《宇宙第一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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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第一捉迷藏》作者：荒木泽代【完结+番外】
    简介:
    茫茫宇宙之中，有两支队伍，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宇宙超级竞技——
    捉迷藏。
    史称“你来找我呀找到我就让你……”游戏。
    所以，这是四个男人，翻遍宇宙也要找到心上人的故事。
    ——今天也不知道上哪找老婆，愁。
    ——今天也怕找错老婆，更愁。
    哦，别误会，他们的老婆不是同一个人。
    4组，1V1。一共4卷，每卷主要讲其中一对。
    卷1：有钱探险家忠犬攻 X 福利院老师淡定受
    卷2：超强顶颜龙族族长攻 X 精准卖萌狡猾火龙受
    卷3：成熟腹黑有点倒霉攻 X 读心术专精转行花匠受
    卷4：星际舰队指挥官冰山攻 X 贫瘠星球使坏装无辜受
    第一卷 ——探险家与老师的捉迷藏
    第一章 来当幼崽老师吧！（上）
    宋霖盯着一颗蛋。
    一颗比他的脑袋还要大的，黑不溜秋的，蛋。
    一个直播摄像头怼在他前方一米远处，将他和蛋“深情相望”的画面拍下来，实时传送到面向全宇宙所有星系的直播平台上。
    几百个人在线观看“宋霖与蛋”。
    一条弹幕飞过直播界面：【别怀疑，这不是静止画面，是宋老师盯着这颗蛋发呆了十分钟！】
    又一条弹幕飞过直播界面：【性感宋霖，在线看蛋】
    【←已举报！话说宋老师终于开始考虑怎么吃这颗抽奖得来的蛋了吗！】
    【自从上个月宋老师抽中贺琅找到的这颗蛋，我蹲这个直播间就是为了看他怎么吃这个蛋啊！结果看到的只有宋老师天天在照顾那群崽子啊！】
    【来看吃蛋的+1，被迫看了一个月的福利院工作记录+1】
    【我记得宋老师刚收到蛋的时候，来了几十万人看吧？现在居然又回归几百人在线了，宋老师究竟还想不想要他的直播频道了？】
    【宋老师本来就是福利院老师，哪里有空搞直播，虽然这个直播的初衷也是赚打赏补贴福利院……】
    【还别说，熬过最初的无聊，这个福利院的直播还有点上头！】
    【前面我懂你！我PICK不会吐火只会暴力拆家的小火鸡哈哈哈哈哈！（打赏着陆艇x1）】
    这些弹幕从宋霖的通讯器屏幕上划过，但他没看，只是眼神空洞地想着事情。
    不是想“蛋料理的108个菜谱”。
    而是想一个亘古不变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别误会，宋霖没失忆。
    他是……穿来的。
    ***
    目前来说，宋霖的人生可以总结为“两穿三世”。
    前面两世的故事有点长，加起来上千年，所以长话短说一下——宋霖以前是死灵法师兼炼金术师。
    他以前还有个对象，性别为男，登记过的那种。
    然后有个“系统”之类的东西，把宋霖和他的对象扔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要求他们玩“捉迷藏”。
    宋霖读完长长的“捉迷藏”游戏说明，将游戏内容总结为四点——
    1、一共有4对情侣（8人）参加游戏，全部拆开分为2队，也就是4V4模式；
    2、系统会强制抹掉关于自己对象名字和长相的记忆，也就是说，就算宋霖知道自己名字、长相都没变，但他对象光凭名字和长相是认不出来的；
    3、先被自己对象认出来的人出局，游戏结束时哪队出局的人多，哪队就输了；
    4、游戏结束时，如果两队出局人数一致，比拼剩余成员的人气叠加值，更有人气的队伍获胜。
    宋霖觉得队友不队友的其实不重要，所以将自己的目标总结为两点——
    1、不被自己对象找到，尽量找到自己对象；
    2、在不被找到的前提下，尽量出名。
    两个完全相悖的目标，也不知道那个组织游戏的“系统”究竟是在想点啥。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宋霖只得认命了。
    大致回忆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宋霖又想了一下目前的身份。
    ——宋霖，福利院老师，职责是每天照顾上蹿下跳的熊孩子。
    宋霖：“……”真是个充满希（jue）望的工作啊。
    对了，宋霖就是他的本名。据说“系统”将抹掉了所有人记忆中对象的名字，所以宋霖的对象现在用原名出现，他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以上，就是宋老师静止了十分钟的内心活动。
    然后，他真的开始观察面前这颗蛋了。
    ***
    你看这个蛋……它又大又圆。
    它还黑得反光。
    弹幕又飘过一条：【当你凝视深渊（黑蛋）的时候，深渊（黑蛋）也在凝视你】
    宋霖敲了敲蛋壳，感觉很坚硬；贴耳朵听一听，啥声音都没有；晃了晃，感觉……很重。
    弹幕又开始讨论：【宋老师在干啥？不会觉得这颗蛋是活的吧？】
    【不可能啦，贺琅的精神力探过了，仪器也扫过了。活体怎么可能从荒芜的星球运输出来抽奖？违法的好吧？】
    【就算是活的，宋老师之前不是放在水里煮过？早熟了好不？】
    【现在的问题只有怎么打开了吧？】
    【要是当时军部的人抽中就好了，至少他们有机甲和东风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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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弹打蛋！滑稽.jpg】
    【←被这个成语笑死！您是成语课代表吧哈哈哈哈哈……】
    宋霖瞥了一眼弹幕，心道：我只是猜想这里头会不会是我对象而已。
    不过，之前煮过吗？
    水煮，也就是100摄氏度煮的？
    但是这个蛋，好像100度不太够……
    “哈哈哈哈！来打我呀！”
    一阵少儿的尖利笑声猛然刺入耳膜，宋霖一回头，发现一只红色的……“鸡（？）”正在自己背后跑来跑去。行动轨迹和嘴贱的程度，非常符合“拆家小火鸡”的设定。
    宋霖：……最好别是我对象，不然我能揍死他。
    扫一眼通讯器，果然划过一句：【哈哈哈哈哈哈我PICK的小火鸡来了！】
    宋霖努力回忆了一下“小火鸡”的种族特性：菲尼克斯，兽型为火鸟，可化人形。擅长喷火，幼崽喷出的火焰就能达到400-800摄氏度。
    于是宋老师一伸手，一把薅住了小火鸡的长颈脖。
    弹幕：【小火鸡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宋霖捏着小火鸡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对准黑蛋，面无表情道：“喷火。”
    小火鸡：“……啥？”
    【作者有话说】：新文开更啦！今天新上三，所以会更新三次哦！分别是中午12点，下午16点，下午19点！
    目前每次更新1500+，入V或者11月1日起日更3000+！每天都更，不见不散！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祝祖国永远繁荣昌盛！
    第一章 来当幼崽老师吧！（下）
    弹幕：【宋老师不会想让拆家小火鸡烤蛋吧？小火鸡精神力不稳定，不可能喷火啦！】
    【我看了几年这个福利院的直播，小火鸡只喷过三次火，都是精神力失控状态。】
    【本铁粉也觉得最好别让他喷，真喷了又要火烧福利院了……】
    【小火鸡这病，估计本星系最厉害的精神力疏导专家都看不好，注定终身缺陷啊。】
    【你们难道忘了，这福利院的孩子八成都有残疾证。】
    【宋老师好像也有残疾证，据说是少年时受过重创导致精神力掉到了E级（没有说宋老师废物的意思）……】
    宋霖看到弹幕说的“精神力原因”，无声地笑了笑：精神力残疾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废。
    他捏着还在挣扎的小火鸡，运转体内的精神力。可以感觉到体内有某种力量在流动，比较稀薄，但总归还是有的。奇怪的是这种精神力散布在体内各处，没形成循环。宋霖觉得，没循环大概就是没能恢复精神力的原因。
    他试着凝聚这些力量，在体内走一圈，循环起来。这些力量没有默认路径，只能靠他自己来带领流动。一旦路径建得不好，以后的修炼事倍功半；路径要是建得好，以后就事半功倍。幸运的是，宋霖当过“八十万异能者总教头”，有为大批量异能者建立体内能量循环的经验。
    所以短短几分钟，他的精神力已经成果在体内绕了一圈。虽然量还很小，但涓涓细流不断流淌，总有变成大江大河的一天。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自己修炼。
    他一手捏着小火鸡的脖子，另一手摁住乱动的小脑袋，凑近道：“别抵抗。”
    小火鸡：“……啊？”
    下一刻，小火鸡就感觉到从天灵盖涌进来一股力量，好似汩汩清泉一路向下，不紧不慢地在体内悠悠转了一圈。自己体内那些令人暴躁的精神力，居然不由自主地跟着这股力量，慢悠悠地、老老实实地转了一圈。
    小火鸡觉得很舒服，同时心神上又很震惊。
    他唰地扭头看向宋霖：“老师，你……”
    宋霖依旧是那副冷淡神情，摁着他的脑袋往黑蛋前面一怼：“喷火。”
    小火鸡一张嘴——呼！
    熊熊烈火，跟酒精喷火表演似的说来就来！
    弹幕：【卧槽！（打赏着陆艇x1）】
    【真喷了！（打赏炮艇x1）】
    【还控制住了！】
    【桌子化了，蛋摔地上了也算控制住了吗？？？】
    【因为蛋在桌子上嘛，你查查之前这个福利院的火灾记录，就知道这绝对算控制住了！（打赏着陆艇x1）】
    【卧槽宋老师喊停小火鸡就停了，世界第108大奇迹！（打赏着陆艇x2）】
    宋霖“扔”开小火鸡，蹲在地上看那颗黑蛋。刚刚小火鸡发威，喷出来的火焰直逼一千度，把桌子烧出一个大缺口，黑蛋就掉到了地上。宋霖仔细看了看，蛋壳上没有裂纹。非要说外观上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更黑了。
    ——烧黑的，大概。
    宋霖的手掌在蛋壳上方十公分感受了一下，那股冲到掌心的热气表明，这只蛋刚刚一度出于高温之中。
    一般的非兽人蛋，这个温度别说是烤熟，烤化了都有可能。但这个蛋，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好似“烈火焚烧若等闲”一样。
    宋霖在观察的时候，通讯器的屏幕上的弹幕却已经在讨论别的了。
    【宋老师刚刚掐小火鸡脖子，还命令他喷火，算虐童吧？举报的手蠢蠢欲动！】
    【说举报的怕不是没有过菲尼克斯族的同学？】
    【就是。请菲尼克斯族喷一下火不是很正常？我们出去野营，有菲尼克斯族在的时候都不用带打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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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年级就一个菲尼克斯族，露营活动他啥都不用带，只负责喷火，然后就能随便吃了……】
    【那勒脖子总算吧？】
    【……不好说，兽人族有时候亲子打架很激烈，也没什么。不过这是福利院，很严格的……】
    【福利院的老师太难了，尤其还开了直播的这些，小心被民间吃饱了撑的举报队盯上。】
    【讲话太难听了吧！没有民间举报，哪里来的现在这么严格的保护制度？】
    【真爱往脸上贴金，明明是建立在无数血泪教训上的保护法规，说得好像是你们这些野生民保组织亲自修改的一样。】
    【说到野生民保，上次因为老师罚抄十篇课文就被针对到解散的福利院，那些孩子现在去哪了？】
    【临时安置点。那个星球资源太紧张了，一时间安排不过来，原来的福利院老师还全都不能用，当地ZF头痛死了。就这，民保还当丰功伟绩呢！】
    【明明是当地ZF不作为！关民保什么事……】
    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宋霖却没管。他想了想，做出一个决定，拿了两个隔热手套将黑蛋抱起来了。一转身，这就准备出门。
    谁成想，一向作天作地不服管教的小火鸡忽然扑上来，两个翅膀一抱宋霖的大腿：“老师！你刚才怎么做的，教教我吧！”
    宋霖抱着黑蛋：“没空，再说。”
    小火鸡眼珠子滴溜一转：“老师你是不是要出门！我也去！”
    “不行。”
    “带我去吧！我听话的，老师！”小火鸡抱着他的腿就是不下地，“要不你给我背防走丢的背包！绝对不跑丢！”
    宋霖垂头看他：“说一不二？”
    小火鸡一听有门，挺胸抬头：“说一不二！”
    宋霖：“你只有一次机会。”
    小火鸡：“好的！”
    宋霖于是道：“到肩膀上来。”
    小火鸡讪讪：“……不太会飞……”
    一只鸟不会飞，倒是跑得挺快。宋霖终于无奈了，蹲下来，让小火鸡爬上肩膀，蹲好。小火鸡还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脖子，然后当真不挪窝了。
    宋霖起身，去院长办公室办了张出门条，附带小火鸡的出门说明，这就带着鸟崽子和蛋出了福利院大门。
    悬浮的直播镜头一直跟着他，几百名观众围观了一切。
    一条弹幕飘过：【小火鸡自己当玩儿呢，哪儿就虐待了，散了散了。】
    【作者有话说】：二更！19点还有一更哦！
    第二章 烤蛋与火鸟（上）
    宋霖抱着个黑蛋，肩膀上顶着一只红彤彤的小火鸡，进了一家装备定制工作室。
    进门前，宋霖还站在门口先问了一句：“有直播摄像头，可以带进来吗？”
    工作室里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中年人问：“什么频道？”
    宋霖扫了两人一眼，拒绝将他们纳入“对象疑似人物”的范围里，淡淡回道：“个人频道，我是四季桂福利院的宋霖，这是直播福利院日常生活的镜头。”
    “哦，四季桂的！你不是抽中了那个冒险家、叫什么来着……贺琅？抽中了他的荒芜星球探险找到的蛋的宋霖吗？”中年人就是工作室的老板，他站起来，“进来吧，你手上那就是抽中的蛋？”
    “嗯。”宋霖进了门，看工作室里两人对黑蛋都有兴趣，说道，“想摸就摸。”
    “啊？没问题吗？”
    “摔了都没问题，只要你的地板够坚固。”
    “喝，这么坚硬的蛋？可别是石头吧，哈哈哈哈！”老板笑着，还真的伸手摸了一把，“……怎么是热的？我手怎么还变黑了？”
    宋霖：“刚烤过。”
    老板：“……你真幽默。”
    直播平台上的弹幕出现了好几条【哈哈哈哈哈】。
    宋霖没多解释，只是说着自己的诉求：“我要借个锻造炉，1500度。”
    “嗯？你要锻造什么钢铁材质的配件吗？”老板问道，“设计图纸和模具有吗？”
    “不造东西，就借炉子。”宋霖道，“最好是明火。”
    “还不要电磁？”老板茫然道，“你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这温度太低了，现在一般硬度的合金材料锻造都要比这个高温才行。而且你还要明火，这很可能造成温度不稳定的……”
    说着说着，老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怀里那颗黑蛋。电光火石间，老板悟了：“你……该不会拿来烤蛋吧？”
    宋霖淡定回应：“差不多吧。”
    老板：“……”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锻造炉烤蛋哈哈哈哈哈哈活久见！】
    【1500度这都堪比大部分星球的火山内部温度了，蛋放进去还不化掉吗哈哈哈！】
    【不好说，毕竟小火鸡的800度都没烤出点结果来，翻倍操作很正常嘛（并不是）】
    【改天贺琅忽然想起来：我蛋呢？宋霖：化了。哈哈哈哈哈……】
    【←魔鬼拉郎配开车小短文，举报了（X。】
    老板沉默了两秒，说道：“你也没必要这么认真搞这个蛋……”
    “我出钱就是了。”宋霖道，“借不借吧。”
    “借倒是没问题。”老板道，“要借多久？”
    “你按天报价。”
    “明火？一天300星币。”
    “我是福利院员工，而且有残疾证。”宋霖道，“便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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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星币，不能更少了。”这年头，ZF要求所有商家必须给与福利院、残疾人等群体一定折扣，老板只得让步道，“你当明火容易？现在煤炭、石油、天然气都少，很贵的，而且明火还要人工不断调整燃料，哪里简单？”
    宋霖回忆了一下账户里的存款，又估摸了一下福利院报销的可能性，只得问道：“电磁呢？”
    “电磁便宜点，给你算150一天吧。”
    “哦，那我要烤一个月呢？”
    “……一个月？！”
    别说老板，弹幕上都惊了。所有人的预估都是这颗蛋进锻造炉后没几分钟就会化成水，宋霖居然要烤一个月！咋的，还要把液体气化吗？
    老板忍不住问道：“你烤它一个月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宋霖道，“你要是为难，那我走了。”
    “别别别。”老板想着，虽然这单生意古怪，但也算个噱头啊，“借借借，一个月，电磁？”
    “明火，一个月，5800，干吗？”
    “你这一下就给我削了800啊，这么狠！”
    “反正你的炉子闲着也是闲着。”宋霖淡定道，“干不干，给准话吧。”
    老板想了想，一咬牙：“行！”
    “还有，30天到了不要熄火，我会来看看情况。”宋霖道，“有可能继续烤，说不定换电磁。”
    老板惊了：“你是说这个蛋，三十天都烤不熟？！”
    宋霖还是那句：“干不干吧？”
    老板前面都应了，后面就跟破罐子破摔似的：“行行行。什么时候开始？”
    宋霖：“现在。”
    老板被这个年轻老师的魄力惊到了，但还是带着他去签了电子合约。宋霖一目十行地扫完，确定没问题，指纹加虹膜一扫，这就算签约了。
    然后付了三分之一的款项当定金，老板就在宋霖的注视下，将黑蛋抱到了一个小的锻造箱托盘里放着。
    这个锻造箱平时用来锻造小零件，托盘是特制的，8000度都能妥妥扛住。老板把蛋放进去，还找了两个支架将蛋立起来。宋霖确认没问题后，箱门关上，可以透过特制的玻璃看到里面的锻造情况。
    哦，是蛋的情况。
    老板确认了一遍原料的储藏，这就点火了。
    呼——！
    橙红色的火焰升起来，温度计迅速飙升，短短几分钟内就到达了1500度左右。火焰包裹着黑蛋，但黑蛋依旧岿然不动。
    难得全程乖巧的小火鸡，蹲在宋霖肩膀上看着那火，眼睛一眨不眨的，专注极了。
    宋霖薅了一下他的脑袋：“现在不能吃，忍着。”
    小火鸡愣了一下。一开始他还没听懂宋霖说吃的什么，但过了两秒，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喜欢盯着高温火看了。
    ——红色的火，看起来有点好吃。
    【作者有话说】：三更！明天开始晚上19点不见不散哈！
    第二章 烤蛋与火鸟（下）
    弹幕也惊了：【不是吧，小火鸡想吃什么？火吗？】
    【传说中菲尼克斯族的祖先是可以吞火的……但现在没见谁吃过。】
    【火比水还虚无缥缈，怎么吃啊？一口下去只会吞原料好吧？】
    【我觉得传说只是讲菲尼克斯不怕火，吞火只是误传和想象吧……】
    无论如何，宋霖达到了目标，就准备扔下这颗蛋走了。老板赶紧拦住他：“和你商量件事？我给这个蛋开个直播呗？”
    “……火焰的白噪音吗？人类对这种声音的爱好还真是一成不变。”宋霖点头道，“可以，你开吧。”
    老板心说我哪是要开白噪音直播，当然是要开火烤黑蛋的直播啊，万一黑蛋发生了什么变化我这不是白捡个便宜吗？不过老板才不会把心里的小九九说出来，只是道：“那我回头把地址发给你哈。”
    “好。”
    宋霖带着小火鸡出店门的时候，他的直播频道弹幕已经讨论起来了。
    【呃……我感觉老板坑了宋老师。默默给宋老师打钱。（打赏导弹艇x1）】
    【我也觉得……老板是不是想捡烤蛋的直播啊……宋老师应该自己拍的。】
    【也不定是被坑了，你们想想宋老师之前那几十万人，现在还剩多少……】
    【这么说倒也是哈……】
    ***
    回福利院的路上，宋霖看到了弹幕，但没什么反应。他其实对老板的打算门儿清，但谁坑谁这种事，其实是决定于谁掌握的信息更多。
    宋霖有个推测，不过现在不必说得太清楚。总之，他不会错过重要时刻的。
    至于那个工作室，就当是给他们带一波小小的流量吧，作为杀价这么狠的回礼。
    回到福利院，小火鸡感觉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于是放开了一些。他用脑袋蹭宋霖，在他耳边一直嘀咕：“老师，教我怎么用火吧。你刚刚怎么办到的啊？你再教教我吧……”
    他说得太小声，导致直播镜头没录到音，只是拍到他在宋霖身上一顿乱蹭。宋霖一脸嫌弃地捏住他的翅膀，将他放下地：“你学会飞了再说。”
    “……啊？”小火鸡觉得不行。他觉得飞行是逃跑，喷火是进攻，是男人就必须正面刚！
    “不嘛，我要先会喷火！”小火鸡在宋霖的腿边扑腾，“喷火喷火喷火！”
    宋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一只鸟，不会飞，你好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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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鸡辩驳道：“可福利院其他人也不会飞啊！”
    宋霖：“他们不是鸟类。”
    小火鸡：“我也没和鸟类一起长大！”
    一说到这个，小火鸡就暴躁起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扔在荒郊野外，被院长捡回来的。他痛恨自己的生身父母，恨屋及乌地痛恨自己的种族。所以他从来不练习飞行，只愿意和福利院其他小伙伴一样在地上蹦跶。
    宋霖淡淡道：“鹰的父母，会把不愿意学飞的幼鸟推下悬崖，逼迫他们飞行。”
    弹幕：【胡说！我就是鹰，我家从没这种举动，这是虐童！】
    【呃，好像宋老师说的也是远古的传说。而且不是兽人，是纯粹禽类。】
    【宋霖这样威胁儿童，算虐童了吧？】
    【民保又来了（翻白眼）小火鸡不愿意学飞，宋老师这也是唱白脸帮他好不？又不是真的扔小火鸡。】
    【弱弱举手，我不是鹰，但我是鸟类，我学飞没飞好的时候家长着急也骂过人，但还蛮正常的啦……】
    这些弹幕，影响不了宋霖对小火鸡的态度：“要么学飞，要么什么都没有。”
    “不嘛不嘛……！！！”
    小火鸡开始使出他的撒泼耍赖本事，这简直是四季桂福利院的“靓丽风景线”。宋霖被他魔音穿耳，表情冷静地站着，不走开也不安慰，就看着他撒泼。
    哭声很快引来了另一个保育员——一名年轻的、看起来很温柔的女性，胡雨莲。
    两人都带着直播镜头，宋霖这边的直播弹幕飘过一句：【啊啊啊最最温柔的胡老师来了！超喜欢！】
    “怎么啦，飞飞？”胡雨莲蹲在小火鸡面前，“你怎么玩得羽毛这么乱呀？来，老师给你理一理，然后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呀？”
    【胡老师好温柔！我要跳过去看胡老师的直播了！】
    【胡老师等下肯定又要追着小火鸡喂饭了，全院跑，有氧运动哈哈哈哈……】
    小火鸡却不吃这套。
    “不要叫我‘飞飞’！我恨这个名字！”小火鸡高叫着，转身就走。胡雨莲冲宋霖点了点头，就追了上去，免得小火鸡再拆家。
    “连飞飞。”
    宋霖叫了小火鸡的全名。小火鸡下意识地脚步一顿，宋霖站在后面，淡淡道：“不学会自己理毛，自己吃饭，自己飞翔，你永远也不可能掌握火。
    “否认你自己的种族，否认你与生俱来的血脉，就永远学不会血脉带来的天赋。”
    【作者有话说】：霖霖，超严厉的老师！
    第三章 温柔是不可能温柔的（上）
    宋霖穿过来一星期，逐渐习惯了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
    字面意义的，鸡飞狗跳。
    “哎你咬不着咬不着，哈哈哈哈……”
    大中午的，小火鸡连飞飞上蹿下跳逗狗招……狗，一只耳朵都还没完全立起来的小狼狗，黑棕杂毛，跟在他后面嗷嗷直叫。小火鸡蹦上沙发，小狼狗啊呜一口咬在沙发上；小火鸡蹿上桌子，小狼狗一嘴咬下桌子脚的木屑。小火鸡眼看着要撞上迎面而来的宋霖了，一看宋霖的脸，小火鸡重重“哼！”了一声，直接转弯跑开。
    小狼狗刹不住车，啪叽一下撞在宋霖的腿上。
    宋霖弯腰，一把把她捞起来：“张嘴，看看你的牙。”
    小狼狗乖乖张了嘴，还呼哧呼哧地吐舌头喘气，两滴口水落在宋霖手上。
    “……”宋霖默默用她的皮毛擦了擦手。
    直播镜头忠实记录一切，弹幕出现了一连串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老师拿狗崽子擦手！别以为我们没看见！】
    看见就看见。宋霖默默想着，举着小狼狗说道：“小丫头，你今天要是乖乖的，我就给你买专属于你自己的磨牙棒和球球。”
    小狼狗眼睛一亮：“真哒？！”
    “真的。”宋霖蹲下来，将她放下地，然后给她挠背，“但你要听话，听话才有奖励，不听话……”
    小狼狗被他挠得舒服，咕咚一下躺地上了：“不听话，就罚我吗？”
    “不，不听话什么都没有。”宋霖笑了笑，从头到尾给她薅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才是最痛苦的。”
    小狼狗歪着脑袋，还垂着的大耳朵也歪了歪：“啊？”
    弹幕评论道：【宋老师发言的时候好像大魔王，瑟瑟发抖ing……】
    【其实宋老师说得对啊，爱也好、恨也好，完全不理会才是最可怕的啊。】
    【个人觉得宋老师之前说小火鸡的话也没错，只是小火鸡还太小了，听不懂。】
    【觉得宋老师说得对+1（打赏着陆艇x1）】
    宋霖还rua着狗的时候，胡雨莲出现了。她拍拍手，温和笑道：“小朋友们，开饭啦！”
    一时间，喜欢吃饭的呼啦啦跑过去，不喜欢吃饭的——比如小火鸡——依旧作天作地。小狼狗作为喜欢吃饭的，一骨碌翻身蹦起来，冲到胡雨莲身边，徒留上一秒还在薅狗的宋霖蹲在地上。
    弹幕已经笑死了。
    好在宋霖不计较，他只是拍拍手站起来，看着胡雨莲和小狼狗的背影，暗想着：我对象，总不能变性了吧……虽然也说不准……
    宋老师思绪飘散地洗了手，和胡雨莲以及另外一位老师一起给小朋友们分饭。物种不同，食物也有些变化，所以放饭有先后顺序。大一些的孩子已经知道等了，小一点的蹦来蹦去，穿梭其中的保育员老师们手上饭盆岌岌可危。胡雨莲是女……哦，她是狐类兽人，准确来说是雌性老师，麻利分完自己手上的饭，端着碗追小火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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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们戏称为“有氧运动”，但宋霖觉得这是“狐狸追鸡”，非常合适。
    宋霖也干完了自己的活，一回头，发现另一名保育员举着两个饭盆进退两难。小狼狗扒在他腿上，他不方便走路；小狼狗还能蹦起来咬袖子，他手里的饭差点直接撒了。
    宋霖眼一眯：“连青青，停！”
    小狼狗根本还没建立口号反射，但被喊全名，尤其是宋霖这种又冷又严肃的语气，还是很吓人的。她原地一僵，被她缠着的保育员就立刻端着饭逃脱了。
    宋霖继续道：“连青青，过来。”
    小狼狗连青青望了望端饭的保育员，眼中恋恋不舍。
    宋霖：“听话吗？”
    连青青想起几分钟前的对话，过来了。
    “跟我走。”宋霖迈开脚步，说道，“记住，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什么都没有。”
    连青青摇摇尾巴，跟上了。
    宋霖在朝厨房走去，有时候会故意停下。连青青一开始还没注意，多走出去三四步才发现身边人不见了，一回头：“宋老师，你怎么不走呀？”
    “我让你跟着我，你要随时注意我在哪。”宋霖道，“回来。”
    连青青有点茫然，但还是回到了他的脚边。
    胡雨莲刚好追着小火鸡路过，看到这一幕，边喘气边劝：“宋老师，连青青还小呢，不着急训练这些……”
    “还小？她跟着连飞飞上蹿下跳咬坏那么多东西，还不该教？快乐教育可不是放纵破坏。”宋霖道，“还有，她这一出去就撒手没，现在还不练随行，难道很大了还要拴着防走丢的绳索？”
    胡雨莲为难道：“可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里到厨房只有十来米，我难道会带着她在这点距离跑个全马？”宋霖淡淡道，“她的注意力，走这十来米不是问题，不需要小看她。”
    胡雨莲还要说点什么，但小火鸡已经跑远了，胡雨莲只好匆匆走了。
    连青青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抓住了一个关键词：“老师，我不会走丢的！我的鼻子很灵，分得出你在哪！”
    “这很好，但你还是要练随行。”宋霖道，“过来。”
    连青青跟上他，这次走几步望一望，一直跟到了厨房门口。
    “好孩子。”宋霖又给她薅了一通，等她站不住又翻地上了，宋霖才站起来，“现在，在这里等着，别动。”
    “好哒！”
    弹幕：【宋老师真实训狗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宋霖进厨房，拿了连青青的饭出来后……门口已经连狗影子都没了。
    弹幕使坏，给他指路：【宋老师！狗崽子去追小火鸡了！】
    【胡老师好惨，二对一，哈哈哈哈哈！】
    【宋老师还有30秒到达战场！】
    第三章 温柔是不可能温柔的（下）
    意外的是，宋霖没去喝止小狼狗连青青了。
    他只是把连青青的食物放在了她该吃饭的地方，然后走了。
    还是胡雨莲提醒连青青，她的午饭已经放好了，连青青才跑过去吃饭。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宋老师。
    但这时候，宋霖已经不在附近了。连青青想着下午要找宋老师，可下午，宋霖也没出现。
    院长说他去采购了。
    ***
    宋霖回来后，也没主动找连青青。他还有很多事要忙，福利院的小朋友多，绝大部分还是兽人，老师得代替父母做很多事。有些甚至连自助排泄还不太会，老师就得定时帮他们进行排泄。
    另外，之前弹幕说福利院里残疾孩子多，这话不假。虽然大部分是像小火鸡一样精神力受损，肢体上问题不大，可也有那么几个是身体有缺陷的。宋霖陪着听障的孩子练了说话，一句句，慢慢地教；又去看了装了机械尾巴的小鲤鱼，检查了机械运行情况，默默思考炼金术能不能帮上忙；最后，还去抱了一只天生失明的小熊出来晒太阳。
    这小熊更小的时候，大家怕他撞到，一直抱来抱去。大了以后不太抱得动，就让他出来得少了些。宋霖把他放在地上，让他慢慢往前爬。熊类皮糙肉厚，撞在墙边、沙发边，都不算什么。但要是到阶梯附近，宋霖就会用脚勾他一下，让他慢点下。当然，真滚下去了也是不会扶的。
    熊类滚一滚，真不算什么。就算民保还在弹幕嗷嗷叫，但其他网友都不当回事，熊还经常从树上摔下来呢，那有什么了？
    小熊滚走的时候，宋霖就站在原地，等他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喊他，告知他方位。要是不小心接近比较尖锐、危险的东西，宋霖要么默默挪开，要么一把把他拎回来。总而言之，态度虽然不热络，事情还是做了的。
    平时这时候，宋霖都在和那些精力最旺盛的孩子一起玩，消耗他们的精力。但今天，他不理会鸡飞狗跳的那几个，倒还挺平和。
    他看着小熊，身体里运转着精神力，慢慢把自己的体内循环固定住了。
    ——恢复的日子指日可待。
    ——不过这么憨厚的熊崽子，指定不是我对象。
    ——说起来我在崽子堆里找什么对象，全宇宙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巧……
    小熊又一次滚远后，凭借着宋霖的呼喊，回到了他脚边。
    “宋老师。”小熊扯扯他的裤脚，仰头道，“我记住你的味道啦，你不用喊我了，我自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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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幕：【嘤嘤嘤，同样的话，熊熊说出来比狗崽子说出来令人感动很多啊！（打赏着陆艇x2）】
    【宋老师不要毒舌啦，拜托拜托！】
    宋霖瞥了一眼弹幕，想了想，蹲下说道：“等你能化人了，就能用手摸出来、记得住我长什么样了。”
    小熊道：“好呀。”
    弹幕：【嘤嘤嘤宋老师铁汉柔情！（打赏炮艇x1）】
    【哈哈哈哈哈哈宋老师纯人类上哪儿就铁汉了哈哈哈哈！】
    宋霖又道：“重点不是记住我，是记住你的窝在哪里。”
    小熊道：“我好像只记得个大概。”
    宋霖于是道：“试着自己回去。”
    小熊说了声“好哦”，然后自己辨认了一下，出发了。中途一度走岔，另一名保育员想过来提醒他，宋霖摇摇头，示意他安静。
    同事不知道宋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他在盯着小熊，觉得也不会出什么事，于是走了。
    宋霖远远看着小熊越走越歪，一直没说话。
    恰巧小狼狗连青青不知从哪疯回来，看到宋霖，立马直线冲了过来：“老师老师！”
    宋霖垂眼看她：“嗯？”
    连青青蹭了蹭他的裤脚：“老师我错了，对不起。”
    宋霖问了个经典名句：“错在哪了？”
    “中午没听老师的话，等在门口，跑去玩了。”连青青思路倒是挺清楚，不过这都是胡雨莲下午看她有点不高兴，说了句“青青还小，不用那么快学习随行和等待”，连青青才想起自己到底错在哪。
    她还惦记着宋霖说的骨头和球球，所以跑来道歉了——这点倒是和犟脾气的小火鸡不太一样。
    说起来，小火鸡的臭脾气倒是挺像宋霖的对象，就是不思进取到连飞都不愿意学这点，和宋霖的对象南辕北辙。
    宋霖漫不经心地想着，蹲下来薅了几下狼崽子的脑袋：“原谅你了。”
    连青青松口气，摇着尾巴蹭蹭他，要他继续挠挠。
    宋霖却抬起手，指了指前面走歪的小熊：“小丫头，你鼻子灵，闻得出小朋友的家都在哪里。但熊宝宝的眼睛看不见，找不到家了，你能帮帮他吗？”
    “可以呀！”连青青很少被拜托什么事，这会儿还挺来劲，一骨碌站直，转身跑了。她跑到小熊旁边，嗅了嗅，说道：“我知道你家在哪，你走错啦！”
    她说着，就要张嘴咬住小熊扯他走。宋霖在后面道：“连青青，不许咬小朋友。你说话就可以了。”
    “好哒！”连青青用鼻子拱了拱小熊，“右边右边！”
    小熊跟着她走了。连青青还挺有耐心，走两步回头看他一下，感觉中午教她的随行还用上了似的。
    宋霖远看着：……导盲犬和熊瞎子，也挺合适。
    网友们不知道宋霖的内心吐槽，只是发弹幕表达感动：【哇宋老师好会啊，小朋友帮助小朋友！姨母的眼泪不值钱！（打赏炮艇x2）】
    【干，宋老师这个冷淡又温柔的人设还有点上头……（打赏炮艇x1）】
    【宋老师本来就很好的，很可靠的好不？】
    【你是说烤蛋这点也很可靠吗？】
    【……除了烤蛋。话说那个蛋居然还不化啊！太神了！】
    【最新消息，已经有DB公司开盘了……】
    宋霖没管这些打赏和弹幕，只是打开了自己的星网平台，看着一条私信，挑了挑眉。
    一条陌生人来信——贺琅：【听说你把我送你的蛋烤了？】
    第四章 他来了，他捧着老婆本来了！（上）
    贺琅，本星系著名作死……不是，探险家、荒芜星球生存专家，有必要的话也可以生吃虫子那种。
    他在网上的个人频道有上百亿用户订阅，视频和直播的点击人次每分钟能有几百万，星际电视台还会专门定制一些系列用于制作纪录片。目前最热门的是正在进行的“荒芜星球”系列，贺琅有时候会把荒芜星球上捡到的东西拿出来给观众抽奖——当然，必须是他的精神力和所有检测仪器都确认过没问题的。
    宋老师的黑蛋就是这么抽来的。
    不过，这都是贺琅……准确来说是“贺琅这具身体”之前做的事了，和现在的贺琅没啥关系。
    是的，贺琅，他也是穿越而来的。
    这事说起来贺琅还挺冤。他在原本的世界里，战斗指挥官当得挺好、对象处得挺好，吃嘛嘛香的舒坦小日子还没过够呢——过了十几二十年也是不够的——然后就被咵嚓一下带到这个世界，扔到一个荒芜的星球上了。
    当时贺琅，整个人都傻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对象呢？
    然后贺琅就被一个“系统”告知，得自己去找自己的对象，还不能被对象发现，还要出名。
    贺琅按照身体记忆，默默打开自己的频道，看了一眼在线观看人数。
    “……我这，还是挺有名的吧……”
    他直接就站在荒野里说了这句话，直播镜头记录下来、播放出去，网友们笑疯了。
    弹幕疯狂刷屏：【哈哈哈哈哈哈贺琅你才发现自己有名吗？】
    【有百亿粉丝好几年的贺琅：忽然发现自己害挺有名儿哈！】
    【是什么让贺琅误解了自己的人气？是这个荒无人烟的星球吗？】
    【不是我吹，贺琅出现在人多的星球上，估计能被路人追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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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默默关掉了把屏幕都快挡完了的弹幕：嗯，人气这方面是不缺了，主要任务就是找“老婆”了。
    再怎么说，在荒芜星球上都不可能找到老婆吧！人影都没有！
    于是贺琅快速地结束这次探险后，难得地回了一趟家——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也没其他人住的屋子。
    但一个人住是一回事，有没有人找就是另一回事了。贺琅一回来，各种电话、信件如雪片般飞来。
    “老板，你今天有空吗？没有的话，明天有空吗？后天呢？”
    贺琅的秘书助理团队直接上门堵人，坚决不给贺琅说那种“通讯器没电”之类的远古借口。他们拿着一堆工作安排给贺琅看，还把不得不见的人圈出来给贺琅。什么电视台的制片、电影导演、环保部门官员、能源部代表、生物实验室负责人……简而言之，贺琅回来一礼拜，就没有能闲下来的时候。
    这天，贺琅参加完一个官方性质的探险家晚宴，满身酒气地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贺琅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
    家政机器人转过来：“贺先生，检测到您体内酒精浓度较高，请问是否需要解酒药？”
    “……不用。”这点酒精贺琅还扛得住，他脱了外套扔开，只穿着一件衬衫倒在沙发上。这身体和他以前一样，一直在锻炼，撑起衬衫来那真是肌肉明显，好看极了。
    家政机器人勤勤恳恳地给他收拾外套。
    贺琅盯着它好几秒：“……总不能变成机器人了吧……”
    机器人：“贺先生？”
    “没什么。”贺琅顿了顿，忽然道，“显示我的财产账户。”
    “请问是固定资产、流动资产、理财……”
    “全部。”
    “明白，现在为您显示总表。”
    家政机器人将影像投射在半空中，一个硕大的总值当前，下面分别是各种资产的统计。贺琅一手垫着脑袋，望着那个数字，真是……
    想想都要笑出来：“哈哈哈哈！”
    贺琅现在多有钱呢？不说别的，单说这套房子吧。别看他只是一个人住，看起来孤零零的，但这屋子还不小，算得上一个带院子的小别墅了。而且它位于本棒旋星系核心地带的一个恒星系，各方面非常发达，物价也不便宜。这地方能买这样的房子，只说明了一件事。
    ——贺探险家，不差钱！
    穿越前很多钱财都花在伤残战士身上的贺琅：……有老婆本了！这上哪说理去？马上拿给老婆花！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老婆在哪里？
    贺琅现在每天和许多人接触，战战兢兢地观察他们，推测他们。他生怕自己错过了老婆，又怕自己认错了老婆。要是认错，那真不是跪机甲集成电路就能解决的事了！
    他还要担心，要是老婆没钱，在吃苦可咋办？没穿来之前，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首富，但总归什么好的都紧着那块心头肉，从来不敢短缺。现在，那个人过得好吗？
    贺琅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小心肝可能过得不好，就有点焦躁。他一骨碌坐起来，抹了把脸：“登陆星网。”
    第四章 他来了，他捧着老婆本来了！（下）
    贺琅一骨碌坐起来，抹了把脸：“登陆星网。”
    家政机器人：“您需要头盔或者全息仓吗？”
    “不要，就这样投射。”
    “好的。”半空中投射的影像一跳，变成了星网界面，“已经为您登陆星网。”
    贺琅道：“总结一下最近一个月的新闻，政治经济文化都要。”
    “好的。”家政机器人搜索的速度很快，开始念叨，“第73号棒状星系兽人龙族族长三天前首次在公众平台露面，这是龙族时隔三百星际年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第52棒状星系宣布探测到该星系边缘的一颗白矮星发生罕见异变现象……”
    贺琅一心两用，一边听着一边刷星网。他倒不是真为了了解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有“人气比拼”这一条在，自己对象应该多少会想办法出名吧？那多关注各种媒体，或许会有收获。
    不过星网太大了，贺琅还是个名人，每天at他、给他发私信的人不计其数。贺琅看得脑袋晕，但又担心自己对象也给自己发了信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进退两难。
    就在贺琅胡乱点到自己的抽奖功能时，家政机器人忽然暂停了播报，问道：“贺先生，您发起的抽奖活动，最近有了新的进展，您是否查看？”
    “看吧。”
    这是原本的贺琅设定的功能。毕竟他抽奖的东西大多都不常见，他感觉需要关注一下后续，确认这些东西都被拿来做什么了。比如高价转卖、收钱参观，这就是不可以的。
    叮。“已为您展示抽奖活动之一：‘荒芜星球黑蛋抽奖’的结果变化，请问是否需要有声阅读？”
    “读吧。”
    “‘荒芜星球黑蛋抽奖’中奖者宋霖，近日将奖品黑蛋送到了某装备定制工作室，借用一高温锻造炉进行烤蛋活动。据悉，烤蛋温度为1500摄氏度，采用明火烤制，第一阶段为30天。附加信息：根据评估，本次花费极有可能影响宋霖之后的生活水平……”
    “……嗯？”贺琅想起了那颗蛋，问道，“为什么要烤那颗蛋？”
    “宋霖未解释该问题。”家政机器人道，“宋霖所在四季桂福利院直播频道，搜索到宋霖送黑蛋去烤的录像，是否查看？另外，搜索到烤蛋的工作室开了烤蛋直播，是否连接该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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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放。”
    “好的，已经为您切换双屏投影模式。”
    于是贺琅就看了一场……背景里鸡飞狗跳的“送蛋去烤”记。
    “有点意思……”不知怎么，贺琅就觉得那个面无表情讨价还价的宋老师，黑头发、褐色眼睛，明明只是个长相还算顺眼的青年，可看着就是有点让人在意。他看了一眼工作室直播的“火烤黑蛋”，然后跳转到宋老师的直播频道。
    然后全程目睹了宋老师溜熊瞎子的场景。
    宋霖所在的地方和贺琅所在地的时间不一样，贺琅这黑夜，宋霖那大白天。在狼狗追着火鸡满院跑的背景下，宋老师溜小熊，那简直悠闲得和退休老大爷遛鸟差不多。后来小狼狗去帮小熊，宋老师就更闲了。站在原地，眯眼望着，跟冬天晒太阳的猫似的。
    贺琅就这么默默看了好一会儿的直播，然后不知怎的，就打开了私信频道。
    点开宋霖的对话框，发一条：【听说你把我送你的蛋烤了？】
    信息发出去，贺琅也没关掉对话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的宋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宋霖拿出通讯器查看了。
    手指动了！在回复了！
    宋霖：【还没熟。】
    “噗……”贺琅顿时被逗乐了，又继续发信息道：【蛋打不开？我可以给你买个特级切割设备。】
    屏幕上的宋霖看着通讯器，一挑眉，表情有点玩味。
    虽然那颗蛋应该不用切，但特级切割设备什么的，值钱，并且是打造各种家居的好帮手啊！
    于是宋霖回复：【好啊。】
    还回复：【但是我这里没人会用。】
    贺琅已经感觉不对劲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回信道：【请个技术人员给你。】
    宋霖这回是真心实意笑了：【真的吗？多谢。】
    贺琅回了句“不客气”，然后嘱咐家政机器人立马把事情办了。机器人那边刚答应，贺琅就看到直播屏幕上，帮完小熊的小狼狗跑回宋霖身边，蹭蹭他的腿。
    宋霖趁机蹲下薅狗，还笑了笑：“你做得好，所以有奖励。”
    小狼狗的尾巴甩啊甩：“是球球吗！”
    宋霖捏她还没立起来的大耳朵：“不是，是一个让你和小朋友能一起玩的设施。”
    “哎？在哪里在哪里！”
    “不急，施工队马上就来了。”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贺琅：“……”
    屏幕上飘过弹幕：【宋老师怎么忽然说建设施？谁出钱？？？】
    【刚刚宋老师用通讯器的时候忽然笑了，是有人出钱了吧？】
    【我也觉得！宋老师刚刚笑得好狡猾啊！和平时冷淡的样子不一样，反差萌真香！】
    【狼崽子真的拿到礼物了……舔狗舔狗，一舔就有。】
    【所以，冤大头到底是谁啦哈哈哈哈哈……】
    贺琅：……是我。
    【作者有话说】：贺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第五章 劫富济贫宋好汉！（上）
    星际时代，虽然贺琅和宋霖相隔甚远，但特级切割设备和技术人员很快就到了四季桂福利院。
    宋霖又面无表情地做了一次谈判。最后确定，技术人员这边出人财物，补齐短板，翻新福利院里已经不堪使用的小训练场。宋霖则是将特级切割设备免费租借给这个公司一年，但这个公司还要负责在此期间维护设备。
    于是网友们——包括贺琅——再次见证了宋老师那“惨无人道”的谈判技巧，简直是“对敌人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合同终于签订的时候，弹幕上都在乐：【哈哈哈哈我现在有点相信这个设备是宋老师自己买的了，这哪里是买设备，这是投资理财啊！（打赏着陆艇x1）】
    【我还是觉得是有金主送的，宋老师下个月烤蛋的钱还没着落，上哪买刀子去？滑稽.jpg】
    【是打赏粉丝榜第一名送的不？】
    【不是我。（打赏炮艇x1）】
    【也是。一台特级切割设备都是打赏榜第一名的近百倍了……】
    弹幕上讨论得热闹，四季桂里的人也在讨论着。胡雨莲看着技术组事不宜迟地开始拆卸老旧装置，带着些迟疑问宋霖道：“你真要送连青青一整套的训练器材？”
    “不是送给她一个，是给福利院翻新一下，所有崽子都能用。”宋霖淡淡道，“器材太老化，这群崽子就精力旺盛无处发泄，整天上蹿下跳，你追着不累吗？”
    “可我刚刚听你说要比较好的那种器材……”
    “既然要，就要好的。”
    “可是……”胡雨莲轻叹一声，“咱们院里这些孩子，大多不是很健全。就拿青青来说，她出生时精神力就遭到了不可逆转的重创，现在训练得再好，以后也不可能和正常的犬类兽人竞争同样的工作。我不是说有器材不好，但也不用要这么贵的……”
    这番话，在胡雨莲的直播频道上赢得了赞誉，说她勤俭节约、考虑实际什么的。但在宋霖的直播频道，弹幕又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胡老师说得也没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宋老师做得更对……】
    【胡雨莲慕强思想严重。】
    【讨论归讨论，不要给胡老师扣慕强的帽子。】
    【这有什么，她本来就慕强。我早就想说了，她老把福利院里的孩子看做未来很无能的人，啥也不培养，整天就追着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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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老师照顾得温柔细致也有错了？】
    【她是没错，但她干嘛总反驳宋老师的做法，搞得宋老师像个恶人一样。】
    【宋老师本来就凶啊！】
    【这算个屁的凶，我看你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宋霖不知道自己频道上的讨论，他其实有很多话可以反驳胡雨莲，但他只是静静看着施工情况，淡淡蹦出几个字：“不要你出钱。”
    胡雨莲：“……”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对！】
    【害，还是宋老师厉害，我们在这里讨论半天都不如这句话（打赏着陆艇x1）】
    【不要你出钱。赞啊！妙啊！（打赏着陆艇x1）】
    【本来就是，这得算宋老师个人出资，都不是福利院出的。胡雨莲逼逼啥啊逼逼，钱不出，意见还挺多。】
    【胡老师：笑容逐渐消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该算我出资的才对吧……”
    在直播频道上围观全程的贺琅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琢磨起弹幕老提起的“宋霖没钱烤蛋”这件事来。贺琅看现在这阵势，觉得宋霖约莫是不会用特级切割设备去切蛋了。可是这样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个人的经济情况明明不怎么样，但拿到设备，想到的还是给福利院更新设施。贺琅觉得宋霖这不是凶，而是真正的温柔才对。那个被网友说温柔的胡雨莲，老是在误导网友对宋霖的看法，倒是有些讨厌。
    胡乱想了一通，贺琅又控制不住地拿起通讯器，给宋霖发私信：【设备到了吗？蛋切开了吗？】
    这些当然是明知故问的，贺琅总不可能直接承认自己在看对方的直播吧！
    几百亿粉丝的“大明星”必须矜持！
    宋霖很快回复：【到了，还没来得及切，不急。】
    这半真半假的回应，对比贺琅看到的真相，显得宋霖狡猾狡猾的。贺琅看着，不由得好笑，煞有介事地回复道：【蛋还在烤？还没熟？】
    宋霖搞不懂这个日理万机的探险家，怎么这么关心送出去的蛋。不过听说他不希望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成为敛财的工具，这么想的话，关心一下好像也蛮正常。
    但是说到“送出去的东西不能成为敛财的工具”这点……宋霖觉得自己好像该报备一声：【蛋还没熟。我可以用切割设备干点别的吗？】
    这个模糊的问法，也是很有水平了。贺琅笑了笑，回复：【可以。送给你的，随便你处理。】
    宋霖：嗯？这人还蛮好讲的嘛。
    第五章 劫富济贫宋好汉！（下）
    贺琅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我听说你是用明火烤的，要烤多久？】
    宋霖：【不一定。】
    这是实话，但贺琅以为宋霖又在模糊答案。不过贺琅也没计较，只是问：【听说明火挺贵？】
    宋霖：【还行吧。】
    贺琅：【用明火，两个月能烤熟吗？】
    宋霖有点琢磨出味道来了：不会吧，冤大头送上门一次就算了，还能主动赖在门口不走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宋霖回复：【可能吧。但下个月我没钱用明火了，希望这个月能烤完。】
    贺琅：【一个月多少钱？】
    宋霖：【5800。】
    贺琅：【工作室账户给我，到时候帮你打。】
    宋霖：“……”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神奇的事？上赶着给别人送钱？
    就算是为自己送出的奖品负责到底，也没必要做到这步吧？那贺琅岂不是每天都要忙死了？
    而且问都不问就打钱，这得多有钱啊？
    宋霖暗搓搓起了“劫富济贫”的心思时，贺琅终于问了那个早该问的事：【你到底为什么要烤那颗蛋？】
    贺琅：【我绝对保密。】
    贺琅：【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宋霖想了想，这回没撒谎了，而是含糊回复道：【烤一烤，有惊喜。】
    贺琅：【味道特别好的惊喜？】
    宋霖：“……”
    贺琅：【开玩笑。你烤吧，最后记得给我发结果就行。】
    宋霖看着通讯器笑了笑：【好，谢谢你。】
    贺琅：【不客气。】
    宋霖不再回复了，他收了通讯器，看着小狼狗连青青跑近：“老师老师，这是在干什么啊？”
    站在旁边的胡雨莲蹲下来，温和一笑：“给小朋友们改建游乐设施呀。”
    弹幕：【哇……经过刚刚的讨论，现在忽然觉得胡老师婊里婊气的！】
    【婊里婊气+1。这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就代答了，等下小朋友们就以为是她主张改建的了。】
    【你们也太敏感了，胡老师就是回答一下问题，毕竟宋老师一向态度冷淡……】
    态度冷淡的宋霖垂眼看着连青青，说道：“你以后每天都可以玩了，高兴吗？”
    “高兴！”连青青来回蹦了几下，“那我的球球还有吗？”
    “你玩得好，就有。”
    “好呀！”连青青不明白为啥“玩”还分什么好不好的，反正能玩，还能有球球，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弹幕：【胡老师说的玩可能是真的玩，宋老师说的玩，大概是训狗吧，哈哈哈哈！】
    ***
    两天后，设施改建完毕。
    又几天后，小狼狗连青青明白了啥是宋老师嘴里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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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们预知成功，“玩”就等于“训练”啊！
    “连青青，跳过去！”
    宋霖指着障碍设施：“到障碍面前就停下，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
    小狼狗蹭了蹭爪子：“老师，我太矮了……”
    “你的跳跃高度是你身高的好几倍，不用拿身高说事。”宋霖道，“注意助跑和起跳，最重要的是，要有自信。犹豫，就会败北。”
    “我、我这几天在这里玩，都没跳成功过……”连青青的小尾巴都有点耷拉下去了，“飞飞就可以很轻易地蹦过去……”
    “他是鸟，他该做的是飞上天睥睨这些设施，而不是拍拍翅膀蹦过去而已。”宋霖真是搞不懂这个福利院的风格。鸟不会飞，狗不会跳，这能办到的都不办，可不就鸡犬不宁？
    但连青青这心理障碍，也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宋霖想了想，拆掉最上面的障碍板，只剩两块给小狼狗蹦跶。这个高度，小狼狗试了两次，还真蹦过去了。而且一旦过去，就再也不会失败。
    宋霖让她适应了两天，然后趁小朋友们都不在的时候，替换了两块障碍板。说是两块，实际上就和之前的三块一样高。
    弹幕：【太鸡贼了宋老师！（打赏着陆艇x1）】
    【宋老师可太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连青青长大了，有自己的通讯器，看到这些弹幕就会知道自己被骗了。可遗憾的是她现在还小，外加个子矮，一时间就没看出来板子有问题。
    这天训练，宋霖一指障碍板，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奋力一跃！
    肚皮的毛蹭了一点障碍板，跳过去了！
    弹幕一片姨母泪。
    小狼狗自己没感觉，照常去蹭蹭宋霖，等他的挠头和表扬。然而跑过来玩的小火鸡看了看障碍板，吐槽道：“笨蛋，板子被换过了！你跳的高度和以前不一样，你被骗了！”
    “啊？”小狼狗一脸茫然，看看小火鸡，又看看宋霖，“老师？”
    “他说得对，板子换过了。”宋霖倒也没瞒着，说道，“两天前你害怕的高度，现在你已经可以轻松跳过了。”
    “真的吗？”小狼狗感觉这是好事，根本没有被骗的意识，尾巴晃动的速度都快了，“我是不是变厉害了？”
    “你本来就很厉害。”宋霖把她抱起来，“走，给你去买球，挑你自己喜欢的。”
    小狼狗乐疯了，疯狂甩尾巴，还舔了舔宋霖的下巴：“好！”
    “哼，谄媚！”小火鸡站在障碍板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反正连青青的精神力损伤重大，以后也做不了厉害的工作，跳得高有什么用……”
    连青青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宋霖：“不用管他，他嫉妒你有球，他没有。”
    连青青：“哦！”
    连飞飞：“谁要玩那种无聊的东西！”
    宋霖看向连飞飞：“至少青青过以后可以报名参加少儿组体能比赛，你呢？你报名不了少儿组飞行大赛，难道还有‘金鸡独立’的比赛给你参加吗？”
    立在障碍板顶端的连飞飞：“……”
    弹幕：【宋老师说话好狠啊……小火鸡毕竟还小，慢慢讲比较好吧……】
    【胡老师对小火鸡倒是好好讲了，现在小火鸡把她放眼里吗？】
    “想通的话，来找我。”宋霖抛下这句，转身抱着连青青走了。
    小火鸡：“哼！我才不会做舔狗！！！”
    弹幕：【舔狗舔狗，一舔就有！】
    【真香预警。】
    【宋老师又要出钱买玩具了，按照实际好处来讲，宋老师真是比胡老师付出得多……】
    再次控制不住手点开直播的贺琅：“……又乱花钱？”
    几秒后，宋霖的通讯器收到私信。
    贺琅：【你是福利院老师？福利院条件如何？需要添补什么必要的东西给孩子们吗？】
    第六章 巨大惊喜等着你！（上）
    贺琅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点失心疯了。
    上杆子给人送钱，简直算得上匪夷所思。好在贺琅是真有钱，资助一个规模不大的福利院，实在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所以贺琅在“怀疑自己”之后，又觉得捐了就捐了，有钱人的乐趣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于是四季桂福利院忽然迎来了一波设施设备更新换代、生活起居物品配齐的好日子，别说小朋友和老师们，院长都懵了。她只是每天正常“福利院大门常打开”，送货和安装的人就不停上门，一问哪个好心人送的，回答的都是“知名不具”。问题是，院长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啊！
    “会不会是，之前我和院长去做宣传的时候，有人在展会上看到了我们的资料？”胡雨莲想了想，“当时还是有几个企业家来咨询的，虽然大部分问题都是和我个人相关……”
    宋霖拿着一个本子路过旁边，闻言扫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胡雨莲喊住他：“宋霖，你在干什么？”
    “统计收到的东西。”宋霖扬了扬本子，“虽然‘知名不具’，但应该还是要写感谢信的吧？”
    “哦，对的！”胡雨莲一捶掌心，“我们可以让小朋友们各自写一句谢谢，然后把爪印也印上去，应该会很可爱！”
    她的直播视频上弹幕纷纷表示“好主意”“真可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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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页

    宋霖没啥感觉，说了句“你们决定”，转身走了。
    他一边拿着本子记录收到的东西，一边在通讯器上回复那位“知名不具”的有钱人。
    贺琅：【东西收到了吗？】
    宋霖：【收到了，谢谢。正在统计，回头把感谢信寄给你。】
    贺琅：【你给我写？】
    宋霖：【福利院的孩子给你写。】
    贺琅：【你不写吗？】
    宋霖：【……也行。】
    贺琅：【你好像还挺不乐意写。你可以和院长说，是你列出的单子让人捐的。】
    宋霖：【免了。你不署名，我要是去承认，院长还要刨根问底。】
    贺琅看着通讯器，笑了笑：“所以，是为了帮我保密吗……”
    他又看了看直播屏幕，眯了眯眼，嗤笑一声：“这都有人抢功劳，看来福利院里的人心思也未必都纯良。”
    男人还琢磨呢，通讯器忽然弹屏——“财务主管-蕾切尔请求语音通话”。
    贺琅没多想，接起来：“喂？”
    “老板，我是蕾切尔。”通讯器另一端响起一道冷淡的女声，“我这边蹦了好几次提示，说你的账户在往各大购物中心打钱，送货地址都是一个偏远星球。我就问问，是你本人花钱的吗？”
    贺琅都没想起还有这一环，疑惑道：“怎么这都报给你。”
    “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怕你的账户被盗，所以发生可疑消费的时候，财务系统会给我警报……”蕾切尔问，“怎么，你自己没收到？”
    贺琅：“……”好像是弹太多被自己一下全关掉了来着……
    “咳，是我花的钱。”贺琅道，“你就是为这事来问的？”
    “对，就是这事。”蕾切尔顿了顿，又道，“为什么你会往一个从无来往和交易记录的星球花钱，方便说明一下吗？”
    贺琅对自己的财务主管倒没瞒着：“捐给一个福利院，四季桂福利院。”
    “……老板，下次做好事的时候至少别和你的财务主管保密。”蕾切尔冷冷道，“慈善支出抵扣税款的，你要是等到我们报税的时候才说，那就耽误事了。”
    “呃，好吧。”贺琅道，“也没多少钱，我私人出，不抵扣也可以……”
    “不行。该给的要给，不该给的就不给，这是我的原则。”蕾切尔回道，“对了，你的出访行程已经定好了，我配套了预算计划。你要是有空，就看一眼。”
    “你和秘书他们确定吧。”贺琅看过一次这群专业人士做的计划和预算，比自己那个时代复杂得多，索性懒得看了，“各地物价不一样，我看了也没啥感觉。”
    “行，我知道了。”蕾切尔雷厉风行，“再见。”
    “再见。”
    贺琅挂了通话，想了想，还是点开出访行程看了一眼。路线上的一个个地点太平面化，他打开立体投影地图，看着实景当中的行程路线。
    “嗯……？”贺琅忽然站起来，看着两个地点之间的路线边上，一个恒星系的名字，“这不是……”
    三分钟后，贺琅的秘书助理团接到行程路线变更的要求。
    “老板要顺道去这个恒星系的一颗偏远星球……？”
    第六章 巨大惊喜等着你！（下）
    宋霖还不知道有一个惊喜——或者是惊吓——即将到来，他依旧过着平凡的日子，每天训训狗、溜溜熊瞎子、照顾一下各种小朋友什么的。
    小狼狗连青青现在变成了宋老师的头号迷妹，只要宋老师出现，连青青就第一个飞奔到宋老师身边。要蹭，要摸，还要玩球球。其实福利院新到的一批玩具里，连青青也分到了一份。但比较起来，小狼狗还是更喜欢宋老师送的这个。
    而宋霖，与其说是和她玩……不如说是以和她玩作为奖励。
    “连青青，上！”
    宋霖指着一个两米高的陡峭斜坡，小狼狗一下就冲了出去，奔向斜坡！然而这个斜坡实在太高、太陡了，小狼狗的身高和体力都匹配不上，好不容易冲上三分之二，她又滑了下来。
    小狼狗有点沮丧：“老师，我做不好……”
    “没事。”宋霖挠挠她的下巴，“多练练会好的。”
    小狼狗道：“可是胡老师说，我没有精神力，这个年龄是冲不上去的，我得再长大点儿才行。”
    宋霖挑眉：“是吗？”
    小狼狗蹭蹭他的手：“老师，我会努力长大的！”
    弹幕：【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狼狗要接一句长大之后嫁给宋老师！】
    【哈哈哈哈我也是。不过胡老师怎么老打击小朋友没有精神力啊，这样不好吧……】
    【但胡老师说的也是实话，没有精神力加持，小狼狗无法精神高度集中，体术也就不高呗。】
    【也对啦。纵观各种少儿体育类比赛的冠军，都是精神力很优秀的小朋友……】
    宋霖扫了一眼弹幕，想了想，将小狼狗薅了一通：“我来想办法。”
    “哦！”小狼狗不知道宋老师要想什么办法，只是乖乖回了话。宋霖把球扔给她，说了句“你自己玩会儿”，就走了。
    小狼狗看着他的背影，歪了歪脑袋，大耳朵也晃了晃。等到宋霖的身影消失，她就把自己的球收到了角落里，然后自己跑去训练了。
    小火鸡蹦跶过来，喊道：“连青青，来玩追人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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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连青青停在窄桥的中间，看向小火鸡，“我要训练！我要参加比赛的！”
    “你都用不了精神力，参加什么比赛！”小火鸡不高兴，自从连青青喜欢和宋老师玩，都不太和他追追跑跑了，像是忽然少了个小弟……哦不，小妹，没劲。
    小狼崽歪了歪脑袋：“宋老师说他能解决哒！”
    小火鸡现在一听“宋老师”就烦：“他能解决个屁！他自己都是精神力E级！”
    小狼狗还没足够大到明白“精神力E级”是什么意思，茫然了一会儿，跑去训练了。
    小火鸡看昔日一起大闹福利院的小伙伴居然这么无视自己，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
    宋霖去查了一下连青青的病例。
    其实连青青的精神力问题，和这个福利院里其他几个孩子的大同小异，甚至和宋霖的都差不多。大家都是曾经遭受过不可逆的重创，导致现在精神力跌落并且无法练习的。
    宋霖又去确认了一下精神力的作用。按照星网上的说法，精神力最初是可以集中注意力，让人在行动的时候事半功倍，并且进一步地协助锻炼强身健体。要是足够强大并且努力练习，就可以在大脑操控机甲的时候保持精神稳定，从而长时间高效作战。更进一步，还有高手能外放凝实自己的精神力，这就创造了更多无限可能了。
    不过后面那些，宋霖暂时不感兴趣。他感觉，连青青的精神力只要足够提高她的注意力，极限发挥她的体能，那就足够了。
    那还真有可能赶在比赛之前办到。
    于是晚饭后，宋霖借口遛狗……不是，借口带小朋友去散步，将小狼狗带出去了。
    小狼狗今天训练量足够，精力消耗基本见底。因此宋霖带她在训练场里慢慢溜达，她也不到处跑，倒是好好随行了。
    转了一会儿，宋霖坐到了训练场边的长椅上，连青青就跳上长椅，蹲坐在他旁边。
    宋霖指了指那个连青青看来犹如“小山”的障碍：“想翻过去吗？”
    “想。”连青青道，“宋老师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了。”
    “可连飞飞说，宋老师自己都是精神力E级，不可能有办法。”
    弹幕：【哈哈哈哈心机狗！趁机给小火鸡上眼药啊！】
    宋霖问道：“你相信我还是相信连飞飞？”
    “相信老师！”
    “回答正确。”宋霖把小狼狗抱到腿上，看着她，“奖励你。”
    然后，宋老师就开始揉狗崽。
    弹幕：【？？？奖励就是被rua？】
    【我觉得总有一天小狗崽会被宋老师rua突（狗头）】
    【实话实说，要是我侄子是这么可爱的兽人狗崽，我也rua秃他！】
    宋霖看到了弹幕，但他没解释。他想出名，可暂时还不想那么出名，因为他的对象“狗鼻子”太灵了，万一先被找到那就太没意思了。
    毕竟宋老师还想继续玩狗玩熊的。
    他垂下头，看着腿上露肚皮的小狼狗，说道：“别抵抗。”
    连青青：“？”
    弹幕：【别抵抗让我rua吗？？？】
    下一刻，轻盈又难以抗拒的精神力量，灌入了小狼狗的天灵盖。
    第七章 火灾！（上）
    黑蛋在火中烧了二十五天的时候，宋霖终于再次去看他了。
    不过工作室老板觉得他没必要亲自来：“我开了直播，你在直播上看就好了嘛，何必亲自跑一趟？”
    “因为有些事，通过视频是无法传达的。”宋霖站在锻造炉前，看着透明玻璃后面的黑蛋，“我要‘亲眼’看看才行。”
    “视频无法传达？现在的分辨率，你拉大画面的时候，会比肉眼靠近看得更清楚。只要打开气味模拟功能，连现场的味道都能模仿得相差无几。就算你想要触碰，有触碰手套也就能碰到……”老板道，“所以，你还要亲眼看什么？”
    “……”宋霖沉默了两秒，忽地轻声一笑，“就算机器模拟得再真实，也比不过亲自到场、亲眼观看、亲手触摸。不然，贺琅派无人机去荒芜星球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去以身试险？”
    工作室老板：……无法反驳。
    弹幕也讨论起来：【哇宋老师说得对！】
    【要是无人机去探查，我才不看贺琅的冒险频道。】
    【就是啊。有些电视台用仿真机器人去探险，我也不喜欢看。】
    【说到底，我们还是喜欢看活生生的东西在经历一切啊。不然一切有机器去演出不就好了，反正它们的能力更强，也没有死去的危险。】
    弹幕偏离讨论主题的时候，宋霖已经离开了工作室。
    ——那个蛋，应该比想象中要快……
    ——那么试着赌一个日期？
    他掏出通讯器，发了一条信息：【方便借我19天的烤蛋费用吗？】
    贺琅没马上回。
    宋霖也没在意。贺琅看起来是个很忙碌的探险家，现在甚至有可能已经再次启程去什么宇宙边缘探险了。那种地方，信号都不一定能保证，更别说及时回复信息了吧。
    而且十九天的明火……咬咬牙，还是能给出钱来的。
    希望……不要是个赔本买卖啊。
    宋霖走一路想一路，回到福利院里，小狼狗迎面朝他冲来：“宋老师！我翻过那个最高的障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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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宋霖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摸了摸狗头，“干得好。”
    小狼狗感觉宋霖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喜，但没当回事，蹭了蹭宋霖的手。宋霖趁机探入力量，检查了一下她的精神力循环。
    小狼狗抬起头：“宋老师……”
    “嘘。”宋霖用直播镜头听不到的气音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小狼狗又用力蹭了蹭他。
    “啊，宋老师回来啦！”胡雨莲走过来，笑道，“刚刚青青终于翻过了那个障碍，大家都很惊喜呢！不过青青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到门口等你，和你第一时间分享这个消息，宋老师觉得惊喜吗？”
    “‘喜’是有的，‘惊’倒是没有——”
    宋霖站起来，看向胡雨莲：“这是注定的事，意料之中、早晚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胡雨莲愣了一下：“可是，按照连青青的精神力，这本来是不太可能现在就完成的……”
    连青青忍不住道：“不是的！是宋老师他……！”
    “那只是你的看法，我从不怀疑她可以办到。”宋霖打断了小狗崽的话，垂头看向脚边的小朋友，“对了，听到胡老师说你训练到一半就跑出来，你有什么感想？”
    “……！”连青青顿时清醒，“我去训练了！”
    弹幕：【哈哈哈哈哈被宋老师一秒打回现实！】
    【实在忍不住从胡雨莲的频道跳过来了，那边全在声讨宋老师……】
    【跳过来+1，本来是为了看小朋友们的情况的，结果全在说小狗崽翻过障碍是因为胡雨莲的悉心照顾，小狗崽第一个想到宋老师是忘恩负义……】
    【我不管！宋老师说“意料之中、早晚而已”的时候帅爆了！（打赏炮艇x1）】
    【就是！一直相信狗崽能翻过去的是宋老师啊！胡老师这时候还来打击小狗崽，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太现实，还是以打击人为乐。】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狗崽刚刚有话要说，被宋老师打断了吗？】
    【前面+1！啊啊啊连青青姨母不允许你有自己的小秘密！】
    “这个宋霖……有秘密。”宇宙航班的贵宾房里，贺琅看着直播，又看了看自己的星网私信箱。其实他已经看到宋霖发来的信息了，但他没回，也不打算回复。
    “……这十九天的钱，就由你当面来向我借吧，宋老师。”
    第七章 火灾！（下）
    第二天早上，福利院某建筑三楼。
    读书时间结束，孩子们都在往外走。小火鸡叫住小狼崽：“连青青，你又要去训练吗？”
    “对呀。”小狼崽停住脚步，歪了歪脑袋，“距离比赛还有两个月，宋老师让我多练习，不然会比不上其他小朋友的。”
    “整天‘宋老师’‘宋老师’的……！”小火鸡烦躁地拍拍翅膀，“你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什么……”
    “你以前都是和我们玩的！现在呢？！”小火鸡质问着，“你就知道训练！还和那个瞎了的熊献殷勤！”
    一名刚带着孩子们走出门的保育老师一听情形不对，立刻回头劝架：“飞飞、青青，别吵架好好说……”
    连青青根本没管保育员的话，大声反驳连飞飞：“他看不见，我在帮助他！”
    “反正又是宋老师叫你做的吧！你被他骗了！”小火鸡道，“那些讨好他、听他话的孩子，他才会关心！不讨好他的，他就会说很多骗人的话！我才不会去讨好他！”
    在场的保育员老师也有直播镜头跟着，观众们看到这里，弹幕骤然增多。
    【哎？小火鸡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宋老师这么恶劣的？】
    【我以前只觉得宋老师冷淡，没看出他还是这么欺负小朋友的人……】
    【小火鸡是不是误解什么了？我看他蛮少和宋老师亲近的，或许不了解事实。】
    【但小火鸡也没说错啊，福利院里就是小狗崽和宋老师最亲近吧？还有小熊。宋老师就对他们最好啊……我是说脸色上……】
    “不许你这么说宋老师！”连青青发火了，伏低身体、浑身毛都炸开，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警告，“宋老师是最好的！”
    “他才不是最好的！他是个坏人！”小火鸡高声道，“你们都被坏人骗了！”
    “不许说！”连青青一下扑了上去！
    连飞飞翅膀一扑腾，蹦跶到了书架上：“他就是坏人！你也是坏人！我不会让坏人打到我的……啊！”
    连青青居然奋力窜上书架，一爪子直接拍飞了小火鸡！
    嘭！
    小火鸡摔在地上，连青青也跳下书架，盯着小火鸡：“你又不会飞！你能蹦上的地方，现在我也能去！！！”
    弹幕：【卧槽……小狗崽怎么变这么强了！以前她都只能在书架下面汪汪汪而已！】
    【她训练能上两米三的陡坡了，这个书架没那么高。】
    【完了，小火鸡要彻底打不过和也逃不了了，他能蹦跶上的地方对连青青已经不是问题了！】
    “你……！”小火鸡被连青青重拍又摔在地上，痛是一方面，更无法抑制的是怒火，和躁动乱窜的精神力，“你打我？！你为了宋老师打我？！”
    “你说老师坏话！”连青青伏低身体，体内精神力运转到了极致，“你是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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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力充沛、精神高度集中，连青青充满爆发力地再次扑了上去！
    ——她来真的！
    小火鸡瞬间冒起了浓重的危机意识，顾不得几乎要涨破脑袋的躁动精神力，满教室乱窜逃跑。但他每次冲上高的地方，连青青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就像如履平地！
    ——她变得好强！
    ——是宋老师的原因吗？宋老师能够把精神力……？！
    “啊……！”
    连飞飞再次被拍在地上，连青青站在书架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胡老师、还有其他人，每个人都说我翻不过障碍，都说我没有精神力什么都办不了，只有他……！只有宋老师相信我能办到！而且我也办到了！
    “所以，我相信宋老师的话！
    “他让你学飞，你都不要，所以你才会被我打败！”
    小火鸡匍匐在地，没回话，无法令人察觉地颤抖着。
    保育员老师赶到书架下面：“好了，青青，别打了，下来吧。”
    他可看得真真的，再打下去小火鸡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如今之计，只有赶紧把连青青带到外面去，然后再看看连飞飞有没有大问题……
    连青青自己跳下地，动作很轻盈：“我去训练了。”
    说完她就跑出了门口。保育员老师跟到门口看了一眼，本来是为了看连青青的情况，但是一出门，发现小毛孩们都蹲在门口附近看热闹。
    “我说你们啊……”老师无奈地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别看热闹了！”
    他待会儿还要抱小火鸡出来，万一被这群小崽子看到了，小火鸡又要闹了。想到这里，保育员老师回头看向连飞飞的方向：“飞飞，你……”
    轰——！！！
    ***
    “……嗯？”
    坐在出租上的贺琅愣了一下，问道：“师傅，刚刚是不是有类似爆炸的声音？”
    “是的哦，我也听到了。”出租司机道，“好像就在客人你要去的方向……不过听起来近，绕过去估计还要几分钟。”
    “没事，按你的节奏开。”贺琅回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器。
    ——他会，吓一跳吧？
    ***
    宋霖听到巨大的响动，差点吓一跳，从另一栋楼里跑出来看情况：“发生什么了？！”
    胡雨莲刚好在外面，指着不远处的三楼道：“宋老师，那里！”
    宋霖一眼望去，顿时望见了三楼窗口透出的熊熊火光！“砰”地一声，三楼的窗户爆裂，玻璃渣子一下飞了出去，差点砸到从楼里跑出来的小孩子！
    “肯定是连飞飞！”胡雨莲皱眉道，“他的精神力又暴动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跑向了正在喷火的建筑。孩子们的读书时间刚结束，肯定还有人没出来！
    两人跑到一楼门口，宋霖道：“你疏散，我上去看看。”
    “好的！”胡雨莲这么说着，但也冲到了一楼的楼梯附近，开始指挥小毛球们往外跑。有些小毛球要摔倒了，她就冲上去拎起来放好，然后让他们继续冲出去。
    宋霖则是一路向上。
    往下跑的小孩很多，宋霖只能眼疾手快地保证不撞到他们，最后索性跳上扶手，踩着扶手往上跑。直播机器这时候都还跟着他，围观群众们惊呆了。
    【宋老师……以人类的身份来说……还能有这种水平的体术吗……】
    【逆向而行啊，太酷了！】
    【啊，碰到了上面下来的老师！】
    这名保育员老师一身狼狈，两臂还各夹着一个小崽子，急匆匆往下跑。宋霖拦住他：“上面还有人吗？”
    “没有……不对！”保育员老师惊道，“到处都是大火，我看不到连飞飞，不确定他出来没有！”
    “连飞飞？！”
    “就是他精神力暴动喷的火，一下就着起来了，整个三楼都蔓延了！”保育员老师道，“我差点被他喷个正着，好不容易才捡了这两个被落下的跑下来！”
    宋霖眯了眯眼：“我去看看！”
    保育员老师道：“别上去了！上面全是浓烟，人类身体无法行动的！我一个兽人都勉强爬下来而已！还是等消防救援吧！”
    “连飞飞精神力爆发的火温超过一千度，整个三楼都有可能烧塌。他不会飞，没办法从窗口出去。”宋霖道，“等消防来，还剩下什么？”
    说完，宋霖也不等回答，跑到二楼找了大块的布，又冲到厕所用水管把自己和布一块浇透。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冲上三楼。
    直播镜头因为感应到高温，停在了二三楼的转角处，直播着宋霖背影的消失，静静面对着火光和浓烟。
    弹幕：【宋老师！！！】
    站在四季桂福利院门口的贺琅瞪着直播屏幕：“宋霖……！”
    第八章 惊！……喜？（上）
    ——啧，这个世界的魔法语言还没试出来。
    ——没有风系魔法和水系魔法傍身，麻烦了……
    ——先冲上去再说！
    宋霖来到三楼，重重热浪拍在他身上，滚滚浓烟从头顶飘过。宋霖几乎是爬着前进的，但即便如此，刺鼻的燃烧之味还是钻入鼻孔、刺入喉咙，熏得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万幸，走廊上没有可燃物，火焰只能在各个教室门口吐出烈烈火舌。
    --

 第16页

    宋霖运转着精神力，提高自己的注意力和身体反应，尽快摸到了读书室的门口。此时地面已经被烧得发烫，即便隔着裤子，膝盖的承受能力也到了极限。他索性改为蹲姿，集中精神，努力试探外放精神力！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试的，因为这很可能不成功，但又让他的精神力瞬间见底。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他得确认连飞飞的位置，然后尽快冲进去！
    精神力飞速运转着，然后外放出触角，犹如千百条无形的细丝钻进了火场中。虽然没有温度感知，但这大火毕竟是连飞飞精神力爆发引起的，宋霖的精神力触角也被精神力的余波压制得够呛。
    而且，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快找！快找！
    ——爆发的源头在哪里？！
    “咳……！”宋霖忍不住开始咳嗽，浓烟与高温开始强烈影响他的意识。
    ——找到了……！
    ——动起来！
    宋霖这样命令自己，然后快速起身冲进火场！他的目标很明确，进门就直奔左手边的角落，然而熊熊燃烧的书籍、架子和桌椅不断拦住他的去路。宋霖几乎是眯眼眯得只剩一条缝，顶着强烈的不适感，强制自己冲进了角落。
    ——他在！
    小火鸡已经倒在地上，不知情况，但宋霖总觉得他的翅膀在抖动，好像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只是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更多，宋霖上前二话不说地抄起小火鸡。小火鸡的精神力还在暴动当中，外有火灾内有暴动的小火鸡相当于腹背受敌，又痛、又难受、脑袋像是要炸开、喘不过气，没有一丁点自救的力气。
    宋霖在触碰他的第一时刻，就匀出了一点精神力，开始疏导小火鸡体内的暴动力量、时刻引领他的精神力建立循环通路。好在这种事对于宋霖来说十分得心应手，一旦开始，就不用时时关注。所以几乎是抄起小火鸡的同时，宋霖就准备掏出火场了。
    他没原路返回，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窗户。
    窗户一半打开着，内侧已经全部熏黑，浓烟汇聚到窗口，然后飘出去。一旦接近，对生物——尤其是人类——的影响，会非常可怕。
    去不去？
    宋霖做决定向来很快。
    ——跳窗，大概率会受伤；原路返回，有可能会死在路上！
    ——所以，跳窗！
    宋霖将连飞飞裹在怀里，披着已经变得极热的布匹，冲向窗口！
    窜上窗台，向下看了一眼，果断往下跳！
    就算骨折……！
    唰——！
    宋霖忽然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而且不算生生撞上，而是被对方在空中接住后减缓速度往下落。等宋霖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被对方接着落在地上了。
    ……是什么？
    宋霖看着眼前的黑色长毛，以及在前面点的那两只立起来的大耳朵，有点回过神来了。
    ——有兽人恢复原形接住我了？
    ——但这是谁？
    这绝不是福利院里任何一个兽人，宋霖很清楚。但不知为什么，宋霖看着那双兽耳，总觉得有点眼熟。
    “没事吧？”野兽的脑袋转过来，慢慢伏低身体，“下得去吗？”
    其实不用问，宋霖已经顺着他的长毛滑了下去，还因为他伏低身体而直接坐到了地上。胡雨莲和另一名保育员老师跑过来：“宋老师，飞飞！你们没事吧！”
    宋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胡雨莲跑到旁边——主要是兽头那边——又道：“贺先生，谢谢你！”
    “贺先生”……？宋霖听着这个名字，慢慢站起来，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贺琅？！”
    这只黑色的尖耳巨兽，不就是那个探险家贺琅的兽型吗？！
    好似在回应宋霖的问题，黑色巨兽的形象忽然变化了。
    哗——
    那个常常现身于星际电视台、身负百亿粉丝的国际著名探险家——贺琅，活生生站在宋霖面前。
    黑眼睛、黑头发，眼眉锋利，身形高大。他站在宋霖面前，垂眼看着这名老师，伸手抚过对方身上被烧出洞的、已经破烂脏污不堪的布：“你没事吧？”
    “……还行……”宋霖感觉小火鸡的精神力基本稳定了，将他交到赶来的保育员手上，“我找到的时候已经昏厥了，没被烧到，但不确定有没有烟尘吸入……”
    “明白，救护车马上到，我带他过去！”保育员老师抱着小火鸡转身就走。宋霖看着他，总觉得自己的视线聚焦变虚了，神智也恍惚了一下。
    ——糟了，精神力使用过度……
    “不止那只小火鸡需要检查，宋霖。”贺琅没多想，直接皱着眉喊出了青年的名字，“我觉得你也需要检查一下，人类闯入火场的话……”
    宋霖眼前一花，随即一黑——
    “宋霖！”
    贺琅下意识地手臂一伸，牢牢抱住了正在倒下去的青年。
    第八章 惊！……喜？（下）
    宋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一转头，看到床边椅子上坐着的，居然是贺琅！
    “……！”宋霖是真的惊到了。然后他的动静，当然引起了正在看通讯器信息的贺琅的注意，转头垂眼看向他：“你醒了？”
    醒是醒了，但现在好象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吧？这个星际巨星怎么会坐在并床铺旁边？！
    --

 第17页

    说到底，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福利院还救人？！
    贺琅看宋霖睁着眼睛不说话，还以为他没回过神，解释道：“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宋霖动了动手脚，确认没大问题，于是慢慢坐起来，“我有很多问题……贺先生方便回答一下吗？”
    贺琅索性放下通讯器：“你问。”
    “第一个问题——”宋霖道，“连飞飞，就是我救下的那只菲尼克斯族，现在怎么样了？”
    贺琅一愣，低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你自己的情况。”
    “这不需要问。”宋霖道，“我知道我就是精神力耗尽而已，不算什么大问题。”
    “外加部分皮肤被烫伤，和呼吸道吸入部分烟尘。”贺琅道，“虽然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但你自己还是当一回事吧。”
    “……好吧，谢谢提醒。”宋霖回道，“那么，贺先生知道连飞飞的情况吗？”
    “知道。”贺琅笑了笑，“他的精神力已经稳定了，吸入的烟尘也已经妥善处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噢，那就好。”宋霖又道，“对了，贺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福利院？”
    “我……”其实贺琅自己都说不清他为什么要来，只能找一个听起来比较恰当的理由，“路过附近的星系，想起你烤的那个蛋，还有刚刚资助的福利院，就顺便来看看。”
    宋霖指出这个回答中的关键点：“可是贺先生，你没公开你资助了四季桂福利院的事……”
    “那就公开，没所谓，就说是我通过你赠送的。”贺琅看着青年老师，笑了笑，“这样搞不好还能给你们带来更多关注度，有其他人也来资助，不是吗？”
    “贺先生这意思，是以后不打算资助我们了吗？”
    “……当然会继续。”贺琅爽朗一笑，“不过，你终于放松到愿意和我开玩笑了啊。”
    “嗯？”
    “也别叫我‘贺先生’了，直接叫名字，如何？”贺琅笑道，“我们好歹还有一颗蛋的交情。”
    一颗蛋的交情，这个措辞可真是……宋霖感觉到了这位名人的自我步调，忍住了吐槽的冲动，回道：“这个，毕竟贺先生比我年长，也比我杰出很多，是我非常尊重的人……”
    “宋霖，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贺琅打断对方的拒绝，探近身体，笑了笑，“十九天的烤蛋费用，换你直呼我的名字，如何？”
    “……好的，贺琅。”
    今天也是轻易为了金钱低头的一天呢。
    ***
    宋霖当天下午就出院了，不过小火鸡似乎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宋霖的直播镜头也回来了。只是比起之前总在几百和几千之间的在线观众数量，现在的观看直播人数，多到了惊人的程度。
    甚至比来看宋霖怎么处理抽到的黑蛋的几十万人还要多。
    【妈耶！宋老师的直播居然有6890+万人正在观看！吓人！！！】
    【贺琅居然来看抽到蛋的人了！下次我也要抽到奖啊啊啊拜托！】
    【贺琅好亲民，看起来和这个宋老师好熟稔的样子，我恰柠檬了嘤嘤嘤！】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刚来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求问我琅为啥和这个年轻人走在一起，这谁啊？】
    【指路番号XXXXXX！！！这个老师火场救人超好人啊！贺琅还救了老师！（打赏驱逐舰x2）】
    【是的！给英雄老师打call！给我琅打call！！！（打赏航空母舰x1）】
    因为弹幕多到了吓人的地步，宋霖索性关上了直播。贺琅看得好笑：“你还没习惯这些弹幕吗？我有时候确认镜头，都要关掉弹幕，不然根本看不到拍摄内容。”
    “我一般只有几百人在线。”
    “……”好吧，贺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一来这个世界，就有这么多粉丝环绕着，确实没意识到别人和自己落差太多。
    这种上上签，不是每个人都能抽到的。
    贺琅还在神游的时候，宋霖拉住他，停在了一家工作室门前。
    “这里，就是烤蛋的地方。”
    第九章 钱是他的！功劳也是他的！（上）
    贺琅看着那个黑蛋。
    ……毫无感觉。
    不管怎么看，还是觉得这就是个像石头一样的黑蛋。贺琅搞不懂宋霖为什么要烤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黑蛋居然能顶着1500度高温一个月不化。而且宋霖还说要借十九天的钱，所以，这家伙是知道十九天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贺先生，能劳烦你签个名吗？”
    工作室老板凑过来，送上纸笔：“我是你的粉丝，一直在看你的节目，最喜欢的是原始星球系列……”
    “哦，谢谢支持。”贺琅豪迈地签了名——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用自己的笔记签名，也没人怀疑——然后把纸笔还给老板，看向宋霖，“你不是说要来续约的？”
    “哦对。”宋霖道，“老板，我来续烤这个的合同。”
    “呃……还真要继续烤啊？”老板道，“你之前不是觉得明火价格有点贵？要换电磁的吗？”
    “不用了，继续火烤。”宋霖难得地微微一笑，手一抬，“贺先生同意赞助了。”
    贺琅站在旁边，挑眉：“现在没了。”
    “……”宋霖屈服了，重说了一遍，“……贺琅会先帮忙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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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页

    贺琅这才道：“嗯，我来支付。”
    这下别说老板愣住了，弹幕都炸了。
    【等等，几个意思？贺琅在资助烤蛋吗？？？】
    【管它烤不烤的，刚刚我琅和宋老师的对话怎么回事啊？！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梗？！】
    【卧槽，宋霖前面说“贺先生”，贺琅就说不行。宋霖改口说“贺琅”，贺琅就给钱了！这他妈不是情趣是什么？！】
    【拉郎配适可而止吧。】
    【拉郎配个屁，又不是编的，就是贺琅自己说的好吧？】
    弹幕上吵个不停，宋霖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贺琅一眼。不过青年老师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冲老板道：“续约吧，合同呢？”
    “哦、哦！”工作是老板回过神，赶紧从通讯器里调出了合同，填写修改了一下，发到宋霖的通讯器上，“发给你了。”
    宋霖一翻阅：“不是30天5800吗？怎么变成9000了？”
    “那个是之前给你的打折价啊，新客上门肯定要打折的嘛……”老板看了一眼贺琅，“现在重新订合同，肯定按原价了嘛。”
    宋霖挑眉：“我是续订，不是重订，难道我的证已经没用了吗？而且贺琅来到你的店，还给你签名了，广告费都没收，你还要涨价？”
    老板：“……”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老师怎么这么会讲价啊！
    贺琅：……干，宋老师讲价的样子有点可爱啊。
    宋霖点了几下通讯器上的合同，一下把价格调成了“195星币/天，5800星币/30天”，然后发给老板：“干不干？”
    老板：真是个熟悉的问答模式啊。
    弹幕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板难道以为贺琅付钱就能原价吗？】
    【宋老师：不管谁付钱，价码不能乱！】
    【贺琅：我有钱宋老师：有钱也不能乱花！】
    【魔鬼拉郎配又出现了！姐妹笔给你你来写！（打赏驱逐舰x1）】
    “……好吧好吧。”老板只能长叹一声，“现在就签？”
    “当然。”宋霖道，“不过我还要加一条，随时可以解约才行，解约的时候我会提前一天通知你。”
    “哎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宋霖和工作室老板商量了几分钟，终于敲定了新的合同，签订了。
    “我先把这个月的尾款付给你吧。”宋霖边说边看了一眼贺琅，“然后贺琅把下个月的定金……”
    “都我来付吧。”贺琅语气淡定地接了话，“一共多少？”
    老板和宋霖对视了一眼，然后老板尝试道：“5800……？”
    “5800就5800，为什么还带怀疑的语气？”
    宋霖看着他：“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贺琅问道，“哪里付钱？”
    “直接付给我就行……”老板开了店里的收款账号，一边收了贺琅的钱，一边不由自主地和宋霖再次对视。
    ——你上哪找来这么个冤大头？
    ——……我也不知道。
    第九章 钱是他的！功劳也是他的！（下）
    宋霖和贺琅一起回到了四季桂福利院。
    院长、胡雨莲等教职员一起来迎接贺琅，还有一些知道贺琅的大孩子，大家一下上来把贺琅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你真的是贺琅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福利院啊？”
    “贺先生你的精神力真的有SS级吗……”
    宋霖莫名被挤到了外围，默默地看了几秒，还没来得及走开，忽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高喊“宋老师——！！！”
    宋霖一扭头，小狼狗连青青已经像一阵旋风一样飞奔过来，唰地扑到了宋霖身上。她现在能起跳的高度实在惊人，加上冲力，宋霖直接被她撞得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宋霖及时运转精神力，绝不可能只有这一步。
    “呃……！”宋霖借住连青青，皱了皱眉，“丫头，我才刚出院……”
    “啊！对不起老师！”连青青赶紧蹦下地，紧张地围着他团团转，“老师你有没有事？你哪里不舒服吗？老师你快去休息……”
    宋霖好笑地蹲下来，薅她的小狗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老师对不起，我不该和连飞飞打架。”小狼狗直接躺下来，露肚皮给他随便薅，“不打架他就不会喷火，这样老师就不会遇到危险……”
    “说错了。”宋霖打断她，“首先遇到危险的是福利院的孩子和老师，包括你和连飞飞。你跑得快，逃离了危险，但其他人不一定能跑得掉，你下一次也不一定跑得掉。还有那些跑不掉的小朋友，我和其他老师就要冲进去救他们。所以，这事不止是我遇到了危险，知道了吗？”
    “知道了……”连青青舔舔他的手，“老师，对不起。”
    “还要和谁道歉？”
    “和其他小朋友，还有老师！”
    “还有呢？”
    “……连飞飞……”连青青不甘不愿地蹭着宋霖的手，“可是他说你的坏话，我不让他说，他还要说……”
    “别人的语言，对我没什么攻击力，尤其连飞飞还是个小朋友。”宋霖道，“学会无视毫无意义的质疑，才能让你更高、更快、更强。”
    连青青茫然道：“什么叫‘毫无意义’……”
    “只要你没违法，说你不行的，就叫毫无意义的质疑。”宋霖道，“尤其是用精神力这种原因来束缚你的，更不需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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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页

    连青青一知半解的：“是吗……”
    “是的。”宋霖道，“所以，不用管别人怎么质疑你，也不用替我操心别人对我的质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赢得你自己的比赛，就是对别人质疑的最好反驳。”
    弹幕纷纷表示：【宋老师好酷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番话倒是没错。】
    【宋老师的死忠粉表示，宋老师最近真的超酷，全是扫地僧式的发言！】
    【但这个宋霖，感觉不太亲切啊，小朋友还是鼓励为主比较好吧？】
    【宋霖有虐童嫌疑的，你们可以看看以前的录像。】
    【有个屁！还有人造谣宋老师虐待连小狗崽的，睁大狗眼看看小狗崽多亲近宋老师好吧？】
    【就是，宋老师要是虐待小狗崽，小狗崽会为了他打架？会这样飞奔来扑宋老师？】
    弹幕上的争吵，没影响到宋霖和小狗崽之间的师生交流。连青青没听懂宋霖话里深奥的部分，但是理解了“别管别人的废话”这件事，翻身起来点点头：“好的！”
    宋霖笑了笑，正准备站起来往里走，忽然察觉旁边的人群有了变化。
    他们打开一个口子，贺琅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向宋霖。
    “怎么？”贺琅垂眼看着他，“不舒服吗？”
    “不是。”宋霖也抬头看着他，“……怎么？”
    贺琅听他把问题原封不动还回来，挑眉一笑：“我给你捐的那多设施，你不带我去看看？”
    “……嗯？”宋霖看了看后面那些难掩激动的师生，尤其是一直盯着贺琅的胡雨莲，心道贺琅拨开这些人……就单独找我？
    还有，“我给你捐的那多设施”……听起来是已经把事情公布了吗？
    胡雨莲看宋霖一直蹲在地上不回话，上前道：“宋老师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么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贺先生要是想看我们院里新建的设施的话……”
    弹幕：【……这个老师，怎么感觉有点婊……】
    【哈哈哈哈第一次看你们就认识了她的真面目啊，看多了都知道胡老师温柔归温柔，就是婊里婊气。】
    【又想来抢宋老师的功劳了，简直服了……】
    【艹，刚从其他老师那里的直播回来，之前那些新设施是贺琅通过宋老师捐的啊！怪不得他俩关系看起来还挺熟！】
    【卧槽，真的？！】
    【哇，那前阵子胡雨莲还往自己身上揽功劳，说是她和那些资助人谈的，这也太婊了吧！（打赏航空母舰x1）】
    【嘤嘤嘤，宋老师默默做了这么多都不说，好委屈……但他又这么酷……好萌啊！】
    【我也萌了，看起来很酷，实际上是个好人啊……】
    “不用。”
    贺琅没看弹幕，但和部分弹幕的感想差不多。他果断回绝了胡雨莲，又冲宋霖伸出手道：“难受了？是起不来了吗？”
    “不是，陪小朋友玩而已。”宋霖握住他的手站起来，“你是想检查我给发给你的采购单是不是真的吗？”
    贺琅松开他的手：“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宋霖心思电转，忽然冒出一句，“但我想在晚饭前带盲人小朋友溜溜弯，你不介意的话……”
    贺琅居然还挺好说话：“没事，不妨碍你工作，一起带着吧。”
    “啊，那好吧。”宋霖应下了，准备走的时候，连青青在宋霖腿便蹦跶，“老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宋霖垂头看了看，轻轻一笑：“走吧。”
    贺琅看了看宋霖脚边蹦跶蹦跶的小狼狗，无声一笑，跟上他的脚步。
    ——就是这样，他的功劳，别人一个都别想抢走。
    第十章 细节决定成败！（上）
    宋霖rua了二十分钟的熊，贺琅就看了二十分钟。
    贺琅看着小熊崽子即使看不见，也要往宋霖身上爬。宋霖虽然不扶他，但是随便给他扒拉身上的衣服，哪怕爪子紧紧抓着布料几乎要戳个洞，宋霖也没说什么。
    贺琅：小奶熊在面无表情的青年身上爬，也有点可爱啊……
    贺琅：等等，怎么看入迷了……！
    “怪不得你总穿这几件衣服，是因为比较结实吗？”贺琅为了找话说，状似无意地问道，“都洗褪色了，还有缝补的地方。”
    宋霖站着没动，看向他，淡淡一笑：“我来回穿这几件的事这么有名吗？”
    “呃……”贺琅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看了几十天的直播吧？只好道：“偶尔开弹幕，看到弹幕说了。”
    “哦。”宋霖低笑一声，“这几件方便活动，而且不容易抓坏。”
    弹幕：【哇宋老师多买几件衣服吧嘤嘤嘤（打赏航空母舰x1）】
    【这里打赏估计没用，宋老师老把钱花在福利院，没见他买过新衣服……】
    【这么说起来，不觉得胡老师今天特别漂亮吗？还穿了裙子……】
    【我早就想说了，有人觉得胡雨莲温柔美丽，是因为四季桂福利院里就她会穿那种飘乎乎的裙子走来走去啊！鸡飞狗跳里面当然觉得她好看了。】
    【哦对，有几次专门中午换下来了，因为要追着小火鸡喂饭来着？】
    【讨论胡老师的去她的频道，不要在宋老师这里引战了。BTW，仔细看宋老师其实很清秀啊，总是这么穿旧衣服有点可怜……要么我们直接寄衣服给他吧？】
    --

 第20页

    ……用不着。瞥了一眼弹幕的贺琅暂时关上屏幕，说道：“这样的话，我刚好有很结实的套装，正合适你的要求，送你一些吧？”
    “啊？”宋霖道，“不用了吧……”
    “没关系，我是探险装备品牌的代言人啊，每年的份额我自己肯定穿不完，送给你刚刚好。”贺琅爽朗一笑，“探险服装耐磨透气，不是刚好合适吗？你喜欢什么颜色，回头……算了，多选几个花色给你就好。”
    “……”宋霖沉默了一秒，然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贺琅一笑：“不用客气。”
    宋霖：……越来越可疑。
    看到了这一幕的网友：【啊啊啊我琅真是大好人！】
    【贺琅送了宋老师好多东西耶，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狗头.jpg）】
    【前面不成熟的想法请等一下！我有个朋友说他临死前想要康康你的想法！】
    【哎呀小熊熊爬上来啦！】
    小熊爬到宋霖身前，问道：“老师，我抓坏你的衣服了吗？”
    “没。”宋霖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现在力道控制得很好了。”
    “嘿嘿，因为我爬了好多遍！”熊宝宝蹭蹭他的下巴，“老师，我听说你受伤啦，你要不要紧啊？”
    “我要是要紧，就不让你爬上来了。”宋霖让他用爪子探了探自己的脸，又道，“你知道谁来了吗？”
    “……不知道。”小熊嗅了嗅，然后朝贺琅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个陌生人。”
    宋霖抱着他：“你知道贺琅吗？”
    小熊还是那句：“……不知道。”
    弹幕：【哇不是吧，连贺琅都不知道，这个星球有这么偏僻吗？】
    【小熊看不见，而且四季桂福利院的条件确实紧张，不认识贺琅很正常吧？】
    【我琅都不知道，这些老师平时都不给小朋友听一听外面的世界吗？都在干什么啊？迷惑.jpg】
    【宋老师带着小熊熟悉福利院和探险，总比说外面的明星有用吧？也不知道有些粉丝迷惑点啥……】
    眼看着弹幕就要吵起来，宋霖却做了个出乎众人意料的动作。
    “要么现在认识一下？”他把小熊仔抱到贺琅面前，“全星系最著名的探险家，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小熊歪了歪脑袋：“探险家？”
    “就是到未知的地方探索的人，找找那里有什么。”贺琅笑起来，“和你现在一样啊。”
    “啊，真的吗？”
    “真的。”贺琅把他抱过去，掂了掂。小熊也不怕，在他身上嗅了嗅，脑袋转了转：“啊，比宋老师高！”
    宋霖：“……这个可以不用说出来。”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宋老师的自尊心！】
    【贺琅亲自抱小熊了，还给他摸脸了，说贺琅会不高兴的可以散了。】
    第十章 细节决定成败！（下）
    贺琅摸了摸小熊的脑袋，看向宋霖：“他的眼睛，能用‘仿生眼’吗？”
    宋霖心道难道我说可以，你就会送一个几十万的“仿生眼”吗？
    不过宋老师嘴上回答的是：“目前还不行。他传导视觉的神经在精神力重创的时候被压迫了，用仿生眼也传导不过去，要先解决精神力的问题才行。”
    贺琅抱着小熊：“那么，精神力疏导师……？”
    精神力疏导师是帮助恢复精神力的专家，要解决小熊的问题，贺琅第一反应就是找这些专家。不过这些专家的“出场费”很贵，四季桂福利院有这么多孩子的精神力都有问题，之前一直没治很正常。
    不过，这对于贺琅的财产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对了。他名下甚至有一个专门帮助盲眼儿童的基金，总能想到办法的。
    “按照之前的医生所说，一般的精神力疏导师没法解决，所以短时间内是真的没办法了。”宋霖道，“以后或许能解决吧。”
    “这样啊……”这就没办法了，贺琅只得暂时放下自己起的心思。
    这会儿小熊的小爪子在他脸上拍拍拍的动作也结束了：“我记住贺叔叔的脸啦。”
    “真聪明。”贺琅揉了他两把，“给你买新的磨牙棒。”
    小熊仔转向宋霖的方向。
    “说谢谢就可以了。”宋霖上前把他抱回来，“你的新玩具都是贺叔叔送的哦，都要谢谢的。”
    小熊仔于是道：“谢谢贺叔叔！”
    “不客气。”贺琅无声问着宋霖，“他叫什么？”
    “连夜明。”
    贺琅于是道：“不客气，小夜明。”
    宋霖将小熊放下地，让连青青看着他回去——连青青现在已经业务熟练了——然后看着连青青蹦跶蹦跶地跑回来。
    不过连青青这次没往宋霖身上蹦，而是绕着贺琅转了几圈：“叔叔，你真的是探险家吗？那你是不是很厉害呀？”
    贺琅谦虚道：“还行，略懂略懂。”
    弹幕：【你还略懂的话，我们就都是废柴了好吗！（今天贺琅也假谦虚了1/1）】
    宋霖顿了一瞬，换上有些好奇的语气：“我记得你有个从不离身的万能小刀，带了吗？”
    “嗯？带了啊。”贺琅掏出自己的小刀，摁了一下，刀刃就弹了出来。贺琅还顺便耍了一下花，小刀在手中上下翻飞，好看极了，看得连青青眼睛亮晶晶地“哇”“啊”“好厉害！”不断感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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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个手法……
    贺琅玩了一会儿，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宋霖专注的眼神。
    不知怎么，贺琅这一个月来明明见多了仰慕的眼神，但看到宋霖一副认真看的表情，心底的那种满足感还是无法抑制。
    以至于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喜欢看？想学吗？”
    “耍花就算了。”宋霖笑了笑，“我正要去厨房帮忙，要是我能在削皮切东西的时候更快更好，像你在野外一样麻利，那就好了……”
    “没问题啊，我教你。”贺琅想也没想就应了，“干脆我和你一起去厨房帮忙吧？今晚给孩子们加点菜好了，帮我添双筷子呗。”
    宋霖为难道：“这个……要问院长，稍等。”
    贺琅：“好啊。”
    于是，贺琅今晚不仅在四季桂福利院留了一餐，还进到厨房“参观帮忙”了一次。
    于是，贺琅又在宋霖面前玩了一次刀，削了皮、切了菜、剁了肉。
    于是，宋霖确认了某件事。
    ***
    晚饭后，又帮着宋霖溜了一下小狼狗后，贺琅终于要回旅馆了。
    宋霖将他送到门口，问道：“你明天要走了吗？”
    “嗯，就是顺道来看看的，还有巡回演讲的工作。”贺琅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时候和我说就行。”
    宋霖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贺琅道，“真正辛苦的是像你这样的老师和工作人员，还有今天的火灾，你没事就太好了。”
    宋霖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微笑：“我就是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没事？”
    “……”明明就是普通的感谢，但贺琅看着青年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心跳加快。
    ——哇，等等，不是吧！
    ——他真的有点可爱啊！
    ——万一这个不是我老婆，我就惨了……！
    “……总之，是你先冒死救孩子，我才冲上去帮忙的，主要还是你救下了孩子。”贺琅有点不自在地回道，“对了，今天烧毁的地方，要是重建有困难的话，也可以找我。”
    宋霖想了想，露出一个自己对象很熟悉的轻笑：“好啊。”
    贺琅：！！！
    “你……！”男人实在忍不住，上前握住宋霖的肩膀，“你是不是……？！”
    宋霖望着他，疑惑：“是什么？”
    “……不，没什么。”贺琅怕是自己唯心的想法，生怕自己认错。他深深看了一眼宋霖，放开他。
    ——下次，下次再亲自来看看……
    ——再用直播镜头多看一阵……！
    贺琅想了想，又忍不住道：“明早……你能来送一下我吗？”
    宋霖很果断地应了：“可以啊。”
    贺琅：我老婆好像不会轻易答应这种麻烦又琐碎的事！
    贺琅：到底是不是我老婆啊……？！
    于是，男人在三步一回头和恋恋不舍地招手中，乘车离开了。
    直到看不清宋霖，贺琅才缩回车里，抹了把脸。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耳根都开始发红了。
    ——不是吧，我可真是……
    而福利院门口，宋霖目送着出租远去，无声地、难以察觉地笑了笑。
    “蠢东西……”
    （下章开始不再标记打赏内容，节省字数）
    第十一章 转变的态度，出资的金主（上）
    贺琅的宇宙航班起飞的这个早上，宋霖依言来送行了。
    同时来送行的，还有四季桂福利院的院长、胡雨莲等其他老师……以及知道贺琅来了之后跑到福利院和航空港蹲点的粉丝们。
    因为担心聚集的人会产生骚动，进而引发事故，所以航空港管理方紧急请贺琅尽快进到VIP休息室，甚至安排了提前登船的行程。贺琅本来还指望着和宋霖再说几句话，这么一来就完全没办法了，只能配合着提前进去。
    但登船的时候，贺琅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给宋霖：【走了，后会有期，有事就联系我。】
    宋霖回复：【一路顺风。】
    贺琅又补了一句：【没事也可以发。】
    宋霖看着通讯器上的字，无声地轻笑了一下，然后回复：【好的，谢谢。】
    发完，他就不再看通讯器了。胡雨莲回头看他一眼：“宋霖，你和我们一起去接连飞飞出院吗？”
    “我就不去了，他不是讨厌我吗？”宋霖淡淡回道，“我直接回去了。”
    “好吧。”胡雨莲笑了笑，“那待会儿见哦。”
    宋霖一点头，走了。
    回到福利院，宋霖照例做自己的工作。昨天被烧毁的地方还有些需要整理的，他也去看了看，小狼狗连青青还一起去帮了忙——虽然也不知道算不算帮倒忙。
    整理了一通，宋霖又去水池边上，看了看用机械鱼尾游来游去的红白相间小鲤鱼。
    他用毛巾把小鲤鱼浅浅托在水面下，检查了一下机械尾，问道：“最近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没有。”小鲤鱼的声音嫩生生，把很多弹幕都炸出来“嘤嘤嘤”，“还是一样哒！”
    宋霖摸了摸他断尾附近的肌肉，把器械稍微调松：“你是不是傻，得换机械尾了。这个尾巴已经跟不上你肌肉的发育速度，会阻碍你的游动范围和速度。”
    --

 第22页

    弹幕里还留存着很多之前跟过来看的网友，不由得评论：【哇宋老师嘴巴真的毫不客气……】
    【前面一定是新来的，宋老师就是面冷心善，超萌的啦。】
    【对呀对呀，宋老师就是一直看起来很严厉，实际上面面俱到很周全哒！】
    小鲤鱼可不知道网上的讨论，只是在毛巾里动了动：“可是我不喜欢去医院……”
    宋霖挑眉：“为什么？”
    “去医院的时候要在小水缸里等一段时间，那里经常有好多其他一起等的鱼类小朋友。”小鲤鱼晃晃机械尾，“别的小朋友都说我好难看……”
    宋霖挑眉：“你是锦鲤，别人看见你不许愿，还敢说你不好看？”
    小鲤鱼和弹幕齐齐一懵：“许愿？”
    “对啊，转发锦鲤得好运，不是吗？”宋霖碰了碰他的尾巴，“而且这尾巴，不是很赛博朋克吗？”
    小鲤鱼更懵了：“赛博朋克？”
    “……”宋霖看小鲤鱼茫然得不行了，给了个结论，“总之，你的长相是幸运和酷炫的集合，没谁比你更好看，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小鲤鱼的鱼鳍拍了拍：“真的吗？”
    “真的。”宋霖把他放回水里，拿起毛巾淡定道，“你换了新尾巴，我要给你拍张照，然后把你的照片挂在我房间里，转运。”
    “真哒？！”小鲤鱼在水里转圈圈，“那我要装最酷炫的尾巴！要给老师带来好运！”
    弹幕：【嘤嘤嘤宋老师真滴好温柔哦，他那个表情说这些话好可信！我都要信了！】
    【对对对，一脸淡定地说转发锦鲤有好运，感觉是什么地方的传说啊！】
    【一人血书跪求宋老师拍好之后通贩！我也想要转运！！！】
    【血书+1！】
    宋霖从池边站起来，一面想着炼金术到底能不能改进机械尾，一面看着小鲤鱼道：“那就最近给你预约医院……”
    “宋老师——！！！”
    忽然有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宋霖一回头，居然看到刚出院的小火鸡在朝自己奔来。一直蹲在旁边等宋霖的小狼狗连青青猛然炸毛，一下就挡在宋霖前面，高声吠了两下：“你想干什么？！”
    小火鸡还有点怕她——主要是被她拍怕了——不由得远远开始刹车。宋霖看这两只小的互动，无声笑了笑，说道：“丫头，边上去。”
    小狼狗气势一蔫：“可是老师……”
    “去吧，没关系。”
    “哦……”
    小狼狗悻悻退下了，小火鸡看她被制住，于是继续往前冲，一下蹦到了宋霖身上！
    “老师！”
    “……我要是没接住你，你就变成落汤鸡了。”宋霖有点无语地看着往自己身上蹦的小火鸡，又看了看小鲤鱼的池塘，“刚出院能不能稳重一点？”
    “哦……”小火鸡居然真的听了，乖乖趴在宋霖身上不乱动。但他还是伸着脖子蹭了蹭宋霖的下巴：“老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第十一章 转变的态度，出资的金主（下）
    “老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这小家伙居然知道来道歉……还是谁教的？
    为了确认这个宋霖和网友都很疑惑的问题，宋霖问道：“谢什么？道歉什么？”
    “谢谢老师救我。我都看见了，老师跑来火场里救我，还抱着我往下跳。”小火鸡趴在他身上，用脑袋凑在青年的颈窝，“还有谢谢老师帮我梳理……”
    “嘘。”宋霖道，“这个事先不提。”
    “嗷。”小火鸡道，“那还要和老师说对不起，我说了老师的坏话，还和老师吵架，老师对不起。”
    “行，看来一场火给了你很大的教育意义，也不算白烧。”宋霖把他往下地，“收到你的道歉和感谢了，行了，去玩吧。”
    小火鸡蹦跶着：“老师我还没说完！”
    “嗯？”
    “我要学飞！”小火鸡挺起胸脯，“我要快点会飞，然后我也要参加飞行比赛！”
    弹幕：【卧槽宋老师太灵了吧！小火鸡都要学飞了！】
    【道歉、感谢和学飞，宋老师让小火鸡一次做了三件以前不会做的事，太强了！】
    “哦，这句话可比之前的道谢和道歉都动听不少。”宋霖垂眼看着小火鸡，“确定？可别后悔啊。”
    “绝不后悔！”小火鸡顿了顿，又小心翼翼提醒道，“老师，我要是会飞了，你之前说的事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宋霖笑了笑，“不过比赛……你准备拿第几名？”
    小狼狗连青青忽然在旁边高声道：“我要拿第一名！”
    宋霖：“哦，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小火鸡蹦了一步：“那我也要拿第一名！”
    宋霖：“你先学会飞再说吧。”
    “好！”小火鸡回答得干脆，但回答完后，他又茫然了。
    “但是，我怎么学呢？”
    ***
    两天后，宋霖将小火鸡送到了学飞行的幼儿班。
    班上都是刚换完雏鸟绒毛的小朋友，小火鸡挤在一群小崽子中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难得地感受到了“尴尬”的感觉。尤其小朋友们叽叽喳喳问他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来学飞的时候，连飞飞的尴尬之情简直到了极点。
    不过，他还是努力绷着脸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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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和带班老师在旁边沟通着：“他的翅膀发育没问题，每次检查都合格，飞不起来应该是心理的问题。扑腾一下是能上两米多的，但没办法持续地飞。”
    “唔……我明白了，努力调整他的心态吧。”老师说道，“总之，就是能持续地飞翔就可以了，对吧？”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帮忙调整他的飞行姿态，尤其是对气流的运用。”宋霖道，“我们福利院没有其他能长时间飞行的鸟类，只能靠你们帮忙了。”
    “好，交给我们，放心吧。”老师笑道，“每天上午来上课，只要孩子配合，半个月到一个月应该就能改善，放心。”
    宋霖点点头，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小火鸡：“听到老师说什么了吗？能坚持吗？”
    连飞飞昂首挺胸：“能！”
    “能配合吗？”
    “能！”
    “好，那你从今早开始上课。”宋霖道，“我先回去了。”
    小火鸡心里一慌，跑到宋霖脚边喊了一声：“老师……”
    宋霖道：“中午我来接你。”
    小火鸡安心了一些：“你亲自来吗？”
    “亲自来。”
    “好。”小火鸡点头，“我等你哦！”
    “好孩子。”宋霖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好加油，努力。”
    “好的！”
    ***
    宋霖回到福利院，中午吃了饭，下午准备带小鲤鱼去换尾巴。
    他刚提着水桶准备出去，就面对面碰到了胡雨莲。胡雨莲知道小鱼要换尾巴，问了声行程，然后另外聊起了别的事。
    “送连飞飞去飞行班的事，真的有必要吗？”胡雨莲轻叹一声，“他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心理上调整不过来吧？其实就在福利院里慢慢调整，自己就能学会的。毕竟飞行是鸟类的本能啊。”
    宋霖拎着转圈圈的小鱼，面对胡雨莲的劝说，只有一句话。
    “又不要你出钱。”
    胡雨莲：“……”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这句话，宋老师真的太酷了！】
    【胡雨莲又来逼逼了。宋老师的思路其实很清楚，福利院里没有会飞的，找专业的当然更靠谱。胡雨莲这个省钱心思真是要不得……】
    【说起来，虽然这笔钱是宋老师付的，但会不会又是贺琅资助？】
    【对哦，飞行班的费用，应该不是很便宜的吧？】
    宋霖拎着小鱼往外走，看到弹幕的时候，本来想着是否需要澄清一下，然后贺琅的信息就来了。
    贺琅：【连飞飞的飞行班是你个人出资？多少钱？还有鲤鱼的尾巴，也是你个人出资的吗？】
    第十二章 像的人，不像的人（上）
    小鲤鱼换了尾巴，连飞飞的学费课程也有序开展——最后贺琅还是私下给宋霖补上了这笔钱——宋霖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贺琅亲自来过之后，宋霖直播间的人气又暴涨了一轮，而且这次下跌的速度比之前慢了非常多。即便过了两周，在线观看人数还是能维持在几万到十几万的程度。
    主要也因为有几个看他直播的铁粉，给新来的人安利了一通“宋老师的收服手段”。具体来说，就是四季桂福利院著名的“鸡飞狗跳”两大魔头——鸡和狗，现在都在他面前服服帖帖的。甭管这俩原来在做什么，只要宋霖出现，都不用说一句话，这俩就会立马到宋霖面前报到。一个老老实实训练，另一个给宋霖看自己飞翔的进步，就跟喜欢炫耀的其他小朋友没啥区别。
    这转变实在太大了，有些人被这个“改邪归正”的故事萌得不行，天天嗷嗷着“宋老师威武！”，还在社交网络上发各种宋霖的日常小段子。这一下可好，也不知哪个抖机灵的，评论说“收服狗子和火鸡，这不就桃太郎吗”，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哈哈哈哈那还差个猴儿！】
    【别这样那小熊和小鱼不久不能涌有姓名了吗？！】
    【说起来小鱼现在还会在水里给宋老师跳舞呢！超级博赛朋克！BTW“博赛朋克”这个词查了之后超有意思，万物皆可博赛朋克！】
    【嘤嘤嘤小鱼的照片周边没抢到！据说真的会转运啊！】
    【是的我看到好多人在AT宋老师还愿啊！】
    【不知道宋老师变幸运了吗？】
    小鲤鱼也在问同样的问题：“老师，你真的变幸运了吗？”
    “当然。”宋霖放下刚检查完的小鲤鱼，一回头，刚好小火鸡路过旁边，于是招招手道，“小子，飞一个。”
    “啊？”小火鸡四处溜达的动作一顿，啪啪翅膀，哗啦一下飞了过来。他还没办法飞太远，但十米以内基本没问题，专家调教起来速度就是快。振翅飞到了宋霖肩膀上后，为了站稳，小火鸡爪子用力一抓，宋霖立刻“啧”了一声。
    小火鸡慌忙松了爪子：“老师对不起。”
    “要站在人身上，你就要注意力道。”宋霖说了一句，倒是没把他赶下去，只是冲水里的小鲤鱼道，“喏，他终于会飞了，这就是变幸运的证据。”
    小鲤鱼：“哇，真的吗？”
    连飞飞不爽地踩了踩宋霖的肩膀：“会飞是我努力学习的结果才对！”
    宋霖淡定回道：“对你来说是努力的结果，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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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幕：【哇宋老师这张嘴甜起来太要命了！】
    连飞飞也感动得不行不行的，抱住宋霖的脖子：“老师！我会更努力的！”
    宋霖道：“你先突破十米的飞行距离再说。”
    连飞飞：“呃……好吧。”
    小鲤鱼道：“我要让宋老师更幸运！”
    宋霖：“……那你祈祷之后连青青的比赛一切顺利吧。”
    小鲤鱼：“连青青第一名！”
    宋霖：“可别被你奶死了……”
    小鲤鱼：“？”
    宋霖：“没什么。玩去吧。”
    ***
    又过了一阵，宋霖一看日期，意识到那颗蛋已经烧到第四十九天了。
    不过从工作室老板的直播来看，黑蛋还是那样，毫无动静，跟烧石头没区别。宋霖想了想，感觉自己可能估计错了，给贺琅发了一条信息：【可能不仅借19天的钱。】
    这条信息，直到大晚上贺琅才回复：【没关系，反正交的是一个月的定金。】
    宋霖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快睡了。本来他没多想，毕竟贺琅都到别的星系了，有时差也很正常。但睡觉之前，神使鬼差的，宋霖在星网上查了一下贺琅最近的新闻。
    “嗯？精神力研讨的论坛……？”
    宋霖看着那张看似在酒会上拍的照片，贺琅拿着红酒杯，正面对面地和一个年轻人说话。年轻人长得挺清秀，西装革履的，看起来还挺自信、也挺有气势。宋霖看了看照片下面的标注，挑眉：“横空出世的精神力疏导师……？”
    宋霖又翻了一下其他的照片。大概是摄影师的偏好，贺琅和这个年轻人的照片还不少，各种交谈、各种表情，看起来过程还挺愉快。宋霖又去翻了翻这场酒会的时间，前后一对，发现贺琅的信息大概就是在酒会结束之后才回的。
    “盯着忽然掌握精神力疏导的人去了吗……”宋霖眯了眯眼，无声一笑，“果然被我猜中了啊。”
    宋霖和自己对象在一起的时候，最大的功劳就是给异能者疏导体内异能、建立异能循环的通路，以此提升异能者们的能量。正是想到了这点，宋霖才会在给小狼狗和小火鸡疏导之后，要求他们先保密。说是不想太快出名，实际上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对象注意到这点。
    不然那个“狗鼻子很灵光”的家伙，一定会循迹而来。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蠢东西应该是被迷惑了。
    宋霖看着行网上的照片，轻笑一声，关上屏幕。
    睡觉。
    第十二章 像的人，不像的人（下）
    贺琅洗完澡上床，已经是当地深夜两点多了。
    看了看通讯器，宋霖没回复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所以没看到自己的回答。贺琅想了想，打开四季桂福利院的直播，果然所有频道都因为拍摄对象休息而关闭了。贺琅又去开了烤黑蛋的直播，火光簇拥着黑蛋的画面还在播放，但上一秒和这一秒也没太大不同。
    同时在线的人还不少。宋霖之前说对了一点，人类对“火”这种东西的依赖感，是刻在基因里的。所以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开着直播不是为了看蛋，只是为了听火燃烧的声音，在屏幕上看看火光而已。
    贺琅也是。他打开之后只看了一眼，就放着当伴奏了。喝下酒店送来的醒酒药，他清醒了不少，不由得开始思考最近碰到的人和事。
    在他眼中，那个骤然出名的精神力疏导师确实很可疑。
    突然测出精神力有SS级，忽然能够给别人疏导精神力，看起来年纪轻轻，待人接物却淡定自然。这一切的设定，看起来实在太像贺琅的对象了。所以贺琅才会在今晚的酒会上，故意和他面对面说了几句话。甚至故意说那么一两个老掉牙笑话，看看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反应。
    其实，反应是没大问题的。
    问题在于，贺琅面对他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神态不对劲，说话不对劲，哪怕一个句子末尾的语调都变得不对劲。贺琅的潜意识里分辨着青年的一举一动，每个细节。然后这个客观上应该很接近贺琅对象的青年，就渐渐被贺琅在心底举起了一个画着大叉叉的牌子。所以酒会结束后，这名青年问贺琅要不要再去个小范围的聚会时，贺琅拒绝了。
    青年邀请贺琅添加私人联系方式，贺琅给的也是助理的号码。
    青年有点疑惑，之前还聊得挺尽兴的人怎么态度忽然变得冷淡。不过他也没多强求，给了一张印着私人号码的名片，就走开了。
    贺琅没多看名片，塞给助理，离开了酒会。
    回酒店，洗澡，一个人待着。
    “啧，我的直觉到底对不对啊……”贺琅望着直播屏幕里的火焰，眯了眯眼，“最像的人，感觉不对；感觉对的人，还是有点不像……”
    他开始翻遍“宋霖”这个老师的生平。因为这个人没什么名气，星网上的资料很少，还是最近抽奖抽中之后才渐渐有人讨论的。资料上来看，这个老师之前是一名孤儿，长大后找了一家福利院工作，没了。
    往后的资料，都是他抽到蛋之后的事了，甚至连贺琅去四季桂福利院的事都写了进去。这些贺琅都知道，没什么可再研究的。
    ——连青青变得听话了算是疑点吗？可是宋霖对她真的好，她听话也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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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页

    ——连飞飞也变得听话了算可疑吗？可宋霖冒险救了他一命，他态度上转变也很正常吧？
    这个宋霖，看来看去，最可疑的一点——只有烤黑蛋了。
    贺琅看着屏幕上的烤蛋：可是人家抽到东西，想怎么处理，不是随便吗……
    喀拉。
    贺琅眨了一下眼睛。
    “等等……裂缝？！”他放大空投屏幕，紧紧盯着画面上的黑蛋。不是他的错觉，黑蛋上果然出现了一条裂缝，还很快崩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这蛋终于烤坏了吗……？”
    一直很干净的画面前端，也忽然开始出现了弹幕：【卧槽？！蛋是不是裂开了？终于要烤碎了吗？！】
    【我也看见了！豁开一个口了！卧槽宋老师快来看看啊！】
    【现在好像是那个星球的半夜，宋老师肯定睡觉了……】
    【那那那要不要想办法通知一下啊！】
    【发了宋老师和这个工作室老板的私信，但都没反应，肯定睡了……】
    贺琅也在犹豫要不要给宋霖拨通话，手放在通讯器上，已经调出了宋霖的通信号，可就是在最后的挣扎中。
    ——要不要说？说了，估计就暴露自己总在关注他的事了。
    ——可是……
    就在贺琅迟疑的时候，直播画面中的黑蛋整个晃了晃！贺琅甚至看到好像有个会动的东西，从蛋壳豁口里抻了一点点出来，然后将豁口扒得更大了！
    弹幕：【！！！！！！！！】
    【有活物！！！！！看到活物的不是我一个人吧？！？！？！我没眼花吗？！】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看到了！】
    【我刚刚特意去看了回放！就是蛋里有东西！】
    【卧槽这是个活蛋！快来人啊！！！有个宝宝要出生了！！！】
    【宋老师你的蛋烤出个宝宝了！！！】
    贺琅摁下了拨出键。
    【作者有话说】：龙崽要来啦！
    第十三章 全星系唯一一头龙！（上）
    宋霖赶到设备定制工作室的时候，工作室的老板已经先一步到了，工作室里灯火通明。
    “快快，已经塌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口了。”老板催着他赶紧到锻造炉面前，“要不要关火啊？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总说不用关，但是这样下去会不会烧到里面的……”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在线网友的疑问。哦对了，因为这个贺琅和仪器都双重判定没有生命反应的蛋，居然孵化成功了，所以现在观看宋霖和工作室直播的人数正在直线飙升。
    “不用关，这个火既然能孵化他，他就不会怕这个火。”比起惊奇不已的网友来，宋霖就淡定得多了。他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还打了个呵欠：“这才刚破个小口子，还有得磨，我都没必要来这么快。”
    “不是，这到底什么东西啊？”老板也拖了张椅子过来，“这里面是兽，还是兽人？”
    宋霖看他一眼，淡淡回道：“……我也不知道。”
    老板：“……你都知道能孵出东西来你不知道是兽还是人，你骗谁呢？”
    “我只是不确认这个物种到底……”宋霖想了想，掏出通讯器上了星网查了一下，然后道，“哦，大概率是兽人。”
    “还真是宝宝……？！”老板惊道，“那得通知相关部门才行吧！这要是……”
    宋霖：“我就是福利院来的。”
    老板：“……对哦。”
    一个不知道爹妈的宝宝要出生了，福利院的人在场，而且还是个知道小宝宝特性的人。还缺啥？啥也不缺了。
    ……不对！老板一下反应过来了：“你还没说这到底是什么种族的宝宝啊，宋老师！”
    “等着就好了。”宋霖神秘一笑，“会……很惊喜的。”
    老板：“……别是惊吓就行。”
    于是，坐在工作室里的两人就这样悠闲地等了起来。
    相对的，网上的讨论程度简直爆炸了。
    网友们纷纷涌到贺琅的星网空间里留言：【卧槽贺琅和机器判定无生命迹象的蛋，现在居然要孵出宝宝了！这要万一没抽到宋老师手里，吃了怎么办？！】
    【我记得还为了消除这个蛋上面带的病菌，进行了最高级别的消杀，这都没让黑蛋彻底死亡，生命力太强了吧……】
    【对啊，贺琅的精神力都是SS级了，检测的机器也是最先进的，这都检查不出来蛋的生命迹象，这种抽奖以后还是少搞为妙。】
    【贺琅该不会把别人宝宝擅自带离父母身边吧？还拿来抽奖。星际人权组织是不是要管管了？】
    【同意！我早就知道贺琅这种拿当地东西抽奖的行为，早晚要出事的！】
    【贺琅的黑子又来了，他都抽奖多少次了，还是全星际直播，要是违规早就被封频道了好吗？】
    【对啊！这个蛋明明是贺琅从死火山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旁边别说蛋的父母，简直寸草不生，明显是被遗弃的小朋友好不好？】
    【但是贺琅确实判定错了，这就说明这种行为确实很可能出现问题……】
    网上热热闹闹的讨论，没影响到贺琅，因为他……正在接星际管理局的电话。
    黑蛋孵化的事，还是在短时间内惊动了监管层。本来是没这么快的，但这毕竟和星际著名的探险家有关，所以监管的问询电话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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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电话一般很渗人，但贺琅“浪迹”整个棒旋星系，早就和监管方接触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即便知道自己会面对比较刁难的问题，贺琅还是很淡定地接起来了。
    而贺琅在接电话的时候，宋霖这边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蛋的尖顶上口子越开越大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就是当地的儿童保护机构来了。他们一来，就奔着锻造炉去，还要求工作室老板马上把火关掉。看架势，是想马上转移这颗蛋，到所谓更安全的保护机构去。
    “不怕他出生后衰弱，就尽管关火。”宋霖没直接上去阻拦，只是说道，“火能给他孵化的力量，要是能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我至于费这么多钱一直开着明火？”
    “但这是锻造用火！”工作人员皱眉道，“一个宝宝，怎么能用这种锻造火？！”
    “哦，先不说火能不能断，你们保护机构里难道还有1500度的孵化火？”宋霖问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其他的种族需要这种高温孵化吧？”
    “呃……”
    “说到底，能到达1500度的，除了锻造火还能有什么别的明火吗？”宋霖又道，“孵化箱的温度，能超过100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确实没有其他种族需要这种高温孵化，我听说你还坚持明火孵化？所以，你在看到蛋的时候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吗？”
    “略有了解，外加瞎猜而已。”宋霖道，“反正就算不是，也就是损失烤蛋的费用。”
    工作人员外加工作室老板：……看起来一点不像瞎猜的好吗？！
    喀拉。
    第十三章 全星系唯一一头龙！（下）
    锻造炉里忽然来了个大动静，众人立马看去，发现黑蛋上已经打开了一个大口。里面有个明显的活物，一动一动的。工作人员刚准备靠近看看，忽然就有一只爪子从豁口伸出来，再次扒开了蛋壳！
    “出、出来了！”工作人员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宋霖，“现在还不关火吗？万一明火烧到他……”
    “没事。”宋霖走近看了看，“哦，脑袋出来了……”
    众人一惊，顿时挤到锻造炉前面看，连直播镜头都往前凑了一些。只见一惊打开三分之一的蛋壳破口处，抻出来一个小脑袋！
    圆圆的，有一点点偏长。他没有毛，皮肤映着火光，可以看得出那是鳞片的反光。
    他侧面面对玻璃，眼睛缓缓打开。虽然眼睛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胎膜还没完全去除，但已经可以看到那双黑色的瞳孔，犹如黑曜石一般。眼珠子缓缓一转，似乎就在扫视玻璃窗外的众人。
    他又动了动，往玻璃窗的方向一趴，蛋壳就再次喀拉喀拉地破碎。最后因为平衡的重心实在太偏，支撑着蛋的小支架一歪，连带着整个蛋都砸向了玻璃门的方向！
    “啊！”
    工作人员惊呼的同时，新生的宝宝也趴在了锻造炉的台子上。他浑身的鳞片都是红的，背部朝上，可以看到四肢，后面还有又粗又长的尾巴。他的背上有两个小小的凸起，一耸一耸的十分可爱。
    在场人——除了宋霖——都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物种的宝宝啊？！”
    “看到翅膀还不明白吗？”宋霖笑了笑，走近锻造炉，碰了碰前面的玻璃窗。
    “这是龙族啊。”
    “什么——？！”
    众人震惊之时，小龙张开嘴，呼啦啦一下吞下了大半的火焰，然后小小地打了个饱嗝。
    ***
    《本星系第一头龙出生！》
    《震惊！本星系唯一一条龙居然是这么出生的！》
    《传奇诞生——唯一的龙出生记》
    就在龙孵化出来的几小时之内，整个棒旋星系都开始疯狂讨论黑蛋孵化的事。人们觉得惊奇、诧异，任何一篇和龙出生有关的文章都能轻松获取百万流量。但这些文章说来说去，都无外乎“贺琅发现黑蛋，抽奖，宋霖烤蛋，孵化出生”四大步骤，中间孵化的过程还极其无聊。即便有些自媒体尽量写得富有传奇色彩一些，那也是根据贺琅的冒险经历改编的。关于蛋究竟是如何出生的，能详细描写的人寥寥无几。
    唯一能答得上来的人，是宋霖。
    然而宋霖已经不接陌生来电了，所有搞到号码的记者都铩羽而归。但这也挡不住记者们强烈的好奇心，不少人直接买了前往这个星球的票，势必要亲自逮到宋霖。
    别的星球的人都这么疯狂，更别说本星球的人了。记者加上爱好者、看热闹的人，把四季桂福利院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四季桂本来白天是开着大门，只放着栅栏的，这几天为了不被冲击只能大门紧闭了。大门旁边开了个小门，这样福利院的老师还能正常进出。
    这天，记者和爱好者们还在坚持蹲守的时候，小门开了。
    大家一个激动就站了起来，结果一看，是胡雨莲。
    失望归失望，但本着不走空的原则，记者们冲上去拍照提问了。主要问题就两个：一，宋霖呢？二，龙呢？
    胡雨莲落落大方：“宋老师在工作呢，你们的阵势太大啦，宋老师被吓得不敢出来了。龙早就被儿童保护机构带走了，不在我们这里，都散了吧，啊。”
    有人问：“那你知道，宋老师是怎么知道这个蛋还有生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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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清楚呢。宋老师的精神力级别不高，可能有什么特殊的辨认技巧吧？”胡雨莲笑了笑，“宋老师很神秘的噢，改天你们见到他了，亲自问他吧。”
    这要是能亲自见到，还用得着问你吗？记者们悻悻散开，放胡雨莲走了。还有人打开了直播，看宋霖正在干什么。
    “呃……”记者看着屏幕，无奈道，“这叫被吓得不敢出门？”
    只见直播屏幕上，宋霖搬了张椅子坐在水池边。水池里，小鲤鱼正戴着宋霖给他定的五彩机械鱼尾，在练习新的舞蹈；宋霖腿上，盲眼的小熊趴在他身上打盹，主要是配合宋霖薅熊的爱好，肚皮都敞露出来随便摸；宋霖手边，小狼狗连青青把球球递给宋霖，宋霖随手扔出去，小狼狗就蹦跶蹦跶冲去捡，回来又送给宋霖，还要蹭蹭他的手；椅背上，小火鸡飞过来停住，蹭蹭宋霖的脑袋，然后和他一起看星网上的直播。
    记者们的心声：……这日子过的，简直就是昏君啊！
    “不过，宋霖是不是在看儿童保护机构给小龙开的直播？”记者看到直播的镜头扫到了一点点宋霖面前屏幕的边缘，说道，“他是不是也不甘心给儿童保护机构抢走小龙了啊？”
    类似的问题，小火鸡也在问：“宋老师，为什么那只龙不和你一起回来呢？”
    “会回来的。”宋霖在直播镜头下，说出了能让记者们大做文章的话，“他们撑不了几天。
    “他们不知道怎么养龙。”
    第十四章 龙的育儿经（上）
    正如宋霖所料，儿童保护机构抱走小龙不过三天，就又给宋霖抱回来了。
    没办法，他们实在顶不住了。倒不是说小龙一出生就拆家，但两大核心问题——住宿和食物——保护机构都出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吃饭，不喝奶、不吃蛋壳、也不吃工作人员试图递给他的明火。出于谨慎，工作人员不敢喂他其他的东西，靠着营养剂过了两天。
    睡觉更麻烦，把他放在最舒适的小窝里，他能睡着睡着就把窝烧起来，还不是喷火，而是身体周遭忽然出现高温导致布料棉絮着火。工作人员照顾他两天半，起了七次火，消防都来累了。
    但这种情况没法解决，关于龙族的资料实在太少了。
    目前唯一已知有龙族的星系，就是第73号棒状星系，距离本棒状星系真是远到坐宇宙航班都会觉得无聊的地步。而且龙族已经三百星际年没现世，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这种兽人的存在了，更别说拥有类似《育儿手册》这种详细的资料。
    而儿童保护机构面对的困难，无疑助涨了网上的一种呼声。
    【让宋霖来照顾小龙崽啊！】
    【就是！不会照顾就不要抢！别人孵出来的非要抢走，也是醉了。】
    【服了，小龙崽吃了两天营养剂，睡着睡着就被防火系统浇个透心凉，实惨。】
    【有句老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送给非要出来刷存在感的保护机构。】
    本来有这种想法只是一部分人。而当儿童保护机构对照顾小龙这件事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时候，这种呼声也越来越高。不少人认为，保护机构既然无法照顾，那就应该把小龙送到能够照顾的地方。而宋霖既然知道小龙是怎么孵出来的，那就应该知道如何照顾小龙。
    儿童保护机构不见得是被这些舆论逼迫的，他们送小龙回到宋霖身边的理由非常现实——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天直播就会变成“火烧保护机构”的纪录片了。
    “我们实在不知道他要睡哪了。”
    工作人员无奈地把小龙崽送进福利院。直到进了大门，将所有记者锁在外面，他们才敢下车开门。小龙崽被放在一个特制的金属笼子里，没办法，别的材料容易烧起来。
    工作人员将他连带笼子抱下来，小心翼翼递到宋霖面前。
    “找不会烧着的东西给他睡不就完了。”宋霖接过笼子，直接放地上打开了，“圆一点的石头，堆一推就行。等他长大点能自己控制了，就随便你们给他睡什么天鹅绒蚕丝被了。”
    工作人员惊道：“石头！那怎么能行！”
    “好吧，标准答案是火山岩和火山灰，不过我估计你们嫌脏。”宋霖看着已经爬出窝、趴在自己鞋子上的红色小龙崽，淡定道，“人家的蛋就是火山灰里扒拉出来的，在意你那点软不软的床吗？要是有个闪闪发光的宝石床，再硬他都能趴到天荒地老信不信？”
    “可是太硬的卧室对宝宝的发育不好！”工作人员据理力争，“我们应该进行标准养育，而不是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宋霖：“那你说，龙族的标准养育是怎样的？”
    工作人员：“呃……”
    弹幕笑疯了：【笑死，换了那么多种软绵绵的小被子，结果人家睡火山岩，哈哈哈哈！】
    【保护机构的人就是过于死板了，有时候真的矫枉过正，也是没必要。】
    【是啊，都没养过传说中的龙族，还要说什么“标准养育”，真是好笑……】
    【一般家庭还好点，福利院在保护机构的监督下，真的好难教育小朋友。整个四季桂，就宋老师该严厉的时候严厉，该批评的时候批评。】
    【别说整个四季桂，大部分福利院都没有宋老师这样的“普通家长”了，都不敢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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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宋霖对小龙崽的态度，确实也不比对其他小朋友热络。
    “龙族的鳞片，比皮糙肉厚的熊都要厉害得多。小熊整天从树上滚下来，倒不见谁有意见，倒还担心一条龙睡在硬一点的地方了……”宋霖轻笑一声，“行了，你们走吧。我会处理的。”
    “最后一个问题。”工作人员问道，“他到底吃什么？”
    “营养剂没什么问题。”宋霖淡定回道，“非要说的话，没牙的时候各种食物打成糊，有牙以后随便吃。”
    “可他连奶制品都不吃……？”
    “他挑食。”
    “……”工作人员万万没想到，一头刚出生的龙居然还懂得挑食了！
    “行吧，那就交给你了。”工作人员只得道，“我们会定期来回访的，到时候还请你配合我们帮他体检。”
    “体检？”宋霖看他一眼，“免费的？”
    “……不然呢？”
    “那就行。”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老师真的还会做生意了！】
    第十四章 龙的育儿经（下）
    给小龙崽做了交接和登记手续，送走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小龙崽这就算正式回到四季桂福利院了。一帮小朋友和老师围着小龙崽“前排参观”，稀奇得不行，跟着各个老师的直播镜头也在各种拍小龙崽。什么挠挠头啊，爬几步啊，打个喷嚏啊，小龙崽干啥都有弹幕喊“萌萌萌”。他要是甩甩尾巴，扇扇还没啥用的小翅膀，那更不得了了，简直要萌翻一片。
    宋霖反而退到了外围，静静地一个人给贺琅发信息。
    【我想要小龙崽的蛋所在那座火山的火山岩和火山灰，搞得到吗？】
    这回贺琅很快回复了：【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刚被监管部门找谈话，以后再想转移这些材料没那么简单了。】
    宋霖：【我知道你有办法。】
    贺琅：【冲你这句话，我不办也得办了。你要来给小龙崽做窝？】
    宋霖：【差不多，你在看我的直播？】
    贺琅看到这句话，心头一跳，故作淡定地回复：【现在全星际，谁不关注这头龙？】
    宋霖：【也是。那就麻烦你了，什么时候能搞到？】
    贺琅：【你给小龙做窝用的，应该很快，估计一周吧。先给你从当地定一些火山岩和火山灰，当小龙的临时床铺？】
    宋霖：【好，谢谢。】
    贺琅：【不客气。说起来小龙的名字起了吗？准备叫什么？】
    宋霖：【还没，你有想法？】
    贺琅贱兮兮回复：【我好歹也算把他从火山灰里扒出来，而且出钱烤蛋的人吧？当干爹够格不？】
    宋霖：【你想他和你姓？】
    贺琅费了老大劲才没直接回一个“对啊”过去。
    实话实说，他越来越觉得宋霖就是自己对象。虽然之前的客观条件都不怎么符合，但是宋霖会养龙这点，感觉就是给贺琅扎了一次强心剂似的。因为贺琅的对象，在遇到贺琅之前，养过龙！
    虽然据说是养死过。
    试想一下，这要真是自己对象，蛋是他孵出来的，小崽子是他照顾的，然后崽子和自己姓……真是想想就觉得像一家三口似的，美滋滋。
    但问题在于，贺琅又不敢百分百确定。
    所以他实在不敢马上给出确定的答复，只能假装理性：【还是算了，你起吧。】
    宋霖：【真不要姓贺？】
    贺琅：【别别别，我就开玩笑。】
    宋霖：【哦，好吧，那我再想想。】
    宋霖放下通讯器，嗤笑一声：“蠢货。”
    ***
    小龙崽虽然回到宋霖身边，但头一天实际上还是别人在照顾他。
    主要是别的老师觉得稀罕，总来看看他需不需要什么。宋霖则是该干啥干啥，甚至还把别的老师溜达去看小龙时停滞的工作顺手完成了，看得弹幕一阵感慨。
    【宋老师，实力佛系。】
    【看到宋老师，我忽然觉的福利院里有头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别的老师都去看龙，只有宋老师照常工作，这回大家知道真正尽职尽责的是谁了吧？】
    【但是照顾龙不是宋老师的重要责任之一吗？他把龙扔给别人看着，一个下午都没管，也叫尽责？】
    这种挑刺儿式的责问，在傍晚时被嘲讽得闭嘴了。
    因为贺琅给宋霖加急定的火山岩和火山灰，到了。
    运输车进福利院时，记者们直接上了直播。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应该是宋霖在直播里说到的“给小火龙做窝的材料”。而且更大的爆料还在后面，宋霖亲自发了材料卸货的视频，还AT了贺琅，明确地感谢了贺琅的帮忙。
    贺琅也很快转发了，大大方方地认下了这件事。他甚至还AT了另外一些官方组织，表示正在想办法从小火龙来源的那个死火山运出火山岩和火山灰，这样就可以给小龙崽一个更棒的家了。
    评论一片热闹：【惹，说人家宋老师不做事的来看看，人宋老师第一个就处理了小龙崽睡哪的问题好吗？】
    【又是贺琅出钱，感觉不止是宋老师冥冥之中被指引孵蛋养龙，贺琅也被冥冥之中指引出钱（滑稽.jpg）】
    【哈哈哈哈哈冥冥之中被指引出钱，简直要笑死！】
    而网友们正在热闹讨论小龙崽的新窝时，宋霖正在思考小龙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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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交给院长的，不过院长说宋霖功劳最大，权利交给他，随便他起。导致宋霖就从做窝开始，想到了吃完晚饭。
    晚饭后，他也没着急得出结论，只是一把抓过小龙崽，看似摸着玩，实际上在检查他的精神力。
    小龙崽温度失控就是精神力不稳定造成的。据说龙族天生精神力就高，要是不太稳定，确实有可能造成小龙崽这种睡着后烧起来的情况。宋霖估计以往都是龙崽子的父母做这种事，但现在，只能是他来代劳了。
    只是精神力轻车熟路探进去之后，宋霖忽然觉得，这个小崽子的精神力好像有点特别。
    ——这种循环方式，这种随时可以从身体各处调用精神力的能量运行结构……
    宋霖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上辈子，他养过的一只混血小龙崽……没死的那只。
    于是他弯腰凑近小龙崽的耳朵，以直播摄像头听不到的音量，低声开口了。
    那不是本地的语言，也不是本星系通用的语言，甚至也不是宋霖上辈子的世界通用的语言。
    而是一种来自异世界的，话语中就蕴含着力量的语言。
    ——当宋霖还是一名死灵法师时的，龙语。
    他用龙语喊了一个名字：“瑞格塞拉？”
    小火龙忽地浑身一僵。
    第十五章 宋老师的威信（上）
    先前说过，宋霖被扔来这个世界玩游戏，是有另外三个队友的。
    其中一个和宋霖算是“老熟人”，某种程度上也算宋霖还是死灵法师时的学生之一——瑞格塞拉，另一个用得更多的名字叫“励琛”。
    在宋霖和励琛曾经一起待过的世界里，励琛实际上是一名人类和龙族的混血。宋霖养过他一段时间，也就相当于养过一头龙了。不过宋霖知道励琛也被抛到这个世界，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又成了一头龙。
    ——这回还是纯血的。
    “老熟人就好办了。”宋霖抱着小龙崽，低笑两声，“精神力你自己可以练到完全收敛吧？”
    他边说话边捏着龙崽翅膀上的薄膜玩儿，龙崽励琛敢怒不敢言，只能撒娇一般地蹭蹭他的脖子，相当于认同宋霖的话。
    宋霖低声问：“还不会说话？”
    小龙崽又轻微地点点头。他现在一张嘴就是咕噜噜和类似嘤嘤嘤的声音，是声带还没完全发育好的证明。虽然撒娇卖萌好用，但要交流还是比较难的。
    “我探测过你的精神波动，应该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会厚积薄发的。”宋霖想了想，“这些能量都用上，你应该能在短期内正常发音。”
    励琛又点点头，但是比较心不在焉。说不说话的，目前来看倒是无所谓。叫声是卖萌利器，不会说话还会降低被对象找到的可能性，一举两得。
    宋霖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一笑：“你最好早点说话。我听说龙族有魔法的天赋，我到现在也没试出这个世界的魔法语言，你得赶紧给我做个示范啊……”
    他说话轻飘飘的，却让励琛想起了被这位老师支配了几十年的岁月，不由得头皮一麻。
    ——这位死灵法师对魔法有多执着，励琛是亲眼见证过的！
    ——这可是为了亲自试验骨龙复活的阵法，甚至献出生命的人！
    励琛在脱离老师掌控后嚣张几十甚至上百年，一朝回到老师手里，还是一秒变怂。毕竟还要靠老师吃饭睡觉的，所以还是……卖萌吧！
    想通这点，励琛再次用小脑袋小爪子蹭自己久未见面的老师，恨不得整条龙都一直赖在宋霖身上。宋霖摸了摸他的尾巴，低声嗤笑：“你这种城府深的家伙，配上这个外表，如鱼得水了，嗯？”
    励琛一僵，不管，继续蹭。
    小狼狗连青青跑过来：“老师老师，小龙怎么啦？”
    “他在撒娇。”宋霖摸了摸小龙崽的后颈，“他是撒娇精。”
    小狼狗：“……啊？”
    励琛：……感觉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
    弹幕：【嘤嘤嘤我也想被撒娇精撒娇！】
    【好奇妙啊，小龙崽出生后明明马上就被抱走了，但还是会只黏着宋老师！】
    【可能人家在蛋里就知道谁对自己最好了？】
    【反正就算不黏，最后也会黏的，详情参见小狼狗和小火鸡，哈哈哈哈……】
    【说起来，宋老师给小龙崽起名了吗？】
    同样的问题，小火鸡连飞飞也飞过来问：“老师，他叫什么啊？”
    宋霖看了一眼撒娇卖萌的学生，故意问小火鸡：“你觉得他叫什么好？”
    连飞飞脑袋一歪：“连小黑？”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火鸡真有想法！】
    【虽然小火鸡假装无辜，但别以为我们没看出来你在使坏啊。】
    “连小黑？”宋霖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几秒，然后问小龙崽，“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小龙崽猛烈摇头。
    “哇，他听得懂？！”连飞飞惊奇道，“他不是个才破壳几天的小宝宝吗？”
    励琛：……遭了，一个兔崽子都看出不对劲了。
    他心里慌得很，面上却很淡定，眨眨眼装傻的模样，像是忽然又冒出了一股“我只是个宝宝，我什么都不懂”的劲头。
    “但他在蛋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可能比其他的龙宝宝更久。”宋霖总算没放任这个问题，给他打掩护，“所以他在蛋里已经知道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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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鸡似懂非懂：“噢……”
    全星系都不知道怎么养龙的网友们也似懂非懂：【原来如此！】
    连飞飞站到宋霖肩膀上，低头看着小龙崽：“那你不想叫连小黑，你想叫什么呢？”
    小龙崽还不会说话，总不可能写字吧？说起来，他穿过来的时候就是一颗蛋，根本没有关于本世界文字的记忆啊！
    宋霖这回倒是回了：“他的名字，叫做‘励琛’。”
    还沉浸在“连XX”的组合排列中的连飞飞：“……哎？”
    小龙崽励琛，用力点点头。
    第十五章 宋老师的威信（下）
    自从小龙崽回到宋霖身边，那是睡觉睡得香，吃饭最积极，蹦跶外加嘤嘤嘤，什么撒娇卖萌的事都没落下。
    网友看龙看得上头，小龙歪个脑袋都要“嗷嗷嗷姨母萌死了！”，甚至还联名请求——开小龙崽的全天候不间断直播！
    四季桂福利院很快出了回复：【基于保护励琛小朋友和福利院老师个人隐私——不行。】
    网友：【大熊猫都能二十四小时直播！还能立体投影！还能开触摸功能！】
    四季桂福利院：【励琛小朋友是兽人，请大家合理追星，依法保护儿童。】
    网友：【……也、也是哈。】
    “托你的福，我的个人账号粉丝数上亿了。”
    在直播摄像头只能远观的时候，宋霖掏出自己的通讯器，给励琛看了看自己的星网账号：“看来人气这方面，得靠你了。”
    励琛没看懂上面的字，但数字居然还是阿拉伯数字，所以看懂粉丝数了。宋霖看他有点茫然，也才反应过来：“哦，忘了，你又不识字了，嗯？”
    励琛：呃……
    宋霖：“所以，我又要教你一次文字？”
    励琛：……你以前那叫教我文字吗？那叫命令我背字典好吗！
    但腹诽归腹诽，励琛为了能够尽快交流，只能老老实实再次跟着宋霖学文字。好在这么久不见，宋霖好像也变温柔了一点。他不再用“看智障”的眼神睥睨励琛，随便教一教发音，就给励琛扔一本字典了事。而是拿了一本儿童专用的识字图册，开始教励琛发音和简单的文字。
    励琛有点受宠若惊，但学习是一点没分心的。他本来就聪明，记东西很快，所以没发生什么“孩子学习分心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的惨剧。
    看直播的网友又不行了：【嘤嘤嘤小龙崽不想午睡就去黏着宋老师，好有爱！】
    【宋老师给小龙崽念书，好知性啊！】
    【为啥镜头不能拉近一点！十架航母换接近三米，可以吗！】
    【一米都不行，现在是午睡时间，不准靠近小朋友和老师的……晚上休息更是直接关直播好吗？】
    【镜头不能拉近，但我可以放大画面啊！话说宋老师念的居然是识字图册，才破壳的小龙崽，话都不会说，识什么字啊……】
    【但是宋老师不是说小龙崽在蛋壳里就开始有认知了？早点学习也很正常吧？】
    【阔怕，这样下去小龙崽三岁是不是该上大学了？（狗头.jpg）】
    【我觉得很有可能……】
    宋霖给小龙崽念了两个中午的书，很快小狼狗和小火鸡也发现了“宋老师和励琛午休约会！”的秘密，死活要跟着。院长担心这会引起小朋友不午睡的风潮，将宋霖教小朋友读书识字的时间调到了上午，中午大家还是要乖乖睡觉。
    说也奇怪，这帮小朋友本来就是早上读书时间都不怎么坐得住的——毕竟年龄不大——自从换成宋霖讲课之后，大家就都乖乖听讲了——至少表面上比较乖巧。
    网友评论：【大概因为小魔王连飞飞都听话了，而且其他小朋友大多数已经干不过连青青了吧哈哈哈哈！】
    【惹，两大魔王都收归宋老师手下，宋老师现在在福利院简直能横着走啊！】
    【别说了，胡雨莲已经开始用宋老师的名头吓唬小朋友了。】
    那可不？虽然连飞飞在宋霖这里乖巧了，可胡雨莲依旧降不住连飞飞——主要她确实从来不凶小朋友——轮到她负责给连飞飞喂饭的时候，连飞飞照样上蹿下跳。这小火鸡现在还会飞了，扑腾累了就蹲在高处歇口气，任由胡雨莲在下面怎么哄怎么喊，就是不动如山。
    胡雨莲大概也是和他斗智斗勇太累了，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开始借用宋霖的名头让他下来吃饭。
    从一开始比较轻度的“今天本来轮到宋老师看着你的，但他临时有事，让我看着你”，到后来“宋老师说待会来检查你的饭碗”，以及“快点吃，不然宋老师待会儿生气了”，越说越严重。过了半个月，别说是看直播的网友们，连小火鸡和小狼崽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宋老师才不会这样！”又一天午饭，连飞飞蹲在高处大声反驳，“他从来没因为我吃饭的事生气！”
    “那是因为我都给你说好话了。”胡雨莲的话居然还能圆回去，“你再不吃，我就只能去叫宋老师来看着你吃饭了。”
    连飞飞早就认定这一切和宋霖无关，赌气道：“去就去！我才不怕！”
    胡雨莲跺跺脚，一转身，当真去找宋霖了。
    她找到宋霖，把小火鸡“拒绝吃饭”的嚣张跋扈模样形容了一遍，还重点复述了一遍小火鸡的话。然后才顺道似的提了两句她用宋霖名头让小朋友们吃饭的事，末了还道了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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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胡雨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们都听你的，我一着急，就借用了一下你的名头。”
    宋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弹幕已经炸了。
    【卧槽！卧槽槽槽！这个白莲花！！！败坏宋老师名声还这么理直气壮？！】
    【宋老师是不是不看弹幕的啊，我们都讨论半个月了，宋老师根本不管胡雨莲的瞎说啊？】
    【这个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要是怕宋霖，和胡雨莲绝对脱不开关系！】
    【胡雨莲真的越看越恶心，她就想在小朋友和镜头面前当好人，擅自给宋老师安个红脸的角色！呕！！！】
    【我觉得除了龙宝宝、狗崽、小火鸡、小鲤鱼、熊宝宝，其他小朋友真的开始怕宋霖了……】
    【科科，胡雨莲功不可没……】
    弹幕上都在干着急，宋霖却没啥反应。他只是走出去，真的到了小火鸡蹲着的墙头下面，仰头看向连飞飞：“听说你想让我带你吃饭？”
    “呃……”连飞飞没想到他真来了，一时间还有点慌张，“不、不是……”
    “想要我带你，直接表达出来，不要搞绝食这种小动作。”宋霖淡定道，“你想跟着我吃饭，就要照顾连夜明和连小锦一起吃，做得到吗？”
    连夜明和连小锦，就是瞎眼的小熊和只有机械尾巴的小鲤鱼。
    连飞飞愣了一下，回道：“做得到！”
    宋霖道：“那你下来，走了。”
    连飞飞：“你不责怪我吗？”
    “责怪你干嘛，你又没干什么。”
    “哦！”连飞飞放心了，呼啦啦一下飞到宋霖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脑袋，“走吧！”
    宋霖带着他，转身走了，徒留跟过来的胡雨莲傻站在原地。
    ——这就，完了？
    当然没完，连飞飞一转身，趁着宋霖不注意，面对胡雨莲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胡雨莲：“！”
    弹幕：【哈哈哈哈哈干得好！】
    第十六章 宋老师与小朋友（上）
    网友们讨论胡雨莲的事，贺琅当然也关注到了。
    他本来想给宋霖留点空间，让对方自己去处理。毕竟这要真是自己对象，那自己对象真是成熟稳重的代表，处理这点事不在话下；要不是自己的对象，那就更不用管了，随他去。
    然而网友们讨论得越来越热烈，贺琅却从没见过宋霖对胡雨莲有什么警告、谈话的行动。宋霖甚至都不去院长和小朋友们面前解释一下，就任由胡雨莲借用他的名头“胡说八道”，贺琅看得……实在忍不住了。
    【你最近看过网上的评论或者弹幕吗？】
    宋霖收到贺琅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一手玩小龙崽，一手薅小火鸡。隔了好几秒，他才松开小龙崽的翅膀，回复道：【没。上次弹幕太多你和我说关了，我就没开过。】
    贺琅：……合着是我的错了？
    他又给宋霖发：【你最好看一看……最近有点事在影响你的风评。】
    宋霖：【你说网上】
    贺琅：【不是，现实里。】
    “提醒到这个地步，应该会注意到了吧……”贺琅靠在人体工学椅上，转了转，“不过要真是他的话，还真有可能不在意这些。他实在太大度了，唉……”
    贺琅盯着直播里的宋霖，只见他放下通讯器就……继续玩小龙崽去了。
    小龙崽在趴着看识字图册，用爪子翻页的时候动作还不是很熟练，每翻一下弹幕都要“嘤嘤嘤”。但贺琅顾不上看小龙有多萌，他只是在想：为啥宋霖还是一点动作都没有？！
    男人拿起通讯器快速语音录入一条消息，临了要发出去，又犹豫了一下。
    他不想总在莫名其妙献殷勤，可宋霖这种事不关己的被害者，真的很让人看不下去！
    “哎，怎么这么任由其他人欺负啊……！”
    而让贺琅和万亿网友挂念的宋霖，是真不知道胡雨莲的一举一动么？
    当然不是。
    他又不傻，就算懒得看评论和弹幕，胡雨莲都亲自来说了，难道他还不懂？不过胡雨莲在他眼里，根本比不上小崽子们好玩——当然胡雨莲要是回归兽体，宋霖可能还会多看她几眼——所以宋霖不太有理会她的闲心。说到底，胡雨莲的嘴上逼逼，骗不了院长、骗不了网友，连小火鸡这样的小朋友都骗不了。
    至于其他那些被骗到的小朋友，宋霖又不需要他们多敬爱自己。只要工作的时候配合，随便他们怎么想吧。
    毕竟宋老师只是想薅小动物，又不是想成为孩子王。
    现在身边有一头龙、一只鸟、一只狗、一头熊、一条鱼，基本够够的了，何况龙崽的好玩程度，那真是一个顶仨啊！
    “……嗯？”宋霖忽然被自己的学生扯了扯，一低头，励琛指着一个词组望着自己。于是宋霖给他念道：“‘感知拟真设备’。”
    励琛继续一脸疑惑。
    “就是更够越过受伤的肢体本身，直接获取有效肢体的生物电，并进行信号反馈的设备。”宋霖顿了顿，觉得讲得太复杂了，又道，“就类似于机械假肢、拟真电子眼。”
    励琛懂了，低头继续看图册。一直在听的小火鸡则是歪了歪脑袋：“老师，那连夜明能装拟真电子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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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不行。”宋霖回道，“他精神力重创的时候，压迫到了视觉的传导神经，所以现在电子眼暂时也没用。”
    小火鸡觉得不是问题：“但老师你不是可以……”
    “趴好，别动。”宋霖打断他的话，继续顺着他背上的羽毛。又过了几分钟，才让他起来。
    “感觉如何？”
    “很好！”小火鸡拍拍翅膀，蹦上宋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话，“老师，我感觉我的精神力稳定了好多！很快就能控制喷火了！到时候老师想喷哪就喷哪！”
    “我要你喷火干什么，我又不在野外做饭。”宋霖拍拍他，“去玩儿吧，别忘了自己试着循环精神力。”
    “好！”小火鸡飞起来，“我要去练习飞行！”
    “去吧。”
    “老师待会儿见！”
    小火鸡这就飞走了。宋霖看了看他现在的飞行姿态，平稳好看，心中便觉得还算满意。多亏当初没听胡雨莲的话让小火鸡自己练习，现在由专业教练调教出来的姿态，就是美观又省力，飞起来事半功倍。
    ——看来还真可以给这小子报名飞行比赛……
    第十六章 宋老师与小朋友（下）
    “励琛，你也得多锻炼自己的翅膀了。”宋霖想了想，又捏了一把小龙崽的翅膀，“多扇扇，有好处。”
    励琛震惊地望向他：我只是个从蛋里面刚出来不久的宝宝！
    “和我卖萌没用。”宋霖弯腰，低声道，“我见过刚破壳几天就飞起来的龙崽子，你得试试风系或者空间系的元素感知。”
    励琛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可我是个火龙宝宝啊！
    “不管是什么龙，在我们以前的世界里，都有一定的空间天赋。”宋霖淡淡道，“别说换个世界就没有了。龙刚出生的时候没有攻击力，四肢也跑不快，如果翅膀不能飞，靠什么逃生？”
    励琛：……靠父母呗。
    “总之，你多试试。这个星系没有养龙的资料，也不知道你这个身体的父母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只能试着养你。”宋霖道，“而我对龙的耐心……你是见识过的。”
    励琛：……呵呵，当然见识过，你对龙的耐心，就是没有耐心！
    反过来说，宋霖耐心照顾励琛这么多天，励琛已经很惊奇了。
    ——不过，也可能只是为了在镜头前不要有什么出格行为……
    励琛看了看那个直播镜头，深感自己老师的伟大和耐心。要是有一个摄像头一直跟着自己，事无巨细地拍，励琛只怕不出三天就会把它撕了。
    “啊，宋老师你在这里。”胡雨莲不知从哪冒出来，“又在教励琛认字吗？”
    宋霖看了她一眼，在万众网友（包括贺琅）的期待下，蹦出了一个字：“啊。”
    “早上不是才上过课？也不用这么着急，劳逸结合才好嘛。”胡雨莲笑了笑，在宋霖面前、具体说是宋霖膝盖上的小火龙面前蹲下来，“励琛，休息一会儿吗？老师给你介绍一下小朋友们喜欢玩的游戏呀？”
    胡雨莲的直播镜头静静拍摄着这一切。
    励琛张了张嘴，胡雨莲以为他准备嘤嘤嘤地要抱抱了，刚伸出手，结果……
    “啊嚏！”
    小龙崽一个喷嚏，飞出的小火苗直接燎了胡雨莲的几根头发。
    “啊！”胡雨莲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弹幕：【哈哈哈哈哈！励琛干得好！！！】
    【赞啊，励琛真是宋老师的贴身小棉袄！】
    “胡老师，励琛还不太控制得住火焰，所以暂时别在他张嘴的时候靠太近。”宋霖抱着小龙站起来，“幸亏只是擦到，要是正面直击就惨了。”
    “没、没关系……”胡雨莲其实已经不高兴了，但还是控制着情绪，站起来道，“他还小，也不是故意的。”
    “嗯，你去处理一下吧。”宋霖点点头，“失陪。”
    胡雨莲：“你去哪？”
    “带连夜明晒太阳。”
    “……”这是宋霖一直做的事，胡雨莲不好插手，只好面色复杂地停在原地。
    宋霖则是暗暗捏了一下励琛：“皮。”
    励琛：“嘤嘤嘤。”
    宋霖自己的精神力循环建立好后，虽然可用的能量还没涨很多，但给小崽子们梳理精神力不是问题。
    不过他只梳理了三个，连青青、连飞飞、连夜明。
    连飞飞精神力稳定后，喷火技能也逐渐稳定，一直对他忍让惯宠颇多的胡雨莲就惨了。以前只是胡雨莲要追着连飞飞喂饭，有氧运动而已。现在连飞飞偶尔还会喷个火球出来，胡雨莲躲得开，但其他小朋友不一定躲得开啊！
    胡雨莲拉宋霖来教育他，他就说“我一害怕一着急，就一时间没控制好”。胡雨莲还能说啥，狠狠教训就崩人设了，只能忍气吞声表示接受道歉。
    倒是有那么一次，火球朝胡雨莲飞去的时候，她一闪身，火球就正正朝着宋霖去了。
    看直播的网友——比如贺琅：“卧槽！！！”
    说时迟那时快，励琛忽然扑腾着小翅膀从宋霖怀里飞出来，在宋霖面前一挡嘴一张——火球就被他吞下去了。
    还没打嗝，毕竟小火鸡的火球真是塞牙缝都不够。
    弹幕：【龙崽会飞了？！】
    【等等楼上不是该震惊于龙崽吞火救了宋老师吗？】
    --

 第33页

    【龙崽一出生就吞火了，现在吃个小火球有啥。但他怎么会飞的？他的翅膀还那——么小！】
    【这么点翅膀，物理上确实没可能支撑这个小胖墩的体重……是不是还有风系或者空间的异能啊？】
    【卧槽龙族这么屌炸天的吗？】
    【只有我一个人开始怀疑胡雨莲的站位是不是故意的吗……】
    宋霖本人倒对励琛的飞行不是那么诧异，小龙崽这几天老在扑腾翅膀，宋霖猜到他可能有所领悟了。刚刚情况有点突然，可能刺激到了励琛，所以他忽然就掌握诀窍了。
    而且小龙崽的飞行还没稳定，刚喷完火，就扑回宋霖怀里了。
    宋霖捏捏他：“小天才会飞了，嗯？”
    励琛瞎比划：就会这么一点点！
    “嗯，有开头就好。”宋霖点头，“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快点学会说话。我对异能还是……”
    “宋霖！”
    院长忽然从不远处的二楼窗口伸出头：“来一下！带着励琛一起来！”
    宋霖依言而行。
    一进院长的办公室，院长就宣布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第73棒旋星系的龙族……说要来接励琛回去！”
    第十七章 换个地方约会吧！
    龙族兽人，尤其是能飞的、有天赋异能的，这么多星系当中现在已知的有且只有一个。
    ——第73棒旋星系的龙族，时隔三百星际年再次现世的种族。
    换句话来说，小龙崽99.9%的可能性属于这个族群。
    他们的入世和小龙崽励琛破壳算得上前后脚，但却又没太多因果关系，真真算得上有缘分。要不是龙族刚现世，要面对、处理的事情太多，而且宋霖这边根本没上报要求寻找小龙崽的亲生父母，估计龙族会来得更早一点。
    “这个事，就相当于领养吧？”
    宋霖抱着小龙崽坐在院长办公室里。因为直播摄像头没跟进来，所以宋霖的话语也很直白：“认祖归宗什么的，在本星球的法律里可不奏效啊。”
    “但他们很有可能通过基因信息，验证出励琛的亲戚，这样带走他就顺理成章了。”院长叹道，“而且这事关国家、星系之间的建交……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霖摸着小龙崽的鳞片：“什么心理准备？”
    院长道：“他极有可能会被接走的心理准备。”
    “接走就接走。”宋霖倒没有院长想象中的不情愿，冷静道，“说到底，福利院的孩子不就是希望能回归到家庭吗？如果能被带回到正常家庭，也是好事。”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
    “那就好。”院长道，“按照通知我们的时间，励琛大概还能在这里留半个月。你照常工作就好，不必想太多。”
    宋霖点头：“明白。”
    “行，找你就是说这件事。既然你能理解，我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院长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宋霖抱着小龙崽站起来：“那我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院长忽然又叫住他：“宋霖。”
    宋霖一回头：“嗯？”
    “最近可能有些流言，会让你觉得委屈。”院长有点语焉不详，但两人都对实际指代的事心知肚明，“我想告诉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必担心我会误解你。”
    “……好。”宋霖笑了笑，“谢谢院长。”
    院长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要是觉得过分，也不必一直忍让……别太过分就行。”
    “我有分寸。”宋霖道，“那我走了。”
    “嗯，去吧。”
    ***
    宋霖抱着小龙崽往外走，捏了捏他的尾巴：“看来我保护不了你多久了啊……”
    这话语明明很平静，但励琛就是听出了某种幸灾乐祸的感情，悄悄用自己的小爪子磨了磨宋霖的衣襟。
    “欠收拾，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宋霖捏尾巴的手指暗暗用力了一下，“全是龙族，我感觉你那个‘唯我独尊’的殿下也在，你信不信？”
    励琛使坏的动作僵了一下。
    ——卧槽，老师说得还真有可能！
    “你那位殿下，当时可号称是全大陆最聪明的人之一。”宋霖低笑道，“你要是落在他手里，能撑过几天？三天？五天？”
    励琛：“……”
    ——忽然觉得自己还不会说话，还是个宝宝，简直是最好的伪装！
    “幸亏我不用和他见多久。”宋霖吓唬完自己的学生，心情愉快地抱着小龙走了。
    ***
    小龙要被接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福利院，然后网友们又从直播中知道了这件事。
    想也知道，龙族是绝不可能给小龙崽继续带摄像头的。所以小火龙的直播，是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也因为如此，观看宋霖的直播间人数再次飙升。
    没办法，谁让小龙崽只喜欢和他在一块呢？
    其实励琛倒不是真的黏着老师，就是他一想到很可能会落到自己对象手里，总觉得还是“队友”身边比较有安全感。宋霖也因为情况紧急，常常在一手给小熊梳理压迫神经的重创残余的同时，另一手给励琛带动精神力，加快循环。在外人看来，就是经常一手薅龙一手rua熊，简直羡煞旁人。
    励琛现在已经知道老师的身体测出来精神力是E级，这都能两手同时梳理，他觉得自己在异能掌控方面真是望尘莫及。
    --

 第34页

    不过励琛擅长总结规律，所以多加练习，也算得上进步神速。
    宋霖忙着给自己学生“加持”的时候，还不忘联系某只忙得满星系到处飞的大型犬。
    【要找比赛特训的老师？连青青还真要参加少儿组穿越技能比赛吗？】
    宋霖看着通讯器上的信息，心说这傻大个一天天这么忙，能不能少看点直播。
    这时的青年还不知道，贺琅哪里是直播看得多，根本就是全天候挂机开着直播，简直跟尾行变态差不多了。
    【嗯，要参加。】宋霖回复他：【哪怕不得名次，去见识见识也好。】
    贺琅：【都要请老师了还不想要名次？】
    宋霖：【她一直没有同类长辈带领练习，障碍虽然能过，但生存技巧不一定能自己悟出来。星网上的培训班太多了，我不会挑，你有推荐的吗？】
    其实宋老师未必自己不会挑，但这就是个姜太公钓鱼的事儿，愿者上钩。
    贺琅以前就是把对象各种问题一手包办的，现在这个习惯根本压不住，没多想就回复了：【知道了，还有两周比赛对吧？那还能有点教学时间。明天人到位。】
    宋霖：【好，但是最好别太贵……】
    贺琅：【不说钱。对了，你们的星网设备的齐全的吧？】
    宋霖：【齐的，不过院长不喜欢给小朋友总泡在网上，设备室都是锁起来，所以你可能没看到。】
    贺琅：【应该的，多晒太阳对小孩子骨骼发育有好处。这事包我身上，你别管了。】
    宋霖：【谢谢，下次请你吃我亲手做的烧烤。】
    “……机会！”贺琅看着“亲手做”三个字，顿感这是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对象的好机会，立马回复：【说好了，不许赖。】
    宋霖：【我就在福利院工作，还能赖去哪？】
    贺琅笑了笑，心道终于有机会逮到你了，但信息上只是回复了别的事：【听说小龙准备要被接走了……】
    ***
    第二天，宋霖带着小狼狗连青青上了星网。
    不是用通讯器登陆，而是用头盔。这个年代，科技已经能让头盔或舱体上网的人们，在星网上正常感知到一切了。上星网，就和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更别提这年头的网络游戏了。
    不过宋霖来到这个世界后，只感受过两次全息的头盔。他毕竟经历得多，并不追求这种世界切换的感觉，而且星网设备对肌体的生物电刺激，毕竟还是不如现实世界的锻炼。宋霖这种整天动不动就要扛着几个小朋友到处走的工作，还是在现实里多实操比较好。
    给连青青戴好头盔后，宋霖和她一起登陆了星网。
    ——
    他们出现在原本的“宋老师”设定过的一个房间里，不算大，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宋霖来看过两次，觉得这个朴实的房间还挺符合自己的爱好，所以基本没变过。
    贺琅给他发了个传送地址。
    “丫头，过来。”宋霖把小狗崽抱起来，穿越了贺琅发来的传送门。
    ——
    眼前景色一变，宋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地方。
    “老师，这里和影像里看到的比赛场地好像啊！”连青青则是直接说出了感想，“你看那边，还有观众席！”
    “因为这里就是比赛场地一比一的场景。”
    贺琅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走近他们，解释道：“有必要的话，观众影像也可以复制出来，这样在实际比赛的时候，适应性会更高。”
    “应试型训练吗……”宋霖看向他，“那么，拜托你帮忙找的老师呢？”
    “我认识好几个金牌教练。”贺琅没直接回答，而是道，“不过最近各星球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所以他们都很忙……而且一节课贵得惊人。”
    宋霖：我信你个鬼。
    “没有老师？”青年道，“那你让我带连青青来做什么？”
    “没有金牌教练，但不是没有老师啊——”
    话音落下，男人的身影一晃，猛然化为了一头高大的黑毛犬类野兽，正是当初接下宋霖的大家伙。
    “……”宋霖默默抬头看着他的脸。
    贺琅：……是不满意？还是不够帅？
    “我第二次见你这样，还是觉得挺好看的。”宋霖以前见过很多更可怕的庞然大物，但是眼前这个形象，意外适合他家的傻大个。所以，青年决定夸一夸。
    “比看到的影像资料要更……”
    贺琅：威猛帅气？
    宋霖：“可爱。”
    贺琅：“……”
    “我还没听过谁说我这样叫做可爱。”贺琅定了定神，保持自己的形象，“你看连青青，已经有应激反应了。”
    那可不？连青青就算知道这是贺琅，但是这头猛兽实在太具有压迫性了，连青青骨子里的本能使得她骤然防备，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这是兽类的基因所致，即便连青青在贺琅面前还只是不到腿一半高的小兽。
    宋霖道：“别欺负她。”
    “我没释放精神威压。”贺琅道，“她太小了，而且和同类打架……我是说相处的经验太少，所以容易这样。习惯就好了。”
    “我知道兽类是在相互打架中学会格斗技巧的，你不用说得这么文雅。”宋霖道，“话归正题，你是打算亲自教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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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页

    “有什么问题？”贺琅想，要是这个宋老师质疑自己的能力，就把他直接“锁”到自己的电子荣誉展示房间去。
    “没什么问题。”宋霖伸手摸了摸贺琅身上的长毛，黑色的毛发从他指缝间掠过，不是很柔软，而是属于成年野兽特有的硬质，“就是觉得有点屈才了。”
    “我时间不是很多，不能一直指导。倒是可以把关键点告诉她，重要的就是看她的悟性了。”贺琅站着让宋霖随便摸，垂首回道，“不过你到底想让她在短期内学到什么？比赛的技巧，还是生存的技巧？”
    宋霖没直接回答，只是问连青青：“你自己觉得呢？”
    连青青还不懂：“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为了你的比赛成绩更好，另一个是为了你以后的生存用得上，你这么理解就可以了。”宋霖说得很笼统，手上无意识地继续顺着贺琅的长毛。
    “——所以，你选哪个？”
    【作者有话说】：今天开始日更3000+啦！！！作者交流群：550616232
    第十八章 比赛之前
    最终，还是宋霖帮连青青选了方向。
    主要教以后用得上的技巧，穿插一些比较重要的比赛技巧，组合着教。
    贺琅：“……你这不是为难她，是为难我啊。”
    “我看过你以前的荣誉，星系大赛第一。”宋霖望着黑色巨兽的眼睛，淡淡道，“你这么厉害，比赛技巧对你来说不是信手拈来吗？”
    贺琅道：“……你的意思是，我这套宝贵经验，都要传授给她？先不说她吃不吃得下，时间上也不够啊。”
    “所以我没说全部。而且她就是参加个星球上的儿童赛，用不着你传给她太高深的东西。”宋霖还挺喜欢撸贺琅的毛，五指成爪捋着玩儿，“你把最重要的随意提点几句就完了，细节先不用管，让她自己悟都行。”
    “行吧，那我知道了。”带兵，贺琅是具有相当丰富的经验，现在就当带个娃娃兵了。他走到场地里，本来已经要开始训练了，又给宋霖添了一句：“丑话说在前头，一会儿你可别觉得我下手太重了。”
    自从宋霖确认这个大家伙是自己对象，已经能很清楚地分辨对方的试探了，所以这会儿回答得很自然：“不会，你是专家，听你的。”
    这回答太“官方”了，贺琅没法分辨结果，只能带着小丫头去练习。
    这一练，就是快两个星期。每天1-2小时，从不落下。连青青不仅要在星网上练习神经反射，还要在网下实际练习身体反应，可说是非常刻苦了。也就是她这种天生精力旺盛的狗崽子能撑下来，换别的小朋友，估计一星期不到就得哭着不想来。
    而这天训练结束后，宋霖冲贺琅道：“明天要去现场踩点了，后天比赛，所以今天这是最后一次练习了。多谢，辛苦你了。”
    贺琅知道时间安排，所以并不意外，只是问：“你带她去？”
    “嗯，还有胡雨莲。”
    “怎么还有她？”贺琅对这个狐狸老师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连青青的训练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去干什么？”
    “丫头毕竟是个姑娘，还是要女老师带着方便一点。”宋霖道，“而且丫头有人带，我也轻松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贺琅心说我还担心你功劳被抢，结果你说不用带孩子轻松，那行吧。
    “嗯，今天那就这样吧。”贺琅眼看着要道别了，忽然又冒出两句话，“我这几天有点事，不上线了，估计消息也回不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发信息给我，之后我再回复你。”
    宋霖听前半段的时候，还以为也是试探的话。结果听完后半段，青年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贺琅笑了笑，“就是要到信号不怎么好的地方去，事情也多，不太方便登星网和回复。”
    宋霖有点狐疑。他了解自己的对象，这家伙越是无关痛痒的事，越喜欢嗷嗷乱叫来开玩笑；越是严重的事，反而越展现出漫不经心不当回事的样子。
    因为不想让宋霖跟着担心。
    “……好吧，那之后再联系。”宋霖道，“我还以为你能抽空看一眼连青青的比赛，毕竟也是你教了的……”
    “我尽量，不过不保证能看直播。”贺琅回道，“我录下来，回头再看吧。”
    “嗯。”宋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添了一句，“要是有需要，也可以找我……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贺琅愣了一下。
    宋霖的话让他再次觉得“他一定是我老婆！”，但要是有1%的几率不是，贺琅这一口答应下去，只怕就要惹上情债。贺琅是真的见不得对象因为自己的绯闻受委屈，因此确认对象的行动只得小心再小心。即便他情感上觉得宋霖很有可能是，也不敢轻易确认。
    而且，贺琅现在确实有更麻烦的事需要处理。他不想陌生人知道，更不想自己对象知道。因为自己对象一旦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帮自己一起解决，就想现在宋霖忍不住问要不要帮忙一样。
    可贺琅对宋霖现在的情况一清二楚，一个孤儿，在福利院工作，精神力E级。贺琅面对的麻烦，实在不是宋霖能解决的。
    综上所述，贺琅暂时只能回答：“没事，放心。”
    “嗯。”宋霖没多纠缠，准备下线了，“那，我先走了，再见。”
    --

 第36页

    “再见。”
    宋霖带着连青青下线，贺琅也随之下线。
    他打开游戏仓，起身，脚刚落地要站起来，身体忽然晃了晃——
    “呃……！”
    精神力暴动！
    原本老老实实顺着循环流动的精神力，猛然变成了泛滥的洪水，一下就冲破了循环的路线。贺琅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电钻，对着大脑用力突突突突，让他痛到几乎瞬间失去理智，钻动的噪音也在脑壳里回荡。
    好在贺琅上辈子不是没经过体内力量暴动这种事，还能在这么狂暴的冲击下，勉强保持清醒。
    “贺先生！”机器人冲过来，“您今天的登网时间超过了预定时间十五分钟，这将有可能强烈影响到您的精神力稳定性，请您……”
    “别说了……已经不稳定了。”贺琅扶着游戏仓，几乎是跪在地上，“联络李医生。”
    对面很快接通，快到好像就等着贺琅这通联络似的：“贺琅，我正要找你，你的治疗真的不能再拖了！”
    贺琅道：“嗯，实施吧。”
    “……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我都还没开始劝……”对面愣了一下，“你精神力暴动了？！”
    “还成吧。”贺琅冷汗都冒出来了，却还嗤笑一声，“就是有点头痛……”
    “我已经跟着医疗艇出门了，马上到，你撑住！”李医生怕贺琅直接晕倒在家，保持着沟通，还有点气急，“我早让你来了，你非要自己捱着，精神力旧伤是能撑过去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就这样败给这个旧伤。”贺琅喘着气，冷汗滑到了眼睛里，“复发的间隔，越来越短了……上次明明间隔了一年，这次却只有八个月了。”
    “……”李医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医疗艇上有简易的治疗仓，进去就不那么痛了。”
    “但是不能根治，不是吗？”贺琅道，“这么大的宇宙，找不到一个能帮我梳理的精神力疏导师……呵……”
    “上次你去见那个精神力梳理的新秀时，不是让你和他提一下吗？”李医生道，“结果你又不要，也不知道你在犟点什么。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溜溜不行吗？”
    “他不行。”贺琅一翻身，靠着游戏仓坐在地板上，“他的精神力，我一照面就能感知出来……他来梳理我，铁定是他先被我带疯……”
    “唉……”李医生也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叹道，“可是你连试都不试，这样下去……我怕你复发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其实是治疗仓的效果越来越弱了吧？”贺琅道，“其实我感觉得出来的，药物再好，每次治疗后的那种轻松畅快，也一次比一次淡化了……”
    “团队会努力研究的，更强大的精神力梳理师也在找，不要放弃。”李医生道，“要不……你问问看第73星系那些龙能不能……？”
    “龙吗……”贺琅喃喃了一句，低笑道，“放心，我没放弃，我好着呢。我还没……”
    他脑子里闪过宋霖的脸，声音忽然没了。
    李医生：“贺琅？你还醒着吗？”
    贺琅：“……嗯，但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坚持住，我马上到！”
    ***
    出发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宋霖和胡雨莲都出去三天，照看小朋友的人手就少了。为了减少剩下老师们的工作量，宋霖把连飞飞拎到面前，交给他几个任务。
    第一，给其他小朋友带个好头，好好吃饭睡觉学习；
    第二，多帮助老师和小朋友。
    没了。
    总的来说就是管好自己、帮助别人，连飞飞挺着胸脯答应了，表示保证完成任务！他还会帮着带连夜明玩，请宋老师放心！
    连青青被带走，只要连飞飞不带头闹事，这个福利院起码安静一半。宋霖叮嘱完他，没别的事了，就出发了。
    哦对了，小龙崽励琛也跟着去了。
    没办法，他死活闹着要跟着宋霖——当然这是演给其他人看的——宋霖不得不带着他。要说能不能宋霖就别去了？那连青青又要闹了。
    于是院长大手一挥，都去吧！
    反正最近福利院因为各种事造成的“高出镜率”，捐赠忽然变多，手头上有了一点点余裕。宋霖和胡雨莲是福利院里最辛苦的老师，就当让他们出去散散心吧。
    而且算算时间，等比赛回来没几天，龙族就要来接小龙崽了。离别之前，让小龙崽再多和励琛待在一起吧。
    登上星球飞艇的时候，宋霖想了想，给贺琅发了信息：【出发了。】
    但是这条信息，连带之前宋霖发过去的比赛时间表，都没收到任何回复。
    第十九章 风云骤变
    连青青比赛的日子终于到了。
    宋霖和胡雨莲作为“代理监护人”带她进到后场地区，一起进来的还有小龙崽励琛。本来一家子送小朋友来比赛，属于正常操作，组委会也没多拦。问题就出在小龙崽被抱进来后，原本还在采访参赛小朋友的媒体们，呼啦啦一下全冲着龙崽子去了。
    这还不够，就连小朋友的家长们都凑热闹，对着全星系唯一一头龙一顿猛拍。
    这小龙崽要是真的小朋友，宋霖就脱外套给他包起来不让拍了。但励琛可不是真的小朋友，而是经历过狂热崇拜场面的厉害人物。所以面对记者们气势逼人的场面，他也是泰然处之，一点不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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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扇扇翅膀，甩甩尾巴。
    众多从不同直播里看到他的网友们又“嘤嘤嘤”了。
    不过宋霖和励琛觉得没什么，主办方可不觉得。人群这么聚集下去，肯定影响比赛，于是主办方来进行协调了——希望宋霖和小龙崽到空着的包厢里去观看比赛。
    宋霖没什么意见，只是蹲下看向小狼狗连青青：“能做好吗？”
    连青青今天紧张又兴奋，自信心爆棚：“能！”
    “那我到上面去看你比赛，比完再接你回去。”
    “好！”连青青蹭蹭他，也蹭蹭小龙崽，“老师看我的！”
    宋霖点点头，励琛的尾巴也轻轻拍了她一下，算是回应。
    叮嘱完后，宋霖抱着小龙崽站起来，冲胡雨莲也点了一下头：“拜托你了。”
    胡雨莲笑了笑：“放心。”
    宋霖转身走了。
    胡雨莲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笑着，眼睛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深意。
    励琛趴在宋霖肩头，黑色的瞳孔映出不远处胡雨莲的倒影。
    ***
    今天的比赛，因为是报名就能上，而且项目多，所以没那么快轮到连青青。
    宋霖带着小龙坐在包厢里，开了直播，但是直播镜头必须固定在角落里不许动。所以宋霖的话，小龙崽拿着宋霖的通讯器在干什么，观众们一律搞不清楚。
    励琛实际上是通过通讯器，和宋霖打字交流：【胡雨莲有问题。】
    “嗯？”宋霖捏着他的翅膀玩儿，“什么问题？”
    励琛：【她看你眼神不对，有事。】
    宋霖还在慢悠悠挠小龙的脸：“能有什么事？”
    小龙咬住他的手指，但没用力，然后才回复：【不是好事，应该。】
    “不愧是那位殿下的第一幕僚、智库之首，眼睛真厉害……”宋霖漫不经心地抽回手，擦了擦，“相处这些天，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励琛很不客气：【小聪明，白莲花，蠢。】
    宋霖：“那你觉得她动得了我？”
    励琛：【不觉得。】
    “这不就得了？”宋霖垂着眼睛摸龙，无声地翘了翘嘴角，“兔崽子，还记得我们需要什么吗？”
    励琛的脑袋瓜实在太灵了，一下就猜到了老师的想法：【人气？】
    “嗯。”宋霖不着痕迹地抬头扫了一眼直播镜头，悠悠道，“她有事弄我，最好，就怕她没有。”
    励琛悟了。或者说，他本来也是工于心计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看起来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的老师，“玩”起来也这么……有意思。
    ——舆论中心，正是最容易被全民记住脸和名字的机会。
    励琛淡定地、慢慢地打了一句话：【全靠同行衬托啊。】
    ***
    小狼崽连青青今天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
    同项目初赛的参赛者有一百多个，宋霖本来指望她总成绩排到三四十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小丫头超常发挥，初赛成绩一举拿下了第九名，成功挤进了决赛！
    别说胡雨莲和网友，宋霖都惊了。
    他可是每天都看着贺琅怎么教连青青的，却从没意识到连青青居然能被他教到这样好的成绩——毕竟宋霖当初选主要教的是生存与格斗技巧。不过话又说回来，宋霖很清楚，贺琅在战斗和体术方面是顶尖的，教导体术方面也是顶尖的。虽然教学过程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贺琅真正的教导，是在不显山不露水当中实现的。
    ——这才是他啊……
    宋霖一边想着，一边给贺琅发了信息：【连青青初赛排到第九名，进决赛了。】
    这条信息依旧没有回音。
    宋霖皱了皱眉。
    ***
    决赛就在第二天，所以第二天，宋霖又坐到了包厢里。
    直播镜头再次打开，这回观看的人就更多了。说起来，自从贺琅和小龙崽给宋老师带过人气之后，宋霖现在的直播在线观看人数就一直在千万级别。而且经过一部分人的“传教”，现在很多网友已经能对宋老师的经历如数家珍了。
    而今天比昨天人更多，则是因为有网友在星网上发消息，说原来连障碍板、障碍坡都要束手无策的连青青，居然以总分前十的成绩进入决赛了！
    这简直跟菜鸟逆袭的影视作品一样了好不！
    于是，赛事和宋老师的直播在线人数齐齐上升了。
    弹幕还纷纷讨论起来：【我看了小狗崽昨天的比赛视频！她真的进步好大！】
    【是啊是啊，宋老师说网上报了班，跪求教练班的名字啊我也想给崽子报！】
    【别指望了，大家都问了两礼拜了，宋老师坚决不理会我们嘤嘤嘤】
    【哈哈哈哈因为我琅教宋老师关弹幕了……】
    宋霖确实没看弹幕，他甚至连直播都没看，只是在和小龙崽继续聊天。
    小龙崽用小爪子一字一句地打字：【你觉得贺琅出事了？】
    “嗯。”宋霖道，“他已经三天没回复我的信息了。”
    “……”励琛用迷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字：【难道？！】
    宋霖点头。
    励琛：“！！！”
    他赶紧继续打字：【那他知道吗？】
    宋霖：“还不知道。”
    “……”励琛真是服了这个老师的眼色，这观察力也太强了吧。他想了想，虽然最近多少有点了解贺琅了，但既然是老师的对象，那还是多了解一下吧。
    --

 第38页

    他动作熟练地用宋霖的通讯器登上星网，查到贺琅的公开资料，一目十行地扫视了一遍。
    虽然还有不少字没掌握，但浑沦吞枣地过了一次，励琛多少了解到贺琅有多厉害了。他来了点兴趣：【他是你什么时候的对象？你建立佣兵团之前？】
    宋霖：“……死之后。”
    励琛：“？！？！？！”
    “简单来说，你看到我死了，其实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丧尸爆发，还有修真和修魔的人。”宋霖三言两语说明了一下，“贺琅是作战队伍的指挥官，做过我的死灵。后来我没了魔力源，让一个修真者帮忙挂着契约了。”
    “……”励琛愣了好一会儿：【说太省略了吧完全没听懂！】
    “你不用听懂，总之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宋霖道，“傻大个而已。”
    励琛心说不管从资料还是从最近的表现来看，贺琅绝对算不上“傻”吧。不过老师说傻，那就是傻吧，听起来对方在他手里也翻不出浪花。
    【你不打算先捉住他吗？】
    “不着急。既然我们来这里的时间都不作数，就当来散散心。”宋霖无声笑了笑，“而且，兽人，挺好玩的。”
    励琛：那是啊您这都快把熊崽子和狗崽薅秃了，也就幸亏我全是鳞片了！
    宋霖看他没动静了，也不追究他在想什么，只是指了指包厢的玻璃：“到小丫头了。”
    励琛抬头看去。
    只见小狼狗连青青站在出发点，随着机器一声尖啸的“滴——！！！”发令，狼崽子犹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钻隧道，跳障碍，毫不犹豫地冲上高大的陡坡，动作毫无迟疑。
    宋霖仔细看了看，发现连青青的行动姿态不太一样了。尤其每次起跳的时机，都和原来有细微的差别。正是因为这些差别，导致她的行动更加行云流水，更快更强。
    最后一个需要触碰的按钮，连青青借着冲劲儿，提前起跳！
    小狼崽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多不少，刚好轻轻碰到按钮。连青青轻巧落地，几乎不需要调整姿态的时间，风速冲过了终点！
    唰——！
    “比昨天还快，进步了十秒……！”宋霖看了一眼时间，“可能名次会更好。”
    励琛趁机发信息问：【到底是谁在教她？】
    宋霖扫他一眼：“贺琅。”
    励琛努力用小爪子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师母，厉害！
    ***
    最后，小狼崽的总成绩果然进步了，排到了总成绩第五。
    虽然前十都有小奖牌，但毕竟前三名是不一样的，还能上领奖台。连青青看着那些小朋友在颁奖，多少有点羡慕。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宋霖把她一手抱起来，“那么多参赛者，你是第五名，非常厉害了。”
    连青青其实是高兴的，但没拿前三多还是觉得遗憾。不过宋霖夸她，她的那点不快也就没了，蹭蹭他：“真的吗？”
    “当然。”宋霖道，“回头和你教练说，让他给你奖励。”
    连青青傻笑：“嘿嘿嘿。”
    宋霖一手狼崽子一手龙崽子，刚出到会场门口，记者们就呼啦啦涌上来：“宋老师！请问连青青的成绩进步这么快，到底是请什么人教学了呢？”
    “请问励琛被接走那天，有什么特别安排吗？”
    “请问……”
    胡雨莲上前帮忙抱住连青青，皱眉轻声道：“好多人，走不掉……”
    宋霖护着她连带两个孩子：“脚下不要停，直接往外走……”
    他还没说完，人群外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警察执法，都让开！”
    众人的动作齐齐一顿，还以为是有警察来维持秩序了。谁知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拨开人群，到了宋霖面前，问道：“你叫什么？”
    青年道：“宋霖。”
    “有人举报你虐待儿童，猥亵女童。”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没动粗，但态度也算不上和蔼，“请配合我们调查。”
    宋霖挑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抱着小狼崽的胡雨莲。
    弹幕：【什么鬼？！？！？！】
    【作者有话说】：本文11月参加新科，求月票么么扎！！！
    第二十章 舆论暴风雨
    励琛被胡雨莲抱走了。
    他犹豫了一瞬，没做出反抗的姿态。
    他怀疑这件突如其来的事和胡雨莲有关，那么待在胡雨莲身边，搞不好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而且胡雨莲根本不觉得他这个宝宝能又多强的思考能力，所以励琛觉得她可能会不避讳自己做某些事。
    然后励琛就眼睁睁地目送着警察带走了宋霖。
    胡雨莲趁着人群的注意力都在宋霖那边，带着小狼狗连青青和小龙崽，在下午赶回了四季桂福利院。
    这会儿福利院外面已经是布满记者的状态了。除了之前一直在蹲守小龙崽的人，还有不少是看到了宋霖被警察带走的直播，赶过来采访的。胡雨莲带着两个小朋友下车的时候，他们一下就围上了上来一阵猛拍，还对着胡雨莲拼命提问。
    “胡老师，请问宋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警察为什么忽然会逮捕他吗？”
    “胡老师，请问宋霖虐童和猥亵……呃，是真的吗？”
    这些记者本来已经要把“猥亵女童”几个字说出口了，但目光扫到在场的连青青，还是隐掉了“女童”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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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页

    “宋老师才不是这样的人！”连青青又气又急，还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些记者，又是高喊又是吠叫，这模样通过记者的直播镜头直接上传到了网络，被无数网民看在眼中。
    胡雨莲一个雌性兽人，要抱着两个小朋友，还被他们围得寸步不能离开，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了。”
    励琛看着她的表情。
    “你之前就用宋老师的名义在教训小朋友，是不是代表你其实知道点什么呢？”记者兵不放过这个难得的采访对象，“为什么你总让宋霖不要这么严厉？是不是劝告宋霖不要动粗的意思？”
    “这……”胡雨莲神情为难，说道，“别问了，让我进去吧！”
    记者却卡着他不挪动：“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励琛看这个情形，心里有数了，忽然开始嘤嘤嘤假哭起来。
    他哭起来的动静还不小，一下把在场人都镇住了。记者纷纷盯着小龙崽，胡雨莲和小狼狗则是赶紧哄他。胡雨莲还想趁机溜走，不过记者们之间都没个缺口，她实在很为难。
    小龙崽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嗝。
    “嗝——！”
    这个嗝实在太大了，打完之后龙崽子狠狠抽了一口气，导致大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暗暗抽了一口气。然后小龙崽那动静，明显是又要打嗝，于是大家就不由得屏息等着他打出来。
    结果励琛一张嘴：“呼——！”
    居然是一串火焰！
    滚烫的火舌一下就冲过了最前面的两个记者之间，差点直接烧伤后面那个人。大家下意识地四下躲开，胡雨莲就趁机抱着小朋友冲进了福利院的大门！
    然后，福利院狠狠落了锁。
    ***
    晚饭的时候，宋霖被警察带走的事件在网上疯狂发酵，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宋霖的主页状态没更新，但评论数量一路飙升。
    【宋霖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虐童吗？】
    【连青青刚拿到名次，宋霖就进去了，真讽刺啊科科！】
    【早就说宋霖不是好人，宋霖粉丝还疯狂攻击胡老师，现在自打脸了吧啧啧啧！】
    【卧槽我刚喜欢上宋霖这个人设，他就给我崩进号子，也太快了吧……】
    同样热闹的还有贺琅的个人账号，大家问他的问题差不多，还有不少是问他“是否感觉看错人”“是否要收回资助”之类的。但就像是被带走的宋霖一样，贺琅也完全没出现，没做出任何回应。
    而这天晚上，带走宋霖的管辖地警方官号，终于发出了两段视频。
    一段截取自宋霖自己直播的视频，画面里的小狼崽连青青躺在宋霖腿上，肚皮朝天。宋霖则是一边看着自己的通讯器，一边伸手挠她的肚皮。
    这视频，乍一看没啥问题，就是宋霖薅狗。但警方将其认定为“疑似猥亵女童的视频证据”，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
    何况宋霖是真的经常薅连青青，不太薅福利院里的其他小朋友，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是有点专门捉着连青青的意思。
    而另一端视频，是连飞飞最近一次精神力暴动烧福利院之前，和连青青的吵架。
    内容不再赘述，总之就是指控宋霖对他不喜欢的小朋友采用冷暴力。
    视频一出，那些没怎么看过直播、但是因为小龙崽知道点宋霖的网友，顿时感觉这就是警方送出的实锤了。
    【养龙的老师居然是这种人！龙不能交给他吧？！】
    【但是龙族的人已经准备到了，现在换也没几天了吧……】
    【完了完了完了，要是龙族知道之前照顾小龙崽的是什么人，这是要出建交问题啊！】
    胡雨莲边看着小朋友吃饭，边在自己的通讯器上刷着星网。励琛一看就猜到她在干什么，于是故意吃一口辅食，朝宋霖房间的方向盯几分钟。很快，胡雨莲和看直播的网友们都注意到了这种情况。
    “励琛，想宋老师了吗？”
    胡雨莲摸了摸小龙崽的脑袋，叹道：“唉，要是没证据的话，就算临时拘留，最迟二十四小时后就回来了。可现在情况对他不利，估计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回来……你别太伤心。”
    励琛表情疑惑，歪了歪脑袋。
    “没什么。就是有一些人对宋老师做的事断章取义了，之前直播的时候明明都没事的……”胡雨莲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吃，“宋老师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一直在这里工作、照顾小朋友，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胡雨莲的直播还开着，就像宋霖的弹幕中有一部分人不喜欢胡雨莲一样，她这边的弹幕也有一部分不喜欢宋霖。宋霖现在倒霉了，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仿佛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一样。
    【嘤嘤嘤小龙崽好可怜，想这么个人渣老师。】
    【胡老师好善良啊，现在还在给宋霖说好话。】
    【就是，宋霖的粉丝整天骂她，宋霖也对她没有好脸，可是胡老师总是温柔回应，人好好哦……】
    【说起来，到底是谁举报的啊？民保？】
    【不一定吧，看宋霖直播的人这么多，贺琅来过之后宋霖还一直很高调，估计谁看出他的问题就顺手举报了呗……】
    【卧槽你们快看地方法院发的声明！】
    胡雨莲这会儿也看到了管辖地法院的声明，上面写着，由于宋某虐童案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为了尽快给大众一个交代、平息骚动，在案件提前进行了充分调查的基础上，后天下午将对此案进行开庭审理。
    --

 第40页

    “明天就开庭？！这也太快了！”胡雨莲惊了。励琛听到她的话，扒拉上她的手非要看她的通讯器。胡雨莲以为他并不是真的认识很多字，给他看了几秒，然后安慰道：“没事没事，你继续吃吧，没事的……”
    弹幕还在喊“胡老师好温柔”之类的，励琛却已经凭借刚才那几秒，一目十行地扫完了公告，和那么两三条评论。他不愧曾是城府最深的幕僚，单凭胡雨莲一些语焉不详的话，和偷看到的内容，已经基本还原出了事件的原貌。
    舆论不利，以及马上开庭吗……
    励琛看了一眼胡雨莲，低下头吃饭，同时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眯了眯眼。
    ——要么就是胡雨莲的身份有问题，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推动。
    ——要说宋霖身上最近发生的大转变……
    ——这么说，和龙族有点关系？
    ***
    第二天一早，胡雨莲带着励琛，像宋霖那样陪他看书时，院长亲自去门口迎接了一个陌生人进来。
    胡雨莲看了一眼，冒出一句：“啊，是负责我们福利院的公益律师……因为宋霖的事来的吗？”
    励琛看过去。
    ——对方已经提前挖好大坑让宋霖掉下去，现在准备埋土了，但宋霖这边只能用公益律师吗……
    小龙崽的思绪飞转，瞬间有了主意，然后自顾自地爬开了。胡雨莲跟着他，发现他只是去画画了，于是没多加阻止。
    胡雨莲直播这边的弹幕：【小龙崽连最喜欢的读书活动都不干了，好可怜呜呜呜！】
    【不要为了那个人渣老师伤心啊！他不值得！】
    胡雨莲看着这种戾气深重的弹幕越来越多，却没有一点要管的意思。
    她只是看着励琛在纸上画出乱七八糟的线，看不懂是什么，歪歪扭扭的，可能只是随便画画。不过胡雨莲还是蹲下去，鼓励正在“鬼画符”的小龙崽。
    “你在画什么呀，告诉老师好吗……”
    ***
    公益律师准备和院长一起出四季桂福利院的时候，小龙崽抱着一张纸急急忙忙朝他们冲来。
    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摔跤。胡雨莲看不下去，把他抱起来，送到了院长面前。
    “院长，这是励琛想宋霖，画的画。”胡雨莲道，“你们是不是要去看他了？把这幅画一起给他吧，也算是……一个念想？”
    院长看了看，是一幅用彩笔画的……也不知道是啥。大大小小一堆乱线，看不出是什么图形，也不是文字，十有八九是励琛自己凭空乱画的。
    “……好吧。”院长叹口气，将画叠好，收起来，“你们好好待着，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
    胡雨莲问道：“院长，真的要开庭了吗？那宋霖今天下午过了二十四小时会不会回来？”
    “估计是难了……”院长回道，“你别管了，照顾好孩子们，我出去了。”
    “嗯。”胡雨莲目送着他们出门，目光担忧。等门关上了，又忍不住拿出通讯器看了起来。
    励琛默默看着大门口，若有所思。
    “……怎么会这样！”胡雨莲忽然变得震惊，等着通讯器，满脸不可置信。
    “星球教育局剥夺了宋霖的教师资格……还严禁他在这个星球的任何一个儿童教育相关机构任职？！”
    【作者有话说】：小龙崽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二十一章 超强技能曝光！
    院长和公益律师到拘留所探视宋霖的时候，意外发现这个年轻的状态还不算太差。
    原本他们想着，宋霖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带走，还要马上被起诉，现在应该是萎靡不振、诚惶诚恐的状态的。然而这两人安慰的说辞想了一大堆，见了宋霖本人，却一句都没用上。
    宋霖的模样，就好像他每天见到院长时那样，平静而沉稳。
    院长疑惑：是因为他昨天开始被拘留，还不知道网上的那些舆论有多可怕吗？
    有可能，毕竟在拘留所里，通讯器会被暂时关系上网功能……
    想到这里，院长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宋霖摇头：“不知道。”
    “那明天要开庭了……你知道吗？”
    “知道。”宋霖淡定回道，“警察今早上告诉我了，传票也给我了。”
    “那你……”院长想问“你怎么还这么冷静”，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还是不要影响宋霖的情绪比较好，于是问题变成了，“那你对这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我们已经准备了你平时的工作记录，截取了不少直播片段，作为证据……”
    “这是证据目录。”公益律师把文件递给他，这都是经过警方审查才能带进来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事发突然，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做准备，你还想增加什么的话，我们尽量办到。”
    宋霖慢慢翻着目录，一目十行。
    他不是很熟悉法律体系这一套。上一世，他和贺琅在一个不断与丧尸抗争的世界，法制架构被现实严重动摇，他也没经历过真正的官司。而上上一世，基本没有法律管得到宋霖。所以忽然要站上被告席，宋霖感觉还挺新鲜。
    他一边翻着目录，一边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有没有人……联系你们说帮忙处理这件事？”
    院长和公益律师茫然：“没有啊。倒是有些记者想要采访，但我担心报道会带有目的性，没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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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答应是正常的。他昨天才“被带走”，明天就开庭，说明警方早就做了准备、检方也很快交接了材料。这要是都不能猜到有人在背后使坏，那宋霖脖子上的脑袋就白长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自媒体，就算官媒，也未必可信——对于被告这边的宋霖来说。
    不过宋霖刚刚的问题，不是真的为了寻求帮助，而是想知道……贺琅怎么样了。
    照理说，贺琅已经进入了“宋霖多花一次钱都要过问”的状态，不可能连宋霖被带走且起诉这么大的事无动于衷。现在外界无法联系宋霖，但可以联系四季桂福利院。贺琅如果连院长都没联系过，那很大程度上有可能……他现在没办法联系福利院，甚至于，他现在根本无从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不会处在什么身不由己的危险里吧……
    人在高位，有时候就容易卷入可怕的纷争，宋霖很明白这点。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官司，反正这就是个游戏。反而是贺琅这种失联状态，让他不得不想得更多一些。
    院长以为宋霖这是因为“孤立无援”而失望，想了想，掏出了出门前励琛给出的那幅画。
    “你别担心了，我们会尽量全力以赴的。我知道你是个好老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会努力向法庭和陪审团证明的。”院长将画打开，推给玻璃对面的宋霖，“这是励琛给你画的画，他很想你。”
    这幅画，进门前也给警方检查过。
    在大家看来，这就是一幅典型的幼崽瞎画之作，乱七八糟的线条，没啥意义。但宋霖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励琛传递来的信息。
    那是“龙语”，属于这对师徒在上上个世界的秘密。
    ——舆论不利，让幼崽作证。
    宋霖读懂了文字，也读懂了励琛的提议。
    没什么好否定的，励琛是绝对专业的智库和幕僚，他最擅长打舆论战。所以宋霖拿起画看了看，然后视线一抬，回到了对面两人的身上：“我有个提议。”
    院长和公益律师道：“你说。”
    宋霖淡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
    “让连飞飞、连青青、连夜明，出庭作证。”
    ***
    宋霖的案子如约开庭。
    这起案子虽然带走嫌疑人到开庭之间的时间很短，完全是踩着法律极限安排的时间表，但由于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申请旁听的人非常多。最后，旁听席变得座无虚席，乌泱泱的全是记者和看热闹的人。
    院长和胡雨莲都坐在旁听席的前排，相当于宋霖的关系者。
    庭审很快开始了。
    宋霖站在全场最瞩目的单人C位——被告席。法庭的直播镜头对着他，无数申请过旁听席或者没申请过的网友，在星网上通过庭审直播注视着他。
    检方给出了诉讼罪名，还是之前警察说的那两个——虐童、猥亵女童。
    但这次检方给出的证据，要比放在网上的更多、更详细。他们甚至分析了宋霖在薅连青青时的影像，具体到某天的几时几分几秒，宋霖摸到了……小狼狗身上某些地方。
    实话实说，这个解释见仁见智。法律上严格来讲，兽人的兽型和人形的这些地方一一对应，确实是理论上不能随便碰。但日常当中，大家——包括兽人和其他生物——都经常把兽人的兽型约等于兽类，薅肚皮的事屡见不鲜。尤其是幼崽，那一巴掌挠下去，碰到哪都是正常的。一般没有什么额外意思的话，大家也不会在意。
    毕竟认真来算的话，兽人化为兽型之后还没穿衣服呢，难道还算是裸奔吗？
    可是在法庭上，这全部作为了证据。
    还有连飞飞对宋霖的控诉，也是证据的重要组成部分。
    连飞飞有一段时间对宋霖的敌对性很强，说话也很重。比如宋霖偏心、对他冷暴力之类的，宋霖确实不太理会他发脾气，视频看起来就显得比较冷漠。尤其宋霖还拎过他的脖子，虽然是为了喷火什么的，但确实也抓了。
    拎脖子的事，民保还投诉过，这个投诉也作为证据之一被带出来了。
    检方没有证人出席。
    因为检方只是用视频作为证据，还没做出总结判断，法庭只和宋霖确认了视频里是不是他、对他的行为描述有没有异议。宋霖听了听，确认检方的陈述用词还是比较客观的——毕竟这种说辞都已经基本成套了——于是也都一一确认了。
    直播的讨论区评论飞速刷过：【哇摸肚子拎后颈摸那啥，都认了，宋霖这么淡定的吗？】
    【这老师还是人吗？干了这种事还这么淡定？太可怕了吧？】
    【不是，我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吧？就这？？？我小时候我妈抽我都比这厉害多了……】
    【老师职业要求很严格的，尤其福利院，应该很注意才行。】
    【说自己被亲妈家暴的，你是想把你妈举报出来吗？】
    【评论吵架也是够了，法律明明在保护孩子，说得好像在多管闲事一样，有能耐你也制定法律去……】
    网上的吵吵闹闹，法庭上是没有的。即便有人在通讯器上看着评论，也不敢在法庭这么严肃的地方讨论。
    轮到被告方举证了。
    公益律师先是对宋霖和几个小朋友的关系进行了举证，并且对宋霖薅小朋友的行为进行了说明。一方面，律师把这说明为宋霖和小朋友们关系融洽的证明，表示如果宋霖真的虐童，这些孩子不会和他关系融洽；而另一方面，律师表示，有一件事要让大家明白——宋霖不得不这样接触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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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原因，我想让证人来说明会更清楚一些。”公益律师道，“下面请证人连飞飞出庭作证，描述宋霖为什么要接触他的颈部和腹部。”
    法庭传唤连飞飞到庭。一般来说，未成年人是不会现场作证的，但连飞飞——包括之后的连青青和连夜明——有强烈的现场作证意愿，所以法庭经评估之后允许了。
    法官走了一下程序，然后终于让公益律师向连飞飞发问：“连飞飞，请你如实回答，宋霖虐待你了吗？”
    漂亮的菲尼克斯族连飞飞蹲在证人的位置上，声音脆生生的：“没有。”
    律师问：“那么你为什么说宋霖偏心？为什么说他不理会不讨好他的小朋友？”
    “因为那时候我嫉妒连青青能让宋老师带着训练。”连飞飞这会儿倒承认得挺快，“而且宋老师劝我学习飞行，我那时候不愿意，就和他赌气。我不是有心说的，就是胡乱和连青青吵架而已。”
    律师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宋霖会频繁接触你的身体各个部位吗？”
    “知道。”连飞飞顿了顿，清晰明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宋老师，在帮我疏导精神力！”
    众人哗然。
    不能怪他们在应该肃静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实在是连飞飞这话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宋霖的资料刚刚不是念了，精神E级，怎么可能是精神力梳理师？！”
    “不过精神力梳理师的话，确实有可能需要探查身体各个地方的精神力……”
    “这些人不会是为了把宋霖捞出来，让小孩子说谎吧？！”
    “肃静！”法官敲了锤，等现场安静了，看向连飞飞，“连飞飞，你说他帮你疏导精神力，有证据吗？”
    “有啊。”连飞飞理直气壮，“我以前因为精神力收到重创，没办法自由控制火焰，有时候还会暴动。现在精神力恢复正常，已经可以好好控制了。哦对了，我上次遇到火灾，宋老师冲去救我的时候，当时还安抚了我的精神力暴动。”
    法官犹豫了一会儿，面对议论纷纷的旁听席和陪审员，没让连飞飞演示吐火，而是让人去请鉴定精神力的技术人员到场。
    空档中，法官翻了翻被告方的证据目录，居然还真在材料里发现了“宋霖帮助多名儿童梳理精神力”这句话，神色变得极其复杂。
    ——还以为他们根本没新的证据，为了赶着开庭，根本没空细看证据就批了。现在恐怕就……
    他沉默着，面色冷凝，也没管旁听席上嗡嗡的。这种低低的嘈杂声和陪审员们都若有所思的样子，无形中形成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但连飞飞居然一点不怵，他看了一眼宋霖，一边等一边憋不住地又说道：“可以让连青青和连夜明一起检测，宋老师接触他们，也是因为要梳理精神力。连青青腹部有精神力郁结，连夜明眼部神经收到精神力压迫，都是宋老师治好的。连夜明以前不能戴拟真电子眼的，现在已经可以了，找个设备给他试试就知道了。”
    他是个小朋友，法官没责怪他一直叭叭叭的，而是耐心等着鉴定专员到场。
    两名鉴定专员很快到了。
    虽然他们只能做个初步的检测，但至少精神力是否顺利流动这事，是很容易判断的。
    连飞飞配合着他们的检查，在上百双眼睛的注目之下，自信地完成了好几个项目的简单检测。
    两名鉴定专员稍微一合计，给出了结果。
    “初步判定，连飞飞的精神力恢复正常运转。原本的E级精神力有提升迹象，初步预计已提升到了C级，具体还……”
    “……卧槽！”
    没等专员说完，旁听席里就有人憋不住，用惊叹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第二十二章 等着我
    宋霖案开庭第三天。
    哗——
    治疗仓缓缓打开，贺琅坐了起来。
    他慢慢回笼意识，脸色还是不怎么样，但精神力暴动确实缓解了很多。浸泡营养液后浑身黏腻，他去治疗室配备的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李医生已经在治疗仓边站着了。
    “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贺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道，“早就没有第一次进治疗仓之后的那种浑身轻松的感觉了，现在，只能说差强人意吧。”
    李医生站在通讯器上记录贺琅治疗感受，说道：“你这次要进三回治疗仓，休息两天，再开启第二次治疗。虽然还是不能根治，但至少效果上尽量让你的暴动暂时平息。”
    贺琅嗤笑一声：“治标不治本，早晚我得崩溃。”
    本来贺琅知道他的这个病严重程度到了几近无解的地步，是不太想理的。然而还没确认哪个是老婆呢，要是就这么死了下线，那可真是太冤了。
    要不是实在顶不住，他也不想错过连青青的比赛。这可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教的第一个徒弟啊！
    “医学每天都在飞速进步，你不要这么没信心。”李医生做完记录，看他一眼，忍不住说了句闲话，“你怎么不烘干头发再出来？”
    “我这头发才多长，随便擦擦得了。”贺琅扔开毛巾，“而且总在荒野上瞎晃，洗澡哪有烘干机，习惯了。”
    “没条件用就算了，有条件用你也不用，也是够怪的……”李医生道，“给你准备了吃的，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

 第43页

    贺琅挑眉：“不会是营养剂吧？味道太腻了。”
    “不是，你都说了不吃，我当然给你准备了其他食物。”李医生道，“不过你这人真奇怪，刚刚还说习惯荒野上洗澡不烘干头发，现在又不习惯荒野常吃的营养剂了。”
    “我乐意。”贺琅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还打开了这几天一直关机的通讯器。
    正要打开通信页面，通讯器忽然叮的一声跳出提示：【您特别关注的“宋霖”最近出现重要新闻报道，是否查阅？】
    ——那个宋霖又搞出什么大新闻了？还是连青青爆了个惊天大冷门？
    贺琅一边想着，一边毫不犹豫地点了“是”。
    【XX星际年X月X日，受到广泛关注的宋霖虐童、猥亵女童案开庭审理，庭上……】
    贺琅正要下楼的脚步一顿。
    ***
    贺琅一边吃饭，一边快速阅览了这几天和宋霖相关的所有新闻。
    更准确地说，他在阅览新闻，偶尔塞几口饭菜。到底把什么吃下去了，他近乎一概不知。李医生在旁边提醒他先好好吃饭，但贺琅充耳不闻，只是开着星网不断查看各种报道。
    “你用得着这么废寝忘食吗？新闻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李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敲敲桌面，“我知道你最近认识了那个宋霖，关心他的新闻。但法院都把他无罪释放了，你也没必要一直这副凝重的表情吧，对消化不好知道吗？”
    贺琅依旧没回答他，目光也没离开星网的页面。
    网络上关于宋霖的报道很多，从他带的学生连青青在比赛中“逆袭成功”，到宋霖被警察带走、开庭以及无罪释放。当然，最爆炸性的，还是宋霖居然是精神力梳理师这点。
    经过仪器检测，宋霖的精神力水平还是E级，但他确实有梳理精神力的能力。大家只好暂时把这种诡异的现象，归结为“人类偶尔会变异出来的异能”。好在公众无从获取连青青、连飞飞和连夜明的病例，不知道这三个小孩的精神力问题原本连精神力梳理专家都难解。不然公众对宋霖的梳理能力，一定会更加震惊。
    然而网络上大肆报道、猜测的事，贺琅却关注得很少。
    他翻阅着宋霖被教育局撤销资格的新闻，看着青年被警察带走的画面、站在法庭上的画面，双眸冷若冰霜。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要精神力暴动了似的，心口堵得喘不上气，再次忍不住跳回了宋霖的信息界面。
    宋霖之前给他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都是在被警察带走之前发的，最后一条是说了连青青的比赛成绩。然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贺琅想给他发信息，但文字输入了又撤销；想和他进行语音通讯，但始终按不下那个拨出键。
    李医生探头看了一眼：“怎么，你现在还能找到宋霖？”
    这话别有意味，贺琅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嚯，你终于愿意看我一眼了。”李医生感慨了一句，然后道，“前天确定他有精神力梳理的异能后，他就当庭无罪释放了。然后就很多人想找到他，包括已经有他通讯号的人，所以他在星网上说他关机了别打了。哦，直播也不做了。”
    贺琅一愣，这才想起到宋霖的页面看一眼。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短短一句话挂在那里，上亿的评论和转发。
    ——【一切都好，关机，别打了。】
    下面评论都是猜测他被诬陷后伤心了，一片嘤嘤嘤外加各种安慰。
    李医生在旁边继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法庭都说他无罪了，教育局居然还没撤回处分决定。怎么，教育系统还敢和法律系统对着干？你要是联系得上宋霖，就和他说，赶紧去申请行政复议，不行就行政诉讼。他那个星球的教育局真的有病，法庭结果出来之前就扣个帽子，现在还不认错摘了……”
    说着说着，李医生也开始帮宋霖喊冤了。精神力梳理师触碰患者身体各处，再正常不过。而且就算宋霖不会精神力梳理，他一个老师rua个狗都被起诉说猥亵，那以后老师干脆都别碰异性小朋友算了。尤其体术教练那些，趁早别干得了。
    贺琅想的却是别的事：“被撤销教师资格、严禁在教育相关系统任职……是不是就不能住在福利院了？”
    “对啊，所以他要搬出来了。”李医生还是挺关注新闻的，“四季桂福利院顶着教育局的压力给他宽限了五天，算算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就得搬出来。唉，我看网上说他也是个孤儿，还没什么钱，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住。不过他好歹是精神力梳理师，至少……喂，你上哪去？！”
    贺琅嚯地站起来，没吃完的饭也不顾了，大步流星往外走：“出去一趟。”
    “你要干嘛去啊，饭都没吃完！”李医生在后面想追，“你不会是想去见宋霖吧？”
    “对。”
    “对个屁！你还有两个疗程没做完！”贺琅往外跑的速度太快，李医生有点跟不上了，急得直跺脚，“你不会以为他能救你的精神力暴动吧？他才E级！你暴动的时候他要是搅进来，你俩得一起完蛋！”
    “不为这个。”
    “那你做完再去找不行吗？！”
    贺琅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做完，宋霖就不知道要上哪去了。他所有的钱都投在福利院，上哪租房？靠什么吃饭？他没爸没妈，朋友没几个，出了福利院，谁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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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关你的事啊！你们才认识几天？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就算现在出发，宇宙航班少说也要快两周才到他的星球。等你到了，他早就出来住了！”
    贺琅再次转身走了，抛下一句：“那就用虫洞跃迁。”
    李医生一惊：“你疯了！你现在的精神力，顶得住个屁的虫洞跃迁！而且这么临时，你上哪找虫洞跃迁的设备……”
    贺琅已经出了门口了。
    ***
    贺琅上了自己的车，开了自动巡航，然后拨了个通讯出去。
    “喂？”
    “喂，凌易。”贺琅开口就是直球，“你那个有虫洞跃迁功能的宇宙飞梭在家吗？”
    “在。怎么？”
    “借我。”贺琅道，“我要去XX星，两天之内到，蓄能够吗？”
    “单程蓄能肯定够，返回之前你需要再蓄能三天左右。不过，你确定？你的精神力稳定吗？”
    贺琅心说现在勉强稳定，之后就不一定了。不过他还是回道：“没事，借我吧，我去找个人。”
    那头沉默了一秒，说道：“我不在家，你的个人认证信息发来，我给你开权限。”
    “谢了。”
    ***
    贺琅很快带着一些日用品到了凌易家里。
    他家里没人，冷冷清清，装饰风格简约。客厅的玻璃橱柜里展示着凌易获得的各种殊荣和奖章，彰显出这是一个优秀军人的家庭。
    贺琅扫了一眼，没太多想法——毕竟在原本的世界里，这些东西他也有很多，数不胜数。
    他在家用机器人的引导下，去了停放飞梭的仓库。
    三分钟后，凌易家后院的一片空地忽然打开一个圆形的通道，一艘银色的小型飞梭被升降台托着缓缓上升。直到升降台与地面平行，上升才停了下来。
    贺琅把日用品扔进休息室，坐在主控位上，设置好目标地点，飞梭系统自动计算出路径。他再确认了虫洞跃迁方案，戴上小型飞梭专用的缓冲头盔，这就出发了。
    飞梭平地升空，很快就到了万米的高度。再经过二次加速，就逃出了本星球的引力圈。
    飞梭还得再开远一点儿，才能进行跃迁，不然容易影响到星球附近的各种航路。趁着这个空档，贺琅拨了宋霖的通讯。
    果然，关机。
    贺琅只得转而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希望他要是偶尔开机，能看到。
    ——【等我。】
    【作者有话说】：贺琅：谁动我老婆？？？
    【明天开始入V啦！！！球球大家继续支持我呀！！！】
    第二十三章 我来晚了
    宋霖在限期内的最后一天，踩着线搬离四季桂福利院。
    还真不是他不想走，而是福利院里的孩子一直嗷嗷嗷嘤嘤嘤地不让他走。但宋霖现在又被规定不许接近孩子——主要是教育局的锅——导致小崽子们只得眼泪汪汪地在一米之外看着他，和他说话。
    这些画面通过其他老师的直播镜头，展现给所有人看。包括胡雨莲在内，所有老师直播在线观看人数暴增，加起来的人次甚至超过宋霖自己直播时的巅峰。大家在弹幕里跟着小崽子们一起嘤嘤嘤，质问为什么宋霖明明无罪、还要离开福利院。其中很多人，还表示自己已经向星系教育局投诉，在教育局官网上签署联名请求——坚决要求撤销对宋霖的处罚。
    但短期内，事情暂时还没什么改变。
    宋霖离开的日子终于来临。
    院长、老师们、孩子们，都在送他，就连连夜明都被抱了出来。连夜明不能碰宋霖，又看不到，只能不断用鼻子朝着宋霖的方向嗅嗅嗅，看起来可怜极了。
    老师们的直播间里弹幕疯狂刷屏：【抱抱他！抱抱他啊！】
    【小狼崽都给宋老师翻肚皮了，可是宋老师再也不能摸了嘤嘤嘤！】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星球上的老师都不敢摸异性小崽子了，太有病了教育局……】
    【小崽子们本来就需要很多肢体交流的，真他妈因噎废食，小崽子忧郁了就怪教育局！】
    【艹，小火鸡都哭了！这可是流血不流泪的小魔王啊！】
    【宋霖本来挽救了好几个孩子，这下药丸，我看教育局是想直接毁了四季桂福利院……】
    【宋老师明明是精神力梳理师，整个星球都未必有他这一个。教育局不赶紧想方设法把他留下来，还要把他踢出系统，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魔幻操作？】
    【到底谁举报的宋霖啊？！这么闲得慌？又是民保吧？！】
    【民保贴出官方回应了，说这次真不是他们。以前总是迫不及待跳出来宣传功绩，这次立马跳出来说“我不是我没有”，也是笑死……】
    就在弹幕的疯狂讨论中，宋霖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近了大门。
    他没什么行李，平时用的都是福利院的家具，自己就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要不是贺琅之前送了挺多衣服，他恐怕还用不着这么大一个行李箱。
    福利院的小朋友们都跟着他，却又不能接近他——主要是为了不让宋老师违反教育条例——简直就跟掠食者和沙丁鱼群一样。然而这么搞笑的场面，除了偶尔吐槽的寥寥几条弹幕，其他弹幕都哭惨了。
    小崽子们也哭惨了。
    “宋老师，不要走！”连青青和连飞飞哭得最惨，两大魔王的哭声简直能掀房顶，“你不要走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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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不理解宋霖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不能碰宋霖。最近几天他们能忍住，完全是因为其他老师都在告诫，说碰了宋霖他就会被抓走，大家才勉强忍下来的。但即便忍住了，宋霖现在也要离开，他们实在不懂到底为什么。
    “老师，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在法庭上是不是没说好？”连飞飞哭得最大声，他那鸟类的嗓子真不是盖的，眼泪把羽毛都打湿了，“我应该把老师说得更厉害一点的，我嘴巴好笨……”
    宋霖轻叹一声，蹲下来看着他：“你做得很好，不用反省。是你……还有丫头和夜明，让我从法庭上无罪释放的，你们都是我的英雄。”
    这话一说，两大魔王和弹幕都哭得更厉害了。
    连青青哭道：“可是老师还要走……”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宋霖的语气淡淡的，相对来说有点冷淡，但是有着安慰人心的效果，“而且也不是永远不见了。想见面的话，通讯器、星网，都可以。”
    “可、可是……”
    “你们长大之后，也可以去找我。”宋霖淡淡一笑，“那时候，教育条例就管不着你们了。”
    弹幕：【卧槽，宋老师帅爆了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大家成年就管不着了，说得好！】
    但现在也有个管不着的。
    或者说，堂而皇之“知法犯法”的。
    只见在一片嗷嗷哭又不敢靠近的孩子当中，红色的小龙崽一边嘤嘤嘤一边拼命挣扎，胡雨莲被他折腾得抱都抱不稳。就在胡雨莲实在兜不住、不小心滑手、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刻，小龙崽的小翅膀疯狂扇动，再次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然后直接冲到了宋霖脑袋上，死死扒住！
    “嘤嘤嘤！”
    龙崽子全身挂在宋霖身上，名副其实的“千斤坠”了，宋霖不得不把他从头上摘下来，抱住，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哪出？
    励琛眨眨眼：我还是个宝宝，我啥都不知道。
    胡雨莲想来抱走励琛。但越是想拉走他，励琛就抓宋霖抓得越紧，叫喊声也越发凄厉，听着就像被虐待了似的。那阵势，就跟誓死要跟宋霖走一样。网民看胡雨莲要抱走他，感觉不是在看抱走小朋友，而是在看“恶毒婆婆棒打鸳鸯”。
    弹幕：【小龙好惨啊，明明这么依赖宋老师，结果被接走之前宋老师还先走了……】
    【完了完了，宋老师走了，小龙心情不好，龙族来了怎么解释啊！】
    【卧槽这个视角，间接来说，教育局在破坏外交啊！】
    连飞飞看到励琛扒上去了，想趁乱跟着扑。不过宋霖这回就没纵容了，先跟他说了句“乖，别动”，然后又把励琛的爪子一只只掰下去。
    看直播的人们被这种“冷酷”惊呆了。但看看宋霖的眼神，想到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又觉得太虐了。
    尤其在宋霖垂头和小龙说了句悄悄话，小龙终于乖乖离开后，大家觉得更揪心了。
    【宋老师是不是说以后会来看你之类的话了？小龙高兴了，可他马上就要去别的星系了，好虐啊！（崩溃大哭）】
    【宋老师现在也不能表现得太伤心吧，不然小朋友们就更不好了……】
    弹幕猜测着宋霖和励琛说的话，大多都是一些安慰，谁都猜不到真相。
    实际上，宋霖说的是：“背下我的通讯号，之后把龙族的魔法使用情况告诉我。”
    “嘤……”励琛乖乖应了，然后顺势放开了对方。
    励琛不是真的不舍得，只是要用这种行动，加深大家对宋霖的偏心。他猜到现在星网上一定很多人在看。这种时候，越是上演这种“生离死别”，大家对两个“主角”的印象会越深刻。
    这不仅是为宋霖赚印象分，将教育局那莫名其妙的“处理”推向舆论诘责的境地，更是为了进一步提高宋霖和励琛自己的知名度。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不着痕迹地达成自己的目标，这是深入励琛血骨的技巧。
    小龙崽都被抱走了，连飞飞也只能抽抽搭搭地收回了爪子，探着头含着泪问道：“那老师，你要去哪？我以后去哪里找你？”
    “嗯……现在还不太清楚。”宋霖想了想，说了实话，“我大概先去找个能住的地方，然后慢慢找工作吧。这几天看的房子都不太合适，等我定下来了，会联系你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院长道：“我和朋友已经说好了，你能去先住一阵子，可以不收你的钱。虽然有点远，但总归是有个能住的地方。”
    宋霖点点头：“嗯，我知道的，还是谢谢院长照顾我。找到工作之后，我会尽快还租金的。”
    “唉，钱不钱的，就算了，反正那房子不住也是空着……”
    弹幕再次震惊了：【等等，这话意思是宋老师还没地方住，还没找到工作？！】
    【宋老师看看我！XX财团HR总监，家庭精神力疏导师年薪50w起，活少钱多住得近！宋老师快看看你的私信箱啊！】
    【科科，年薪50w的闭嘴吧，我开到100万宋老师都不理我。】
    【据说我们集团每天一封私信，年薪也不下100万，也没回信……】
    【前面土豪们是不是忘了，宋老师关通讯器了，上哪看私信啊。】
    【？？？你们是不是没看宋老师的星网，好多人在评论贴图，已经到福利院门口蹲着宋老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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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看了评论回来，一堆人举牌展示年薪，太疯了（笑哭）】
    【妈的还有人说解决女朋友，不要女朋友可以解决男朋友，笑死！】
    【全家是长毛狗随便rua那个才笑死吧！我真怀疑他们全家用兽型的话，宋老师会跟着走，毕竟宋老师是真的爱rua狗……】
    弹幕讨论着的时候，福利院的大门终于在宋霖面前打开了。
    好几天没看星网的宋霖……终于被门外那些“明码标价”的标牌惊呆了。
    “两百万，包吃住，还包介绍对象，还有狗？？？”宋霖看到那张最大的牌子，愣了一下，“这什么……？”
    “宋先生！这是我们夫人开的价格！不满意还可以谈！”站在牌子下面的管家模样的人，立刻回道，“我们车就在旁边，马上就能签约入住的！”
    “不不不，宋先生，看看我家！”旁边另一个人立刻道，“我们只要兼职，不花多少时间……”
    “宋先生，我们还有慈善组织的证书！”
    旁边还有记者们边拍摄边提问，和盛情邀请宋霖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真是乱成一片。幸亏附近的警局提前预料了这种状况，派出人手，和一些志愿者来维持秩序。不然别说宋霖要走，四季桂福利院的门口就要被再次冲击了。
    就在宋霖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继续去暂住的地方，还是索性当场挑一个工作算了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影子。
    一部分盯着宋霖的人还没注意到，另一部分人不经意一抬头，顿时惊了。
    “卧槽！那是宇宙飞梭？！”
    “那个长相，绝对是能虫洞跃迁的型号……！这是什么人？！”
    “天啊不会是为了拦截宋霖紧急赶来的吧……”
    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银色飞梭在人们头顶二十米处悬停了。
    福利院门口平时可以临时停车，理论上不违法。但今天人群聚集得太多了，警察不由得向那架飞梭喊话：“银色的宇宙飞梭，请停到附近的停机坪去，不要造成安全隐患……”
    话没说完，飞梭的门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宋霖看到那个身影，愣住了。
    只是一秒，那身影就跃入半空，化作黑色巨兽。二十米的高度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在半空中留下华丽弧线，就落在了宋霖面前。
    然后恢复人类的模样。
    ——是贺琅。
    “抱歉……”
    贺琅大步上前，毫不顾忌这么多人在看、这么多机器在拍、多少人在网上看直播……一把抱住了宋霖，紧紧地。
    “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开始入V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一下哦！11月参加新科榜，求月票么么扎！
    第二十四章 跟我走吧
    宋霖猛然被抱住，愣了一下。
    不对，应该算愣了好几下。
    实话说，宋霖之前确实觉得，贺琅会在自己被带走、或者出庭的时候帮忙。不过整个流程下来，贺琅别说是本人出现，连通讯器上都没见到回音。
    宋霖猜测他是有什么事自顾不暇，倒是没怀疑过贺琅会不会根本不是自己的对象。现在，贺琅这么大张旗鼓地忽然出现，宋霖确实是万万没想到。
    还一上来就抱……这是认出自己了吗？
    宋霖有点疑惑，但又没办法马上确认，只能疑惑地动了动脑袋——没办法抱得太紧了，完全没法动弹——然后问道：“贺琅……？”
    “是我。”贺琅抱着宋霖，确认他安然无恙，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在虫洞跃迁之间的缓冲时间里，一面强忍着精神力没完全稳定而带来的难受，一面用不断查看宋霖相关的各种新闻来缓解疼痛。短短几天，无数记者和自媒体在深挖宋霖的过去。然而他的过去实在乏善可陈，记者们写得最多的，还是宋霖抽到龙蛋之后的行为。
    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并没什么温柔的笑容。但是短短几个月内，他救出了小龙，让连飞飞、连青青、连夜明重拾未来的希望，甚至连小锦鲤都被他重建了信心。但就是这样一个老师，被打上了“虐童”“猥亵女童”的致命标签。就算法院最后判他无罪，可是教育局的处罚，注定要给他打上难以去掉的污名。
    无数人都在建议宋霖尽快提起行政复议，甚至是行政诉讼。但不知道为什么，宋霖本人没发出任何声明，四季桂福利院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很多人说，这是因为宋霖和福利院都经济情况紧张，连庭审时候都是用的法律援助的公益律师，实在没办法很快再次提起诉讼。
    虽然网上有不少律师提出愿意免费提供服务，不过网友们会深挖这些所谓公益律师的背景，然后认出是沽名钓誉之辈。没等宋霖和福利院有反应，网友们就疯狂评论投诉。总之，大家都用一种“心地不纯之辈不准这样蹭宋老师热度”的心态，坚决护卫宋老师的名誉！
    贺琅就在这样复杂的心情和肉体的痛苦之中，终于赶到了福利院门口。
    然后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迫不及待地跟对方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跟我走吧。”
    这一刻，贺琅不想再去质疑这个青年是不是自己对象，不想再去一一思考对方身上的每个细节。男人浑身的细胞，心底的冲动，都在无声呐喊着一件事。
    --

 第47页

    ——带走他！
    ——带他回家！
    ***
    宋霖听到这句话，感觉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他不怀疑自己的对象会这样和自己说。
    但这个傻大个，是认出自己了吗？
    宋霖有点不确定。毕竟他不确定，自己对象是不是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比如即便认出对方了，也可以不着急判定，而是在这个世界继续“休假”一段时间。
    于是青年维持着疑惑的表情，茫然道：“……嗯？去哪？”
    贺琅脱口而出：“当然是回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现场无数的镜头都在拍摄。虽然警察的防线还没散，虽然记者们还被拦着，但采音的小机器早就能伸多远伸多远了。所以贺琅和宋霖的对话，毫无遗漏地通过直播，传达到了整个星网。
    弹幕：【卧槽贺琅这话什么意思？！】
    【宋老师都懵逼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宋霖还在问：“家……？”
    “嗯，当然。”贺琅低笑，垂下眼，用一种低到最高精尖的收音也收不到的音量，低声道，“你……猜猜我是谁？”
    宋霖又愣了一下：……居然这样自爆？
    ——要是自己想判定他，这时候他就完蛋了好吗？
    “……你松开点。”宋霖挣了挣，然后在男人松开的有限空间里，看了看男人的脸，“你……”
    贺琅对上他的视线，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感动的相认的话，刚笑了笑，却见宋霖一皱眉：“你怎么回事？”
    “嗯？”
    “你的脸色，不对劲。”宋霖见过贺琅本人，也看过他的节目，很清楚贺琅正常的脸色应该是什么样。如今再次看到“生人”，顿时觉得这傻大个的身体有问题。
    青年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那艘银色的宇宙飞梭。
    据说虫洞跃迁对人体的压迫力很大，贺琅是因为这个而身体出问题了吗……
    还是说，之前失去联络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现在是勉强自己，强行跃迁赶来的？
    想到这里，宋霖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了？”
    贺琅被他关心，心里熨帖得很。但他暂时不想说自己的问题，至少这里不好直接承认，于是看着青年笑了笑：“……没什么。”
    宋霖眯了眯眼，抓住贺琅的手腕，精神力就冲进了男人的身体。
    “等等，你别……！”贺琅下意识地屏住了。不是他不愿意让宋霖的精神力进来，是他自己精神力还不稳定，怕一不小心就重创了宋霖。宋霖可是精神力E级，被他SS级的袭击，那宋霖的下场一定比贺琅自己更惨。
    可是宋霖的精神力已经来了，于是贺琅只能努力控制自己，装乖顺。
    然而这只是徒劳。
    “……你这……？！”宋霖一惊，顾不上继续装不认识了，压低声音皱眉道，“上飞船再说！”
    贺琅等的就是这句话，低笑一句“好”，就让飞梭再次降低了一些。然后悬空式电子扶梯缓缓落下，最后一阶停在了两人面前。
    贺琅轻松拎起宋霖的大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宋霖上了阶梯。
    这下轮到“围捕”宋霖的各位管家、HR懵逼了：“等等，宋老师，不考虑考虑我们吗……！”
    宋霖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贺琅就伸出了空着的手，像宣誓主权一样环在了青年的后腰上。
    “抱歉了，各位。”因为电梯的上升，贺琅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宋霖现在是我团队的人了。”
    宋霖看他一眼。
    贺琅无声道：“给个面子。”
    宋霖挑眉，但到底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所有人、所有镜头，都看着电梯慢慢收到了飞船里。贺琅和宋霖站在门口，在门关上前，贺琅还好心情地冲众人挥了挥手，一副……“老子赢了”的得瑟模样。
    无数网友通过星网观看全程，震惊了。
    一条弹幕加粗置顶闪瞎眼：【妈鸭我磕到真的了？！？！？！】
    ***
    舱门关上，宇宙飞梭快速升至平流层，地面摄影机不再能追踪到它的华丽身影。
    和某些观众想象的浪漫情节不同，宋霖在飞梭里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于自己的事，而是：“你的精神力，怎么回事？”
    “呃……”贺琅把他的箱子放在边上，试图撒谎，“没事……”
    宋霖眯了眯眼：“贺琅。”
    “哎，别这么吓我，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贺琅无奈一笑，只得承认，“暴动了。”
    “果然是暴动？！”宋霖皱着眉，上前就要抓住贺琅的手再次试探精神力，贺琅这次却躲开了。
    “别。”贺琅道，“我是SS级的精神力暴动，而且是旧疾，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以后等我稍微平稳了你再看，嗯？”
    “少废话！”宋霖道，“最近失联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你失去意识了？！这样你还虫洞跃迁，是不是不要命了？！”
    贺琅看着他，忽然愉悦地笑了。
    宋霖道：“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你。”贺琅再次抱住青年，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听到你关心我，我开心。”
    宋霖挑眉：“贺琅，两件事。”
    “你说。”
    “我还要继续rua狗。”
    “……我知道，你玩小动物玩得那么开心，我不是没判定你吗？”贺琅笑道，“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是什么？”
    --

 第48页

    “第二件，你乖乖让我检查精神力，或者我强行检查，你选哪个？”
    “……”贺琅是真的没辙了，“不是，你没听我说的吗？我们现在精神力差距这么大，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就来看我。刚刚给你探查一次，我都紧张死了，你别想着第二次——至少近期内不行，知道吗？”
    “不知道。”
    “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吗？我还有两个疗程就能稳定下来，你以后再看不行吗？”
    “……”宋霖决定不废话，“飞船上有没有精神力测试仪？”
    “没有，不过有个紧急系统的启动门槛，会显示精神力，不到SS不允许启动。”贺琅老实回道，“你要干什么？”
    宋霖不答反问：“在哪？”
    “驾驶舱……”
    “带我去。”
    贺琅被他盯得没办法，叹口气：“我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于是男人把青年带进驾驶舱。本来贺琅想的是让宋霖测试一下，好让他死心，不要轻易来“看”自己的精神力。但是宋霖走到紧急系统的启动面板前，研究了一下，就把手放上了面板。
    然后，输入精神力。
    滴——！
    面板上的数值飞快飙升，从红色的数字（不准启动）到绿色数字（准许启动），只过了短短两秒。
    滴。
    【精神力测准：SSS级。紧急手动驾驶系统准许启动。】
    贺·SS级精神力大佬·琅：“……艹？！”
    【作者有话说】：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老歌精选www
    第二十五章 他们在哪
    贺琅原本以为，自己到了新世界，成了稀有的SS级精神力拥有者，这回总比对象厉害一点了吧？
    确认对象就是宋霖之后，贺琅更觉得：这回稳了，我来罩老婆！
    谁知道宋霖一摸精神力测准面板，SSS级，这上哪说理去？！
    “等等，你怎么会有这个级别的精神力？”贺琅记得资料里明明写的是“E级”，怎么一眨眼就变了，“你到底来多久了？就算改善，能有这么大幅度的改善吗？你知道这个星系里的SSS级精神力才多少个人吗？”
    宋霖站在面板旁边：“所以，你觉得我不是SSS级？”
    贺琅愣了一下：“不是不信，就是想问问……”
    宋霖：“猜对了，其实我不是SSS级。”
    贺琅：“……哈？”
    “调整精神力输出的方式而已，研究过这些仪器的测准形式，就能取巧。”宋霖道，“这个仪器，只显示瞬间峰值，之后精神力输出掉下去也可以，明白吗？”
    “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但也没那么多SSS级出现啊。”
    “但你知道，我对力量的掌控是很精准的。”宋霖道，“只要瞬间将精神力循环速度飙升，短时间内多次输入，看起来就像是单次持续性输入。积累起来一起爆发，数值就能成倍爆发。”
    贺琅想了想：“相当于短时间内打了许多拳？”
    “对。”
    “那你实际上的精神力到底是多少？”
    “D级和C级之间。我一来就开始蕴养了，前面的增长速度会比较快，越到后面会越慢。”
    “那你还是不能看我的精神力。”贺琅道，“你这是骗过机器的SSS级，进来还是容易被我的精神力重创。”
    宋霖道：“没事的。我可以处理好。”
    “口头上说说谁都会，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贺琅转身出了驾驶舱，“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休息一会儿。”
    宋霖跟上去：“不着急，你先给我看看。你这个情况耽误不得。”
    “说了不行，你别问了。”
    “……”宋霖索性伸手一抓贺琅的手腕，往旁边一拽，将他逼到舱内的墙边上。
    “贺琅，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青年抬着眼睛和男人对视，语气冷然，“要么你就把我判定走，要么你就永远不要碰我，碰我我就会想办法查看你的精神力。”
    “……”贺琅闭了闭眼，啧了一声，“你刚刚就说了想在这里玩，我怎么可能把你判定走……你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我吗？你要是被我的精神力伤到了，你叫我怎么办？”
    “贺琅，你现在这个身份这么有钱，你都没法处理好自己的身体才来找我。”宋霖道，“如果你哪天倒下了，你叫我怎么想？如果你为了我想留下来玩，就要一直忍受身体上的痛苦，你觉得我会安心留下来？”
    青年的语气很淡，但其中的关切和情意，犹如暖流般流入贺琅的心底，让他浑身都暖起来了。
    “……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贺琅无奈得很，就着姿势抱住青年的后腰，“行吧行吧，你看吧，我会尽量压制住的。”
    “不用太尽力，我好歹也收拾了三个学生的混乱精神力，你以为菲尼克斯族的精神力很弱吗？”宋霖道，“我会试着帮你梳理，你不要抵抗我就行。”
    “我抵抗谁都不会抵抗你啊……”贺琅低笑一声，又道，“对了，我们相认之后还没做一件事来着。”
    “什么？”
    “相逢之吻啊……”
    话音落下，男人的唇也落了下来。
    ***
    宇宙飞梭在这个星球的一个无人岛上停了两天。
    主要是为了通过太阳板蓄能，好完成回去的旅程。不过回去就不用虫洞跃迁了，倒不是飞梭的能力问题，只是考虑到两人的精神力承受程度，还是慢一点的好。两周就两周吧，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太无聊就对了。
    --

 第49页

    而就在这两天，宋霖帮贺琅梳理了一轮精神力，至少这次的精神力暴动是安稳下去了。以后就长期不断梳理，想来根治贺琅的精神力暴动问题不大。
    又到了早上。
    昏暗的船舱休息室内，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过旁边床头柜上的通讯器看了看时间。然后手的主人翻过身，稍微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去哪？”
    身后贴来一个热源，结实的手臂抱上青年的腰，伴随着沙哑的声音。
    宋霖道：“去厕所。”
    贺琅亲吻了一下青年光裸的后背：“早去早回。”
    也不知道上个厕所有什么早去早回的。
    宋霖两分钟就回来了，刚重新爬上床，贺琅就把他压下去，深吻了一顿。
    退开时，男人餍足地笑了笑：“有好几个月没能睁开眼就看到你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古人诚不欺我。”
    宋霖早就习惯了他的浑话，淡定应道：“我刚刚看镜子，嘴巴已经肿了，你还咬。”
    “咳，我这不是激动的吗？”贺琅翻过身，把青年放在自己身上趴着，揉着他的后腰，“是我不好，你这个身体之前是不是没什么经验？我昨晚太用力了？”
    “你现在反省有什么用？我让你轻点的时候，你跟疯狗一样……”宋霖淡淡道，“还有，你是在给我按摩，还是想趁机干点别的事？你这不是有反应了吗？”
    贺琅一点愧色都没有：“我可是很年轻的。”
    宋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你也有反应了。”贺琅看宋霖没太反抗，果然得寸进尺道，“你不也有感觉了，来消消火吧？”
    “你就没打算让我拒绝吧？”
    “那可不？乖，别下去了……”
    ***
    中午，两人一边在飞梭不远处树林边上野炊，一边翻阅着星网上的消息。
    准确来说，是贺琅在烤制从自动贩售店买来的食材，宋霖在旁边当大爷，顺便看看好几天没碰过的星网。
    “你可算是开始看星网了。”贺琅席地而坐，挨在青年的脚边，“你知道这几天网上有多热闹吗？你的评论数都吓死人了……”
    “太多了，我都懒得看。私信也爆满了。”宋霖道，“而且认识的人就那几个，也给我发了一堆信息，我群回了一下。”
    “哦，说起来，我也给你发了一堆信息，你应该完全没看到吧。”
    “我给你发的你不也没看到吗？”
    “你可别说了，我后悔死了……”贺琅回头看宋霖一眼，“你给他们回什么了？”
    “说我和你在一起，谢谢他们关心。”
    “……嗯？”贺琅愣了一下，随即乐了，“你承认得这么直接的吗？”
    “我是说我跟你走了。”宋霖道，“不过就算我不承认，现在星网上你的绯闻已经满天飞了，你不回应一下吗？”
    “怎么能叫绯闻呢？这叫事实好吗？”贺琅伸长脖子，拉下宋霖碰了碰唇，“你要是乐意，我就直接承认了。”
    “……先不着急吧。”宋霖道，“总觉得我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忽然在一起了，会引起另外那几个的猜疑，来问我们就麻烦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贺琅望着他：“我这么带不出手吗？”
    “等你精神力稍微好一点再说。”
    “哇，你这是要拿我当赚人气的跳板啊。”
    “不行？”
    “行行行……”贺琅继续看着自己正在烤制的肉排，“不过到时候肯定很多人要来烦你了，然后还会有很多人想通过我来烦你，然后就会挤占我们二人世界的时间……”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探险。”
    “那也不错，有点像我们以前总说的不忙了就去环游世界，现在居然还提前实现了。”贺琅笑了笑，“啊，肉好了。”
    他把整块的肉从烤网上取下来，用小刀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还说道：“对了，你要么在星网上发个状态什么的，不然那么多人都一直在问你……”
    “成吧。”
    于是宋霖在通讯器上一顿操作，贺琅切好肉之前，青年就说道：“好了。”
    贺琅给他喂了一口肉：“好吃吗？”
    “嗯。”
    “你发了什么？”
    “‘找到工作了，包吃包住年薪百万，勿念’。”
    “噗……！”贺琅顿时乐了，一边继续喂肉一边笑道，“你这么写，那我还真得给你开工资了？你想要多少？”
    宋霖嚼嚼嚼，咽下：“难道你原来不打算给我开工资？”
    “肯定直接把账号给你关联起来啊，你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呗。说起来，咱们以前不就是你从不管有多少钱，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吗？”贺琅道，“怎么，你现在想管钱了？”
    “不想，别给我管。”宋霖道，“不过你要是给我开工资，是不是我们还有很多税费要交？”
    “对啊。”
    “那就不开了。”
    “你可真是……我交不起这点税吗？”贺琅乐道，“还说不管钱，你这不就是在考虑吗？”
    “少废话。”宋霖道，“别老喂我，你弄好就自己吃。”
    “行行行，我弄一下炒面，等下一起吃……”
    两人悠闲地吃着午饭，殊不知星网上，宋霖账号下的评论区再次爆炸了。
    --

 第50页

    【卧槽槽槽槽！这啥意思？！宋老师真的在贺琅那里找到工作了吗？！】
    【但是贺琅是SS级精神力，宋老师的精神力梳理技能能用在他身上吗？】
    【就算用不到，宋老师解决了这么多小朋友的问题，绝对不愁工作好吗？】
    【就我好奇年薪百万是多少百万吗？】
    【就我好奇贺琅和宋霖现在在哪吗？】
    【还用说！肯定在一起啊！你们没看贺琅接宋霖上飞梭的那一幕吗？！】
    【一般般吧，我也就看了20多遍：)】
    第二十六章 再见一次小龙崽
    贺琅准备带着老婆启程的时候，星网上传出确切消息，龙族第二天就会到达本星球，接走小龙崽。
    贺琅问了一下宋霖想不想去现场看一下，宋霖说想，贺琅就真操办去了。
    当然，不是贺琅亲自去处理，而是让特助去投拜帖，问看能不能在龙族接小崽子的时候留个“前排围观”的位置。特助听到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两个位子？是和宋老师吗？”
    贺琅毫不犹豫就确认了：“对。”
    “老板，那以宋老师的名义为主来申请可以吗？”特助道，“宋老师对励琛来说具有重要意义，或许更容易通过申请。而且现在距离正式的仪式已经很近了，没有特殊理由，恐怕很难拿到位置……”
    “嗯，你来考虑吧。”
    “那宋老师方便签署申请吗？可以的话我马上整理申请，发到宋老师的邮箱？”
    “可以签。但是别发他的邮箱，他现在信息太多懒得看星网，直接发我的私人邮箱。”
    特助犹豫了一秒，小心翼翼确认道：“老板，你之前让处理的宋老师对X星球教育局发起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的事，文书也差不多好了，宋老师需要签署的文件也发到你那里吗？”
    这事还是贺琅在来接宋霖的路上，抽空和自己的特助团体说的。虽然当时他和宋霖还没相认，还没确认宋霖到底要不要他管这件事，但是贺琅认定宋霖就是自己对象之后，就自动把人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贺琅一向的信念：谁敢欺负我对象，就算我对象不介意，我也要介意！
    现在特助说到这件事的进度，贺琅很爽快应道：“嗯，有文件要签的全给我，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行。”
    特助一愣：“……所有的？”
    “所有的。还有，之前我吩咐的……”
    贺琅吩咐完，挂了通讯。跟随他多年的特助则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的通讯器，表情如梦似幻。
    旁边的同事——贺琅的另一个特助——看着他：“你发什么愣？老板和你说什么了？”
    “老板说要申请龙族接小孩仪式的现场位……用宋老师的名义。”特助心情复杂，“还让我直接把需要宋老师签署的申请发到他的账号，包括行政复议和诉讼的文件……所以宋老师随时能通过他的通讯器按指纹验瞳孔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星网上的视频你没看到？”同事倒不觉得特别意外，“你见过老板恨不能把人咬着后颈叼回窝里的样子吗？用宇宙飞梭去接人哎！”
    “也是。”特助感慨着，“我们该不会就这样有了个老板娘吧……”
    “我看ba九不离十。”同事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要参加仪式？老板带礼服了吗？宋老师有礼服吗？那艘宇宙飞梭不是老板的吧，船上有没有他的正式服装？”
    “卧槽，你发现了盲点！”特助惊道，“你快联系老板问这件事，我还得做个参加仪式的申请。不过这个仪式的申请要发给谁啊，我先联系一下外交的办事处吧……”
    “那我去找老板的生活管家团队……”
    ***
    当天下午，贺琅团队收到回复，贺琅和宋霖可以参加龙族接回小崽子的活动。哦不对，与其说是可以参加，不如说是龙族欢迎他们参加，甚至补发了一张邀请函。
    这张邀请函，不仅发到了贺琅和宋霖的邮箱，还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发在了龙族的星网账号上。
    龙族的账号刚注册了不到一个月，在今天这条信息出现之前，账号上发出的状态还只有两条。一条是龙族族长宣布龙族入世的视频，另一条是宣布龙族即将迎回遗落在其他星系的小龙崽。
    而今天，龙族单独挂出了补发给宋霖和贺琅的邀请函，并对他们“援救”了励琛的行为，表示深深感谢。
    邀请函很简单，龙语和星际通用语都是庄重、严谨、简约的措辞。但就在这么一张电子请柬的影像下面，评论区的数字呈几何倍数飞速飙升。
    【卧槽龙族亲自感谢贺琅和宋霖了！现在谁还敢说宋老师导致了外交问题？！】
    【自古键盘侠闲出屁，他们抨击宋老师品德败坏造成和龙族的外交问题，这个角度本来就很清奇，我都怀疑是故意引导舆论的。】
    【他们这里（指脑子）有问题！】
    【破坏外交，那些已经不是脑残键盘侠了，是间谍啊！友情提示：善用举报，一个间谍50万哦！】
    【科科，这个星系盲目自信的人也太多了吧？邀请函里根本没否认宋霖品德败坏的事，不过是给我们星系面子而已。宋霖的脑残粉瞎狂欢什么？】
    【出现了！活的50万！大家都别动我来！】
    【我已经举报了！哪里交银行账号？】
    --

 第51页

    宋霖也在翻着评论，问道：“为什么龙族还会发邀请函出来？你拜托他们这样做的？”
    “没啊，我只申请去现场，邀请函、包括他们发在网上这件事，都是他们自发的。”贺琅给青年调整着领带，“你抬抬下巴。”
    宋霖一边抬下巴，一边淡淡问道：“这条领带你打了十分钟了，你到底会不会？”
    “你忍忍吧，咱们那个世界，我们都多少年没穿正装了。过来这边后，即便穿正装，也是有造型师帮我打领带好吗？”贺琅亲亲他的下巴，“而且我总想着让你更好看一点，所以再让我调整一下吧。”
    宋霖挑眉：“所以你是打算今天打好，就这么松一松直接从头上取下来，明天再直接套上吗？”
    “不，明天再打新的。”贺琅笑了笑，后退两步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嗯，好看，我团队给我挑了三个配色，我挑了这个，果然最合适你。”
    贺琅挑的是三套当中颜色最沉的那套，深蓝色的三件套外加浅色衬衫，配上深红的条纹领带，显出一种庄重……又禁欲的感觉。
    虽然相对宋霖这个身体来说，这套是有点老成了，但配上贺琅心中对方的形象刚刚好。而宋霖穿着这套衣服，无声地望着贺琅时，贺琅就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真好看。”男人再次贴近，亲吻青年的唇瓣，抱住他，“以后也多穿穿正装吧？回去之后也找机会穿一穿？”
    “我的衣服不都是你在定吗？你问我干什么？”宋霖顿了顿，说道，“你再这样，这套衣服要皱了。”
    贺琅低声一笑：“那就脱了吧……”
    ***
    第二天，银白色的宇宙飞梭再次来到了四季桂福利院。
    本来当地政府和教育局是准备了正式场地的，但是龙族那边要求直接在四季桂福利院接人，所以不得不改回了小龙崽最近接的地方。
    贺琅的飞梭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整条街都实行了交通管制。嘉宾们的飞行器可以直接停在街边，也相当于造了个临时停机坪了。
    宇宙飞梭到来，降落。不仅警戒线外围的记者们纷纷拍摄发稿，警戒线内唯一授权直播的星球主媒记者，更是直接冲到了飞梭旁边，拍下了贺琅和宋霖下飞梭的场景。
    他俩都穿着正装，宋霖还被贺琅逮着抓了几下头发，今天看起来比以往简直贵气了十倍。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个孤儿出身的福利院老师——哦现在还已经不是老师了——甚至还会误以为这是来了个年轻的贵公子。
    等他们下来踩地上了，记者呲溜一下蹿上去了：“宋老师！你今天受邀前来，是和龙族联系上了吗？你们关系和解了吗？”
    宋霖看他们一眼，没说话，抬腿继续往前走。
    “宋老师，等等！”记者赶紧追上去，“请问你今天回来通过教育局审批了吗？可以接触小朋友吗？”
    “诸位，让让。”贺琅上前，搭住宋霖的肩膀，四两拨千斤地将他和记者们隔开，“安检了，失陪。”
    记者立马转向贺琅：“贺先生，您真的给了宋老师offer吗？方便透露一下年薪具体是多少百万吗……”
    “不方便。”贺琅挑眉一笑，带着宋霖进了福利院的大门。
    一进门，昨天得到消息知道宋霖要来的小崽子们，一下蹦起来了：“宋老师——！”
    跑最前面的依旧是小火鸡和小狼狗，好歹他们还记得不能扑到宋霖身上，一个个就差黏在宋霖脚下了。宋霖没像他们激动，原地站着没动，倒是露了个轻笑：“起来，别练地，今天别弄脏了。”
    几个小魔王一听，老老实实起来了，然后抬头“瞻仰”自己老师：“老师，你今天真好看！”
    宋霖笑了笑：“是吗？”
    贺琅在旁边笑：“我就说好看吧？小孩子不会骗人。”
    宋霖看他一眼，又冲小崽子们道：“和贺叔叔问好。”
    崽子们又冲贺琅道：“贺叔叔好！”
    “好。”贺琅应了一声，蹲下来看着小崽子们，“连青青是不是得了比赛前几名？叔叔给你补个贺礼。”
    “啊？”连青青歪了歪脑袋，一下没怎么听懂，“什么？”
    宋霖在旁边道：“你问她干什么，直接和院长说不就完了。”
    “行吧。”贺琅站起来，“说起来，院长在哪儿呢？”
    “不知道，院长室吧。”宋霖道，“你去找他吧，我去看看鲤鱼和熊瞎……小熊。”
    “你不去，我自己去干什么，回头再说吧。”贺琅道，“我和你走。”
    两人就这么走了，两个小魔王眼巴巴跟在后面，再后面还坠着一直在两名跟拍的记者。四季桂福利院今天要求不许随便骚扰孩子，所以即便记者还想问问题，现在也不好在孩子面前去追问。不过宋霖没往人群扎堆的热闹地方去，那边一群政府官员倒是过来了，上来就要握手：“宋霖，幸会幸会。贺先生，久仰久仰啊！”
    宋霖握了个手，没怎么说话，然后瞥了一眼贺琅。贺琅无奈，只得上前帮忙社交，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接过来。宋霖趁他们聊得火热，打了声招呼，又跑了。
    贺琅这会儿得帮着挡人，没法马上跟上了。记者左右看了看，感觉贺琅这边人比较多而且重要，跟着留下了。
    宋霖溜达去看了熊，又带着小熊去看鲤鱼。小锦鲤最近练成了新舞蹈，当场就才艺展示起来，宋霖还拍下来了。之后问了院长，然后发到网上，又引发众多网友来“转发锦鲤转运气”，此为后话。
    --

 第52页

    看了一会儿，贺琅终于跟过来了，身后还是那俩记者。不过没等他走近，就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呼啦啦一下扑到宋霖身上，小爪子拽青年的新西装拽得紧紧的。
    还要撒娇，小翅膀扑闪扑闪的：“嘤嘤嘤！”
    这正是今天的小主角，出生刚没多久的小火龙——励琛。
    记者的镜头顿时锁在宋霖身上不下来了。
    第二十七章 龙！来！了！
    励琛不是真的要粘着宋霖。
    他只是利用自己是个宝宝的身份，营造出一种“非常离不开宋霖”的感觉。即便被胡雨莲抱回去，也要一直朝着宋霖嘤嘤嘤。于是在星网直播的加持下，全民声讨X星球教育局的声浪再次达到了顶峰。
    【搞什么啊法律又没禁止宋霖抱小龙崽，胡雨莲这么着急把小龙扯回去干什么？】
    【没办法吧，虽然教育局没有执法权，宋霖要抱他们也没办法，但他们可以处罚福利院啊，不认真执行禁止令什么的……】
    【呕呕呕呕！X球教育局的人今天还有脸参加仪式，把小龙搞得最惨的就是你们！】
    【星系教育局怎么回事啊，是我们投诉签名不够多还是怎么的，怎么还不撤销这个处罚啊？】
    【调查需要时间吧？这个事也才发生几天。不过龙宝宝好可怜，都要走了还不能让宋老师抱抱……】
    【嘤嘤嘤龙崽又给宋霖送画了！】
    是的，励琛又给宋霖抱来了几张画。
    还是乱七八糟的鬼画符，还是看起来有些幼稚的笔触，但宋霖很清楚这是励琛故意而为之。因为在宋霖的记忆中，自己这个学生的绘画和书写能力是很不错的。别说小孩的简笔画，现在要他描个星系中央议院的庞大建筑群，只怕也是描得出来的。
    而现在给到宋霖手里这几张画，外人看起来是励琛表达的拳拳之心，宋霖却是又看到了龙语。
    ——胡雨莲有问题。
    ——内鬼。
    ——诋毁你。
    这是励琛这几天跟着胡雨莲的时候，观察得出的结果。胡雨莲不会傻到在镜头和小孩面前说些过于奇怪的话，但励琛的观察力惊人，从一些细枝末节，他就能逐渐推断出整件事的全貌。
    宋霖一张张看完信息，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哄小龙崽的胡雨莲，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画。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贺琅凑过来看了看，“龙崽子随便画的？回头我给你裱起来挂家里吧？”
    宋霖一偏头，挨近贺琅的耳边：“你是不是在查我被举报的事？”
    “呃……”贺琅犹豫了一秒，回道，“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是帮你准备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所以律师在搜集证据。当然，也用了点不为人知的门路……”
    宋霖没怪他擅自插手这件事。反正贺琅这家伙，沾上自己的事就会保护过度，宋霖早年间还和他说过不用这样，现在早就习惯了。
    而且，实话实说，宋霖也不是很讨厌这样。
    他凑在男人耳边低声问：“那你顺道查一下胡雨莲。”
    “她？”贺琅挑眉，“这事儿还有她掺和？胆子这么大？”
    “猜的，不一定。”宋霖没和他明说励琛的画，含糊应道，“你看着办吧。”
    “行，我知道，你甭管了。”贺琅低笑一声，“本来我就看她不爽，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嫌疑。等着，我给她查个底掉个。”
    “看不爽？”
    “对啊，她老在兔崽子们面前说你坏话，恶心透了。”
    “你看我直播了？”
    这个问题，贺琅以前还不敢轻易承认，现在倒是很坦然了：“当然了。难得看你有耐心哄小朋友，真可爱。”
    “谁可爱？”
    “你……呃，小朋友！”贺琅果断改口，但是那贱兮兮的表情，宋霖实在很难忽视。
    “你收敛一点。”青年挑眉，“还有，不是我有耐心，是这里的孩子懂得看眼色，不会过分撒野。”
    “唉，福利院的孩子，在哪都是这样。”贺琅叹一声，“回头我再捐点钱改造一下这里吧，这里这么多身体不太好的小朋友，是需要点钱的。”
    宋霖道：“院长给我发消息说，最近来参观的领养候选人多了些，或许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贺琅问道：“你想领养吗？”
    宋霖看他一眼：“什么破问题？”
    “这不是你在说这件事吗？我还以为你想领养……”贺琅低笑着，带着点哄人的语气，“你想养，那就养。等游戏结束了，回去咱们也能领养，带你去福利院逛逛……”
    “你又做梦了？闭嘴吧……”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记者的直播镜头对准他们，又不敢上前去偷听，真是好奇得抓耳挠腮。
    星网上的观众也一样：【啊啊啊啊我琅在和宋老师说什么！好奇！！！】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听！】
    【哇我放大看了贺琅的表情，笑得那个温柔啊……这他妈不是爱是什么！】
    【贴这么近！还帮宋老师拿画！贺琅怎么不干脆抱着宋老师算了？】
    【现在这个距离，和抱也没区别了吧？】
    【说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今天宋老师今天真是好看爆了吗？！和我琅站在一起真是男俊……男靓！】
    --

 第53页

    【你不是一个人！给宋老师的三件套打call！！！】
    ***
    早上十点，龙族终于应时而来。
    不是乘着飞艇飞梭，而是以兽型，以那几百年未见的龙族姿态，从天边展翅袭来。十数头巨龙的翅膀张开，高高低低，好似从世界尽头滚滚而来的一片黑云。
    宋霖仰头看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上上个世界。他站在茫茫荒野之上，天空中划过巨大的黑影，带来令人战栗的恐惧，带来无穷无尽的烈火。
    他不由得用古老的语言喃喃着那个世界的史诗：
    “鸣叫如巨大的空中利剑，
    威压覆盖了荒野。
    霸主张开黑色的双翼，
    遮天蔽日而来——”
    嗷——！！！
    仿佛为了印证那化在风中的诗篇，巨龙的长啸响彻天空，犹如利剑般插入人们的心脏！巨大的压迫感随着那些庞大的黑影，降临在这片大地！
    宋霖感觉自己的心神被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贺琅的手腕。倒不是为了别的，这种威压很容易影响到精神力，贺琅可不能当场暴动了。
    贺琅感觉到青年的精神力灌入了自己的身体，愣了一瞬，随即低低一笑，动了动换成了牵手的姿势。
    他们看着很快接近的龙群。为首的那头龙是银白色的，鳞片反射着阳光，让他看起来像是在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颈项修长，尾巴强劲有力，一双翅膀张开来超过百米，庞大的身影震撼人心。原本在空中直播的无人机，被那股强大的气流扇得东倒西歪，甚至有两台直接失控坠地。星球主媒的导播正看着龙族的身姿发呆，被坠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其他镜头全部降到了贴近地面的高度。
    就在这个档口，励琛挣开了胡雨莲，扇着小翅膀向上飞去！
    也不是他主观想去，就是龙族的本能催促着他向上飞，去翱翔天际，去威震四野！然而他实在太小了，小小的红色影子刚冲上半空，就被龙族的威压和风压扇得摇摇欲坠。
    “嗷嗷嗷——！”小奶音在半空中一通乱叫，单听或许还挺有气势，放在巨龙面前就是小宝宝撒娇。就在励琛的小翅膀和异能都顶不住，要掉下去的千钧一发，银白巨龙终于垂下长颈，一张嘴——
    叼住了。
    直播弹幕：【啊啊啊龙族叼崽了！！！】
    【龙族真是帅爆了！！！小龙崽忽然被长辈叼住，不造为啥我好感动啊！】
    【我也是！小龙崽终于找到家人了，可能他也很感动吧嘤嘤嘤……】
    僵住小翅膀的励琛：……不敢动不敢动。
    ——这他妈……一口十个我都绰绰有余，谁敢动啊？！
    好在银龙只是不轻不重地叼着，没用力。其他巨龙好像想绕到银龙前面去看看小宝贝，被银龙翅膀一扇，纷纷后退了。
    然后银龙方向一转，朝上方直直冲了上去！
    嗷——！！！
    其他巨龙跟着冲了上去，仿佛十几支利箭直插天顶！那优美又充满力量的身姿，把地上的人都看呆了。
    但这个过程没多久，因为龙族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个呼吸间，他们就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有人喃喃道：“这就……走了？”
    话音刚落，龙族就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他们像是白昼流星一般划过天空，速度超过自由落体，收缩的翅膀尖端破开气流，随着身体旋转划出炫目的弧线！
    有人瞠目结舌地惊叹：“哇——！！！”
    也有人忧心忡忡发评论：【龙宝宝被衔在嘴里过山车？！】
    无论如何，龙族炫技一把之后，在人们惊叹的目光当中，带着励琛回来了。
    好在他们没直接用龙型冲到地面，不然四季桂福利院外加整条街也根本不够他们放尾巴。他们在距离地面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化为人形，徐徐落下。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专注的神情，简直就跟看着天神下凡一样。
    而龙族的颜值，也实在当得上这种想象。
    单说那领头的银龙化出的人形，身形颀长，面容俊美。银色长发顺滑地泛着冷光，一双冰蓝色的眸子轻轻一扫就摄人心魄。而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都各个形貌昳丽，有黑肤美艳的、也有高大野性的。他们集体走来，光是那闪瞎人的外表就能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弹幕已经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族也太好看了吧！！！这是什么超高颜值种族啊！！！】
    【银龙是族长吗？！我可！！！】
    【我也可！！！哪个我都可！！！躺平了！】
    龙族第一次集体在镜头面前亮相，简直震撼全星系一整年。
    小龙崽被银龙化出的人形抱在怀里，那一身银蓝色为主的长袍，将他怀里的小火龙衬得愈发显眼。
    政府的人赶紧迎上去，龙族却没停在他们面前，而是走向了宋霖和贺琅。
    然后，在银龙的带领下，停在了两人两米远处。
    “我是龙族的组长，萨恩斯。”银龙的声音极具磁性，开口就能秒杀一片声控，“我仅代表我的族人，感谢两位为拯救我的族人——”
    在全星网的直播下，龙族面对宋霖和贺琅，齐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颜王来了！！！
    第二十八章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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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和贺琅，面对群龙这么集体一拜，意外的没显露出多少紧张来。
    这一瞬间，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啊，我的人气，飙升中！
    不过宋霖看了看这名银龙族长，再看看他怀里的励琛，又觉得人气比拼这种事，还是交给龙族来挑大梁比较好。
    要是龙族都是这样的长相，但凡露个脸，注定全宇宙人尽皆知啊。何况励琛的对象按推论很可能就在龙族，这要是和励琛拼起人气来……那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宋霖暗暗琢磨着，等龙族直起身来了，回了一句：“不客气，我也是运气好。”
    不卑不亢，这反应和很多观众想象的都不太一样。只有宋霖的粉丝们感觉这虽然有点情理之外但也算意料之中，纷纷留言表示：【宋老师淡定人设万年不崩哈哈哈哈！】
    “应该是励琛的运气更好。”萨恩斯微微一笑，那真是冰雪融化般的令人心头一悸，“我们之前从没收到族人流落的消息，要不是你们，或许他未必能等来出生的机会。所以，还是要谢谢你们。”
    星网观众暗想：不不不还是你们龙族厉害，这个蛋居然各种高强病毒消杀手续都能挺过去！
    不过这会儿谁都没敢发在评论上。开玩笑，破坏星际种族和平，想被查水表吗？
    宋霖也不知道回什么了，只能回：“我的荣幸。”
    虽然两次都是只有一个人回答，但萨恩斯应该是看出了宋霖可以全权代言的情况，继续道：“具体的谢礼，之后我们会列单子给你们。如果数量上需要调整，我们可以进一步沟通。当然，也欢迎你们到龙族的领地做客。”
    宋霖看了一眼贺琅，贺琅终于开口：“客气了，宋霖这几天都不敢开通讯器，可以都发到我这里来处理。我们对龙族的领地很有兴趣，以后一定去拜访。”
    宋霖在旁边道：“他是我老板。”
    萨恩斯懂了，点头，然后掂了掂小龙崽，问道：“那能劳烦你再照顾一下励琛吗？我要去办一下手续。”
    在场这么多龙族，偏偏萨恩斯要把龙宝宝给宋霖，大家都怀疑银龙看到了网上的呼声。宋霖也愣了一下，但还是回道：“当然可以。”
    于是，励琛又回到了宋霖手里。这回是龙族族长给的，谁都没法说屁话了。
    萨恩斯把小龙崽给出去之后，就转身找福利院院长去了。虽然旁边还有一堆官员和媒体等着同他说话，但理论上来讲领养是办完手续就行。所以萨恩斯只是向“拦在路上”的人稍微点头致意，没有过多闲聊的心思，直接冲着院长去了。
    福利院里按照上级的嘱咐，临时布置了一个领养手续的仪式现场。院长将萨恩斯领过来，萨恩斯抬头看了看，略微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后面跟过来的一个教育局官员一看现场，压低声音问旁人：“小龙呢？他怎么能不在现场？”
    旁边下属低声应道：“在宋霖那里。”
    官员道：“把他带过来……”
    “励琛不用过来。”
    萨恩斯回头，打断了那两人的悄悄话。龙族的听觉很灵敏，那些人自以为很低的声音，对于萨恩斯来说不过尔尔。他看着两人道：“我只是来办理领养手续，不是要签订什么贸易协定，我的族人也不是用于交付的货物。他正在被宋霖照顾，我很放心，不必过来。”
    这话，明晃晃地打脸官员，官员的表情也瞬时就变得很难堪。不过萨恩斯是懒得顾忌这些的，他们只是X星球的官员，萨恩斯真正对接的是星系官员，太下层的人，无须顾忌太多。而且，萨恩斯确实也对这些人把“带走孩子”当做“交接货物”的态度很不认同。族长不愉快，这些人也别想愉快。
    想借龙族飞黄腾达，做梦去吧！……真正的恩人除外。
    高冷外表下的银龙就是这么睚眦必报。
    因为他的态度冷淡，领养仪式也只好草草举办。院长现场输入信息，萨恩斯亲自认证身份，然后在场的官员当即给他审批了。再往上还有星系人口管理局，系统内核实了萨恩斯的信息，也快速批准了。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原本流程上还安排了握手拍照采访等一些列环节，也都没怎么推进。萨恩斯只和院长握了个手，对站在旁边几乎已经伸出手的胡雨莲是看也不看。胡雨莲有些尴尬，本来今天是派她来引导龙族站在什么地方的，但龙族全程不搭理。即便有什么问题，也是院长在回答。胡雨莲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裙，结果全程只当了个背景板。
    领养手续结束，回到外边，萨恩斯看到宋霖正抱着励琛，给他玩自己的通讯器。几名龙族站在不远处，既是守着小龙，也不打扰他和宋霖玩耍。
    宋霖看他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神色自然地拿走自己的通讯器，抱着龙宝宝站起来：“要走了？”
    宋霖看过今天仪式的会场，还以为进去少说半小时才能完成仪式，毕竟某些人似乎还准备了不短的发言来着。然而银龙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是没给其他人面子啊。
    “嗯，准备走了。”除了族人之外，萨恩斯对宋霖、贺琅的脸色可说是全场最好了，“交换一下通讯号？这样以后励琛想你了，也能联系。”
    宋霖有点意外，毕竟龙族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唯我独尊”的，看银龙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好像也挺冷淡。现在居然表示会主动联系，真是让宋霖有点……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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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好看的人说要交换通讯号，全宇宙都扛不住啊！
    于是宋霖和萨恩斯通讯器互加了好友，贺琅也蹭到了一个名额。除此之外，全场再无此殊荣。
    宋霖把励琛重新放回萨恩斯手里，说道：“以后等你有通讯器了，我们再加好友，你就能随时联系我了。”
    萨恩斯抱着小龙，手掌从后脑、后颈、背脊抚过，笑了笑：“没那么快，幼崽还是少上网，多锻炼。”
    宋霖看了一眼励琛：……我尽力了。
    励琛自顾不暇，银龙摸得他背脊发凉，忍不住爪子攥得用力了一些。回过神来时，又怕抓破银龙的衣服，松开了劲儿。
    “没关系，抓吧，破不了。”银龙深谙龙族爪子的破坏力，倒没让小朋友收着力道。不过几个族人都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小龙崽，好像族长这样温和地抱着小朋友像是什么稀罕事一般。
    萨恩斯没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又想起一茬，看向不远处的院长：“励琛那个窝的清理费用，我们会支付的。预计还会捐赠一批设备，之后再详谈。”
    院长愣了一下：“贺先生说他会处理这件事……”
    贺琅也愣了：“我也就善始善终一下……”没想到你龙族会注意这件小事啊。
    “那劳烦交给我们处理吧。”萨恩斯做了决定，然后觉得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回头扫了一眼众人，终于道，“那我们告辞了。”
    当地官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本来他们是打算上午仪式，中午邀请龙族一起午餐的。不过现在看来，龙族没啥兴趣，估计提了也会被反驳。
    只有宋霖好奇问了一句：“你们飞到星球空港去吗？励琛太小，估计跟不上。”
    “我们带，不用他自己飞。”萨恩斯默认了龙族靠自己的翅膀就能快速完成远距离跋涉，“然后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那……”宋霖刚想问吃的东西准备了什么，忽然就有一道女声插话进来，“萨恩斯族长，这是励琛平时的零食，请带在路上给他吃吧。”
    大家一扭头，果然又是胡雨莲，提着一篮子小朋友的零食过来了。
    萨恩斯没接，其他龙族也没动。倒是宋霖，肆无忌惮地轻笑一声：“就这么几天，他就有这么多零食了？”
    青年这么一点，全星网的观众忽然醒悟过来。
    【对哦！宋老师养龙的时候从来不给零食，最多是磨牙棒！】
    胡雨莲被宋霖这样直白的话怼得有点尴尬，嗫嚅道：“毕竟还是个小朋友，福利院其他孩子都有的，最近几天励琛都有吃的……”
    这话说的，好像宋霖养龙的时候亏待龙宝宝了似的。贺琅一挑眉，正要给老婆出头，萨恩斯已经开口了。
    而且还不是冲着胡雨莲，而是冲着励琛：“几天时间，就学会吃这种东西了，嗯？”
    励琛：……我听不懂！我只是个宝宝！
    小龙崽在银龙身上乱蹭，银龙轻笑一声，回头冲族人道：“带龙族的‘零食’了吗？”
    一个黑皮美人上前道：“带了，刚好是火系的。”说着话，美人掌心一翻，一颗掌心大小的红色宝石就赫然出现了。
    励琛一看，眼睛都亮了，本能就想扑：“嘤嘤嘤！”
    黑皮美人乐得不行，当即把宝石塞给他了。励琛的两只小爪子抱着宝石，啊呜一口啃下去——啥也没发生。
    哦，还是在宝石表面留下了浅浅的牙印的。
    全星网都在嘲笑胡雨莲：【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惹龙族啃宝石磨牙的，胡雨莲眼巴巴送零食好丢人！龙宝宝根本不稀罕那点糖果好么！】
    【也不用这么说胡老师吧，她也是好心……】
    【好心个屁！宋霖以前就没给过别的零食，就胡雨莲这几天拼命想讨好龙宝宝，才给了好多零食！】
    【说起来胡雨莲也太白莲花了吧？抖什么抖啊？看到帅哥再激动也不要这么着急献身吧？】
    【我觉得她只是被强大的兽类压制，产生恐惧感了……没看其他兽人也有点不自在吗？】
    【那为啥宋老师和贺琅不抖？】
    【宋霖是人类，抖个屁。贺琅SS级精神力，他要是也抖，咱们全星系见了龙族都得成筛子了……】
    黑皮美人看励琛啃得宝石上沾满口水，伸手道：“族长，我来抱吧。”她怕洁癖族长嫌脏一把扔了崽子。
    萨恩斯却道：“不用。”
    黑皮美人狐疑地看着他，试探着问：“那带飞……”
    “我来。”萨恩斯应了一句，然后看向励琛，“你自己能在我背上坐稳吗？不能的话，我就要叼着你了。”
    励琛：“嗷——！”可以坐稳！
    “那我先替你收着。”萨恩斯拿走励琛舔过的红宝石，空间魔法轻易就收起来了。然后，他把励琛放在了头顶。
    宋霖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一幕。没办法，这么高冷的银龙，头上顶着一个幼崽，画面太魔幻了。
    黑皮美人看他一直盯着，还以为他对宝石感兴趣，又掏了一个宝石出来——这回是月白石——递给他：“你喜欢？这是我儿子的零食，送你了，之后给你单子上加一批这个。不过人类牙齿啃不动，你别跟着咬。”
    宋霖捧着淡蓝色的宝石，茫然：“……啊？”
    黑皮美人觉得这个黑发黑眼睛的人类有点可爱，比那个散发着狐臊味的雌性老师好多了。而且二十多岁的人类，在龙族眼里还是个小崽子呢。于是黑皮美人忽然抱了抱宋霖：“谢谢你照顾我们宝宝，你也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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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
    宋霖：“……啊？？？”
    好在萨恩斯很快说道：“走了。”
    龙族纷纷应“是”，黑皮美人也松开励琛，往后退了几步。在场人纷纷散开，主要是想起龙族之前那个大小，有点怕被波及。
    萨恩斯冲宋霖和贺琅点头：“再会。”
    “再会。”
    话音落下，龙族纷纷运转空间异能，升入半空。兽型一变，那宽阔的双翼再次遮蔽了天空。
    这会儿，励琛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银龙长啸一声，鸣叫响彻天地，然后带着族人飞向天空的尽头。
    【作者有话说】：龙族：酷炫地我走了，就像我酷炫地来！
    双十一大家买啥啦？？？
    第二十九章 讨厌的人二连发
    仪式结束，宋霖和贺琅也准备走了。
    贺琅去找院长说接下来的资助怎么对接，宋霖则是又去和小朋友们告别了一遍。小崽子们前几天还以为是生离死别了，哭得死去活来的，今天再来一次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小火鸡今天在颈项上带了个小蝴蝶结，还挺可爱，蹲在宋霖面前问：“老师，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应该是不会了。”宋霖倒没骗人，淡淡道，“不过我们可以在星网上见面。以后我要是路过附近，会来看看。你们以后长大了，也可以去找我。”
    “好吧……”连飞飞的小爪子蹭蹭地面，“我以前还以为你会也带我去飞行比赛呢……”
    “我会在网上看的，也会给你发信息加油。”宋霖想了想，又道，“你要是飞得好，我会给你奖励。”
    连飞飞道：“不用啦。”
    “嗯？”
    “胡老师说你的经济条件其实不是很好，还都拿给我们买玩具了。”连飞飞垂头道，“老师，谢谢你，我以前都不知道……”
    宋霖有点意外，毕竟胡雨莲好像总是没给他起到什么正面影响。不过这次好话归好话，却有点马后炮了。
    宋霖道：“我现在有钱了。”
    连飞飞：“……啊？”
    “贺琅是我老板，年薪百万，不缺你这点钱。”宋霖笑了笑，“好好飞，异能也好好练。”
    连飞飞点头：“嗯！”
    宋霖又在他和连青青身上来回扫视一转，问道：“听说有人想分别领养你们，见过他们了吗？”
    “见过了。”连青青道，“但不知道他们对我满不满意……”
    “我也见过了。”连飞飞道，“胡老师说，我最近表现得乖的话，他们就会考虑我。”
    怎么哪哪都有胡雨莲？宋霖暗想着，冒出一句：“别听她的。”
    两个小崽子：“？？？”
    “做你们自己就行。你们什么样，领养人从直播里就能看到，用不着你们临时抱佛脚在这儿装乖。而且领养这回事，是双方的意愿。”宋霖都，“如果你们不喜欢领养人，也不用一定和他们走。”
    两个小朋友歪歪脑袋：“是吗？”
    “是。”宋霖道，“父母很重要，但正因为重要，才不能随便认领。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和院长说，她会理解的。”
    两个小崽子似懂非懂，但至少知道要怎么做了，纷纷点头。
    宋霖又找到了小熊，叮嘱他好好运行精神力：“估计不出半年，你就能戴上拟真眼了，到时候会给你安排的。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去星网上试试，可以提前在网上看到东西。”
    “好。”小熊朝着宋霖的方向嗅了嗅，“那老师，我可以在星网上看你吗？”
    “当然。”宋霖顿了顿，忽而挑眉道，“我觉忽然意识到你们几个好像最近长大了不少啊
    ……现在再抱，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熊看不见，问了句“是吗”。连飞飞和连青青倒是承认得很快，连飞飞还给宋霖形容：“我能长到现在的十多倍大！”
    连青青也能长到和人差不多高，不过这就比贺琅要小好几圈了。
    宋霖想起刚换鱼尾不久的连小锦，上网查了一下他能长到多大，结果是2-3米。
    宋霖：“……”这么大，还带着金属机械尾巴，那就不是赛博朋克了，是杀人重金属了好吗！
    不过兽人的这个成长速度，确实很快。再过几年，这几个小朋友进入少年阶段，就能化人了。别的都好说，锦鲤的这个机械腿估计要处理一下，仔细想想，还有点像美人鱼的故事。
    宋霖正发散思维呢，先前一直在对话里刷存在感的胡雨莲本人出现了：“宋霖，你在这里啊。”
    宋霖看她一眼：“有事？”
    “……没。就是看到贺先生和院长在谈话，想看看你在干什么。”胡雨莲笑了笑，“你真在贺先生的团队里找到工作了？”
    宋霖不咸不淡地应着：“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或许。”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胡雨莲道，“你以后还会当老师吗？虽然我们星球的教育局撤消了你的资格证，但你在别的星球应该还是能考取、然后工作的。”
    宋霖还是回得模棱两可：“不知道。”
    “你要是再当老师，就多在小朋友们面前笑笑嘛。”胡雨莲笑道，“你今天这么一收拾，我才发现你长得真不错。你要是多笑笑，小朋友们也会觉得你很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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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看了一眼跟随她的直播镜头。
    然后忽然嗤笑一声：“你今天的愿望，达成了几个？”
    胡雨莲一愣：“……什么？”
    “没什么。”宋霖现在和她不是同事，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当然也不会在小朋友面前做点什么。宋霖只是转身走开，然后在胡雨莲追上来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别跟着我。”
    胡雨莲这次感应到宋霖的情绪了。
    以前宋霖虽然不怎么笑，但也不会发脾气，胡雨莲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宋霖明确地拒绝自己。她停在原地，有点茫然，又有点着急，忍不住喊了宋霖：“宋霖，你是不是看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了？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我屏蔽弹幕很久了，而且好几天没开通讯器，能看多少评论？”宋霖扭头睨她一眼，“不过我自己有眼睛，自己会看。”
    “可是……”
    “另外，我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希望你以后哄孩子的时候不要再带我出场。”宋霖道，“我不再有义务配合你任何工作，胡老师。”
    “……”这些话像是扯下了胡雨莲的遮羞布，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显得无地自容。她今天穿着白裙子，愈发衬出她满脸通红。
    来到她的直播频道只是为了看宋霖的网友：【哈哈哈哈哈哈怼得好！】
    【可算是出了口恶气！真的忍了她好久了。她说宋霖是不是看评论误解她，她自己看评论的时候就不觉得害臊吗？】
    【宋霖走了以后还用宋霖的名义压小盆友，是真的巨恶心了。】
    【前面弹幕能不能留点口德，不喜欢胡老师就不要看她的直播啊！】
    【科科，要是宋霖还开着直播，谁稀罕来看？】
    【就是啊，有本事胡雨莲今天不要追着银龙族长、贺琅和宋老师跑啊。她自己要当记者镜头，还不许其他人来看吗？】
    【啊卧槽，宋霖被拦住了，那个人是不是教育局的官员？！胡雨莲怎么该追上去的时候不追上去直播啊！！！】
    是的，宋霖被教育局的人拦住了。
    “宋霖，我们最近一直在联系你，不过你的通讯器关机，所以没联系上。”这名部员道，“方便现在谈一谈吗？”
    “可以啊。”令部员意外的是，宋霖的表情依旧很淡定，站在原地，“什么事？”
    “呃……这里不方便说。”部员道，“我们找个会议室谈吧。”
    “也不必。”宋霖其实大致猜到是什么事了，他的双手在背后动了动，然后又自然放到身体两侧，“就这么说吧。”
    部员没注意宋霖腕表上闪烁的指示灯，只是道：“这里真的不方便，我们局长想和你面对面谈谈……”
    “这里不是也能面对面吗？”宋霖道，“有什么话，直说吧，用不着那么神神秘秘的。你再耽误，记者都要过来了。”
    部员被噎了一下，没办法，只好直接道：“我们打算撤销对你的处罚。”
    “哦。”宋霖道，“知道了。”
    “……‘知道了’？”部员被他这种淡定的状态弄得无语，“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宋霖耸肩：“要什么想法？”
    “我们希望你配合一下。”因为宋霖的状态和想象中差太远，部员在提出要求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话也说不顺了，但他还是说道，“不需要你办什么手续，只要你在星网上发条状态，说以后会遵守儿童保护法规，注意和儿童接触的尺度，我们就会马上撤销对你的处罚。”
    宋霖：“……哈？”
    “如果你不知道发什么，我们可以发一个标准文本给你，你看着改一改就行。”部员道，“不严格的，比较口语化也可以。”
    宋霖挑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我不发，你们就不撤销？”
    “也不是绝对的……”部员斟酌着措辞，“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吧。你发状态是前置步骤，然后我们就会撤消了。”
    “哦。”宋霖应了一声，就在部员以为他同意发状态的时候，青年淡定说道，“那我就不发了吧。”
    部员：“……什么？”
    “我不发这个。”宋霖道，“你们随意。”
    “等等，这个对你并不会有什么法律上的影响啊！”部员道，“而且也不是什么道歉和声明，只是一条状态而已，发了也没什么吧？你不要看得太严重。”
    “我没看得严重啊。”宋霖道，“是你们看得严重吧，要求我做这件事的可是你们。”
    部员皱眉道：“你不觉得严重，为什么不发？”
    “法律定我无罪，为什么要发？”
    “就算你的处罚不撤销也没关系吗？”部员的语速变快了，也变重了，“就算你在其他星球重新考取教师资格，工作的时候一旦调你的档案，看到处罚经历，你就不可能再从事和儿童相关的工作……”
    宋霖挑眉：“哦，现在是威胁我？”
    部员：“这不是威胁……”
    “这就是威胁。”
    一道男声插入对话中，两人一扭头，贺琅正在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贺先生……！”部员一惊，“你怎么听得到我们的对话？！”
    “全星系都知道，宋霖现在归我管。”贺琅嗤笑一声，取下正在通话状态的耳机，“你威胁我的人，我当然有权一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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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员皱眉道：“你这样是监听……”
    “你们在开阔地方说话，不就是默认别人可以听吗？”贺琅根本不怕这点威胁，拉过宋霖，“走了，和他废什么话。这种破事，听了都嫌浪费时间。”
    部员下意识地追了两步：“等等！我们再谈谈……！”
    “没什么必要了。”贺琅回头，目光冰冷地盯了一眼部员。
    “对了，给你们局长带个话——
    “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已经在路上了，接到传票的时候，别太吃惊。”
    【作者有话说】：贺琅：给老婆报仇！
    第三十章 薅！继续薅！
    龙族接走励琛后一周，宋霖正式对X星球教育局的处罚提起行政复议，同时一并向星球法庭提起行政诉讼。
    接下这个活儿的律师，比之前在网上说要法律援助宋霖的那些都大牌，而且是专业打行政诉讼官司的团队。搜集证据，造舆论声浪，影响陪审团判定，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打得教育局措手不及。
    在行政复议还没出结果之前，宋霖的账号还发布了一条消息，那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具体来说，其实是有人在评论区问宋霖“为什么不找教育局谈谈，可能不需要行政复议就能撤销处罚”，宋霖回复并且转发出来了。
    【谈过，但设置前提条件的撤销处罚，我不接受。还是申请复议吧。】
    网友们都惊了，这还能设置前提条件？先不管到底是什么条件，单从宋霖最近的巨大变化来看，教育局该不会想蹭一下宋霖的好处吧？
    民众讨论度这么大，X星球教育局不得不在星网上进行回复：【其实在宋霖提出行政复议之前，我局早就进入了相关的程序，但处理流程的推动需要时间。同时，出于对所有处罚的撤销都需严谨看待的原因，我局在处理过程中和宋霖进行了面对面地沟通。在沟通过程中，可能某些表述让宋霖产生了误会，我们在此就工作上的疏忽对宋霖表示歉意。我们将加快推进行政复议，早日得出结果，也祝宋霖前程似锦。】
    星网民众不买账，纷纷留言：【噫——处罚的时候光速，撤销的时候就谨慎了，简直笑死！】
    【我觉着这个声明，也没否定你们提了前置条件吧？所以真的提了？】
    【科科，之前宋霖啥都没有，就当人家软柿子揉圆搓扁。现在宋霖是精神力梳理师，还是贺琅团队的人，教育局一看留不住人，就想硬是分一杯羹呗……】
    【而且这个“早日得出结果”也很意味深长，就是说还有可能维持处罚咯？法院都说宋霖无罪，一个教育局倒是挺硬气，不会还在等宋霖答应前置条件吧？】
    【说是宋霖误解了……但没有录音，不确定到底是哪边误解了。】
    宋霖挑了上面最后一条，又回复转发，而且只有两个字：【录了。】
    网友们：卧槽？
    教育局：卧槽！！！
    直到这时，当初和宋霖面谈过的部员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实际上和宋霖说过什么。本来他向上级汇报时，只是笼统地表述了一下，而且本能地美化了自己的行为。现在宋霖说有录音，他就只得向上级说实话了。
    不过实话到底是不是完全准确，他也不确定。毕竟他自己没录音，也不可能记得自己所有的用词造句。
    他的上级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地要找宋霖解释。但是这时候宋霖别说是陌生人来电，连认识的人来电都不接了。本来教育局的人想通过院长找到宋霖，可宋霖好像长了天眼似的，就是不接通讯。
    不过他会在事后发信息问院长什么事，如果院长回答了别的不相干的事，宋霖就会好好回复；如果院长发来教育局相关的事，宋霖就回一句“你不用管”，然后不再有其他任何动静。
    这种情况下，当初那个和宋霖面谈的部员，感觉自己距离被“革职祭天”的日子不远了。
    但大半个月后，事情出现了转机。
    对部员个人来说是幸运，对整个教育局来说却是致命打击的转机。
    星网上，联邦最高法院发布了一条状态。
    【经查证，X星球教育局局长XXX、X星球某地属警察厅厅长YYY、X星球最高法院法官WWW均出现重大违纪、违法行为。此3人及其同伙买卖联邦机密消息、听从境外人员指挥破坏联邦安定团结、破坏联邦与第73棒旋星系龙族建交，现以“叛国罪”发布此3人及其同伙的逮捕令，并对未到案人员进行有奖通缉。】
    全星网都震惊了。
    这个星系是有很多个国家的，联邦算是比较大的一个，最近因为龙族的到来受到了全星系的瞩目。现在忽然说龙族前往的X星球有人叛国、破坏建交，别说联邦自己的国民一片“！！！”，连联邦以外的人都纷纷“？？？”。
    网友们一个个化身为名侦探：【所以，宋霖被抓、马上出庭、还被教育局处罚，和这些卖国贼有关？】
    【合理怀疑是为了给宋霖泼脏水，然后让龙族觉得我们就让一个罪犯去照顾小龙，接着龙族就会对联邦不友好……】
    【卧槽楼上这么一说，我觉得一切都想通了！】
    【但是法庭不是判宋霖无罪吗？这么算的话，教育局那个应该叛国最严重吧？】
    【X星球的法庭是陪审员制，陪审员判定无罪，法官没得说。但法官可以推进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

 第59页

    还有眼尖的网友，阅读了状态下面配发的长长的案件说明，忽然找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我屮艸芔茻！你们看案件说明没有！案件相关人员包括“某福利院工作人员胡某”！！！是不是胡雨莲！】
    【我也看见了！是雌性，还说她虽然属于被利用的情况，但也要以“间谍罪”提起公诉！】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宋霖被抓的起因就是有人举报，那最熟悉宋霖平时工作情况的人……】
    【干！绝逼是胡雨莲举报的宋霖！臭婊脸！】
    【呕呕呕呕！她平时就很白莲花，居然还干出这种事！她还好意思在宋霖面前装好人！】
    【胡雨莲才是教师队伍里的毒瘤，她能教小朋友什么？耍心机和叛国吗？】
    【艹了，宋霖无辜被害，比窦娥还冤！实惨，惨到想给他打钱，他怎么还不开直播！】
    【对啊，说起来宋霖最近在干什么？】
    ***
    宋霖最近在干什么？
    简单来说，薅大猫。
    还不是成年体，而是处于青少年时期的大猫，不过也已经和宋霖在上个世界见过的正常老虎一般大了。再过几年，估计要长到现在的三四倍大。
    这是一只刚开始长出鬃毛的雄狮，毛色偏白，是贺琅好友家的儿子。好友听说了宋霖的事迹，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将从小精神力畸形发展的儿子送来了。
    小狮子正是刺头的年龄，一开始还死活不乐意被一个精神力只有E级的人梳理。被摁着梳理了两回，彻底老实了，还主动变回兽型给宋霖薅。小狮子最近才在星网上“补课”了宋霖之前的经历，被那些卖国贼的骚操作气得不行，非要趴地上给宋霖薅，还要摆拍。
    宋霖看他指挥着无人机摄像头各个角度拍照，疑惑道：“你干什么？”
    小狮子理直气壮：“我要发星网！”
    “那你也用不着拍这么多吧？”
    “我乐意，你甭管。”小狮子甩甩尾巴，“后颈痒，挠后面。”
    宋霖挑眉：“你是来梳理精神力的还是来挠痒痒的？”
    “挠嘛，快点。”小狮子用头蹭宋霖，几乎把宋霖压在沙发上，“多少人想摸白狮，这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他边说还要边压下来，宋霖啧了一声：“起开，重死了。”
    “我才这么大你就喊重，再说我还自己撑着没压到你身上呢。”小狮子哼唧唧，“贺琅比我大那么多，你难道不嫌他重吗？”
    “你扯他干什么？”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好明显，跟标记领地一样。”小狮子落回地面，“我知道你们干嘛了。不过，他的兽型，你一个人类应该撑不住吧？”
    宋霖道：“莱西，你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了？”
    “呃……”小狮子一个激灵，自己侧躺在地上，“我错了，老师，你打我吧。肚皮借给你暖手！”
    宋霖起身，穿着拖鞋在白狮肚皮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今天梳理完了，滚回去。”
    莱西一骨碌翻起来：“那我什么时候再来？”
    “下周。”
    “赶得上星网的个人搏击大赛吗？”
    “问题不大。”
    “那现在就去练习！”莱西又去把宋霖蹭了一身毛，然后在宋霖发火之前，一溜烟跑了。
    宋霖无奈得很，只得叫来贺琅的家政机器人，把客厅里的大猫毛发全都清理一遍。还要喷上除味剂，不然贺琅闻到这些味道会很不愉快。
    贺琅傍晚准时回家，一进门，先捞过宋霖一通亲，差点当场扒衣服。宋霖晚饭都没吃，抓住衣服不让扒，贺琅就化为黑色巨兽，把宋霖整个团吧团吧围住了。
    宋霖被他困住，简直动弹不得：“你又干什么？”
    “莱西的味道好重！”贺琅控诉，“他又蹭你了！”
    “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宋霖道，“再说，不是你自己答应你朋友的吗？”
    “那他也太嚣张了。要不是他是我朋友的崽，早被我拆了！”贺琅冷哼，“你没看今天的星网吧？”
    “没注意，怎么？”
    贺琅叫来家政机器人，立体投影打开星网，然后宋霖就看到莱西一小时前发的一条状态。
    这是一张照片，宋霖坐在地毯上，白狮在他身边侧躺，大脑袋蹭在宋霖身上。宋霖一只手挠着白狮的脑袋，另一只手在看通讯器。
    莱西乱配文：【醉生梦死！】
    他还AT了宋霖，虽然宋霖没回复，但这条状态很快爆了。
    毕竟莱西的精神力有问题不是秘密，他的关注者们都知道。现在莱西发了和宋霖待在一起的照片，大家一下都明白了，纷纷在评论区留言：【噫——你这个万年不服管的家伙都被RUA了，宋老师梳理精神力这么舒服吗！】
    【合理怀疑莱西四处撒野就是因为精神力治不好，不舒服所以要发泄，跟当初小火鸡一模一样。现在梳理了，就服管了。】
    【当初我就猜莱西会送到宋霖手里，毕竟莱西的亲爹和贺琅是铁哥们……】
    【事实证明，宋霖就算不当老师，照样能薅小朋友，教育局算个屁！】
    【恭喜宋老师薅毛名单加上了小西几！下一步就是小脑腐了！】
    【只有我好奇宋老师这一rua值多少钱吗？莱西的精神力可是多少专家都没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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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传，宋老师rua一个，起步价三百万……】
    【这么贵！不过确实值得！】
    【你们都歪楼了，莱西发的这个“醉生梦死”，加上他尾巴都圈着宋霖，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莱西要薅贺琅墙角了？】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1……】
    贺琅看着评论，冷哼一声，一边决定晚上要把老婆“洗”一遍，一边给莱西的亲爸分享了这条状态。
    莱西亲爹很快回复：【在打了！】
    【作者有话说】：霖霖可算是薅到猫科了2333
    第三十一章 一起去工作吧！
    大概因为证据齐全，X星球轰轰烈烈的“叛国案”很快下了判决书。别的主犯不提，单说胡雨莲，被判了半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档案上肯定不好看了。
    而且X星球教育局大换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撤销对宋霖的出发，第二件就是取消胡雨莲的教师资格。虽然没禁止她再考，但短时间内胡雨莲想再从事儿童教育相关行业，那也不太可能了。
    星网是有记忆的。
    不过无数人在AT宋霖看判罚的时候，宋霖并没仔细看。他今天陪贺琅来检查精神力暴动的恢复情况，没心思管其他人的死活。
    负责检查的还是李医生。先前贺琅治疗过程中落跑，后面回来了也不继续后面的疗程，真是把李医生气得够呛。不过后来看到宋霖的相关报道，李医生就开始琢磨，难道宋霖对贺琅的精神力暴动也能出奇招？
    今天，李医生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你的精神力完全稳定了！”李医生看着系统分析出来的报告，诧异道，“比周期治疗的效果要好很多。如果坚持治疗，两年内不复发，很可能可以根治！”
    贺琅闻言，冲宋霖咧嘴一笑：“听到没，要坚持治疗。”
    宋霖挑眉：“你的治疗‘附加项’太多了，建议治疗间隔期长一点。”
    “那可不行。”贺琅靠近他，手臂拢上他的腰，带着促狭的意味低笑道，“你一天不治疗，我就要难受到‘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病人？”
    宋霖“啧”了一声：“公狗腰……”
    贺琅乐了：“我现在可不就是公狗……”
    “两位，黄段子适可而止好吗？拒绝狗粮，从我做起。”李医生不得不出言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强行把话题拉回正事，“宋先生，你现在精神力到底几级？贺琅的精神力是你梳理的吧？E级精神力能扛住SS级的暴动？”
    宋霖和贺琅对视一眼。
    贺琅笑道：“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测你的精神力了，试试？”
    宋霖挑眉：“试试就试试。”
    于是李医生带两人一起去到测试精神力的仪器前，宋霖的手放上去，输入精神力，一起很快跳出判定。
    “C级……”李医生看着结果，皱了皱眉，“虽然看指标算是C级里中上水平的，但距离SS级还是天差地远。你到底怎么梳理贺琅的精神力的？你这个级别，精神力进到贺琅体内，很容易被反噬的，非常危险！”
    这套说辞，简直太耳熟了，之前贺琅也给宋霖说过类似的。现在再次听到，贺琅顿时一乐，冲宋霖道：“宝贝儿，你再测一次。”
    “……”宋霖冷不丁听到在床上才会听到的称呼，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要这么叫我。”
    “行吧，那‘关键时候’再叫。”贺琅贱兮兮地应了，靠在桌边，“你再测一次呗。”
    李医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再测一次？再测多少次，结果都是……卧槽！”
    精神力测试的仪器上，居然明晃晃地显示着“SSS级”！
    还是红色加粗字体，外加闪烁效果，想忽略都不可能。结果下面附着一个选择窗口：【监测到宋霖未计入SSS级精神力人员名单，是否将本次检测结果上报？】
    贺琅上前按了“否”。
    李医生震惊地看着宋霖：“你到底是几级？”
    宋霖：“都行。”
    李医生：“都行？！”
    宋霖：“看心情吧。”
    李医生：“看心情？！”
    “你是复读机吗？”贺琅欣赏了好一会儿李医生愕然的表情，这才开口道，“他这是技巧性输入，真正的精神力还是C级，你不用这么激动。”
    “你是说，这是系统漏洞？！”李医生更瞠目结舌了，“怎么办到的？！”
    “保密。这个事情泄露出去有多可怕，你应该猜得到。”贺琅道，“不过这事儿只有宋霖办得到，我就算知道，也不知道怎么操作。所以，放心吧。”
    “这怎么放心啊！”
    “那你就当是宋霖的异能。”贺琅道，“异能导致他能瞬时造出这种测试成绩，也让他能够梳理我的精神力，这个解释如何？”
    “我本来想这么说服自己的，但从你嘴里一说出来，我就觉得这肯定只是个幌子。”李医生叹道，“算了，反正也帮你保密精神力暴动的毛病这么多年，多一个秘密不多。但你们自己要小心，不要被抓住把柄。”
    贺琅道：“我精神力暴动的消息都没传出去，自然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宋霖帮我梳理精神力，怕什么？”
    “但我记得，宋霖给莱西梳理精神力了吧？”李医生回道，“莱西那一家，精神力经常是A级水平，宋霖一个C级……哦不对，宋霖现在对外宣称还是E级精神力。这样给莱西梳理精神力，不怕露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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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是他的异能，怕什么。之前在福利院那三个，不也梳理出来了吗？”贺琅倒不是很怕浙西，“再说了，就算有什么，我还保护不了他吗？什么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我的心肝宝贝，那估计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就是提醒你，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李医生回道，“成了，你们走吧。以后不用治疗仓的话，倒是省了不少钱。”
    贺琅道：“我缺那点钱吗？”
    “看看你这暴发户的嘴脸，宋霖被你捞着了，真是可惜。”李医生道，“等着吧，宋霖有这一手，赚的钱不会比你少的。以后没空给你天天‘治疗’了，你就哭去吧。”
    “那就甄选优质客户。而且也不是一定要这么赚钱，我养不起他还是怎么的？”贺琅一捞宋霖的腰，带着些意气风发，“走了，祝你生意兴隆。”
    “我一个私人诊所你祝我生意兴隆，你这是咒谁呢。”
    “那祝你门可罗雀。”
    “你还是赶紧走吧。”
    ***
    从诊所回家的路上，贺琅开了自动驾驶，把宋霖捞到自己身上抱着了。
    宋霖道：“你自己一个人不会坐吗？”
    “不会，得抱着你，不然坐不稳。”贺琅先来了句骚话，然后才问正事，“问你个事儿，之前你说和我一起去探险的话，还算数吗？”
    宋霖道：“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那好，我下一档节目的地点定了。你要是去，我就把你一起做到计划里。”贺琅道，“这次让无人机跟着我们，不让团队跟了。他们就驻扎在降落点，有什么事再去接应我们，怎么样？”
    宋霖挑眉：“无人机一直开着？”
    “当然不是！”贺琅笑道，“晚上和私密时间不许开，和你在福利院时候的直播差不多。”
    宋霖道：“晚上关机器，还只有咱俩，你当观众猜不到我们在干什么？”
    贺琅乐道：“那你说我们在干什么？”
    宋霖：“……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在这儿不就是玩嘛，顾忌那么多干什么？”贺琅笑道，“荒郊野外，露天席地，想想我都有点兴奋了。”
    宋霖一巴掌摁住他的脸：“这是在车上！”
    “我知道，在这不会动你的，只要你不乱动。”贺琅不要脸地说着荤话，又确认道，“那你就肯定和我去了哦？那些上门求梳理的，先往后排一排了哦？”
    宋霖被他闹得没辙：“你自己安排，别烦我了。”
    “行，那我就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上哪都带着。”贺琅乐道，“要是在野外再捡到蛋，就你来检查。要是又碰上被丢弃的小朋友，我们就打报告，带回来孵……”
    “停止你的想象。”宋霖挑眉，“我提醒你，你这么做，相当于公开我们的关系，小心你的那些爱慕者上门要说法。”
    “我哪来的什么爱慕者？就算有，我也从来没理会过。”贺琅道，“而且之前是你说不要不公开的，又不是我。”
    “你没理会过？你确定？”宋霖挑眉，“你追着那些天才精神力梳理师跑是怎么回事？”
    贺琅一愣：“你……吃醋了？”
    “……”宋霖道，“你说什么屁话。”
    “吃醋就吃醋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很高兴啊。”贺琅凑近，碰了碰青年的唇，“我以为那些人可能是你，所以就去看看。不过看到本人后，就感觉不是你，真是白费力气。”
    宋霖道：“所以你觉得精神力忽然变好的，忽然很会用精神力的，很可能是我？”
    “对啊，你看你这状况，我也没估计错吧？”贺琅道，“只是你太会藏了，搞得我一直都不敢确定……”
    “你不确定就给我送钱？”
    “本能呗，就感觉你给我的感觉很亲近。”贺琅想了想，“如果其他三对也有这种‘心灵感应’，其实不难找对象的吧？”
    宋霖想起励琛被抱走的场景，表示同意：“很有可能。”
    贺琅又道：“那我们算谁先找到谁？得算我先吧？”
    宋霖瞥他一眼：“为什么？”
    贺琅：“我先自爆的哎！”
    宋霖：“你第一次去福利院，用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贺琅顿了顿，忽然又理直气壮道，“但是是我先主动联系你的！也是我主动去见你的！”
    宋霖想了想，还真是。
    “狗鼻子真灵。”
    “那可不？多亏我现在是犬类兽人。”
    贺琅低笑着，吻上青年的唇。
    【作者有话说】：忘了存稿箱空了，sorry……
    第三十二章 向着目标出发！
    贺琅团队公布新一季冒险的人员名单时，全网哗然。
    别的都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但探险者名单上除了贺琅，还多了个宋霖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群众纷纷表示：【疯了，彻底疯了，宋霖一个不会体术而且精神力E级的人，带去荒芜星球探险？给野兽加菜吗？】
    【看来贺琅是真的看上宋霖了，烽火戏诸侯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这到底算爱还是恨？贺琅真不是要把宋霖弄死在荒芜星球上？】
    【果然恋爱脑太可怕，好赖都分不清了！】
    【话说多一个宋霖，团队很多物资都要调整吧？财务主管蕾切尔就这么同意了？我记得她管贺琅的钱管得很严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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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还记得江湖传言蕾切尔暗恋贺琅吗？要是看到老板为了哄宋霖这么花钱，不知她作何感想……】
    【哇！想想就很惨！另类“竹马打不过天降”，给蕾切尔默哀三秒钟！】
    而蕾切尔本人……虽然没对贺琅和宋霖在一起这件事做什么表态，但对于贺琅带宋霖去探险这件事，确实是明确反对的。
    这种反对，甚至延续到了整个计划已经定下来的现在。当初团队表决能不能带宋霖时，蕾切尔虽然反对，但贺琅放话说“宋霖不去我也不去”，导致团队的其他人不得不同意。然后少数服从多数，蕾切尔再不满也没办法。
    而财务预算方面的工作，蕾切尔不满归不满，工作还是要完成。也就导致预算虽然做了、款项虽然正常划拨了、资金虽然高效管理了，但蕾切尔还是单方面和贺琅冷战中。
    贺琅没辙了，反正不影响计划推进，随她去吧。
    然后没过多久，蕾切尔难得地主动联系贺琅了，不过一开口还是和工作有关：“你把你私人大宗消费发给我的提示关掉了？”
    “哦，对啊。”贺琅没多想，回得很干脆，“你不是说给你发了很多吗？避免你被烦，索性关了。”
    蕾切尔语气冷冰冰，说出来的话却意味相反：“我不觉得烦。”
    “那也不用麻烦你看了。”贺琅回道，“我给宋霖开了关联消费，你甭管了。”
    “……你给他开就给他开，我又不会反对你们的私人消费。”蕾切尔略微蹙起眉头，“你的私账没人监管的话，会增加风险。”
    “没事，我自己看着。”贺琅心说你要是知道宋霖都在买什么，可能还真会给我瞎逼逼，所以还是别让你知道吧，“私账反正是我自己的钱，我有数，花了也不影响团队运作。”
    蕾切尔沉默两秒，忽然问：“是不是宋霖觉得我管太多了？”
    贺琅一愣：“……啊？”
    “他想给你管账？”蕾切尔说道，“虽然我不反对情侣之间的账目都让一个人统筹管理，但宋霖显然没有管理财务的经验，你要谨慎考虑。私账不是儿戏，是你们生活的保障，你要考虑后果。”
    贺琅听得都乐了。
    “你在想什么？宋霖想管账？哎我去，他要是想管账，我双手奉上好吗？”男人乐道，“他才懒得理我有多少钱、怎么花钱，他管他自己的钱已经够烦了。”
    蕾切尔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道：“……他需要一个财务管家。”
    “已经请了，不过还在沟通，没定下来。”贺琅随口道，“他以后的钱不会比我的少的。”
    蕾切尔有点懵。之前贺琅所有的公私账，她几乎都知道。现在贺琅不仅收回了花销类的私账权限，连他对象那边财务动向也完全不让蕾切尔知晓，这和蕾切尔以前的预估不太一样。
    想到这里，蕾切尔忽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你们……账目分开独立管理？”
    “对，怎么？”贺琅道，“他爱买什么买什么去，我的账户总归有钱给他生活，所以还是分开比较好。”
    这也是宋霖和贺琅以前的相处方式。不是商量好的，反正自然而然的，就变成宋霖的吃穿用度都是走贺琅的账、或者是公账分配，宋霖自己的资金就堆着，随便他怎么造。主要他们之前在的世界，物质条件猛烈骤缩，贺琅是觉得怎么对宋霖都不够好。现在换了个世界，虽然物质条件突飞猛进，但贺琅还是习惯性地先保障宋霖。
    他这么说，蕾切尔就无话可说了。虽然贺琅这种一头栽进去的情况看着很傻，但人家在谈恋爱，旁人说什么都没用。而且蕾切尔要是继续劝，贺琅铁定继续发狗粮，蕾切尔不想听这些，于是挂断了通讯。
    贺琅这边也挂断通讯，一扭头，看到宋霖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怎么这么盯着我？”
    宋霖把自己的星网浏览页面投射出来：“有人AT我一个帖子，关于你的。”
    贺琅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硕大的题目飘在上方——《贺琅与蕾切尔不得不说的那些往事》。
    “！”贺琅惊了，“卧槽这很正常的事，被他们写得这么意味深长，人才啊！”
    宋霖道：“评论里有不少人说以为你们是一对。”
    “不关我的事，那是以前的贺琅的事。”男人理直气壮不接锅，“而且按照我接收到的记忆，他们以前也不是一对。”
    宋霖道：“你刚刚还和她打电话说私账的事，还聊到了我的私账。”
    贺琅一怔：“你听到了？”
    宋霖回道：“你又没避开我。”
    贺琅忽然笑了。
    宋霖：？？？
    “哎，我现在觉得，来这趟也够值了。”贺琅走近，一把将宋霖抱起来，“你看看你，来这里都吃了几回醋了，我真是受宠若惊，以前哪有这样的机会……”
    宋霖：“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说我现在很高兴。”贺琅抱着人就往楼上走，“你偷听我电话就开始吃醋，那你听到我是在隔离蕾切尔没有？”
    宋霖：“只听到你说不想烦她。”
    “嚯，你这醋吃的，真是难得一见啊。”贺琅把他抱进房间，摁着亲了两口，“你可不能怀疑我，不然我就冤死了。我都要带你去别的星球约会了，你就别管其他阿猫阿狗，知道吗？”
    --

 第63页

    宋霖挑眉：“说话归说话，怎么又到这个步骤了？”
    “一想到你吃醋，就想到这是你爱我的表现，然后我就激动了呗。”贺琅困住他，身上跟火炉似的，“今天莱西他爸还跟我说，坚决反对我把你带走，我说他算个屁。”
    其实当时贺琅还有一句“我爱带我老婆上哪就上哪，让你家臭小子没事离远点”。不过这话说出来，贺琅怕被踢下床，于是鸡贼地省略掉了。
    “你看，我这是排除万难带你走的，你不该奖励我一下？”贺琅道，“而且之后去荒芜星球了，万一不那么方便，那我岂不是要忍耐很久？趁现在多来几次，至少能顶一阵。”
    “没订计划前你也是这个频率……唔。”
    “这时候就不要计较得这么细了……”
    ***
    无论如何，宋霖还是作为探险团队的新成员，准备和其他人一起出发了。
    出发前所有人都进行了体检、顺道打疫苗，贺琅和宋霖是在李医生那里检查的，精神力内容对外保密。只有李医生知道，宋霖的精神力又提升了一点点——现在已经是接近B级的水平了。
    同时，贺琅的精神力状态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李医生拿着结果，简直想冲出去开个震撼全星系一整年的发布会，但贺琅又勒令不准说，李医生真是憋得慌。
    他开了个小号，在星网上反驳那些说“宋霖太弱一定会拖后腿”的言论：【不可能！宋霖很强的！他的精神力异能会有大用的！】
    他还有句话没发出来：如果贺琅的精神力再次暴动，宋霖就是“随身必备良药”，贺琅带他去反而更安全才对。
    不过这些事，别人是不知道的。有网友回复李医生的小号：【宋霖精神力就是E级，就算有异能，万一碰上像龙那种规模的野兽，他连塞牙缝都不够，有屁用！】
    李医生下意识输入了“宋霖的精神力很可能可以完全压制对方”，但回想起贺琅的警告，一激灵，又立马删了。
    不过他不反驳，有人反驳。
    莱西发了条状态，又是和宋霖的合照，配文：【老师无敌！所向披靡！】
    这状态，妥妥就是给宋霖打call了。不过莱西只字未提贺琅和他的节目，简直跟忘了这个人一样。贺琅就给宋霖说，一定是莱西他爸又在后面瞎撺掇。
    宋霖没理会这些瞎话。
    他正在进一步熟悉野外探险设备。虽然之前在星网上、在家里，贺琅已经充分教过他怎么用这些东西，但宋霖还是复习了一遍。好在这年头虽然还没发明储物空间，可各种设备的轻薄、耐用和压缩性能已经被做到了极致。两个大背包，就能装下很多探险道具，不少还是宋霖以前从未见过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带电、带麻醉、甚至带有杀伤性的武器。
    贺琅最喜欢用的是一把麻醉式电击枪，子弹打进目标体内后不是火药爆炸，而是释放麻醉药和电，能让绝大部分目标瞬间失去行动力。出于保护原则，探险中遇到避不开的野兽，通常麻醉电击优先于当场射杀。贺琅这把枪还改造过，算得上是他的宝贝。所以除了这些玩意儿的保养专家，别人基本不怎么能碰。
    而现在，飞船上的整个团队，都用一种稀罕的目光注视着宋霖。
    还有人用肩膀杵了一下旁边的人，示意他看宋霖，然后压低声音道：“神了，那把改造枪老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咱们都没摸过。那个姓宋的一上手就瞎折腾……真是真爱啊！”
    同事看了一眼宋霖：“老板的大宝贝玩老板的大宝贝，正常。”
    “……您搞黄色！”
    “……哈？”
    第三十三章 探险？约会？
    路上花了好几周时间，探险目的地终于到了。
    这个恒星系，远离本星系所有发达恒星系；这个星球，所有已探明矿产都不属于本星系的罕见资源；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根据生物学专家估计，还得有个几亿年才会出现类似智人的物种。
    总而言之，星际管理局表示可以可劲儿造，当然最好尽量保护环境。
    飞船突破星球大气层之前，团队往星球轨道上发射了信号卫星，加强了星球上的通讯信号。然后降落之前，直播镜头这就开了。
    几十亿在线等直播的网友，一眼看到了……两个大头。
    “贺琅，让镜头离我远点儿。”说第一句话的是宋霖，语气淡淡的，却一句话就让所有观众意识到他和贺琅可不是简单的主顾关系。
    “怕什么，你怎么看都很完美啊。”贺琅一边乐一边指示着镜头挪了挪，“现在我在镜头最前面了，显得你的脸只有这么小，够了吧？”
    宋霖瞥他一眼：“我是要穿装备，怕甩到你的镜头。”
    “哦，我帮你。”贺琅乐颠颠地凑近，开始帮宋霖穿装备。不过宋霖本来自己穿得好好的，加一个贺琅，反而越帮越乱。宋霖看他净帮倒忙，本来想挥开他。可贺琅兴致勃勃的，宋霖又迟疑了一下，最终索性都给贺琅帮忙穿了。
    只剩下贺琅一个人穿，速度终于快了起来。
    看直播的网友们顿时不淡定了：【等等，说好贺琅是宋霖的老板的呢？怎么现在看起来宋霖才是老板啊？！】
    【前面弹幕村通网？全网都知道宋霖不是雇员，是老板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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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也村通网了，他俩真的是一对？】
    【没官宣，但八九不离十。不相信的可以去回看他俩所有的互动视频，如果这都不是爱，我就吃通讯器！】
    【有必要回看吗？贺狗这会儿给宋霖穿装备，吃了多少豆腐，我全截图了待会儿就传星网！】
    【前面姐妹我FO你了！坐等磕糖！】
    贺琅其实看到了弹幕，但他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探讨自己和宋霖之间的关系。之后直播里肯定会拍到更多自己和宋霖的互动，网友们看多了，就会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飞船特意挑了一片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徐徐落地。确认外面没有威胁、氧气水平正常之后，飞船门打开了。
    贺琅和宋霖最先下船，踩上地面，然后是贺琅的团队。不过贺琅的团队不会跟他们一起往别的地方走，而是会在这里安营扎寨，建立一个微型的营地。物料资源都是充足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营地将运行一个月，然后贺琅和宋霖回来后一起离开。要是出了意外，营地也能有各种急救方法，紧急援助贺琅和宋霖。
    而直播的主角——贺琅和宋霖在检查了一遍设备，最后和团队对了一次时间和方向之后，这就准备走了。
    “一个月之后见。”贺琅拍了拍营地的组长，“平安顺利，保持联系。”
    “平安顺利。”
    贺琅、宋霖都和组长都握了手，两人出发了。
    三台直播无人机跟着升空，一台主拍一个人，还有一个负责全景。当然，这三台机器虽然原则上是自动跟踪的，但营地里的直播团队会在背后进行细微调整，保证直播的质量。
    “这个宋霖，还挺淡定的嘛。”主要导播看着宋霖的直播画面，评价道，“照理说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人，总归会有点激动才对。他连拉近景都没一点情绪波动，这真的是一个孤儿出身的福利院老师吗？”
    “他虽然是福利院老师，但好歹也经历了一些大起大落好吧？”同事在旁边道，“而且我看过他被警察带走、还有在法庭上的视频，都是很淡定的，可能他性格就是这样？”
    “嗯……淡定的人虽然节目效果没那么多，但对于安全来说是比较好的。”导播道，“咱们老板人生第一次‘烽火戏诸侯’，好歹这位‘宠妃’不是飞扬跋扈的那种。咱们就烧高香吧。”
    “我觉得吧，按照咱们老板那种尾行宋霖的劲头，宋霖就算作天作地，老板也要把他拖过来。”
    “也是，叼着人家后颈塞上飞船，哈哈哈哈……”
    ***
    根据卫星传回的地图，贺琅选择了前往不远处的森林。
    进林子之前，贺琅摁着宋霖喷了一通防虫的喷雾。这个时代的喷雾已经没有什么刺激性味道了，而且喷起来细密柔和，不难受，但宋霖还是紧紧闭上了眼。贺琅边喷边看着，简直想直接亲下去，碍着镜头没付诸行动。
    倒是宋霖，喷完后临时关了一下身上的微型麦克风，用气音道：“没有风系魔法太麻烦了。”
    贺琅知道他一直在试这个世界的魔法语言，只是一直没试出来，导致宋霖这个死灵法师一堆“绝世超强魔法”用不出来。
    就连以前可以用风隔离的各种虫害，现在也不得不用一般人的药物防御了。
    贺琅听着他的抱怨，觉得可爱极了，实在没忍住，跟着关了麦克风然后低声道：“想亲你。”
    “……”宋霖踩了他一脚。
    “哈哈哈哈……”贺琅一动不动受了这一脚，乐得不行，笑声甚至被直播摄像头录了进去。
    看直播的网友们：【等等，贺琅和宋霖刚刚是不是说话了？为什么没听到啊？！】
    【我看到了！宋霖先关了麦克风，然后贺琅跟着关了，两个人就开始说悄悄话！】
    【天惹，我琅一开始就要关麦克风和对象说悄悄话，我有种这次直播会有巨多狗粮的预感……】
    【着急！贺琅到底说了啥啊！宋霖还踩了他一脚！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我会点唇语……我怎么觉得贺琅说的是……“想亲你”？？？】
    【卧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这还是那个一枪瞄一怪的超级狙击手我琅吗？！】
    【我觉得没当着镜头的面亲上去已经是我琅最后的底线了……】
    网上讨论得热闹激烈，贺琅却若无其事地重新开了自己和宋霖的麦克风，继续往前走了。
    “我们要先去找干净的水源，顺便看看森林里有什么能吃的。”贺琅和宋霖说着话，实际上是做节目的解说，“除非遇上无法避开的危险，其他时候尽量不使用热武器。”
    “明白。”宋霖配合他回答了，还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刀械。这刀械比贺琅一般用的匕首要更小一些，有点像同时伸出好几把刀刃的折叠刀，又有点像剪刀。宋霖拿着它，也不是稳稳拿着，而是翻转玩耍着。金属小刀在他指间轻巧地上下翻飞，真是好看极了。
    看直播的观众们大部分不知道这是啥，纷纷留言：【宋霖拿的这是什么？！】
    【有点好看！是复古折叠军刀吗？】
    【不是哦，大家看一下节目主页，介绍了这个是蝴蝶刀，非常复古的东西！】
    实际上宋霖这把，是特意为他打造的，同时贺琅还改造过了。所以除了保留原本花里胡哨的外表，这把蝴蝶刀的实用性能也被大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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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树枝上是结了果实吧？”贺琅指着高处的树梢，“和地上的应该是同一种，地上的有啃食痕迹，那应该没毒。打下来看看吧。”
    宋霖抬头看到目标，正在玩的蝴蝶刀调整了一下方向，向上一甩——
    啪！哗啦啦——！
    蝴蝶刀准确击中树叶之间的空挡，刀刃切断树枝，树枝带着果实掉了下来。宋霖去把蝴蝶刀捡了回来，贺琅则是摘下了果实，用便携式的测毒机器确认了一遍，果然没毒。
    “可以吃，不过不知道什么味道。”贺琅擦了擦表面，啃了一口，“哦，居然不酸，水分也可以，你吃吗？”
    宋霖拿了另一个果实，也啃了一口：“……这个有点酸。”
    “那你吃这个。”贺琅顺手和他换了果，毫不在意地就着他啃过的地方继续咬，“哦，是比我那个酸。我记录一下，这种果实完全橘黄色的状态还会酸，但深橘色和深绿色混合的反而比较甜……”
    宋霖也啃着贺琅咬过的果实：“这个植物是已知物种吗？”
    贺琅拍了树叶和果实，用图片检索了一番：“有类似的，不过特征上好像有点区别……可能是以前勘探队留下的变种植物。”
    “哦，那就不算什么保护植物了？”宋霖吃完了，拿着果核问，“这个能扔吗？”
    “这是本地的东西，就地扔吧，没关系。”贺琅回答道。这种话听着有点幼稚，但也是节目照例科普，相当于剧本性对话。
    吃完果，两人继续往前走。
    贺琅半路上还找到了大型动物的粪便和脚印，两人就顺着这些痕迹，准备尾行去找水源。一路上，虽然宋霖没什么地方需要贺琅帮助，但群众们就是看出了这两人不对劲的地方。
    【嗯……从换着果吃开始，这两人就散发着一股约会的味道。】
    【踢翻这盆狗粮！快来个野生动物冲散这种氛围啊！！！】
    好像在回应网友的诉求，拍整体画面的镜头里，不远处的树丛上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动静。
    【那是什么？感觉有一群东西在靠近！】
    【好像是类似猿猴的东西？？？速度好快！】
    观众们看到了，贺琅和宋霖却没看到，只是听到了唰唰唰的一片响动。两人抬头向上看，发现树枝摇得厉害，一时间却没法从密集的树冠中看清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拳头大的东西从树冠间砸了出来，直冲贺琅后脑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贺琅背后的宋霖猛然抽出随身短刀，借力旁边的大石头一踩一挥刀——
    嚓！
    一个果实被利刃瞬间切开，掉落在地。
    弹幕：【……卧槽宋霖是忍者吗？！】
    第三十四章 探险？郊游！
    宋霖还当树上的动物想袭击，切下来一看只是个果，顿时明白它们只是在玩耍。
    不过他也看清楚了，树上那群应该就是类似猴子的生物。这些动物即便不打算攻击，光是玩耍也够呛，君不见网上多少高智商动物爱作死调戏猛兽的视频。好在这拨猴子只是路过，属于顺手一撩，不需要贺琅和宋霖处理它们就自己走了。
    贺琅帮宋霖擦了刀，冲宋霖挤了一下眼睛：“谢谢你救我。“
    “切了个果而已，是我误判了。”宋霖感觉他又要故态复萌了，没忍住说了一句，“你收敛一点。”
    “我已经够收敛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吗？”贺琅把干净的重新给他插进刀鞘里，低笑道，“行了，走吧。”
    弹幕：【日哦我看到贺琅插刀回去的时候趁机摸了一把宋霖的腰！狗眼瞎了！】
    【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做……吗？】
    【我去贺琅怎么不继续啊？我缺这点直播的流量吗？用全景投影看直播我都OK的啊！】
    【那就要封频道了好不，姐妹们冷静！请点进我首页看我更新的贺宋同人……】
    不过，更多人还是在讨论宋霖刚刚行云流水地跳起、拔刀、斩果，然后落回地面的过程。贺琅和宋霖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网友们都惊了。大家——包括宋霖原本的粉丝——之前都以为这趟探险是“大佬带菜鸡，菜鸡出糗”的典型综艺模式。没想到是“大佬和大佬约会，闲庭信步”模式。
    宋霖甚至在到了河边后，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评价道：“这到底是出来野炊，还是探险？”
    贺琅确认河滩边上没什么危险后，正在不远处捡树枝，闻言乐道：“是像野炊。”
    “我想也是，也没看到什么险……”宋霖走过去拎起一根比较长的、三指宽的树枝，“削了？”
    贺琅无奈：“带了弹簧钢叉……”
    “我知道带了，但我觉得只是不让用带电的东西，这个条件也太宽松了。折叠帐篷、折叠水壶、折叠刀、弹簧钢叉……”宋霖嗤笑一声，拎着树枝随便寻了块河边的石头坐下，掏出之前那把刀开始削尖，“我以前看你好歹还下火山口，这回就在河边散步吗？”
    贺琅无奈道：“沿着河往上游走，有一座山，我们今晚要到达那里，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休息。”
    “哦，爬山，越来越像野炊露营了。”宋霖三下五除二削完了树枝，还在尾端绑了绳子，走到河边看了看，“要不，找个事儿打赌？”
    “赌什么？”
    “食材有没有毒。”宋霖道，“反正你带了验毒的东西，那就看谁找到的无毒食材种类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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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挑眉：“你确定？你在这里的经验比我可少……”所谓“这里”，说的就是这个世界。
    “确定。”宋霖话音刚落，手中的树枝就猛然往水里扎去！只听“唰！”的一声，树枝再一提起来，尖端上已经插了一条三十公分长的鱼类。
    “我猜这个没毒，验吧。”
    ***
    好好一个探险节目，开播第一天，就变成了“博彩直播”。
    简直跟“性感荷官，在线发牌”差不多了。
    哦，这个博彩节目还附送约会情节，真是非常多元化了。就算只是贺琅回头伸手要拉宋霖，宋霖直接自己爬上去，贺琅无奈一笑这种镜头，也被用放大镜看直播的网友们看出了端倪。
    【官逼同死啊……我现在相信我琅是在公费约会了。】
    【其实还是有危险的，你看他们穿越灌木丛的时候不是还碰到蛇忽然窜出来了吗？】
    【你是说被宋霖的蝴蝶刀扎个对穿还，被宋霖说“有毒”的那条蛇吗？】
    【其实跑到瀑布后面去也是很危险的，那里非常滑，一不小心就会头朝下摔下去……】
    【姐妹说的是贺琅去给宋霖摘了一把小花，还顺便给自己加了一个无毒食材的地方吗？】
    【总结，普通人危险重重，大佬约会散步！】
    夜幕降临，贺琅挑了个地势平缓而且比较高的地方生火，宋霖在旁边倒腾水。
    青年先把原本两人剩下的饮用水倒在一个壶里，放着备用，然后拿起另一个过滤壶。这是山脚下取的山泉，取了之后贺琅一直背着，边走边过滤。这会儿过滤完了，宋霖分了一点出来洗路上摘的野菜——无毒、贺琅的加分项——另一部分倒在锅里烧开，烧开后灌在两人喝水的壶里。
    锅空出来之后，贺琅把它再次架在火上，扒拉出食用油，把鱼煎了。鱼是之前在河边叉的，当场宰了，内脏掏完用盐、姜和酒先腌上，这会儿终于派上了用场。热锅凉油，上点姜蒜，砍成四截的鱼往锅里一放，油声刺溜一下就起来了。
    直播是开了气味模拟的，网友们这就要不行了：【好香！这就已经好香了！】
    【油烟味太重了，我要关掉气味模拟功能了，闻着就不健康……】
    【自称冒险却带电炉、还自诩原始做菜法的驴友们闭嘴吧，你们和带厨师机器人去郊游的本质一样好吗？】
    【就是，果然还是火和油的搭配最带感啊！！！】
    【卧槽锅里的油烧起来了！好危险！】
    “你炫什么技呢？”宋霖过来盖了一下锅盖，锅里的火就灭了。青年又把之前腾出来的冷水倒进锅里，哗啦一下，漫过了鱼块，然后再次把盖子盖上。
    “看一下时间。”青年把没用完的水递给贺琅，“喝口水。”
    贺琅喝了水，说道：“降温了，你把厚外套穿上。”
    “在火边还不用，晚点。”宋霖问道，“水冷吗？给你加点热的？”
    贺琅笑嘻嘻道：“你是要我多喝热水吗？”
    宋霖瞥他一眼，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贺琅：“早去早回。”
    宋霖解决问题回来，贺琅又把露水收集器布好了。即便是非电动的，这年头的露水收集器也已经非常轻便，打开来是一整片极细金属丝勾成的多层网，别说森林里，沙漠里都能凭借温差轻松收集水分。下面自带过滤功能，尾端扣上水壶，明早起来直接收就行了。
    宋霖站着观察了一会儿，说道：“果真是野炊啊……”
    贺琅知道他的意思，想起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候看到装备时的想法，跟着感慨：“那可不？以前可就是一块塑料布就收集露水了……”
    弹幕茫然：【塑料？？？啥玩意儿？】
    【已经淘汰的一种合成材质，因为污染太重几百年前就不让生产不让用了，现在在古地球应该还能找到，很难降解的。】
    【我琅怎么讲那么远古的事情啦，感觉是古人穿来似的，笑死！】
    【卧槽鱼汤开锅了！好香！！！】
    “好香，成了。”贺琅看着十分钟过了，开盖，看到了奶白色的鱼汤。再撒点盐，尝一尝，觉得行了，就盛了两碗出来，还附加一人一块鱼肉。
    宋霖把野菜扔进锅里一起煮，这才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尝了一口鱼肉。
    然后青年评价道：“这个鱼，还是有点腥。”
    “嗯，煎的时候应该再放点酒。不过我们就带了一瓶食用酒，一开始还是节约一点吧。”贺琅回了一句，把剩下的两条鱼串起来，然后指挥宋霖把锅往下端，自己开始烤鱼。
    烤鱼放的佐料也不少，一会儿撒一种，抽空还要喝鱼汤吃鱼肉，没空就宋霖喂着吃。贺琅这一手把观众们看得分为了好几拨，一拨喊着“嗷嗷好香这变美食节目了吗！”，一拨叫着“带着对象果然吃个饭都变得精致了呢”，还有一拨开始跑去直播频道留言跪求菜谱。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不是探险的，留言批评道：【我订购这季的节目是为了看探险的，不是为了看两人约会！这也太水了吧？贺琅是恋爱脑吗？】
    【想退款+1，我是来看惊险刺激的，不是看两个人做饭的。想看情侣做饭不是有其他节目可以看？】
    【我也申请退款了，太失望了，对贺琅脱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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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嚷嚷着退款的人不少，不管有没有实际去退，官方都暂时没有回应。倒是有些粉丝回复道：【哎你们没注意吗，这一季的题目叫《星球旅行者》，介绍也没提“危险”两个字，感觉风格是变了的……】
    【我翻了一下管辖这个星球的国家官方账号，最近在大力发展旅游业，所以应该是旅游合作？】
    【野外旅游和约会的话，这种程度倒是刚刚好。而且我觉得还蛮好看的啊，风景不错，贺琅整天被宋霖怼得哑口无言，笑死！】
    【不是，是什么让你们觉得这里完全不危险？是宋霖那水果忍者一般的身手，还是贺琅超强的攀岩能力？】
    【终于有人说到重点了，不是不危险，是宋霖完全没拖后腿而且还帮了大忙，所以显得他们很悠闲。换做其他人，光是被猴子砸水果就懵逼了……】
    吵嚷嚷的人一大堆，喊着要退款的人也一大堆。但是在线观看人数，是实打实地稳步上升中，显然进来的人要比退出的多得多。
    【啊啊啊啊据说我琅在谈恋爱！等不及后期剪辑版了，我要来看直播！】
    【挪火堆了！把帐篷挪到地热上了！等等只有一个帐篷吗？睡一起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宋霖进帐篷了！啊啊啊镜头快跟进去！快快快！】
    然而贺琅站在自己的镜头前，面对镜头笑了笑：“各位晚安，明天见。”
    画面一黑，今天的直播结束了。
    第三十五章 打狗摸狗
    随着探险……哦，准确来说是郊游的继续推进，这个星球的风貌越来越多被展示在人们面前。
    直播被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后方团队派出了更多的无人机，飞跃森林、草原、山谷等地，拍摄自然风光。他们还好运地碰上了草原小规模动物迁徙，跟踪拍了好几天，画面瑰丽壮美，习惯了高科技伴生甚至空间站生活的网友们看得心驰神往。
    另一边，当然就是贺琅和宋霖了。经过直播主页的一次次科普、直播画面上一次次蹦出硕大的“危险！专业行为请勿模仿！”，大部分观众终于真正明白不是这次旅程设计得悠闲。而是这两人野外生活经验太强，外加配合默契，才显得像是在闲庭信步。
    尤其在一次两人遇到狼群后——实际上不是标准的狼群，但是是类似的犬类野兽，暂且算作狼群吧——观众的想法彻底改观。
    那次还不是两人误入狼群地盘，而是狼群的猎物慌不择路，碰巧跑向了两人所在的方向。然后猎物和两人擦身而过，后面赶来的狼群……就围住了两人。
    这些狼体长超过一米五，单一个看都比普通人类大好几个吨位，何况是三头同时围拢过来。但这些野兽的特性如果真的和狼一致的话，这已经算是比较少的数量了，只能算不幸中的万幸。
    直播镜头默默记录着这一切，幕后团队已经准备好随时派出救援，观众们则疯狂刷屏。
    【啊啊啊啊快跑啊！！！】
    【三头狼都包抄了，不好跑。主要贺琅还带着宋霖，宋霖纯人类比较麻烦……】
    【太倒霉了吧这样也碰上狼群捕猎，之前那个猎物倒是跑得没影了。】
    【营地快派救援来啊！】
    【但是贺琅还没发求助信号吧……他可能有别的想法？】
    贺琅已经化为了黑色巨兽，威风凛凛，比这些狼都大两三倍。这种变化让三头狼都吓了一跳，踟蹰着不敢上前。众人以为他要搭着宋霖快速落跑的时候，他却护着宋霖上了树，然后独自面对三头狼的威逼。
    【？？？贺琅要一打三了？不如宋霖骑着他快跑吧？？？】
    【他不会是想在宋霖面前表现一下吧？这时候给西皮秀肌肉？？？】
    【呃……宋霖掏枪了，难道他才是主攻手？】
    宋霖确实抽出了和贺琅一样的枪械，还戴上了热感瞄准镜。这样能确保在树丛掩映的情况下，可以准确判定对方的位置。
    “电击和麻醉双功能弹已经装填了。”宋霖开始瞄准其中一头狼，“我现在的枪法差强人意，自己注意躲开。”
    贺琅在树下回道：“放心。”
    话音刚落，宋霖就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咔嚓。
    咻——
    “嗷！”
    微不可闻的扳机扣动声后，一颗双效弹直接击中其中一头狼！它只来得及短暂地哀嚎一声，就被电击瞬间麻痹到失去行动力，倒在地上。就在这瞬间，另两头狼同时暴起，快速逼近贺琅！贺琅并不坐等夹击，主动冲向其中一头，宋霖盯准另一头快速预判，几乎是朝着脚下的树冠开了一枪！
    咻——！
    弹幕：【又中了！！！宋霖好强！】
    第二头被射中的狼根本连嚎叫都没有，直接僵直在原地，然后慢慢软倒下去。宋霖没再看它，而是盯着贺琅消失的方向。刚才贺琅和那头狼正面迎击，体型差距导致那头狼本能地错开壮如小山的黑色巨兽。在同伴倒下的时候，那头狼果断顺势跑了。
    贺琅追上去驱逐它，两秒就消失在树林里，只剩下一片唰啦啦的动静。
    宋霖没着急下树，静静站了一会儿，果然贺琅又回来了。
    黑色巨兽在树林里穿梭，压得低矮的植被灌木乱七八糟的，行进痕迹明显极了。不过也就是这种痕迹，和蹭上去的气味，会给在附近活动的动物们一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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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停在树下，扒拉了一下树干，磨了磨爪子。又踩了踩倒在地上被麻醉的狼，仰头看向上方：“下来吧。”
    宋霖道：“你让开点。”
    贺琅道：“我接着你，直接走了。你看天都暗了，可能还要下雨，我带你走快点。”
    于是宋霖轻巧地落在了黑色巨兽的背上。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两相对比之下，一脸淡定的宋霖显得娇小可爱了很多。
    弹幕讨论着：【宋霖好淡定啊，感觉刚刚不是打了两头狼，是薅了两只狗崽哈哈哈哈！】
    【他一直在树上有什么好怕的，而且第二枪狼都到脚底了，打不中的怕不是瞎子？】
    【键盘侠您不如也去单挑一下野兽？你能准确预判速度再开枪再说？狼穿过他脚底下都不到1s好吗！】
    【而且宋老师第一枪不准吗？选择性失明？视力不好快趁打折买拟真眼吧不要耽误了。】
    【宋霖第二枪脚下全是树枝叶子，但是直播里看子弹完全没打到树枝上，这不是运气极好就是技巧极高……】
    网友们讨论得热闹，但话题中心的两人却没说几句刚刚的事，仿佛刚刚的事就小得不值一提。不过也是，两人在上一世打过瞬间就能毁天灭地的魔头BOSS，虽然那时候宋霖还是强大的死灵法师，现在只是普通人，但三头狼这种规模，确实只是小菜一碟。
    贺琅载着宋霖在山上走，本来是打算到地势平缓的地方去支帐篷的。不过他们否极泰来，发现了山腰往下一点有个山洞，贺琅就带着人进去了。
    当晚，贺琅吃好喝好，最后没开帐篷，反倒又变成了黑色巨兽。他趴在火边，将宋霖团团围起来，自觉当床垫和被子。
    宋霖依偎着他，望着火光，问了个疑惑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兽人可以变身的时候一下衣服就没了，一下又都穿回来了？你的包倒是一直在我视线范围内……”
    弹幕：【哈哈哈哈宋老师问了一个大家争吵了几百年的问题！】
    【兽人真的太神秘了……人类无法理解啊！】
    “这个解释，不是很统一。”贺琅讲话的时候，震动传到宋霖身上，“一个是说身体变化的时候，随身衣物都自动收到一个特殊的空间里了。另一种是说兽人的灵魂在两个身体之间切换，兽型出来的时候，衣服跟着另一个身体被收起来了。”
    “都是空间论？”宋霖总结道，“只是一个是收衣服，一个是换身体。”
    “还有灵魂转换什么的……”贺琅道，“反正没个定论。”
    “这么说每个兽人都有空间异能？”
    “不好说，反正两种主流推论是这么说的，但还没兽人被证实已经能主动控制这个所谓的‘空间’。”
    “龙族不是有空间异能吗？”宋霖想了想，“或许可以问问他们怎么回事。”
    贺琅心说也是：“回头给他们留言问问？”
    “嗯。不过有可能他们的空间异能又和兽人变身的事没多大关系……”宋霖捏了捏贺琅的耳朵，凑近，摁掉麦克风，“另外关于灵魂，如果我还有魔力，至少可以搞清楚灵魂这件事。”
    贺琅抖了抖耳朵，回头蹭蹭他，差点还舔了一口。宋霖说了句“别烦我不想洗脸”，还推开他，这才没被舔。
    贺琅只得退而求其次，用鼻子蹭他的脸。
    宋霖感觉之前几个月不见，这家伙都逼出肌肤饥渴症来了，只得纵容。大脑袋在他身上蹭，他盯着那双黑色的尖耳朵，伸出手碰了碰。
    大耳朵不自觉地甩了甩。
    宋霖又碰了碰。
    大耳朵又弹了一下。
    宋霖撩拨了好几次，贺琅终于憋不住了，大脑袋压住青年的手：“干什么？”
    宋霖想了想：“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飞机耳。”
    “……”贺琅无奈道，“我这么大个，还搞这种撒娇卖萌的动作？”
    “你撒娇卖萌的时候还少？”宋霖扯了扯他脖子上的长毛，“快点，我想看。”
    “你看这个干嘛？”
    “我乐意。”
    “……哎，小祖宗，惯的你啊……”贺琅嘀咕了两句，然后鼻子蹭了蹭青年的手，“你薅一下，我有点找不到感觉。”
    宋霖毫不客气地在黑色巨兽的脑袋上撸了一把，贺琅的耳朵就顺着平下去了。宋霖收回手，看他绷了一会儿，问道：“能一直这样？”
    “可以是可以，但是总这么绷着，不那么舒服。稍微转移注意力，就绷不住了。”
    “那你别绷着了。”
    贺琅这才松开飞机耳，耳朵弹了弹，恢复正常状态。他看宋霖慢慢顺着自己的长毛，心道看来自己老婆挺喜欢兽型，以后还是多变一变给他玩吧。
    贺琅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他懒洋洋侧躺着圈住宋霖，随便他怎么折腾自己。宋霖撸着尾巴玩了几分钟，又去扒拉贺琅的爪子，看里面尖利的指甲。贺琅感觉到爪子上传来的瘙痒，没敢合拢宋霖手里的尖爪，只是另一边爪子划了划地面，在地上留下了清晰的划痕。
    就这么玩了好一会儿，贺琅才催促道：“快睡觉，改天再玩。”
    宋霖没说什么，拉上小被子，靠着贺琅闭眼了：“晚安。”
    “晚安。”贺琅说完，这才指挥着所有摄像头关闭。
    围观全程的在线观众：【emmmmm……虽然最后十几分钟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狗粮好饱，嗝！】
    --

 第69页

    【哎，我感觉要不是镜头开着，贺琅刚刚就不是用地面磨爪子了，嘿嘿嘿……】
    【贺琅飞机耳好可爱！！！已截图！！！肯定是宋霖要求的！太会找看点了老板娘！！！】
    【贺宋同人已更新飞机耳情节，姐妹们速看（传送门）】
    【火速去看！姐妹们晚安！明天继续相约吃狗粮啊汪汪！】
    【汪汪！】
    第三十六章 今天也是甜蜜约会的一天！
    旅程到后半，宋霖破例接到了后方团队的联络。
    “嗯？连飞飞在飞行比赛里排到第九名？”宋霖坐在树枝上，和后方营地的组长通话，“嗯……我现在暂时不能上星网，那你们在节目的首页上线暂时发个消息，就说我知道了，之后会给连飞飞奖励的。”
    组长道：“你要么直接对着镜头先说声恭喜？帮你单独录视频发出来，后续再说后续的事。”
    “行。”宋霖对这种安排向来没什么意见，“那挂断就录。”
    “呃，那还有一个可能要录的……”
    “什么？”
    “莱西，他参加了星网上的搏击大赛，进了青少年组的决赛阶段，肯定是这一届的前八了。”组长道，“虽然他在星网上说要赢个奖牌回来再给你说，但他之前每次接受赛后采访的时候，都说是为你而战的……你要不要在决赛阶段开始前给他加个油？”
    “嗯……？”宋霖看了一下星际年的日期，“我知道这个比赛是最近，居然已经到决赛阶段了吗？”
    组长疑惑道：“你不知道？我之前给老板发过信息说的，就在几天前确认双方物资情况的时候……”
    宋霖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贺琅。
    贺琅本来盯着他开通讯，闻言扭开头，假装在忙。
    弹幕：【哈哈哈哈贺琅不要装了！】
    【莱西天天在星网上diss贺琅不是没道理的，情敌两相厌，哈哈哈哈！】
    【也可能是猫狗天生不对付就是了……】
    宋霖看着贺琅那假装事不关己的样子，一挑眉，但没当场说什么，只是回复营地组长道：“知道了，等下连着给他们录。”
    “好。”营地组长顿了顿，又道，“那，还有一件事我也顺道问了吧。”
    “嗯。”
    “以前和你在一个福利院工作的那个胡雨莲，委托律师给你发了一封致歉信，还有一个道歉视频。”组长道，“律师知道你在做节目期间不能自己上星网接通讯，所以发到节目组来了。”
    “所以？”
    “所以，你看吗？”
    “就仅仅要我‘看’而已？”宋霖淡淡道，“她的律师想要我做什么？”
    “呃……”组长明知道宋霖带着麦、开着直播，全星网都听得到自己的话，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希望你出具谅解函。”
    “想都别想！”
    贺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树下，仰头望着宋霖：“且不说宋霖出不出，胡雨涵明明是间谍罪，宋霖的个人谅解函管什么用？她要是打主意想让宋霖帮忙向龙族说情，然后借由宋霖和龙族的谅解，来换取减刑，那真是太天真了。”
    宋霖和营地组长还没来得及说话，贺琅又继续道：“还有，她的律师凭什么通过节目组联系宋霖？想用这种方法搞得人尽皆知，倒逼宋霖出具谅解函？不出具就是宋霖不大度？告诉那个律师，宋霖不会出的，因为宋霖的老板坚决不同意。另外，宋霖的老板认为宋霖当时没附带民事诉讼，没起诉胡雨莲诽谤，已经仁至义尽。做人最好学会知足，不然胡雨莲本身就是个前车之鉴。”
    营地组长回道：“明白了。”
    “还有，我也要录一个视频，放到我的主页或者节目主页，都可以。”贺琅说着，将自己的单人镜头调到面前，看着镜头道，“敬告某些整天在星网上试图掀起舆论的律师，你们别指望能利用宋霖的热度让你们一战成名，小心思别打到宋霖身上。要是谁非要试试，我的律师团队也很喜欢打这种有热度的案子，你们尽可以试试。”
    看直播的网友：【嗷嗷嗷贺琅帅爆了！】
    【艹这胡雨莲怎么还在蹦跶，宋老师老粉早就看她不爽了，进号子还这么能作啊？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大概是半年时间不足以让她彻底感受社会的毒打吧。】
    【呃，也不一定是胡雨莲的错吧？可能只是律师想出来的主意……】
    【是啊，而且就算是胡雨莲想减刑来拜托宋霖，宋霖不想做就不做，也没必要这样在网上大张旗鼓地回复，有点咄咄逼人了。】
    【？？？楼上看清楚，谁先咄咄逼人的？圣母病退散好吧？呕呕呕呕！】
    【万一是贺琅的团队在炒作呢？看看再说。】
    【理中客闭麦吧，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够恶心的……】
    不管网友们怎么想，宋霖倒是看着贺琅耍完帅，默认了他的说辞，这才挂掉了通讯。青年随手摘了一颗树枝上结的黑色小果实——拇指般大小——毫不客气地砸到了贺琅头上。
    “擅自拦截营地要传递给我的消息，嗯？”
    贺琅老实挨了这一砸，胡诌道：“我只是忘了。”
    宋霖嗤笑一声，又砸他一下：“给我的请求，我的老板直接做主了，嗯？”
    说到这个，贺琅就理直气壮了：“那当然。她的律师敢把消息直接发来节目组，就是想赌一把我是站你这边还是只当看客，我不表态，下次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都敢来蹭你热度了。我……团队的人，是其他人想扒拉就能扒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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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幕：【打赌贺琅刚刚想说“我的人”，卡了一下才硬加上团队的！】
    【胡雨莲的律师是不是傻，宋霖是贺琅团队的老板娘，怎么可能不帮宋霖帮胡雨莲啊？】
    宋霖看树下男人那副“我管你天经地义”的样子，又往对方脸上砸了几颗果，然后就当真不管了。他把自己的单人镜头也降下来，然后分别给连飞飞和莱西录了视频。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想到之后要奖励他们什么，只能先开个空头支票了。
    录完后，宋霖就下了树。
    贺琅在树下接他，阴阳怪气道：“你还没专门给我录过视频。”
    宋霖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拿个重量级的比赛前几名，我也给你录。”
    贺琅若有所思：“……探险频道最受欢迎奖算吗？”
    “不算。”宋霖淡淡道，“莱西好歹还知道为我而战，你就弄个这？”
    “那我以前也得过个人搏击大赛全星系第一名，这个分量够了吧？”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翻老黄历？”
    “那你给二十多岁的我录一个呗。”
    “……”宋霖不说话了。事实证明，和贺琅用歪理辩驳，永远战胜不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虽然宋霖整天说他“傻大个”，但实际上贺琅精明的很，看似直爽的外表只是他的“保护色”。
    弹幕：【我琅的不要脸，全在自己老婆身上体现出来了……】
    “录不录？”贺琅挨着他，低头盯着他。明明手上什么也没做，可就是显出一股暧昧来：“也不用你现在就录，以后抽空单独录、单独给我就行。”
    宋霖被他“锁”在大树下，实在没办法了：“录录录，回去给你录个单人VIP至尊套餐，行了吧？”
    贺琅这才笑了：“行。”
    弹幕：【啊，今天的午饭也不用吃了，狗粮管饱。】
    【这个所谓“单人VIP至尊套餐”，可能不仅仅是录视频的套餐，也可能是1v1的套餐吧？（我在想什么（我的脑子不听使唤】
    【什么套餐！我也要康康！】
    【又开始了是吗？小心被扫啊你们……】
    ***
    探险的日子越来与接近尾声，贺琅和宋霖两人的状态依旧很好。除了头发长长了一些没剪断，其他基本和节目开始时一致，而且精神状态方面尤其好，一直很饱满。
    网友们戏称“这是爱情的力量”。实际上只有贺琅和宋霖自己知道，这是精神力的原因。
    在漫漫旅行的日子里，宋霖梳理精神力的行动从未间断，基本是天天给贺琅梳理一次。贺琅的精神力很久没这么稳定、舒畅了，所以整个人的状态比过去节目中的表现都好。而宋霖在梳理的过程中，也在不断锻炼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力水平跟着逐渐缓缓增长。体现在镜头下，当然就是精神状态不错了。
    当然，两人也捡了一些星球上的东西，照例当作给粉丝抽奖的礼物。不过这次是不敢再捡蛋了，两人在水边找到了看起来挺好看的石头，抽奖送粉丝了。这些石头没什么特别成分，说漂亮吧也不是特别独一无二的，就这样还能被众多粉丝转发抽走，宋霖不得不感叹贺琅的人气太可怕了。
    “我的人气？你怕是太久没看你的账号粉丝数了吧……”贺琅道，“前几天我还和你说过，龙族的官号关注你了，现在你的粉丝肯定又疯涨了一波信不信？”
    宋霖看他一眼：“……信。”
    “我都准备好说‘不信就打个赌’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贺琅低笑道，“对了，后天咱们就得回去了，之前说打赌看谁辨认的无毒食材多，还作数吗？”
    “当然。”
    “那好，我让营地的人等我们回去再公布最后结果，愿赌服输啊。”贺琅道，“虽然咱们明面上没计数，但你没在心里偷偷记吧？”
    “没有。”
    “嗯，这样感觉比较刺激。不过我猜星网上有人在计数，所以只有我俩觉得刺激吧，哈哈哈！”贺琅笑了笑，“旅行准备结束，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还有什么想做的事，趁早完成啊。”
    宋霖想了想：“……有一件。”
    “还真有？什么？”
    “这种花。”宋霖指了指几步远处地上盛开的小白花，“能带点种子回去吗？”
    “恐怕不行，活物不让带到其他星球和空间站，以免物种入侵。”贺琅问道，“你想种？”
    “嗯。”宋霖道，“它让我想起一种花，花语是‘平安顺遂，幸福健康’。”
    贺琅知道，这已经是宋霖前前世的事了——也就是宋霖曾经和励琛共同待过的世界的某种花语。
    “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回去给你找长得像的。”贺琅道，“种满整个花园，够了吗？”
    “我其实不太会种……”
    “找园艺专家给你种，你就负责看就行。”
    “唔……好吧。”
    弹幕：【今天也是为甜美爱情落泪的一天呢！】
    第三十七章 回家啦！
    旅行结束的前一天，贺琅和宋霖为了增加一点“无毒食物”赌约的趣味性，忽然追加了最后一天的特殊条约。
    ——最后一天找到的材料，不再当场验证是否有毒，等到宣布结果之前再一次验证完毕。同时，这些材料如果无毒，采集人加三分；如果有毒，那就减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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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一出来，原本已经有点输赢趋势的比赛，瞬间变得变幻莫测。
    网友们纷纷表示“会玩会玩”，博彩公司则方寸大乱。本来旅程结束的前一天，就是最后一天下注的时候，今天过后就不能再继续下注了。而且比赛进行了一个月，博彩公司确实在随时计数，赔率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贺琅和宋霖临时改变游戏规则，博彩公司最后一天都不知道怎么定赔率才好。
    不过这事儿和两个正主没关系。他们反而还因为这个规则，而多找了一些材料。毕竟他俩在这个月里，还是偶尔会单独行动一会儿的，也有可能在这期间就单独判定过了。所以即便他们对自己辨认的数目有个大概的推测，对对方的得分也不是那么肯定。
    总而言之，旅程就在两人一人拎着一个袋子回到营地的时候，结束了。
    “快快快，来验证了。”营地组长拿出便携式毒性测试仪，“咱们怎么测？一人一个这么轮流来吧？”
    贺琅给宋霖倒了杯水，扫了一眼在外面正在收拾现场的团队成员：“我们这才刚到营地一分钟，你连歇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吗？”
    “你们歇着就行，我来验呗。”营地组长将两人的袋子拿过去，“星网上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出结果，你俩就不要再吊着大家胃口了。”
    贺琅问道：“验证这些之前，是谁赢？”
    “嗯……分数先保密，但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别的。”组长说道，“你们俩，一个分数稍微领先一点点，一个正确率稍微高一点点。”
    “也就是说，我俩里有一个人之前在用量取胜？”贺琅接过宋霖喝了一半的杯子，直接喝了两口，“不过你都说的一点点，所以翻盘的机会还很大？”
    “那可不是一点点。应该说，本来就不知道鹿死谁手，你俩再来这么个规则，那就更难以捉摸了。”组长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两个椅子，“你俩坐那里看结果吧。”
    贺琅看了一眼飞到自己面前的镜头，说道：“还说不用我们管，还不是要我们看着给反应。”
    “这好歹还是个节目，你敬业一点好吗，老板？”组长坐到桌子前面，开始从贺琅袋子里掏材料，“说起来，你俩没定什么彩头吗？”
    “对哦，我们还没定彩头。”贺琅看了一眼旁边的宋霖，“那就……两个？”
    宋霖瞥他：“两个？”
    贺琅挑眉一笑：“一个公布，一个不公布，不公布的就咱们私下实现，怎么样？”
    宋霖还没说话，组长就道：“喂喂，不要这时候打情骂俏成吗？我都隔着屏幕吃了一个月的狗粮了，现在还要当面吃吗？”
    “那你就别听别看啊。”贺琅嗤笑一声，然后mi了自己和宋霖的麦，凑在青年耳边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宋霖道：“暂时没有，你有？”
    “唔……公开的话……”贺琅上下扫了一眼宋霖，“要么，女装？”
    宋霖挑眉。
    “你确定？”宋霖意外地没发脾气，也扫视了一遍贺琅，“我好歹还是个正常人类的外貌，要是你输了的话……”
    “嗨，愿赌服输。”贺琅笑道，“干不干？”
    “……行吧。”宋霖道，“然后，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咱们私下做的话……”贺琅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转，“那就我们各提一个想让对方做的事？”
    “……”宋霖看着他的神色，说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嗯。”贺琅眼睛低笑一声，凑到青年耳边道，“要是我赢了，就用一次兽型……”
    宋霖踩了他一脚。
    “嘶——！”这一脚是真的没留情，贺琅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但就算这么的，男人也没马上退缩：“愿赌服输啊，你都同意每个人想一个了，那我就说了我想的呗。”
    宋霖真想揍这个傻大个一顿。
    “那相对的，要是我赢了……”宋霖道，“禁欲一个月。”
    “！！！不行！”贺琅的反应大得关麦都没用了。喊完之后，他才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一个月，你自己都会难受的，你别搞这种对于青壮年男人根本不可能的惩罚啊。”
    宋霖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我说真的，你别赌气啊。”贺琅凑在青年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试图劝服，“要么这样，不说完全禁欲，但只要你同意，咱们还是照常呗？”
    宋霖心道就你那能骗鬼的嘴，外加上下qi手，得手的比例肯定很高。于是青年道：“那时间延长到三个月。”
    “等等，不是一个月吗？三个月绝对不行！”
    “两个月。你再讲价就干脆别赌了。”
    “……行吧行吧。”贺琅总算答应了。
    于是，两人的彩头公私都订好了。贺琅重新开麦之后，说了可以公开的彩头。
    网民们一听，原本各有支持的方向顿时一边倒：【啊啊啊跪求宋霖发威！贺琅女装！！！】
    【宋霖必胜！宋霖必胜！宋霖必胜！】
    【卧槽我宁愿不要下注的钱了！贺琅给我输啊！！！】
    就这样，在全网奶贺琅输的热潮下，营地组长开始左一下、右一下地轮流验证食材的毒性了。
    滴。组长看了一眼显示器：“这个没毒。”
    滴。组长又道：“无毒。”
    随着结果的一项项公布，网上当然有很多人、很多站点在随时更新分数。不过只看着直播、自己还没计数的观众显然更觉得刺激，因为原本在节目主页上随时更新的分数现在已经消失了，只等着验证完之后，营地组长直接说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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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少观众看得心惊肉跳的，表情紧张兮兮，被镜头怼了个大近景的贺琅和宋霖，却淡定得很。
    于是营地组长检查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两人淡定如常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就不能有点紧张的反应吗？”他指了指不断从门口路过的组员，“所有人看起来都比你们想知道结果好吗？”
    贺琅正在给宋霖削果，闻言睨他一眼：“我俩根本不知道对方之前是多少分，就算现在听着你报结果，也算不出来，索性安心等着了。”
    “你好歹把这件事当你自己的事好吗？”组长哼了一声，“而且你们都吃了一个月带皮的果了，这时候你削什么皮啊。”
    “在外面一切从简，那就算了，现在能讲究的时候为什么不讲究？”贺琅说话削皮两不耽误，说着话的时候手上的活儿也完了，把果递给宋霖道，“对了，外面今天能收拾完吗？”
    “可以，然后今晚再休息一晚，明早就能直接走了。你们要是太累的话，明早不用着急起来也行，反正我们会按时走的。”组长顿了顿，“哎不对，我怎么开始说安排了，要继续检查才对。”
    贺琅摊手：“不管我的事。”
    宋霖看他一眼，到底没揭穿是贺琅先转换的话题。
    又过了十分钟，营地组长反手敲了敲桌面：“喂，结果出来了。”
    “哦。”贺琅可算是拉着宋霖坐直了一点，“怎么样？”
    组长：“你猜？”
    “不猜。”贺琅道，“反正我不着急。”
    组长看了一眼桌边的显示屏，被那唰唰唰刷屏的评论弄得眼花：“你不着急，但我要是再耽误一下，网上的人就要骂死我了。”
    贺琅道：“那你说呗。”
    说话间，正在忙着工作组员们，都不约而同地挤到门口张望着，静待结果。
    “那么，‘无毒食材辨别比赛’的胜利者是——”组长故意顿了顿，然后几秒钟的空白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口了。
    “宋霖！五分险胜，恭喜！！！”
    宋霖挑眉。
    贺琅：“……”啊哦，两个月……
    弹幕：【啊啊啊啊啊贺琅女装！！！】
    ***
    贺琅虽然注定女装，但还不是那么快实现的，他的团队不可能让他轻轻松松完成这件事。反正自从这件事定下来，贺琅的团队就完全接手了，估计能为这么个玩笑一般的赌约整出整个造型团队来。
    贺琅随他们去了。把这件事当作工作的一部分之后，贺琅也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害臊的地方了。
    几周后，整个节目团队安全回归。
    接受了一些接机采访后，贺琅和宋霖当然是回了贺琅的房子。宋霖一进家门，就去彻彻底底洗了个澡，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去用全息仓了。贺琅从厨房出来一把捞住他：“上哪？刚用了机器人做饭，马上吃饭了。”
    宋霖道：“莱西的决赛好像要开始了，我去看看。”
    “……一回来就看莱西，我要吃醋的。”贺琅理直气壮道，“看投影不就行了，还可以边看边吃晚饭，我们一起看呗。”
    “你确定你不会挑莱西的刺？”
    “我以前是冠军，怎么就不能挑刺了？”贺琅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还欠我个专门给我录的视频呢。”
    宋霖想拉开他的手，拉不动：“都形影不离一个月了，稍微分开几十分钟会死吗？”
    “会。”贺琅索性把人摁到墙边，“而且我们都在镜头下一个月了，想做什么都不能自由做，你就不想……吗？”
    “关镜头的时候你敢说什么都没做？”
    “不敢，但总没在家里这么自由啊。在野外总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贺琅笑了笑，正要伸手往人衣服里摸，宋霖摁住了他的手腕。
    “好像有两个月要听我的。”青年摁下男人的手，挑眉一笑。
    “现在，不行。”
    第三十八章 长毛兔几薅起来！
    莱西最后没得冠军，得了个第二名。
    不少人惋惜，因为莱西是今年比赛的黑马，后期变成了夺冠的热门。大家都觉得他这气势如虹的状态，搞不好就会直接一举折桂。然而最后获得第一名的还是一直稳定发挥的超强少年，技巧和经验、甚至包括运气上，都还稍微略胜一筹。
    赛后采访里，记者注意到了一件事，立刻问了莱西：“莱西，你这次为什么没向宋霖发出‘为你而战’的宣言了呢？”
    记者和民众们都很关注莱西在赛后的宣言，除了因为这是赛事黑马的固有环节，也因为大家都知道莱西的精神力是宋霖梳理好的。两个话题人物凑在一起的事，大家当然会很热衷。
    “……输了当然就不说了。”莱西挑眉，好像记者问了个废话问题，“我是把胜利送给他，输了还说为他而战，难道我是为他输的吗？”
    “……咳。”记者被这个年轻气盛的小狮子怼得噎住了两秒钟，只得把话题代开，“那你觉得这场比赛中你的发挥……”
    虽然莱西没在赛后再说出那句经典宣言，但没过几小时，宋霖倒是发了一条状态。
    一张照片，是宋霖和贺琅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直播投影里莱西领奖时的影像。配文是：【为你骄傲。】
    贺琅跟着转发：【动作经过微调后会更好。】
    --

 第73页

    网友们在下面评论：【宋霖终于回应了！噫！我要站一秒钟邪教！】
    【哈哈哈哈贺琅这个转发，这个挑刺儿，太传神了！】
    【但是贺琅确实有本事说这个话，他以前是成年组的冠军来着，还是SS级精神力……】
    网友们疯了，莱西也疯了。他还不是自己上网发现宋霖那条状态的，而是他朋友提醒他的。莱西打开星网一看，二话不说，当场给宋霖拨了通讯。
    “你在哪？在家吗？”莱西的大脸几乎怼到了镜头前，“我去找你！银牌刚刚送到我家了，我带给你看！”
    “在家，但是太晚了，你今天别来了。”
    回话的是贺琅。他坐在宋霖旁边，本来镜头里只露出了一只胳膊，这会儿非要把脑袋挨在青年肩膀上，挤到镜头里。他一看莱西所在的环境，外加背景音里嘈杂的声音，挑眉道：“你还在外面嗨？都这个点了，你爸还没把你拎回去？”
    “我都多大了，哪有什么门禁。”莱西不屑道，“宋霖，你想来吗？就我自己的朋友，热闹，但是不乱。你来我就给你开最贵的香槟，度数不高还好喝的。”
    宋霖终于开口了：“不去。我今天刚到家，洗过澡了，不出门。”
    莱西一副“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的态度：“那我去看你！”
    宋霖：“……别来，一股烟酒味。”
    “……”莱西蔫了，“好吧，那我明天去看你，可以吗？”
    宋霖：“洗干净来，不要酒气。”
    “知道啦知道啦……”莱西蹲在镜头前，“唉，我本来想带金牌给你看的，但是最后一场实在打不过……我、我真不是故意在决赛后不说‘为你而战’的，就是觉得而有点丢脸。”
    “第二名有什么丢脸的，非常了不起了。”宋霖道，“你能进最后的决赛阶段，我已经很意外，居然还能杀到最后决赛，厉害。”
    莱西的眼珠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宋霖旁边的男人，嘀咕道：“你旁边那个以前的第一名倒是意见很多……”
    “小子，我说的可是实话，爱听不听。”贺琅道，“还有，宋霖和我是同辈，我和你爸是同辈，你少对他大呼小喝的。”
    “我没有大呼小喝，我很尊重宋霖的好吧？你少给我扣锅。”莱西哼哼道，“宋霖都跟你去荒芜的星球吃苦一个月了，你还不让他出来放松一下，你可真独裁……独裁的人可是很容易分手的！”
    贺琅眼睛一眯：“喝你的去吧！”
    说完，贺琅就当先摁掉了宋霖的通讯。
    “你和一个喝醉的小孩子吃什么醋？”宋霖道，“他今天拿牌，喝疯了很正常。”
    “已经能变人形的兔崽子，就是逐渐性成熟的标志，我可不会因为他们年龄小而看轻他们。”贺琅轻哼一声，“而且你不是很喜欢薅崽子吗？又是猫又是狗的，都给薅遍了，我得防着其他人用毛绒绒把你拐走了。”
    宋霖想了想：“其实大型动物的毛，就算是幼崽，也是硬质的……还是不如小动物的软质毛舒服。”
    “你这么喜欢摸，索性给你在家里养点小东西？”贺琅道，“小猫小兔子什么的，够软了吧？”
    “算了，麻烦。”
    “又不要你看着。我买个人型智能管家回来，只要开机，一切搞定。”贺琅道，“说起来，你好像真没有养宠物的想法。咱们的世界里，你就没提过；再往前一个世界，单就你给我看的那些记忆里，好像也没有宠物啊？”
    “有啊，龙。”
    “励琛啊？你不是养死过一回吗？”贺琅好笑道，“而且那也得算兽人吧？不能算宠物啊。”
    “以前养宠物的确太麻烦了。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又和人类的生活方式不一样，还得另外建立个生活体系去饲养。”宋霖道，“而且上个世界，我们都忙着打那些感染体，物资也很紧张，谁有空养宠物？”
    “你也说是以前了，那你现在想养吗？”贺琅道，“想养，就自己上网挑，反正其他的有人给你搞定。你就负责薅，使劲薅。”
    “现在不想，想了再说。”
    “行，但是先说好，宠物不许进卧室，更不许上我们的床！”
    “别废话……别扒拉我衣服！”
    ***
    宠物的话题一带而过。贺琅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真有一只兔子送上门了。
    准确来说，是莱西带着个姑娘来了。
    本来贺琅发现他带着个小姑娘，还想调笑说“你怎么还带女朋友来”，再仔细一看，顿时猜到了大概的情况。
    “莱西，怎么是你带着拉比？”知道情况归知道，贺琅还是忍不住（轻度）嘴贱了一下，“狮子带兔子，你看拉比抖的，都快和筛子一样了。”
    是的，这个小姑娘，她是个兔子兽人。
    小姑娘的皮肤很白，吹弹可破。身高也就一米五刚过，银灰色的头发长至肩膀，又直又顺滑，简直会发亮。她跟在莱西身边，不敢太远，更不敢太近。莱西回头扫她一眼，她就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
    “又不是我要带的，我爸要我带的。”莱西带着小兔子进了门，“她也不是真怕我，习性而已，我们从小认识的好吧？”
    “从小认识狮子的兔子……”贺琅挑眉，“得了，肯定是拉比她爸想让宋霖给拉比梳理精神力，怕我不同意，就来个先斩后奏，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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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先斩后奏’……？”宋霖从楼上下来，一眼先看到高大的莱西，然后就看到了他身边的小姑娘，“这是谁？”
    “拉比。我认识她爸，他爸和莱西家里也是朋友。”贺琅说道，“拉比的精神力没受过重创，也不会暴动。但是有个问题……拉比，你自己说。”
    “就、就是会一下很厉害，一下怎么都用不出来……我好像感觉不到使用的诀窍。”拉比挠挠脑袋，“呃，我还没问好，贺叔叔好，宋老师你好。”
    “好，坐吧。”贺琅虽然总是嘀咕莱西，但还不至于和两个孩子计较，指了指沙发道，“要喝什么和机器人说。”
    两个孩子乖乖喝了饮料。莱西没喝两口，憋不住了，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捧到宋霖面前。
    “你看，银牌！”莱西道，“就我咬了一下，别人我都没让碰，昨天我护得好死才护住的。不然，那群牲口，哼……”
    宋霖拿起来看了一下，又还给他：“很厉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莱西看他好像兴趣不大，不由分说把银牌往他脖子上一挂，问道：“帮我梳毛吗？”
    “你适可而止啊。”贺琅终于忍不住道，“你要是变了，拉比肯定也会吓出原型。”
    “你是不想我在你家里留下味道吧……”莱西轻哼道，“而且拉比要是变出兽型，宋霖一定会喜欢的，他不是最喜欢薅兽型的毛吗？”
    宋霖没听到这几个人谈话的前面部分，还不知道拉比是什么兽型，看向小姑娘：“你是什么兽人？”
    拉比眨眨眼睛：“……长毛兔。”
    ***
    拉比成为了宋霖作为精神力梳理师的第二个客户。
    贺琅认为，主要跟拉比的兽型有关。拉比变成长毛兔的时候，那真是蓬成了一个球，甚至都分不清她的五官在哪。别说宋霖，贺琅都想上手薅她一下。
    不过贺琅的兽型是巨大的黑色犬类，拉比对他也有应激反应，所以贺琅只能遗憾收手了。
    而宋霖是个纯人类，拉比对他没有害怕的本能，所以宋霖就能随便薅。外加拉比这个兔子是软毛，宋霖觉得手感不错，所以贺琅就经常能看到拉比这个超过一米的白毛球，紧紧挨在宋霖身边。
    贺琅对一只兔子的味道没有对莱西的类似反应，所以拉比走后不用搞太复杂的除臭工作。但相对的，收拾长毛的打扫工作直线上升。贺琅说过一两次，宋霖就问要不要自己出去开个工作室，贺琅就闭麦了。
    拉比的梳理开始后三周，贺琅的团队传来消息。
    ——贺琅的女装准备好了！
    第三十九章 女装大佬来惹！
    贺琅团队帮他准备的女装，是典型的公主裙。
    不用说，超华丽的那种。同时准备的还有假发、皇冠、耳环、项链、高跟鞋……总之，能给贺琅造上的，一件不落。
    贺琅看到那双闪闪发光的带跟鞋时，简直无语了：“这个裙摆这么长，根本看不到鞋好不好？”
    “那也得穿。”团队造型师道，“是不是玩不起？”
    贺琅挑眉：“明明是我和宋霖的赌约，你们倒是折腾得起劲……你们这是趁机在报复我吗？”
    “不敢。”造型师道，“是宋霖先生委托我们处理的，方案他也看过、点头了的，可别说成是我们擅自行动啊。”
    贺琅于是看向宋霖。
    宋霖淡定如常：“不是挺好吗？”
    “挺好？穿这套衣服就算了，还要开直播和演小剧场，小剧场居然还有莱西和拉比的角色，这是要干什么？”贺琅将方案投屏出来，说道，“我最吃惊的是，宋霖你居然也要演？你竟然真答应了这么荒谬的事？”
    造型师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那可不？我们求了好久的！”
    贺琅一转头：“果然就是你们在背后怂恿的！”
    造型师望天。
    “木已成舟，也不用在这继续质疑合理性了。”宋霖道，“就这么干吧。”
    贺琅道：“等等，莱西和拉比也答应了这件事吗？”
    宋霖道：“他们本人答应了，监护人也答应了。”
    “……他们的监护人，不就是我那两个损友吗！”贺琅一耙头发，啧啧几声，“得，我知道了，你们就是联合起来想看我的热闹，对吧？”
    宋霖居然还点头了：“对。”
    造型师默默在心里也回答“yes！”，但她不敢说出口。
    “行吧行吧，你们这都万事俱备了，我还能说什么？”贺琅道，“我只能随便你们摆弄了。”
    造型师一拍手：“那我们来试妆吧！”
    “还要试妆？！”
    ***
    又过了两天，贺琅女装（小剧场）终于正式开始直播。
    “实时在线观看人数居然和我最好的成绩差不多，这群人是多喜欢看热闹啊……”还没开始直播前，贺琅看着在线人数，简直无语了，“一个壮汉女装真的好看吗？不怕被恶心得吃不下饭吗？”
    “吃不吃饭的又不管你的事……”造型师给他整理着裙摆，“换你的高跟鞋，快快快！”
    “……”贺琅真是想打人都没处打去。究根到底，“女装”的赌约还是他自己提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哪说理去？
    他只好问：“宋霖呢？”
    造型师道：“早准备去了，哪像你这么磨磨蹭蹭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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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页

    “他又不用女装，他当然乐意。”贺琅换好鞋子，拉着裙摆低头看，“噫……真难看。”
    “让你自己看了吗？我都没给你递镜子，你自己还上赶着看。”造型师道，“没让你脱毛，已经是饶了你了，你老实受着吧。”
    “啧……”贺琅满脸不爽，但总归站着不动了。
    “好了！”造型师最后打量一下，然后就催促道，“快去站位！”
    贺琅无语望苍天。
    花了三秒钟运气、做心理准备，这个高高大大的女装大佬，终于提着裙子，别别扭扭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
    贺琅的个人频道开始直播了。
    百亿观众在线观看，但画面一亮，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情景。
    在大家的想象里，应该是“开屏吓人”，一眼就能看到贺琅的女装场景的。没想到，镜头拍摄的是一个室内造景。看样子，像是很久以前古地球欧洲城堡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椅子，背对镜头，面对窗户。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得到粉色的华丽丽的裙摆，看得到穿着粉色长袖的粗壮手臂，但就是看不到上半身和正面。
    椅子旁边趴着一只白狮，慵懒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椅子另一边还站着一个少女，这个少女倒是露脸了，侧面对着镜头，穿的衣服像是古地球欧洲贵族家庭里的女仆裙装。
    弹幕：【啊啊啊那个粉裙子就是贺琅吧？！为什么不搞全息拍摄！！！】
    【对啊！这都9103年了！还搞什么单镜头拍摄啊！】
    【快看演员表！所以白狮是莱西吗？！真好看！！！我理解宋霖为什么喜欢薅大猫了！】
    【小女仆叫拉比？银白色的头发好可爱啊，不知道是不是兽人，是什么兽型？】
    【小女仆好像一直在抖，是紧张还是因为现场一个大猫一个大狗？要是怕大猫大狗，那肯定是素食的小动物了！】
    正讨论着，小女仆拉比忽然举起一个手册，开始颤巍巍地念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富饶的王国，王国里有一位人人爱戴的公主。公主的肤色像小麦一样健康，嘴唇像鲜血一样艳丽，头发像太阳一样灿烂，身材高挑、体质健康、身手敏捷……”
    小姑娘念得磕磕绊绊，听着就知道她紧张。但观众们都不在意，光听文字就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一连串的形容词，光是想想就笑死！】
    【人高马大的黑皮公主，太真实了哈哈哈哈哈……】
    拉比继续念：“一转眼，公主到了结婚的年龄。她向国王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个是她的丈夫必须英勇善战，可以打败她的白狮；第二个是她的丈夫必须心地善良，可以抱起她的小白兔；第三个是她的丈夫必须真心爱她，并可以让她也学会爱情。
    “公主的条件公布之后，一开始，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年轻人前来挑战。有的人被她的白狮打败，有的人太凶恶无法接近小白兔，没有一个人能通过公主的考验。一天天过去，挑战者屡屡失败，前来求娶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一个也没有了。
    “国王劝公主，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条件，不然她可能永远结不了婚。但公主不同意，她说——”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我要等着他。”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主的声音有这——————么粗犷！】
    【但是贺琅声音还蛮好听的啦，忽略他现在是公主的话哈哈哈哈哈！】
    拉比继续抖着声音念：“终于有一天，一位来自遥远国度的小王子，来到了城堡前。他告诉城堡门前的侍卫，说他也是来求娶公主的。”
    直播的画面忽地一切。
    只见那是个身穿金丝软甲、脚踏镀金马靴、背扣红色披风的小王子，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神色冷静淡然。不是别人，正是宋霖。
    拉比变成了画外音：“侍卫打量了一下小王子，说道：‘你走吧，你比公主还矮小，白狮一口可以吞三个你这样的。’
    “小王子说‘请让我试试！’
    “但侍卫依旧不让他进门，想要把他劝走。他们觉得小王子生得这么好看，可别被白狮给伤了、杀了，那就可惜了。”
    画面一切，镜头再次回到了公主的房间。
    这回却不是椅子背后了，而是“公主”的侧面。有裙摆，有胸花，有绣花长袖，还有金色的长发。然而镜头向上摇着摇着，就卡在脖子的部分停了。
    弹幕：【啊啊啊往上啊网上啊！】
    【停在胸部太险恶了！不过这条裙子的上身设计还蛮好看的，这花绣得真漂亮。】
    【话说贺琅为啥有胸……往里面塞东西了？还不小啊哈哈哈哈！】
    拉比念道：“公主从房间的窗户里看到了城堡门口的小王子，说道——”
    低沉男声：“让他进来。”
    然后“公主”的手摸了摸白狮的脑袋：“去吧，去检验他的勇气。”
    白狮转身，走出了镜头。
    画面再一转，宋霖小王子站在了一个类似客厅的地方，白狮从旁边门口缓步走了进来。宋霖拔剑，和白狮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然后白狮就躺到了旁边，懒洋洋地望着宋霖。
    弹幕：【莱西能认真一点吗哈哈哈哈！】
    【这演技，十级十级！】
    门外又蹦进来一个小……呃，一米多直径的长毛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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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幕：【小、小白兔……？】
    【懂了，前面那些人抱不了小白兔，是因为太重了抱不动哈哈哈哈！】
    那坨毛球蹦啊蹦的，到了宋霖脚边，主动蹭了蹭他的脚。宋霖就收了剑，席地而坐。
    毛球主动趴到了他的腿上，宋霖rua了一把；白狮站起来，靠近宋霖，也跟着蹭了蹭，宋霖也rua了一把。
    大白球在宋霖腿上待了一会儿，下来了，然后口吐人言：“小王子通过了白狮和白兔的考验，终于获得了和公主面对面的资格。”
    宋霖往两只动物出来的门口走去。
    镜头再次到了公主的房间，但这次又是椅子的背面了。宋霖的身影很快也出现在了镜头里，站在椅子后面两米远处，也是个背影。
    “公主”道：“你来了。”
    宋霖道：“我来了。”
    “公主”站了起来，看背影，确实就比宋霖高。而且虽然公主裙已经努力修整身形了，但那腰、那背、那手臂……看起来就很能打。
    “公主”再一转身，上百亿观众盼着看的一幕终于来临。
    银白色皇冠，金色长发，粉色为主的蓬蓬公主裙。那公主裙的裙摆可讲究，全是真纱，没用裙撑，站着蓬坐着舒服，做工精巧极了。但群众们一时间都没注意这点，因为“公主”的脸……太精彩了。
    粉黛匀施，描眉画眼，最让人挪不开眼的就是那双红唇。
    屏幕上干净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飘过一条弹幕。
    【1号口红！绝对是1号！】
    第四十章 公主与王子
    别说观众，宋霖也是第一次看到贺琅的全妆全造型。
    只一眼，小王子的眼神就慢悠悠挪开，抿了抿嘴唇。他努力地绷着，乍一看是面无表情，可拉大他的眼睛仔细看，就知道他已经乐得不行了。
    本来轮到他说台词的，这会儿啥都忘了。
    弹幕表示理解：【哈哈哈哈哈哈哈宋霖还是笑出来吧，别憋着了！】
    【卧槽我刚刚生生笑得我妈来敲门，以为我房间里进了大鹅好吗？宋霖能绷住不笑出声已经很厉害了！】
    【宋老师撇头笑太可爱了！妈耶他眼睛里有小星星！】
    【我们都是专业的，一般不会笑，除非憋不住！】
    【话说莱西和拉比为啥能这么淡定啊？这么一想拉比还能念这么长的台词，真是厉害的小兔几！】
    【大概是之前已经笑过了吧？看久就习惯了，淡定了。】
    直播团队看宋霖暗自乐了好一会儿都不记得说台词，赶紧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举起提词板。因为没对着宋霖，助理还特意“哆哆”敲了两下提词板，宋霖就转过头来看了。
    “……我应约而来。”宋霖看到提词板，终于从震惊和暗自欢乐中回过神，想起要说台词了，“但我……咳，我有一个问题。”
    弹幕：【嚯，宋霖这个捧读和这个提词板视线，生怕观众不知道他在看提示念词儿啊哈哈哈哈！】
    【刚刚敲东西的声音肯定是提醒宋霖看提词板，staff也是很着急了哈哈哈哈！】
    【staff好敬业，我在现场肯定直接笑死了，哪还记得要提醒台词啊！】
    【哎，宋霖一看贺琅就憋不住笑，他一笑我就忍不住跟着笑……】
    贺琅早就看出来宋霖乐不可支了，说不清自己是恼怒还是害羞，只得硬生生地挤出台词：“什么问题？”
    宋霖努力把表情收敛到正经，问道：“我要怎么证明我的真心？”
    “……用你的真心之吻。”贺琅感觉这个台词真是恶俗到令人抓狂，每一个字说出来他都咬牙切齿的，“如果你亲吻我，我就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小王子道：“每一个来到你面前的人，你都会给与他亲吻吗？”
    “没有人能来到我面前。”贺琅道，“你是第一个。”
    “那如果后面还有人能来到你面前，你也会亲吻他们吗？”
    “如果你是我的真心人，也不会其他人再来到我面前。”
    “那么，希望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弹幕：【噢噢噢！虽然这个短剧恶俗到爆表，但小王子的吃醋台词还有点苏啊！】
    【别说了，这童话故事真是越看越上头……】
    宋霖走到贺琅面前……略微抬起头望着他：“那我现在要亲你了？”
    贺琅看着他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可以。”
    宋霖闭上眼，亲了上去。
    弹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怪观众们尖叫，实在是镜头拍得好——居然把两人唇碰唇的画面拍得清清楚楚！
    不过只是两秒，贺琅瞥了一眼镜头，就趁着现在几乎身体贴着身体的姿势，扣住了宋霖的腰。
    然后，带着他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自己的后腰靠到了窗台。
    宋霖愣了一下。
    但没等宋霖有别的动作，贺琅就双臂一张，拉住两边的窗帘用力一拉——
    哗啦！
    华丽复古的窗帘，瞬间遮住了两人的身影。只剩一双大长腿和一个宽大的裙摆，露在窗帘下方。
    弹幕：【？？？？？？？他们在干什么！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staff快去拉开窗帘啊啊啊啊！！！】
    然而，没有staff的“罪恶之手”。贺琅和宋霖“单独”待在窗户和窗帘之间，贺琅还把自己和宋霖身上的微麦都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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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挑眉，低声道：“干什么？”
    贺琅：“干你。”
    “嘴炮。”宋霖嗤笑一声，“外面那么多人，你讲这种话？”
    “谁让你刚才笑得那么欢？”贺琅“恶狠狠”道，“很好笑，嗯？”
    他的语气是很低沉的，但是配上那个妆容、那个打扮，宋霖实在忍不住又乐了：“噗……”
    “还笑……！”贺琅气不过，扣着青年的腰，吻了下去。
    深深地，带着点惩戒的凶狠，攻城略地。
    好几分钟后，贺琅才松开人，带着点低沉粗重的呼吸：“知道怕了吗？”
    宋霖：“……你口红全沾我嘴巴上了。”
    “活该。”贺琅轻哼一声，“这是检验你的真心之吻，你怎么还嫌弃？”
    宋霖评价道：“恶俗故事。”
    贺琅道：“我可比你惨多了……”
    大概这两人实在在窗帘后面待太久了，也没什么清晰声音传出来，光看窗帘一动一动的，直播组终于忍不住了。
    拉比忽然在镜头外说了句临时编出来的台词：“公主殿下，请问您确认宋霖王子是您的真心人了吗？”
    “确认了。”贺琅的麦终于重新开了，声音从窗帘后传出来，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出来了，“就是他。”
    直播组赶紧提示拉比，拉比依葫芦画瓢道：“恭喜殿下！”
    贺琅似乎心情不错：“谢谢！”
    拉比又被递了一张临时台词，念道：“就这样，公主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王子。从此以后，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直播到此，终于结束了。
    信号切断的时候，直播组的工作人员大大松了一口气。与此相对的，看了直播的网友们在评论区哗啦啦地刷屏。
    【噫！！！贺琅最后太耍赖了！他到底把宋霖怎么了！敢不敢给我们看啊！】
    【有一说一，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贺琅最后在窗帘里那几句话，声音特别沙哑吗？】
    【那我+1！】
    【宋霖小王子这哪是来求娶公主的，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啊哈哈哈哈哈！】
    【卧槽这次直播抽的是公主的实体明信片！光速转发！】
    【发发发！抽我抽我！】
    【一人血书求公主和王子的合照！】
    【两人血书！】
    【三人血书！】
    ***
    最后，送出的明信片是一套，包括公主王子的单人照、双人照、带莱西和拉比的集体照。
    除了贺琅的公主造型依旧看起来“震撼全家”，其实照片的布景、格调都还是很好的。包括莱西和拉比，都很上相。据说这还带起了一股婚纱照的复古潮，但这就是后话不提了。
    单说贺琅，他也收到了一套，但不是明信片，而是一套电子相册。高七十公分，宽四十五公分，挂在墙上，每隔五分钟会自动跳一张照片或一段短视频。内容不必说，就是他和宋霖搞角色扮演的画面，真是看一眼都让贺琅想钻到地下去。
    然而，宋霖还要把它挂在客厅里，贺琅怎么劝他都要挂。贺琅实在搞不过这个小祖宗，只好抓着人在床上“找回场子”，然后憋屈地让青年把电子相册挂客厅了。
    再然后，莱西他爹、拉比他爹都故意来贺琅家里转了一圈，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番那个电子相框。贺琅正好找人撒气，把他俩拉到练习场“揍”了一遍，终于心气儿顺了一些。
    不过这两位损友来，也不只是为了嘲笑贺琅。他俩的小孩都给宋霖薅顺了精神力，于是上门来谈生意。一是带来几个别人托话问的，问能不能也让宋霖给自家小孩薅一薅；二是宋霖的生意这么好，有没有意向建立工作室，有的话他们愿意投资。
    贺琅没同意他们的投资，但没否认建立工作室的提议。倒不是贺琅不愿意把宋霖的工作室挂在自己名下，只是他仔细考虑之后，觉得还是给宋霖单独开个工作室比较好。
    “你觉得呢？”他面对面问宋霖，“我个人是认为你的工作室财务出来比较好。专人打理你的业务和财务，这样你的工作室发展战略也可以自行制定……”
    宋霖没听完，直接道：“那就单独开。”
    “呃，我不是说不帮你，我是说这样的话，你可能没什么约束感……”
    “贺琅。”宋霖扭头，正眼看向他，“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用不着解释这么多。我的工作室单独开，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反正你会帮我找到可以信赖的人，对吗？”
    贺琅立马道：“当然！”
    “那不就得了？”宋霖道，“你解决吧，最后把团队带到我面前就行。需要投资的话，我的卡你知道密码，授权你处理了。”
    “不是，等等，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贺琅问道，“你要干嘛去？”
    “上网。”
    “你最近好像有点沉迷上网啊，网瘾青年，嗯？”
    “网上能薅的动物多。”宋霖挑眉，“我现在只能薅兔子和你，你还是个硬毛，腻了。”
    “哇你这发言也太渣了吧，这就腻了？”贺琅哼笑一声，凑近扣住青年的腰，“那我还有别的地方更硬，你要再试一下腻没腻吗？”
    “一边去，两个月还没完，克制一下你白日宣淫的思想。”宋霖道，“而且我上网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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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我告诉你，但你别出去嚷嚷，也不许做多余的事。”
    “看你说的，我是这么爱传闲话的人吗？你和我说我才爱听，别人我理都不理好吗？”
    宋霖想想也是，于是道：“我上网，是为了见励琛。”
    贺琅愣了一下：“见小龙？然后呢？”
    “然后，他是我的队友。”
    “……嗯？！”
    第四十一章 年轻的朋友们，大家来相会
    数年后。
    宋霖回到家里，看到沙发上大马金刀坐着的男人，愣了一下：“你今天就回来了？”
    “不然？”贺琅挑眉，站起来道，“我可是给你发过信息说今天到家的。”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宋霖道，“毕竟你这趟冒险只出去四十天，比以前做节目的时间都短。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给我来一句‘今天’，我怎么可能相信？”
    “不相信的话，那就当是你在做梦吧，想我到了梦到我的程度。”贺琅笑起来，靠近青年，伸手抱住他的腰，“这次你没去，我哪里待得住？所以我一开始做的行程计划就比较短。我出发前和你说过一次的，你都没往心里去，还好意思说我和你开玩笑？”
    宋霖已经想不起当时贺琅说这是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了。但这事听起来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宋霖没犹豫：“抱歉。”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贺琅也不是真的介意，暗示性地摸着青年的后腰，低笑道，“不过作为补偿，你得陪我一下吧？我都一个多月没摸着你了。而且，虽然我出去的时间短，但我在别的地方很长，你懂的……”
    宋霖挑眉：“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开黄腔？”
    贺琅乐道：“不行，我和我对象开黄腔，又不是别人。家里也没有别人，为什么不行？”
    宋霖被他缠得厉害，眼看要亲上了，抬手捂住男人的嘴无奈道：“那至少等我上个网，晚点行不行？你也是，至少先吃晚饭吧？”
    “你怎么又要上网……”贺琅轻哼一声，咬了一下青年的手指，“我一个多月才回来，难道上网比我重要吗？”
    “不是。”宋霖解释道，“连飞飞、连青青和连夜明组了一个队，参加了那什么……三人组合格斗竞技的青少年组比赛？他们闯进了半决赛，然后半决赛……”
    “就在这个星球举行，这我还是知道的。”贺琅道，“他们居然进半决赛了？了不起啊！有老师在指导的吧？”
    “当然有。”宋霖点头，“领养他们的家庭条件都不错，组成战队后，家长们合资请了还挺有名的专业教练进行指导。”
    “怪不得，我就说这种比赛，能走出原星球级别比赛的，应该都是有专业人士做技术支持的了。”贺琅道，“所以，他们要来看你了？”
    “对。”宋霖道，“大后天比赛，但他们明天就到，所以今天约一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让你助理来安排时间地点不就好了？你负责转发消息就好了。”贺琅道，“他们家长一起来的吧？住哪？太远的话我让人去接……索性我让人一起安排明天的行程得了。”
    “你团队还在忙你的节目后续，你能饶了他们吗？”宋霖道，“我助理早就安排好了，我就是和他们说时间地点而已。原来是想着星网上‘面对面’联络一下的，谁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贺琅低笑一声，咬了一下人的下巴：“那你现在改用发信息的方式告诉他们吧？”
    “啧……”宋霖道，“你就不能先吃晚饭再急这件事吗？”
    “我一个人在家是可以的，看见你就不行了。”贺琅知道自己马上要得手了，一边亲一边得寸进尺道，“小别胜新婚，你就别让我憋着了，好不好？嗯？”
    宋霖没办法了，只得随他去：“别问了。”
    “噢，那我换个问题。”贺琅抱起人，慢慢往楼上走，“明天见面，有没有我的位置？”
    “没有，我说了不知道你今天就回来了。”
    “那能不能加一个？”
    “别废话。”
    “那你趁现在快发信息，不然待会儿没空了，哈哈哈……”
    ***
    第二天，宋霖和贺琅准时出现在了约定见面的店里。
    刚进包厢，三个青少年就唰地站起来：“宋老师！”
    宋霖还没能认真看上两秒，三个少男少女就朝他扑过来。一马当先的是一个黑发女孩，呼啦一下就正面抱住了宋霖；一个红毛少年不甘人后，跟着抱住了宋霖的侧面；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超过宋霖身高的，带着拟真眼，从背后熊抱住了青年……以及另外两个同伴。
    正是当年的小狼狗、小火鸡和眼瞎小熊。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能够变成人形了。
    “老师我好想你！”连青青的人形是个头发不到肩膀的健气少女，别看还是一副没完全长大的模样，双臂搂在宋霖腰上的时候，那力道真是让宋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再加上顶着一头红毛的嚣张少年连飞飞，以不输连青青的力道附加“二道锁”。就算背后的连夜明还没用力，宋霖就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先松一下。”贺琅看出宋霖被憋住了，上前拆开了少年少女们，“宋霖是个人类，经不住你们三重压制啊。”
    “噢噢噢！对不起，老师！”连青青赶紧松开了人，“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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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宋霖这才有空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长大了，也长皮实了。”
    贺琅在旁边提醒：“人一个女娃，你说人家皮实了……”
    宋霖于是改口：“变漂亮了。”
    “嘿嘿嘿！”连青青的杏眼都笑弯了，“老师说什么都行！”
    “老师，你不评价一下我吗？”连飞飞在旁边冷哼，“就知道看着她……”
    宋霖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实话，菲尼克斯族的长相是很好看的，但是那头红毛实在太扎眼了——于是宋霖吐出三个字：“……非主流。”
    连飞飞：“？？？”
    贺琅：“噗……！”
    连飞飞缠着宋霖要解释，宋霖想了好一会儿，以“与众不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特别”糊弄过去了。
    最后宋霖还摸了摸连夜明的脑袋。连夜明已经比他高了，还特意低头下来给他摸。宋霖这回倒是认真找了几个词来夸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连熊崽子戴的拟真眼都夸了“赛博朋克”，说得连夜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熊崽子，害羞还要低头看着宋霖，下意识就来了一句：“现在我能亲眼看到老师了，老师很好看。”
    “……”贺琅挑眉，某种天线猛然竖起来了，插话道，“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大家对这个提议没意见，但对谁坐宋霖身边产生了瞬间的分歧。连青青以出了名的快速敏捷占据了宋霖的右手边，连飞飞本来盯准左边位的，没想到连夜明长腿一迈，居然越过连飞飞当先坐下了。
    连飞飞挑眉：啧，这家伙以前明明因为眼睛不好，习惯性不动如山的，居然这么灵敏……
    贺琅也挑眉：啧，兔崽子该不会想翘我墙角吧……
    不过这两人都没现场发作，贺琅在连青青另一边坐下，连飞飞排着连夜明。另外还有两名女性和一名男性，分别是三个小朋友现在的家庭监护人。
    三个监护人见了两个如今的大名人，还是挺激动的。不过为了孩子的面子，他们没跑上来要签名，只过来握了个手。
    宋霖倒是认真了解了一下三个小崽子的生活情况。
    于是，三个家长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家长说小孩的往事……绝大多数都是好笑的糗事，或者破天荒的奇人异事。什么搞笑说什么，什么有趣说什么。三位家长其实体恤孩子的感情，还是收敛了一点的，但是也足够逗乐现场的人了。
    三个小崽子在场听着，都有点想找地缝钻进去。不过宋霖笑得开心，他们只好憋住了。
    尤其连夜明，那真是脸都憋红了。其他两个小魔王都是从小鸡飞狗跳到大的，脸皮比连夜明要厚，听了就算了。连夜明虽然是头熊，但是个冷静人设。听着那些刚戴上拟真眼时候横冲直撞的趣事，连夜明真是想把脸捂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家长们能这么津津乐道孩子们的事，也说明他们的关系足够牢固。关系牢固，就不怕小吵小闹了，能够一直生活下去。
    聊着天，这就上菜了。
    三个领养家庭的条件虽然不错，但这个星球的顶尖美食和特色美食，孩子们大多还是没吃过的。他们一边吃，还要一边给宋霖夹菜，当然顺便也会给自己的家长夹。中间还要穿插关于比赛的事和战术布置，那真是一时间热闹得不行。
    连飞飞说到兴奋的时候，还会和连夜明几乎吵起来。家长们还没开口劝，宋霖就反手敲了敲桌面：“冷静点，先吃饭。”
    正在说话的连飞飞一顿，原本准备据理力争的气焰也息了下去。
    连夜明说道：“吃完饭之后，老师也帮我们参考一下战术安排吧？我们还要再看看下一场的对手视频。”
    “可以是可以。”宋霖道，“但是这个事，贺琅是专家中的专家，我不如他，还是得他来看。”
    贺琅刚好把剥了蟹壳的肉给他送过来，在他背后站着，放碟子到他面前：“那就看呗。不过不是说原来请了教练的？”
    “教练要在比赛当天才到这个星球，之前在星网上和我们分析过战术了。”连青青回道，“不过具体的打法还是要我们自己来确定……”
    “行，那就给你们看看。”贺琅顺道给宋霖盛了一碗汤，叮嘱道，“你今天多吃点温补的，嗯？”
    旁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有宋霖，忽然就意识到这说的是昨天下午开始闹的那一场。
    青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瞥了他一眼：“滚回去坐下。”
    贺琅勾了勾嘴角，转身回到了自己位置。
    第四十二章 我们结婚吧！
    结果三个孩子好不容易提前来了，不仅没能逛逛这个星系最富庶的星球，还在宋霖和贺琅家里做了一天的赛前准备。
    他们的家长倒是自由活动了一天，估计溜出去玩了。
    孩子们则是早上看视频分析双方的战术，下午到星网上的虚拟对战场进行一下模拟，而且贺琅全程跟着指导。不过贺琅为了在短时间不要打乱孩子们习惯的作战模式，没对他们的战术思路做大的调整。只是在每个人行动的时间点，以及一些能够明显改进的细节进行了指点。三个孩子试了试，多少都获得了一些感悟，所以这天还是有意义的。
    傍晚晚饭前，贺琅最后复盘了一遍三个孩子在星网上的作战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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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青青，你还是往天上望了。”贺琅指着客厅里暂停的全息投影，旋转了一下画面，让众人都看清楚自己说的地方，“你是主攻手，要像一把利剑冲出去，怀有一击必中的信心。所以不要总是不自觉地抬头和回头看你的队友在哪，控场交给连飞飞，你要相信你的队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俩被偷袭了，你也应该第一下就强烈冲击你的队友，抢下一分，明白吗？”
    “明白。”连青青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贺琅道：“如果总是忍不住分神，就提高精神力运转的速度，让你的精神更集中在你的对手身上。”
    “好的！”
    “连飞飞，你的习惯也还没改掉。”贺琅继续提醒道，“你有时候越过连青青作战，本质上来讲虽然问题不大，但你至少要确认你和连青青都牵制了对手。连夜明是用拟真眼进行作战，对手可能会利用这点先去牵制他，你至少要保证他不会落单一对多。”
    连飞飞道：“知道了。”
    “最后，还有你，连夜明。”贺琅道，“我不确定是不是稍微进行了改进，所以你的活动变得谨慎了。总之，你行动要更果断一点。比赛的时候，本能不一定是坏事，如果有种‘就是现在’的感觉，不如借着势头往上冲。”
    “我明白的，但有时候就是……”连夜明道，“毕竟我是在后方位置，所以偏向于冷静压场。”
    “我知道。但是格斗竞技，尤其这种团体赛，有时候相差就在毫秒之间。”贺琅道，“你们现在还是青少年组，可能不觉得。如果到了成年组，你的拟真眼会给你带来别人都没有的延迟。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秒，在高手之间也是足够造成时间差的。要是你还因为过于慎重而不抓紧时间行动，可能就会导致失败。”
    “……我知道了。”连夜明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拟真眼，“我会改进一下这方面的。”
    “他虽然在作战方面很有经验，但你也未必全要听他的。”宋霖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手端着个盘子，另一手拿着双筷子，出来就吐槽贺琅，“不用现在就特意改掉你们的作战方式，不然一点点改动都有可能影响你们整体作战的连贯性。感觉到不习惯的话，以后再改也可以。”
    “好，我会自己斟酌的。”连夜明站起来，要帮他接盘子，“这是什么？味道好冲。”
    “前两天刚做好的腌泡菜。”一个盘子而已，宋霖还不至于让学生帮拿，所以没给他，“不过不是我亲手做的，把配方给了智能管家而已。”
    连青青最喜欢吃各种好吃的：“腌泡菜？”
    “嗯，你宋老师喜欢吃的腌黄瓜和腌酸豆角。”贺琅叫智能管家去拿了几个叉子和盘子，然后帮着宋霖分给了大家，“配方是我偶然得到的，开胃爽口，不过为了避免你们肠胃不适，比赛前还是不要吃多了。”
    宋霖看向贺琅：“你分析战术分析完了吗？准备吃饭了，不要讲了，不然饭都吃不下去。今天到此为止，讲多了压力大。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好好去比赛。”
    “是，宋老师。”贺琅低笑一声，当着三个学生的面，毫无顾忌地亲了一下宋霖的唇。
    宋霖挑眉看他一眼，不过到底没推开他。毕竟只是碰一下，也不算什么，亲了就亲了。
    连青青眼睛瞪大地看着这一幕，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终于看到真的了”的表情。她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宋老师，你和贺叔叔已经结婚了吗？”
    宋霖下意识回道：“结了。”
    连青青好奇道：“那你们举办婚礼了吗？”
    “……”宋霖和贺琅对视了一眼。
    他俩这才想起来，虽然两人确实结婚登记了，但这都是他们在上个世界办的事。因为这种认知，这个世界他们还没正式进行结婚登记。而且两个世界加起来，他们都没正式举行过婚礼，也没正经度过什么蜜月。
    ——虽然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已经数次去公费旅游……不是，是数次去进行“探险”，感觉也和双人约会差不多。
    连青青以为这只是“登记了但是没婚礼”的意思，问道：“还没吗？那你们会举行婚礼吗？我能来参加吗？”
    宋霖愣了一下，还没回答，贺琅就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以后找时间补一个正式的婚礼吧。也不对外公开，请一些亲朋好友来参加就行。”
    宋霖看他一眼，他就冲宋霖一眨眼，示意他别拆台。
    连青青果然不疑有他：“好呀！……不过又是在这个星球举行的话，我还要看看上课的时间，还有我家里让不让我来，哈哈哈……”
    “邀请你的话，当然会帮你安排一切。不过学校请假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尽量不放在学习紧张的期末吧。”贺琅还真盘算起来了，“回头我和你们宋老师商量一席啊，安排出具体行程之后，再通知你们。连飞飞和连夜明，来吗？”
    连飞飞轻哼一声：“当然！不过你们居然到现在还没举行婚礼，所以之前就一直同居而已咯？”
    “……臭小子，管得着吗？”贺琅胡乱呼撸了几下连飞飞的红毛，又看向连夜明，“你呢？”
    连夜明点头：“……来。”
    “行，那就你们加上你们的家人。”贺琅道，“还有那只小鲤鱼……连小锦，是吧？外加院长，福利院的人基本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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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飞飞正在整理发型的手一顿，眼珠子一转：“宋老师当年和福利院里的一些老师关系也不错的吧？”
    贺琅在使坏方面的嗅觉特别敏锐：“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想着怼胡雨莲呢？”
    “哎？她？”连青青听他们忽然提起，想了想，“她应该已经出狱好几年了吧？我都不知道她入狱之后的事了，怎么还会提到她？”
    “哼，你不知道吗？她出狱之后就去另一个星球了，然后以写小说的名义，整天影射以前在四季桂福利院的事。尤其宋老师，好多人都觉得她笔下的主角就是宋老师，什么有的没的都往那个角色身上安。”连飞飞道，“有人问她那个主角到底是不是宋老师，她就模棱两可地说‘一切都是根据事实改编’，这不就是变相承认吗！”
    贺琅挑眉：“还有这种幺蛾子？”
    “你们不知道？怪不得她到现在还能靠这个赚钱。”连飞飞撇撇嘴，“我都去举报好多次她那些作品了，但她连载的那个网站都说她小说内容纯属虚构，不要对号入座，也不处理她的小说。”
    连夜明道：“我也去举报过，也被这么回复了。”
    “得，小说页面发给我，这事你们甭管了。”贺琅道，“正好我们的律师团队最近有空，找点事干也不错。”
    “你还特意理她干什么？”宋霖道觉得没所谓。毕竟有时候，冷处理比站出来反对要更残酷。
    “她利用你，我就得管。”贺琅道，“你觉得眼不见心不烦，那你就别管，反正有人去收拾她。她这是还没受到足够多的改造，得让她多吃亏、多挨打，才知道什么能讲什么不能碰。”
    “……随你吧。”宋霖道，“但现在别管这些了，该吃饭了。饭菜都上桌了，你们还不动，还不饿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智能管家已经把饭菜摆好了。甚至还去到花园里，摘了一把小白花回来插在花瓶里，摆在餐厅旁边的桌子上当作装饰。
    “饿。走吧，吃饭。”贺琅勾住宋霖的肩膀，带着人往餐厅走。三个崽子也自觉跟了上去，因为大人们看起来很自在，三个孩子也没觉得有什么拘谨的地方。
    ***
    晚饭后，家长们来接崽子。
    把人送走之后，大门关上，贺琅就拽住了宋霖的手腕，摸了摸他的手指。尤其是无名指，那是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宋霖疑惑：“怎么？”
    “结婚戒指啊！”贺琅道，“都忘了给你再订一个结婚戒指了！赶紧定了，然后我们登记结婚，再看日子准备办婚礼。”
    宋霖挑眉：“你还真要办？”
    “这还能有假？”贺琅抱住对方后腰，将人挤到墙边，“咱们在那个世界老夫老妻惯了都忘了这边还没登记了，这怎么可以？而且现在我有钱了，物资充足，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和蜜月了，必须通通补上！”
    宋霖道：“戒指和登记可以，但是婚礼和蜜月也不一定……”
    贺琅打断：“一定！”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是说，反正已经……唔……”
    “嘘。听话一次，要补办的，嗯？”
    【作者有话说】：新文《七个老攻同时复活怎么办》跪求收藏啊啊啊啊！
    第四十三章 婚礼预备和崽子们的比赛
    结果到了第二天，贺琅趁着坐在赛场包厢里等小崽子们出场的时候，把戒指订好了，婚礼策划的任务也吩咐给了自己团队。
    “婚、婚礼？！”通讯器那边的助理听到都傻了，“是老板你本人的吗？”
    “不然？”贺琅反问道，“别人的婚礼我管这么多干什么？”
    助理又小心翼翼问：“……和宋老师的？”
    宋霖现在公认的身份是精神力梳理师，大部分人都延续了他之前的职位称呼，叫他“宋老师”——虽然贺琅团队的人私下里都叫他“老板娘”。
    贺琅一听助理的问话，立马道：“不和他还能和谁？他就在我旁边，你可别说这种会让我被罚的怪话。”
    “呃……抱歉。”助理道，“我知道了，我会联系宋老师的助理进行安排的。对了老板，是你的账户出钱吗？那我们就找蕾切尔做财务预算了？”
    “可以。但是记得做好保密工作，我只想在小范围内办一个，”
    “好，我知道了。”
    助理断了通讯，再次一脸梦幻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事。
    同事已经听到他的对话了：“怎么，他俩黏糊糊这么多年，结婚不是很正常？不如说听到这个事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俩还没结婚啊。”
    “不对吧，只是没办婚礼啊，应该已经登记了的吧。”助理道，“不过我也吃不准。或许蕾切尔知道的？毕竟这两位结婚很可能要确认一下婚前财产吧？……噫，说起来我要怎么和蕾切尔说这件事，我感觉她一直对宋老师不是很感冒……”
    “因为以前大家都在传她喜欢老板吧？”同事道，“老板没和宋老师在一起之前，她就一直单身，把自己搞成一个工作狂。现在老板和宋老师撒狗粮好几年了，她还是单身，有人说她还在等老板……”
    “呜哇，你别说了！”助理挠了挠脑袋，“我还要考虑怎么和她说老板要办婚礼这件事来着！你说我用什么表情来说比较好？太兴奋总不行的吧？但是又不可能太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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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正常当工作来说呗。”同事道，“不过看情况，老板和宋老师的工作室人员肯定会被请去婚礼现场，噫……只要一想象蕾切尔去给他们送结婚礼物和拍照的画面，总觉得有点可怕。”
    “越说越可怕了，我还是先专注于现在的工作吧。”助理说着话，看了一眼通讯器，又道，“啊，老板说让我们给连飞飞、连青青和连夜明选一下礼物，明天送去。他刚刚打通讯的时候，应该就是和宋老师一起在看三个崽子的比赛来着……”
    “哦我知道，这三个崽子今天在参加组合格斗的比赛对吧？还没打吗？我们也来看看好了。”同事说着，打开了全息直播。
    正好到了三个崽子的比赛。
    ***
    “啊，还蛮听话嘛这三个兔崽子。”
    贺琅终于放下了通讯器，认认真真地观看起三个小朋友的比赛来。他边看还要边和宋霖聊天：“你看，狗崽子和小火鸡不是配合得蛮好吗？连青青一开始就盯准对方最弱的冲过去，连飞飞的火直接挡下对面战斗力最强的那个，做了缓冲。而且连青青也完全不回头看他在干什么，还挺信任他的啊。”
    宋霖道：“他们已经配合作战这么久了，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但是以前刚认识他们的时候，这俩不是整天鸡飞狗跳争锋相对吗？”贺琅摸了摸下巴，“敌人变队友，不是挺有意思？……啊对方最强的果然去打连夜明……连飞飞干得好！”
    宋霖没被连飞飞突然一回头一把火烧向连夜明吓到，反而被贺琅的欢呼吓一跳：“你闭嘴，我自己会看！”
    “呃，好吧……噫！”贺琅眼睁睁看着连夜明被近身攻击，不由得又反应了一下。好在连夜明本身是熊，对这种近身击打的抗性很高。虽然被狠击了一下，但还是快速反击了。他甚至能够趁着被袭击的时候，一把拽住对方，让敌人无法袭击之后立刻退开。然后没等对手做出摆脱的举动，连夜明的重拳已经一把打在了对方腹部的护具上。
    双方两击都有效，都是近身，纯属比较谁的这一击更要命了。按照护具的评分，居然是后攻击的连夜明分数更高。而且冲来的对手虽然被护具保护了，但明显也受到了波及，继续行动的时候已经能被看出一点和平时不一样的破绽了。
    “连飞飞刚刚阻挠对手的拿一下起效了，减弱了对手的进攻，连夜明能够保留更多的力量进行攻击。”贺琅道，“这次的对手一定是没想到兔崽子们的战术做了微调，但是也不到需要对手全盘调整的地步，所以对手那几个小朋友迟疑之后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了。可是一旦照常执行，他们就会处于劣势……”
    宋霖本来想再说一次“你别逼逼了”，一扭头看到贺琅居然开着通讯器的语音输入功能，意识到他之后可能想做一下复盘什么的，于是没再次喝止他了。
    而接下来也正如贺琅所想，连飞飞等人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最后，“三连”以完全没什么危险的分数差距，胜利了。
    赛后采访中，三个崽子被记者问到“此时有什么感想”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观众席上方视野最好的其中一个包厢。
    “我们，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战、为家人而战的……”一头红毛耀眼到了嚣张地步的连飞飞抬着头，说道，“也是为了我们的恩师而战。”
    记者其实就是希望他们提到宋霖。但在看到他们的动作后，不由自主地跟着抬头看向了观众席上方。
    ——难道……？！
    “你们看着上面，是上面包厢有谁在现场看着你们吗？”记者这么问着，实际上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毕竟孩子们的家长都在观众席最前面的亲属区，不在上面。而刚刚连飞飞提到的所有人当中，也就只有……
    “对！”连青青回道，“我们的老师来现场看我们比赛了！”
    说到这里，三个孩子看着包厢的方向，学着当年的莱西说了那句名言。
    “宋老师，我们为你而战！”
    记者、观众以及所有正在看直播的人：！！！
    宋霖和贺琅现在所在的包厢，面前是可调整透视方向的落地玻璃，眼下是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单向透视状态。宋霖看着包厢里的直播投影，看着三个孩子闪闪发光的眼睛，扭头问贺琅：“解除落地窗屏蔽？”
    贺琅一笑：“行啊，随你。”
    于是宋霖摁了一下座位旁边的按钮，站了起来。
    落地窗瞬间变为双向透明，宋霖的身影出现在窗边，全场上万名观众的视线唰唰唰集中到了他身上。
    贺琅跟着走过来的时候，直播的镜头已经飞到了玻璃前，对准了这两个全星系都出名的人物。
    宋霖本来想张嘴说话，但光是这么说的话声音是传不到下面的。于是宋霖点开通讯器，在玻璃窗后面打出了一个全息字幕。
    ——为你们骄傲。
    “哇——！！！”
    观众们为此欢呼起来，三个崽子看着收录在直播镜头里、展示在现场大屏幕上的字，笑容也变得更灿烂了。
    看直播的网友们纷纷评论：【啊啊啊简直昨日重现啊！想起了当年莱西的比赛！】
    【宋老师太酷了！！！看向三个小朋友的目光好宠啊！！！】
    【宋霖带的学生都好厉害，当年连青青还得过个人竞技的少儿组前十名来着！现在就和小火鸡、小熊杀入这么强的比赛啦！当年莱西也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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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果然又在宋老师身边，今天又是吃狗粮的一天！】
    【据说当年连青青就是贺琅指导过的，不知道这次贺琅有没有在比赛前再指导一下他们呢？】
    而星网上，在一片恭贺的状态和评论中，莱西单独发的状态特别独树一帜。
    莱西：【恭喜归恭喜，凭什么当年宋霖不来看我决赛啊！明明赶得上的！我耿耿于怀好几年了！】
    评论区一片“哈哈哈哈哈”。
    ***
    三个崽子参加的半决赛，准确来说应该是“半决赛圈”，所以实际上总共有两场要打。
    第二场贺琅和宋霖又来了，导致仅仅半决赛阶段的比赛，关注度就蹭蹭蹭往上涨。可惜的是，这轮“三连”崽子们的运气不是很好，碰上了单人作战强、团队作战默契的夺冠热门。虽然三人努力坚持了全场，但是判分下来，还是差对手三分之一的分数，也算高下立见了。
    这场比赛结束后，记者们纷纷出动去堵了贺琅和宋霖。而这两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真的被记者拦下来问了几个问题。
    “贺琅，你怎么看连飞飞、连青青和连夜明这场比赛的发挥？”无数个摄像小蜜蜂飘在贺琅和宋霖面前，记者的发问十分尖锐，“他们上场比赛大胜，这场大败，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发挥失常？”
    贺琅看了提问的记者一眼，神情没出现什么不悦的征兆。不如说，贺琅停下来，就是为了等这个问题。
    “首先，我不认为他们发挥失常了。”贺琅淡定回道，“恰恰相反，他们的联合作战模式相较于过去有了一定程度的进步。不管是上一场，还是这一场，连飞飞、连青青和连夜明的表现都非常好，甚至超常发挥，我和宋霖都十分高兴地看到了这一点。相信只要稍微关注他们，并且了解团体作战的人，都会看出这一点。”
    记者忽然被他暗箭怼了一下，临时一噎，忍不住想反驳：“可是……”
    “还有，这位记者朋友似乎忽略了一件事。”贺琅不给他发言的机会，继续道，“这场比赛很精彩，不仅仅因为我们三个小朋友表现得好，更因为他们的对手非常厉害。对方队伍从单人作战到团体协作，都体现出了非常高的水准。他们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有很多地方可以让我们三个小朋友学习，祝他们比赛一切顺利。”
    在看直播的网友纷纷表示：【就是！明明对手的三个小朋友很厉害，记者怎么说得像是三连发挥失常一样，太想搞个大新闻了吧！】
    【感觉贺琅一下把话全倒出来，记者都噎住了哈哈哈哈！】
    记者确实不知道怎么续前面的问题了，只能转而问道：“那你能具体谈谈这场比赛失利的原因吗？”
    贺琅挑眉，忽地挑眉一笑：“这个问题，大家可以在今晚我的频道里看我做比赛复盘。”
    记者：？？？等等，广告？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全星系免费打广告，贺老板太强了！】
    第四十四章 见识再多也有怯场的时候
    送走比赛的小朋友们两周，婚礼的基本架构方案出来了。
    方案送到贺琅面前的时候，贺琅正在自己家里的健身房锻炼。收到方案后，他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间，转而去敲了宋霖在家里的工作室的房间门。
    门锁咔嚓一声弹开，房门就能直接推开了。
    贺琅推门，往里打眼一瞧：“……！！！”
    只见宋霖半坐半躺在柔软的记忆沙发上，一只体长一米多的金钱豹，正整个横趴在宋霖的腿上。肚皮紧紧压着宋霖的腿，随着呼吸不断起伏。
    “里奥，你上百斤重，不要这样压着一个人类！”贺琅挑眉进门，“你这样压三分钟，宋霖的腿就会血液不通畅，然后发麻。”
    “我猜你是因为别的理由这么说我，用不着用这么冠冕堂皇的语气。”金色的花大猫从宋霖腿上爬下来，伸长前腿翘起屁股抻了个大大的懒腰，“宋老师喜欢摸猫，你管得着吗？整天摸长毛狗，早就腻了吧。”
    贺琅眯了眯眼，兽类的威压伴随着精神力，无声地扑向大猫。
    “别吓唬他。我好不容易梳理好的，你别让我‘一朝回到解放前’。”宋霖跟着站起来，摸了摸金钱豹里奥的脑袋，“今天先这样，后天再来。”
    里奥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故意用力蹭了蹭宋霖，还发出了兽型时专有的叫声：“喵——”
    贺琅：“够了啊，别得寸进尺，该走了。”
    金钱豹脑袋一扑棱，变为一个青年模样的男生，转头勾着宋霖的肩膀行了个贴面礼：“走了，后天见。有空带我刚出生三个月的表弟给你玩，一rua就嘤嘤叫可好玩了。”
    “……”宋霖还没回话，贺琅也还没来得及上来扒开他，他就松开了宋霖。
    贺琅“啧”了一声。
    里奥从他面前走过，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越了过去。
    开门，关门，直到自动落锁的声音想起来，贺琅才说道：“你的这些客户，越来越嚣张了啊，一个二个地想挖我墙角？”男人走到宋霖面前，捏了一下青年的下巴，“你还真是招人……不是，招兽喜欢啊，我要不要强行让你歇业一段时间，嗯？”
    “他们才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招惹你，利用我当道具而已。”宋霖一巴掌糊开贺琅的脸，“里奥本来是趴在旁边的，听到你来了，才趴到我腿上惹你发火。说到底，你们这些喜欢挑战权威的兽性才是罪魁祸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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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兽人的基因嘛。”贺琅抓着他的手腕，亲了一下他的手心，“说什么‘道具’，你也太妄自菲薄了。要是他们没一点喜欢你，怎么可能在你身上留下这么多气味标记？”
    宋霖道：“他们说那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气味太重了，他们觉得不舒服。”
    “你是我的，我怎么就不能留下标记了？”贺琅亲了一下青年的唇瓣，“这群兔崽子，一个二个想让你梳理精神力，又想让我陪着打架，当咱家是流水线呢？你可别惯着了，一个个无法无天的。”
    宋霖不置可否，只是道：“你能不能锻炼完后洗过澡再来烦我？又是汗味，又热得要命，我离你近点都觉得热。”
    贺琅低笑道：“我这不是有急事找你吗？不然怎么会打扰你的工作？”
    “什么事？”
    “婚礼的大致方案出来了，拿给你看看。”贺琅道，“不同的日子对应不同的地点和方案，你选一个？”
    “就这？”宋霖道，“你洗完澡之后来问我也不晚吧？”
    “什么叫‘就这’，嗯？婚礼的事我不该着急吗？我急得要命。”贺琅抱起青年，然后带着他一起坐到记忆沙发上，将人锁在怀里道，“你现在就选定一个，不然不能走。”
    宋霖挣了一下：“你身上的汗都沾到我身上了！”
    “待会儿带你去洗澡，一起洗。”贺琅一探脑袋，咬了一下青年的下巴，“快选，喜欢哪个？”
    “这一下哪看得完？你就是要热死我。”宋霖推开他的脸，“而且你不投影出来，怎么看？”
    贺琅道：“你不是能验证我的腕表吗？自己点也可以啊。”
    宋霖点了一下，又找了找，将婚礼文件投射到面前。他阅览着文件，没一会儿，就头也不转地淡淡说道：“我什么都没做，你这就能有反应？”
    “我刚运动完，身体还在肾上腺素飙升的亢奋状态好吗？”贺琅低笑几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而且你怎么算什么都没做呢？你不是坐在我身上吗？”
    宋霖：“不是你强行让我坐这里的吗？”
    “对啊，我又不否认。”贺琅凑到青年的颈边，鼻尖蹭着皮肤嗅了嗅，“我还强行让你选婚礼的方案，等下还要强行让你去洗澡。”
    宋霖抓了一把男人的头发，想把他拉开：“别烦，我快看不下去了。”
    “那我不动了。”贺琅的脑袋凑在人颈窝里果真不再动，笑道，“你看，我不打扰你。我没变成狗压着你已经够意思了，你别怨了。”
    宋霖挑眉，松开手，把在发间蹭上手指的汗悄悄擦在贺琅身上，然后忍着热腾腾的大家伙，认真看起方案来。
    ***
    再过两周，一切都订好了，包括婚礼两位主角的穿着打扮全都裁好制好了。
    贺琅和宋霖把请柬都发了出去。邀请的人说是不多，加起来也有百来人，都是关系密切的亲朋好友。贺琅宋霖发请柬之前都大约问过他们的时间，所以请柬发出去，基本都答应会来。
    距离婚礼还有大半月，贺琅和宋霖向婚礼目的地出发了，同行的还有两人的团队——现在算是婚礼筹备团队了。
    贺琅宋霖没啥感觉，但贺琅团队里有几个成员，眼瞧着蕾切尔跟着上了飞船，心里就少不得琢磨起来。
    ——财务总监这要全程监督婚礼的财务流水……这不是上赶着扎心吗？
    ——噫，可怜，还很可怕！
    不过这几人有意无意地打量蕾切尔，蕾切尔本人看起来却跟往常没太大区别。她不特意往贺琅面前凑，但该问的也正常去问，感觉就是和以前一样认真工作。贺琅偶尔会调侃她一句，说“这趟就当出来半休假，反正预算都做好了，你也不用一直这么绷着”。蕾切尔应是，但还是一副风风火火走来走去的模样。
    飞船就这样飞向那个风景秀丽的星球。
    到目的地之前的某天晚上，宋霖坐在房间里的星空落地窗前，望着星空。贺琅刚洗完澡出来，正要调侃他“你还真喜欢看星星”之类的话，宋霖忽然开口了。
    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你真确定要办婚礼？”
    贺琅愣了一下：“……你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事到如今了你还想反悔？我们证都领了两次，你还能因为一个婚礼爆发恐婚症了？”
    “我先问的你，你怎么还还我三个问题？”宋霖的椅子一转，面对面地看着站在房间里的男人，“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你真要办？万一一些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之后影响你的工作……”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琅“啧”了一声，大步走近青年，在他面前蹲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瞻前顾后的话，但就冲你说的这些，我不仅要办婚礼，之后还要把全程的视频公布到网上，让全宇宙的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才行！”
    宋霖挑眉看他。
    “艹啊……我就想不通，怎么你莫名其妙就冤枉我了？是不是有谁又和你瞎逼逼我的绯闻了？”贺琅顿时就急起来了，问道，“你听说了我和谁的绯闻？我立马和那个人断交，行不行？或者你就直接开我的通讯录，想删谁删谁，行不行？”
    说着话，贺琅自己就调出了通讯录，直接展示在宋霖面前：“说，哪个？什么事？我全给你一五一十讲得清清楚楚，二话不说就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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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页

    宋霖定定看他两秒，这才道：“……不用这样。”
    “不行！必须用！”贺琅道，“你这都怀疑我了，我紧张，很吓人的好吗！”
    “……行吧。”宋霖道，“那我问你，你以前精神力出状况的事，除了你我、李医生，还有谁知道？”
    贺琅搞不懂话题怎么忽然拐到这里了，但还是老实回答：“还有军方啊。我以前……我是说这个身体以前，也在军方服役的嘛。就是出任务的时候伤到精神力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你确定？”
    “确定。我团队的人都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你以前曾经追着一个精神力梳理的天才跑吗？”
    “……啊？”贺琅是真茫然，好一会儿后，才恍惚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我们相认之前，我怀疑是你的那个吧？”
    宋霖：“你果然还记得他。”
    “小祖宗，我记得他是因为你当时因为他吃醋，我高兴死了，所以印象深刻好吧？”贺琅道，“你不提他，我都想不起还有这个人了。”
    “是吗？”宋霖道，“那他怎么知道你精神力重创了？”
    “……哈？！”贺琅惊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问的你，你反问我？”宋霖点开自己的信息投影，“自己看吧。”
    贺琅一看，发现这是宋霖和励琛的聊天界面。前面两句还在说婚礼的事，后面励琛忽然就发了一张照片，正是当年贺琅面对面见过的那个横空出世的精神力操控天才。励琛还附加了一条信息，说：【这个人放消息说贺琅精神力有问题，他能治，真的假的？】
    “什么情况？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贺琅直接回复励琛：【他在哪说的？上哪来的消息源？】
    励琛还在线，很快回道：【他来73号棒旋星系参加交流活动，在活动上说的。活动规模不大，而且基本是大佬，所以现在传得还没那么快。不过现场有记者，估计很快就传到你们的星系了。龙族有人去参加了这个活动，回来和萨恩斯说了，萨恩斯和我说的。】
    然后他又回复了一条：【消息源他没说。但我打听了一下，他现在那个男朋友是你们联邦军方的高管。贺琅以前是不是服役过？我猜消息泄露可能和那个高管有关。】
    “这个励琛，有点意思啊……”贺琅道，“他跟你说一件事，还能把来龙脉都给你全梳理好了？这是搞情报的人才啊！”
    “他是专业智库、幕僚和党鞭，搞情报只是技能之一，心眼多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宋霖回道，“他开口说这事，那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正说着，励琛又发来一张照片，是那个精神力天才和另一个人的合影：【好像他男朋友是这个人。】
    贺琅挑眉：“嚯，还真有点眼熟。”他边说边把照片转发给自己，然后又转到了好友凌易那里，附文：【这家伙把我受伤的消息告诉他男朋友了，他男朋友现在在外面到处宣扬我精神力有问题。】
    凌易：【收到。】
    贺琅信任这位好友，于是没管他准备怎么处理这个高管，而是关掉宋霖的通讯投影：“现在我清白了吧？”
    宋霖没说话。
    “哎，小祖宗，你到底吃醋还是玩我？还是真的恐婚？”贺琅没招了，起身，把人也抱起来，“咱两辈子加起来在一块多少年了，你别和我说真恐婚啊。”
    宋霖还是没说话。
    “得，不管你是不是不安了，反正我不安了，我决定先身体力行消除这些不安。”贺琅索性把人放到床上，“让你多费点体力精力，你就没空瞎琢磨了。”
    说完，他就亲了下去。
    宋霖中途张嘴想说话，全被他身体力行堵回去。宋霖还不容易找个空隙，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轻点”，贺琅就跟他说荤话：“现在求饶晚了，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
    宋霖：“……”
    贺琅咬他一口，又转而语气温柔了一些：“抱着我脖子，让你舒服的，听话，嗯？”
    宋霖被他亲了眼睛，睁眼看他一秒，依言伸手抱住了。
    贺琅露笑意，带着些狂热，深深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今天4000+！！！
    第四十五章 相伴永远的信心
    因为被贺琅折腾得厉害，宋霖第二天一早（按原来星球的时间计算）就没能按时起来。
    贺琅倒是悄悄起了，没惊动宋霖，摸了一下他的脸就出去了。
    这趟飞船是包机，上面除了乘务组都是自己人，分别来自贺琅和宋霖的团队。贺琅找自己的助理说了几句话，早餐的时候，两个团队几乎所有人就都集中到了餐厅里。
    “叫大家来，没别的大事，就是提醒大家几句。”
    贺琅随手抄了块瓜，靠在一张餐桌边上，悠悠道：“你们有的人以前喜欢瞎传我的八卦，现在也没个消停，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以前可以不在意，但现在不行。”
    他把吃剩的瓜皮扔进垃圾桶，喷了一下清洁喷雾，继续道：“尤其在宋霖面前。宋霖是我拼上性命才追回来的，我稀罕得很，当他是心头肉，看不得他受委屈。就算他自己不介意，我也会介意。他要是听到了我的绯闻，他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两个老板不高兴，你们感觉你们的日子会好过？”
    他这些话半隐半露，但在场的人都完全懂了。尤其贺琅团队的人，他们没少八卦自己的老板——员工瞎聊自己老板那都是自古以来的祖传毛病——自觉从没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多嘴。可大老板现在这么一大早地把人集中起来敲打，所以……有人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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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贺琅说，大家也都知道贺琅有多看重宋霖。把贺琅的八卦舞到宋霖面前，那不就是典型的作死吗？
    众人在心里琢磨着：假如在场人都没在宋霖面前多嘴，那是宋霖在网上看到八卦了，还是……？
    有那么几个脑筋转得快的，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下眼珠子，目光落在蕾切尔的背影上，然后很快又转开了。
    贺琅其实正好瞧着这一幕，但没点明，只是道：“我也就是想起这一茬，就这么一说，不针对谁也不针对什么事。你们也就这么一听，不要多想。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今后该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众人还是没有敢答话的。贺琅笑了一下，站直道：“行了，我也没别的事了，你们吃吧。这趟出来，大家除了原来既定的工作，其他时候可以自由活动，没那么多约束。吃得开心玩得开心就成。走了，回见。”
    贺琅的特助终于接了句话：“老板回见。”
    贺琅一点头，这就走了。
    等着他背影消失，原本坐在餐厅里一动不动的众人，终于跟松了紧绷的神经，背脊肩膀也塌了下来。不过大家都还在琢磨贺琅那些话，面面相觑了一阵，都没敢开口。
    “得了，都别多想。”特助跟随贺琅多年，多少明白了点大老板的意思。其实他也看出来宋霖能最近兴致不高，就是不知道理由。贺琅现在来敲打，特助前后一串起来，就感觉自己找到了老板娘没啥心情的缘由。
    但他找着了，也不能说透，只能帮着老板把其他人的心思摁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不乱说话就行。吃饭吃饭，吃完早餐咱们对一遍目前的婚礼准备进程。”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不继续嘀咕了，纷纷各自散开找喜欢的餐点去了。
    ***
    话又说回贺琅这头。他溜达了一趟餐厅，回去房间上了趟厕所，又爬回床上陪心头肉躺下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宋霖终于悠悠转醒。
    他一动，贺琅就跟着睁眼了。男人回床上后就没睡熟，纯属小憩，就守着宋霖。宋霖在他怀里醒来时下意识挣了挣，他就凑近亲了一下：“醒了？”
    宋霖的眼睛缓缓睁开一个缝，迟钝地转了转，刚和贺琅的视线对上，又闭上了。
    贺琅低笑：“还睡？”
    宋霖其实是准备起的，只是还没完全回神，闭眼醒神中。贺琅问他，他也不想搭理。直到贺琅又给他黏糊糊地啃了几下，宋霖终于开口了。
    “……起开。”宋霖的声音明显比昨天沙哑了许多，带着些刚睡醒的低气压，“没刷牙别亲我。”
    “谁说没洗漱？你仔细闻闻。”贺琅咬了一下宋霖的鼻头，“和你昨晚用的洗牙水不是一个味道吗？”
    宋霖不想理他，抓起被子捂住脸，看样子还要歇会儿。贺琅想了想，抱着他一转身，就让他趴自己身上了。
    “你歇着，我说着？”贺琅道，“我琢磨了一晚上加一早上，有点感悟，你听一听呗？”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跟催眠音乐似的。宋霖轻哼一声，算是同意了。
    于是贺琅道：“我觉得吧……你可能真的恐婚了？”
    宋霖：“嗯？”
    “其实吧，我是这么分析的。”贺琅道，“你可能有点恐婚，但不严重，所以你觉得你没有。但又因为你其实有那么一点，所以看什么都容易有点不自觉的联想。一联想，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
    宋霖动了动，扭头睁眼看向他，可又陷入了昨天那种不说话的状态。
    “你看啊，现在只有我们俩，没别人。你跟我分享任何你的想法，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贺琅摸了摸他的后颈，又哄又骗的，“你就把你的真实想法跟我说，好不好？不然我老琢磨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安定啊。”
    宋霖默默地和他对视了好几秒，终于“嗯”了一声。
    贺琅心头一松：“好。那你不具体说也行，你就确认我说得对不对就可以。我之前说你……呃，有那么一眯眯的，恐婚，是不是？”
    宋霖沉默了几秒，终于道：“……算是吧。”
    “但是，为什么啊？”贺琅问道，“你的上上个世界、上个世界加起来都千岁了吧？情感经历也不算单薄……而且我们加起来都在一起几十年了，登记结婚也几十年了，怎么你还会对一个婚礼有这种感受？”
    宋霖看着他，想了一下措辞，回道：“但其实我……之前没办过婚礼。”
    “……嗯？”贺琅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忽然自己就想通了，“你是说，你以前从没举办过婚礼，所以这大姑娘上花桥头一回，你就紧张了？”
    “你这什么破比喻……”宋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最后还是认了，“算是吧。”
    贺琅追问道：“你能详细说说吗？……呃，我的意思是，你是单纯因为要第一次举办婚礼所以紧张，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也说不清楚……”宋霖这会儿已经醒神了，趴在男人身上缓缓道，“可能是因为，婚礼在我的概念里，仪式感更强吧。”
    贺琅又懵了：“……什么意思……登记到系统上、法律约束这种关系的仪式感不强吗？”
    “我知道法律关系更牢靠，但是……你就当我是第一世那几百年的影响吧，总觉得典礼的仪式感会更强。”宋霖认真想了想，“大概就是……婚礼相当于把我们的关系介绍给很多人，让他们见证，所以感觉有很多个监督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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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理解了，就像我们所在的那个世界，有些人觉得办婚礼酒席、向亲朋好友介绍了爱人，才算正式结婚了一样？”贺琅点头，“那你是觉得这个事对你有压力了吗？”
    宋霖没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你想想，加上这个世界的话，保守估计我们能活多少年？”
    “呃，一百多？好好给你调养这个世界的寿命的话，加起来能有两百年吧？”贺琅说着说着，自己醒悟了，“等等，你难不成是对我们会在一起这么多年没信心？还是觉得压力大？”
    “……我是对我自己没什么信心。”宋霖道，“原本只有上个世界，也就几十年。加上这个世界，我没信心能坚持那么久……”
    “啧，你这话真是……！”贺琅忍不住翻身，把人压下去，“我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给我来一句没信心一直爱我，你是不是想让我哭给你看，嗯？”
    “不是……我倒不是对这个事没信心。”宋霖道，“我在这方面一向懒得有什么变化，如果没什么不可逆转的事客观发生，我肯定是不会主动后退的。”
    贺琅咬他一下：“那就是怀疑我的感情会变了？你这提前给我预判会犯罪，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所以我原来就没打算说……是你非要问的。”宋霖道，“不过准确来说，是对你眼里的我没什么信心。我活了千年了，情绪起伏不多，也没什么意思，看久了大概容易腻……”
    “艹，你真是要气死我……！”贺琅摁着人使劲亲了一顿，“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我出轨，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那首先就身体力行吧。”
    “嗯？”
    “每天都给你感受我对你的感情！”贺琅气势汹汹道，“这样你就没精力想东想西了！而且只要床上和谐，情侣间的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我听很多人这么传授经验的！”
    “……你这也太频繁了。”宋霖道，“而且你是打算现在就动手？我才刚醒，你两次之间的间隔只有我睡觉的时间，我身上还没力气，还很饿……唔……”
    “嘘，我只是让你稍微感受一点我对你的情感。”贺琅低笑道，“而且你刚刚说那些话，我很生气，但我知道错的不是你，所以只能这样了。”
    “别太久，我饿了。”
    “这时候别催一个男人快点啊，笨蛋……”
    【作者有话说】：11月月票还没投的话记得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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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婚礼前奏曲
    贺琅和宋霖举行婚礼的地方选定在一个自然风光迤逦的星球上，具体定在一个海岛。海岛已经由服务机构全面开发，整个岛都是为游客度假而巧妙设计并且服务的，所以来度假会十分舒心。
    不过这年头的婚礼，实际上早就不拘泥于什么“海岛”“城堡”之类的了，在星网上办婚礼的也比比皆是。什么梦幻的、神秘的、天马行空的，在星网上分分钟可以实现。但贺琅和宋霖毕竟还是两个“老古董”，因此挑选了两人原本所在世界最流行的婚礼方式之一。
    当然，手笔要大多了。比如现在，这整个海岛，已经被贺琅和宋霖包下来了。
    这两人在婚礼前几天到达了目的地。倒没什么婚礼的准备工作需要他们亲自忙前忙后，提前到主要是为了拍一些婚纱……呃，结婚专门照片和视频。
    拍摄的第三天，客人们也开始到达了。最早到的人有点令人意外，居然是宋霖当初在福利院照顾过的学生之一——连小锦。
    宋霖当初在镜头面前随口胡诌“转发锦鲤得好运”，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梗，有完全当玩笑的，也有死马当活马医的。但总的来说许愿的不少，没多少人当真。但收养连小锦的家庭，在收养他之后，生意真的变得蒸蒸日上起来。所以收养家庭对待他也是越来越好，在物质方面简直快到了溺爱的地步，什么都尽力给、什么都尽力给最好的。
    所以他想来参加婚礼，养父母虽然没空，但派了管家和保镖一起早早送他来了。
    而贺琅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明白了这小子现在过得还不错：“哦，你这个机械假肢，是最新发行的那款吧？肤色拟真还是变色的那款？”
    “变色款。”连小锦还记得当年是贺琅帮他付了几次假肢的钱，老实应了一句，然后上前抱了抱宋霖，“老师，好久不见。本来上次连飞飞他们去比赛，我也想顺便跟去看看你的，但我正在考试……”
    贺琅现在多少习惯这群学生看见宋霖就扑了，定在旁边没动弹，只是看着。不过贺琅有点意外的是，宋霖当初照顾颇多的学生，化为人型后长相都挺不错的。这是什么运气？
    不说之前飞扬跋扈的红毛连飞飞，活力十足的连青青，以及沉稳帅气的连夜明。就说连小锦吧，虽然他的双腿没了，但一点没看出营养不好或者精神不足的状态。收养家庭把他养得很好，加上造型师的倒腾，作为舞蹈演员出道那是分分钟没问题的。
    贺琅一开始还想防着，后来觉得一个个防着太累了。所以除了明显不对劲的——比如连夜明——贺琅都不再多琢磨了。
    说到底，虽然贺琅总是打趣宋霖“默默在吃醋”，实际上贺琅这面能吃醋的地方更多。都一一介意的话，贺琅就不用过了。
    “没事，我们在星网上也能见。”宋霖顺手回抱了一下，礼节性拍了拍连小锦的后背，又抬头看了看自己以前照顾的小朋友，“不过，你在现实里的身高比星网上的高不少啊……这么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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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小锦低头看他，笑了笑：“造型师说我的腿长设定到这个高度比较好看，那我下来一点……”
    机械假肢是能够随着佩戴者的意念，进行高度调整的。连小锦正要调整下去，宋霖又道：“不必，你造型师说这样好看就这样吧。你现在的衣服也是照着这个身高做的吧？别浪费了。”
    连小锦点头：“好吧。对了，我家里和我都准备了给你的婚礼礼物，管家好像和你的助理去交接了……你去看看吗？”
    “……晚饭后？”宋霖和贺琅对视了一眼，“我们现在要去海边。”
    “那，我也一起去……？”连小锦道，“我的机械尾也刚换过一次，还有一个专门跳舞用的，很好看，你要看看吗？”
    宋霖一愣：“你能用鱼型下海？你不是淡水鱼吗？”
    这其实算是这个时代的常识问题，但贺琅知道宋霖偶尔还会跟不上节奏，顺口就帮着解释道：“有专门的药剂可以调整皮肤盐分平衡，淡水鱼下海水、海水鱼进淡水，都不会有问题。”
    “哦，对，我都忘了。”宋霖顿了顿，又冲连小锦道，“你去海边玩当晚没问题，反正海岛已经包下来了，随便玩。不过我和贺琅是去拍照和录影，可能不是很有空陪你……”
    “老师的大日子，怎么要老师陪我？你随意，我就去玩玩，顺便参观老师拍照录影好了。”连小锦道，“老师和贺叔叔不嫌我碍事就行。”
    “这有什么碍不碍事的，随便玩儿，别客气。岛上除了工作人员和我们的客人，没别人，你的保镖那些不用跟着也行。”贺琅先是回了话，然后勾住宋霖的肩膀，“时间快到了，再晚自然光就不完美了，走吧？”
    宋霖点头：“走吧。”
    ***
    结果到现场后，摄影团队一看连小锦下水的尾巴，立刻提议下水拍摄、并让连小锦当背景。
    会变色发光的超大华丽鱼尾，在现实里可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你这……居然华丽到这个地步吗？”宋霖也有点惊了。只见连小锦本身的鱼型身体大概是一米七长，机械尾巴少说有两米！而且还是观赏性极强的凤尾类型，在水中犹如一朵飘逸的巨大的华美花朵，叫人看得目不转睛。
    “表演的时候用这个，平时不用，这个游不快。”连小锦回道，“老师想用什么颜色的尾巴拍照？”
    宋霖没什么主意，看向摄影团队，主摄影师道：“那种一波一波变色的光，可以吗？”
    “可以。”连小锦应着话，尾巴就开始变色发光了，流光溢彩的，在水里看起来简直跟梦幻海兽差不多。
    摄影团队捉着宋霖和贺琅，先是拍了水面上的。两人乘着小小的木舟，水下是巨大的华丽锦鲤，构图看起来美妙又华丽。后来还拍了水下的，贺琅和宋霖两人潜在水中，锦鲤从背后游过，像是和他们巧遇的海中过客。
    泛舟海上、下面锦鲤转圈的可动照片，后来造成了网民们“转发锦鲤”的新热潮，纷纷表示“非常灵验”，此为后话不提。
    总之，随着拍摄进程推进，其他客人也逐渐到达了。最后宋霖还来了一段情景照，除了贺琅没入镜，火鸟连飞飞、狼狗连青青、棕熊连夜明、白狮莱西、长毛兔拉比、金钱豹里奥……总之小兽人们都以兽型上场了。就连连小锦也在背后入镜了，因为摄制组把拍摄地点定在了水下餐厅，连小锦只要从海面上游下来，在海景玻璃后面晃就可以。
    最后，这张照片和其他好几张宋霖贺琅的结婚照，外加两只戴了婚戒、背景是纸质结婚证的照片，一起发到了贺琅的星网账号上。
    还AT宋霖配了文：【此生有你，幸甚。】
    网民们顿时炸了。要不是这年头的星网已经极其先进，只怕光速炸网，程序猿小哥哥就要祭天了。
    两人账号下的评论呈爆炸式增长：【卧槽这是结婚照？！？！？！结婚宣言？！】
    【不是，这俩结婚我一点不意外，意外的是他们怎么现在才结婚啊？！】
    【钻戒和海岛婚礼，这也太土了吧？这么有钱的两人就这审美水平？告诉我笑死的不是一个人！】
    【你是一个人。人家复古婚礼，有什么好diss人家审美的？】
    【妈耶这个结婚戒指，这个钻，大到要断手指啊？！】
    【断手指笑死，但是这个钻，真怕他们带着到处走或者做什么事的时候钻就掉了……】
    【上面醒醒，人家戴得起这个钻，还需要干什么脏活累活？】
    【看钻，我酸了！看宋霖身边围绕那么多好rua的兽人，我更酸了！！！】
    【哎，宋霖和贺琅的兽型拍照的时候，显得像个小可爱。和其他小兽人拍照的时候，简直女王降临！】
    【女王？宋霖明明是男的吧？】
    【前面肯定是宇宙第一直男，女王是形容一种气质啦气质！】
    【卧槽槽槽槽！宋霖也发了一条状态！】
    宋霖的账号不是转发的，而是自己新发了一条，AT贺琅：【永生永世，请多指教。】
    他发的照片只有一张，是两人在海上泛舟的那张，下面连小锦悠悠转着。这张照片，构图非常美，但作为婚礼照片，美中不足的是两个主角不如水下的连小锦显眼。主要是连小锦的尾巴实在太梦幻了，一波一波地泛着七彩的光。配着清澈发蓝的海水，真是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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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状态下面一开始也在讨论婚礼和祝福，但很快，风向就唰唰唰变了。
    【啊啊啊连小锦！转发这条锦鲤！】
    【我的妈哎这个鱼尾，太强啦！在转的不是尾巴，是联盟币啊！】
    【连小锦是不是被领养了？看起来家庭条件很好啊？】
    【举手，我和连小锦在一个星球！他家在我们星球很有名的！收养连小锦后这几年赶上风口，简直暴富到富可敌球啊啊啊！他们家里都说是连小锦带来的好运，所以对连小锦很好的，他爸他妈哥都把他宠上天了！】
    【同星球+1，我们星球最厉害的机械假肢安装师老去他们家！反正最新款的假肢一出来，就算安装师当时在星球另一边，他哥的私人飞船都能飙出去光速接人！】
    【卧槽，那不就是说连小锦真的好运吗？转转转！不转不是人！】
    各种讨论之下，还有一个问题是讨论的中心——【他们到底在哪举行婚礼？？？】
    虽然参加婚礼的有上百人，但保密工作做得好，所以外界并不知道贺琅和宋霖到底在哪举办婚礼。当网上讨论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海岛上风平浪静、艳阳高照，正是举办户外活动的好时机。
    举行婚礼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本文11月打榜呀！还没投月票投一下本文呗靴靴~
    第四十七章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距离婚礼正式举行还有两小时，宋霖就被他的造型团队塞进了化妆间。
    在两人团队的坚持下，他和贺琅的造型是分开做的，所以现在房间里的所有人就围着宋霖一个人忙活。发型从洗头、按摩开始，妆容从护肤开始，宋霖彻底体验了一把“精致人儿的造型生活”。大家忙活的时候，负责服装的造型师还在旁边，再次检查了一遍待会儿要换的里里外外所有衣着，包括婚礼最重要的“战袍”——婚礼礼服。
    按照贺琅和宋霖的“古早审美品味”，婚礼礼服最后挑的是白色的主色系。款式简约，但布料和花纹上用了很多巧思，剪裁是按照宋霖的身体数据一一配比的，绝不会出现袖口和裤脚过长这种低级问题。本来造型师还建议配上一些披风之类的，不过两个男人还是喜欢更简约的，就变成了经典的西装样式了。
    对了，决定样式的时候，贺琅还问过宋霖想不想用他第一个世界里贵族的礼服样式，有些长袍或者类似骑士服之类的。不过宋霖说他穿正式服装的时候不多，对这些没有执念，所以就算了。
    总而言之，宋霖被抓着弄了两个小时的造型，修整的细节甚至到了指甲的形状和光亮程度。就连宋霖胸口口袋里露出的红色领巾，耳朵旁边的头发丝儿，都被折腾了好一会儿。宋霖被折腾两小时，已经没脾气了，只是无奈道：“几根头发，有必要来来回回弄这么久吗？”
    “当然！”造型师气势汹汹道，“我们不能输！”
    “……嗯？”宋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输什么？”
    “当然是贺琅的造型啊！”造型师道，“我们坚决要分开做造型，就是因为两边都卯足了劲不能输！”
    “这有什么好比的……”宋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和贺琅的衣服不是成套的吗？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就是因为限定在你们的情侣造型里，才更考验我们造型的能力！”造型师反驳道，“贺琅比你高，本来在视觉上就占优势，所以我们要翻倍努力！”
    “……”宋霖不说话了。不是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只是看造型师这个气势，估计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所以宋霖决定放弃了。
    ——算了，反正一生一次……随他们去吧。
    最后，宋霖的造型终于结束了，简约而不简单。
    首先是发型，采用了刘海三七分的“大风吹”造型。额头全露出来了，看起来十分精神，但又在不为人知的细处修饰出更好看的脸型。说起来发型这种东西一直很神奇，看似非常简单什么都没干。但光是为了让头发蓬起来不要塌下去，就需要花费很多心思。
    好在这年头的造型喷雾性能很好，吹蓬起来不再需要很长时间，甚至有余裕让造型师一小撮一小撮地确认走向。
    然后是裸妆。别的不说，那真是把宋霖的皮肤修整得再高清再近的镜头都不怕。而且明明看起来毫无妆感，但实际上眼睛更明显更亮了，睫毛更长了，双唇看起来也更水润饱满。这一套组合妆下来，别说别人，宋霖自己都得感叹造型师不愧是专业的。
    再加上剪裁合身的礼服，肩膀、后背、腰线、大长腿，都纷纷清晰勾勒了出来。皮鞋、皮带、手表、领巾等一应俱全，最后再套上白手套，那真是完美得不行了。
    总的来说，结束造型的宋霖，就像个发光体一般，整个化妆室里的人看着他都满意点头。
    咚咚！
    宋霖助理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起：“老板，快好了吗？准备去现场了！”
    造型师去开了门。
    助理看到宋霖的第一眼，就眼睛一亮：“……赢了！”
    宋霖：“……所以你们助理团队也在攀比？”
    助理也理直气壮的：“对啊！”
    宋霖：“……”
    “老板你准备好了吗？好了我们就走了。”助理又道，“现场造型师记得跟上啊。拍花絮的是哪个？记得也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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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我是不是还得拿什么……”
    “除了老板你本人，其他的我们来拿，你甭管了。”助理道，“我这长长一个列表，每样东西有固定的负责人，我会核实的，你只管往前走就行。”
    宋霖知道他们搞了个层层递进非常完整的工作网，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声最重要的东西：“……戒指……”
    “戒指一早给到莱西和拉比那里了，这俩小朋友上哪都随身带着，他们父母还老在确认，没事的。”助理道，“走吧老板，还有什么问题边走边问吧。”
    宋霖被他三催五催的，只好按照他们说的，朝婚礼现场出发了。
    上飞船，直接送到地点。飞船下降的时候，很多工作人员和宾客已经到现场了。
    小兔子拉比和她的家人在停飞的地方等他，宋霖下飞船的时候，拉比和她的家长齐齐一愣。
    拉比很快上前，给宋霖递了一把花：“宋老师你今天真好看！”
    宋霖接了小白花扎成的婚礼花束，回道：“你也很好看。”
    拉比今天穿了白色的连衣裙，真是可爱极了。她今天负责当伴娘——或者花童——总之就是走在婚礼新人后面的那个位置的小助手。宋霖那边花了两小时造型，拉比这边也不遑多让，反正能保证她进入婚礼拍摄录像的时候绝对是美好画面的组成部分。
    “老板，贺琅那边已经到场所门口了。”宋霖助理上前道，“我们也过去吧。”
    “嗯。”宋霖点点头，拿着花转身走了。拉比赶紧跟上，拉比的父母也跟上了。宋霖的助理这会儿反而不寸步不离地跟着了，而是打开通讯器加入了群体通话，随时保持着团队沟通。
    ***
    婚礼举办的场所，说是复古的“教堂”设计，实际上除了地板之外，只有一堵面对大海的彩绘玻璃墙，以及与玻璃墙相对的一扇华丽双开大门。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个露天的仪式举办场所。
    之前助理一直催宋霖来，就是因为这个场所最美最合适的时候是有时限的。一方面是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投下的地点、影像，最优时刻总是很短的；另一方面是这毕竟在海边，海风吹沙滩，场所里要保持纯洁干净没沙子……也是分秒必争的事。
    尤其服务机构的工作人员撤下场所周边的防风材料后，仪式就应该尽快推进了。
    宋霖拿着花走到预备位置——也就是“教堂”门口——一眼看到了还在被造型师折腾的贺琅。
    贺琅确实如宋霖的造型师所说，手长脚长，身材有料，随便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更别说是本来就会显得人身姿挺拔的西装三件套。他的脸和发型应该也是被折腾过了，把那张本来就镇得住百亿粉丝的脸衬得更加好看。宋霖简直都能想出来，要是今天的照片和影像发出去，评论里又会有多少人喊着要和她来一晚。
    不过宋霖早就习惯了，这要是一一介意，索性怄气怄死算了。
    而就在宋霖打量贺琅的时候，正在被造型师补妆的贺琅也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就转过头来，和宋霖对上了目光。
    下一秒，贺琅直接撇下造型师，抬腿朝宋霖大步流星地走来。
    宋霖看他眼睛里的光彩，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于是在贺琅伸出手就要抱上来的一刻，宋霖举起花束指向他：“别动。”
    贺琅脚步一顿：“……嗯？”
    “我的造型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少干让衣服出皱褶的事，所以别抱我。”宋霖道，“你的造型师估计也怕这个，先别给别人添麻烦。”
    “好吧……”贺琅叹口气，然后又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对象，语气美滋滋，“但我必须说，你今天真好看。”
    宋霖放下花：“两小时，总该出点结果吧。”
    “我听说了，你的团队铆足劲想赶超我的团队？”贺琅乐道，“那他们真的不够了解我，我反正觉得你肯定是一直比我好看的。再怎么造型，你当然是我觉得NO.1好看的啊！”
    “……别废话。”宋霖道，“我一直被赶着进场，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到底要不要进去？”
    “哦，当然，要快点进去了！我哪里悠闲啊，我明明是比你先到，一直在等你，所以才补妆的好吧？”贺琅正要先转身往门口走，忽然又顿了一下脚步，看向宋霖，“等下，你还没说我今天好不好看。”
    宋霖：“你能有点正事吗？你的花呢？”
    “莱西那里。”贺琅指了指正在拿着花跑过来的莱西，又追问道，“我到底好不好看？快说！”
    宋霖和他对视了一秒，撇开眼睛：“和平常差不多。”
    “嗯？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贺琅凑近他，没碰人，脸却挨近低笑道，“说实话，不然我亲你了，你的造型师一定会抓狂。”
    宋霖看向他：“我说了实话你又不接受。”
    贺琅道：“因为看出来了，你就没说实话。”
    宋霖：“……既然你知道不是实话，你还问什么？”
    贺琅：“我就想听你夸我啊！”
    宋霖没办法了：“好看好看好看，行了吧！”
    贺琅还来劲了：“好敷衍，你真诚一点。”
    “……”宋霖看助理已经在后面转手指，用拍摄专用的“流程推进快点”手势提醒他们快走了，只得来了句“必杀”，“老实说，我不想把今天的录影和照片发出去，因为你的评论区看了就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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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有点绕，但贺琅福至心灵，很快明白了宋霖的意思。
    然后，本来就忍不住笑的贺琅，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那就主要拍你，反正我不好看。”贺琅道，“我觉得我等下肯定绷不住表情……我现在就一直很想笑。”
    “感想能等到之后再说吗？”宋霖只得又催了一次，“时间到了。”
    “行。我可有一堆感想，你今晚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贺琅低笑着隐掉了后面的话，接下了莱西送来的花，和宋霖一起走到了门前。
    两人的助理看到他们到位了，立刻在团队通讯里说道：“准备好了！开始开始！”
    负责流程的人赶紧检查了一遍现场，确认所有宾客都在自己位置上了，其他事务也准备好了，于是在团队通讯里正式下令：“各部门注意，三、二、一——开始！”
    下一秒，现场响起了本星系经典的婚礼曲目。
    观众席中间的通道亮了起来，像是一道光芒组成的地毯铺向门口。宾客们主动站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大门缓缓打开。
    两个穿着白西装、手捧白色花束的男人，从光芒的尽头，徐徐走来。
    【作者有话说】：婚礼惹！！！月票清空了吗！
    第四十八章 婚礼总是累人的
    宋霖原本以为，自己举办婚礼的时候，可能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事实上，当他和贺琅面对面站在彩绘玻璃的光影下，念着那些誓词的时候，他忽然就感到心底暗暗生出了某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这些誓词明明没有魔法的契约约束力，没有法律的束缚，仅仅只是一些口头的话语而已。理论上来说算是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约定之一，违反的人不计其数。但当宋霖看着贺琅的眼睛，听着贺琅的那些话，不知怎么地就觉得那些词句像是变成了一根木桩，牢牢打进了自己心底。
    贺琅约莫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但在仪式上不方便多做什么，只是眼里的光彩更明亮、笑意也更明显了一些。甚至在交换完戒指，婚礼主持人宣布新人可以亲吻之后，还一把捞过宋霖就吻了下去。
    宋霖准备好被亲了，却没想到他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激动，当众就来了个深吻。宋霖想提醒他，推了一把，结果还被抱得更紧了一些。唇舌之间的攻防战，很快夺走了宋霖的注意力。
    这火辣辣的场面持续了好几分钟，贺琅的一群损友开始吹口哨。另一波带的未成年崽子实在太小，于是一边捂着小崽子的眼睛，一边瞎起哄。
    贺琅捉着人啃了好一会儿，内心的澎湃终于压下去了一点点，松开了人。
    宋霖忍不住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拧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你收敛一点……！”
    “我已经够收敛了。”贺琅挑眉一笑，“今晚你就知道我不收敛是什么样的了。”
    宋霖真是想直接揍他一顿。
    ***
    不过这一天，贺琅殷殷切切盼望的夜晚是没这么容易到来的。
    婚礼之后，还有自助餐和after　party。虽然场地是以自然为主，但聚会的会场还是很现代的，招待服务和设备也都是一流的。外加到场的来宾人数有限，而且都是很有分寸的人，所以即便青少年们也不用多管，可以自由玩耍。
    莱西、里奥等小年轻是已经经历过彻夜狂欢的崽子了，这种聚会当然游刃有余。但连飞飞、连青青等小朋友——包括拉比在内——大部分时间还在家长的关照之下，所以对这种场面真是觉得看啥都新奇。莱西和里奥这会儿就开始使坏了，拉着几个崽子开始去闹今天的两位主角。
    贺琅已经被几个兄弟灌得够多的了，不过今天算大喜之日，他高兴，自己也喝得挺上头的。而且他（这具身体）本来就酒量不错，所以小白狮和小花豹带着其他兔崽子来闹腾，贺琅也照单全收了。
    直到莱西的亲爹感觉这破小子有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劲儿，亲自把崽子拎开了，这才暂停了一回合。
    “没事吧？”莱西亲爹拍了一下贺琅的肩膀，“你可别挡住了我们，反而被给这群小崽子灌趴下了啊。”
    “……问题不大。”贺琅喝了几口水，清了清口，嗤笑一声，“我心里有数的。而且跟小辈玩儿，我总不能和他们动真格的吧？陪他们喝兑酒精的果汁而已。”
    莱西孩子旁边嚷嚷呢：“和我玩真的也可以啊，我又不是没喝过……”
    亲爹给他脑袋来了一下：“你妈三天没打你了是吧？皮痒是吧？”
    “哼……”莱西哼唧一声，又问道，“不过宋老师在哪呢？我们过来好一会儿了，都没见着他，总要敬他一杯吧？”
    “兔崽子。”贺琅扯了一下莱西的脸，“来弄我就算了，别去拱你宋老师。他一个人类，别过了。”
    “我知道，我们喝酒精饮料，他喝果汁还不行吗？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也不怕他嫌烦……”莱西嘀咕了一句，然后再次问道，“但是他人呢？你别是喝着喝着都不管他上哪去了吧？”
    “诈我呢？他去上厕所了好吧？就被你们这群兔崽子的家长给灌的。”贺琅挑眉，“不过还真的去了十来分钟了，我去看看……”
    正说着，宋霖自己回来了。
    贺琅上前，手臂下意识就搂在了他后腰上：“去厕所这么久？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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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宋霖只是有点上脸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刚刚励琛给我打电话，我接了一下，还和萨恩斯说了一会儿话。哦对了，他们问我们还发不发婚礼的内容，不发就直接转发之前那条了。”
    “发啊。”贺琅道，“不过估计要编辑一下，少说明天才发吧？他们今天就想发恭喜的话，转你之前发的那条就行呗。”
    “嗯，行。”宋霖应着话，就当场给励琛发了条信息，然后道，“对了，励琛还问，之前说的那个天才精神力梳理师怎么处理了？他们那边没收到什么风声，问我是不是还在等什么时机。”
    “啧，你这个学生，真是对你无微不至啊……”贺琅道，“你和他们说，泄密部分转给军部处理了。至于已经传出去的那些‘谣言’……我们马上会澄清的。”
    “澄清？”宋霖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马上要澄清了，你要干什么？”
    “我总归不会害你吧？”贺琅低笑，凑在他耳边道，“我让李医生来的时候，带了精神力测试仪。”
    男人身上的酒气萦绕在宋霖身周，他一下就明白了贺琅的意图：“你的意思是……公布了？”
    “对啊，没什么好隐瞒了的吧？”贺琅笑了笑，“他们不是都找到对象了，也没判定吗？看来就和我们一样想要留下来玩玩呗？”
    “看来你是在算计拼人气的事……”宋霖道，“照这个世界人的偏好，公布之后，你的人气又会比我高一大截了。”
    “你这计较的……”贺琅笑道，“那就把我这成绩的功劳都归到你身上，行不行？到时候一群人跑来围着你求梳理，你可别嫌烦。”
    “就算我不嫌，你也不嫌？”宋霖道，“减少我工作量的是谁？”
    贺琅无赖道：“我这不是怕你累吗？”
    宋霖：“我就薅动物，有什么累的？”
    贺琅恬不知耻：“有种累，叫做‘你老公觉得你累’。”
    宋霖乜斜他一下：“你再说一遍？”
    贺琅求生欲上来了：“不说了。”
    宋霖踩了他一脚。
    莱西的爹在后面吹口哨瞎起哄：“你们能不能别这么黏啊，这都多少年了，噫——！”
    贺琅被踩了还美滋滋：“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莱西则是跑上前冲宋霖道：“老师，我得和你走一个！”
    宋霖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周遭，淡淡道：“想使坏？”
    “没有没有。”莱西语气上确实乖巧多了，“我们集体只和你喝一杯，你喝果汁就好。”
    “倒不用到果汁的地步，我还没那么弱。”宋霖道，“行，来吧，省得你们总惦记着。”
    莱西问道：“老师你真没事吗？你的脸看起来好红！”
    “有点上脸而已，我有数。”
    “哦哦，那快来，我们找你好久了……”
    ***
    After　party一直持续到当地时间晚上零点，再加上一些大家都懂的因素，宋霖和贺琅第二天直到中午才现身在众人面前。
    宋霖倒没有传说中那种走不动路、坐不下来的情况，行动看起来还是正常的。就算有点精神不足，也和其他人差不多——毕竟宿醉的人可不止一个。
    但要命的是，在场的大部分是兽人，嗅觉灵敏的可不止那么一两个。所以大家的目光落在宋霖身上几秒，都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莱西亲爹冲贺琅挤了挤眼睛：“还不够努力啊，兄弟。”
    “他昨天一大早被薅起来，陪你们喝到半夜，而且今天待会儿还有正事……我有个屁发挥的余地。”贺琅啧了一声，“而且我俩的二人世界，才懒得和你们分享，蜜月就没你们这群烦人精了。”
    “哇这话说的，我给你的结婚礼物算少吗？来现场的谁给少了？闹你一下都不值回票价好吗？”莱西亲爹道，“不过说到结婚礼物，龙族给你们的结婚礼物也太可怕了吧？富可敌国啊你们！”
    “……嗯？”贺琅茫然，“什么？”
    “你没看星网吗？龙族转发了宋霖那条说你们结婚的状态，还顺道发了龙族的贺礼列表，全是宝石和稀有矿……太壕了！”莱西亲爹边说边看了一眼贺琅的无名指，今天已经换成了素圈婚戒，不是带大钻的求婚戒了，“对了，他们的列表里还写了‘最高色级无暇钻石’两颗，不会就是你们的婚戒吧？”
    贺琅矜持地得瑟：“嗯哼。”
    “怪不得……我说你俩的婚戒也太好看了，原来是原石太高级，设计师随便发挥，当然好看了。”莱西亲爹感叹了两句，“啊，话题偏了，你刚刚说待会儿你们有正事？还有什么事？”
    “等下你不就知道了。”贺琅道，“你都拦下我十分钟了，还让不让我吃饭啊？我得给宋霖剥虾去了！”
    “有智能服务在餐厅里照顾，你多余干这个干什么？”
    “我家宋霖就喜欢吃我剥的，你管得着吗？”
    “噫！你可太恶心了，快走快走，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贺琅一脸得逞地走了。
    ***
    本地时间当天下午三点，贺琅的账号更新了一个视频。
    配文：【婚后喜讯一则。】
    而视频里有三个人——宋霖、贺琅和李医生。
    仪器一台——精神力等级测试仪。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 后天就结束啦！紧接着第二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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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别忘了收藏我的新文《七个老攻同时复活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 度蜜月去！
    一个看似简单、毫无剧情可言的视频，宣布了两个惊天消息。
    其一，贺琅的精神力成功晋升到SSS级，成功跻身星系顶级精神力百人队！
    其二，宋霖的精神力上升到A级，而且贺琅的精神力从SS级跨越到SSS级，他的梳理能力功不可没！
    还在讨论两人婚礼的吃瓜群众们表示……瓜掉了。
    【不是，等等！SSS级是能梳理出来的吗？要是可以的话几万个SS级不就都能lever　up了吗？！】
    【真是SSS级？据说这个等级验证不是要经过3次不同机构的仪器进行验证，才能确定的吗？】
    【楼上肯定没看联邦精神力管理中心刚刚发的公告，贺琅早就验证完并且认证了，今天这个视频就是给我们看看……】
    【是给我们炫耀一下才对吧！我都分不清这是炫耀自己SSS级还是炫耀自己有个能梳理出SSS级的老婆了！】
    【你们不能因为宋霖只是A级就忽略他啊！他的精神力以前没问题，居然还能自己涨上去的？！这又不是芝麻开花！（用了一个古地球的歇后语哎嘿！】
    【？？？A级也很厉害的好吧？不要讲得像电子宠物一样满大街都是啊！】
    【合理怀疑宋霖是因为rua了众多兽人……不是，是梳理了很多人的精神力而增长的精神力。】
    【所以宋霖给贺琅梳理，两人的精神力都飙升了？这他X还是精神力梳理吗？这是传说中的双修才对吧！】
    【打扰一下，别忘了莱西和福利院那帮小孩被梳理后精神力都上升了……】
    别说网上一片哗然，连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惊了。
    现在在岛上的这些人，可以说除了两个当事人和李医生，其他人都对视频发布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他们甚至不知道宋霖还会给贺琅梳理精神力，因为他们并不清楚贺琅曾经精神力暴动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
    “贺琅！你这也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吧！”莱西和拉比的爹直接把贺琅拉走了，“提前连点风声都不放给我们，从小到大的交情就这么点吗？难道我们还会给你走漏消息？”
    “不是我不说，是我和军方商定过公布的时间。”贺琅早就想好怎么和他们解释了，“提前泄密，我找死吗？”
    莱西他爹皱眉道：“这里面怎么还有军方的事？你不是退役很多年了吗？”
    “但我还是保密条例的执行人之一啊，所以重大情况变化总要向军部报告的。”贺琅耸肩，“我和宋霖结婚都要军方评估审批，你们以为说结就结啊？”
    拉比的爹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拖了这么多年才结婚的？”
    “……”贺琅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拉比她爹还能这么有想象力。其实军方确实审查了，但不管是公开还是结婚，都很快就审批通过了，毕竟好友凌易的身份又不是摆设。不过现在好友这么想……那就让军部背一下锅吧。
    反正这俩好友又不会出去瞎嚷嚷，而且现在公布精神力等级的真正原因——镇压“贺琅精神力受损，急需治疗”的谣言——也不能说，所以就先这样吧。
    而在遥远的另一个恒星系上，军部的审问人员也在凌易的监督下，给那个号称“能治好贺琅的精神力暴动”的所谓天才精神力梳理师，播放了贺琅发出的精神力公开视频。
    “……不可能！”年轻的梳理师惊呆了，“他明明精神力是SS级，而且还有暴动危险，应该下跌才对！”
    “什么就‘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你都不相信，你还能相隔多少光年就空口验精神力等级？”审问人员冷笑一声，“贺琅就是SSS级，联邦已经公告过了，凭你一张嘴就想造谣说人家是SS级暴动？”
    “可是你们军方明明有记录……！”
    “警告你，别再抹黑军部退役人员！事实胜于雄辩，SS级的人会因为暴动涨到SSS级？你当全宇宙的人和你一样没脑子？！”审问人员反手敲了敲桌子，“你整天造谣和军部相关的消息，就因为你和那名违纪士官是情人关系，所以你相信他给你瞎传的所有话？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污蔑、造谣军部退役人员，是犯罪！而且贺琅还是立过军功的，你这得从重处罚，知道吗？！”
    “我们是正当情侣关系！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情人关系！”青年皱眉道，“还有，我是特级精神力梳理师，有职业豁免权，你们不能说定罪就定罪！”
    他其实依旧搞不懂贺琅的精神力怎么会不降反升，但视频和公告摆在面前，他一时间找不到其他反驳的理由。他总不能让军部搬出贺琅当年的病例，这是绝密档案，就算他要求了也没人会理他。所以，他只能先退而求其次地先采取拖延战术。
    他男朋友可不是什么小小的士官，能知道绝密资料的，是足够级别的。而且他自认为男朋友是深爱自己的，因此一定要等到男朋友来救自己！
    “我们当然还没定罪，这不是先审你，日后军事法庭好相见吗？”审问人员道，“还有，你就别强调什么正当不正当的了。他有未婚妻的，你不知道吗？”
    青年一惊：“不可能！我是他的初恋！”
    “你的口头禅除了‘不可能’，还有点别的吗？”审问人员暗道那位未婚妻可也是军部里身份不低的人，要不是她现在变成了关系人物不能接触案件，真想把她放进来把你俩都揍一顿。现在说出来，虽然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个乱造谣的家伙，但审问人员还是很克制地没明说女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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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的是人知道他有未婚妻，结婚申请一递交就能批准，只是保护原则不往外公布而已。到头来他跑到边境和外星系执行任务，搞出个作风问题，我们也是很稀奇的。”审问人员冷声道，“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就别指望他还能救你了。古语有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是好好配合我们工作吧！”
    青年满脸不可置信，呆愣愣地看着他。
    凌易看到这里时，来了个通讯。他看了一眼，起身出门找了个隔音室，接了。
    通讯那头传来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是不是找到这个世界的‘主角’了？”
    凌易其实不意外，表情一点没变，但还是问：“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电话那头的人轻哼一声，“把他的幸运值拉到E-！”
    凌易露出些微不可察的笑意：“知道了。”
    话音刚落，冥冥之中的一些事，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变数。
    有人要开始倒霉了。
    ***
    贺琅和宋霖的精神力相关视频发出之后，又发了现场婚礼的视频剪辑。虽然评论区一片祝福的海洋，但更多人的注意力还是在两人的精神力方面。一些人公开想与宋霖接洽，更多的势力在暗中计划。在他们看来，SSS级的贺琅固然是稀有资源，但能梳理出SSS级的宋霖才是一个组织真正需要的。
    主要是宋霖的异能也太绝了，能扛精神力暴动，还能把精神力往上拉，这上哪说理去？
    不过其他人能想到的，早就知道消息的军方当然能先一步想到。于是贺琅和宋霖单独出去度蜜月的一切消息，都被封锁了。军方甚至给他们开了假的身份信息，借用这些信息来外出活动。所以等到大家终于算出婚礼场所在哪的时候，两人早就跑了。
    至于两个人单独行动有没有其他危险……只要没泄露身份，面对游客身上偶发的危险，单兵作战能力顶级的SSS级精神力贺琅，还有什么不够用的？
    嗯，这还是在大家完全低估了宋霖作战能力的前提下判断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宋霖现在确实没多少战斗力。白天出门玩，晚上被折腾，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婚礼这件事像是把贺琅点燃了似的，白天他还能勉强憋着，晚上就疯狂撒野了。宋霖都搞不懂他闹的哪门子妖，问了贺琅，他自己都答不上来，就觉得亢奋不已。实在没招了，宋霖拐弯抹角地和自己学生——励琛——讨论了一下。
    励琛倒是很直接：“兽人的基因里带着一种隐形的返祖现象，你不知道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会影响到一点兽人的行动的。”
    宋霖：“什么？”
    励琛：“……就是，春天到了。”
    宋霖懂了。
    “果然兽人还是很麻烦。”他啧了一声，又道，“你这么清楚，是因为你也是兽人？”
    励琛挂通讯了。
    宋霖本来还想趁机问一下龙族的身体构造，可惜，被励琛逃了。贺琅刚好洗澡出来，看到他站在窗口前看着通讯器，便上前从背后抱住他：“在和谁聊天？”
    宋霖也没瞒着：“励琛。”
    “又是你这个得意门生……你们也太多悄悄话了。”贺琅借故吃醋，咬他耳朵，“是和他说我们快到了？”
    “我们的前进速度被拖慢了快一半，你好意思说我们快到了？”
    “又不是我拖慢的。”
    “你敢说不是你？”
    “……好吧，是我。”贺琅爽快接“锅”，继续黏糊，“那你和他说的不是我们的行程，说什么了？”
    宋霖想用手肘隔开他：“讨论了一下你为什么最近会‘发疯’。”
    贺琅乐了，索性连他的手臂一起扣住：“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宋霖道：“简单来讲，就是兽性大发。”
    “哦，这个我认的，没讲错。”贺琅乐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我想问问龙族的身体构造，但没来得及。”宋霖道，“龙族是不是有俩？”
    “嗯？”贺琅挑眉，将他整个人抱离地面，转身，“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有一个还是两个，看来是我发挥得还不够啊。”
    宋霖懒得挣扎了，主要是他现在真打不过这个傻大个：“明天还要上飞船。”
    “知道，算着时间呢，你甭管了。”贺琅低笑，“实在不行我背你上去。”
    “带给龙族的东西……”
    “我盘过了，你现在就别想龙族了，看着我就行……”
    【作者有话说】：第二卷 后天开始！
    第五十章 飞向远方的决定
    在飞往第73棒旋星系的航班上，宋霖和贺琅在飞船餐厅里看到了一则新闻。
    新闻说得非常铿锵有力义正言辞，用大白话翻译一下，就是某军某团某少将因泄露国家机密、玩忽职守，已经被检方正式提起公诉。同案处理的还有一名高级精神力梳理师，他因和该少将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非法获取大量绝密消息。而且他不仅泄露这些消息，还造谣生事、随意诽谤，所以也一并GAME　OVER了。
    这趟航班上的人大部分来自联邦，看到新闻啧啧感叹：“疯了，一个军官一个精神力梳理师，大好前途不要，非要赶趟作死，脑子有病？”
    “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身份特殊，想要试试另类刺激。”旁边的人跟着嘲讽，“试试就逝世，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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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是多大的好处让军部的人都搞这种破事？”前者道，“你还记得以前通报某个星球的教育局和法官叛国吗？哎我真搞不懂，一个搞教育的一个搞法律的，不知道叛国是什么下场吗？活得不耐烦了？”
    “你还觉得他们是蠢吗？他们是真正的坏。”同伴轻哼一声，“敌在内部是最可怕的。所以，保持清醒、保持警惕，相信国家会解决这些暗地里的恶。当然，有机会的话，比如抓捕这种卖国贼时，趁乱砸块石头什么的，然后说自己手滑就可以了……”
    路过的宋霖和贺琅听了他们讨论的中间几句，走开后，宋霖低声道：“新闻说的是泄露你消息的那两个？”
    “对。凌易之前发信息和我说，就这两天会出结果了，看来说的就是这个新闻。”贺琅道，“他们上的可是军事法庭。说是公诉期间，实际上能翻盘的几率很小，基本上检方说啥就是啥了。”
    宋霖问道：“你的病例也算国家机密？”
    “你这么想啊，我当时精神力被重创的那场战斗是绝密的，所以我在军部时的病例就是绝密的。泄露绝密消息，就是泄露国家机密，是不是这个理？”贺琅和宋霖在靠窗的餐桌坐下，感慨了一句，“这俩本来前途一片光明，非要自己跳崖，也是怪不得别人。”
    宋霖道：“那个精神力梳理师应该还有点用，就这么弃了？”
    “应该不会。”贺琅点开桌面菜单，回道，“估计会被扔到恶劣的前线去无条件进行梳理吧，不过工资就别想了，纯粹属于服刑干活……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宋霖随手点了两个菜，又道：“刚刚那两个人，后半段是在说我的事吧？”
    贺琅一边加点一边回：“对啊。”
    “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会提起来……”
    “那可不？”贺琅道，“当年那些杂碎拿你当叛国的剑来使，整个联盟都炸了好吧？多少年没碰到这么明目张胆挑事的间谍了！不过也好，联邦总体而言安定了很多年，人舒服久了，精神就会松懈。时不时来点这种小面积、小概率事件，给他们上上弦、敲敲警钟，也不错。”
    “火山喷发只要过去几年，人们就会因为土壤肥沃而迁回去住；只要过去三五十年，人们就会忘了火山随时会喷发的危险。”宋霖淡淡道，“不过对于我个人来说，被搅进去也不全是坏事……反而好事比较多。”
    “……你指的该不会是‘人气’这件事吧？”贺琅点完菜下单，挑眉道，“我以前就琢磨，你明明可以当场公开你其实是在给兔崽子们梳理精神力，为什么非要配合被带走。原来还真是为了让事情进一步发酵，让更多人认识你！你可真是……就没考虑过万一被带走之后，那些人对你不利怎么办吗？你也太大胆了吧！”
    “想过，不过马上就说对我提起公诉，我反而不担心了。”宋霖一耸肩，“这也不算大胆吧，毕竟后路还挺多的。你要是见识过励琛怎么玩舆论，就会觉得我这都是保守手段了。”
    “又是他，他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贺琅哼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了，他心眼多得很，没两把刷子的人还真镇不住他。不过他对象也够可怜的，他老这么以身试险，他对象估计常常要体验心惊肉跳的感觉。反正你每次出点什么事，我都忍不住往最糟糕的方向联想，然后自己把自己先吓个半死。”
    宋霖道：“我对自己在做的事有数，你也该明白我是有数的。”
    “理智上明白，情感上没办法。”机器人将菜品送上桌，转身离开后，贺琅道，“所以你得考虑考虑我的心脏承受能力。”
    宋霖挑眉：“你的心脏？你当我没看过你的体检报告？”
    贺琅理直气壮……捂心口：“你的事就容易扎我心！”
    “你正常点。”宋霖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转移他注意力，“剥蟹。”
    贺琅果然正常了，开始动手剥蟹，嘴上还要嘀咕。
    “哎，你就是爱折腾我，这年头机器人剥蟹不是方便得多……”
    ***
    泄密案件的审理很快，毕竟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那个所谓的天才精神力梳理师还自曝了很多料，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宋霖看到结果，在某个群组里发了条信息：【这个精神力梳理师现在是特级？如果再升级的话就进入无条件保护领域了？】
    励琛回复：【都考虑到这个地步了，老师你这个醋吃得也太久了。】
    励琛又道：【爆了他的精神力就行，在前线精神力受创不是很正常吗？有渠道给那个被绿的女军官支个招就妥了。】
    这种发言，实属无法无天，所以贺琅之前给他的评语是非常恰当的。
    但群里没人反驳，只是有人回复道：【不用管了，他以后只剩下倒霉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就不更多疑问了。宋霖单独给励琛发信息：【航班还有一周到第73棒旋星系。】
    励琛：【我们到时候到星系综合港去恭迎老师和师母！】
    宋霖挑眉，暗道这家伙是真的太会说话了，发信息调侃了一句：【你家那位安茜，我可不敢自称老师。】
    励琛：【随我叫就是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宋霖：【最后一个字好像错了。】
    励琛：【啊？是吗？可能我龙语讲多了不太会了吧哈哈哈哈……】
    --

 第96页

    宋霖：【龙语我也会了，但是没有言灵效力。】
    励琛：【老师你还没放弃探索魔法吗……或许这个世界里你的血脉就是没办法用语言和元素沟通的，你要么问问群里那位。】
    宋霖：【问过了。他说一切都是随机的，他没管这些，也不知道。】
    励琛：【那估计是真没有了。没魔法就没魔法呗，实在不行，上星网啥都有。机甲不好玩吗？网游不好玩吗？】
    宋霖：【我主要在考虑我这个世界的寿命问题。】
    励琛：【这个事你之前和我说过，我问过了。龙族确实有东西可以帮忙，不过这事要悄悄弄，所以等你来了再详谈。】
    宋霖：【行。】
    励琛：【对了老师，你是真的一周之后到了吧？不会再延迟了？你俩这也太悠闲了，推迟到达多久了。我看你们星系的新闻，全星系感觉都在找你俩。】
    宋霖心道会面一再延迟不是因为路上悠闲好玩，而是某人发疯啊……
    但他还是回复：【一定到，航班时间是固定的。】
    励琛：【行，那我去申请私人飞船的航线了。】
    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宋霖挂掉了通讯。贺琅在套房的房间里打电话，还没出来，于是宋霖开了部全息纪录片看了起来。
    也就十来分钟，贺琅就来敲了敲他的眼镜。宋霖关了电影，贺琅帮他摘下眼镜，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宋霖现在都懒得挣扎，只是顺口问：“你刚刚和谁通讯？”
    贺琅含糊其辞：“军部。”
    实际上是和凌易打电话，凌易透露口风，说犯事军官的前未婚妻发了大火，估计要在可行范围内给他俩最严重的处罚。然后以前坑害宋霖、犯了叛国罪的那几个人，现在也还在服刑当中，反正是没过什么好日子。
    听到这些人过得很不好，贺琅的心情也就好了。
    他可没忘了胡雨莲这种小跳蚤隔了几年还能蹦跶着恶心人，所以在让人“处理”一下胡雨莲之后，又打听了一下其他企图牺牲宋霖达成目标的杂碎过得如何。
    结果听着还不错，但贺琅没打算说出来让宋霖想起那些家伙。所以宋霖问起，他就随意应付了过去。宋霖一听是军部的通讯，也没多问，只是说起了自己刚刚和励琛聊过的话题：“龙族那边应该有延长人类寿命的办法，这趟去看看能不能落实。不过应该是励琛他们私底下行动，我们别声张。”
    贺琅闻言一笑：“知道了。”
    他亲了亲宋霖的唇，又笑道：“我原来以为我只能陪你不到百年来着，还想说亏了。没想到让我在这里找补回来了，那我必须要成为陪你最久的人才行！”
    宋霖没躲开，只是道：“争这个干什么。”
    “好吧，不争，那我谢谢你。”贺琅把他放倒，压上去又亲了一下，“谢谢你愿意多陪我这么多年。”
    “这有什么好谢的……”
    “那谢谢你爱我。”
    “你……唔……”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 结束啦！明天同一时间，第二卷不见不散！
    新文《七个老攻同时复活怎么办》开更啦！多多收藏呀！
    第二卷 ——龙族与龙族的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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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龙与龙的相遇
    励琛变成了一头龙。
    刚出生不久，还不会说话，只能嘤嘤嘤的小奶龙。
    翅膀只有暂时还只有半个身体大，除了装饰没有其他作用。靠着天生的风系和空间系异能飞起来时，还会东摇西歪、横冲直撞。
    励琛无语望苍天：我发誓我穿来的时候选了“随机身份”啊！
    是的，他是穿来的。
    要说励琛这个人，多少也算是穿越的“骨灰级玩家”了。连带现在这个世界，他总共逛过四个世界，分别当了人、人龙混血、人、龙。
    简直就是在人类和龙族之间反复横跳。
    不过这次，他一没死亡、二没主动穿越，是被一个所谓“系统”拉到这个世界的。他得在这个世界和另外三个人组成一队，然后和对象那队玩个游戏：一来比赛看情侣之间谁先找到对方，二来比较双方的人气。
    本来他们是可以规定自己大概穿越成什么角色的，但做决定的时候，励琛作为本队的“智库”，和另一个心理学专家达成了共识。
    ——随机！
    随机，才不容易被找到！
    然后励琛就变成了龙。
    不是励琛对这个种族有什么偏见，他只是怀疑，自己这次当了纯粹的龙族，很可能和自己已经处了两个世界的对象有关。
    要说他对象，那真是出身好、能力强、还长得靓——虽然励琛现在暂时记不住对象的脸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对象的优点。励琛在第二个世界给对象做智库，完全相当于买对绩优股，不愁一夜暴富。而两人在一起后，唯一棘手的问题，就是对象偶尔冒出的某些“臆想”，总搞得励琛头皮发麻。
    不说别的，自从第二个世界时这对象知道励琛身上还有龙族血脉，就不止一次地遗憾表示没见过励琛化身为龙，尤其是幼龙形态。励琛看着他说话时的那种温柔中带着点亢奋的表情，就深感自己要是真变成龙，可能会被发癔症的对象徒手捏爆。
    他当时想：啊，感谢老天爷，我一个半龙人没法化形！
    --

 第97页

    可能老天爷当时听到了他的想法，冥冥之中大手一挥：好的，给你来个完全血脉！
    于是，励琛陷入被对象捏爆的绝境。
    ——但是，到底哪个是我的对象呢？
    这事，要从励琛终于被龙族的大佬们接走之后，开始说起。
    ***
    要说这天，励琛从自己老师手里到了龙族族长萨恩斯手里，威风凛凛地骑在族长背上飞跃了小半个星球后，登上了去往龙族的宇宙飞船。
    飞船起飞，冲出大气层，奔向宇宙浩瀚星空。励琛以前哪见过这阵势，很快被舷窗外的星辰吸引了注意力，直接忽略了前面带路的银发族长，扒在走廊上的落地玻璃上不动了。
    跟在后面的龙族大人们也不动了，盯着这个红彤彤的小朋友，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族长萨恩斯在前面走了没几步，发现身后动静不对。一回头，看到的就是小龙崽整个贴在舷窗上看星空、几个龙族低头看着小龙崽的画面。
    小崽子对茫茫宇宙很感兴趣，整张脸外加两个爪子和半个肚皮，都挨在玻璃上。窗外远远有一颗发光的恒星，他“嘤——！”一声，小翅膀扇一扇；窗外冒出一颗带着环带的行星，他张大嘴瞪大眼，盯着那颗行星转脑袋；要是路过一颗漂亮的蓝色星球，那更不得了了，尾巴都要多甩几下。
    萨恩斯开口道：“励琛。”
    励琛被这冷冰冰的语气惊得瞬间回魂，唰地转向萨恩斯。他余光里还发现玻璃上被自己搞出了明显的印子，默默假装没看到，眨着眼睛努力卖萌。
    ——我还是个小朋友！我什么都不懂！
    之前给过励琛一颗红宝石的黑皮美人见状，开口说话了。不过她现在切换回了龙语，励琛听不懂，只能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其实黑皮美人说的是：“族长，就给他看呗。小孩子看星空觉得新奇很正常，等我们的飞船多跑几天，他腻了自然就不看了。”
    其他龙族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小朋友看看风景又不要钱，爱看就看呗。但萨恩斯扫了励琛一眼，没谈论这个话题，只是回复自己的族人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跟着。”
    然后萨恩斯又换到联邦语言：“励琛，过来。”
    励琛对他话语好像生来难以抵抗，这回乖乖跟了上去，不敢再半路拐弯了。
    后面的龙族等他们走远了，这才开始讨论：“之前在福利院里族长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现在又对小朋友那么严厉啊？”
    “族长本来就对崽子们不亲近，也谈不上讨厌。不过我非常理解，崽子们实在太吵了，我家那个我就恨不得天天揍一顿，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歇口气。”已经有崽的黑皮美人感慨道，“我猜，他在福利院对励琛好，还是考虑到两个星系的建交吧？你们在福利院看他态度那么好，不也是一副看神话的表情，现在这样冷淡的才是族长的正常表现嘛。”
    “但是这样对小朋友就有点严苛了……”旁边同伴道，“虽然我们龙族的小崽子抗打，可励琛才刚回来，总要先让他安心下来，再说别的吧？我看他好像也不怎么吵，应该蛮好带，族长也不用一开始就这么严格……”
    “也是。”黑皮美人想了想，“要么，待会儿我找族长问问，接下来对励琛是怎么个章程。我觉得寄养在谁家里也不错，这样能尽快熟悉龙族。”
    同伴点点头：“行，就这么办。”
    ***
    然而，当忧心忡忡的黑皮美人做好心理准备，跑来敲开飞船驾驶室的门时，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彼时驾驶室里一共五名龙族，其中三名是驾驶操作员，一个是正在和操作员说话的族长萨恩斯，还有一个……居然是励琛。
    而且，这头小红龙竟然是趴在指挥官座位前的指挥台上的！
    黑皮美人惊了。这个指挥台平时会放材料，萨恩斯还要随时开数字屏看，所以基本不让别人放东西。现在励琛堂而皇之地趴在上面碍事，还边抱着红宝石磨牙，边观赏驾驶室270°环形窗口外的星空。为了让他趴得舒服，指挥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拿开了，他随便在上面来回翻来回滚都没问题。
    萨恩斯一回头，看到刚进来的族人盯着励琛打量，问道：“梅拉，什么事？”
    “啊？……呃，那个……”黑皮女性被点了名，一下忘了自己原本准备的话术，下意识指了指励琛，“他在你这里没问题吗？要么我先带会儿他？”
    “不用。”萨恩斯道，“你就为了说这件事？”
    “……那什么，其实，我有个不成熟的小问题……”梅拉左右看了看，走近萨恩斯，压低声音道，“就是，小朋友接回去后怎么安排，您有计划吗？”
    萨恩斯看着她，淡淡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觉得，如果您打算安排他进入谁的家庭的话，我现在去通知一下，让收养家庭来接一下？”梅拉换了个说法，但还是表达了原来想说的意思，“让小崽子早点接触收养家庭，也能早点适应。他以前都没感受过族人和家人的温暖，所以还是越早回到家庭越好吧？”
    梅拉的话是绕着弯子说的，但萨恩斯很轻易地听懂了隐藏其中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趴在指挥台上、好奇望过来的小火龙，然后又看向梅拉：“我有安排，你不用管。”
    --

 第98页

    梅拉问道：“那我能问问具体的安排吗？”
    萨恩斯：“以后你就知道了。”
    梅拉：这不就是“不能”的意思吗！
    萨恩斯现在既不让问，也不让把小龙崽带走，梅拉也没辙了。她琢磨着，反正族长是个常年单身汉，应该不会想要一直带着孩子的，总有把孩子交出来的时候。而且回族里的旅途还有一段时间，也不着急这一时就弄清楚励琛以后的安排，以后总能找到机会。
    想通这点，梅拉就准备告退了。
    她刚说了“再见”，却轮到萨恩斯说道：“等下。”
    梅拉回过头：“是？”
    “你……有没有教小孩说话的教材？”萨恩斯道，“你儿子以前用过这些吗？”
    “用是用过，不过我家那个太野了，出去瞎晃乱学说话的时候比用教材的时候多……”梅拉掌心一翻，手上出现了一本带文字的画册，“我的空间里就还剩下这本了，回去能给他找更多出来，反正我家臭小子不用了。”
    “那就麻烦你了。”萨恩斯接过画册，“你去忙吧。”
    梅拉再次尝试着问：“那，励琛待会儿的餐点……”
    萨恩斯道：“你帮忙准备一下。”
    “是。”梅拉心道可算有件事是族长给出明确回答的了，终于走了。
    萨恩斯则是拿着画册，走向了自己的指挥坐位。
    励琛抬头望着他手上的画册，看似是小朋友对书本的好奇，实际上是对刚刚梅拉展示的空间异能好奇。之前梅拉也是这么掏出红宝石的，看来是能随意掌控某个大小的空间。不过这种据说龙族多少都会的异能，励琛从来没试出过。
    萨恩斯则是也盯着他好几秒，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长臂一伸，将好奇的红龙宝宝抱了起来。
    励琛：“？？？”
    萨恩斯坐在椅子上，将小龙崽放在腿上，龙崽子的爪子就直接踩在了一向保持得十分干净的银色长袍上。
    修长的手指翻开画册，摆在励琛面前。励琛瞥了一眼，发现上面有彩图，还有写得又大又短的两句话。
    萨恩斯轻抚他的后颈，手顺到背脊，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翅膀根。
    励琛抖了一下。
    萨恩斯若无其事地薅着小龙崽，淡淡道：“来吧，你得开始学习龙语了。”
    励琛：……又要学？！
    【作者有话说】：今天开始第二卷 ！励琛成为主角！
    大家别忘了收藏一下《七个老攻同时复活怎么办》哦！
    第五十二章 新晋带娃专家！
    龙族的飞船操作员们，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天。
    ——震惊！居然有一头龙能够踩在族长的衣服上好几个小时！
    ——族长还亲手喂水！
    ——还给他念画册！
    三名操作员发现这一点后，惊得相互对了好几个眼神，但又不敢明面上讨论，于是转而在操作员专用的通讯频道里疯狂发信息。
    【惊了！族长居然亲自照顾小孩这么久！真的不是我的幻视吗？！】
    【你不是一头龙！我都怀疑这其实是族长的私生子了！】
    【族长是全族仅有的冰龙，血脉这么强，怎么想也不可能生出火龙吧哈哈哈哈】
    【李涛，真不是族长单身太久所以想要个孩子了吗？】
    【无法想象族长育儿的画面！】
    但事实上，无法想象的画面，就是切实地在他们背后发生了好几个小时。
    萨恩斯在指挥座位上抱着励琛，说是教小龙崽龙语，实际上龙崽还没办法说话，就是萨恩斯单纯地在念各种读物而已。
    一开始念的是画册，但这种学说话用的读物文字内容通常都很少。萨恩斯重复地念了三遍，发现小龙崽开始无聊地啃红宝石了，又找了些别的东西出来念。只是他身为族长，空间里的书册都比较高深。唯一和工作无关的，就是龙族的历史。
    龙族的历史的内容倒是很长了，萨恩斯实时翻译成联邦语言，缓缓念着，时不时因为工作暂停，然后处理完工作后再继续。然后也不知道是念的内容太无聊，还是萨恩斯暂停下来工作的时间太长……总之，萨恩斯再次关上指挥台显示屏的时候，一低头，励琛已经呼呼大睡了。
    励琛还真不是因为无聊睡着的。
    他对龙族语言挺感兴趣，对龙族历史也好奇，但他今天实在起得太早了。为了准备领养仪式，他一大早就被胡雨莲叫醒。后来又在龙背上上下飞蹿，对于一头小龙来说精力实在消耗过多。而萨恩斯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虽然不是很亲和的感觉，但听着就让励琛莫名觉得安心。于是他越听精神越涣散，等萨恩斯安静了好一阵的时候，他就实在顶不住，坠入梦乡了。
    萨恩斯静静观察着他。
    小龙崽两只爪子还抱着红宝石，眼睛闭着，肚皮随着呼吸缓缓起伏。身为幼年火龙，他的体温比萨恩斯要高一些。他躺在萨恩斯的腿上，体温穿过透气性极好的布料传到萨恩斯身上，冰龙族长感觉自己仿佛抱了个小火炉。
    “呼——”
    轻微到几乎听不清鼾声一下一下地重复着，萨恩斯的手指缓缓抚过尾巴尖。粗粗的小短尾轻轻动了一下，但没让小龙崽醒来。
    萨恩斯其实是有点心情复杂的。
    --

 第99页

    他的确和其他族人在肢体上不太亲近，倒不是因为厌恶，只是觉得没必要。以他现在的情况……没必要的社交，他就懒得费工夫了。
    族人们大约觉得这是冰龙的属性所致，没太大意见，只觉得他有点洁癖。而另一方面，龙族的崽子们通常都作天作地到处乱窜，整天弄得自己脏兮兮的，所以族人们就会提醒崽子们不要随便去招惹族长。这么前后一串起来，现在萨恩斯亲自照顾小朋友，就变成了一件令族人们极其震惊的事。
    其实，萨恩斯自己也有点意外。
    他原本来接这个遗失的族人，没想过要亲自照顾的。
    原本，他只是为了扩张龙族的知名度。
    以银龙的面貌震撼出场，全程让记者跟拍，在观看直播的所有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这还不够，甚至还运气好地扯上了震撼整个联邦的“叛国事件”。可以说他亲自来接励琛，“接励琛”这件事本身只是顺便，更重要的目的，为了让另一个星系的人也记住自己。
    然而这件事，只有萨恩斯自己知道，龙族的其他人毫无察觉。
    ——但是，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萨恩斯看着在身上酣睡的小龙崽，陷入沉思。
    本来刚上飞船的时候，他就把小龙崽放到地上了，也没什么特别对待的趋势。但是当他在走廊上一回头，看到其他几个龙族都围着小龙崽的时候……不知怎么，他就下意识把小龙崽叫走了。
    甚至把原来的计划——旅途中可以把励琛交给梅拉照顾——都抛弃了。
    然而萨恩斯把励琛带走，其实也不知道要把他放到哪里去，只好一路带回了自己工作时一直待着的驾驶室。驾驶室里都是各种重要机器，所以把小龙崽放在相对空的指挥台上，很正常，对吧？
    ——然后自己要工作，要用指挥台，所以暂时把他抱下来也很正常，对吧？
    ——小孩子没人理会的时候会吵闹，所以给他念一下书更没什么问题，对吧？
    ……不对，都是问题！
    萨恩斯眯了眯眼，给梅拉发了条信息：【把励琛之前的影像资料都整理给我。】
    梅拉回复：【是指直播里拍到他的部分吗？所有的都要？】
    萨恩斯：【所有的。】
    梅拉：【明白了。】
    萨恩斯发完信息，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龙崽子的小爪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励琛大概觉得爪子有点痒，动了动，松开宝石，抱住了萨恩斯的手指。
    萨恩斯：“……”
    虽然抱住的东西换了，但小龙崽大概还延续着对红宝石的感知，张嘴一咬——
    萨恩斯：“励琛！”
    ***
    用餐时刻，龙族们终于在餐厅里再次看到了励琛。
    他当时甩动着小翅膀，慢吞吞跟在萨恩斯后面。虽然崽子追着大人跑的场面很常见，但励琛那种想接近又不敢接近，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兮兮的。
    尤其梅拉给励琛安排好餐点后，那就更明显了。
    当时梅拉把崽子们最喜欢的烤肉放在了桌上，萨恩斯示意励琛去吃，然后自己走开了。励琛蹲在桌上，看看烤肉，又看看萨恩斯，一副要追不追的样子十分犹豫。
    “励琛，你先吃，待会儿族长就回来啦。”梅拉在旁边摸摸小龙。小龙和族长待了一下午，现在有点依赖一直带着自己的人，梅拉表示理解。她身手摸了摸小龙崽的脑袋，感觉体温高的小火龙手感意外不错，就又薅了一把。
    就这么几秒，萨恩斯转身回来了。
    他还没去领自己的餐点，走到半路，自己都觉得莫名地拐了回来。接近桌子时，望着小龙崽望向自己的视线，萨恩斯淡淡问道：“还咬人吗？”
    励琛立马摇头。
    但他心想谁让你在我睡觉的时候要塞手给我抱，不是你自己找咬的吗？
    萨恩斯又问：“能保证吗？”
    励琛点头。
    萨恩斯这才道：“过来吧。”
    励琛扇扇翅膀，直接扔下了闻起来就令人流口水的烤肉，一下扑到了萨恩斯的肩膀上。
    ——啊，冰龙这凉丝丝的体温，真是天堂！
    萨恩斯就在梅拉近乎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带着小龙崽，再次走向发放餐点的柜台。他的衣服布料有点滑，励琛那肉呼呼的小爪子一下没抓稳，下意识拽了一下他的银色长发。
    萨恩斯冷声警告：“励琛。”
    励琛吓得浑身绷紧了一瞬，立马松开爪子。
    萨恩斯扶了一下他下滑的身体，又道：“不许用力拉。”
    励琛：不许用力，那就是……可以抓的意思？
    他试着又抓了一缕，没用力，萨恩斯果然没说什么了。励琛绕着那顺滑的银丝慢慢捋，萨恩斯也随他动作。
    这一幕，别说梅拉了，简直看呆了所有在场的族人。
    有人冒险拍下了这张照片，发在了除了族长谁都在的群组里，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图不是机器生成的？？？】
    【一只崽子居然能趴在族长肩膀上还玩他的头发，告诉我他现在还活着吗？？？】
    梅拉：【这只崽子还咬过族长。】
    【！！！他真的没被打残吗？？？】
    【谣言！绝对是谣言！】
    --

 第100页

    驾驶员之一：【真事，在驾驶室里咬的。族长抱着他睡觉，他以为族长的手是红宝石，梦里咬的，我们都看见了……】
    “卧槽！”
    站在餐厅里发信息八卦的人们，终于忍不住以骂粗口的方式表达了震撼。
    ***
    但震撼的事，还没结束。
    到了休息的时候，梅拉来问萨恩斯，是给小龙崽单独安排一个房间，还是让族人先带着他睡一晚。
    萨恩斯：“不用管。”
    梅拉茫然：“……啊？不安排怎么睡？”
    萨恩斯再次淡定抛出个“惊雷”：“跟我。”
    梅拉：“！！！”我要光速和群组小伙伴分享这个消息！！！
    萨恩斯没管她的诧异表情，实际上他自己都意外自己会做出这个决定。但话说出口后，萨恩斯没什么后悔的情绪，于是决定顺应心意了。
    然后，就轮到励琛震惊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绝对是自己睡的。毕竟还在福利院里的时候，他已经一头龙能睡得很好了，也不会精神力不稳定引起火灾了。但当他被带到理论上应该是休息房间的地方时……马上意识到了这个地方之前是有人住的。
    看摆设，绝对就是冰龙自己的房间啊！
    励琛：不是，等等，我不是需要家长带睡的婴儿啊！而且冰龙族长是这么喜欢带小孩的人……呃，龙吗？！
    萨恩斯没管励琛扇着小翅膀到处逛，简单洗漱了一下，还抓着小龙崽用毛巾擦了一通，这就准备睡了。
    他没放下升上去的柔软大床，而是化为了银龙，趴在了房间里。
    ——据说，龙族的幼崽在家长的龙型身边会很安心？
    即便已经是缩小的体型，银龙在视觉上还是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他的身体和尾巴圈成了大半个圆，拍了拍中间的空着的地毯：“过来，休息了。”
    励琛飞过去，转了转，然后爪爪大张，喜滋滋抱在了银色的尾巴上面。
    ——啊，冰尾巴，苏胡！
    【作者有话说】：龙崽子和大冰龙~
    第五十三章 冰与火之歌
    回往龙族领地的旅程中，励琛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变成了族长萨恩斯的挂件。
    他也和其他族人一起玩，偶尔会跟着他们溜达到飞船上别的地方去参观，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跟着萨恩斯，尤其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会准时出现在萨恩斯面前。萨恩斯有时候因为工作耽误了用餐或者休息，小龙崽还会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各种闹腾，非把他闹得起身离开指挥台不可。
    族人们平时是不太在意族长的作息的，毕竟身为龙族，一定程度的吃饭和作息不正常也无甚大碍。不过“结婚困难户”族长身边多了个提醒这些的小东西，那也不是坏事。
    除了出去玩，励琛更多的时候还是呆在驾驶室。
    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飞船大概参观了一次就有数了，何况这个飞船设备精简，完全没什么方便玩乐的地方。而驾驶室就不一样了，这里不仅环形窗户大、视野宽广，可以充分满足励琛“仰望星空”的小爱好……还有萨恩斯啊！
    励琛粘着他，也不为别的，就是馋他的身……不是，是因为萨恩斯偏低的体温实在太舒服了。
    别看励琛是火龙，但他本质上灵魂还是个人类，对这种动不动发热的体质实在烦透了。而且很多时候还不是他自身发热，而是火龙属性导致周边空气温度身升高。众所周知，空气温度一旦接近体温，就会让人热得受不了了。这要是超过体温……那就跟蒸桑拿差不多。
    蒸桑拿这种事，偶尔来一下是对身体好，时时刻刻都来那绝对想骂娘啊！
    所以，从天而降的冰龙萨恩斯，在励琛眼里简直就跟救苦救难的天使一样！
    “你一头火龙，居然怕热……”
    萨恩斯发现他缠人的真正原因后，也生出了一点无奈的情绪：“怪不得整天跟着我，合着是为了降温，嗯？”
    “嘤？”励琛总不能爽快承认“是的你就是工具人”吧，只得歪着脑袋装无辜，仿佛没听懂一般继续扒在萨恩斯腿上。
    “睡觉还会踢被子，要么往地上滚，要么压在我心口上让我做噩梦……”萨恩斯捏了捏小龙崽的后颈，“你就是彻底不让我睡床，是吧？”
    励琛：是。
    没办法啊！他也想睡柔软的床铺被子，可这种保温的床上用品，他只要趟下不到五分钟，就热到下意识地想踢开。冰龙要是把他抱上床铺睡觉，他就趁着冰龙不注意趴人胸口。要是冰龙身周的气氛透露出浓重的“别碰我”意味，励琛勉勉强强睡了，就会无意识地往床外翻滚。
    萨恩斯第一次在床上没找到崽子的时候还心头猛跳了一下，好在很快在床底找到了那团红彤彤，不然族长指不定马上就要拉响全船警报了。
    这么来了几回，萨恩斯终于放弃了指挥官休息室的柔软大床。
    每到休息的时候，优雅的银龙就会出现在房间里，等着那个小崽子“自投罗网”。
    励琛根本不用他催，自动就扇着小翅膀接近了。励琛一方面觉得这头银色生物真是美爆了，另一方面觉得凉滋滋的感觉勾住了他的心神。等他回过神，他已经扑到萨恩斯身上了。
    萨恩斯会陪他在睡前玩几分钟，而且基本不太限制小崽子的动作。毕竟龙族的鳞片有多牢固，举世皆知，励琛那点动静对于龙族的族长来说就很挠痒痒差不多。只有励琛薅他尾巴实在薅得他有点不自在的时候，才会甩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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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励琛就更愉快、更用力地抱紧银色的长尾，被甩来甩去，最后从尾巴尖呼撸一下滑下去，在地毯上坐个屁股墩。
    励琛望向萨恩斯，萨恩斯就会说“睡觉”。
    励琛就乖乖回到中间的空地，挨着冰龙缓缓起伏的肚皮，闭眼睡了。明明冰龙的肚皮会在呼吸的时候会推到他，他还是要紧紧依偎，十分贪凉。
    萨恩斯睡觉的时候肚皮下有个小东西，翻身都不能随意翻，无奈得很：“你以前自己一头龙都是怎么睡的，嗯？”
    励琛挨着他装傻，心道我以前那可是火山岩的床好吗？那多通透啊！而且我房间的空调早就被我掌控了，调低温不就好了？
    要不是他现在还不敢随意动族长的房间温度，至于变成励黏黏？
    就像现在，明明萨恩斯工作的时候要动来动去，励琛还是要扒在他身上。不嫌不稳当，也不怕萨恩斯嫌他烦。
    萨恩斯居然真的没抱怨，只是捏了捏小东西翅膀上的薄膜：“缠人精。”
    励琛缩了缩翅膀。
    “有件事，还是问问你自己的想法。”萨恩斯又道，“你到族里之后，想怎么过？”
    励琛茫然地歪歪脑袋。
    “你还小，需要大人照顾。”萨恩斯摸了摸小龙崽的脑袋，问道，“如果是去到领养家庭，大概会是已经有带崽经验的家庭，比如梅拉那样的。你有什么偏好吗？”
    嗯？去黑皮美人家里？
    励琛愣了一下。他不讨厌梅拉，这头黑龙的生性开朗，还蛮好相处。但不管是不是她，或者收养家庭好不好，都有一个核心的问题——
    现在全龙族只有萨恩斯一头冰龙啊！
    要让我离开这个唯一的凉爽源头吗？不行！
    励琛察觉萨恩斯的手要拿开了，两只爪子立马向上一合，抓着冰龙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摁回来。
    “……”萨恩斯愣了一下，随后低笑两声，揉了揉龙崽的脑袋——顺便蹂躏了一下小朋友的脸，还明知故问，“干什么？”
    励琛不由分说地抱着萨恩斯使劲蹭：“嘤嘤嘤！”
    他现在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崽崽，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简直就是个撒娇精。他都有点怀疑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所有生物都无法抵挡龙崽撒娇”，不然怎么会这么无往不利？
    他不知道的是，要是换了别的龙崽子这么对萨恩斯，萨恩斯就算心情再好，也是神色淡淡地讲道理。但励琛这么做了之后，萨恩斯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顺应内心。
    他问道：“是想跟着我？”
    励琛又不会说别的，反正就回答了“嘤嘤嘤”。
    “我知道了。”萨恩斯道，“我还单身，没有带小孩的经验，你确认要跟着我？”
    单身吗……？
    励琛抬头看了看冰龙的脸，不知怎么，忽然从这几个字发散了思维。
    ——说起来，这条船上现在到底有没有我的对象？
    ——按照我对象长得最靚的条件来看，这个冰龙最像了。但我对象对外人应该都是那种优雅温和的形象，这个冰龙，从里到外都属于冷淡的那种才对吧……
    ——不过，要是我对象感觉到了游戏世界可以随便一点，露出真面目也没关系，那倒是说不定……
    励琛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默默想着：……是你吗？
    萨恩斯感知到他大概在想什么，但是脑电波偏差了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励琛：？？？你知道什么了？
    萨恩斯挠了挠他热乎乎的小肚皮：“单身汉带幼崽没先例，但我会努力说服族人。你既然想跟着我，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强烈的意愿才行，知道吗？”
    励琛愣了一下，然后扇了扇翅膀，却没飞起来，踩着萨恩斯的腿往上凑到了萨恩斯的脸前。
    然后，舔了一下冰龙的下巴。
    萨恩斯的眼睛眯了眯。
    就在小龙崽要往他唇上凑时，萨恩斯架住他，一下将他推远了。
    “你的决心我了解了。”萨恩斯道，“但是不能舔这里。”
    励琛刚刚就是故意试探的，这会儿看到萨恩斯的反应，感觉好像有某种灵光划过脑海。他的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故意露出茫然的样子。
    “这里……有特殊意义。”萨恩斯道，“不能随便舔。”
    “……”励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往门外看了看。
    这个动作其实是有点难以理解的，但不知怎么，萨恩斯就感应到了到励琛的意思。
    “更不许随便舔别人！”萨恩斯捏住他的嘴，“兔崽子，想四处沾花惹草，嗯？”
    励琛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嘤。”
    萨恩斯摸了摸他的小乳牙，笑了笑，低声道：“撒娇精。”
    ***
    日子就这样过了好几周。龙族的成员们目睹着自家族长和小火龙的相处，从一开始的震撼全家，到后面的见怪不怪。族里的人发来信息问“龙崽子的火山岩床准备好了，放哪”，梅拉也已经能够无视在族长身上瞎折腾的小龙，径直问萨恩斯了。
    萨恩斯这会儿正抱着照理午睡的小龙崽，低声回道：“先放在我家的洞口。”
    “哦哦。”梅拉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顺手就回了个：【放族长家门口。】
    族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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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拉：【一时间讲不清楚，我们回去你就懂了。】
    族人：【真的？我不会被族长吊打吧？】
    梅拉：【他亲口说的，我只是转达。上次不是给你们发过小崽子趴在族长身上的照片？怎么不长记性？】
    族人：【我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了……】
    梅拉心道：等回去，你们就知道，族长对这个小崽子根本没有极限。
    她准备回自己房间后和自己族人好好八卦一下，临走前问了一句：“对了，族长，之前你让我整理发给你的视频，是有什么……”
    萨恩斯打断她：“嘘。”
    梅拉以为他是怕自己吵醒小龙崽，收了声，在通讯器上又发了一遍：【励琛的视频有什么问题吗？】
    萨恩斯回复：【还没来得及看。】
    这还真不是假话。萨恩斯想避开小龙崽看视频，但小龙崽总是黏着他，几乎日夜在一起。萨恩斯找不到大段时间，只能抽空一点点慢慢看。
    梅拉：【好的，那我走了。】
    说完，她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萨恩斯看着她离开，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小龙崽，眯了眯眼。
    ***
    又过了几天，龙族的飞船进入了第73棒旋星系的领域。
    进入没多久，周遭就出现了一个微型的舰队。还有战机从战舰中簌簌簌飞了出来，很快就围住了龙族的飞船，从驾驶室的窗子看得十分清楚。
    励琛的小脑袋左右望了望，翅膀扇动的速度也变快了一点。萨恩斯以为他这是头一次见到被战机包围的情况，紧张了，于是顺着背脊安慰了一下：“别怕。龙族的飞行路线是特批的，所以会有边境巡逻队来检查一下，不是敌人。”
    励琛其实亢奋大于紧张，但萨恩斯抱着他，他就趁机也扒得更紧了一点。最近他发现萨恩斯不仅凉滋滋，还有种若有似无的好闻味道，所以更喜欢贴着了。
    讲道理，这要不是自己对象，就得趁找到对象之前多蹭蹭。要是自己对象，那更是随便蹭了！
    就在励琛扒着冰龙不放手的时候，驾驶员发话了。
    “族长，边境巡逻队要求与您通话。”
    “接。”萨恩斯应了一声，又抱住摇摇欲坠的小龙崽，“别乱动。”
    励琛：？？？我明明是要下去不打扰你工作啊？！
    但就耽误了这一下，镜头已经接过来了。边境巡逻队队长一眼看到冰龙族长身上扒着个红彤彤的影子，瞬间一愣。
    ——那个一脸冷漠族长……居然会亲自带小孩？！
    ——还只是很像的另一个龙族而已？！
    萨恩斯倒是先开口：“好久不见，队长，我是萨恩斯。”
    边境巡逻队队长：是本人！！！
    【作者有话说】：巡逻队：完惹！新晋星际人民老公都有儿子惹！
    第五十四章 到家啦！！！
    励琛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
    ——龙族真的是在两个星系都无往不利啊！！！
    边境巡逻队护送飞行了一段就算了，临时停靠一个星球进行物资补给，这个星球居然还会打出欢迎的信号。看看那亮遍所有航空港立体显示屏的华丽光效和龙族标志，看看天空中升起的绚烂烟火，萨恩斯给他解释这是表示欢迎龙族的时候，励琛都惊了。
    大概是励琛的震惊和疑问实在太明显，萨恩斯又说道：“龙族领地里的星球有很稀有的矿藏、植被、生物，而龙族是使用魔法和科技结合的方式隐藏保护这些资源。没有龙族的配合，其他种族很难获取到这些东西。而且龙族因为魔法天赋，对精神力量的操控能力水平很高，其他种族想要学习，自然要摆出交好的姿态。”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励琛却从中能窥见一二。
    听起来，龙族的资源极其丰富。也就是说，龙族的武力值应该非常高，不然是保不住这些资源的。毕竟战斗力不强的话，那面对的就不是友好交流，而是强行掠夺了。
    而龙族的力量，居然是“魔法和科技结合”的吗……？
    龙族的魔法厉害，这个励琛理解，任何一种传说中龙族的魔法都属于顶尖水平。以前励琛还当过人龙混血，对此也深有体会。但是“科技”也很厉害的话……所以龙族之前所谓的隐世，应该也不是完全不和外界交流？
    另外，也不知道所谓的“资源丰富”，到底有多丰富。毕竟现在是星际时代，不能以以前单单一个地球所谓的“丰富”标准来衡量了。龙族要是只在一个星球上生存，那所谓的“资源丰富”，对于整个星系来说也算不上多少……吧？
    还有，龙族的金融体系情况如何？要是不健全的话，开放后容易受到冲击；不开放的话，就无法形成贸易……
    小龙崽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虑里，萨恩斯也搞不懂这个小朋友在想些什么。冰龙只是拿起了一块族人刚刚送来的点心，塞在小龙嘴里：“喜欢这个吗？”
    励琛回过神，嚼吧嚼吧，咽下去：“嘤！”
    “喜欢？那让他们多买点回来。”萨恩斯道，“这是这个星球的特产点心，你要真喜欢，以后定时采购就行。”
    励琛舔了舔他的手指。
    萨恩斯以为是催着他再喂，又给他喂了一块。励琛怕碎屑掉在冰龙身上，调整了半天姿势，萨恩斯催道：“张嘴吃就完了，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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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琛心说为你好还要批评我，这不会说话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萨恩斯怎么从那张龙脸上看出了小崽子的郁闷，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崽子瞬间委屈的原因。他笑了笑，往小龙嘴里塞了点心：“掉了扫开就行，不用顾忌，我又不是不能动。”
    励琛嚼着点心：那不是梅拉他们整天说你有洁癖，我避免一下踩雷吗？
    当然，梅拉不会当着萨恩斯的面说这种话，也不会特意用联邦语言和励琛说这些。这都是她偶尔带着励琛的时候，用龙族语言和其他族人悄悄吐槽的。励琛的龙语还不算精通，但有了语言环境外加萨恩斯的教学，靠着联系上下文，连蒙带猜地猜出了“洁癖”的意思。
    现在一个被大家普遍认为有洁癖的人……龙，居然能忍受零食残渣掉在身上，励琛着实觉得意外。
    不过回过头想想，很多原本有洁癖的家长，在带孩子的时候也是能提高忍耐力的。何况冰龙还有可能是励琛的对象，励琛觉得自己的对象其实没啥洁癖。要是被人说有洁癖，十有八九是因为平时看起来太光辉高贵了，让别人觉得他应该是一尘不染的而已。
    然而现在，萨恩斯不仅把龙崽抱到身上喂零食，还要在励琛嚼零食的时候故意揉他的脸。励琛为了食物不被挤出来，小爪子不断推开萨恩斯的手，然后爪子又被捏了。
    这时候，励琛就会深刻怀疑萨恩斯真是自己的对象。
    ——果然是对龙崽子有特殊执念的家伙吧！
    ——感觉距离被捏爆的那天不远了！
    总而言之，励琛艰难地在冰龙的膝盖上吃完了零食。
    吃完后，萨恩斯把他的嘴巴和爪子擦干净，将他放在指挥台上。然后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让清洁智能过来清理干净，这就算完了。
    驾驶室里的三位驾驶员面面相觑一阵，然后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没有族长的群组。
    【族长刚刚抱着小龙崽，喂完了点心，最后擦嘴擦手之后才清理了自己身上的残渣：）】
    其他人都回复的“？！？！？！”，只有梅拉，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呵，少见多怪。】
    ***
    飞船又航行了几周，终于到达了龙族领地所在的星球。
    励琛久违地望着窗口外的星球。经历了这么久的航行，励琛早就看腻了宇宙里的星星，只有碰到特别亮闪闪的才会多看几眼。而龙族所在的星球，一眼看去就知道海洋很宽广，给了他一些“地球”的感觉。
    然后，飞船过了大气层，穿越云层，落向大地。
    这时候的失重感有点强烈，别的成年龙族都无所谓，但励琛是好好呆在萨恩斯怀里的，相当于“龙体安全带”了。
    他装模作样地点着萨恩斯的指挥台，慢吞吞给冰龙打了一个词组：“旅行好久。”
    这样表述是有点歧义的，但萨恩斯知道他说的是从X星球到龙族领地，中间花费的时间太长了，于是解释道：“你的身体还不够强壮，不然我们是可以虫洞跃迁的——我们去接你的时候就是走的虫洞。”
    励琛：……行吧，合着还是我自己的错。
    “你回到族里之后，会慢慢给你调理身体。”萨恩斯安慰道，“等你的身体和同龄人差不多了，会想办法给你安排适合火龙的修行，那时候你的能力就会大幅提升了。你的魔力和掌控空间的能力都会上升，不必羡慕其他族人的空间异能。”
    励琛这才意识到，原来萨恩斯看出自己经常对其他龙族的空间异能好奇了。
    ——啧，越看越像我的那位啊……观察入微，思路清晰。
    ——要真是的话，现在还是挣点印象分，免得掉马甲的时候被收拾得太惨……
    于是，已经在冰龙身上“作威作福”数月的小龙崽，讨好地蹭了蹭冰龙的下巴，还舔了舔。
    萨恩斯已经习惯被蹭了，这都是小意思，小龙崽发起脾气来也没少咬他——萨恩斯蹂躏太过分的时候就会被咬——所以只是回应一般地摸了摸小龙的后颈，就抱着他站了起来。
    于是，前来迎接的几十名龙族们，就看到了“传说中的一幕”。
    ——族长居然真的抱着小龙！
    ——还让他抓着头发！
    大概是龙族们实在太震惊了，那几十双眼睛唰唰唰望过来，外加没怎么掩饰的龙族威压，一下就刺激到了励琛。他本来灵魂成熟，是不容易出现应激反应的。但是被胁迫的感觉重重一压，龙族本能瞬间就冒出来了，就像之前龙族去接他时他忍不住飞起来一样。
    而眼下，励琛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虽然还趴在萨恩斯的肩膀上，他的小翅膀已经张开，眼睛也开始出现竖瞳反应。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喉咙里翻滚，让萨恩斯听得一清二楚。这要是一只带毛的动物，铁定就炸毛了。
    萨恩斯察觉他的动静，将他抱下来拍了拍，然后扫向面前的族人们：“收敛一点，这只是出生几个月的小朋友。”
    龙族们恍然大悟，赶紧收了威压。
    “那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流落在外面的族人，励琛。”萨恩斯将小龙崽一翻，转向了族人的方向，“目前全族唯一一头火龙。
    “不管之前某些火龙犯过什么罪行，有什么传言，都和他无关。
    “像爱护族里的每个幼崽一样爱护他、关怀他，守护成长，一视同仁——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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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其实萨恩斯不说，龙族的成员们也会遵循本能，保护这个失怙失恃的小朋友。
    龙族的传统，就是爱护幼崽。
    虽然对自家的熊孩子天天“竹笋炒肉”，但别人一点都不能欺负！
    回应完萨恩斯，带队来接人的龙族才想起来还没行礼，于是带头垂头躬身。
    “欢迎归来！”
    ***
    龙族虽然算是这个星球的统治者，但实际上数目不算很多，聚居地也分布在很多地方。
    而最大的聚居地，就是龙族族长萨恩斯的所在地。
    说是聚居，实际上相互之间住得也不近。龙族是一种领地意识非常重的兽人，除非关系十分亲近，否则极少共用领地。而能力越大，占有的领地也就越大。换句话来说，目前龙族的top1——冰龙族长萨恩斯——的领地是最大的。
    他的领地广阔，具体住的地方设在一座非常高大的山里。虽然没到雪山的程度，但因为地势原因，山上十分凉快。而且说是“家”，实际上并未建房，而是在一个十分巨大的洞穴里安置了“窝”。山脉温度外加洞穴作用，这个窝里可说是十分凉爽了。不过严冬时节，冷空气没办法直接灌进来，这里反而又变得比较温暖了。
    这个如此宜居的洞穴，几百年来都只有一头冰龙占领着，其他龙族只会因为要找冰龙而偶尔在此露面。今天，终于迎来了第二位要过夜的居民。
    励琛跟着冰龙刚进洞口，就看到了洞口处堆积得不自然的一大堆黑色沙石。
    这个洞口其实非常大，萨恩斯的标准龙型能收着翅膀往里走一走的大小，缩小的龙型甚至能直接往里飞。但就算是这么大的洞口，励琛也看出了那些沙石的奇特之处，于是他仔细观察了一下。
    再嗅一嗅，总感觉有股熟悉的味道。
    萨恩斯看他总在探头张望，笑了笑：“感觉到了？那是你的床。”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在空旷的洞穴里也产生了一些回音。励琛正想飞去沙石附近仔细看看，跟过来的梅拉就问道：“族长，需要我们帮忙安置一下这些火山岩吗？”
    他们跟来就是打算解决这些火山岩的，要么带走，要么搬进萨恩斯的窝里。不过萨恩斯道：“不必，我自己来。”
    梅拉：“是。”
    萨恩斯又道：“所有同行的族人休息三天，通知长老们三天后在议事会场集中。”
    “是。”梅拉顿了顿，问道，“是要讨论励琛的正式归属……？”
    “嗯。总要过这么一道手续。”萨恩斯道，“你让长老们顺便把收养的仪式也准备一下，我估计当场就会决定了。”
    “明白。”说完，梅拉就带着族人准备走了，临走前还冲励琛道，“改天带我儿子来找你玩哦。”
    励琛点点头。
    等族人们都走了，萨恩斯便带着小龙，往洞穴深处走去。至于那些带着点违和感的火山岩，暂时没人理会。
    “走吧，去看看你的新家。”
    第五十五章 参观一起住的窝！
    萨恩斯的家，很大，但励琛没见到想象中的那种场景。
    那种宝石、金币和各种财宝层层叠叠铺在一起，龙族甚至可以用原型埋在里面睡觉的场景。励琛以前看电影，但凡有巨龙出场，这简直是就是必备设定。
    然而，电影都是骗人的。萨恩斯的家足够大，却没有那种无边无际的黄金海，只有一个个功能性明显的房间。当然，房间还是比较大的，层高也不错，只是没有那种说话有明显回音的感觉了。
    没回音这点，也和室内的装饰有关。地上摆的、墙上挂的、天花板上垂吊的，种种用品，不一而足。冰龙的审美水平非常高，室内的陈列设计虽然算不上样样华美精巧，但看起来就是极其顺眼。励琛如果真的是小朋友，大概还无法理解这种视觉上的精妙之处。可他内里毕竟是成年人，一眼就能看出萨恩斯是精心布置过这里的。
    好看、宜居，和龙族给人那种大开大合不拘小节的印象大相径庭。
    而且，这里也不是完全原生态。萨恩斯家里有电，还通网，励琛看到他的通讯器正常运作的时候简直感觉“震撼我全家”。毕竟励琛刚刚一路跟回来，没怎么在路上看到电线和网线，还以为这里没什么电气化设施。现在看来，龙族的基建也做得很好，天知道他们到底从哪里发电、又在哪里建设了信号塔。
    萨恩斯带着他到处参观了房间。什么这里是客厅，那里是书房，还有储藏室、更衣室、收藏品陈列室、财宝密室等等等等。励琛对每个房间都很感兴趣，尤其最后介绍的那个，感觉开门后就能见到自己想象的财富海洋了。
    可惜萨恩斯没打算现场打开给他看。因为这个密室的门，不仅要用龙族的魔法来开，还得用很大的力气——连龙族都觉得吃力的程度——毕竟只有这样密室才不会轻易被开启。萨恩斯答应励琛改天开给他看看之后，励琛终于悻悻离开了密室的门口。
    然后小龙崽一拐弯，又重新进了收藏品陈列室。
    没办法，这里的各种宝石矿物实在太绚烂了，另外还有一些龙族定制、绝无分号的华丽装饰品，简而言之，就是整个房间的“闪闪惹人爱”。
    励琛实在没法吐槽这个房间的陈列方式过于暴发户，因为龙族的本能就是会喜欢这种东西啊！尤其那个占据C位的、看起来就很重的头饰，各种闪亮金属和宝石相映成辉，垂坠感和灵动性兼顾，一看就是非常扛得住重要场合的庄重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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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准备睡在这里面了吗？”萨恩斯站在门口，看小崽子简直要黏在展示台上了，挑眉道，“卧室不看了吗？”
    励琛回过头，指了指头饰，又指了指萨恩斯。
    萨恩斯居然猜到了他的意思，说道：“你是想问这个东西我用不用？”
    “嘤！”
    “龙族重要仪式的时候会用。”萨恩斯回道，“不过，经常一年也用不到一次。”
    励琛飞向他，扒拉着他的银色发丝看了看，又比了比不远处的绚丽头饰，深感这个头饰简直太合适冰龙了。
    有什么比银白色更配黄金与彩色宝石呢？有什么比这些翠羽明珰更配得上貌如天人的冰龙呢？
    萨恩斯看他飞过来之后还不断瞥头饰，想了想：“改天私底下给你戴一下。”
    励琛摇摇头。他虽然喜欢，但并不想亲自试。如果真的要看它被戴起来的样子，励琛宁愿萨恩斯来戴，那应该是美到闪瞎人眼的程度吧！
    总之，励琛被萨恩斯抱离了这个闪亮亮的房间。
    在走廊上走了没几步，萨恩斯就停下了脚步：“这是我的卧室。”
    他打开门让小龙崽看了看，但没让他自由地进去逛。卧室毕竟是非常私密的地方，萨恩斯对小龙崽再莫名地不设防，也不想就这样直接把所有底线都撤走。
    “我这里，只有一个卧室。”萨恩斯抱着小龙道，“龙族在找到伴侣、有亲子之前，家里不会有别的族人留宿，所以没有设置客房的必要。任何一名龙族如果有客人，都会在别的地方集中招待。”
    励琛闻言一愣。
    ——不是，等等，这意思是家里没其他地方给我住，准备扔我出去吗？
    他的爪子一下就抓紧了萨恩斯的衣襟，脑子疯狂转起来，想着用什么撒娇的方式可以赖下来。毕竟萨恩斯很可能是自己的伴侣，近距离观察才能知道结果啊！
    他的不安传达到了冰龙身上，但冰龙号位误解了一点点他的思考方向，拍着他的后背有点像是安慰，又有点像是开玩笑：“哦，怕被扔出去？”
    励琛意识到他被误解了，但误解的方向歪打正着，正符合励琛的发挥。于是励琛飞上去凑近他的颈窝，死死扒住他的脖子，更用力地蹭蹭冰龙的下巴。
    “……好了，不要撒娇。”过了好一会儿，萨恩斯才抱着小龙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自己卧室旁边的房间道，“这个房间，原本是放我的一些常用品的，待会儿腾出来给你当卧室。山洞里气温偏低，而且这个房间的通风系统做得很好，你不会那么容易觉得热。这个房间也有卫浴系统，马上就可以启用。”
    “嘤？”励琛有点疑惑。毕竟萨恩斯刚刚还说单身龙不会准备客卧，可现在却有另一个连接了卫浴系统的房间？是未雨绸缪为将来准备的亲人房间吗？
    他扇着小翅膀飞进去，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实际上放的是一些萨恩斯的衣物和电子备用品，还有一个上网仓。小龙崽趴在上网仓上，透着玻璃往里面看了看，心里还想着这下可算是有机会能随时上网了。没想到下一刻他就被萨恩斯捞了起来，然后上网仓、各种用品，都在冰龙的风系异能操纵下一样样飞了出去。
    萨恩斯的风系异能在龙族里不算最强的，但运点东西是足够了。
    励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想要的上网仓飞了出去。
    ——看来要求要个通讯器必须提上日程了。
    ——但是他们以为我龙语都没学好，忽然要通讯器感觉会暴露点什么啊……
    “你在这里玩会儿，我去给你收拾房间。”萨恩斯把小龙放进收藏品陈列室，这就走了。
    于是，火山岩搭出的床，就在小龙趴在展示柜上数坠饰上的宝石，萨恩斯一个人搬出搬进的时候，铺好了。
    ***
    当天晚上，梅拉怕族长没空搞小朋友吃的东西，催着之前一直在家的老公来送了一趟新鲜烤制的肉食。梅拉的老公叫塞拉德，也是黑龙，高高大大、肌肉饱满，像是励琛上辈子见过的冲浪爱好者兼健身塑形专家似的。
    他刚把食物递给萨恩斯，就抓着小火龙薅了一遍，跟薅儿子差不多。边揉还要边感叹：“哎，还是小崽子好玩啊！”
    励琛被他抓着，“嘤嘤嘤”地根本挣不开，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我不是可能被冰龙捏爆……
    ——而是可能被龙族任何一个族人捏爆啊！
    好在萨恩斯只“外借”了这个小朋友两分钟，然后就把他从大黑龙塞拉德手里解救了出来：“你自己家里有，回去玩去。”
    “我家那个比这个大几号，揉起来都没这么好手感了。”塞拉德感慨，“而且我家那个现在整天拆家，我看到只想收拾一顿，没法冷静地揉啊。”
    “但你这样下去，他对龙族就没什么好印象了。”萨恩斯道，“梅拉还说要你们儿子陪他玩，你们还是先和兔崽子说好，不准欺负刚孵化几个月的幼崽。”
    “知道，梅拉一回家就在不停叨叨。小朋友改天和我儿子玩去，他欺负你你就使劲告状，咱们龙族最护短，知道吗？”塞拉德胡说一通，最后揉了揉励琛的脑袋，“走了，改天见。”
    萨恩斯点点头：“再见。”
    等黑龙翅膀一张飞远了，萨恩斯这才抱着小龙崽又回了窝。
    “现在知道龙族会怎么玩你了吧？”萨恩斯捏了捏小龙的翅膀，“以后还敢出去乱找其他人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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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琛：“嘤嘤嘤！”
    ***
    晚上，休息时间。
    萨恩斯本来想的是，铺好火山岩的床后，励琛就能自己睡了。还热的话，了不起给他再加一台空调就行。总之，得让这个小朋友恢复自己睡觉的习惯才行。
    然而，萨恩斯在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隔绝外面的一切噪音，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又起来了。
    ——就……悄悄去看看？
    ——看看小崽子习不习惯这里的火山岩？
    这会儿，萨恩斯好似全然忘了励琛刚刚在火山岩堆里拱来拱去的画面，总觉得小崽子会不适应隔壁的新床。他下了床，想着看一眼就走，然后一开门——
    就看到了门口那些黑漆漆的脚印。
    还不是一串，来来回回好几串，看得出脚印的缔造者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甚至还有很多脚印是正对着冰龙卧室大门的。脚印上还有尾巴拖动的痕迹，长长一条，都是火山岩带出来的痕迹。
    显然，有个在火山岩当中翻滚过的小朋友，不仅没好好睡觉，还在出来乱窜的时候留下了一堆罪证。
    萨恩斯：“……”
    “励琛——！！！”
    走廊尽头远远传来一声回应。
    “嘤？！”
    第五十六章 龙族生活第一天
    励琛其实不是故意捣乱的。
    他就是对萨恩斯的家有点好奇，希望能仔细看看家里的摆设，借此试试能不能分析出冰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对象。
    至于火山灰，完全是因为之前在“床”里打过滚之后，再跑出来的痕迹。一开始励琛还没发现，毕竟他在福利院里瞎溜达的时候，也是这么就起来的。不过他是忘了，福利院全是石材地板，清扫机器人走一趟就能轻松结束。萨恩斯的窝里却有很多地毯、布料之类的，即便用机器人，也需要更认真和更长时间的清理，
    反正等励琛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房间自己冲个澡再出来了。励琛为了给自己“上个保险”，故意在萨恩斯门前留了一堆脚印，企图伪装成想进冰龙的房间又不敢的模样。
    甚至在萨恩斯带着不悦的呼喊声响起时，励琛就快速冲他飞了过去。
    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撞！
    “嘤嘤嘤！”励琛抱住萨恩斯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冲过来的途中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萨恩斯会用风系隔开他一下——毕竟自己现在满身是灰——没想到就这样直接撞上来了。
    还是重重的那种。
    “……怎么？”萨恩斯本来是打算“收拾”一下小朋友的，结果被他这么横冲直撞紧紧抱住，顿时误解了小朋友的意思，“害怕什么东西了？”
    励琛心说害怕被打。好在他现在只会说嘤嘤嘤，只要用力蹭萨恩斯那质地上乘的舒服睡衣，全力以赴“萌混过关”就可以了。
    他一直蹭一直“嘤嘤嘤”，萨恩斯越猜越偏门，彻底忘了一开始要教训他的想法。本来萨恩斯还把他往隔壁堆着火山岩的房间抱，励琛暗道我要直接下去，那可不就前后矛盾崩人设了？于是距离房间越近，他就越闹腾，一副坚决不下去的模样。
    萨恩斯总算是了解了他的想法——实际上是彻底着了他的道——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这还热？再给你开空调行不行？”
    励琛抓着萨恩斯的睡袍：“嘤嘤！”不行！
    ——我刚刚还艹了在你房门口流连的人设，怎么能因为一台空调就崩掉！
    萨尔斯哂笑一声：“你怎么越活越小了，嗯？连自己睡觉都不会了？”
    励琛眨眨眼：我听不懂！我只是刚孵出来几个月的宝宝！
    萨恩斯和他对视了几秒，又扫了一眼已经被蹭出灰印子的睡衣，感觉自己真是没力气计较了。
    “行了，别闹了，撒娇精。让你进去睡。”萨恩斯抱着小崽子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但是，进门之前要先约法三章。”
    励琛：“嘤？”
    “第一个，等下进去就要洗干净，不许在我房间里又踩这么多印子。”萨恩斯道，“第二个，我要睡床，别想着我都能给你用龙型睡觉。”
    他说一句，励琛“嘤”一声，就算是答应了。而且因为说是“约法三章”，所以听完两个条件后，励琛还乖乖等着第三个。
    萨恩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最后一个，说了句“最后一个以后再说”，这就抱着小崽子进门了。
    励琛有点好奇地打量他的房间。
    其实之前也看了几眼，现在进来看……也没啥区别。卧室的摆设风格和外面很类似，之前不让进，应该只纯粹因为这儿是冰龙的最私密领地。励琛望来望去，实在不敢从这些物品的摆放上就确认冰龙的身份。毕竟励琛的对象，跟他一起经历过魔法西幻世界，也走过二十一世纪，审美方向已经发生些微的改变……也实在没留下什么一击必中的特点。
    不过励琛也没能多认真看，因为萨恩斯直接把他抱到了浴室里，开了温水一顿冲。
    “鳞片张开。”萨恩斯边冲还边指挥小龙，以方便洗掉沾上的火山灰，“转过来，后颈……不要甩尾巴！”
    萨恩斯摁住小龙崽，但还是晚了一步，睡衣长袍上已经染了一片水渍。好在萨恩斯本来就要换下这件沾了灰的睡衣，于是在给小龙刷干净、用毛巾擦干净、将其扔出去后，浴室门再次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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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关上门的瞬间，励琛的利眼扫到了冰龙脱长袍的一幕。那身材、那腹肌……励琛简直想吹个口哨。
    幸亏还没能吹，不然估计萨恩斯会开门出来揍龙。
    萨恩斯很快换了件衣服出来，没看到那红彤彤的身影，而是看到自己床上的薄毯鼓起来一个大包。
    萨恩斯上前掀开薄毯：“不热？”
    励琛扒到他身上降温：这不表达一下老实睡床的态度吗？
    “睡觉。”萨恩斯已经习惯被小崽子当作降温空调了，抱着他上了床，“不许闹腾了。”
    “嘤！”
    ***
    第二天，虽然萨恩斯之前宣布休息，但梅拉还是带着老公和儿子来了。
    梅拉和塞拉德都是黑龙，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是黑不溜秋，黑得发亮。他也还是幼龙姿态，还不会化为人形，但体型比励琛大了好几个号。励琛对他还挺好奇，主要因为他爹妈一提到他，三句不离“家庭教育”。
    题外话，龙族这种亲子关系，放到励琛原本所在的联邦民保组织眼里，分分钟被举报。
    不过龙族自己是没啥感觉的。龙崽子们天生皮糙肉厚，打架都是常事，父母揍一顿下手不重点都觉得像挠痒痒。而且龙族生来身强体壮，小崽子们大多仗着皮实到处乱闯，熊到被揍实属常事。
    而梅拉和塞拉德的儿子，还有黑龙的暴躁脾气直性子加成，淘气名声吹遍龙族并不稀奇。
    然而再皮的崽子，到了冰龙族长面前也自动变乖。以前梅拉说儿子到冰龙面前被吓得老实，励琛还暗道不至于吧。可现实就是小黑龙乖乖给萨恩斯行礼，然后乖乖站在旁边，只用一对黑眼珠不断悄悄打量励琛。
    励琛对小黑龙好奇，小黑龙也对他好奇。
    亲爹亲妈一直耳提面命不许欺负的对象，就是这个红彤彤的小朋友。小黑龙没见过这个颜色的伙伴，感觉有点新奇，一边打量一边想象这个新朋友会点什么。
    梅拉看他一直探头探脑的，拍了他一下：“去给励琛自我介绍一下。”
    “哦。”三个大佬在场，小黑龙飞到励琛面前，中规中矩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裘德。”
    励琛：“嘤！”
    梅拉又道：“励琛还不会说话，而且刚从外面接回来，所以你要慢慢和他说龙语，他会理解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了好多遍啦妈妈！”小黑龙裘德觑着萨恩斯的脸色，罕见地小心蹭了蹭励琛，咂摸一秒，“……热的！”
    “是个宝宝都这么热，小宝宝要长大点才会降体温。”梅拉解释道，“不过励琛是火龙，他周边可能会温度高一点点，对你是没太大影响的。”
    “嗯嗯，舒服，不热。”裘德扇了扇翅膀，“我带他去玩？”
    “现在还不行，我们要带励琛在附近转转，认识一下其他人。”梅拉想趁机机会教育一下儿子，“你是哥哥，要负责照顾好宝宝，知道吗？”
    裘德昂首挺胸：“包在我身上！”
    梅拉就这么一说，也不指望这个小破孩能怎么样，转头望向萨恩斯：“现在出发吗，族长？”
    “走吧。”萨恩斯说着，化为龙形，叼着小火龙上了天。
    领地大、邻居远，人形走路太浪费时间，还是飞去吧。
    裘德仰望着冰龙，又看了看亲爹，还没开口，塞拉德就道：“别指望我带你。你是几个月大的会被成年龙吹飞的宝宝吗？”
    裘德道：“我也不要你带啊，我就是好奇。族长对他好温柔，他是族长的宝宝吗？”
    “族长一头冰龙，有个火龙宝宝？你是不是想被就地挨打一下？”塞拉德道，“别废话，走了。”
    说完，塞拉德和梅拉也化为龙型，飞上天空。裘德跟上去，虽然没有大人们的体型，但大人们速度不算特别快，他能自己跟上。
    接下来，就是典型的“家长向周边邻居介绍自家新成员”环节。
    距离冰龙最近的族人们，有单身龙、也有夫妻龙，不少还有年龄大小不一的小龙。大家都知道族里接回了一个新成员，也知道是个小朋友，所以不少龙——尤其有孩子的家庭——都给小龙准备了零食什么的。又因为龙族的零食经常是各种宝石，所以励琛收零食的感觉和收压岁钱差不多。当萨恩斯帮他先收在空间里时，励琛感觉像家长没收了小孩的压岁钱。
    萨恩斯看他盯着自己收起宝石，还说：“我先帮你收着。”
    励琛：果然是这句！
    在这次小型走访中，励琛还认识了好几只幼龙。
    和他一样大的不多，大部分和裘德差不多大，或者比裘德更大。裘德当然也认识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扑上去撕咬踩踏什么的，平整地面都能给他们戳出几个洞来。励琛看着这一幕，深感家长们教育孩子不要欺负自己是很必要的，就这些小龙的体型和没轻重，自己要是被摁住了都未必能翻身。
    没化形的小崽子们，也给励琛科普了一下各种属性的龙型。励琛觉得最有意思的是水龙宝宝，他的耳朵和其他龙不一样，其他龙是隐蔽的孔洞，他的却带着鳍。励琛趁着蹭他的时候仔细看了看，感觉和鱼类的还不太一样。
    “赖在人家身上干什么？”萨恩斯把小火龙捞起来，“没看人家都往后缩了吗？”
    虽然龙族的崽子大多皮实闹腾，但内向的也不是没有，小水龙就算一个。礼节性地和励琛蹭了一下，小龙就躲起来了。裘德追着小水龙跑了好几圈，终于被梅拉拎起来训了一顿，裘德还咯咯直乐，好像追人家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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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走家串户大半天，总算是把距离萨恩斯最近的族人家庭都过了一遍。远一点当然还有，但不着急一次认完，萨恩斯怕一次见太多励琛记不住。
    分别的时候，裘德说了句“改天来找你玩！”，就被家长带走了。
    这家人走了，萨恩斯抱着小龙回窝，忽然来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欢水属性的龙？”
    励琛一愣：这是什么秋后算账？
    萨恩斯又道：“因为水属性的龙身上有冰凉感，嗯？”
    励琛：！！！
    ——这是什么奇妙的吃醋方式？！
    励琛赶紧死死扒在冰龙身上，以行动证明自己最喜欢的“凉快地方”有且只有一个。
    “没良心的崽子……”萨恩斯笑了笑，捏着小龙的力道挺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听着有些凉飕飕。
    “小小年纪别学着当渣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作者有话说】：励琛：虽然但是……我还是老实点吧。
    第五十七章 监护人就是你！
    回到龙族的第三天，萨恩斯带小龙崽到议事会场开了会。
    说是龙族的“议事会场”，实际上也不是励琛印象中的那种神秘又古老的原始场所，而是……外表看着古朴，内里实际上非常现代化的建筑群。
    注意，是指星际时代的现代化。
    这个建筑群位于一片原始森林当中的空地，周围都是高大的云杉，最高不过三层楼的建筑群被挡得严严实实。萨恩斯解释说，建筑外墙上的花纹也不是单纯的装饰，上面还附着了龙族的魔法。正是由于包括这里的龙族魔法阵在发挥效用，因此外界都无法用各种仪器探查到龙族所在。
    而且，龙族的魔法和科技，也足以致使所有试图接近的仪器失灵。如果有别的种族强行迫降，龙族很快能知道闯入者的方位，龙族的警卫队将快速反应，控制非法闯入者。
    以龙族的武力值，再加上并不落后的科技水平，也怪不得龙族重新出世后，其他国家并不敢轻易冒犯了。
    萨恩斯带着小龙进门后，先带着他去做了身份登记。
    “不是一开始不愿带你来登记。”萨恩斯给励琛解释着，“是因为龙族有个传说——孩子出生后，龙神会来看看是否有邪祟附身。如果有邪祟，龙神会带走这个孩子；如果没有，孩子则会得到祝福，平安长大。”
    因此，龙族自从开始建立电子信息档案，就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崽子破蛋后三天，生命体征稳定后再登记为出生龙口。励琛虽然早已破壳，而且在联邦那边有完备的出生证明，但萨恩斯还是让他在领地待了三天才登记，也算是应了习俗。
    而当填写到“监护人”一栏时，萨恩斯毫不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还标记了“暂代”，可工作人员已经懵了，好几秒后才确认道：“您……领养他吗？”
    “身份衔接而已。之前去福利院将他带回来，监护人填的是我。”萨恩斯淡淡回道，“今天的长老会开完后，会最终明确这件事。”
    “明白了。”工作人员心说既然等下开会决定，你何必现在就来登记。但族长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工作人员快速办结，又给小龙崽配了个儿童版通讯器，这就算完了。
    萨恩斯又带着励琛继续往里走。
    走廊里时不时路过一个族人，冲萨恩斯行礼，然后有意无意地扫几眼小火龙，才走开。这么来了好几遭后，萨恩斯察觉不对劲了。
    ——今天在走廊上路过的人也太多了吧？
    然而，看出不对劲归看出来，冰龙族长又不可能下令说所有工作人员都不许路过走廊。所以即便大家都跑出来看，甚至还有“恰好”打开房间门的，萨恩斯只能无视他们别有意味的眼神了。
    励琛则完全不在乎这点围观阵势，毕竟之前在四季桂福利院的时候，他经常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举一动，现在这种动静完全是小case。
    他刚得了通讯器戴在小爪子上，正在抓紧时间摆弄，爪子根本没空扒着冰龙。冰龙只好主动抱着他，边走边训：“在路上玩通讯器，嗯？这样有多危险知道吗？你知道这里面随便一个族人都能随便撞翻你吗？”
    励琛看似在乱摁，实际上很快探查了通讯器的功能分块。这个星系的通讯器标准模块和之前联邦的差不多，儿童通讯器的功能要比成年人的更少一些。不过励琛对龙语的文字还没掌握太多，所以有些细节还无法确认，估计还是要萨恩斯来解释一番才行了。
    恰好这会儿听到萨恩斯的训话，励琛就果断放弃了通讯器，往上一凑抱住冰龙的脖子，讨好地蹭蹭。
    “讨好我没用。”萨恩斯道，“要是给我看到你自己走的时候不看路而看通讯器，你通讯器就没了，明白了吗？”
    励琛：“嘤！”
    萨恩斯没说第二遍，他知道励琛听得懂。冰龙其实早就察觉，这个小崽子的理解能力远超真正的破壳才几个月的宝宝，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拆穿这点。不过这样萨恩斯很多事不必说第二遍，他也乐得轻松。
    想了想，萨恩斯又道：“待会儿开完会，给你加上宋霖的通讯号，你给他报个平安，说明安全到家了。”
    “嘤！”励琛高兴了。他本来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和萨恩斯提这件事，现在萨恩斯主动提了，那真是再好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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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了？”萨恩斯捏了捏他的尾巴尖，“这么喜欢你那个宋老师？”
    励琛直觉这又有坑，这回没干脆地应声，而是用了百试不爽的“蹭蹭”卖萌。
    “现在这样没用，撒娇精。”萨恩斯低笑一声，“等下开会，才要像这样表达你的态度，知道吗？”
    励琛其实听懂了，但他假装没听懂，脑袋一歪：“嘤？”
    萨恩斯也不多解释，就这样抱着他走向会议室。
    而每人分别“前排观看”了一段，已经基本拼凑出了全过程的工作人员们，纷纷一回房间就打开了群组：【那真的不是族长的私生子吗？！？！？！我从没见过族长那么和颜悦色啊！】
    【我从没想过会看见族长一边训话说不让玩通讯器，又一边护着小崽子玩通讯器的画面……太魔幻了！】
    【族长带崽子原来是宠溺型的，以后他家里可咋办哦，雌性必须要当严母了？】
    【有一说一，要是能和族长谈恋爱，别说当严母，一天揍三顿崽子我也完全没问题的！】
    【有一说一，我也是！】
    【要是族长要领养那个火龙仔也可以？】
    【有一说一，要是能当族长夫人，族长想养多少孩子都可以！想要我孵多少蛋都行！】
    【又开始了是吗？你们这群族长颜粉又开始了是吗？】
    ***
    励琛被萨恩斯带进会议室，被那“多堂会审”的阵势弄得愣了一下。
    不是他忽然怯场，实在是一开门，里面十头上了年纪的严肃龙族齐刷刷看向他。就算他们都没释放威压，励琛还是瞬间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不是说这十头龙在恐吓他，只是十个强大的对手顶过来，励琛龙族血液里的本能使得他不得不紧绷起来。就连抓着萨恩斯衣襟的爪子，都下意识地使劲了。
    要不是他的灵魂是成熟的成年人，眼下大概要一边害怕得发抖，一边弓背威慑这些敌人——虽然明知道打不过。
    而这十位明显有了点年纪的龙族，就是现在能够讨论龙族各种大事、并作出决定的十位长老。
    “别怕。”萨恩斯安抚了一下，可没什么效果。这个没办法，只能等励琛和这十位长老熟悉起来，就会慢慢改善了。
    萨恩斯给励琛一一介绍了各位长老，就让他先到隔壁去玩着等会儿。梅拉已经在隔壁房间等着，在这期间负责照顾小火龙。
    “在这里等一下。”萨恩斯捏了一下小龙崽的翅膀，“待会儿我再来带你进去。”
    励琛：“嘤！”
    萨恩斯冲梅拉点点头，转身出去，拐个弯重回了会议室。
    今天，他们将和族长萨恩斯讨论励琛的收养问题。
    龙族虽然独来独往，但非常重视后代。只要出生在龙族，就算父母发生了什么意外，族里也会尽到抚养长大的责任。
    励琛作为一名刚找回来的族人，得正式决定一下他的去向。而且他父母的事，也得查一查、讨论一下，搞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世。既然励琛现在是龙族唯一一个火属性的族人，那只要查一查之前的火龙资料，就能有所收获了。
    长老们已经查过了，今天正式带着资料来和族长商量的。
    不过会丢弃蛋的龙族，大家并不想在孩子面前讨论这样的父母，所以这部分励琛不能听。而且讨论孩子的去向时，或多或少会说到物质条件等一些比较客观的事，听起来会有点冷血，所以这部分也不能让孩子听。
    说来说去，只有中间问励琛“愿不愿意去某人家，并且从此被此监护人领养”的时候，才需要小朋友亲自出场。
    这些话，当然不会和励琛说，但励琛自己猜得到。他一边胡乱摁自己的通讯器，一边暗暗想着：这具身体的父母情况，还是要搞清楚一下。现在大人们不愿说，以后得单独磨一磨冰龙才行。
    梅拉看他玩得开心，也没多少打扰，甚至还帮他把通讯器里附加的小游戏调出来玩儿。只是这毕竟是儿童通讯器，所以游戏……只能说励琛玩得兴趣缺缺。
    好在过了半个多小时，萨恩斯终于重新打开了这个房间的门。
    “过来。”
    一声令下，励琛就扇着小翅膀扑过去了。萨恩斯抱着他走向旁边的会议室，开门前，萨恩斯低声道：“之前和你说过要怎么表现的，还记得吗？”
    励琛舔了舔他的下巴。
    “很好。”萨恩斯笑了笑，“记住这点，不然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说完，冰龙就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作者有话说】：萨恩斯：看，是他非要跟着我。
    第五十八章 决定命运的一天！
    励琛别的海口不敢夸，但演“黏人精”这件事，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于是在他略显浮夸的演技展示之后，十位长老的思路集体走偏。
    “族长，你这是……”长老们认真考虑了一下措辞，问道，“是打算之后都不结婚了吗？”
    萨恩斯一挑眉：“嗯？”
    十长老也：“嗯？”
    然后他们意识到自己有点误会了：“你不是因为不婚主意，所以索性收养一个，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小朋友，我是会好好培养的，但继承人之类的另说。我收养他，不是为了什么传承。”萨恩斯道，“我早说过，我对这个位置没什么执念，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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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个话题就另说吧。”长老们道，“看来励琛确实很喜欢你，我们也没别的意见了。只一点，既然你愿意抚养他，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养崽子可不单单是让他有吃有喝这么简单，看看其他的崽子就知道……”
    “这些话刚刚你们已经说过了，我也回应过了，不必重复。”萨恩斯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仪式就可以正式举办了。之前已经通知你们进行准备，应该可以尽快举办？”
    “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给你办啊……”长老们道，“不过可以今天开始公示，七天后正式举办仪式。”
    萨恩斯：“那就开始公示。”
    “这么着急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长老们顿了顿，又道，“哦也不对，还是有些龙喜欢带小朋友的，而且咱们这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孤儿……”
    “这种话就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了。”萨恩斯道，“对了，改善他身体的药物什么时候能拿？他的魔力和空间异能一直掌握不好，又没有直系血亲帮助，要靠火山的力量进行强化调整。但以他现在这个体质水平，进到火山很可能爆体而亡，所以调养还是尽早开始比较好。”
    “领养的仪式结束之后，就可以让他开始服药了。”长老道，“你这几天多关注他的生长情况，把数据及时报送上来，这样方便准备药物的分量。”
    “嗯。”萨恩斯抱着小龙站起来，“那我先把他送出去了。”
    “去吧。”长老们和小龙挥挥手，“见面礼等收养仪式那天补给你。”
    励琛没完全听懂，但联系上下文，多少理解了。他扒在萨恩斯肩膀上眨眨眼睛，想想这时候示好好像有点崩人设，于是扭头蹭了蹭萨恩斯的脸颊。
    萨恩斯无声地笑了笑，把小龙带了出去。
    ***
    临近中午，萨恩斯终于结束了早上的漫长会议。
    励琛的父母情况基本理清了——至少从龙族有记录的部分可以推算一二——长老们一致同意对外保密，私底下让萨恩斯慢慢透露给励琛。除此之外，众人还商讨了一些别的族内事务。毕竟龙族回归社会，外加族长出门一个多月，堆积的事情实在不少。
    总之，萨恩斯中午暂停了工作，抱着小龙崽到会场的食堂解决了午饭。
    来吃午饭的族人意外不算多。龙族属于大型兽类，是N天吃一顿、一顿顶N天的类型，而且大部分有自己的口味。会出现在食堂里的，大多只是来打个牙祭，纯属于找点零食让嘴里变个味儿之类的。而正因为食堂也卖“零食”，所以励琛还看到了陈设了各种宝石的台子。
    ——噫，这感觉跟在食堂里设了个卖珠宝的柜台差不多，太违和了吧！
    萨恩斯看他一直盯着那些宝石，问道：“想吃零食了？”
    励琛愣了一下：“嘤？”
    “你的红宝石不是还没啃完？”萨恩斯问完之后自己想了想，忽然觉得小朋友应该是喜欢不同口味的零食才对，“想要新的了？”
    “嘤！”励琛又不是真想要，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用。但萨恩斯已经抱着他到了台子前面，扭头问：“想要哪个？”
    负责这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族长，励琛要矿石吗？”
    工作人员当然知道萨恩斯是不可能缺矿石的，现在跑来食堂的矿石柜，明显就是临时给小朋友找零食啃。
    而励琛的名字，当然已经是全族皆知的。倒不是因为大家都积极看了之前另一个星系的直播，而是冰龙族长对这个小朋友的态度实在太神了，各种“偷拍”的照片传遍了族里各个群——没有萨恩斯的那种——实在想不知道都难啊。
    “嗯。”萨恩斯没否认，又问了一句励琛，“选好了吗？”
    励琛：……行吧，有种零食叫做“大佬觉得你想吃的零食”。
    小龙崽眼睛转了转，挑了一个颜色很淡的矿石。龙族里当零食的矿石不会特意按照对称结构切割过，这颗也一样，而且也还不怎么透明。它是乳白色的，随着光照角度的不同，内部波光流转。励琛觉得这有点像是自己对象在上上个世界常用的光明属性魔晶，所以就想仔细看看。结果他一指，族人就乐了：“小崽子居然挑了冰属性的矿石。这个当然是族长有品质更好的，确定要这个吗？”
    冰属性？励琛茫然了。最像光明属性的矿石居然是冰属性，那龙族到底有没有光明属性的晶石？
    说起来，有没有光明属性和黑暗、或者死亡属性的龙？
    励琛发散着思维，萨恩斯则已经把矿石塞在他爪子里了：“零食而已，无所谓。拿着吧。”
    励琛抱着啃了一口，凉滋滋，还挺舒服，有点像蹭大冰龙时候的感觉。萨恩斯看他确实喜欢，于是扭头和工作人员道：“他的账都记在我这里。”
    工作人员：“……他不是还没正式办领养手续吗？在此之前应该是公账出钱吧？我记得是有零食费的。”
    “没事，不用记公账。”萨恩斯道，“反正以后都是我出钱的。”
    工作人员：“……！”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萨恩斯却不再多说什么，抱着小龙崽走了，转到旁边的柜台去找别的吃了。
    然后，整个食堂的族人，就都目睹了难得来一趟食堂的族长，带着小崽子上演了一幕“多看一眼就买买买”的神奇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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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饭后，萨恩斯带着小崽子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饰风格和萨恩斯的窝里很像，稍微偏简约一点，毕竟更多空间要留给工作。励琛逛了一圈，依旧没发现能对标自己对象的点，悻悻地放弃了钻研摆设。萨恩斯的办公室里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在不断滚动待查看和待解决的事项，还不断顶端蹦出重要新闻提醒。励琛一开始还想趁机窥探一下萨恩斯的工作，结果盯着看了几秒，再次放弃了。
    ——还是先学好龙语吧。
    “……没定性。”萨恩斯看他只看了几秒就兴趣缺缺地转移了注意力，又觉得这个小崽子好像确实是个小朋友，说道，“过来。”
    小龙崽乖乖飞到了他的膝头上。
    萨恩斯把一个通讯号分享给他，然后直接从自己的通讯器拨打了出去。
    通讯那头很快被接通了。
    “……萨恩斯族长？”宋霖的脸出现在通讯器的投影当中，“啊，励琛？”
    励琛现在没法说话，更没法用联邦语交流，只能先卖萌：“嘤！”
    宋霖盯着励琛，笑了笑，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意味，但终究没说什么。萨恩斯也笑了笑，看起来比接小龙回家那天放松了一些：“好久不见。他刚刚领到自己的通讯器，待会儿会加你，记得通过。”
    “好。”宋霖看了看小龙，刚要说话，旁边又挤进来一个人。
    贺琅勾着宋霖的肩膀，给两头龙打了招呼，又问道：“你们路上还顺利吗？走了一个多月吧？小朋友习惯吗？”
    “还好。”萨恩斯大概说了一下路程，又想起一件事，“我刚刚看到新闻，之前宋老师被冤枉，是因为联盟里有人叛国？”
    “嗯，为了破坏联盟和龙族的建交。”贺琅三言两语就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听到个消息，估计再过没几天，联盟这边会给龙族发官方公文，就是说这件事。”
    “明白了，我们会回复的。”萨恩斯一下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宋霖，说道，“龙族的官方账号这几天也会出一个对宋老师友好感谢的函件，顺便发个励琛的视频，相当于报个平安。”
    “那就再好不过了。”贺琅笑了笑，“对了，我们还有个私人的不情之请。”
    “说吧。”
    “我们宋老师，对龙族的语言很感兴趣。”贺琅道，“要是这不是机密的话，龙族有没有什么学习语言的材料可以发过来的？”
    这问题一说，宋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就和贺琅稍微提过那么一两句，贺琅居然比他自己都先提出来这个事了，看来贺琅真的对他说的大多数话语都上心。
    “龙语，倒不是什么秘密。”萨恩斯道，“刚好最近为了给励琛教龙语，我这里有一套教材，不过是面向儿童的，介意吗？”
    “不介意。”宋霖回道，“不过，你们居然还有专门面对联盟人的龙语教材？”
    “龙族以前的隐世，并不是完全封闭。联盟是你们棒旋星系的最大的国家之一，我们当然有专门的教材。”萨恩斯笑了笑，“不过我的联盟语比较一般，在过去之前还补过一次，希望没有在沟通的时候造成误会。”
    “你的联盟语已经非常好了。”宋霖扫一眼励琛，也笑了，“希望有一天我能用龙语和励琛沟通。”
    “那他还得努力一下。”萨恩斯捏了捏小龙尾巴，“他现在还听得一知半解的，文字也看不懂。”
    宋霖看向小龙崽：“那就来比一比，看看谁先彻底掌握龙语？”
    “！！！”励琛忽然想起了上上个世界，被宋老师冷酷摁着头学龙语的恐惧。
    ——噫！害怕！
    【作者有话说】：励琛：老师，求放过！
    第五十九章 他扒拉我！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励琛的收养仪式还没举行，但龙族的族人们看着公示，感觉已经不会有其他答案了。
    就凭这“族长上哪几乎都带着”的情景，难道还会有别的答案吗？就算族长解释为“小朋友刚回来，没人带着会不安”，可族人们还是默默认定，这个孩崽子十有九点九是给萨恩斯领养了。
    都这个形势了，要是还有人对公告提出异议，这不是上赶着在冰龙面前作死吗？
    不过萨恩斯也不是闲得能一直陪着小朋友的。他说是族长，入世之后则更像是龙族产业的执行总裁，当然同时也是大股东之一。为了对接现代社会的工作，萨恩斯每天要去会场的办公室进行办公，在那里对龙族的很多事务进行决策。励琛虽然跟进去过，但小孩子总归不应该经常出现在那里。所以萨恩斯工作的时候，小火龙就会被另行安置。
    好在龙族小崽子们的学校，就在附近的山脉上。
    说是“学校”，其实就是还没能化形的龙崽子们的托管所。能教小朋友们龙语，简单学习龙族的历史和传说，还带着运动玩耍，真是再合适不过。而且这个“学校”的小崽子也不算多，毕竟大多龙族还是倾向于自己养幼崽，所以即便老师不多，照顾起皮崽子们来也不算分身乏术。
    萨恩斯工作的时候，就把励琛托管过去，学学龙语、和同龄人玩一玩。等到萨恩斯中午休息、晚上下班，就来把小朋友接回去。
    这可真是，和励琛印象中家里有小孩的家长行程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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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大的区别就是，励琛印象中的接小孩放学场面，是很壮观的，是很多家长都挤在学校大门外那种熙熙攘攘的画面。但这个算得上是龙族小学——甚至幼儿园——的下课时间，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只有萨恩斯来了。
    没办法，其他家长对这个“学校”放心的很，也没觉得几个小时不见小崽子有多严重，因此孩子们的中午大多都是在“学校”过的。只有小火龙，但凡下课，但凡大人们不用工作了，萨恩斯就会来接走小朋友。
    学校的老师们，从一开始震惊于居然看到族长亲临学校，到习惯看到他，只花了三天时间。习惯以后，老师们甚至还会和冰龙说一些励琛在学校的趣事。
    虽然比起其他同学来，破壳年龄最小、体型最小、最乖还不会说话的励琛，趣事实在乏善可陈。不过多观察观察，老师们还是能分辨出孩子的不同之处。
    “他很聪明，知道借力打力。”
    萨恩斯来接人的时候，老师和他沟通小朋友的情况：“孩子们玩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体型小，就老往裘德背后躲。裘德被打到了，就会主动回击，励琛就安全了。”
    萨恩斯闻言，捏了一下小龙崽的后颈：“小机灵鬼，嗯？”
    励琛“嘤！”了一声。
    “不过，族长，有个问题可能需要稍微注意一下。”老师又低声道，“不知道是因为还没熟悉陌生环境，还是他太小了……总之，相对于一般的小崽子来说，励琛实在安静得过分了一点。这要是本身性格的话，还问题不大，我就怕他有什么事也不会吭声，那就麻烦了……”
    “没事，他就是安静一点，没其他问题。”萨恩斯道，“只要不在打闹的时候伤到，别的都随他。”
    老师犹豫了一下：“呃……但他毕竟是最小个的，和其他小朋友玩闹，可能多少会吃点亏……”
    萨恩斯低头看着小朋友：“你会吃亏吗？”
    励琛装傻歪了歪脑袋：“？”
    萨恩斯低声一笑，没继续追问，而是冲老师道：“没事，把他和其他孩子一样看待就行。龙族的孩子，总要学会如何与同族正常相处。”
    “好吧……”
    告别了学校，萨恩斯把小朋友带到会场的食堂——言而言之就是吃单位。
    “‘学校’好玩吗？”萨恩斯给小崽子点了烤肉，放任他趴在桌上慢慢吃，“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想带的东西，可以从家里带去。”
    “唔……？”励琛一边嚼着香喷喷的烤肉，一边抬头茫然地看向萨恩斯，好像不是很理解冰龙监护人的话。
    “我看了一些之前你在四季桂福利院的直播视频，你好像很喜欢书，嗯？还经常缠着宋霖给你念书。”萨恩斯道，“如果你想带家里的书去学校，也是可以的。”
    而“家里的书”，当然指的不是冰龙那些高深莫测的文字资料，而是梅拉前几天刚带过来的“育儿教材”。除了《家长需要注意的事100件》、《幼儿读物年度推荐》之类的文字阅读类，还有典型的填色卡之类的玩具书，在这个时代可算得上是极其复古的儿童“玩具”了。
    不过这年头，反对孩子沉迷网络，坚持用复古材料给孩子阅读和玩乐的家长也不少，所以这些东西意外地没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
    可话又说回来，励琛又不是真的小孩，对这些不会真的有兴趣啊！
    萨恩斯看他兴趣缺缺，又道：“我最近几天有点忙，所以先把你送到学校，等我忙完这阵就可以带你到这个星球的其他地方参观一下。另外，你也不必每天去学校。如果我那些部下——比如梅拉和塞拉德，他们有空带崽的话，你可以和其他孩子一块出去玩。不过要是塞拉德他们家，最后可能会变成生存训练……”
    “嘎啊？”咬着肉的励琛愣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萨恩斯以为他卡住了，抓着他的尾巴将他倒过来拍了拍，理所应当地什么都没拍出来。只有励琛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忽然灌了一口气，接连咳了好几声。
    “……不是噎住了？”萨恩斯听动静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又把小崽子放下来，“所以，你刚刚为什么停顿了一下？想要去生存训练？”
    励琛心说我不想生存训练，也不想去学校，最好你让我一个人在家玩通讯器。
    但他又不可能说出来找教训，于是来了个通用杀招，歪脑袋卖萌装没听懂：“唔……？”
    “没听明白吗……”萨恩斯眯了眯眼。
    ——如果是……没道理听不懂吧。
    ——但要是龙语还没完全掌握，说太快的话确实有可能没完全听懂……
    ——可视频里学联盟语的速度又很快……
    萨恩斯摁了一下小龙崽正在咬肉的脸颊，试图看出些端倪，但又什么都没看出来。
    ——麻烦，太会藏了……！
    ***
    【他太会藏了！】
    下午，励琛窝在角落里，偷偷用联盟语给宋霖发信息：【我居然找不到关键的判定点！】
    宋霖居然还在线：【你确定是他了？】
    励琛想了想，可爱的小爪子摁着投射的键盘：【不确定。但是龙族他最像。】
    ……虽然励琛也还没见多少龙族的人，但是从颜值、武力值（推算）和个性，确实是大冰龙最像。
    而且，励琛总觉得这头大冰龙让自己觉得亲近，所以他才各种打死耍赖要近距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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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给出参考：【我是看贺琅玩刀的方式。那位殿下有什么类似的地方？】
    励琛回复：【……他的所有作战动作都是严格训练过的，很少个人特点，只有打起来的时候我能大致分辨他的战术。】
    宋霖：【你和他比划一下试试？】
    励琛：【就我现在这个小身板，他一爪子能摁死我，不用什么战术。】
    宋霖：【不如等他先露陷。】
    励琛：【我觉得已经有点，但万一是错觉……】
    宋霖：【如果确定是他，你要判定他吗？】
    “……”励琛愣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没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就是个相互竞技的游戏，找到人应该就是上手判定，然后大家就回去了。可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励琛刚想问问宋霖现在是怎么决定的，背后不远处忽然响起裘德的声音：“励琛！找到你了！”
    励琛快速关了通讯器，然后转身看向小黑龙裘德。
    “你怎么自己窝在这里，我找你好半天没找到。”裘德落在励琛面前，翅膀长开趴伏上半身，左右蹦了蹦，“我们来玩啊！来追逐游戏啊！”
    励琛没啥兴趣。他比裘德小几个号，不论干什么都比不过，何况黑龙还能在瞬间爆发使体能倍增，他和黑龙比赛？闲得慌？
    “你怎么都不动啊？”裘德看励琛懒洋洋的，上前蹭了他一下，还把他蹭倒了，“你这样总窝着不动，会胖成球的！”
    励琛心说哪个龙崽不是圆成球的，依旧没动。简直就是“在哪里摔倒，就在那里躺好”。
    裘德用鼻子顶了顶他的肚皮，他就被拱得翻了一个身。裘德又挑衅地咬住励琛的尾巴尖，励琛甩了甩，没抽出来，就随他去了。
    然后老师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裘德咬着小火龙的尾巴，踩着他的翅膀，小火龙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老师实在对裘德太心累了，索性拍了张照片，分别发给梅拉和冰龙族长。
    梅拉光速赶到。
    “裘德！你又扒拉人小龙崽！！！”
    【作者有话说】：双十二大家买啥了呀！
    第六十章 才不是傻爸爸
    萨恩斯明明知道，小龙们在一起的时候，相互打闹很正常。
    但是老师发来裘德踩着励琛的时候，萨恩斯还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开了办公室门。
    “族长？”他的部下刚好来给他送文件，在门口差点撞上，“十分钟后开例会……您要出去吗？”
    “出去一下，例会延后，如果有变动我等下发信息给你。”萨恩斯抛下一句，转身走了。
    部下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急匆匆的模样，以为出什么大事，急跟两步追问道：“您去哪？需要组织族人一起去吗？”
    “不用！”
    部下停下脚步，茫然地目送着族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
    萨恩斯到学校的时候，梅拉已经先一步到了。
    没办法，梅拉也在会场工作，距离很近，而且很习惯处理自己亲儿子闹出来的幺蛾子了。一看照片自家小破孩都把励琛踩在脚底，她一个激灵，赶紧冲到学校先揍为快。
    ——开玩笑，小火龙现在肯定是族长的心头肉，裘德这是要作死啊！
    ——而且励琛比他小这么多，他也好意思打人家，这简直要上天了！
    裘德也是习惯被揍了，一边扇着翅膀逃跑，一边嗷嗷叫：“我只是想叫他运动一下！他都蹲着不动，我又不是真要打他！”
    梅拉追着他训道：“你要人家小朋友陪你玩，你踩着人家叫的？咬着人家叫的？那你现在要不要陪我玩一下？！”
    “他都不动嘛！我就轻轻拱他一下……”
    “你要不要现在被我拱一下？！”
    这场面老师也算是见多了，正抱着励琛检查他翅膀，一转头猛然惊了一下：“……啊！族长！”
    众人集体一转头，只见银色长发的冰龙正在快步走来，脸上面无表情。这明明是他的常见表情，但不知怎的，老师和梅拉就是看得心头一颤。
    裘德趁机想逃跑，梅拉看都没看地薅住了他的尾巴。
    “受伤了吗？”
    萨恩斯本来就有点止不住地胡乱联想，看到励琛被老师小心抱着，那点本来憋住的不妙想法顿时迸发而出。他快步上前接过小龙崽，认真看了看老师刚刚拎着的翅膀：“翅膀伤到了？”
    “嘤！”励琛摇摇头，凑上去舔舔冰龙的下巴。为了表示翅膀没伤到，他还扇着小翅膀腾空飞了起来。
    萨恩斯将他捉下来。
    “尾巴有没有事？”冰龙又捧着小龙崽的尾巴仔细观察了一下，不过什么伤痕、咬痕都没看出来。这也很正常，龙的鳞片相当坚硬，裘德没认真下口的话，不太可能在鳞片上留下痕迹。
    励琛配合地甩甩尾巴，证明尾巴也没受内伤。
    萨恩斯又把他全身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全身上下都没事之后，转头看向了梅拉和裘德。
    梅拉一伸手，倒提着自己儿子：“在打了！”
    裘德被拎着尾巴晃来晃去，一向嚣张的声音带着点委屈道：“我真的没打他……”
    这头小黑龙虽然性格顽皮，但打人的时候一向“光明磊落”，所以他没打的时候被说打了，还真挺冤屈的。励琛望了他一眼，心说这崽子确实没要揍我，之前还帮我挡了不少玩闹性打斗，还是帮一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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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只能转头看向裘德的方向，“嘤嘤”了两声。
    梅拉：“？？？在说啥？”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萨恩斯，期盼冰龙族长翻译一下小龙崽的“嘤语”。萨恩斯其实单凭励琛那嘤嘤两声也没听懂，但凭借着氛围和某种隐隐的默契，萨恩斯还是猜到了励琛大概的意思。
    “应该是说裘德确实没主观伤害他。”冰龙淡淡道，“你不要训裘德了。”
    “啊？哦……”梅拉其实觉得还有不少可以教育的台词，但族长都发话了，她只能暂时松开裘德。
    算了，回去再和这个兔崽子说道理。
    萨恩斯没多说什么，抱着励琛冲老师道：“我今天先带走他了。”
    这回老师也冒出了和梅拉一样的台词：“啊，哦……”
    萨恩斯点点头，抱着小龙崽走了。
    老师愣愣地目送族长叼着小朋友离开，直至银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看向梅拉：“族长……这么紧张的吗？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家长直接这样抱走崽子的，励琛还没真正受伤，也没和裘德真的吵架……”
    梅拉也感慨：“现在你知道族长有多看重这个小朋友了吧？”
    老师点头：“是啊……”
    裘德不会挨揍了，这会儿胆子又大了起来，问道：“妈，我和其他龙崽子也是这么玩的，和励琛不能这么玩吗？可我喜欢和他玩，他身体旁边热乎乎的，好舒服！”
    “……他还小。”梅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毕竟励琛只是看起来正常，身体却不如其他在龙族里长大的同族孩子。梅拉知道萨恩斯正在寻求给他调养的方法，只是还需要时间。但这些话，她也不方便和裘德、甚至老师明说，只好道：“等他长大一点就好了。”
    裘德似懂非懂：“好吧……”
    ***
    萨恩斯还要工作，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把小龙崽带来了会场。
    进了办公室，萨恩斯才开始考虑，要怎么安置这个带来上班的小朋友。
    他去食堂弄了些水果，又并着备在空间里的冰系矿石，一起堆到了励琛面前：“乖乖待着，我要去开个会，大概半小时之后回来。”
    励琛趴在他的沙发上，乖乖应了一声。
    萨恩斯环视一遍办公室，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些对于励琛是危险的，需要在小龙崽独处的时候撤出去。要是让他考虑，估计能想出任何东西伤到小龙崽的场景。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都是想多了，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
    于是萨恩斯只好再吩咐：“不要下桌子。”
    “嗄啊？”励琛懵了。下桌子都不行？那万一要去厕所什么的……
    萨恩斯自己说完也觉得过分了点，又找补道：“行吧，可以下桌子，但不能随便碰办公室里其他东西。你分不清楚什么危险，什么不危险。所以为了安全，不许捣乱，知道吗？”
    励琛茫然地望着他：“嘤？”
    “别给我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萨恩斯捏了一下小朋友的脸，“我去开会了，你老实待着。”
    “嘤！”
    萨恩斯其实还有话想说，但又觉得没什么可啰嗦的，终于转身走了。
    他神色淡淡地出了办公室，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都是相熟的部下，有大胆的半开玩笑问道：“族长，你把励琛接来了？”
    “嗯。”萨恩斯抱小龙过来的画面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也没必要瞒着，“学校有点事，带过来了。”
    “……没想到啊。”部下感概，“族长您这和我当初差不多，是要变成傻爸爸了啊……”
    萨恩斯忽然道：“不是爸爸。”
    “……啊？”怎么只针对这个词儿否定？
    萨恩斯又道：“只是监护人而已。”
    “……啊？？？”有什么区别？
    萨恩斯却不解释了，走到首位坐下。
    “开会。”
    ***
    晚上，梅拉在家里和丈夫聊到了白天发生的事。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细节。”塞拉德说道，“族长已经请长老们准备了药剂，按照疗程来喝的话，可以慢慢调整励琛的身体。然后最近附近的火山不是进入活跃期了吗？励琛就可以到火山里接受火龙们例行的锻炼和力量传承了。”
    梅拉疑惑道：“直接去火山不行吗？我听说以前火龙们都是直接带崽子去的啊。”
    “你也说了，是‘带去’。现在谁能带去？”塞拉德道，“咱们龙族领地里的火山，除了他们火属性的族人能如鱼得水，其他属性的都很难进到核心。就算是能临时增强各项体能的我们，估计也只能冲到外围，往里面一点，岩浆就有可能烧穿我们的鳞片和皮肤。”
    梅拉听着，又忧心忡忡起来：“那之后励琛要是进去，就得自己去了？”
    “大概率是吧。”塞拉德想了想，“总不能是族长吧？他可是冰龙，最不耐高温。要说族长亲自带他下去，我宁愿相信我们来做这事更合适。”
    “唉，励琛可真难……”梅拉叹口气，“虽然族长和长老都对他的父母情况保密，但我猜，估计是没什么令人快乐的情节。不管是故意还是迫不得已，把孩子扔在一座死火山里，都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塞拉德道，“而且那座火山即便原来是活跃的，温度也不够孵化，顶多就是让这颗蛋的活性留存久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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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拉道：“也幸亏不到孵化温度吧，不然小龙自己出生了，那得多难……”
    塞拉德拍拍妻子的肩膀：“别多想了，只要励琛以后接受了火山的锤炼，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正常了。”
    梅拉点点头：“是啊，以后就能像裘德一样打打闹闹了，也不必一直一直窝在角落……”
    夫妇俩在自己家里说话，不怎么顾忌，还感叹了一通。
    却没发现房间外面，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动了动小翅膀。
    【作者有话说】：必然偷听定律！
    第六十一章 确定关系啦！【X。
    励琛的领养计划公示了七天，没有族人提出有异议，收养仪式就举办了。
    励琛原本想着，龙族的领养仪式，难不成是在文件签署的现场搞点唱歌跳舞舞龙舞狮……不是，总之来点文艺表演什么的。谁知一大早被冰龙强行捞起来，一睁眼，励琛顿时呆了。
    萨恩斯居然穿了隆重的祭典服饰！
    要说励琛怎么判定的，那必须是因为萨恩斯戴了那个励琛心心念念的华丽头冠。励琛想得没错，果然这个各种宝石颜色绚丽夺目的头冠，就是最配那头银如冰丝的长发。加上银色长袍，繁复却不杂乱的花纹。有那么一瞬间，励琛感觉就是看到了自己的对象。
    遥想当年，他对象在成为全国魔法最强家族的家主时，顶天颜值加上华丽的法袍，那真是好看到像是蒙着一层光圈的地步。参照当年的盛况，再放眼整个龙族，那（目前来看）真是只有冰龙比得上当年的那位了。
    只是励琛一直不敢用这点来确认自己的对象。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对象会不会在穿越的时候，又特意选一个好看的皮囊。
    不管如何，萨恩斯现在真是好看得让昏昏欲睡的励琛瞬间醒神。
    “嘤嘤嘤！”超好看啊——！
    励琛目不转睛地盯着冰龙，只遗憾自己不会说话，没办法把那些心底的溢美之词宣泄出口。不过他只是“嘤嘤嘤”，萨恩斯也能从他闪闪发光的眼睛里，领悟到其中的意思。
    萨恩斯：“……”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听惯了各种彩虹屁的他，只是和目光闪闪的小龙对上视线，就忽然觉得有种别开眼睛的冲动。但同时，心底又隐隐冒出了点喜悦的苗头。
    定了定神，萨恩斯道：“该起了，仪式准备开始了。”
    “嘤！”励琛抓着他的头发，凑上去舔了一下他的下巴，这才乐滋滋地去了洗漱室。
    “……”萨恩斯看着那红彤彤的身影，下意识地摸了摸刚刚被舔的地方，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
    出门，被萨恩斯带着飞了一段距离后，励琛被带到了一个……看着非常神秘的洞***。
    洞穴在山体下半段，开口非常大，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通往山体下的溶洞入口。停在洞口的时候，还会感觉到阵阵带着湿气的风从里面吹来。
    洞口周围有些奇怪的符文印记，励琛大致认出那是龙语，但没看懂，感觉已经是更以前的用法或者变形体之类的。洞口内外还有些石堆，不是自然形成的，显然是“龙为”的。堆砌的方式非常精巧，感觉像是试了千百遍才固定住的。励琛猜想只要稍微抽走一块，整个石堆肯定就会崩塌，心想着自己千万别碰到这些东西。
    这个场所，整体来看就是古朴、神秘、自然与古老文化的融合。
    而在场的族人，除了十位长老，还有一些在龙族担当重要位置的成员。其中大部分人还是励琛在飞船上、会场里见过的，是萨恩斯那些部下，也就包括了梅拉和塞拉德。他们都穿着和萨恩斯身上的装备大致类似的盛装，但没有萨恩斯的华丽和复杂。所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只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地位最高的。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场地加上族人们，算是励琛回到龙族以来，见到的最符合他对龙族想象的场景了。
    萨恩斯将励琛带到洞穴里面，没到很深的地方，总之还能借用到外面的自然光。这里有一个比外面的石堆都要大的石堆，石堆顶端以一种简直不符合常识状态，立着一颗比励琛还大个的石头——就跟励琛在上个世界看到的那种“反重力叠石头”艺术品一样。
    这颗大石头上面还有花纹，和洞口附近镌刻描绘的有点像，励琛猜想那大概也是什么符文。
    “乖乖待在这里。”
    萨恩斯将励琛放在石堆前，声音在洞穴里形成回音：“别乱动，安静冥想。”
    励琛：我要真是个破壳几个月的婴儿，怎么可能听得懂什么叫“冥想”啊！
    于是为了提醒萨恩斯这点，励琛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一把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嘤！”
    萨恩斯被他拖得脚步顿了一下，垂头看他：“怎么？”
    励琛也歪着头看他，表示自己也很茫然。
    “听不懂‘冥想’这个词？”萨恩斯将他捞起来，重新放回石堆前，“那就蹲在这里，不要动。”
    “嘤？”
    萨恩斯边一步步慢慢倒退着走，边看着小龙崽，安慰道：“对，就是待在那里，别动。”
    励琛踟蹰地动了动爪子，歪着脑袋：“？”
    “我去一下洞口，马上回来。”萨恩斯冷淡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着，但比起平时来已经堪称温柔，“我就在洞口那，你一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你在这里趴一会儿，别动，也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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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龙的口气十分正经，但是励琛看着他，总觉得现在的场面跟训练狗狗“等待”动作的时候差不多。励琛憋着笑，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的和狗差不多了。于是他不再继续耍弄萨恩斯，在原地转了个圈，盘着尾巴趴了下去，肚皮贴着冷冰冰的地面。他没闭上眼睛，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萨恩斯，一动不动的。
    好像是打算用这个姿势，一直等到萨恩斯回来了。
    冰龙看着他，忍住内心那种回去抱他起来的冲动，退到了洞口外面。
    他看向洞口站着的长老：“这样可以了？不需要他转过去吧？”
    长老探头望了望：“……也行吧，已经距离起源之柱很近了。当然，还是转过去面对着冥想更好……”
    萨恩斯道：“他才出生几个月，无法理解‘冥想’的意思。”
    “也是。”长老道，“那就这样吧，过十五分钟你就可以进去了。”
    萨恩斯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
    长老也看出了励琛那种缠人的眼神，明白萨恩斯现在钥匙走开，励琛绝对会动，于是道：“那我们开始唱祭祀之歌了。”
    “嗯。”
    于是，趴在石堆前面的励琛，很快听到了洞口处传来的歌声。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曲调，有些调子还会拖长，所以原本就没精通龙语的励琛根本没听懂。但悠长的歌曲配着纯粹而庄重的鼓点，在洞口的回音作用下形成磅礴的混响。励琛听着听着，总觉得冥冥之中精神已经飘忽起来，被歌声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可思议的是，他依旧能清晰地看到洞口处萨恩斯的身影。
    冰龙站在那里，背着光，好像在微微发着光。歌声也从他的方向传来，音符似乎能化为某种实质，包围着萨恩斯，又从萨恩斯的方向飘向励琛。
    就在这种玄乎的状态下，励琛感觉自己背后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照理来说，不管是他的成熟灵魂，还是他的龙族本能，都会让他下意识地回头观察背后突兀出现的东西。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励琛没有这种冲动，甚至没升起任何的堤防之心。他觉得背后石堆蔓延出来的像是能量一样的东西，偏向于友好，慢慢过来把自己“拥抱”住了。
    好似有人在耳边絮语，在对话，但抓不住任何一个音，也听不清任何一个句子。励琛的翅膀无意识地扇了扇，可基本姿势没动。他有点舍不得动，生怕移动了，这种玄而又玄的氛围就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励琛还没动，萨恩斯先进来了。
    励琛愣愣地抬头看着他，萨恩斯笑了笑，将他抱起来，然后重新盘腿坐在了石堆前。
    励琛本来还想提醒他自己的爪子刚刚材地面，又湿又脏，但还没开口就已经踩到萨恩斯的银白袍子上了。励琛犹豫了两秒，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老实待着吧。
    外面的歌还在持续，励琛待在冰龙怀里，比起之前来温暖了一些，精神状态也踏实了一点。他眨眨眼，慢慢地阖上眼。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睡着，但总有种奇妙的东西存在于励琛精神状态里，让他反而越来越精神。
    渐渐地，励琛还感觉这种奇妙的存在，将自己和萨恩斯围了起来。他和萨恩斯之间仿佛有了一种隐而不言的联系，有点像是上上个世界里存在的那种“忠诚契约”——励琛和自己的对象也订过，上下级的那种——但又没这么明确具体。
    当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逐渐改变为某种“安心感”的时候，励琛恍惚之间忽地就领悟到，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领养仪式”的效果？
    龙族的领地承认自己成为族人，也承认了萨恩斯对自己的“监护”。
    而整个仪式，就在励琛趴在冰龙的怀里的时候，结束了。
    ***
    当然，传统龙族仪式之后，励琛还是跟着萨恩斯去了一趟会场，做了领养的正式登记——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法定流程。
    最后的步骤，就是小龙崽的爪子在仪器上摁了一下，然后后台的程序一一通过，最后萨恩斯自己确定领养证书的签发——毕竟最后一关就是要族长签的——然后领养关系就确定了。
    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笑道：“这样手续就完成了。恭喜族长，也恭喜励琛，祝你们幸福。”
    励琛：……虽然这话也没错，但听起来总有点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萨恩斯却笑了笑，抱着小龙崽微微一点头。
    “谢了。”
    第六十二章 理所应当地作天作地吧！
    仪式办完之后，励琛就算是正式在萨恩斯的窝里安家了。
    虽然之前大家也送过礼物，但关系正式确认后，更多的贺礼就搬到了萨恩斯的家里。正好“小黏人精”励琛非要和冰龙挤一个卧室，原本留给他的房间就索性用来装礼物了。龙族的礼物非常符合励琛对龙族的想法，全是矿石，一个个闪闪发亮。萨恩斯要给他陈设起来，他还不要，全扔在地毯上，路过这个房间就要上去滚一滚。
    萨恩斯看他实在喜欢，索性从龙族的次品仓库里买了成吨的小矿石——全是龙族看不上眼的那些，等着忽悠其他国家的人赚点是点——全铺在励琛的房间里。这下可好，堆积如山的宝石和贵金属，励琛简直能在里面游泳了。
    一般人和兽可能觉得这些石头硌得慌，但龙可不一样，龙的鳞片对上带着棱角的宝石，那真是瘙痒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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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看小龙崽一脸暴发户的模样在“宝石海”里畅游，忍不住给他录了个视频。
    边录还边想：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贪财，难道我之前一直想错了？但好像还挺可爱的……
    “嘤？”
    宝石堆里忽然冒出个红彤彤的身影，尾巴和翅膀都在亢奋地晃动。萨恩斯看龙崽子叼着一颗白色的宝石，说道：“不要吃那些次品，过来，我给你。”
    励琛扑到冰龙脚下，抱着他的腿，一副“大款求包养”的表情仰望着。
    萨恩斯给他摸了个冰属性矿石出来，质量上乘，但也不到顶尖，给小朋友磨牙刚好。
    其实励琛啃宝石的速度没那么快，但他“习惯性”爱啃新的。萨恩斯不让他乱啃，所以看他随便啃一个次品，就会主动一换一，给他一个好的。
    励琛可不会拒绝“富豪发零花钱”。
    ——老能从别人口袋里拿宝石，这么好的事上哪说理去？
    他抱着新的零食，飞上去舔舔萨恩斯的下巴。萨恩斯本来还在给他录像，这会儿不得不停下来捞住他：“开心了？天天从我这里骗宝石，你是准备哪天离家出走，提前攒点跑路费？”
    励琛心说我现在都还没掌握空间技能，就算骗跑路费也没地方装啊。
    于是他当没听懂，继续舔人下巴。
    萨恩斯笑了笑：“该喝药了。”
    励琛一僵。
    “这句听懂了？”萨恩斯将“自投罗网”的小朋友直接抱走，“给你增强体质的，调养一段时间，等你再大点儿，就能去火山接受火属性力量的考验和承接了。所以，老实喝药。”
    励琛：道理我都懂……
    ——但是龙族的药，那真是难喝到令人灵魂升天啊！
    它不是苦！
    是不小心嚼碎了一个八角，然后又喝了蛇草水煮折耳根后熬出来再沤半个月的水，吞下去之后回味里还带着一股生物腐熟的味道，那真是跟香水的前中后调似的。而且这玩意儿还不是完全的液体，它还带点黏性。“色香味”俱全，十米之外让人望而生畏。裘德第一次听说励琛在喝长老院出品的“药剂”时，那简直，对励琛立马刮目相看了。
    励琛每次喝完，只想直接晕过去。但下一次还得喝，能怎么办，只能以视死如归的态度面对这个药了。
    萨恩斯头一回还让他自己喝，但饶是个非常懂道理、非常有分寸、非常有耐力的成年人励琛，也是遭不住第二回 。于是第二回开始，萨恩斯就亲自上手了。力求快狠准，毕竟生理折磨不可避，心理折磨能短点就短点吧。
    今天也是萨恩斯扣着小龙崽喂的，喂完之后励琛蔫蔫地嚼着令口气清新的叶子。萨恩斯好笑地看着他，一手摸着他的后背，另一手就把之前拍的“龙崽游宝石海”视频发到了联邦那边的星网账号上。
    没办法，联邦的网友对小崽子太关注了，天天评论区加私信，要看小龙崽。还有不少脑子有坑的人，隔三差五发表“小龙已死”的言论。萨恩斯知道这都不用理会，但总这么咒小东西死啊死的，萨恩斯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所以，还是发个视频确认存活吧。
    ——全给这小崽子送人气了。或许，是计算之内……
    萨恩斯这么想着，恰好励琛翻了个身肚皮向上，萨恩斯就手痒揉了几下。励琛正难受着，还被摁，张嘴打了个嗝。
    这就是口气清新之叶也拦不住的味道了。
    萨恩斯：“……”
    励琛无辜眨眼：你自找的。
    萨恩斯扔下小龙，起身走了。励琛根本不怕这点坠落撞地，爬起来抖了抖身体，尾巴甩了甩，也跟着走了。
    而远在联邦、及其同一棒旋星系的网友们，已经纷纷被视频里的小龙崽萌死了。
    【啊啊啊龙崽在宝石里游泳！高兴得眼睛都笑弯了！好萌！！！】
    【不奇怪，我在宝石里游泳我也能笑死，这都是钱啊！！！】
    【我就一个问题，这些全是励琛的吗？还是别人的，励琛只是在里面游？】
    【按照画面外的人给励琛送宝石来啃的条件来推，励琛有这么些小矿石也正常……吧？】
    【啊啊啊小龙还来爬拍摄者的腿！立刻！马上！把他抱起来啊！】
    【画面外说话的人·是·谁？？？声音太好听了！！！一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他还说小龙天天骗，意思是他天天给？？？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用AI对比了一下当初来接小朋友的那些人的音轨，大概率是萨恩斯族长本人（附上对比识别视频）】
    【族长那个盛世美颜，还抱着小龙，啊，我死了！】
    【太宠了，真的太宠了，一时间不知道我想变成他们中的谁……（做梦中】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
    励琛吃了几回药，身体素质确实好了一些。不过这也就是一开始见效快一点，后面会不再明显，采取厚积薄发的路线。
    小黑龙裘德很快就发现了这点——因为励琛用尾巴扇他的速度变快了，力道也变重了——裘德问道：“励琛，你的身体好了吗？”
    励琛没法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裘德是打架爱好者，如果励琛轻易承认体质变好，肯定要被裘德扑了。
    虽然裘德现在也没少扑，但至少他不会觉得有意思。一没意思，裘德就会无聊地自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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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次，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裘德没走开，而是一爪子推翻了励琛——励琛现在力气刚不过，吐火球等于给他蒸桑拿，实在懒得反抗——轻轻踩了踩小龙的肚皮，嘀咕道：“还是软软的，果然得到火山去才行吗……”
    励琛没听清楚他的囫囵龙语，茫然地望着他。
    黑龙收了爪子，提议道：“我妈妈明天开始休假，带我去森林里玩儿，你也来吧？”
    励琛更疑惑了，你妈休假关我啥事？她闲着没事带两个娃，上杆子找操心？
    裘德又自言自语道：“咱们可以在森林里玩捉迷藏，林子里没别的兽类能伤害我们，我妈很放心的。到时候我带你偷溜去远点儿的地方玩，哈哈！”
    励琛光听那两个“哈哈”，就感觉裘德不久之后又要被打了。
    在亲妈的看护下居然还敢偷溜，这就等着被教育吧。
    ***
    令励琛意外的是，裘德的“预言”居然成真了。
    梅拉确实休假了，也确实带裘德出去玩了，还顺带捎上了励琛。
    励琛搞不懂这头雌龙究竟在想什么，为啥要主动带两个小崽子。不过转念一想，搞不好自己是去给裘德当玩具的，反而能减轻梅拉的辛劳程度……？
    总而言之，一大早梅拉来带走励琛的时候，萨恩斯亲自将小龙崽送到门口，还给他塞了一个新的零食。结果这个小龙崽看似舍不得，凑在冰龙族长脸上舔了舔，然后就干脆果断地爬上了梅拉的肩膀，等着梅拉化龙起飞。
    “……臭小子。”萨恩斯看他第一回 要跟别的龙族飞行，就毫不犹豫转身走了，微微一挑眉。励琛望向他，眨眨眼，然后抬起爪子晃了晃——以示再见。
    裘德也在旁边道：“族长再见！”
    萨恩斯内心复杂。说不准是自家白菜被拱的心情，还是自己的墙角被翘的不爽。
    “那我们先走了。”梅拉笑了笑，“大概在森林待个两三天，您放心。”
    “嗯。”成年龙在龙族领地里带着小朋友，极少出现什么问题，所以认真论起来，萨恩斯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他还是说道：“有事联系，有空可以发点视频给我。”
    “我明白。”梅拉点头，等了一下，确认萨恩斯没有别的话了，说道，“那我们，出发了？”
    “去吧。”萨恩斯看了看小龙，“好好玩。”
    励琛又冲他摆摆手，然后梅拉退了几步，化为龙型，带着励琛冲上了天空。裘德张开翅膀，用力一扇，跟上了自己的亲妈。
    萨恩斯目送着他们远去，直至三人的身影在空中消失，这才掏出自己的通讯器点开看了看。
    上面闪着一个小红点，就是励琛的位置。
    ——终于有大量的空闲时间了啊……
    【作者有话说】：孩子给别人带了终于有空了【不是。
    第六十三章 试探性逃跑
    虽然萨恩斯以前说黑龙夫妇带小孩去森林里就是“生存冒险”，但励琛亲身经历了一下，发现也不全然如此。
    当然，可能也和梅拉带了自己这个刚出蛋几个月的宝宝有关。
    梅拉则是看着励琛离开族长也不哭不闹的，内心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励琛一被接回来，就没长时间离开过萨恩斯，梅拉担心这崽子一开始觉得新奇还能心情好点，一旦久不见族长大人就情绪崩溃。好在励琛的情绪看起来一直很平稳，短时间内应该问题不大，就看到了晚上会不会找自家大人了。
    要是他真的哭着要找……
    梅拉想了想，感觉冰龙族长还真会来接人。
    毕竟这位看似高冷实际上要啥给啥的“傻爸爸”，宠溺小孩的行为全族有目共睹。
    实在不行……先消耗励琛的精力，让他困到倒头就睡，就没精力哭闹了吧？
    说干就干，梅拉带着两个小朋友，说是在玩，实际上就是在实践狩猎（打架）技巧。兽族大多有这种习惯，在和父母、兄弟姐妹、朋友的互动打闹中学习如何攻击、如何防御。龙族除了体能上乘，还会魔法，本来家长要一块教魔法的。不过励琛现在还啥都没有，所以梅拉就带着他们先搞体能拉练了。
    先学龙族特有的“震山吼”。
    黑龙梅拉一声吼，山川湖泊抖一抖。
    小龙裘德一声吼，飞禽走兽全跑走。
    崽子励琛一声吼……梅拉：“哈哈哈哈真可爱！”
    励琛：难道还指望一个几个月的宝宝有什么威慑力？
    然后学强有力的飞扑攻击。
    梅拉从山上推下一块巨石，然后腾空而起翅膀一收，好似利箭般冲向巨石。然后强有力的后爪一伸一抓，石头生生被抓碎了大半块！再来一下，最后滚到山脚的就只剩下一些比篮球还小的碎石了。
    裘德倒是真到森林里单挑了一头长角的强悍猛兽，励琛觉得那有点像是前世的犀牛，但体型要比成年犀牛更大一些。这种野兽皮糙肉厚，成年体基本不会受到攻击。然而裘德上去就一爪扣脖子一爪抓脑袋，同时一用力，野兽顿时痛得横冲直撞，想把裘德摔下来。裘德扇了扇翅膀调整平衡，一低头一张嘴……血溅当场！
    励琛：嚯……动物世界现场版。
    梅拉：“怎么净喜欢挑这种又不好攻击又不好吃的……自己洗干净回来。”
    最后励琛训练攻击，梅拉想了好几分钟，徒手薅了只灰兔在励琛面前放了。大灰兔得有励琛的三分之二大，一落地就拼命逃窜，励琛那小翅膀根本追不上。裘德就帮他在在前面拦截，堵得兔子东奔西走，励琛不得不跟着转方向。最后兔子还在跑，励琛已经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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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地上了。
    “不追了？”裘德一爪子抓起兔子落在励琛身边，“你还想玩它不？”
    励琛摇摇头。
    “哦，我也不想吃。”裘德顺手把兔子扔了，“妈，今晚吃什么？”
    成年龙虽然不必餐餐吃，但小朋友还是进食比较密集的。中午梅拉带着两个小朋友吃的是自带的腌制好的烤肉，励琛看起来很喜欢，梅拉还给萨恩斯开了视讯检查。晚上的话，梅拉考虑到励琛，回道：“我去弄点鱼和山鸡，晚上烤了和熬汤。励琛还想吃烤肉的话，也还能一起烤着吃。”
    裘德咂咂嘴：“真精致……三个菜啊！”
    “不止。”梅拉道，“你带励琛去找点野菜回来，小朋友的肠胃还不够强，要吃点纤维磨砺食物，去吧。”
    裘德想了想：“那我想顺便带他玩捉迷藏。”
    梅拉心说励琛连兔子都追不上，捉什么迷藏，没同意：“励琛这么小，不许离开他身边。”
    “那你来找我们嘛。”裘德也是作死作到头的玩意儿，兴致勃勃道，“我再给你缩小点范围，我带他去瀑布附近玩儿。那里又不会有什么威胁，我保护他就好看啦。”
    梅拉一琢磨，反正瀑布就在自己捕鱼的上游，也不远，于是看向励琛：“你想去玩儿吗？”
    “嘤！”
    梅拉也没懂这个“嘤”是去还是不去，但励琛没躲着，应该是要去的。于是梅拉道：“行吧，那你看好弟弟，别让他掉水里，我怕他一着急不知道怎么飞起来。”
    “知道知道。”裘德点点头，当先飞起来，“励琛快点儿！”
    梅拉提醒道：“你飞慢点！”
    “知道啦——”裘德一边带着励琛飞远，一边高喊着回复亲妈的话。
    梅拉目送他们一溜烟跑了，这就朝着反方向去了。反正今天大半天他们在这里又是吼叫又是捕猎的，野兽们都已经跑走或者藏起来，没什么动物想到龙族面前找死。而且裘德实在对野外已经很熟悉了，还能弄死最有威胁的部分野兽，也没啥可担心的。
    梅拉：带着励琛还能培养一下裘德的责任心，一举两得，完美。
    ***
    励琛还以为，裘德这是要带自己偷溜去什么神秘的地方。
    毕竟从前几天开始，裘德就一直念叨着要去哪去哪的，励琛没怎么听清，听清了也不知道那是哪儿。结果裘德带着他飞啊飞，还真飞到了瀑布。
    瀑布下边有个水潭，待在水潭边靠近瀑布，飞溅起来的水珠凉丝丝。励琛挺喜欢这种感觉，趴在潭边不动了，还张嘴啃了一朵野花。裘德三令五申不许他更靠近水潭，然后在周边林子里找了点能吃的野菜，收进空间，这就算完事儿了。
    裘德又把励琛带到了瀑布后面的一个小山洞蹲着。在这里，小黑龙终于谈起了自己“预谋已久”的计划。
    “今天先试试。”裘德说着话，因为瀑布的水声遮掩，也不用特意压低声音，“要是我妈真的放心我带着你，不会很快来找我们，那我明天就带你去那个地方！”
    励琛：？？？你又要作什么妖？
    “我听说啦。你老得喝那个超级难喝的药，就是因为身体不好。”裘德道，“我爸爸妈妈说，你只要进到火山里，身体就会变好，就不用喝药了！”
    励琛：你的因果关系搞反了，是喝了药之后才能去火山好吗？
    这也怪不得裘德，他偷听只听了后半段，没弄清楚所有细节的前因后果。他只觉得“励琛去了火山，就会身体变好，就能正常和自己玩”，至于喝药在哪个环节，他并没在意。
    不过励琛这也才知道，裘德想带自己去火山。
    身为成年人的灵魂，励琛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能进火山去吸收能量什么的。不过他多少有点好奇这种能传承力量的火山，到底长成什么样。而且活火山，多少是会吸引人去探查的。现在励琛会自己飞了，遇到什么情况还能扇翅膀落跑，安全上似乎也没啥问题。
    于是，励琛对裘德这个粗糙的计划保持了沉默。
    成功了，就去看看；没成功，反正被揍的也是裘德，对吧？
    裘德还在嘀咕自己（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偷跑计划时，励琛爪子上套着的通讯器响了。裘德止住了话题：“谁啊？我妈找不着我们了？”
    励琛一看，冰龙族长打来的，于是直接接通点开。
    萨恩斯的立体影像投射在两头小龙面前。他没先说别的，而是观察了一下镜头前的周遭环境，问道：“你们在哪里？怎么这么暗，还有水声？梅拉呢？”
    “我们在瀑布后面玩捉迷藏。”裘德老实回道，“妈妈要来找我们！”
    这都是实话，所以裘德说得毫不心虚，萨恩斯也没多想：“嗯。准备吃饭了吗？”
    裘德道：“做完游戏就到晚饭时间啦。”
    “晚上睡在哪？”
    “不知道。”
    萨恩斯没在意他说不知道，反正回头问梅拉就行。冰龙又问励琛：“今晚和梅拉过夜，不回家，办得到吗？”
    励琛琢磨了一秒，决定讨好一下大佬，于是在萨恩斯的投影附近虚虚蹭了一下：“嘤！”
    萨恩斯露出个些微的笑意：“要接你回家？”
    “嘤！”
    “好吧，那你在外面要听话。”
    裘德：不是，励琛就一个“嘤”，族长怎么听懂的？“嘤语”十级？！
    --

 第120页

    “你们准备在外面等多久？”萨恩斯又转而问道，“要是梅拉没找过来，多久回去？”
    “应该不会找不到吧……”裘德一开始没听出萨恩斯的弦外之音，傻憨憨地回道，“我妈妈知道这里呀。”
    萨恩斯看了一眼时间，估算了一下太阳下山的时刻，说道：“再等十五分钟，要是梅拉还没来，你们就要回去找梅拉。裘德，你的通讯器能给梅拉共享定位吧？”
    “哎？可以是可以……”裘德道，“但是我妈在准备晚餐的原料，没那么快来也很正常啦。她知道这个地方的，肯定会找来的。”
    “你们都是未成年，尽量不要在夜里单独待在森林里。”萨恩斯面对小孩子的时候，还是多了几分解释的耐心，“裘德，你自己的能力很强，但是保护励琛会分心，所以尽量不要冒险。早点和你妈妈汇合，听话。”
    冰龙的语气听似平和，但不知怎的，裘德听在耳里总觉有点凉飕飕的。他不由得道：“好的，我知道啦……”
    萨恩斯点点头，没再多催促。他已经打算就这样开着通讯，等梅拉找来再挂断了。等挂断之后，他就能下班回家，然后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将那些冗长的日常观察视频全部看一遍……
    裘德看着冰龙的影像，悄悄在地面磨了磨爪子。萨恩斯居然没有要挂断的趋势，裘德一肚子话没法说，简直憋得慌。
    好在梅拉很快找来了。
    黑龙的脑袋划开瀑布的水帘，探到了瀑布后面的洞穴里。
    “裘德、励琛，找到你们……族长？！”
    【作者有话说】：励琛：嗷嗷嗷！
    梅拉和裘德：噫，超凶的！好可怕哦！
    第六十四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梅拉带着两个小崽子睡了一夜，一夜无事。
    一大早，吃完早餐，梅拉继续给两个小朋友教习丛林里的事，在玩乐中做一些技巧练习。其中一项，就是登山。
    励琛：……太阳出来爬山坡，这是什么老年人的晨练生活？
    而且爬山这件事，要是梅拉化作龙型往上飞，那真是没扇几下翅膀就到了。好在梅拉没用这种作弊手段，用人形的双脚一步步走上去的，相当于陪着励琛了。裘德在树冠上方飞着，闲着没事到处溜达，时不时回来看一下树下两位走到哪儿，然后又飞走。
    就这么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山顶。
    山顶的风景不错，放眼望去尽是绵绵绿林和起起伏伏的山脉。龙族的科技水平不低，但还能保持这种原始森林风貌，有赖于龙族人数少、聚居程度也低。不过人数少，不代表这些地都是没人管的。实际上励琛已经看到了不少于两头龙的领地，只是领地的边缘界限非常模糊，除了领地的主人，其他人基本都分不清哪到哪。
    好吧，其实领地的主人自己也不一定分得清就对了。
    虽然脚下是别人的领地，但毕竟这大片土地上的领主们相互之间都认识，搞不好还是同一个地方的同事，所以出来串个门玩一玩，领地主人是不会来管的。
    励琛在山顶上慢悠悠转了一圈，远望着，最后停在了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的远方，有一个山口，正在喷出滚滚黑烟。
    “那是火山，它叫鼓隆火山。”梅拉心道一个几个月的宝宝，应该是还不知道火山的，指着解释道，“火山里有非常滚烫的岩浆，是红色的，喷发的时候会冒出这样的黑烟，还会流到外面烧毁植被。但是一起喷出来的火山灰是很好的栽培土，所以火山上的植被被破坏后也很容易恢复。对了，你的床也是那座火山运来的火山岩火山灰哦。”
    励琛心说那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床是萨恩斯的床，火山灰火山岩早撒到附近去喂植物了。
    梅拉又道：“火山核心的温度很高，就连我们这样的大人也无法轻易接近，只有你这样的火龙才能来去自如，而且你还能吸收火山的能量呢。过些时候，族长会带你去火山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在火山内部看啦。”
    黑龙不清楚族长到底和小朋友说了多少，怕多说多错，所以只说他长大以后族长会带来。实际上，就是喝完药之后调养好身体，就能来了。
    励琛默默看了一眼裘德。
    裘德也和他对视了一下。
    显然，今天落跑的目标，就是那里了。
    不过裘德也知道要不动声色，啥也没说就跟着下山了。在森林里又玩了一会儿，裘德这才道：“没意思，不玩了。妈，我们玩追击呗。”
    梅拉道：“‘追击’？捉迷藏吧？”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裘德蹦了蹦，“昨天太晚了，我们都没跑多远，今天一定能跑远一点藏好的！”
    “你昨天以为躲在瀑布里就能用水隔绝自己的味道，失败了，所以今天还想试试别的招？”梅拉挑眉，“玩也可以，那就试试你又想出了什么隐匿招数吧。但有一点，你要带好励琛，不许把他扔下。”
    “我保证！”裘德道，“我要扔他你就打我！”
    “打你管什么事，你被收拾的还少吗？”梅拉道，“扔他了你就回去背十篇龙族史诗，知道没？”
    “……呃，行吧。”裘德撇撇嘴。反正不扔下励琛就行，就算跑去火山，那不还是自己和励琛一起去吗？
    裘德又道：“那我们走啦？”
    --

 第121页

    梅拉摆摆手：“走吧走吧。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藏起来。”
    “不行，你飞得那么快，励琛这小翅膀半个小时也走不了多远啊。”裘德道，“一个半小时！”
    “一个小时，要玩就玩，不玩拉倒。”
    “……那好吧。”裘德当先腾空，“励琛快来！”
    励琛跟了上去。
    火山在东南方，裘德却选了西南方，带着励琛快速飞走了。
    梅拉目送他们走远，笑了笑，打开通讯器看了看时间，然后开了个游戏玩儿。她可不怕找不到儿子，毕竟崽子们一小时的飞行距离有限。再不济，还能开通讯器的亲自定位功能，肯定能找到的。
    不过，一开始还是不要玩赖吧，不然亲子间的信任就要受到影响了。
    ***
    裘德带着励琛飞了七八分钟，回头看了看出发的地方，带着励琛降落了。
    他随意踢了踢地上的落叶，蹭了点气味，然后扭头冲励琛道：“到我身上来。”
    励琛依言爬上去。
    “……你看着小小一个，还真不轻。”裘德也是小龙，负重被励琛飞明显影响速度，但励琛这小翅膀一小时内都不一定飞得到火山区域。为了冲过去，裘德只得负重拉练了。
    励琛听了他的吐槽，故意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嘤！”
    “你松开点！不会掉下去就行了！”裘德差点被他勒得背过气去。等松了一些，小黑龙终于飞了起来。
    “坐稳，我们要冲过去了！”
    “嘤！”
    ***
    与此同时，坐在办公室里的萨恩斯，正在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继续翻看励琛在四季桂福利院时录下的视频。
    本来平时萨恩斯不会这样分秒必争的，都是断断续续地看，而且已经看了不少了。可他昨晚一看就是一个通宵，生生半点细节不落地看到了后半段。虽然只是很日常的视频，可不知怎么，他就是一直一直想要看下去，跟星网上这些视频的弹幕说得一模一样——“看得上头”。
    得亏萨恩斯是巨龙，一夜不睡问题不大，不然今天的例会只怕要神游天外了。
    而现在，难得工作之间有空了点空隙，萨恩斯忍不住再次点开了小龙崽的视频。
    他不跳着看，也不怎么快进，甚至不是将之当做BGM放着然后去做自己的事。他就是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投射出来的小龙影像。偶尔小龙做了什么好笑或者可爱的事，冰龙还会露出一点迷之微笑。
    现在，他已经看完宋霖被警察带走这天的视频了，正要开始看第二天早上的视频的时候，助理发来信息。
    【您与XX帝国皇储约定的视频通讯将在三分钟后开始。】
    萨恩斯关掉了视频。
    视频通讯应该不会很久，等待会儿午休的时候继续看吧。
    晚上下班，也该把小东西接回来了。
    ***
    裘德不愧是体能最好的黑龙，刚过四十分钟，已经到了火山脚下。
    他仰头望了望上面黑烟汇成的乌云，说道：“我直接冲上去了。顺利的话就能冲上去看看情况，但具体能待多久，就要看我妈多久能逮到我们了。”
    说罢，裘德也不等励琛的回应，运了运气，张开翅膀往上冲去！
    山麓上弥漫着火山喷发时飘下来的烟尘，硫磺味充斥鼻尖。励琛趴在裘德的身上，望着山顶的方向，原本可有可无的登顶态度，悄然发生着变化。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沉默地等着自己……
    ***
    午休很快到来，萨恩斯打开了视频，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一打开，就到了励琛被胡雨莲抱在怀里，由她带着看书的画面。
    萨恩斯挑眉。
    ——宋霖就算了，毕竟是孵出小龙崽的人，而且小龙崽确实喜欢黏着他。这个胡雨莲，倒是很喜欢见缝插针地出现在小崽子身边，是想要镜头、想借着小龙崽出名吗？
    ——说起来，这个女人好像也因为被叛国罪的事牵连，现在应该没办法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胡雨莲抱着小朋友看书的画面持续了好一会儿。她给励琛念书的时候其实很有耐心，客观来讲声音也还算温柔，但励琛总是兴致缺缺的感觉。别人或许会觉得励琛可能对听书没兴趣，但萨恩斯福至心灵，很快明白这是因为这些书对于小龙崽来说都太简单了，而且已经听过了，所以他才没什么兴趣。
    忽然，福利院大门口方向传来动静，胡雨莲看了一眼，说道：“啊，是负责我们福利院的公益律师……因为宋霖的事来的吗？”
    这时候已经确定励琛要在极短时间内被起诉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公益律师拜访了福利院。励琛呆愣愣地看着那两人往里面走，看着他们走进了院长办公室所在的大楼，忽然爬下胡雨莲的膝盖。
    他去扒拉了彩笔和纸，小爪子抓住彩笔，开始趴在地上画画。
    胡雨莲跟了过去，一开始站得还不是很近，而且站在励琛的对面，不太看得出他画的是什么。乍一看，只觉得励琛在纸上画出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线，歪歪扭扭的，仿佛只是在随便画画。不过胡雨莲还是蹲下去，鼓励正在“鬼画符”的小龙崽。
    “你在画什么呀，告诉老师好吗？”
    励琛没理他，继续胡乱画着线条。太阳不像太阳，花不像花，线条还并不顺滑各种抖。但当他画到第一个图案过半的时候，萨恩斯眯了眯眼，突然转动了视频的角度。
    --

 第122页

    他转到和励琛一样的视角，目光落在励琛一笔一划完成的第一个图形上，脑子骤然“嗡”了一下。
    这个图案，别人都无从知道，但萨恩斯是知道的！
    ——这是……！
    萨恩斯猛然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办公室门口走，还想打开通讯器查看定位。但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梅拉打进来的通讯。
    萨恩斯也正想找她，立马接起来。
    “梅拉……”
    “族长！”梅拉的脸看起来十分焦急，根本来不及等萨恩斯说话。
    “励琛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
    第六十五章 等着我！
    时间倒回去一点点。
    彼时，裘德已经背着励琛冲上了火山口。火山虽然处于喷发状态，但岩浆暂时没往外喷，所以两个小崽子还是能靠近火山口往下看的。
    毕竟以龙的身体，这点温度和浑浊空气是不在话下的。励琛还是火龙，其实他稍微碰一碰表面岩浆都没事。当初他的蛋就是1500度明火孵出来的，更往前推，这具身体的父母将他放在火山里，估计就是指望着有朝一日火山的温度能把他孵出来。所以综上所述，火山口的温度对于励琛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裘德带着他停在火山口，没下去。两个小崽子趴在火山口往下看，红橘色的岩浆在下面翻滚着，冒出的热气持续不断向上涌，扑到他们的脸上。硫磺味在这里更加浓重，裘德趴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转头打喷嚏。
    “阿嚏！”裘德往回退了一步，转了个身，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烤熟了。他看向励琛：“我们要么走开点吧，这里味道好重……”
    这会儿他倒是忘了，当初还是他怂恿着来，还想让励琛能接受火山能量的。不过说到底，他也不知道励琛究竟怎么才能获得火山的能量。光是这么趴在火山口一会儿，小黑龙就觉得有点怄得慌了。
    “励琛？”裘德说完话等了好几秒，没等到励琛的回应，疑惑道，“你怎么了？”
    励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之前还没到火山口的时候，只是觉得心底有种感觉，催着自己上来。而距离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明显。当他到了这里，站在火山口的岩石上，望向下面的滚滚岩浆，内心升腾起的某种存在感就愈发明显，难以抑制。
    他似乎听到冥冥之中有个声音，浑厚却又飘渺，低低絮语却又响彻天空，听不明意思却又镌刻入心。这个声音如洪钟，如耳鸣，越来越大，震得励琛的脑袋嗡嗡响。他明明不觉得有多热、有多呛，但看向岩浆的眼睛却开始发花，神智也变得模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他让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
    他一头栽下去。
    “！！！”裘德冲过去截住他，甚至爆发了生平最快速。但一上手，裘德顿时觉得不对劲：“励琛？！你怎么回事！”
    这不是励琛的重量！
    裘德背了他一路，对他的体重有概念，不可能才几分钟就变这么重！这会儿小黑龙心再大，也知道发生怪事了。他将“带小龙接收火山能量”的念头彻底抛至脑后，试图把励琛往回带，但励琛不抱着他，他就很难飞起来。他还小，实在叼不住励琛。
    “你清醒一点啊！”裘德半抱半推地把励琛往外带，可再出去一些就是险峻的山坡了，裘德也不敢再往外推。他就地一爪子摁住励琛，急急忙忙给亲妈打通讯，梅拉很快接了。
    “裘德？你们……”
    “妈！！！”裘德高声求助，“我们在鼓隆火山口，你快来啊！”
    “什么？你们怎么到那里去了？”梅拉一惊，立刻道，“励琛现在还不能进到火山里，你们赶紧下来！”
    “我想下去，但励琛忽然变得好奇怪，我拖不动他，喊他也不回话！”裘德让亲妈看自己脚下的励琛，“我只能这么摁着他，我不敢动！你快来帮忙啊！”
    “马上！”梅拉也顾不得训儿子了，她将通讯器剥离，设定为跟踪飞行状态，然后瞬间化为黑龙准备起飞，“你要……”
    “稳住励琛”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小火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嚯地一下掀翻了比自己大几倍的黑龙裘德！
    裘德：“唔哎？！”
    他还没来得及翻起来，励琛已经快速接近了火山口。梅拉在通讯器另一边，眼睁睁看着小火龙扇着小翅膀冲向火山口，速度远远超出同龄小龙能有的极限！
    一秒，不，一秒不到，火龙的身影就消失在火山口上空！
    “不、励琛——！！！”裘德冲到火山口，可哪里还有励琛的影子？小黑龙望着下面滚烫的岩浆，实在无法想象励琛已经进去了。但除了那里，火山口里根本没有那个红彤彤的影子，还能去哪儿呢？
    “裘德你别动！”梅拉已经起飞，看着通讯器那头的儿子扇了扇翅膀，立马喝止，“我马上到！你扛不了岩浆，不要下去，在那里守着！”
    “呜哇——！”裘德忍不住大哭起来，“快来救命啊妈妈！”
    他平时再嚣张，也就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当然六神无主。而且还是他主动带励琛来的，精神压力多大，可想而知。
    但梅拉实在没空安抚自己儿子了。她下意识认为励琛掉进火山里，可她即便发挥到了极限，也到不了火山核心，高温岩浆会直接烧穿她的鳞片，让她也葬身火海。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0.1秒，她就挂了和儿子的通讯，打给了萨恩斯。
    --

 第123页

    “族长，励琛出事了！！！”
    ***
    励琛消失在火山口三分钟后，梅拉到达。
    又过了一分钟，萨恩斯到达。
    龙族的空间和风系异能强大，他们爆发出来的速度，和两只小龙飞了几十分钟的那种不可相提并论。
    萨恩斯站在火山口，看着下方，明明热气扑脸，却面如冰霜：“我下去看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个人已经绷紧了。
    ——是那个人！绝对是！
    ——不能让他这样痛苦地脱离这个世界……！
    萨恩斯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他不能放任励琛一个人待在那里……！
    “可是……”梅拉皱眉道，“或许他不一定在岩浆里，可能是在别的地方……”
    “不在别的地方。”萨恩斯道，“通讯器定位路线就消失在这里，他还在里面。而且我还知道，他一定还活着，我还能感应到他的契约！”
    这说的是领养仪式上先祖给与的关系认定。平时没什么感觉，关键时候却能让监护人感知到孩子，救孩子一命。萨恩斯不知道励琛的情况，但那种隐隐维系的感觉，还是让萨恩斯认定励琛还活着。
    “……”梅拉心一横，说道，“如果一定要下去，还是我下去！”
    “你……”
    “族长，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火龙了，黑龙是防御性能最强的。所以，如果一定要下去，还是我来！”梅拉原本还负责看管励琛，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觉得自己难辞其咎，“除非海水倒灌，不然火山不可能降温，您的冰碰到核心岩浆，肯定会融化的！您不要下去冒险！”
    “说得对！”
    梅拉的丈夫塞拉德从半空中降落：“现在全族里黑龙的防御能力最高，还是我来下去看看！”
    梅拉一愣：“你怎么……”
    裘德弱弱举手：“我误触了警报……”
    裘德被梅拉挂通讯之后，误触了紧急求助按钮。这种信息通常能覆盖半径上万米的距离，收到信息的少说有十几头龙，其中就包括亲爹塞拉德。又因为发送求助的是一只崽子，所以匆匆赶到的塞拉德，还有其他龙族正在路上。
    不过萨恩斯根本不可能等他们，他们来了也没用。
    “不用你们，我自己下去。”萨恩斯道，“守在这里，让其他人不要冲动。”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萨恩斯打断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并不清楚我真正的力量。”
    “哎？”
    萨恩斯没再多说，化为银白色的冰龙飞入空中，悬停在火山口。他的身周忽地冒出一片光点，黑龙夫妇以为那是冰晶，定睛观瞧后意识到那不是冰，而是真正的光点。光点起来后，冰龙身边很快又布起一片白雾，仿佛是冰龙身边的冷气液化了火山口的水蒸气。
    黑龙们没看过这中景象，自然也不知道，这是纯粹的冰属性能量。任何人如果此时靠近，都很容易在短时间内被冻伤冻死。
    这种冰属性的“保护罩”，能够最大限度地隔离冰龙和外来的伤害，包括温度极高的岩浆。萨恩斯只在火山口上方停留了短短数秒，防护罩完成后，他就毫不犹豫地向下飞去——
    滋！！！
    极寒与极热碰撞，发出一片瞬间蒸发和冷却的声音，白色的水蒸气瞬间布满火山口。等水蒸气稍微散去，冰龙的身影早已消失，火山口下剩下的依旧只有橘红色的滚烫岩浆。
    应着警报而来的巨龙们陆续抵达，可大家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停在火山口，等待着。
    ***
    萨恩斯冲入了岩浆之中。
    纯粹的能量凝聚在他周围，保护着他。一开始很顺利，但越往下，就越不轻松。
    能给龙族带来能量的火山，也能用能量压迫龙族。萨恩斯愈发清晰地感受到重重压在自己的能量罩上，他需要付出的越来越多。他好似在带着一个气泡往海底冲，越深的地方压强越大，他必须努力维持气泡才不会被压缩到破裂的地步。
    现在，即便没破裂，这个“气泡”也已经是肉眼可见地变小了。
    但萨恩斯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未曾减速。
    他越发清晰地感应到，下方有一个能量团正在散发出能量，一波一波的，犹如浪潮。越往下，“浪”越大，不难想象源头附近的能量将是怎样“惊涛骇浪”的场景。
    这“浪潮”也撞击着萨恩斯的能量罩，萨恩斯能感觉到它不是平和的，而是暴动的、杂乱无章的。它是一个无法控制能量的源头，正在不断溃散出来的能量。
    它给萨恩斯带来了定位，也给萨恩斯带来浓重的担忧和紧张。
    ——坚持住……！
    ——等着我！
    五十公里，一百公里，两百公里……！
    灼热的能量犹如狂风骤雨、不、利剑之雨般狠狠撞在萨恩斯的防护罩上，他浑身的力量急速运转，稍有差池，他就会在顷刻间葬身火海。但他向下，一直向下，毫不迟疑！
    嗡——！
    暴动能量几乎撞得他耳鸣，他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在他脚下不到三米处，一个犹如烈火般的身影，正在溃散出能烧毁世间一切的能量！
    第六十六章 抓到你了
    --

 第124页

    励琛坠入火山的时候，意识已经混沌了。
    灼热的岩浆包围着他，神秘的力量将他拽入火山深处。在他毫无准备、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来自火山的能量不由分说地涌入他的身体，像是滔天洪水猛然灌入。这些能量已经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灼烧着身体的每一处，好像连血液都沸腾了。
    火属性的能量在他的体内暴动、撞击，为了能尽量接受这种能量，更为了活下来，他的身体开始猝不及防地长大。但说是“长大”，实际更像是被能量撑爆了身体。骨头在伸长，肌肉的拉扯痛到麻木，皮肤跟不上生长速度而裂开。血液从裂缝从溢出，与岩浆交融，正是红色吞噬了红色。
    励琛不清醒，却能感受到剧烈到失控的心跳，以及四肢百骸的剧痛。他痛得想昏过去，但又痛得昏不过去。疼痛与暴动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他觉得自己正在被灼烧，无法逃脱，甚至无法生出逃脱的念头。
    有那么一瞬间，“会死”这个念头切切实实地闪过他的脑海。
    但下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励琛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这种清凉的感觉，逐渐地变得更加明显，虽然不能完全消除励琛身上的不适，但多少缓解了一点他的痛楚。励琛在浑浑噩噩之中，冒出一个想法：听说冻死之前最后会觉得热……所以热死之前，也会觉得冷（了一点）吗？
    ——倒是，有点能昏过去了……
    “保持清醒。”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励琛几乎以为那是幻觉，但那个声音还在说：“坚持住！”
    这声音也有点凉丝丝的，低沉、磁性，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励琛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糊涂了，居然觉得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对象。
    ——清醒一点！这个声音明明听过！
    ——到底是谁……？
    ——是谁……？！
    励琛拼命睁开眼睛的一条缝，只来得及瞧见一抹银色的亮光，又无力地闭上双眼。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十头巨龙汇聚到了鼓隆火山的周围。
    连长老都来了几位。
    他们不仅因为龙族的幼崽而来，更因为冰龙族长而来。火山活跃，炙热的岩浆依旧翻涌，没人知道在几百公里的地下，是否还存活着龙族唯一的冰龙和火龙。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一位长老再次观察了一下火山口——和三分钟前没有任何区别——眉头紧皱，“还是没动静。”
    塞拉德道：“但我感觉到一波一波的能量正在外放，是不是他们……”
    “我们分不清那是火山在发威，还是族人的力量，它们都是自然的一部分。”大长老沉吟片刻，说道，“大家不要都聚集在这里，长老级别的留下，其他族人都该干嘛干嘛去。”
    梅拉焦急道：“可是我们……”
    “你们等在这里也没用。”大长老道，“回去加强龙族的防御，族长生死不明，防御一定要能够应付任何意外。这里有我们守着，你们不必多虑。”
    “……明白。”长老这么发话，其他人只能走了。毕竟理性上来讲，族长生死不明，族里还是警惕一些的好，不要一窝蜂围在一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屁事不管用。梅拉等萨恩斯直属部下临走前，向长老提醒多遍“一旦有动静请务必通知”，也就走了。
    至于“罪魁祸首”裘德，早就已经安静得像是鹌鹑，又怕又担心。塞拉德和梅拉现在没心情揍他，但也不敢把他扔去学校——怕老师一不注意他就跑去火山看情况——只得先带回家。梅拉本来感觉在家里呆不住，都想结束休假返回岗位，但为了看住裘德，还是回家带崽了。
    塞拉德没管老婆回去怎么管教儿子，而是回了工作的会场。和他一起降落的还有不少别的龙族，一些留守会场的龙族看他们回来了，赶紧问：“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都不明了，只能等。”塞拉德的级别不低，传了长老的吩咐，“强化龙族的防御阵法，坚守岗位，提高警惕！”
    “明白！”
    ***
    长老们又在火山口守了几个小时。眼看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长老们不得不开始思考别的办法了。
    “如果到了晚上零点，还没有任何动静的话……”大长老望着火山口，缓缓道，“我们就要去祭坛进行占卜了。”
    至于占卜的内容，他没明说，但不言而喻。
    没人知道火山下的两个生命是否还存活，也没办法实质性探查。只能靠占卜，看看冰龙是否还活着。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龙族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
    “也只能这样了。”另一名长老叹道，“族长和励琛那个孩子才见面几个月，却这样情深意重，他是真把励琛当至亲了啊。”
    “唉……”大长老也叹，“难得他高兴了一阵，这样宝贝也正常，就希望他们还活着吧。要是一直没消息……咱们其他该做的也照样做，但族长的家，就封起来，别让其他人去动就好。”
    “后续没那么简单。”其他长老道。“我们现在入世了，励琛还是其他星系接回来的。他的死亡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引起两个星系的纷争……”
    “唉，这些事几百年没管过了，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希望族长千万别出事……”
    “你居然因为这个祈祷族长别出事，这是龙话吗……”
    --

 第125页

    ***
    不过，长老们并没一直等到半夜零点。
    刚过十一点，长老们都沉默着、气氛相当凝滞的时候，火山下方猛然震荡开了一波能量！
    “！！！”长老们一惊，面面相觑了一秒，确认了那不是自己的幻觉，“刚刚那是什么？火山的能量吗？”
    “不好说，感觉不单纯是火山的力量。”大长老立马上了火山口往下看去，但暂时没看出什么区别来，“我们不清楚火龙是什么样的力量，但肯定不是族长的……”
    话还没说完，大长老的通讯器就震动起来。他扫了一眼，打开，塞拉德的影像瞬间跳出：“长老，刚刚那波能量是什么？！”
    长老皱了皱眉：“你们也感受到了？”
    “大家都感受到了，那到底是什么？”塞拉德道，“是不是火山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大长老将镜头对准火山内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嗯？”
    就在镜头对准火山口的下一秒，火山口的岩浆突然比之前更剧烈地翻滚、上涌，波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好似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从下面冲上来。因为冲上来的速度太快，岩浆也才产生了这种反应。
    长老们下意识力量外放，护住周身：“是火山爆发吗？！”
    塞拉德的脸也几乎凑到了投射影像前：“会不会是……族长……？！”
    他们紧紧盯着岩浆，持续盯着，看到眼前几乎要出现飞蚊症了。然后，那里终于出现了众人翘首以盼的场景——
    冰系能量凝结而成的能量罩，破开岩浆汇聚的湖面，徐徐上升。
    “族长——！！！”
    银白色的巨龙从橘红色岩浆中升起，岩浆从周边滑落，丝毫伤不到冰龙和他悉心守护的珍宝。
    他的背上，静静伏着另一头龙。这头龙双眼紧闭，体型介于青少年之间，鳞片犹如灼烧的烈火和坚硬的火山岩。他的脑袋无力地从冰龙背上垂下去，血液顺着皮肤的裂缝和鳞片的排布，蜿蜿蜒蜒，最终从他的下巴滴落。
    汇入岩浆之中。
    长老们惊呆了，一时间都忘了问萨恩斯的情况，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头有点陌生的红龙：“这是……励琛？！”
    “他被火山的能量撑爆了身体，被迫成长了。”
    萨恩斯的力量其实已经耗到了极致，刚出火山，他的能量罩就瞬间碎裂了。但他依旧小心地停在火山口，驮着励琛道：“马上安排会场急救。”
    长老道：“你把他放下来，我们来带，你……”
    “不，我直接到会场去。”萨恩斯当然明白自己的体力也几乎到了极限，可他现在实在无法把背上的那家伙交给别人，“你们先去……嗯？！”
    说话之间，萨恩斯忽然感到背上的红色火龙正在变小，不，不是变小，是化人形了！
    ——他第一次化形……没穿衣服！
    想到这一点的瞬间，萨恩斯拼着最后一点力量化为人型，然后从空间里顺手抓出了自己的一件备用衣物。
    唰——！
    银白色的披风，瞬间裹住那个样貌都还没能被长老们看清的少年，然后被同样化为人型的冰龙抱在怀里。
    即便化为人形，励琛身上渗出的血液，还是很快染红了萨恩斯的外套。
    可冰龙哪里还管得上他的披风。他稳稳抱着怀里的人，冲长老道：“大长老，劳烦你带我们走一趟……”
    “没问题。”大长老的本体是岚龙，他化为原形，并用风系异能将萨恩斯和励琛都托到了自己背上，“坐好，回会场了！”
    说完，岚龙升入空中，其他长老也纷纷化为巨龙跟了上去。
    半空中，萨恩斯坐在巨龙背上，拨开了盖住少年脸侧的披风。这张脸看起来有点陌生，但萨恩斯确认他是谁后，只觉得哪哪都好看，哪哪都合适。
    他抹掉了少年脸上渗出的血液。
    “抓到你了。”
    亲唇落在少年的额头上。
    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
    励琛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
    醒了昏，昏了醒，浑浑噩噩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些外界的声音。就是那种，明明知道自己醒了，却怎么样都无法从昏沉中彻底拔除出来。
    他听到有人说：“族长，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换班……”
    励琛迟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梅拉的声音，然后就是萨恩斯的回复：“。不用。”
    梅拉叹道：“可是，您自己都还没恢复，还是好好休息……”
    ——萨恩斯……也出问题了吗？
    ——这么说，那时候感受到的清凉，还有声音，果然是他吗？
    励琛的脑子乱糟糟的，眼皮下轻微地动了动，但面对着他的梅拉没注意，只是道：“您已经守了他三天三夜，他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您去休息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励琛：我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我守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萨恩斯回道，“你去忙吧，有什么事要找我的发我通讯器上。”
    “……好吧。”梅拉顿了顿，又道，“那什么，族长，裘德想来看看，方便吗？我已经揍过了！保证他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裘德到底是这一切的“祸头子”，梅拉提起来真是有点战战兢兢。可也不能让裘德一辈子逃避，所以这会儿说是来看励琛，实际上就是要带他上门认错了。
    --

 第126页

    萨恩斯说不上高不高兴，淡淡回了一句：“晚点等励琛醒了再说。”
    “是。”梅拉道，“那我告退了。长老说您的药晚点就准备好了，我到时候送来给您。”
    “……嗯。”
    励琛在模模糊糊中，居然听出了萨恩斯话语里那一丝嫌弃，不由得闪过一个“你也有今天”的念头，然后再次昏睡过去。
    ***
    不知又睡了多久，励琛终于彻底脱离了那泥沼一般的昏沉状态。
    他缓缓张开眼，一开始望见天花板，还觉得有点陌生。
    ——怎么说呢……太久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天花板了。
    ——毕竟龙型大部分时候是趴着睡，睁眼的时候看见天花板的时候少，不然就要压翅膀了。
    励琛又感受了一下，具体来说是试着微微动了动、后背蹭了蹭，嗯……翅膀和尾巴的感觉真没了。
    后背直接贴着柔软的床铺，双腿也在床上，这感觉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人形的日子，真是久违了啊。
    “……醒了？”
    萨恩斯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励琛转了转脑袋——这动作还有点吃力——然后看到了银色长发的冰龙。冰龙坐在床边，正看着通讯器投影出来的内容，看起来像是工作文件。
    励琛想起之前听说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努力仔细观察了一下，但没从冰龙脸上看出什么差别。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原因，还是对方已经恢复了。
    萨恩斯和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对上视线，双双沉默了几秒，还是萨恩斯先道：“回神没有？”
    “……”励琛张了张嘴，嗓子还沙哑着，却确确实实地说出了穿越来之后的第一句人话……呃、龙语，“族……族长。”
    “你叫我族长？”
    冰龙关掉通讯器的投影，站起来，垂眼看向床上的少年：“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你现在谁吗？”
    “？？？”励琛疑惑地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醒脑子还没转起来，反正他一时间没搞清楚对方问题里的真实含义。他看到冰龙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别的没注意，倒是那头红色头发极其明显。那如火一般的颜色，好像染红了萨恩斯的眼睛，也让励琛觉得除了这颜色已经看不到别的了。
    ——噫，好非主流的发色，跟老师喜欢薅的火鸡崽子有点像啊……
    “还在走神？”萨恩斯看他一副出身的模样，单手支在他的脑袋旁边，缓缓俯下身，银色的长发滑落在励琛的脸边，“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嗯？要不要我给你点提示？”
    励琛看他越来越近，某种预感猛然升起来，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萨恩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冰龙吻了下去。
    心底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在少年睁眼的一刻松开了。萨恩斯无法说出他之前的担心和紧张，无法言说励琛生死未卜时他的心情。只能靠这一个吻，这样的触碰，来将未说出口的情绪宣泄一二。
    ——即便知道这个世界只是“游戏”，还是不想让励琛难受和痛苦。
    ——追究到底，励琛虽然大大获益，却更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本来，自己可以做得更好，让一切平安度过的……
    “！！！”励琛瞪大眼睛，但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萨恩斯已经退开了。
    红发的少年变成定格画面了。
    “话说在前头，先不要判定我。”萨恩斯的拇指碰了碰少年的唇，低声道，“我也不会判定你，先好好谈谈。”
    又过了有一秒，励琛终于回过神：“果然是你……！”
    这个时候，励琛再不知道冰龙就是自己对象，那真是白长脑子了。
    ——猜了这么久，一直没确定，还是被对方抢先了啊！
    ——还真被老师说中了，啧。
    “‘果然’？”萨恩斯低笑一声，“你猜到是我了？”
    “我猜是，但我找不到证据……咳。”励琛的嗓子还有点吃力，忍不住咳了一下，“你太会藏了，我都还没见过你用魔法的样子……”
    “嗓子还没好就少说点话。”萨恩斯拿过旁边的喂水器，伺候着励琛喝了几口，然后回应了励琛的职责，“我之前也怀疑是你，所以尽量没在你面前露陷……你当然不会看到我对战的场面。”
    励琛润完嗓子，忍不住问：“……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我看了所有你在四季桂福利院那时的影像。”萨恩斯也没吊着他的胃口，直接道，“你给宋霖传信的时候，用了‘龙语’。”
    当然，这个“龙语”，指的是两人在上上个世界时龙族的语言——即便在那个世界，也是只有极少数人掌握的语言。
    萨恩斯花了大量的时间查看励琛的录像，终于在最后的部分，看到了励琛借由律师和院长的手，写给宋霖的信。
    全宇宙都以为那只是小龙的“鬼画符”，只有三个人知道那不是。
    写信的励琛，看信的宋霖，和看录像的萨恩斯。
    “……啧，居然被拍到了吗。”励琛嘀咕道，“不过也没办法，我无法完全掌握自己的行动……”
    想了想，励琛又忍不住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怨言：“小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吃亏了，你还能调影像，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但你总是借着这身皮囊跟我玩赖，不是吗？”萨恩斯捏了捏他的下巴，“经常是我说完话之后，你就给我歪脑袋装听不懂，嗯？”
    --

 第127页

    励琛眨眨眼：“……我那时还没完全听懂这里的话啊。”
    “少装蒜，你这么聪明的脑子，学语言的能力需要我揭穿？”萨恩斯挑眉，“要不是我坚持看完了所有的录像，根本不可能现在判定你。你披着小崽子的皮，没有人形，话都没法说，让我怎么确定这件事？”
    励琛轻哼一声：“你已经赢了，现在就不要装谦虚了。”
    “好吧，那我们聊聊别的。”萨恩斯在床头枕头边坐下，但手还撑在他的脑袋边上，淡淡道，“宋霖和贺琅，也是游戏参与者，对吗？”
    “……”问题突如其来，励琛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猜，贺琅应该是我的队友，所以宋霖应该是你的队友。看得懂‘龙语’的人……”萨恩斯眯了眯眼，“是你以前认识的谁？‘黑天鹅’之一，还是别的人？我认识吗？”
    “黑天鹅”是励琛以前建立的组织名称，专门给萨恩斯扫清夺权时的一切障碍，还是转下黑手那种。外界对“黑天鹅”的评价很差，但萨恩斯知道“黑天鹅”内部有多团结，甚至有不少人对励琛还抱着某种心思。所以萨恩斯对“黑天鹅”了如指掌，不仅是为了管控自己手中的力量，更是为了看住自己的对象。
    知道“龙语”的人，萨恩斯记得“黑天鹅”里面除了励琛，另外还有至少一个。
    “……你都快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励琛挑眉，“贺琅没和你说他对象是谁吗？”
    “果然是他……希金斯？倒是老朋友了……”萨恩斯低笑一声，“哦，现在叫宋霖了。”
    萨恩斯的家族当年和希金斯有点渊源，然后励琛还是希金斯的学生，所以某种程度上还真算得上“老朋友”。
    励琛道：“看来我没什么好坦白的了。”
    萨恩斯问道：“他们应该已经认出对方了，却还在这里，所以，他们应该也还没走判定流程？”
    “对。”励琛心说都到这程度了，也没啥好隐瞒的了，“老师和贺琅好像在一个丧尸横行的世界待了很久，应该挺累心，相当于来休假了。”
    “那你现在，想回去还是也想留下来，‘休假’？”萨恩斯道，“那边的局面刚稳定下来，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估计短时间内是闲不下来。在这边的话，应该轻松一些。”
    励琛评价道：“因为你对当一族之长这种事很得心应手吗？一回生二回熟。”
    “龙族的前面基础打得太好了，这么一手好牌，我不可能打烂。”萨恩斯垂眼看着他，“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励琛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看着萨恩斯，先是问了自己的现状：“我到底怎么了？”
    萨恩斯把他身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总结来说就是“火山能量挤入身体，逼迫提前成长，也提前化为人形了”。而且这些能量励琛目前还没完全消化，萨恩斯估算了一下，说道：“你最近还会快速生长一段时间，可能身上会痛，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直接走吧。”
    “那倒不必，我受得了。”励琛笑了笑，不再犹豫，“那我申请先留下来玩一阵，可以吗，殿下？”
    这个称呼，真是好久没从励琛嘴里说出来了。萨恩斯露出些怀念的神色，再次俯下身，碰了碰他的唇。
    “准了。”
    “……我现在好像还未成年……”
    “知道，点到为止。别担心，这次你会长得很快的。”
    【作者有话说】：相认啦！！！
    第六十八章 生长的疼痛
    励琛醒来之后，龙族的族人们明显感觉到，族长萨恩斯的状态放松了许多。
    虽然说话依旧神色淡淡，语气也不见得变多亲和，但大家就是能从和他的接触中感觉到一种“温和”。当然，要是族人是进到励琛的病房找萨恩斯，亲眼看到萨恩斯是如何对待励琛……就明白这种“温和”不过是冰龙对小火龙的十分之一。
    “上哪去？”
    萨恩斯还在和族人说着话，余光瞥到励琛掀开被子要从另一边下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要什么？”
    “不要什么，我上厕所……”励琛也愣了一下，“我自己去就行。”
    萨恩斯这才松了手：“有事叫我。”
    “上厕所能有什么事啊……”励琛嘀咕着，爬下床，溜去厕所了。
    萨恩斯看着他的背影，确认他动作看起来没什么伤痛影响，这才将目光转回族人身上：“继续。”
    族人却没接着说正事，而是感叹道：“您可真是把他当心头肉啊。”
    “应该的。”萨恩斯还真没否认，“他是我的人。”
    “……？”族人心说这哪来的神来一句，但仔细想想，族长是小龙崽的监护人，这么说倒也没说。于是族人没追究，只是笑了笑打趣：“但这么宠着，以后他调皮起来，您可未必下得了手了。”
    “那就不打。”萨恩斯淡定回道，“他不会犯那种事，即便需要教育，我也有别的办法。”
    族人：出现了！傻爸爸发言！
    要说龙族的新手父母们，说出“好好教育绝对不打”宣言的不少，最后真没打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龙族有句俗语：如果你还没打过你的崽，过一年再看。
    当然，龙族的家长们打崽子不光是“爱的教育”，也包含了格斗技巧的教授。所以作为一种交流情感的方式，一代代的龙族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成长和养育过程。
    --

 第128页

    至于同样是这么长大的冰龙，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才第一次“动手”呢……
    族人扭头看了一眼上厕所回来的励琛，心道：这崽子已经提前长大了，搞不好已经不用“一年”了吧……
    “……哎？”励琛从浴室回来，一眼发现萨恩斯和族人都直直看着自己，疑惑道，“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不能听？我要么出去一下……”
    “这是你的病房，你要上哪？”萨恩斯道，“回来躺好。”
    励琛耙了一下头发：“我趟好久了，身上都要趟麻了……”
    “你是龙，说什么奇怪的话。”萨恩斯挑眉，“回来，听话。”
    励琛指了指窗外：“我就到下面走走……昨天不也去了吗？”
    萨恩斯：“你忘了昨天在下面的时候你忽然生长痛了吗？我不在的话，你准备倒在地上一个人痛多久？”
    族人：……他是龙啊！能怎么样啦！
    族人：不过族长这个宠崽子的程度也是新高度啊……
    励琛也没话说了。他对自己对象了解得很，刚刚那些话并不仅仅在表述会如何如何痛，更是在表达——“你敢一个人出去试试看”。
    ——啊，这位大佬的权威，还是别随便挑战的好……
    励琛脑子这么一转，乖乖回到了床上。
    萨恩斯无声地笑了笑，帮着他盖了一下被子，趁着背对族人的时候用口型说了：“乖。”
    励琛……在被子边缘悄摸地比了个中指。
    ***
    励琛在龙族的医院里待了快两个星期，身体长了痛、痛了长，目前停留在了人类十五岁左右的样貌。虽然生长痛还没完全平息，但至少之前火山能量灌进来时导致的内外伤，基本已经平稳了。
    再在医院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萨恩斯就给励琛办了出院，准备回家慢慢养。
    也是在出院的这天，裘德终于获准来亲自看励琛。
    所谓“获准”，就是萨恩斯点不点头而已。他对黑龙夫妇的说法是“裘德玩闹起来没轻没重，励琛身体不好不方便被扑”，但励琛知道，自己对象纯属于小小报复。
    虽然萨恩斯嘴上没说，可裘德在这件事里发挥的“巨大作用”，他绝不可能忽略。既然面上不好和这个小兔崽子追究，那就从小地方找点“补偿”吧，也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气。
    裘德其实早就求着自己爸妈说想去看励琛了，这次终于被父母带来，兴冲冲就往病房里撞进去。梅拉一时没拉住，急忙道：“你慢点……！”
    嘭！
    话音未落，裘德已经撞进门里去了：“励琛……！哎？”
    黑龙蹦进房里，没看到熟悉的红色小龙崽，只看到了两个人形的族人。一个是萨恩斯族长，还有一个……
    裘德的鼻子动了动，凑近那个陌生少年仔细分辨了一下味道：“……励琛？！”
    “哦，我还以为你会认不出来。”励琛现在虽然有了超过一米七的身高，但黑龙抬起脖子来的时候，励琛还是得平视、甚至稍微抬起下巴，“好久不见。”
    “你……你都这么大了！”裘德彻底惊了，“你现在龙型是不是都比我大了啊！”
    “本体大小的话，确实。”励琛道，“这都是托你的福啊。”
    “呃，对不起……”裘德想起自己来的初衷，垂下脑袋蹭了蹭励琛的腿侧，“是我只道听途说了一点事，就自以为是地把你带去火山，害你落到那么危险的境地……真的，真的对不起。”
    “……结果上来讲，其实还好。而且也不是你推我下去的，是当时火山把我拽进去的，谁让我是火龙呢？”励琛拍拍他的脑袋，“不过过程上来讲，我确实受了很严重的折磨，现在还时不时会浑身痛，你说怎么办？”
    萨恩斯正在旁边把他的衣服收进空间，闻言扭头瞥了他一眼。
    只有冰龙知道，励琛的话听着像是不介意、原谅了小黑龙，实际上就是以退为进，正蠢蠢欲动地想要敲诈小朋友一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裘德果然一脚踏进励琛的话语陷阱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励琛默默地勾了勾嘴角，笑意转瞬即逝，问道：“我要什么都给我？”
    裘德毫不犹豫：“嗯！”
    励琛偏头望向萨恩斯，萨恩斯心有所感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发现励琛眼里果然带着恶作剧一般的笑意。
    冰龙无奈又纵容地笑了一下，示意励琛随便玩。
    励琛于是逗弄小黑龙：“那你把你所有的宝石都给我？”
    “……”裘德认真思考了一下，“行吧。”
    励琛道：“真的？你不会是都吃完了不剩多少，所以给我也不痛不痒吧？”
    “怎么可能！我还是有很多收藏的！”裘德抬起头辩解道，“那我现在就给你！你的空间异能好了没？有多大？我跟你说你都未必装得完……”
    “行了吧你，那点零嘴也好意思！”后面跟进房间来的梅拉，听着自己儿子傻不啦叽的道歉，终于忍不住插嘴，“你知道人家励琛有多少零食吗？别以为这样就能揭过这一页了啊。”
    其实梅拉早就准备了一堆赔礼道歉的东西，比裘德自己的私库不知道丰盛多少、价值超出多少倍。但萨恩斯只是挑了几个励琛或许会喜欢的“零嘴”或者“玩具”，其他的说什么都不收。所以梅拉很清楚，励琛也就是说着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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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道歉了嘛！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表达我真的觉得错了……”裘德带着点委屈，绕到励琛背后，抬起脑袋蹭蹭励琛的肩膀，“总之！你还会和我玩的，对吧？不会因为生气所以不理我？”
    “不会。”励琛现在看裘德，多少有点看“宠物”的感觉，标准也宽容了不少，“行了，走开，我还要收拾东西回家。”
    裘德终于高兴了：“我以后罩着你！绝不打你！谁打你我打谁！”
    梅拉在旁边泼冷水：“人家现在可比你长得更快了，还要你罩着？”
    裘德不服气：“他是忽然长大的，打架又不一定马上很厉害，我能帮他呀！对不对！”
    最后三个字，当然是转头冲励琛说的。励琛心道送上门的打手不要白不要，于是道：“那就靠你……呃……！”
    话没说完，励琛忽地感到心脏猛跳，熟悉的剧痛席卷而来！
    他整个人都晃了晃，正黏在他身边的裘德立马撑住他，扭头担忧道：“你怎么了？！”
    萨恩斯大步走过来，将励琛直接横抱起来，又走到床边。
    但冰龙没把人放下去，而是自己先坐在床边，顺势将励琛安置在自己腿上。他握住励琛的手，凑近少年的脸，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的脸颊，低声问道：“还好？”
    “……还行。”励琛痛得冒冷汗，和萨恩斯相握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嘴上却还要强装淡定，“一回生二回熟，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别说话了。”萨恩斯也紧紧抓着他的手，给他力量，“休息会儿，等你好了再走。”
    “嗯……啧。”励琛痛得发火，脑袋凑在冰龙的颈窝里，贪着他身上的凉度。萨恩斯默默利用冰属性异能，让自己身周更凉一些，能缓解一点励琛的疼痛是一点。同时冰龙还抬起头，给梅拉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先把裘德带走。
    萨恩斯很清楚，励琛恐怕不太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这一面。如果他在别人面前示弱，大多是刻意的，有目的的。
    励琛就是这么要强的家伙。
    梅拉看懂了上司的意思，把裘德带走了。
    裘德出了房间，忍不住问：“妈，励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没好为什么要出院？”
    “不是没好。”梅拉在旁边给自己儿子解释，“他体内的火山能量还没完全消化，一旦又发作，就会被迫生长，就会这么痛。”
    裘德想起励琛难受的样子，越发觉得道歉真的没用。
    “我、我到底要怎么办……”裘德情绪低落，“我真不是故意的。”
    梅拉抓到了机会教育的时间：“所以你以后不能再想什么是什么，不能总是擅自行动，知道了吗？”
    “知道……”
    “还要对励琛好点，不可以伤害他，要保护同伴，记住没？”
    “嗯！”
    第六十九章 来给龙族打预防针吧！
    励琛出院后，大部分时间跟在萨恩斯身边。
    准确来说是萨恩斯要揣着他，励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辩论过——主要从来也没刚过这位的“强权铁腕”——只得接受命运安排了。
    族人们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毕竟龙族里溺爱孩子到这个地步的确实少。可亲眼见证了励琛那说来就来的“生长痛”之后，大家又觉得……噫，痛得这么可怜，家长不在身边确实很惨！
    龙族不仅快速适应了励琛跟着萨恩斯出现在各种地方，甚至也很快适应了萨恩斯忽然就会把人形少年抄起来横抱着，或者拢在怀里低声安慰他。
    主要因为现在族里的大多数成员，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什么剧痛。一看励琛居然能痛到瞬间皮肤撕裂冒血，立马就抖得站不住要跪下去，龙族们只觉得自己都恨不得给这个小朋友呼呼，所以家长抱着安抚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嘛！
    励琛虽然看着长大了，但本质上还是几个月大的崽子啊，不能太苛求！
    然而，龙族们觉得“正常操作没啥奇怪”的时候，励琛自己却迟迟难以适应。
    “大庭广众的，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又一次被萨恩斯一路抱回办公室里后，励琛忍不住再次抱怨：“这么几步路，我自己能回来，反正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你怎么回来？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你打算爬回来？”萨恩斯坐在沙发上，依旧抱着励琛，空间里翻出毛巾给他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有，我听不得‘痛习惯了’这种话，你最好别说。”
    “强权压制，破毛病。”励琛啧了一声，“这种病魔缠身的人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昨天大长老不是说了吗，快了，再坚持一下。”
    “每次问他都说快了，这个‘快’是多快，有没个具体时间……”励琛抓住萨恩斯的手腕，“摸我后背干什么？”
    “给你擦汗。”萨恩斯拉开他的手，握住，另一手继续抓着毛巾伸进衣服里给他擦冷汗，“我能干什么，你现在这样，难道我会动你？”
    “……行吧，是我痛糊涂了。”励琛道，“哎你别抓着手了，我感觉要冒血……”
    萨恩斯一松开他的手，果然看到手背和指尖上开始在细细的缝里渗出血珠来。
    “你看，我没猜错吧？你还不许我说‘我习惯了’，但我明明就痛出经验来了。”励琛叹了一声，“不过有一说一，估计是在好转了，我现在没以前那么痛了，这还能和你说话转移注意力……”
    --

 第130页

    萨恩斯舔了舔他的手，将血珠卷入舌尖，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声音低沉：“……是我的错。”
    “这又怎么是你的错了……咳。”励琛被瞬间的一波痛处撞得噎了一下，缓了两秒，才继续道，“我自己去的，火山拽我的，你还下去救我了，你犯得着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吗？”
    “我该提前了解火山对你的影响力，对你造成的潜在威胁。也该明白，你还在一个小朋友身体里时，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萨恩斯眯了眯眼，“上个世界你变回小孩，就发生过被连累绑架的事，我明明下定决心不会再犯这种错……”
    励琛直觉不妙，这位大佬“痛定思痛”的后果，通常都是自己“倒霉”！于是励琛赶紧道：“我提前长大不也蛮好？你别多想，这就是个放松的游戏世界……”
    “嗯，游戏世界，但我本来可以按部就班地让你加速长大。”萨恩斯给他擦完背，又小心按摩着励琛的小腿，仔细观察皮肤是否有渗血情况，“当时我冲进火山，看见你接近爆体而亡的边缘，把你判定走的念头一直在脑子里打转。如果我当机立断，你就不必受后面这一连串的苦。”
    “那我真是感谢你没当机立断。不过，为什么？”
    “因为我有种直觉，你想待在这里。”萨恩斯道，“但我至今无法确定，我是否真的做出了正确选择。”
    “你永远是对的，亲爱的。”励琛安抚起对象来真是得心应手，他亲了亲萨恩斯，“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萨恩斯回吻他：“我的本意不是要让你这么痛，如果我早知道会到这个程度，我宁愿把你判定回去……”
    励琛抓着他的银色长发：“我知道。你做得没错，不必自责，你是最了解我的。现在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在好转，我很快就好了，你别担心。”
    萨恩斯知道他的甜言蜜语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没办法，谁又不爱听情话呢？
    冰龙慢慢抚摸着励琛的后背，说道：“说起来……其实大长老私下和我说了你完全恢复的标志，你想知道吗？”
    励琛总觉得被他摸得背脊发凉，但还是下意识道：“为什么不？”
    其实励琛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大长老要私下和萨恩斯说？
    但没等励琛抓住自己脑子里的那点灵感，萨恩斯就凑在他耳边，悠悠吐出一个词。
    “发、情、期。”
    励琛：“……”
    ***
    为了给全族人民做一点思想铺垫，励琛想了想，还是开始“营业”了。
    具体做法，就是萨恩斯在办公室里和部下说什么事的时候，励琛找恰当的地方提个建议、说说看法什么的。本来大家都觉得他只是几个月的小朋友，在萨恩斯办公室里也就玩一玩，肯定听不懂萨恩斯的工作。一开始励琛开口插话的时候，他们也以为只是一些小朋友的发言。
    然而等到他说了几次之后，族人们渐渐觉得这个小孩“不一般”了。
    比如——
    “……星际巡逻队不能借道我们的星域。”
    励琛本来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听着萨恩斯和他下属的讨论，寻了个空档开口道：“这应该没得商量才对吧？”
    萨恩斯其实和他思路一致，但还是转头看向他：“嗯？仔细说说。”
    “要巡逻的话，让他们沿着外面走，不要进来。”励琛道，“巡逻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星盗吧？龙族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星域，完全不需要他们进来进行巡逻。当然，如果附近的商船和友邦飞船发出求救信号，我们可以建立一个龙族外派支援的机制，进行星际援助。”
    “但允许星级巡逻队过境是很多国家都接受的惯例之一，同时号称能用资源优化配置的方式，以最高效率进行星盗防治……”萨恩斯继续问道，“你怎么考虑这些？”
    “龙族才入世几个月，还没加入第73棒旋星系的联合公约，没必要现在就同意巡逻队入境，不然其他国家会认为龙族接纳和合作的意愿非常强烈。一旦释放这种信号，他们就有可能迫切打开龙族的贸易来往。”励琛扔下游戏机，起身走到萨恩斯的办公桌边，“轻易让外来力量进入我们的领域，会让我们给外界的武力印象变弱，后患无穷。”
    萨恩斯的下属惊呆了：“……族长，你已经给几个月的孩子教习这些了吗？”
    “不是我主动教的，是他自己上星网看的，而且天天在我这里耳濡目染。”萨恩斯道，“长老说和火山能量不仅使他身体长大，也催熟了他的心智，所以他能跟上成年龙族的思维模式。”
    下属惊叹道：“那他是真的长大了……这才出壳几个月啊？！”
    “算上在蛋里的时间，他可未必比族里的一些成年龙要小。”萨恩斯顿了顿，又看向励琛，“继续说你的看法，外来力量为什么不能轻易进入我们的星域——即便是经过申请的、合法的行为。”
    励琛想了想，去开了萨恩斯办公室里的星际立体投影坐标图。
    “简单来讲，按照目前的星系派系分类，我们更适合的是相对独立的第三方定位……”
    ***
    励琛不愧是专业的智库和幕僚，从他开始在萨恩斯的工作中发言开始，短短几周时间，他已经迅速摆脱了“神童”的名号，族人们逐渐默认他参与到萨恩斯的工作里了。
    --

 第131页

    好吧，毕竟现在励琛是领养在萨恩斯名下的，族人们觉得族长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也无可厚非嘛。
    “说真的，到时候不会说我勾引你luan伦，把我沉塘了吧？”
    励琛又一次被族里人明里暗里提了“族长继承人”的事，晚上睡觉前实在忍不住，坐在床上问萨恩斯：“我现在可打不过你那些部下和长老们，他们要我死，我可是真的会死的。”
    “谁敢动你？”萨恩斯也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一边看自己的通讯器一边回道，“放心，我会先给长老们一些暗示。”
    “比如说？”
    萨恩斯一回头，凑近在他唇边碰了碰。
    “你该不会想说直接在他们面前‘表演’这个吧。”励琛挑眉，“那我真的会被‘当场处决’。”
    “当然不是。”萨恩斯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我打算和大长老说，我在去接你回来之前，就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到我未来的爱人，在联盟里的梦。”萨恩斯煞有介事道，“我只是没想到，联盟里还真的有一名龙族，更没想到……他只是个出生几个月的小崽子。”
    “……虽然乍听之下有点荒谬，但龙族应该也会吃这一套吧？……只要先祖们不跳出来明确反对。”励琛想了想，“这么说起来，可以把我被火山吸引、强行长大的事，也归为这种缘分的一部分？”
    萨恩斯看他很快接受自己的计划，还帮自己完善，不由得笑了笑。
    ——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总能在短时间内完全跟上我的思路啊……
    冰龙又贴近对方的唇碰了碰：“准备睡觉了吧？可以不玩我的头发了吗？”
    励琛抓着他的长发不放手：“嗯……我今天刚在星网上学会这种编辫子的方法，再让我玩会儿。”
    “……再给你玩十分钟，然后必须睡觉了。你还没完全恢复，要多休息。”
    “好。”
    【作者有话说】：冬至快乐！
    第七十章 第一夫人
    又过了一阵，励琛的人类外貌接近普通人的十七八岁，萨恩斯果然找大长老谈了那个“做梦的故事”。
    这时这个故事已经被萨恩斯和励琛两人编得很圆了，并且外加了励琛现在还不知情、萨恩斯内心最后的挣扎等一系列（瞎编的）设定。所以在大长老面前，萨恩斯说完梦以及目前情况后，还上演了一番“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他，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趁人之危，也不知道族里其他人怎么想”的内心剖白。
    不得不说，萨恩斯这张高冷漂亮的脸露出忧郁表情时，是非常容易引发别人的恻隐之心的。
    他只要说个“但是……”，微微蹙眉，垂眼神游几分钟，大长老就自觉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剧烈挣扎。老实说，一开始大长老也是震惊、并且下意识反对的。但仔细想想，这俩也没什么血缘关系，领养也才实际执行了几个月，励琛眼看着马上要步入成年阶段了……
    所以，真是如萨恩斯的梦境所说，这是上天给他送的伴侣？
    ——这么一想，族长还真是幸运，这要励琛没上火山走一趟，他得忍多少年啊……
    大长老内心感慨着，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了萨恩斯。毕竟龙族对性关系的看法其实挺开放的，只要幼崽好好活着，别人家爱咋咋地。而且冰龙族长也算是长老们看着长大的，大家之前好像都没听说过他和谁比较缠绵，还操心过冰龙的性取向。现在就算命运送来的“媳妇”是雄性，但好歹还是头龙吧！
    想起以前大家猜测族长可能喜欢“外星人”，甚至是个“恋物癖”什么的，现在忽然说对象也是龙，那真是皆大欢喜！
    “行，我知道了。”大长老感叹道，“我会和其他长老说的，你别担心，大家应该不会强烈反对。”
    萨恩斯知道自己能过关，但没想到这么容易，愣了一下才道：“谢谢。”
    “不客气，你这是好事啊，我们应该支持。”大长老拍拍他的肩膀，“励琛那边，我们也会尽量帮你的。”
    萨恩斯觉得大长老的思路有点不对劲了：“嗯？”
    “他现在虽然表现得心智聪慧，但不见得真对情情爱爱这种事开窍了。”大长老又道，“你要抓紧时间培养一下，温水煮青蛙，知道吧？”
    萨恩斯：“嗯？？”
    大长老还道：“他发情期不远了，你就守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就算他还不怎么明白，至少不会跑别人手上，懂吧？”
    萨恩斯：“嗯？？？”
    ***
    萨恩斯和大长老聊完，去龙族的练武场接励琛，大长老说什么也要一起跟来。
    练武场距离会场不远，龙族比赛干架、或者打赌干架、总之就是干架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有时候小朋友们专门练习什么技巧需要大片空地，也会来这里。萨恩斯和大长老聊天的时候，励琛就跟着黑龙塞拉德在这里练习体术。他现在生长痛不那么频繁，也不那么痛了，所以萨恩斯才会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一下下。
    而让放假的塞拉德带他练练，主要是励琛的身体长得太快了，使用技巧要赶紧跟上，同时锻炼一下身体也不错的。
    不过励琛虽然体型已经逼近成年龙，塞拉德还是不敢太用力，就怕他忽然又生长痛了。大多数时候，塞拉德就是口头指导，外加爪子、翅膀、尾巴时不时动一下，并不连贯性地攻击励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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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励琛练习咬合的时候，塞拉德索性就趴在地上，随便给他试着下口。
    在塞拉德眼里，励琛还和几个月的崽子差不多。尤其龙型时活动的笨重样子，哪里像是快要成年的龙族。要不是励琛的龙型现在体重不得了，塞拉德估计还会随便让他在身上踩，反正带裘德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样。
    于是，萨恩斯和大长老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塞拉德趴在地上，励琛试图靠近他咬一口的画面。塞拉德的大黑尾巴还时不时甩一下，张嘴假装要咬励琛，权当在“防御”小朋友了。
    萨恩斯：“……”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但看着励琛扑在塞拉德身上，塞拉德快咬上他的脖子时……还是有那么一些不愉快。
    冰龙很清楚自己其实很容易介意励琛和别人的接触，不过他并不会都说出来，甚至还会刻意压制自己，给励琛多点自由。这是他给励琛的“机会”，励琛如果明白，就会自觉远离“警戒线”；如果不明白，超过萨恩斯可忍耐的范围……
    恐怕就不是励琛所说的“强权压迫”这么简单了。
    好在励琛看到萨恩斯和大长老，主动撇下塞拉德，溜达到萨恩斯面前化为人形。
    “你来啦。”励琛看了看大长老，“你们谈完了？谈什么了？”
    演得还挺像。萨恩斯觉得好笑，就掩饰性地抱了他一下，语焉不详道：“一些族里的事。”
    励琛回抱他：“谈得顺利吗？”
    萨恩斯道：“很顺利。”
    后面这一回合对话倒是真在问和真在答，就是长老以为萨恩斯依旧和励琛瞎编，还在旁边默默给萨恩斯加油鼓劲。
    萨恩斯松开励琛，左右看了看他的手：“我不在的时候发作过吗？”
    “没。”励琛顿了顿，又道，“你也就离开不到一小时，别说得好像离开三天三夜一样好吗？”
    长老：这就嫌弃上了！这就不想被管了！
    萨恩斯给励琛顺了顺头发：“说得对，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三天三夜。”
    “……”励琛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还得硬着头皮演下去，“哦……”
    长老：族长啊，爱情就像沙，不能用力抓，越用力越溜走啊！
    塞拉德也不知道发没发现现场的奇怪氛围，翻身起来化为人形，冲萨恩斯汇报：“族长，励琛的人形格斗技巧还行，多练练能不错。但龙型的问题比较大，应该是刚长大对距离感和力量掌控还没概念，需要多练才行。”
    “嗯。”说到正事，萨恩斯也不说怪话了，牵着励琛回道，“他还在长，骨头脆，动作不稳定很正常。以后我亲自教就行。”
    励琛的人形体术当然不错，毕竟之前好几个世界都在练习使用，甚至还是萨恩斯亲自指导的。
    塞拉德又道：“空间掌握和火力掌握也得教，魔法也得开始背。另外他现在飞行还是下意识地用风托着，翅膀运用得不充分……”
    这些都是有崽子的家庭很容易注意到的事，所以裘德就顺嘴说了。萨恩斯点头：“他的火得到别的地方练，森林里不能搞。飞行的问题，应该也是生长过快所致，等稳定了也会好的。姿态我来调，不着急。”
    长老：哎这个好，不放过任何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
    总之，今天的外出行程结束，萨恩斯带着励琛走了。银色和红色的巨龙相继升空，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冰龙没提速，还会时不时转头看一眼火龙的情况，一会儿领飞一会儿伴飞，就差没驮着火龙走了。
    大长老和塞拉德一起目送他们远去，然后大长老问：“你觉得他俩合适吗？”
    塞拉德：“？？？合适啊。”
    大长老不说话了：但我说的“合适”，和你说的可不是一回事啊。
    ***
    又过了一阵，大长老传来消息，他已经和其他长老都通了气，长老们不会反对萨恩斯的恋情了。
    萨恩斯把这话转达给励琛，励琛感叹道：“他们这是长老会还是八卦会啊，这么快就全知道了。怪不得最近长老们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奇怪，还特别喜欢看我们互动。我都怀疑他们会拍我们互动的照片，然后相互传了。”
    萨恩斯微微一笑：“你猜中了。”
    “狗仔队吗？？？”励琛啧了一声，“以前怕他们把我沉塘，现在感觉他们像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主要怪你，感觉他们看你像是终于治好性冷淡的长期单身狗。”
    萨恩斯凑近，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我‘性冷淡’，嗯？”
    “嘿，现在不能来啊，在办公室呢。”励琛推开他，“还有，今天别找我，手酸。”
    萨恩斯低笑一声：“你昨晚自己招我的。”
    “你那样叫我怎么……”励琛深觉美色误人，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手上拿的什么？”
    萨恩斯笑了笑，没为难他，顺着换了话题回道：“请柬。”
    “请柬？”励琛疑惑，“这年头还有纸质的请柬？”
    “一开始是电子的，回复确认之后，就寄了纸质的过来，以示庄重。”萨恩斯递给他，“看看吗？”
    “看就看呗。”励琛打开一看，“新王继位仪式？”
    “嗯，隔壁那个王国的，算是第一个和我们建交的大国。他们现在说是君主立宪制，实际上国王的实权还是不少的。”萨恩斯道，“上一任国王去世了，王储的继位仪式下个月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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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第一个建交的国家，那还是得给点面子。”励琛看着请柬上漂亮的字体，“贺礼和随行人员都定好了吗？”
    “这不还在定吗？你难道打算袖手旁观让我一个人烦恼？”萨恩斯抽走请柬，将他扣进怀里，“而且，随行人员里有个很重要的位置，非你不可。”
    “什么？”
    “龙族的……第一夫人。”
    第七十一章 礼服成双对
    “第一夫人”这个名号，是开玩笑的：但“第一夫人”的职责，还真得要人履行。
    当然，按照国际惯例，没有“第一夫人”的国家只要派出代行人就可以了，至于这个人实际上是首脑的爱人、子女、兄弟姐妹还是别的什么……没人在乎。
    毕竟，总不能要求世界上所有首脑都必须结婚才能上岗吧？
    龙族的这个“替代责任”，萨恩斯当即拍板安到了励琛头上，其他人居然也没反对。长老会觉得“哦确实是未来的‘第一夫人’”，其他族人就觉得“继承人代行完全OK”。总之，在励琛个人发表意见之前，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我的意见这么不重要吗？”
    励琛还真在萨恩斯的通讯器上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电子请柬：“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就确认出席了？”
    萨恩斯趁着他靠近，顺势扣住他的腰：“那你有什么意见？”
    励琛抬眼反问：“我能有意见吗？”
    “不能。”萨恩斯低笑一声，“我已经做决定了，难道你要让我收回成命？”
    “不敢，您的面子我还是不敢不给的。”励琛挑眉，“我就希望你你别到时候搞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幺蛾子……”
    “堂堂智库、幕僚、党鞭……居然还怕临场突发？”萨恩斯低笑道，“你不是最擅长处理这种事吗？”
    “我擅长处理，但我可不喜欢处理，也不上赶着处理。”励琛轻哼一声，“别给我节外生枝，能答应我吗，族长大人？”
    萨恩斯笑道：“放心，我怎么舍得麻烦你？”
    “你是不舍得我去处理别人惹出来的麻烦，但你最喜欢让我处理你搞出来的烂摊子。”
    “那都是甜蜜的烦恼啊。”
    “处理尸体也算？”
    “那不是因为他们想动你？”萨恩斯亲了亲他，“好了，不要抱怨，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乖乖跟我走就行，明白了吗？”
    励琛想了想，感觉自己对象还是很靠谱的，只得点头：“……好吧，族长大人。”
    ***
    结果，励琛觉得自己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出席活动的礼服送来试穿，励琛都还没上身，一打眼就发现问题了。
    “你疯了吗……”
    励琛看着两排衣架，一排全是萨恩斯的礼服，另一排全是励琛的，然后就扶额了：“每套衣服都要和你的搭着吗？！”
    萨恩斯明知故问：“有什么问题？”
    “你是生怕全星系的人看不出来我俩的关系？”励琛指着两排几乎左右对称的、款式配色极其登对的两排衣服，“所有礼服都在这里了吧？我们一起出席的场合就算了，我俩分开活动的衣服也要搭配？有必要吗？”
    “有必要。”萨恩斯淡定回道，“我要让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都来自龙族。”
    “别用你那张脸一本正经地讲这种瞎话！”励琛挑眉，“你确定是一眼看出我们来自龙族，不是一眼看出我们是一对？”
    萨恩斯笑道：“当然，我宁愿是后者。”
    “你可真是疯了……”励琛拉起第一套礼服的袖子，“还有白底金边的礼服……你是把你上上个世界的家主正装带来了吗？”
    “这个配色在给我挑选的方案里，我只是把它挑出来，而且这也只是其中之一。”萨恩斯挑眉一笑，“怎么，难道你觉得它像结婚礼服，所以害羞了？”
    “……”励琛本来下意识想否认，但临了又觉得有点做作，只得强撑着当开玩笑道，“是啊，你选这个款式这么华丽，我还以为你想先试试这么穿是什么感觉。”
    萨恩斯笑了笑：“那你想错了。”
    励琛一下摸不着他儿路数了：“什么……？”
    “如果是我们的结婚礼服，我怎么可能不问你意见？”萨恩斯轻笑，“说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前两个世界确实没条件结婚。这里可不一样。放心，婚礼的一切安排，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这件事，我不会给你留遗憾的。”
    励琛啧了一声：“……你扯这个干嘛啊！”
    萨恩斯道：“为什么不能扯？这本来就是肯定会发生的事，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
    “也不是……”
    “那就是愿意了。”
    “等等，等一下！”励琛觉得自己刚刚稀里糊涂地踩了一个陷阱，“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你刚才是不是求婚了？！”
    “哦。”萨恩斯微微一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先问问你的想法。”萨恩斯走近他，说道，“如果你确实愿意和我结婚，那我就正式准备一下，再弄个求婚仪式，然后订婚仪式、结婚仪式……”
    “太多了吧！”励琛忍耐不住吐槽，“而且这不该是惊喜吗？你怎么还带发预告和提前问答案的。”
    萨恩斯站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我怕你不想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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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废什么话！”励琛被他盯得心头一跳，逃避地撇开眼睛，“不愿意我还和你纠缠这么久……”
    “话是这么说，但就算是我，偶尔还是会觉得有点不安定。”萨恩斯双臂一伸，在对方的后腰合拢，充满磁性的声音也在人耳边响起，“毕竟自从我对你产生这样的感情，就没给你太多选择。”
    “你居然现在开始反思？”励琛都惊了，偏头看他的脸，“是什么影响了你？还是你吃错药了？”
    “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只是你一招惹我，我又只想着摁住你。”萨恩斯亲了亲他的眼睛，“比如你要回到你的世界时，我无法说服自己让你独自做出选择，一直在旁边影响你、逼迫你承认感情，带上我。”
    “……虽然你是有这么干的嫌疑，但最终是我让你撇下那些财富地位和我走的哎？”励琛惊了，“我明明对这点一直很愧疚，你居然不利用这点，还反过来忏悔？”
    “不要愧疚，亲爱的，是我逼着你这么做，也是我逼着你愧疚。”萨恩斯抱着他，徐徐道，“我不需要你对我进行补偿，我只希望你能坦诚自己的心情。”
    “……我已经够坦诚了。”励琛回抱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唉，你一直很优秀，下等马钓到上等马的惶恐和忧虑，你是不会理解的。”
    “那我怎么做，你才不会惶恐和忧虑？”萨恩斯抚摸着青年的背脊，安抚他，“我怎么才能表达出，我对你的心理依赖到了很可怕的地步，你完全不用担忧我会离开你？”
    “你已经表达出来了。我理智上知道，但是情感上偶尔会控制不住想一想。”励琛轻叹一声，“每次也就是一瞬间而已，不会影响什么，别担心。”
    “我知道，但你有时候就是过于理智。”
    “你别光说我，你不也是这样？”
    “好吧。这就叫‘智者千虑，恐有一失’？”萨恩斯笑了笑，“我们都怕失去的是最重要的部分。”
    “……我明明原来不想搞得这么矫情的。”励琛啧了一声，“为什么还是搞成‘剖白大会’了？”
    “哪里矫情？我只听到你说的情话，我很高兴。”萨恩斯把他就着现在的姿势抱起来，轻轻松松，“所以，我要身体力行地让你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励琛从腿上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分”，说道：“昨天早上才……”
    “那都是一天以前的事了，你觉得正值壮年的龙族会满足于那个频率？”萨恩斯把他从更衣间抱走，“而且你每次都是嘴上说说，从不真的拒绝，所以是你惯出来的。”
    “你也太贼喊捉贼了吧！”
    “嘘，我现在还没用过龙型，你就知足吧。等你成年了，你看我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
    总而言之，萨恩斯和励琛的礼服基本没大改，很快定下来了。
    随行人员名单也很快确定，有两位长老，还有萨恩斯的部下——其中就包括了塞拉德。塞拉德一看励琛这个不过出壳几个月的小崽子，一下就成长为才貌双全、能代表整个龙族出席国际活动的青年了，心理那个复杂啊……回去就把裘德又打了一顿。
    裘德冤死了：“我干什么了我？我今天既没打其他人也没放火烧山，干什么又揍我！”
    塞拉德怒道：“还说！人家励琛把各国首脑的脸都认全了，你记住让你被的龙族大事记顺口溜没有？啊？让你背多久了？”
    裘德：“……”无法反驳。
    但小黑龙回头就拨了通讯，和励琛逼逼去了：“你这是‘当别人家的孩子，让其他孩子无路可走’啊！你有必要那么努力吗？！”
    励琛心说我“带魂穿专业户”，起点比你高多少，要是还和你们奶娃娃一样水平我还活不活了？
    但这种打击人的话，万万说不得。励琛只能道：“我对这些敏锐而已。我的龙型体术还没练好，也不是什么都好的。”
    裘德一听这点，翘尾巴了：“对吼！你体术还不如我的！”
    路过的梅拉从后面踢了一下他的尾巴：“人励琛是长得太快，现在身体状态还不稳定，你和人家比什么体术？你好意思？”
    “哦，对……”裘德现在对励琛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动不动就浑身痛得倒地的阶段。外加励琛的脑子聪明，那简直就是弱不禁风的智脑形象。
    “唉，你出去的时候别太忙了，好好休息。”裘德又叮嘱起来，“你还是个几个月的崽子，体弱多病的，就算脑子再好使，身体也是第一位的。别太逼着自己了……”
    励琛：“？？？”
    不是，这奇怪的人设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平安夜快乐！今天也是甜甜的一章！
    第七十二章 站在他身边！
    龙族的外访队伍出发了。
    这回的宇宙飞船还是之前去联盟接励琛的那艘，这基本算得上龙族的“空军一号”了，但人员规模上要比上次多出一倍。外加各种场合需要用到的物料、准备的贺礼等物资，船内人财物显得比上次丰富了不少。
    励琛这次再来，也已经从小龙崽变为了青年模样，不变的是他依旧是船上那抹靓丽的红色。他的红发不像萨恩斯那么长，放下来也刚到肩膀，还有点卷卷的。绑起来英姿勃发，放下来有点蓬蓬软软，反正谁看了都想薅一把。不过大家真正能上手的时候比较少，因为都不敢在萨恩斯面前“蹂躏”他的崽，而励琛不在萨恩斯旁边的时候，实在少之又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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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同进同出的，连休息都用同一个房间，不少龙族知道后暗暗犯嘀咕：“小龙崽还小的时候就算了，人家这都快成年了，心智也成熟的，怎么还不给人一个单独房间？”
    有些人还去问了随行的长老们。长老知情不说破，回应道：“管他呢，省一个房间不是蛮好。”
    族人：？？？我们有穷到要这么省房间吗？
    不过长老们倒是在路上想起另一件事，于是找萨恩斯道：“族长，励琛的礼仪得学一学了，不然到时候到了人家的地界上……”
    萨恩斯点头：“放心。”
    他的原意是励琛的礼仪没问题，可以放心。但长老误解了，还误解得很偏：“看来你是打算亲自教，那我们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萨恩斯：“……”
    长老又道：“我看励琛的体术和你的风格也有点类似，看来你‘身体力行’地教导了，不错不错。”
    萨恩斯：“……”
    冰龙族长说不出别的理由，只好随他们误解了。转头和励琛提起长老的话，励琛挑眉道：“也不算全是他们误解，我上上个世界学体术的时候，你还是很严格地指导过的。”
    萨恩斯道：“你用魔法的节奏和我不一样，他们跟没看见一样。”
    “他们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呗。而且他们又不可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宋霖用魔法，当然不知道我的魔法手段真正像谁。”励琛回道，“等着，等我参加完仪式，他们肯定又说你礼仪教得好了。”
    励琛以前是萨恩斯的下属，当然礼仪风格也和萨恩斯的家族一致，这是一种对追随对象的尊重。而且励琛有时候为了给萨恩斯造场面，会非常认真地行礼，因此这方面的社交礼仪还是非常有经验和分寸的。
    萨恩斯笑了笑：“那为了不让我白捡这个功劳，我现在再教教你？”
    “有必要？”励琛挑眉，“我以前给你行过多少礼，出过错？”
    “没出过错。”萨恩斯一伸手，抓着青年的手背轻轻一吻，“是我想手把手教你。”
    “教我吻手礼的时候真的亲到别人手上？”
    “我这是错误示范。”
    “错误示范还示范这么久？”
    “当然，我还要示范贴面礼的时候，不能亲到嘴上……”
    ***
    因为这次来的都是（准）成年龙，所以大家很愉快地打开了虫洞跃迁功能，不到五天就到了地方。
    ——拉尔王国、也称“拉尔合众国”，本棒旋星系最大体量的国家之一，其星域包含恒星数量超过千颗，超级太空城过万。和龙族这种只掌握了附近十几颗恒星的国家比起来，拉尔王国可说是极其可怕的庞然大物。
    拉尔王国的“王城领域”，实际上是主星和五个超大太空城组成的，周边也都是他们的星域，实行严格管控。要不是这样，龙族的虫洞跃迁还能跳得更远，根本不需要五天才能到达。
    龙族的飞船在主星、王城空港缓缓降落之时，下面已经站了一大堆人。
    别误会，不是看热闹的群众——安保措施不允许无关人员靠近——而是负责迎接的团队、记者群体以及空港的地勤。空港上空已经打出了对龙族表示欢迎的灯光，璀璨光辉。几十台摄影机已经升空，就等着龙族下船，全方面直播他们的美貌……不是，直播他们来访的画面。
    舱门打开，全星系的观众（包括隔壁星系的观众）翘首以盼的人终于出现了。
    萨恩斯当先在门口现身。他今天将银色长发束在脑后，穿的是月白色长袍加外披式礼服，腰上的宝石黄金腰带华美非常，就连翻译器都配上炫目外壳制成了耳饰。他才露脸一秒，直播平台的弹幕就直接疯了，简直就跟颜狗过节似的。
    【啊啊啊啊萨恩斯族长太好看了！！！】
    【老公看镜头了！老公你真好看！】
    【跪求电视台出可触摸式直播啊啊啊！我想摸摸我老公啊！！！】
    【你们都太弱了，只有全息影像我也能先舔为敬！】
    【……难道只有我把那啥用的机器人换成了显示屏皮肤，然后调整投影出了老公的脸……】
    【姐妹！！！你简直就是个小天才！！！我马上就来！】
    【卧槽族长这次居然回头等人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的，众目睽睽之下，数十个镜头之下，萨恩斯站在门口，却没马上下船。他回过头，朝着里面一伸手，牵出来一名青年。
    同样的月白色礼服，长袍、腰带、外披三件套。红色头发，用精巧的黄金头饰在脑后束成一小把，发尾打着些卷儿，翻译器也是金色的饰品。青年生得好看，红发衬得他生机勃勃，叫人一看就很有好感。
    弹幕立马疯狂讨论上了：【这是谁？！？！？！一秒之内要他的资料！！！】
    【这个年轻的，我也可以！！！】
    【别可以了，你们仔细看冰龙看他的眼神，没情况我吃屎！】
    【姐妹倒也不用对自己这么狠……】
    【但我老公看他的眼神真的好温柔，不会是我老公的老婆吧？？？】
    人们议论纷纷，就连大部分记者也犯嘀咕。只有刚刚拿到之前一直保密的龙族来宾名单的官方台，在红发青年出现后的第三秒，怡然在他的影像前放了个身份标记。
    “龙族：励琛”。
    --

 第136页

    观众：【卧槽？！？！？！】
    ***
    最近的大新闻，明明应该是拉尔王国的新王继位仪式，却不想瞬间就被龙族抢了热搜。
    这回不是萨恩斯的颜值霸榜了，而是他紧紧带在身边的青年——励琛。热搜的原因的也很简单，这家伙明明几个月前才从蛋里出来，被接回龙族也才没多久，怎么现在……就这么大了？！
    龙族是光速长大的吗？幼年和成年期中间没过渡？
    群众纷纷在龙族的各种账号下面留言，连带着联盟那边宋霖的账号也开始评论暴涨。大家都好奇龙族的成长方式，想知道励琛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是不是龙族都是这么长大的。
    龙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很快发出了一个近似科普的视频。
    视频简单介绍了龙族的属性分类，并且着重说明励琛所在的火属性龙族能从什么地方汲取能量。当然，视频也解释了，并不是所有的龙族到了相应的能量供应点都会加速长大。龙族领地内火山喷发的能量特殊，可遇不可求，励琛也是刚好碰上了，才得到了额外多的能量。
    看完视频后，群众们都惊呆了。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龙族忽然搞一个这么神叨叨的说明视频，大家都有一种“太玄了”的感觉。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精神力”这种东西其实也是体内不可言状的力量，和魔法、属性异能什么的大同小异，这么想想龙族的解释也不是不能接受嘛。
    于是，除了那些还闲着没事叫嚷“揠苗助长不可取”的家伙，群众们的态度纷纷转为祝福。但一个问题下去了，另一个问题就起来了。
    ——萨恩斯和励琛，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龙族没回答，实实在在地玩了一把“放置play”。
    不是龙族没看见，龙族还有人问过萨恩斯，要不要公开他和励琛的领养关系。但萨恩斯否定了这个提议，所以龙族只能沉默了。
    除了长老们，龙族族人万万没想到，族长这时候不回应，不是因为不想公开私人关系，而是……为了将来公开另一种关系。
    总之，带着热搜的励琛，就这样参加到了拉尔王国的各种活动中。
    正式的加冕仪式之前还有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分别安排了各国首领夫妇与准国王夫妇的集体晚宴、首领友好会议以及“第一夫人们”慈善活动。当然，这个慈善活动来的不仅是真正的夫人们，还有代理的，不过绝大多数还真是女（雌）性，男性……只有励琛一个。
    万花丛中一点绿，观众们看直播的时候都快笑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带入，一想到这个小崽子才出壳几个月，就觉得他只是在强壮镇定哈哈哈哈哈！】
    【脸上很淡定，内心其实慌得一比:)】
    【哎感觉夫人们看他都像是在看崽，还特意给他站C位，他快慌到哭了吧哈哈哈！】
    事实上，励琛的内心……还真有点慌。
    不是因为出席活动而紧张，而是因为这些夫人们，有点真把他当小朋友了。路上给他糖，喝饮料的时候给他找牛奶之类的，活动期间怕他一个人落单还会特意把他往前带。午饭的时候，拉尔王国的准王后还特意问了励琛有没有忌口或者不喜欢吃的，最后给他上了个荤素搭配的营养餐。
    当然，也有人好奇励琛现在到底以什么身份出席活动。只是大多数夫人比较矜持，出于礼仪并不明着问，只时不时看一眼励琛，试图判断一下。唯有一位代行职责的公主，在转场时实在没忍住，靠近励琛假装闲聊：“抱歉，冒昧问一下……您是龙族的‘第一夫人’吗？”
    励琛看她一眼：“不是。”
    “您也是代行职责？”
    “是的，公主殿下。”
    年轻的公主忽地有点高兴，又问：“那为什么龙族不请一位女士来代行职责呢？”
    励琛心里有数了，但面上表情没变：“原谅我无可奉告，殿下。”
    “好吧，谢谢您的解答。”小公主没能完全解惑，但至少解决了一件大心事，高高兴兴走了。
    励琛微微一挑眉，目送她走开了。
    ***
    当晚，也是国王加冕仪式的前一晚，萨恩斯的部下们确认完明天的安排，从总统套房的客厅里离开之后，萨恩斯看向了励琛。
    励琛一个呵欠打到一半，被他看得噎住了：“……怎么？”
    萨恩斯扭头看他：“困了？”
    励琛靠在沙发上：“有点。”
    “今天混在夫人堆里，这么累，嗯？”萨恩斯轻笑一声，“还和一个小公主说悄悄话了？”
    “……你还有空关注这些？那应该我生气才对。”励琛挑眉，“你只知道那小公主和我说悄悄话，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问你是不是单身。”励琛直白地翻译了公主的话。
    萨恩斯瞬间懂了，低笑道：“吃醋了？”
    “……不可以吗？”
    “完全可以。”萨恩斯弯腰伸手，把人横抱起来，走向浴室，“那就走吧，我给你解释一下。”
    励琛忽然警觉：“嗯……？等等，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要给你解释一下我和那个小公主什么关系都没有，然后，洗澡睡觉。”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关系，你不必……喂，我还没成年！明天一早还有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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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低笑一声：“放心，你会起得来的。”
    【作者有话说】：圣诞快乐！！！今天也超甜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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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就要穿情侣装！
    拉尔王国的国王继位仪式，终于到来。
    励琛穿了和萨恩斯同款的礼服，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敢出门。他感觉今天媒体的镜头又要对准自己了，然后就是星网上的人们漫天猜测自己和萨恩斯关系。励琛听说博彩公司已经开了赌局，“童养媳”的赔率越来越低，也就是说……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萨恩斯的“童养媳”！
    励琛简直无语，萨恩斯还非要火上浇油，点评“也没说错”，搞得励琛都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还生气？”萨恩斯出酒店房间门前一回头，看他冷着脸，拉过他碰了碰唇，“宝石胸针都给你全卸下来了，腰带也换了简单的，怎么还不高兴？”
    “你真的不考虑换一套？”励琛“垂死挣扎”，“今天这样出去，记者肯定又要猜我们的关系了，指不定还会抢人家国王王后的热搜，回头就扎你小人。”
    “那就扎去。”萨恩斯道，“还有我们的关系，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励琛啧了一声：“全星系说你‘恋童癖’也行？”
    “我知道我不是，其他人怎么说，我无所谓。”萨恩斯笑了笑，“我也不看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不了我，你知道的。”
    励琛看了几秒地毯，又抬头看向冰龙的眼睛：“……所以，果然是你让人在网上给我塑造了一个天才的形象？那些说我‘被族长带在身边，不谙世事，所以对族长有很深的情感依赖，族长说什么就认定什么’……之类的说法，都是你让人包装的？”
    “……”萨恩斯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居然是在套我话？你可真会挑假装生气的时间。”
    “看来我猜中了。”励琛眯了眯眼，“你疯了，往自己身上套这种破形象？我又不是真的幼童，不需要这种舆论保护！”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是假装生气，是真想发火。”
    “看出来了。”萨恩斯笑了笑，“但是回来再发火，我们要去参加仪式了，你可不能冷着脸。”
    “可我们一旦穿成这样出去，你很容易被坐实这种屁话！”励琛想耙一耙头发，临了想起造型师收拾了好一会儿，生生忍住了，“我就算只是换件外套，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萨恩斯道：“那造型师要发狂了。”
    “这是重点吗？你别老是顾左右而言他！”励琛压着火气道，“你的国际形象……唔！”
    萨恩斯堵住了他的话。
    冰龙克制地“堵”好一会儿后，才让开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很清楚。我只是不想看到舆论对你说三道四，那会让我想大开杀戒。我有时候不那么克制，你知道的。”
    励琛闭了闭眼：“可我也不想看到他们攻击你……”
    “我当然知道，你永远想着我，想为我处理一切不利于我的事……我当然是明白的。”萨恩斯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不会玩脱的，放心，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励琛睁开眼睛看他：“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
    “对，所以放心，没关系的。”萨恩斯低笑道，“开心点，亲爱的。我同意留下来，是为了让你开心，所以你要够开心才行，不然我做这些不就白费力气了？”
    励琛认命了，叹口气道：“我之前都很开心。但是如果你为我受这些委屈，我就会不开心。”
    “我不委屈。”萨恩斯笑道，“相反，我现在想做什么做什么，还挺肆意的。所以你别多想，嗯？”
    “……好吧。”励琛实在说不动他了，只得认真警告，“总之你记住，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承担这些事。你要是敢把这个舆论放任得太厉害，我就会出手处理这件事——我给你处理事情的风格你是很了解的。”
    “了解，不敢让你出手，不然我可会心疼。”萨恩斯就喜欢看他为自己考虑的模样，忍不住又吻了一下唇，“现在，稍微轻松一点了？我们可以去参加仪式了吗？”
    励琛看了一眼时间，挑眉：“我有得选吗？这不是不得不走了吗？”
    萨恩斯意有所指道：“游戏世界，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励琛道：“我还想轻松一点玩，你就不要提高难度了吧。”
    萨恩斯笑了笑，朝他伸出手：“那走吧？”
    励琛无声一叹，老老实实握住他的手，终于出门了。
    ***
    继位仪式，非常庄重。
    总体流程很多，一切都有条不紊，出席仪式的人多而不拥挤。嘉宾当中有看起来老神在在的——比如各国来的年长嘉宾们，有表面端庄但小动作难掩兴奋的——比如年轻的代表们，还有不管干什么都被无数媒体和观众猜测心理、什么说法都有的“镜头宠儿”——国王夫妇、萨恩斯和励琛。
    一个镜头里，当背景板的萨恩斯偏头和励琛说了句话，励琛又转头凑近他耳边回了一句。短短三秒的事，群众们就能搞出无数合理不合理的猜测。甚至有些比较隐秘的“同好会小论坛”，硬是能用这三秒扩写出一万字不可描述的情节来。
    哦对了，“童养媳”理论渐渐甚嚣尘上的时候，不少“本尊不能看”的同人文已经在各个小角落冒了出来，大家心照不宣地默默萌着。就是不知道以后知道真相后，这些人怎么震惊于“搞到真的”了，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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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大家议论纷纷的画面，其实只是两人闲聊。
    萨恩斯问励琛：“像不像我继承家主之位的那天？”
    励琛坦言：“你比他好看。”
    萨恩斯收敛地愉悦一笑，转回正面继续看着仪式的主角了。
    早上，嘉宾参与的继位仪式就完了。下午国王和王后要在宫殿里完成王族的一些例行程序，电视台转播，但不再有外来嘉宾的参与。早上盛装出席的嘉宾们可以在下午稍作休息，然后晚上再参加晚宴。
    励琛一大早发了脾气，下午倒是心情平静地睡了个回笼觉。不是说他真的消耗了很多体力太累，只是一直看着那么多人来来去去，还要一直保持着被镜头拍摄的状态，心态上是需要稍作小憩的。
    萨恩斯陪着他睡了一会儿，还在造型师再次到来前，给他抓着自己的银发编辫子玩儿，解解压，励琛这才算放过他。
    造型师到来后，两人换了一套墨绿色为主的礼服。励琛没了早上那般的反抗心思，老老实实穿了。一方面这个比早上可低调多了，另一方面，晚宴时刻各国女士们的礼服可以比早上艳丽和夸张，励琛身上这些都是小意思。
    穿完之后，造型师照例把两位主角夸了一遍，然后收拾东西走了。
    励琛等他们走完了，才照着镜子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红配绿啊……”
    “撞色，美得不行了。”萨恩斯走到他背后，垂首吻了一下束发后露出来的后颈，“你好香。”
    励琛从镜子里瞥他一眼：“香水，你看着我喷的。”
    “是啊。”萨恩斯低笑道，“还是我亲自挑的味道。”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接近STK了？收敛点行吗，族长大人？”励琛推开他的下巴，转身道，“走吧。”
    萨恩斯朝他摊开手掌。
    励琛表情无奈，但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
    晚宴现场，不出励琛所料，白天还算收敛的女性们纷纷穿上了“战袍”。
    不至于过分裸露性感，但绝对都存在着独属于自己的“必杀技”。励琛进场扫了一眼，感觉星际时代是真不一样了，这一个二个穿衣服还带特效，就差没加个BGM了。
    不过好歹大家在这个场合还比较收敛，特效只是给自己的身边加了一点点的闪光。等到那种专门争奇斗艳的场合，服装的特效那真是能开多大就开多大，一个个就跟用孔雀开屏的方式占地盘似的。
    励琛和萨恩斯到了之后，先去和新任国王夫妇打招呼聊了一会儿。他们两拨刚分开，不少人就找上龙族的寒暄了。励琛一开始还陪着，后来眼见着一拨接着一拨，一对接着一对，有点望不到尽头的意思，励琛就觉得有点心累了。
    ——讲道理，这就是个放松的游戏世界，为什么还得继续干和上个世界、上上个世界一样的事啊！
    ——难道来这个世界玩一辈子，又要工作一辈子……
    他有点走神，萨恩斯很快注意到了，趁着和其他客人说话的空隙，偏头凑近励琛耳边：“累了？那你去边上吃点东西？”
    励琛低声问他：“你呢？”
    萨恩斯笑了笑：“我待会儿我好了去找你。”
    “……好吧。”励琛道，“你别勉强。”
    萨恩斯：“不勉强。”
    励琛应了，然后朝着对面的宾客点点头，说了句“失陪”，这就走开了。
    萨恩斯替他解释了句：“他还在长身体，捱不住饿。”
    宾客理解地点头，笑道：“他确实还小，让他去吧，也不必陪着我们总站在这里。”
    萨恩斯心知他们有误解，但懒得解释太多，顺着话继续说下去了。
    ***
    另一边，励琛走到自助式的餐桌边，找了点自己感兴趣的食物。尝了尝，感觉有点意思，于是连续又尝了好几样。
    说真的，这场合，像他这样到处溜达认真吃东西的不多。励琛一边吃一边记，还随口问了旁边的侍者关于食物的疑问，打定主意要给萨恩斯品一品其中几种。他就这么一路溜达到饮料区，准备选一种来解解渴，放松一下。
    左看右看，励琛决定抛弃连续两天的“喝牛奶”人设，选中了含酒精的饮料。
    酒精成分不高，只有5%，喝起来基本没啥酒精味，反而显得水果的味道更香。励琛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端着酒杯慢慢品着。
    “励琛？”
    一名女性的声音忽然响起，励琛一转头，发现正是昨天那个专门来打探消息的小公主。
    “殿下。”励琛稍微垂头行礼。
    “晚上好。”小公主回礼。她今天穿了一条漂亮的浅黄色裙子，看起来比昨天靓丽非常多。她也端着个杯子，里面应该是果汁之类的，笑盈盈地冲励琛道：“我告诉你哦，我知道一件事啦！”
    励琛即便挂着翻译器，也能听出她的小激动之处，只得陪聊：“什么？”
    “你是萨恩斯族长的养子，是吗？”
    小公主眨眨眼睛：“他还单身，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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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酒精与醋
    “殿下，这个话题我不方便回应，抱歉。”
    励琛心底千回百转，面上却神色淡淡，毫无动摇：“请以官方宣传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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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们的官方账号一直没回应大家的疑问，不是吗？”小公主回道，“我们发也是信说想要给龙族友好礼物，需要确认你的职位和敬称，才知道你是萨恩斯族长的养子。”
    励琛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萨恩斯老纠正族人说“不是养子，监护人而已”，不过他懒得和这个小公主说太多，于是只保持着沉默。
    而且，谁回应的这个国家？直接说是“养子”吗？这个人回头估计要被萨恩斯收拾了吧……
    小公主看他没有接话的打算，只得又找了个话题问道：“请问，龙族会和其他国家的人通婚吗？”
    励琛：“无可奉告。”
    “……好吧。”对方接二连三地冷落自己，小公主也不是一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终于告退了。
    励琛没管她上哪去，依旧一个人站着，吃吃喝喝。因为那含酒精的饮料确实好喝，他还追加了一杯，不过倒是换了个口味。
    就在他独自待着的这段时间，大约是小公主这个“头炮”的作用，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和励琛说话了。但和萨恩斯那边都是“首脑谈话”不同，励琛这边来的基本都是昨天见过的夫人们。寒暄的内容，也不像刚刚小公主那么有攻击性。大多是问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聊一聊他今天的两套衣服，还说了点不痛不痒的“今日见闻”，这就算完了。
    最多，还提醒励琛说他手里的是含酒精饮料，要不要换成果汁或者奶制品之类的。
    励琛还记得这位夫人是昨天帮自己问要牛奶的那位，虽然这些事没什么必要，但人家是好心，励琛还是微笑回应：“不必。我现在可以喝这个的，谢谢您的关心。”
    “好吧。”夫人笑了笑，“那你最好还是别喝多哦，万一后劲上来了，宿醉就不好受了。”
    励琛心说5%的酒精，有什么好宿醉的：“好的。”
    夫人总觉得他的脸好像有点发红，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灯光效果，想来想去没多嘴，告别走开了。
    励琛喝完手里这杯饮料，一偏头，发现萨恩斯那边的情况不太对劲了。
    ——刚刚来骚扰励琛的小公主，现在由她的国王父亲带着，到萨恩斯面前寒暄去了。
    “啧……走了小的，来了老的。”励琛嘀咕一句，随手抄了一杯饮料和一盘点心，朝萨恩斯走去。
    他走近时，正听到小公主的国王父亲在说：“……欢迎你们随时来访，公开的、私人的，都可以。如果是公开访问，我们可以回去后先给你们发个邀请函，再核对行程……”
    “抱歉。”萨恩斯抬起手低声打断了一下，然后朝走近的励琛伸出手，“怎么了？”
    “喝点东西润润嗓子吧。”励琛把饮料递给他，这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刚刚品尝过的含酒精果味饮料，微甜、带着果香。“是不是有点不配他人设”的念头刚闪过，萨恩斯已经接过了杯子，低笑：“谢谢，来得正合适。这也是给我的吗？”
    “啊，味道不错，想给你尝尝，但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
    “没关系，我待会儿吃。”萨恩斯另一只手接过盘子，风系魔法一托，放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然后他伸手在励琛后腰拢了一下，将他带到自己身侧并肩站着，这才再次看向对面的国王：“见笑了。”
    “没事，励琛这么关心长辈，真是处处都优秀啊。”国王笑道，“听说他昨天的表现也不错，真是让人无法相信他只是个出生几个月的孩子。”
    励琛听了这话，简直想挑眉，但出于外交礼仪还是憋住了。
    萨恩斯当然也听得出对方的话中之意。先前励琛不屑于反驳的这种话，萨恩斯倒是略带深意地反驳了一句：“他马上要成年了，算起来是我的同辈，也是优秀的同僚。”
    国王有些好奇地问道：“龙族里，身体长大了就能算成年吗？不按实际出生时间来算？”
    “以出生时间来判定是否成年，是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里的身体和心智都能发育到成熟的地步。”萨恩斯笑了笑，“从这个角度来说，励琛的身体和心智都已经成熟，当然可以算成年了。”
    国王又问：“那为什么现在还没算……？”
    “龙族，大范围来说也是兽人的一种。”萨恩斯语焉不详，但确实解答了这个问题，“遵循兽人的‘身体成熟’标志。”
    国王：……行吧，懂了。
    “成年标准”的话题到此为止，国王又把话题引回之前说的事上：“看来励琛也是龙族优秀的外交人员，那么龙族来访我国的时候，欢迎励琛也一块来看看。我女儿还说昨天和励琛相处得不错，你们来访的时候要是有时间，我女儿可以私下带你们到处逛逛，应该会挺愉快的哈哈哈。”
    小公主也道：“没错，我知道很多没什么游客的好地方，萨恩斯族长和励琛肯定都会喜欢的……”
    励琛悄悄伸手，在萨恩斯后腰上掐了一下。
    “……”萨恩斯知道青年已经烦透眼前两人了，手背到后面握住他作乱的手，堂堂正正地牵好。
    然后对国王笑了笑：“谢谢邀请，再说吧。”
    ***
    晚宴结束后，龙族下榻的酒店。
    “那个公主，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励琛一边脱着身上那些繁复的饰品，一边发表着憋了一晚上的评论：“说话目的性也太明显了吧？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想嫁给你？现在还有这么天真直接的皇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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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醋味真大。”萨恩斯走到他身后，帮他解开颈饰的扣子，低笑道，“看到他们来和我说话，你就赶紧回来宣誓主权了，是不是？你掐我的时候还真没留手劲啊。”
    “你现在是龙族，怕那点掐？”励琛转过身看他，挑眉道，“那女人面对面问我‘龙族能不能和外族通婚’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回她一句‘想得美’。”
    “你就该那么回她。”萨恩斯轻声一笑，凑近亲了亲青年的唇，“他们在我面前还‘养子’来‘养子’去的，我早就烦死了。”
    “那你还答应他们去出访？”
    “随口说了‘再说’而已，你不喜欢就不去了。”萨恩斯笑道，“或者，等我们真正的关系公开了，你再堂堂正正地以‘第一夫人’的名义去。”
    励琛道：“那那个小公主就要恨死我了，估计不想批准我入境吧。”
    “不让你去，我也不去。”萨恩斯又碰了碰他的唇，“有个问题，我刚才就想问了——喝酒了，嗯？”
    “递给你的那种饮料，喝了两杯。”励琛倒不觉得这事需要隐瞒，“5%的酒精而已，那也算酒？”
    “你这身体，毕竟还没成年啊。”
    “我的身体基本已经成熟了，你说的。”
    “那是还没适应酒精？”萨恩斯贴了贴青年的脸，又垂头凑近颈窝吻了吻，“你的体温比平时明显热很多……上头了？”
    “不觉得晕，也没有晃神的感觉。”励琛认真想了想，“只是有点亢奋，也确实有点发热。”
    “真的只有5%的酒精？你这和以前快喝高时候的状态差不多啊。”萨恩斯好笑，“在龙族，两杯5%就反应这么大，可是会被嘲笑的。”
    “大概因为是第一次吧……”励琛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他也觉得就这么两杯，就浑身发热，是有点荒谬的。要是因为这身体其实酒精不耐受，那以后估计就要少碰酒了……
    “我先去洗个澡。”励琛感觉身体的热度一直往上窜，烧得心头都有点躁动了，不耐烦地耙了耙头发，“待会儿帮我弄点冰水喝。”
    冰水对于冰龙来说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嗯”了一声，还逗弄青年道：“你自己洗没问题吗？你的脸也开始发红了，不会后劲上来了，直接醉倒在浴室里吧？”
    励琛道：“那么点酒精，有个屁的后劲。”
    萨恩斯的手摸了摸他的后颈：“可你的耳朵和后颈都红了。”
    微凉的手碰到发热的皮肤，励琛一面觉得舒服，一面又莫名地心悸了一下。他打开萨恩斯的手，说道：“所以我去冲个澡。再热下去就要发汗了，化妆品和发胶也要洗掉。”
    “去吧，不闹你了。”萨恩斯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青年，让他去洗澡，但还要加上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洗个澡而已，能有什么事？”励琛抓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萨恩斯看着青年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无声地笑了笑，然后终于开始解自己身上这套繁复的“装备”。
    ……
    二十来分钟过去，萨恩斯看了看时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励琛洗澡，一般不会这么拖拉。而且他刚刚说身体发热只想冲一下，应该不会在泡澡，虽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萨恩斯看向浴室门口，总觉得心底有某种预感，又说不清是什么。
    犹豫一会儿，萨恩斯还是上前，敲了敲浴室门。
    “没问题吗？回我一声。”
    里面安静了几秒，就在萨恩斯想着“强行闯入算了”的时候，里面传来励琛的声音。
    带着某种莫名的情愫。
    “你……进来一下。”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
    第七十五章 成年仪式
    励琛刚进浴室的时候，是真以为自己喝酒上头了。
    虽然两杯5%就上头，听着就觉得有点丢脸。但励琛感受着逐渐升起的燥热，觉得自己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大约不那么受得了酒精刺激。
    心跳加快，血液循环也加快，连带着浑身发热。励琛在浴室脱完衣服，光裸地站在落地镜子前面，发现别说自己的脸，浑身都开始泛红了。
    “啧……不是吧，这么菜？”
    励琛低声吐槽了一句。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还开始口干舌燥了。而且没注意到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注意到了，励琛就忍不住那股想喝水的冲动。
    就这个档口，全身镜上忽然开始浮现光影图像，一张下蓝上红的渐变图、一个数字标记、几行不同语言的文字。浴室内的内置音箱还冒出了温柔女声，用拉尔国的官方语言说道：“监测到您的体温高于拉尔国人民平均正常体温，请问是否需要帮助？”
    励琛现在没戴翻译器，没全听懂。但看看那个温度显示的数字，又听出后半句的“帮助”，励琛联系上下文猜到了语音的意思，蹦出个简单的拉尔国单词：“不。”
    智能女声回道：“好的，先生。”
    励琛想了想，又蹦了一个单词：“冰水。”
    隐藏服务台打开，给他递了一杯冰水出来。
    励琛吨吨吨灌掉了大半杯，不得不说，喝下去的瞬间是感觉身体跟着降温了的。但放下杯子后，没两分钟，那种热度又升起来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冰水的效果有了对比，励琛总觉得这股热火来得更猛烈了些，一下就把他的身体各处点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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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得最旺的自然是躯干。那火烧着他的心，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那火烧着他的肺，使他不由得张开嘴，轻轻喘息；那火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路向下蔓延，汇聚、沉积，似乎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都这份上了，励琛要是还当这是醉酒，那就白瞎了前面活的三个世界了。
    “啧，居然这时候成年吗……”
    励琛耙了一把头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是红的，皮肤热得发红，就连眼睛也开始冒火了。呼吸带着喘，脑子说不清是亢奋还是混沌。当然最无法忽略的，就是最精神的地方。
    励琛这会儿还能勉力思考：在别人王国发情，还把场面搞得太夸张的话，总归不太好……
    于是，他决定自力更生一下。不管怎么样，先把这次暂时解决了，其他的回去再说。在自家的地盘上，总归没那么多顾忌。
    然而，他错估了一件事。
    龙族的发情期，不是那么容易“暂时压制”下去的。
    励琛不是不会，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雏儿。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仅没能暂时解决自己的燥热，反而觉得自己被那股火烧得越来越糊涂了。
    直到敲门声响起。
    “没问题吗？回我一声。”
    冰龙的声音一向是冷淡的，但说话对象是励琛的时候，会带着别人都得不到的温和与关怀之意。励琛这会儿模模糊糊听到他的声音，说不清为什么，浑身一个激灵。
    明明是偏冷感的声音，却像一把干柴、不、是像汽油、像烈酒，轰的一下把那熊熊的火苗推向天空。
    那声音也像一把利刃，把原本勉强保留着的那一丝清明，轻易割断了。
    励琛放弃挣扎了。
    “你……进来一下。”
    ***
    萨恩斯推开门。
    甚至不需要多看青年一眼，空气中弥漫着的某种味道，也已经在瞬间给了他通知。
    冰龙立刻上前，把跪在浴缸边的青年抱起来：“……怎么现在才叫我？”
    励琛被他微凉的皮肤激了一下，思绪清醒了一会儿：“怕闹起来，影响不好……”
    “我说过，你要自己开心，不要顾虑太多。”萨恩斯不同意地皱了皱眉，又将他放在洗漱台上，双臂撑在两侧拢住他，贴上去碰了碰唇，“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事的，交给我，嗯？”
    励琛还有点挣扎，总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准备一头栽进去了：“龙族……都要***才能度过发情期？你也是……？”
    “不，可以不***。但那就要生生捱着，会很难受。”萨恩斯手上动作不轻，但亲吻青年眼睛、脸颊、嘴角的时候很温柔，“我在这儿呢，你受这个苦干什么？”
    励琛觉得直白的回答就太羞赧了，于是语焉不详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无论是什么，你都不用想，我来解决。”冰龙轻轻嗫咬他，知道他已经要“投降”了，低沉的声音诱哄道，“看着我就行，亲爱的，你只要想着我就行了。”
    “……”励琛的脑子又开始混沌了，冰龙的手让他觉得有点舒服，又勾出更多不满。他叹了一声，双手拢上萨恩斯的脖子，喃喃道：“那我不管了，我真不管了……”
    “嗯，都交给我，听话……”
    冰龙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慢慢抱紧了他的火龙。
    ***
    当晚，拉尔王国外交部门人员被迫加班。
    “啊？你们有私下行程，想延迟离境？”工作人员疑惑道，“那欢送仪式需要推迟了？”
    龙族的长老：“……是吧。”
    工作人员想了想上面传达的“与龙族交好”的精神，一边琢磨一边回复：“这些需要进行审批，我们可以代办一下……但你们准备延迟几天？私下行程也要大致汇报才行。”
    “……现在还不确定。”龙族长老心道指不定顶层那个套房的门这几天都不会开，但又不可能只说，只能道，“总之，我们要是确认行程了，一定提前知会你们，可以吧？”
    “延迟几天也不知道吗？”
    长老想了想龙族那啥的日子一般有多长，又对比了一下冰龙、火龙和同族的实力，表示：“还……不好说。”
    工作人员服了，这简直就是啥理由也没有就要滞留境内啊！
    但他又不能说别的，只得苦哈哈道：“呃……我向上级请示一下……”
    最后，拉尔王国新上任的国王陛下亲自批示：只要龙族汇报动向，滞留期延长至一个月。
    拿到批文的长老：……但愿，够用了？
    ***
    谢天谢地，长老不需要第二次提出申请。
    继位仪式之后第三天下午，萨恩斯开了酒店顶层套房的门。
    不过也就开了客厅门而已，其他房间还没开，也不可能开。尤其主卧，窗帘都拉得密不透光，一般人的视线甚至没办法在这个房间里看得清楚。
    但冰龙萨恩斯是能在这种程度的昏暗中来去自如的。
    他收拾好自己，回到床边，俯身拉开蒙在励琛头上的软被，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励琛其实在冰龙起床的时候就醒了，但一直思绪混沌没法彻底清醒。这会儿又被亲了，励琛就模模糊糊睁开眼：“……什么……？”
    “我出客厅去谈点事。”萨恩斯听着青年沙哑的嗓音，眯了眯眼，摸了一下他的眼睛，“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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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琛努力冒出一句话：“……需要我吗？”
    萨恩斯知道他那尽职尽责的幕僚之心又冒头了，低声安慰道：“不用。”
    励琛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低低应了一声：“唔……”
    萨恩斯又摸了摸他的后颈：“还有点热，回来给你解决，嗯？要是憋不住想要了，就直接叫我，别太多顾忌。”
    励琛没说话，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
    萨恩斯无声地笑了笑：“早上想吃点东西吗？给你弄点拉尔国的特色，之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励琛困得要命，根本没心思回答，更不想吃饭：“不……”
    萨恩斯垂眼看着他，心知得出去了，但还是忍不住耽误了一会儿。他给励琛喂了两口水，仔细给他擦干净，掖好被子，终于出去了。
    包括长老、塞拉德在内的好几名龙族都在客厅里，转头眼睁睁看着萨恩斯出了主卧，还背手关上了房间门。就这么短短几秒，塞拉德微微动了动鼻子，闻到了那股指向性非常明显的味道。
    塞拉德：……虽然长老们提前提过了，但是现在亲自闻到事实，还是很震惊啊！
    塞拉德：现在就想给老婆发信息八卦啊！！！
    他面上的表情变化实在明显，萨恩斯看在眼里，大大方方在他们面前坐下：“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开始吧。”
    塞拉德感觉自己满肚子疑问，但都塞车似的堵在了嗓子眼，理不出来该先问什么。倒是长老，坦荡荡地开门见山打探情况：“他情况……怎么样？结束了吗？”
    “高热不严重了，但还没完全结束。”萨恩斯言简意赅道，“我得看着。”
    “呃，族长……”塞拉德张了张嘴，终于问出了一个非常直接、但又有点废话的问题，“你们这是……‘临时措施’，还是……？”
    萨恩斯瞥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打破他最后一点希冀：“你觉得我是会亲自出手做‘临时措施’的那种人？”
    “可他……！”塞拉德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纠结，他不是强烈反对，但心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他，他才几个月大，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的心智远比你们想的成熟。”萨恩斯早知道会面对这种疑问，“以后你们可以单独和他谈，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我懂了。”塞拉德想起励琛的发热状态还没结束，再联想到龙族的独占欲，明白了。
    既然现在没法和励琛深谈，塞拉德索性先打探族长的态度。
    “那，族长你接下来是准备怎么做？”
    “这还用问？”萨恩斯看看他，又看看其他族人们，神色淡定地抛出了个炸弹。
    “当然是……准备结婚。”
    【作者有话说】：萨恩斯：成年了，就可以结婚了。
    第七十六章 我咋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励琛还不知道，自己睡个回笼觉的功夫，萨恩斯就给龙族投下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惊远大于喜的那种。
    而且事已至此，萨恩斯也就懒得封锁消息了。他总不能让励琛回龙族之后还躲躲藏藏，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上上个世界，励琛就因为顾虑他的身份和事业，总是竭力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差点就跑了。萨恩斯要是再给他机会搞这种幺蛾子，那真是对不起两人相处了两个世界的时间。
    等消息传回龙族，那估计更要翻天了。幸好两个主角现在不在家，大家没办法找他们面对面逼逼，不然那真是要吵得两个人脑袋嗡嗡响。
    至于回去之后面对的是什么情况，那就回去之后再说吧。
    总之在拉尔王国酒店最高层，萨恩斯和族人们沟通吩咐完，就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大家一面觉得龙族的“独占意识”就是这么强，冰龙族长这么做也正常；一面又在想励琛的实际年龄，内心纠结。
    但不管他们看起来多么欲言又止，萨恩斯都不会留客。族人们都走出门外后，萨恩斯最后冲他们点点头，房门就关上了，就徒留龙族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塞拉德的龙生头一回这么茫然：“现在……怎么办？”
    几位提前知情的长老，现在也是最淡定的，其中一名长老道：“那去我那里再聊聊吧。”
    “……行吧。”
    大家都进了长老的房间。关上门，塞拉德琢磨着该给老婆再递个消息，通讯器刚打开，忽然又想起一茬：“族长……这几天叫过客房服务吗？”
    “不可能叫吧。”其他人回道，“我们进去的时候，族长的气压就很低了，不可能还让别的不相关的人进去吧。”
    塞拉德艰难表述：“这么闹……一直不换床具……吗？”
    “族长的空间里应该有准备。”一名长老回道，“励琛的成年左右就是这段时间，他知道的。按他的性格，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肯定是有万全之策了。”
    “哦那还好，至少酒店工作人员不会出去乱传。”塞拉德挠挠脑袋，又想起一茬，“但是，万一他们激动起来变回龙型……”
    冰龙那翅膀，一张开来上百米，哪里是一个房间装得下的！
    “不会的，他们又不傻，这点族长会注意的。”长老安慰道，“行了我们还是来聊聊怎么先和族人们先透透风吧……”
    ***
    另一边，萨恩斯回到卧室，换了衣服重新上床。
    --

 第143页

    他刻意把周遭温度降低了一些，正睡得发热的励琛迷糊中感知到凉爽，自发往冰龙的方向挨了过来。
    但青年的蠕动实在太慢了，萨恩斯无声笑了笑，将他捞过来，抱住。
    这么大动作，外加凉意一激，励琛又醒了一会儿。他挣扎着开口问：“……谈完了？”
    他的声音实在太低了，还闷在冰龙怀里，没点耳力是真听不清。萨恩斯摸了摸他的红发，低沉的声音应道：“嗯，谈完了。”
    “谈什么了？”
    萨恩斯心道现在要是和你说“谈了结婚”，指定是不用睡了，于是道：“说了一下这几天的安排。”
    励琛的脑子艰难地转了转，意识到回龙族的行程已经耽误很久了，问道：“……晚了几天了？”
    萨恩斯把他挖出来透气，亲亲他：“三天。”
    “……差不多可以走了。”励琛知道公务拜访忽然延迟滞留，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我休息一天，明天……就能走了。”
    要是单纯说离境，那真是什么时候都能走。
    问题就在于，龙族是公开来拜访的，走的时候肯定也要面对镜头。励琛这个状态，自然是要等调整到不会在镜头面前露陷才行。
    励琛自己很清楚这点。所以才说今天休息，明天就走，至少可以撑过登船的镜头。
    “不着急，等你先稳定一点。”萨恩斯说不清是在解释还是在哄人，“过几天就能好点了，就回去。不过路上和到家后可能还会有情况，别担心，我都在的。”
    励琛哼哼唧唧：“感觉你比我发qing还厉害……”
    “我不厉害点，你怎么满足？怎么结束发情期？”萨恩斯还挺振振有词，末了咬一下青年的唇，“还有，我是正值壮年的龙族，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激动一点不是正常？”
    励琛捱不住他的情话，准备闭嘴睡觉。
    萨恩斯却贴了好一会儿他的脸，问道：“你是不是又开始发热了？”
    “……”励琛其实是热了，不然不会贴到萨恩斯身上来贪凉。但他也是真累，想着捱过去就算了，没想到被萨恩斯一抱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萨恩斯大概能猜到青年的想法，不过冰龙是不会就这样放任他的。冰龙的手在被子里往下摸，被励琛抓住手腕抗议：“我困……”
    “嗯，我不做别的。”萨恩斯低声道，“你睡吧，我帮你。”
    励琛也不知道犯的哪门子傻，还真随他去，自己闭着眼睡了。
    结果，又折腾了一小时才睡着。
    ***
    又过了两天，随行来拉尔王国的龙族们，终于亲眼见到了励琛。
    穿得整整齐齐，精神头看起来也不错。萨恩斯亲自给他用发带把红发束了起来，露出来的皮肤什么可疑痕迹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适合上镜了。
    只是励琛那神色，怎么看怎么带着某种慵懒的意思。
    这情况，别说知道发了什么的龙族，就算换别的“经验人士”来看，也十有八九能猜着。
    “……还好吗？”塞拉德半天憋不出别的话，最后冒出了三个字，他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要这么问。
    “挺好的。”励琛的声音还有点沙哑，不过问题不大，“……怎么，我还能活蹦乱跳，感觉很吃惊？”
    “没，就是你这成长速度太惊人了，我还有点蒙……”塞拉德顿了顿，又神色古怪道，“哦不对，你现在这么有精神，我是有点吃惊的。”
    “嗯？”
    塞拉德摸了摸下巴：“族长能力这么强，我还以为他终于能有伴侣下嘴后，头一回起码得折腾一个月。”
    励琛：“……”
    塞拉德又道：“这地方小，你们还没用龙型吧？一旦龙型，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我有经验……”
    “塞拉德。”
    冰龙那冷淡的声音喊了黑龙的名字，黑龙瞬间就静音了。萨恩斯给励琛拿了一杯亲手调的特调饮品，递给他，然后扫了一眼塞拉德：“他现在只是第一波热度勉强散了点，我们抓紧时间走，难道还想在别人的地盘上闹起来？”
    一名长老道：“已经申请后天离境了，但要看拉尔王国这边的具体安排。”
    “行，那就暂定后天走。”萨恩斯道，“我私人送给国王王后的东西，到他们手里了吗？”
    “到了。王后派人传话说很喜欢，还给了回礼。”长老回道，“另外，王后说看到晚宴那天励琛在特色食品区转悠，问起龙族的入境检疫规则，方便的话就给励琛带点吃的当伴手礼……”
    励琛喝了几口特调气泡水，放在桌上：“我这都是什么形象……”
    萨恩斯道：“诺亚森帝国的那父女俩，跟不少人说你是我养子，所以现在他们都真当你是小辈了。”
    诺亚森帝国，就是之前到励琛面前明着打萨恩斯主意的那小公主的国家。
    一名龙族举手弱弱表示：“我发誓，我当初回答真的只说了‘族长是励琛的监护人’啊！”
    “‘监护人’和‘养父’，确实很容易划等号。而且全星系都知道励琛是当初接回来的小龙，他们用励琛的实际年龄来考虑，也只能想到‘养子’身份，他们会误解不奇怪。”长老回道，“不过说起诺亚森帝国，他们好几天前就发来信函，询问是否可以公开邀请我们去访问，我们还没答复来着。现在，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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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没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励琛，眼神里带着促狭的意味：“去吗？”
    “问我干什么？”励琛心知他在使坏，就是不接茬，“您是族长，您做决定。”
    其他龙族不知道火龙的脾气怎么说来就来，疑惑地看着他俩。
    萨恩斯喜欢看小火龙为自己吃醋，静静欣赏了几秒，这才轻轻一笑：“好，那就等我俩的事定了、完成了，再去。这样那个公主在你面前就只能乖乖闭嘴了，行不行？”
    励琛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俩什么事？”
    萨恩斯看着他的眼睛：“婚礼啊。”
    励琛：“哈？！？！？！”
    ***
    励琛原本觉得，就算自己和萨恩斯的关系搞得“龙尽皆知”，但应该就是变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而已，和上上个世界时一样。公开官宣、尤其是对其他国家的公开，至少还得缓个几年的。
    不然不就真坐实“萨恩斯是恋tong癖”的谣言了吗！
    谁曾想，萨恩斯趁着励琛整天昏昏沉沉（被）翻来覆去的这几天，一下就把事情全吩咐下去了。什么“确认伴侣关系”、“开始准备婚礼”、“抓紧时间看日子”之类的，前期任务全部下达，看样子还要让其他国家也知道。励琛都懵了，因为之前的世界都不怎么有同性结婚的条件，所以他就没考虑过。没想到这个世界，萨恩斯先斩后奏，短短几天就搞成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励琛想阻止都没办法，只得破罐子破摔了。
    “唉……”
    回龙族的路上，励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星空，感觉这趟旅程真是够乱的。好像所有事都在失控，励琛已经很久没这种“无法掌控现状”的感觉了。
    “叹什么气？”
    萨恩斯出现在他身后：“这几天你兴致一直不高，因为我？”
    励琛偏头睨他一眼：“不然？”
    萨恩斯上前和他肩并肩：“说说，又生我什么气了？”
    励琛道：“你明知故问吗？”
    萨恩斯：“知道了，怪我没求婚就直接宣布要结婚？”
    励琛：“……你还是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作者有话说】：励琛：一觉醒来我要结婚了？
    第七十七章 为他考虑的情意
    励琛一个人，也不怎么静得下来。
    实话实说，他不是不能接受这些安排，就是觉得有点“太快了”。就是那种以前一直觉得“可能会有吧但是还很远”的事，现在忽然近在咫尺，搞得他有点脑乱。
    想来想去，能倾诉的人只有一个。
    宋霖：“结婚？那恭喜了，想要什么贺礼？”
    “老师，你饶了我吧。”励琛靠着椅背，耙了几下滑下来的红发，烦躁道，“这要是你，你不会觉得太快了吗？”
    宋霖想了想：“上个世界，贺琅和我告白没多久，就求婚了，当场就登记结婚了。”
    “……”励琛竖了个大拇指，“要不您怎么是老师呢？”
    “这没什么，结不结又不会很影响关系，一切都照旧。”宋霖淡定回道，“他想结，那就结。”
    “你这口气，太宠了，简直霸道总裁……”励琛感叹，“不愧是对象，我们这些当学生的比不上。”
    宋霖：“你已经是我最上心的一个了。”
    “……好吧。”励琛道，“你这么一说吧，其实也是。他想结就结，我就配合，也没什么。”
    宋霖问：“那你还纠结什么？”
    “大概是……因为之前我们都没这么公开过？我有点不习惯。”励琛想了想，“你看啊，之前我们一块儿待的那个世界，别人就算了，他一个光明属性的家主总不能公开说和我在一起了吧。我当时还臭名昭著呢。
    “然后上个世界，其实年代上有点像你的上个世界。但总的来说比较平和，风气还没那么开放。我和他虽然一直在一起，可也没结婚什么的……”
    “所以你到底怕什么？”宋霖径直问道，“舆论？”
    “我怕过这个？”励琛回道，“你看我以前帮他干脏活的时候，那么多人戳脊梁骨，我退缩过吗？”
    宋霖明白了：“那就是你怕别人对萨恩斯的舆论攻击。”
    “……”励琛沉默了几秒，叹道，“还真有点。要不是这种舆论越来越多，而且公开后肯定会更多的话，我意外归意外，但不至于心底这么纠结。”
    宋霖道：“我觉得他不会怕这些，也不会动摇，你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说白了，我们都是来玩的。”
    “说是这么说，但要是别人骂贺琅骂得凶，你能无动于衷？”
    “……”宋霖想了想，“如果他不在意，也不希望我在意，那至少我不会让这些事影响我们的正常安排。你手段这么多，实在烦的话，想办法让那些人闭嘴不就行了，何必和那位殿下怄气。你该气的不是他，是那些瞎逼逼的人。”
    励琛轻叹一声：“我也不是和他怄气，就是觉得舆论可能会发酵……”
    “我的意思是，不要让别人的舆论影响你们的计划，尤其在这个‘玩游戏’的世界。”宋霖道，“说到底，你以前就这么为他背负的，现在换过来而已。如果你坚持不接受，我觉得那位殿下不会觉得开心。”
    励琛默默望着窗外的星空，好一会儿，长叹：“玩个游戏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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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自己想得复杂。”宋霖道，“你到底担心什么？说句实话，我觉得那位殿下的各项能力都在你之上，你还担心他处理不好这些？”
    励琛琢磨了几秒：“我大概是习惯性……”
    “那你就改掉这个习惯，至少不因为这个习惯反对他的安排。”宋霖懒得劝了，直白地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他才最高兴，别跟我废话了。”
    励琛挑眉：“老师，你给‘师母’的耐心能多分给我一点吗？”
    “不行。”
    贺琅出现在宋霖旁边：“我下班路上就在给他打通讯，一直占线，进门了你们还没道别。你占用他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心理辅导到此结束，找你对象去。”
    励琛扫他一眼：“……真是给你白捡了个大便宜。”
    贺琅乐了：“哎，你这话有错也有对。我活这么久，最大的幸运就是被宋霖捡了，哈哈哈！”
    高兴归高兴，贺琅还是二话不说帮宋霖挂了通讯，然后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怎么说这么久？”
    宋霖回想了一下励琛那堆屁话，言简意赅：“情感咨询。”
    “嚯，你还能当情感咨询师了？”贺琅抱起他，“……你又抱那头狮崽子了，味道这么重！”
    “你知道他就是故意做来气你的。”
    “知道和在意是两回事。”贺琅抱着他上楼，“不行，我得给你洗一遍……”
    宋霖拿他没辙，只得由他抱着。想了想，他又就着这个姿势，在通讯器上发了一条信息。
    ***
    另一边，挂掉通讯后，励琛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萨恩斯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励琛知道是他，没管，继续静静看着外面的广袤星空。萨恩斯倒是走向励琛的椅子，将他连椅子带人转向自己，俯身看着他：“想静静还没想够？”
    励琛愣了一下：“你居然会这种老掉牙的梗。”
    萨恩斯笑了笑，凑近他碰了碰唇：“想跟我谈谈吗？”
    “……”励琛想了一下，万语千言汇成一句话，“我希望你也能开心……”
    萨恩斯听了，脑里闪过通讯器上看到的那句话，低声一笑，将青年抱起来：“我很开心。”
    “我是说……不用你在这里还费心。”励琛之前被宋霖点了一下，下意识地将那句“不希望你为我背负舆论”的话藏了起来，拐弯抹角道，“我希望你不是仅仅因为我的想法，才同意停留在这个世界。也不希望你因为我，去忍耐一下原本不需要面对的事。”
    “我没忍耐。”萨恩斯笑道，“你一直不同意和我结婚，这才是忍耐。”
    “我没不同意……”
    “那就是不乐意。”
    “唉……”励琛抱住他的脖子，“我真的被上上个世界影响太深了，总想着周全点。如果低调可以避免很多麻烦，那就低调点；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扭转局面，那就不要犹豫……”
    “励琛，我得警告你。”萨恩斯太了解这个心上人的思路了，冷声道，“你要是还琢磨着把对准我的火力全部吸引到你身上，我就真的会丧失耐心，明白吗？”
    励琛：“……哦。”
    萨恩斯又问：“你老实说，你想过没有？”
    励琛：“……”
    萨恩斯：“现在不收拾你，坦白从宽。”
    励琛：“之前想了……就一秒钟！”
    抛出“是火龙先勾引族长”这种话题去吸引火力，励琛还真在脑子里转了一遭。但他觉得真这么干萨恩斯肯定会气疯了，所以很有求生欲地自己刹车了。
    “一秒钟也不许想。”萨恩斯很无奈，他从上上个世界，就愈发意识到励琛行事手段偶尔会走极端——为了护住萨恩斯，他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为了改掉这个习惯，萨恩斯有时候会逼着他做一些只有自己能收尾的事，甚至张扬两人关系的事。在上个世界，也换成了萨恩斯一直在辅佐励琛进行斗争。两人的上下级关系，可以说相互调换了位置。
    但现在看起来，还有得磨。
    “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做错了。”萨恩斯轻叹一声，坐在床边，将青年放在自己腿上，“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太聪明了，简直是上天递到我手里的尖刀……我后来再想把你收回刀鞘保护起来，你已经不想回去了，你为了我能把自己断成两半。”
    励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道：“那是形势所迫……”
    “那时候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萨恩斯道，“听着，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再发生，你自愿的也不行。你要记得，你干这种事，就算把痛苦拉到自己身上了，我也会感受到百倍于你的痛苦，明白吗？这会让我发疯的。为了把你捞出来，我会干出比你更疯狂的事，你要记住这点。”
    励琛应了一声：“……嗯。”
    “还有一点，我对你付出，我心甘情愿，你也要心安理得一点。”萨恩斯声音低沉，缓缓说着情话，“有些事全然交给我了，才是信任我，明白吗？”
    励琛看着他的眼睛：“但我也想帮你，我没法坐视不管。”
    “你只看着我一个，就是帮我了。比如现在，你能高兴地和我结婚，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萨恩斯亲了亲他的眼睛，“结婚，然后一直在一起，就是对那些舆论的最大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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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这事没惹我不高兴，你别混着说。”励琛道，“是我抽到这个身份太麻烦……”
    “没什么麻烦，我挺喜欢的，圆了我一个玩小龙崽的梦。就是你长大得太快了，也太痛苦了。”萨恩斯笑了笑，“以后缩小体型，也不是幼崽的样子了。其实仔细想想，你装傻撒娇的时候挺可爱的，可惜我没录多少下来。”
    “……我就知道！”励琛挑眉，“我差点以为你会捏爆我！”
    “有这个想法。”萨恩斯笑道，“但我克制住了。”
    励琛：“……”
    “好了，亲爱的，这事的讨论到此为止，你也不许多想了。”萨恩斯又把话题带了回去，“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听话，高高兴兴结婚。你站在我这边，我才能理直气壮，知道吗？”
    “我知道。”励琛叹气，“我无时不刻不站在你这边。”
    “你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比你认知中的多得多。”萨恩斯跟着叹，“这是个游戏世界，我现在不太想克制自己。如果我失控，一定是你的错。”
    “……”励琛没别的话说了，“行吧，这锅，我接着。”
    萨恩斯又道：“那么，来个和解之吻吧？”
    “我们又没吵架，和解什么……等等，不是说‘吻’吗？”
    “我又没说吻哪里……嘘，你发热了，听话。”
    于是，励琛“被迫发热”了一回。
    【作者有话说】：师门传统，婚前恐惧www
    第七十八章 龙族巢穴的真正用法
    龙族的飞船很快回到了族里。
    开门，准备下船，然而励琛才走到门口，就忍不住想缩回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接机？？？
    ——之前从联盟接我回来的时候开门都没这么多人，这次都是故意来看我的吧！
    ——八卦的眼神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励琛缩在飞船里扶额感叹。他以前觉得自己是不怕被看的，现在意识到，这还得分情况。这种因为“裙带关系”而投来的强烈眼神，励琛就会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萨恩斯在旁边等了他一会儿，看所有人都下去了，励琛还不打算露头，不由得笑了笑。
    励琛以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居然因为这个事显得有点尴尬，冰龙还觉得挺稀罕。不过稀罕归稀罕，萨恩斯也看不得他因两人的关系而一直畏畏缩缩。所以，萨恩斯牵住他，带他到了门口。
    一开始，还没把他露出来，而是让他落后一步藏在自己身后。
    龙族们一看这阵势，那简直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打趣的眼神极其热烈，口哨都吹出来了。
    “行了，都闭嘴，眼睛别乱瞟。”
    萨恩斯释放了龙族特有的威压，不重，但足以警告下面那群看热闹的家伙：“把他看跑了，谁都赔不了我。”
    下面的族人嬉笑：“还没听说过能把一头龙看跑的……”
    萨恩斯道：“让你们闭嘴，谁还废话的等下练武场见。”
    集体噤声了。
    冰龙当上族长不是没理由的，谁都不想被他的坚冰冻上几天几宿。打输不要紧，被冻着几天都不能动，当冰雕给大家参观，那就真是丢死人了。
    他们安静了，萨恩斯这才牵着励琛，下了飞船。
    龙族静静地打量着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身份的火龙。
    他成年了，比出去的时候更高了一些，人形的面貌也更成熟了。红色的头发扎了个下马尾，发尾还是卷卷的，一看就觉得薅起来的手感很好，只是没人敢上手。同时，火龙散发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有经验的成年龙们都觉得，这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那啥了。
    其实就是励琛的发热还没完全结束，一路上动不动就“折腾”，导致看起来有点慵懒而已。再加上他忽然被这个场面弄得很尴尬，面上有一点点不明显的羞涩……只能说，萨恩斯爱看，但不许别人看。
    于是，刚下飞船没几步，萨恩斯就化作冰龙腾空而起。他也不等励琛跟着化龙，爪子一抻，直接就把人抓走了。
    被冰龙的风压吹得发型缭乱的龙族们：“……”
    ——族长带老婆，有必要搞得像强抢民女似的吗？
    ——人类有巨龙抢公主的误解，一定就是这么来的！
    ***
    冰龙这一回来……就再次三天没出现过。
    当然，年轻的火龙也没露面。
    以住地为核心的冰龙领地释放出浓重的威压，警告其他族人不得靠近，所有猛兽也散了个干净。龙族们没偷窥，但也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火龙那啥的时候还在拉尔王国，没办法放开了折腾，这都回来了，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要是用龙型，指不定还会滚到户外去。冰龙用威压逼开其他生物，实属正常，龙族的独占欲就是这么强。
    闲出屁的龙族们还私下开了个局，打赌这次要几天才会有音讯。
    有三天的，有五天的，最夸张还有直接押了一个月的。
    然而三天后，冰龙族长就打了个通讯给大长老：“婚期算出来了吗？”
    大长老回道：“算出来了。”
    冰龙道：“嗯，发给我，开始准备。”
    然后就挂了通讯。
    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但那也算有音讯了！独辟蹊径押了三天族长就会出现的龙族，大获全胜，简直想想都要发笑。
    --

 第147页

    ***
    但挂断了通讯的冰龙，并未走出他的洞穴。
    他抬起自己银白色的翅膀，露出了一个比巨龙体型小非常多的青年。龙首垂下去，蹭了蹭那人光裸的后背。
    “别……”
    励琛侧躺在动物软毛制成的绒毯里，背着手去推蹭过来的大脑袋。但他现在是人形，外加还没什么力气，手放上去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搭着。
    “困死了，让我歇会儿。”励琛还要费劲去踢银白色的长尾巴，“尾巴拿开，重死了……”
    “你不是喜欢我的尾巴？说是凉凉的，很舒服。”萨恩斯促狭道，“你变成龙，就不会觉得重了。”
    “想都别想！”励琛的声音沙哑，声音也大不起来，愤慨的话语反而像是撒娇，“变成龙你肯定又要来！我不跟你玩龙型的了……我受不住！”
    ——龙型是很爽，但是也太耗费体力精力了！
    ——龙有俩啊！俩！！！
    ——龙生太难了！！！
    励琛先前被萨恩斯带回来，才知道他的洞穴沿着一条密道往下走，还有个超级广阔的地下空间，容纳两头龙的原型都绰绰有余。励琛被冰龙的“美色”一时迷了眼，真答应用龙型和他折腾。谁成想刚变成龙就被摁住了，翅膀尾巴爪子脑袋齐上阵，励琛直接被拖入“深渊”之中。
    本来就打不过冰龙，励琛还会被对方用冰直接固定住身体的一部分。火属性异能根本来不及融化坚冰，冰龙就“欺负”上来了，励琛只能“任人宰割”。山洞里空荡荡的，各种暧昧淫靡的声音在此回荡。励琛偶尔回神听到，都觉得羞耻得要命。
    也不知这么浑浑噩噩地闹了多久，励琛终于得到机会彻底休息，赶紧变回人形。冰龙不会直接用龙型欺负他人形，这点把握励琛还是有的。
    所以现在萨恩斯再哄他变成龙，励琛坚决拒绝。
    萨恩斯看他一副蔫耷耷的模样，笑了笑，终于也化了人形，躺下来用手臂抱着他：“那我陪你躺会儿吧。”
    励琛靠在他怀里：“婚礼的日子……定了？”
    青年刚刚听到了萨恩斯和长老通讯的话。
    萨恩斯回道：“定了。”
    “什么时候？”
    “还没发给我。”
    “要我做什么？”
    “不用你操心，到时候会和你说的。”
    萨恩斯听他的声音闷闷的，将他的脸抬起来，透透气。
    励琛闭着眼，“唔”地应了一声，顺着他的姿势继续休息。萨恩斯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他。
    这个洞穴里是装了灯的，但现在只开了不那么亮的几盏壁灯，灯光暧昧。俗话说“灯下看美人”，光线昏暗的时候看谁都像美人。何况萨恩斯看的还是心上人，本身就长得不差的青年，加上“情人超级滤镜”和“灯光效果”，那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萨恩斯抬手抹了一把励琛的额头，抹掉他额头渗出来的细汗，凑近亲了亲。
    他多亲了几下，又摸了摸青年的后腰，对方就抖了一下。
    萨恩斯低笑，慢慢抚摸他的背脊：“不变龙，就这样，还怕吗？”
    励琛掀了一半眼皮，黑色的眼珠轻轻一划，嘀咕道：“我本来就没怕……就是龙型真的太累了，你太过分了……”
    “嗯。”萨恩斯把他翻过去，亲了亲他的耳垂，“我这次慢慢来，嗯？”
    励琛的动作顺着他，嘴上却还要抱怨：“你的慢慢来，都好折磨人……”
    “凶一点也不行，慢一点也不行，要伺候好你真难……”冰龙一边低低说着打趣的话，一边熟门熟路地掌握力道，“舒服吗？”
    励琛没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萨恩斯愉悦一笑，张开嘴，像龙那样咬住了对象的后颈。
    ***
    冰龙真正亲身出现在其他族人面前，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了。
    塞拉德看见他的瞬间，鼻子动了动，然后忍不住打趣：“是他太凶还是你欺负他太厉害了？你这都带着血腥味了，小朋友咬的？”
    萨恩斯瞥他一眼，没说话，但塞拉德感觉自己读出了两个意思。
    其一，确认这就是“恋爱勋章”的得意感；
    其二，“关你屁事”的意思。
    塞拉德明白了，冰龙族长是独占欲最强的那种类型——甚至禁止别人过多想象自己对象在某些时候的样子。
    塞拉德决定换个话题：“那我们现在说说正事？……我先确认一下，励琛现在在哪？还在家里休息吧？”
    萨恩斯点头：“嗯。”
    “哦，不在这里就好。”塞拉德道，“咱们说说婚礼准备的事？”
    萨恩斯道：“不急，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先安排……”
    ***
    励琛确实在休息，但也不是纯睡觉。
    他靠在沙发里，开着通讯的影像，指尖上点着小小的蓝色火焰：“要不……我先想办法进一步凝聚我的异能？”
    “我现在没办法帮你检查，按照你的猜想多试试吧。”
    通讯器另一头是宋霖。龙族里没有火龙，励琛一时间不知道找谁去学“放火”这件事。而且在森林里放火，总有种“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感觉，励琛能想起的只有自己的老师了。
    毕竟自己老师当年可是全能啊！火系魔法不在话下！
    --

 第148页

    励琛这边懒洋洋地练着，宋霖问：“上次说的问题，解决了吗？”
    励琛回道：“算是吧。”
    “那就是要结婚了？”
    “……算是吧。”
    “恭喜。”宋霖道，“给你送点东西当贺礼？”
    “不用了。”励琛道，“你没看吗？我都在宝石海里游泳了，不需要什么。你要是有空，亲自来一趟也不错。”
    “最近的话，不是很有时间出远门。”宋霖回道，“我给你想吧。对了，你帮我打听个事。”
    “什么？”
    “我现在就是个人类，比贺琅的寿命短太多了，帮我留意一下能延长寿命的办法。”
    “哎，要说宠对象，你是真宠，我得向你学习。行吧，我帮你留意着……”
    【作者有话说】：最后一天啦！！！2019再见！！！
    新年的第一个月请支持《七个老攻同时复活怎么办》啊！！！
    第七十九章 悄悄地布置！
    励琛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已经不用那种揶揄的眼神看他了。
    一方面是萨恩斯已经复工好几天，该开的玩笑都开完了；另一方面是萨恩斯总有意无意警告其他人，不许用这件事过分吐槽励琛。大家念在励琛实际上只破壳了几个月的份上，决定放他一马。
    励琛现在的状态是，火山吸收的能量基本已经消化完毕，不会再暴动了，不必再由萨恩斯天天盯着。他现在也已经不适合去龙崽子的学校上课，于是就想着来会场里找点活儿干。塞拉德碰到他的时候，一问出这个情况，说道：“你着什么急，你家又不缺你那口吃的。我听说你的龙型和魔法都还没理顺，怎么不去武场先练一段时间？”
    励琛想了想，多说无益，掌心一翻，上方就悬了个火球出来。
    塞拉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和自己拳头差不多大的火球，从红色开始快速变色，橘、黄、白、青、蓝，甚至渐渐逼近紫色。塞拉德本来距离励琛有一米远，被那小小火球的热量扑脸，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励琛撤掉了火球。
    塞拉德虽然不是火龙，但大概的知识还是有的：“你已经能准确控制温度了？自己琢磨的？”
    “基本上能控制，我请教的。”励琛没细说，只是道，“范围也可以控制。现在是在室内，所以我才只搓了个小火球。”
    塞拉德以为他说的“请教”是问冰龙族长，没多想，回道：“够大了，再大点儿这个楼都被你化了。”
    励琛道：“也不一定，温度越高我能控制的范围就越小。这个楼这么大，我不一定有办法一次……”
    “好了，我们不是在讨论怎么毁掉这栋楼。”塞拉德无奈地打断他，“还有，你这个在森林里少用，不然一下就能把这个星球烧秃了。”
    励琛道：“我还能吞回去，没那么难控制。”
    “你有数就行。不过族长是冰龙，应该也能防火……”塞拉德嘀咕了几句，又道，“说回正题，你真来工作？准备做什么？”
    励琛想了想：“……情报相关的？”
    “哦，这个不怎么需要打架，你应该也不太有机会放火。”塞拉德道，“而且这个部门没有战斗任务，就比较冷门。族长和长老都没意见的话，应该挺容易通过，你去问问吧。”
    结果，励琛还真在会场找到了“工作”。
    但不是情报部门的成员，而是族长的特别助理。简而言之，萨恩斯的贴身人员。
    塞拉德还听说是萨恩斯亲自改了励琛提的申请，亲自拍板的。
    塞拉德：……总有种族长准备“烽火戏诸侯”的感觉。
    ***
    族人们都以为萨恩斯这么做只是“利用职权之便”，实际运行了小半月后，大家才意识到，有没有励琛这个岗位还真不太一样。
    励琛反馈的速度很快，连带着萨恩斯反馈的速度都加快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励琛亲自催，萨恩斯处理文件的速度才加快了。后来有族人亲眼看了他们的办公模式才知道，励琛在转达各项申请的时候，经常会附加“回复建议”，萨恩斯只要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换个方式”就可以。决策工作变成“yes　or　no”，换谁谁都能加快啊！
    而大家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做决策的变成了励琛。要说他越权吧，可是最终还是萨恩斯批准的，族长依旧担责。而且励琛的行事风格实在和萨恩斯太像了，要不是亲眼看见，也没谁能注意到做决策的人变了。
    最多就是发现，以前族长拖了三天才给的回复，现在变成了很快回复，但标记了“三天后再回复采购商”。
    ——行吧，看来族长以前也不是工作效率低才拖的，这都是战术拖延啊！
    总而言之，励琛上岗，利国利民，大家觉得萨恩斯族长这个决定做得非常好。
    萨恩斯也觉得这个决定做得好。
    他的办公室关着门，路过的族人们谁也不知道，族长正在办公室里摁着他的特助亲吻。
    “……你要和塞拉德出门巡逻了，族长大人。”
    好不容易一吻毕，励琛战术后仰：“时间到了，快走。”
    萨恩斯笑了笑：“你不和我一起去？”
    “不去。”励琛心说我和你出门，指不定塞拉德要怎么逼逼我们，还是省省吧。
    “行吧。”萨恩斯又亲了亲他，说道，“那你下班直接回家，家里见。”
    --

 第149页

    励琛道：“梅拉说裘德想找我玩，让我顺便去她家里吃饭。”
    萨恩斯忽然想到这有点像“丈夫出去工作，妻子在家聚会”，但他没说，说了肯定励琛要找办法报复了。
    青年一旦认真要收拾人，就连萨恩斯也是扛不住的。
    于是萨恩斯道：“行，那我到时候和塞拉德一起过去，接你。”
    “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
    “我想接你，听话。”萨恩斯后退一步，捋了一下他的头发，“别和裘德玩太疯。”
    励琛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裘德还那么小……你至于吗！”
    “没几年他就大了。”萨恩斯居然非常坦白，“他对你有愧疚之心，一直会接近你，对你好。等他长大，这种心思保不齐就会发生变化。龙族对伴侣的独占欲很强，但抢伴侣的事也不鲜见，我还不想把朋友的儿子打残……你别给我机会。”
    “……”励琛只得投降了，“好吧，殿下，我算是知道了，你在这个世界准备毫不遮掩自己那些负面想法了，是吗？有人打你，你不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会当场打回去甚至杀了他，对吧？”
    “差不多。”萨恩斯低声一笑，“但我不至于那么残暴……只要你还好好的。”
    “我保证，行了吧？”励琛看了一眼时间，“你还走不走了？”
    “让你做我的特助就是这点不好，总用工作把我推开。”萨恩斯捏了一下他的下巴，“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
    萨恩斯和塞拉德，说是去巡逻，但实际上还在某个地方降落视察了一番。
    “怎么样？”塞拉德跟在萨恩斯后面，说道，“按照你给的方案，几乎是一比一弄出来了。不过你还得多复习一下，到时候实际操作，还得你再细化一点。”
    萨恩斯伸出手，慢慢接近，很仔细看才看到了一根极细的丝线：“很好了，多谢。”
    “嗨，这事，我们当然要出力啊。”塞拉德笑道，“效果肯定很好的，就算你一时间没能完成得那么细致，也没关系，重在心意嘛。气氛到了，一点点细小的缺憾也是一种完美。”
    萨恩斯看他一眼：“我不会出错。”
    “……有信心是好的，话先不要说得这么满。”塞拉德怕他flag立起来后，怕什么来什么。可萨恩斯那神情，感觉塞拉德在“乌鸦嘴”似的，塞拉德只好道：“好吧好吧，你肯定能圆满完成。除了你，我都想不出龙族还有谁能搞这么精细的活儿，你绝对大获全胜，好吧？”
    萨恩斯这才满意了，问道：“明天的天气，确认过了吗？”
    “族长哎，您问八百遍了都！”塞拉德无奈道，“保证万里晴空，好吧？再不济大长老出马，岚龙直接把所有云都吹走，够不够？”
    “……嗯。”萨恩斯道，“明天别让其他人接近。”
    “这放眼望去都是你的领地，你跟我说干什么？”塞拉德道，“像之前一样威压一放，谁敢来碰你的地盘？”
    萨恩斯看他一眼：“万无一失。”
    “好的，万无一失。”塞拉德明白了，冰龙现在听不得任何可能出现的差池，配合道，“我给你做外圈巡逻，好吧？”
    萨恩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谢了。”
    塞拉德道：“应该的。你终于到这步了，你看看我，崽都多大了。”
    他一说，萨恩斯想起来了：“让你儿子少扑励琛。”
    塞拉德愣了一下，意识到他的真实意思后，随即冒出一句和励琛一模一样的话。
    “裘德还那么小……你至于吗！”
    ***
    萨恩斯和塞拉德一起回到了黑龙的家里。
    梅拉正在准备烤肉趴体，肉之大，一个烤架装不下。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头雄龙落地的时候，裘德正用翅膀拢着人形的励琛，身体也几乎压了上去，那真是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
    塞拉德：！！！
    萨恩斯：“……”
    “裘德！”塞拉德心说还是自己先动手吧，上去就薅住了亲儿子的尾巴。成年龙的力气不是盖的，轻松就把龙崽子拎开了。
    萨恩斯走上前，看向励琛：“你们在干什么？”
    “他非说他能抓起人形状态的我，但是没起得来，反作用力就扑我身上了。”励琛瞥他一眼，“还不是你那天非要这么抓我，小孩子学好难，学坏一瞬间，知道吗？”
    还以为励琛也会被教训的塞拉德：……还能先发制人的吗？？？
    萨恩斯也被励琛这“倒打一耙”的话术搞得愣了一下，然后失笑道：“……好吧，是我的错。”
    励琛还要得寸进尺：“所以下次不能这么抓我了！”
    萨恩斯：“……嗯。”
    塞拉德：……搞不好，龙族现在最强的是励琛？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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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求婚仪式！
    第二天下班，励琛正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了。
    萨恩斯从外面回来，励琛看他一眼，疑惑道：“我以为你只是去上厕所……所以你还换了套衣服？”
    萨恩斯“嗯”了一声，又道：“你待会儿和我走。”
    “哦，又换衣服又让我跟你走，感觉是有事儿啊。”励琛靠在办公桌边，挑眉一笑，“怎么，我不用换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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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笑了笑：“你想换吗？”
    “你录像我就换，你不录像就算了。”
    “看来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萨恩斯挨近他，“这么聪明，嗯？”
    励琛抬眼看他：“你也没怎么打算藏着掖着吧，当我面换衣服，我又不瞎。”
    “我是去卫生间换的。”萨恩斯回道，“不过，你可以当着我的面换。”
    “怎么，决定录像了？”励琛道，“还有，凭什么你能出去换，我就得给你演脱衣秀？”
    “凭衣服在我这里。”萨恩斯道，“我专门为你准备了。”
    励琛挑眉：“你准备了？我要是不问，你就白准备了？”
    萨恩斯笑道：“你不问，我也会之后找时间让你换的。”
    “看来我是自投罗网。“
    “是我要谢谢你配合。快换。”
    “你光看就算了，别动手动脚，一边去！”
    ***
    换完衣服，下班出门，冰龙和火龙一前一后腾空而起，飞向冰龙的领地。
    此时正当夕阳西下之时，西方的天空好似要烧起来，红艳艳的颜色扑满山川丘陵。火龙的身影从空中划过，血脉中关于“燃烧”的本能蠢蠢欲动。好在他忍住了，不然真是“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两头龙最后降落在一个小湖边。萨恩斯还要求励琛在空中就化人，冰龙亲自载着，然后抱着落地。
    “哇哦——”
    励琛被放在地上的时候，一眼瞧出这个小湖周边有点不太一样。四周树木高大，相互之间似乎有一些极细的、透明的丝线相连，要不是丝线上挂着些露珠，在夕阳的照射下映出晶莹的光芒，励琛还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看来，萨恩斯刚刚是怕他的龙型太大，下来就破坏了这些丝线，所以才要小心翼翼地带下来。
    励琛笑了笑：“我要是现在搓个火球出来，在湖边晃一晃，你会不会直接气哭？”
    “气哭不会，但可能会当场‘收拾’你。”萨恩斯温和地说着恐吓的话语，又解释道，“本来应该是看不见的……不过今天温差有点大，挂上水珠就被你看到了。”
    冰龙自己也有点郁闷。本来之前想了无数种突发意外的预案，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结果今天忽然来了这么一出，直接破梗，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都怪塞拉德乌鸦嘴！
    励琛看出了他的情绪，揶揄道：“所以，还继续吗？”
    “……当然。”萨恩斯牵住他的手，“不过不是继续，而是马上要开始。”
    冰龙的另一只手放出了几个迷你拍摄蜜蜂，然后把励琛牵到湖边。
    “从这里下去，往湖心走。”萨恩斯指了指湖面，“去吧。”
    励琛挑眉：“你这是要我游过去？”
    “当然不是。”
    “我可不会轻功水上漂。”
    “去吧，没问题的，放心踩下去。”
    励琛扭头看他一眼，也猜不出这个冰龙到底布了个什么样的迷魂阵，只得抬脚踩上水面。
    就在他的鞋接触湖水的前一刻，水面急速冰封，滋啦滋啦地出了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冰面。励琛看了看，踩上去，又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冰面。
    他停下来开始研究了。
    ——照理说这么小的两个冰面，应该只是浮冰而已，怎么踩上去完全不会晃动？
    ——下面也用冰柱临时固定住了吗……
    励琛正想着有没有办法看到湖水下面的情况，萨恩斯就在岸边无奈道：“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
    励琛醒悟过来，哦，对，得去湖心看看那家伙折腾了个啥出来。
    于是青年一步步地走向湖心，冰像是莲花一般在他脚下一朵朵盛开，托着他走向湖心。励琛自己低头看，都觉得傻兮兮的。但萨恩斯这么给他安排的，他决定还是先看看。
    他停在了湖心。
    来路上的冰都化了，只剩他脚下的那一块。他就站在那个小小的孤岛上，回头看萨恩斯：“然后呢？”
    “站好，等着。”
    话音落下，励琛脚下的冰面猛然扩展开来，呈圆形状向外辐射。
    但这次不是单纯的冰面，而是随着冰面的扩展，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也从励琛脚下开始蔓延。图案是由冰的高低不同生造出来的，好似冰雕，夕阳光照下看起来非常炫目。
    励琛下意识地：“来踢狗啊……”
    萨恩斯还以为他看得入迷了，忽然听到他一句嘀咕，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励琛（因为版权问题）可不敢细说，而是垂头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上面的图案。冰封已经到了湖边，图案也跟着扩展到了湖边。这么大的图案，细节却十分清楚，简直是精密机械才能雕出来的水平。而龙族里冰封能力和操控能力同时这么强的，非萨恩斯莫属。
    “这个，是传送阵吗？”
    励琛感觉自己认出来了：“咱们上上个世界，用来传送的阵法吧？”
    “……这个时候就别太学术了吧。”萨恩斯无奈道，“不过确实是传送阵的图案……我想用你最后从雷蒂阿大陆回到21世纪的图案，但我只见过一次，既不太清楚。”
    “正常，那个我也背了很久。”励琛站在冰面上，淡定道，“就这样吗？然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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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轻叹一声：“当然后面还有……但被你打断，我已经开始觉得挫败了。”
    “呃……我就是有点好奇。”励琛抹把脸，换了个兴奋的表情，“你还准备了别的吗？我想看后面的！我好期待！”
    萨恩斯：“……倒也不用你这么勉强配合我。”
    励琛：“冷静也不行，激动也不行，殿下你要求也太高了……快点搞，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好傻啊！”
    原来计划得很浪漫的流程，现在半点气氛都没升起来，萨恩斯也没别的招了，只得道：“闭嘴看，别问了。”
    励琛在嘴前面比个叉叉：“嗯！”
    萨恩斯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即便和他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也只能继续下去了。
    他的冰系异能顺着之前布置的丝线，快速而精确地凝聚出了一个个冰雕。在励琛看来，就是湖边忽地开始了一场冰构成的“全息电影”。
    一个冰球在高处出现，周遭浮现出一片蒙蒙的冰晶之雾。它们折射着夕阳的光芒，看起来仿佛是冰球在散发着光芒。
    然后，一只晶莹剔透的冰造天鹅展翅而来，从光球前飞过。体态优雅，美丽炫目。
    一座冰造的迷你神殿在励琛背后拔地而起，冰天鹅划过励琛头顶，停在那神殿的阁楼之上，然后身影消失。
    接着，开了一片冰之花，励琛认出那是名为“海妖之歌”的花朵。
    出现了尖耳朵的人，励琛认出那是精灵。
    还有开满花的树，励琛曾经的女装形象，萨恩斯成为家主那天两人的模样，甚至还有一头骨龙飞过……
    青年定定地看着，安静而专注。这一个个的影像，别人看着或许茫然，励琛却知道，这叙述的是他和萨恩斯过去的点点滴滴。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每个形象一出现，励琛几乎能马上想起当时的场景。
    看到自己的女装形象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瞪了一下萨恩斯。
    当时他可是被萨恩斯骗着女装的，结果完全没必要女装，甚至他都没必要去。然而他不仅被迫以萨恩斯女伴的出席了活动，还被灌酒，最后因为反抗失败，被萨恩斯摁在床上进行了“初次体验”……真是想想就觉得惨烈。
    这个“电影”的最后，是励琛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冰之门。
    看起来……有点像励琛带着萨恩斯回21世纪时，传送发动，空中出现的巨大空门。
    现在，这个冰之门立在励琛和萨恩斯之间。
    萨恩斯看着励琛，笑了笑：“希望刚刚这段，你还算满意。”
    “我还真有点感动了……你可真厉害。”励琛道，“就是我穿裙子那个冰雕，你可以撤掉了吗？”
    萨恩斯愉悦一笑，踏上冰封的湖面走向他：“为什么？我觉得很美。”
    “明知故问。”励琛挑眉，“而且，那个晚上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美好回忆。”
    萨恩斯道：“是吗？但我感觉你那个晚上还挺享受的。”
    “生活就像强X，不能反抗，我只好享受了。”励琛冷哼一声，“反正我打不过你，我能怎么办？”
    萨恩斯跨过那扇门，问道：“是吗？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你打不过的人，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励琛挑眉，“别曲解我的意思。”
    萨恩斯轻轻一笑：“那就是因为，你当时已经喜欢我了。”
    励琛：“……求婚的日子非要吵架吗？”
    “看来你已经猜到整个流程了。”萨恩斯走到他面前，停下，掌心一翻托住一个丝绒的盒子，“那你猜猜，我现在要干什么？”
    励琛：“按流程，该跪下了。”
    “好吧，那我就跪吧。”萨恩斯握住青年的手，单膝跪在他面前，仰头望着他，“和我结婚吧？”
    励琛看着跪姿也十分优雅的冰龙，想起以前自己无数次这样跪下和他打招呼，没想到真的还有对方这样爽快跪下的时候。
    华服加身，银色长发映着最后的天光，那张脸，好看得好像让他多跪几秒都是罪恶。
    励琛看着他，张了张嘴，回话了。
    “要我回答之前……不是应该先来一篇真心告白吗？”
    【作者有话说】：励琛就是这么冷静哈哈哈哈！
    第八十一章 告白的话语
    萨恩斯原来的想象中，励琛不说感动涕零，至少也会动容地很快答应吧？
    结果励琛垂头看着他，笑盈盈地等着一篇告白。
    励琛看冰龙沉默了几秒，蹲下来，空着的手支着下巴笑道：“没准备，嗯？你别是想着你一问，我就感动地扑到你怀里说‘好好好’吧？”
    “……这个事，我得给你坦白。”
    “嗯？”
    萨恩斯道：“我原来打了个腹稿，虽然没写下来，但我的思路和记忆力你是知道的。”
    “知道啊。”励琛道，“所以，你打算背这篇腹稿？我没意见啊，虽然你先剧透了，但你的文笔我是很清楚的，搞不好我真能感动得稀里哗啦呢？”
    “但是……”萨恩斯无奈一笑，“我忘了。”
    励琛：“啊？”
    “我之前做准备的时候，做了很多测试，预想了无数种情况。每个环节，我都在脑内过了无数遍，都牢牢记住了。”冰龙缓缓说道，“包括我打的腹稿，我在脑子里过过了，觉得万无一失。”
    --

 第152页

    “然后？”
    “然后，我发现这件事，没我想的那么顺利。”萨恩斯笑了笑，“你一开始就偏了重点，我准备的流程被迫中断。我设计的那些冰雕展示，你好像觉得有点幼稚。我本来就有点紧张，又要应付这些情况，还得保证那些冰雕的细节。压力倍增之下，你再问我准没准备……我一瞬间全忘了。”
    励琛挑眉：“怪我？”
    “怪我自己……当然，也怪你。”萨恩斯轻叹一声，“你从不从我这里索求什么，又给我很多，我想着至少这一次要稍微补偿你一点，就准备了很多。我从没在什么事上栽过跟头，你知道的，没想到这次简直……”
    “你在说什么？”励琛打断他，“首先，我没问你要过东西？你记忆出问题了？我问你要的东西还少吗？”
    “你最多就从我这里要点物质上的东西，这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尤其是对比你给我的东西，我对你的付出简直微不足道。”萨恩斯给励琛抓了件外套出来，让他垫着坐下，省得一直蹲着，“你为了我，差点死了，还不止一次。单是这些事，我给你任何东西就比不上。”
    励琛无奈道：“都说了那是局势所迫，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别总把事情往你身上揽……”
    “我知道，但这种感觉，我是不会忘的。”萨恩斯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稍微赶上你对我的付出……我总是嘴上在说，实质上却做得不够，怕你总有一天会觉得我只是打嘴炮、根本没行动的人。”
    “那你是想太多了……”励琛道，“还有，你说是忘了腹稿，但也已经说了很多即兴的。只是你老说一些贬低你自己的话，这是什么路数？是你原来在求婚词里想过的句子，还是现在的想法？”
    “都有。我不是为了求婚、场面，才说这些话，就算是今天的求婚词，我也在打腹稿的时候犹豫过。”萨恩斯道，“我老是忍不住想，给你一大堆的承诺，到底会让我看起来更有诚意，还是更不可靠。”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和‘不可靠’三个字沾过边？”励琛叹道，“我也没觉得你说得多做得少。老实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要不是你给我力量，为我培植势力，我怎么可能站到你身边？我当时孑然一身，其他都是你配备给我的。除了把我自己给你，我还能给你什么？”
    “就是因为你给得毫无保留，我才觉得我怎么做都不够。”
    “等下，不是毫无保留吧？我帮你的很大原因，是我想回到我的世界啊！”励琛道，“而且你跟我回去之后，你也帮我收拾了我的养父，来这里你还冒着生命危险下火山捞我上来……你到底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解啊？！”
    “你觉得我误解了，我也觉得你误解了，很正常。”萨恩斯道，“你说的我都很清楚，但我觉得比起你实质的付出来，并不算什么……”
    “等等、等等！”励琛忍不住打断他，“咱们已经在‘谁的付出比较多’的话题上打转很久了，今天非要争个明白吗？我感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啊……你腿不麻吗？”
    “……不麻，我现在是龙。不过你说得对，是我魔怔了。”萨恩斯道，“那现在就不要计算那些了，我只说三件事。”
    冰龙顿了顿，眼睛凝视着励琛，缓慢而认真道：“——我爱你，我会好好对你的，和我结婚吧。”
    “……”励琛本来还能游刃有余地和他讨论的。前面铺垫那么一大堆后，现在再听萨恩斯认真地说这句话，励琛忽然就觉得心脏猛跳了几下。
    青年掩饰似的说道：“……你对我够好了……”
    “那就更好，一直好。”萨恩斯亲了亲励琛的指尖，“和我结婚吧，嗯？”
    “……其实你不用再问一遍啊。”励琛的另一只手指尖弯了弯，耳根有点红了，“我之前不是在飞船上答应过了吗？”
    “那不一样。”萨恩斯微微一笑，“现在是正式的求婚仪式，所以你总要正式给我个答案。”
    励琛道：“你就没打算接受另一个答案吧？”
    萨恩斯挑眉：“还存在另一个答案？”
    励琛：“那你还用得着追问？”
    萨恩斯：“用得着。”
    “……”励琛闭了闭眼，终于认输了，“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
    萨恩斯微微一笑，将戒指套到了青年手上：“那明天就去做登记，下个月我们正式举行婚礼。”
    励琛刚被他塞了另一个戒指在手里，正要给他戴上，闻言一愣：“明天？你也太着急了吧……”
    “我这叫着急？我们回来这么多天，要不是为了先求婚，我早就想和你去登记了。”萨恩斯挑眉，“愣着干什么？戴戒指啊。”
    “催催催……”励琛轻哼一声，但还是依言给他戴上了。萨恩斯看了看自己的戒指，然后向前倾身，亲了亲青年的唇。
    “今天不是很完美……抱歉。”
    “够好了……”励琛低声道，“你这要是不算好，别人就都别求婚算了……”
    萨恩斯站起来，也将他拉起来抱住，认真吻了一会儿：“……咱们回去？”
    “……好。”
    “今晚，用龙型？”
    “少得寸进尺啊……”
    ***
    萨恩斯求婚后连续两天没上班。
    --

 第153页

    他提前请过假，所以没引起太多关注，但塞拉德是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的。塞拉德不敢在冰龙族长和对象“忙活”的时候打扰，还想着等萨恩斯复工了问一问情况。然而到了第三天，塞拉德还没见着自己的上司，就看到有族人在群组里发信息。
    【啊啊啊啊啊！！！族长和励琛来登记结婚了！！！】
    信息一出，整个群直接炸了：【什么？！现在还在吗？我要去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我也要去！】
    【说起来他们还在拉尔的时候不就传消息说要举办婚礼了，居然现在才登记的吗？？？】
    发信息的内部人员解释道：【不是，我的表述有歧义。他们前天已经提了申请通过了，今天是来拿纸质证书的。】
    【还专门要个纸质的证书，好浪漫啊！！！】
    【问出婚礼的日期了吗？】
    【问了！说是下个月，但是具体日期还需要晚点再正式公布！】
    【这么快！我下班就回家去宝库里挑结婚礼物！】
    塞拉德看到群里讨论，才想起来结婚礼物这事儿，赶紧给自己老婆打了通讯，初步商量了一下冰龙和励琛的结婚礼物。三言两语，两人差不多就定了要送的东西。具体细节，可以回家再慢慢谈。正要挂断通讯的时候，梅拉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励琛那边，怎么准备给族长的结婚礼物啊？他现在的东西要么就是用族长的，工作也才刚开始没几天，根本没资产……”
    塞拉德想了想：“我们帮帮他吧？之前给他们赔礼道歉的时候，他们就没怎么收礼物。趁着这次，借着励琛的手，送出去？”
    “可以！好主意啊亲爱的！”梅拉想了一会儿，又道，“就是不知道，励琛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毕竟我们龙族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还是比较有自尊的……”
    “那让裘德去探探口风？”
    “行吧。”
    ***
    “结婚礼物？还有这个风俗啊……”
    励琛看着眼巴巴的小黑龙，回道：“不用你们费心，我自己准备就好。”
    “可是，你现在的宝石大部分是别人送你的礼物，甚至是族长本人给你的，你就直接转送他吗？”裘德想着亲妈的说辞，回道，“我和爸爸妈妈可以专门帮你准备一份啊。”
    励琛：“收费的？”
    裘德：“当然免费！”
    “问题就在这里。”励琛回道，“你们都不收费，怎么能说是我准备的呢？不也还是你们送给我，我转送给他吗？”
    “呃……”裘德觉得励琛的逻辑也没错，不知道怎么反驳了。他只能问：“那你要怎么准备啊？你要是想这时候出去冒险，族长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吧？”
    励琛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想到办法解决的。毕竟就算是在龙族领地里，也有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
    “嗯？什么啊？”
    励琛笑道：“别忘了，我可是龙族里唯一一头火龙啊……
    “火山的核心，现在已经难不倒我了。”
    第八十二章 婚前准备了！
    励琛找自己老师宋霖商量了一下，又翻了龙族的一些资料，准备去火山炼点东西给族长大大当结婚信物。
    这种事儿，当然还是搞成惊喜模式的好。所以他借口去找裘德，实际上自己飞到了鼓隆火山，准备蹦下去搞点操作。
    但他在火山口化为人时准备了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变回龙下去，通讯器就响了。
    呼入的人不作他想，萨恩斯。
    励琛本来不想这时候接的，他都骗萨恩斯说去找裘德了，一接起来冰龙看见他在鼓隆火山，这上哪说理去。但萨恩斯大有不接就一直打、决不罢休的气魄，励琛叹口气，只好接起来了。
    萨恩斯的影像一下就投射了出来：“……你在火山？”
    “……唔。”励琛这会儿没办法否认，只能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问，“怎么？有什么事吗？”
    萨恩斯道：“先别动，等我到了再说。”
    “你来干什么？”励琛道，“你找我有事那就说，有急事的话，我回去也可以的。”
    “没别的事。”
    “……什么叫‘没别的事’？你之前是为什么打这个通讯给我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通讯器上有你的定位？”萨恩斯终于解释道，“我虽然不是时时看，但自从你上次出事，我就设定了几个坐标，你一旦接近就会给我发送警报。”
    励琛服了。
    老实说，理性想想萨恩斯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控制狂和STK的典型举动。但当它发生在萨恩斯身上，励琛居然觉得：情理之中。
    冰龙向来要将一切都尽在掌握，计划好所有事，按部就班。别人乍看，还会觉得他管理能力极强、极有领导能力。但这种习惯也会落实到个人身上，就会变成一种“控制”，还是密不透风的那种。而主要承担这种控制的，当然就是励琛。
    要是换别人，指不定就要受不了了。但励琛最了解萨恩斯的性格，而且两个世界都这么过下来了，励琛早就习惯了。
    非要说的话，励琛反而还觉得这是萨恩斯心底“不安”的体现。虽然励琛搞不懂这么优秀、几乎样样满分的家伙，有什么好不安的，但这么久都消除不干净，只能陪着慢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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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看他沉默，还以为他不想自己跟去，又劝道：“我不问你去干什么，我只是在旁边看着你。听话。”
    励琛终于回话了：“你来可以，但你不能跟我下去，在火山口等我就行。”
    “好。”
    “那你来吧。”
    萨恩斯笑了笑，挂了通讯，出门化龙朝火山而去。
    ***
    人形的萨恩斯站在火山口，看着火龙张开双翼，缓缓沉入滚烫的岩浆当中。
    他的鳞片红如烈火，黑如岩石，正像是火山的颜色。萨恩斯很少有励琛变龙，自己却一直保持人形的时候。这回站在火山口，从头到尾盯着火龙的动作，萨恩斯心底升起了某种感慨。
    他其实，知道励琛大概是下去干什么的。
    他有点高兴，但又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多想、多猜测，不然就缺少了那种惊喜的感觉。励琛之前不让自己知道，自己非要跟来，就别进一步破了励琛的梗吧。
    萨恩斯看着逐渐恢复平常的岩浆，思绪渐渐飞远……
    ——励琛，也是个极其有能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到高处的人。
    萨恩斯其实非常清楚这点，从以前就很清楚。
    虽然励琛总说“没有殿下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可萨恩斯明白，没有他的帮助，励琛总有一天也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就算他需要帮助，他也不一定只需要萨恩斯的帮助。没有萨恩斯，还能有别人，励琛总是很清楚如何利用其他人的力量。
    所以，萨恩斯偶尔会觉得……也不是非自己不可。
    他自己也明白这是钻牛角尖。就算单论势力上励琛还有能借用别人能力的可能性，但谈恋爱这种事，总不是假的。
    在一起两个世界，萨恩斯要是还怀疑励琛的情感，那真是太傻了。
    只是他……就是忍不住多掌握一点励琛的动向。
    掌握他去哪里了，掌握他在干什么，甚至还要控制他的行动。萨恩斯很清楚做得过分了容易把人逼开，所以平时都是努力自控中。只是偶尔，会爆发出“镇压一切反抗”的心思。这种时候要是励琛还非要对着干，只怕是要引发可怕的后续，好在励琛很少这么“作死”。
    或者说，励琛对萨恩斯“炸毛”的时刻十分敏锐，非常明白要如何给他顺毛。
    如果励琛不顺毛，肯定不是他没察觉，而是故意的。
    励琛偶尔脾气顶上来，就是要故意招惹萨恩斯。萨恩斯恨得牙痒痒，上手收拾人的时候还要死死绷着“不能真的伤害他”的底线，真是憋屈得很。
    只是即便是这种事，事后回想起来，也能算是甜蜜往昔的一部分。
    萨恩斯觉得，励琛就是拉着自己心底那根弦的人。没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自己对励琛的心理依赖，或许只是青年了解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就在冰龙来来回回思绪乱飞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山口的岩浆出现了剧烈的翻涌波动。
    火龙回来了。
    ***
    又过了两周，冰龙族长和励琛的婚讯已经传遍整个龙族，婚礼有条不紊地筹备中。
    宋霖和贺琅的庆婚礼物也到了。
    别的都是联盟的特产和一些珍贵的单品，只有一个箱子特别大，长宽高都超过五米。包装严实，内部固定非常牢固，运输仪器显示的重量也相当了得。要不是龙族或多或少都有点操控风的能力，还有岚龙，这真是要吊车在场才能拆卸的礼物了。
    拆开后一看——是两头龙的雕像。
    冰龙和火龙，左上和右下，都是张开翅膀的威武模样。姿态灵动，栩栩如生，简直就是两头龙等比例缩小后的模样。雕工暂且不提，毕竟这年头机器雕刻已经能和设计图分毫不差了，只要用足够多的影像制作出立体设计图，机器就能自动完成工作。最有心的是，这个雕像是一整块自然矿石雕刻而成的。
    冰白部分和红黑部分自然过渡，设计图也就巧妙利用了这点。但也因为是整块的自然石材雕刻而成，所以冰龙身上难免有一些带着红色的地方，火龙的翅膀也染上了一些白莹莹的颜色。这种小小的不完美，反而显得这个大型雕塑更加真实和珍贵。
    这个礼物唯一的问题就是……
    “啊，这种暴发户的感觉！”
    励琛看着被安置在家门口的雕塑，简直想扶额：“谁会在自家门口放自己的雕像啊！这年头连暴发户都不这么干了吧！以后回家进门我都要觉得羞耻了……”
    萨恩斯本来也觉得有点一言难尽，但励琛这么烦躁，冰龙又觉得有点意思。他笑了笑：“你知足吧。本来族里人还说要放在会场里，我说想放在家门口，他们才放弃那个提议的。”
    “会场？疯了吧！”励琛惊了，“为什么想放在会场啊？！”
    “族长夫妇的雕像呗，这么一想其实也挺合理。”萨恩斯笑了笑，“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暴发户的感觉，反而还挺喜欢。”
    “……是我忘了，龙族根本就是生来就是暴发户心态的种族。”励琛叹道，“干得出囤积宝石这种事，当然也不会觉得其他暴发户行为有什么丢脸的。”
    萨恩斯轻笑一声：“是谁刚回龙族的时候，就在宝石海里不断扑腾的？”
    励琛瞪他一眼：“我求你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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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但你确实喜欢，不是吗？我自愿的。”萨恩斯低笑道，“你房间现在还堆着你的那些宝贝，你要是不喜欢，自己就能收起来。现在还放着，不是偶尔还进去待会儿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励琛也烦龙族的一些本能，比如发·情·期，比如喜欢闪亮亮的宝石海。要是别人这么说他——比如宋霖——励琛还能随便笑笑应付过去，但萨恩斯和他开这个玩笑，励琛总是莫名升起恼羞成怒的感觉。
    可励琛又不想在冰龙面前太丢脸，所以都尽量用一种气势掩盖过去。
    这些落在萨恩斯眼里，真是可爱得不行。
    “没管啊，我不是还给你加东西吗？”萨恩斯笑道，“你想怎么放就怎么放，要是觉得现在的房间太小，我再换个大一点的房间给你堆着。”
    励琛转身，往两人的家——洞穴里走：“……不用了。”
    萨恩斯看着他耳根浮上来的薄红，笑了笑，跟上他道：“你给宋霖和贺琅发信息说礼物收到了吗？”
    “……发了。”
    “请柬发了吗？他们来参加婚礼吗？”
    “不来，他们那时候有节目安排。”
    “那婚礼上的装饰，要不要铺一条碎钻的路？或者用宝石构成的墙当作背景……”
    “你别说了……！”
    励琛反身就一拳打向冰龙的脸，拳风中带着炽烈的温度！萨恩斯游刃有余地抬手，包住他的拳头，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励琛挣扎了一下：“你就净拿我寻开心吧，真该让其他人看看你的个性多恶劣……”
    “我只对你恶劣。”萨恩斯将人抱起来，走进两人的家，“我还可以更‘恶劣’。”
    励琛道：“我让你全盘决定婚礼，不是让你趁机玩儿我。”
    “我知道……会给你最好的，都是最好的，放心。”
    第八十三章 婚礼一日！
    婚礼如期而至。
    龙族的科技水平已经很先进了，但是各种族内仪式还是比较古朴的。毕竟各种属性的龙齐聚一堂，连特效都可以“人工操作”，也用不着什么高科技。
    萨恩斯和励琛，一大早穿着华服，又进了“祖先英灵永恒守护”的那个洞穴。励琛这回老老实实跪坐在石堆前冥想，萨恩斯和他并排，也冥想。
    之前建立“监护关系”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一遭，不过这回更强烈一些，两人对对方的感应也更明显了一点。冥想完毕，两人起身相携而出，励琛压低声音表达了一下感想：“……还挺开明。”
    萨恩斯牵着他的手，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嗯？”
    “我说先祖们啊。”励琛回道，“前几个月才给我们认证了监护，现在又同意我们结婚，他们就没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你真是想这种幺蛾子想太多了。”萨恩斯捏了捏他的手指，“今天不许想了。”
    “呃，好吧……”
    励琛也意识到这个话题好像有点不妙，乖乖应了，然后和萨恩斯一起出去。
    外面站着十名长老，还有很多前来见证的族人。今天来的人比上次多，穿的也比上次更隆重，乌泱泱一片真是能亮瞎人的眼。励琛站在高处，心道这时候要是来张照片，那估计能震撼全星网。
    俊男美女满世界跑，顶级颜值的也不少。但在一个镜头里的几百人个个都好看，那还真不是到处都能见得着的。再说，现场还那么多小龙！又可爱又帅气！上哪说理去！
    人很多，但大家都能参与。长老们诵读了一段龙族的古语后，开始颂唱古老歌谣。大家都会唱，也都跟着一起唱，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着。冥冥之中，好像有更多的声音加入进来。不是人声，而是龙鸣，伴随着空灵的歌声，扶摇而上，直达天际。
    唱完歌后，仪式的最后一项就来了——伴侣互赠礼物。
    这个环节不是必要的，理论上传统仪式已经结束了。不过萨恩斯找大长老说了这件事，长老就同意了，好说话得很。
    萨恩斯首先将礼物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头冠。设计巧妙的结构，各种工艺交错使用，宝石的点缀更是只选最美最合适的，根本不计较价格。头冠的主体连接金属采用银色，戴在励琛头上的时候，和他红色的头发简直不能更配。
    当然，这还是和萨恩斯的头冠成双对的。以后两人再一起出席什么正式场合，就能一起戴，可以说是标准的“第一夫人”道具了。
    而励琛送给萨恩斯的……是一套饰品。
    从胸针到袖口，还包括了领针、手环、扳指、颈饰等等零碎的东西。最大的，是龙族几乎不会用的……龙型时的脚环。
    这可不是像头冠那样用金属和宝石制成的，而是有点像胶质或者玻璃，不研究过还分不出来的透明材质。而且这套东西，乍看起来非常朴素。一个个的都是透明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构造设计，简直就和小朋友随便捏的黏土差不多。
    但萨恩斯很高兴地戴上了，而且是除了人形状态下不能戴的大脚环，其他通通先往身上怼。
    下面看着的龙族大人们：……行吧，不管是哄老婆还是哄小孩，开心收下就是了！
    可萨恩斯很清楚，励琛可不是对礼物这么儿戏的人。何况他还下过火山，只是简单的透明饰品，显然配不上这么困难的炼制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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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励琛给他戴上扳指的时候，萨恩斯低声问道：“用我的异能？”
    “用异能是一种，用纯粹的精神力量是一种，随你喜欢。”励琛给他戴好扳指，说道，“有本事就分开用，那就能同时出现不同效果。”
    “居然是两种吗……”萨恩斯很清楚，励琛有炼器的天赋和经验。虽然他现在的力量和上上个世界不完全一样，但励琛照样能很上手。
    在此稍微说明，龙族与生俱来的力量大致氛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然系异能，另一种是龙族都有的精神力量（即魔力）。其中，自然系异能以下又有两个分支：一个分支是大家都有的空间系和风系，空间系主要用于存储和加快脚程，风系主要用于飞行；另一个分支是各自独有的属性，比如冰龙的冰系、火龙的火系、岚龙的风系——这可比大家只能运用在飞行上的风系要厉害多了——黑龙的强化系……等等，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而另一种，就是精神力量了，也就是类似“魔力”的东西。当然，放到其他种族来说，精神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力”，但龙族可以凭借他们的精神力量来沟通自然元素，从而释放魔法。励琛现在有了“魔力”，重拾炼金术，对他来说不过是“将一种力量对标翻译成另一种力量”而已，不算太难。
    而且背后还有“力量研究大师”宋霖帮忙，那真是无往不利了。
    励琛给萨恩斯戴完东西，退开一步，手一抬：“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萨恩斯知道他又皮了，无奈一笑：“行吧，我给你来个同时都用。”
    说罢，萨恩斯就同时运转了两种力量。力量流过饰品，原本透明简单的材料内部就开始闪现出绚烂的图案。
    魔力触发的是火焰图案，熊熊烈火在饰品中燃烧着，和萨恩斯的银发、银色服饰极其相衬，一下就给萨恩斯添了亮点。异能触发的是雪花图案，在饰品里悠悠飞转着，看起来浪漫极了。
    这些，虽然现在的科技早就能办到，但单纯靠炼器和力量激活的，还是不多的。
    族人们一下就看出了这里面的蹊跷，看向励琛的表情顿时变了：这一整套，简直就是高级炼器能力的展现啊！
    ——励琛对魔力的掌控，居然已经这么强了吗？！
    ——族长身上穿着这一整套的绚烂饰品，根本不是宠小孩，是炫耀老婆啊！
    ——怪不得笑得那么得瑟！
    上午的仪式，就在冰龙族长戴着一整套“花俏”的首饰而且不打算摘下来的得意中，结束了。
    ***
    下午加晚上，是婚礼的宴会，龙族的族人们也趁这个时候聚一聚。
    励琛本来被大家闹着喝酒，他也因为开心来者不拒，喝了不少。但再给闹第二轮的时候，萨恩斯就说什么都不让他再多喝了。别人再塞给励琛酒杯，萨恩斯就拿过去：“家属代劳吧，他还没习惯酒精。”
    “噫——”族人们瞎起哄，但也不真的去拱励琛了。励琛抹把脸，凑近和萨恩斯说了句“我去吹吹风”，就准备到外围去转转。
    “去吧。”萨恩斯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低声道，“但别出宴会会场，不然我找不着你，可是会发动在场人都去找你的。”
    “……我知道。”励琛心说你没用定位来发警报，我真是感谢了，“我就是去和裘德他们说一下话，毕竟一群小孩，今天想找我也不可能混到这群酒鬼大人中间吧？”
    萨恩斯低笑：“行……那你去吧。”
    励琛道：“你也控制点，我可没力气把你搬回去。”
    “哈哈哈哈励琛你放心！”旁边听了一耳朵的族人乐道，“今晚绝对不让族长醉倒，你们洞房花烛夜没问题的哈！”
    励琛笑了笑：“那就劳烦你帮他挡酒了，不然我今晚可能会恨不得打他一顿。”
    萨恩斯：“放心，我绝对会留力气和你‘打架’的。”
    旁边的族人又笑作一团。
    励琛不再多言，走了。
    ***
    “……你喝了好多酒啊。”
    裘德凑近婚礼主角之一，在他的衣服上嗅了嗅：“你别是醉了吧？你会喝酒吗？”
    “我还很清醒。”励琛薅了一把小龙的脑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你们在玩什么？没偷喝酒吧？”
    “就和平时一样玩呗。”裘德看他坐的地方背后没靠背，蹿到他背后趴着，给他靠着，“还有，什么叫‘偷喝酒’，你以为龙族的家长们一个个都那么严厉吗？我们这里大多数都舔过那东西了好吧？”
    “哦？”励琛挑眉，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小龙，“来坦白一下，都有谁喝过酒了？”
    现场大部分小崽子都举手或者喊了声“我！”“嘤！”。
    “还真是差不多个个都尝过味道了啊……”励琛冲着水系的小龙崽招招手，“过来。”
    原本蹲在边上的小水龙慢吞吞晃过来。
    励琛把他逮到怀里抱着，水系的冰凉凉给他降了点酒精带起来的热度。他捏了捏小龙的翅膀膜：“你也尝过酒了，嗯？”
    小水龙“嘤”了一声，不敢动，尾巴紧张地抖了抖。
    “害怕，还是讨厌我身上的酒味？”励琛摸了摸他的鳞片，“给我降降温，成不？”
    “嘤。”小水龙待着不动了。大概是为了表示“可以给你降温”，他还把脑袋挨在了励琛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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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琛有点意外：“嗯？我还以为你其实有点怕我，其实没有吗？”
    “他一直凉飕飕的，所以会喜欢热一点的东西。”后边的裘德哼唧一声，“我猜族长也有这种特性，所以才这么喜欢你……”
    “哈哈，你这个理论，岂不是全族偏凉的都喜欢我……”
    ***
    于是等萨恩斯出来找对象的时候，看到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其他小龙崽们还是自顾自地玩闹着，但角落里，励琛怀里抱着一个，背后靠着一个，闭眼假寐惬意极了。
    萨恩斯：……真是大的小的都不能不防着啊！
    【作者有话说】：结婚啦！！！
    第八十四章 养龙的监护人
    婚礼过后，萨恩斯和励琛“蜜月旅行”去了。
    一个族人也没带，主要这俩绑在一起，一般也没什么不开眼的人能一举拿下两个。而且他们是悄悄出行，仿生材料改变外貌，没什么必要的话还不会暴露身份。两个普通人星际旅游，实在普通得不能更普通。
    两人前脚刚出去，后脚诺亚森帝国的问询又来了，问题还是那个：萨恩斯族长什么时候有空来出访我国？确定的话我们就发邀请函啦。
    龙族这边之前已经回了好几次“目前不方便回应”，现在又来，塞拉德烦不胜烦。梅拉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他就直接转给了蜜月中的萨恩斯，还附言：【喏，你的追求者又来了，你该给个答复了吧？你都结婚了，还这么给她骚扰？】
    照理说偌大一个帝国，发那么一遍问询，等着对方回复就完了。第二遍都显得急切了。结果诺亚森帝国从拉尔新王继位开始到现在，短短俩月发了三遍，那真是很能让人体会诺亚森小公主“非他不嫁”的执着。
    萨恩斯还真“假期营业”了一分钟，回了句：【说我蜜月之后再答复。】
    塞拉德：【好嘞！】
    萨恩斯这么说，黑龙就心里有数了，他先让人给诺亚森帝国回函，大意是“萨恩斯族长休假度蜜月中，等他回岗复工再定夺”。
    然后诺亚森帝国那边就惊了，一个语音通讯直接打过来：“对不起，我们想确认一下，萨恩斯族长结婚了？！”
    外交部门不知道回答到什么程度，转接给了塞拉德，塞拉德倒是挺坦荡荡：“结了。”
    通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现在在蜜月中，那么是最近刚结婚的是吗？我们表示衷心祝贺，想送一份贺礼，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夫人的姓名……？”
    “现在不好透露，之后会公布的。”塞拉德淡定回道，“族长希望能够和伴侣比较放松地完成蜜月旅行，所以暂时还未公开这一喜讯，也请你们先帮忙保密。”
    话说到这份上，对面也不好说什么了。人家老大度蜜月，也不关你其他帝国什么事，再追问下去不就是咄咄逼人。于是对面又说了句恭贺的话，断通讯了。
    塞拉德猜他们和小公主汇报去了。
    “唉，这要是公开了，得碎了多少人的心啊……”塞拉德感叹着，但更多是看戏的心情。他敢打赌，要是公开后有舆论攻击励琛，励琛发不发火不知道，反正萨恩斯绝对火冒三丈。
    冰龙族长面对什么事都冷静的很，就是一沾上和励琛有关的事就有不太能忍受。塞拉德感觉这就是所谓“一物降一物”，励琛拿捏萨恩斯的时候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么琢磨了一会儿，塞拉德忽然也想老婆了，顺手给梅拉拨通讯：“下班后练练？”
    梅拉挑眉：“练哪个？”
    塞拉德乐了：“哪个都练！”
    ***
    另一边，励琛也问出了萨恩斯刚刚在发的是什么信息。
    “那个小公主，还真是够勇往直前的。”
    励琛拿着一个冰淇淋，一边啃一边评价：“用外交部来追人，这都闹到他们上层的人都知道了吧？结果可好，看上一个名草有主的，小公主要大哭三天三夜了。”
    “吃醋？”萨恩斯靠近他，将他嘴角的奶油吻掉，“我只是想要个轻松点的旅行，要不我们现在就公开。”
    “别，放过我吧。”励琛推开他，“在外面呢，收敛一点成吗？”
    “这有什么。”萨恩斯低笑道，“这个景点本来就是情侣来得多，这么做很正常，你不用这么躲着我。再说，我们现在又不是那张全民皆知的脸。”
    是的，经过报备，两人用了仿生材料改脸。放在人群里，那是普通得不能更普通；放在龙族，也没人认识这两张脸。只有萨恩斯和励琛彼此，才知道这两张脸的来历。
    这是上上个世界，两人为了隐藏身份，用“变形药剂”捏出来的脸，适配另一个身份。
    “我只是有正常的羞耻心，殿下。”励琛挑眉道，“你可小心点，小公主以后变成女王，然后想找你报复，你可就要焦头烂额了。”
    “你要这么说，该焦头烂额的不是你吗？”萨恩斯笑道，“她要是真的找我，很可能是要把我掳走，你不该出手阻拦吗？”
    “……这什么‘霸道女总裁爱上龙’的设定，可别把我搅和进去了。”励琛轻哼一声，“自己的桃花自己收拾，别又扔给我。以前帮你挡一次去相亲的小姐们，差点没被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到耳聋，事后她们的家族个个想套我麻袋。那次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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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张口就说要做‘贞洁检查’？”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把我锁在你家，不让我出去做任务！”励琛瞪他一眼，“没把你的房子拆了就不错了，发泄一下怎么了？而且不这么做，怎么才能报复到你？”
    萨恩斯低笑：“那些小姑娘的家长跑去和我父亲告状，这叫报复我？我和我父亲本来就不对付，多一件事不多，少一件不少。要说因为这件事发火，他擅自安排那么多女人去拜访我，我也很冒火。”
    “别的不说，你俩可真是一脉相承的‘霸总’画风。”励琛啃完手里的冰淇淋，说道，“行了，说回正题。总之，你自己解决这些，别让他们舞到我面前。我现在是火龙，脾气比较暴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仅不想给你收尾，还要给你惹大麻烦。你到时候就惨了。”
    萨恩斯没说这话题明明是励琛自己先岔开的，只是望着他笑：“你惹的麻烦，总归是我收拾，我甘之如饴。”
    “……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励琛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萨恩斯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跟了上去。
    ***
    一个月后，龙族对外公布了萨恩斯和励琛的婚讯。
    震撼全星系一整年。
    即便在信息如此多元的年代，大家还是被“破壳不到一年的崽子成年并且结婚”的消息惊呆了，更被萨恩斯“监护人变伴侣”的搔操作惊呆了。
    正如励琛所料，嚼舌根的人哪里都不缺，舆论迅速发酵起来。有冲着励琛来的，说他“恶魔转世”“假装幼小”……总之什么谣言都有，讲得像是励琛看过的一部恐怖片《孤儿怨》。不过更多的矛头是冲着萨恩斯去的，他和一个刚出生不到一年的龙族结婚，简直“恋tong癖实锤”。外加还有天上星星那么多的人“脱粉回踩”，一时间简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代名词。
    当然，也有支持的。有些人就觉得那些瞎逼逼的网友根本不了解龙族，人家自己族内都没反对，关其他人什么事。而且励琛在生理上明确成年了，心理看起来也没问题。人家乐意和冰龙在一起，管得着吗？脱粉回踩的指定就是嫉妒。
    还有一拨纯粹的颜粉和CP粉，感觉顶颜的冰山与烈火结合简直不能更带感。这拨人包括了之前那些“自己乱想结果搞到真的”粉丝，因此衍生作品顿时井喷，各种安利传教。反正不管龙族的星网账号下别人怎么骂，总有一群人给冰龙和火龙的结合摇旗呐喊。
    哦对了，因为励琛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只是小龙崽，不少人还自称“妈妈”。现在看萨恩斯，直接昵称“女婿族长”，整天嗷嗷叫要“看崽”“看冰火CP”，也是没在怕龙族追IP的。
    最可怕的还是“催生党”，那口气简直就不把自己当外人。每日一催，天天AT龙族“胚胎养育仓”“星级幼儿园top100”“新手爸爸很幸福”之类的文章。甚至还有人胆大包天地说“生了不要你们养！送来奶奶家！给你们养个水灵灵的圆子！”，简直热闹得不行。
    龙族这边也无语了。每次发一条正式公文，下面就一堆评论，全是关于族长夫夫的。即便原文和族长夫夫毫无关系，也能上热搜，导致负责发消息的族人每次都绞尽脑汁生怕写错。
    好在不久后，萨恩斯和励琛终于救他于水火之中，自己开了个账号。
    第一条：【给他补了正常龙族从出生到成年应该收到的所有礼物】
    附了两个视频，一个是巨大的山洞里，堆积着一个闪瞎人眼的宝石山……不、宝石黄金海。这片光辉璀璨的“海洋”出镜后三秒，开始出现滑落和涌起的部分，然后“哗啦啦——！！！”的，一头火龙从宝石黄金海中抬起身体，宝石和黄金如瀑布般从他的头顶、后背、双翼、尾巴滑落。
    这是一个属于巨龙的宝库。
    另一个视频，则是类似展示厅的地方。看了这个的观众才知道，原来刚刚那个宝石黄金海还不是全部，真正的重头戏都在这边！
    包括婚礼上萨恩斯送的头冠在内，所有价值连城的宝石、艺术品等东西都在这里，就连陈设它们的柜子、展台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和之前山洞里那种“一夜暴富的土豪”感不同，这个展览厅一看就极有格调，看着像是几代积累下来的世家。励琛的人形穿戴得好好的站在里面时，简直就像是个世家的小公子。
    画面外有个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你的零食，不要再和山洞里的宝石放在一起了，我再给你找个箱子装起来。你要么自己收空间，要么放家里。”
    励琛回头看向镜头：“为什么？”
    “因为你整箱撒进去，翻两下就混在里面找不着了，随口一啃经常啃到低质量的矿石。那个不要多吃。”画外音道，“前面三箱进去就进去了，再给你一箱，不要撒进去了。”
    “唔……好吧。”红发青年向着镜头走来，朝镜头后面的人伸出手，“那我现在要吃零食。”
    “什么属性？”
    “你的属性。”
    镜头后的人笑了一声，镜头前递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好似泛着荧光的白色宝石。
    “哦，看起来好值钱，肯定好吃。”励琛笑着接下来，啃了一口，那看起来极其坚硬的矿石就缺了一个角。
    镜头后的人低笑道：“高兴了？”
    “还行。”火龙冲着镜头后的人，也是冲着镜头笑起来，灿如烈火，“我好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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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着“崽崽妈妈养你”的粉丝们：……告辞！
    第八十五章 四人约会
    若干年后，第73棒旋星系边境第一综合空港，到港旅客出口。
    “快出来了吧？”
    励琛看了看投射在头顶的时钟，理了一下衣襟：“应该已经到港五分钟了……？”
    “你有必要这么紧张？”萨恩斯看他理衣服的动作，好笑道，“像等老师查作业的学生。”
    “差不多吧。”励琛道，“我也是不自觉就会这样……唉，没办法，好歹也朝夕相处了几十年，习惯总是很难改掉的。”
    萨恩斯道：“他现在对你的态度还挺随和，以前好像不是这样？”
    “啊，比较冷酷吧，其实也还好。”励琛回道，“我仔细盘了一下，总之跟随过他的、我知道的那些人里，他对我已经算顶好的了。”
    “那也是。教你魔法和炼金，给你送龙语的书，还给你发一堆消息……”萨恩斯轻笑一声，“有这么一名死灵法师和你关系匪浅，民众一时误以为你投向了黑暗，你其实也不冤。”
    “我也从没否认过啊。”励琛耸肩，“我的宣称不一直是你的狂热粉吗？‘我在黑暗的深渊向往光明’，多合适的设定。”
    萨恩斯低笑，凑近道：“我才是你的狂热粉。”
    “……我说事实，你说情话，我们的交流都不在一根线上。”励琛挑眉，“我觉得……嗯？是不是出来了？”
    从接人区往出口里望去，远远能看见两个戴着墨镜的人正在走出来。虽然墨镜遮挡了他们的半张脸，但以龙族的良好视力，还是能很快判断他们墨镜下的面容。
    励琛冲他们招招手。
    那两人朝他们走来。出来后，励琛和其中比较矮一点的黑发男子抱了一下：“欢迎你，老师。”
    是的，他们正是宋霖和贺琅。
    “嗯。”宋霖回抱一下，松开，又扭头朝向萨恩斯，“好久不见，族长大人。”
    “私下场合，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你喊我‘大人’，总让我觉得有什么棘手的事要发生了。”萨恩斯回了话，和宋霖、贺琅都握了手，又道，“你们这打扮，是怕被认出来？”
    “嗯，下船的时候人多，低调点，省得麻烦。”贺琅打量着面前两张陌生的脸，也就是之前红头发这个开口喊宋霖“老师”，他才知道这就是励琛和萨恩斯。
    贺琅也是“见过世面”的，大致猜到了原因：“你们倒是直接用人造皮肤了？这边很容易审批这种材料的使用吗？联盟那边的管控比较严，一般市面上也买不到这种‘改脸道具’。”
    萨恩斯淡淡回道：“也不容易，但是我们申请基本都会通过。”
    贺琅恍悟了：“也是，你们这水平的颜值，能闪瞎路人的眼睛。轻易别出门，出门了全星系谁不认识啊。”
    这家伙的昏话张口就来，好在萨恩斯不在意，只是问：“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吗？”
    贺琅看了一眼宋霖，确认他没意见后，回道：“没什么，行礼也拿了，励琛说你们安排后面的活动。”
    “那走吧。”萨恩斯一点头，发话指挥团体行动。堂堂龙族族长，现在居然沦落为“带团人”，想想真是梦幻极了。
    ***
    四人上了萨恩斯和励琛的私人飞船，能当一般星球上的交通工具、也能星际穿越的那种。
    龙族的审美水平很高，银白色的飞船上点缀着代表“火”的花纹，刚出停车库门口就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而贺琅也一眼就能看出这私人飞船多厉害——毕竟外壳流线型采用的设计和工艺，就代表了它的价位，进而大致能推出它的性能。
    贺琅甚至吹了个口哨：“真漂亮。和凌易的那艘飞梭有得比，这应该有虫洞跃迁功能吧？”
    “有。”萨恩斯开门上船，疑惑道，“你应该买得起，没配置吗？”
    “管制。”贺琅摊手，“我现在就是个屁民，没有买这种品级飞梭的资格。”
    最后上船的励琛看了一眼宋霖：“你们现在一个SSS级精神力，一个超级精神力梳理师，而且你是退役高级军官，政审应该没问题……这都不能买？”
    “不能，只有现役的才行。”贺琅耸肩，“不过也好，买了每次用估计也要审批，这么麻烦的话即便买了估计也是接灰的时候多。”
    励琛还真没想到：“联盟管控这么严格……”
    “和这个星系的国家大差不差吧？是你们龙族太宽松了，毕竟每头龙都很强悍。”贺琅道，“要是放在普通民众之间，忽然看到前面有艘飞船一下不见了，能惊到直接连环车祸，信不？”
    励琛懂了：“也是。”
    宋霖感觉到飞船起飞了，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这个星球最大的酒店。”励琛道，“之前你说让我安排行程，我就查到这个星球过两天刚好有最大的狂欢节，亡灵系，还挺有意思，顺便玩玩呗？”
    “行。”宋霖根本不用问贺琅，自己就点头了，“反正我们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你看着安排。不过要是你们忙，也不用一直陪着我们。”
    励琛指了指萨恩斯：“他忙，我不忙。”
    “你这前后因果反了。”萨恩斯在飞船的招待设备上点了几下，让主系统给调制饮品，嘴上还回着励琛的话，“你不忙，所以我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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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页

    励琛冲他一眨眼：“谢谢族长大人放我长假？”
    萨恩斯笑了笑：“好好玩。”
    励琛也跟着笑，然后就把人工皮肤给卸了。
    名扬两星系的那张脸露了出来。
    贺琅望了一眼，愣了一下：“……你怎么长得又不太一样了？”
    “嗯？”励琛一开始没太在意这句话，随口回道，“没有吧。师母，你这样盯着我小心老师吃醋啊。”
    贺琅被“师母”两个字雷住了，没能第一时间反驳励琛的调侃。
    “他没说错。”宋霖上前捏着励琛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和上次见你的影像比起来，确实又长开了一点，比例有点不一样了。你们天天自己看着估计比较难发现。”
    其实贺琅和宋霖都觉得励琛变得更……明艳了一点，不过估摸着他不太爱听，就没明说。主要这张脸配上红发，真是要多合适有多合适，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充满生命力。
    萨恩斯将主系统调制的饮料一杯杯分给大家，也道：“是长开了一些，他这几年的生长速度都快于其他龙族，等到了巅峰状态就会慢下来变成正常速度了。”
    励琛：“……合着就我本人没意识到我长相变化了？”
    “怪不得。”贺琅道，“我就说我不会认错脸的，我看双胞胎都能轻易分出来，五官比例不一样了我还是能发现的。”
    宋霖问道：“这对他的寿命会有什么影响？”
    “没太大影响。”萨恩斯回道，“龙族，能力强的长寿，弱一点的寿命也稍微短点。火山能量都聚集在他身上，他不会短寿的。”
    宋霖感叹：“这设定倒和原本雷帝阿大陆差不多……”
    励琛拿着杯子，挨到宋霖身侧：“老师，来拍个合照。”
    宋霖没意见。
    贺琅溜达过来想入镜，励琛摆摆手：“师母先等会儿。”
    贺琅：“……”
    “拉人气，嗯？”萨恩斯倒是对励琛的心思门儿清，“你和宋霖的合照，往星网上一发，网友又能复习一遍从你出生开始的视频，然后你俩又上热搜。”
    励琛被他点中计划，并不慌张，只是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拉着宋霖往沙发上一坐，挨着拍照。
    拍了好几个POSE，拍到励琛都躺宋霖腿上去了。萨恩斯和贺琅在旁边看着，对视了一眼，然后贺琅凑到萨恩斯耳边说了句什么，萨恩斯轻微一点头。
    好一会儿后，励琛的拍照终于暂告一段落，但这还不够。
    他从宋霖身上爬起来的时候脑子还转出了另一种方案，只是现在空间不足难以实施。等可以实施了，现在这波热度刚好能续上，合适。
    励琛编辑了信息，发了照片，然后就催宋霖：“照片发给你了，你也发！”
    宋霖发了。
    两个星系的星网上，励琛的个人账号和宋霖的个人账号，一前一后刷出两条信息。
    励琛：【听说老师现在薅一把很贵，但摸龙也很贵，所以扯平了！】
    宋霖：【时隔几年，玩龙。】
    配图是励琛精选出来的三张，一张他扒在宋霖身后，单手搂着宋霖的脖子；一张他并排坐在宋霖旁边，两人一起喝饮料；还有一张他仰躺在宋霖腿上，抓着宋霖的手摁在自己脑门上。
    也是很拼命在营业了。
    虽然两人的账号是分别在两个星网平台，但又不是不能对接，关注了他俩的网友们顿时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师徒组营业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宣布我们师徒西皮死灰复燃吧！我要写他个十万字！！！】
    【龙崽子小时候总被老师捏着，现在应该可以随便压制老师了，还要邪魅一笑“呵，小时候的仇我都要一一报回来”……我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霸总言情风，虽然但是……笔给你，你来写！】
    【你们仔细看没有，励琛抓着宋霖的手往他脑袋上摁，虽然眼睛挡住了但嘴巴可以看出真心在笑啊！宋霖看他的眼神也好温柔嘤嘤嘤！】
    【你们都是什么显微镜女孩啊，宋霖薅动物不都是这个风格……】
    【我就想知道，联盟醋王贺老板在不在现场，他在想什么？】
    【我就想知道，73星系著名的不带第一夫人不出访的龙族族长，现在有没有手刃恩人的冲动？】
    【行吧，看来师徒组分开后今晚会很惨，我是说那种惨……】
    【哪种惨？是那种吗？】
    【又开始了是吗？又开始了是吗？】
    银色飞船缓缓降落在本星球第一豪华酒店的停机坪。
    【作者有话说】：宋霖和贺琅又来啦！
    第八十六章 师生营业
    按照龙族和贺琅的财力来说，开两个顶级套房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确实也开了俩。
    一个在顶层，一个在水下。这酒店建在海边，水下是海（底）景房，大玻璃环形窗，比顶层的价格还贵，一晚上顶普通民众一两年的生活费。
    结果开完房间，励琛说：“我要和宋霖聊聊。”
    宋霖也说：“我有点事要问励琛。”
    贺琅和萨恩斯对视一眼，贺琅道：“那就……都下去？二选一，好歹选贵的那套吧。”
    励琛一听，顿时乐了。他觉得这个师母很有意思，房都眼睛不眨地开了，现在居然还比价，这点利益简直微不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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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感觉和宋霖这个性格南辕北辙，不过估计宋霖也觉得他挺可乐的，不然也处不了这么久。
    于是，一行人都下了水底的套房。
    开门客厅就是个180度环形窗，天气晴朗使得水下能见度还不错，能看得到不远处的艳丽珊瑚群，还有五颜六色的小鱼游来游去。套房有好几个房间，主卧里也能看到这些场景。按照环保协议，夜晚来临时这些环形窗会自动调整为遮光模式，以免影响外面海洋生物的习性。
    但话又说回来，晚上黑漆漆的海底也没什么好看的。
    总之，现在是景致正佳的时间。励琛这个世界里当了龙，天空俯瞰见得多了，海底还真没怎么欣赏过。他坐到沙发前，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茬：“对了，你们的婚礼照片不是有水下的吗？好像宋霖有一张照片，就在类似这样的房间，旁边全是那些小崽子，水里还有条彩虹灯似的锦鲤来着？”
    “嗯。”宋霖道，“都是学生，还有后来梳理精神力的对象。”
    励琛顺着话题开始导入自己的问题：“其他有精神力的……生物，都不会魔法吗？”
    “除了龙族，我还真没见过。”宋霖道，“这样看来，你们的精神力应该和我们的不完全一样，应该还包含了某种能亲近自然的能量。”
    “我有时候就觉得太亲近了。”励琛叹口气，真心求教，“我调用力量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出现比我预想的要强烈、要更快的情况，有没有办法控制一下？”
    宋霖大致是明白自己学生的水平的，后天努力型，面对强大力量的时候如果无法完全掌控会很不习惯。不过宋霖也知道，在场还有另一个掌控魔法的高手。
    他看一眼萨恩斯：“没问过你的族长？”
    “问过了，改善迹象不佳。”励琛也扫了一眼萨恩斯，“你知道的，有时没法和天赋异禀的人用同一套思路，他无法对你‘感受不精准’‘一秒内判断不了’这种事感同身受。”
    萨恩斯：“……”
    励琛这么一说，宋霖就想起贺琅这个天生的“战斗机器”。以前只是特别作战队员时已经够猛了，后来会了魔法，简直如虎添翼。现在他都有SSS级精神力了，简直能力对口，这上哪说理去？
    “嗯。”宋霖淡淡回道，“有这种能力的，羡慕不来。尤其自己长期积累的经验，教给他，他很快就能掌握……有种自己多浪费很多时间的感觉。”
    贺琅：……莫名感觉在影射我。
    反正，两个天生对力量有掌控感的家伙被撇下，励琛和宋霖讨论了一番“魔法力量掌控”。宋霖是理论派，他的思路对励琛来说比较合适，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他们甚至还打开了立体投射仪器，蓝光之下，宋霖拿着感应笔给励琛讲能量运转的基础理论、能量控制阀猜想、外放理论、自然元素亲近与控制……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励琛放飞了两个拍摄蜜蜂，悬浮在半空中。宋霖瞥了一眼，没理会，随便励琛操作去了。
    萨恩斯和贺琅一开始还只是旁听，后来觉得宋霖说得还挺有意思，就跟着听起来。这俩在力量的掌控上确实有天赋，所以还能时不时讨论一下。四个大佬这么一聊，就直接聊到了晚上。
    环形窗的遮光程序自动开启。
    萨恩斯叫了客房晚餐，交代完后一回头，看到蓝色光柱下悬浮的那些图案、符号和备注，不由冲宋霖道：“你可以来龙族开课了。”
    宋霖正在喝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忽的一笑：“没想到还能有我给龙讲课的一天。”
    萨恩斯脑子转得快，很快想到了自己听过的一些传闻：“你……果然和龙有关系？”
    这话要是别人来听，肯定莫名其妙，毕竟励琛和萨恩斯都是龙族，宋霖当然和龙族“有关系”。但宋霖一听，知道他是问的之前大家（除了贺琅）都在的那个世界，所以也知道萨恩斯想问的真正内容是什么。
    宋霖直接道：“我喝了龙血才有的魔力和长寿，我的魔法一开始也是龙教的。”
    贺琅没吱声，也不见惊讶。这部分事情宋霖已经告诉过他了。
    “果然……我的家族一直有传言说你和龙族关系匪浅。”萨恩斯回道，“励琛能拿到龙相关的消息，还能有龙语字典，我第一反应就是你给的。不过，你是因为这样才想要在当时复活龙吗？”
    “大部分出于研究和好奇，小部分确实想再见一下龙。”宋霖回道，“不过我复活到一半就被射死了，一直没问你们后面的事，和我说说？”
    这也是宋霖原本想要问的事。
    励琛就把他怎么继续复活骨龙，怎么当上龙骑士，怎么和萨恩斯一起离开雷帝阿大陆的事都说了。其实这个过程很复杂，但励琛说得比较简单。尤其是一些明争暗斗的权力游戏环节，励琛基本上都是几句话带过，云淡风轻的，很有大佬的气魄。
    不过饶是这么简述，说完的时候，晚饭也吃完了。
    智能将餐具收拾走后，四人又到蓝色的立体投射光柱旁边，聊了一下刚才饭桌上想到的问题，今天基本就这样了。
    萨恩斯忽地又想起之前的问题：“宋霖，教龙族的事不是开玩笑，你考虑一下吧。”
    宋霖有点意外：“龙族能听我一个纯粹人类的课？”
    萨恩斯道：“龙族尊重任何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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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页

    宋霖又道：“我的课不便宜。”
    萨恩斯笑了笑：“你尽管开价。”
    “……”宋霖疑惑道，“我要来一次73星系，没那么快，你们何必舍近求远？”
    “不用你亲自来。”励琛道，“星网上课就行。”
    宋霖：“龙族里通星网？”
    励琛：“不然我之前怎么和你联系？”
    宋霖：“我是说，现代社会？你不是住山洞里吗？”
    “哈哈哈你说视频里那个洞穴？那是堆东西的地方！”励琛乐道，“虽然我们确实住山洞，但内部房间是现代的。龙族的科技水平很正常，甚至还偏高，所以联星网上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放心。”
    “知道了，考虑一下。”宋霖道，“要讲课的话，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杂乱无章想到哪说到哪，你们最好列一个问题大纲给我。而且我没有你们龙族的魔力，会出现认知偏差，你们要有人负责提前审阅课件……”
    励琛无奈道：“不着急，老师，这事你要是真同意，我们从长计议。”
    宋霖“嗯”了一声。
    四人这就散了。虽然时间还早，但宋霖和贺琅倒时差，还是早点休息吧。
    励琛和萨恩斯上顶层，这里留给宋霖贺琅。双方道别，套房门一关，贺琅回身就把宋霖抱起来了。
    宋霖：“嗯？”
    “学术问题聊得挺开心啊，宋老师。整个下午加晚上，你才看了我几眼？”贺琅抱着他，慢慢往房间走，“还都聊我不怎么插得上话的事，孤立我这个老实人，嗯？”
    “你算什么老实人？”宋霖挑眉，“你不也发言了吗？装失忆？”
    “那我不管。”贺琅把人抱进主卧，关上门。
    “你得把冷落我的时间陪回来……”
    ***
    另一边，励琛刚进顶层套房的门，就开始摆弄自己的通讯器。
    “在弄什么？”萨恩斯走过去看，“又在看照片……你这是又准备发星网？”
    投射荧幕里显示了很多照片，都是下午和晚上拍的。有讨论力量构成时拍的，也有晚餐时拍的，各种各样好几百张，
    “对，保持热度。”励琛一边挑选照片，一边感叹道，“仔细想想，就我这么认真在营业。这游戏最后要是我还输了，那真是颜即正义了，破游戏不好玩。”
    萨恩斯低笑：“我都让龙族入世了，还不算认真营业？”
    “……也是。”励琛想起来，要不是萨恩斯指挥龙族入世，这会儿谁能知道还有这么好看的冰龙啊。
    于是励琛不多说了，认真挑照片。最后挑中的是一张宋霖站在蓝色光柱里写东西的照片，励琛自己当时站在光柱旁边，和宋霖探讨，还伸了一只手进光柱里指向某个图形。萨恩斯和贺琅也在照片里，不过坐在后面，明暗对比之下很不显眼。
    萨恩斯对励琛的想法心知肚明，好笑道：“就这么不想给我带流量，嗯？”
    励琛把消息发出去，胆大包天：“别蹭我们热度！”
    “……”萨恩斯不应话了。倒不是噎住了，只是……
    他打开通讯器，查看励琛的星网状态。
    刚发出的照片，评论瞬间已经出现了几百条。萨恩斯都不用找，就能看到自己猜测会出现的那些言论。
    【啊啊啊师生党头顶青天！！！今天的营业太甜了！！！】
    【今天的两次状态都是和老师的合照，火龙崽子真的爱老师啊……】
    【哈哈哈哈把照片调亮有惊喜！励琛是故意的吗？？？】
    【悄摸背叛一秒冰龙族长，请问小火龙这么晚还和老师在一起吗……】
    萨恩斯关上通讯器。
    行吧，励琛今晚属于谁，他自己知道就行。
    第八十七章 庆典上牵手不是很正常吗
    星球上的大型庆典如期举行，励琛安排了空中飞艇的观赏活动，可以先从空中俯瞰一下这次活动的盛况。
    这个庆典据说是流传了上千年的习俗，经过管理引导，还保持着比较“古色古香”的风格，大型的科技设备用得很少。这天空中的交通实行区域管制，只有官方批准的飞行器——比如观赏用的大型飞艇——才能在空中按照航线规定穿越管制区。
    励琛往下望了一眼，只想起一个短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好吧，没有鞭炮，但音乐声是真的大。地面有很多大型的人偶、彩车等在地面移动，人潮拥挤，还有一个个摊位上售卖东西、组团表演。励琛戴上眼镜，调整画面，就近距离捕捉到了几名舞娘在小舞台上随音乐翩翩起舞的场景。
    飞艇慢悠悠地转着，励琛也默默看着小舞台上的表演。
    “果然，你喜欢看舞娘？”
    萨恩斯走过来，站在励琛旁边一起往下看。虽然冰龙没拿出远距的设备，但他就是心有灵犀似的找到了励琛的视线目标，然后迅速分辨出那几个人影的动作。
    “从以前开始，你好像就很喜欢在祭典上看舞娘。”萨恩斯语气淡淡的，好像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又有些意味深长，“到底哪点吸引你？”
    励琛笑了笑，看他一眼。
    萨恩斯读出某种情意，但一时间没猜透，疑惑道：“怎么？”
    “我喜欢看舞娘，是因为这是我在雷蒂阿大陆，第一次参加祭典时看到的景象。”励琛缓缓道，“我当时在马车里，车窗打开，看到的就是舞娘在鼓上跳舞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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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垂眼一笑：“第一次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不是因为那是第一次。”励琛道，“是因为那一次遇到了你。”
    萨恩斯一愣。
    “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一切。”励琛看着冰龙的眼睛，轻笑道，“你朝我伸出手了啊，所以我永生难忘。”
    “……你居然说这种话。”萨恩斯低笑一声，“你就是仗着这是公开场合，我动不了你。”
    “是啊，殿下。”励琛笑盈盈的，撩拨道，“但故意归故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开玩笑。”
    “你可真是……”萨恩斯实在没忍住，凑近轻轻碰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今晚等着。”
    励琛乐道：“来啊，反正不这么招惹你，你也不会简单放过我。”
    萨恩斯挑眉：“那就让你看看招惹我和没招惹我的区别。”
    励琛：“哟，我好怕哦。”
    “你就皮吧。”
    萨恩斯隐忍地捏了捏青年的手指，眸色深了深。
    ***
    飞艇环游下来之后，四人跟着参加庆典的人们，进入了游行的队伍中。
    在天上看感觉规模很盛大，身处其中时更觉得热闹。两对情侣，一前一后地走着，不太远也不太近。其实冲散了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要集中的时候就用通讯器沟通就好。
    所以说是陪宋霖、贺琅来旅游，实际上励琛和萨恩斯也是自己在约会。这两人虽然在上上个世界经历过好几次壮大的庆典，但两个人独自在庆典里逛，随意走走，那真是很难达到的事。
    毕竟那时候，萨恩斯总要作为类似“主教”的角色，前往各个神殿参与仪式，甚至接受民众朝拜、赐福信众。而励琛作为一个不怎么见得光的下属，是比较少能和他并行的。
    或者说，就算萨恩斯愿意，励琛也会出于对他的名誉保护，刻意保持距离。
    今天这样，谁也不认识地在庆典里轻松逛吃逛吃，实属难得。励琛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萨恩斯已经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在人群中穿梭。
    励琛多看了几眼路边的小吃，萨恩斯就会通过相牵的手感觉到他稍微凝滞的速度，然后直接上前给他买了。
    励琛看着递到面前的小零食：“……我只是看看，还没想吃。”
    萨恩斯笑道：“有种零食，叫做‘你老公觉得你想吃’。”
    励琛：“……”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萨恩斯是故意逗自己，但听他说这种话，还是忍不住心脏猛跳几下。
    现在还是伪装过的脸，要是换回萨恩斯自己的脸，那励琛真是要捱不住了——美色误人啊！
    就在这样悠闲的氛围中，两人牵着手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励琛有时候停下来看舞台上的表演，萨恩斯也牵着他的手陪着看。有时候是舞蹈团，有时候是乐队，有时候是剧团。励琛并不嫌弃他们道具简陋地方小，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想起你一手建立的剧团了？”萨恩斯看励琛兴致盎然，不由笑道，“那个掀起了整个大陆文艺新风潮的，实际上是用来操纵风向的剧团。”
    励琛瞥他一眼：“那可不是我的剧团……说到底，根本不是个剧团，而是学生团体。演出只是一年一次的校园活动而已。”
    “但是第一第二次的剧本，是你出手的吧？”萨恩斯道，“后面的剧目，剧本也都要给你过目，不是吗？后来背后支持演出的财团掌握人，也是你的人，对吧？”
    “被你说得我好像个背后大BOSS似的……真正的受益人是你才啊，殿下。”励琛嗤笑一声，“你才是在背后掌控一切的人。”
    萨恩斯低笑：“但掌控我的，是你。”
    “……”励琛又败下阵来。行吧，认真讲起情话来，真是别想比得过满腹经纶的冰龙族长。
    耳根发红的励琛转过身，松开萨恩斯的手，转身走了。
    冰龙愉悦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跟上青年，重新牵住了他的手。
    ***
    今天逛庆典的终点，结束在巡警的临时驻扎办公室里。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贺琅顺手管了件闲事……准确来说是做了件好事。
    他在逛庆典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个小偷在偷一个女孩儿的东西，女孩和她男朋友还傻乎乎地一点没发觉。贺琅一时没忍住，上去就把小偷人赃俱获了。
    然后，警察还没等来，先有人发现他们是隔壁星系有名的探险家和精神力梳理师。
    虽然大部分人不认识，但跨星系来旅游的人还是不少的。认识的人一带动，不认识的群众看热闹，贺琅和宋霖就逐渐被团团围住了。庆典上本来就人多，这么一堵，那真是不报警警察都会来看情况。
    所以最后，贺琅和宋霖，事主小情侣，还有小偷本人，都被带到了办公室。
    萨恩斯和励琛到的时候，正碰上那小偷在碰瓷儿，非说自己被贺琅拧伤了胳膊。贺琅对自己的力道还是很有数的，冷笑说“那就当场检查”。这年头便携式检测设备已经非常先进了，所以临时医疗点的医生就拿设备给小偷检查起来。
    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生表示：“没伤到骨头，肌肉也没问题，估计就是有点掐痕而已，两天就恢复了。”
    “怎么可能！”小偷不服气，抻着手道，“我的手真的很痛！一定有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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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太习惯他这套无赖拳法了：“你这……”
    “那就去医院检查吧。”萨恩斯上前道，“不过相对的，如果你没事，就要控告你诽谤了。”
    “什么……？”小偷皱眉看着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你是谁？凭什么告我？”
    “我是负责接待贺琅和励琛的人。”萨恩斯语焉不详地回了一句，“你侮辱我的客人，我就有资格帮我的客人处理这些事。”
    “你以为你是谁！”小偷恼羞成怒，“想告谁就告谁吗？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我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你少上纲上线！”
    萨恩斯嗤笑一声，冲警察道：“需要登记我的身份吗？”
    “呃……”警察搞不懂这是什么走向，“可以，但是没必要。”
    别说没必要，其实贺琅也已经可以走了。
    但萨恩斯就是要验一下身份。
    验证并不复杂，警察用机器感应一下萨恩斯的通讯器就行。但别忘了，萨恩斯和宋霖现在的脸是假的，通讯器却能刷出真实的身份。
    于是，“滴”一声之后，警察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身份信息……然后瞪大眼。
    “你、你是……！”
    “嘘。”萨恩斯笑了笑，“私人行程，劳烦保密。我们都是报备过的。”
    警察震惊之中找不到其他语言了，脑袋空白好几秒，莫名冒出一句：“你……就一个人？带保镖了吗？”
    萨恩斯反问道：“我需要吗？”
    “……呃，也是。”警察看看他，又看看小偷，琢磨着萨恩斯刚才的话，“所以你……现在要找律师来吗？”
    “如果这位先生坚持说他的手受伤了，那就联系我，发函给我就可以了。”萨恩斯笑了笑，“我会请律师和这位先生沟通他受伤的事宜的。”
    “好吧。”警察点点头，“那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需要安排人送你们出去吗？这两位……贺琅和宋霖，好像被认出来了，再出去可能还会被人围。”
    萨恩斯看了一眼励琛，回道：“那就……麻烦了。”
    “客气。你朋友也帮忙维持了治安，是做好事。”警察说着，就找了同事将四人从另外一个门口送走。
    小偷不悦道：“有钱人的特权……！”
    “你还是闭嘴吧。”警察瞥他一眼，不客气道，“偷东西是一码事，你居然还敢找刚才那几个人碰瓷……
    “真是不怕死。”
    第八十八章 星盗来临！
    贺琅和宋霖做好事的新闻，迅速传遍了两个信星系。
    因为励琛和宋霖之前上传过“在一起”的照片，所以人们合理怀疑，星际驰名的冰龙和火龙也在这个边境星球上。
    而宋霖和贺琅没眉头换面，出门如果不遮得严实点，被认出来的可能性还是不低的。所以为了不引起更多的骚动——主要是为了不被那些满星际跑的狗仔猜出萨恩斯和宋霖，进而来骚扰行程——所以四人决定提前离开边境星球。
    反正庆典已经逛过了，也没什么其他需要留下的理由了。
    一行四人上了前往另一个星球的航班。这个星球也处于星系中比较偏的位置，算是新开发出来的，适宜观光，最近正准备大力发展旅游业。励琛选这里，主要也是看中了还没火起来，地方也偏远，游客应该还不那么多。
    这次的行程计划有五天，萨恩斯还能陪玩完这个行程，就要提前回龙族了。然后再有一周左右，励琛就会带着宋霖和贺琅回龙族领地，到时候就能再见面了。
    然而，这次看似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行程，注定没办法顺利实施。
    在宇宙航班航程中的第三个早上（龙族时间），萨恩斯、励琛、贺琅和宋霖刚吃完早餐，正准备回去找点乐子，忽听得“哐！！！”一声，飞船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贺琅第一时间扣住宋霖拉到身边，眯了眯眼：“怎么回事？！”
    飞船上的警报跟着响了起来。
    呜——！！！
    警报灯红光闪烁，餐厅里的旅客顿时变得慌乱，有的下意识蹲下躲在桌下，有的起身就往外跑，也不知道逃去哪。工作人员没得到任何通知，一时间也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很快，有人开始通过工作频道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萨恩斯也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励琛抓住他：“别轻举妄动！”
    “说得对。”贺琅快速打开自己通讯器的隐藏功能，平时这个功能很可能入侵并影响船上的信号传输，但现在也顾不得了。贺琅一顿操作，随后眉头紧皱起来：“飞船外表面有异常设备停靠，没有安全认证标志……是星际海盗！”
    他好歹还知道压低声音，不然这一嗓子，非把整个餐厅里的人吓得鬼哭狼嚎不可。
    但不用他大声宣布，也有人贴着餐厅的玻璃往外望。随后就有人指着上方尖叫：“那是什么！！！”
    萨恩斯和励琛跑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一艘陌生飞船的侧翼。
    “那应该是战舰改制的。”贺琅也过来看了一眼，“一定是跟在侧后方了，然后放出登陆机从外部强行突破……看这里。”
    贺琅指着通讯器上的飞船示意图：“这里的气压出警报了，一定是外部突破导致气压骤变！”
    励琛蹙眉：“他们已经进来了，不知道船上的护卫队能不能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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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言简意赅：“战舰级别的星际海盗非常有钱。”
    能在黑市买到战舰，这样的星际海盗一旦盯上谁，被盯上的都是凶多吉少。而且这是一艘专门运送旅客的航班，警卫配备只能说是标准水平。要和战舰级别的星盗干架……那结果想想就知道有多惨烈。
    星盗们这就是挑软柿子捏，又怎么可能讲什么公平谈判的仁义？
    宋霖道：“这样不会使全飞船的氧气都流失吗？”
    “不会，你看，开始恢复正常水平了。”贺琅道，“星盗的登陆机肯定有修补功能或者临时堵漏措施，船内送风系统正常的话，氧气和气压会很快恢复正常。看来这帮星盗不是要洗劫杀人，至少第一步不是。”
    “是要绑架赎金。”萨恩斯眯了眯眼，“先不说到底有没有政府愿意付赎金，就算……”
    话音未落，航班上的广播骤然响了起来，电视屏幕也忽地一跳，转到了船长频道。
    然而，出镜的主角不是那个曾经向旅客致辞的船长。
    镜头前是一个穿着作战服装的蒙面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船上的工作人员。但凡看过一些星际新闻的人，都能猜到这身经典打扮的来头。
    ——真的是星盗！
    励琛低声道：“好快，已经到船长室了？”
    贺琅道：“船长室附近的气压曾经波动过，他们一开始就有人冲着船长室去的。”
    蒙面人发话了：“各位好，我们是撒日朗星盗团。”
    “啊！！！”
    餐厅里的旅客一片慌乱，惊叫声不绝于耳。大家眼睁睁看着餐厅门自动关上了，再想开，却再也开不了。
    蒙面人似乎知道了飞船别处的慌乱，愉快地笑了笑，还用慢悠悠的语气说道：“各位不要惊慌，我们只是谋财，并不害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他让了让位置，身后有一个星盗推搡着船长上前，一把激光枪顶着船长的脑袋。
    蒙面人继续道：“声明一下，我们已经掌控了这艘飞船的所有系统，现在已经把所有门都自动上锁。接下来，我们会一个个检查所有门内的情况，请大家稍安勿躁。”
    旁边有另一个人说道：“已经接收到这艘船的所有旅客名单。”
    “哦。”蒙面人问道，“通讯设备呢？”
    “好了。”有人回道，“已经掌控这艘船的所有信号塔。”
    “听到了吗，各位？”蒙面人阴森一笑，“信号塔已经被我们掌控，所有通过信号塔发出的信息我们都会看到……”
    旁边有个声音乐道：“老大，你真该来看看他们发出的求救信息，太好笑了。还有人拍了我们的照片想发给亲友，哈哈哈哈……”
    这些话语，让所有正在试图报警、和亲人求救的人悚然一惊。
    在宇宙航行中，远离居住星球的地方，可能信号站也不多，所以绝大部分对外信息都是通过航班上的信号塔中转的。而且为了通讯正常，保持在紧急时刻的信息传输，信号塔实际上是和飞船上的其他设备分开管理的，只有掌握了秘钥的几个关键工作人员才能解开。
    不过现在星盗连船长都劫持了，信号塔被劫持也就并不意外了。
    “你们这些信息是传不出去的，死心吧。”蒙面人道，“别想着巡逻队能来救你们，我们可比你们更熟悉他们的巡逻路线。就算他们想来救人，中间花的时间也足够我们杀光船上的人，然后直接跑路。”
    旁边那个人道：“哎，老大，你这么一说反而发出的信息更多了。啧啧，你可真没威胁力啊。”
    蒙面人没暴怒，只是淡淡道：“追踪信号，谁再发就杀了。”
    “是！”
    这个命令一出，还在试图发信息的人僵住了手。
    “呜呜呜怎么办啊？”
    “救命啊，谁能来救我们？！”
    “不要发信息了，你想把星盗引来吗？！”
    餐厅里的旅客们惊慌失措，哭喊声讨论声嗡嗡的，还有人正在把各种点心装到随身的袋子里，也不知道是起了什么“战略储备”的心思。
    最气定神闲的，还是萨恩斯、励琛、贺琅和宋霖这四人。
    萨恩斯问贺琅：“你的通讯器还能绕过信号塔发信息吗？”
    “我和宋霖的都可以。”贺琅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给你建热点搭桥，你要报警？”
    “不报。他们不是说了，巡逻队来之前他们就会逃之夭夭。”萨恩斯登上了贺琅的热点，“巧的是，龙族也加入了‘联合打击星盗，接受被劫持船只求援’的星际合作。”
    说着话，萨恩斯按下了求助——向龙族。
    普通战舰的速度来不及，能够虫洞跃迁的龙族战舰，如何？
    ***
    检查旅客的星盗很快来到了餐厅。
    枪一抬，水晶吊灯就被“砰”地一声打了下来，哗啦啦碎裂一地。
    “啊——！！！”
    尖叫声四起，几名星盗走进来，举着枪：“所有人都给我出来蹲着，双手抱头，闭嘴！谁再说话就永远闭嘴！”
    旅客们生生噎住了自己的声音，唯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还听不懂威胁，骤然安静下来的餐厅里只有他的哭声尤为明显。
    他的父母赶紧捂住他的嘴，就在这一瞬间，星盗朝着孩子的方向开了一枪。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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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打到还在面前的桌上，直接炸裂了半张桌。残骸砸在孩子和他的父母身上，把孩子惊得哭得更厉害了，但他的父母死死捂住他的嘴，浑身发抖，生怕星盗再补一枪。
    “啧，没打中，晦气。”星盗们懒得再补，呼喝着所有人出来蹲下。抱着孩子的父母也出来蹲下了，孩子被捂得气息不畅，憋得满脸通红，他的父母却不敢松开他。
    萨恩斯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先配合着出去蹲下了。
    这一刻，他们达成了默契——等龙族的救援到了，再里外应和。
    然而，这趟旅行就总是没办法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意外还是发生在那对死死捂住小孩的父母身上，他们抱着孩子蹲下，孩子一边哭一边挣扎，再怎么用力捂还是有些呜呜咽咽的声音。星盗嗤笑一声，走到他们面前，手上的枪晃了晃：“我说过什么来着？”
    “对不起对不起……”父母诚惶诚恐地道歉，“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您行行好……”
    “要我放过他？”星盗挑眉，冷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用什么来换？什么能换他一条命？哦不对，你们现在都说话了，用什么换你们一家的命？”
    “我们，我们……”孩子的父亲声音都在发抖，“我们知道这条船上谁能给出最多赎金！”
    “说说看？”
    “是他们！”
    孩子父亲忽然指向了宋霖和贺琅所在的地方。
    “他们是很有名的探险家和精神梳理师，一定很有钱！”
    第八十九章 救援！反抗！
    龙族，中央空港。
    接收到求援信号三分钟后，前往救援的龙族们已经登舰完毕，战舰门缓缓关上。
    “定位到了吗？”
    塞拉德扣上手套，匆匆走进驾驶室：“族长他们所在的航班路线追踪到没？”
    “已经追踪到了。”一名驾驶员回道，“这艘飞船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航线，根据族长发来的信息重新整合了定位，新航线也模拟出来了。”
    “星际救援可以不遵循冲动跃迁的规定，直接跃迁到最近的坐标。”塞拉德下令，“出发！”
    一声令下，战舰脱离搭桥，开始升空。
    跃迁还要冲出大气层才能进行，在这短短几分钟内，龙族会场的信号重新接入。龙族的长老们、萨恩斯的下属梅拉等人出现在视频里，冲这次支援行动的带头人塞拉德说道：“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知道。”塞拉德坐在指挥位上，他的态度与其说是冲去救援的紧张和急切，不如说是好战和亢奋的心情毫无遮掩，“放心，会随时回传信息的……如果作战中我们还记得的话。”
    大长老道：“要是有困难，尽快发信息给我们，我们会再排除支援的。”
    “噗，就一艘战舰的星盗，我们去了绰绰有余，要什么支援？你们就是想抓住机会打架吧？”塞拉德轻微转了转指挥官的椅子，勾了勾嘴角，“这么算起来，入世也不错啊……至少有架可打。以前想要一个入侵者进入龙族的星域，多难？现在居然还能玩‘虽远必诛’这种套路，多有意思！”
    梅拉在后面道：“你不要轻敌。”
    “我只是自信，可不是轻敌。”塞拉德笑道，“希望这些星盗稍微扛打一点。这样吧，要是他们还有别的战舰去支援，我也喊后援，好吧？他们喊一架，我也喊一架，如何？”
    梅拉挑眉：“……一个星盗团哪有那么多钱，还两艘战舰？能从黑市搞到一艘已经顶天了好吧？”
    “哈哈哈哈！”塞拉德乐道，“所以啊，就等着看我的英姿……”
    “塞拉德，虫洞跃迁准备完成了。”
    “哦哦！走起！”
    视频通话暂停，行驶在茫茫宇宙中的龙族战舰，骤然消失。
    ***
    被劫持的宇宙航班，餐厅。
    星盗在网上找了贺琅和宋霖的照片，初步判定，这两人还真是算得上星际富豪的人之二。
    “最值钱的，还是得有点‘特殊待遇’才行啊。”星盗用枪指着两人，用自己的通讯器向上汇报了几句，然后冷笑道，“等着，待会儿给你们单间，还有单独和家人说话的权利。”
    另一名星盗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器，说道：“老大要先见一见他们。”
    “哦，知道了。”前者回道，“但是精神抑制剂怎么还没到？没有那玩意儿，这个SSS级的人忽然暴起就麻烦了。”
    他边说话还边踢了一脚蹲在旁边的贺琅，但这一脚并不算非常狠。毕竟贺琅还有SSS精神力傍身，万一暴起死得最快的就是这个星盗。不过等之后抑制剂一来，压制了贺琅的精神力发挥，他就会变成一个不过比一般兽人强一点的家伙，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快得过子弹。
    到时候，星盗们想怎么磋磨他，简直易如反掌。
    贺琅瞪了他一眼，他虽然还是没敢立马揍贺琅，但还是冷笑道：“怎么，你打算现在反抗？我可能打不过你，但餐厅里这么多人，我还是能一枪一个的。”
    说着话，他将枪口对准了先前指出贺琅宋霖的一家三口，有恃无恐道：“就从他们开始，如何？反正是他们把你们供出来的，死那么一两个，正好报仇吧？”
    贺琅眯了眯眼。
    抱着孩子的父母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惊慌地看向贺琅，不断摇头。他们祈求着贺琅不要反抗，乖乖听话。这一刻，他们好像忘了是自己点出的宋霖和贺琅，只觉得贺琅一旦轻举妄动就会连累自己。贺琅冷冷看他们一眼，他们就要抖一下，好像立马就要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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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还打算做好人？”星盗乐道，“也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总要顾及点面子，不然之后他们出去乱说你就完了，对吧？除非……他们都死了。”
    这话一说，众人集体一抖。
    另外的星盗没管同伴的口无遮拦，而是道：“抑制剂怎么还不来？拿了几支？这个精神力梳理师要来一支吗？”
    有人吊儿郎当地回道：“他才A级，不用吧，还是个纯人类而已，能快过子弹？”
    “哦，听到了吗？”用枪指着宋霖的星盗，以枪口顶了顶宋霖的脑袋，“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一手滑，你没命了事小，我几千万没了事大，知道吧？”
    同伴乐道：“你傻啦，只从他身上要几千万？网上说他精神梳理一次起步三百万！”
    “嚯，这么有钱？那得要几十上百亿才行啊！”
    “那可不？这票干得值啊哈哈哈哈……”
    几名星盗还在口出狂言的时候，萨恩斯的手腕通讯器震了一下。
    萨恩斯蹲在地上，没把手转到前面来看，但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励琛、宋霖和贺琅。
    其他三人很快察觉他的视线，对视过来。
    不需要大动作，这几个人眼珠子稍微一转，就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所有人都缓缓眨了眨眼，代替点头的动作。
    恰在此时，头顶上再次传来了“哐！！！”的一声巨响。
    “什么情况？！”别说旅客，星盗们都下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但餐厅的天花板依旧是那样，只有没被打下来的水晶灯还在晃。星盗们赶紧在通讯器里问：“发生什么了？！刚刚那声是怎么回事？”
    那边不知道回了什么信息，但显然不是能令人安心的消息，因为星盗的表情愈发凝重。正在这时，拿抑制剂来的星盗也到了，他快步走来：“老大下令，赶紧带那两人走，可能要弃船了！”
    餐厅里的其他旅客听了这句话，心上压着的巨石顿时消失了，不少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包括那对抱着孩子的父母。为了给孩子透气，他们这会儿已经悄悄松开了捂在孩子口鼻上的手。小男孩靠着自己的母亲，哭泣之后的抽噎一下一下的。但这会儿星盗已经顾不上这点小动静了，都看着拿着抑制剂走近贺琅的人。
    其中一个星盗倒是问了一句：“弃船？为什么？剩下的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另一个回答，“这些人都看到我们的脸了，还没付赎金。要是我们走不了，拿他们当人质，或者当做垫背……”
    话没说完，但大部分人都能猜到其中的未尽之意，心中顿感更加绝望。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拿着抑制剂的人已经来到贺琅身边，开始拆开密封包装。
    四人再次对了眼神，趁着星盗的注意力都在贺琅那边，励琛张开嘴，无声倒数道：“三、二、一……！”
    “一”的嘴型刚做完，SSS级精神力骤然爆发！
    同时出现的还有瞬间凝结的坚冰，滋啦啦地眨眼间就铺满了整个餐厅！尤其在场的星盗们，被精神力压制得愣神了一秒，直接就被精准冻成了冰棍。别说开枪，连眨眼睛都办不到了。
    餐厅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贺琅站起来：“枪别冻起来啊。”
    “我有。”萨恩斯从空间摸出两把枪，塞给宋霖和贺琅，然后看了一眼励琛。励琛也从自己的空间摸出了枪：“走吧，他们从哪突入了？”
    “上面，正在攻入船长的控制室。”萨恩斯道，“拿一个他们通讯器，确认他们其他人的动向。”
    励琛上前，掌心一翻以火球融掉了一小部分的冰，从星盗露出来的手上扒下来一个通讯器：“好了。”
    从暴起到现在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四人没耽误时间，快步离开了餐厅。没人嘱咐餐厅里的人该怎么做，也没人说那些冰什么时候会融化。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想到贺琅和宋霖刚刚就那样被“卖出来”，他们都没有多说两句的意思。
    四人离开之后，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试着站起来准备跑了。
    可是，现在哪里是安全的呢？能跑去哪里呢？
    “呜哇——！！！”
    之前憋着不哭的小男孩，不知道是被气氛影响，还是被星盗们的冰雕吓到，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
    萨恩斯一行四人，朝着龙族支援者发出的信号前进，准备先会和再说。
    路上他们也击杀了几名星盗，也不知道是越来越接近战斗中心的原因，还是被星盗从监控中看到了行动，前来杀灭四人的星盗越来越凶狠。但两名龙族在前面开路，星盗几乎不可能伤到他们。偶尔励琛脸上被子弹擦出了一道血痕，萨恩斯就会打得更凶狠，几乎直接用龙族的威压就能摁死一个人。
    但也因为如此，同为兽人的贺琅也受到了影响。
    他也不想的，但龙族威压蔓延，他的兽类本能就会下意识抵抗，SSS精神力也不由得“加大剂量”。
    宋霖：“……还有个人类在这，大佬们。”
    他这话一出，萨恩斯和贺琅的压力多少收起了一点。贺琅还凑近宋霖身边，将他捞到自己怀里，帮他扛着其他方向来的威压。
    咔嚓——
    不远处的一扇门忽然自动打开，四人下意识地举枪准备，但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

 第168页

    “族长！”
    黑龙塞拉德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小光棍快乐~
    第九十章 擒贼先擒王
    龙族的救援队和自家老大会合之后，指挥权自然而然就交接了。
    “族长，现在已经有人去指挥室强攻了。”
    塞拉德给萨恩斯看了看现在龙族掌握的船内情况，问道：“我们现在……？”
    萨恩斯扫了一眼他通讯器投射出来的飞船内部示意图，只见上面有几个蓝点，应该都是正在行动的龙族。萨恩斯把自己从星盗手上掳来的通讯器递给他：“这是一个星盗的。”
    “明白。”塞拉德结果，转手就递给后面另一名龙族，“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出他们所有人，红点标记共享出来。”
    他说话言简意赅，后面的龙族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去直接装进了破译器里。
    “我们先去看看其他地方？”励琛道，“再给他们反应时间，他们可能会用旅客当人质。”
    塞拉德看向他的脸：“你的伤……”
    励琛浑然不在意：“小伤，不碍事。”
    塞拉德扫了一眼萨恩斯，确认他没意见，于是道：“那走吧，去看看。”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贺琅和宋霖，“不过这两位要不要先送到安全的地方……啊，宋老师？！”
    “我还挺有名。”宋霖挑眉，“不用管我们，我们也能作战。”
    单体作战能力几乎最强的龙族：……你一个纯人类和我们说你能作战？
    “贺琅是SSS级，我一手能爆掉一个SSS级。”宋霖云淡风轻地扔下一个炸弹，然后道，“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说罢，宋霖当先往人应该不会少的酒吧走去，励琛二话不说就跟上了。他俩都走了，贺琅和萨恩斯当然也立马跟上。龙族看这阵势没办法，只得跟着走。
    其实撒日朗星盗有一艘战舰，人数不少，设备也不错，不然也没法势如破竹地劫持这艘飞船。现在前来支援的龙族人虽然不多，但防不住他们会魔法啊。只需技术员在前面强行把场所的门改成手动，然后打开，极寒的冰冻就会冲进门去。一时间所有人的脚都会被冻上，然后萨恩斯进门，星盗们就会被全身都冻住。
    即便没有冰龙，其他龙族的防御和进攻也都远高于每个星盗。加上空间和风系的加持，星盗想追上他们作战的速度，几近做梦。
    龙族的各个小队扫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同时也在和其他同伴联系。励琛和萨恩斯戴上通讯耳机，不断听着耳机里传来汇报。
    “已经分享所有星盗在航班上的位置。”
    “强行突入星盗的战舰成功，正在前往指挥中心。”
    萨恩斯在龙族的频道里说道：“注意安全。”
    “知道啦老大！”
    “族长，星际巡逻队正在接近，还有五小时到达，请求我们先控制住星盗。”
    萨恩斯想了想：“尽量把星盗的战舰搞到手。”
    “好嘞！看我们的！”
    萨恩斯又问：“突入飞船控制室的进度如何？”
    “嗯哼！”耳机里传来一声闷哼，萨恩斯正要问情况，那头又道，“问得早不如问得巧，刚好搞定！”
    励琛道：“扒了那个蒙面人的面具，拍照发给巡逻队确认身份。”
    “明白。”那头回道，“嚯……这张脸，好像在红通令上见过啊，我先检查一下他是否戴了人工皮肤。”
    “呸！”被扒了面具的星盗头子凶狠道，“我从不会换脸躲躲藏藏！星际法庭的走狗，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假惺惺搞什么标准流程？告诉你们，就算我被抓起来，总有一天我也会越狱的！”
    “真硬气。”扣住他的龙族哈哈大笑，但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个全方位摄影，然后把影片发了出去。
    “抓了我也没用。”星盗头子冷笑，“我已经发了讯息，撒日朗的战舰马上会撤离。就算没有我，撒日朗也永远不灭！”
    “哦——是吗？”龙族漫不经心地回着话，把绑着船长的绳索解了。
    船长战战兢兢的：“请问你们是第几巡逻队……”
    龙族乐道：“啊，我们只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
    “你怎么不说你是活雷锋？”励琛边说边走进指挥室，后面跟着萨恩斯、宋霖等人，“星际巡逻队还有五小时到，请求我们先把他们管控起来。”
    “五个小时？哈哈哈哈！！！”星盗头子大笑，“五个小时，我们的战舰早就跑了！你把我们全杀了也死不足惜！”
    “五个小时，确实够我们夺取你的战舰了。”萨恩斯淡定道，“绰绰有余。”
    星盗头子戾笑：“夺取我们的战舰？你发什么梦？你以为那是摇摇车，投币就会开吗？！”
    “走着瞧。”控制着他的龙族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让他瞬间跪倒在地，“你们这也算千里送战舰了，礼轻情意重啊……”
    “巡逻队的回信来了。”励琛看了看通讯器，“怪不得这么嚣张，咋还是个SSS，这等级是随地捡的大白菜吗？”
    贺琅挑眉：“被你这么一说，感觉我很不值钱。”
    宋霖的话更可怕：“少一个SSS，你就更值钱了。”
    星盗头子冷笑道：“你想减少就减少？不过是仗着人多和热武器多来袭击我罢了，你们谁敢和我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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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龙族：“……”
    “啧啧，我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上赶着找死。”塞拉德在后面刻意地拍手，一下又一下，感叹道，“天哪，一个非我族人的家伙，要找我们单挑，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其他龙族也在发笑。
    星盗头子被他们这种目中无人的行径激怒，SSS级的威压无声释放。龙族挑眉，贺琅把宋霖扯到自己身边。
    一名龙族道：“太麻烦了。他这个精神力，要是交给那帮巡逻队的，指不定还真会被反杀。要么先废了手脚吧？”
    在场的星盗们和所有工作人员：“！！！”
    船长和驾驶员们深深低头：日哦动用私刑的现场……！为啥要我目睹？！我可什么都不会说，不要灭我的口啊！
    “嗤，动用死刑？”星盗头子冷笑道，“废人手脚，做成人彘，你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龙族对他的语言激将法不为所动，乐道：“让我们杀了你是你说的，害怕我们砍你手脚也是你说的，话都被你说完了，我们还说啥？”
    宋霖淡淡道：“不废手脚也行，没有SSS级精神力就行了。”
    他是第二次做出这种发言了，励琛看向自己的老师：“你来真的啊？”
    宋霖耸肩：“为什么不？这是最好的方式之一，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让人活着，又最痛苦的方法。”励琛低笑一声，“你有危险吗？确定你的精神力不会被反噬？”
    宋霖看他一眼：“你以为我这几年都在研究什么？”
    励琛：……是哦。这个死灵法师研究不了魔法了，只好钻研自己的精神力了呗？
    宋霖又来回看了看萨恩斯和贺琅：“所以，你们的意见？”
    萨恩斯道：“编瞎话而已。”兜着就是了。
    贺琅道：“注意安全。”
    这就是都没意见了。宋霖走向跪在地上的星盗头子，贺琅不放心地跟在他后面，以防有什么意外的时候能把人一把扯到自己身后。
    宋霖弯腰，抓住星盗头子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看着自己：“你很荣幸，我早就想实验一下我的猜想，可是SSS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星盗头子的眼神一厉，正要撂狠话，忽然感到一股强大而暴虐的力量不由分说冲入自己经脉！
    ——不可能……！
    这个想法划过星盗头子的脑海，但下一刻就没有更多余力去想了，因为剧痛传遍全身，他的精神力不听使唤，正在暴动！
    暴动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十来秒。可就是这十来秒，使星盗头子直接痛晕过去，宋霖一松手，他就直接面朝下地倒了下去。
    其他星盗一惊：“你做了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吗？”宋霖任由贺琅给他擦着手，淡淡回道，“我废了他。”
    “什么？！”星盗惊道，“你把他的SSS级精神力废了？这怎么可能！你也是SSS级？！”
    “他不是，我是。”贺琅瞥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星盗，“而且现在我是在场唯一一个SSS级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龙族不以同样的级别论精神力，所以贺琅说这话说得非常理直气壮。
    “唯一一个能打的已经废了，这里应该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励琛看了看自己老师的脸色，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上战舰看看？那边清扫起来应该更麻烦。”
    宋霖刚被擦完手，闻言道：“走吧。”
    贺琅本来想让他先休息的，但被宋霖抢先出声，无奈道：“行吧行吧，想去就去吧。”
    说着话，贺琅就牵住了宋霖的手，打定主意不给这个家伙跑远了。反正就算去危险的地方，有自己护着，还有这么多龙族在场，总不会出大事。
    星盗们感到巨大的不安，不由得开口问：“你们居然能……”
    “有什么不能？”塞拉德乐道，“你们能抓飞船，我们就能抓你们战舰。”
    萨恩斯拽了他一把：“套什么娃，快走。”
    塞拉德笑嘻嘻：“来了！”
    第九十一章 黑红也是红
    星际巡逻队到地方的时候，发现龙族啥事都做完了，他们只需要负责交接就可以。
    尤其是，那个传说中仗着自己有SSS级精神力的星盗头子，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居然已经被废了精神力！
    “不是，等等，你们是备了这个仪器吗？”
    星际巡逻队的队长问道：“他反抗太厉害了？所以你们先处理了？”
    “啊……嗯。”萨恩斯语焉不详地应了，反正之后消息传出去之后贺琅他们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现在龙族就先把事担下了。
    “他们说，即便我们将他们转交出去，他们也要找机会逃跑。”萨恩斯淡淡道，“还有，他们说他们有战舰，就算死了一批，后面的成员也会开着战舰为他们报仇。”
    巡逻队队长：“……”行吧，讲这么作死的话，确实容易被收拾。
    主要也是萨恩斯现在撤下了伪装，用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神色淡淡地说话，实在没人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当然，也有星盗在被转移时叫着是宋霖动了私刑，是他废了星盗头子的SSS级精神力。巡逻队都跟听笑话似的，当着他们的面问宋霖：“宋先生，敢问你的精神力什么等级？”
    宋霖：“A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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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听到没？”巡逻队队长冲着星盗嗤笑道，“A级废了SSS级？简直天方夜谭！”
    星盗们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这件事。但现在这件事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们实在很想揭穿宋霖那个纯人类的真面目……只是没人相信罢了。
    总之，巡逻队交接完成后，这就走了。因为还有一艘战舰需要转移，所以龙族的飞船会护送一段路，直到其他星际巡逻队过来接应为止。但萨恩斯和励琛还是换上了伪装，按照原计划去到下一个星球，完成下一个旅程。
    当然，船长和控制室里的人虽然没看冰龙的真面目，但他们都被打过招呼，不会说出控制室里看到的一切。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因为提醒船长他们别乱说的是星际巡逻队，还是在提问调查之后说的，所以船长以为不能说的内容包括“连宋霖废了一个SSS级”。但实际上，星际巡逻队只是提醒他们不要把萨恩斯、贺琅等人的身份说出去。
    双方都误解了要保密的内容，阴差阳错，不少石破天惊的事还真的瞒住了挺长时间。
    最后，巡逻队和龙族护送着被打劫过的航班回到了原本的航线，还在附近空港的协调下加快速度到了比较安全的星域，这才撤了。
    旅行继续。
    萨恩斯、励琛、贺琅和宋霖四人，明明狠狠干了一架，还在不少旅客面前冰过、打过星盗，之后还跟没事人似的照常吃饭活动。船上的其他旅客看到他们，都先是有点吃惊，随即都表露出善意的一面。毕竟这四人算得上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不少人都想着多少回报一下。
    大多是家长指挥小朋友，给他们送点心、饮料、冰淇淋什么的，有时候还会悄悄先买了他们吃饭的单。贺琅不仅要吃掉自己的，还要吃掉宋霖吃不完剩下的，没几顿就嚷嚷着自己胖了，抓着宋霖夜晚做运动，此为题外话。
    只有一点，之前那为了自保而供出贺琅宋霖的一家人，在船上被其他旅客白眼不止。虽然情急之下情有可原，而且即便他们不说，星盗自己也会查出来。但现在这个结局，其他乘客鄙视他们也很正常。导致这家人不太敢往萨恩斯等人面前凑了，航行结束前甚至不太出房间门。
    总之，消息传回联盟，贺琅和宋霖又火了一把——毕竟其他乘客不认识萨恩斯和励琛的假脸。各种不同版本的“见义勇为”在星网上流传，甚至有胆大的拍下了当时的影像。影像中别说贺琅，宋霖的出手也极为果断，持枪对轰丝毫不见慌乱，导致网友们对这个纯人类的敬仰又升了一层。
    能梳理SSS级精神力，还这么能打，高山仰止啊！
    至于视频里另外两个和贺琅宋霖作战的人，以及其他作战的人，观众都以为是其他旅客或者后续支援，没多探究。
    而那一家三口的事也被一同传上了网。其实这算不上什么大恶，但网友就是一种很容易被煽动的群体，一时间骂声一片。有媒体独辟蹊径地远程采访这一家人，把整件事复盘了一遍。可文章发布出来后，被网友指责疑似春秋笔法，结果这篇文章不仅没给一家人洗白，反而陷入了新一轮的攻讦之中。
    于是，当航班终于到岗，下船的宋霖和贺琅一下就被守株待兔的媒体们逮住了。
    “贺琅，请问这次参与打击星盗有什么感想？”
    “请问和星盗对战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宋霖，你有持枪证吗？你的枪是哪里来的？”
    “请问你们是否原谅那家向星盗指明你们身份的普通人？”
    “你们如何看待网友网暴那家人的事……”
    记者呼啦啦一下围住了贺琅和宋霖，反倒把励琛和萨恩斯冲出来了。励琛一看这阵势，感慨：“哇哦，幸亏我们伪装起来了……”
    萨恩斯看了看通讯器：“我给这个国家的接待人员发了定位，应该马上到了。”
    话音刚落，果然就出现了一队看起来十分专业的保镖队，外加领头两个像是文职的黑制服。其中一个黑制服一眼认出萨恩斯和励琛报备过的脸，过来和他们握手：“我仅代表总统欢迎两位！消息来得突然，接待不周，还请见谅。”
    “私人行程，不必客气。”励琛指了指不远处乌央乌央的记者群，“就是我们的朋友还被围着……”
    “放心，马上解决。”黑制服朝后面的保镖队打了个手势，保镖队就分了一半人，跟尖刀似的直插记者当中。黑制服又朝萨恩斯和励琛一摆手：“我们先到前面去等着吧。”
    另一头，贺琅也在保镖队的配合下，护着宋霖出了包围圈。
    但还是有记者不死心地指挥着摄影蜜蜂往他脸上怼：“贺琅、宋霖，现在有一家普通的一家三口正在因为你们的沉默而被网暴，你们对此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贺琅瞥了一眼保镖线外的记者，伸手一抄，把摄影蜜蜂抓下来捏碎了。
    众记者：……
    那可是抗打抗摔抗各种明星用力踩的拍摄蜜蜂啊！徒手捏碎？！
    “和我工作室联系赔偿。”
    贺琅淡淡说了一句，正要把蜜蜂抛出去给记者，一名保镖上前接下道：“给我们吧，我们来处理。”
    贺琅扫了一眼他的胸徽，确认是官方的人，于是递给他。
    后续如何，就随这些本地人处理吧。
    贺琅和宋霖在保镖们的互送下上了接机的地面飞船，萨恩斯和励琛已经坐在上面了，励琛还乐：“挺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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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有本事拆了你们的面具。”
    励琛：“就不。”
    宋霖：“……”
    带头来接人的黑制服也上了飞船，问道：“不知各位接下来是什么行程？方便的话，总统先生邀请各位吃个便饭？不必今天马上去，接下来几天都可以看着安排。各位的私人行程，我们也可以安排地陪和车马，这样游览起来也省心省力一些。”
    贺琅听着这话，感觉不对味儿了。他是大院子弟出身，该有的敏感都有，挑眉问道：“包括我和宋霖？”
    “包括的，贺先生。”黑制服回道，“我们检查了您的持枪证明。”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但也够了。贺琅和宋霖在航班上持枪反抗，巡逻队就要检查他的持枪证明，没有的话再按紧急自卫情况处理。不过贺琅和宋霖都有持枪证，只要进入后台核验，就会明白这位是隔壁星系的绝密档案人物。
    还是军方罩的那种！
    这个国家和隔壁联盟的关系还行，联盟军方的绝密级别，多少都是要给面子的，和总统吃饭也够资格。
    至于宋霖，那不就和励琛一样，当家属处理就行呗。
    萨恩斯扭头问励琛：“你的意见？”
    励琛想了想，凑近他耳边说了句话。
    萨恩斯点点头：“那方便的话，安排明天吧。不过只有我去，他们太累需要休息，如何？”
    黑制服道：“我去确认一下。”
    说完，他就出去了，留下四个人在单独的一个飞船包厢里。
    趁着这会儿，贺琅开星网看了一下社交平台的动向。媒体们果然动作很快，四人才上飞船几分钟，贺琅徒手捏爆拍摄蜜蜂的视频已经编辑好上传了。
    标题还很吸人眼球：【贺琅宋霖：暴力破坏记者设备，对平民被网暴事件漠不关心】。
    其他还有很多类似的新闻，取的标题基本也是这个风格。本来就有一波人嚷嚷着贺琅宋霖应该原谅那一家人，主动和解，减少那家人被网暴的情况。这新闻一出，声讨的人就更多了，不少人涌到贺琅的社交平台状态下留言。有些人说话不好听，贺琅粉丝岂是吃素的，立马就反击了。一时间，贺琅直接被这些人送上了热搜。
    宋霖因为一直被护着，什么也没做，社交账号倒没贺琅这边热闹。
    贺琅一看这阵势，挑眉看向宋霖：“我倒是体会到，为什么当年网上那么多人黑你，你也不着急当场澄清了。
    “黑红也是红啊！”
    【作者有话说】：我的新文《七个老攻同时复活怎么办》1月参加打榜，收藏月票评论三连哦靴靴！
    第九十二章 人气组合PK
    经历过星盗这事儿后，霉运和意外好像彻底远离了这趟旅程，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计划实现了。
    萨恩斯见了一面这个国家的总统，回来后陪玩了几天，然后就先回龙族去了。励琛一开始乐得轻松，后来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要不是宋霖一直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撇下贺琅，和励琛讨论龙族的魔法，那励琛真觉得自己还不如先回龙族得了。
    萨恩斯回到族里一周，龙族的飞船终于也接回了龙族的“第一夫人”和他的老师夫夫。
    飞船用了一次虫洞跃迁，距离不短，但宋霖还算能承受。正因如此，他们节省了不少路上时间。
    龙族给宋霖夫夫准备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
    镶嵌了闪亮亮的复杂编织地毯，分别捧着漂亮植物花束和宝石花束的两个小朋友，贺琅和宋霖一出来，他们就上前送了花束。
    “欢迎你们！”
    送花的还是励琛昔日的小伙伴，刚刚能化为人形的小黑龙裘德，和小水龙马西。两个小朋友都是少年的模样，盘正条顺，好看极了。
    他们按照大人们的指示，植物花给了宋霖，宝石花给了贺琅。这不是根据颜值配的，而是考虑到重量的分配。
    贺琅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艺术品，接到手里一看，嚯，差点没闪瞎眼。
    用宝石整雕成的星星和花朵，这是什么土豪？这是什么手艺？这是什么富可敌国的炫富模式？
    这次仪式还是萨恩斯亲自到场的，可算得上龙族最高规格的接待了。龙族全程拍摄了这次仪式，当天就在星网上放了全息影像，看得网友们都惊呆了。
    一方面是舔龙族的颜。虽然没能看到可爱的小龙崽，但龙族连青少年都这么好看——毕竟人类在这个时候是最猫嫌狗弃的——颜狗们的狂欢又开始了。
    另一方面是感慨龙族的壕。那宝石花束，那地毯，一看就觉得龙族的宝石真是多得没地方用。
    当然，还有感慨宋霖、贺琅同龙族关系的。贺琅现在还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这个视频一出，原本的吵架顿时被盖灭了一半。贺琅的账号也在星盗事件后第一次发了状态，但和星盗、和那家人都无关，而是一张全息影像。
    他拍了迎接仪式上的两束花，比全息视频里还要清晰，放大来看甚至能把植物花上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看宝石花，那更是完全够够的了。大家在视频中只知道是宝石花束，现在专家们已经能够通过影像，大致看出是什么材质的宝石。
    龙族有多壕，这一束花就可管中窥豹。
    评论纷纷表示“真不愧是龙族”“和龙族关系真好啊”“你们去隔壁果然是要找小龙崽玩儿啊”之类的。也有酸的，以及继续黑的，比如“想转移视线？先管一下自己的风评吧”“龙族难道不知道他们导致普通人被网暴的事”之类的。不过贺琅都没理会，随他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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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页

    而就在龙族和贺琅的状态发布了几小时后，第73棒旋星系的星际维和指挥部官方账号，发布了新的信息，热度一下就冲上去和龙族的信息“肩并肩”了。
    在星网上热度能和龙族的消息比肩的……只有龙族的消息。
    星际维和指挥部的消息总结一下，就是：萨日朗星盗团已经被连根拔起。本次行动的契机是该星盗团在一次劫持行动中，被活捉了包括头目在内的近百星盗，同时该星盗团最大仰仗——黑市购买到的战舰——也被一同收缴。本次救援以及战舰收缴，由龙族的救援队主导完成，同时贺琅和宋霖也在其中做出了重要贡献。
    最后还有些感谢龙族救援队和贺琅宋霖之类的话，比较官方，不再赘述。
    消息一出，两个星系的星网都沸腾了。
    没人管网不网暴了，这可是龙族啊！龙族在打星盗啊！龙族和另一个星系的人在联合打击星盗啊！
    龙族会出手打击星盗，那第73棒旋星系的安全系数岂不是大大上升？！
    而且这么多年了，宋霖和龙族的关系还这么好吗？连龙族都能叫得动？？？
    至此，两个星系的群众们还不知道和贺琅、宋霖一起作战的，那两个看起来长得比较普通的人，就是龙族的两位大佬。还以为是贺琅宋霖的航班被星盗劫持后，发信息给龙族，所以龙族会出动救援的。
    至此，龙族对宋霖的重视，群众们重新有了认识。
    其实也没误会，毕竟励琛和宋霖的关系确实比所有人想象的更亲密。尤其这次会面，励琛是卯足了劲要赚知名度，所以做了各种计划。花样之多，连“对赌游戏”的队友四人群里，另两人都在给他和宋霖打call。
    励琛没辜负大家的期望，在宋霖到龙族的第二天，和宋霖双双发布了一段动态影像。
    影像中，宋霖坐在那片眼熟的宝石黄金海上。红黑鳞甲的巨龙盘着他，脑袋从他的身后缓缓绕到身前，然后挨着他、轻轻搭在了他身侧。
    宋霖摸了摸他那漂亮而坚硬的龙角。
    火龙的瞳孔缓缓变圆，又缓缓阖上，好似挨着自己的老师睡了。
    励琛这回什么配文都没写，但越不写，网友们越来劲，评论数瞬间飙升。
    【啊啊啊啊师生党头顶青天！！！最近官方糖也太多了！官逼同死啊！！！】
    【官方发起糖来，就没我们同人什么事了（滑稽表情】
    【嘤嘤嘤！小火龙这是……“老师也是我的宝藏，我要好好守着”的意思吗？】
    【科科龙族对自己的宝藏有多看重，不必多说吧？】
    【我我我又要爬墙了！】
    【AT萨恩斯，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头顶锅盖溜走】
    AT萨恩斯的人非常多，毕竟龙族“第一夫人”最近和他老师发了这么多糖，星际著名醋王冰龙族长居然没反应，这实在太奇怪了。还有些不靠谱的小媒体，开始不负责任地猜测是不是族长夫夫已经“情变”，所以才这么貌合神离。
    而励琛和宋霖的状态发布没多久，贺琅和萨恩斯的状态也更新了。
    他们更新的是……一段视频。
    ——冰龙，和黑色巨兽，对战的视频。
    本来还在热闹围观“师生情”的网友们：“卧槽！！！”
    ***
    为了降低龙族的一些天生优势，萨恩斯在对战中不能用魔法，而且不能飞太高太久。
    甚至还缩小了一些体型，不然百米格差真不是能轻易忽视的。
    于是，萨恩斯和贺琅的这场干架，变成了纯粹的体术交流，而不是实际作战。
    即便如此，这场作战还是引发了很多龙族的注意，励琛和宋霖也到场观赛。理论上萨恩斯的作战能力臻于完美，龙族还有天生优势，赢面非常大。不过宋霖很清楚贺琅的作战天赋和意识有多强，即便一开始会艰难应付，随着时间的推移，贺琅很快会重组对付龙族的方案。
    贺琅对于战斗、战场的敏锐性，连历经千年的宋霖都会刮目相看。
    总而言之，这场龙兽“大战”，生生打了俩小时。要不是宋霖和励琛感觉差不多了，喊停，估计打一下午是没问题。
    也正如宋霖所料，贺琅从一开始的被全面压制，后期已经能够正常反击，堪称进步神速。他发现了冰龙一些并不明显的惯性动作，或者说是因为体型较大而无法立即调整的行动趋势，瞅准万分之一的空隙，冲上去借力打力地拍一爪子，完全没问题。
    而且实话实说，即便贺琅一直没什么起色，那也不算啥。能和龙族打两个小时，这已经不是一般兽人能撑住的了。
    对战全过程都被拍了下来，发在萨恩斯的个人账号上。而贺琅身上还带着一个摄像头，第一视角的视频也在他的直播平台放出。网友们看第三视角的视频时或许还感叹龙族果然不可战胜，再看贺琅的第一视角视频，只觉得贺琅太强了。
    看第一视角，每次都是还没反应过来冰龙做了什么，贺琅就避开了啊！这反应速度，换其他人上指定早就被冰龙拍扁了啊！
    而且贺琅究竟是如何预判出冰龙动作的？如何瞄准那瞬间的空隙突破防御近身攻击的？戴着设备看完第一视角的群众们表示有看没有懂，经常是观众大脑还在下意识躲避，贺琅已经冲上去完成一击了。
    --

 第173页

    这些疑问，并没困扰他们太久。
    因为贺琅在直播平台上发出预告，明天他将和萨恩斯一起简单复盘今天的龙兽大战！
    宋霖和励琛：“……”
    行吧，就说这俩怎么对师生合照无动于衷，原来憋着这个大招。龙兽大战，噱头是大，可比师生拍照厉害多了。励琛眼看着他们还约了人形的“干架”，默默把这个消息发在了队友群里。
    大家排了好几行“……”，然后还有人道：【行吧，谁让他们确实比我们能打呢？】
    励琛：【我再想想。】
    有人在群里回道：【知名度而已，知道名字就行。不用出风头，搭便车也不错。】
    励琛：【一语惊醒梦中人，懂了。】
    回复完，励琛就把通讯器扔到了床头柜上，准备睡觉。萨恩斯原本也在看通讯器，励琛关了他就跟着关掉，还问：“怎么，想好怎么对付我们了？”
    “那是对付不了了。”励琛瞥他一眼，“你长得最好看，又最能打，谁还能厉害得过你去？起跑线就在所有人前面，欧皇欧皇。”
    “听着你还不太服气？我花了多少力气才说服龙族重新入世，嗯？”萨恩斯转身把他摁下去，“你之前整天嘤嘤嘤就有人24小时想看你，还说你关注度不够？”
    励琛道：“你倒给了我一个新思路……”
    “不管什么思路，起床再说。”萨恩斯捂住他的眼睛，“现在，只想着我就行。”
    “想着怎么压过你的人气？”
    “想着怎么压我也可以。”
    “噫……”
    【作者有话说】：攻组反击惹！
    第九十三章 撒娇的目的
    第二天，萨恩斯和贺琅当真在星网上复盘了昨天的对战。
    下线后，双双发现对象不见了。
    问了一圈，大长老才道：“去学校了吧？励琛之前就和我们提，说宋霖有梳理精神力的异能，可能可以试试给龙族那些能量暴躁的小朋友梳理一下，我就安排了他们今天试试啊。”
    大长老顿了顿，又道：“还有，昨晚上励琛给我们发了之前你们四个人的时候，宋霖讲课的视频。我和另两个长老大致看了一些，感觉确实可以请宋霖和大家聊一聊。励琛说他会和宋老师沟通时间，估计就在这几天。”
    萨恩斯听他一下说了这么一大堆，愣了一下：“这些，都没和我说？”
    大长老也愣了：“励琛没和你说？”
    “……”萨恩斯反应过来了，低笑一声，“摆了我一道啊……我明白了。”
    昨晚励琛还在家里说萨恩斯运气如何如何好，拍马都赶不上，没想到这龙崽子还真在睡前做出了反击。悄无声息的，萨恩斯甚至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说到底，还是萨恩斯平时的纵容和放心，让励琛可以瞒着他做这一系列行动。正是萨恩斯平时授权励琛太多事，让族人们产生了“励琛代为决定也没关系”的认知。
    大长老以为萨恩斯生气了，赶紧往回找补：“呃，这事准确来说，确实还没到需要族长正式审批的部分。今天宋老师去学校看小朋友，其实也只是玩一玩，不算正式的……”
    “放心，没事。”萨恩斯摆摆手，“不是怪他，只是要问他上哪了而已。”
    这要是换到其他首领头上，或者换到不是励琛的人身上，“没事”这种话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然而现在励琛堂而皇之地“越权”，萨恩斯不仅没怪罪，还帮他打掩护，可以说是宠到了极致了。
    大长老松口气：“那宋霖和大家交流一下魔法的事……”
    萨恩斯道：“照常安排。”
    大长老点头：“好的。”
    问完人的下落，萨恩斯和贺琅打了声招呼，这就去找那师生俩了。贺琅眼看那冰龙腾空而起，感慨了一下，随后打开星网去看了宋霖和励琛的账号。
    不出所料，宋霖发了一张“薅崽子”的照片。
    因为宋霖的工作，他发薅崽子的照片并不奇怪，就算他不发也有人替他发，比如白狮崽子、花豹崽子、赛博朋克的鲤鱼等等。但这次他薅的可不是“毛孩子”，而是龙！
    还是好几个、各种颜色的小龙崽子！
    两个星系的网友们都疯了。
    他们看着那张照片，宋霖坐在画面中央，旁边趴着好几个黑色、蓝色、金黄色的小崽子，还有一个躺在宋霖的膝盖上。宋霖的手摸着小龙崽的肚皮，小龙崽则抱着他的手，看起来好不亲密。
    而励琛本人，就站在宋霖身后的不远处。一只水色的、似乎不那么幼崽的小龙扒着他的长袍，好似要往上爬，又好像要宋霖抱抱，简直和励琛身边撒娇的小龙没两样。
    照片一出，评论数飞涨，网友们的着重点也是五花八门。
    【啊啊啊这么多龙崽子！这！么！多！！！连龙族自己的视频都没拍到这么多！】
    【卧槽宋老师真是薅遍天下无敌手，连龙族都能薅吗？？？】
    【等等，宋霖不是A级精神力吗？连龙都能梳理？】
    【重点难道不是龙居然也需要梳理吗？】
    【艹你们快去看励琛新发的状态！好甜啊！！！】
    是的，励琛那边发的照片，比宋霖的更心机。
    他没发那种构图完美的、正式拍摄的照片，而是发了一张类似盗摄的照片。角度是从宋霖的侧后方拍摄的，看起来拍摄点就是宋霖发出那张照片他所在的地方。励琛照片里的宋霖垂头看着小龙，虽然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眼神里透着温柔。
    --

 第174页

    励琛还配文：【老师这下没空理我了。】
    这文和照片一出，只能说，师生党再次狂欢了。
    【嗷嗷嗷这个官方放闪！官逼同死啊！！！甜到齁！！！】
    【噫我明明是冰龙族长的粉，为什么也感觉甜的不行……】
    【族长贺总不要打架了！后院失火啦！！！】
    【喝喝师生党在喂狗粮，男人们却在复盘昨天的干架，宇宙第一“直男”没跑了。】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贺琅看着这师生俩的联动，真的服气了。
    不用打架、不必出力气，只要抱抱龙崽子发两张照片，就能引起网友们的狂欢。宋霖还能薅到心心念念的龙，真是一本万利的行动。
    “这个励琛，真是不可小觑啊……”
    贺琅嘀咕着，在通讯器上发出了信息提醒萨恩斯看星网。他自己是收拾不了励琛这种心眼超多的家伙了，让萨恩斯自己烦恼去吧。说起来，这俩整天斗心眼，也是过得不容易。对于贺琅这种比较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来说，当然还是宋霖这种懒得主动出招的最省心。
    游戏什么的，让聪明人烦恼去罢。
    ***
    于是当天下午，萨恩斯签了让宋霖和龙族们聊聊“魔法”的申请，然后伸手把正要走开的青年捞住了。
    励琛愣了一下：“嗯？”
    萨恩斯搂着他的腰，抬头看着他：“为了人气，搞了不少小动作啊。”
    励琛早知道他会算账，一点不虚：“我们之间有区别吗？”
    萨恩斯摁了摁他的后腰，挑眉：“你就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你好意思说我？”励琛理直气壮，双手扯着萨恩斯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我听说你们还要用人形的来一场？你这不就是要出卖色相吗，嗯？”
    “……”萨恩斯没想到他的角度这么清奇，只好回道，“我是在对战，会有很多表情管理不好的地方，就丑了。”
    “那不行，你露脸就是出卖色相。”励琛看这个思路居然还真有效，来劲了，放肆蹂躏萨恩斯的脸，“本来你的龙型就很漂亮，跟会发光似的，不像我看起来跟灰扑扑的火山岩一样。而且你的人形还长这么好看，还给不给别人活，啊？”
    他揉得还挺用力，萨恩斯却没半点不高兴。励琛撒娇的时候很少，即便撒娇，大多也是有目的的。萨恩斯难得享受一次，即便励琛带着目的性，冰龙也愿意成全。
    励琛可算是稍微停手的时候，萨恩斯抓着他的手，亲了亲手心：“那你想我怎么做，才不算出卖色相？”
    励琛捂住他的眼睛：“自己想。”
    可以说是非常得寸进尺了。
    明明他自己就和宋霖搞了各种龙型和人形的互动，偏偏又不给萨恩斯露脸，简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萨恩斯把他拽下来，抱在自己腿上：“真要我挡脸？”
    励琛心说还真有门，于是“出卖色相”捏住冰龙的下巴：“你说呢？”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说得对，我的一大优势就没了。”萨恩斯凑近亲一下励琛的唇，“你总得用什么来换吧。”
    励琛挑眉：“公然索要贿赂？殿下，你这可是丧失党性，甘愿被‘围猎’，带头徇私舞弊，在党鞭教育后仍不收敛、收手……”
    “你上哪来这么一套一套的说辞？上个世界的新闻看多了吗？不过这确实是地下交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萨恩斯低笑道，“干吗？”
    “你这个问题，总让我觉得是问另外一个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萨恩斯低笑，走上去咬了一口人的唇，“你想不出要贿赂我的东西，我就帮你想了，不是很贴心吗？”
    励琛挑眉：“你就没打算让我拒绝吧？”
    “倒也可以，只要你跑得掉。”
    “等等！这里不行……唔。”
    ***
    过了两天，在宋霖和龙族的技术交流开始之前，贺琅和萨恩斯的人形对战如期开始了。
    这回还是直播的，龙族和贺琅的频道双道直播。因为之前做了预告，所以直接蹲守频道的观众很多。等屏幕一亮，弹幕都要铺满画面了。
    关掉屏幕，观众们赶紧找冰龙那张脸。然而第一眼，没找到，反而找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虽然只露了下半张脸，但那下巴、那银色长发，绝对是冰龙没错！而且半张脸被遮住的冰龙，完全没让人觉得变丑了，而是更添一种神秘的华丽感！
    【啊啊啊我想舔这个面具！！！】
    观众们疯狂了，励琛也扶额了。
    宋霖在旁边挑眉：“这就是你说的，会挡住那张脸的战术？”
    “……被他钻空子了。”励琛感觉这场攻防战真是要没完没了，他咬了咬牙，去找了另一个全脸的面具过来，准备给人强行套上。
    宋霖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个面具还是挺好看的，未必能起到反面效果。”
    “不着急。”励琛找了一支笔，在面具上随便乱图乱画，而且还故意用那种小孩子的笔触，最后画了一个和前世某牌子棒棒糖的头像特别像的、贱兮兮的表情。
    吐着舌头，眼神斜着，要多作死有都多作死。
    这可是宋霖看了，也要“噗嗤”一声笑出来的“世界名画”。
    于是励琛强行叫了中场暂停，给萨恩斯换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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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页

    萨恩斯看到面具上的画，无奈得很，但还是让励琛亲手戴上了面具。
    这一幕，也被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观众：【啊啊啊啊太宠了！官配夫夫才是正道！其他都退散！！！】
    第九十四章 欢送老师！
    宋霖和贺琅的龙族之旅，虽然掺杂着双方的“明争暗斗”，但总的来说还是很愉快的。
    龙族和宋霖的交流会结束后，还出了一篇论文投在著名期刊上。本来评审的专家们认为这篇文章过于超前，里面说的很多内容都未必是那么回事，因为没几个人能验证其中的一些观点。但捱不住这是龙族发来的文章，他们对“力量”的见解，确实很可能超出大多数其他族类。而且如果这篇文章是真的，其他族类对于“强者”的训练和认知，很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之，这篇文章还是登了。
    第一通讯作者，是龙族的大长老，和宋霖。
    业界哗然。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网友看热闹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宋霖能和龙族一起当一作，这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蹊跷。虽然宋霖是星际著名的精神力梳理师，但他毕竟只有A级精神力。让这么个纯人类去谈论SSS级甚至超SSS级的力量，实在有点扯淡。
    这下，星网上不少评论家和专家都跳出来diss宋霖了。说来说去，基本都是一个意思：宋霖借着励琛的老师之名，强行并列了龙族文章的一作，肯定是在沽名钓誉！
    还有人借此延伸，有讨论教育制度的，有讨论师生关系的，还有讨论学术腐败的。甚至还有延伸到期刊的专家有问题，所以对一作的水平丝毫不质疑的。
    有人质疑就会有人支持。尤其是宋霖和贺琅的朋友，以及宋霖梳理过的一些人，他们当中不少人心里很清楚，宋霖可不仅仅是A级精神力这么简单。他能越级梳理，甚至还能把精神力梳理升级，这就绝不是一般梳理师能达到的水准。
    当然，外加莱西、里奥、连飞飞等人的嘴仗功夫实在厉害，所以一时间也算是扛起支持派的大旗了。
    总之，这种讨论在星网上轰轰烈烈地持续了好几天，龙族才有所回应。
    龙族发的是一个视频，具体来说，是之前在酒店里，宋霖给励琛上课的视频。当时励琛就发过照片，这下相当于两边对应上了，至少一定程度上能说明这不是后期补拍的。
    视频经过剪辑，把关于几人之前世界的敏感信息都剪掉了，只留下了讲课、问答环节。虽然励琛和萨恩斯会时不时地发言，但可以看出的是，宋霖确实是主讲人。他的思路清晰，对于励琛的所有问题都能直击核心地回答。而这次上课，部分内容在发表的论文里提到了，还有部分是论文里没提到的，属于宋霖的个人推测。
    龙族官方账号配文：【很高兴我族和宋霖开展了关于力量的学术交流，但由于本次交流涉及机密过多，请原谅我们无法将本次交流的录像公开。现特将宋霖和励琛的个人交流视频放出，以证实宋霖确实有实力参与关于力量的讨论。注：剪辑点为机密不予公开。】
    这个视频一发，就证实了龙族的态度：宋霖确实有实力，而且是我们认可的实力，都闭嘴别逼逼。
    与此同时，还有一波不知道从哪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把宋霖传得更神乎其神了。
    ——之前星盗劫持航班的时候，是宋霖把星盗头子的精神力废掉的！
    这个小道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大家还觉得“虽然宋霖现在被证明很厉害，但废掉SSS级也太扯了”。可有一些人分析了那篇论文，以及后来放出来的视频，发现理论上确实行得通。
    大胆一点设想，就算精神力其实没有SSS级，在测试的时候也有可能测得出SSS级！
    反正现在精神力等级都是根据测试机器来判定的，测出来是SSS，那就是SSS啊！不是也得是！
    这种猜想一出，先是有人质疑了贺琅的SSS级是不是这么作弊来的。后来贺琅的粉丝们反驳说贺琅原本就是SS级，梳理之后涨到SSS级也不算太夸张吧。
    再后来，SSS级的“神话性”就逐渐被打破了，星际中的慕强思想也进一步减少。宋霖还被不少组织评为“为平权运动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物，此为后话。
    总而言之，宋霖相关的讨论话题，再次被送上了星网的热门。
    当然，还是励琛一手操作的。没有他的按部就班，龙族不会隔了几天才发出那条视频。有反转才有爆点，励琛深谙这个道理。不过这次他其实也不是主要瞄准星网的吃瓜网友，毕竟这些人应该早就知道宋霖了，励琛真正瞄准的，是不太关注星网八卦的“学术圈”。
    他主要考虑的是，让宋霖的名字辐射更广一些。借期刊进入学术圈，再加上讨论，这样应该就能让之前懒得关注娱乐八卦的大佬们也知道他的名字了。
    而且有那篇文章打底，谁知道宋霖以后会不会成为某种学说的奠基人。这要是成了，那名字真是在圈子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妥妥的知名度保证啊。
    这一番操作下来，萨恩斯什么反应先不说，贺琅算是彻底服了。以前他和宋霖在一个世界的时候，为了保护宋霖的名誉，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而励琛根本不怕负面流言，任其发酵，然后一手反转，直接让正面的声浪反扑，让宋霖的讨论度远远高于从前。这玩舆论的手法，虽然简单，但真正操作起来也不是说行就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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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学生，太强了……你怎么教的啊？”贺琅私底下和宋霖感叹，“幸亏他不是敌人，这要是咱们那世界，他是我们的老对头，那可就麻烦了。”
    宋霖道：“我可没教他这些。你觉得这是我能教出来的吗？”
    贺琅疑惑道：“那谁教的？萨恩斯？”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的经历教的吧，萨恩斯应该也有一部分。”宋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现在可也不算你的队友啊。”
    “……说得也是。”贺琅噎了一下，“我本来看萨恩斯这么厉害，还以为我们稳赢来着。没想到他不仅自己亲身上阵，还给你来了个‘造神计划’，不得了不得了。”
    宋霖道：“我也只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剩下的我没管。”
    “知道知道，都是他一手操作的嘛。”贺琅捞住人，脑袋放在宋霖的颈窝里蹭了蹭，“不管了，就扔给他俩斗吧，我看他俩挺乐在其中的。”
    宋霖道：“你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了。”
    贺琅乐道：“是吗？那就是吧，说明我是真要放弃这个游戏了。”
    宋霖道：“我也不怎么热衷。”
    贺琅哈哈一乐：“对吧，留给他们玩儿去吧。”
    ***
    在龙族的领地上充分玩了一圈，还让宋霖薅了好几个龙崽子、甚至骑着励琛在天上转了一趟，宋霖和贺琅终于离开了龙族。
    当然，在这之前，励琛悄悄找机会让宋霖服下了龙族的秘药。说是秘药，实际上就是配方极密，原材料里还有龙鳞磨成的粉。龙族其实有不少族人是知道有这么个药的，只是不太清楚配方，也不会外传。
    而这个，就是能给宋霖增加寿命的药物。
    “不是一劳永逸，不过一次能管几十年，我会定期把药给你的。”励琛和宋霖说道，“我们双方都定个提醒，二十年后要记得这件事。”
    四个人都定了提醒，这事就算解决了。只是宋霖还忍不住吐槽：“这个药，幸亏二十年吃一次。要是两年吃一次，估计我都不乐意增长寿命了。”
    “哈哈哈哈！”励琛乐道，“龙族的药就是这样的，我以前还天天喝呢，你知足吧。”
    总之，这事儿完了，就能走了。
    走的时候，虽然励琛和萨恩斯没送出这个星球，但龙族的飞船还是派出了，欢送仪式也办了，足见龙族对两位客人的重视。
    龙族的飞船刚起飞，励琛和萨恩斯正准备回头变为龙型飞回会场，通讯器上的群里忽然蹦出了信息。
    励琛顺手就抬起来看了，萨恩斯回头一看，没让他别看，而是把他拦下来：“要看就站定看，不要边走边看。”
    励琛瞥他一眼，心说我一个龙族就算摔一跤又怎么了。但不管怎样，励琛还是听话地停下来了，打开自己的通讯器查看。
    旁边也准备走的龙族，看族长和族长夫人停下来了，还跟着停下准备问怎么了。萨恩斯摆摆手，让他们先走，族人们就了然地点点头，先走一步让族长和夫人留下来独处了。
    励琛一看群里，是那位发起这个“捉迷藏游戏”的大佬在群里发言：【猜猜最近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群里有人回复：【什么？】
    大佬道：【有个系统的宿主，以为宋霖也是系统的宿主，判定他了。结果错了就被报送了位置，直接被对手点狙了。】
    和他对话那人回复：【哦，他自己被判定走了？】
    大佬道：【对。】
    励琛忍不住回复：【你们在说什么？】
    大佬道：【简单来说，还有别人在玩捉迷藏这个游戏，但和我们不是同一局。他们身上有个系统，如果判定失败，会报送这个玩家的位置，给其他所有玩家。】
    励琛：【哦嚯，刺激。】
    励琛：【说起来，我们这个游戏如果判定失败，会报送位置吗？】
    大佬：【不会。不过问这个有意思吗？】
    励琛：【也是。】
    发完信息的励琛笑了笑，暂停通讯器，这才准备走了。
    萨恩斯看他发着发着就笑了，有点好奇：“你刚刚在和谁发信息？笑这么开心……”
    励琛看他一眼：“你猜？”
    萨恩斯想了想：“宋霖？”
    励琛乐了，倒没瞒着：“差不多，是队友。”
    萨恩斯懂了：“哦。”
    冰龙知道他们有个群，没打算多问。但励琛反而继续道：“他们在说，有别人也在玩捉迷藏。”
    “嗯？”
    励琛把大概内容讲了，然后乐道：“最后我们就说起这个机制，就算我们之间有，也没什么作用，因为大家都不判定。”
    萨恩斯低笑：“还不是你们想留下来玩。”
    “别光说我好吧，你就没玩吗？”
    “好吧，玩了。”萨恩斯顿了顿，又道，“不过，都不如你好玩。”
    “……咳。”励琛挑眉，“黄段子自重啊，殿下。”
    萨恩斯笑了笑，缓缓凑近：“那是你想太多了。”
    “那你就不要来亲我……”
    第九十五章 再见老情敌
    几个月后。
    宋霖的学术影响还依旧如火如荼当中，龙族第一夫夫久违大半年的出国访问，终于再次成行。
    “真没想到，诺亚森帝国的国王就这么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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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龙族自己的飞船里，励琛的手指翻转着纸质的邀请函，口无遮拦地评论道：“几年前第一次见，他还给他女儿和你牵红线的时候，看起来不是身体不错吗？”
    “现在还吃醋？这都是陈年老醋了吧。”萨恩斯嘴上打趣，但愉悦的情绪肉眼可见。他走过来，抽走励琛手里的邀请函，弯腰亲了亲励琛的唇：“现在人都没了，那个小女孩也订婚了，她哥哥继承皇位的仪式，我们就大方一点吧，嗯？”
    “不大方我就不来了好吧？”励琛挑眉，“每次外交活动碰到那个小公主，都对我阴阳怪气的。现在她哥哥终于继位了，她也不用代行‘第一夫人’的职责了，可算是见不着了吧？”
    萨恩斯觉得他吃醋的时候翻白眼都怪可爱的，捏着他下巴道：“对，所以这几乎算是最后一次了。除非他们的新国王再出什么意外，而且还没来得及生下继承人……”
    “够了啊，你刚刚还让我大方点，现在你自己就在咒人家。”励琛拍开他的手，“不过说真的，诺亚森的老国王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出去度个假人就没了？虽然新闻说的是病毒感染紧急回国治疗，然后人就没了。但我听说……是在外面就没了？”
    “嗯，去的地方基本属于一个原生态星球，比较落后，而且蚊虫病毒比较厉害。”萨恩斯身为族长，还是有更多的信息渠道的，“去之前已经预防性地打了疫苗了，但他运气不是很好，那阵子刚好是新型疫病的形成时期。那个星球都没来得及发出警告，老国王就已经中招了。超级病毒暂时找不到抗体，没等到回国就不行了。”
    “噫！”励琛诧异道，“那去接他的人岂不也是要隔离了？就连运回来的……呃，不管是人还是遗体，都要严格消毒吧？”
    “谁说不是？所以严锁消息也有这个原因。”萨恩斯回道，“要是之前就宣布没了，王子公主等一系列亲人和下属都要去接棺，这不便于隔离。如果一开始只当是国王的私人行程回来，媒体不会那么关注。”
    “明白。”励琛点点头，又叹道，“说起来，他一个人跑去那种原生态星球度假，儿子女儿都不带吗？这么热爱大自然？”
    萨恩斯笑了笑：“没带任何亲人，你说带了谁？”
    励琛愣了一下：“那不就只有……情人了？”
    萨恩斯凑近亲了一下他的唇：“宾果。”
    “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励琛感叹道，“情报部门怎么把这些消息都绕过我啊，虽然这个国王的情人是谁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你不喜欢诺亚森的公主，所以我让他们少把私底下的八卦和小道消息传给你。”萨恩斯回道，“不过现在新国王上任，你不用怎么见她了，我会让他们一并告诉你的。”
    “好吧，其实你做得对，我是对她家的人没啥多了解的念头。”励琛道，“这个国王……虽然人已经走了不该多说什么，但他和一个没公开的女朋友跑去约会，然后命丢了，八卦报纸一定很喜欢这个话题。对了，他女朋友怎么样？染病了吗？”
    “传染了，但是比他轻，救回来了。”萨恩斯顿了顿，又道，“那个女的不能算女朋友。她有过非常不光彩的情史，王室是不会承认她的，所以只能当情人。”
    励琛想了想：“加上现在老国王死于传染病，她却活下来了……要是不赶紧逃出诺亚森帝国的势力范围，她可就惨了。”
    “是啊。”
    “不过，逃出去的话，倒是能靠时不时讲点‘我和国王的两三事’来赚钱。”励琛顿了顿，还是想到了一开始的话题，“这就是星际时代的可怕啊。即便一个星球上没有了某种疾病，另一个星球可能还残存着。最可怕的是，这种病毒可能在另一个星球里如鱼得水，发展得超级顺利，结果就变成了可怕的瘟疫……噫，瘟疫公司剧情啊！”
    “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一旦开始出现传染病，和以前一样，国家的防疫部门会立刻响应。即便开始爆发了，会马上进行区域隔离。”萨恩斯回道，“所以我才说诺亚森的前任倒霉，还没到被关注和控制的这一步，就已经染病了。”
    励琛感慨：“脆皮的人类啊……啊，我那个队友不也因为隔离而在一个贫瘠星球上待了蛮久么？虽然是因为那个星球的辐射发生异常了……”
    “凌易的对象？是的。”萨恩斯回道，“别说他，就算是宋霖，不也是为了贺琅才延长寿命？不然也就是百年。”
    “唉，对啊……”宋霖叹道，“不过想想这就是场游戏，就算咱们几百年，回去之后会不会觉得有点空虚啊……”
    “这就当我们又经历了一世？”萨恩斯低笑道，“想想本来在我们相遇的那个世界，应该也有几百年的，只是到了后面这个世界，你的寿命就……”
    “现在就别想那些了吧，嗯？”励琛扯了一下冰龙的脸，“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就想着‘和BOSS的两三事’，帮我培养个继承人，然后去世界各地逛逛，颐养天年就好啦。”
    萨恩斯抓住他的手，亲了亲手心：“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励琛以后他说的是自己百年后，他会想办法自己过下去，没多琢磨，只是笑着亲亲他：“好了，我说了别想了，现在先好好过，开心度假完这个世界，行不行？”
    “行。”萨恩斯扣住人的后颈，缓缓眯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

 第178页

    ***
    龙族终于抵达了诺亚森帝国。
    这几年来，龙族不是没来过，不过来的次数和规模，都让敏锐的人觉得龙族恐怕度诺亚森帝国的高感度不怎么高。
    不过这次继位仪式，龙族按照标准规模到达了，起码礼貌上、关系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来空港迎接的正是公主殿下，没带她的未婚夫。不过她没能多看几眼昔日的梦中情人，就要匆匆转场去迎接下一波客人，忙得很。她都这么忙，更别说新任的国王和王后了。
    好在各国嘉宾表示理解，毕竟秘密抢救、国丧加上继位仪式，这都是突发的，没把这对尚还年轻的夫妇击垮就不错了。晚上欢迎晚宴，如果说摄像机滤镜下的新国王夫妇还算状态不错的话，肉眼状态下，那真是逃不过各国老狐狸的利眼了。
    当然，这也是一种技巧，代表着继任者们还承受着丧父之痛。
    欢迎晚宴简短隆重，之后还有酒会。但因为新国王夫妇忙着，酒会上露个面就走了，公主殿下再次作为主人接待方留了下来。这回她的未婚夫倒是出现了，据说是一个企业家的儿子，这个企业家也有个荣誉爵位什么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励琛上次出访时遇见她，还觉得她身上那股娇嗔的劲儿依旧在的。现在一看，全然没了。他凑近萨恩斯耳边，低声道：“果然现实就是催人成长啊。”
    小公主以前有国王爸爸庇护，当然无忧无虑一些，性格也直接一点。现在风云突变，简直一夜之间就不一样了。她周旋于宾客之间，不时还有人去问她一些突发的安排，可算是“火力全开”。她的未婚夫不知道起没起作用，反正开始后不久就一会儿见一会儿不见的，也不知上哪去了。
    萨恩斯偏头回道：“刚刚收到个消息，她爸那个情人据称怀孕了。正在和媒体抱怨说自己不能参加老国王的葬礼，也不能参加新国王的加冕礼，要带着老国王的血脉出去流浪……”
    “……啧啧。”励琛不由得感慨，“这烂摊子，够受的了。他们现在大概在后悔，为什么之前没顺便把这个女人搞‘病逝’吧。”
    感慨归感慨，励琛对公主也没什么同情，没什么感同身受。这是她的工作，她要么做好，要么就得抛弃自己的王室身份。鉴于励琛在别的方面没听说过她的建树……她要是变为平民，还能不能和现在这个未婚夫结婚，都是个未知数。
    总之，励琛没多关注她，也不为难她。酒会进行到后半，励琛和萨恩斯打了个招呼，准备去上个厕所。等回来看时间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贵宾们上厕所的通道是一条半侧是墙，半侧靠着花园的二楼空中走廊，走廊旁边还连通着一个半圆形的开放式二楼平台。励琛看这地儿也没标记不可以去，顺道溜达去透透气看看景。楼下的花园灯光打得很好，不过一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想来是出于今天的安保需求了。
    励琛站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稀碎声音。仔细听了听，居然还是哭声，传来方向就是花园的角落。
    励琛望了望那边，断定应该是一颗景观树背后，从露台直接看是看不到的。而且声音其实也很低，要不是励琛现在是头龙，估计很难捕捉到那种极低的啜泣声。
    励琛想了想，还是从旁边的楼梯下去了，走向那个正在哭泣的声源。
    悄悄走到树后，一转过去，还真是预料中的那个人。
    “是你啊，公主殿下。”
    第九十六章 宇宙著名耙耳朵
    苏茜公主，诺亚森帝国新任国王的亲妹妹，目前的诺亚森帝国第一王储。
    她一个人坐在花园角落里落泪，没想到还是被宾客发现了。慌张擦擦眼泪抬头一看，她顿时瞪大眼睛：“是你……！”
    “哦，看到是我，连你的社交辞令都免了吗？”励琛站在旁边，挑眉，“怎么，你今晚不是挺风光的吗？不少人听你号令的……在这里哭什么？”
    苏茜的眼睛还泛着红，却非要强自镇定道：“阁下看错了，我没哭。”
    “好吧，我看错了。”励琛懒得跟她有口舌之争，于是道，“一名女士单独在这种地方，似乎不太好，你还是今晚的主要人物，应该不能缺席太久吧？小心警卫们封锁这里，慌慌张张找你。”
    “我跟他们说过，他们不会这么快来找我的。”苏茜收起手帕，语气渐渐恢复了平静，“倒是阁下，如果出来太久，萨恩斯族长应该会找你。全星际都知道他无时不刻都在注意着你。”
    励琛笑了笑：“这么久了，你都订婚了，还会嫉妒我？”
    苏茜：“……”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苏茜站起来，拍了拍裙摆，“我只是说出一个事实。你身为龙族的‘第一夫人’，不要说这种会引发国际关系问题的话。”
    “哇哦，你现在也会说这种话了。”励琛看她要离开了，于是也准备离开，“不过也是，现在你不必总跟着国王行使‘第一夫人’的职责了，倒是成了新国王的左膀右臂，位置决定台词。对了，听说你订婚了，订婚快乐，殿下。”
    说完，励琛就转身走了。不过没走出去几步，苏茜忽然在后面说：“订婚快乐？也不一定每个人都快乐吧。”
    励琛停下脚步，偏过头：“殿下，这不适合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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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我又没说我不快乐。”苏茜看着他，说道，“你刚刚说我嫉妒你，其实也没错。”
    励琛感觉她要说什么怪话了，默默用苏茜看不见的那边手抓出空间里的一个录音器，打开。
    他问：“你想说什么呢，殿下？”
    “年轻时，嫉妒过你的爱情，现在倒觉得那是最没用的东西了。”苏茜轻轻嗤笑一声，说道，“即便你还没有爱情，你也是幸运地被孵出来的。然后被接回龙族，族长成为你的监护人。你还一下就长大了，莫名其妙就什么能力都有了，族长身边你算得上无出其右……这种天降大运的眷顾，我不该嫉妒吗？”
    励琛有点诧异：“这就是你嫉妒我的点？”
    “嫉妒你的又何止我一个？”苏茜道，“你的老师，一个超级精神力梳理师，现在对力量的研究水平名扬多少星际。你即便没有爱情，甚至没有龙族，不也还是未来坦荡吗？”
    励琛挑眉：“所以，你嫉妒的是我的运气，以及那些现在看来我唾手可得的身外之物。”
    苏茜道：“拥有这些的人，最没资格说不在乎，那会显得你很虚伪。”
    “原话还给你，殿下。”励琛淡淡道，“你已经是作为王储出生的人了，现在只是在抱怨你的父母、你的老师、你的国家吗？”
    “不是抱怨！我只是陈述事实。”苏茜道，“我的父母……哈，你何必假惺惺地提醒我这些？全星际都知道，我的母亲早逝，父亲死于和一个不光彩的情人约会！你应该知道了吧，那个女人，竟然现在还敢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祖国里，要求参加我哥哥的加冕仪式！”
    励琛听着这些，心道这棘手的事儿新任国王莫不是抛给亲妹妹解决了？而且按照苏茜的语气，不是得把那女人赶走，而是直接灭口的感觉啊！
    再不济，至少加冕仪式的时候得控制住那个女人才行。
    忽然从娇滴滴小公主，变成背地里的侩子手，苏茜压力大到酒会当中都忍不住出来哭一下，倒也正常。
    不过，励琛没什么想要安慰她的。
    侩子手，励琛以前当得多了，甚至多到一度成为民众心目中的恶魔。如果他像小公主苏茜这样压力一大就哭，那眼睛索性别要了。
    正如之前所说，在其位谋其事，苏茜还要当她哥哥的好帮手，这都是必经之路。
    当公主，向来不是只有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已。
    “那是你们的事，殿下。”励琛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是作为各国机要私下的谈资，还是成为全星际民众的笑柄，都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苏茜闻言愣了一下，好像没明白励琛这话真正的意思。但励琛不打算和她多说了，点点头说“失陪”，这回真走了。
    苏茜怔然地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恍然了什么。她掏出小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匆匆回了酒会现场。
    ***
    因为嘉宾们都是陆续去厕所回的现场，其他人都没注意励琛和苏茜有点一前一后回来的意思。
    萨恩斯当然注意到了，他之前还发信息问励琛为什么去厕所那么久。励琛一时间没回，萨恩斯开定位发现他就在花园里，以为他是出去透透气，于是也没立刻多问。
    不过励琛刚回来不久，苏茜就再次出现在酒会上，萨恩斯就敏锐地发现不对劲了。
    趁着旁边没什么人，萨恩斯凑近问道：“你碰上她了？”
    励琛一下还不知道说的什么：“谁？”
    “小公主。”
    “哦，是。”励琛回着话，把指甲盖大小的录音器掏出来往萨恩斯手里一塞，“我在露台上透气，发现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哭，还以为她怎么了。我也不好视而不见，去问了几句，让她回来，她就给我叨叨这些，你自己听吧。”
    萨恩斯当然没当场就听，而是等离开酒会，回到了酒店里的时候才听的。
    听完萨恩斯就有点不高兴了：“她明显在无理取闹了，你管她干嘛？”
    “我好心呗。”励琛耸耸肩，“下意识的，也没想太多。一个国家政要落单在那里，我就忍不住去看看，后面都是随机发生的了。”
    “她这个心理素质，后天有点悬。”萨恩斯道，“该不会到今天了，他们还没控制那个女人吧？”
    励琛反问：“你不是说那个女人还在和媒体瞎扯淡……”
    “那都之前的事了，好几天过去了，还没反应吗？”萨恩斯挑眉，“这么多天，还不够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流产大出血紧急送医重伤不治吗？”
    “……嚯，你这一气呵成的，厉害！”励琛意思性地鼓掌两下，“谁知道呢？我感觉她也不像什么真纯善，不过是一时间转变太快有压力罢了。其实搞不好她已经解决那个女人了，只是后遗症爆发了而已。星际也有PTSD的嘛，正常正常。”
    萨恩斯想了想：“你当年为我做那些……有过这种时候吗？”
    “你说压力大的时候啊？那得算到我第一个世界了才对。”励琛摊手，“我养父那么对我，是个人都会不在沉默中反抗，就在沉默中变态，我恰恰两者都是。后来再帮你做那些，反而因为有一个‘为了你’的信念，也不觉得难受。”
    萨恩斯听他说“为了你”三个字，忍不住靠近他，低笑道：“所以，我是你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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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但是，励琛决定还是哄一哄对象吧，“啊，可以这么说。”
    萨恩斯知道励琛这是配合自己，但还是高兴，亲了亲他：“我很高兴。”
    “主题偏了啊。”励琛道，“我们在说公主的问题好吧？”
    “她算什么主题？我们说了几分钟已经够给她面子了。”萨恩斯低笑道，“我就想知道你当是去干嘛了而已，说她是顺便。”
    “你还是收敛点吧。”励琛后仰一点，“人公主都说了，全星际都知道你是我的STK，你一个族长就不能有点排面吗？”
    萨恩斯好笑：“她原话这么说？”
    励琛：“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不就这么说，龙族比他们说得还厉害，说我‘星际醋王’什么的……”萨恩斯乐道，“我怕什么，喜欢自己的‘夫人’又不是坏事。有些地方的人，不是还以‘耙耳朵’为骄傲吗？”
    励琛抬眼看他：“你又不是‘耙耳朵’，我怕你才对吧。”
    数一遍萨恩斯的队友，非要说的话大概只有贺琅比较算“耙耳朵”。
    “我怎么就不是？”萨恩斯道，“我出生以来，听别人的话听得最多的，就是你。很多时候你的意见还优于我的意见，我一定程度上也能算‘耙耳朵’吧？”
    “这你都要争……”励琛简直服了，“好吧好吧。你是，行了吧。”
    萨恩斯感觉像逗猫成功了似的，愉悦地笑了笑，凑近咬了咬对方的唇。
    励琛嘀咕道：“连这个你都要强行要我承认，还说是你怕我，我真是冤死了……”
    萨恩斯抱住他，向后倒在沙发上，使得励琛趴在自己身上：“那就谢谢你这么纵容我了？”
    励琛啧了一声：“就凭你这张脸，想纵容你的满世界都是吧？”
    萨恩斯笑了笑：“可我只要你纵容我。”
    “你就净说好话吧……”
    第九十七章 不幸的婚姻，幸福的婚姻
    诺亚森帝国的新王加冕仪式，比几年前拉尔国王的继位仪式要稍微简朴一点。
    这倒不是说诺亚森帝国穷得这种门面仪式都要简化了，只是老国王刚刚过世，从这点来说还是一切从简比较好。从简还有个好处，让急急忙忙上位的国王和其他相关人员，可以表现得比较完美。
    总之，仪式四平八稳地过了。
    仪式后的第二天，苏茜公主带着新任王室的回礼——即龙族送上的加冕贺礼的回礼——来到酒店登门拜访了。她今天的衣服不比昨天华丽，但发型和妆容倒是精心准备过的，看起来透出一股精明强干的劲儿，也没有前几天晚上那种红眼睛的委屈和颓丧。看到萨恩斯的时候，眼神也比较平静，没有前些年那种眼睛发亮的感觉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苏茜的下属找龙族其他族人去对接礼物单子，苏茜和萨恩斯、励琛得到了一些单独聊聊的机会。
    苏茜喝了一口龙族刚才送上的饮料，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房间门，然后冲励琛淡淡道：“你们都知道了吧？我爸那个情妇，已经被我秘密囚禁起来了。”
    龙族确实有消息渠道知道这件事，其他一些有实力的大国，应该也知道。但知道归知道……
    “我们不想听别国的秘辛，殿下。”励琛一时没拦住，就给她一嘴秃噜出来了，“这应该是你们自己保密、处理的事，和我们无关。”
    “但我相信你们不会说出去，对吧？”苏茜笑了笑，语气里隐隐带着些讽刺，“哥哥忙着仪式和外宾，底下的人等着我做决定，所有人都觉得我可以独自负责。我想来想去，只有龙族是到现在还没加入任何组织的国家，恰好‘第一夫人’励琛还关心过我哭不哭的问题……所以只好找你们来聊聊了。”
    萨恩斯和励琛对视了一眼。
    萨恩斯：你招惹的。
    励琛：不，归根结底是你招惹的。
    两人沉默了几秒，最后萨恩斯开口道：“苏茜女士，龙族不干涉别国的内政、内务，无论是表面上还是私底下，我们都遵循这一点。”
    “不要你们干涉，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苏茜道，“唉，要不是待会儿还要去见别国的人，我现在就想来杯酒，边喝边说。”
    励琛依旧不想听：“这里没有酒，也不用你讲故事。”
    “也不是讲故事，几句抱怨而已啊。”苏茜笑了笑，顿了一下，然后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等你们和其他国家的外宾都走了，再过一阵，我就要把那个女人彻底处理掉了。”
    励琛：……别用这么随便的语气忽然讲完一件可怕的事啊！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苏茜女士。”萨恩斯也道，“你该走了。”
    “着什么急？他们对礼物没超过十分钟是对不完的。”苏茜笑了笑，“我又不会问你们我这么处理这个女人对不对，也不会问你们有没有别的意见，只是想找个人把这件事说出来而已。我第一次处理这件事，心里有点压力，不说出来恐怕又要跑到什么角落大哭一场了。要是这次被记者拍到了怎么办呢？对吧，励琛阁下？”
    励琛不接茬：“我不知道，苏茜殿下。”
    苏茜也不在意他们的冷漠，依旧自顾自说着：“处理完我爸的这个老情人，我就得准备结婚仪式了。这是我爸当年为我选的人，他家里和我爸是朋友，他家也是我爸治国理念的忠实拥护者。但现在，我哥和我爸的一些理念差别比较大，和他家原本拥护的几乎背道而驰。我这个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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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琛无奈了。
    这个公主，够可以的啊。
    仗着龙族嘴严，而且还没在什么组织里可以跟其他国家八卦的，她就在这和昔日的梦中情人、旧日情敌叨叨这些国家秘密。这要是龙族嘴贱捅到新任国王面前，苏茜就死定了。
    问题在于，龙族还真不会捅过去。
    这能算啥，往大了说确实是国家机密，往小了说就是个小女孩的抱怨。龙族再怎么着，族长和第一夫人两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于是，还真给苏茜在房间里叨叨叨了好几分钟。
    几分钟后，苏茜的下属和龙族族人重新回到这个房间，苏茜的抱怨也停止了。
    彬彬有礼地告辞后，苏茜就带着人走了。
    龙族族人又和萨恩斯报告了一下回礼的情况，大部分是这个国家特有的工艺品、珍贵艺术品，宝石类没有，因为知道龙族这些最多。
    还有一些零嘴，不多赘述。
    报告完后，族人出了两位的房间，励琛这才看了一眼萨恩斯，对苏茜刚刚的行为发出了第一句评价：“幸亏她没有我们私人的通讯号。”
    “嗯？”萨恩斯好笑道，“你是怕她要是有你的通讯号，平时也会来骚扰你吗？”
    “那可不？你听她刚刚那态势，简直把我们当闺蜜了啊！”励琛扶额，“不对，按照她的说法，闺蜜也不能说。所以我们算什么？免费树洞？”
    “那这个免费树洞可够贵的，我俩的出场费，算是天价吧？”萨恩斯知道励琛烦闷，有意用轻松点的语调和他说话，“她能独辟蹊径地想到和我们来吐槽，就是仗着别人想不到吧？”
    “想不到？和她一起来那些人肯定知道的好吧？”励琛挑眉，“就算不知道她要说的具体内容，至少也是不会将‘公主和龙族族长夫夫独处了几分钟’说出去的人。”
    “拼到这个程度都要和我们吐槽，看来她的压力确实不小，那天在酒会当中跑出去哭也是必然的。”萨恩斯道，“你还跑去关心她，她当然把你当救生筏。”
    “当就当吧，以后她可找不着我了。”励琛耸肩，“按照她刚才说的，可别是以后夫家和亲哥反目成仇，她没几年就得选边离婚了吧。”
    “你觉得她会选亲哥？”
    “不然？”励琛挑眉，“不出意外的话，公主身份是一生相伴的，婚姻可未必。而且她要是选择夫家，就相当于放弃公主的工作和影响力，她在夫家的最大仰仗就没了。那她还能在夫家过得好？他们都不怎么相爱，这样还在一起根本毫无意义吧。”
    “所以，选择哥哥，结局是离婚；选择老公，最终结局还是离婚？”萨恩斯低笑道，“这个婚，索性别结得了。反正她哥都上位了，换个老公不就得了。”
    励琛想了想，没直接接着这个话题说，而是问道：“你觉得而要是你的那个姐姐、还有妹妹，会怎么选择？”
    这说的是在上上个世界里，萨恩斯同父异母的两个姊妹。不过这两个姊妹都有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和萨恩斯可以说是不同竞争阵营的，所以都不亲。别说亲不亲了，有时候可能还会果断出手坑害萨恩斯，那都是很正常的。
    不过不亲是一回事，她们的行为模式，萨恩斯还是很清楚的。
    “她们？当然是想办法先从夫家捞一笔，然后果断返回大本营。”萨恩斯道，“获得家主之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结婚只是其中一种助力。如果结婚不能获得助力，那就换一个能有助力的。”
    “果然……”励琛笑了笑，“所以仔细回想起来，我还是很吃惊的……你当时居然没屈服。”
    萨恩斯看着他笑了：“我那个父亲逼我结婚的时候，我都和你有夫夫之实了，我哪敢还和别人拉扯上什么关系？我当时可还没追到你呢。”
    “你追我？”励琛轻哼道，“你那是逼我，是追我吗？”
    “怎么不是追你？”萨恩斯笑道，“要是龙族里的小崽子问我俩的情史，我可是能堂堂正正说是我先看上你、然后主动追求你的。”
    “你醒醒啊族长大人！”励琛挑眉道，“咱们相遇的那个世界就算了，这个世界你再搞这种发言，就是妥妥的恋tong癖了啊！”
    “我被说这种话的时候还少吗？”
    “你还是老实点吧。”励琛道，“而且说是追我，哪次不是我去找你，哪次不是我给你送花？我还给你送了好多礼物吧？每年定时送，我都快成人体闹钟了。”
    “……说得也是。”萨恩斯笑道，“说明你也喜欢我。”
    “……”
    “再说了，给我送礼物的人不知凡几，我又不是每个都收的。”萨恩斯振振有词，“有个要把他自己送给我的，不是还被我直接拒绝了吗？”
    “是被你直接掐死了吧！”励琛啧了一声，“还是我帮你收尸的好吧？全国人民都觉得是我杀了他啊！”
    “因为他居然妄图揭发你、替代你，罪无可恕。”萨恩斯道，“而且这舆论，不是你故意引导的结果吗？”
    “话虽这么说……”
    “话虽这么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萨恩斯打断他，亲了亲他的唇，“再提醒你一次，要是你现在还干这种事，小心我收拾你。”
    “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没失忆好吗？”励琛觉得冤枉死了，“而且不是你主动提起当年的吗，我就是顺着回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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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想和你回忆一下甜蜜的部分，谁知道就回忆到这个部分了。”萨恩斯抬起手，揉按他的后颈，“不行，我得回忆一下最甜蜜的部分。”
    励琛：“你要做这个事，还费心找什么借口？”
    萨恩斯低笑：“我的错，不找借口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是本卷的最后一章啦~
    第九十八章 龙族的日常
    萨恩斯和励琛回到龙族后不久，就得到了关于诺亚森王室丑闻的最新消息。
    有媒体——当然是不那么官方和大型的媒体——采访了诺亚森老国王情人的母亲，说是她的女儿已经被诺亚森王室秘密囚禁，毫无自由，甚至生死不明。她通过媒体呼吁王室，尊重人权，尽快释放非法囚禁的女儿。
    “哇哦。”励琛看到消息的时候啧啧感叹，“这不是要救她女儿，是要她女儿死啊！”
    萨恩斯道：“如果这位母亲不发声，她女儿上还有一线希望，拿掉孩子后或许有被放出来的一天。但既然这位母亲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真相，王室只得想办法让真相变成谣言了。”
    励琛道：“我猜过一阵，会有人‘好心地’向这位母亲和外界提供一些证据，比如她女儿的出境记录、活动录像等。这样这个女人理论上就不在诺亚森帝国了，诺亚森王室就能彻底摆脱舆论漩涡了。”
    萨恩斯挑眉：“理论上不在，实际上也不在吧？”
    “谁知道呢？”励琛耸肩，“就算是只剩一把骨灰，在宇宙里扬了，那也还在诺亚森帝国的星域里飘着呢。”
    萨恩斯一本正经道：“星际法禁止在宇宙里乱扔垃圾。”
    “我就是个比喻，撒海里不也一样么。”励琛回道，“我看了一下背景资料，估摸着这个妈也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诺亚森新国王的对手在背后怂恿的。反正不接受采访，女儿十有八九也回不来，回来了也早就断了国王那边的经济来源。要是给这个妈一笔钱，估计就能把女儿卖了。”
    萨恩斯好笑道：“万一她真是舐犊情深，只是被人撺掇用了蠢办法呢？”
    “那还真宁愿是故意的了，故意的至少还有钱拿。”励琛道，“不过‘母亲’这种生物，真是神奇，什么样的都有啊。你妈以前为了你能顺利‘登基’，被敌人偷袭的时候还要急着先和手下说死了也先秘不发丧，差别可太大了。”
    萨恩斯看他说得淡漠，想起励琛就算经历了四个世界，也从来没和“母亲”这个角色相处过——不管好的坏的。就算是“父亲”，也只有一个对他犹如对待工具的养父，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敌人。
    励琛身边的人，好像绝大部分都是先从利益合作开始来往的，往后再说能不能成为朋友。别人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励琛这里就是仁义没了买卖还在。萨恩斯甚至觉得，正是因为励琛的这种经历，才让他在做某些负面行动的时候，没什么心理压力。
    他共情的程度比较低，但还有本事在人前装出很有共情的样子，所以很少人发现这一点。
    而宋霖，以前对励琛的坏和好，都是没什么理由的，没有利益附加。而且后来证明，“坏”大部分也变成了“好”。因此励琛对宋霖感官好，和这位老师有种无形的亲近，也很正常。
    萨恩斯琢磨着，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既然两人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自己不如就努力一下，让励琛多感受一些来自“亲人”和“家庭”的温暖吧。就算改变不了什么，也弥补不了什么，至少能叫励琛多少获得点以前少有的温暖。
    萨恩斯是这么想的，但一个字也没和励琛提。这种潜移默化，励琛默默享受就可以了，不过思想上太清楚。
    就像现在，两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虽说是在工作，但气氛倒也温馨。
    两人随意聊了几分钟，便不再关注诺亚森的八卦。励琛继续筛查情报部门发来的各条信息，萨恩斯打开通讯器的新闻界面，投射近日新闻汇总播报。励琛看完后要给萨恩斯批量转信息，动动手指划过去就行，连头都不用抬一下。
    但萨恩斯会有时冲他道：“过来。”
    励琛起身过去，萨恩斯就圈住他的腰，把他拽下来亲吻一下。
    “族长，上班呢。”励琛摁下他的脸，挑眉，“叫我过来就为这？当我工作解压用的阿猫阿狗吗？”
    “我们什么关系？我亲你一下怎么了？”萨恩斯随口反驳了两句，然后指着自己的立体显示屏，“这个事，你让他们再合议一下投标的底价……”
    萨恩斯正正经经地说了一会儿，励琛也认真听了，还和萨恩斯讨论了几句。完事儿后，励琛边回座位边道：“就在座位上能说的事，非要我过去。领导折腾人起来一套一套的，嗯？”
    萨恩斯笑道：“以前你和我汇报什么文件，总要亲自把文件送到我桌上，还在我身边说。现在动动手指就行，叫你来一下还要抱怨，都是惯的。”
    励琛挑眉看着他。
    萨恩斯只好道：“好吧好吧，是我惯的，我乐意，行了吧。”
    励琛懒得理他，继续看自己的文件了。
    ***
    中午，萨恩斯和励琛例行去食堂溜达。
    其实他们也不一定吃什么，毕竟励琛长大以后，摄入食物的方式也可以是一顿管几天的。就是中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溜来看看，吃个零食什么的也不错，所以这俩就几乎天天来。一开始食堂还当他们族长夫夫是来检查的，次数多了就知道，纯属于闲逛。有时候励琛买点肉干什么的零嘴，当场嚼吧嚼吧走了，也是没什么“第一夫人”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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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来的话，两人就会出去晃一圈，飞到什么湖边、树林里，把顺手逮到的小动物放了或者烤了。大多数时候励琛负责控火，其他萨恩斯搞定。两人用龙的异能和魔法折腾二三十分钟，最后就吃了一条鱼，可以说是纯粹来野炊玩儿了。
    下午继续上班，或者励琛会到练武场去。现在练武场也不光是老油条们了，裘德等近年化出人形的崽子们也会在这里练习人形的体术。裘德老抱怨人形打架不如龙型方便，亲爸塞拉德就训他，说励琛刚长大那会儿人形打架比龙型还溜。裘德没办法，只得每天来自动加训。
    励琛来了，有时就跟他切磋。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励琛赢，毕竟技巧和身体优势都摆在那里，但偶尔励琛会给裘德占上风，就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了。
    “我赢了！”
    裘德的拳头停在励琛脸前面七八公分，然后收回手：“我这是先引诱你靠近打我再近身攻击你的思路，你被我骗了！”
    励琛挑眉，若无其事地收回刚刚稍微举起来的右手，没说自己的袖里箭其实已经弹出，只要手指轻轻扣一下，哈罗德就得对穿。拳不拳头的，根本不管事。
    励琛瞥了一眼半空中跟随拍摄的机械蜜蜂，感觉晚上回去塞拉德和梅拉应该会给这个崽子“复盘”，所以他就懒得说了，让崽子高兴一下吧。
    切磋完后，裘德还会和励琛聊天：“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妈说那些商贸协议都是你之前在带头谈判，最后才给族长签发出去的，真的吗？”
    “真的。”励琛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不感兴趣？”
    “是不感兴趣。我以前还以为你只用跟族长出去出访，挥挥手拍拍照就行，原来还有这么多麻烦的工作。”裘德感叹道，“我还是立志当警卫什么的吧，感觉这个简单点，光打架就行。”
    励琛：“那你可想错了。”
    “我觉得我没想错啊。”裘德道，“就比如你和族长出访时候旁边的保镖，除了隔开人群还要干啥？你俩比保镖都能打，要保镖都不需要他们干什么活，纯属于充当门面。”
    励琛：“……行吧。”
    ***
    晚上，励琛和萨恩斯聊起了裘德说的话。
    “虽然我们不需要保镖，但他肯定错估了警卫的工作。”萨恩斯挑眉，“他应该问问他爸都在做什么，而不是问你在做什么。”
    励琛道：“他就觉得这些工作太复杂了而已，他之前还问过龙族要是不入世，是不是所有人就不用做这些，你忘了？”
    “龙族当时只是避世，又不是完全与世隔绝，不然这些科技设备哪里来？”萨恩斯嗤笑一声，“不过我提出龙族入世的时候，确实有人反对说龙族现在的情况，一时间可能无法处理那么多工作。”
    “处理不了就和其他国家说答复晚点呗，反正答复得早也不一定好。”
    “反正都调整好了，你加入后就更顺畅了，基本没什么问题。”萨恩斯道，“龙族的人不多，不难处理，权衡好龙族和外界的关系就行。”
    “说得容易……”励琛轻笑一声，“行了行了，知道你很了不起，别在这说一堆有的没的求夸了。”
    萨恩斯笑了笑：“你都愿意故意输给裘德哄他，哄哄我又怎么了？”
    励琛：“……”
    秉着“再强大的人也需要哄”的心思，励琛只得上前抱住他，轻叹一声：“你当然是最厉害的，无所不能的，我从不怀疑。”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萨恩斯双手在他的后腰合拢，“不过，我很高兴你这么想。”
    励琛笑了笑，凑上去亲吻他，萨恩斯就加深回吻。
    平凡的一天又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二卷 结束啦~明天开始第三卷哦！
    第三卷 ——古怪的家主与平凡的花匠
    第九十九章 家中的花匠与回归的少爷
    某星系某行星，一个风格复古的宅子内，巨大的温室花园。
    “戴博文，别看龙族接走小龙崽的新闻了。”
    宅子的管家走到温室花园里，敲了敲温室的玻璃墙，发出咄咄咄的声音：“沈修远少爷明天就会回到这个宅子，花园和宅子里的花都布置好了吗？”
    “花园里已经好了。”戴博文关掉通讯器的投影，站起来，“但是，沈明兰小姐不是对花粉过敏吗？宅子里要布置切花？”
    “在少爷的房间里放适当的一些就好，就那个吧，复古玫瑰。”管家指了指温室里最娇艳的花朵，“那是少爷的亲生母亲最喜欢的花卉，少爷应该也会喜欢的。”
    “明白了，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戴博文问道，“不过，多少朵？”
    “你看着办吧。”管家道，“不过，第一次先别太多，万一少爷不喜欢还能赶紧撤。”
    “好。”戴博文点点头，管家还有其他事要忙，很快走了。
    温室玻璃房里再次只剩下戴博文一个人。
    “给一个大男人的房间里摆红玫瑰？可真是个好主意……”
    戴博文嘀咕一句，溜达到玫瑰丛里开始挑选玫瑰。这年头的玫瑰——准确来说是正红色的月季——可比以前好养多了，温室基本杜绝病虫害，通风、水、阳光、肥料就能长得很好。要不是这么简单，戴博文一个以前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人，肯定没办法一来这里就做得这么顺利。
    --

 第184页

    戴博文看着自己辛勤了几个月，种出来的一大片娇艳欲滴花朵，感觉要是管家之前不说“别太多”，简直能给那位素未谋面的沈大少搞出个999朵来。
    不过，这个沈修远……
    戴博文一边琢磨一边选花的时候，花房里又来了一个人。
    ——女仆长温莎。
    “博文，管家让我给你送这个花瓶过来，插花之后交给我或者管家，我们再送到大少爷的房间里。”女仆长温莎是个五十来岁的女性，长相看起来比较威严，但相处时间久了就知道她人还挺好，“你装好了就通讯器上和我说吧。”
    “嗯。”戴博文抱过花瓶，估算了一下瓶口的承担数量，将花瓶先放在了旁边。一回头，发现温莎还站在温室里：“还有事？”
    温莎扭头看了看温室的门，关得好好的，这才看向戴博文：“问你个问题。”
    戴博文和她对视着，语气平静：“什么，温莎？”
    “新来的那个女仆……就是苏菁菁，你知道吗？”
    “知道。昨天来的那个？”
    “连你都知道了？”
    “她来和我打过招呼。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我当然能记住。”
    “她居然连你这里都来了……”温莎皱了皱眉头，“我感觉，她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她对每个人都很亲切。”温莎道，“我不是说亲切不好，但她好像为了亲切，总是在问一些问题、提一些建议，那些内容……多多少少都有些越权。”
    戴博文问道：“你是说，苏菁菁妄图影响这个宅邸的运行？”
    “那倒没这么严重……吧？”温莎想了想，“我只是觉得她这种亲切有些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少爷要回来了有关……”
    戴博文又问道：“如果有关的话，你觉得她是大少爷那边的人，还是沈大小姐那边的？”
    “那我可说不好。大少爷和沈明兰小姐之间的事，可是太复杂了。”温莎轻叹一声，“沈明兰小姐霸占这个宅子这么多年，不就是想继承沈家么？当年大少爷遭遇的祸事，很多人也在私底下传言和沈明兰小姐有关。现在大少要回到宅子了，多半是来和亲姑姑抢夺继承权的，可千万别殃及我们这些池鱼啊！”
    戴博文问道：“我很少听说大少的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怕不小心犯错得罪他。”
    “他？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自从他十五岁的时候意外坠楼，不得不截断双腿，回来后就一直不怎么出房间。就算偶尔听到他房间传来的声音，也都是和当时还在世的老爷夫人吵架。”温莎回道，“后来大少二十岁的时候，就送出去了，说是疗养，然后就一直没回来。倒是四年前老爷夫人去世的时候回来过一趟，那时候还坐在轮椅上呢。”
    戴博文疑惑道：“他为什么不安装机械假肢？现在的机械假肢仿生程度不是和真腿没太大区别吗？”
    “好像他自己不乐意。沈家人都崇尚复古，你知道的，所以才会在这个宅子里弄这么多真人的管家、仆人、花匠，沈明兰小姐才会在那么讨厌花的情况下没下令铲除花园，都是为了彰显沈家还保留着复古的习俗。”温莎说道，“再加上大少受伤后就性格大变……你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戴博文点点头，“看来大少明天回来，我们都得稍微谨慎一点才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温莎道，“唉，其实大家都被这事搞得有些战战兢兢的。要不是温室里是唯一一个没装上监控的地方，我真是想倾诉都没地方。以前还觉得沈明兰小姐就因为不想在监控里看见花，拆了温室的监控系统，实在太古怪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感谢她的这种厌恶。”
    “欢迎你随时来。”戴博文笑了笑，看着温莎的眼睛缓缓道，“不过，你可别把你在这里说的话又告诉别人，不然我们都惨了。”
    温莎愣了一下，随即一笑：“当然，你这可是沈明兰小姐唯一不会来的地方了，我可不希望她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把这个地方都毁掉了。”
    说完，温莎就走了。
    戴博文目送她出去，又慢慢踱步回到了玫瑰丛面前。
    “沈修远啊……”他看着玫瑰，眯了眯眼。
    “这整个宅子的人都不是我的对象……所以，你是吗？”
    ***
    沈家大少沈修远回来这天，沈家所有下人都到大门口迎接了。
    排成两排，在管家的带领下鞠躬，齐齐说“欢迎大少回来”，派头真是够够的。不过戴博文私底下觉得这种模式过了几百年再看，实在有点土土的感觉，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
    可沈家又的的确确是有上百年积淀的家族，也不知道坚持这种另类复古到底是谁的主意，为啥代代还要以此为傲。
    而眼下回归的沈修远——戴博文甚至都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居然还坐着轮椅。虽然是那种随时可以伸出辅助小轮和支撑杆，上楼下楼都不用愁的那种，但一切都代表着，沈修远还没装假肢！
    戴博文茫然了：图什么？厌恶自己的双腿受伤，不是应该很快上假肢装成正常人吗？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还坚持不装假肢？
    戴博文还想：要是我对象，应该会在来之后很快装假肢的吧？不然岂不是很不方便，而且他大概还蛮喜欢高科技的，不会太坚持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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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页

    “你在看什么？”
    久违自家的沈修远，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虽然带着磁性却难掩阴沉：“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戴博文还以为是自己偷瞄他被发现了。但还没等戴博文想清楚要不要回答，就听到一个女声回道：“大少，我没有偷偷摸摸，我只是对您有一些好奇。”
    这声音一出，原本还垂着头的下人们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望了过去。
    ——是苏菁菁，前天才刚来的那个女仆！
    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她来和戴博文打招呼那时一样，天真烂漫，带着些微笑。
    沈修远的轮椅停在她前面不远处，沈修远回过头来看着她：“好奇？”
    他的神情乍看起来比较平静，戴博文却能分辨出那一丝不悦和嘲弄。说起来，这位大少虽说性情被传阴戾，但长得确实不错。而且虽然常年坐轮椅，却不见多瘦弱，有可能是上半身坚持练习的结果。
    总的来说，还是挺帅的，即便他坐在轮椅上。
    苏菁菁显然也对这位帅哥抱有好感，半点不害怕地回道：“是的。我是前天刚到宅邸工作的苏菁菁，还不太清楚大少的事，所以有点好奇。”
    沈修远没对她的话发表任何评价。
    只是扭头看向管家：“所以，这就是训练了两天的结果？”
    管家终于感受到了沈修远语气里那隐隐的阴戾，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抱歉，大少，我马上会重新教导她的。”
    苏菁菁：“……啊？”
    沈修远冷淡道：“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管家也立马应道：“好的，大少。”
    苏菁菁：“啊？！”
    她反应了几秒，终于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惊道：“不是，等等，大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
    “沈修远，你一回来就好大的威风！”
    一道女声从楼上插进来，众人一转头，看到沈明兰正在从二楼走下来。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外貌和身材还维持得很好，就是整日不笑严肃得令人害怕。她的脾性也有些古怪，或者说有些吹毛求疵的刻薄，所以宅子里的下人们看到她后也很快低下头。
    只有苏菁菁，在沈明兰走下来的时候，一脸“遇上主持正义的人”的表情，快步朝她走去：“大小姐，您明鉴，我只是……”
    “别碰我！”沈明兰挥开苏菁菁伸出的手，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厌恶瞥了她一眼，然后绕过她走到沈修远面前。
    “看到姑姑，都不知道问声好吗？沈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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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问好都不会了吗，沈修远！”
    沈明兰高跟鞋踩地面的声音咄咄响，她走到沈修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在我们沈家学的礼仪都被狗吃了吗？”
    沈修远虽然坐着，气势上却一点不弱。他略微抬着下巴，瞥一眼沈明兰，冷笑道：“所以，姑姑在沈家学的礼仪，就是张嘴闭嘴带着畜生吗？”
    沈明兰被他噎了一下。
    姑侄俩一见面就这么火药味十足，虽然也算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可宅子里的所有仆人还是默默垂下了脑袋一声不吭，就怕引火烧身。只有跟在沈修远后面的秘书，瘦瘦高高的男人扶了一下眼镜，冷静插话道：“管家，请问大少的房间准备好了吗？还有其他通知过需要准备的房间和东西，都好了吗？我们很多东西都需要放置。”
    “……都好了。”管家赶紧应声，“大少的房间还是您当年的那间，除了根据您的要求做的一些改变，其他都还是当年的原样。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变动。”
    沈修远没应话，只是操纵着轮椅，绕过沈明兰，无视还呆立在楼梯口附近的苏菁菁，径直上了楼。
    戴博文偷瞄了一下他上楼的样子，发现那轮椅真是超级智能，转弯、上楼，样样如履平地。看着这位沈大少这么轻松就消失在楼梯口，戴博文忽然心生了某种认同感。
    ——讲道理，如果来去自由、在生活上没什么不方便的话，一直坐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总而言之，在简单的嘴仗之后，沈修远和沈明兰就这样错开了。沈修远带着好几个人呼啦啦离开一楼后，沈明兰大约觉着在下人面前丢了脸，瞪了众人一眼，也转身走了。
    她也路过了苏菁菁身边，唰地一下看了过去。苏菁菁吓一跳，瞪大眼睛的模样惹人怜爱。但沈明兰只是厌恶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管家：“家里下人的礼仪，是该整顿了，不然外人怎么看我们沈家？！”
    管家只得点头：“好的，大小姐。”
    沈明兰这才踩着高跟鞋上了楼。
    管家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少女：“苏菁菁，你过来一下。”
    “……啊？”苏菁菁耷拉脸，“还真要礼仪教育啊，管家，我都背好了的，你检查过的。”
    “很显然，你只是在纸上谈兵，实践得并不如何。”管家原本对苏菁菁还算是和蔼，但连续两位主人“警告”之后，管家也不得不对小姑娘威严起来，“你需要加强训练，如果两天内不能合格，就不能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什么？！”苏菁菁惊道，“那么严重吗？我只是说了两句话……”
    --

 第186页

    “是的，你只说了两句话，但有时候两句话就能决定人的命运。”管家拉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我再说一遍，跟我过来。”
    苏菁菁瑟缩一下，乖乖跟过去了。管家转身在前面走，苏菁菁跟在后面的时候眼睛还灵活地转啊转的，无意间就和戴博文对上了视线。
    她朝戴博文轻轻吐了个舌头，好像自己只是犯了个无伤大雅的小错，随即跟着管家消失在客厅里。
    戴博文神情淡淡，好似没看见。
    其他下人们也自觉散了，女仆长温莎路过戴博文面前，不动声色地和他对了个眼神，无声地说了句“我说的吧？”，也走了。
    戴博文回到了自己的温室。
    ***
    下午，戴博文意外地受到了刚回来的沈大少召见。
    他很茫然，但挂掉管家的通讯之后还是换了身衣服鞋子，去见了沈修远。
    沈修远在自己的房间里，托他的福，戴博文第一次进到了这个主人级别的房间。房间的风格很简单，意外的不像这个宅子其他地方那么繁杂复古。房间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些箱子，大概是沈修远带回来的行李，还没来得及全部打开收拾。
    房间里还有沈修远的那名秘书和一名助理，据说助理要跟着沈修远住在沈家，秘书倒是住别的地方。当然不是说沈家这么多下人还不够用，戴博文觉得，大概还是因为这位沈大少还是觉得自己人更可靠。
    戴博文进到房间里，先跟沈修远稍微鞠了个躬：“大少，您找我？”
    “戴博文，是吧？”沈修远的轮椅停在窗台前，背对着窗口，使得他看起来有些逆光，“听说现在我母亲的花园都是你在打理，你来多久了？”
    戴博文淡定回答：“五年了，大少。”
    当然，这个“五年”指的是原本的花匠到宅子的时间，可不是戴博文真正打理花园的时长。
    戴博文，可是空降到这里玩“捉迷藏”的玩家。
    “五年。”沈修远指了指放在自己房间里的花瓶，“那些红玫瑰也是你种的吗？”
    “是的。”
    “种了多少？”
    “花园的一半都是红玫瑰，每次开的批量有千朵以上。”戴博文淡定的回答着，心道这位大少难道真的觉得他房间里的红玫瑰太少了？之前因为管家说不要多放，戴博文也就没剪太多，只来了一把三十三枝的。和一千朵比起来，确实只是九牛一毛。
    沈修远眯了眯眼：“还有这么多，看来我母亲当年的花园还原样保留着？”
    戴博文依旧公事公办地回道：“我只知道，我来之后是没改过的。不过有时候玫瑰的植株可能会自然死亡，填补过新的。”
    “那么既然开了上千朵，为什么只有我的房间放了这三十三朵？”沈修远缓缓道，“完全可以在这个宅子里的各个地方都布置上一些，不然各处都阴沉沉的，令人厌恶。”
    戴博文对这个要求有点意外，但还是点头道：“好的，大少，我会准备的。”
    沈修远沉默了几秒。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他驱动着轮椅，缓缓接近戴博文，“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我那个姑姑对花过敏，见不得宅子里有这么多玫瑰？”
    戴博文心说这事儿虽然你跟我说了，可我还是要和管家说的，最后承担责任的可未必是我。但面上这话不能说，于是戴博文模棱两可道：“大少自有自己的考量。”
    沈修远的轮椅停在他面前，抬着下巴看他，目光里带着压力：“你不怕成为这个宅子里第一个牺牲品？”
    戴博文心里道：第一个牺牲品不是苏菁菁吗？
    但他面上回道：“我只是个种花的下人。”
    “嗤，下人，什么年代了，也就是我姑姑还用这种称呼维持她那该死的体面。”沈修远冷笑一声，“这只会让我想起畸形了上百年的沈家破规矩，所以，在我面前不要自称‘下人’。你也不过是按照合约工作罢了，没把卖身契给我们家，算不上什么真正的下人。”
    戴博文从善如流：“好的，大少。”
    “叫‘沈先生’。”
    “好的，沈先生。”
    “刚才说布置的事是和你开玩笑，不要当真。”沈修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阴沉沉的，换别人来听，只怕还要暗地里琢磨他这是正话反话。不过戴博文听话听音的本事算得上顶尖，所以回道：“好的，沈先生。”
    沈修远嗤笑一声：“‘好的、好的、好的’……”
    戴博文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在讥讽自己的回答，但他当没听见，沉默地站着。
    “走吧。要放花我助理会找管家的，还轮不到你来当‘祭品’。”沈修远一挥手，“照顾好我母亲的花园。”
    戴博文：“好的，沈先生。”
    沈修远：“……”被嘲讽之后还这么说，故意玩儿我？
    但戴博文已经点点头，告辞了，干脆利落。
    房门开了又关，沈修远看着门沉默几秒，然后问：“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沈总，他就是个花匠。”秘书挑眉，“就算他不怕沈明兰，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在沈明兰的房间门口洒满花瓣恶心她？”
    “高秘书，话可不是这么说。”沈修远笑了笑，只是眼睛里没什么真的笑意，“他的温室，因为我姑姑的厌恶，可是整个宅子里少有的没监控的地方了，还是个公共区域。”
    --

 第187页

    “这倒也是。”高秘书看了看后面桌上摆放的一堆报废的监控和窃听器，跟着嗤笑，“堂堂沈大少的房间，私密性还没一个温室花园高，多有意思。”
    “我的好姑姑，该不会以为我一回来就会迫不及待地在房间里聊我的计划吧？”沈修远冷笑道，“沈家宅子复古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这些烦人的小玩意儿，安装起来没那么隐蔽。”
    高秘书推了一下眼镜：“如果你想恶心回去，给她走‘花路’就行了。”
    “算了，我和那个女人的斗争，折腾一个花匠干什么。”沈修远道，“不过他挺有意思。”
    高秘书道：“你说‘有意思’的人，通常都不是什么一般人，甚至会很棘手。难道你觉得沈明兰会利用这个花匠做什么？”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觉得他有点意思。”沈修远道，“我让他准备多点花回来摆上，他二话不说就应了，你说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只知道，即便你吩咐他，他还是会去找管家的。管家才负责宅子里所有的布置。”
    “对，但他回的是‘大少有自己的考量’，多有意思。”沈修远道，“而且他看起来对我、对我姑姑的话题，都很淡定……花匠的心态也能这么好吗？”
    高秘书道：“或许他就是个佛系种花的。”
    “佛系，真悠闲，我也想这么悠闲。”沈修远操作着轮椅，转到窗前，忽地语气一变，冷厉道，“宅邸里的人都调查完了吗？报告给我。”
    高秘书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差不多了，先发给你一个初步版本的。”
    沈修远点开通讯器，看到十几个头像排在一起的列表，眯了眯眼。
    ——你在这里吗？
    第一百零一章 巧合，还是意外？
    沈修远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超过三个月了。
    他分到个奇怪的角色，明明在星际时代，出了祸事却不安装假肢，非要坐在轮椅上。脾性还很古怪，明明恨自己家那奇怪的风俗，又恨亲姑姑霸占了自己的家。说对自己的父母爱吧，离家这么多年只是葬礼的时候回去过；说对他们恨吧，又总希望记忆里关于家里的某些细节不要变。感觉上，就是个叛逆期超长的大龄小孩，其实想回家又要闹别扭。
    当然，闹别扭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亲姑姑沈明兰霸占沈家宅邸。沈修远这个原主讨厌她，所以不想回去和她面对面。
    沈修远查看了原主的记忆，又确认了一遍原主的各种资产现状……感觉要玩找人游戏，至少得先顺利活下来。要顺利活下来，沈明兰的事不得不给个了结。
    不过他也没一来就去和这个亲姑姑“在线互怼”，而是先花了三个月，慢慢排除身边人的身份。沈修远和自己的对象玩过好几次“捉迷藏”，有时人远在天边，有时又近在咫尺。沈修远不是没猜对过，但就总是慢上一步，次次输给自己对象。所以这次，他更谨慎了一点。
    甚至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原主，让周边人不要察觉太大的变动。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一段时间下来，他确定自己对象不在身边这些人里。于是他渐渐让自己变得容易说话一些，善于做决策一些，更有进攻性一些。结合原主一直想要撇开沈明兰夺回沈家，这种变化也不是太奇怪。
    而身边人搞定之后，再面对其他人——比如回到沈家后的那些……合约工们——沈修远发挥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什么脾气什么表现，都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沈修远回来后看着这一大宅子的人……十分怀疑对象就在这里面。
    以前也有那么一次，沈修远当时在游戏世界是个军官，也这么千里迢迢回到自己家里处理点事。结果那点破事还没处理完，对象就撺掇着军官的妹妹，给了沈修远一枪，把沈修远给怄的啊……
    总而言之，沈修远的对象十分狡猾，泥鳅似的抓也抓不住。沈修远只得不断回忆对象的所有特征，时刻提醒自己去分辨。
    特征：精通心理学，催眠技巧、暗示技巧纯熟，微表情分辨专家。有时候喜欢恶作剧，会点魔术，手速、运算能力都很强。
    “所以，是哪个……？”
    沈修远看着沈家工作者的名单，手指在投射屏幕上缓缓滑动，一个个确认这些人的经历以及最近的表现：“老人、女人、年轻男人……或者说，你变成了我的那个亲姑姑？”
    沈修远不知道对象会采用什么条件选角色，以前不能选角色的时候他都能玩得很好，现在可以选了，或许对象会找更易于隐蔽的角色。沈修远自己选角色时的条件只有一个——与对象的关系间隔不超过一个人——为了实现这个条件，他已经不能再提其他的设定了。
    本来以为可以缩小范围，没想到，沈修远原身的家族关系比较复杂，本身的关系也不少。把这些人筛一遍，再进一步筛他们的关系，不得不说这是个大工程。
    大工程，但还是要做。沈修远开始一项项调出宅邸工作人员的属性，开展纵向对比。
    “都没什么精神力吗……”沈修远看着以“精神力”标签做出来的排序，最高的只有一个C级，然后就到两个E级，其他人全无精神力。E级的一个是一直勤勤恳恳的老相识——管家，另一个是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花匠——戴博文。C级的人有点令人意外，是那个新来的女工苏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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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看着这张表，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宅邸……是催眠大师隐藏的好地方啊。
    ***
    “这么说，这几天那位沈大少单独见过不少宅邸里的人？”
    温室里，戴博文一边将剪下来的玫瑰一枝枝手动打刺，一边和等在旁边的温莎聊天：“都是一个个见的？”
    “也不是吧。”温莎回道，“有些就是路上碰到说了一两句话，然后他们就和我说，大少也不是那么咄咄逼人。”
    戴博文问道：“他也单独和你说话了？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问了一下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主要是大小姐现在使用设施的情况。”温莎顺口回道，“应该是大少在考虑自己的使用和出行吧，毕竟他们俩现在都相互不想见面……啊，大少和你说不要叫他‘大少’了吗？”
    戴博文戴着手套盯着玫瑰：“说了，不过我有点不习惯。”
    “谁说不是呢？你看我和你说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称呼他‘大少’……到他面前还是要注意点才行。”温莎看着戴博文的动作，“你就这样每天都要手动削刺？那大少的房间、书房，还有他的必经之路上加起来上百朵花……都是你这样辛苦削的？”
    说来也有意思，千百年来玫瑰改良的品种无数，从没有人想过要把刺改没。或许是新品种向来只注重花朵的色香味形，或许大家的固有概念里还是“没刺就不是玫瑰”，总之这玩意儿还是扎手得很。
    为了方便管家和温莎换花，也为了避免那位深大少心血来潮抓一枝出来后被扎，所以戴博文每次换花都要削。
    “也不是每天，玫瑰可以坚持一到两周，每周来一次就行。”戴博文十来秒就能削一枝，削的时候经常脑子可以放空，倒是挺喜欢这种冥想活动，“而且温室里的花期是统一的，每个季度也就这么一个月。”
    温莎问道：“就没什么机器可以处理这个吗？”
    戴博文道：“以前宅邸里都不放切花，所以没有这个。”
    温莎提议道：“我记得以前是有的，是不是坏了……试着向管家申请一下？”
    戴博文随口道：“下次有机会的话。”
    他很快把要给沈修远房间里换的花处理好了，还是三十三枝，带着点不为人知的恶趣味。温莎提着装玫瑰的小桶，出了温室，准备去到沈修远的房间里换花。
    戴博文还在处理其他地方要换的花，不过脑子已经转了起来。
    “每个人都要见见……是巧合，还是在找人？”
    ***
    温莎来换花的时候，沈修远恰好的房间里。
    或者说，要不是沈修远在，温莎也不敢来。
    她敲开沈修远的房门，说明来意，然后就直接在花瓶摆放的柜子前面处理花朵。她的动作很麻利，插花的手艺也不错——反正大概插个弧形就可以——很快就准备提着换下来的玫瑰走了。
    沈修远顺口说了句：“谢谢，很好看。”
    “不客气，我也没做什么。”温莎顿了顿，又道，“这都是戴博文那孩子亲自剪过、一枝枝削过刺的，我就是拿过来插上而已。”
    沈修远有点奇怪：“亲手削刺？以前我母亲弄的时候，不是有可以处理的机器吗？”
    “宅邸里原本那个坏了。”温莎回道，“之前也很长时间没配切花在房子里，所以都不用处理。现在又开始配花，戴博文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处理了。我也是今天去拿花的时候才看到的，现在应该还在为您处理书房里准备配送的花束呢。”
    “给他买个机器，处理玫瑰的机器，沈家不至于出不起。”沈修远嗤笑一声，“要是我姑姑嫌花钱，从我的帐里划给他买就是了。反正回到宅邸住，就要每个月交费，这我还是清楚的。”
    温莎心说这话越说越深，我可不敢接，点点头说向管家问问，这就走了。
    她走后，沈修远的轮椅驱动到了柜子前，抬高轮椅，取了一朵刚插进去的玫瑰观察着。
    花枝上还有些削过刺后留下的凸起，但摸起来已经不扎手了，倒是干活挺用心。不过，沈修远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
    “让温莎来和我说这些，无意的吗……？”
    ***
    温莎用小桶提着玫瑰，准备拿去扔了，路上碰到了苏菁菁。
    苏菁菁学了好几天礼仪，最近收敛许多，不过今天看起来心情还可以。她看到温莎提着一小桶的玫瑰，有些意外：“温莎，这些花儿是哪来的呀？”
    温莎不太回答她多余的话，只是道：“换下来的。”
    “换下来的？可是我觉得它们都还开得正好啊……”苏菁菁疑惑地眨眨眼，这年头的花卉不算太稀有，但是这种娇艳的正红色一大把切出来也不便宜。苏菁菁一个年轻姑娘，其实很喜欢这些艳丽花朵，试探道：“我好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是从沈家的温室里摘出来的花吗？”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温莎不咸不淡地回道：“嗯。”
    苏菁菁又想了想，主动道：“你是不是要扔了？我帮你扔？”
    “不用。”温莎现在也没什么事，不至于省这几步路，应了一句就走了。
    苏菁菁目送她远去，回想了一下温室花匠的样子，暗自琢磨起来。
    “没啥存在感，看起来似乎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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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花，只要几朵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
    第一百零二章 但是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戴博文就从管家那收到了新的削刺机器。
    戴博文茫然，他还没来得及和管家说，怎么还有自动送上门的。想来想去，只有另一个可能了：“温莎帮我申请的吗？”
    “准确来说，是温莎和大少提过，大少让买的。”管家回道，“温莎说她只是顺口和大少提了一下你在手工削刺，大少就想起以前夫人是用机器的，就让买了。”
    戴博文感觉这有些绕：“那我要去谢谢大少吗？”
    “最好别擅自去，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管家当场用通讯联系了沈修远……的助理，说明了情况。助理回复沈修远知道了，但不用去见他了。
    “好吧。”戴博文得到答复，感叹道，“看来大少其实人挺好的，并不像传说中那么难相处。”
    “或许是外面的世界让他心情好了不少，而且他也长大了、成熟了。”管家笑了笑，“我只在这里和你说，大少回来后没用我们当做杀鸡儆猴的工具，我有点意外。看来他不想波及别人，只想做好自己的事。”
    戴博文笑了笑：“原来如此。”
    管家又道：“不过发生什么都和你没多大关系，你好好工作，照顾好花园就行。别跟那个苏菁菁似的……”
    话没说完，管家就自动没了声音。戴博文看他一眼，问道：“她又怎么了？”
    “啊，有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管家这才继续道，“大少好像有点失眠，晚上有时还在宅邸里活动，我帮忙准备过两次宵夜和饮料。有一次碰上苏菁菁，非说有治疗失眠的好办法，还捅到了大少的助理面前。要不是助理拦着，苏菁菁就要一头撞到大少面前去了。”
    戴博文问道：“大少知道了吗？”
    “知道了。”管家道，“还问了我她是怎么进来的。我说正常面试招进来的，所有考核都合格，就是性格上有些跳脱。大少就说再给她一次机会，要是再这样，就当越职处理，要么调岗要么辞退。”
    “这么说，已经给她警告了？”戴博文问道，“调岗的话，会调去哪里？”
    “不好说，可能是厨房吧，总之是不能直接接触大少的岗位。”管家道，“上次只是教育，这次已经是警告了，警告书她也签了。还有两次，就可以走正常劝退流程。不过要是中途再次惹到大少，可能宁愿补偿也会直接辞退吧。”
    戴博文想了想：“苏菁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吗？”
    “应该意识到了。”管家道，“至少最近晚上，不会看到她经常出来喝水、上厕所之类的了。不过也有点打击她的工作积极性，原来都是比较主动的，现在好像有点畏首畏尾的。也不知是好是坏……”
    “看起来，你对她原本的印象还不错，是吗？”
    “在出了这两次顶撞大少的事之前，还算可以吧。”
    “那么，你觉得这是谁的问题？”
    管家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但看到戴博文的眼睛时，他又下意识地回道：“当然不会是大少的问题，算起来，应该是我还没教育好的责任……”
    居然往自己身上揽责吗……戴博文心里转着这句话，面上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嗯，那我还有事，先走了。”管家说完，这就走了。
    戴博文看了看手里刚拿到的新款轻便仪器，挑眉，回到了花园里继续工作。
    ***
    下午的时候，温室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戴博文打开温室门，看到站在外面的苏菁菁，问道：“有事？”
    苏菁菁看看他，又望了望后面的花园，不答反问道：“你在忙吗？”
    “工作中。”戴博文回道，“所以，有什么事？”
    早上刚提到这个女人的问题，下午居然就真人现身了，简直说曹操曹操到啊。
    就是不知道，她在沈大少那里碰了钉子，怎么又会来找一个存在感这么低的花匠。
    “就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比较残次品的花啊？”苏菁菁眨眨眼，问道，“有的话，给我几朵呗？”
    戴博文淡定回道：“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吗？”苏菁菁追问道，“只有几朵也可以，两三朵呢？一朵呢？”
    戴博文道：“一朵都没有。”
    苏菁菁有点意外。在她看来，温室里那么一大片红玫瑰，就算没有淘汰的，剪下来一朵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于是她索性直接问了：“那，能不能给我一朵啊？没长好的歪瓜裂枣也可以！我很喜欢花，有一朵就很开心啦。”
    她其实长得挺可爱的，语气也不咄咄逼人，甚至怪可爱的。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一朵花给了也就给了。但戴博文总觉得这个女孩另有目的，不是说她来要花另有目的，而是她的很多举动都带着违和感。而且凭借戴博文的眼睛，还是能很轻易读懂女孩眼睛里的一下算计的。
    不管她在算计什么，戴博文都不想成为她计划里的一部分。
    于是戴博文回道：“不能。这不是我的花，是沈家的，我只是代为照看。”
    苏菁菁被这种说辞弄得愣了一下：“但……这是你种的呀，多一朵，少一朵，又没什么关系。本来也没规定你要种出多少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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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规定，除了管家和花园所有者的要求，我不能把花给其他人，也不能听从无关人员的话来处理花卉。”戴博文淡定回道，“你现在是明确地要求我违规。”
    “呃，也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苏菁菁嘀咕道，“不就是几朵花么，我就算拿了，也不会让别人发现呀……这么严肃干什么？”
    戴博文不跟她争辩，也对这个女孩的可爱之处“视而不见”，只是问：“刚还有别的事吗？”
    这话其实就是明着赶人了，苏菁菁只得说“没了，你忙吧”，悻悻走了。
    戴博文关上温室，回道角落里坐着，想了想，还是从通讯器里调出了一个页面。
    ——苏菁菁的情况记录。
    “这个人，应该不是我的对象。
    “不过，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或许……下次可以给点暗示，让她的行动再大胆一些，彻底暴露她的目标。”
    ***
    又过了几天，没等戴博文进一步对苏菁菁做些什么，之前只见过两面的沈修远忽然再次和戴博文见面了。
    说忽然，是因为这是一个深夜，外面打雷下雨，简直是睡觉的大好时机。戴博文已经躺床上进入梦乡，然后居然被沈修远助理的通讯叫醒了。
    “嗯……？”戴博文还没完全醒神，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梦话似的问题，“你是说……大少、呃、沈先生现在想进温室？”
    “对。”助理的语气还挺好，“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但是只有你和管家有温室的开门权限，对吧？沈总半夜睡不着，想看看母亲的花园，管家也睡了……听说你就住在温室旁边，方便来看一下门吗？要是直接给沈总开个权限，以后也不必麻烦你们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戴博文当然不可能不起来。他说了句稍等，挂了通讯就爬起来了。发型和睡衣什么的，懒得搞——这么临时把人叫起来的沈大少总该有点心理准备吧——随手抓了件外套就来了。导致等在温室门口的沈修远和助理一转头，就看到了裹着一件大外套、汲着拖鞋、头发乱如鸟窝的年轻花匠。
    助理：“……形象挺特别啊。”
    “不好让你们久等。”戴博文面对两个穿着整齐的人，甚至还能在大半夜穿着休闲西装的沈修远，倒是对自己的形象淡定得很。他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上前解开了温室的解锁，边做还边解释道：“能赋予权限的只有管家，沈先生需要权限的话，明天找管家吧。”
    说着话，温室的门就“滴”的一声打开了。狂风骤雨打在温室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温室里的花朵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处。
    “多谢。”沈修远朝他一点头，驱动着轮椅进去了。
    助理跟在沈修远后面，也说了句“谢谢”，还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没办法。”戴博文靠在门边，打了个呵欠，“从里面开也要我的指纹认证，走不了。我不适合在场的话，那我在外面等着吧，你们好了叫我我从外面开就行。”
    沈修远问道：“从里面开要指纹干什么？”
    “温室里有些重要的花卉，而且这里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所以这扇门要谨慎些……管家这么和我说的。”戴博文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那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沈修远想了想：“……倒也不用出去。”
    “嗯？”
    “我很久没来这里了，和我介绍一下这里都有什么花？”沈修远的手指转了一圈，“我就认识玫瑰，别的都不太熟悉。”
    戴博文无语了好几秒：……你这是连打盹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沈修远好似没发现戴博文那隐隐的不悦，继续问道：“这些都是当年是我母亲种的那些花吗？”
    戴博文淡淡回了一句：“我只来这里工作了五年，沈先生。”
    这回，沈修远想忽略他的不悦都难了，偏头看他一眼：“起床气？”
    戴博文：“不敢，沈先生。”
    “看来是真的很不开心了。”沈修远道，“过来，开收款，给你夜宵费。”
    “不用，沈先生。”
    沈修远打开转账金额的投影——一千积分。
    戴博文走过来开了转账。
    沈修远给他刷了一下：“不是说不要？”
    戴博文：“但是你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除夕快乐啊啊啊！！！大家多多留言鸭！
    第一百零三章 失眠的夜晚
    戴博文原本以为，沈修远来温室只是为了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散散心，顺便和自己的助理“聊聊天”。至于聊的什么，反正肯定不该是一个花匠能听的就对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戴博文真的全程陪聊了十来分钟。
    要不是他堂堂正正在沈修远面前打了个呵欠，沈修远估计还会继续让他说。
    毕竟沈修远只需要简单的一句提问，戴博文就得回答好几句，累的又不是沈修远。
    好在这位老板终于在花匠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之后，指了指旁边的秋千摇椅：“去休息一下。”
    “呃……”戴博文看了看还站在边上的助理。沈修远看出他不好意思，说道：“小梁，你也随便坐。”
    “好。”助理拣了张靠背椅坐下，这下戴博文没理由了，只得坐上了指定的摇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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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去之后，本来戴博文还打算撑一撑的。然而沈修远一句话不说，助理也啥也不说，大雨打在玻璃房的顶上，实在是催眠asmr本尊了。加上秋千椅轻轻晃动，戴博文很快就捱不住闭上了眼。
    不知道恍惚了多久，戴博文又猛然清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沈修远已经到了玫瑰边上，正要伸手摘。
    “小心！”
    “嘶……！”
    不喊还好，戴博文忽地一嗓子，沈大少本能地反应了一下，直接划伤了手指。戴博文被他那声气音直接搞得醒神，蹦起来大步流星走近：“受伤了？我去找医药箱……”
    “不用大惊小怪。”沈修远一摆手，“只是划了一下，不必多事。”
    “还是让我看一眼，毕竟有可能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戴博文凑近，伸手差点就抓上沈修远的手腕，好在临了想起这位大少的脾气，顿时自己缩了手。
    沈修远也愣了一下。倒不是对戴博文忽然的靠近而发脾气，而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并不讨厌这个年轻花匠的靠近。
    在玫瑰丛旁边，花匠身上没有玫瑰特有的没药香、木质香，倒是有种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气。沈修远还没来得及分辨出那是什么，戴博文就退开了。
    “看来问题不大，这就好。”戴博文淡淡道，“抱歉，我就是一睁眼看见了，才下意识……”
    沈修远摆摆手：“说了没事，不用再小题大做了。”
    戴博文看梁助理也没动弹，于是也放弃了，抹把脸道：“沈先生要摘玫瑰？我帮你剪吧。”
    说着话，他就去找了剪刀和削刺的机器出来，顺便还说了句：“之前一直没当面道谢，谢谢沈先生安排的机器。”
    “这有什么好谢的。”沈修远道，“本来就是该配备在花园，当年我母亲也常用。只是她不再照料花园之后，机器坏了没人修、没人换而已。”
    戴博文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深，没敢接话。
    他剪下一枝玫瑰，放在机器里削刺，然后递给了沈修远：“沈先生想要几枝花？”
    沈修远接过花，只是看了看：“再要几朵。”
    “好。”戴博文继续给他剪，边剪边道，“不过这么晚，最好别闻太多这种味道比较重的花，可能会影响睡眠……”
    沈修远道：“我本来就失眠，需要你提醒我吗？”
    “……”戴博文闭麦了。
    沈修远又道：“不过，看来你的睡眠倒是很好。”
    “今晚下雨。”戴博文指了指天花板，“下雨天总是更容易睡着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戴博文又给他递了一朵花，“啊，下雨天为什么容易睡着？”
    “嗯。”
    “我不知道啊。”戴博文笑了笑，“从小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都这么说，所以你也觉得是这样？”
    “我也有点类似的感觉吧？”戴博文想了想，“不过沈先生这么一问，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也说不定。”
    沈修远定定地看了他几秒。
    戴博文一开始似乎没注意，直到又给他递了一朵花，才看到沈修远看着自己：“沈先生……？”
    沈修远接过花：“你身上有股味道，是什么？”
    “啊？”戴博文茫然地眨眨眼，抬起袖子嗅了嗅，“没吧？”
    沈修远用花指了指戴博文的衣领方向：“不是外套，闻看这里。”
    “是吗？”戴博文脱了手套，扯起衣领闻了一下，“没什么啊，就有点洗衣液留下的味道？不过这个洗衣液是大家公用的，应该大家都是一个味道吧。”
    “那是什么味？”
    “好像是薰衣草。”戴博文道，“说起来，薰衣草香精有安神的作用，就是不知道洗衣液有没有了，纯粹调味的话就没有。”
    沈修远问：“听起来，你知道安神助眠的方法？”
    “嗯？不知道啊，我只是比较了解园艺植物。”戴博文道，“再多的，就是雨声容易睡觉这种级别了。但沈先生刚刚那么一问，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了……”
    沈修远又问：“你失眠的时候会怎么做？”
    “我比较少失眠，呃，可以说是没有过。”戴博文又给沈修远递了一枝花，“最多是太晚喝了茶，所以会比较亢奋，就有些失眠。没喝的话，就不太有这种情况。”
    “所以，失眠的感觉如何？”沈修远道，“如果你只有偶尔一晚会感受到这种痛苦，我可是三天两头犯这种毛病。所以要是有办法解决，不如给个建议，不必藏着掖着。”
    居然和一个花匠说这些……是试探吗？戴博文看着他：“或许……沈先生应该问问您私人医生的意见？”
    沈修远道：“如果看医生就能解决，我也不会失眠这么久。”
    戴博文不说话了，实力演绎“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问我也没用啊”。
    不过想了想，戴博文还是添了一句：“那要么……今晚先不要剪太多花？沈先生房间里的花，我也和管家说一声，少放一点点吧？这种玫瑰毕竟属于浓香型的……”
    这其实是个很正常的建议，但神使鬼差的，沈修远就把手上的玫瑰都递了出去：“那今晚这些，给你吧。”
    “……啊？”戴博文疑惑道，“给我？”
    “嗯，既然你说味道太重对睡眠不好，我相信你这个园艺专家对植物的判断。”沈修远从轮椅附带的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一根深红色的领带，随手将玫瑰扎起来，然后塞到戴博文手里，“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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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抱着玫瑰，不由自主地捏着领带看了看：“这、可是沈先生你的领带就不必……”
    沈修远道：“我不缺这根领带。”
    “好吧，那就谢谢沈先生了。”戴博文放下园艺剪刀，慢慢拆了手套，抬头看看天花板，“啊，雨停了。”
    “那就回去吧。”沈修远驱动轮椅转开，“我也看够了，走吧。”
    戴博文多嘴问了一句：“沈先生想睡了吗？”
    沈修远的轮椅停下来，偏头看他一眼：“没有，所以你有办法？”
    “……没。”戴博文把工具一样样收好，抱着玫瑰走到门口开门，“但……还是晚安吧，沈先生。”
    沈修远带着助理出了温室，回头看他：“晚安。希望这些花不会让你睡不着。”
    戴博文：“呃……应该不会。”
    “也是，你的睡眠看起来就很好。”沈修远评论了一句，没等戴博文的回答，直接走了。
    戴博文目送他们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挑眉。
    垂头看一眼亲手种出来的玫瑰，闻一闻，低低地嗤笑一声。
    “治失眠的办法……倒是有，就是在没确定你的身份之前，还不能暴露啊。”
    ***
    回到沈修远的房间，助理没很快离开。
    “沈总……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不当问。”
    “……”助理沉默了一秒，还是问道，“你为什么和那个花匠说那么多啊？”
    沈修远的轮椅转过来，挑眉：“我说了很多？”
    “呃，你和他聊了很多植物的知识，还说了关于失眠的话题。”梁助理疑惑道，“失眠这个话题，不是不让其他人多讨论吗……？之前你还让我跟你的医生说，不要管你失眠这件事了……”
    助理想的是：连医生都不让管，你和花匠说个什么劲儿？
    “你也说了，他就是一个花匠。”沈修远淡淡道，“花园里也没有监控，说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有什么问题呢？”
    “话虽这么说……”助理皱了皱眉，“但万一，他在宅邸里和其他人、甚至和沈明兰女士嚼舌根的话……”
    “嚼了又怎么样？”沈修远道，“就算我那个便宜姑姑给我寻医问药，你觉得我会接受吗？我敢接受吗？”
    “也是。”助理的表情放松了，“我就是觉得……沈先生好像对那个花匠有些特别。毕竟以前，要不是因为讨厌别人身上的味道，你不会提人家身上有什么味道的。”
    “失眠久了，忍不住找点事随便说说而已。”沈修远冷声道，“你想太多了。”
    “好吧。”助理道，“那，沈总给我们个准数呗，对这个花匠到底什么态度？下次碰面我们也好知道怎么对他。”
    沈修远道：“就是个花匠，需要什么态度？以前什么态度，现在也一样。”
    “哎？我还以为沈总挺看重他……”
    “你今天的问题好像有点多。”
    沈修远的冷声警告一出来，梁助理顿时吓得噤声了。虽然他心里想的是“明明是你先对那个人不一样的，我想配合一下还不行了”，但面上老实回道：“抱歉。”
    “回去睡觉。”沈修远开始下逐客令，“晚安。”
    助理老老实实告退：“晚安，沈总。”
    【作者有话说】：助理：呵呵我这双看透一切的眼睛。
    新年好啊！！！！
    第一百零四章 英雄救“美”
    又过了几天，到了再次换花的时候。
    戴博文之前和管家说过沈修远失眠的前提下，花朵太多可能不太好的事，所以这次减少到了十二朵。依旧是剪下来处理好后，就给了来拿花的温莎。
    因为沈修远晚上才回来，所以温莎还是沈修远到家后才来换的花。戴博文也没偷懒，吃完晚饭才去剪的，交接完后才出了温室，算是下班。
    一切都正常，但到了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忽然就来了麻烦。
    一个男佣来敲戴博文的房间门，说是沈明兰叫他去一趟。
    戴博文还从没在大晚上被沈明兰叫过，或者说沈明兰之前就不待见这个花匠，根本没面对面过几次。现在这大晚上的，戴博文都换睡衣了，忽然被沈明兰叫去，想想就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戴博文都不想“罪加一等”，于是他快速地换了衣服，然后就开门跟男佣走了。当然，他也没忘了低声问：“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男佣也低声回道，“不过我看到苏菁菁也在，有人还拿了一把玫瑰去扔。”
    “她在大小姐面前？”戴博文猜测道，“她拿玫瑰到大小姐面前了？”
    男佣回道：“这我就不确定了。”
    “好吧。”戴博文有了某种预感，不过也没自己吓自己，淡定地跟着男佣到了沈明兰房间所在楼层的开放式小会客厅。
    沈明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喝着一杯热饮。苏菁菁在她对面罚站，垂着头，距离沈明兰有三米远。戴博文没站到苏菁菁身边，但自觉停在了沈明兰三米远处：“大小姐。”
    沈明兰没马上回话，喝了一口热饮，然后把杯子放在了桌面的杯碟上，发出咔哒一声响。
    换做其他人，只怕要被这声吓得心脏猛跳一下，戴博文倒是比较淡定的。不过他低着头，没人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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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是吧？”
    沈明兰的声音透着冷意，略微眯着眼，一看就是要问责的前奏：“你来我们沈家多久了？”
    戴博文回道：“来工作五年了。”
    “五年，也算沈家的老员工了，对吧？”沈明兰冷冷道，“沈家的规矩，学过吧？该不会五年了，就忘得一干二净吧？”
    这种阴阳怪气、绕一大通就是不说重点的说话方式，搞得现场的气氛十分僵硬，苏菁菁的手指都忍不住轻轻抠了抠。然而戴博文依旧气定神闲，淡定回道：“还记得。”
    “是吗？”沈明兰道，“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会花粉过敏吗？”
    “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家里对鲜花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记得。”戴博文道，“非管家及以上级别的人同意，花卉不得出温室。即便出温室，也要严格按照规定路线进行移动。”
    “好，现在是你自己说的，你都记得。”沈明兰指了指苏菁菁，“那今晚，她抱着一把玫瑰出现在我面前，你有没有责任？”
    戴博文看了苏菁菁一眼。
    苏菁菁无意间和他对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戴博文于是道：“大小姐，我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问问苏菁菁到底怎么回事吗？”
    苏菁菁忍不住辩解道：“我不是故意……”
    “问了能有什么用？”沈明兰打断道，“你是在拖时间，还是想推卸责任？不管是什么过程，玫瑰就是从你照看的温室出来的，是不是这回事？你能否认吗？”
    戴博文：“……不能。”
    他忽然意识到，沈明兰或许并不是真的冲自己来的。
    甚至不是冲着苏菁菁去的。
    戴博文其实自己能猜到玫瑰到苏菁菁手上的过程，反正不是从这里出去的，那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温莎。毕竟今晚温莎给沈修远换了玫瑰，换下来的那把理论上要拿去扔。如果扔的过程当中发生了什么意外，玫瑰到了苏菁菁手里也不奇怪。
    毕竟苏菁菁之前来直接问自己要过花，她转而想办法问温莎要花也很正常。而沈修远房间里的花换下来的时候还没谢，状态其实挺不错，苏菁菁应该会喜欢。她只要随便扯个谎，说帮忙扔垃圾，把花骗到手自己玩儿，合情合理。
    就是不知道，这个情商智商时不时不在线的小姑娘，是怎么抱着玫瑰撞到沈明兰面前去的了。
    沈明兰，会认为是沈修远支使的吗？
    戴博文一合计，感觉沈明兰应该觉得这未必是沈修远的主意。但沈修远没招惹沈明兰，沈明兰未必就也井水不犯河水。她没听苏菁菁解释，不找管家和温莎，直接找了戴博文来当靶子，其实就是为了恶心沈修远。
    沈修远给温室配了机器，还拿了温室的权限，这些沈明兰都可以知道。她自己完全不沾温室，但沈修远一回来就从温室拿花、要权限，相当于温室就变成沈修远的地盘了。
    沈明兰现在影响温室的运行，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沈修远的地盘上撒野。
    就算事后沈修远问起，戴博文和苏菁菁也不是什么重要人员，沈修远还能为辞了他们而和沈明兰正面对上吗？
    戴博文脑子这么一转，瞬间就对上了前因后果。
    沈明兰还在问他：“你自己说吧，这事应该怎么处理？我对花粉过敏，玫瑰离我这么近，我身体要是出了问题，你觉得谁应该负责？应该怎么负责？”
    明明还在气势汹汹地问罪，就冒出这种“身体出问题”的假设。而且居然还问“你觉得谁应该负责”，好像戴博文一旦说“苏菁菁应该负责”，就十恶不赦了似的。
    戴博文垂着头，略微眯了眯眼。
    ——虽然说自己和沈明兰直接面对面的机会比较少，但宅邸里的其他人面对沈明兰的机会可不少。
    ——碰巧的是，自己和这些人的接触也不少。
    ——要么，试试验收间接行动的效果好了……
    ——只是，要避免引起苏菁菁的注意力的话……
    戴博文内心盘算着，快速形成了方案。他略微抬头，再次确认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物品，缓缓开口道：“大小姐，这件事……”
    “姑姑，大晚上不睡觉，在一个花匠面前逞什么威风？”
    沈修远的声音忽然在戴博文背后响起。
    戴博文一回头，看到沈大少驱使着轮椅，正从楼梯口的方向缓缓而来。
    后面跟着梁助理。
    沈明兰眯了眯眼：“这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什么事。”沈修远笑了笑，只是这笑意有些森冷，“但我失眠，所以出来逛逛。这一逛，就在楼下听到姑姑在大发神威，就上来看看热闹。”
    一句话就把沈明兰本人也归结在“热闹”里了。
    沈明兰立刻就有些冒火，尖刻道：“看热闹？看来你很闲，回来就没找点正事干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难道姑姑你在上班吗？”沈修远嗤笑一声，“训人就是你的工作？”
    沈明兰眼一瞪：“你……！”
    沈修远却不等她继续说了，转头看向苏菁菁：“我怎么听说我房间里换出去的玫瑰，被你抱走了？不是直接拿去扔的吗？”
    “我、我看那些花还挺好的，扔了怪可惜……”苏菁菁这些话之前就和沈明兰说过的，但沈明兰根本和她的思路不在一个频道，也不管她说什么，就直接叫人把戴博文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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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也不想听太多辩解，直接道：“这么说，是你擅作主张？”
    “……是。”苏菁菁道，“但我不是故意抱到大小姐面前的，我只是想出来换个水，没想到就碰上大小姐……”
    “看来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沈修远说完，看向沈明兰，“现在姑姑也知道该找谁问责了吧？我睡不着，得找花匠聊聊我母亲的花园，人我就带走了。姑姑慢聊。”
    说罢，沈修远就跟戴博文说了句“跟上”，轮椅一转往楼梯口去了。
    沈明兰被他这种堂而皇之横插一缸子的表现搞得火冒三丈，不由得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沈明远！”
    “哦对了，姑姑要是准备训一晚上，那估计得来点咖啡和茶水。”沈修远道，“小梁，去给沈明兰女士准备熬夜提神的茶点。”
    梁助理也是个狠人，立马道：“好的，沈总。”
    “不用了！”沈明兰看一个小助理都敢真的来恶心自己，立刻喝止他继续行动。沈修远笑了笑：“即然这样，那晚安吧。”
    说罢，他真带着戴博文和梁助理走了。要不是坐在轮椅上，估计还能走出个大摇大摆的气势来。
    沈明兰气得发抖，苏菁菁吓得发抖。
    之前戴博文被拉来的时候，苏菁菁看着他被沈明兰针对，不得不说心底是暗暗有点庆幸的，甚至在沈明兰话里话外要求他担责的时候悄然松了口气。然而，沈修远来了，一下就把戴博文摘出去，还把他带走了，苏菁菁就不得不一个人面对沈明兰的怒火了。
    苏菁菁在宅邸已经待了大半月，多少听说的沈明兰的行事风格。现在落到她手里，苏菁菁的脑子都要变得一片空白。
    出于意料的是，沈明兰只是憋着火冒了一句：“你也滚！”
    苏菁菁慌忙落跑了。
    她心里居然还有点对沈明兰的感恩，岂止沈明兰只是“打狗看主人”。打击不到沈修远，沈明兰根本懒得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人啰嗦。
    “沈修远……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沈总：我真威风！
    戴博文：啧，坏了我的好事！
    第一百零五章 确认他的身份
    戴博文还以为，沈大少来拉走自己，主要为了膈应沈明兰。远离沈明兰视线之后，自己大概就会被用完就扔了。
    没想到，沈修远不说“你回去休息”，也不说别的，一路把戴博文带到了温室。
    戴博文疑惑：“沈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修远瞥他一眼：“不需要。”
    戴博文看了看通讯器上的时间：“那我……不打扰了？”
    沈修远道：“我把你救出来，你就想这么走了？什么表示都没有？”
    戴博文心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不至于因为几朵花被为难吧？不过这话万万不能说，所以戴博文回道：“我、我就是个种花的，也不知道能报答沈先生什么……”
    “连句‘谢谢’都没有？”
    “啊，谢谢沈先生。”戴博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其实当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小姐就问我要怎么负责，要是答不上来，可能大小姐就会更不高兴了……”
    沈修远道：“如果我没出现，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测试一下原本一直没什么机会看效果的实验呗！
    说起来，沈修远这一着，倒是有点坏了戴博文好事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戴博文面上苦笑一下，“或许就，认罚吧。”
    沈修远问：“她平时都这样？”
    “什么？”
    “我说我那个姑姑。”沈修远道，“平时就随便怪罪、辞退这个宅邸里的人？”
    戴博文其实知道。
    他在这个宅邸有那么多的“耳目”，宅邸里的大事小情，没有传不到他耳朵里的。但沈修远问了，戴博文只能回：“我基本不怎么见大小姐，所以不太清楚，抱歉。”
    沈修远问：“其他人也没和你说？”
    “啊？”戴博文茫然地眨眼，“为什么会和我说？”
    “因为你……”沈修远的话语里有着微妙的停顿，“的温室啊。”
    “……嗯？”戴博文道，“这不是我的温室，是宅邸的。”
    “你是在抬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沈修远道，“温室这里没有监控，难道不是宅邸里工作的人比较方便吐槽聚会的地方？你应该听过不少八卦吧？”
    戴博文：“……没有。”
    沈修远嗤笑一声：“你撒谎。”
    戴博文：哟呵，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来了？
    “我……只能说‘没有’，沈先生。”戴博文面露为难，“其他的，我实在没办法。”
    沈修远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无形的压力：“嘴这么严，是怕得罪其他人？”
    戴博文没回答。
    沈修远又道：“那你就不怕得罪我？”
    戴博文沉默了几秒，带着点无奈道：“对不起……”
    “现在是为了什么道歉？”
    “呃……”
    “怕被辞？”
    “……怕。”戴博文摸不到沈修远这些话的脉路，只能道，“沈家的工作很好，如果被辞退，我怕找不到这样好的工作。”
    “真有意思。”沈修远道，“明明沈明兰的脾气不好，还把你们当作封建社会的‘下人’，但你还觉得这里的工作很好。所以，其实其他人对你不错？尤其是类似上司的管家和女仆长？”
    --

 第195页

    戴博文叹道：“在沈先生回来之前，我的工作和宅邸里其他人的工作几乎不发生任何交集……我只是想说沈家给我的待遇不错。”
    沈修远道：“和其他同事没什么利益纠葛，不就更能来往、更能随便吐槽工作上的事儿了？”
    “……”戴博文不挣扎了，“沈先生说什么是什么吧。”
    沈修远嗤笑一声：“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比沈明兰更烦？”
    戴博文不敢搭茬了。他现在算知道了，沈明兰烦他是因为沈修远，沈修远烦他是因为沈修远这个人真的烦。
    巧的是，戴博文的对象也是这么个“烦人精”。
    如果和他对象是一边的战友、亲人、爱人，这位对象会二话不说地将人划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开启霸总式的保护。典型案例就是这位对象有个侄子是个叛逆的熊孩子，折腾了一堆危及生命的破事出来，但戴博文的对象还是去救他了。
    可如果和这位对象是对手……那就等着被他折腾吧。
    这位豪门出身、手握无数资产的商业巨擘，当初为了“骚扰”戴博文，可是连E国公爵都拽来当中间人的。一度搞得戴博文想要避开却不得不乖乖出现，简直憋屈得很。
    虽然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位沈大少和戴博文的对象在性格上有点差别——他对象总的来说还算个偏向正面、积极的人，不那么阴阳怪气，更不会任由自己坐在轮椅上移动——但从某些行为模式来分析，还是和戴博文的对象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说别的，这种“在别人憋屈的时候还硬要继续惹人烦”的取乐模式，真是和戴博文家里那位霸总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以前戴博文能找出对象，大多数因为他的对象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出头的时候多了，自然容易引起戴博文的注意。这次除了“捉迷藏”已经没有别的任务，他的对象大概很善于隐藏了。而且自己已经来了好几个月，理论上对象应该也是。有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足以布好迷阵了。
    就像戴博文对这个宅邸的暗中掌控。
    ——怎么试探呢……
    “怎么，不敢回答这个问题？”沈修远嗤笑一声，“也是，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本来就很烦吧。”
    戴博文道：“沈先生说笑了。”
    “行了，我也不要你在这罚站了，走吧。”沈修远道，“以后沈明兰再因为温室的事找你，就让她来和我说。温室现在算我的地盘，她想用这种小手段来恶心我，估计是那些胡编乱造的宫斗宅斗作品看多了，雕虫小技上不了什么台面。”
    戴博文疑惑道：“不会太麻烦沈先生吗？”
    “我就这么一说，到时候说不说都随你。”沈修远意味深长道，“不过，我这次回来，要是再走掉……温室可能就不复存在了，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这已经是明晃晃地要求站边了，戴博文无奈得很：“沈先生，我就是个园丁……”我能干什么？抱着花去让沈明兰过敏吗？看看今天苏菁菁的下场好吧？
    沈修远道：“虽然你不承认花园是其他人爱来的地方，但我爱来，我可以承认。我经常来的地方，需要保证这里至少相对安全——所以，你能保证吗？”
    戴博文：“……”
    “不要求你偏向我，至少不能偏向沈明兰，不要越过中立的线。”
    “……承蒙沈先生高看我了。”戴博文实在无奈，“那我保证，绝不刻意做出无故伤害你的事。”
    沈修远道：“要是‘有故’，就来找我解决，不要被沈明兰拿捏住。”
    戴博文诧异地看他一眼，但还是回道：“明白了，谢谢沈先生。”
    “没什么好谢的。”沈修远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好。”戴博文点头。
    “你走吧。”沈修远道，“挺晚了，晚安。”
    戴博文踟蹰了一下：“沈先生还在失眠吗？”
    沈修远道：“我说是，那你有办法？”
    “……”戴博文道，“对不起，我多嘴了。”
    沈修远嗤笑道：“滚吧。”
    戴博文这回真的溜了。
    温室门滴地一声关上，梁助理看着戴博文走了，转头问自己老板：“沈总，你拉他站边干什么？”
    沈修远瞥他一眼：“你觉得呢？”
    梁助理道：“我猜不到您的深谋远虑。”
    沈修远道：“你不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吗？”
    梁助理：“……嗯？”
    “他乍一看有点内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表情和语气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沈修远支着轮椅的扶手，挑眉笑了笑，“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应付沈明兰，但明明我带走他的时候，他的态度从容得很；他看起来没法应付我的话了，但实际上从来没慌过。
    “他甚至连假装慌张都懒得假装一下，不是很有意思吗？”
    “……沈总，容我提醒，你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梁助理挑眉道，“你再多说几次……我就要误解你的意思了。”
    “误解？比如说？”
    “比如，你对那位戴园丁有点超出一般人的兴趣？”
    “哪方面的兴趣？”
    “……”梁助理本来张口想说，但看了沈修远的眼神，下意识地闭上嘴，“没什么，我瞎猜的。”
    沈修远若有似乎地哼笑一声，转过身静静翻阅起自己的通讯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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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页

    ***
    而另一头，回到房间的戴博文，也点开了自己的通讯器，开始梳理人员表。
    最重要的，当然是最近回来的沈修远一派人马。
    “越来越可疑了啊，这个家伙……”
    戴博文看着投影里的几个人头，放得最大的当然是沈修远。虽然戴博文一度怀疑高秘书、梁助理可能是埋藏在后面的对象，但现在综合来看，还是这个沈修远嫌疑最高。
    “怎么确定呢……”戴博文眯了眯眼，“要说最终手段，倒是有一个。”
    戴博文给自己的对象下过一个“扣”。
    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而是要给对象留个底线。毕竟他对象身为有钱有势的人，多少都要防着点别人的，在遇到戴博文之前这位对象就已经做过方催眠训练。后来戴博文和他在一起之后，还给他下过一个深层的暗示。这个暗示优于所有其他暗示，一旦戴博文发动，他的对象就应该解除其他所有的暗示和催眠。
    其实是为了保证对象安全的。
    但现在如果要用这个来确认沈修远的身份……就必须让他先中另外一个暗示，然后再用最终手段解扣，有效果的话才能证明沈修远就是对象。
    为了方便辨认，新中的这个暗示最好还很容易看出来效果。
    “有效果的暗示吗……”
    戴博文想了一会儿，心里忽然有了点主意，露出狡黠的笑意。
    第一百零六章 英雄不救美
    沈明兰莫名找茬之后的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天天过了下去。
    沈修远白天要去公司，晚上才回来。即便偶尔去花园，也是和已经下班的戴博文错开，两人之间基本没什么交集。
    戴博文没办法经常亲眼观察这位沈大少的行为举止，这对他来说是少了一个很方便确定的因素。不过他也不是完全坐以待毙，还是一点点收集到了这位沈大少的资料——即便在星网上能看到的已经非常少了。
    星网上现在留下的关于沈修远的消息，主要就是他以前飞扬跋扈的旧闻，以及出了意外的一些八卦。再往后，基本就没了。但众所周知的，沈修远在这场意外之后性情大变，所以之前的新闻已经没什么参考价值，戴博文只能重新收集信息。
    管家是这么说的：“大少这次回来，已经比之前那种阴沉的感觉好很多了，沉稳了不少。虽然还有很多猜不透的地方，但沟通起来比以前顺畅多了。听说他在公司的表现也很不错，先生和太太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后继有人啊。”
    帮忙打扫的男侍者道：“其实大少的房间挺好打扫的。之前我听说他会发脾气砸东西，还做好准备大半夜被叫起来去打扫，但完全没有。他的房间不用天天打扫，打扫起来也不难，他其实挺干净自律的。”
    厨房帮忙的厨娘道：“大少的脾气比刚受伤那阵好多啦。以前不管是不是他原来爱吃的东西，他都有可能忽然暴起掀桌的。现在基本做什么吃什么，只是会在有所欠缺的时候和我们提意见，提意见的语气也不坏。感觉我们都白战战兢兢一阵了，其实大少已经长大了。”
    温莎则是道：“虽然大少的性情变了好几次，但我觉得他的本质没变哦。他只是看起来不好说话而已，其实心里有杆秤的，心地也不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你看他来之后，给你在花园里更新了不少机器吧？还有上回苏菁菁害你被大小姐责难，沈先生也去把你救出来了。所以，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好孩子啊。”
    ……好吧，戴博文认为温莎的视角像是在看亲戚的小朋友，说出来都是夸奖，不太有参考价值。
    “这么看来，确实有点改变了。”戴博文整理着资料，“不过也可能是真的长大了，毕竟有个亲姑姑在觊觎自己父母的财产，关系还这么不好，是个人都不得不长大啊……”
    他又开始确认另一个文件上的条目记录。
    这些都是……他最近安排的一些行动。
    戴博文不确定这些行动是否都成功了，但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些都成功。只要成功的达到半数以上，就很可能出现他要的效果。他也不着急去验证结果，反正随着时间推移，就算他自己不催，对方也有可能主动露出效果。
    “再有点耐心吧……”
    戴博文再次调出沈修远的资料，看着精神力那栏一个大大的“S”。
    “S级的精神力，如果也会中招，那肯定就是你了……
    “毕竟，你的行为模式，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啊。”
    ***
    不过在戴博文下一步行动之前，又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这天，他上了二楼，去到温室的屋顶去调整仪器。正蹲在房顶的机械后面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悄悄探头望了望，发现是宅邸后院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有两个沈家的帮工正在说话。她们大概没注意戴博文上温室屋顶的过程，现在戴博文又刚好被挡住，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没压低。
    总结一下，大概是一个老员工在训新员工。
    “林惠，你工作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认真点，啊？”老员工是个中年女人，说话的语气有点重，脸色更是冷得不行，“我教了你多少遍，你就错了多少遍。这次错这里，下次错那里，怎么就每次都能有记不住的地方？！”
    叫做“林惠”的是个年轻女孩，看起来挺胆小的，耸着肩膀垂着头，小声回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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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每次道歉之后，从来没改正！”老员工听到道歉之后不仅没消气，反而更加火冒三丈，“就因为你总在犯错，管家就觉得是我没教好，你考虑过这种连带责任吗？你把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做好……”林惠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明明是记住了的，但是一开始动手，就是总会忘东忘西。我以前也有点这种毛病，本来这几年已经没事了的……”
    “我对你以前的事没什么兴趣。”老员工打断她，“跟我卖惨没用。与其和我狡辩，不如多花点时间记住怎么完成工作。要是你还做不好，我觉得你在我这里的测评就不会通过了，你另谋高就吧。”
    “不，不不……！”林惠惊道，“我一定改正，不要赶我走！”
    “现在不是我在为难你，是你在为难我。”老员工道，“我郑重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被警告阶段了。如果还不能做好这么简单的事，我们趁早不要浪费时间……”
    “莎莎姐，也不必说到这么过分吧？”
    苏菁菁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戴博文蹲在仪器后面瞄了一下，发现苏菁菁是从宅邸里走出来的。也不知道她躲在宅邸通往后院的门里听了多久，总之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冲到了林惠身边，冲老员工说道：“莎莎姐，新人来了犯错是正常的，我不也被训了好几次吗？你就原谅她吧，再给她一次机会，我也会教她的。”
    苏菁菁也就比这个林惠早来两个月，能说出这种话，老员工莎莎都觉得好笑。
    “你教她？”莎莎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你犯的错，可包括了在大小姐和大少面前做错事！被大少说不想见你，还抱着花出现在大小姐面前，你现在好意思说你教她？！”
    “我那都只是意外，不是我故意的！”苏菁菁反驳道，“而且我现在还在这里工作，不就代表着大小姐和大少都原谅我了吗？他们也没说要赶我走，难道你有这个权利吗？”
    “我是没有，但我倒是有权利决定她的试用成绩。”莎莎指了指林惠，“她做错事，被教训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出来做好人有意思吗？”
    “我没说你不可以训她，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吧。”苏菁菁似乎感觉林惠在向自己靠近，不由得更努力地据理力争，“动不动就用辞退来威胁她，不是给她更大压力了吗？”
    “我给她压力？嗤！”莎莎冷笑一声，“行，那我去和温莎说，让你来带她好了。要是她出错，就算在你头上，你猜什么时候会和你一起清算这些错？”
    “你……！”
    莎莎却不再听这些辩解，转身走了。
    苏菁菁有些懵，但也没追上去，和林惠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莎莎走了。过了差不多一分钟，苏菁菁才有些如梦初醒似的，劝着林惠一起回到了宅邸。
    也就是这时候，戴博文才回到了宅邸的二楼。
    结果刚进了二楼的走廊，就看到沈修远坐着轮椅停在窗口前。
    ——啊哦。
    ——这位今天白天居然也在家吗？
    ——不会是也看到了刚刚那场“三个女人一台戏”吧？
    ——而且从这个窗口，似乎也能看到我刚才的站位啊……
    戴博文的脑子里转悠着这些想法，却没有和沈修远交流的打算，点头说了句“沈先生”就准备走了。沈修远却打定主意要跟他聊这事儿：“我还以为，你会去英雄救美？”
    戴博文停下脚步，淡定回道：“沈先生比我更有资格和实力当这个英雄。”
    之前不是还去沈明兰面前把我捞出来了？这会儿跟我玩什么太极。
    沈修远道：“那个被教训的，之前当着我的面弄倒了我的咖啡。”
    戴博文：……那我该说你没把她沉塘真是好善良吗？
    沈修远又道：“我可以什么都不说，因为职场上自然有人替我教训她。”
    戴博文道：“巧了，我也觉得这是职场上正常的一幕。”
    沈修远道：“既然你我都这么觉得，那你认为，苏菁菁的这种做法是什么意思？”
    戴博文又“……”了。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能商量这种事的对象吗？我只是个园丁啊！
    “她们的工作与我无关，沈先生。”戴博文只得这么回，“难以评论。”
    沈修远道：“但苏菁菁坑过你，你不会对她多关注一些吗？”
    戴博文道：“没兴趣。”
    “就算你能坑回去也没兴趣？”
    “没有。”
    “是吗？”沈修远不知想了些什么，转而道，“你现在去温室？。”
    戴博文终于在本轮对话中第一次回了个肯定：“嗯。”
    沈修远驱动轮椅：“那走吧。”
    戴博文：？？？你和我一起去？
    ***
    不出所料，沈修远来了温室，一关门，就又开始和戴博文说一些“不该说的秘辛”了。
    一开口的话还挺吓人，只听沈修远道：“苏菁菁，可能是我的对手派来沈家搅浑水的人。”
    戴博文无奈：“沈先生，你和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就是因为没用，才和你说。”沈修远好像对戴博文的说辞早有预料，“不需要你给我提建议，也不需要你推测，你就当是树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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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沈先生，如果你只需要一个会‘嗯嗯嗯’的对象，可以开你的人工智能。”
    沈修远不置可否，只是点开通讯器：“付费聊天，行了吧？”
    戴博文听到自己的通讯提示，点开一看，又是一千积分，于是道：“行。”
    也不知道哪里戳到沈修远的笑点，他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然后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抛下一个“八卦炸弹”：“苏菁菁……应该是被派来引诱我的。”
    戴博文：“……啊？！”
    第一百零七章 好朋友调查
    因为沈修远之前说苏菁菁可能是他的对手派来的，所以戴博文还以为自己即将听到一个“商场风云”的故事。
    结果他一开口，瞬间变成“爱情偶像剧”。
    戴博文只能不予置评了。其实他觉得苏菁菁有点配不上沈修远，派这种人来“引诱”沈大少，也不知道这个对手在想些什么。
    “很意外？”沈修远看着戴博文的讶异表情，低笑一声，“其实不奇怪。如果把我以前的偏好，片面地总结一下，苏菁菁确实有点符合。”
    戴博文想了想：“天真，纯洁，善良，热爱生活？”
    “难为你想出这么正面的形容。”沈修远嗤笑道，“难道不是傻、情商低、爱管闲事和自我中心吗？”
    戴博文心说是，但我可不能这么说啊，于是道：“我说的是沈先生的喜好，不是苏菁菁的为人。”
    “我的喜好？”沈修远道，“以前或许是有点关注吧，毕竟身边阿谀奉承的多了，忽然来这么一个横冲直撞的，是有点乐子可看。不过，这可未必是喜欢。”
    戴博文：所以，只是纯看戏的喜欢，不是任何人之间的喜欢？
    沈修远又道：“不过现在，我连看这种人的兴致都没有了，更何况她还演技拙劣。”
    “演技？”
    “我第一天回来，她就出头，吸引我的注意力。”沈修远道，“听说我失眠，还要往我面前凑，说要给我治疗失眠的建议……演技还不够拙劣？”
    戴博文默默道也可能是你误解了。
    毕竟苏菁菁目前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她是不怎么聪明。
    不是说她智商很低，恰恰因为她有点小聪明，又没用在正确的地方，还不那么会看眼色……就导致她看起来更傻了。
    不过沈修远又道：“她还说，她看到温室里有很多种花，建议我也不必只摆玫瑰，还可以摆点别的。哦，她的原话是说，如果我没有想法，她可以每天帮我配一束。”
    戴博文：“……”行吧，死得不冤。
    整个宅邸的人都知道沈修远的房间里放花，是因为他母亲当年喜欢玫瑰，而不是沈修远真的有多喜欢花。苏菁菁明知这一点，还要在沈修远面前瞎提议，这是真正的犯蠢了。
    当然，在戴博文看来，这种“挑战母亲权威”的行动不是不能做，只是要在有很强的基础铺垫下，看时机做。苏菁菁要是沈修远深爱的人，这个提议或许能再次确立她在沈修远心中的位置；但如果不是……那只能是作死了。
    这么想想，戴博文倒觉得这个人挺神奇的。
    “既然沈先生看穿了她的目的，为什么还要留着她？”戴博文问道，“是要麻痹你的对手吗？”
    “要不动声色地辞退她，总要找个理由。”沈修远道，“你知道的，其实她在宅邸工作的这些人里人缘还算不错。”
    戴博文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这是在试探我对这个宅邸的掌控……？
    ——担心我也别有所图，还是……在找某个人？
    顿了顿，戴博文又道：“是因为她总是做刚刚那种替人出头的事吗？但我觉得至少莎莎不会喜欢她。”
    沈修远半眯着眼盯着他，隔了两秒才道：“当然，有人喜欢她，就会有人讨厌她。不过，说话比较有分量的，都对她印象不错。”
    戴博文斟酌了一下：“如果沈先生想，总有办法的。”
    “是啊，总有办法的，不过我还不打算那么做。”沈修远嗤笑一声，“她一个C级精神力的年轻人，出去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即便在沈氏的企业里，也能比现在光鲜亮丽。她非要窝在这里做这些家政工作，看来是‘志向所在’，我也不必去打破别人的梦想。”
    戴博文听他前后矛盾的说辞，心底暗道：前面说她是别人派来骚扰你的，现在又说不打扰人家“当家政”的梦想，果然还是有看热闹的心态吧！
    不过这么一看，果然是不需要什么建议，纯属吐槽而已。
    “好吧，多谢沈先生和我分享这些八卦，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戴博文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我准备去吃饭，沈先生还要继续在温室吗？”
    沈修远也看了一下时间：“……这么早？还没到开饭时间吧。”
    “我下午要出去，所以提前一点准备。”
    “去哪？”
    “市里的鲜花展，每月一次。”戴博文道，“去看看，也要确认一下有没有适合温室里培植的新花卉。”
    很多花朵毕竟还是分季节开放的，温室里除了占据了大部分地盘的玫瑰外，其他花卉都由戴博文自己决定种什么，所以他出去看看鲜花展也算日常工作。
    “市里……”沈修远想了想，“就下午？晚上不用？”
    --

 第199页

    戴博文回道：“不用，晚饭前回来。”
    沈修远道：“那你介意多两个人吗？”
    “……什么？”
    “直接出去吃午饭，晚饭也在外面，晚上和我去一个地方。”
    “啊？？？”
    ***
    结果中午刚过，在市里鲜花展场馆的门口，和戴博文约好一起来的人，就看到一艘低调又不失优雅的飞船停在自己面前。
    飞船门打开，先下来了一个坐着智能轮椅的男人，后面跟了一个年轻人，再往后才是戴博文。等着的那个这才松了口气，生怕是自己等错地方了。
    “沈先生，这是我发小，盛永嘉，现在和我一样也是园丁。”戴博文上前给两边介绍，“永嘉，这是……”
    说到这里他还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介绍沈修远的身份。而且沈修远之前受伤都不爱出门，是不是不太想公开自己的名字。
    倒是沈修远自己把话接上了：“我也是戴博文的朋友，我姓沈。”
    他的助理在后面接道：“我姓梁。”
    连全名都没有，而且气势上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同行”。盛永嘉还挺有眼色，意识到这俩估计不简单，于是没细问，打招呼道：“你们好。”
    打过招呼，一行四人就进了鲜花展。
    这年头的鲜花展已经非常高科技了，浇水和排水系统做得好，鲜花漂亮而环境干净。游人们来来往往，戴博文和盛永嘉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讨论某种植物；沈修远和梁助理有时跟着停下来，有时自己去看别的，总而言之没离得太远。
    盛永嘉趁着沈修远离得远的时候，低声问道：“那个人……是沈家的那个独子吗？当年受伤了的那个？”
    戴博文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沈家工作，而他坐着轮椅。”盛永嘉回道，“除了沈家那个大少爷，没有人会这样出现在街上——只有腿伤还不能装假肢的病人才会临时用轮椅，而通常他们出院的时候都已经装好假肢了！”
    戴博文道：“居然真的这么有名？”
    “全市都知道这件事吧？我听说过他脾气古怪只愿意坐轮椅，还觉得这消息太夸张了，哪有人真的愿意这样一辈子的。今天才知道，居然是真的！”盛永嘉感叹道，“他怎么会来看花？我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以前，感觉他不像是会对这种事感兴趣的人。”
    戴博文摇头：“我也不知道。”
    盛永嘉问道：“刚刚那是他的飞船吧？你和他一起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吗？”
    “算不上吧，就是顺便捎带我一程而已。”戴博文没说自己之前还被带到一家高档餐厅吃饭了，只是回，“他也才回来不久，我和他没见过几面。”
    “没见几面都能捎上你，这么说他其实人还挺好？看来传闻不见可信啊。”盛永嘉道，“他这次来，是不是想买什么植物？你这么扔下他没问题吗？别之后回去了，他给你穿小鞋就不好了。”
    “应该……没问题吧。”戴博文想了想，也觉得还是去关心一下沈大少比较好，于是走过去，“沈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用。”沈修远回道，“你忙你的。”
    “我也不忙，就是什么都看看。”戴博文道，“我每个月都来看，也不一定买。”
    沈修远看了一眼站在他后面几步远处的盛永嘉，问道：“都是和你那个发小？”
    “嗯？对啊。”戴博文笑了笑，“我们比较熟悉，关系从小就好，而且都是从事园艺工作，所以在这里比较聊得来。”
    “他在哪高就？”
    戴博文说了一个植物公园的名字。
    沈修远道：“原来是公职人员。”
    “嗯，机械电子植物比实际的植物方便很多，一般人家很少雇佣像我这样的家庭园丁。大部分园艺师都在植物相关的景点和公司工作，还有个人工作室什么的。”戴博文回道，“不过永嘉是苗木方向为主，我是花卉方向，我们还是有点区别的。”
    沈修远问：“你们没打算以后开个个人工作室吗？”
    戴博文：……在上司面前直接说以后我要走吗？又不是傻的。
    “看情况吧。以前小时候有过这种梦想，还说要两人合开，现在好像没再提起过了。”戴博文笑了笑，“可能现在的情况更好吧。”
    沈修远看站在后面的盛永嘉也不看花，光看着戴博文的背影，说道：“你们从小到大关系都这么好？”
    戴博文笑道：“对啊。我到沈家工作之前，还差点和他成了同事。”
    沈修远道：“真难得。”
    戴博文道：“缘分，性格又比较合得来，就这样了。”
    沈修远道：“行了，去看花吧。有东西想买我会告诉你的。”
    “好的。”戴博文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走远，回到盛永嘉身边，两人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看花。
    梁助理好奇道：“沈总，你问他发小问这么细干什么？”
    沈修远没回答，思绪却有些飘远了。
    ——是啊，问这么细做什么？
    ——但就是，忍不住问了啊……
    第一百零八章 抛下发小去吃饭吧
    逛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看展的时间就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最后，盛永嘉买了一盆昙花，戴博文什么都没买。
    --

 第200页

    在展会门口分开之后，戴博文刚上沈修远那低调奢华的飞船，沈修远就问：“今天什么都不买？确定？”
    “嗯？”戴博文愣了一下，“不买，确定。”
    “你朋友不是买了盆绿叶植物？”沈修远道，“我看你好像也在其中几种植物面前徘徊挺久的，喜欢就买，不用考虑太多，放在温室里养也没什么。”
    戴博文觉得有点好笑：“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沈修远道，“很贵？”
    “……倒也还好。”戴博文道，“不过确实比永嘉买的昙花要贵一点点，毕竟昙花不开花的时候比较丑，而且一年就开一晚上。照顾一年就能看一晚上，流行不起来，也就贵不起来。”
    “……那是昙花？”沈修远当然知道昙花，也大概知道花的长相。但单纯只有绿叶子的时候……还真不太看得懂。
    而且沈修远一直有个疑问：“昙花这个品种好像很古老了吧？就没人想要改进一下它的开花机制吗？”
    “昙花的魅力不就在于只有一晚上吗？”戴博文耸肩，“喜欢它的人，应该是喜欢这种属性的吧。”
    沈修远笑了笑：“好吧。喜欢什么，就喜欢他的全部？”
    戴博文：“……什么？”
    “没什么。”沈修远道，“你确定不买，那我们就走了。如果要买，觉得贵，直接和我报账就行。”
    “不买。”戴博文回得非常干脆。他本来就是为了维持人设来的，不是真要买什么，所以也没有真的要改造温室的想法：“我已经和永嘉约过了，昙花要开了就去他家里看，这就够了。”
    “昙花可是深夜开的。”沈修远道，“你要去他家过夜？”
    “可能吧。其实我以前也住那里啊。”戴博文笑了笑，“半夜赏花，喝点小酒，不也挺浪漫吗？”
    “……”沈修远沉默了两秒，话锋一转，“走了。”
    他一发话，飞船就启动，缓缓升空了。
    没过几分钟，戴博文看了看通讯器的定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沈先生，我们这是……去哪？不是回家吗？”
    “嗯。”沈修远道，“先去吃饭，然后去一个地方。”
    戴博文茫然：“……去哪？”
    沈修远给梁助理递了个眼色。
    梁助理点头，然后把旁边的隐藏柜子打开，找出了一套衣服，递给戴博文。
    戴博文更茫然了：“……干什么？”
    “换上。”沈修远说着，飞船当中的隔板就缓缓升了起来，隔开了两人的视线，梁助理也不知道去哪了。
    戴博文：？？？
    他愣了一会儿的神，然后下意识地抖开衣服看了看。这是一套休闲西装，还带着里面的衬衫，可以说从里到外都有了。翻了翻尺码，居然还真是戴博文的码数。
    戴博文彻底无语了。
    ——吃个饭也要换衣服？
    ——是要去多高级的餐厅？
    ——这种情况，至少带个女孩去吧？带个园丁去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的思绪乱飞，但“形势所迫”，戴博文还是换上了衣服。裤子刚好到脚踝，穿上鞋之后能稍微盖到鞋背，坐下能露出一点脚踝，视觉上非常好看。
    ——说起来，这个尺码的衣服，是特意对着我选的，还是梁助理的衣服……？
    戴博文想着，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我换好了。”
    “等会儿。”
    沈修远回了几句，又过了几分钟，隔板终于缓缓下降。
    戴博文一抬眼：“……嗯？！”
    只见坐在眼前的，是两个看起来完全陌生的男人。他们并排坐着，穿的衣服都不是今天沈修远和梁助理原本身上的那套，都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戴博文。重点是，两个人的腿看起来都是正常的……没有轮椅！
    戴博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两个男人就在这几秒内一直保持着沉默。
    戴博文很快明白，这是要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了。
    他听说过有种限制流通的人造皮肤，可以轻易叫人改头换面，近距离都看不出蹊跷。虽然说是“限制品”，但沈家家底深厚，关系网盘根错节，能搞到东西完全不奇怪。
    这两个男人，一定是换装之后的沈修远和梁助理。
    ——连假肢都装上了，所以沈修远现在这个“坚持用轮椅”的形象，只是为了麻痹人？
    ——不过……居然要去连原本的脸都不能露出来的地方吗？
    ——如果是这样，会带我去，是不是因为他就是我对象，而他也猜出了我是谁……？
    戴博文脑子里的想法飞快转了一圈，然后只能暂时抛之脑后。因为，他得先猜出来到底谁是沈修远。
    这个游戏对于戴博文的真正困难之处，不是分辨哪个是沈大少，而是如何在分辨出来之后……假装不是很擅长这种事。
    如果沈修远就是他对象，如果两人相互猜测的进度差不多，戴博文可不打算再给更多提示了。
    于是戴博文表情茫然地，踟蹰道：“沈先生……？”
    两个男人没答话。
    戴博文只得无奈道：“我有点分不清，猜错了可别怪我啊……”说着话，他指了指右边的男人，“沈先生比梁助理的身形宽一些，所以……你应该是沈先生？”
    挂着陌生脸皮的男人用沈修远的声音道：“恭喜，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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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页

    “你们的身材看起来不太一样。”戴博文松口气，“梁助理应该和我差不多？这套衣服也是梁助理的吧？”
    “新的，管家有你的标准尺码。”沈修远回道，“忘了给你鞋袜。”
    话说完，梁助理也就把给戴博文准备的鞋袜给他了。戴博文看了一眼沈修远，这个换了机械假肢的男人这会儿正靠着椅背，姿态自然地支着下巴，显然不准备回避了。戴博文没办法，只得带着椅子稍微转过去，换鞋换袜。
    换完之后，沈修远又给他递了一个半脸的面具：“戴上。”
    戴博文老实戴了，扭头找了能反光的地方看了看，还有点好看——和自己以前表演魔术装神秘的时候差不多。
    这些准备完成之后，飞船也缓缓降落了。
    “现在开始，我叫‘斯图尔特’，梁助理是‘罗素’。”沈修远站起来，机械假肢看起来非常自然，就是西装裤下藏着一双大长腿，“所以，你要叫什么？”
    “……戴维？”
    “行，戴维。”沈修远道，“现在，你是我的助理了，注意你自己的措辞。”
    戴博文心说我可一点不像掺和到这种不能露脸的场合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回道：“好的，斯图尔特先生。”
    沈修远笑了笑，飞船门打开，他率先下了飞船。
    ***
    这是一次设置在高级酒店某个高层的自助餐，或者说，某个酒会。
    乍看起来挺普通的，大家拿着食物或者酒杯，走来走去，吃东西或者聊天。穿的衣服偏正式，也不到夸张的地步。偶尔有几个人，和戴博文一样带着面具，其他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戴博文的目光扫过大家的脸，虽然大部分人都露出来了……但有几个是展露了真实面目的呢？
    戴博文感觉这场酒会很不简单，一直等着什么时候冒出与众不同的情节，结果事实证明，吃饭就是吃饭。
    沈修远甚至不会去和别人寒暄。
    倒是净在餐桌上和戴博文闲聊了。
    “这么说，你和盛永嘉毕业后一直住在一起，直到你来沈家工作？”沈修远问道，“他现在还住在那个地方？”
    “对啊。”戴博文回道，“所以他说在家里的什么地方要放什么植物，我才能准确参考啊。不过他一直没找到新的室友，我搬出来后那个房间就一直空着，多付一部分的房租也是挺冤大头的。”
    “公职人员的工资，应该不会太差。”沈修远道，“不过，可能还是比你的工资少点？”
    戴博文乐道：“我说我的比较少，S……斯图尔特先生会给我涨工资吗？”
    “……可以。”
    “真的？”戴博文笑道，“我应该把这句话录下来。”
    “不用录，会给你涨的。”沈修远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食物，“不过，他是真的找不到室友，还是一直刻意留着？你还会回去住吗？”
    戴博文回道：“不会了啊。”
    沈修远又问：“是不是想留下来结婚后用？”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应该还没对象。”戴博文想了想，“都没和我说过。”
    “不是隐瞒你？”
    “不是吧？我们约过要相互汇报的。”戴博文道，“反正感觉他的状态一直没什么改变，应该还没有女朋友？”
    “男朋友呢？”
    “那就不知道了……这么说来我都不知道他的性向。”
    “这都不知道？”沈修远问，“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我没深究过，以前也没见他和谁交往过……”戴博文笑了笑，“我到沈家工作后，交流就更少了。所以非要说起来，我也不能百分百确认他的状态。”
    其实戴博文是认真关注过盛永嘉的。
    毕竟这个发小，也很可能是他的对象。不过认真考察过一阵子之后，戴博文根据他的行为模式，把他的嫌疑降到了很低的程度。
    今天约见面，也不过是例行撑人设而已。
    沈修远笑了笑：“说起来，我也还没问过你的状态。”
    “什么？”
    “你有对象了吗？”
    第一百零九章 多余的助理
    “你有对象了吗？”
    戴博文听到问题，笑了笑：“斯图尔特先生很关注这个吗？”
    “聊天而已，不要紧张。”沈修远道，“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没关系。”
    戴博文道：“哦，那我就不回答吧。”
    沈修远：“……”
    “这么保密？”沈修远道，“那有没有心仪的对象，这个可以说吗？”
    戴博文：“你猜？”
    沈修远：“……行吧，嘴这么严，我猜你有。”
    戴博文轻笑一声，吞了一块牛肉：“那就有吧。一问换一问，斯图尔特先生有吗？”
    沈修远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那我也有吧。”
    同桌被迫听了全程的梁助理：……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
    吃完饭后，戴博文在离开之前，去了趟厕所。
    梁助理趁这时候低声问沈修远：“老大，待会儿送他回去还是继续带着他？”
    沈修远慢条斯理地用免洗巾擦了擦手：“带着。”
    “真的？”梁助理道，“等下我们要见的人、要谈的话、甚至拿出来的东西，可能涉及很机密的内容，要是给他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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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页

    沈修远道：“没关系。”
    梁助理：“……”行吧，我已经尽过提醒的义务了，老板想当昏君我也拦不住啊！
    说着话，戴博文很快回来了。
    沈修远站起来，动作自然得一点不像是装了假肢的人，显然早就练习得很完美了：“走吧。”
    戴博文以为要回家，点头：“好的。”
    他还想着就吃个饭，换脸就算了，换不换名字好像没什么必要，毕竟整个吃饭过程都没别人来搭话。结果走进电梯之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凑近梁助理耳边问：“还要去别的地方？”
    “嗯。”梁助理正要张口稍微说明，旁边沈修远就道，“带你去见识见识。”
    戴博文茫然：合着还有第二场活动？
    他想了想，索性又凑到沈修远耳边问：“大概是什么事？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沈修远笑了笑：“带上眼睛就行。”
    戴博文嘴上应“哦”，心里却是“嗯？”了一下。
    “带上眼睛”，是让我闭嘴光看呢，还是要我……“看”点别的名堂呢？
    戴博文暗暗琢磨着，电梯已经下到了这栋大楼的地下四层。
    之前从停飞船的楼层上餐厅的是时候，戴博文明明没在电梯里看到“B4”的标记。现在居然来到了负四层，显然这就不是个向所有人开放的地方。
    出了电梯后，外面是一个类似接待厅的地方，正对电梯的方向有一个大门。门口有守卫，一眼看去分不出是高智生物还是拟人机械。门口附近还能看到一些别的客人来来往往，甚至站在门口说话，他们穿得就比上面餐厅更正式了一些，戴面具的人也更多了。
    不过戴面具的多了，反而不再显得面具奇怪，变成了有点像是化装舞会的氛围。沈修远没和这些人打招呼，只是在门口守卫的监督下唰了一下通讯器，就把戴博文和梁助理都带进去了。
    进门后，他们没去人声嘈杂的大会场，而是转弯上了电梯。当然，这个电梯也要唰通讯器的。
    总之，最后三人进入了一个二楼的包厢。
    包厢的一面是环形的景观窗，默认单边可视状态，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当然，想要调整成别的可视和不可视状态，都是可以的。
    三人进门后，梁助理当先掏出一个便携仪器在包厢里扫了一遍，然后冲沈修远道：“没有异常，老大。”
    “嗯。”沈修远点点头，拣了摆在中间的椅子，“应该是没有。要是有的话，这个地方的生意基本就砸了。”
    戴博文猜到他们大概说的是监听监控的设备问题，没多问，只是走到景观窗外往下看。这一看，发现下面像是个剧场。前面有个舞台，舞台前有一个个半环形的卡座和后面一排排的座位，穿着正式服装、部分还带着面具的客人纷纷开始落座，看起来就很像是舞台上的表演准备开始了。
    然而，舞台上现在除了在边上有个类似讲台的地方，其他什么都没有。
    戴博文猜到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回头问：“待会儿下面是有表演吗？”
    沈修远道：“对。”
    “什么表演？”
    “你猜？”
    “……”戴博文感觉是刚刚吃饭对话的延续，沉默了两秒，说道，“……像是，演讲或者拍卖会？”
    沈修远终于不卖关子了：“拍卖会。”
    戴博文问道：“斯图尔特先生要买什么吗？”
    “或许吧。”沈修远有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过来坐着，点你想吃的东西。”
    “……啊？”戴博文疑惑道，“我们不是吃饱了才来的吗？”
    “点吧，不买也有低消，不如买点。”沈修远道，“别来太甜腻的就行。”
    “那就来点水果？冰淇淋要吗？”戴博文坐在沈修远旁边的椅子上，接过点餐器，翻阅着，“斯图尔特先生，还有罗素，你们喝什么？”
    沈修远道：“你猜。”
    戴博文：“……那我就直接点了，看我猜得对不对。”
    沈修远笑起来：“行啊。”
    戴博文问道：“我点什么斯图尔特先生都喝吗？”
    沈修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情况。”
    “知道了。”戴博文轻笑一声，又转向梁助理，“罗素？”
    “呃，莱辛红茶加上柚子，谢谢。”梁助理可不敢跟着来一句“你猜”。他现在就算是眼瞎，都能感觉到自己上司和戴博文之间的微妙气氛。每句对话听似正常，仔细品品又觉得总是别有深意，跟不断打哑谜似的，梁助理万万不想趟这波浑水。
    戴博文就这样点了小吃和饮料。
    东西很快来了，水果、冰淇淋、味道不那么重的零食，以及戴博文和梁助理的饮料，都挺正常。只有沈修远的饮料，是一个托盘上放着好几个器皿——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一个奶罐、一个糖碟，还有两个则是……
    “盐和胡椒？”
    沈修远“望闻轻舔”之后，确认了这两样东西的真正身份。说实话，咖啡确实是沈修远经常喝的东西，配上奶和糖也正常，但是盐和胡椒、还是看起来不那么普通的盐和胡椒的话……
    沈大少挑眉，看向了戴博文。
    “这是X星球的海盐，Y星球的胡椒。”戴博文点开点餐器上的说明，递给沈修远看，“这上面说味道层次较多，感受非常独特，受到很多咖啡品鉴师和名流的赞赏，是咖啡爱好人士不可错过的咖啡……”
    --

 第203页

    沈修远扫了一眼：“你觉得我喜欢味道独特的咖啡？”
    戴博文一眨眼：“我只是觉得斯图尔特先生应该是咖啡爱好者。”
    沈修远：……就知道你会钻这种空子。
    戴博文又道：“而且这款咖啡这么独特，我觉得这才配得上斯图尔特先生的身份。”
    “以捧为辩解？”沈修远嗤笑一声，“你真的觉得这会好喝？”
    戴博文：“……或许？”
    “是吗？”沈修远还当真用配给的小勺舀了海盐和胡椒，洒进咖啡搅了搅，然后把咖啡端到戴博文面前，“那你尝尝。”
    戴博文：？？？
    他迟迟不动多久，沈修远就端着多久，好像要和他僵持下去。过了十来秒，戴博文感觉给上司端咖啡再久一点恐怕要被穿小鞋了，这才认输似的将咖啡杯拿了下来。
    然后心一横，喝了一口。
    先是最冲的胡椒味一马当先，然后咖啡特有的苦味、草药味以及海盐的咸味才紧随其后，来来回回在舌尖炸开。这个味道，不是说完全喝不下去，只是戴博文实在鉴赏不来。
    沈修远盯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不是那么顺口的东西。偏偏沈大少还要问：“感觉如何？”
    戴博文想了想，回道：“感觉就像咖啡、海盐和胡椒，它们三个相互不融合、不挨着，自己本人站在那里。咖啡是咖啡，海盐是海盐，胡椒是胡椒。”
    梁助理：乍听之下有点莫名其妙的描述，听完之后居然真的能想象出那种味道，怎么回事？！
    沈修远听了也乐：“所以，你还觉得我会喜欢吗？”
    戴博文道：“不确定，万一呢？人不就是应该对新事物勇于尝试吗？你至少尝一口试试吧？”
    沈修远又冒出了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语气里还有点难以察觉的包容：“你坚持？”
    “我坚持。”戴博文道，“我再给你叫一杯？”
    “不用了，反正你又不会喝完这个。”沈修远拿过戴博文喝过的咖啡，转了一边，直接喝了一口。
    梁助理：！！！
    ——虽然换了个方向喝，但沈总居然会和别人从同一个杯子喝咖啡？！
    在梁助理略带震惊的眼神中，沈修远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也和戴博文刚刚一样沉默了。
    “还真就是……咖啡、海盐、胡椒它们本人啊。”沈修远感叹道，“就算把糖和奶倒进去，最多也就是和咖啡融合，海盐和胡椒的味道太独立了。”
    戴博文拿走他手里的咖啡杯，又把点餐器塞给他：“你还是再点一个别的吧。”
    “你点。”沈修远把点餐器还回去，为了防止这家伙再次使坏，又补充了一句，“再点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你自己把它喝完。”
    戴博文放下咖啡杯，瞥他一眼，回了一声说不清是“嗯”还是“哼”的声音，然后再次点了饮品。
    梁助理：我是不是该先出去？？？
    第一百一十章 我知道你是谁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
    戴博文的存款连拍品的一个零头都出不起，当然是没什么好关注的，翻过一遍拍品列表就算是凑过热闹了。最多是在落锤价超出底价非常多倍的时候，感叹一声“哇哦”，就算完。
    意外的是，沈修远看起来也没啥兴趣。
    他和梁助理一直在低声交谈，有时候还看自己的通讯器，对拍卖的形势毫不在意。只是戴博文偶尔打开直播近距离看拍品的时候，沈修远会扭头看一眼，似乎在确认戴博文的情况，然后再继续和梁助理说话。
    就这么过了二十来分钟，梁助理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器，说道：“老大，他要到了。”
    沈修远点头：“嗯。”
    梁助理看了一眼戴博文，再次确认道：“真的不要戴维回避吗？”
    沈修远道：“不用。”
    梁助理低声道：“但他跟这件事没关系，不回避的话，会被卷进来。万一被他们觉得戴维是我们的人，采取了什么针对他的行动的话……”
    沈修远：“那就保护他。”
    梁助理：……昏君！绝对是昏君无疑了！
    他还试图劝：“如果要保护他的安全，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在场……而且今天拿到的东西，万一泄露出去，出了什么差错，不仅是计划可能失败，老大你的安全可能也会受到威胁……”
    “行了，不必再说。”沈修远打断他，然后转头道，“戴维。”
    戴博文正在上星网，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精神力梳理师和探险家的八卦，闻言回头看看向两人：“嗯？”
    “待会儿会来一个人。”沈修远道，“他交给我的东西，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会事关我的性命。”
    戴博文：……跟我说这个干啥？
    梁助理：和他说这么清楚干啥啊？！
    “所以，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吗？”沈修远道，“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戴博文其实听出了一些言下之意，但他一点没露在表情上，只是道：“我该……回避？”
    梁助理：正确！
    沈修远：“不用。”
    戴博文和梁助理：……
    沈修远又道：“我刚刚和你说过，你要做的只有闭上嘴，用眼睛看，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梁助理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以为就是要戴博文嘴严一点的意思。而戴博文听来，这已经不算是试探了，简直不啻于明示。
    --

 第204页

    他挑眉，看向沈修远：“你确定吗，斯图尔特先生？”
    说着话的时候，戴博文也已经决定赌一把。
    其实他今晚一直在想这件事，只是还没做决定。准确来说，他已经考虑这件事一段时间了，只是今天想要行动的冲动骤然而起。可不是因为他自己心血来潮，而是沈修远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
    如果说早上关于苏菁菁的谈论还算是正常的话，从中午开始，一切就显得太反常了。午餐、鲜花展、晚餐、拍卖会……沈修远出现在了平时不会出现的地方，也把戴博文这个园丁带到了他绝不可能来的地方。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沈修远的反常表现。
    而现在，他甚至还要将戴博文卷入到一桩听起来就很可怕的事件当中。
    到了这一刻，戴博文觉得，甚至不需要启动之前布置的那些试探了，直接买定离手得了！
    所以，在问沈修远“你确定吗”的同时，戴博文已经叫出了判定程序。
    【系统，捉迷藏游戏，对赌判定。】
    久违的、熟悉的系统音，在他的脑海响了起来：【系统响应，请锁定你的对象人选。】
    【就面前这个，沈修远。】
    【已锁定沈修远，请问是否确认他……】
    “嘿。”沈修远忽地抓住了戴博文的手腕，打断他和系统的交流，“我确定，但你刚刚在想什么？停下来！”
    梁助理：？？？这是什么展开？为什么抓手了？
    戴博文挑眉。
    ——这话听着，总觉得沈修远猜出自己在干什么了啊……
    沈修远看出他的犹豫，翻过他的掌心，用手指在他手心里先画了一个爱心，然后在中间写了个大写的“D”。
    戴博文：！！！
    这是他和自己对象的暗号，毕竟他和对象已经同时穿越过好几个世界，后来就定了这个相认的图案。虽然一开始只是戴博文开玩笑画的，但对象倒是认真地记下来、并且用起来。
    现在画，就相当于自爆了。
    戴博文迟疑了一瞬，然后试探了一句：“我停下来，你也绝对不做？”
    这说的是判定程序。
    沈修远道：“不会。”
    “为什么？”
    “理由之后再详说，现在来不及。”沈修远道，“总之，等下的东西不能出错，明白了吗？”
    “……”戴博文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你是命令我，还是拜托我？”
    沈修远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你？”
    “经常。”
    “但你都会找补回来。”沈修远道，“你现在不就是想找补回来了？”
    梁助理：……为什么越听越觉得氛围奇怪了？！？！？！
    戴博文道：“但本来我可以得分……”
    “你在我面前得的分还少吗？”沈修远道，“先解决眼下的事，到底帮不帮我？”
    确实，戴博文之前和对象进行“玩家对赌判定”时，胜利的总是戴博文，永远抢在沈修远前面一步。判定的程序，戴博文可说是熟得不能更熟了。此刻，他脑海中的系统还在提问是否确定，他盯着沈修远两秒，说道：“你要是诈我，小心后果。”
    “我知道后果会很严重。”沈修远道，“你自己判断，我是不是在撒谎？”
    戴博文又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中断了判定程序。反正就算沈修远使诈反向判断自己……回去也能收拾他。
    “……好了。”戴博文抽出自己的手，说道，“所以，又要我做免费劳力了，斯图尔特先生？”
    沈修远笑了笑：“毕竟你是专业的。”
    戴博文道：“我可不想担负你的性命。”
    沈修远道：“你担负的时候还少吗……”
    “……”全程懵逼听着两人对话的梁助理，看了一眼通讯器，不得不打断，“两位，人要来了。”
    沈修远看一眼戴博文，笑了笑，冲梁助理道：“没事，来吧。”
    梁助理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到了门附近，做了准备。
    沈修远看他走开了，一转头，握了一下戴博文的手。戴博文挑眉，用力捏了一下沈修远的手，然后甩开了。
    沈修远低笑：“回去和你解释。”
    戴博文挑眉：“还有别人在，你就这样崩人设？”
    沈修远道：“没关系，自己人。”
    “他都吓呆住了，这个自己人也太傻了……”戴博文说着，包厢门就开了，他立刻闭了嘴。
    进来了一个壮年男子。
    没穿着绅士一般的礼服，而是便于活动、好用耐磨的黑色作战简装。裤腿塞在靴子里，走路时脚步又沉又稳，不怎么友善的神情看起来自带某种压迫感。他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站到沈修远面前，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戴博文：“这谁？”
    “我的助理，戴维。”沈修远道，“带来和你这个‘野狼’的头头见一面，以后可能让他直接替我和你联系。”
    “这么重要的角色？”男人走近戴博文，伸出手，“我是考特。”
    戴博文起身和他握手：“戴维。”
    考特扫了一眼他的面具：“不能认认脸？”
    “还不行。”沈修远道，“没练到波澜不惊的水平，还会紧张，被其他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好吧，就是‘未来重要心腹，现在带出来锻炼’的意思？”考特没追究太多，自己后退了几步，在沈修远对面的椅子坐了。他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沈修远，道：“喏，你要的东西。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要纸质件，我也是服了。还得给你打印出来，打印机上的数据安全锁都比我家的大门严格好几倍，这才敢连接文件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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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字信息的传输，我还是有点后怕，你知道的。”沈修远笑了笑，拿着文件袋看了看，却没直接打开，而是拿着继续和考特聊天，“我知道这东西很难拿，但你们居然真的拿到了……不会是陷阱吧？”
    “你这么问的话，我只能说，我们自己的情报认为这百分百是真的。也正是出于这点，我才能拿来给你交货，对吧？”考特嗤笑一声，“但是你要是问我能不能保证这不是陷阱，我就不好完全保证了，毕竟我们的情报也可能出错啊。”
    “‘野狼’居然也觉得自己不能完全保证？”沈修远道，“看来这个任务，对于你们来说是有点难度啊。”
    “此言差矣。难度虽然有，但我认为我们还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考特道，“但是东西真不真，理论上总不能那么绝对，不是吗？要是出现了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斯图尔特你要把这笔账算在我们‘野狼’头上，那就太不公平了。”
    沈修远把文件袋给了戴博文，然后才回了考特的话：“你是在提醒我，别想赖了尾款吗？”
    “可以这么说。”考特哈哈一乐，“还有一方面，就是要强调一下，我们的信誉可是全星际闻名的。”
    “是啊，上红通榜的那种闻名。”沈修远笑了笑，“行吧，资料我们会看，没问题的话尾款七十二小时内会打给你们。”
    “你付款的爽快，我还是很欣赏的。”考特道，“但这话怎么听着在赶人了？我才进来几分钟啊？”
    “你想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坐会儿。”沈修远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点的东西基本还没动，不嫌弃的话可以吃点，或者再点一些。”
    考特扫了一眼：“算了吧，酒都没有，你们这也太克己了吧，这么自律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刚刚晚饭已经喝了点，正事之前，不敢喝太多。”沈修远笑了笑，“想来杯庆祝的酒？”
    “免了，你们喝酒太文雅，我来不了。”考特站起来，“走了，和你们风格差太多，不在这里招人嫌。”
    说着，他说了声“回见”，就出了门。梁助理起身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走了，这才关上包厢门，走回来。
    沈修远扭头问戴博文：“怎么样？”
    梁助理以为他这问的意思，是让戴博文看文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没想到戴博文把文件夹往沈修远身上一扔，靠着椅背做了一下回想，半眯着眼的样子愈发不像一个简单的园丁。
    几秒后，戴博文给出结论：“他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戴博文：还是得来我的老本行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跟我回家吧
    “他有问题。”
    戴博文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梁助理一脸茫然。
    ——有什么问题？说到底，一个园丁能看出什么问题？
    不过沈修远就是问了：“看出什么了？”
    “他说他们的情报认为那东西百分百是真的，这句话说的时候，有问题。”戴博文指了指沈修远还拿着的文件，“他的神色里有不自然的紧张，语速节奏忽然紧缩了。仔细看他的眼睛，他特意在说的时候盯着你，但说的时候瞳孔有细微的晃动。这一切，都说明他说的那句话有问题。”
    梁助理听到这段评论都惊呆了，先不说戴博文是不是真的观察到了那么细微的动静，光是这些话，都听得人云里雾里的，不明觉厉！
    相比起梁助理的诧异，沈修远倒是很自然地接了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其实知道他给出来的东西有问题。”
    “对。”
    “多少？”沈修远追问道，“能大概判定比例吗？”
    “不好说。”戴博文想了想，“根据我这几个月看的星际人习惯样本来分析，我有个猜想。”
    “什么？”
    “简单来说，出现错误不得不掩盖，和故意造成错误然后刻意掩盖，应该是两种情绪。”戴博文解释道，“我没从刚刚那个考特的身上，看出任何一种愧疚的表现。如果不是我看漏了，这就代表……”
    “代表他们是故意弄错的？”沈修远拍了拍文件，缓缓道，“这么说，他们很可能被我的对手买通了。”
    戴博文道：“我只能给出你这些建议，至于最后怎么确定，只能看你自己了。”
    沈修远眯了眯眼：“如果他们是故意弄出问题，那这份东西就不能用了……”
    “也不一定。”戴博文道，“万一分析过后，你能猜出他们想让你掉的陷阱是什么样的呢？将计就计，我相信你最擅长这个。”
    沈修远笑了笑：“你这么信任我？那我还真感动啊……”
    梁助理实在忍不住发问：“不小心的错误和故意的错误，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给了我们错误的情报吗？”
    其实梁助理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一箩筐的问题想问，从两人的关系到戴博文的这一手，梁助理通通都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突飞猛进到了这个程度。但问题太多，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表述方式，只能先问了和眼下工作相关的事。
    “不小心的错误，他们不说的话，很难确定错在哪。”沈修远简单解释道，“如果是故意的错误，那就肯定会在关键的地方有看不出问题的致命错误。因为这种犯错，就是为了让我们掉到陷阱里。”
    “这么说，‘野狼’彻底被收买了吗？”梁助理皱眉道，“那他们给我们错误的情报，我们还要付尾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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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看了一眼戴博文：“你觉得呢？”
    戴博文现在已经懒得装了，靠着椅背挑眉：“谁出钱谁决定，老板。”
    沈修远笑了笑：“那我希望你给我个建议。”
    戴博文道：“你有反击的想法，就给；要是想直接一刀两断，就别给。”
    沈修远道：“你倒是来了句废话。”
    戴博文道：“我只是个园丁。”
    “这时候了你还坚持什么人设。”沈修远笑了笑，把文件袋给了梁助理，“回去分析文件，按照原计划，三天后打尾款。”
    “哎？错的文件也要分析吗？还要打尾款？”
    “不分析，怎么知道他们想让我们踩到什么地方去？不打款，怎么麻痹他们？”沈修远笑了笑，“有人想坑我们，怎么能就这样白白让他们占便宜呢？”
    梁助理还有点没搞懂要怎么做，但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回头肯定还要找高秘书的，所以先把文件接下来了。
    沈修远又转向戴博文，指了指果盘和饮料：“还吃吗？不吃就走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戴博文淡定回道，“不过，走是走去哪？还有别的地方，还是回家？”
    “回家？”沈修远道，“你觉得沈家是你的家吗？”
    戴博文挑眉：“我只是顺口说，难道我要说‘回睡觉的地方’吗？”
    沈修远道：“你这么说的话，就是换个地方睡觉也可以咯？”
    戴博文道：“你有别的建议？”
    沈修远笑了笑：“有啊。”
    “比如说？”
    “比如说，按照最近距离，这里可是有住房部的。”
    “怎么，开房？”
    “你想开，那就开。”沈修远笑道，“不想开，就带你去别的地方。”
    戴博文听懂了：“看来你在别的地方还有据点。”
    沈修远就喜欢这种默契：“当然有。不到自己的地方，我怎么敢和你好好‘聊一聊’呢？”
    “行吧，你决定。”戴博文懒得纠结了，“反正飞船是你的，我那也去不了。”
    沈修远站起来：“那就走吧。”
    戴博文跟着站起来，随口闲聊似的：“你不是回你的‘根据地’？你的轮椅不坐回去了？还是你在那边早就不坐了？”
    沈修远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戴博文：“……那我还要戴着面具？”
    沈修远：“去了你就知道了。”
    戴博文：“……”行吧，懒得问了。
    两人当先传出去了，梁助理一脸茫然，但还是带着文件匆匆跟了出去。
    ***
    飞船果然没飞回沈宅，而是飞到了星球上的另一个超大城市……的郊区。
    飞船缓缓降落，然后随着停机坪旋转到了地下。终于完全停下的时候，地下停机场的地灯随之亮了起来，唰唰唰地一路往前，似乎在给飞船里的人引路。
    场地上方还悬浮投射了两个屏幕，一个展示了刚下来的飞船外观、型号、拍照、初检情况等等，另一个展示的是飞船上的乘坐人员情况——一名驾驶员、沈修远……哦不，应该是驾驶员、斯图尔特、罗素以及标记了初次到访的“戴维”。
    戴博文从飞船的悬窗看出去，望到了标明司乘人员的投射屏幕，回头问道：“你在这边是用这个人设的？”
    沈修远站起来：“可以用，也可以不用。”
    戴博文想了想：“那现在，沈家有一个你吗？”
    “没有。”沈修远顿了顿，又补充道，“沈明兰面前，还用不着。”
    “所以，你有两个身份。”戴博文很快明白了，“有别的人，可以用你的身份活动。”
    梁助理在旁边听着他们打哑谜似的对话，然后又听到戴博文居然就凭这么三言两语猜出了正确答案……惊呆了。
    沈修远主要到梁助理的表情，好笑地指了指他，冲戴博文道：“你看，你太聪明了，都吓到我的助理了。”
    戴博文道：“那不然要我怎么样？继续装傻也是可以的。”
    沈修远笑了笑，站起来：“有什么必要？”
    戴博文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你的地盘，所以我没必要装？”
    “不。”沈修远弯腰凑近他耳边，“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个游戏，没别的任务，不用这么束缚自己。”
    戴博文垂下眼：“但你不是在束缚自己？”
    “我是为了之后能更自由、更愉快地游戏。”
    “别勉强自己。”
    “不勉强。相信我。”
    “……好吧。”
    戴博文站起来，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具：“所以，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斯图尔特的情人？”
    梁助理：！！！卧槽在说什么？！怎么忽然就变成情人关系了？！？！？！
    沈修远笑道：“爱人也可以啊。”
    梁助理：哈？！
    戴博文挑眉：“那你以后换另一个形象的时候怎么说？我脚踏两条船？”
    沈修远乐了：“就说，是我们愿意分享的？”
    梁助理：哈？！？！？
    戴博文也无语：“太瞎了，你自己信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修远笑了笑，迈着机械拟真大长腿往飞船的门口走，“走吧，回家了。”
    ***
    斯图尔特这个身份，在沈修远的“个人集团”当中的地位应该也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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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份作保，把戴博文带进来，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这个戴着面具的人的来历。最多是有人和斯图尔特打招呼的时候，问一声“这是谁？怎么称呼”之类的。
    都被沈修远用“戴维”这个名字这样遮掩过去了。
    斯图尔特在这个庄园里的住处还不小，是后院的一个小独栋。这说明他的地位高，同时也不是沈修远呼来喝去的助理，所以才能分到一个单独的地方。
    梁助理的房间在别的地方，于是中途告别了，最后只有沈修远和戴博文进了这栋二层小楼。
    一进门，原本全暗的屋里顿时亮了起来。一个球形智能管家滑行到沈修远面前：“欢迎回来，斯图尔特先生，欢迎这位客人。”
    戴博文挑眉：“沈家那么落后，你倒是在别的地方全找补回来了，挺先进啊。”
    沈修远笑了笑，冲智能道：“给他开放我的所有权限。同步开放沈修远的所有权限。”
    “好的。”智能管家咕噜噜滚到戴博文面前，机械盖一开，送出来一个指纹机，“请确认您的名字，脱下面具进行虹膜认证，并输入指纹。”
    戴博文脱下面具，问道：“说哪个名字？”
    “戴博文和戴维，都是他的名字。”沈修远索性替他输入了，“好了，你直接输入指纹和虹膜吧。”
    戴博文这边很快搞定，沈修远那边也把人造皮肤摘了下来。
    他继续吩咐：“蒙克，去准备点喝的。”
    “好的，沈先生。”人工智能根据长相快速改变了称呼，问道，“你想喝什么呢？戴博文先生想喝什么？”
    “来点……”沈修远看了看戴博文，低笑一声。
    “来点让人心情平静，不那么容易发火的饮料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认的理由
    饮料上来后，发现是带了5%酒精的果汁饮料，舒缓神经的意味是真的很明显了。
    戴博文喝了一口，微甜，还挺好喝。于是又喝了一口后，他放下杯子，翘着腿支着下巴：“行了，谈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头……”沈修远叹口气，然后忽然抬手开了自己的通讯器，“说起来，你觉不觉得贺琅和宋霖这一对……有点奇怪？”
    “……嗯？”
    戴博文抬头看向沈修远投影出来的新闻，贺琅和宋霖一起上飞船的影像清晰展现。他看着那两个人，瞥了一眼沈修远：“你想说什么？”
    “一个探险家，一个福利院的老师，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有一颗蛋的缘分，也不至于一见钟情到这个地步吧？不远千里，开着一艘能虫洞跃迁的飞梭来福利院接人？”沈修远笑了笑，“想想这两人现在在星际里的知名度……我猜，大概是我们的队友？”
    戴博文没参与猜想，只是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看，这两个人现在还好好在这个世界活跃着。我之前问了我的队友，如果在这个世界猜出对象，他们是不是会立刻判定对方。”沈修远笑了笑，关上新闻投射，“他们说，要看对象的想法。如果是对象追得很紧，就要认真比赛。如果对象想要多玩几年，那就留下来，都不判定。”
    “留下来玩？”戴博文挑眉，“居然还有这个选择？”
    “有啊。”沈修远也靠着沙发背，“还有个说他们在之前那个世界实在太辛苦了，想给对象和自己喘口气的时间，所以偏向于留下来几年，相当于休息了吧。”
    “这个思路倒是不错。”戴博文道，“留下来，会怎么样？”
    “正常的寿终正寝。”沈修远早就猜到他会问，笑了笑，“所以我就想，你或许会想要留下来玩一遭。”
    “嗯？为什么？”
    “你不是蛮喜欢高科技的东西吗？”沈修远道，“星际时代，你应该会想多体验一下吧。”
    戴博文道：“你是在擅自替我做决定吗？”
    “没有。只是在和你说我的想法。”沈修远道，“我就在你对面，如果你不想留下来，把我判定走了就行。”
    “……”戴博文沉默地看着他。
    沈修远摊手：“反正我次次都输，不差这一次，你做决定。”
    戴博文思考了一会儿，另开了一个话题：“先说说你为什么知道是我。”
    沈修远听到这个问题，沉思两秒，回道：“我要是说了，你可能不一定会信。”
    “嗯？”
    “直觉。”
    “……”
    “你看，我说你很可能不信。”沈修远道，“你不是认为，人类的一切看似随机表现，都事出有因吗？”
    “我确实这么认为。所谓直觉，也可以是建立在各种暗示和潜意识运行之后，出现的‘必然行为’。”戴博文道，“不过，你可以详细描述一下产生这种直觉的过程。”
    沈修远没拒绝，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我不知道你来这个世界多久了，但我，是来这里已经快半年了。在回沈家之前，我都在这里活动，就是为了排除这里人的嫌疑……”
    这一排除，就是三个月。
    然后沈修远决定“拓展地图”，于是回到了沈家。
    踏进沈家的第一步，他就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对象就在沈家！
    当时除了沈明兰，几乎整个宅邸的人都来迎接他了，如果他的对象在沈家，很大概率就在这些迎接的人当中。但是当时说话了的只有那么几个，出风头的只有苏菁菁。沈修远觉得苏菁菁不像是自己那个“深谙人心”的对象，所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借用了原主的脾气直接把苏菁菁隔开了。
    --

 第208页

    然后，沈修远就认真观察了沈家里的每一个人。
    几乎是每个人，他都有意无意地说过话，近距离观察过。路上遇见的找理由随口说一两句，吃饭时把厨房里的人叫出来提一两个意见，到了最后，就只剩下怎么都遇不到的温室园丁了。
    沈修远一直觉得温室这个地方有点神奇，别人去得少，也不像宅邸其他地方一样遍布监控。仔细想想，简直像沈宅里的一个小小孤岛似的。而且基本只有一个人会在那里出现，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也像是与世隔绝了。
    于是，沈修远叫他来见了一下。
    这一见，怎么说呢……就觉得和这个园丁对话的时候，总有种奇妙的感觉。
    理性分析，这个园丁面对“传说中脾性古怪”的沈家大少爷，神情未免太淡定了。嘴上说的话虽然有点退让，但表情上可一点没看出他的诚惶诚恐。莫名其妙的，总让沈修远想起自己的对象。
    结束了这次对话之后，沈修远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管家和女仆长温莎，打听他们嘴里关于园丁戴博文的印象。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这两人对戴博文的印象出奇一致。
    ——好像没什么存在感，但想起来是个好人。有时路过温室、或者想去看花放松一下的时候，就会和戴博文随便聊聊。明明也没聊什么，但出来之后就觉得轻松了一些，仿佛真的被花朵们疗愈了一样。
    现在想来，应该是戴博文的聊天技巧在起作用。
    沈修远又多问了几个人，发现大家对园丁的印象依旧差不多。都知道这个人，都觉得他人不错，但具体问起有什么事，大家又都想不起来。
    沈修远就愈发觉得：……越来越像我的对象了啊。只要想隐藏，大家就都对他没什么印象。
    沈修远敢打赌，要不是自己主动问起，这个宅邸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主动提起戴博文这个园丁。
    于是在又一个睡不着的夜晚，沈修远决定去找一下这个园丁。
    其实他早就知道，温室的权限只有管家和园丁有，所以才在大晚上叫起了对方。
    这一回，戴博文就更懒得装友好了，起床气简直肉眼可见。沈修远撩拨着他说话，他就有气无力地回答，可以说是非常不怕自己的上司生气了。
    这么一着过后，沈修远愈发觉得这个园丁可疑。
    他有心想要多检查一下这个人，然而遇到这个人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只能靠着时不时地去温室看看能不能碰上，以及从别人的嘴里，了解这个园丁的动向。
    有时候，沈修远甚至不由得想，如果那就是我的对象……他会不会也在怀疑我？
    但戴博文在沈修远面前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主动的更是一次都没。沈修远看对方这么不积极，说不清是“对方或许不是对象”的安心感，还是“难道我对象都不着急找我”的委屈感，于是决定暂时搁置对方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沈明兰大半夜训斥戴博文的消息。
    沈修远在赶过去的途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白戴博文只是白受牵连。准确来说，还是沈明兰为了恶心沈修远才故意挑事的。到了这会儿，沈修远也记不起自己要暂时冷落对方了，立马就来了一出“英雄救美”。
    还顺势逼着人家一个园丁站边，承诺不会背叛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沈修远虽然没找出戴博文就是自己对象的证据，但也没遇到比这个园丁更像自己对象的人。沈修远琢磨了一番，猜想如果戴博文就是自己对象，还这么按兵不动，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其实想留在这个世界多玩一会儿？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再悠闲一阵吧。
    但不认是一回事，对象就在眼前，沈修远多少还是忍不住想要凑近。
    不管是找了玫瑰和温室的话题，还是纯属于“无理取闹”人设发作，沈修远都能找到那么一两句去和园丁搭上话。比如他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女人吵架，还看到温室房顶上蹲着“看八卦”的戴博文……就决定“借题发挥”了。
    然后园丁说下午要去逛鲜花展，沈修远想着自己的事反正是晚上的，那就一块去好了。
    这一去，就遇到了一个似乎更能和戴博文搭上话的人。
    ——戴博文的发小，一个同样是园艺专业，还和戴博文住过几年的人。
    听起来，这家伙还一直留着戴博文的房间，等着他回去住似的。
    逛了一下午，戴博文除了偶尔回头来和沈修远说话，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其他时候都在和自己的发小说话。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戴博文对沈修远不过是对上级的关注，在自己的发小面前才是真的放松聊天。虽然说不上有多热络，但沈修远总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沈大少，对自己的“情敌”可是很敏锐的。
    虽然说如果那是自己的对象，不会对这个世界里的人有这种想法，但那个发小不见得没有啊。要是一直不相认，这个发小就会一直骚扰自己的对象，甚至说一些令自己不愉快的话……
    在这种想法的冲击下，再加上今晚的会面，有“术业有专攻”的对象在确实更稳妥——沈修远临时决定，把戴博文也带去。
    顺便就摊牌了，看看对象怎么决定吧。
    于是在逛鲜花展的时候，沈修远吩咐准备了戴博文的东西，并且不顾梁助理的反对，直接在戴博文面前展示了自己隐秘的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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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幸，他猜中了自己的对象，也赌对了自己的对象会在劝说之下，暂停判定程序。
    万幸，他的对象现在还冷静地听完了他的这些解释。
    “所以说，你现在是想让我做决定？”戴博文听完之后，心说这个家伙的心思还挺多，“我要是不想玩了，就走？”
    “对。”沈修远笑了笑，“你要是想留下来，我也有能力让你过上好生活。”
    “没有你我也过得挺悠哉。”戴博文支着下巴，“你什么时候能搞定这个烂摊子？”
    沈修远笑了笑：“那就看你愿意帮我到什么程度了。”
    “又要我工作？”戴博文挑眉，“你知道我最近有多悠闲吗？种种花就能过一天，多轻松？”
    沈修远在自己的通讯器上输入了一个数字，投影出来：“你一季节目是这个价吧，大魔术师？”
    戴博文看了一眼那个数字，低笑一声。
    “成交，沈总。”
    【作者有话说】：戴博文：有一说一，给的确实太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来睡个好觉吧
    沈修远大致和戴博文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内忧外患。
    “啧，外面有人蚕食你的生意，里面还有沈明兰拖你后腿……”戴博文感叹道，“这要和你站在一边，感觉麻烦太多了。”
    沈修远笑了笑，起身给他换了一杯新的饮料，放在他面前：“收人钱，办人事。”
    “感觉我总在给你打工，我就是个出力气的命。”戴博文喝了一口，挑眉，“这怎么酒精味更明显了？你想灌醉我？”
    “只是提升到了7%，你有必要这么敏感吗？”沈修远直接在他身边坐下，“再说了，我就算灌醉你，也不会不管你。”
    戴博文轻哼一声：“管我？你还想怎么管我？”
    “你猜？”现在话说开了，沈修远也肆无忌惮了一点，伸手到对方的后腰上一放，“我们隔了好几个月没接触了，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戴博文没动，但是瞥了他一眼：“你这个毛病，真是完全不改啊。”
    “嗯？”
    “一旦到了别的世界，你就会对这些事更肆无忌惮。”戴博文挑眉道，“以前在任务世界不也是这样？”
    沈修远笑了笑：“因为总觉得这些世界都是在玩、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吧？反正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回来世界里的事。”
    “但这次如果要一直留下去，你就得多注意后果了。”戴博文道，“我可不想留在这明明还无病无灾，就因为你搞的什么事，被迫提前离开啊。我可不想当逃兵。”
    “放心，我有数。”沈修远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乐道，“而且有你帮我，这事估计还能加快解决的进度。”
    戴博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想起来问：“你怎么整天抽到这么倒霉的角色？以前就是各种被袭击又承担重任的，这回怎么连腿都没了？”
    “我可能就总在这方面运气不是很好，或者说，运气不是很平均。”沈修远自己也觉得好笑，“我只是随机了和你之间的联系不超过一个人的角色，就中了这个。家庭背景是不错，麻烦也可以解决，但就是本身截肢的这个事没办法……”
    戴博文弯腰下去，摸了摸他拟真假肢的脚踝，感觉手感其实和真的脚踝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热度。
    “你转转脚。”戴博文这么说了一句，沈修远就配合地动了动。现在的机械模仿神经元已经非常完善了，转动方式和速度，看起来、摸起来都没什么违和感。甚至因为这是个机械，还能转动得比一部分人更灵活。
    戴博文想了想，慢慢往上摸，想要摸摸整个假肢的情况，也想确认一下连接的地方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从脚踝，摸到小腿，又仔细摸了摸膝盖，还继续摸了大腿……
    “亲爱的。”沈修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垂头看着对方，“别摸了，我直接给你看吧。”
    直接看=脱裤子=……
    戴博文挑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
    沈修远笑道：“对啊，我这不是让你看吗？”
    戴博文往男人鼠蹊部位瞥了一眼：“我刚刚摸的都是你的假肢，都还没摸到你的真腿，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假肢为了加强灵敏性和真实感，还是有一定的神经传导的。”沈修远放下自己的杯子，抓着戴博文的手背亲了一下，“当然，我看到你这么做，光这点刺激也足够让我兴奋了。”
    戴博文哼笑一声：“你的腿不会影响你的发挥吗？”
    沈修远直接把他摁下去：“你可以感受一下现代科技的力量，可别说我欺负你。”
    “你欺负我的时候还少吗？”戴博文轻哼一声，“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例行的东西？”
    男人低笑：“健康报告？等下发给你……”
    ***
    这一闹，就闹到了大半夜。
    在浴室又被“袭击”了一回后，戴博文终于得以认真的洗了个澡，然后被说不清是道歉还是嘚瑟的沈修远“强行”抱到了床上。
    戴博文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沈修远想抱也就随他去。反正头发也已经在浴室里吹干，所以戴博文一沾床，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沈修远单膝跪在床边，垂头看着占据了大半张床、闭眼就睡的年轻花匠，笑了笑。他俯身亲了亲对方的额头，然后去处理了一下刚刚两人在客厅沙发上瞎闹的后果。当然，说是处理，实际上就是他在动嘴皮子，智能管家蒙克在随着指挥转来转去。
    --

 第210页

    然后，沈修远又定了明天的早餐，还吩咐了准备戴博文的衣物。总之，就是把另一个人要长住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做准备。他还记得自己对象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喝东西的口味，全都让人工智能输入到了优先提供的排序中。
    做完这一切，沈修远终于回到了卧室，上了戴博文已经歪着占据大半部分的床。
    但他只是靠着床头，朝着远离戴博文的方向，用一个低光照的平板开始安静地看公司的文件。
    大约过了快半个小时，戴博文一翻身，脑袋撞到沈修远的腿边。
    “……嗯？”
    戴博文迷迷糊糊睁了眼，看了一眼沈修远：“……还不睡吗？”
    沈修远拉了一下他身上的被子，然后摸了摸他的脸：“你先睡吧。”
    戴博文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挣扎着爬起来，凑近男人嘴边亲了一下：“是失眠吗？”
    “嗯。”沈修远回亲了一下，回道，“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失眠很严重，医生说是心理问题。虽然现在是我了，但身体上还有惯性失眠的毛病，只能看能不能一点点变好了。”
    “……我原来想着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被你今晚一闹，就忘了这件事了。”戴博文坐好，抹把脸，“现在给你解决。”
    “不着急今天。”沈修远看他睡眼朦胧的，“你先休息，以后再说。”
    “别打扰我，我要集中精神。”戴博文道，“我原来给你下过暗示的，不麻烦，你不要抵抗就行。”
    “我怎么会抵抗你？”沈修远笑了笑，把他的额发扒开了一下，“不过你居然给我下过治失眠的暗示？”
    “没有，以前只是给你下过‘可以解开其他人催眠’的暗示，防止你中招。”戴博文打了个呵欠，“改善失眠的，是大概猜到是你的时候，想办法给你做了点催眠准备。”
    沈修远一愣：“你没见我几面啊，趁那点时间给我下暗示了？”
    “不是。”戴博文笑了笑，“猜猜我怎么做的？”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你以前就经常让别人做出一些无意识的行为，还让人察觉不出异常，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沈修远道，“利用宅邸里的其他人吧？我虽然见你见得少，其他人还是能见到的。”
    “猜得太笼统了。”戴博文笑了笑，拍拍枕头，“睡下来。”
    沈修远依言关了平板，躺下来。戴博文的手掌伸出，掌心向下，缓缓接近沈修远的眼睛：“闭眼。”
    沈修远闭上眼，戴博文的手却没盖上去。沈修远凭着感光和若有似无的热度、压迫感，感觉到他的手悬浮在自己眼睛上方，非常近。
    “猜猜看。”戴博文低声问道，“我具体让谁去给你暗示了？”
    “嗯……”沈修远想了想，“温莎？”
    “正确。”戴博文低笑，“再猜。”
    “还有？”沈修远道，“管家？”
    “也对了。”戴博文继续道，“不过，你还可以继续。”
    沈修远笑了：“你到底控制了多少人，嗯？三个月……该不会整个沈家，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了吧？”
    “聪明。”
    戴博文还真没否认，低声道：“所以，即便我不出现，也能掌控到沈家的一切情况。”
    “怪不得……我就说你怎么完全不‘碰巧’出现在我面前，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我。”沈修远也跟着笑，“通过其他‘线人’完全掌握了我在沈家的情况，是吗？”
    “算是吧。”戴博文笑道，“不过你也不在沈宅里做什么，没什么好掌握的就是了。”
    沈修远问道：“这么看来，即便是基本不见你的沈明兰，也被你下了暗示，是吗？”
    “算是吧。”
    “……那我之前救你，白救了？你是不是有自救方案？”
    “当然。我正准备实验一下自己的暗示，你就来了。”
    “看来我还是碍事了……”沈修远低笑几声，“以后是不是只要在沈宅，还是要靠你罩我了？”
    “那我可罩不了。”戴博文低声道，“还有人照着你的品味空投一个女孩来诱惑你，人家还是个C级精神力，我的暗示也未必能让这么高精神力的中招。”
    “我是S级，我都难逃你的魔杖，你还怕一个C级？”沈修远回道，“而且她那种手段，算什么诱惑？专门来惹毛我还差不多。”
    “至少说明你的对手已经狗急跳墙到选这种奇怪的手段了，不是吗？”戴博文低笑道，“不过，你可要记得好好解决她。别的不说，她居然还能给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带来麻烦，这就说明她是个麻烦精。如果她要一直留在沈宅，我以后可不想在那里继续住。”
    “我知道，都听你的。”沈修远顿了顿，又道，“你的手一直这么放，不累吗？”
    “还行。”戴博文低声道，“你跟着我指令呼吸。吸气……呼气……”
    其实在之前说话的时候，戴博文就故意缓下了速度，带着沈修远的呼吸节奏。现在正式调整呼吸，沈修远很快进入了状态。
    “现在，跟着我手指点指的地方，一点一点慢慢放松……”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夫夫齐心，其利断金
    沈修远难得睡了个好觉，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睁眼，旁边空空荡荡的，戴博文早就不见踪影。沈修远坐起来，在床上回了个神，这才耙了耙头发，下了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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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了睡觉的浴袍，换上日常的衣服，然后去洗漱。虽然两条腿都是假肢，但活动起来就跟自己的双腿没区别。他的假肢还有根据肤色自动细微调整的功能，所以即便露出整条腿，不认真摸认真看，也未必分得出区别。
    这年头，有的残疾人追求类似沈修远这种真实的假肢，有些人就追求更酷炫的。比如带发光装置的轻钢架结构，比如把内部全部透明化展示出来的赛博朋克风格。总之这年头，大家对残疾人已经没什么别的想法，毕竟科技能够让他们正常生活。
    沈修远活动起来，也感觉和以前四肢健全的时候没太大区别。
    他走出卧室，下楼，一眼没看到戴博文。人工智能蒙克滑过来：“沈修远先生，你在找戴博文吗？”
    “对，但不用告诉我。”沈修远笑了笑，“我自己去找。”
    蒙克：……不是很懂，但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谓的“浪漫”吧。
    沈修远这个房间看看，那个门推一推，最后在厨房找到了流理台前不知道忙什么的戴博文。
    这个场面还挺温馨，沈修远笑了笑，走进去贴在人背后：“在做什么？”
    “调个喝的。”戴博文也不介意背后忽然加了一个“大型挂件”，依旧自己手上的动作，“昨晚吃得太多了，今天想清淡点，先用杯喝的垫点。”
    沈修远扣着他的腰，低笑道：“你确定是昨晚吃的太多，不是晚上闹得太厉害？”
    戴博文手肘怼了他一下：“很骄傲，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这具身体的实际情况？”
    “抱歉。”沈修远给他揉了揉后腰，“小别胜新婚，我就是有点激动，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知道你这个破毛病每次都改不了。”戴博文冷哼一声，“每次到了新的世界，你总是一上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折腾我。我也算倒霉了，每次抽到的都是个雏，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被你逮着了。”
    沈修远听着他毫无顾忌地怼人，不知怎么越听还越开心，低笑道：“你不是说每次都是我比较倒霉吗？”
    “那我应该这么说。”戴博文道，“每次我本来还蛮不错的，就被你的霉运传染了，或者直接被你直接拖下水。”
    “那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沈修远现在已经很会应对这个巧舌如簧的对象了，他摸了摸杯壁，“还是暖的，你是学会了家乡的温水养生吗？”
    戴博文转脸瞥他一眼：“有意见？”
    “没有。”沈修远道，“对了，有我的份吗？”
    “有，还要给你加安神的成分。”戴博文将大壶里的倒出来两倍，一杯加了点糖，另一杯加了点像是精油一样带着香味的东西。然后加糖的给自己，加精油的给沈修远：“对了，你这个毛病真不用看医生？我觉得你这个光靠我的催眠暗示，可能还不够……”
    “听你的。”沈修远拿着戴博文给的饮料，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哦，这味道还不错……你觉得我该看看医生，我就去看，开个药配合你的催眠疗程，嗯？”
    “嗯，早点解决，早点好。”戴博文喝了几口自己的饮料，转过身，和男人面对面，“你还是别整天熬夜，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身体就撑不住了。”
    沈修远凑近亲了他一下：“放心，我还要陪你长长久久的。”
    “情话就免了吧，沈总。”戴博文拍他一下，“你现在也就仗着自己是S级精神力，不然身体早就垮了。”
    “就算身体不垮，精神也早就垮了。”沈修远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要不是我是个意志坚定的成年人，早就在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被这家伙的负面情绪搞疯了好吗？”
    戴博文放下杯子，抬起双手给他揉太阳穴：“我只是听说他脾气很不好，所以，是已经到了心理问题很严重的地步吗？”
    “不好说，但一开始经常有负面情绪在干扰我的思维。”沈修远双手撑在戴博文两侧的流理台上，低叹一声，“那时候真是太想你了，要是你在，我可能就能好过一点。不用每天不仅睡不着，还总烦得坐轮椅来来回回地转，总想着要破坏点什么……”
    戴博文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悠哉了三个月，还在沈修远出现后总是按兵不动，有点过分了。
    他抱住男人的脖子，靠上去：“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就来找我；想破坏什么，就来抱住我。我会解决的，相信我，你可以冷静下来。”
    沈修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背脊：“我当然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不是好好的吗？”
    “不要掉以轻心。”戴博文道，“不过现在开始，我会看着你的，这样多少你也能轻松一点。”
    沈修远轻咬一下他的下巴：“随时跟着我，嗯？”
    “你决定，沈总。”戴博文挑眉，“反正不跟着你，我就回去种花。”
    “那你还是跟着我吧。”沈修远低笑道，“你去种花，多浪费。”
    “我总不能一直请假吧。”戴博文道，“我不回去，谁给你种玫瑰花。”
    “我找人替你？”沈修远顿了顿，又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你从沈宅辞职吧？那边找别人去替代就行，你得跟着我啊。”
    戴博文道：“这样的话，我在沈家下过的暗示不是白费了。而且你回沈宅的时候，我用什么身份跟去？”
    沈修远不由得好笑：“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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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页

    “嗯？”
    “这又不是什么任务世界。”沈修远道，“现在我只是要扫平障碍，和你的身份是园丁、或者我的爱人，有什么关系吗？”
    戴博文定定看他两秒，冒出一句：“……你说得对。”
    这又不是原本生活的世界，也没什么任务，还不是随便他们想咋咋地？自己是园丁，还是谁身边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行吧，那我就辞职了。”戴博文点点头，“不过应该会让我回去工作到交接为止。”
    沈修远低笑：“我陪你回去。”
    “行吧，这次你陪我，以后就是我陪你。”戴博文道，“不过沈总，我们是不是该吃早饭了？”
    沈修远看了看通讯器：“这都过了十点半了，还早饭？”
    戴博文回道：“那……早午饭？”
    沈修远笑道：“我还没见你以前有这么积极吃饭的时候。”
    “我再不叫吃饭，你大概就想吃我了。”戴博文道，“沈先生，你能给我充分的休息时间吗？”
    “不是你让我抱着你的吗？”沈修远道，“我正直青壮年，我们贴在一起这么久，有点反应不是很正常？”
    “微微一硬表示尊敬？”戴博文推开他，“别闹了，我给蒙克设定过餐点，早就准备好了，快去吃饭。”
    说着话，戴博文就拿起杯子，当先出去了。
    沈修远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那杯也跟了出去。
    ***
    吃饭早午饭，稍作休息，沈修远就戴上了人造皮肤，带着戴上面具的戴博文去庄园的主宅溜达了。
    这里才是“沈修远”真正住的地方。原主这几年虽然一直在外面没回家，还被人说脾气古怪，但其实还是好好地在外经营自己的势力、运营自己的资产的。甚至可以说，这个原主还有着一定的实力，使得到来的沈修远一上手就是一手不错的牌。
    沈修远至今梳理了快半年，现在可以说是非常得心应手了。虽然是星际时代，但用人的准则其实是几千年来都大差不差的。沈修远经过一番观察和调整，渐渐把现在手里的各种力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接下来，就是按照原本的步调，按部就班继续往前推就行。
    当然，如果遇到了其他人要“搞破坏”，沈修远也不是不能趁机提前一下步调。
    “报告已经分析出来了。”戴着罗素的脸的梁助理，很快来和沈修远对接了，旁边另外还来了两个人。他们坐在一个会议室里，没人对戴博文的忽然出现有什么异议，戴博文也在一声招呼之后不再说话。
    梁助理用投影虚空投出了好几页文件，开始讲解：“如果出错，就会给我们带来重创的地方有这几个。包括了对赌的细则，无限连带责任的描述……”
    梁助理林林总总地说了一堆，一连说了二十多分钟才暂停下来。照理说，接下来就应该是讨论环节了，沈修远带着另外几个心腹讨论具体的应对措施，既定计划的修改……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沈修远听完后，慢悠悠问道：“知道为什么这次开会，只有你们三个吗？”
    除了梁助理以外的两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沈修远旁边的戴博文。
    ——加上这个，明明应该是四个吧？
    而不同于他们，梁助理现在是真懂戴博文在自己老大心中的地位了。
    不说别的，就单看老大今天这一股子满足又慵懒的劲儿，都能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啊！
    这种关系，直接当做和他一体的，也不奇怪。
    沈修远没等他们的回答，又冲梁助理道：“罗素，放上次集体会议的录像。”
    “啊？哦，好的。”梁助理应了话，很快调出了目标影像。
    这是一个在会议上的录像，三个屏幕，把所有人的正脸都尽收眼底。这可以说是沈修远的心腹团队，如果有外人看到了这个录像，一下就能点清沈修远现在能用的所有力量。
    沈修远一扭头，拍了拍第一次看到这些人的戴博文：“来，干活了。”
    一直沉默的戴博文瞥他一眼：“看什么？”
    沈修远扫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三人，笑了笑：“看谁是叛徒啊。
    “当然，如果在场的也有，你也可以直接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开工三天啦，大家感觉如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工作，新身份
    有录像可看，戴博文可就不会只单纯地放一遍就完了。
    他让沈修远跟着做笔记，沈修远就拉上梁助理一块做。在场的除了沈修远之外，另外三个人是第一次看个录像看得这么别扭。戴博文拿着控制板，随时有可能暂停、倒退、重看一遍，甚至放大局部、放慢到0.5倍速或者0.3倍速反复看。
    沈修远的属下很茫然，搞不懂他到底在看什么。
    沈修远就会很贴心地向自己爱人提问：“看出什么了？”
    “你看这个人，在你……们老大沈修远说完刚刚那句话之后，右眼眼皮很轻微地抖了一下。”戴博文差点忘了现在沈修远是“斯图尔特”的身份，又退回去给所有人重看了一遍，“说明他对沈修远那句话有反应，准确来说，是动摇了。我们再确认一下沈修远刚刚说了什么。”
    画面再次倒退，只听坐在主位的沈修远道：“希望我上次说的话，你们都听进脑子里去，并且照做了。不然要是出了什么纰漏……”
    --

 第213页

    “看，就是这里！”戴博文暂停了画面，指着和沈修远不同镜头上的那个人道，“这个人，对这句话有反应。我刚刚又仔细数了一遍，他的呼吸节奏不一样了。”
    梁助理有一肚子问题，但他要做记录，来不及问。另一个下属问道：“所以，你是心理学专家？”
    “算不上专家，只是对人类的微表情有所了解而已。”戴博文道，“这个技术传到今天，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依旧复杂。而且因为精神力级别较高的人很难受催眠和暗示的影响，研究技巧的人越来越少。不过，人们或许可以抵抗暗示和催眠，其他本能反应却难以完全避免。找出这种本能反应，进而推测真相，这就是我的工作。”
    梁助理忍不住道：“你的工作难道不是……？”
    戴博文毫无压力回了一句：“副业。”
    梁助理确认道：“那是副业？”
    戴博文乐道：“这是副业。”
    梁助理：“啊？？？”
    沈修远好笑，拍了戴博文一下：“玩我的下属好玩吗？”
    “好玩。”戴博文回了一句，这才回到正题，“其实有问题的不止这一个。沈修远说完后，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人……”
    戴博文评论了一圈，有个下属狐疑道：“不能就靠这一两个小动作说明他们有问题吧？”
    “当然，人的反应必然是一以贯之的。”戴博文根本不怕质疑，继续放了一下录像，直到沈修远说下一个话题了，他才暂停，“看，有几个人，在沈修远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有或多或少的放松反应。
    “当然，这不一定代表他们在刚刚那个话题上背叛了沈修远，但有可能他们在这个话题说的事里，做了什么让沈修远不乐见的事……”
    这么个不到一小时的录像，一看就看了一下午。
    戴博文宣布“暂时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餐的时候了。
    这会儿在场的几个下属——包括梁助理——已经对戴博文刮目相看了。心理学家、测谎仪器不算鲜见，但戴博文绝对能算得上里面的佼佼者。他说的内容，大部分藏得非常深，也有沈修远的核心心腹们已经证实过的。但凡证实过的，基本和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可以说以后开会，不必安排测谎机来引起所有人的警觉，只要有个戴博文，所有魑魅魍魉都难逃法眼了。
    “你这……太可怕了。”一个下属啧啧感叹，“以后我在你面前，岂不是什么都难逃法眼？我要是在我媳妇面前说没藏零花钱，你可别揭穿我。”
    “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这么观察人，不然会很累。”戴博文道，“而且也不是专家才能看出撒谎，熟悉你的人，擅长观察的人，经常是能分辨出来的。有些人，就直白得要是出轨了，回家一进门就能被妻子看出来。”
    “呃，那有没有比较简单的可以遮掩的技巧啊？”另一个下属问道，“不然老板要求我们保密的时候，我们岂不是很容易露馅？”
    戴博文想了想：“少，就是多。”
    “啊？”
    戴博文没吭声，忽然抄起一个杯子朝他们砸去！
    哐！
    杯子越过众人头顶，杂碎在墙上，然后裂成好几瓣掉落在地。
    “这就是你们对小型突发事件的惊讶程度。”戴博文道，“你们没人脸上有吃惊的表情，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再次看向我。所以，人的惊讶时间不会超过三秒，下次知道怎么‘演’了吗？”
    一个下属道：“那有些人会尖叫很久，还会有很大反应……”
    “一开始或许是被吓到，后面都是压力释放，或者‘演技’。”戴博文回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行了，回去自己琢磨，散会吃饭。”沈修远道，“以后戴维是沈修远的助理，是我的爱人，都明白没有？”
    “明白。”下属们回了一句，又打趣道，“你有这么厉害的爱人，以后去找乐子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啊。”
    戴博文看向沈修远。
    沈修远举起双手：“我发誓，早就戒了。”
    这话的意思，实际上就是说沈修远来之后，已经不这么“玩”了。戴博文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总之，玩出病来你就等死吧。”
    “我明天给你看健康报告，行了吧？”沈修远无奈回了一句，然后率先起身，“行了行了，都散了。今天的事，谁传出去，猜猜后果，嗯？”
    梁助理敲边鼓：“戴维一个照面就能发现不对劲，谁敢说啊……”
    “最好是。”沈修远嗤笑一声，然后带着戴博文走了。
    等他俩走了，另外两个下属才过来和梁助理说话：“怎么，斯图尔特上哪捡到这么个宝藏？要是个厉害的心理学家，以前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啊。我们为了防止这一手，调查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资料备用来着，赌场的禁止进入名单刚刚也悄悄调取出来了……都没这个人啊。”
    心理学专家的材料不必说，赌场的名单之所以也要比对，是因为最能察言观色的人，在牌桌上不啻于自带作弊利器，所以赌场会禁止他们的进入。
    梁助理闻言，心说那可不，以前都在种花呢，你们能查到才怪好吗？
    但他面上道：“我也不清楚他哪里认识的，这次碰面之前就带着了，有胆你们直接去问他吧。”
    --

 第214页

    另两个下属无语：“我们要是敢问斯图尔特，还找你干嘛啊……”
    ***
    另一边，沈修远刚带着戴博文回到二层小楼。
    才关了大门，沈修远就转身把人压在墙边：“诅咒我出去‘玩’会染病，嗯？”
    “就算你不去，之前那个‘沈修远’可是去了的吧？”戴博文道，“而且病毒无处不在，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染上了呢？”
    “我要是染上了，那我们昨晚都亲密接触了，你也逃不了。”沈修远低笑一声，“咒我就是咒你自己，知道吗？”
    戴博文淡定回道：“哪能怎么办，明天一起去体检？”
    “噗。”沈修远忍不住乐道，“我俩一起去体检，等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是婚前检查。”
    戴博文道：“你难道不准备给我体检报告？你晚上在浴室那轮，连个套都没带进浴室……”
    “嘿，你是不是重点搞错了？”沈修远挑眉，“我刚刚说‘婚前检查’，‘婚前’，你没听到这两个字吗？”
    “听到了，所以？”
    “所以，这世界好像能结婚的。”沈修远扯掉人造皮肤扔开，把戴博文的面具也拿下来、扔开。然后挨近他，亲了亲他的唇，低笑：“结吗？”
    人工智能蒙克滑过来：“沈修远先生，你要扔了这两样东西吗？”
    “不扔。”沈修远挥挥手，“赶紧收拾了走开，不找你的时候别出现。”
    “好的。”蒙克的盖子打开，伸出两个机械夹子，捡起人造皮肤和面具，又默默滑走了。
    戴博文看着蒙克消失，这才转回来看向沈修远的眼睛，淡淡道：“……这就是你的求婚仪式？”
    “当然不止。”沈修远回道，“我这不是先确认一下成功率吗？不然万一我给你惊喜的时候，你觉得不行，那我不就尴尬了？”
    戴博文道：“还有你沈总觉得不会成功的事？”
    “对上你，我经常会输，所以不敢预测后果。”沈修远笑了笑，“好吧，那我换个问法，我可以向你求婚吗？”
    戴博文道：“可以啊。”
    沈修远又问：“你会答应吗？”
    戴博文回道：“你猜？”
    沈修远笑意更深了一些，伸手摸了摸戴博文的眼角：“你知道吗？和你待久了，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技巧。”
    “比如？”
    “比如，你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看得出你眼睛在笑。”沈修远一边说着，又摸了摸戴博文的耳垂，“还有，你的耳根有点发红了。害羞，还有高兴，对吧？”
    “……那你何必还问我？”戴博文抬手推开他，转身就走，“你这么聪明，不如全部自己做决定啊。”
    沈修远看他走远，无声笑起来，然后大步流星走过去把人扛起来。
    戴博文一惊：“嘿！”
    沈修远也没走远，几步把他带到沙发上，放下去。
    “你说得对。有些事我一个人可以做决定，但是得两个人配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掌控沈家的人
    在沈修远的大本营、斯图尔特的宅邸里睡了两晚之后，戴博文终于回到了沈宅。
    当然，是跟着沈修远回来的。
    沈修远依旧坐在轮椅上当他的瘸腿大少爷，但对自己和戴博文的关系却懒得掩饰。一回来，沈修远就道：“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要么放到我房间，要么运去我的宅邸。”
    戴博文挑眉：“你至于这么猴急吗？”
    沈修远振振有词：“于公来讲，反正你都辞职了，把你的房间空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戴博文道：“于私来讲呢？”
    沈修远道：“于私来讲，就是难道你还想分房睡？”
    戴博文挑眉，不跟他瞎扯了，回自己房间收拾。沈修远就跟著去，啥都不干还要坐着轮椅杵在房间里碍事。戴博文瞥他一眼，没管，自顾自地忙着。
    也就是这破沈宅为了保留“复古”的状态，没有机器家政和管家，还得这么收拾。沈修远看了一会儿，说道：“要么你就放着，我让管家，或者找个人工智能回来给你收拾。”
    戴博文道：“那我也先把我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
    沈修远同意了：“成吧。”
    他俩在里面兜兜转转，梁助理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能在门口看门。其他人经过，好奇地问：“梁助理，你在戴博文门口干什么？”
    梁助理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心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主要取决于里面在干什么吧？
    对方看他一脸茫然，又问：“那戴博文在里面吗？他回来了？在里面干什么？”
    梁助理更不好说了。他也不知道忽然冒起了什么念头，食指竖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示意别问了。
    “啊？这么神秘的吗？”对方疑惑地眨眨眼，“戴博文在里面吧？你在这，所以沈先生是不是……”
    梁助理赶忙摆摆手，抿着嘴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对面的家政工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忽地一阵恍然大悟，说着“哦！！！”晃着脑袋走了。
    梁助理还不知道，这个家政工，刚刚几乎快触及到事情的真相了——虽然稍微有一点点偏差。
    他以为沈大少和戴博文在里面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所以梁助理才守门的。
    --

 第215页

    虽然眼下的事弄错了，但至少关系没弄错。
    这个走后，没过十分钟，下一个又来了。
    ——是苏菁菁。
    苏菁菁一脸诧异地看向梁助理：“梁助理，你在这里是干什么？”
    梁助理想起之前对她的调查，厌恶的情感和防备之心同时升起，淡淡回了一句：“不干什么。”
    苏菁菁看了看关闭的房门：“这里不是戴博文的房间吗？他好像请假两天了……沈先生现在在里面吗？”
    梁助理不理她了。
    苏菁菁还想问，但无论如何梁助理都不回复了，还会用冷眼扫她，基本就是用眼神在赶人了。然而苏菁菁不知道是真的少根筋，还是没注意，反正就跟没看见似的，一直待在原地问来问去。
    就在梁助理想要开口赶人的时候，戴博文的房间门开了。
    一开门，梁助理和苏菁菁就看了过去，戴博文被他们看得一愣，脚步也停在门口。
    “怎么？”
    沈修远一边问，一边就操纵着轮椅跟到后面来了：“站在门口干什么？”
    戴博文很淡定扭头回道：“因为有两个人怼在我门口。”
    梁助理一听，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苏菁菁：？？？
    戴博文也让开，给沈修远直接对上这个传说中来勾引他的女孩儿。
    “苏菁菁。”沈修远看向那个站在门前的女孩，念名字的时候明明面无表情，苏菁菁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沈先生……”
    这一声，倒是还挺柔弱的，引得梁助理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戴博文也靠在旁边，若有似无地哼笑一声。
    沈修远冷冷看着女孩：“有事？”
    “我、我就是有点好奇……”苏菁菁回道，“戴博文请假了两天，大家都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刚刚我看到梁助理在戴博文的门口，就过来问问，但梁助理好像不太想理我……”
    戴博文听到这些话，挑眉，和梁助理对了一个眼神。
    ——一上来就给沈修远告梁助理的状，苏菁菁是不是对她自己在沈修远心里的地位有非常大的误解？
    ——按照梁助理这个随身跟随的地位，在沈修远心里肯定名列前茅，苏菁菁算什么？
    沈修远或许也这么想，但他不想和一个小姑娘讨论这些事，而是道：“戴博文请假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呃……”苏菁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支吾道，“就是同事之间的关心。”
    “那你的关心可能有点过了。”沈修远随口怼了她一句，然后就赶人了，“没正事你就可以走了。”
    “可是……”苏菁菁还在想办法搭茬，沈修远的轮椅已经往前开动了。苏菁菁还不敢碰他，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这一下就让出了门口。
    沈修远的轮椅跟推土机似的清空了门口，然后停在附近，冲戴博文伸手：“走吧，你的贵重物品放在我房里就行，其他的让管家来给你处理。”
    戴博文扫一眼男人伸出来的手，心里大概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握了上去。
    沈修远把他拉出来：“交接工作期间，你住我房间就行，这里就让给人家新来的园丁。等你工作交接完了，你和我住沈家，或者我的宅邸，都随你。”
    这话语气挺平静，内容却直接惊到了苏菁菁。她瞪着眼睛，一下看看戴博文，一下看看沈修远：“你、你们……”
    “我们怎么？”戴博文松开沈修远的手，朝苏菁菁走近一步，“很意外？”
    “呃，有点……”
    “为什么？”
    “我还以为……”
    “苏菁菁。”戴博文抓住苏菁菁的右手，像是在握手，又像是在传递什么。苏菁菁忍不住低头看去，戴博文却又猛然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拽，再次道：“苏菁菁！”
    女孩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戴博文就在这时攥着她的手举起来：“看这儿。”
    苏菁菁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被举起来的手。
    这一刻，戴博文抓着她的手，点向她的额头：“睡吧。”
    苏菁菁不由分说地眼睛一闭，往戴博文身上倒去。戴博文早有准备，一把捞住她。旁边梁助理被这出吓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沈修远说了声“帮他一把”，梁助理赶紧上前帮着扶。
    两人把苏菁菁就近扶到了戴博文房间里的床上，梁助理看着躺在床上沉沉闭眼的苏菁菁，疑惑地看向戴博文：“戴先生，你这来的是哪一出啊？”
    是的，看过戴博文的技巧，梁助理已经把戴博文的地位提升到“戴先生”了。当他想要表示对戴博文的敬重时，就会这么叫。
    戴博文走去门口，等沈修远再次进房间后，关上门。
    “你不是说，怀疑她是对手派来的？”戴博文指了指床上的女孩，“择日不如撞日，趁现在问吧。”
    沈修远闻言一笑：“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个……你不是和她接触不多吗？怎么做的前期准备？”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戴博文走到床边，手指缓缓落到了女孩的额头上。
    “整个沈家，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
    梁助理不再站在戴博文的门前后，再也没人溜达过来问问题了。
    也没人闲得去找苏菁菁。
    半小时后，苏菁菁自己离开了戴博文的房间。出门后，她在门口恍惚了一下，晃了晃脑袋，然后走远做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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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助理探头确认她确实走了，才缩回房间里：“真的没问题？她待会儿不会怀疑自己为什么从园丁的房间出去了吗？”
    戴博文还没说话，沈修远先笑了一声：“他连苏菁菁回答问题的那段记忆都能抹掉，你还怕她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房间出去的？”
    “不是，我就觉得这太神了……”梁助理抹把脸，感慨道，“所以，她就只会记得自己在戴先生门口转了转，然后就走了？”
    “差不多。”戴博文回道，“她的这段记忆会很模糊，也不会刻意去回想。就算以后她的上级问起，她也不会想起这件事的。”
    “呃，说到她的上级，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哈……”梁助理挠挠头，“先不论色诱这一计是高是低了，他就算要派人来给沈总使美人计，好歹派个美人吧……”
    戴博文客观点评：“你仔细看苏菁菁的长相，不难看，其实是比较好看的那种。人靠衣装，打扮起来她就好看了。”
    沈修远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捏了一下他的手：“你可饶了我吧。”
    “她那个性格，哪一点能接近我们沈总啊？”梁助理更疑惑了，“就这，还不如沈总的秘书办里的那些女将们……”
    “哦。”戴博文瞥了一眼沈修远，“听起来还有个美女秘书团？”
    “咳。”沈修远举起双手，意有所指，“我冤枉。”
    ——不是我招的，不能怪我，总不能我一来就全辞退吧？
    戴博文嗤笑一声：“行吧，信你一次。”
    梁助理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引发了情侣吵架，闭麦了。
    沈修远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抓住戴博文的手，用轮椅上自带的毛巾擦了擦他的指尖：“回我的……不对，现在是我们的房间了，回去说吧？”
    “行啊。”戴博文还是知道要先说正事的，“刚刚她说的那些，你们也要开个小会传达一下吧？”
    沈修远点头：“嗯，在我房间的那个小会议室开就行。”
    “那走吧。”事情定下了，戴博文就率先出去了。沈修远正要跟出去，一偏头看到梁助理一脸感叹，问道：“怎么？”
    梁助理憋了一下，小心地回道：“就是觉得……戴先生好像贤内助……”
    沈修远低声一笑。
    “说得没错，但可别被他听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户人家咋能没有未婚妻？
    “也就是说，他们派了一个女人去到沈家，打了两个主意？”
    通讯器上投射着好几个人的面孔，这是通过星网正在开的多人小会。而现在正在说话的人，居然是长得和“斯图尔特”一模一样的人。他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巴，动作看起来比沈修远还要张狂。
    他继续道：“一是勾引我们的老板，二是看看能不能在沈家探听点秘辛、顺便挑拨离间一下？”
    沈修远点头：“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这个意思。”
    “按照她这个说法，她抱着玫瑰撞到沈明兰，或许不完全是意外。”在旁边的梁助理也发言道，“温莎说过，苏菁菁不止一次问过她要玫瑰。戴先生这里也能证实，苏菁菁直接去温室要过玫瑰。在明知沈明兰对花粉重度过敏的情况下，她还抱着玫瑰在宅邸里走来走去，确实比较可疑。”
    “噢……”与会的那个“斯图尔特”悠悠道，“她居然还直接找戴博文要过花？当时说了什么？有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什么特别的吧。”戴博文顺口就回了这个问题，“她当时表现得倒挺像一个真的喜欢花的女孩子，只是有点不识趣。我用‘不能违反沈家的规定’回复她了，她还在怂恿我说只要我不说她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这不也是要挑事之前的准备吗？”“斯图尔特”想了想，“之前小梁还说过，这个苏菁菁抱着花惹怒了沈明兰。沈明兰为了给我们老板下马威，故意把无关的戴博文找去训，还是老板亲自英雄救‘美’的。所以结果上来看，这也是苏菁菁成功在老板和沈明兰之间挑起了一次事端吧？”
    沈修远实在忍不住道：“你对戴博文的语气，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一点？”
    “奇怪吗？”“斯图尔特”道，“他不是我的爱人吗？我还觉得我的语气太冷漠了，得更亲昵才行，不然见面的时候怎么当情侣呢，哈哈哈！”
    沈修远敲了敲桌面：“他可不是你的爱人，德里奥。”
    “我是‘斯图尔特’的时候，他可不就是了？”德里奥顿了顿，又道，“哦，不对，我的爱人叫做‘戴维’，我记得很清楚。”
    沈修远挑眉：“你还是闭嘴吧。”
    “咳。”梁助理出来打圆场，“我们回归正题吧。”
    “正题？是说那个女孩吗？”德里奥浑然不在意地回道，“听来听去，她也没什么真正的作用吧？色诱，等级太低了；挑拨，有没有她我们老板和沈明兰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所以，留她有什么用？”
    梁助理想了想：“不打草惊蛇？”
    德里奥说道：“他们都够胆改‘野狼’给我们的报告，还会在意这个小女孩有没有成功挑拨？他们派出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有几斤几两吧？”
    沈修远道：“你是说，直接把她开了？”
    “随便咯，你们觉得她是个乐子，就留着看热闹。反正沈宅那里只有一个尖酸刻薄的沈明兰，也没什么好玩的。”德里奥回道，“不过老板，这个小女孩的事怎么样都好，‘野狼’那个报告，你还是得拿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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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照常。”沈修远道，“整个报告里最有可能坑我的，就是X公司答应先做Y公司的资产整理，然后打包转售给我们的事。要是这里面的隐形负债不给我们列清楚，我们就很可能被坑了。”
    “确实。Y公司有海量的会员业务，线下铺的盘子很大，我们也是看中他们这一点。减少地推的麻烦，直接就原有的人气进行运作，总比从头开始要简单。”德里奥回道，“不过这里面要是有大量的隐形负债，我们接下来后的先期投资就要用来填坑了。这是个能填上的坑，还是填不上的无底洞……可就看运气了。”
    梁助理翻了翻自己存储的资料，说道：“我们之前预计能填进去的资金，是十亿。”
    听起来多，一旦线下会员制度造成大量的欠款，那就说明这个公司的资金流动性问题已经很大了。虽然有问题的公司确实更容易收购，但也要看有谁有能力、有胆子去填坑的。资金流动性出问题的公司，可不仅是会员那边有个大坑，公司内部的工资和提成很可能也已经欠下很多了。
    十亿，投进去估计也不比钱砸水里的动静大。
    沈修远一转头，问戴博文：“你怎么看？”
    “前期就给十个亿的生意，我可不敢多说什么。”戴博文有些无聊地回道，“要是你们把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带到我面前，我倒是可能有办法帮你们问出真相。”
    沈修远低笑一声：“能把这种人带来的话，我们还要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做什么调查报告？”
    戴博文耸肩：“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修远问道：“是不是无聊了？无聊的话你就先进去休息吧？”
    “……行吧。”戴博文没多说什么，站起来，“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休息了。”
    德里奥给他一个飞吻：“午安。”
    戴博文笑了笑，转身走了。
    等他进了房间，关上门，沈修远这才瞥了一眼德里奥：“是不是觉得体能训练不足精力过剩了，嗯？后天拳击台上见。”
    德里奥：“……老板，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认真。”
    沈修远却打定主意和他锻炼（揍他一顿），并没一笑而过。
    “你得锻炼出我的上肢和假肢力量力量啊，不然怎么扮演‘斯图尔特’？”
    ***
    戴博文一觉醒来，卧室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十分昏暗。
    爬起来，拉开窗帘，醒醒神。然后他一边耙头发一边打开了卧室门：“沈修远……呃。”
    他和管家对上了目光。
    管家其实是把园丁房间里他的东西都整理完了，正上来和沈修远对什么放这里、什么给梁助理送出去。理论上这应该是戴博文自己处理的，但沈修远说了句“他在睡觉”，全部代劳决定了。
    管家一边在心中疯狂疑问，一边秉持着自己的“专业精神”跟沈修远对了几十分钟。终于在咔嚓一下的开门声后，看到了这一切问题的源头。
    戴博文和他面面相觑。
    几秒后，戴博文率先开口：“……忙着呢？”
    “忙着点你的东西，你还这么问？”沈修远低笑一声，“睡好了？”
    “还行。”戴博文打了个呵欠，“点很久了？不用这么麻烦，衣服够穿就行，别的无所谓。”
    “要你说？”沈修远笑了笑，“衣物方面几乎没给你留下多少，大部分是贴身的、比较新的，其他都给你另外买。”
    戴博文凑过去看单子：“那你还判断个什么？”
    “你的个人用品。”沈修远道，“从房间里的床单，到花园里用的所有工具，基本都确认了一遍。”
    “这么详细？”走开给自己倒水的戴博文愣了一下，随即道，“也对。虽然我的东西看起来不多，实际上详细整一整还是很多的。”
    沈修远点头：“嗯，我基本点完了，你看看吗？”
    “不看。你都看完了，何必重复劳动？”戴博文喝了水，靠在桌边，“不过，你既然要把我的衣服扔了，就得尽快把新衣服把我补上。不然我穿什么？”
    “已经给你下单了，今天会到。”沈修远道，“两边都会补充，不用担心。”
    戴博文道：“行吧，既然你这么全能，我就没别的意见了。哦对了，我的工作交接可有一个月，你别把我的工作服现在就扔干净了。”
    “知道，我又不傻。”沈修远顿了顿，又道，“你就自己喝水？不给我带点儿？”
    “你又没说，我哪知道你刚好渴了……”刚从桌边离开的戴博文又倒回去，拿沈修远的杯子倒了半杯，走近递给对方，“说起来，我回来后还没看过温室。我要去工作一下了。”
    “不是有全自动的浇水系统？”沈修远喝了一口水，回道，“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吃完晚饭再说？”
    “这不还有快一个小时吗？”戴博文指了指管家，“管家都在这里工作，我怎么好意思当面继续偷懒，是吧？”
    沈修远扫一眼管家：“你看，你一起床，就把管家都吓得呆住了。”
    “好意思说我吗，沈修远？”戴博文挑眉，“明明是你导致的吧？”
    管家忽然意识到这两人想拿自己当话题，赶紧开口：“失礼了。我只是有点惊讶，所以手上动作也慢下来了。”
    沈修远道：“惊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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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已经在岗三十年的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比较妥当：“呃，就是两位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准确来说，是戴博文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居然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和刚回家的沈大少搞上了！而且他能从沈修远的卧室里出来，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和沈修远说话，就代表着沈修远是真的很看重他！
    一个园丁，是怎么驯服难以捉摸又脾气暴躁的野兽的？
    就凭请假的一天半？
    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因此看着戴博文随心所欲地和沈修远说话，愈发觉得这一幕太奇幻了。
    沈修远不奇怪他的疑惑，不过沈修远也懒得编什么爱情故事去唬他，只是道：“不是变成这样，是原来就是这样，只是恢复而已。”
    “……啊？”管家更茫然了。
    ——戴博文五年前就来沈宅工作了，很少出去，是什么时候和大少好上的？
    ——在这之前？
    管家心里的一些问号消失了，但更多的冒了出来。不过因为这部分是纯粹的八卦，管家不好问，只得生生憋住。
    不过憋住了一部分好奇心，另一部分忽地又冒了出来。
    “那要是沈先生确定和戴博文在一起，是准备……对外公开吗？”
    “不然？”沈修远挑眉看他一眼，“我藏着这事干嘛？”
    “那……”管家看了一眼戴博文，决定提醒一下多年没回家的大少。
    “那，沈先生的婚约，是不是要尽快处理一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别人家的八卦
    “婚约？”
    戴博文挑眉，看向沈修远：“怎么，你还有个未婚妻？”
    沈修远自己也被说得一愣，在“记忆”里仔细找了找，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这么一出：“你是说，陈曼妮？”
    管家点点头：“对啊。沈先生之前……还没出事的时候，家里先生夫人不是让陈家人带陈曼妮小姐来过几次，先生夫人也带沈先生去过陈家的。两家还一起举办了个小型的订婚宴，当时说的是等陈小姐成年，沈先生也早已到适婚年龄了。到时候就让沈先生和陈小姐正式结为夫妻，也会举办正式的结婚仪式。”
    “……”沈修远也翻到了这些记忆。
    虽然当时的原主非常不屑、也没放在心上，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订婚宴的时候，我和陈曼妮都还没成年，这事算不得准。”沈修远道，“而且自从我出事，她陈曼妮见过我一面吗？一条问候的信息都没有。更别说我父母过世的时候，他们陈家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这还能算准亲家？”
    “其实沈先生刚出事那阵，陈家还是问过的，好像还去医院看过沈先生。但一开始那会儿沈家上下都紧着沈先生，没空应付他们。后来是沈先生你不愿意见外人，所以现在才觉得从没见过……”管家想了想，“不过，先生和夫人去世之后，他们确实就没来看过了。或许是送了礼金的，这个要查查账簿才知道了。”
    “不必了。就算有，也不过是礼金，能算什么？陈曼妮和我订婚之后，虽然我还没管事，但陈家确实在那之后就飞黄腾达了一番吧？不然现在陈曼妮哪来的机会自称‘名媛’，整天在星网上炫耀这个炫耀那个？”沈修远的拇指摩挲了一下轮椅扶手，“我原以为是陈曼妮也不喜欢我，所以听说我出事，才唯恐避之而不及。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我父母死了他们才彻底不来往的。这不摆明着觉得沈家到不了我手里，所以想要淡化两家的关系吗？”
    戴博文敏锐地察觉他的动作，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沈修远的轮椅旁边，握住他摩挲轮椅的手。
    沈修远反握住他的手。
    管家也一时间没话。沈修远这话说得不错，当时沈家夫妇的葬礼，都是沈明兰出头，大小事情莫不听沈明兰的号令。而沈修远这个亲儿子，只露过一面，而且全程没和其他人说话。匆匆来匆匆走，所有人都觉得沈家估计会落在他姑姑手里。
    而沈明兰，是出了名的和哥哥不齐心。现在只剩下一个侄子，谁会希冀她能照看身体残疾又性格糟糕的小辈？
    管家毕竟在沈家工作多年，算是半个沈家人，认真想了想：“或许，陈家这么多年不提，是想要就这样无视这件事？或者是在等着大少……沈先生先提，不然显得他们背信弃义？”
    “等我先提？”沈修远嗤笑一声，“倒也不是不行。我忽然想起来，陈曼妮现在是不是和宁家那个私生子打得火热？既然等我先提，那就别怪我把这破事也摆上台面了。”
    戴博文想起自己瞥到过的资料：“宁家是……现在和你对着干的那个宁家？”
    “那可不？”沈修远冷笑道，“准确来说，宁家和沈家的业务内容重叠大，早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状态。陈家和沈、宁两家的规模差得都比较大，而且当年主营我们的上游业务，所以当年就想讨好沈家，好绑上这条大船……”
    “所以眼看着沈家不行了，他们就转而讨好了另一头？”戴博文问道，“但你说你那个未婚妻是和一个私生子好上了，那这个私生子在宁家是什么地位？”
    “什么未婚妻？我可看不上那个陈曼妮，面对面的次数总共也没超过一个巴掌。”沈修远捏了一下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至于宁家那个私生子，倒是个有点意思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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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
    “他是成年后才认回来的。”沈修远回道，“宁家可不缺儿子女儿，你觉得宁家人会欢迎他吗？”
    “懂了。”戴博文点头，“那他地位这么尴尬，怎么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陈家人还会看中他？”
    “陈家人看中的可不是他，是陈曼妮看中的他。”沈修远道，“那个私生子的能耐吧……说不上多大，但比起宁家现在年轻一辈那些草包来，还是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所以那个私生子，现在在宁家里还挺长脸。”
    “这么说，陈曼妮至少在宁家范围内，选对‘绩优股’了？”戴博文问，“那，你觉得那个私生子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沈修远嗤笑一声：“我只能说，心比天高。”
    管家心道，这么些年来外人也这么看你的，大少。
    不过现在的沈大少，可是今非昔比了。管家看人的眼光很准，这次沈修远一回来，管家就明白他变得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管家不由得欣慰：也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戴博文又问：“那这么看来，陈家是默认他们女儿和私生子在一起了？”
    管家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八卦：“不，应该还是希望陈曼妮和宁家长子在一起的吧。之前陈曼妮的生日会，宁家的长子就去了。”
    沈修远这身体的原主没太关注这些家长里短，因此他也没记忆，闻言瞥一眼管家：“知道的还挺多。”
    管家咳了一声：“我们偶尔也要关心一下别家有什么社交活动、怎么做准备的……”
    戴博文一眼就知道管家在撒谎。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管家这些家政行业之间，或许有自己的信息网，不想透露出来也正常。
    沈修远也没继续追究，而是问道：“还知道什么？详细说说。”
    “还知道那天，那个私生子也去了……”管家回道，“所以宁家长子进去没多久，就走了。走的时候动静还挺大，飞船的引擎声和光效故意弄得很大，外面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宁家事后没说什么？”
    “这个就不确定了。不过我听说……”
    “什么？”
    “听说陈家想让陈曼妮去道歉，但是陈曼妮没去。”管家回道，“好像那个私生子在宁家斡旋，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说，这个私生子可比我知道的更有本事一点……”沈修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还有要说的吗？没有就去做你的事。”
    “好的，沈先生。”管家一点头，这就出去了。
    戴博文等房门重新关上了，才看向沈修远：“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沈修远笑了一声，垂着眼看两人相握的手，拇指在对方手上轻轻摩挲，“我在想辙，看用什么方式发那个婚约取消的声明，能一石三鸟。放心，那个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不会让人把舆论聚焦到我们俩身上……”
    “我问的不是这些。”戴博文抓了抓他的手，另一手一抬沈修远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刚刚说到沈……我是说你这个身体的父母去世时，你的情绪是不是又开始不可控地波动了？我注意到了你的动作，不要对我撒谎。”
    “……”沈修远本来还有点愣，听完不由得失笑，“别对你撒谎？我都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我刚刚确实被这具身体本能的情绪反应影响到了，不过不严重，我能控制好。你看到的反应，其实已经很小了，别担心。”
    戴博文抓着他的手，额头顶住他的：“如果你做这些会劳心劳力，会不开心，就不着急。”
    “我有这么脆弱吗？”沈修远捏了捏对方的手指，又抬头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唇，“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但你不要过滤。我现在好很多了，还有你在身边，我不会失控的。”
    戴博文叹道：“我以前应该多给你下点暗示的，至少你不得不一个人的时候不会那么孤立无援……”
    “谁能想到未来？我本来觉得没什么，你把这事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就觉得‘有什么’了。”沈修远笑了笑，“好了，不要操心我。我也就忙完这一阵，把大体情况都整理好了，我们就能正式轻松一些‘休假’了。”
    戴博文道：“你是真的有点倒霉，怎么每次都面对这种糟心的烂摊子。要是换做别人，肯定头都大了，该怎么维持都不知道，更别说要解决内忧外患了。”
    “我这也是训练出经验来了呗。”沈修远笑道，“放心，这次只是看起来复杂而已，其实没那么难。你看宁家都搞出这么拙劣的美人计来对付我了，能有多难打？宁家私生子，说是厉害，实际上还没站稳脚跟就明着撬长子的对象，这也不是什么顶顶聪明的人……”
    戴博文道：“撬的是你的未婚妻才对吧？你不怕走出去被人笑话？”
    沈修远笑了笑：“我的未婚妻，只有你一个。”
    “未婚妻？”
    “好吧，未婚夫。”
    “还没正式求婚，最多算男朋友。”
    “怎么还能层层降级？”沈修远挑眉，“行，等着，我肯定搞个求婚仪式，让所有人都觉得陈曼妮算个屁，连你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这种事，还是等你有空了再安排吧。”戴博文直起身，“你现在攘外安内一堆破事，都搞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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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笑了笑：“那我觉得，现在有一件事最紧急。”
    “什么？”
    “该吃晚饭了，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明天要出门上班，瑟瑟发抖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单挑沈明兰
    回沈宅的第二天，沈修远正常去上班了。
    以前戴博文还不知道他所谓的“上班”都去干什么，现在看来，事情还不少。主要为了运营资产——部分被沈明兰掌握，还待夺回——还要面对内部沈明兰、外部宁家的针对，想想就很累心。
    戴博文虽说已经被沈修远“拉入伙”，但也不着急现在就跟去。所以今天，戴博文还是去温室工作了。
    早上和管家销假打卡上班的时候，管家那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点好笑。
    戴博文不知道现在自己和沈修远的关系，在沈宅里已经传到什么程度了，也懒得管。沈修远看起来想要公开，戴博文就随他去。毕竟沈修远也说得对，这世界又没有多少牵挂的人，民风也不一样，来“休假”就别想太多了。
    然而平静了一早上，中午，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明兰找我？”正在吃午饭的戴博文看着来找自己的管家，“行吧，我吃完饭就去。”
    这对话是在侍者们一起吃饭的公共餐厅发生的，戴博文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听得其他人都惊了。
    大家纷纷停下了手里进食的动作，看向戴博文：“你还是去吧，不然大小姐生气的话，你以后就不好过了。”
    戴博文淡定地吃着自己的午饭，咽下嘴里那口才回道：“能怎么不好过？”
    还别说，这一问，就把众人问懵了。
    只有管家，和之前同梁助理在戴博文房间门口聊过天的那个男侍者，在心里默默道：是不能把你咋的，你背后还有沈大少呢。
    管家还要多想一句：而且这都辞职了，只是交接期间，那可不就随便什么态度？
    总而言之，戴博文是安安稳稳地吃完了午饭，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去见的沈明兰。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模样，其他人一边疑惑，一边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安定下来。一开始还有人催，后面大家都各自管各自的了。
    可惜苏菁菁这会儿不在，不然戴博文大概还能看一下她是怎么表演的。
    吃完饭的戴博文，上了沈明兰所在的楼层。沈明兰这会儿居然还在吃饭，坐在一般只有她一个人用的餐厅里，细嚼慢咽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侍者，沈明兰吃饭的时候有事会让她传达，她得等沈明兰吃完了才能去吃饭。
    她在门口看到戴博文往这里来了，敲开门和沈明兰说了句：“大小姐，戴博文来了。”
    沈明兰冷冷回了一句：“让他等着。”
    女侍者关上门传话，戴博文笑了笑，来了一句：“哦，好了叫我。”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女侍者：“……”
    说实话，整个沈宅，除了沈修远和他带来的亲信，之前还没有谁敢这样公然和沈明兰对着干。尤其戴博文只是个园丁，他居然这样怼沈明兰，不得不说惊呆了女侍者。
    但他就是这样走了。
    沈明兰大概完全没想到外面会发生这样的情节，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自己的午餐，擦擦嘴，这才摇了摇铃铛。
    女侍者打开门：“大小姐。”
    “把东西撤了，上茶。”沈明兰慢悠悠道，“上完茶了，叫戴博文进来。”
    女侍者沉默一秒：“……大小姐，戴博文走了。”
    “……什么？”沈明兰也反应了一秒，“什么叫‘走了’？”
    女侍者为难道：“就是，他说你吃好了，再叫他来……”
    “岂有此理！”沈明兰冷笑一声，“怎么，他觉得他攀上了沈修远，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叫他来见我！”
    “好的。”女侍者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小姐，茶还要上吗？”
    “上，怎么不上？”沈明兰道，“他一个种花的，我就为了和他置气而不喝茶？传出去岂不是笑死人？！”
    女侍者点点头，去传令了。
    过了一刻钟，餐厅的锅碗瓢盆撤了下去，沈明兰一贯喝的茶也好了。女侍者推着餐车进门，一一放好东西，戴博文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手里夹着个什么，一进门，看到女侍者还在摆东西，就靠在门口：“哦，还忙着呢？”
    沈明兰看到他就来气，看到他这副自由散漫的样子更来气。可现场还有第三人，沈明兰又不想在别人面前和一个园丁置气，只得摁着怒火道：“想见你一面还要三请四请的，架子可不小啊，戴园丁。”
    “主要因为不巧。”戴博文看女侍者放完东西了，让开位置让她推车出去，嘴上还随口回话，“第一次叫我，我刚好在吃饭；然后我吃完来了，你又开始吃饭了。你现在要是准备喝茶，那我回去睡个午觉再来？”
    沈明兰看他还真想溜，拿起茶杯的动作一顿：“进来！”
    “好吧。”戴博文进了门，沈明兰又冒出一句“关门”，戴博文就转身把门关上了。
    然后，他走到沈明兰座位的桌对面，坐下了。沈明兰瞥他一眼，没着急说话，而是先喝了一口茶。
    戴博文其实猜到她大概想说什么，就是故意在刺激她：“大小姐，你要是还不准备说正题，那就等你组织好语言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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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大小姐’。”沈明兰放下茶杯，“你是不是觉得你和沈修远搞上了，就能和他平起平坐了？”
    戴博文挑眉：“怎么，你现在是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侄子的对象？”
    “我可不敢！”沈明兰冷冷道，“而且我们沈家的男人，也不会找这么一个无礼的男人结婚！”
    戴博文道：“沈修远应该是上一任沈家主人的亲儿子吧？”
    “他当然是。虽然他不成器，但也是我们沈家的血脉。”沈明兰道，“但你觉得自己爬上了他的床，就高枕无忧了是吗？你现在这么目无规矩，等你被他甩了，就知道下场有多惨了！你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今日的所作所为’……是指我来来回回陪你玩了好几趟‘召见游戏’的事吗？”戴博文轻笑一声，“之前沈修远说沈家的规矩畸形，还说你会死死维持这些破规矩以保护你所谓的体面，真是一点没说错。”
    沈明兰压着火气道：“别以为现在有沈修远护着你，你就能这么肆无忌惮！”
    “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沈明兰？”戴博文好笑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已经从沈家提了离职，如今不过是交接期间。你除了辞退我，还能干什么？”
    “我能让你找不到工作，不知算不算是个大事？”沈明兰冷笑道，“我的本事不算太大，但是给你的履历上写一些评语的资格还是有的。身为你的前一任雇主，一旦给你严重的负面评语……你要不要赌一把沈修远愿不愿意养你一辈子？”
    戴博文道：“法律规定，不符合事实的负面评语可以向人社局申请取消。”
    “你不尊重雇主，违背雇主的要求，不是事实？”沈明兰道，“还有，我既然敢写，就敢保证不被撤销。你有本事，到时候就逃远一点，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哪个星球的角落里种花。”
    戴博文：“……要是我的主业其实不是种花呢？”
    沈明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愣了一下：“……什么？”
    “我本来还想听听，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什么。”戴博文低笑一声，“没想到你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车轱辘话，就是想通过我，给沈修远下马威，对吗？”
    “……你算什么东西，我用你威胁沈修远？”沈明兰冷厉道，“沈修远搞男人就算了，还看上你这种什么都不行、性格极其恶劣的人，想来沈修远也是没救了！”
    “所以说，你就是在家里闲出屁，找个人来骂一下呗？”戴博文笑了笑，“我听说你手里的资产，已经被代理人全部掌控了，你还被架空？现在你想要沈修远父母的股份，但是公司里那些股东以沈修远要继承为由，就是不同意给你，对吧？”
    “沈修远连这些都告诉你了？那你可真是好手段！”沈明兰被踩到了痛处，不由得提高了调门，“他们是不同意给我，但也不会轻易给沈修远掌握，同样是架空罢了！沈修远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现在更是废物一样，用什么抢回去？还不如和我联手，这样才能夺回我们沈家的东西！”
    戴博文听到这话，又想了想沈修远在外面的宅邸，以及开会录像里说的事，感觉像是听到了个笑话：“沈修远……是废物？”
    “难道不是吗？”沈明兰冷笑，“他连装上假肢重新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还能干成什么事？！”
    “啧啧……”戴博文摇头感叹，“我原以为沈修远抽到这个角色特别倒霉，要处理的麻烦太多了。没想到，从里到外都是这种战斗力，看来也就是银样镴枪头……”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戴博文举起自己手里的黑色文件夹，“我从进来就带着这个东西，难道你不好奇吗？”
    沈明兰其实一开始是好奇的，但一开口说别的事，劲头一上来，就忘了。现在戴博文主动提起，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是什么？”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随着这句话，戴博文忽然举起了文件夹，对着沈明兰打开了。
    ——是一张绿底黑点的图案。
    要是一般人看到这张图，肯定要疑惑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但沈明兰没有。
    她恍惚了一下，原本已经变得怒火中烧的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成了。”戴博文放下文件夹，看着神情恍惚的沈明兰，举起自己的通讯腕表点了一下声音外放：“她被我的‘催眠信号’控制住了，从现在开始，她不会记得她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沈修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愉悦的笑声：“厉害。”
    “我说过，我掌控了沈宅。”
    戴博文轻笑一声：“在这里几个月时间，让那么多人给她间接暗示，成功是情理之中。刚刚不让你说话，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对我说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是没有。你自己问吧。”
    是的，沈修远在通讯器那边听完了戴博文和沈明兰的对话。但戴博文一开始关了通讯器的喇叭，所以沈修远就算在那边说什么，这边也不会听到。
    “你总算让我说话了，我刚刚就想跟她在线对骂了。”沈修远只要回想刚才沈明兰指责戴博文的话，就觉得心头火起。
    “第一句——我愿意养戴博文一辈子，关你屁事！”
    第一百二十章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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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说了两句气话之后，还是问起了正经问题。
    不是他不想骂人，主要现在骂沈明兰她事后也不记得，这让沈修远觉得像是在做无用功，于是暂时作罢。
    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沈修远把自己想问的全问了一遍。从这具身体父母的去世，到沈家的资产，甚至沈家公司的股权情况，事无巨细都问到了。未必是沈修远原来不知道这些，但他想对比一下自己的认知和沈明兰的，查缺补漏。
    遗憾的是，沈明兰被架空得太久了。本来以前沈修远父母还在的时候，沈明兰自己继承到的遗产，就基本被代理人架空。现在她还想吞下沈修远父母留下的遗产，简直痴人说梦。
    她唯一干的一件正确的事，还是因为她那执拗的坏脾气导致的——她一直不同意把自己手上的沈氏股权卖出去。所以只要她本人不同意，至少股权还在她手上。沈修远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卖掉这些股票，即使要卖，股东会优先购买，那沈修远也有把握咬下来。
    于是沈明兰的股票，加上沈修远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股票，总和超过沈氏的30%。沈修远这几年在外面自己发展的时候，操纵几个代理人又购进了沈氏的股票，加上沈家人原本持有的，总比例接近40%。沈修远这次又问出了沈明兰也叫人代持了大约3%，总和一算，就不怕有人试图弄走整个沈氏了。
    虽然沈家人掌握的股权通过多年的股权稀释，怎么加也超不过50%，但这已经是非常高的股权比例。即便有人想要靠收购股权掌控沈氏，只要过了30%，也会触发要约收购，沈修远不会毫无反击之力。
    至于其它的沈氏家产，如果之前就是传给沈明兰的，沈修远不会动。但要是沈明兰越权管理——比如以沈修远当年还闹脾气，不愿意管理生意为由代为管理——沈修远就要一件件收回来了。
    盘点下来，其实不多，毕竟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沈明兰这几年之所以看起来这么像是“沈家一把手”，完全因为她霸占着沈家老宅。沈修远猜测，也正是因为沈明兰没有别的优势，才会想要牢牢占据沈家宅邸这一“沈家人”的经典象征。
    简而言之，自己骗自己。
    沈修远盘问了大半个小时，终于问完了能想起的所有问题，全程录音录像，还不怕记不住。他说“好了”之后，一直坐在旁边玩通讯器的戴博文这才再次工作。
    “闭上眼。”
    他命令着，站到沈明兰身后，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我数三个数，你会慢慢、慢慢地睡着，感觉身体一直下沉，沉浸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方。你可以睡一两个小时，小憩之后，你会醒来，神清气爽。但是睡觉之前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会变得模糊不清，无法记起。对你来说，那都是不重要的事，在记忆的宫殿里再也找寻不到……”
    低低絮语说了一会儿，戴博文拿起自己的文件夹，边走向门口边道：“三，二，一……睡吧。”
    关上门的一刻，沈明兰垂下头，缓缓倒在了沙发上。
    戴博文对着通讯器道：“记得删掉这些监控录像。”
    沈修远回道：“放心。”
    戴博文又问：“你今天几点回？”
    沈修远笑了笑：“怎么，想我了？”
    戴博文没搭茬，只是道：“回得早的话，顺带带一份小笼包给我，上次在你家里吃的那种，好吃。”
    “那是我家厨师做的……”沈修远笑了笑，“行吧，我会带给你的。”
    两人这才挂了通讯。
    沈修远一偏头，看到高秘书和梁助理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想说什么，说吧。”
    那两人面面相觑几秒，最后高秘书忍不住开口：“沈总，不是我们多心……就是，你爱上戴先生这件事，真的发自真心？”
    沈修远挑眉：“什么意思？怀疑我动机不纯？”
    “当然不是怀疑你，是……”高密秘书心一横，索性说出来了，“他催眠和暗示的技巧这么强，原来还在沈家蛰伏五年当园丁。你一回去，没多久就忽然和他在一起了……你真没怀疑点什么？”
    沈修远琢磨了一下他们的话，不由得乐了：“你们怀疑……戴博文催眠暗示我了，我才对他死心塌地？”
    高秘书和梁助理：“……啊。”
    沈修远想了想，觉得这事还真没法解释。
    他和戴博文之间的默契、情感，可不是这么短短几个月、简单一个世界里形成的。但他要怎么和这两个下属解释？难道说梦中来往已久？两个下属怕不是要以为自己疯了。
    所以，沈修远只能道：“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后来才发现他有其他手段的，你们不用想太多。”
    高秘书觉得这个回答更玄乎了：“万一这个‘一见钟情’也是……”
    沈修远没办法了，只能搬出其他说辞乱说一通：“我是精神力S级，他是E级。就算他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催眠我，你觉得我会对一个陌生人毫无防备？别忘了，就算是再高明的催眠师，也不可能轻易催眠一个精神力比他高很多的人。”
    高秘书这才想起这一茬：“……也是。”
    果然，遇事不决，精神力学！
    沈修远又趁机道：“他本来就想种花过悠闲日子的，我发现他还有这一手后，花了多大功夫才说动他帮我。你们可别在他面前瞎说话，他要是甩手不干，我就白白错失了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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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秘书忍不住道：“他也没多悠闲吧？他这都把整个沈宅的人尽在掌握了！沈明兰之前估计都没见过他几次，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还能把一个没面对面几次的人掌控了？他这还是在沈家种了五年花而已，他要是进入我们的核心集团……”
    沈修远心说他可不是花了五年来控制沈宅，也就几个月而已。极限点说，他应该是在自己到沈家之前就基本掌握宅邸里的人了。
    “行了，用不着你们来提醒我这些。”沈修远摆摆手，“你们说的这些，我还不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现在已经帮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早就上了我们的船。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怀疑他。我再说一次，你们这些话私底下说我不管，单独在我面前说我会不高兴。但要是被他听到了，那就不是简单聊一聊这么简单了，明白了吗？”
    “……明白。”
    “行了，走吧，去做你们的事。”
    沈修远把两个人赶出办公室，梁助理和高秘书出门后，对视了几秒，梁助理叹道：“……你看，沈总这不是陷入‘喝醉的人只会说自己没醉’的情况了吗？”
    高秘书道：“他可能自己也觉得我们会这么想，所以根本没认真和我们解释。我感觉他还隐瞒着什么……”
    “得了吧，你又不是戴先生，就算看得出沈总有话没说，你也问不出来啊。”梁助理感叹道，“唉，这时候我倒希望我们沈总是那种爱吃醋还不讲道理的霸道总裁，把戴先生锁家里最好。我是不反对他谈恋爱或者找个情人解闷什么的，但这个情人一上来就进了我们的核心圈，实在是……”
    “这些话，你我之间说说就算了，不要和别人再说。”高秘书回道，“我听说那天开星网会议的人里，已经初心对戴先生有意见的人了。不是不相信他的手段高明，而是不太信任他能对沈总保持忠心。如果这时候我们还搅混水，局面一定会更混乱。我们已经是沈总身边最亲近的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一定要坚定支持他。”
    “要你说吗？我当然知道怎么做，不然我也不会当着沈总的面提出这些问题。”梁助理撇撇嘴，“不过有一说一，戴先生确实厉害。你看沈明兰那个情况，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以后要是抓到宁家的什么关键人员，或者其他对头的机要，只要戴先生出马，岂不是天底下没有秘密？”
    “所以才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高秘书挑眉，“你以为沈总为什么向我们这些核心透露戴先生的手段？要是真的当秘密武器，未必不能像你说的，整天锁在家里，实际上在通过通讯器看其他人的各种表现。”
    梁助理没想那么深，闻言“啊？”了一声。
    “戴先生，几乎可以一照面就辨认出叛徒。”高秘书悠悠道，“沈总让核心圈里的人知道这件事，就是提醒我们——绷紧我们的皮，别有任何异心。”
    “……对噢！”梁助理恍然大悟，“这简直就是在我们头上悬着一把利剑啊！而且知道戴先生可以看出来之后，叛徒见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更紧张，就更容易看出来了！”
    顿了顿，梁助理又道：“不过这样的话……真怕别人会盯上戴先生，对他做点什么……”
    “你以为沈总不怕？不怕就不会整天带着，要不就留在沈宅和沈总的宅邸。”高秘书回道，“最近半年，我总觉得沈总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这些日子看他和戴先生这样说话，倒有种他俩才是‘一伙’的感觉……”
    “我懂我懂。”梁助理回道，“是那种无言的默契吧？他们有很多暗号似的话，我都听不懂。”
    “所以，我俩的疑虑，就放在自己心底吧。”高秘书道，“老板相信谁，我们就相信谁，没必要多事。”
    “行吧……”梁助理正要走开，忽然抬起手腕上的通讯器看了一眼，“啊”了一声。
    高秘书问：“怎么？”
    “德里奥那家伙……”梁助理给他看信息，“说他今天要回沈总的宅邸，问要不要扮成斯图尔特，扮的话……给不给发个老婆。”
    高秘书挑眉。
    “我觉得他想提前找揍，你转给沈总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欢迎来到言情小说
    先不管德里奥有没有发到一个“老婆”，总之，沈修远先把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给甩了。
    沈修远先给陈家打了个电话，表示要心平气和地谈谈这件事。陈家的态度挺微妙，总的来说，他们赞同解除婚约，但是希望由沈家这边发声明。沈家得说，是因为考虑到沈修远的具体情况以及订婚双方的情感发展不顺，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然后陈家再发个声明表示理解、遗憾，同意解除，就行了。
    说实话，要是陈家和陈曼妮没搞现在这些小动作，沈修远还真会同意他们的方案。但陈家本来就想默默无视这次订婚，现在沈修远主动提出退婚，他们又想在道德上占便宜，那可就是做梦了。
    而且仔细想想，陈家要是早几年退婚，其实其他人也不会在明面上说什么。虽然都懂陈家是嫌弃沈修远现在残疾、无用还没爹没妈，但陈家的毕竟是个女儿，女孩先退婚，也算礼仪上的正常流程。可当时不退，现在临了被摆上台面谈了，还不想要“和平分手、协商解约”的方案，陈家也真是脑子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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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么做，就不怕宁家觉得是捡了沈家不要的破鞋吗？”戴博文神情古怪，“还是星际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真爱至上？就算别人已经订婚了，只要没结婚还是可以挖过来的？”
    “陈曼妮和宁家？算个屁的真爱。”沈修远道，“而且即便是星际，大部分人的基本道德还是在的。订婚之后要另寻真爱，就退婚再找，吃着碗里看锅里的，想得美。尤其沈家和宁家还不和，她想脚踩两条船，也不怕自己劈叉劈不了就掉水里。”
    “她已经掉水里了。”戴博文转了转自己的椅子，指了指投影出来的星网界面，“你刚刚发的这个声明，真的一石三鸟啊，啧啧啧……”
    只见那界面上，是沈修远的账号。
    沈修远刚刚发表了一篇长文，核心意思就是，他正式提出和陈曼妮解除婚约。
    这篇长文，可不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沈修远和他的团队看着正经，实则蔫坏蔫坏，直接采取了“走对手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战术。这篇长文的前面，细数了沈修远经历的各种灾难，失恃失怙、内忧外患，还描写了他一系列的心态转变。文藻看似简朴，情感其实细腻，叫看的人不由得细细读下去，与他感同身受。
    然后这文章话锋一转，写到了他为什么想要解除婚约。
    这还写了个小情节，说是“某个友人”，看到了陈曼妮与宁家私生子在约会，举止亲昵，好不甜蜜。沈修远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多方查证，不少人都给了“确实”如此的证言。总之，这部分看似在写“沈修远被背叛的痛苦”，实际上把陈曼妮什么时候和宁家私生子勾搭上的，全写了出来。单论文笔，简直就是一篇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吃瓜八卦。
    而且光写陈曼妮和宁家私生子还不算，还要写宁家长子也出现在陈曼妮身边过。那种似是而非的描述，看得人总感觉这个陈曼妮在宁家脚踩两只船，好像要坐享齐人之福似的。
    写完这一部分，再次笔锋一转，文章写到了宁家和沈家的一些过节。这部分没有详述，只是简写了部分生意场上、社交场合里两家的不合。虽说都是点到为止，但只要读一遍，网友们就能有种“这两家之间结下梁子”的感觉。
    估计之后其他媒体会深挖，不过这部分就是沈宁两家半斤八两，谁也不占便宜。
    反正这篇文章，只是不想让陈家、陈曼妮占便宜。
    接近结尾，文章写了陈曼妮当年和沈修远订婚后，陈家拿到的好处。
    这部分也写得不细，只写了几个大头，还写了一下陈家因此延续获得的深远影响。写完之后，后面还加了一句说沈家直接给陈家的聘礼、沈修远给陈曼妮的各种钻戒、首饰、飞行器等礼物，就懒得计算了。
    最后，沈修远再次正式提出解除婚约、不、准确来讲，应该是通知解除婚约。到了这时候，他还要加一句之前的烂账一笔勾销，沈家给的好处都既往不咎了，希望自己和陈曼妮从此各自安好。
    “好一个各自安好……”戴博文啧啧感叹，“你居然发这个风格的文章，我还以为你会发一条声明就算完了。”
    “我要是只发一句话，陈家十有八九就要用博取同情心的方法来应对我了。”沈修远笑了笑，“先下手为强，不是吗？语气写一篇客观理性、公事公办的文章，不如来一篇更容易让人情感共鸣的。陈家要的本来就是道德上不被批判，这样他们女儿嫁进宁家才更有面子。既然如此，他们最在意什么，就越要毁掉什么。”
    所以，一篇春秋笔法的文章，由此诞生。
    这文章，都没让高秘书那些习惯写理性公文的人执笔，而是专门找了写营销文章的人执笔，多次润色，保证吸引人眼球又容易引起共鸣。就连戴博文这样“玩弄人心的专家”看来，都得感慨一声“不愧是专业的”。
    在戴博文看来，这文章最厉害的，就是“外松内紧”。
    它用的词汇都很简单，刻意避免了一些不自然的书面语，口语化的比较多。叙述起来看似平实，实际上都是以沈修远的视角出发。而且客观物理描写多过心理描写，网友读起来不觉得矫情，其实已经通过沈修远的视角，和他产生情感共鸣。
    然而，文章的结构又是很严谨的。文字顺着一条逻辑主线顺流而下，让人不会觉得这文章东一点西一点，能够跟着文章的思路一直看完。最后甚至还来了一个简单的首尾呼应，让人能隐隐感受到沈修远的隐忍，愈发同情他。
    可以说，这篇文章一出，即便陈家要反击，那都得花点功夫研究。
    要是一个忍不住乱回应，那星网上闲出屁的网友，就要对陈家进行道德抨击了。
    当然，网上抨击一下，那是没什么的。陈家现在就怕又坏了和宁家的合作，所以舆论上来了，他们肯定慌神了。
    不过这就不关沈修远什么事了。
    沈修远甚至不管网友们怎么在他的账号页面下留言，是好是坏，都无所谓。沈修远这身体的原主之前飞扬跋扈的，虽然不算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网上评论毁誉参半。这次发状态，估计也有说难听话的。沈修远都懒得管，爱咋咋地。
    反正声明一发，就相当于和陈曼妮解除婚约了。
    “但你还再叫人关注陈曼妮吗？”戴博文道，“这样的话，陈曼妮那边肯定会有情况，或许还会影响到宁家的平衡，你不继续观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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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观察宁家的情况，还是想观察八卦？”沈修远的轮椅开到戴博文的椅子旁边，“感觉陈曼妮要和宁家两个儿子在线对垒了，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当个无所事事的网民呗。”戴博文靠着椅背，笑了笑，“对了，我还发现一件事，沈总给我解惑一下？”
    “什么？”
    “我发现……陈曼妮和苏菁菁有点像啊。”
    戴博文说着，将自己在网上找到的陈曼妮照片，和苏菁菁的照片摆在一起：“这究竟是惊人的巧合，还是道德的沦丧，请吧沈总。”
    沈修远扫了一眼照片，不答反问：“你上哪拿的苏菁菁照片，还像偷拍似的。”
    “就是偷拍的。”戴博文豪爽承认，“我不是在做沈宅每个人的资料吗？就会在遇到的时候偷拍一张。这还是苏菁菁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顺手偷拍的。”
    沈修远疑惑道：“第一次？也是找你要花？”
    “不是，纯粹是刚进沈宅，来卖好的。”戴博文道，“不过我一个园丁，也没什么好卖好的，估计还是为了花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沈修远道，“宁家派她来，就算没考虑过她的智商，难道也一点都不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戴博文偏头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偏题了？”
    “哦，好吧。”沈修远道，“这两个人长得像，起初确实是巧合的。”
    “‘起初’？那就还有‘后来’了？”戴博文挑眉，“你果然知道八卦，说来听听。”
    “我这也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事，你确定要听？”
    “废话，快说。”
    “事情是这样。”沈修远道，“据宁家那个私生子说，他很早之前就认识陈曼妮，应该有什么过往吧，是他对陈曼妮心生好感。但是陈曼妮之前对他都没什么动静，还和沈家订婚了。我这身体出事之后，陈家的态度慢慢改变，逐渐偏向宁家。一开始，陈曼妮确实也按照陈家的想法，接近的事宁家的长子。而就在这期间，那个私生子，就认识了苏菁菁。”
    戴博文面露古怪：“你别跟我说是替身梗啊……”
    沈修远索性道：“猜对了，加十分。”
    戴博文：“……”
    “不过估计还没到那地步。”沈修远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曼妮还没和宁家长子正式勾搭上，一个回马枪，又去接近那个私生子了。然后，私生子就和她好了。至于苏菁菁，估计还没到互诉衷肠的地步，所以什么都没捞着。”
    “那她怎么被派来沈家了？”戴博文问道，“因为她长得有点像陈曼妮？还刚好是传说中你喜欢的口味，所以觉得你会上钩？”
    “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沈修远回道，“但后来，我听说了另一个八卦。”
    “什么？”
    “苏菁菁会被那个私生子推来沈宅……或许是陈曼妮在背后怂恿的。”
    戴博文：“……”
    戴博文：“我现在深刻怀疑，这个世界，是个恶俗的言情小说世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恋爱中的智商
    沈修远略带兴味地笑了笑：“言情小说？”
    戴博文回道：“或者，狗血八点档？”
    “说说你的推测。”
    “这要什么推测？”戴博文耸肩，“我这么说，一半是吐槽，一半是开玩笑。”
    沈修远道：“我还以为你这个专家又观察到了什么鲜为人知的细节。”
    戴博文道：“没有。全是你口述的八卦，能有什么细节？而且这几个人的行为，看着是有点狗血和脑子有问题。但实际上来说，这种令旁人满头问号的例子在真实生活中不算罕见，所以也未必是那种狗血八点档。”
    沈修远笑了笑：“看来你对这种作品还有点研究。”
    “不奇怪，我研究人类的心理。”戴博文回道，“有时候，也可以从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作品里，学习到什么样的语言最能让人产生共情。”
    “原来如此，开眼了。”沈修远回道，“那你要不要用实际运用一下从那些作品里学习出来的成果，猜一下接下来陈家和宁家会怎么反应？”
    “你的意思是，用狗血剧和言情小说的惯有思路来猜测？”戴博文想了想，“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的行为稍微有点不符合设定，所以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个变数。”
    “谁？”
    “陈曼妮。”戴博文道，“宁家私生子，最近才崭露头角变成‘绩优股’的吧？陈曼妮之前怎么把目标从长子身上精准转换到私生子身上的？而且但有一点，她以前就算不喜欢你，她也没故意气你、或者直接和你解除婚约，对吧？”
    沈修远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不是我，不要给我扣帽子。”
    “好吧，你这具身体。”戴博文回道，“总之，她以前就算不喜欢，也知道吊着眼前条件最好、最合适的一个。但是从她会把长子气走的情况来看，现在她已经公然和私生子站在一起了。然而宁家‘战局’未明，甚至私生子的胜面也不明朗，她怎么就忽然买定离手了？”
    沈修远看着他几秒：“……真爱至上？”
    “……”戴博文瞥他一眼，“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了，一切莫名其妙的事都可以用真爱来解释。”
    沈修远笑道：“好吧，那我不打扰你的思路了。要是加上陈曼妮这个奇怪的不定数，你觉得陈家和宁家会怎么面对我的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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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页

    戴博文道：“老实说，虽然星际时代已经先进于我们那会儿几百年，但有些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沈修远看着他：“比如说？”
    “比如，无视你发的这个长文，简单做个‘因故取消婚约，各自安好’的声明就行。”戴博文道，“星际时代，星网信息量这么大，就算你现在有了点关注度，网民很快会忘记这码子事。所以面对这种难以辩驳的口头指责，最好的处理，就是简单回应，然后冷处理。”
    “确实。”沈修远道，“那你觉得陈家和宁家会冷处理吗？”
    戴博文想了想：“其实，陈家并不是要面对你的声明，而是要面对宁家会因为这件事怎么看陈家吧？”
    “对。”
    “那陈家就得看宁家的态度了。”戴博文回道，“想要一步到位的话，最好陈曼妮和宁家人私下订婚。”
    “和谁？长子的话，陈曼妮和长子都不愿意。私生子的话，陈家现在未必愿意。”沈修远乐道，“想订婚就订婚，真当他们女儿是个天仙？”
    “那就只有最后一步烂棋了。”戴博文耸肩，“在星网上、社交场合，大肆宣扬你……我是说你这具身体的原主，宣扬他过去的劣迹斑斑，将陈曼妮打造成可怜、隐忍、想要寻找真爱又不敢解除婚约的弱女子。将沈家的企业说成近年来一蹶不振的公司，陈家是为了自救，才不得不找到宁家，而且是正常商业来往。最后还要夸赞一下宁家，并且说陈家经过此事，绝不再干涉女儿的恋爱，她幸福就好。”
    “你这不是方案挺齐全吗？”沈修远笑道，“怎么说是烂棋？”
    “因为这些感情切入点，你已经用过了。他们再用，大打折扣。”戴博文道，“这种事，当然是先说的占上风。后面再说的，或许有人的看法会被带走，但效果肯定远远不如你用。”
    沈修远倾身凑近他：“听你这么夸我，我很开心。”
    “沈总，你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缺我这句夸吗？”戴博文一根手指顶开他的脑门，“而且你真正得意的，是终于刷了一次存在感吧？”
    “嗯？”
    “虽然你只发了长文，但是星网上想找你的照片可不难。”戴博文道，“忽然很多人知道你是沈修远了，对吧？知名度，嗯？”
    “我这才哪到哪，勉强算是大家族八卦而已。而且那些网友就算现在记住我了，又能记住多久？几天就忘了。”沈修远回道，“比起贺琅宋霖他们的动静来，不就是九牛一毛。”
    “聊胜于无。”戴博文一边说，手指一边渐渐滑到了沈修远的下巴，“这张脸，可是很多人的菜啊。以前没断腿的时候，意气风发的，迷倒万千少女。现在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总是一脸冷厉，也很多人迷你这口的。”
    沈修远笑了笑：“你呢？”
    “我？我迷不迷有什么关系？”戴博文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我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了，但我知道你是你，就行了。”
    “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情话。”沈修远抓着他的手指亲了亲，“我之前，总觉得你没动静，还以为你不着急找我。现在你吃醋了，我就安心了。”
    “沈修远，撒娇适可而止。”戴博文道，“你会没信心，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你以前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没给我别的选择，而且也没给我选择的时间。”
    “大家都是成年人，浪费什么时间？”沈修远抓着他的手，“嘿，我们回来几天了，难道你不想……？”
    戴博文看了看他的腿：“你现在是轮椅上的沈修远，想要我服务，嗯？”
    “你愿意吗？”
    “……不要问出来，谢谢。”
    沈修远笑着看他：“你猜怎么着？”
    “嗯？”
    “其实我在家里放了拟真假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还是干脆闭嘴吧。”
    ***
    没到一个月，来接替戴博文园丁工作的人就到位了。
    戴博文和他交接，一起工作了三天，基本上不再有大问题，正式办理离职。
    但是，离职不离沈家。戴博文摇身一变，变成了沈家的客人，待遇级别直接不一样了。其实沈修远早就让他吃穿用度都换好的，不过戴博文有时还是照常去和侍者们一起吃饭。现在辞职完毕，园丁的饭不是他的了，他就直接吃上客人餐了。
    每天早上管家都会问“您今天想吃什么”的那种。
    要是戴博文被沈修远“拖累”得早上起得晚，沈修远还会直接帮他挑餐点。另外，沈修远还把戴博文之前留下的几套“工作服”都处理了，全给自己对象换了新装备。所谓人靠衣装，戴博文换上休闲三件套，洗漱收拾一番，精神面貌还真跟以前那个园丁状态不一样了。
    因为戴博文和沈修远同进同出不是秘密，沈修远对戴博文如何，也是全宅邸的人明眼可见。所以沈宅里不少人以为，是戴博文“跃上枝头”了，才像换了个人似的。
    其实，只是戴博文懒得装“隐形人”，不再时不时给他们暗示“忽视我”，他们才会觉得戴博文的存在感顿时强了起来。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戴博文拾掇一番后，外表确实变得亮眼了。
    “哎，好看。”沈修远看着洗漱完的戴博文换衣服，不由得感叹，“亲爱的，不是我自夸，我选的衣服确实很衬你这张脸。”
    --

 第227页

    戴博文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和我以前的穿衣风格有什么区别？”
    “……是没有。”沈修远顿了顿，老实道，“其实我不确定你这张脸是不是你原来的脸……怕夸过了你不高兴。”
    戴博文扭头看他一眼：“那你自己是不是原来的脸？”
    “是啊……”沈修远回了两个字，才忽然反应过来，“你也是你原来的脸？”
    戴博文挑眉：“你说呢？”
    “肯定是！”
    “你可算反应过来了。”戴博文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要是不猜到你的脸和我一样是自己的脸，之前我能那么随口夸你？你别是真以为我交往中的情商会变低，这种细节都注意不了吧？”
    沈修远笑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但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笑话。”男人抓住那只触碰自己下巴的手，“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现在感觉更高兴了怎么办？”
    “高兴就高兴，别的事给我忍着。”戴博文扯了一下他的脸，回道，“还有，我知道你现在腿不好，我也没嫌弃你。你要是敢在背后乱想，我可不负责帮你疏导心理啊。”
    沈修远笑道：“我知道了。但是你都帮我处理失眠了，这个小小的心理问题却不处理吗？”
    “你自寻烦恼，我可懒得理。”戴博文收回手，“说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堂而皇之地用拟真腿？就算轮椅好用，老这么坐着你腰不酸吗？”
    “过一阵，解决这堆破事就用。”沈修远抬头望着他，轻声笑道，“就说，有人用真爱感化了我，我愿为他戴假肢。”
    戴博文捧读：“……哇哦，那我真是好感动。”
    “还会给你戴戒指。”
    “你还是先去做你的正事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坑你没商量
    距离沈修远发表声明没多久，陈家开始有动作了。
    他们选的是戴博文之前说的最烂的招数。
    先让陈曼妮出了个声明，从她的视角出发，写得她像是个为了自己的家不得不隐忍的、可怜的少女。这部分，基本就和戴博文原来猜测的一模一样。但有意思的是，这个声明说完和沈修远的事，就没了，并没提她和宁家的关系。
    好像忘了沈修远还重点戳了这个地方似的。
    “看来，陈家和宁家并没就陈小姐的婚事达成协议。”戴博文看完沈修远递过来的星网内容，说道，“就是不知道，是宁家看不上陈曼妮，还是陈家和陈曼妮没达成共识的问题了。”
    “这么说，那个私生子在宁家的表现，还没到让宁、陈两家另眼相看的地步。”沈修远道，“有点意思。我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宁家的私生子和长子窝里斗？”
    “……”戴博文挑眉，“我忽然发现，我是不是干了很多不是我应该干的活？我是来微表情分析和心理分析的，不是给你当军师的，沈总。”
    沈修远道：“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助理，怎么就不能给我出主意了？”
    “你给我的钱，只有心理分析那部分。”戴博文道，“一季节目的费用啊，沈总。”
    “那就不以助理的身份给我提议。”沈修远笑起来，“我的资产不就是你的资产？你不能为了保护自己的资产，出点主意？”
    “沈总，法律上来讲，我俩还没任何关系呢？”戴博文道，“想用空头支票骗我白做工？”
    “在我们自己的世界，我们没结婚吗？”沈修远回道，“HL我们拿证了吧？我想带你去别的国家再拿一本，你都不愿意……”
    “一本还不够吗？你收藏多基本，也没有多余的法律效力，这有什么好收集的。”戴博文道，“而且和你登记一次，你的花样就够多了，我可不想多麻烦几次。”
    “我费心给你惊喜，你居然嫌我花样多，嗯？”
    “惊喜是不错。”戴博文翘着腿，“但是太累了，所以有一次记忆就够了。”
    沈修远就喜欢他这种带着点情话意味的话，闻言又笑了：“哪里累？”
    “哪里都累。”戴博文伸脚踢开他的轮椅，“你在公众面前装得太好了，人面兽心的家伙。”
    沈修远明明可以固定住轮椅，但他没有，任由戴博文把自己踹得滑开。
    他还道：“这个世界，每次我说给你戴戒指，你就岔开话题，我能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又要来一遍这个过程，嫌烦了？”
    戴博文默默看了他几秒。
    “故意问的，是不是？”戴博文冷哼一声，“你再在这个话题上招惹我，小心我到时候真的给你难堪。”
    “……好吧。”沈修远感觉和自己对象在无声中地达成了某种默契，这种不用点明的对话他还挺喜欢，所以戴博文的语气再冷他都能当情话听。
    他笑了笑道：“再忍一阵，我就公开你的存在。”
    “沈总，你也没瞒着吧，你知道沈家上下现在怎么看我吗？”戴博文回道，“每次不经意撞上沈明兰，她都想用眼神杀死我，又像在看垃圾。”
    沈修远道：“她就是这么阴阳怪气。那你别回去了，以后你要是想住那边，我会让她搬出沈宅的。”
    戴博文疑惑：“如果我不想住，你也不要沈宅？就给她住着？”
    “我不想要啊。或许会卖掉，或许就放在那里吧。”沈修远回道，“找几个人看着，这样什么时候想回去，也能随时回去住。”
    --

 第228页

    “随意吧。”戴博文没意见，又道，“反正我只是想说，小心我的事被传上网，这样你对陈曼妮的道德压制就少了一个点了。”
    “没关系，公开就公开。”沈修远笑道，“她能找一个男朋友，我也能找一个，不是吗？”
    “然后你还在低潮期，所以找个安慰的人也很正常？”
    “不是安慰的人，是让‘沈修远重新活过来’的人。”
    “情话不错。”戴博文站起来，拍拍沈修远的肩。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到时候怎么回应这个问题了。”
    ***
    又过一阵，沈修远再次化身斯图尔特，带着戴博文——也就是戴维，去到了一家酒吧。
    这回就不是去放松的，而是见这个酒吧的老板，谈正事。正事还不是和这个老板直接有关，而是和之前的“野狼”佣兵团有关。
    沈修远把“野狼”给了假资料的事……捅到了这个圈子里。
    这事还是在沈修远大致确定了资料作假的地方，并且将计就计给宁家下了一个坑后，才一鼓作气捅出来的。这会儿宁家被反坑的情形已经初见雏形，宁家要挽回的话得花大功夫。沈修远在这个时刻把事情捅出来，摆明了就是和宁家说：就是我干的，怎么滴吧。
    而今天，就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作为调解人约沈修远见面。
    这个老板当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少佣兵团在他这里接任务，老板算得上中介。当然他自己也有一定势力，所以才镇得住这么多亡命徒和买命的大佬们。他出来说话，上他这来的人大多给面子。
    不过今天的调节，并不是要沈修远放过“野狼”。毕竟这单生意是老板做的中介，所以一来算是道个歉摆明态度，二来是问沈修远对这个事准备怎么处理后续。
    沈修远为了摆态度，没用自己的身份来，假意派了斯图尔特来代劳——虽然来得也是他本人就对了。
    然后戴维……就是这位斯图尔特带来的情人。
    酒吧老板在包厢里等他们，一看斯图尔特不仅自己来，还带了见过的下属和另一个陌生人，问道：“哦，这位是……？”
    沈修远握着戴博文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戴维。”
    戴博文今天没戴面具，而是直接上了人工皮肤，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戴维就长这样了。
    酒吧老板扫了一眼他们握着的手，心里有数了，伸手和戴博文握手：“我姓郑。”
    “郑老板。”戴博文和他握了手，“幸会。”
    郑老板笑道：“幸会。我们这里的酒还不错，外面还有表演，戴维可以去玩一玩。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隔壁开一个厢，想喝什么、玩什么都和服务员说。今天你的消费都免费，不要顾忌，随便玩。”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表达了准备谈正事，小情人什么的可以暂时放出去撒欢了。但是沈修远抓着戴博文，说道：“不必。”
    郑老板误解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你有钱，斯图尔特，让我买单就是给我个面子。”
    “我是说，他不必走。”沈修远牵着戴博文，走到沙发上，当先坐下了，“他都能听，你直接说吧。罗素，出去看着。”
    梁助理点头，出去了。
    郑老板摆摆手，他的下属给三人倒了酒，也出去了。包厢里一下只剩下三个人，郑老板看了看戴维，确定沈修远不会放他出去了，于是直接切入正题。
    郑老板拿起杯子，主动和两人碰杯：“这次的事……我先道个歉吧。劳烦你向沈总转达一下……”
    ***
    看门的梁助理，其实也不要求一直就站在门外。
    他溜到人来人往的大厅，拿了一杯酒，然后眼睛扫来扫去。
    看似在随意地瞟人群，实际上是在努力认人。他熟记了很多人的真容和伪装，如果今天这些人出现了，他得酌情和沈修远说的。
    一杯喝完，没异常。梁助理去吧台和另一个客人玩了两把酒桌游戏，然后又点了一杯，椅子一转背靠吧台，再次看向来了不少新客人的场内。
    这回，还真给他看到了个有点眼熟的人。
    “……嗯？”
    梁助理拿着酒杯，故意往那个人身边走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个男性身边带着的女人，戴着一个半脸的面具。梁助理仔细看了看，不确认那是不是陈曼妮。
    梁助理又一次故意从这两人面前经过，还故意趔趄一下。站稳后朝两人举杯以示歉意之后，看到两人正面的梁助理决定放弃正面辨认那个女人了，只确定男的是谁就行。
    ——宁家的私生子！
    ——这人来这里干什么……？
    梁助理一面不动声色地尽量观察两人的动静，一面给沈修远发了个信息：【老大，宁一铭也在酒吧里，还带着个女人。不确定是不是陈曼妮。感觉就是两人来的，不知道什么目的。】
    信息发出去后，梁助理想着沈修远未必有空马上看信息，又给戴博文发了一遍。
    也没马上收到回音。
    梁助理不着急，他不远不近地观察着那对像是情侣的人。他们看起来不是真的纯粹来玩的，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时不时东张西望，还会问路过的侍者几句话，像是在找人。不过梁助理盯了他们十来分钟，还是没见有其他人和他们接头。
    --

 第229页

    观察好一会儿，梁助理觉得他们的警惕性应该不是很高，靠近了他们所在的卡座，然后在背对背的座位坐下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放出了一个绿豆大小的黑色爬虫窃听器。
    小爬虫根据他的指挥，默默爬过卡座，到了宁家私生子宁一铭的背后。梁助理默默戴上耳机，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酒吧的老板，怎么这么神秘啊？想见一面都见不到……”
    梁助理：这声音……是陈曼妮！他们来找酒吧老板的吗？
    宁一铭回道：“我听说是很难找的。今天再不行，我回去再问看我朋友有没有办法吧。”
    陈曼妮道：“可是，一定要找这个人解决吗？我相信你自己能解决的……”
    宁一铭道：“再试试吧。‘野狼’给这个酒吧的郑老板面子，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梁助理：哎？！还和“野狼”有关？
    陈曼妮又道：“哎，本来就是‘野狼’的情报出问题了，才导致你建议的项目被坑了的。‘野狼’还好意思问你要全款，真是不要脸！”
    宁一铭道：“好了，小声点。”
    一向高傲的陈曼妮居然很听他的话：“对不起……”
    梁助理在卡座的另一边，幸灾乐祸地憋着笑给沈修远发信息。
    【老大！“野狼”的报告，反坑到了宁一铭！他是来找郑老板调解任务赏金的事的，穷得给不起赏金，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情人节快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地狱无门偏自来
    沈修远在谈事情的时候，一开始确实没注意梁助理发来了信息。
    但是戴博文注意到了，而且因为内容比较重要，趁着沈修远和郑老板说话的间隙，扯了扯他让他瞥了一眼信息。
    沈修远瞥了一眼，挑眉。
    郑老板看见他的动作，问道：“怎么，有别的事？”
    “有点，但是还没确定，不着急处理。”沈修远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和他说正事，“我们给‘野狼’的赏金，倒不用郑老板操心……”
    过了十几分钟，沈修远又收到了通讯。
    有之前那封信息铺垫，这回沈修远注意到、并且直接点开看了。只见梁助理发了两条信息过来，一条是和戴博文给沈修远看过的一样的内容，另一条是写着：【老大！“野狼”的报告，反坑到了宁一铭！他是来找郑老板调解任务赏金的事的，穷得给不起赏金，哈哈哈哈！】
    沈修远看完，直接也递给戴博文看了一眼。
    戴博文一下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郑老板搞不懂这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人家是情人，可能在搞什么情趣小互动，所以郑老板拿起自己的杯子喝起酒来，顺道还给沈修远和戴博文都倒了酒。
    这回沈修远倒是主动问起来：“郑老板想知道我收到什么信息了吗？”
    郑老板有点意外：“你愿意分享？”
    “当然。”沈修远拿起自己刚满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毕竟这也和郑老板有关啊。”
    郑老板一愣：“嗯？”
    “罗素在外面，看见了宁一铭。”沈修远缓缓道，“郑老板知道宁一铭吗？”
    “……宁家那个私生子？我听说过名字，有点印象。”郑老板道，“他来我这里玩？我之前倒没听人报告过。”
    “可不是来玩的。”沈修远笑了笑，放下杯子，“他和陈曼妮一起来，罗素听到他们在说要找郑老板，但是不知道门路，所以一直在外面兜圈子。”
    “找我？”郑老板道，“倒是不知道有何贵干……”
    “还不是‘野狼’的事。”
    “什么？”
    “‘野狼’在我们的任务里违背契约精神，修改资料，应该就是宁一铭的主意。”沈修远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我们老板发现后，将计就计反坑了宁家，刚刚罗素在外面听到宁一铭说，宁家被坑的这笔账全算在他的账上了。另外，为了让‘野狼’背叛我们，赏金应该也是宁一铭那边出的。现在‘野狼’问他要尾款，宁一铭觉得‘野狼’败露了算没成功，不想给。双方僵持不下，宁一铭就想来找郑老板帮忙调解。”
    “嗤。”郑老板冷笑一声，“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私下找‘野狼’反水，害我当中间人的佣兵任务出了岔子。现在还想让我帮他省钱，整个宇宙哪有这么好的事？”
    “所以我觉得好笑，奇人共赏一下。”沈修远也笑了笑，“郑老板，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虽然没资格管你和别人的生意，但‘野狼’和我们的这一笔烂帐，我老板可记在心里。宁家那个私生子既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们老板和他新仇旧恨，更不会轻易放过他。你郑老板要接宁一铭其他的委托就罢了，可是‘野狼’这件事，我们倒希望你不要给他行方便。”
    “不用你说，斯图尔特先生。”郑老板冷笑着回道，“我正想打听打听，是谁给我丢了这么大的人，结果他就自己撞我手上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沈修远道：“郑老板可要小心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毕竟陈曼妮就是这样连宁家长子的面子都不给，被他骗到手的。”
    郑老板当然知道沈修远和陈曼妮之间的“爱恨情仇”，笑了笑：“那不如，我顺道帮你老板出口气？你问问你老板，有没有什么想法？有的话，我就看看情况，能办就一起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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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板的气，他自己出，就不用麻烦郑老板了。”沈修远笑了笑，“只要郑老板这次不给他行方便，就可以了。”
    郑老板回道：“不仅这次，这个宁一铭，永远别想从我这找到佣兵团给他代劳了。”
    沈修远挑眉：“说这么绝对吗，郑老板？以后可别自打脸啊。”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他这次能越过我找‘野狼’，以后就能自己去找别的佣兵团，人家也看不上我。”郑老板嗤笑道，“使坏的时候想不起我，要擦屁股了想起我了，这人把我放在眼里吗？他连‘野狼’的赏金都给不起，来找我是准备用什么来付出代价？”
    说着说着，郑老板越发觉得宁一铭简直荒谬，于是当着沈修远和戴博文的面拨出了一个通讯。
    简单说明了宁一铭和陈曼妮在外面后，郑老板没说把他们赶出去，而是道：“传话下去，不管宁一铭用什么办法说想找我，都别理他。我不想见他，不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他、还有他那个女朋友，在我的地盘闹事，就请他们出去。”
    通讯那头的人表示明白了。
    挂了通讯，沈修远道：“郑老板，有意思，你这是连他的存在都想要视而不见啊。”
    郑老板道：“他算哪根葱？难道我还要把他当什么要紧的眼中钉肉中刺吗？斯图尔特先生走在路边，被蚂蚁咬一口，你还找不到那只蚂蚁了，难道你会费时间去找它出来吗？”
    “郑老板神比喻啊。”沈修远乐道，“但是你现在这么对宁一铭，就不怕他在宁家里势力增大之后，反过来报复你？”
    “我都还没想好怎么给他好看，何必去想他以后发家之后会不会报复我？”郑老板道，“不过斯图尔特先生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思路。宁家的长子，我还是说过一两句话的。要让宁一铭好看，当然要找最能让他吃瘪的人，煽风点火一下不就行了。”
    沈修远笑了笑：“郑老板的计划，不必详细告诉我，你自便。”
    “这算不上报告计划，只是……八卦分享而已，不是吗？”郑老板也跟着笑，“以后你们老板要是报复他，也可以和我分享一下热闹，我很乐意和他聊聊。”
    沈修远道：“我会和老板转达的。”
    又聊了大致半小时，沈修远和戴博文这就准备告辞了。
    郑老板跟着起身：“这就走了？不再玩一下吗？”
    “不了。”沈修远挑挑眉，“想到宁一铭和陈曼妮也在这里，我就觉得手有点痒。为了不坏我老板的事，还是直接走吧。”
    郑老板知道这是托词，但还是配合地笑了笑，然后道：“行吧。那改天约上沈老板，我们一起喝一杯。”
    “好，留步。”
    沈修远和戴博文都同郑老板握了手，道别，这就出了包厢。
    发了个消息，梁助理很快赶过来和两人汇合。他们一起到了外面的大厅，在人头攒动的热闹场子中，梁助理给两人指了指宁一铭和陈曼妮所在的卡座方向。
    “要去看看吗？”梁助理道，“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了。他们俩除了之前说了一下来找郑老板的前因后果，就是陈曼妮一直在说她自己的事。琐琐碎碎的，没有重点，我像是被迫吃了一口过期狗粮。”
    沈修远瞥他一眼：“狗粮就狗粮，还过期？”
    “因为他们的狗粮太怄了。”梁助理耸肩，“我可不想吃。”
    沈修远挑眉：“还有你想吃的？”
    梁助理的目光从老板夫夫的身上扫过：“有不得不吃，但是味道还算可以的。”
    沈修远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怎么？想作死？”
    梁助理咳了一声，立马换了个话题：“那我们走吗？”
    “走吧。”
    ***
    回到家，沈修远和戴博文都扒了自己的人造皮肤，然后进了沈修远的主宅。
    因为戴博文和戴维是两个身份，所以不知情的其他人看到沈修远带着个关系亲密的人，也没多奇怪。最多感叹一句“沈老板和斯图尔特居然在差不多的时段找伴了”，这就完了。
    沈修远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次装了假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戴博文看他这下去了又起来的，一边脱外套一边吐槽：“你就为了下飞船那一段路，就又穿又脱的，不嫌麻烦吗？”
    “嫌麻烦也得做。”沈修远道，“不过有时候我就直接轮椅坐着了，回来也不会戴上假肢，毕竟现在坐轮椅也没以前那么不方便。”
    戴博文道：“你可别坐轮椅习惯到以后都不想站起来了。”
    沈修远也刚脱了外套：“你倒是提醒我了，这种一直坐着不用站，连见各路大佬都不起身的状态，还是得趁现在多享受享受，以后就没机会了啊。”
    戴博文解开皮带，把衬衣抽出来，闻言回头瞥他一眼：“所以，你打算现在再把假肢卸了？”
    “现在只有我俩，为什么要卸了？”沈修远从背后靠近他，伸手到前面帮他解开扣子，“有腿不是更方便吗？”
    “你现在就是用这个永远不会累的充电玩意儿欺负我是吧？”戴博文踩他一脚，然后又反应过来，“啧，踩你也没用了。”
    沈修远闻言一笑，直接从背后将他抱起来，往浴室走：“对，所以你就老实地被我为所欲为吧。”
    “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要努力锻炼上半身了，就为了这时候不拖后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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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这么说倒也可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猜猜那个通讯
    沈修远找完郑老板没几天，郑老板主动给他打了个通讯。
    等挂了电话，沈修远就回到了会议室，看向坐在主位旁边的戴博文，晃了晃通讯器问道：“猜猜是谁？”
    会议室里还有高秘书、梁助理、披着斯图尔特皮的德里奥等心腹，一听这话，德里奥就乐了：“老板，需要我们出去吗？”
    虽然德里奥确实皮，但也难怪他这么说，毕竟沈修远的语气确实有种和自己对象调笑的语气。不过沈修远回的是：“不用，坐着看。”
    众人：看什么？？？
    一直没答话的戴博文瞥他一眼，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很闲？还非要搞这一关？看来刚刚电话里的内容也不是很紧张。”
    “是不紧张，但是具体是什么，你也猜猜？”沈修远的轮椅到了空着的主位，“怎么样？从人选开始猜吧？”
    戴博文的表情看着有点意味深长，但还是道：“……行吧，看着我。”
    沈修远的手肘支着扶手，转身看着他：“来吧。”
    戴博文盯着他的脸，颇具压迫感地盯了几秒，然后嘴巴慢慢地动了动。开了又闭，嘴唇撅起来又拉平。开口音、闭口音、声母、韵母……
    众人盯着首位上的两个人。
    “zhi……chi……”戴博文试了两个音，忽然就说，“zheng，郑老板？”
    沈修远骤然一笑：“正确。”
    众人惊了：卧槽？！真能行？？？
    沈修远又道：“你猜是什么事？”
    戴博文这回只看了他两秒，就回道：“宁一铭的事。”
    “具体点？”
    “宁一铭……见到郑老板了，当面和他提中间调解的事了。”
    “哈哈哈！”沈修远这回是真的鼓掌起来，“不愧是你，完全正确！”
    “不是，等等，戴先生这么神的吗？！”梁助理这回彻底憋不住了，“全猜中了？”
    沈修远笑着靠着椅背：“当然，丝毫不差。”
    “老板，我知道戴先生说的内容才是正事，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德里奥举手道，“戴先生这种预知功能是怎么回事？？？”
    “不是预知，只是把一个人心里想着的事情猜出来。”戴博文主动解释道，“只要一个人在想一个具体的东西或者事件，是能猜出来的，并不是预知或者全知，也不是什么特异功能。”
    德里奥好奇道：“所有人都能被猜中吗？”
    “这要看双方的状态。”戴博文道，“比如你们沈老板对我，是完全配合的，不会遮掩的。而且我知道他最近经历的事，那就可以很快猜出来。”
    梁助理道：“那要是其他人，不配合你的话……”
    戴博文：“也可以读出来。”
    梁助理：“……”
    “那还说什么看状态啊？”梁助理道，“就是戴先生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意思呗？”
    戴博文道：“我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只是我比较幸运，目前需要用到这个技能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成功。”
    众人：这不就是“无敌”的意思吗？！？！？！
    高秘书冷静下来想想，回道：“那要是遇到了戴先生这样的人，按照戴先生的说法，就是尽量不去想会比较好？”
    “越提醒自己不要想，就越会想。”戴博文道，“比如我说‘不要去想大象’，你脑子里是不是已经闪过大象的形象了？”
    梁助理：“……真的！”
    “所以这样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戴博文的食指和中知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点了点梁助理，“你反抗、你挣扎、你撒谎，我都看得到。”
    梁助理问道：“闭眼呢？”
    “闭眼还有眼动，还有呼吸，还有你脸上、身上的一切。”沈修远道，“你们别是以为戴博文说‘看着我’，就是指盯着我的眼睛吧？我身上每块肌肉的反应，都有可能成为他获取信息的来源。”
    梁助理：“……”
    戴博文道：“简单来说，我就是发了一个指令，你的大脑会瞬间理解它，你的身体就会诚实回答。”
    德里奥挑眉：“这么说，只有不听、不看、不感知，不去听你的话、看你给的指示就可以了？”
    “本质上来说，是这样的。”戴博文回道，“但你每天听那么多话，看那么多内容，接受信息难以计数，你分得出什么是本来存在的、什么是我加进去的吗？”
    德里奥：“……”
    “啊，所以沈明兰才会中招！她虽然没怎么见戴先生，但是她生活的环境里处处是戴先生不下的陷阱！”梁助理道，“她已经踩进去，只要戴先生摇铃，陷阱就会立马现形！”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沈修远道，“除非她又瞎又聋。”
    “光是又瞎又聋也还不够。”戴博文道，“海伦凯勒都还能从外界获取信息……”
    梁助理：“海伦凯勒？谁？”
    “没什么。”戴博文道，“总之，要抵抗的话，除非是个无法从外界获取任何信息的人，或者，一个心理学的高手。”
    梁助理悻悻道：“无法从外界获取任何信息，那还活着干什么……心理学高手，就算星际这么大，也未必能出几个能和戴先生比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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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秘书道：“可是之前，戴先生不是说精神力级别高的人可以抵抗吗？”
    “那是能抵抗暗示、催眠，和微表情观察不一样。”戴博文回道，“精神力再高的人，也不会没有心理反应吧？”
    “没反应，那就是没自己的思想了，活着也没意思。”德里奥回道，“哦不对，极限来讲，如果一个人只剩下脑子，其他都在机器身体里，强制关闭拟真反应，戴先生就没辙了吧？”
    “确实没辙。你非要说的话，在星网里选取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形象，那我也读不到你的真实思想。”戴博文回道，“不过这也提醒我了，现在的拟真肢体都是可以读取生物电然后做出反应的。按照生物反应的理论，这些假肢可能会成为读取假肢佩戴者的心理……这方面有管控吗？”
    沈修远道：“所以，我的假肢做过专门检测，而且完全断网。”
    戴博文道：“这方面你注意了就行，你比我想的全面，我不多插手了。”
    “怪不得老板换假肢也不换能直接联网的那种，甚至前阵子还硬是直接拆掉了新假肢的联网设备，我还说多一个能自动警示的保命功能不也挺好。”德里奥笑了笑，“总而言之，看来下次我和戴先生演情侣的时候，还是别当面对你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不然你一定能读出来，对吧？”
    沈修远敲敲桌面：“德里奥，你是不是又想被打了？”
    “咳，那我不说这个了。”德里奥道，“我们来说说刚刚老板打的那个电话吧？不是说郑老板已经下令说不见宁一铭了吗？怎么又反悔了？”
    “不是他主动反悔。”沈修远回道，“按照他的说法，是有人找他吃饭，他去了，宁一铭就在现场。而那个中间人的面子，他不得不给，所以就不得不听了一遭宁一铭声情并茂的‘演说’。”
    戴博文问道：“‘按照他的说法’？所以你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事实？”
    “从他主动会和我说这点看来，起码有七八成是真的。”沈修远道，“而且因为中间人坐镇，他还是要去找一下‘野狼’，所以才打电话先和我打声招呼。”
    “哪个中间人啊，连郑老板都不得不出面？”德里奥挑眉，“而且宁一铭既然能找到这种大佬，为什么不直接让这个大佬给他搞定？”
    高秘书回道：“很明显，这个大佬自己不能出面。”
    “哦，这么说，很可能不是生意场上的人？”德里奥笑了笑，伸出手指往上方顶一顶，“上头的人啊。”
    梁助理道：“不对啊，如果宁一铭真的和上头的大佬关系这么铁，他现在在宁家怎么还没一飞冲天？我可是很了解宁家现在那个老总的，就算他老婆不同意宁一铭进门，那个宁老总肯定还会把宁一铭带进宁家的公司让他大放异彩才对。怎么可能现在都没什么动静？”
    沈修远继续引导他：“对啊，你都觉得没动静很奇怪，所以这代表……？”
    “呃，宁一铭还没向宁家公开这件事？”梁助理道，“那个大佬不喜欢他公开？”
    “正常来讲，宁一铭不会不主动公开，公开这就能成为他的最大仰仗。”高秘书回道，“要么是大佬不乐意，要么就是目前公开后……弊大于利。”
    “那到底这里面怎么回事……”
    “不用管怎么回事，现在这么做。”沈修远道，“第一，想办法打探一下宁一铭到底和谁搭上线了；第二，去给宁家长子透个风，让他知道宁一铭还有别的后盾；第三，继续坑宁一铭，不怕他背后的人冒头，就怕他不冒。”
    众人点头：“明白。”
    梁助理出歪主意：“老板，要么你下次见郑老板的时候，带上戴先生，然后假装随口一提……”
    “太直接了，会出危险。”沈修远道，“我刚刚已经试过打听了，郑老板现在不会是不会说的。我们的人也不要太直接行动，从旁边敲一敲，多观察就好。”
    “好的。”
    “那就散会。”沈修远牵住戴博文的手，“都去做各自的事。”
    “好的。”
    沈修远又道：“德里奥，过来。”
    德里奥一个激灵：“不要吧！老板！！！”
    第一百二十六章 撞上门的八卦
    宁一铭背后的人不好查，但是给他捣乱那真是简单多了。
    沈修远这里很快得了消息，说宁家长子本来就打算趁这次宁一铭被坑，给他来个落井下石。现在还知道他“背后有人”，更是赶紧趁着这个神秘势力冒头之前，能踩一脚是一脚。
    这时候可别说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话，即便宁家长子现在什么都不做，宁一铭一旦得势，也是不会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留后路的。屁股决定脑袋，这可不是什么献爱心的时候。
    另一方面，郑老板那边又给沈修远卖了个好。
    他先是说他虽然给“野狼”和宁一铭做了调解，但没怎么下功夫。所以“野狼”最后虽然给宁一铭“降价”了，但幅度非常低，基本相当于只抹了个零头，这管什么用啊？
    另外，郑老板还有意无意地泄露了一些信息，沈修远一总结，给戴博文转达的内容就变成了：“估计是那个神秘人物没有直接找郑老板，而是他家里的小辈去给郑老板吹风的。郑老板话里话外，给我感觉他不是很看得起那个小辈，为了给小辈家里面子才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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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道：“所以那天说去吃饭的，也是这个小辈？”
    “应该是吧。”沈修远道，“郑老板敢对这个事不上心，说明这个背后大佬也未必权势滔天。或者是，郑老板觉得这个大佬本人可能并不关心宁一铭的事，只是这个小辈在借用家里的名号，给宁一铭行方便而已。”
    戴博文道：“那就查宁一铭的朋友圈呗，看看他和谁的关系这么铁，对方都愿意借用家里的名号来给他出头。”
    “嗯，吩咐下去了。”沈修远一边在自己的通讯器上输入，一边道，“而且这个小辈，估计自己的本事和力量比较一般，形成不了太大的威慑力，可能对自家的势力调用能力也有限，不然郑老板不会对他阳奉阴违。”
    “你就不用和我说这些了，直接吩咐你的那些属下去。”戴博文回道，“这些你做起来习惯得犹如吃饭喝水，做了就是了，跟我一直汇报什么。”
    沈修远笑道：“给你一些参与感呗。”
    “啧，听着有点像是怜悯啊。”戴博文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前道，“不过也是，想想我以前也算是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租得起大办公室的人，为了给一个人做心理实验，搭建过整栋楼的假公司、开过假的大型活动，甚至还直接给开过丧尸围城的场景。那时候，虽然我不是富可敌国，但我也从没因为钱烦恼过。没想到来到这里，我就变成了被沈总包养的人……”
    沈修远看向他的背影，低笑道：“那我要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吗？我想起以前我想投资你的节目，你还死活不让来着。”
    “怎么？上赶着给我花钱，嗯？”戴博文转过身，回道沈修远面前，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这么想当我的金主吗，沈总？”
    沈修远握住他的手：“你现在还想开这种节目吗？”
    “……嗯？”戴博文疑惑道，“你不是说要我一直藏着身份吗？至少等你这个烂摊子完事儿了再说吧？”
    “也不一定，你要是想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我也支持你。”沈修远笑了笑，“沈家没涉及过娱乐圈，不过现在的娱乐圈，也不一定马上要有什么资源。在星网上随便都能开始，不是吗？我相信你能冲出重围，支持你建立一个工作室，也蛮有意思的。”
    戴博文低头定定看他几秒，随后一笑：“沈修远，这么顾忌我吗？”
    “怕你过的不高兴，但你又不说。”沈修远亲了亲他的手背，“我不像你这么聪明，如果你要对我瞒着这些，我是看不出来的。我只能根据周围环境的物理条件，来推测你可能会有的负面心理状态。”
    “用得着这样吗？”戴博文俯身亲了他一下，“我们可是爱人，偶尔猜来猜去还可以算是情趣，你要是在日常生活里也这么累心，我怕你很快变心啊。”
    沈修远回亲他：“不累，挺有意思的。能在你自己意识到之前，给你一个惊喜，也是我的一种乐趣。”
    “行吧，霸道总裁，我就不干涉你这个爱好了。”戴博文道，“不过我现在也不打算马上就出去做点什么，我可以继续在家当咸鱼吗，沈总？”
    “当然可以，戴老师。”沈修远笑道，“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
    “说得好像你会没钱吃饭了似的。”戴博文乐道，“每次就算你倒霉，但肯定是衣食无忧，这点我很确定。”
    沈修远笑道：“好吧，那就让你顿顿吃大餐。”
    戴博文笑道：“那就拜托了，沈总。”
    ***
    过了没多久，沈修远带着戴博文去参加了一个比较小型的酒会。
    来的都是和他交好的人，沈修远也就没想着藏着掖着，带着戴博文就去了。而且给戴博文准备的衣服还不算很低调，属于“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助理”的那种。沈修远跟他来了个同款不同饰，只要没瞎的人，看见他们都会琢磨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但沈修远还没来得及牵着心上人进场炫耀，就在酒店的大厅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准确来说，是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记忆里还能找出长相的女人，
    ——陈曼妮。
    沈修远进门的时候瞥见她，心底有点意外，但纯当没看见。毕竟陈曼妮看起来像是要进去找人的，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酒店的服务员一直拦着她不让进。沈修远和戴博文一进门，就听到她争辩的时候忍不住提高的调门。
    “……凭什么我不能进去？！”陈曼妮穿得挺得体的，但行为举止看起来却没那么优雅，“我是来消费的，都不能进去吗？！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再拦着我就要在网上投诉了！”
    服务员脸上为难，但依旧认真拦着她：“抱歉，这位小姐，我们酒店今天有特别活动，管制比较严格。您说不出您要去的包厢或者活动名称，我们没办法为你领位。”
    “我又不要你们领位！”陈曼妮火冒三丈，但她确实有急事进去，不想在这里纠缠，只好道，“那我现在开一个包厢，可以吧？”
    “今天的所有包厢都满了。”
    “你……！”
    沈修远和戴博文只听了这几句，没兴致停留看热闹，略过去准备到酒会的楼层去。但他们不想管陈曼妮，不代表陈曼妮也会无视他们。又生气又尴尬的陈曼妮一转头，忽地看到沈修远，顿时愣住了。
    然后她大步走过去拦住自己的前未婚夫：“沈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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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本来不想理她，但是陈曼妮直接拦在了沈修远的轮椅面前，沈修远不得不暂停了前进。
    “你是要进去吗？”陈曼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顺便带我一个？”
    沈修远在外面的表情就是一副森冷的模样，闻言瞥她一眼，冷冰冰吐出一个字：“不。”
    陈曼妮被他噎了一下，但还是重振旗鼓道：“我不跟着你，我就是要进去而已，不管你去做什么。”
    沈修远似笑非笑地回道：“你要进去，关我什么事？”
    陈曼妮道：“是不关你的事，但带我进去也就是你的举手之劳，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
    沈修远道：“不能。”
    “……”陈曼妮被他噎得一下想不出别的理由了，主要是不管她说什么，沈修远都能八风不动地简单拒绝，也没管面子不面子的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陈曼妮一时间还拉不下面子和他继续杠。
    沈修远就趁这个时候转开了轮椅，准备继续进去了。
    陈曼妮一着急，伸手就要抓他的轮椅：“等等……！”
    戴博文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陈曼妮瞬间看向这个原本只是沉默站在后面的年轻人，瞪着他道，“你敢对我动手？你一个小小助理……”
    戴博文牢牢抓着她，陈曼妮的脉搏在他的指尖下跳动，他不答反问：“陈小姐，请问你到底来酒店干什么的呢？”
    陈曼妮道：“关你什么事？！”
    戴博文却是忽地一笑：“我知道了。”
    陈曼妮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和宁一铭有关。”戴博文看着陈曼妮毫不掩饰的诧异表情，知道自己说对了，还继续道，“你是来找宁一铭的，他……在这里和别的女人见面，嗯？”
    “你怎么知道……？！”陈曼妮诧异得瞬间忘了压抑自己的反应，“难道沈修远是和他参加同一个活动！”
    “想多了，陈小姐。”戴博文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说道，“不过，容我提醒一句，您现在和沈修远已经分开了，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而且您要是想着冲进去捉您现任男友的奸，找沈修远恐怕更不合适。毕竟，一是身份上尴尬，二是……万一您现任男友正在和对方谈什么正事的话，要是事关他的事业，被沈修远知道了，也不太合适，对吧？”
    陈曼妮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调查我？！”
    “见笑了，这点小事，怎么还需要调查呢？”戴博文松开她，后退一步，“我们还有事在身，失陪。”
    说完，戴博文就和沈修远走了。因为戴博文一直隔在沈修远和陈曼妮之间，陈曼妮没能再拦着沈修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
    全程听了八卦的服务员在后面劝道：“这位小姐，劳烦你今天还是暂时离开吧……”
    另一边，上了电梯的沈修远，忽然笑了：“你这一下，要吓死她了。”
    戴博文挑眉：“怎么，不舍得？”
    电梯里有监控，沈修远没能太过分，但还是抓住了戴博文的手：“没。你替我出气，我很开心。”
    戴博文这才抓了抓他的手，然后低笑道：“谁让我们碰上她来抓奸的时候呢？”
    沈修远看着他：“还真是捉奸？”
    “……应该是吧，至少陈曼妮是这么想的。”戴博文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放她进去找宁一铭……也不错。”
    “是有热闹可看不错吧？”沈修远捏捏他的手指，“好了，你今天都公开说那些话了，之后网上肯定会有人传的。不管宁一铭今天到底来干什么，恐怕都要被陈曼妮减印象分了……”
    戴博文道：“要是没人传呢？”
    沈修远笑道：“那就让它有人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说一声Listen　to　Me，有一道绿光
    不用等发酵一阵子再看星网，就在沈修远带着戴博文进到就会现场的时候，就有人提到了这个话题。
    举办酒会的朋友溜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沈修远：“你猜今天还有谁在这个酒店里？”
    沈修远淡定回道：“宁一铭。”
    朋友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大厅碰到了陈曼妮。”沈修远道，“她大概是来‘捉奸’的，但是酒店的人没让她进门。”
    “……嗯？”朋友疑惑道，“宁一铭今天好像不是来私会的，在场的人少说有五个以上，捉什么奸？”
    “谁知道？或许因为这几个人里面，有陈曼妮的情敌吧。”沈修远道，“而且这个酒店，哪里来的没预约就不准进的规矩？今天真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大人物？没听说啊。要是真有大人物来，我身为股东不可能不知道吧。”朋友更茫然了，“你是说大厅的服务员拦住陈曼妮了？”
    “对。陈曼妮还说那她就现在开个包厢，前台还说已经没包厢了。”
    “……这就是明显撒谎了，这个酒店消费这么高，哪来的满员啊。”朋友咂摸了一下，说道，“不行，回头我得问问前台是怎么回事。”
    沈修远道：“方便的话，记得和我说一声结果？”
    “放心。”
    说完，这个话题就这么暂时跳过了。沈修远这个朋友身为酒会主办人，还是挺忙的，沈修远就没催着他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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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沈修远就一直拉着戴博文在酒会里转，和这个说说话，和那个聊聊天。就算是说正事，沈修远也从来不撇下戴博文，甚至还会问他意见。
    其他人看着沈修远和戴博文之间的亲昵，一开始还以为戴博文是沈修远的小情儿什么的。虽然有点意外这个性格怪癖的沈家大少，居然还会带着一个情人来这种重要酒会，但大家也没说什么，反而都用理解的眼光看戴博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渐渐品出味儿来了。
    这哪里是指不定啥时候就抛弃的小情人，明显是极度上心的心尖尖啊！哪有人会带着小情人去给重要的合作伙伴郑重介绍的？哪有给身边的小玩物从头到尾听重要商谈的？哪有问不谙世事的pao友“这笔生意你觉得如何”的？
    而且这个戴博文对沈修远的态度，显然就没什么恭敬，自然得就像是老夫老妻，还是很恩爱的那种。在场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就只有戴博文一个，能毫无顾忌地拿沈修远的断腿说事儿——虽然是为了沈修远不要瞎折腾了——这还不说明他在沈修远心目中的地位吗？！
    大家暗自琢磨了一阵，最后终于由酒会的举办者再次出头，略带开玩笑的口气，直白地问了沈修远：“你和这位戴先生，到底什么关系，敢不敢给我们说明一下？”
    沈修远没犹豫，扭头握住戴博文的手：“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男朋友。”
    这个答案，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不过既然是男朋友，为什么一开始不介绍？看沈修远现在坦荡荡的态度，不像是要隐瞒。朋友琢磨了一秒，诡异地觉得，沈修远可能不想让大家觉得戴博文是自己的附庸，所以才没在一开始就说是男朋友这件事。
    而且这个戴博文，连个介绍的前缀头衔都没有，所以是……无业游民、或者无名之辈？
    这位朋友一挑眉，没坦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态度还算自然地回道：“哦，那真是恭喜了。不过你这是什么时候行动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对他一见钟情，才追到不久。”沈修远忽然开始编瞎话，“现在热恋期，我上哪要带他到哪。”
    朋友好奇：“连沈宅都带？”
    沈修远点头：“当然。”
    “厉害。”朋友忍不住又和戴博文碰了个杯，“刚才是沈总没给我介绍清楚，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有点失礼，不要介意。”
    戴博文笑了笑：“没什么好介意的，是我不让他说的。”
    沈修远亲了亲自己捉住的那只手：“嗯，他不让我炫耀。不过既然是你问的，那就没必要隐瞒了。”
    朋友：“……”怎么，合着我上杆子找狗粮吃？
    ——不过一直孤僻古怪的沈修远居然也恋爱脑了，看来这个戴博文还真有“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本事。
    戴博文其实也差点一身鸡皮疙瘩，暗自琢磨要不是我是专业编瞎话的，你这忽如其来的瞎话我还真不一定接得住。
    解决了心中一大疑问后，朋友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刚刚抽空问了下面前台是怎么回事了。”
    沈修远扫一眼他的表情：“看来是八卦？”
    “对，还真是。”朋友回道，“有人拜托了今天的当班经理，不要放陈曼妮进来。”
    “还能叫得动你酒店的人，看来面子不小？”
    “那不一定。”朋友乐道，“只要明显比陈曼妮咖位高，而且确实有那么一点利害关系，就能站在这个人这边，不是吗？”
    沈修远道：“介意说出具体名字吗？”
    “不介意啊，我本来就是打算来告诉你这个情报的。”朋友压低声音，“白一馨。”
    “……哦，那位的外孙女？”沈修远似笑非笑，“白一馨是‘长公主’，是得给点面子。”
    “白一馨算个屁长公主，那位又不缺儿子和孙子。白一馨的排位，注定她除了借点名头，其他什么都捞不着。”朋友嗤笑一声，“不过，白一馨居然点名不让陈曼妮进门，看来陈曼妮这个‘捉奸’，也没说错。”
    沈修远笑了笑，不过怎么看怎么是冷笑。
    朋友又道：“说起来，陈曼妮怎么会直接和你说她去‘捉奸’？这么没面子的话，不像是她说出来的，还是她和你关系缓和了？”
    “缓和个屁。”沈修远道，“她在打听被拦住，我刚好路过，她就趾高气昂地来拦我，要我带她进来。要不是我家博文，她指不定还想直接拽住我的轮椅。”
    “……那她还真是很不要脸啊。”朋友疑惑道，“但是，你不是都在星网上点破她和宁一铭那点破事了？怎么白一馨还上杆子凑宁一铭身边？……因为他们名字中间都有‘一’字？”
    “谁知道呢？”沈修远道，“这个八卦挺有意思的，谢了。”
    “谢什么，奇人共赏罢了。”朋友摆摆手，“哎，我知道你总要搞宁家的，这事借题发挥一下，搅混水的效果应该不错。当然，我只是建议，具体你自己斟酌，我就不插嘴了。”
    沈修远扯了扯嘴角：“我会考虑的。”
    ***
    当晚，两人回了沈家的老宅。
    戴博文先去洗澡了，沈修远就和几个心腹开了个简单的短会。主要内容，就是之前给郑老板打招呼的人可能找到了，大概率就是白一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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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一馨之前也在我们的怀疑名单里。她确实和郑老板打过那么几次交道，借口约郑老板吃饭，然后在中间说和，说得通。”高秘书在投影中说道，“不过这个白一馨，居然愿意这么帮宁一铭，看来宁一铭在宁家异军突起，不是没有理由。”
    “宁一铭现在连给‘野狼’的赏金都要分期，白一馨看上他什么？”梁助理不理解，“一没钱二没势的，白一馨这是在交朋友还是在精准扶贫？”
    高秘书道：“那你说陈曼妮看上宁一铭什么？”
    “不一样吧。”德里奥插嘴道，“陈曼妮本身也不算什么人物，她和宁一铭算得上什么锅配什么盖。而且陈曼妮看着宁一铭发迹了，也算投了绩优股了。可白一馨，这明显就是在风险投资啊。”
    梁助理想来想去：“所以，真爱？”
    “我也只想得出这点了。”德里奥感慨道，“爱情，就是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
    “噫。”梁助理搓了搓手臂，“那现在，宁一铭是准备和陈曼妮分道扬镳了？”
    德里奥道：“不一定吧。”
    梁助理惊了：“怎么，宁一铭还敢在白一馨的眼皮子底下一脚踏两船？白一馨今天都不让陈曼妮进门，说明她很清楚陈曼妮的存在啊！”
    “或许，是白一馨还在靠近宁一铭，所以只能先付出？”沈修远缓缓道，“能开口让郑老板违背愿意的人情，白一馨说给宁一铭就给宁一铭了，也不考虑他到底能不能还得起，或许是真的对宁一铭暗恋已久啊。”
    梁助理吐槽：“我想起，我们以前说陈曼妮为什么在宁一铭还默默无闻的时候就看上他，也是因为陈曼妮对宁一铭是真爱。”
    “哇哦，这个宁一铭，还真是讨人喜欢。我都想会会他了，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么让女人们对他死心塌地。”德里奥吹了声口哨，“不过你们说，宁一铭到底喜欢哪个？白一馨要是说必须和她在一起，才会把资源给宁一铭，宁一铭会和陈曼妮分手吗？”
    梁助理道：“很难说。宁一铭之前亲自去找郑老板的时候，就是带着陈曼妮的。那时候他们看起来还是一对很亲密的情侣。”
    “但是这次，宁一铭选择和白一馨参加同一个活动，还没带上陈曼妮，不是吗？”德里奥摸了摸下巴，“你们说，陈曼妮在酒店大厅被拦下来的事，宁一铭知道吗？”
    高秘书道：“就算当时不知道，陈曼妮也一定会和他告状的。而且陈曼妮今天敢去‘捉奸’，也就敢要求宁一铭和白一馨断绝关系，所以宁一铭应该很快就要面临到底选哪个的难题了。”
    德里奥贱兮兮一笑：“前途和爱情，鱼和熊掌，选哪个呢？”
    梁助理看他们玩味的表情，感觉自己也猜不透宁一铭的思想。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老板，陈曼妮真的主动和你说她是去‘捉奸’的了？她说这个干嘛？”
    沈修远笑了笑：“当然不是她主动说的。”
    梁助理好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戴博文洗完澡了，套着一件浴袍走了出来。
    沈修远将他叫过去，手臂在他腰上一搂，愉悦一笑：“当然是，我的男朋友说的。”
    众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别人家的八卦最有意思
    沈修远把戴博文扫了陈曼妮几眼，陈曼妮就被直接看穿的事，告诉了几个心腹。
    心腹们还能说啥？只能说“佩服，佩服”了。
    戴博文道出内幕：“其实一开始说宁一铭的名字，只是为了诈她，说了之后再看她的反应来确定是不是就行。”
    梁助理：“戴先生，你好像那些网上教画画的大触，说‘只要先这样，再那样就行’。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啊。”
    戴博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所以，我是专业的。”
    梁助理道：“好吧，幸亏你是专业的，不然我们很可能错过这个大八卦。”
    戴博文一屁股坐在沈修远身边：“所以，你们商量到什么地步了？”
    沈修远概述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觉得宁一铭会怎么选？”
    戴博文道：“我没见过他本人，不好猜测他的行为趋势。”
    沈修远又问：“如果是你的话呢？”
    “我？”戴博文乐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沈修远挑眉。
    “沈总，你有颜值有金钱有势力，还是我的心头好，涵盖所有选择啊。”戴博文扭头碰了一下男人的唇，“这就是我的‘全都要’。”
    沈修远闻言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和他交换了一个看似蜻蜓点水、实际情意绵绵的吻。
    被迫吃狗粮的心腹们：……这说情话的功力，要不人家怎么能是心理学专家呢？
    亲完了，沈修远还要问：“那如果你站在宁一铭的立场上，什么才是最优解？”
    戴博文道：“亲爱的，听起来你已经有了想法，何必还问我？不如直接开始你的表演。”
    “咳，我只是想了一个如果宁一铭又要利益、又要名声，最优解是什么。”沈修远道，“但如果他也是‘真爱至上’派，那我就没话说了。”
    戴博文道：“先说说看你的最优解。”
    “找个理由，在陈曼妮面前装可怜，让陈曼妮主动和他分手。”沈修远道，“然后一边装深情，一边和白一馨说给他一点疗伤的时间，让白一馨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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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你这个最优解，透出一股浓浓的渣男气息。”
    众人点头。
    戴博文又问：“还有，要是陈曼妮宁愿让宁一铭从此默默无闻，都想跟他在一起，就是不主动分手呢？”
    沈修远道：“那就说一大堆类似‘我不配’的话，主动分手。这样陈曼妮至少能安静一阵，也不至于马上报复性地破坏宁一铭的事业。”
    戴博文：“……沈总，你要是敢这样和我分手，你就死定了。”
    沈修远无奈：“你是专家，这点对你来说还不是小儿科？我怎么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戴博文哼笑一声：“那可说不准。不过要是真这么对我，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啧，我开这个会是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伺机给宁家搅混水的，怎么还把你闹生气了？”沈修远冲通讯那端的心腹们摆摆手，“行了，散会，我要解决个人问题了。”
    这话一说，就直接散会，大家纷纷挂断通讯。
    沈修远也关了通讯。
    一转身，他就把戴博文压在沙发上：“怀疑我，嗯？你是不是整天就担心我会跟你分手？”
    “只是觉得……不对，是发现你越来越狡诈了，沈总。”戴博文悠悠道，“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你的微表情，不会去分辨你是不是每句话都是真的。要是被你趁着我没多想的时候，挖了个大坑，我不就惨了。”
    “你这都是什么预想？”沈修远道，“你就不能想我们以后就白头偕老了吗？”
    “闲着没事随便想想呗。”戴博文道，“我也不能总想着一件事吧？人类忽然冒出一个‘如果怎样，就会怎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沈修远忽然笑起来：“这么说，你确实经常在想我们会白头偕老了？”
    戴博文：“……辩证法看问题，沈总口才了得。”
    “你才是，别玩我了。你因为这种事假装和我生气，我还真慌了一下。”沈修远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你又不明说，只是借机怼我。”
    戴博文动了动，发现自己是真起不来，挑眉：“沈总，你这可不是慌了的表现。”
    “因为我现在不慌了。”沈修远在他耳边低笑，“害我在属下面前出丑，我要‘惩罚’你一下，顺便收点好处。”
    戴博文道：“沈修远，你发没发现，你只要在沈宅里换上假肢，就是为了干这种事。”
    “这有什么问题？”沈修远摁住对方也没认真挣扎的手，开始了“惩罚”活动。
    “机械假肢，永远不累，各种高难度都能撑住，随你选择……”
    ***
    戴博文原本以为，宁一铭的情感八卦要暂告一段落了。万万没想到，很快就更新了续集。
    这天晚上，沈修远一下班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就抓着戴博文亲了两口。
    戴博文起身，自然地回亲他。感受到他高兴的心情，戴博文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
    “一件好事，一件知道了后续结果的事，还有一件意外的八卦。”沈修远抱着他一使劲，将他放到了桌子上坐着，“先听哪件？”
    “这还不是一件事？”戴博文道，“先听好事吧。”
    沈修远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好事是工作上的，中了个大标。”
    “看来让你这么开心的，主要不是这件事。”戴博文道，“说说另外两件。”
    “后续尘埃落定的，是之前坑的宁一铭那件事。”沈修远道，“你要听我细细道来，还是只听简化版？”
    “先听简化版。”
    “简单来说，就是我之前不是借着‘野狼’的报告，反坑了宁一铭那边吗？”沈修远道，“现在，他和他的那些独具慧眼的生意伙伴，流动资金快被榨干了。宁一铭从一些宁家人手里借过钱，这些宁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现金，都是从宁家的现金里抽的。现在宁一铭摔进去，宁家跟着现金流危机了。”
    “听起来的确挺快乐啊。”戴博文道，“这消息传出来了吗？宁家的股价如何？”
    “宁家的集团还没公布，但是私底下都在传，估计就在这两天公布。再慢，证监会就会出函询问、甚至直接问责了。”沈修远道，“股价已经开始下行，我预计大户准备离场了。”
    “能跌停？”
    “单日跌停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这回能不能一鼓作气跌到停牌。”沈修远道，“宁家今年的年报，肯定很有意思。”
    “出这么大岔子，宁家那个家主，现在还没和私生子一刀两断？”戴博文道，“这一个儿子就能几乎榨干宁家的流动资金了，宁家家主要是护着他，那真是血浓于水、感天动地啊。”
    沈修远道：“就算宁家家主不一刀两断，宁家其他人又怎么会放过宁一铭？”
    “比如他大哥？”
    “当然。”沈修远低笑道，“宁家长子之前还当拿住了宁一铭的把柄，现在看到一损俱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按照宁家人的智商，宁家长子很可能攘外必先安内吧。”戴博文道，“这就是简略版？那详细版是什么样的？”
    沈修远道：“是这样，之前不是让你听过，这是个资产打包后整体收购的事吧？但是当时我们就怀疑有隐性债务……”
    “停！停停停，我不想听详细版的了。”戴博文感觉这有一堂“经济学”等着自己，立马表示要跳过，“说最后一件事吧，什么来着……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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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八卦。”沈修远道，“也和宁一铭有关。或者说，是因为宁一铭现金流被榨干的事，进一步催化的。”
    “具体说？”
    “具体说，就是白一馨把她那套价值两个亿的豪宅挂牌了。”沈修远道，“她最近又不要做什么大生意，挂这个牌干什么？”
    “看来是要帮宁一铭了。”戴博文接话道，“就没人给陈曼妮吹吹风，让她别甘于落后吗？”
    “当然有，没有也得有。”沈修远道，“不过陈曼妮自己没多少钱，应该在家里提过要帮宁一铭，所以和家里大吵一架。她现在正在离家出走中，住在一个闺蜜家里。”
    戴博文挑眉：“对前未婚妻的行踪了若指掌啊，沈修远。”
    “什么未婚妻，对我来说屁都不是。”沈修远亲了亲对方的唇，低笑道，“虽然你吃醋我还挺高兴，但我必须澄清，是她自己把这事搞得人尽皆知的。她闺蜜也不是什么口风很紧的人，想打听到她离家出走的消息，并不难。”
    戴博文道：“那陈曼妮知道白一馨要给宁一铭凑钱了吗？”
    沈修远笑道：“现在肯定知道了。”
    “哇哦。”戴博文觉得这个场面，想想就有意思，“陈曼妮敢和宁一铭说不要收白一馨的资助吗？”
    “肯定不敢。”沈修远笑了笑，“被偏爱的有恃无恐，陈曼妮现在只能祈求宁一铭不要因为这两亿，就移情别恋吧。”
    戴博文道：“你以前不是送过陈曼妮不少值钱礼物吗？她不卖了给宁一铭凑点算点？毕竟有一百块、给五十块的人，和有一块给一块的人，虽然金额比不上，但心意程度不一样啊。”
    “首饰送的不贵，除了订婚的都是几万块的，订婚那个已经退回来了。”沈修远道，“最值钱的是一辆跑车，但当时原价也就八百万左右。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折价卖出，比起宁一铭的缺口那真是杯水车薪。”
    戴博文笑道：“那看来，陈曼妮必输无疑啊。”
    “这一仗，恐怕是的。”沈修远亲了亲戴博文的唇，低笑道，“我准备放一只‘苍蝇’回去，给他们找点乐子。”
    “什么？”
    “我要把苏菁菁辞退，然后让人撺掇她回到宁一铭身边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的搭档，新的影帝
    沈修远中了标之后，肉眼可见地更忙了。
    之前他时不时还能在家办公，或者给自己放个假，和戴博文出去玩。现在，他基本天天去公司，坐镇指挥。好在他基本还会回来和戴博文一起吃晚饭，不至于像以前一样真正太忙的时候直接睡在公司。只是吃完以后，晚上可能就得在书房继续工作了。
    戴博文的工作，就是有时候跟他一起开一些会，看一些录像，给沈修远一些用人和决策上的建议。
    另外的时间，戴博文全用来在星网上冲浪了。
    各种星际间的新闻、趣事，各种种族的八卦，当然还有星网上的游戏。戴博文还关注了宋霖和贺琅的新闻，感觉这俩真是一点没遮掩。戴博文原本以为宋霖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霖居然也变得比较高调了。
    就是不知道是贺琅带的，还是有别人怂恿了。
    这么自由自在地过了一阵，某个晚上，沈修远忽然跑来从外部唤醒了躺在上网舱里愉快冲浪的戴博文。
    上网舱打开，戴博文坐起来耙了耙头发，一眼分辨出沈修远不悦的神色，疑惑道：“怎么？”
    沈修远戴着假肢站在上网舱旁边，手支在上网舱边上，凑近戴博文：“明天有个小事，估计要你去一趟。”
    戴博文回道：“去就去，你脸这么臭干什么？”
    “你不问问要去干什么吗？”
    “好吧，那要去干什么？”
    “……去当斯图尔特的男朋友。”沈修远道，“和德里奥一起参加一个饭局。”
    “噗。”戴博文懂沈修远为什么一脸不爽了，“怎么，你没空自己去？”
    “明天有两个会，行程紧，我不方便脱身。这两个会，我也不放心要别人扮演我去。”沈修远道，“之前一直说找个人来扮你的另一个身份，但这次去的饭局，有几个人想要你亲自看看……”
    “好了，亲爱的。”戴博文亲了亲他的唇，打断他的话，“我没意见，是你自己要过你心里的那一关。”
    “……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沈修远回亲他一下，额头贴在戴博文的额头上，低声道，“我原本觉得，你要是需要变成戴维，我肯定就是斯图尔特，绝不会和你拆开的。忽然来了这么一件事，让我觉得事情好像脱离了我的掌控。”
    “亲爱的，我只是要去个饭局，不是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戴博文失笑，“那要么我不去了。你让德里奥录像回来，我再看录像不就行了？”
    “那个饭局肯定不让戴随时录像的设备，不然会让人生疑。”沈修远道，“我想了好几天，一直在想别的办法……理智上知道让你去一趟就是最优解，但越想，就越觉得不高兴……”
    戴博文忽然意识到，沈修远又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了。
    这没办法，沈修远虽然芯子换了，但情绪变化和身体内分泌密切相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
    眼下这个情况，沈修远越不想让自己偏向负面思维，就越会掉进这个陷阱里。
    --

 第239页

    戴博文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但他没马上点明。他爬下上网舱，站在沈修远面前，举起双手固定住对方的脸。
    “嘿，沈修远，看着我。”四目相对，相互能看到自己在对方瞳孔里的影子。沈修远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缓缓一眨眼。
    戴博文抱住他，手掌不轻不重地抚摸着他的背脊：“你做这个决定没问题，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我不会在那里待到很晚，看完了就马上回来。你让人来接我，行不行？”
    “……我亲自去接你。”沈修远环抱住对方，脑袋挨在他的颈窝里，嗅着属于他的味道，“我是不是又被这身体的毛病影响了？”
    “有那么一点点，但是没关系。”戴博文抬头在沈修远唇上碰了一下，“还有点可爱。”
    “是吗？”沈修远直起身体，凝视着爱人，“怎么个可爱法？”
    “嗯……就像是平时威风凛凛的大家伙，忽然迷路了，有点彷徨的样子。”戴博文故意挑了个奇妙的比喻，“这就叫……反差萌？”
    沈修远挑眉：“我感觉，你原来要把我比喻成一只狗。”
    “大型犬啊，多威风！”戴博文也不否认，乐道，“总之，重点在于这样很可爱，不在于我把你比成什么。”
    “好吧，我得承认，这的确让我心情好了一点。”沈修远道，“不过即便这个身体不影响我的情绪，我也不会乐于见到你和德里奥一起去。他整天拿这件事开玩笑，我感觉他明天还会干点让我不愉快的事。”
    戴博文好笑：“难道我会轻易让人占我便宜？”
    “这倒不会。”沈修远终于夜宵了，“那么，亲爱的男朋友，你要答应我，别让其他人占你便宜，别老让我吃醋。”
    “知道，小醋怡情，大醋伤身。”戴博文笑了笑，又道，“嘿，你知道什么事能让你比较解压吗？”
    沈修远感觉他紧紧贴着自己，低笑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说呢？”
    “这还是你到这个世界以后，头一次在我还没任何动作的时候，提这件事。”
    “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连续上班太累了，没力气来？”
    “……不用这样用激将法，我怎么可能拒绝？不过，你可不要完事后又喊着我借着假肢欺负你。”
    “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你想那么长远干什么？所以，来吗？”
    “当然……”
    ***
    于是第二天晚上，换上“戴维”的人造皮肤的戴博文，和德里奥扮成的斯图尔特，共同赴宴了。
    “老板居然真的把你借给我了，真不可思议。”
    还在私人飞船上的时候，德里奥就啧啧感叹：“每次我跟他提，他就要用武力威胁我。今天这是怎么的，他是真的大发慈悲，还是钓鱼执法？”
    “他是实在抽不开身，但又怀疑宴会上的几个人。”戴博文换上的“戴维”皮肤，其实和戴博文自己的样貌水平差不多——都属于不难看，但也不算多好看的。不过漂亮名贵的礼服一穿，气质和神态一撑，还真是和原本那个默默无闻的花匠不一样了。戴博文还经常会在面上带着略为狡黠的微笑，神色淡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模样，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是有。大多是为了确定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可信，但还有一个，是老板已经怀疑他是不是倒戈了。”德里奥道，“我会主动带你去看这些人，碰到他之前会给你一些提示，你注意一下就好。”
    “还有你的话术。”戴博文道，“我没详细了解你们和那些人的交道，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我来判断他有没有撒谎。我提醒一下，你的话术前半段，应该是一些他明显不会撒谎的话题，我得观察他不撒谎时的状态。到了后半部分，再问你们关心的问题，我才能对比前面的状态，确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说错话。”
    “行，没问题，老板之前也和我叮嘱过的。”德里奥顿了顿，又道，“但是我有个问题——如果是你来问，是不是有可能直接让他说出真正的答案？就像你催眠沈明兰那样？”
    戴博文瞥他一眼：“要么你把他绑起来让我逼问他，要么让他乖乖配合我做催眠之前的准备活动？”
    德里奥道：“好吧，不行，我知道了。”
    说着话，飞船缓缓降落在赴宴地点的停机坪。
    德里奥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神色倏地一变，面上就带了些张狂。他朝戴博文伸出手：“来吧，亲爱的。怎么演我的心肝宝贝，你应该很清楚吧？”
    戴博文拍开他的手，站起来，越过他往门口走：“知道是知道。但我也知道，你要是太过分，明天会被揍。”
    德里奥乐道：“我这可是为了工作而演戏！就跟影视作品一样的，对吧？你会认为电影里那两个在接吻的人真的在一起了吗？”
    戴博文站在还没打开的飞船门前，偏头瞥他：“你要亲我？”
    “那我可不敢。”德里奥靠在门边，好笑道，“但我们可是热恋中的情侣，你总不能对我冷冰冰的吧？”
    戴博文道：“我们可以演正在吵架的情侣。”
    德里奥不同意：“吵架的话，我怎么会主动给你介绍别的宾客？”
    戴博文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不必说了，我有分寸。”
    “行吧，那我就相信你有分寸。”德里奥站直，摁开了飞船的门，然后一个箭步先冲了出去，跳下飞船。
    --

 第240页

    接着，再次回头，伸手给正要下船的戴博文，微微一笑：“来吧，亲爱的。”
    戴博文盯了他一秒，这次还真的搭上了他的手。
    还有一句低低的话语。
    “你等着被收拾吧。”
    ***
    德里奥很快就发现，戴博文说“有分寸”，还真不是在糊弄自己。
    明明没碰到，没有贴近的亲昵行为，甚至站在一块的时候至少都隔了一步远，但神奇的是，戴博文真的表现得像是和自己是一对真的情侣！
    德里奥不知道怎么详细描述这种感受，但他就是感觉到，自己和戴博文之间好像有某种暧昧的气氛在缓缓流动。德里奥要是不经意看一眼戴博文，对方就很快也会看回来。明明没怎么笑，还是一触即离那种目光，但德里奥就是能在这一眼里品出某种不一样的感觉。
    ——老板每天……就是这样和他的大宝贝接触的吗？
    不得不说，戴博文实在太会“造氛围”了。眼神、说话的语气和语调、互动动作，都像是恋人之间的相处。更难能可贵的是，德里奥不会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也不觉得尴尬，自然而然就能“对上他的戏”。这一刻，德里奥忽然明白以前看媒体采访里，年轻演员说会被老戏骨带入戏是什么感觉了。
    他什么都不必特意去做，特意去想，只要顺着戴博文的动作，就能轻易让人觉得他们是一对！
    领悟到这些，德里奥不得不在心底有了另一些念头。
    ——手段这么高，老板可千万别是被他给糊弄了吧？
    ——这些招数要是用在老板身上，他真的能意识自己男朋友未必是真的爱自己吗？
    ——就连我一个局外人看了，都能感受到那种“戴博文爱我，我也爱他”的氛围啊……
    “你在发什么呆？”
    戴博文看德里奥站在原地出神，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乍一看就跟干杯似的：“不是说现在要去看那个怀疑爬墙的人吗？你这是还在复习台词？”
    德里奥回过神，抓了个莫名其妙的重点：“‘爬墙’？”
    “就是倒戈的意思。”
    “哦。”现在只有两个人在角落里说话，德里奥听着戴博文的声音就很正常了，公事公办的，“走吧，带你去会会他。”
    戴博文挑眉看他：“确定？话术没回想完的话，你还能再复习几分钟。”
    “我哪里用背台词？刚刚是在想别的事而已。”德里奥笑了笑，“行了，走吧，亲爱的戴维。”
    戴博文盯着他两秒，看得德里奥差点一个激灵，但终究什么都没说，跟了上来。
    第一百三十章 能改变你心情的那个人
    戴博文果然提前回家了。
    斯图尔特的身边人提前走了，还是挺惹眼的。有人去问了德里奥，德里奥就笑了笑：“和我闹脾气呢。之前就有点苗头，刚刚我又不小心说错话，他就先回家了呗。”
    来问的人笑了笑：“那你这个小情人，脾气还真大啊。这你都能给面子，这么喜欢他？”
    “他可是我的爱人。”德里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宠着他还宠着谁？要不是还得留在这里陪着各位，我肯定也追着他回去了。”
    对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讪讪笑道：“开玩笑了，你哪用陪着我们，你想走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德里奥瞥他一眼，笑了笑，转身走了。
    ——嗤，老板怀疑叛变的人就有你一个，你就等着吧。
    ***
    戴博文回到斯图尔特的屋子里，又通过这个小独栋和主宅之间的暗道，到了沈修远住的地方。
    沈修远这会儿还在书房，戴博文给他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回来了，就先去了主卧的浴室洗澡。二十分钟后洗好出来，还没看到沈修远回卧室，戴博文就穿着浴袍去找人了。
    沈修远的书房有门锁，但他所有权限和戴博文共享，所以戴博文一拧门把就打开了门。
    然后一进门，就看到沈修远的桌上有一瓶酒和一个酒杯。
    “……你现在要靠这个工作了？”戴博文挑眉，走到书桌前，拿起酒瓶看了看，“心情不好？”
    “不好说，看着这些东西有点烦躁。”沈修远勾勾手指，让戴博文走到自己身边，然后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腰腹处深呼吸了一次，“可能因为你和别人去演情侣了吧。”
    “堂堂沈总，因为这个就要吃醋吃到借酒浇愁？”戴博文没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他抱住沈修远的脑袋，手指插入后脑的发间，慢慢揉按着沈修远的脑部：“我还想着酒气不要沾到你，结果我洗完了，你反倒给我沾一身。”
    “我这样发脾气，你会不会觉得困扰？”沈修远侧过脸，但脑袋还是挨在戴博文身上，“我以前可是很知道分寸的，现在就是有点……不好控制。我本来想用酒精压一下这种烦躁，可一看见你，还是有点控制不住。”
    顿了顿，他缓缓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我现在好像有点词不达意，说不准我的想法……”
    戴博文低笑一声，继续给他按摩，问道：“你也会喝上头？是喝了多少？”
    沈修远还真没瞒着：“已经空了一瓶。”
    戴博文扫一眼桌上的酒瓶：“那就是一瓶半？这个程度确实有可能会上头，你还心情不好，效果翻倍了。脑袋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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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晕。”沈修远道，“……不过感觉身上有点发热了。”
    “那你还看文件吗？”戴博文道，“今天着急看完的话，给你弄点醒酒的东西？”
    “不看了，明天再说。”沈修远的双手稍微松了松，抬头看向对方的脸，“……介意待会儿再洗一次吗？”
    “不介意。”戴博文看着他笑，弯腰、垂头，慢慢靠近，“但是你还有这个精力吗，沈总？”
    沈修远仰着头和他亲吻：“你会知道我有没有的。我心里的烦躁，酒没用，只能你来帮忙抚平了。能配合一下吗，亲爱的？”
    戴博文低笑道：“乐意之至。”
    顿了顿，戴博文又在他唇上碰了碰：“对了，你这样发脾气，我不会觉得困扰。因为我知道，你爱我，不会伤害我。”
    沈修远愉悦一笑，终于憋不住，将人扯下来。
    “你也爱我，不会伤害我。”
    ***
    第二天，沈修远难得地起晚了。
    一睁眼，戴博文睡在他身边，脸就凑在附近。没什么鼾声，但是有轻轻的呼吸声。沈修远望着他，默默在被子里伸出手，搂住了身边的人。
    戴博文好像被这个动静弄醒了，动了动，喉咙里低低滚出一声：“……嗯？”
    “没事。”沈修远的声音也有些暗哑，但他还挺高兴，“继续睡吧。”
    戴博文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反正是闭着眼没动静了。
    沈修远沉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在通讯器上发了一条信息，就不再动了。
    他缓缓闭上眼，罕见地打算睡个回笼觉。
    仔细想想，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一开始是总睡不好。后来和戴博文相认之后，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偶尔再犯严重的烦躁和失眠，即便他自己不说，戴博文也会很快发现情况，然后马上帮他解决。
    就像昨晚上，本来沈修远心里是真的很烦躁，但最后躺在床上闭眼的时候，心情已经很平静了。睡得快，也睡得好，早上醒来觉得心头轻松。
    又过了一个小时，戴博文再次悠悠转醒。
    他一动，沈修远就跟着醒了。戴博文发现他还在，有点意外：“……你最近不是挺忙？”
    沈修远闻言一笑，凑近碰了一下唇：“再忙也要空出时间调整状态。陪你多睡会儿，事半功倍。”
    “哦……”戴博文刚醒来，嘴皮子技能还没装载，根本没打算吐槽，“那你现在要去公司了？”
    “下午再去。”沈修远道，“等下要听你说昨晚上的情况，其他人用视频开会。”
    “行。”戴博文坐起来，耙了一下头发，忽然觉得好笑，“沈修远，你以前从来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留到第二天讲。你老实说，昨晚上是不是已经醉了？”
    “我醉没醉，你不是很清楚吗？”沈修远看着对方光裸的脊背，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留下的痕迹，“而且事情虽然重要，但也不是急于这一个晚上。”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什么是什么。”戴博文下了床，“对了，心情如何？还烦着吗？”
    沈修远也坐起来，低笑道：“你不是能看出来的吗？还问我？”
    “能直接知道的，我为什么要花精力去分辨？”戴博文回头瞥他一眼，“虽然我能猜，但你别什么事都要我猜，快说。”
    沈修远觉得他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还有点可爱，眼里带着笑意看他：“心情舒畅，吃嘛嘛香。”
    戴博文挑眉：“还行，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心力和劳力。”
    沈修远乐道：“费劳力的是我吧？”
    戴博文道：“沈修远，再啰嗦你就一个人‘劳动’去。”
    沈修远：“对不起，我闭嘴。”
    ***
    吃了迟来的早餐，沈修远亲自给戴博文和自己磨了咖啡，这就准备开会了。
    视频早已开着，沈修远也不介意属下们看自己给对象泡咖啡，神情自得。倒是德里奥，蹲在斯图尔特的宅邸会议室里，懒洋洋点评：“老板，奶和糖加这么多，你这还能算咖啡吗？”
    沈修远一点没有“不喝浓缩意式纯咖就不够格调”的意思，说道：“他说不是必要的话，我现在最好少喝太刺激的饮料。”
    德里奥：……行吧，原来是为了秀恩爱。
    咖啡倒好之后，大家就开始开会了。
    沈修远没说话，主要是德里奥在说，然后戴博文补充。这两人之前明明没配合过，但是无论从他们的表述，还是他们表述里的行动来判断，都有种隐隐的默契。
    这其实不奇怪，德里奥是打交道的高手，戴博文是心理学专家。这两人只要愿意，没有接不了的话。沈修远明明知道这点，但还是觉得有点不爽，不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
    其他的属下，都以为他是脑子想太多事，有点累。
    戴博文瞥他一眼，把自己的杯子往他面前一扥：“我还要颗糖。”
    沈修远被他拉回注意力，望了他一眼，默默去给他加了糖。其他人只觉得这是情侣互动，没多想，继续说正事。
    而昨晚行动的结果，概括一下，就是大部分人没问题，至少没有大问题。但是沈修远怀疑的那个，是真的有问题。
    “他幺蛾子是真的多。昨晚戴维先走了，他还来给我上眼药，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德里奥把昨晚上那人贬低戴博文道的话，添油加醋给说了出来，主要就是给沈修远告状。沈修远似笑非笑，没说要把那人怎么样。但德里奥很清楚，这人背叛加上侮辱老板夫人，倒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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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完这件事，梁助理又默默举手：“正事说完了，能来点八卦吗？”
    沈修远看了下时间：“你说。”
    “呃，宁家的事……准确来说，是宁一铭那边的事。”梁助理先做了个铺垫，“就这么说？”
    “不就是和陈曼妮有关？”沈修远道，“说吧。”
    梁助理看自己老板云淡风轻的，心一横，就说出来了：“不仅和宁一铭、陈曼妮有关，也和白一馨、苏菁菁有关。”
    这话一出，沈修远还没发话，德里奥就面色古怪道：“怎么，一对三的故事啊？后宫剧？还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宅斗剧？”
    本来其他人没这么想的，被德里奥一点，集体跟着表情微妙了。
    戴博文还和沈修远对视了一眼，戴博文那表情分明是在说：看吧？（我就说了像言情小说啊。）
    沈修远则是笑了笑。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消息源不那么可靠。”梁助理道，“不过现在不少人在看宁家的热闹，所以风声传得快，但是是真是假我可不确定啊。”
    沈修远终于道：“别废话，说重点。”
    “哦，是这样的。”梁助理终于道，“之前我们不是把苏菁菁撺掇回宁一铭身边吗？但是宁一铭那边又不需要女侍，陈曼妮也防着她呢，所以苏菁菁其实是进了宁一铭的公司。”
    德里奥问道：“这就防不住了？宁一铭公司也不大吧？我以前好像听说陈曼妮经常出入他的公司，不可能看不见苏菁菁啊。”
    “他们最近好像在吵架？”梁助理道，“这就不是秘密了。陈曼妮去宁一铭的公司闹过几次，最夸张的时候全公司都听到他们吵架了，所以最近应该是不会去了吧。”
    “吵架？”沈修远稍微一想，“是因为白一馨的事吧？”
    “哎，老板你怎么知道的？”梁助理惊道，“可不就是白一馨？虽然他们公司的人也听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但是白一馨的名字确实是出现过好几次的。”
    “白一馨要给宁一铭两亿，陈曼妮还要求宁一铭远离白一馨，这可不就要吵架。”沈修远嗤笑一声，“所以，苏菁菁进宁一铭公司了，陈曼妮没发现，然后呢？”
    “然后，苏菁菁和白一馨就遇上了呗。”梁助理道，“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有人就看见有一次白一馨和宁一铭一起出去谈什么工作，宁一铭带的就是苏菁菁。”
    德里奥疑惑道：“怎么，宁一铭又对苏菁菁旧情复燃了？”
    “不知道啊。但是好像苏菁菁和白一馨之间没什么矛盾，苏菁菁的工作能力和长相也还可以，当个助理也没什么问题吧？”梁助理道，“不过，白一馨也挺奇怪的。苏菁菁明明和陈曼妮看起来就像，白一馨居然还能忍受宁一铭带苏菁菁一起去工作。她不觉得奇怪吗？”
    德里奥道：“白一馨可能要走和陈曼妮不一样的路线？大气、理性那种。而且要说觉得奇怪，宁一铭公司里的人应该会觉得更奇怪吧。前面陈曼妮还来吵架，后脚苏菁菁就来了，这还能憋着不议论？”
    梁助理道：“所以，就全漏出来了呗。”
    德里奥乐道：“对，八卦上司是人类的天性啊！”
    说完，他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修远。
    沈修远冲他笑了一下。
    德里奥：“撤回刚刚那句话，可以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八卦同框
    因为戴博文对宁一铭和那三个女人的八卦还挺感兴趣——主要闲着也是闲着——沈修远特意让收集情报的人更用心地关注了那边的事。
    不过很快，就发生了一件连打听都不用打听，自动就会钻到耳朵里的事。
    “白一馨的房子又不卖了？”
    工作一直忙到中午吃饭，好不容易和戴博文打了个通讯的沈修远，一边吃饭一边听戴博文说八卦：“你怎么知道？我都还没来得急看他们收集给我的信息报告。”
    “这哪还用得上报告？星网上都能看到一些小道消息好吗？”戴博文在家里和他打通讯，还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躺在上网舱里，在星网的虚拟房间里和沈修远通讯。
    “这些八卦说，白一馨的房子是她爸给她的。虽然理论上白一馨是可以买卖，但是家里不同意的话，她估计拗不过。”戴博文坐在虚拟房间里的椅子上，左右转啊转的，“而且这些八卦党，也扒出了白一馨卖房的理由，宁一铭的名字可是一个字都没马赛克啊。”
    沈修远咽下嘴里的食物，好笑道：“看来我的情报部门是不需要关注这些了，有八卦小报就足够满足你的八卦之心了。”
    戴博文的手肘放在扶手上，支着下巴：“然后，这些八卦还延展阅读了。”
    沈修远：“嗯？”
    “八卦白一馨和宁一铭，就要八卦宁一铭和陈曼妮。八卦陈曼妮，就不可避免地要提醒到你。”戴博文乐道，“原文的链接里，还有你那篇长文呢。吸引人的程度比起这些营销号的文章来，甚至还略胜一筹。”
    沈修远好笑道：“那看来这部言情小说，我得算个炮灰配角啊。”
    “炮灰男配一般都是高级配置，沈总，你非常符合。”戴博文乐道，“不过你是炮灰男配，我就是炮灰啊。”
    沈修远乐道：“瞎说，你可是我们这部作品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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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是说这些八卦消息。”戴博文道，“我搜了一下关于你的延展阅读，我的照片已经出来了，沈总。”
    沈修远愣了一下，随即道：“地址发给我，我让他们删了。”
    “……发了。不过也没拍到正脸，都是后侧脸，跟以前看到狗仔偷拍明星似的。”戴博文乐道，“还有人蹲我们不成？”
    “我带你去过几个场合，被人偷拍背影也不算奇怪。”沈修远道，“我用现在这个身份出去，轮椅就是我的标志，不用拍到正脸也知道是我。”
    “其实我不是很介意被拍。”戴博文道，“以前蹲我的狗仔可不少，我怕过吗？”
    沈修远正要吩咐给其他人删消息的事，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你想就这么公开？”
    戴博文挑眉一笑：“怎么，不行？你的消息总和陈曼妮绑定在一起，我看八卦老是看到这些，也不会高兴吧。”
    沈修远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信息，说道：“但是这些表述，对你不太友善。”
    何止是不友善？
    这些言论，简直就把戴博文写成了插足沈修远和陈曼妮之间的第三者。文章的情感角度很有指向性，好像是戴博文先插足，沈修远才提出了分手，还要给陈曼妮倒打一耙的。
    评论区都是看八卦的网友，评论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毒舌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哎卧槽，原来这个沈家大少也出轨了啊，还好意思说未婚妻出轨，当自己是有皇位要传吗？】
    【女方出轨不可原谅，男方出轨家常便饭，尼国日常（摊手）】
    【话说这个男小三也真不要脸啊，沈修远都这样了，脾气又差、还没有腿，这不就是奔着沈家那点钱去的？】
    【以前看别的八卦，不是说沈家还未必到沈修远手里吗？】
    【是不一定啊。要是一定的话，轮得到一个男小三上位吗？】
    【沈修远连腿都没有，还能满足这个0号吗？沈大少可别是头上冒绿光了吧哈哈哈哈！】
    【一看你们就没经验，0主动的体位很多的好吧？还有，你们听说过荡秋千吗……】
    沈修远黑着脸给那些带着污言秽语评论点了举报。
    评论区只会让他越看越生气，他关上评论，扫了整篇文章。只要稍微通读这篇所谓的爆料，就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爆料，理论上应该会在刊登之前，先来和八卦里的主角联系的。一方面是为了用这些料来诈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八卦主角在惊慌失措下，说出更多不得了的事；而另一方面，当然就是要看八卦主角是否愿意出大价钱买下这个料了。
    但沈修远完全没收到过关于这个黑料的消息，现在这个笔法还是针对戴博文和沈修远的，所以，显然是沈修远的对家买下这个料了。
    陈家，还是宁家？甚或是……沈家内部？
    本来，沈修远这个角色就面对各种恶毒舆论，他本人并不在意。反正在网上多说他几句，现实里像沈明兰这样面对面骂几句，沈修远也不痛不痒。而且口头会说出来的，总比口头上装好人、暗地里又使坏的好，所以沈修远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可碰上舆论开始攻击戴博文……那沈修远就没这么淡定了。
    “不就是一些情感八卦而已，难道我会怕吗？”戴博文乐道，“你觉得我以前都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吗？以前我面对的舆论，可没有现在这么温柔。什么‘心理变态’‘***’‘没有人性’‘杀人犯’……还有人在政府网站请愿逮捕我、将我逐出国籍的，我还不是好好的？”
    说完，戴博文靠着椅背，双腿伸直交叠着，扫视一眼自己所在的星网房间：“就在这个工作室里，你都不知道，我那些工作人员是怎么给我念舆论的。语调抑扬顿挫，丝毫不遮掩他们的幸灾乐祸。”
    沈修远听他岔开话题，跟着歪楼：“你的一比一照搬LD工作室完成了？我看看？”
    戴博文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带着镜头转了一圈。
    这是从他记忆里一点点复制、布置出来的地方，是穿越之前，他原本那个世界的工作室内景。他的工作室在国际金融中心LD市内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了楼上顶层的一半。不算大，但在这个地段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每次进去，都有很多人在忙碌。戴博文所有让观众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演，一开始的设想和后续很多准备工作，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沈修远来过不少次，还仔细参观过，所以对这个地方印象很深刻。
    “哦，真的很像。”沈修远在镜头前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笑道，“我还记得那些墙上贴着的海报。早年的你看起来有点中二，后来就越来越神秘主义了，最后就只剩一张椅子在画面里了，还起题目叫《恶名昭彰》……你这是要搞得所有人都怕你啊。”
    “我就是要在观众心里提前铺垫这种形象，有点邪恶、掌控一切、而且在狙击某种东西。”戴博文笑了笑，回到自己在工作室的位置，“海报我还大概记得，别的细节就不一定了。你看到什么是你记得，但我忘了的吗？”
    “没，你可比我记得清楚得多。”沈修远笑道，“你不是还能记下莎士比亚全集吗？”
    “那是认真去准备的，记下来也很费劲好吧？”戴博文一撇嘴，“工作室经常来，有什么必要完全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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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笑道：“以后给你再组建一个工作室吧？”
    “行啊。”
    “然后你就可以又在里面鼓捣那些节目了。”沈修远道，“或许还能在这里，实验一些以前你想过、但是技术条件达不到的想法。”
    戴博文低笑道：“你还是先给我找个律师团吧，星际的法律我可不敢违反。”
    “咳。”沈修远垂下眼，微微一笑，“如果现在这些八卦记者，知道你根本不用催眠，光靠营造氛围，冥冥之中的暗示，就有本事将一个本来遵纪守法、纯洁善良的人直接变成‘杀人犯’，去当中杀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恐怕就不会用现在这些贫乏的词汇来形容你了。”
    “别把我说得这么恐怖，亲爱的。”戴博文转了转椅子，低笑道，“那些只是节目，我可没真的违法啊。”
    “那可不？你哪次不是接着拍节目的名义，把那些可怜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沈修远道，“要不是你还能完全消除这些影响，恐怕他们一生都要生活在阴影之中了。”
    戴博文靠着椅背：“别这么说，我也做过消除人的恐高症、人群恐惧症、幽闭恐惧症的节目好吗？还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个整天无所事事、没有责任感的成年人，改造成一个认真负责、有爱心的大好人，我容易吗？”
    “所以你亦正亦邪？”
    “你这是什么武侠小说的词？”戴博文道，“总之，我觉得这个关于我的舆论，暂时不用管就是了。反正也就是编排一下我的出现时间，也没挖掘我的背景。不过，这种八卦小报估计也挖掘不到。要是挖掘到了，那就得是沈家内部出问题了。”
    沈修远道：“挖掘到了，应该就是苏菁菁和那个青梅竹马出卖你了吧。”
    “盛永嘉？沈总，这时候吃什么醋啊。”戴博文笑了笑，“不过你说得对，我这个角色要是被公开了简历，很可能是盛永嘉被那些狗仔绕进去了。”
    沈修远：“所以你要提醒他一下？”
    “不必，公开就公开。”戴博文道，“就算公开了这个角色的所有履历，又能如何呢？”
    “……也对。”沈修远笑道，“反而给你加了一层保护色啊。”
    顿了顿，沈修远又笑道：“如果以后你要公开你这份……兼职，我得下点功夫给你做个足够盛大的仪式，让你一登场就镇住观众。”
    “到时候再说吧。”戴博文摆摆手，“不过，说起苏菁菁会揭穿我身份，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苏菁菁这个棋，还是能有一点用的。”戴博文悠悠道，“她居然真的能在短时间内这么接近宁一铭，甚至还在白一馨面前过了明面，真是个大大的惊喜啊。”
    沈修远明白了：“你之前给她下好套了？她可是精神力C级，你确定有用吗？”
    “想要达到沈明兰那种完全操控的情况，估计还不行。”戴博文道，“但是稍微影响，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个要慎用，一旦起效一次，要是她意识到了什么，再想用就难了。”
    沈修远点头：“那……我来做决定吧？”
    “当然。除非我看出了更巧妙的‘窗口期’，不然都听你的差遣，沈总。”戴博文笑了笑，“好了，我也没别的事要说了，你吃饭吧。”
    “我不是在吃吗？”沈修远笑道，“你十点半才吃的早饭，准备几点吃午饭？”
    “一点吧。”戴博文挑眉，“我起这么晚，拜谁所赐？”
    沈修远笑得更明显了：“我的错，那你好好休息，别光顾着上网忘了吃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先忙正事再说八卦
    沈修远的秘书和助理，很快也把提到沈、戴二人的八卦提到了沈修远面前。
    意外的是，沈修远没马上要求处理这些舆论，而是加速处理着手上的动作。
    梁助理有点疑惑，溜到高秘书旁边问道：“老板居然没让删除这些八卦？我还以为他会马上发火，还要告这些营销号之类的……”
    高秘书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呃，我没别的意思。”梁助理道，“也不是我要揣测啊，就是，老板是不是要我们自行处理的意思？”
    高秘书道：“我们已经准备回收老板父母的那些遗产了，你要是这么闲，不如再去多做几个预案。这些资产回收的过程不会顺利，整理也会有困难。原本掌控的沈明兰等沈家人，会给老板埋下很多隐患，甚至故意做空这些资产。你该做的是尽量减少老板的损失，而不是在这里问我要不要给老板处理八卦舆论。”
    梁助理咳了一声：“好吧。我只是觉得戴先生被黑成这样，他们不应该视而不见……”
    “老板自有打算。”高秘书其实也不知道沈修远为什么没反应，但这位沈总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基本还都是正确的，所以高秘书不质疑他的决定，“我们把消息呈递上去，就是已经把事情通知给老板了，他看了，做什么决定，都是老板自己决断。我看老板看消息的时候表情都没怎么变，或许他提前已经听到一些风声，并且有了打算。我们负责全力支持老板就行。”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别的话了，工作工作。”梁助理顿了顿，又道，“有一说一，高秘书，我们过几天是不是得007工作制了？”
    高秘书挑眉看他：“你不加班也行，反正加班的就加班费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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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爱工作，工作爱我！”梁助理道，“我早看那帮侵占老板资产的人不爽了，现在相当于要在他们面前数钱，然后把他们侵占的这些钱全部拿走，我有动力！”
    “你自己量力而行，反正老板说过，这个周期忙完了，就给大家发奖金、轮流休假。”高秘书道，“连续忙了两个周期，收获都不错，今年的奖金应该会很可观，明年的涨薪幅度也会比较高。”
    “哎，听到这些话，那我真是浑身是干劲。”梁助理乐道，“还有，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把沈明兰从沈家踢出去？我都愿意去帮沈明兰搬家！”
    高秘书道：“这轮资产回收之后，应该就到了。毕竟让沈明兰不要鸠占鹊巢，也算是资产回收的一种。”
    “那我一定要全程观看她搬家。每次遇见都瞪我，我真是满肚子的吐槽都没法说。”梁助理摇头感叹，“我真是太善良了。”
    高秘书看了看时间：“休息时间结束了。”
    “好的呢，复工复工！”
    ***
    以沈修远为首的一拨人，实实在在地忙了一段时间。等大家稍微能喘口气，已经过了三个礼拜。加上前面从投标开始的忙碌期，一群人感觉每天都很充实（忙疯求）地过了两个多月。
    资产回收、对接、梳理完毕，并且按照计划恢复正常运营之后，这次忙碌的大头工作就算到了尾声了。虽然后期还要继续不断修正，让这些公司、项目进一步回到正轨，但总归可以不再那么忙，正常上下班就行。
    沈修远也不用再在家里的书房熬夜到凌晨。
    戴博文也能按时睡觉了。
    本来要是在两人原本的世界，沈修远因为工作熬夜的话，戴博文才不会陪着熬。但这个世界，沈修远的心理状态一直是戴博文放在心上的头等大事。之前沈修远还因为工作，产生了难以调节的暴躁状态，所以戴博文决定随时观察、随时处理。
    因此，即便沈修远熬夜了，睡眠质量也还算可以。睡得好，精神就好，继续工作事半功倍。
    沈修远宣布自己的忙碌期终于暂告一段落时，戴博文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的表情跟我那些属下差不多？”沈修远好笑道，“至于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吗？”
    “沈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情况。”戴博文睨他一眼，“你这明显是想着我能给你处理，就毫不在意地把自己还当以前那个健康的沈修远来用啊。你这个破身体，但凡有几天睡不好，就能给你‘神奇复发’一回，信不信？焦躁状态一上来，我看你还怎么梳理你那些产业！”
    沈修远闻言一笑，摁着自己的轮椅去了……放假肢的地方。
    戴博文看着他蹬上假肢，挑眉：“大晚上的，都准备睡觉了，你还想搞个‘庆祝的礼炮’？”
    沈修远站起来，好笑道：“亲爱的，你这些话，让我想起你以前操着优雅的LD腔说H段子的时候。”
    戴博文立刻给他切了LD腔：“是吗？那你想起你以前是怎么借用子爵的名义，摁着我和你见面，还一见面就给我性骚扰的吗？”
    “好吧，我承认当时我用了那么一点点手段，但是好在效果不错，不是吗？”沈修远走近他，抱住他，感叹道，“我第一次、第二次在任务世界里遇到你的时候，只觉得倒霉。但后来，我觉得你是我的幸运星……尤其这次，要是我没一时兴起回沈家，我现在或许还举步维艰。”
    “那你就太妄自菲薄了，大总裁。”戴博文笑了笑，“这次我可没做什么，我只是拿了一季节目的钱，给你当了一回心理医生。但你要明白，我可不是那么专业的。”
    “比如说？”
    “比如说，我会堂而皇之地干扰客户的生活、工作，会对客户产生不一般的情感，还会和客户来一点‘身体上的交流’。”戴博文回道，“当然，沈先生给我这么多钱，还长得这么好看，身体交流也不算我吃亏。”
    沈修远低头吻他：“最近工作导致我的健身都懈怠了……我得赶紧恢复，不然走样了，你就要嫌弃我了。”
    戴博文回吻他：“从正当理由来说，适量运动有助于心理健康。”
    “不正当的理由呢？”
    “不正当的理由，就是我确实喜欢你这种隔着衬衫都看得出肌肉的状态……”戴博文低笑，还伸手去摸，“大总裁，你还有多长时间的发言？‘礼炮’铺垫仪式这么长吗？”
    沈修远笑着叹了一声：“我原来只是想站起来拥抱你一下……毕竟你说得对，我是很依赖你。只要想到你在身边，就不会畏惧这个身体的那些毛病，也就能更勇往直前。”
    戴博文道：“不要那么快也可以，日子还长。”
    “但我要赶紧收拾这个烂摊子，然后堂堂正正地把你介绍出来。”沈修远道，“我处理完这些事之前，说什么澄清，都是没有意义的嘴仗。彻底掌控了沈家的资产，给你一个强力的后盾，那我的澄清也更有力，你也不必再遮掩你的能力。”
    戴博文笑着咬了他一下：“你可真贴心，亲爱的。”
    “没办法，谁让我爱你呢？”沈修远抱着他一用力，就把他放到了桌子上，“你知道你一直在担心我的状态，你的‘工作’不比我的轻松。我这么快能做完，你功不可没，所以你也很贴心。”
    戴博文望着他：“因为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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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低笑，不再说话，直接吻了过去。
    戴博文断断续续地吐槽他：“不是说只是拥抱……不为了这个吗……”
    沈修远笑道：“我的爱人认为得来个‘庆祝的礼炮’，我觉得他说得对。”
    ***
    又过了几天，沈修远终于第一次出席了沈氏集团的股东会。
    以前原主也去过，不过是很久之前了。当时他手里很多资产还没回收，自己的业务也一团乱，所以股东会上很多事都不怎么听他的意见。也就是那段时间的遭遇，让一向暴脾气的原主对工作的态度逐渐有了较大转变，从此发愤图强。
    正因为如此，沈修远来这个世界之后，才有很多好牌可用。
    而现在，沈修远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出席股东会了。他已经充分掌控很多资产，股东会上不少其他沈家亲戚的钉子都被他拔走。所以这回这个最大股东再说话，就没人敢忽视他了。
    不仅仅他有最多股份、有大量实际资产，更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雷霆手段，说一不二，成为了实际掌握沈家的男人。
    这个男人，今天换上了假肢，大步流星地进入了会议室。
    众人看到他进来的时候，都惊呆了。惊于他的忽然出现，更惊于他居然摒弃了轮椅，自己走了进来。他的仪态一点都不奇怪，甚至极有气魄。高秘书和梁助理跟在他后面，也都西装革履的，风风火火地跟了进来。
    “早上好，各位。”
    沈修远走到主位，这里本来没放椅子，梁助理立马帮他搬来了一张。
    他坐下，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又看了看没到会场的人在出现在投屏上的影像，挑眉一笑。
    “不是九点就开始了吗？继续。”沈修远淡淡道，“只是我希望，下次股东会要记得通知我……不然我说不定就要进行什么改革了。”
    股东会的成员们齐齐沉默。
    这一幕，注定成为众股东心中很久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也是沈氏集团从此拉开新篇章的转折点。
    ***
    戴博文当然没去人家的股东会，但是股东会有录像，沈修远进场的画面全都拍了下来，还剪辑过之后，送到了戴博文面前。
    戴博文看完，诚心夸奖：“沈总，真帅！”
    “嗯，这只是第一步。”沈修远坐在他旁边，靠着沙发背，“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只算是一个亮相，宣告我的回归而已。”
    戴博文偏头看他：“你的语气很谦虚，但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沈修远凝视着他，笑道：“是吗？”
    “是啊。”戴博文道，“而且你已经回家半小时了，还穿着完整的单件套，连领带都没脱。”
    沈修远低笑：“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代表，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样穿。”戴博文伸手捏住他的领带，说道，“嘿，但你忘了，我喜欢看你这么穿，更喜欢看你脱领带的样子。”
    沈修远笑道：“只是脱领带？”
    “好吧，更喜欢一样样都脱了。”戴博文道，“你的礼仪训练，还有你的身材，使得你的脱衣服动作像是电影画面那么好看。”
    沈修远就喜欢听他夸人，闻言站起来：“好吧，作为你这些夸奖的回礼，我得得你准备一些礼物。”
    戴博文看着他：“比如，脱衣舞？”
    沈修远扯下自己的领带，抛到他的头上。
    “比如，赶走沈明兰，回收我们的房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愤怒的火焰烧了谁
    沈修远说到做到，给沈明兰“搬家通知”，然后在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两天，开始派人帮沈明兰打包行李。
    沈明兰自然是不乐意走的，但沈修远让女侍外加机器人看着她，她即便撒泼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而且她要是不配合收拾贵重物品，沈修远就会将其当做沈家原来的东西而留下来，沈明兰当然万万不可接受。
    “这个房子里会有这些贵重首饰？这明明是我买的！我从拍卖会上花了五百万拍下来的！”沈明兰的怒气没处发泄，就在被迫搬家的时候不断阴阳怪气，“你妈就是个平民，嫁到沈家来也从来不会过生活，她看得懂艺术品吗？”
    她一大早开始就在骂，沈修远纯当没听见。虽然听着不爽，但很大程度是说原主和他的家人，沈修远可以不那么有代入感。沈修远还带着戴博文楼上楼下地逛，商量以后要是住老宅，各个房间分别是什么功能、需不需要改造。反正听着，就是要摒弃沈家只用人工和古董的历史，开始引入最先进的技术了。
    沈明兰一听就冒火，忍不住指着他们道：“沈修远！你就这样把沈家的传统败在自己手里，啊？！找个男小三，败坏门风，现在还要毁掉沈家几百年的积淀，这都是……”
    “沈明兰。”
    沈修远走到沈明兰面前，他今天戴完假肢身高直超一米九，对沈明兰的身高压制极具魄力：“你已经叨叨一个早上了，如果你学不会闭嘴，我不介意帮你一下。”
    沈明兰先是被他吓得瞬间噤声，但很快又色厉内荏道：“怎么，你还敢打我？有本事你就动手！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叫你立马进监狱！”
    “你……”
    “你怎么还在和她废话？”戴博文站在一楼楼梯口旁边，靠着扶手，“你明知道，那种不会打架只会乱吠的狗，你越和它吵它越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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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还没答话，沈明兰就猛然怒骂：“你说谁是狗？！”
    “我没说啊，沈女士这么上赶着承认干什么？”戴博文冷笑道，“对了，还有一点，你要是这么尊崇以前那种封建传统，就应该知道那时候女人的地位可是很低的。你这种离婚被踢回娘家的老女人，一般不能分到任何遗产，只能靠着当时当家人的接济度日。像你这种不断得罪当家人的行为，你觉得在封建社会能活下来吗？”
    沈明兰咬牙切齿：“***就是***，还歧视女性，我揭发去妇联你就完了！沈修远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沈女士，是你一直说传统传统的，是不是还活在大清？”戴博文嗤笑道，“怎么，觉得自己是古代的公主？整天说别人平民、贱民，看来沈女士觉得自己的出生很高贵。哦，这叫什么？种族歧视，对吧？”
    沈明兰恨不得抓花他的脸：“你倒还挺伶牙俐齿，也就得意这一时了！就是个玩泥巴的而已，靠卖屁股上位男小三，等以后你被抛弃了……”
    沈修远听得怒不可遏，上前就要给沈明兰一脚：“***……”
    戴博文一把拽住沈修远的手腕，将他往后用力一扯，然后朝着沈明兰忽然伸出食指：“沈明兰！”
    沈明兰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指尖，眼珠子跟着指尖的滑动一转，安静了下来。
    不过与其说是安静下来，更不如说像是忽然被人在脑内摁下了暂停键，完全断开了骂人的思路。沈明兰的神情还有种诡异的恍惚感，看得原本跟着她的女侍们都被吓住了。
    ——戴博文，这是做了什么……？
    ——他怎么会这个？！
    戴博文没管那两个一直躲在墙边不敢抬头的女侍，而是冲沈明兰道：“平静下来，做你自己的事，不要说话，不要生气。有什么不高兴的事，等你踏进你的新家，再发泄出来。”
    沈明兰没答话，但视线一直追逐戴博文的指尖，应该是已经把那些指令刻在了脑海里。
    “好了，现在恢复自然，做你的事去。去搬家吧。”戴博文说完，就把手放了下去。
    沈明兰缓缓眨了几下眼，眼睛里慢慢有了点神采。
    她一下看到站在面前的戴博文，还有后面两步远处、脸色冷冰冰的沈修远，一时间还没明白自己怎么会站在这两个讨人嫌的人面前。
    她和这两人是真的无话可说，于是一转身，直接离开了。
    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侍还不知道要不要跟上，沉默地看她从自己面前走过，没很快追上她的步伐。沈明兰走出去几步，发现后面没人，转头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跟上！”
    两个女侍慌忙跟了上去。
    跟了两步，不知为何，其中一个女侍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戴博文。
    戴博文伸出食指竖在唇前，无声地、带着微笑地“嘘”了一声。
    女侍好像被这个无声的动作吓了一跳，迅速转回头，跟上了沈明兰。
    直到这时候，戴博文还抓着沈修远的手腕。他正要放开，沈修远反而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抱了一会儿。
    “啧，要不是你，我刚刚就要出手揍人了。”男人压着声音，沉声道，“要不是她生在沈家，这个脾气、这张嘴，早就被人打残了。”
    戴博文抱着他的后背拍了拍：“现在她被赶出去了，外界也都知道你们姑侄不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替你打了。”
    “你什么时候还改行当了？变成铁口直断了吗？那我就借你吉言了。”沈修远笑了笑，又道，“刚刚看到现场的那两个人，需要处理一下吗？”
    “沈总，不要搞这种吓死人的发言啊。”戴博文乐道，“不用你处理，这个宅邸里我什么没掌控？”
    “那两个人，沈明兰会带去她那里。”沈修远回道，“时间久了，你的催眠和暗示效果就会降低了。”
    “说得也是……那就等下找机会把‘这扇门’锁死就行，让她们再也想不起这件事，就说不出来了。”戴博文顿了顿，又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趁这些人走之前，给他们加点料才行。”
    沈修远低笑道：“又想使什么坏了？”
    戴博文道：“秘密。”
    “那我什么时候能知道？”
    “发生了，你就知道了。没发生，就是我失败了。”戴博文挑眉，“我可不会主动告知你我搞砸的事。”
    “好吧。”沈修远亲了他一下，“那我就，等着看好戏？”
    “是的，就是这样。”
    ***
    虽然戴博文让沈修远“等着看戏”，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场好戏很快就上演了。
    而且还是在他和沈修远都根本不知道的地方上演的。
    两周之后，某个晚宴现场。
    这勉强算是个半商业的酒会，一些所谓的名媛、名人也会出场的那种。不过直白点说，这个酒会的格调算不上顶尖，来现场的名人商贾，最多也就是中上水平。所以来这里找机会，只能说是真的“碰运气”了，很多时候都没什么用。
    星际之大，这种酒会数不胜数。要说它为什么总还能人来人往，只能说有某些总是无法向上爬、却又不认命的人，为了自己的面子，总来这里想象自己还在名利场中流连。
    沈明兰，就是典型的一个。
    她的工作早已被架空，却还以为是自己治下有方，不需要自己也能良好运营。她整天无所事事，最常做的事就是去参加下午茶会、去逛街然后又参加晚宴。像这种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勉强能算是名流来往的酒会，她是最喜欢出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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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起码每周去一次，经常一周两三次。上周因为搬家，她自觉会被笑话，停了一周，又忍不住去了。
    主要是她忽然觉得，自己要是一直躲在家里，不就会给外界“害怕沈修远、失败后一蹶不振”的印象？这绝对不行，所以她得出去走动了。
    于是，她出现在了今晚的酒会上。
    说来也巧，今晚居然还有两个人也碰巧来了现场。这两人之前也是很少来的，但是为了走出现在的困境，不得不多出来走动。
    ——宁一铭和陈曼妮。
    宁一铭太知道这种地方的尿性了，知道来上一百遍也未必能有一个有价值的机会，以前根本不屑来。可是现在他的资金流情况一直没变好，自己的公司总在拆东墙补西墙。这样下去，三个月铁定完蛋。所以，在问遍了周边所有朋友之后，宁一铭终于也来到这种地方扩展机会了。
    相比起宁一铭的焦躁，陈曼妮倒是还有一半高兴的。
    她以前就很向往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感觉倍儿有面子。不过她的父亲不太带她来，她成了沈修远的未婚妻后，沈修远也不太搭理她，因此来的机会很少。现在终于能来了，还是作为宁一铭的女伴，她心里其实还是暗暗窃喜的。
    ——总说白一馨才能帮得上一铭，现在连这种酒会都来不了，不就是出局的意思吗？一铭果然没有移情别恋！
    这么想着的陈曼妮，也不想想白一馨就算在自己家里再没什么位置，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毕竟找不到机会事小，丢了面子事大。她可不能自降身份。
    白一馨要是真的豁得出去，也未必会听自己长辈的话，把已经挂牌的宅子又收了回去。
    幻想着“白一馨”已经退出的陈曼妮，正穿着自己最贵的一件礼服，挽着自己的心上人，准备好好享受这个晚上。忽然，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沈明兰。
    陈曼妮一下抓紧了宁一铭的手臂。
    宁一铭正在和别人说话，一下没注意。陈曼妮看他没动静，又故意扥了扥他，宁一铭终于不得不偏头问道：“怎么了？”
    陈曼妮用眼神示意他方向，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沈明兰。”
    宁一铭愣了一下，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皱了皱眉，然后低声回道：“不理她。”
    宁一铭当然知道宁家和沈家不和，更清楚陈曼妮和沈家大少以前的那段。不过沈明兰又不是沈修远，宁一铭并不把她看在眼里，也不觉得这个人能有什么影响力，所以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陈曼妮点点头。
    不过，这两人不想理沈明兰，不代表沈明兰就会忽视他们。
    沈明兰本来也是看不起宁一铭的，一来是小辈，二来是私生子，简直是准确狙击沈明兰的歧视链。不过今晚，当沈明兰认出那是宁一铭和陈曼妮，不知怎么的，心头就一股火起。
    好像是之前在沈宅受的气，一下就憋不住了，急需一个能迁怒的发泄对象。
    于是，沈明兰趾高气昂地就走了过去，也不管宁一铭在和谁说话，冷笑一声直接发言。
    “哟，今儿有意思了啊，宁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都能来这种地方晃悠了。
    “你怎么还带着这么个女的，和那个被我家开除的女佣苏菁菁长得挺像啊，别是给你捡回去暖床了吧？
    “私生子配女佣，绝配绝配，哈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看热闹不怕事大
    陈曼妮知道沈明兰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却没想到她会一上来就骂街。
    这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陈曼妮指不定就跳起来对骂了，但这是（她自认为的）名流酒会啊！沈明兰不要脸了吗？怎么敢在这里就这样破口大骂？！
    陈曼妮还在震惊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宁一铭倒是先反应过来了，皱着眉强人发作，冷冷道：“沈女士，请你自重！”
    “要我自重，你自己怎么不自重？”沈明兰连现在的沈家家主——沈修远——都敢指着鼻子骂，宁家的私生子她还真没看在眼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让那个苏菁菁来我沈家当女佣是什么目的，还不是想在沈家偷东西？还不是想要勾引沈修远？下三滥的主意！”
    这话一出，周遭听到的宾客们神色就变得微妙了。他们原本以为，沈明兰只是借机用自家家政碰巧长得像陈曼妮来嘲讽宁、陈二人，现在听着，怎么像是这个苏菁菁还是宁陈二人故意派去沈家的？
    “陈曼妮，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沈修远就看不上你，他连女人都不喜欢，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和你长得像的毛丫头。是谁给你的自信？”沈明兰还在继续爆料，她连沈家人的料都毫无顾忌地往外说，到让人觉得她不是故意在瞎编宁、陈两人的八卦了，“说起来你们倒也舍得，一个精神力C级的年轻姑娘，就这么推到沈家来伺候人，这苏菁菁居然还真的乐意。哎，对了，大家猜猜这个女人被踢出沈家之后，去哪儿了？”
    她故意这么问，看八卦的宾客们简直想举手回答：或许，在宁家？
    宁一铭则是脸色一变，恨不得立马堵上沈明兰的嘴，或者把陈曼妮先赶出这里。
    沈明兰根本没等宁一铭想出办法，只顿了一秒，就立刻道：“苏菁菁现在可在宁一铭的公司里，哈哈哈哈！”
    “什么？！”最震惊的不是围观群众，而是陈曼妮，她瞪大眼睛看向宁一铭，“苏菁菁居然在你公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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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妮，我就说了，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天仙儿，以为男人都围着你转呢？”沈明兰冷笑道，“你这个态度，我倒是有点明白了。当初这个苏菁菁就是你撺掇来沈家的吧？主要是为了赶走宁一铭身边的女人吧？宁一铭，你别的不会，撩女人的本事倒是还挺厉害。怎么，你的现金流还没让这些女人填补好吗？还是说你来这里是寻找新的目标的？”
    宁一铭憋着心头火，冷厉道：“沈明兰，你这是诽谤！”
    “诽谤你什么了？”沈明兰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点破事，谁稀罕给你保密？”
    宁一铭现在恨不得直接踹飞沈明兰，但他死死忍住了，目光不断在周遭扫视，就想找到个服务员来把沈明兰赶出去。然而这场闹剧一开场，服务员们就默默躲远看热闹了，以免引火烧身。酒会的举办人更是觉得这种“豪门八卦”难得一见，索性就让沈明兰爆料，根本不让保安去赶人。
    宁一铭一时间找不到人，咬了咬牙，只得退而决定自己先走。
    ——来这种地方果然就是错误！这种地方能带来什么？只会带来一身腥！
    陈曼妮还要跟在后面不依不饶：“宁一铭，苏菁菁真在你公司里？！”
    宁一铭现在连陈曼妮都想踢了，根本不回头看她，大步流星往外走。
    沈明兰还要在后面继续高声讽刺：“宁一铭，我沈家的女佣居然还是个人才，当你的助理当得好吗？你带她出去参加会议，是不是还顺便干点别的？你花边新闻这么多，可别让你的女金主们发现了，不然的话……”
    宁一铭黑着脸冲出了酒会。
    ***
    “哇哦！”
    戴博文看了沈明兰大战宁、陈二人的现场视频，啧啧感叹：“你这个姑姑可真厉害，一对二不落下风，还能生生把宁一铭气走，人才啊人才！”
    “沈明兰现在大概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修远坐在他旁边，共同欣赏了这部“精彩短片”，“宁一铭和陈曼妮还为了所谓的风度，没办法和她对骂，相当于上战场不能用武器，可不就是被打得落花流水？”
    戴博文点评道：“陈曼妮最后也没什么风度了吧。她被点出嫉妒心，还知道了苏菁菁在宁一铭公司工作，相当于被脱光后还被捅了一刀，实惨。”
    沈修远道：“宁一铭离开了这个酒会，却还没甩开陈曼妮，他的噩梦会延续的。”
    戴博文点头：“陈曼妮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不过她越是这样逼迫宁一铭，就会把宁一铭逼得越远。宁一铭身边可不缺女人，谁会趁机上位呢？”
    “要是苏菁菁的话，又方便你操作了，是不是？”沈修远的手搭在戴博文身后的沙发背上，凑近他，“老实交代，沈明兰‘疯病发作’，是不是你在下黑手，嗯？”
    “什么叫‘下黑手’？”戴博文扭头和他对视，“我只是‘好心提醒’过沈明兰，不要都把火气憋在心里，适当发泄有益身心健康，好吗？”
    “所以，她就到那种公开场合去‘适当发泄’了？”沈修远看出他眼底的狡黠，低笑道，“你暗示她去攻击宁一铭了？”
    “没。”戴博文终于说出实情，“她平时不会主动攻击宁一铭，但她要是看到宁一铭，或者陈曼妮，会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忍不住说一些讽刺对方的话。至于说到什么程度，这就要看沈明兰那段时间到底积压了多少压力了。”
    “她前阵子才被扫地出门，现在可不就是压力最大的时候？而且她平时就经常一样怪气的。”沈修远好笑道，“你会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拿她当枪使。”
    戴博文挑眉：“不行？”
    “行，当然行。”沈修远凑近亲了他一下，“不过，沈明兰居然知道这么多内幕，嗯？而且她说了这么多，居然完全没提白一馨的名字，一个怒气冲头的人怎么还这么能死守底线？”
    戴博文道：“她要是把白一馨拉下水，指不定白一馨家里就会迁怒沈家，你不就倒霉了？”
    沈修远笑道：“所以，是你限制她提起白一馨的？为了我？”
    戴博文道：“不然？我自己点个炸弹把自己炸了？”
    沈修远忍不住又凑过去吻他。
    过了一会儿，沈修远心里的情绪稍微散去，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如果陈曼妮把宁一铭逼到苏菁菁那去了，你还有什么坏点子要实施？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又像今天一样，收到视频一看吓我一跳。”
    他几乎是贴在戴博文身上说话的，戴博文捏了捏他的后颈，说道：“不是说有机会的话就让你来布置吗？不过实话说，苏菁菁那里我没做过提前暗示，要影响她必须面对面。所以所谓的‘机会’，只能说可遇不可求。”
    “没事，那就不理他们了。”沈修远道，“按照他们这个智商水平，我感觉现在我们放着不管，他们也能自己把自己作死。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不管他们那些糟心事了。”
    戴博文道：“沈明兰你不管了？我听说她最近在叫嚣要卖你家的股票。”
    “她不会卖的，喊喊罢了。”沈修远回道，“而且她就算要卖，也得优先卖给股东会的人。她现在根本没有厉害的资产团队，怎么谈交易价？光这个事就能耗死她。”
    “沈修远，你可真是对自家人都不手软。”戴博文乐道，“六亲不认的霸道总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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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捏住他的手，回道：“以前我侄子作大死的时候，我也没放弃他，差点把你搭进去，这还叫‘六亲不认’？但凡有一点能挽回的地步，我都不会对亲朋好友太差，沈明兰那里我也不算没留后路吧？她把自己搞得好像什么都没了，所以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她住的房子小吗？她的家政都还留着三个，还要什么自行车？”
    “好吧，还是大总裁你有道理。”戴博文道，“说起来，你最近不忙了？居然还能提前回家陪我看这个。”
    “是不忙了，不是和你说过吗，忙完之前那阵大家就轮休。”沈修远道，“明天开始，轮到我了。”
    “哦，那你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度假。”沈修远道，“我们来之后，都还没好好地星际旅行过。星辰大海都不去转转，这不白来一趟了吗？”
    “定好行程了吗？”戴博文挑眉，“丑话说在前面，劳烦安排比较舒适的那种，我暂时不想去什么荒原上探险。让我好好看一下星星，可以吗，沈总？”
    “当然可以。”沈修远低笑，“你要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
    虽然沈修远没再让人特意去打探宁一铭的八卦了，但有些热闹一旦开了头，那真是会自动传到耳里。
    没几天，梁助理给沈修远发了个链接。打开一看，是宁一铭公司的人在网上匿名爆料，说准老板娘·陈曼妮再次跑到公司闹事了。
    “闹事”这个词，就可以看出公司员工对这位准老板娘的态度了。不过陈曼妮也确实是去闹事的，她一进门，就直接冲到了秘书办，然后一眼看到了苏菁菁。
    也不知道宁一铭是怎么想的，居然在陈曼妮已经知道苏菁菁是他助理的前提下，还不把苏菁菁调走，依旧放在自己办公室旁边的秘书办。这下可好，陈曼妮看见苏菁菁，立马就炸了。她冲进宁一铭的办公室，镗镗镗把他数落一通，完全没顾忌到宁一铭在公司的面子。
    她要求苏菁菁立马走人，不然就和宁一铭分手。她还说了些类似“苏菁菁是小三”之类的话，连着宁一铭和白一馨都被点名咒骂，言辞十分难听。匿名爆料的人估计也是不想在这个公司待了，居然还录了音，发在星网上。只要点开，所有人都能听到陈曼妮是如何泼妇骂街的。
    宁一铭又不是泥捏的，三番五次的忍耐也使他的耐心到了极限，何况公司还是自己的地盘，他就对陈曼妮动了火。
    倒是没打人，只是和陈曼妮争辩了几句，然后忽然就同意了分手，接着就请保安来把陈曼妮赶出去了。
    爆料贴重点描述了一下陈曼妮被赶出去时，脸上那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还说自己拍了照，但是考虑到肖像权，就没放上来。
    这个帖子，沈修远顺手转给了戴博文。等戴博文退出游戏来看的时候，已经被删帖了。
    戴博文截图给沈修远：【你给我发了个什么？】
    沈修远回复：【陈曼妮去宁一铭公司闹事的八卦。】
    戴博文：【为什么会被删？】
    沈修远：【我猜是因为陈曼妮顺便diss了白一馨。】
    戴博文：【哦豁。】
    戴博文：【陈家和宁家要倒大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去玩啦！
    沈修远没等着看陈家和宁家的笑话，就带着戴博文上了旅行的星际游轮。
    戴博文想要看星空，沈修远特意订了顶舱的豪华套房。进门后一楼是客厅，还有浴室、厨房等各种功能房，二楼整层都是卧室。卧室的屋顶是弧形的圆顶，摁一下，就会直接变成完全透明的状态，宇宙星空尽收眼底。
    戴博文进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一开始还惊了一下，然后就躺在主卧正中央的大床上不愿意动了。
    “这还没离港，周围都还有一些建筑。”沈修远难得看他这种模样，笑着坐在床边，“等升空了，在星际航行，会更好看的。”
    戴博文偏头看他：“我很期待。”
    “那边还有一个下沉式浴缸，打开盖子就能直接使用。洗澡的时候看星空，加上一杯葡萄酒，你应该会喜欢？”沈修远单手支在戴博文的脑袋旁边，俯身亲了他一下，“就怕你会看腻了，我们这个旅行可有快一个月呢。”
    “看腻了就找点别的项目？”戴博文笑道，“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艘游轮的设施，应该会很有意思吧？还有靠岸的地点，应该在陆地上也有项目？”
    “陆地上的项目都安排好了，当然也有你发挥的余地，到时候就知道了。”沈修远回道，“游轮上的话，我定了几个活动和餐点，其他的都随你想干什么。”
    “哇哦，沈总，这么贴心吗？”戴博文摸了摸他的下巴，“你发现了吗？你现在连穿外套上床这种事都可以接受了，你可真是越来越随便了。”
    “我本来也没有洁癖。”沈修远咬了咬他的手指，“再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什么状态没见过？这点小事我早就不会在意了。”
    “啧啧，你这可真是有钱人发言。反正你要是有需要，客房服务马上可以来帮你换，不是吗？”戴博文道，“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以前我和你在任务世界里，你杀完人就用拿刀的手摸我的白衣服！”
    “那个世界，我都失忆了好吗？混杂那个冷血亲王的性格好吧？”沈修远道，“别把我说得杀人不眨眼似的，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第251页

    “是吗？”戴博文道，“那后来另一个世界，你和船王赌博，不就是用枪指着脑袋玩俄罗斯轮盘？这合法？”
    “那个世界难道我不是完全陪你去的？”沈修远捏住他的手指道，“是你来猜子弹放在那里，然后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好吧？”
    戴博文抬脚踢了他一下：“这是我的任务啊，又不是我要指着你的，我的压力也很大好吧？我又不是以用枪指着人脑袋为乐的。我还猜错了一次，我就不紧张吗？”
    沈修远望着他，低笑道：“是杀人的压力？”
    “是杀你的压力！”戴博文知道沈修远故意招惹自己说这种话，但还是说了，“虽然是任务世界，错了还能重来，但你觉得我错手射杀你就能心平气静？”
    沈修远就想听这些，撩着对象说情话，是他最喜欢的情侣互动之一。
    所以他趁机压着人“互动”了一下。
    不过没多久，他就起来了。卧室的天花板没改成遮光模式，沈修远可没有给随时出现的拍摄蜜蜂围观的乐趣。距离游轮启航还有一点时间，他和戴博文决定参观一下自己的套房，然后出去逛逛。
    ***
    时光精灵号。
    这艘星际游轮可以承载五千名乘客，启航之后应该是非常热闹的。
    不过沈修远和戴博文订的地方属于比较贵的区域，如果只在这里转，就会出现“有钱人特有的空旷”地带。好像富豪们都喜欢“别人离我远一点”，所以沈修远和戴博文出门之后，暂时没遇见除了游轮工作人员之外的其他人。
    晚饭之前，游轮终于徐徐升空了。
    这时候地面上还有送行的光影表演，美妙绚烂，好看极了。因为顶舱看不到，戴博文和沈修远还特意到外边的走廊，透着侧面玻璃往下看，好好地欣赏了一会儿。
    “真好看啊……”
    戴博文感叹着：“虽然见过各种各样的光影表演，但看到一个新的，还是会觉得有意思。人类，或者说大部分生物，果然还是趋光的啊。”
    沈修远在旁边笑道：“喜欢光明很正常，怎么被你说得我们都像是趋光的蛾子？”
    戴博文偏头看他：“是你的想象力有问题，把自己想象成向日葵不行吗？金灿灿的，多可爱……”
    他俩说话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路过。戴博文瞥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穿着西装革履、外加一件风衣的男性，衣物看着很高级，应该也是头等舱的乘客。
    因为对方也刚好看过来，戴博文就友好地点了一下头。
    对方好像有点意外，但也淡淡地回应了一个礼。
    沈修远注意到动静，扭头去看的时候，这个乘客已经走开了，只看到一个背影。沈修远和戴博文没管太多，两个人继续聊了一会儿下面的光影表演。他们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看得津津有味，也聊得开心，并不在意刚刚路过的乘客会怎么向他们，或者会不会觉得他们是土包子。
    时光精灵号升上高空，光影越来越小。几乎看不见之后，沈修远和戴博文终于决定离开走廊了。
    一转身，看到之前打过招呼的男性，也站在走廊的落地玻璃前往下看，似乎也在驻足看刚才的光影欢送仪式。他的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下面，说不清是在看还是在出神。
    沈修远和戴博文走到他附近时，他注意到动静，偏头看了看两人。双方的视线对上的瞬间，再次点头致意了一下。
    但这次，双方没再沉默地擦肩而过，而是有人开口了。
    戴博文在接近对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先生，光影是很好看的，星星也很好看，但是可别栽进星空里啊。”
    对方愣了一下，略微意外地看着他。
    戴博文却不再多说什么，冲他笑了一下，擦身而过。
    全程，沈修远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跟没听到戴博文说的那句话似的。两人并肩而行，风衣男人就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风衣男人才收回了目光。
    ***
    “你刚刚为什么忽然和那个人说那种话？”
    餐厅里，沈修远点完餐，终于低声问戴博文：“我感觉你的用词……有点奇怪。”
    “注意到了？”戴博文用免洗洗手液喷了手，搓了搓手，还用毛巾擦了一下，“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那句‘栽进星空里’……”沈修远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是不是觉得，他有某种行动的倾向？”
    “哇哦。”戴博文笑道，“看来你也可以成为半个专家了。”
    “我只是在猜测你的话的真实意思，这个我相对擅长。”沈修远道，“你这句话，要是换在海面上的游轮，在围栏旁边说的，我感觉就要改成‘大海是很好看，但是别跳下去’了？”
    戴博文挑眉：“正确。”
    “这么说，刚刚那个人真的……想自杀？”沈修远道，“但是星际游轮上是全封闭的，不可能跳出去，所以你觉得他会采取别的行动？”
    “一个人想死，方法是很多的。”戴博文道，“他还没到决心赴死的状态，但是脑子里应该已经开始有这个想法在徘徊了。所以站在玻璃窗前往下看，就有可能生出往下跳的心态。如果现在不给他踩刹车，放任他这样的思想，他琢磨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沈修远越听越心惊：“然后冷不丁的哪天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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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某个时刻，甚至不需要刺激，就有可能有‘过路魔’出现。”戴博文道，“轻轻一推，有些事可能就会成定局了。”
    “过路魔”，指的是人像是被路过的魔物忽然俯身，就忽然产生了伤害别人或者自己的心理和行为。但这一瞬间过去之后，周遭的人，甚至做出伤害行为的人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刚刚那一刻到底是怎么了。
    “天，那要不要……告知一下船上的医疗组织？”沈修远道，“他都这个状态了，得要心理医生跟着才行吧？这艘船上是有心理医生的，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来进行干预。”
    “我们还不清楚他是不是带着医生，或者带着其他同伴。”戴博文道，“还有，他旅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消除这种思想，而出来散心，或许先不要惊动他比较好。”
    沈修远皱了皱眉：“可要是你说的‘过路魔’冷不丁地……”
    “下次再见到他的话，自然一点去聊一聊吧。”戴博文做了决定，“他出现在顶层的走廊，应该也是头等舱的客人。头等舱的人不多，这么漫长的旅行，我们总会碰上的。”
    “……好吧。”沈修远叹道，“唉，出来旅行，明明想要开开心心的，居然还碰上这种事了。”
    戴博文道：“你自己不也很在意吗？不要抱怨了。”
    “毕竟是人命，谁又能视而不见呢？”沈修远道，“幸亏你看出来了，不然以后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真是更让人烦闷。说起来，你怎么注意到的？从第一次打招呼就看出来了？”
    “那时候还没。但后来，他不是在我们不远处的地方也停下来看表演了吗？我觉得他有点奇怪，所以悄悄多关注了一下。”戴博文道，“以前我去参加过预防自杀志愿者的培训，也演讲过，对这个分辨还有点把握。”
    “你还参加过这样的活动？”沈修远有点好奇，“这种活动会不会很沉闷？”
    “还好吧。遇到这种情况多了之后，能坚持下来的，反而都看开了。坚持不下来的，早就受不了退出了。”戴博文道，“而且，专业的不一定是最厉害的。有一个守桥人，每年都能在桥上劝下很多想要跳桥的人，他看起来就很平静、很亲和，这对于劝诫其实是很有利的。”
    “也是，或许这时候比较冷静的状态才能处理这种紧急事态。”沈修远道，“好吧，本来你关注其他男人，我是会有点吃醋的。可是因为这个理由关注，我无话可说了。总之，我们能帮就帮吧，我有优秀的律师团，不要有后顾之忧。”
    戴博文笑了笑：“大好人啊沈总，你可真是了不起。”
    沈修远道：“是你先做好人的，我只是支持你。”
    “偶尔做好事，感觉好不错，对吧？”
    “是啊，希望我们可以成功。”
    第一百三十六章 等待拯救的人
    星际游轮上可不分什么白天黑夜。
    所有设施都随时开放，随时迎客。客人们只要载入游轮的介绍页面，所有活动都会自动校准到乘客通讯器的时间，进而查询和预约。只要走出客房，到了娱乐游玩的地方，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前来放松的乘客。
    沈修远和戴博文还是按照原本的作息生活。
    早上起来，叫了个客房早餐，慢吞吞吃完，戴博文就收拾一下出门溜达去了。沈修远要临时开一个二十分钟的小会，待会儿开完了去找人。
    戴博文没什么目的地，就是随意逛一逛。路过外面的玻璃走廊，又停下来看了看。外面是广袤的星空，景色深远而壮阔。虽然在自己房间里也能看到星空，但这种又长又宽的景观玻璃，看起来感觉又不太一样。戴博文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看到旁边有个天文望远镜，还去兴致勃勃地观测了一会儿。
    然而，这位心理学家的天文知识实在有限。
    “哇哦，红色的星星，真有存在感……”戴博文感慨着，“可惜不知道叫什么。”
    说归说，其实这时候用通讯器调出公开星图，比对一下游轮坐标和天文望远镜的参数，多半是能找到的。只是这个过程有点小麻烦，戴博文是来度假的，也不是真的要研究天文，懒得去钻研这些。
    不过他嘀咕完没多久，后面忽然有个声音道：“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看。”
    戴博文一回头，发现是昨天被自己预言“有自杀倾向”的那个风衣男人。
    他今天依旧是三件套，不过颜色和昨天的不一样，也没穿风衣。三件套的质地和版型看起来都很好，领带的颜色配得也不错。外加整齐发型和干净的面孔，看起来这位大概是三十多岁的、彬彬有礼的男性确实也是头等舱的客人。
    ——啊哦，居然自己撞上门来了啊。
    ——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啊。”本来就决定关注这个男人的戴博文，当然不会拒绝和他沟通。于是戴博文让出位置，还跟他形容：“就是有一个铁锈红的，看起来特别不一样。”
    男人上前看了看，很快做出判断：“……这是X星系的Y星。”
    戴博文惊讶道：“你才看了几秒，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吗？”
    “我知道这艘游轮在什么坐标行驶，也看到了这个天文望远镜的参数，大概能猜到它窥探的是哪个星域。”男人直起身，在自己手腕的通讯器上点了几下，通讯器很快空投出一个小屏幕，“应该是这个星球，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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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看了一眼，点头：“还真是！你这么熟悉星图，难道是天文学家吗？”
    男人点头：“算是吧。”
    “怪不得。”戴博文指了指空投的悬浮小屏幕，“这个资料，可以传给我吗？”
    “……可以。”
    传资料是必须加好友的，戴博文就是故意这么说，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同意了。原本戴博文以为他会说“就是X星系的Y星，你可以自己查”，还准备了B方案，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戴博文故意用自己的真名账号加他，好友一加，戴博文就看着对方的ID念道：“唐安京？这看着不像是星网ID，是你的真名吗？”
    “对。”唐安京反问，“你叫戴博文？”
    “嗯。”戴博文看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这么说你的脸也有点眼熟。”
    唐安京回道：“你是天文爱好者？我有时候会出席一些会议或者论坛，可能你看了新闻吧。”
    戴博文：我是个屁的天文爱好者。
    随口一诈，居然真的诈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强还是这个唐安京真的不设防。
    戴博文的脑子飞速转了两秒，神色自然地回道：“原来真是唐教授！不好意思，昨天我没认出来。”
    “没关系。你居然能记得我，我也有点意外。”唐安京终于露出了一点不明显的微笑，“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唐教授请讲。”
    “你昨天和我说那句话……”唐安京看着戴博文，缓缓道，“是什么意思？”
    戴博文笑了笑：“唐教授很在意那句话？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唐安京沉吟几秒，又问了个问题：“你，是心理医生？”
    “不是。”戴博文顿了顿，又道，“不过，略懂皮毛。”
    唐安京道：“只懂皮毛的人，应该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戴博文低笑一声：“那么，唐教授懂多少天文，我就懂多少心理学，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唐安京淡淡道，“我只是没想到……我心里的想法已经这么容易看出来了？”
    戴博文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唐教授的注意力总是放在远方？”
    “什么？”
    “你总注意着远方，就会忘记近处的事。”戴博文笑着指了指他的心口位置，“更会忘了你心里的想法。”
    唐安京道：“我要是忘了，还会有这种想法吗？”
    “这就像是在和你捉迷藏。”戴博文道，“你平时不注意，但冷不丁就会跑出来。就像你昨天看着船下面的表演，就会有一些奇妙的想法。”
    “你把这叫做奇妙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戴博文闲聊似的问道，“对了，唐教授是度假，还是准备顺道去哪开会？”
    “度假。”唐安京道，“既然你看出了我的状态，我也不瞒着你，我就是想要散散心，尽量消除这种想法。”
    “你有这个主动性，就挺好。”戴博文道，“有伙伴一起来吗？”
    “没有。”
    “……”戴博文心说这可不妙，又问，“那唐教授有什么安排吗？我是说，你在船上和船下，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没有。”
    戴博文：那你到底来散哪门子的心？准备天天宅在房间里吗？
    “好吧。”戴博文只得道，“看来唐教授是准备随性而为了，也不错。说走就走的旅行，也蛮有意思的。”
    唐安京说：“我还以为你会建议我多参加一些活动，不要总是一个人待着。”
    “嗯？为什么？”
    “我看过一些预防自杀志愿者的工作视频。”
    “……好吧，看来你也做了不少努力。”戴博文笑了笑，“但我可不是专业干这个的，而且我也是来旅游的，没兴趣一定要逼着你干些什么。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倒可以一起去喝酒之类的，就是不知道唐教授是否喝酒了。”
    “我不太喝酒，但也不是不会喝。”唐安京回道，“那就有空去喝酒吧。”
    “好啊。”戴博文道，“上次见面是你登船的时候？那你的时区和我一样的吧，现在是早上九点半？”
    “一样的。”
    “那以后就约晚上喝酒好了。”
    “嗯。”唐安京顿了一下，问道，“上次看你好像还有个同伴……”
    “哦，我男朋友。”戴博文顺口就回了，“我们一起来旅行的。如果你不介意，他会和我们一起喝酒。他是个风趣的人，也很善良，或许你们还会成为朋友。”
    唐安京笑了笑：“你们不会嫌我多余吗？”
    “交朋友，有什么多余的。”戴博文还在回话，通讯器忽然震了一下，低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啊，那我离开……”
    “倒也不必。”戴博文道，“他马上到了。”
    话音刚落，沈修远就在走廊尽头出现了。
    他看到戴博文和唐安京站在一起，有点意外，但是面上露出太多动静，而是走到近处：“这位是……？”
    “唐安京，昨天见过一面，记得吗？”戴博文介绍道，“唐教授，这是我男朋友，沈修远。”
    两个男人握了手。
    戴博文继续道：“唐教授是天文学家，刚刚看我在这瞎看星星，还教了我一点点行星的知识。我们正在约下次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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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一下就前后贯通了事情的始末，点头一笑：“喝酒？好啊。什么时候？我提前定个位置，游轮上好像有收藏不错的酒吧，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一次。”
    唐安京没说话，戴博文回道：“之后看看时间再约吧，不急于这一时……”
    三人又说了几分钟的话，这才分开。
    ***
    和唐安京分开后，沈修远、戴博文两人去了船上的画廊。
    这里面还真挂了不少现代新锐画家的作品，所以还是很有看头的。人们一边参观，一边窃窃私语，不断讨论每幅画作。
    戴博文和沈修远也在说话，不过是在说唐安京的事。
    “这么说，你们又是在走廊上巧遇了？”沈修远道，“他居然会主动和你搭话，有点意外。”
    “或许昨天我和他说的话起了作用？”戴博文道，“不是劝说的效果，而是引发了他的好奇。”
    “我看他还挺乐意沟通的。”沈修远道，“是不是就代表他其实没那么冲动？”
    “有些人白天还好好上班，晚上就上楼顶脱鞋摆好，毫不犹豫地往下蹦了。”戴博文道，“不过他承认了他有这种心思，实际上就是还有自救的心思，起码有个不错的势头。”
    沈修远道：“我还有个疑问，这种问题一般不是很私密吗？他为什么会这么直接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承认呢？”
    戴博文想了想：“你可以将这种承认，视作一句话。”
    “什么？”
    “‘救救我’。”
    “……”沈修远的神色有些沉了，“这么严重了吗？”
    “不好说。我不是他的心理医生，暂时无法理解他的所有情况。”戴博文道，“但他会出来旅行散心，会在我面前承认有自杀的想法，就代表他不拒绝帮助，这是好事。”
    沈修远道：“真不用给他约个船上的心理医生？”
    “现在我们还不好干预到这个地步，走一步算一步吧。”戴博文道，“哦对了，我还得回去查一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是天文学家？”
    “我诈了他几句，感觉他应该是在天文学方面有所建树的人，我想找点影像看看他的行为习惯。”戴博文道，“而且我当时是装作天文学爱好者诈他的，等喝酒的时候我要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不就露馅了？”
    沈修远挑眉道：“虽然这是为了做好事……但你都没这么认真地研究过我。”
    “沈总，我研究你的时候还少吗？第一个任务世界我就专门研究过你好吧。”戴博文道，“研究你的行动时间表，研究你的行为习惯，研究你的惯性思路。然后才能猜测到你会怎么应付东西被盗，会怀疑谁动了手，怎么才能从你手下逃脱。”
    沈修远低笑：“那你这是为了做坏事，不是好事啊。”
    戴博文也笑：“对啊，我就喜欢对你做坏事。”
    这话得反着听，怎么听怎么甜。
    沈修远终于松口：“好吧，那你就去研究别的男人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旅行还是工作
    说是“研究别的男人”，但戴博文也没撇下沈修远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躺在沈修远的腿上，看着通讯器投影出来的画面。画面上是一个男人正在接受观众提问，形象清爽端正，声音温和磁性，语速徐徐道来。从现场观众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非常受民众欢迎的人。
    “你非要让我和你一起看唐安京的录像吗？”沈修远嘴上抱怨，实际上摸着戴博文头发，享受对象亲近的时候还是挺愉快的，“你明知道我会吃醋，还要让我看着你看别的男人？”
    戴博文望向他：“你把这当做我的工作不就好了。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为了工作，一直在研究一个男的。”
    “你是指在白板上贴满一个人的照片，旁边还要贴上很多注解便签，和跟踪狂一样的研究吗？”沈修远道，“但你以前研究别人，基本都是为了坑那个人啊——虽然你经常自诩是在做好事。而且就算是工作，我早上也没让你跟我一起开会吧？你现在压着我不让我走，是什么意思，嗯？”
    戴博文不说别的了：“你就当你是猫奴，猫在你身上睡觉了，你不能动了行不行？”
    “当然行。”沈修远被他的说辞逗笑，越想越可爱，忍不住俯身下去亲了亲对方的唇，“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用全息看唐安京的影像，而是躺在我身上看，说明你更在意的是我。”
    “……我最在意的当然是你。”戴博文咬了一下男人的唇，“不管我在做什么，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存在。所以，陪我工作一下吧。”
    “宝贝儿，听你说这种话，我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能去，何况只是陪你工作。”沈修远低笑，又亲了一下，“行了，你继续吧，你在我身上趟一天都可以。”
    戴博文的脑袋左右转了转：“这附近应该是假肢的连接处吧？触感好像没什么区别……至少枕起来没什么区别。”
    沈修远乐道：“你摸都摸过多少次了，怎么现在还想这个？”
    戴博文道：“我只是觉得无论我躺多久，你应该都不会腿麻。”
    “上面还是会的。”沈修远笑道，“不过我命都能给你，腿算什么，躺！”
    “别说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好吧？”
    “心甘情愿被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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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要专心工作。”
    “好。”
    ***
    研究完唐安京之后，戴博文和沈修远……继续自己的旅行去了。
    两天后，星际游轮在一个著名的旅游星球降落了。沈修远和戴博文按照计划，下船去旅游去了。沈修远挑的都是高科技的体验和享受，就算有浏览自然景观的行程，也是绝对舒适的。好玩、好看、不怎么费力气，基本上符合戴博文的所有要求。
    沈修远甚至还带了拍摄蜜蜂同行，还是两个。两人在浅海海湾上方踩着飞行器，欣赏着清澈海面下的鱼群和珊瑚的时候，两个拍摄蜜蜂就一近一远地拍下他们牵手漫步的画面。
    夕阳西下，戴博文被沈修远捏着下巴亲了一下，这画面同样被忠实记录下来。戴博文实在忍不住，吐槽道：“你有必要一直在拍吗？”
    “记录美好生活啊。”沈修远乐道，“又不让别人看，我也没拍更过分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又不是紧张。”戴博文挑眉道，“我面对镜头的时候还少吗？怎么会因为镜头紧张？”
    “好吧，不紧张，那就是害羞。”沈修远低笑道，“这都什么时代了，我们还是在情侣度假的圣地，亲一亲、拍一拍怎么了？你忘了我们在入口的时候，还遇到准备来拍婚纱照的夫妇了？”
    “这年头，不在星网上直接拍，反而在现实的景色里拍……”戴博文感叹道，“应该是对自己比较自信、还比较有钱的人吧。”
    沈修远乐了：“比如，我们？”
    戴博文看了一眼拍摄蜜蜂的镜头：“……好吧，那是我猜错了。”
    沈修远哈哈大笑：“天哪，你真的害羞了吧！”
    戴博文踩着轻型飞行器飞远了。
    晚上，沈修远定的酒店也很有意思。这是海边的一个“星球舱”型房间，在沙滩上用巨大的支架撑起屋子，下面架空、上面住房。晚上涨潮的时候，海水还会漫过下面的沙滩。海上月光和海浪的声音交织，视觉和听觉都效果满满，对于部分人来说简直浪漫极了。
    戴博文，恰恰是很喜欢这种环境效果的人。
    卧室的窗帘拉开，落地窗正正对着大海，月光洒到了床脚，海上银浪起起伏伏。戴博文趴在床上，看着茫茫的大海，白噪音和自然画面令人心情平静。
    沈修远亲了亲他的后颈：“今晚的月色很美啊。”
    “……你能说点不那么土的告白词吗？”戴博文低笑道，“你别是为了这句词，特意订了这种酒店吧？”
    “一开始不是特意的，但刚刚看你喜欢，忽然觉得这句话很合适。”沈修远道，“台词老不要紧，重要的是适合这个场景，不是吗？”
    戴博文轻哼一声，扭头瞥他：“我现在有点担心之后的旅行了。”
    “怎么说？”
    “我担心之后会被你这种安排搞得齁死。”戴博文道，“每次你都给我来这种安排，那也太满了。身体不累，心累。”
    “你可真是。”沈修远乐道，“我要是安排得随便，你肯定会不满意；我安排得这么完美，你还要抱怨说太齁了，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嗯？”
    “怎么？”戴博文道，“难道你要说，不做安排的人不许抱怨吗？”
    “别人要是这么对我，我肯定严禁抱怨。但你这么说，我只好虚心接受批评了。”
    “接受批评？改吗？”
    “这次错了，下次还敢……”
    两人闹了一会儿，戴博文的通讯器忽然发出了收到信息的铃声。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唐安京发来的。
    沈修远凑过来看：“谁？”
    “唐安京。”戴博文说着，当着沈修远的面打开了信息。只见那是一张动态照片，拍的……也是月亮。
    “哇哦。”沈修远挑眉，“拍月亮，不觉得会让人误解吗？”
    尤其是刚刚沈修远还说了那句“月色真美”，现在看到月亮的照片，总觉得唐安京也在传达这个信息。
    ——虽然应该是自己误解了……
    “他应该和我们在同一个大时区，不然不会现在拍到月亮。”戴博文点开动态认真观察了一下，说道，“这个动图里的背景音，像是风声。他要是住在一个能打开窗户的高层……”
    “这么浪漫的照片，你都能给出这么恐怖的解释吗？”沈修远无奈道，“好吧，那你回复他一下？”
    戴博文想了想，回复道：【这是这个行星的月亮？不过准确名称是什么呢？和月亮有什么区别吗？】
    他就是在沈修远的眼皮子底下回复的，沈修远看他发送出去，不由得好笑：“居然是这么正经的回复，还真像个天文爱好者，嗯？”
    “这不是挺好吗？”戴博文把通讯器扔到一边，回道，“不过他居然也下船了，至少是想要散心的，情况还不错。”
    沈修远笑道：“我说，旅行结束的时候，你干脆向唐教授收心理咨询费吧？”
    “这点钱你都要？”戴博文好笑道，“不管他了，沈总，你不该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夜晚应该怎么度过吗？”
    沈修远笑了笑：“春宵一夜值千金……”
    ***
    游轮在这个星球停了三天，再次起航。
    沈修远和戴博文回到船上吃了晚饭，吃着饭的时候聊起晚上想去船上的酒吧逛逛，于是给唐安京发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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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京很快回复，来。
    于是晚上，三个人相约在了酒吧门口。戴博文一看到唐安京，就乐了：“唐教授，这是来酒吧，不是来开会，你还三件套啊我的天！”
    唐安京有点不自在，但他基本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淡定：“我不是很有去酒吧的经验。而且我想这艘游轮的格调似乎比较优雅，所以还以为你们去的是比较安静的清吧。”
    “清吧也不用这么拘谨吧。”戴博文没上手，但稍微指挥了一下，“你要是不想被里面那些瞄准正经人的小姐姐们看上，至少解开你的领带，最好背心也脱了。领口的扣子也解开，至少解到第二颗……”
    唐安京去厕所处理了一下，然后把衣服寄存了，这才回到戴博文面前。
    戴博文正在给沈修远理领子，看了一眼唐安京，说道：“其实你的头发不要这么整齐比较好……不过这次就算了，走吧。”
    唐安京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教授，这是去玩，不是去参加学术论坛，不用这么严肃。”戴博文和沈修远牵着手，闻言回头冲他一笑，“话说在前面，我知道有些人觉得不放心的时候不会多喝，我也不苛求你信任我们。不过可以提前透露一下，我男朋友每天撸铁，还是机械腿，送你回房间绰绰有余。”
    唐安京微微一笑：“他不要送你吗？”
    “我酒量比较好。”戴博文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和沈修远当先进去了。
    唐安京随后跟着踏入。
    这个酒吧属于比较热闹的那种，音乐动次打次，光影绚烂，客人和服务员来来往往。唐安京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被那强烈的鼓声震得共鸣了，动感音乐乍听着有点像是噪音，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戴博文和沈修远到了吧台前，坐下了。戴博文还朝唐安京招了招手，点点旁边的位置，唐安京就过去坐了。
    “喝什么？”戴博文问道，“这家酒吧还有人工调酒，我们准备试试，你想一起吗？”
    唐安京点头：“好。”
    “那你喝什么，自己点？”
    “你喝什么？我一样吧。”
    “我也不知道喝什么，沈修远看着帮我点。那我让他看着帮你点？”
    “好，谢谢。”
    戴博文转过去，凑近沈修远耳边让他代劳。沈修远后仰一些扫了一眼唐安京，然后果真“看着点”了三杯酒。
    全是人工调的，多少会有点调酒师自己的认知，不过这就是人工的魅力。酒上来以后，唐安京喝了一口，猜测自己的应该是最清淡的。这确实是唐安京以前喝酒的口味，只是现在他多少有种喝醉也不错的心思，所以第二杯就自己点了酒精度比较高的一种。
    戴博文看他二十分钟就上了第二杯，还是明显增加了难度的，偏头凑近沈修远道：“完了，我猜你真要把他扛回去了。”
    沈修远笑道：“这船上这么多服务员和机器人，你就非要你男朋友干体力活？”
    戴博文哈哈大笑。
    唐安京偏头，看他笑得开心，咽下嘴里那一口不怎么喜欢的酒，正要说话，面前忽然凑过来一个男人。
    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满脸通红，估计已经酒精上头了。
    他朝唐安京举起自己的酒杯：“嗨，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一起喝一杯？”
    唐安京瞥他一眼，转过身，背对他默默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完了。
    戴博文：“咳，你不喜欢就叫保安，倒不必这样把自己灌醉。”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点逗朋友的小乐子
    这个喝酒上头的男人老是缠着唐安京，唐安京脸上已经明显出现了一些不悦。
    他放下喝空的杯子，冲戴博文说了句“我先走了”，这就要离开。戴博文有点意外他居然不是叫保安，而是自己先退。但现在不是了解这个表现的时候，戴博文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回道：“不着急，看我的。”
    唐安京疑惑：“什么？”
    戴博文却不回答了，只是松开了唐安京，起身，走向了那个缠着唐安京的男人。
    “嗨，先生。”戴博文强行握住男人的手，往下拉，晃了晃，“你好，我是一名魔术师。”
    男人一时间没懂这是什么展开：“……什么？”
    “麻烦你配合我一下表演，可以吗？”戴博文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把人拽到了前面一些的地方，面对吧台，也就是沈修远和唐安京坐的地方。吧台里还有调酒师，听到戴博文说他要表演魔术，还有点好奇。
    拿着酒杯的男人有点不情愿，向左转头还想和戴博文争辩。戴博文却站在他背后，直接笑了笑：“猜猜我能从你身上拿走什么？”
    “你能拿走什么？”男人满脸不屑，侧身指着戴博文道，“我从小到大从没丢过什么东西，魔术这种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别想骗到我！”
    “你觉得魔术师都是骗小孩子的吗？”戴博文握住男人举起来的左手手腕，往下压，“你是不是看过很多魔术？觉得都很简单是吗？”
    男人盯着自己的左手：“你是不是想脱了我的通讯器？别以为我感觉不到，不可能的！”
    “我没脱啊。”戴博文打开手给他看，“我只是觉得你指着人说话不是很礼貌，所以想让你把手放下去。你看。”戴博文抓着他的手一翻，“腕表表扣好好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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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男人看向自己左手的瞬间，戴博文却在背后，直接拿走了他右手的酒杯。
    甚至还在男人的侧后方举起来，给三个看表演的观众示意了一下。
    调酒师和唐安京惊了一下，无法理解那个男人怎么就没意识到他手里的东西被拿走了。虽然说是魔术，但这个吵吵嚷嚷的男人简直就像魔术师的托，这么轻易就被转移了视线。只有沈修远笑了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过了好几秒，直到男人确认自己的腕表通讯器还在，放下了手之后，他才有点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在他反应过来是酒杯脱手之前，戴博文把他的酒杯塞回他手里。
    还举手示意，一个顶上放着几杯酒的机器服务员开始走近。
    塞回去应该是有点感觉的，男人立刻看向右手的酒杯，但酒杯已经好好地在那里了，他又开始奇怪自己怎么会想要去看酒杯。
    “先生，拿好你的杯子，别把酒洒了。”戴博文还站在他的背后，将他的右手再次拉到身侧，“注意了，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男人以为他要把杯子里的酒弄点把戏，立刻跟着他的动作看向杯子：“难道你还能把酒变成别的？那都是魔术道具，这杯酒是我自己拿的，不可能会变！”
    戴博文的左手已经抽掉了男人心口口袋的花巾，扬了扬，然后收起来。
    机器服务员这时也停在了两人附近，打开了顶上的罩子，露出盛着各种酒的酒杯。
    “我没说要变酒啊。”戴博文又道，“你注意一下你身上，什么东西没了？”
    男人稀里糊涂地看了看自己身上：“……什么？”
    胸口的花巾是一种非常难以注意到的东西，男人好半天没发现缺了什么。戴博文抓着他的左手手腕，往心口上一摁：“发现了吗？”
    男人盯着自己的手，过了几秒，反应过来：“我的手帕！”
    就在这短短的两句对话之间，戴博文再次拿走他右手的酒杯，放在机器人的顶端托盘上，又拿起另一杯明显不一样的酒放在男人手里。
    他问道：“对了先生，我没问过你，喜不喜欢鸡尾酒？”
    “什么？”男人茫然地回了一句，因为“酒”的字眼下意识看了一眼右手，这才发现不对劲，“我的酒呢？！”
    “不就在你的手上拿着吗？”戴博文边说话边举起自己的左手，一个腕表通讯器在他手中晃了晃。
    原来在抓住男人的手摁在心口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对方的表带。当男人去看他的酒杯的瞬间，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放了下去，通讯器就被戴博文顺势拿走了。
    “你换了我的酒？！”男人忍不住转身去看，然后就在机器服务员顶端看到了自己喝过的那杯。戴博文也跟着转了过去，唐安京看到他把男人衣领下的领结已经拆了下来，还朝吧台方向晃了晃。
    调酒师在吧台里“哇哦”了一声。
    男人无所察觉，拿起自己原本喝过的那杯，正要把原来的还回去，机器服务员却直接关上了盖子：“温馨提示，您购买的这杯‘人马座’鸡尾酒还剩大量未饮用，请您确认是否丢弃。”
    男人怒道：“这不是我要喝的！”
    机器服务员道：“抱歉，为了符合饮用卫生标准，一经拿出的酒一律视为售出。”
    戴博文在旁边道：“这位鸡尾酒记在我账上。”
    机器人扫过戴博文的虹膜：“好的，先生。”
    拿着两杯酒的男人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通，狠狠瞪了一眼戴博文，放下两杯酒就想走。戴博文却在身后喊道：“对了先生，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男人下意识抬起左腕，这才发现不对劲：“我的通讯器！”
    他再看向戴博文，戴博文举起自己的两只手，两边各戴了一个通讯器：“猜猜哪个是你的？”
    这其实根本不用猜，男人的通讯器被拆下来后一直闪着红灯，一眼就能分出来。戴博文还用双手理了理脖子上戴着的领结，以及胸口衣袋里的领巾，男人一惊，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我的领结和领巾！”
    “你看，先生，人总是很容易丢点什么。”戴博文将东西拆下来，一样样扔给对方，“所以下次不要再大放厥词了，万一下一秒就打脸了呢？”
    男人略带慌乱地接下东西，听着戴博文的话，越听越觉得像是挑衅。他酒精上头、心头火起，怒气冲冲地朝戴博文冲去，挥起拳头：“你X妈的……！”
    沈修远脸色一变，一下就跳下椅子冲过去，唐安京也下意识地起身往那边走。不过戴博文可不会老实挨这一拳，他后退两步躲开，嘴上还要说：“一个魔术而已，我都还给你了，你至于吗？”
    这可不是至于不至于的问题，事关面子，有些人总是控制不住怒气。男人一脚踹向戴博文，却冷不丁杀出个程咬金，让男人一脚蹬在了另一个人的腿上。
    沈修远挡在了戴博文面前。
    他是机械腿，对方再用力也只会自己脚疼，了不起就是给沈修远一个鞋印。沈修远看着动手的人，眯了眯眼，正打算切换机械腿的模式给对方一点“终生难忘”的教训时，酒吧的机器安保已经到位了，架着男人往外拖。
    “X他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男人破口大骂，“明明是他先来偷我的东西！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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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那只是个魔术。”一直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走出来，冷冷道，“他从你身上拿下来的每一件东西，都展示给其他人看了，而且都还给你了。先动手的是你，我们不欢迎暴力分子，所以请你出去。”
    “你算什么？叫你们经理来！我要投诉！”男人大叫道，“你们包庇一个小偷，你们是一伙的！”
    “说别人是小偷，总要有证据吧？”戴博文在后面探出头，“啊，对了，我买了一个轮船上的纪念筹码，准备拿来当旅行纪念的。现在不见了，是不是被谁偷了啊？”
    所有人都被他这神来一句搞得愣了一下，只有沈修远，无奈又包容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调酒师也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冲男人道：“先生，你找找身上吧。”
    “你们什么意思？！我没拿他的东西！”男人怒道，“这是诽谤！”
    “没说你拿的，但应该在你身上。”调酒师淡淡道，“你身上少了东西你不知道，多了东西也不知道吗？”
    “你这什么态度，我要见你们经理！”
    “我就是经理。”调酒师走上前，故意给对方看自己的胸牌，“调酒师兼职经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如果您不配合找找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东西，那我只好让船上的警察来帮忙找找了。”
    形势逼人，男人终于不得不认怂了一些。他甩开机器安保，不耐烦地掏了掏身上的兜：“没有、没有、没有！”
    他甚至还把裤兜翻出来，瞪着调酒师道：“什么都没有，看到了吗！他这是污蔑我！我要起诉他！”
    戴博文在后面道：“先生，别忘了外套内袋。”
    男人瞪着眼：“怎么可能在内袋里？！”
    要是平时，其他人大概也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戴博文这么说，大家就盯着男人，等着他翻内袋了。
    男人没办法，只能掀开衣襟去摸自己的内袋。然后，他的动作一顿，慢慢掏出了一个金属制成的圆片。
    ——正是时光精灵号的纪念筹码。
    戴博文还在后面道：“啊，看起来像是那个东西。上面要是有序列号的话，可以查一下是不是我买的那个。”
    这还有什么查的？
    男人觉得丢人，直接把筹码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调酒师把筹码拿起来，转身去递给了戴博文：“喏，你的东西。表演很精彩，你是专业的魔术师吗？”
    “不算。”戴博文笑了笑，接过筹码，在指间翻转着筹码玩儿，“一些小技巧而已，总的来说就是转移注意力。经过简单训练之后，谁都能办得到。”
    “说得简单，但我们看着可真是心惊胆战。”调酒师笑了笑，“客人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我们酒吧里搞个小规模表演，这样你想和谁玩玩，都名正言顺。”
    “算了，我只是逗逗朋友开心。”戴博文收起筹码，“酒吧不嫌我捣乱就行。”
    “怎么会？”调酒师道，“对了，其实吧台上有镜头，多角度拍下了你的小魔术。介意做个小小的宣传片吗？”
    戴博文想了想，扭头看向沈修远：“亲爱的，你怎么看？”
    沈修远上前，点了点手腕上的通讯器，递给调酒师：“加个好友，细聊。”
    调酒师有点意识到，这俩估计不是普通的上班族，于是加了好友：“好。”
    戴博文又转头看唐安京，冲他笑了笑：“还走吗，唐教授？”
    唐安京微微一笑：“不走了，走了可能会错过你的表演，可惜。”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给你的礼物
    晚上，沈修远和戴博文送唐安京回了房间。
    唐安京喝得有些上脸，主要是一开始有点猛，导致他的脸都飘红了。戴博文站在他门口，问道：“没问题吧，唐教授？”
    “有什么问题？”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唐安京的神态也散漫随意了一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是走进房间，睡到床上而已。”
    “看来你已经连洗个澡的力气都没有了。”沈修远道，“要不要叫人给你送个醒酒汤？你一个人的话，半夜要是出什么问题，准备怎么处理？”
    “这点醒酒经验我还是有的。”唐安京顿了顿，又扫视了一圈道，“你们也是这一层的客人？住哪里？”
    这层是头等舱之一，环形大厅里只有四个套房的门。唐安京两次在外面的走廊上遇到这两人，感觉他们应该也是这里的客人。不过沈修远却指了指走廊对面的电梯，说道：“往那里走。”
    唐安京看向电梯门：“那个不是……上面应该是顶级套房吧？好像是可以全景天窗看星空的那个？”
    沈修远笑了笑，看一眼戴博文：“他喜欢星星。”
    “……怪不得。戴先生对天文很感兴趣，应该是很喜欢星星的。”唐安京道，“不过上面的套房应该很贵，你们要是住完整个旅程，那财力真是不得了。看来我认识了两个很厉害的朋友。”
    戴博文靠在墙边，指了指沈修远：“他比较厉害，我只是条咸鱼。”
    唐安京笑了笑。
    “好了，你没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戴博文道，“适当酒精助眠，希望今晚你能睡个好觉，明天也不用着急早起。”
    唐安京道：“好，晚安。”
    “晚安。”两人道别之后，这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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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京看他们上了那个没身份验证就上不去的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后，唐安京也退回房间，关上门。
    他靠着门背，摁了摁太阳穴，脑海中不知怎么又划过了酒吧里的一幕，戴博文扬着那个醉酒男人的通讯器，冲自己挑眉一笑。
    “……”唐安京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抹了把脸，起身慢慢往自己房间走去。他脱下外套，顺便摸了一轮外套的口袋，准备把沾满酒气的外套扔到清洗机器的机器里。但摸到右侧口袋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属制的筹码。
    ——时光精灵号的纪念品。
    唐安京没买这个。
    他只能想起，戴博文拿着这个筹码在手上翻着玩儿的画面。
    ***
    另一头，沈修远和戴博文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就擦着头发坐到床边去了。
    “哎，这个身体的酒精承受度和我之前的不太一样啊，到这个世界我还没这么喝过。”戴博文找了头发专用的烘干机处理了一下头发，一边吹一边用手指顺了顺偏软的发丝，“本来还想在这个浴缸里边泡澡边看星星的，但是怕直接泡晕了，还是免了吧。”
    沈修远走过来帮他顺头发，回道：“还看星星，你这个人设可真是……太有利于接近唐安京了吧？”
    “看星星是真喜欢好吧？”戴博文也帮他擦了擦头发，“虽然也真的有利用这个设定解除唐安京的防备……不过，不用白不用，是吧？”
    沈修远心说我真是***，何必主动提起唐安京。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对了，那个酒吧经理的建议，你怎么考虑的？”
    戴博文摸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干了，又把烘干机转给沈修远：“我那时候就在问你，你怎么现在把问题丢回给我？”
    “我当时感觉你好像在打别的主意，才说先加个好友的。”沈修远挺享受对象的服务，于是把弄干头发的工作交给他，继续道，“怎么，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这倒没错。”
    沈修远是短茬子，很快就全干了，戴博文把烘干机拿开放好，回道：“我只是在考虑，该找点事情做了。不然老当你养的咸鱼，我也会不好意思啊。”
    沈修远从背后抱住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你在我公司也有实际职位，给你开了工资的，你是嫌我开的工资不够高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戴博文抬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我只是觉得，找点乐子也不错。就像今天那个酒吧经理说的，能堂而皇之地干点‘坏事’，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坏事’？所以你又想要耍着人团团转了？”沈修远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把酒吧那段剪出来，借时光精灵官方之手，开始在星网上给别人留下印象，是吧？然后就魔术师出道？”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戴博文转过身，靠在桌边和男人说话，“传上网之后，看情况再做进一步的宣传。我以前也做过很多街头表演，有经验，不过不会走魔术路线。”
    沈修远道：“我知道，我都看过，暗示和读心对吧？”
    “街头基本上是读心，当然也有暗示。不过现在的星际，我暂时搞不定非人形的外星人，语言不通也有点麻烦……”戴博文想了想，“对了，挑战异能者协会、女巫协会之类的，还有打破无神论者的认知，也可以重新安排起来。”
    “都是你以前的那些节目嘛。你干脆把之前安排过的那些节目流程写一写，我们提前开始计划、提前安排，到时候就不会错过星网给你带来的流量红利。”沈修远也跟着道，“我记得你说过，以前你会被拉入任务世界，就是那个系统凌光觉得你的节目有意思吧？看来这种节目在星际时代也是行得通的。”
    “他只是觉得人类会这么简单就被骗，有意思而已。”戴博文道，“就像你以前看我的节目，有些部分是不是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今天我轻易从那个男人身上拿走他的东西，你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会不会想他怎么就注意不到这么简单的事？”
    沈修远道：“我以前就觉得，那家伙没什么情感，或者说很冷酷。要不是你和我说，我估计没办法知道他其实有人格。”
    “看的事情多了，就会这样，我倒不是很意外。”戴博文道，“他说他后来回到了原生世界，状态才恢复的。应该是他对象考虑到了这点吧，要不是这样，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更没有情感才对。”
    “这些家伙要考虑的事层级太高了，我可不想去想他们平时都在想点什么。”沈修远道，“说回我们的话题。总而言之，就是同意那个经理的建议了？”
    戴博文琢磨了一下：“我觉得，最好让他把所有片段都给我们，我亲自来剪一下。他们剪出来的，未必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应该说，他们主要是为了宣传酒吧和时光精灵号的话，着眼点不同，就会剪出不太一样的片段吧。”沈修远回道，“知道了，我来交涉。如果是双方互利的话，我们最好签双方宣传的协约，这样后续合作也比较简单。”
    戴博文乐道：“好吧，你来操作。我还以为能收他们一笔广告费，这样这趟旅行的顶级套房还能打个折来着。”
    “这种顶级套房，可不是说打折就打折的。顶级网红都未必打折，更别说现在这种宣传了。”沈修远亲了一下爱人的唇，“不过，也不需要他们打折，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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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大老板，你有钱，我甘拜下风。”戴博文回亲他一下，“说真的，我有点飘，睡觉吗？”
    “睡吧。”沈修远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经过今天，我大概能了解你这具身体的酒量，以后心里就有数了。”
    戴博文挑眉：“我只是有点飘，也不至于连上床的这两步都走不了。你至于吗？”
    “男友服务。”沈修远的手支在枕头旁边，俯身吻了吻爱人的唇，“快点睡，不睡我就找点晚上的活动让你‘劳动’了。”
    “放过我吧，昨晚上你还不够折腾吗？机械腿了不起？”戴博文踢他一脚，“你也该睡了，沈总。”
    沈修远道：“我没你这么上头，先列个你的‘造星’计划再睡。”
    “用得着这么拼吗？我们可是来旅行的。就算要工作，也等睡醒以后再说吧。”戴博文抓住他的浴袍领子，直接翻身把他压下去，“而且，你可不能少了睡眠，亲爱的。我好不容易调整得你不怎么失眠了，你可别又让我前功尽弃啊。”
    “咳，我最近不是吃得好睡得好吗？”沈修远也不介意身上的人把所有重量压下来，“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挺想要快点‘重操旧业’，所以想着尽快给你安排一下。”
    “我是有点想要找乐子，但也不是这么着急，更不会急到今晚就要马上行动。”戴博文摁着他，“所以，现在，睡觉。”
    “好吧，you　are　my　boss。”沈修远咬了咬他的下巴，“那，晚安？”
    戴博文翻下去：“晚安，亲爱的。”
    “开天顶看星星吗？”
    “今晚不用。就这样，关灯吧。”
    “好。”
    第一百四十章 星空下的音乐会
    戴博文和沈修远的旅程依旧按照计划进行。
    游轮停靠星球了就下去逛逛，启航了就在游轮上玩儿。游轮上的名家演出、有意思的活动参加个遍，还逛了酒吧、泳池、赌场等设施，可以说是生活非常充实了。他们有时会约上唐安京，有时也给唐安京带一些特产回来。虽然不是每天都和唐安京联系，但每次看到唐安京，戴博文都能看出他神色上越发轻松了。
    可以说，唐安京的自杀欲望已经大幅度降低，可以不再时刻盯着他了。但戴博文有点担心这只是外出旅游的效果，毕竟当一个人离开原有的环境时，相当于离开了导致他情绪压抑的地方，心理状态自然会变好。但要是旅行结束，他回到日常环境里，不知道会不会又复发了。
    “得想个办法，打听一下他现在有没有心理医生。”戴博文泡在自己房间里的浴缸里，趴着边看外面的星空，琢磨道，“虽然出来旅游可能也是他的心理医生建议的，但得让他的医生知道，这家伙已经严重到出来旅游也有自杀的念头了啊。”
    “你再琢磨下去，你也要变成他的心理医生了。”沈修远走到下沉式浴缸边，坐下，只泡着脚，“你还是多管管自己的事吧。你的视频已经由时光精灵号的官号发出去了，还AT了你的账号。你到现在只转发回应了一遍，其他时候都只是发你的行程见闻，虽然还挺有意思的……不打算有下一步行动吗？”
    “我在想要在船上做个随机的表演，还是下船的时候做。”戴博文游到他身边，靠着他的腿，“不如就明天下船之后做？你不是预定了明天停靠那个星球的一场比赛门票吗？我们可以提前去，在外面找点观众来随机玩玩？”
    “……明天？”沈修远愣了一下，“你要去那里弄？”
    “在外面应该还好吧？”戴博文听出他话语里的犹豫，以为他在担心版权问题，“比赛的场地不是体育馆吗？体育馆外面应该是公共场所吧，这也不能随意拍摄吗？我也不靠这个赚钱……”
    沈修远想了想：“要么我去问一下，能不能用低空小型飞行器，这样我们还能放飞拍摄蜜蜂。这样拍起来就比较方便了。”
    “也好，飞行器在这种场合应该是要申请放飞的。”戴博文并没多想，回道，“那就麻烦你啦，沈总。”
    “不客气。”沈修远俯身，捞着对方的下巴亲了亲唇，又道，“你是不是差不多该起来了？我们晚上还有一场钢琴音乐会要听，该起来收拾一下了。”
    “钢琴音乐会啊，得穿正装是吧？”戴博文仰头望着他笑，“帮我准备一下衣服呗，亲爱的。”
    沈修远笑道：“把我当你的管家使唤，嗯？”
    戴博文理直气壮道：“衣服不都是你买的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配才对。”
    “好吧，我被说服了。”沈修远低笑道，“把你打扮成最好看小王子，确实是我的责任。”
    戴博文乐道：“还‘最好看小王子’，沈大少，你的中二病又犯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看的。”
    “好吧好吧，情话功夫越发深厚的大总裁，可以去把我的衣服拿来了吗？”
    ***
    这场钢琴音乐会，是一名星际有名的音乐家演奏会。
    音乐会在一个面积不大，但层高了得的小音乐厅举行，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星海。三角钢琴放在这个落地窗前的一个小小圆形舞台上，周围是素净的绿植配白花，视觉上真是唯美极了。
    这次的听众只有五十人，票很贵，也很难得。观众的年龄有限制，穿着必须是正装，据说演奏家还亲自把一家人的预定解除了，就因为上船的时候，演奏家刚好看到这家的小女儿在入口处闹脾气，搞得工作人员团团转、还影响了别人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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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和沈修远在小音乐厅门口，跟唐安京碰了头。
    唐安京向来是三件套齐全外加领带，别说今晚的演奏会，他简直随时都能出席正式场合。今天他选的是一身黑色套装，中规中矩，但配上他收拾过的黑发造型，非常合适。
    戴博文和沈修远却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完全正装。
    沈修远的是藏青色套装，挑的领带是灰色格纹式；戴博文的三件套则是浅灰色，领带却是藏青条纹格。这两人的衣服，单看都好看，配起来还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侣装，可以说是非常上心了。
    唐安京看到戴博文的时候，眼睛一亮，然后夸赞道：“你们穿正装非常合适。”
    “我穿得少，他穿得多。”戴博文指了指沈修远，“我就那么几套，以后穿重复了就要被人笑了。”
    “你又不是明星，每次都得穿不一样的衣服。”唐安京笑了笑，“好了，进去吧，快开始了。”
    “嗯，走吧。”
    三个人进了场，位置却不在一块。沈修远和戴博文并排在第一排，唐安京在侧后方的第三排。只要唐安京看向钢琴所在的方向，就会看到他们的后脑勺。
    这场音乐会进行了近一个小时，有独奏，也有其他乐器配合的形式。表演的水平非常高，选曲也非常巧妙，配上星空的背景，简直是视觉和听觉的飨宴。据说还有人是为了这位演奏家的演出专门上船的，同样的演出来了好几回，可以说是真爱了。
    音乐会结束，演奏家们先退场了，观众们慢慢散去。
    伴奏的乐器都跟着撤了，但三角钢琴还在原地。按照音乐厅的说明，观众们要是想弹，也可以玩一玩。不过因为来这个音乐会的人都是比较有音乐素养、也比较有地位的人，所以其他观众一般不太会在其他人面前卖弄，就怕班门弄斧。
    戴博文的钢琴水平也一般，所以也不会去摸钢琴。但他站起来后，没像其他观众那样往门外走，而是走到了前面……越过钢琴，去看落地玻璃外面的景色。
    沈修远当然等他，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没动，没催戴博文快点走。这男人还抬起手腕，在通讯器上点点点的，像是在做什么事的通讯。
    叮叮咚咚。
    简单的钢琴声忽然响起，戴博文回头一看，发现是唐安京在摸琴键。沈修远和其他还没走的观众也看了看，发现唐安京只是摸着玩儿，又不看了。
    戴博文倒是笑了笑：“我好像记得唐教授的业余爱好也是钢琴演奏……你不来露一手吗？”
    “珠玉在前，我就不出来献丑了。”唐安京的手指随便点了几下，听着像是某首耳熟能详的曲子，但他并没弹下去。他看了一眼沈修远——沈修远正在看自己的通讯器，没管唐安京和戴博文的对话——走到戴博文身边，说道：“不过认星星我还算是专业的，你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我有时候只是喜欢这种一闪一闪的感觉，未必需要知道它们都叫什么。”戴博文扫了眼会场，发现其他观众已经走了，于是决定趁机切入之前的疑问，“对了，唐教授。我还没问过，为什么你会来这趟旅行？”
    “这还需要理由？”唐安京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但还是回了，“想出来散散心，就来了，你不是应该会猜到的吗？”
    戴博文道：“你自己选的游轮旅行，还是别人推荐给你的？”
    唐安京愣了一下，好像忽然意识到戴博文问这个问题的真正原因了，垂眼笑了笑：“啊，医生让我出来旅游，然后提到了游轮，我就找了个尽快出发的行程。”
    戴博文听到他说医生，意识到他确实是有心理医生的，而且做了正确决定，就安心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能遇上是缘分啊。”戴博文笑道，“旅行下周就结束了，既然大家都住在一个星球，以后有空也能多联系。”
    “当然。”唐安京顿了顿，忽然扭头看向旁边的青年，“对了，之前你送我的礼物，我想给你个回礼，也算是这趟旅行的纪念品吧。”
    沈修远：……嗯？
    他嗅出了某种不太令他高兴的味道，但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落地窗前的两人。
    “哦？”戴博文挑眉一笑，“唐教授，你可别又给我一个上个星球的土特产啊。我们也买了，不必再来一份。”
    “不是上个星球的东西。”唐安京从内袋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戴博文面前，“算是和我工作相关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戴博文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巴掌大，深蓝色丝绒的，笑了笑。
    “唐教授，你用这种盒子来装礼物，有点烫手啊，我可不敢接。”戴博文乐道，“我男朋友还在场呢，我要是接了，他就疯了。”
    “我不在场你也不许接。”沈修远终于开口说话，坐在后面笑了一声，“不然我真要哭死了。”
    “……你们想太多了。”唐安京垂眼看着盒子，慢慢打开，“我只是用这个盒子来装礼物而已，大小合适，没有别的意思。”
    戴博文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是一颗形状不规则的灰色石头。比拇指大一点，躺在红色的丝绒当中，实在是灰扑扑的、不太相衬。
    他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唐安京笑道：“你喜欢看的东西——星星。”
    【作者有话说】：沈修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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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送你一颗特别的星星
    星星，当然是浪漫的说法。
    准确来说，唐安京送给戴博文的，是陨石的碎片。
    “呃，这个还是有点贵重了。”戴博文其实不知道陨石的价格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就怕这颗陨石对于唐安京来说有特殊意义，于是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贵重什么？现在这种年代，又不是只能拿到一个星球上的陨石碎片。那么多星球，那么多陨石，都是可以拿到的。”唐安京好像看出了戴博文的犹豫，说道，“我有很多这种陨石。工作上研究的，还有私下收藏的。这个不贵，当做纪念刚好。还是说，你觉得这个只是普通的石头，也不好看，所以不想要？”
    “我们不太懂这颗陨石的价值，怕有眼不识泰山，所以不敢接手唐教授的礼物。”沈修远终于站起来，走近两人，“唐教授要是真想回礼，就换个简单易懂的礼物就好，陨石随便还是算了吧。”
    “这真的不贵……”唐安京很无奈，“是我选的这个盒子显得它太贵重了吗？我家里少说有上百个这样的陨石碎片，也送过其他的朋友，不用看得太贵重。”
    戴博文道：“但你有上百颗陨石，却单独带这颗出来旅行……”
    “这是我之前在网上预订的，游轮刚好经过发货的星球，我索性就去那个天文展览馆参观，顺便提货了。”唐安京道，“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确实也是前两个星球的土特产。”
    戴博文的眼睛盯着他的脸。
    唐安京说完话发现没人搭茬，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戴博文：“怎么？”
    “……没什么。”戴博文回道，“这样吧，下次一起吃个饭，你付款就等于回礼了。”
    唐安京叹口气：“用得着这么防备我吗？”
    “交朋友可以，贵重礼物就算了。而且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唐教授住头等舱，听这个音乐会，当然不缺钱。就是觉得陨石对你来说很重要，而且这颗陨石还是你早已预定的，我们就不横刀夺爱了。”戴博文笑了笑，握住唐安京的手，带着他的手把盒子关上，“那，我们就先走了，不然唐教授想要弹琴都不好意思。等着你的请客哦。”
    这段话一下把唐安京的劝话全都封死了，唐安京找不出别的话，叹口气：“好吧，你不想要就算了。不过我也不想弹琴，在这里弹可真是献丑，我也走了。”
    “那就一起走吧。”戴博文扭头看沈修远，“你刚刚一直在发信息，发完了吗？”
    “在商量事，没商量完。不过没关系，之后继续也行。”沈修远道，“吃个宵夜去吗？唐教授也一起？”
    “……我就算了，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唐安京笑了笑，“我直接回房了，晚安。”
    “晚安。”
    三人就此在音乐厅门口分开。
    ***
    戴博文和沈修远溜到游轮上的烤肉店，点了几把串，还真开始吃起了宵夜。
    沈修远边给戴博文倒饮料，边问道：“刚刚唐安京到底想干什么？送你陨石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东西的回礼？”
    “我也没搞懂，大概率是之前那个筹码的回礼吧。”戴博文回道，“在酒吧那天晚上，我拿回筹码之后，顺手扔进了他的兜里。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等他发现那个恶作剧的。但到现在他也没提这茬，搞不懂他到底是根本没发现，还是发现了却以为是我送的礼物。”
    那东西说便宜也不是很便宜，但对于沈修远来说是不算什么的，于是男人只是道：“我感觉他误解了什么。或者说，误不误解都没关系，他对你应该是有特别的看法。”
    戴博文默默地啃了个串：“……”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沈修远看着对面的爱人，挑眉一下，“我猜对了，是吗？”
    “……好吧，我说实话。”戴博文道，“以前我也没觉得有多严重的。毕竟我看出他的自杀倾向，他像依赖心理医生一样比较依赖我，很正常。”
    沈修远：“但是？”
    “但是，今天送陨石给我的时候，确实有点不太一样了。”戴博文道，“总的来说，他在你面前送我，应该是还没太过分的想法。但特意给我送星星，还是一颗比较特殊的星星，应该是带着某种暗喻。他大概不想让我发现那颗陨石到底代表着什么，所以一直在说那个东西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沈修远道：“他撒谎了？……啊，你中途有几秒一直盯着他，是发现他在撒谎了吗？”
    “对，就是那时候。”戴博文道，“有上百的陨石收藏应该是真的，他给出的那颗陨石价格不算太贵应该也是真的。但他说那是在前两个星球才提货的，这是假话。”
    “这么说，真是他随身带的陨石？”沈修远皱了皱眉，“……对，不太可能是预约的。他刚上船的时候还有自杀倾向，不太可能提前预定陨石还在旅途中去拿。所以陨石确实是他带上船的。”
    “所以，我才不敢拿。”戴博文道，“普通陨石就算了，有特殊意义的物品，可太烫手了。”
    沈修远看他一眼，机械脚在桌下蹭了蹭对象的小腿：“你难道不应该说，拿了就会对不起我吗？”
    “沈总，我都说让他请我们两个吃饭了，还不够想着你吗？”戴博文道，“我要是想躲着你，总能找到机会单独和他说那些话，甚至面对面接受礼物。你看我现在但凡和他接触，哪次避着你了？”
    --

 第263页

    沈修远支着下巴道：“你不能怪我没有安全感，毕竟你可是个深谙人心的大魔术师，我斗不过，只能一直努力防着你逃跑了。”
    “编，继续编，你是这么没自信的人？”戴博文踢开他的脚，“之前你身边又是来勾引你的，又是未婚妻，我说什么了吗？”
    “也是。不过你当是多少也有点吃醋了吧？我感觉到了，虽然不是很明显。”沈修远笑道，“其实你要比较明显地吃醋，我也挺开心的，说明你在意我啊。”
    “我不是不吃醋，是感觉那些都算不上我的对手。”戴博文瞥他，“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脑子和长相都不怎么样，有什么威胁性？”
    沈修远笑道：“是我魅力不够。”
    “是你这个‘沈修远’以前脾气太古怪，不然我的情敌们一定前仆后继。”戴博文轻哼一声，“总之，我们一直是两个人在他面前晃，按照他现在的行动来看，他应该不会干出挖墙脚的事，送我东西应该也是出于心理上的纪念。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装不知道，当做普通朋友来往就行。”
    沈修远道：“你确定他不知道你能猜到？你一眼就看出他要自杀，他这么聪明，还能反应不到你能看出他的谎言？”
    “他知道，那就知道了。”戴博文道，“双方装傻，也是一种避免尴尬的方式。”
    “行吧，你们还挺有默契……”
    “大总裁，拿这点事来做文章，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戴博文瞥他，把剩下的两根串放到他面前，“快点吃，明天要下船去看比赛的。”
    沈修远“哦”了一声，老实啃了最后两串。
    想想他还觉得这种“老夫老妻”模式挺有意思，兀自笑了笑，顶着戴博文疑惑的眼神，也不解释为什么笑。
    戴博文没追问，只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对了，我明天能在体育馆附近拍视频吗？”
    “哦对，忘了和你说，可以的。”沈修远道，“但是到体育馆入口附近开始，就不能放飞拍摄蜜蜂了。还有，记得设置好打码程序。”
    “我知道，现在设定的是除了我们两个，其他都默认打码。要是参与者同意露脸，再解除马赛克。”戴博文回道，“现在的高科技可真便利，自动打码。哪像以前，还得一个个去问，没问到的反正就通通先打码。”
    沈修远笑道：“那再给你一个惊喜。赛会那边表示你可以在里面做随机表演，比如中场休息，比赛开始之前和结束之后，只要别影响比赛、扰乱秩序就行。”
    戴博文愣了一下：“真的？”
    “真的，骗你干什么？”
    “……沈修远，我现在怀疑这个比赛有你家投资了。”戴博文道，“你真的不是赛会赞助方的东家？”
    “不是。”沈修远道，“不过交点费用就可以申请做这些。而且你之前那个视频是时光精灵号官方发出来的，赛会比较认可，所以同意你做一点小小的互动了。”
    戴博文道：“你别跟我说，到时候赛会可能还会帮我直播？”
    “不好说，他们赛场有各种互动。要是到时候导播捉到你了，那就白白占个便宜呗。”沈修远道，“到时候再说，现在都是未知数。”
    戴博文盯了他好一会儿：“……你别是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吧？”
    沈修远啃下最后一块肉，扔开签子擦手：“什么小动作？”
    戴博文定定看着他。
    沈修远就让他看着。
    “……算了，放你一马。”
    第一百四十二章 猜猜它的名字
    第二天，时光精灵号降落在一个星球，戴博文和沈修远按照计划下船玩儿去了。
    中午在当地口碑不错的餐馆吃了饭，不是走昂贵路线的那种，而是比较平价、大众、去的人也不少的一家。幸好沈修远预订了位置，不然还不知道要在门口排多久。
    不过落座之后，点菜和上菜之间稍微还有点时间，戴博文就溜到门口去看看能不能做个视频。
    当然，和店家打了招呼。店家见多了来拍视频的网红，很轻易就同意了——反正又不是要求免费，拍出来就相当于宣传了，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不过，店家还是让门口的迎客机器人时刻关注戴博文的动态，以免他的行为对店家造成负面影响。
    戴博文当然没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他甚至都不怎么拍到店，只是带着拍摄蜜蜂在找外面等着排队的客人聊天。
    “嗨，你好。”戴博文找了一个看起来外表和人类差不多的，问道，“请问你的先人来自银河系吗？抱歉，我的意思是，你的母语和我是一样的吗？”
    星际时代，所有人的通讯器都搭在了翻译功能，能够同步翻译大部分的外星语。戴博文觉得自己最好选一个语系一样的人比较好。语言会极大地影响人们思考的逻辑，戴博文要对对方产生心理影响，最佳选择就是选一个母语是一样的人。
    最好，这人看起来还是个比较容易影响的、对外界比较和善的人。
    所以，他挑了眼前这两个人。
    星网上正在同步直播戴博文的行动，就在他的个人频道上。之前因为时光精灵号官号发的内容，戴博文的粉丝数有了一轮爆发性的增长。不过他毕竟没什么别的特别之处，所以目前的粉丝数暂缓在了八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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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八十多万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戴博文的。所以直播刚开始的现在，只有数千人在线看直播。
    评论区和弹幕也孤零零的，偶尔飘过几句话，基本上问的都是“这回准备直播什么？”“不会又是什么游记吧？”“又是时光精灵号的广告吗？”之类的。
    网友们看到戴博文和别人搭了话，但因为画面里除了戴博文，其他人都是马赛克，所以这个直播开启的意义更令人茫然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年轻人，指了指旁边的同伴：“我不是，我的母语是Ar语，他是和你一个语系的。”
    “哦嗨，你好，你们都好。”戴博文和两个人都握了手，“是这样，我有个小小的魔术想要展示，顺便给你们的排队时间找点乐子，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参与一下。”
    他没看错这两人，两个年轻人点头道：“好啊。”
    戴博文又指了指近处的拍摄蜜蜂：“我的频道在直播，你们是否介意露个脸？频道名称是‘戴博文’，这么写……你们现在就可以查。”
    年轻人还真查了查，然后发现这就是个一般人的号，之前没发过什么奇怪的内容，唯一一个关注度比较高的内容，还是转发时光精灵号的小魔术。于是年轻人们打消了过多的顾虑，点头道：“可以。”
    星网上的观众看到了他们的脸。
    “现在，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猜谜游戏。”戴博文看向那个和自己的语系一致的年轻人，“请问你怎么称呼？最好是你的真实名字，我不需要姓，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好的。”年轻人还挺配合，“我叫弗莱。”
    “好，弗莱。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问你多少岁了？”
    “我二十岁。”
    “二十岁的弗莱，嘿，各位观众来认识一下。”戴博文向镜头介绍了一下，“弗莱，你养了什么宠物吗？”
    年轻的弗莱回道：“养了，我养……”
    “待会儿，亲爱的。我们只做问答，你先别延展，好吗？”戴博文回道，“你养了宠物，多少只？”
    “呃，实际上……”
    “好吧，我该这么问，多少种？分别是什么？”
    “三种。”弗莱回道，“蚂蚁，热带鱼和狗。”
    旁边有几个也在等位的客人，似乎是对此有点兴趣，也凑过来看热闹。戴博文扫了他们一眼，但没和他们搭话，只是继续和弗莱说道：“哇哦，蚂蚁，是观察他们挖地洞那种？还有热带鱼，五彩斑斓的很好看，对吧？对了，我猜应该只有狗有名字？”
    弗莱被他的问题弄得一下点头一下想要张嘴回答，但戴博文的语速比较快，年轻人只来得及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对。”
    “几只狗？”
    “两只。”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都是女孩。绝育了。”
    “它们成为你的家人多少年了？”
    “一只七年，一只八年。”
    “谁起的名字？你一个人？”
    “我们家里人一起起的，我和我的父母。我弟弟当时给了意见，不过我们没采纳。”
    “介意我问问你家里人的工作吗？我是说，你的父母当时是做什么的，你记得吗？”
    “造型师，主要是头发的造型。还有一个是园艺师。”
    “好，我们来玩一个简单的猜谜。”戴博文道，“你告诉我其中一只狗的名字，我来猜另外一只叫什么，好吗？你来告诉我比较容易想出来的那个名字，我来猜比较难的那个。”
    “真的？”年轻人对这个游戏很好奇，“好吧，其中一只叫做‘雪点’。”
    “哇哦。”戴博文道，“是不是身上长着白点？”
    这确实很容易猜，弗莱回道：“是的。”
    “好，那我来猜另一个女孩的名字了。”戴博文看着弗莱，“现在，你在脑海里想着那个姑娘，想着你要在远处呼唤她，要她到你身边。你喊得很大声，确保她能听到。但你不要说出来，我要猜……啊，你的嘴唇看起来很放松，所以不是爆破音。”
    弗莱愣了一下。
    “别在意我的话，你继续喊你的狗。她在外面玩儿，你要叫她回家，但她不太听……”戴博文顿了顿，忽然道，“哦，我猜到了，是‘an’开头？”
    弗莱：“啊……”
    “别有反应，亲爱的，不然这就没有挑战性了。”戴博文乐道，“不过感谢你的帮助，我已经知道了，一个传统的女孩名字对吗？安娜？”
    “……对！”弗莱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的！”
    星网上终于有反应了，评论开始出现讨论的声音：【？？？怎么知道的？】
    【微表情？不过这也已经很厉害了！】
    【最简单的读心术而已，早几百年前就有这套了好吗？都是小把戏而已。】
    【呵呵杠精又来了，弹幕人均心理魔术师？？？】
    戴博文没管直播的反应，微微一笑：“只是个非常简单的小游戏。”
    弗莱：“可是……”
    “有意思。你可以来猜猜我的宠物叫什么吗？”后面忽然有另一个客人插话了，她长得不像是原生的人类，但她的语言听起来确实和戴博文说的很像，“我和你也是同一个母语语系。”
    “哇哦，女士，欢迎。”戴博文指了指拍摄蜜蜂，“介意露个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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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介意。”
    “好的，让我们欢迎……”戴博文再次向镜头介绍，“不好意思，女士，请问如何称呼？”
    “多丽丝。”
    “多丽丝，你好。”戴博文给她介绍，“这是弗莱。他养了蚂蚁，养了鱼，还养了雪点和安娜。哦，多丽丝，我得说你的红裙子很好看。”
    “谢谢。”多丽丝和弗莱握了手。
    戴博文的手放在弗莱的肩膀上，看向多丽丝：“我本来想随便猜其中一个宠物的名字，但我想蚂蚁应该没有名字，我是说不是每一只都有名字。热带鱼，可能数量也很多，我可不想迷失在这里面……”
    多丽丝看着他，只是微笑，看起来像是很有自信。
    “女士，我们可以来猜你的宠物的名字。”
    多丽丝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需要我说一共有多少宠物吗？”
    “不需要，因为这回不是我来猜。”戴博文拍了拍弗莱的肩膀，“我发现弗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这次让他来猜。”
    “……什么？”多丽丝怀疑地看向弗莱，她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年轻人实际上是个托了。
    弗莱是最震惊的人，诧异地看向戴博文：“什么？我来？可是我什么都……”
    “没关系，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只是你觉得你没有。”戴博文笑道，“以防万一，我要你们确定一下，你俩相互之间不认识，对吧？你们也不认识我，是吗？”
    弗莱和多丽丝都点点头。
    “我知道有些观众不信，不过我也没办法一个个去说服，所以我们继续吧。”戴博文再次摁住弗莱的肩膀，“来吧，我们来猜一下多丽丝的宠物。这其实需要一些诀窍，所有人通过学习多少都可以掌握。但是有些人是与生俱来的，从被孕育的时候，还在羊水里、只听得到咕咚咕咚的时候，就能比其他人敏感。我觉得弗莱就是其中一个。”
    弗莱一脸茫然，但又有点期待。他看了看戴博文，又看了看多丽丝。
    “现在，我的工作就是引出弗莱的这种能力。”戴博文伸出食指，点在弗莱的眉间，“现在，闭上眼睛。”
    弗莱配合地闭上眼。
    弹幕飘过：【这是什么？催眠吗？】
    戴博文没做那些传统意义上认为是催眠的经典动作，而是缓缓问道：“现在，弗莱，你的脑海里会闪过一种宠物。你应该知道它，它在你面前自由自在地活动，你看着它——所以它是什么？”
    弗莱沉默了一秒：“……金鱼？”
    多丽丝怔住了。
    戴博文继续问道：“好的，金鱼，它是什么样子的？”
    “……红色的，有大尾巴。”弗莱的语气有点犹豫，但还是继续道，“它在一个浴缸里游……呃，不对。”
    戴博文：“怎么了？”
    “只有它一个在鱼缸里，我觉得它不太像是金鱼。”弗莱道，“我养过金鱼，这么大的鱼缸可以养很多鱼。但这里面只有一条鱼。”
    戴博文道：“单独养的一般是攻击性很强的鱼，斗鱼吧？”
    多丽丝瞪大了眼睛。
    戴博文又道：“你觉得这条漂亮的红色斗鱼叫什么，弗莱？”
    弗莱的表情不太确定，迟疑了一下，试探道：“……安娜？”
    多丽丝：“是的！它是雄性，但我一开始以为它是雌性，所以叫安娜！！！”
    弹幕：【卧槽！！！】
    【作者有话说】：戴博文再次发功了2333
    第一百四十三章 求婚
    戴博文什么道具没用，轻而易举地表演了两个“小小的技巧”……然后就什么都没解释地吃饭去了。
    配合他进行了表演的弗莱和多丽丝在门口懵了许久，戴博文走了好一会儿，他们还讷讷不言。他们相互对视，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终于，后面有别的顾客插话：“你们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啊！”弗莱终于回过神，“我今天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除了和我一起来的朋友，我谁也不认识啊！”
    多丽丝终于也把话问出口：“你刚刚到底怎么猜到我的宠物是什么、叫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猜到的。你说我猜对的时候，我比你更觉得吓人！”弗莱回道，“那个戴博文刚刚让我想一种宠物，我第一反应就是鱼。像金鱼但又不是金鱼，我一下都想不起那叫什么。是戴博文说的‘斗鱼’，我才想起来。”
    “那名字……？”
    “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戴博文问我它叫什么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安娜’。”弗莱挠了挠脑袋，“我觉得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家的安娜，所以下意识地说了这个名字。但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宠物也叫安娜，我保证！”
    多丽丝张了张嘴，最后回了一句：“……我相信你，因为我确实不认识你。但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怎么猜到我的宠物的，你是不是真有特异功能？”
    “我发誓我没有……至少以前没有。”弗莱言之凿凿，“戴博文还猜到了我的宠物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之前插嘴的人再次发言：“那个人会不会是心灵魔术师？就是会所谓读心术、暗示和催眠的那种！我以前看过这种魔术师的表演，好像他们能通过你们的反应，把你们没说的信息读出来。”
    “那他猜到了我的宠物名字，我不奇怪。”弗莱道，“但我为什么会猜到这位女士的宠物，我还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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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话的人道：“或许，他暗示你了，只是你不知道。”
    “好吧。”弗莱顿了顿，举起自己的通讯器看了看，“哇哦，好多人在AT我和评论我，问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起来戴博文的直播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戴博文在表演的时候问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脸还出现在直播里。这个年头，只要人在星网上发过关于自己的信息，只要别人善用搜索，总能搜到这个人在星网的账号。
    多丽丝闻言，也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器：“哦，我这里也有，还不少评论在说我是戴博文道的托。嗤，真好笑，我本来就是怀疑他所以才来插话的，现在说我是托，可真有意思。”
    说完，她就打开了视频录制功能，似乎是准备说一下自己的感受。弗莱也这么做了，他也不喜欢自己被冤枉为托，算是要做个澄清。
    后来他们终于在排到位置之后进了店，还去找过戴博文。不过戴博文当时在和沈修远吃饭，没多解释什么，只是挺和善地和他们寒暄了一下。弗莱和多丽丝都比较知趣，没硬是问之前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简单聊了几句就退了。
    戴博文没给他们揭秘，也没管星网上的纷纷扰扰。怀疑他的人不少，但他见多了，所以不像弗莱和多丽丝一样着急澄清。他只是正常吃饭，还有闲心点评食物。沈修远听着，知道他应该挺喜欢这个口味，于是愉快地和他聊天。
    “你待会儿在体育馆那边表演什么？”沈修远看多了戴博文的演出，所以也能聊一聊他的表演，“和这里一样，还是别的？”
    戴博文瞥他一眼，挑眉一笑：“你想看什么？”
    “嗯……街头比较好表演的，还不用道具，那就还是猜东西吧？”沈修远道，“或者给他们展示一下‘神迹’什么的？只是你要提前甄别出无神论者，比较麻烦……要么‘通灵’吧？”
    戴博文的所谓“通灵”，当然不是真的通灵，而是像某种所谓“通灵师”，去猜测一些对方身上的事。尤其是和对方相关的已故人的信息，这是最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灵异事件的。
    “行吧，那到时候再看看情况。”戴博文道，“不过最好还是有同样语系的人，不然会比较麻烦……”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轻松愉快地决定了等下的表演内容。
    ***
    下午，沈修远和戴博文比较早地到达了会场。
    不少赛事参与者的粉丝也提前到场了，戴博文花了点时间预计了目标，然后打开了拍摄蜜蜂，再次开启了直播。
    因为他在中午的直播里预告过，下午稍晚的时候会再次直播，所以这次在线观看的人数比起中午来就多多了，一开始就过了百万级别。而且这时候，戴博文的粉丝商量早就破了百万，已经奔着三百万去了。
    戴博文这回表演了“猜事物”。
    他找了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在通讯器上写了一种他喜欢的东西，给另一个人和镜头前的观众看，并不给戴博文看。然后看了这个东西的人，就通过这个东西，随便说五个另外的东西。可以和看到的东西有关，也可以无关，总之就随意说。
    然后戴博文根据这五个词，猜第一个人写的是什么。
    当然，戴博文猜中了。
    观众们再次骚动，戴博文当然不会说为什么，只是笑了笑，对镜头说了句：“如果你是心理学专家，或者也研究过这种联想的逻辑，就会明白刚刚那五个词有多经典。”
    至于这时候有没有专家、或者所谓的专家在评论和弹幕里做科普，戴博文则完全不理会。他让两人交换立场又做了一遍，然后自然引入了写东西那人的已故亲人话题。
    戴博文猜中了她的已故亲人是祖母，猜中了她的祖母叫莉莲，还猜中了莉莲的狗叫做塞尔达。最后，戴博文甚至还问对方是否收到了她祖母给她的信。女孩惊呆了，因为她真的收到了祖母给她的信。
    “我的祖母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写了一封信，让我妈妈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给我……我前年才收到了这封信！”女孩一脸震惊，还有着难以自抑制的情感动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真的可以通灵吗？！”
    戴博文摇头：“不，亲爱的，你千万要记住一件事——
    “如果你的亲人真的有在天之灵，真的可以通过某种形式来给你传达信息，那他们肯定不会借助一个只是为了表演、娱乐的人来实现。更不会通过那种只会问你要钱，只是为了从你身上榨取更多剩余价值的所谓灵媒，来表达对你的思念。”
    女孩愣愣地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播画面冲出巨大的弹幕：【说得对！！！】
    ***
    戴博文依旧没怎么回应这次直播的评论和弹幕，因为比赛开始了。
    这场比赛有点像以前的篮球，但也不完全是，装备和现场效果已经进化很多。这只是一个大型赛事的初赛，比赛双方知名度中等，所以现场氛围很热闹，又不会过于紧张。戴博文虽然对两边都不是很熟，不过看得还挺开心，还会跟着加油。
    比赛中场休息，他也没去做表演。因为赛事安排了拉拉队表演，吉祥物和一些工作人员也跟着下去热闹，观众们都在看。戴博文不想这时候去争夺观众们的注意力，所以就跟着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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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场表演还有一个经典的观众互动节目。
    镜头中心拍到哪两个人，哪两个就得接吻。
    欢快的音乐在会场里回荡，下面还有拉拉队舞群在跳舞，镜头搜寻就这么开始了。放的歌还很搭，都是星际这几年比较流行的爱情歌曲，凑起来和一张“婚庆公司必备曲目”差不多。镜头按照节奏来停止晃动，有时候对准的是年轻人，有时候是有点年纪的夫妇，还有不同星系、长相大相径庭的人亲吻在一起。
    所有人被拍到的人都很大方。他们亲吻的时候，观众就会善意地鼓掌、欢呼，甚至拉拉队也在下面喝彩。
    镜头还一度扫到戴博文和沈修远前面的两个人，其中那个女孩戴着帽子，一开始还有点害羞。但她的男朋友一下掀开了她的帽子，凑上去吻了一会儿，然后又给她把帽子戴好了。
    全场观众鼓掌的时候，戴博文在后面吹了个口哨。
    沈修远看他一眼：“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我这是起哄。”戴博文乐道，“人类本能。你看那些忽然求婚的视频，主角还没怎么呢，周围的路人已经要先激动死了。”
    沈修远道：“你这是在暗示我？”
    戴博文大笑：“不。”
    游戏还在继续，镜头还在晃。
    这次镜头转得特别久一些，一圈又一圈，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时恰好放起了一首全星际都脍炙人口的经典歌曲，因为它的歌词，又被人们称为“黄金求婚曲“。不少人都会唱这首歌，所以一边唱一边等着镜头停下来。
    【当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们都还年轻。
    你穿过人群，
    对我说‘你好’……】
    戴博文漫不经心地看着，跟着唱，没什么想法。按照常理来讲，刚刚他前面这对小情侣已经被拍到了，应该就不会再来同一个位置了。
    爱情歌曲还在唱。
    【带我离开吧，
    无论去哪里我都在你身边。
    我从未放弃等你，
    你真的会来吗？
    还是只是我的一味思念……】
    高速旋转的镜头停了。
    戴博文看了一眼镜头，愣了一下。
    镜头中央，他和沈修远。
    他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的对象，准备干脆地来个亲吻。沈修远却没迎过来，只是冲着他笑了笑。
    然后，男人站起来。
    再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他跪下去，
    掏出戒指，
    说出誓言——】
    【作者有话说】：歌词化用的是某首现实里的歌！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美妙的一天
    “和我结婚吧。”
    沈修远在戴博文面前跪了下去，掏出了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礼盒。礼盒的盖子“啪”地一声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简约而不简单的戒指。
    白金色的金属圈打底，中间镶着一颗华美的、纯色的、晶莹剔透的宝石。造型简单大方，却又一看就很贵。
    戴博文觉得自己不是容易害羞的人，至少长到这个年龄不会了。
    但这一刻，他下意识地、逃避似地转开了目光。
    只挪开了那么一瞬间，不到一秒。可就在这短短的刹那间，戴博文扫到了很多东西：他看到周围所有观众都转了过来，连前面的运动员和工作人员都一副看热闹的激动表情；他看到场地中央的拉拉队已经停止表演，还快速面对自己的方向，围成一个心形；他还意识到，虽然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尖叫，但会场的音乐已经戛然而止。
    所有的一切似乎变成了慢动作，就连四周的声音都变成了模糊的轰鸣。只有在面前的沈修远，是最清晰的，尤其是那双望过来的眼睛。
    瞬间的恍如隔世之后，戴博文回过神。
    “居然这时候偷袭啊……”
    他垂头失笑，有点无奈，有点羞耻，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来：“我觉得吧……”
    沈修远给他杀个措手不及，他就想要小小报复一下，故意拖长了音调，还一副要考虑一下的模样。沈修远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没真的生气，只是凑近望着他，带着笑意催了一声：“嘿！”
    戴博文还准备逗他一下，但旁边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忽然开始集体鼓掌。带着节奏，还配合着“结婚、结婚”的口号。越喊越大声，最后就连下面休息的运动员和心形拉拉队都跟着瞎起哄，“结婚、结婚”的喊声在体育馆里回荡。大屏幕上一直直播着戴博文和沈修远的大镜头，好像连摄影师都定定等着戴博文的回答。
    戴博文忽地想起，这场比赛是在星网上直播的。在赛事的官网上，就连休息时间都会完全直播出来——也、就、是、说，星网上不知道多少网友，都在看这场求婚啊！
    ……还是赶紧结束吧。
    戴博文想到自己的脸被多少人紧紧盯着，嘴里不断念叨着“答应他、答应他”，就觉得脸上热得慌。
    实际上，他的耳朵已经全红了。这对于一名经常要煽动其他人的情绪、自己保持绝对冷静的心理魔术师来说，其实是很难得一见的。沈修远看看他看似八风不动的神情，又看看他红透的耳根，心里觉得他可爱、迷人极了，但嘴上什么都没说。
    ——自己欣赏就好了，现在可不是惹怒对方的好时期。
    沈修远这么想着的时候，戴博文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明显地笑起来，然后终于开口说出了他最想要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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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亲爱的。”
    “哇！！！”
    欢呼声骤然响起，暂停的音乐也再次唱响，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在描述现在的场面。
    【这是我们的爱情故事，
    亲爱的，只要说“我愿意”，
    我们就相伴永远……】
    周围的吃瓜群众比沈修远还激动，整个体育馆爆发出了今天最热烈的欢呼声，好几个运动员看起来比之前得分的时候还要兴奋。戴博文前排的那对情侣——就是之前在镜头下亲吻的那对——其中的女孩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
    沈修远给戴博文戴上了戒指。
    刚好合适。
    戴博文看了看那个戒指，又问沈修远：“你自己没有吗？”
    沈修远好像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往外套的内袋一摸，摸出了另一个戒指。
    戴博文拿过来，给他戴上了。
    音乐声中，赛事的主持人突然借着馆内广播提醒：“嘿！那对新出炉的未婚夫夫，镜头已经拍了你们很久，你们该接吻啦！”
    沈修远看了一眼赛场里的大屏幕，不知什么时候，屏幕里已经给他和戴博文加了一个粉色的爱心。他笑了笑，仰头凑上去。
    完成了这个亲吻。
    ***
    比赛散场的时候，还有不少观众笑着对戴博文和沈修远说“恭喜”。
    之前和戴博文互动过的那两个观众，也特意跑过来贺喜，还好奇道：“你猜别人的心思这么准，是不是也猜到了你的男朋友……哦不对，是未婚夫。你是否之前就猜到他今天要求婚了？”
    “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猜测别人的想法的。生活中不需要这么多猜来猜去，像其他人一样正常生活就好。”戴博文和沈修远对视一眼，笑了笑，“而且对于我亲近的人，信任使我不会多去想他是不是有别的秘密。”
    “哇哦，怪不得你那时候看起来那么惊讶。”对方没深究，只是笑道，“对了，官方把你们的浪漫一幕也直播出去了，我想你的评论区现在一定很热闹。一半人在问你到底怎么看到我祖母的，还有一半在恭喜你订婚。”
    戴博文笑道：“或许吧，不过我还没看，我怕我会看得眼花缭乱。”
    “一定会的。”女孩又道，“对了，我已经关注了你的账号，以后一定会经常看你的直播！希望能看到更多你的表演视频！”
    戴博文点头：“好，谢谢你。”
    女孩又道：“祝你们幸福！”
    沈修远牵着戴博文，闻言一笑，这回开口了。
    “谢谢，我们会的，希望你也是。”
    ***
    直到晚上，住进本地的酒店，戴博文这才趁着沈修远洗澡的时间，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打开自己的星网账号看情况。
    不出所料，AT和评论已经爆了，就连私信信箱都有很多信息。要知道，戴博文可是设定过内容筛选的，单纯的祝福和询问魔术原理无法通过审查，骂人的话、一些污秽信息、以及毫无意义的内容更是不可能被看到。饶是如此，还是有上千条信息被人工智能判定为“有意义”，呈现在戴博文眼前。
    戴博文先去看了下午那场赛事官方的一条状态，正是官方后来重新剪出来的求婚视频。
    这个版本有全息观赏版，定位就在戴博文和沈修远旁边不远处，身临其境的感觉十分强烈。纯平面视频的剪辑也有，比直播那时的视觉效果要好，有镜头切换，收音也更清晰。就连背景音乐响起来的时间点，似乎都要比当时更恰当。官方还附了一句话：【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修远不知道怎么瞅准的时间间隙，在戴博文没发现的时候先转发了：【谢谢你们的协助！美妙的一天！】
    戴博文转发了沈修远这条：【永生难忘！】
    他现在热度高，很快有人在评论区问：【为什么你和你的未婚夫转发有时差？你之前在干什么？】
    ——爱管闲事的人还是这么多。
    不过戴博文深谙这些人的心理，所以一条也没回。他翻了翻求婚视频下面的评论，大部分是“啊啊啊我看了全息版！尖叫得我妈来敲我房间门！”“我比现场的人还激动！大口吃狗粮！”“嘤嘤嘤我好酸我嫉妒我也想要这样的求婚！”；还有人评论说这种求婚很好，比较简单，氛围还很好，不需要劳心劳力设计太多环节。总而言之，不少人都觉得沈修远的求婚计划非常完美。
    戴博文还意外地在热评栏里发现了沈氏集团的官方账号，也转发评论了这个视频。
    附言：【恭喜老板！！！太甜啊啊啊！激动之下决定抽奖！抽什么还没想好！我先去和公关部讨论一下！】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还支线讨论了沈修远的生平。戴博文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发现这楼里把沈修远之前的经历写得特别传奇，什么“风光十几年突变残疾”，什么“浪子回头奋发图强”，什么“前未婚妻琵琶别抱还要回踩”，什么“为了爱情重新站起来”……不知道的人看完后，估计要感慨“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这家伙，是在拉人气啊……”戴博文一下就透过现象看本质，意识到了这条官方评论的力量。照这么看，之后官号抽奖，沈修远又搭一次顺风车，那人气肯定又会飙一次。
    哦对了，现在戴博文的人气经过双重叠加的超级加持，已经飞升超了千万级别，而且正在逼近两千万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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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远也过了千万，但和戴博文还差了几百万。一开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粉丝数还是戴博文的几百倍，现在被戴博文一举反超，戴博文就猜到他不会坐以待毙。
    横空出世的心理魔术师，和带着传奇色彩的商业巨擘，看看谁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呗。
    戴博文又去翻了两次直播的评论，这里也挤满了祝贺的评论，但讨论戴博文表演的人也不少。
    这年头，很多人都明白戴博文的这种“读心”或“通灵”表演，是有科学依据的。这是基于大量的科学研究和规律总结，提炼出来的一种技巧。经过表演者的包装，就会呈现出不同的效果。
    但戴博文不仅在表演技术方面炉火纯青，同时也在道德表现上更符合人们的观念。以往表演这些的魔术师，总会装得神秘兮兮的，好似他们真的掌握了特殊力量似的。只有戴博文，罕见地强调了“这只是个魔术表演，是可控的，不是真的随机”，还提醒了人们“不要轻易相信利用你亡故至亲赚钱的人”。这种态度，让观众产生了信任感。不光是道德上的，也是技术上的。
    观众们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可以办到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说“戴博文牛X”就完了。
    戴博文还在翻着评论的时候，通讯器忽然跳出提示。
    他直接接了起来：“唐教授？”
    “……”唐安京似乎笑了一下，但是很轻，只有气音。
    “……恭喜你，戴先生。”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向求婚
    “恭喜你，戴先生。”
    唐安京这话一出，戴博文也笑了：“多谢，唐教授。不介意给我地址的话，我之后给你寄喜糖。”
    唐安京低笑道：“不准备亲我去参加婚礼吗？”
    戴博文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当然想邀请唐教授的，就怕到时候你太忙。而且这个事，还没确定怎么回事，估计还得计划一段时间。”
    “总之，我就等你的邀请了。”唐安京道，“说起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沈先生……就是那个沈修远啊。”
    “嗯？”戴博文明知故问，“一开始我不是介绍过名字吗？”
    “听是听了，只是没想到他就是那个沈修远……”
    “是那个坐轮椅的沈修远？”
    “咳。”
    “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啊，唐教授。”戴博文乐道，“不过你最近是在忙吧？没跟上最新的八卦，所以还不知道沈修远已经‘站起来’了？”
    唐安京其实前阵子正是最消沉的时候，哪里有空管其他人的新闻。不过这些他不会说出来，所以只是笑：“现在知道了。不过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住在最顶层的套房，这个财力、加上姓沈，我该想到沈氏。”
    戴博文笑道：“想不想到都没关系，反正只是出来玩的。”
    “没想到他还会给你准备全星网直播的求婚，这看起来一点不像网上说的个性。”唐安京道，“他今天求婚，你之前没看出来吗？”
    戴博文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低笑道：“ON和OFF的状态，你明白吗？”
    “……有点明白。”唐安京道，“看来你对他很信任。”
    “他也对我信任啊，不然谁敢和一个随时能探查心底想法的人在一起？”戴博文乐道，“说到底，两个人在一起想要长久，信任总是必须条件。我和沈修远是如此，其他情侣也是。”
    唐安京道：“看来我是来找狗粮吃的。不过你居然有空接这么久的通讯，今晚不是应该‘很忙’吗？”
    “沈修远刚去洗澡，你的通讯就来了。所以我还算有点空。”戴博文乐道，“你要是觉得吃狗粮了，就挂断呗。”
    “……你这是在催我了？”唐安京笑了笑，“对了，我还看了你今天的两场直播。很有意思。”
    “嗨，都是一些唬人的小技巧。”戴博文回道，“一点科学，加上一些表演、一些浮夸、和很多神秘兮兮的用词，就会显得特别神秘。”
    唐安京笑道：“直接在我面前拆自己的台，合适吗？”
    “这有什么。”戴博文回道，“这种事，在星网上随便查查就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而且唐教授是朋友，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装什么。”
    “那我还真有点荣幸。”唐安京道，“不过反过来说，你就不会在我面前表演这些了？感觉有点遗憾。”
    戴博文想了想：“其实，我也喜欢坑朋友的。”
    “比如？”
    “比如，给你一个预告，告诉你我什么时候要偷走你的某个东西。你明明掌握了一切，而且还一直防备，但就是会被我得手。”
    “听起来有点意思……”
    两人说着话，沈修远从浴室里出来了。一抬头看到戴博文坐在飘窗上打通讯，于是走过去，也不插话，只是坐到戴博文身后抱住他。
    戴博文索性摘了耳机，功放声音。
    不过他和唐安京的聊天也到了尾声，沈修远只听到了他们最后开玩笑似的说什么“好啊下次就去偷你的陨石”，再道别，这就完了。
    戴博文关了通讯，一扭头，沈修远就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怎么我洗个澡，你就要去偷别人的陨石了？”
    “说起节目而已，唐安京说他看了我今天的直播。”戴博文道，“还有，他说恭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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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原话只是“恭喜你”，但戴博文当然知道怎么说话才会让对象更高兴。
    沈修远沉默一秒，说道：“你知道这像什么吗？”
    “什么？”
    “像他昨天要给你送星星，我被嫉妒冲昏头脑，今天下午才向你求婚的。”沈修远道，“我必须澄清，我早就计划好了，在说好出来旅游的时候就安排过了，可不是一时兴起。”
    “我当然明白。毕竟昨天去听音乐会之前，我们就在说你可以和体育馆打招呼，让我直播表演的事。”戴博文道，“你肯定是之前就和赛事、场馆约定好了求婚的事，所以之后打招呼让我直播表演的时候，才会比较简单就达成目的吧。”
    “……都被你猜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沈修远在后面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后颈，“你昨天还问我是不是在搞什么小动作，我都快吓出冷汗了。你现在老实说，昨晚是不是猜出我今天要干什么了？”
    “昨晚只是感觉到你可能有个小秘密，但我没认真想。”戴博文反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回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今天下午的惊讶表情像是假的吗？”
    “我不是很确定，毕竟那个气氛下，你顺势而为也很正常吧。”沈修远道，“其实我本来都决定了。就算你提前看出来，只要你当时是高兴的，我就当不知道。但是现在说到这个话题，我又忍不住想问……唉。”
    戴博文听出他话语里的挫败，又扭头亲了亲他的唇：“那我说个让你开心的？”
    “什么？”
    “实际上，在你说要安排这趟旅程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可能会发生这件事。”戴博文低笑道，“大概是我也想和你结婚了吧。”
    他这么一说，沈修远心底的愉悦真是喷涌而出。
    男人表现方式，就是站起来，把人抱上床，然后自己压上去：“你可真是太知道怎么让我开心了，亲爱的。”
    戴博文笑道：“是你让我高兴了啊。今天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我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这个男朋友还这么浪漫地求婚。你简直给全星际的男朋友都出了个难题啊。”
    “我已经比较简化了，没给你整一个特别花俏的现场，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沈修远圈着他，像是那些会圈住宝物的兽人，“在我们原本的世界，我都没正式做过求婚的仪式，所以还是想着补一个。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戴博文回道，“不过不是因为这种形式，而是因为是你向我求婚，明白吗？”
    沈修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咬了一下爱人的下巴：“明白。”
    戴博文又道：“还有一点，我本来想在给你戴戒指的时候，也说一句‘我爱你，请你和我结婚’的。但是当时那个情况，我有点紧张，还觉得好像不能耽误赛场太多时间……”
    沈修远立刻摘下了自己的戒指，塞到戴博文手里：“那现在说。”
    戴博文屈膝顶他一下：“那你让我起来。”
    沈修远果真起来了，略带期盼地看着自己对象。
    两个世界，都是沈修远主动求婚。虽然他很喜欢这种掌握主动的感觉，也不觉得都是自己求婚有什么委屈的，但戴博文说要反过来求，沈修远还是很期待的。
    戴博文坐起来，耙了一下头发，然后就着现在的位置，单膝跪在床上。
    沈修远坐在原地，没动弹，眼神带着浓烈的爱意和极其高兴的光彩。
    “我得和你承认，其实我以前想过，要是我向你求婚的话我要说什么。”戴博文道，“但是这东西，临场就会忘词，你知道吧？”
    “我很理解。”沈修远带着笑意看他，“其实今天下午我本来也能多说几句的，但是一跪下去全忘了，只能想起什么说什么。”
    “那我也只说我想得起的部分吧。”戴博文笑道，“其实我以前……我是说和你认识之前，从来没想过结婚这回事。虽然我很早就出柜了，但对我来说，婚姻是遥不可及的事。”
    他说话的速度不快，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让人很容易听得进去。这是说话的技巧之一，戴博文在表演的时候就喜欢说话很快，有效和无效的信息大量夹杂在一起。观众为了跟上他，就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听他说话。一旦专注地跟着戴博文的思路，就很容易被他套路进去了。
    而现在沈修远，也在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语。虽然不快，但每个字都被沈修远听在耳里，每个字都让他愉快。
    戴博文继续道：“但是……怎么说呢，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沈修远觉得有些好笑，静静看着他，等着他。
    “其实，就像这次你求婚，之前那次我也多少有点预感的。”戴博文道，“既然察觉到了，那我就肯定下意识地想我到底要不要答应。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结婚也不错。”
    沈修远其实心里很激动，但为了听完戴博文的表白，硬是定住了，只是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我以前可算得上‘不婚主义’，当我意识到我的这个想法被动摇、被打破的时候，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戴博文垂头，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微微一笑，“我爱你。我愿意和你结婚，愿意和你签下伴随一生的契约，愿意为你负法律责任。”
    沈修远的心脏愈发猛烈狂跳起来。
    戴博文捧上戒指，拦着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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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请你爱我，请你和我结婚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吃一下老熟人的瓜
    两天后，当戴博文和沈修远回到游轮上，发现游轮上的人有不少也知道他们订婚了。
    不少乘客都和他们道喜，回到房间，星空下的卧室更是布满玫瑰。床上、地上、浴缸里，洒满了玫瑰花瓣。时光精灵号的管理方还向沈修远发了信息，说他们准备了庆祝订婚的餐点，可以根据沈、戴两人的愿望，定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沈修远收到信息的时候，刚在套房一楼的小书房里开完会。他上了楼，正要找戴博文商量这件事，一进卧室就发现戴博文投影了好几个星网页面，正在浏览。
    “在看什么？”沈修远一边走一边问，“新闻？”
    “算是吧，准确来说是八卦。”戴博文笑了笑，指着悬空的屏幕，“你看。”
    沈修远并排坐到他旁边，一打眼，看到一个名字：“……宁一铭？”
    “嗯哼。”
    “我都有点忘了这个名字了。”沈修远乐道，“让我看看……哇哦，宁一铭和陈曼妮终于闹掰了？这是相互把对方了老底都掀出来了吗？”
    是的，这篇与其说是新闻，不如说是营销号的八卦文章。而且其中还有大段大段对宁一铭和陈曼妮的账号内容引用，可以说是非常精彩的豪门八卦了。
    吃瓜群众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陈曼妮把“和宁一铭暧昧过的女性”全部曝出来了。她还列了一个表，一个个写名字，还写她们是什么人、大概有什么事迹。最重要的是，她把这些女孩和宁一铭的来往也写了个大概，但是言辞用得非常偏颇。通篇读下来，感觉就是这些女孩都在勾引宁一铭，然后宁一铭又是一个“中央空调”式暖男，无法拒绝，就变成了渣男。
    陈曼妮唯一的分寸，就是没把白一馨的全名写出来，只写了个“白XX”。
    不过她这点欲盖弥彰的化名并没什么作用，很多人直接猜出了那就是白一馨。大家对这篇文章津津乐道，热烈着讨论“宁一铭的人设倒塌”，以及围绕在他周边的女人们。原本宁一铭多少起了点“年少有为”的名声，有些营销号还捧过他的投资别具眼光。现在这篇文章一出，感觉宁一铭就跟软饭男似的，先前那些小有成功都是因为有女人在后面支持。
    “哇哦……”沈修远一目十行地看了，虽然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但还是乐起来，“陈曼妮真是恨之欲其死啊，宁一铭被她这么一写，原本站在宁一铭那边的助力岂不是都要散场了？特别是女性。”
    “沈总，八卦只是调料，这边才是重点。”戴博文道，“看，宁家严令禁止宁一铭再宣称自己和宁家有关系了。还有，他们要追诉宁一铭诈骗宁家人资金、诱骗宁家人挪用公款的事……”
    “这部分我知道。”沈修远回道，“宁家的股票跌得厉害，虽然最近的跌幅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在往下走。有时候开小会，他们会问我有没有抄宁家的底的计划，顺便就会把宁家的情况说一说。毕竟这些消息会影响宁家的股价，作为参考也要说的。”
    戴博文道：“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沈修远笑了笑：“我们最近在休假旅游，我才懒得用宁家的事来分散你的注意力。”
    “好吧。”戴博文道，“那你看到白一馨的八卦了吗？”
    “没，什么？”
    “网传的，说白一馨之前为了宁一铭要卖的两亿院子，被她家长收回去了。”戴博文回道，“有人爆料说有人看到那个院子住了其他人，而且白一馨还被扔到了一个不怎么发达的星球，估计是她家里对她的惩罚。”
    沈修远道：“说起来，现在宁一铭的事业一落千丈，白一馨也算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啊。”
    “陈曼妮因为宁一铭的潜力而回头和他在一起，但是却亲自斩断了宁一铭那些最大助力，真不知道她作何感想。”戴博文倒在沈修远身上，哈哈直乐，“而且陈曼妮看着你现在这么风光，会不会很后悔？我感觉她半夜要扎我小人了，肯定很嫉妒我吧？”
    “那就让她嫉妒去，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沈修远抱着他，防止他摔下去，“本来要是我来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的，什么事都没犯，我和她分手之后我还愿意照看几分。现在这个情况，我才懒得管她。”
    戴博文仰躺在他身上，望着上面男人的脸：“那她和宁一铭彻底闹掰，现在陈家什么情况？”
    沈修远垂头看他，笑了笑：“你把我当包打听了？”
    “看你表情就是有料，别藏着掖着了。”戴博文抬手捏了捏男人的脸，“我懒得看星网上那么多八卦文章了，你说给我听。”
    “被你看出来了。”沈修远笑了笑，俯身亲了他一下，“好吧，陈家的事我确实知道。”
    “说吧。”
    “其实陈家也被宁家那边断绝生意了。”沈修远道，“陈曼妮和宁一铭打得火热，相当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宁家都不要宁一铭了，对陈曼妮肯定就更看不上了。而且陈曼妮之前还一直给宁家长子下面子，宁家长子现在基本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肯定还要反过来报复陈曼妮和陈家。”
    戴博文道：“宁家现在不是资产严重缩水吗？宁家长子还要这个位置，居然没觉得是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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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宁家长子不要这个位置，他还能上哪去？”沈修远回道，“说回陈家。之前我们不是竞标成功了吗？其中有一部分项目，和陈家的业务相关。陈家人最近还想找我谈谈，让我做主把这部分项目主要分包给他们……”
    “脸皮这么厚？”戴博文道，“你和他们谈了吗？”
    “当然没有。我早就拉黑了陈家的所有人联系方式，他们通过中间人转达的。”沈修远道，“我让其他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陈家要是能竞争到这个项目的合作，就给他们。要是不行，就不管他们。不过，我估计陈家多半是不行，他们企业的规模承担不了我们的项目。”
    戴博文道：“你倒还挺公事公办。”
    “谁要和钱过不去？我对陈家没什么感情，没有爱没有恨，纯属于路人视角。项目谁能做，能者居之。”沈修远道，“对了，之前我不是说陈家在前几年慢慢有起色了吗？现在可不是了。”
    “……啊？”戴博文道，“陈家不是不让陈曼妮动家里的资产吗？宁一铭出事，应该没那么影响陈家的生意才对？”
    “陈家和沈家断了之后，就一直开拓不了新的业务。本来要指望宁家的，现在也黄了。”沈修远道，“在我们那个星球，陈家的业务联系最紧密的就是沈家和宁家。在往上的阶级，陈家接触不了，也无法指望。一旦沈、宁两家带头疏远陈家，那陈家估计就要走下坡路了。”
    戴博文道：“也就是说，要是陈家好好做自己的事，也未必会马上一落千丈，对吧？”
    “可以这么说。”
    “那陈曼妮还能当她的大小姐？”
    “……或许？”沈修远道，“我听说，陈家嫌她太丢人，所以想要赶紧把她嫁出去。”
    “陈家的思想，听着跟沈明兰有点像啊？这么封建？”戴博文撇撇嘴，“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反而还有这些破事……”
    “思想守旧的人每个时代都有。”沈修远顿了顿，又道，“你有没有发现漏了一个人？”
    “谁？”戴博文想了好一会儿，“啊，苏菁菁？”
    “对。”沈修远看着他的眼睛，“你猜她怎么了？”
    戴博文和他对视：“你这是要我读你的思想？”
    沈修远笑道：“对啊，来试试。”
    “其实不用读你的反应。”戴博文握住沈修远的手，十指交扣，“从你刚刚说的话里，我就可以大概猜一下苏菁菁的下落了。”
    沈修远：“说说看？”
    “你刚刚说能给宁一铭助力的女人都离开了他，这么说，不能给他助力的就不一定离开了吧？”戴博文的拇指摩挲着男人的手背，“以前，苏菁菁就能听从宁一铭的话，心甘情愿去沈家勾引你。现在宁一铭分手了，身边的女人也走了个干净……不正是苏菁菁的机会吗？”
    沈修远望着他：“所以？”
    戴博文笑起来：“所以，苏菁菁和宁一铭在一起了，对吗？”
    沈修远垂头亲他：“回答正确，奖励一个吻，猜的真准。”
    戴博文乐道：“我其实是诈你的啊。”
    “嗯？”沈修远稍微用力紧了紧相握的手，“你是说，你刚刚在读取我的肌肉反应？”
    “真聪明，你都学会抢答了。”戴博文哈哈一笑，另一只手抓住沈修远的领口，将他拽下来，“也奖励一个亲吻。”
    沈修远抱着他，慢慢吻了好一会儿，然后道：“还有几天到家了。我约个婚庆团队来家里，商量一下我们的婚礼怎么办，好吗？”
    “好啊。”戴博文毫不犹豫地回了，“对了，唐安京说想参加我们的婚礼，邀请函名单记得加上他。”
    “好。”沈修远愉快地笑起来。
    “给情敌发婚礼邀请函，这件事我喜欢。”
    【作者有话说】：妇女节快乐！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沈修远和戴博文度假回来的时候，戴博文在星网上的知名度已经飙升了许多，粉丝数逼近五千万。
    他的身世也被各路媒体挖了出来，福利院出身、原来是园艺师，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心理魔术师。
    本来就隔行如隔山，戴博文这个跨行就业实在太差太远了。星际这么多有名的心理魔术师，回顾往昔，基本都能寻到和心理学、魔术相关的轨迹。只有戴博文，急刹车转行，跟忽然被附身似的。搞得一部分营销号觉得这也是炒作的一部分，就为了衬托出戴博文的神秘性。
    戴博文没管这些讨论，反倒还找了水军去两面炒。这种手段他熟悉得很，越说越有热度，越说越有利。就连那些八卦，把他和沈修远的情史瞎编一通，还把沈修远以前的绯闻又拿出来鞭尸一遍，戴博文也没怎管。
    工作和生活都给群众一些八卦的余裕，这才是能维持热度的方式。
    沈修远也没管这些，戴博文的经验丰富，用不着他来管。反正自己的知名度能涨也是好事，搭着顺风车涨了，简直相当于天上掉馅饼，不捡白不捡。
    沈修远回来后，先搞了两件事。一是马上帮戴博文注册了工作室，并且开始招收相关工作人员；二是着手让助理去找婚庆团队，要策划婚礼了。
    这两件事，其实沈修远不说，他的团队也早就有所准备了。或者说，沈修远居然现在才提，他们觉得大老板也是够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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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则配合沈修远的步调，一边不断面试自己的团队，一边一起准备婚礼。他的表演思路也初见雏形，就等着团队到位之后，一步步细化、推进。有些媒体想要采访他，他甄选了其中一个，和记者在星网上面对面直播了采访。记者大概是有备而来，每个问题都有坑。戴博文见招拆招，一个坑没掉，反而借机宣传了一下自己的直播频道。
    观众们在直播中看着记者的尴尬神情哈哈大笑，但也有人对戴博文的“过于神秘”非常不满。他们认为戴博文为了塑造形象，装神弄鬼，并扬言这种神秘主义的设定非常过时。
    然而就在弹幕评论吵嚷嚷的时候，戴博文来了个更神秘的发言。
    起因是记者实在忍不住，直接问再次逼问戴博文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如何学会的魔术。戴博文之前回答他是自学的，但看他这么不信，忽然又抛出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斯文加利吗？”
    记者一懵：“……什么？”
    不少网友马上查了这个词汇，蹦出来的相关内容不计其数，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戴博文说的斯文加利。
    戴博文笑了笑，悠悠解释：“在十八世纪，一名艺术家曾经制作过一台机器人，用于悼念他死去的儿子，后来用于公开表演。这个机器人和他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会自己动起来。他从字母表上点出字母，组成预言，还会降临在某个观众的身上。这个机器人，就叫做‘斯文加利’。”
    记者愣了一下，努力理解了戴博文说这些话的意思：“你是说……你就像这台机器人？还是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所以也拥有了这种能力？”
    “这个，就随你怎么理解了。”戴博文看了看时间，“距离我们约定的结束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恕不奉陪。期待下次见面。”
    说完，戴博文还真的和观众道别，然后就下线了。
    记者和观众们：……
    十分钟后，星网上开始出现报道：【震惊！横空出世的新人心理魔术师疑似机器人？！】
    【神秘魔术师，竟是亡魂复生？！】
    ***
    沈修远因为“戴博文是机器人”的言论还在乐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个消息。
    “陈曼妮想见我们？”沈修远瞥一眼梁助理，“做梦，不用理她。”
    梁助理犹豫了一下，说道：“但她说，她掌握了戴先生的秘密，如果你们不见她，她就要公诸于众。”
    “……嗯？”沈修远挑眉，“她还能掌握戴博文的什么秘密？”
    梁助理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
    “行吧，那就约个时间见面。”沈修远琢磨了一下，说道，“和她说，如果星网见面，那就要进我定的房间。如果在现实里见面，那就找个地方喝下午茶。”
    “好的。”
    沈修远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戴博文，戴博文有点疑惑地问道：“管她干什么？我有什么秘密能被她公布出来？”
    沈修远道：“我现在有点怀疑……她是宿主。”
    “嗯？”戴博文道，“啊，你是说像是我们以前在任务世界做任务那样？有个系统的外来者？”
    “很有可能吧？现在回看，陈家怎么就去亲近宁家了，陈曼妮怎么就摈弃了长子瞄准了私生子。以前我们想不出理由，现在用宿主来解释，那就有可能了。”沈修远道，“而且你刚在网上说了个‘斯文加利’的事，附身什么的，用宿主降临不也是也能解释吗？”
    “你觉得她怀疑我也是宿主？”
    “差不多。”
    “那见不见她能怎么着？”戴博文乐道，“有本事她就说出去。除了给我增加神秘气息，还能怎么着？”
    “这点是没错，但听听她还有什么别的计划，不是也蛮好？”沈修远道，“而且要是能敲诈出她为什么会选宁一铭，搞不好还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我看你就想要看热闹……”戴博文无奈，但对象想听，还能怎么着？戴博文只好道：“行吧，你来安排。”
    ***
    最后，陈曼妮选择在现实里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公共大厅，但是最角落的位置，服务员不过来的话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陈曼妮在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防偷听的屏蔽器，看来是真的很看重自己要说的内容了。
    陈曼妮的饮品上了桌之后，沈修远就发话了：“有什么要谈的，说吧。”
    陈曼妮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放下杯子。她看了一眼沈修远，又看向戴博文，然后道：“你确定你要和他一起听？”
    “为什么不？”戴博文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有什么秘密不能听？”
    “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陈曼妮嗤笑一声，“友情建议，你最好在一个人听过之后，再自己斟酌要怎么和你的未婚夫说。不然之后你们还会不会结婚，有没有婚礼，我可不保证。”
    “放心，我很清楚如何从订婚走到结婚。”戴博文低笑道，“不像陈小姐，两次都没成功。不过事不过三，放心，你下次就会成功了……应该？”
    “你……！”陈曼妮被他当面嘲讽，脸色唰地冷下来，“好吧，你自己找麻烦，那就别怪我了。”
    戴博文一摆手：“请。”
    陈曼妮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气定神闲，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还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不过陈曼妮也不打算再劝，反正后果不是她来承担，她仁至义尽。而且真正说起来，陈曼妮还是很想看戴博文倒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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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陈曼妮自己已经够倒霉了。
    于是她故作深沉地沉吟了一会儿，自我感觉吊足了对方的胃口，缓缓道：“我知道，你是宿主。”
    戴博文脸上没一点意外的表情，只是和她对视：“哦？”
    “不用和我装蒜。”陈曼妮看戴博文很淡定就算了，居然连沈修远都这么冷静，心下疑惑。但她意识到面前的戴博文是一名“读心大师”，所以只能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说道：“你其实是系统的宿主，你在别的世界原本就是个魔术师，对吧？你穿越来了，所以这个‘戴博文’才会从园艺师变成魔术师，不是吗？”
    陈曼妮说完之后，故意停下了。她想让戴博文着急一下，或者给沈修远疑虑、生气、质疑的时间。然而沈修远依旧很淡定，甚至还有空喝一口戴博文的饮品，然后悠闲自得地将杯子放回去。
    陈曼妮忍不住问他：“你都没有任何疑问吗？”
    沈修远靠着椅背，挑眉看她：“需要什么疑问？你只是我想老死不相往来的前未婚妻，而我身边的，是我永远的爱人。我该相信谁，很难判断吗？”
    “但是你听到他的来历，居然没有一点疑问？”陈曼妮冷笑道，“你可真是变了，以前一点点小事就会让你大发雷霆，现在居然这么包容，你可别是被这个宿主催眠了吧？”
    陈修远怎么可能中他的离间计，只是笑了笑：“我受伤之后，你来看过我吗？你从哪知道我的脾气？从哪知道我因为什么事发脾气？”
    陈曼妮道：“大家都在说，用得着我瞎编？”
    沈修远道：“哪个大家？你们陈家都不和沈家联系了，你从哪听来的，陈家还是宁家？”
    “……这不是重点吧？”陈曼妮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又强行把话题拉回去，“你这么淡定，难不成这位宿主已经提前告诉你他的来历了？”
    沈修远不答话了。
    “哇哦，你们还真是真爱。”陈曼妮感觉自己猜中了真相，冷笑道，“你就不怕他做完任务忽然走了吗？你真的觉得他对你是认真的吗？”
    “嗤。”戴博文咽下嘴里的饮料，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觉得我是宿主，你就直接判定我啊，约我出来聊这么多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姜太公钓鱼
    陈曼妮被戴博文一句话弄得愣了一下。
    戴博文还在盯着她，继续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判定我，而是来威胁我？我想这件事好像没你预计的那么难猜。你放弃了暗中判定我的先机，跑来用这件事和我谈条件，我猜，你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完成你的主线。”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陈曼妮道，“我设置了一个程序，如果我没每天输入一次密码，这个程序就会把你是宿主的事在星网上广而告之。NPC可能看不懂，但别的宿主肯定看得懂，对吗？”
    戴博文道：“你直接让我别判定你，不然我就自掘坟墓，不就完了？”
    “……”陈曼妮被他噎了一下，跳过这部分，开始说正事，“我希望沈家继续扶持陈家，并让陈家在五年内上市，再五年内市值翻五十倍。这点事，对沈家来说不难吧？”
    沈修远漫不经心问了句：“上什么版？”
    “主版。”
    “嗤。”沈修远道，“陈家现在用什么来申请IPO？你们鼎盛时期也够不着门槛。”
    陈曼妮被说得有些恼怒，但不得不憋着火：“陈家根基不行。要是我一手好牌，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戴博文乐道：“嘿，女士，你好像把自己当做商场风云的演员，但实际上你演的是‘恶俗言情’的剧本。”
    “我有什么办法？！”陈曼妮道，“我什么都没有，当时的未婚夫还是个不知道能不能继承家产的残废，我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助力。我花积分买剧情，明明看到宁一铭有发达的趋势，谁知道最后居然是个银样镴枪头，我还不是被拖累死了？！”
    戴博文以前在各个世界做系统任务，从来没什么“积分买剧情”“积分商城”，也从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后来进入这个游戏，有个队友和他提过，他才知道所谓的“积分”是怎么回事。
    陈曼妮被她身上的系统耍了，“积分”只是系统刺激玩家开展活动的设定，有没有、什么比率、能买什么，全是系统自己编的。所以陈曼妮即便觉得自己被买来的剧情骗了，系统也有很多种办法给出合理解释——即便这其实只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契约漏洞而已。
    戴博文可不打算和陈曼妮揭穿真相，他只是挑眉道：“这么说，你是知道宁一铭会有所建树，所以才转过头去找他的了？”
    “不然呢？我找个没用的私生子干什么？”陈曼妮没好气道，“我要是不回去，苏菁菁那个女人就会借着当我的替身，成功上位，我当然要去拦着她！”
    戴博文道：“你也拦着像是白一馨那些女的？”
    陈曼妮道：“当然，宁一铭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就不能找别人，必须忠心！”
    “那你没猜到，宁一铭的成功原本很大程度是要依靠那些女人的助力吗？”
    “……什么？”
    陈曼妮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剧情里看到别人对宁一铭的评价明明是‘年少有为’‘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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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博文问道：“那你的系统怎么解释现在他没起成？”
    陈曼妮：“因为蝴蝶效应……”
    戴博文指了指陈曼妮：“蝴蝶。”
    听着有点浪漫，但陈曼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赶走那些女人，宁一铭就不行了？”
    戴博文道：“事实摆在眼前。”
    陈曼妮皱眉：“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大话谁都会说。”沈修远冷笑一声，“你说宁一铭靠女人，你不也靠男人？只是你俩相互靠，谁也支持不了谁，注定没有好下场。”
    陈曼妮噎了一下。
    她有一堆话要讲，但是沈修远忽然这么火力十足地怼人，陈曼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于是她又把话题扯回了正题：“总之，沈总家大业大。只要帮我这个小忙，你的爱人就能安全无虞，还是很合算的。”
    沈修远嗤笑：“不。”
    他说得太直接，陈曼妮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他的意思：“……你不同意？！”
    “嗯哼。”沈修远嘲弄道，“陈曼妮，我实话和你说，要是你没搞出这一堆烂摊子，就算我们分手，我还是多少会照看陈家。情分这种事，我还是会给点面子的。但你现在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要我反过头救你们陈家，你是不是做梦？”
    “看来你对你的未婚夫也没多少感情。”陈曼妮道，“你的面子，就不如你的未婚夫重要吗？”
    “我的感情用不着你来管。不过倒是能看出来，你的主线任务好像比什么都重要，未婚夫也是说换就换。”沈修远语气讽刺，“本来什么都不做，你或许还能躺赢。你生生把所有通路都断了，这才叫‘一手好牌打烂了’吧。”
    “你……”陈曼妮皱眉道，“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要是你们不打算合作，你这个新鲜出炉的未婚夫就很可能……不，是肯定就会马上离开你。他这个人还存在，但里面的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他了，你明白吗？”
    沈修远闻言挑眉，瞥向旁边的戴博文：“你会离开我吗？”
    戴博文大大方方地凑近他亲了一下：“当然不会。”
    沈修远于是看向陈曼妮。他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你看，并不会”的意思。
    陈曼妮看他们一直嘴硬，实在不耐烦，可又不得不憋着，冷冷道：“他说不会就不会？你们这么不听劝，可别后悔……”
    “说来说去，我们不配合，你判定我不就得了？”
    戴博文终于再次加入怼人的对话中：“我们这么不配合，你怎么不干脆地报复一下我们呢？”
    “你……！”陈曼妮道，“你就不怕？！”
    戴博文一摆手：“轻便。”
    陈曼妮等着沈修远：“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不打算帮我？”
    沈修远道：“你非要一遍又一遍地自找拒绝？”
    “……好。”陈曼妮闭了闭眼，决定不再和这两个搞不清楚立场的男人纠缠。她盯了一眼戴博文，看起来很有攻击性，但什么都没说出口。
    不知情的人看来，一定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但戴博文和沈修远，都猜到了。
    然后这两个大男人就静静地等着陈曼妮……露出震惊的表情。
    “……什么？！”陈曼妮唰地站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桌对面的两个男人，尤其是戴博文，“你不是宿主？！这怎么可能？！”
    她太过于惊讶，甚至于忘了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一直没说我是啊。”戴博文靠着椅背，露出恶作剧成功的愉快表情，“是你自说自话，认为我是宿主。我可没承认。”
    “可你要不是宿主，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说什么？”陈曼妮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忽然从园艺师变成这么厉害的魔术师？怎么可能知道我有判定其他宿主的‘对赌任务’？怎么还猜出了我的主线任务？……你上哪知道的这一切？！”
    戴博文支着下巴：“你猜？”
    陈曼妮的脸色变了又变，忽地想到一个可能：“……你对我用了读心术？！”
    “别说得这么神奇，陈小姐，所谓的读心术，只是一些基础的观察、推测和大数据而已。”戴博文笑了笑，“而且你确定现在还要在这里和我们废话吗？你的位置是不是已经被报送了？再不快点跑，或许有人会来找你。”
    “你……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曼妮其实很想逃了，可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大，巨大的疑问使她瞪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如果只是穿越来的，没有系统，你们不可能知道主线任务和对赌的事！而且一旦一个世界里触发了对赌任务，怎么可能有些宿主参加有些不参加？！这就不公平！”
    沈修远：你居然在那种无所不能无所顾忌的系统面前谈“公平”？？？
    戴博文则是笑了笑：“陈小姐，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
    “你已行至中局，而我才刚开始……”戴博文悠悠道，“但我们下的，可不是同一盘棋啊。”
    “你……”陈曼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难道，你们是传说中的更高级的玩家？！”
    戴博文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再次喝了一口自己的饮料。
    沈修远这会儿也学着戴博文，什么都不说，只是好整以暇地望着站起来的陈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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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妮又琢磨了一下那句“不是同一盘棋”，再次猜测：“你们高级玩家的对赌游戏，更加复杂和凶险吗……？”
    戴博文放下杯子：“女士，你该走了。”
    陈曼妮看他们什么都不回答，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逼迫出答案。而且她确实着急走，斟酌了几秒，终于决定先撤退了。
    “……如果你们是高级玩家，冒犯了。”关系上升到系统任务，对方还很可能是更高级的家伙，陈曼妮终于稍微认怂。她勉强道歉了一句，然后终于走了。
    沈修远准备买单，一扭头看到戴博文无声地笑得狡黠，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
    “你故意勾她判定你的，是不是？”沈修远以前也玩过这种宿主的对赌游戏，当然知道操作是怎么回事。宿主一旦判定错误，他（她）的位置就会被报送给对赌游戏里的所有对家，可以说是非常不利。
    戴博文之前一直顺着陈曼妮的话说，沈修远不得不认为他是故意激怒陈曼妮。
    “我只是试试，谁知道她真的上钩了。”戴博文抓开男人作乱的手，微微一笑。
    “姜太公钓鱼，愿者作死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结婚啦！
    戴博文的工作室初步建立起来，第一期正式节目也大致成形的时候，婚礼的准备工作也步入了正轨。
    沈修远把酒店订好了，剩下的就可以按部就班地开展。因为戴博文挺喜欢高科技的东西，还喜欢星星，所以婚礼要采用的光影效果非常多。连带的，会场里其他的设置也要和光影配合，以尽量完美地呈现效果。就连新人和宾客的着装、视频等，也是需要细致考虑的一部分。
    步入星际时代，婚礼策划已经不仅仅是以前那种婚庆公司按照模板出方案的模式，而是当作艺术演出一般来从头做设计。在这种情况下，寻常夫妇对接婚庆公司时，多少会有点手忙脚乱。尤其面对各种看似差不多的选择，而且这种选择提问还很多时，一般人都会逐渐焦虑。
    而戴博文，就是专业策划、制作和出演各种演出的人。
    所以面对婚庆公司千奇百怪的提问，事无巨细的敲定，戴博文都能沉着冷静地判断、做出选择。一开始他还会问一下沈修远的想法，后来沈修远表示“你决定，实在决定不了或者比较核心的部分再和我讨论”，所以就由戴博文一手操持了。
    戴博文这边忙着婚礼的时候，沈修远那边也处理了一个问题。
    他可算给“斯图尔特”找了个备用的“戴维”，以后德里奥要是需要“戴维”出场，也用不着戴博文亲自出场了。
    德里奥接到通知的时候还挺无语：“老板，至于吗？我也没把戴博文怎么样啊。你这么一来，我又得和新搭档磨合，多麻烦。”
    “他以前做过情报业务，‘乔装’的水平不低。”沈修远道，“指不定还要你来配合别人的步调，不要太自信。”
    “哦？”德里奥颇感兴趣道，“你的意思是，他还能带着我入戏？”
    “或许，如果他愿意的话。”沈修远道，“不过，你那股子爱作死的劲儿最好收一收，他可不是什么大度佛系的人。要是他收拾你，我多半懒得管你们的‘互动’。”
    “行吧，我懂了，虚心学习，多余的互动不要。”德里奥顿了顿，又道，“对了老板，你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我以前看朋友准备婚礼的时候都手忙脚乱的，但你最近好像挺悠闲的嘛，都丢给戴博文了？”
    沈修远瞥他：“德里奥，我警告过你很多遍，不要关心别人的对象。”
    德里奥就是故意招惹他，嘴jian道：“哈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人家戴老师还要忙自己的节目，分身乏术吗？要是因此耽误了你们的婚礼，我岂不是白准备你们的结婚礼物了，哈哈哈……”
    “你管好你自己吧。”沈修远现在是幸福沉浸期，不着急打击德里奥，但也要给他找点事，“我把那边的通讯号给你，你们自己联系，尽快熟悉。”
    德里奥见好就收，也不招惹老大了：“没问题！”
    ***
    晚上回家，沈修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戴博文就真来问了一个关于婚礼的问题。
    “入场的飞艇？”沈修远看向戴博文投出来的三架飞艇，都是银色、都是流线型，但造型上多少有点区别，“已经确定从这三个里面选了吗？”
    “现在是这么决定的。”戴博文道，“不过你要是有别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不是不满意。”沈修远道，“寓意什么的都查过了吗？”
    “查过了，都不错。”
    “你最喜欢哪个？”
    “这已经是我挑出来最喜欢的三个了，不太分得出高低。”戴博文道，“你决定吧，后天之前给我答案就行。”
    沈修远道：“那你把目前做出来的光影效果发给我，我看看实际搭配。”
    “好。”戴博文顺口应了，“我问一下婚庆那边有没有更新的版本，没有的话，就把前天的发给你……”
    沈修远看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通讯器，好像还在忙，从背后抱住他：“辛苦了。”
    “辛苦什么？”戴博文回头看他，“这才哪到哪，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为了节目废寝忘食的时候。”
    “德里奥今天说我不关心婚礼，太悠闲了。”
    --

 第277页

    “他嘴里有多少靠谱的话？就连工作的时候他都有一半以上是假话。”戴博文偏头亲他一下，“你不是给他找了个搭档？让他烦他搭档去。”
    “已经这么做了。”沈修远顿了顿，又道，“对了，我有事和你说来着，一回来就被你岔开话题了。”
    戴博文随口问：“什么？”
    “我联系上贺琅了。”
    “……哎？！”戴博文原本还在看通讯器，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你怎么联系上的？”
    “用商务合作为理由，联系上了贺琅的工作室。然后我说想和贺琅亲自谈谈，就联系上了。”沈修远笑了笑，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语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得意，“我确认了，那就是我们的队友，所以你想联系宋霖吗？”
    “……来吧。”戴博文道，“对了，宋霖应该和那个励琛是认识的，可能他们已经联系上了。这样的话，找队友就比较简单了。”
    沈修远道：“这么说来，那就还剩一对不知道在哪了？那个之前一直劳役我们的系统，不知道在宇宙哪个角落飘着，对吧？”
    “大概吧。也有可能只是人家不想联系队友。”戴博文道，“要是他们想联系我们，简直易如反掌，还不用像你这样到处牵线搭桥。”
    “我本来觉得我联系上贺琅还挺动作麻利的，怎么被你说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似的？”沈修远笑了笑，“对了，我没和你说，就给贺琅和宋霖发了婚礼请柬，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戴博文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他们来吗？”
    “大概率不来，贺琅说他那个时候有节目安排。”沈修远道，“不过应该会给我们送礼物。”
    “还挺客气。”戴博文想了想，又道，“对了，这俩好像都是运用精神力的高手吧？但你这个S级好像不怎么用这个，要不要向他们讨教一下？”
    “我觉得这个对我作用不大……除了之前精神不好的时候，S级精神力可以支持我撑下来。”沈修远道，“现在我已经被你差不多治好了，所以我都快忘了精神力的存在了。毕竟精神力再高，也不能用来管公司，对吧？”
    戴博文想了想：“要么还是找个机会，让宋霖看看你的精神力。你以前都用来压制非正常的精神状态，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嗯，之后再说。”沈修远道，“总之，先联系上，其他的都可以从长计议。”
    “行。”
    “还有，你要是节目的事太忙，婚礼的事可以多分给我一些，不然我跟甩手掌柜似的。”
    “不用。上次是你决定的多，这次我来，你就坐等我娶你就行。”
    “好吧，你就口头上占我便宜吧……”
    ***
    婚礼准备了两个月，终于到了正式举行的这一天。
    虽然这年头已经很多高科技手段了，但戴博文和沈修远还是要一大早起来，做很多准备工作。好在男性的准备工作总比女性要稍微简单一些，折腾时间也不那么长，不然光是做妆前护肤的时间就能让戴博文睡个回笼觉。
    收拾好之后，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订的酒店不在他们常驻的星球，所以这一天是从酒店出发的。举行仪式的地方就在酒店附近，准确来说是酒店经营的一个小型人工岛，在距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小岛被一个透明的罩子整个盖住，顶上开了个降落口。出发后十五分钟，飞艇已经悬浮在了这个人工岛上方。
    但还不着急下去，因为时间没到。
    沈修远和戴博文趁着这时候最后检查了一遍着装和其他东西，已经在岛上的高秘书还发来了一个仪式所用的东西列表，表示下面也完全准备好了。
    沈修远对完列表，看了看旁边的戴博文，又忍不住起身碰了碰他的领子。
    两人今天穿的是银白色为主的礼服，配上银白色的飞艇，非常适合隆重登场。戴博文今天穿得比任何一个演出都要华丽，各种首饰也佩戴起来，单单沈修远亲自买来的金属领针就价值不菲。
    “你帮我整理很多遍了。”戴博文终于忍不住伸手抓了沈修远的手，“你是在紧张吗，沈修远？”
    “当然。”沈修远也不找别的借口，“结婚的日子，当然会紧张，这不奇怪。”
    戴博文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你现在装什么毛头小子？”
    “我爱你，所以不容许自己在这种日子出错。”沈修远忽然深情告白，“现在你的关注度这么高，要是我出错，会被嘲笑很久。”
    戴博文挑眉：“那很多人觉得你是被我催眠后才对我一见钟情的，等着看我忽然被甩的笑话，我也没紧张啊。”
    沈修远道：“那他们是不知道，即便催眠，我也愿意被催眠一辈子。”
    “你可清醒清醒吧。”戴博文乐道，“你的前未婚妻前阵子还在说，她根本不想和你分手，当时是被逼无奈……”
    “还不是因为那个宿主陈曼妮被判定了，离开了，所以原来的陈曼妮又回来了？”沈修远嗤笑一声，“不过，即便是原来的陈曼妮，也对我根本没什么感情。现在来装可怜，太晚了。”
    “你可真受欢迎。”
    “你也不差，今天盛永嘉和唐安京可都来了……”
    沈修远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
    --

 第278页

    ……
    “时间好像到了，下去吧？”
    “嗯。”
    银色飞梭缓缓下降，当它穿过透明罩子的开口，罩子随后就关闭了。
    下一刻，罩子的颜色陡然一遍，透明的晴天白日就变成了群星闪烁的夜空。这是戴博文最喜欢的星空景象，还在半空中用投影模拟出了银河的影像，光辉璀璨。
    银色飞船搭载着新人，犹如天上最亮的星，徐徐降在人间。
    爱，也同时降落。
    【作者有话说】：第三卷 结束！明天第四卷！
    第四卷 ——指挥官和平民的捉迷藏
    第一百五十章 欧皇是怎样炼成的
    M890星，幸存者生存基地。
    凌霄站在厨房里，关掉了热能炉，将锅里的葱段热油一下浇在冷却过的面条上，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一只拍摄蜜蜂飞近，对着铁锅热油大面碗拍得一清二楚。画面实时传到星网的直播频道，伴随着星网精准的香气模拟功能，勾起了不少观众的垂涎。
    一向清冷的直播画面前飘过一条弹幕：【啊啊啊做饭了！终于等到做饭了！】
    隔了一会儿，另一名观众的弹幕也飘了过去：【是啊，要是天天做，凌霄的直播至于这么少人吗？排名垫底，现在在线观看的才四千多人……】
    【1/4000路过，其实我就是拿这个当BGM和背景影像，像是家里多个人一样。】
    【+1，我也是放家里壮胆的……】
    凌霄没去看直播出来的画面，更没看到弹幕。
    他只是把锅洗了洗，然后端着面碗，出到客厅的餐桌边，坐下开始吃面。
    他滋遛滋遛地吃得挺香，神情悠然，勾得看他直播的观众们实在忍不住了，纷纷表示要去找点东西解解馋。
    凌霄吃着午饭的时候，通讯器弹出信息，表示前一天的直播情况已经清算完毕，可以查看了。
    凌霄滋溜嗦面，顺手点开了清算结果，投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频道名称：凌霄的日常生活
    单日综合排名：291
    综合总排名：292
    单日打赏金额：200
    单日在线观看人数峰值：4482
    ……】
    凌霄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但拍摄蜜蜂拍下了清算数据，弹幕又飘过了观众感想：【总共就297个直播频道，这个频道生生就没出过倒数TOP20，实属佛系啊！】
    【我去看了第一名，数据达到了全国的中等偏上水平，差距实在太大了……】
    【第一名花样多，整天介绍荒废星球的生活，美女+废土设定，谁不喜欢啊？】
    【而且还有灾民身份的关注度加成，所以才冲得比较高吧？】
    【要这么说的话，凌霄的这个频道也是灾民身份的关注度加成啊，不然谁会看这么无聊的直播……】
    简短地讨论了几句之后，凌霄的频道再次变得平静。
    凌霄依旧没被直播的情况影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吃完了自己的午饭，洗碗、收拾灶台，这才算弄干净了。
    现在是星际时代，其实这些家务都可以用机器取代。但是凌晓家里没有这些，除了基本的生活必备之外，其他都只能靠人力手动完成，可以说是非常朴素——甚至贫穷——的生活了。
    他住的这个屋子也不大，一室一厅，因为没钱修缮而看起来就十分有年代感。屋子里的东西很少，没几件机器，有也不是最新款，大部分都是用得很久的二手。好在这个屋子的住户比较勤于打扫，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所以比起“家徒四壁”来更接近“简约”风格。
    不过，也正是这种啥都没有的简约风格，使得镜头下的凌霄家里看起来十分无聊。
    凌霄收拾完厨房，又看了看自己的直播频道，对着那四千多的数字挑了挑眉。
    “得想个办法了啊……”
    ***
    M890星，一个处于联盟星域边缘的荒废星球。
    物资紧缺，气候极端，环境恶劣，生存艰难。有些观众认为这是传说中的“废土”实况，但事实上，这可比普遍意义上的废土更夸张。但凡是买得起费船票、并且有信心出去找到工作的人，都会离开这个星球。久而久之，这个星球上剩下的就只有一群生活无望的穷人，以及一些即便认出来了、也没有足够警力去逮捕的不法之徒。
    偌大的星球，近年来稳定下来的生存人数，竟然不过寥寥十来万。
    而这十来万，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这个星球也不想留了。
    两周前，一颗直径超过两千米的陨石，砸到了M890星上。
    冲击波、爆炸、高温大火、火山爆发、地震海啸……有毒气体在星球上弥漫。更可怕的是，这颗陨石自带超强辐射，碳基生物如果长时间暴露在辐射环境里，身体会快速崩坏。可以说，即便各种生物没直接死在各种瞬发的灾难中，要是躲不开辐射，照样会死得非常惨烈。
    而这个M890星球，根本没有可以组织临时避难的政府，难以在短时间内组织大部分人集中躲避。而且所有避难设施，也早已坏的坏、被拆了卖钱的拆了卖钱，几乎没有可用的。
    因此，这颗陨石几乎造成了瞬杀。三天之内，星球上的十万人几乎就死得差不多了。即便还苟活着，这些伤者也很难知道星球上哪里能避难；就算知道了，也很难远程跋涉到达目的地。
    --

 第279页

    只有一个地方，是极其幸运的。
    ——凌霄所在的小型基地。
    这个基地的常住人数不超过两百户，五百多人，可见规模非常小。基地不是逐渐形成的，而是几十年前，一个实验中心在这里建立的。当时为了做“隔绝外界”的实验，这个基地建成了完备的内部生活系统，贮藏了大量的生活物资。最重要的是，基地建起了一个能完全笼罩基地的半圆罩子。当它合起来的时候，除了基本的挡雨、挡灰尘、降噪等作用，还可以强力地削弱辐射，可说是一个相对完美的“龟壳”了。
    这个基地弃之不用后，自来流浪者们开始渐渐占领这里，形成一定程度的自治。这部分其实和其他基地的形成差不多，不多赘述。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也逐渐把这里当作一个一般的基地，自顾自地生活着。
    几十年下来，基地的很多设施都几乎不再启动。一部分是年久失修了，另一部分是能源不足，无法启动。没办法，毕竟在这种荒废之星上，能源是很重要的，谁要拿来启动那些没用的科学实验装置啊。
    而透明的基地罩子，也就这样一直开着，开了几十年。来来往往的居民们，也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然而，陨石撞来的那天，被遗忘的一切忽然重新抢夺了人们的注意力。
    首先，撞击造成的剧烈地下脉冲，瞬时填补了一些设施的能量储藏箱。
    警报系统久违地“苏醒”，立刻就检测到了各种污染物超标，下一刻，尖啸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呜——！！！
    在基地居民的诧异注视之中，透明的龟壳徐徐上升，合起来。从没听到过的基地广播也不断播报着：“一级警告！辐射值快速上升中，请基地居民切勿离开防护罩！空气污染指标上升中，请基地居民切勿离开防护罩……”
    这个基地的居民，就这样在阴差阳错当中，被保护了下来。
    除了部分出去后没能赶回来的，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基地，居然成为了这个星球上最为坚固的堡垒。
    完全不知道这个基地这么牛X的居民们，简直是欧皇。
    而欧皇中的欧皇，则是这个基地的备用通讯设施居然也还能用，防灾专用的那种。只是还缺一小部分零件，在基地里找找应该能有替代品。
    陨石砸来后一周，基地终于休整好了通讯设施，发出了求援信号。
    虽然是M890是荒废星球，但出于人道主义，联盟也不得不救。鉴于M890现在的情况，联盟最终决定——派出军队进行救援。
    合适的、最近的军队，调过来需要近两周时间。而根据基地的设备显示，这种防护罩保护还能坚持三到四周，所以时间安排上问题不大。基地还在防灾系统启动后，找到了以前贮藏的防灾物资。密封保存的营养剂虽然味道不咋样，养五百人两周，应该是够的。加上依旧运行的净水系统、生活排污系统，基本上就能满足居民的最低生存需求了。
    同时，为了保障幸存者尽量多地存活，联盟接管了这个基地的管理权限，各种物资按需发放。原本靠着不光彩手段掌控基地的人，原本在基地里横行的本地帮派，经过和联盟谈判，全都变成了协管组织，帮助联盟维护基地里的稳定。基地居民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
    本来就一直被欺压，换个名头欺压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又过了一天，星网的直播平台和联盟防灾减灾部门达成协议，给这个基地在星网上做个统一的大专题，让基地里的居民能够在这个专题下面直播自己的生活。观众可以通过打赏、留言、观看等多种形式进行互动和捐赠，广告商也可以请这些居民帮忙做广告。而这一切，作为中介平台都不收取费用，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捐助了。
    经过广播、自愿报名，基地里一共有297个人在专题下开通了直播，凌霄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他长得一般，家里一般，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除了第一天有不少人来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之后，观众数就一路锐减。到了现在，基本每天就三四千人在他的频道上徘徊。
    别觉得“好像也不少了”。实际上，同为基地居民的那个数据排名第一的女孩，每天直播的时候观看人数轻松上百万，打赏、广告源源不断，所以居民主播们之间的落差还是很大的。
    凌霄看了看第三天的数据，终于决定行动了。
    他打开门，在拍摄蜜蜂的追踪下，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垃圾桶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正准备一个个扔分类好的垃圾袋。这些垃圾都有她半人高了，她扔得十分吃力。
    凌霄走过去，看了看，终于说了句话。
    “……吃糖吗？”
    【作者有话说】：凌霄来啦！
    第一百五十一章 镜头里镜头外
    有那么一瞬间，看直播的观众们以为，凌霄为了吸引关注度，终于不择手段了。
    【卧槽，不要诱拐小朋友！住手！！！】
    弹幕飘过这句话的时候，小女孩已经接过了凌霄给出来的糖，并且当场拆开吃了。别说没有犹豫，她甚至有些急切，迫不及待就把糖含进嘴巴。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又不舍得让糖在嘴里转了，只想着糖能存在得更久一点。
    凌霄帮她把几个垃圾袋给扔了，拍拍手。小姑娘还站在原地，看他帮忙，还说了句：“谢谢凌哥哥。”
    --

 第280页

    观众们这才放心下来。这两人认识，小朋友还这么放松，应该是熟识的……吧？
    凌霄忽然又问：“吃饭了吗？”
    小姑娘摇头。
    凌霄问：“营养剂呢？”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爸爸他……”
    声音很低，而且话没说完。凌霄没逼她说，只是问：“营养剂、面条，吃哪个？”
    小姑娘唰地抬起头：“面条！”
    “过来吧。”凌霄说着，转身出去了。
    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在快要出巷子的时候，往旁边自己家的方向探头看了看，然后才跟上凌霄。
    网友们觉得这事好像有点古怪，但单纯说是邻里关系好也没问题。而且现在凌霄身边还跟着一个拍摄蜜蜂呢，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小姑娘怎么了，所以大家就抑制住了报警的心思。
    凌霄又做了一次葱油拌面，小碗的。小姑娘吃得狼吞虎咽，看样子不是太好吃，而是饿了。凌霄没说什么，给她接了杯水放在旁边。小姑娘说了声“谢谢”，喝了水，继续吃面。
    观众们再次看饿了。
    【讲道理，换我我也选面条啊，天天喝营养剂嘴里真的没味。】
    【感觉这个女孩知道凌霄的手艺，所以才选的吃面，所以以前小姑娘也在凌霄这里吃过？】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被饿到？她不是提到爸爸了吗？家长都不喂的？】
    【是不是家里没钱？感觉凌霄的日子也不是很好，但至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没钱也管饭的好吧，基地里天天按需发的。这小女孩家里难道没领吗……】
    小女孩很快吃完了面，还主动帮忙洗碗、擦桌子。她看起来才五六岁，但干家务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
    观众们看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知道M890的条件很不好，可真正看到一个孩子这么懂事，又觉得堵得慌。小孩身上的衣服比凌霄的还差，破着洞没补上，颜色很旧，也不怎么干净。最便宜的一颗糖，就让她笑了很久。
    小朋友临走前，凌霄问她：“你爸今晚回来吗？”
    “不知道。很可能不回，他上午才刚刚走的……”小姑娘的语气略奇怪，居然有点高兴，“应该明后天才会回来吧。”
    凌霄给了她一管营养剂：“那你拿着这个。”
    这是配发的，一管顶一天，至少在效率上要比刚刚那碗葱油拌面管用多了。小女孩接了，说了“谢谢”，这才走了。
    凌霄空下来，看了一下自己的直播频道。发现在线人数还是那么多，但今天的峰值变高了一点，应该是刚才人变多了一会儿。更明显的是，打赏也多了，一下到了八千多，直接刷新了凌霄个人直播频道开播以来的巅峰值。
    评论里网友们纷纷表示：【下次小朋友再来，再给她做点好吃的吧。你也吃好一点。】
    【能给小朋友买件新衣服吗？】
    【买点零食给你和小朋友吃吧！】
    【没找到小朋友的直播，给这边打赏了，劳烦转给小朋友吧。】
    凌霄笑了笑，冲拍摄蜜蜂道：“谢谢大家，反正下午没什么事，那我就去看看能不能买点东西吧。不过现在物资紧张，和大家知道的物价可能不太一样，种类也不齐全，得去看看才知道能买什么。”
    他的观众难得互动：【没事没事，有啥买啥。】
    星网直播能随时提现，所以凌霄也不怕没积分买东西。收拾了一下，这就出门了。
    ***
    星际当中，前往M890星球的航道。
    一艘中型军舰正在全速前进。舰体通身黑色，指示灯闪烁，舰身上的标志代表着它的来历——联盟第十二军团。
    军舰上的一切都秩序井然。这艘军舰的标准荷载人数是一千五百人，现在实载有生力量近八百人，其中舰员近四百人，其他都是各方面的兵种。军舰上的最高指挥官有两位，一位是本舰的舰长，职级为少将；另一位的职级更高，为十二军团团长——中将凌易。
    凌易掌管整个十二军，平时不一定在这艘军舰上办公，但是来之后肯定要把最高指挥权转交给他。这次，十二军接到了M890星的救援任务，就由凌易调了这艘战舰，亲自带队前往。
    这事，乍一看好像挺正常，十二军的少将、舰长们却在私底下犯嘀咕，不知道凌易为什么这么小题大做。
    M890星等待救援的只有不到六百人，武装力量薄弱，一艘军舰派过去就妥妥能完成任务，何必出动一个军团的老大？而且凌易登舰之后，也没随便改变既有的运行方式和救援计划，看起来就是顺便跟舰出行一样——他能闲到这个地步？
    不过，嘀咕归嘀咕，身为军人的各位下属还是老老实实执行命令，没人质疑指挥官的决定。大不了就当领导莅临指导工作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高指挥官的指挥台座位，就这样让给了凌易。
    他刚才在指挥室的边上接了个私人通讯，刚挂断，这会儿正转身往指挥台走。碰巧听到他通讯的舰长就走近，低声道：“凌中将，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可以问吗？”
    凌易停下脚步：“说。”
    “呃……”舰长犹豫了一秒，但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你打通讯……是有人借走了你的飞梭吗？能虫洞跃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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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还真是！”舰长惊了，“什么人啊，能扛住虫洞跃迁，是军队里的同僚吗？”
    凌易瞥他一眼：“杜闻乐。”
    舰长下意识地立正：“是！”
    凌易道：“严禁打探涉密信息。”
    舰长一惊，立刻神色肃穆道：“明白！”
    凌易这才走开了，舰长杜闻乐看着他的背影，琢磨了一下，品出味道来了。
    ——借飞梭的居然是涉密人物吗？！
    ——是什么大佬吧？！
    很久以后，杜闻乐才偶然在娱乐新闻版面，看到了自己上司的那艘能虫洞跃迁的银色飞梭。也是那时，杜闻乐才意识到借走飞梭的根本不是军部隐藏大佬，而是一个全星际出名的探险家。
    不过那都是后话，现在来说，凌易外借私人物品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他回到座位，打开了指挥台上的投影设施，指挥台前的半空中瞬间出现了半环形的大型投影。不过并不是一个整体的画面，而是非常多个小画面组成的画面阵型；而且画面中显示的也不是和军部行动有关的内容，而是星网上的主题直播。
    ——M890星球的灾民主题直播。
    297个屏幕，全都投射在半空中。屏幕有大有小，受关注度比较高的屏幕比较大，关注度低的比较小。凌易的通讯手表打开感应功能后，只要抬手指着其中一个屏幕，就能单独挑出来放大看。
    凌易没挑出来看，反而将所有屏幕转为同样大小，整齐列在面前，然后开始扫视。
    ——是哪个……
    ——在这里面吗？
    杜闻乐凑过来，说道：“报告！按照中将的命令，已经收集了297个主播的生平资料，现在传给您？”
    凌易朝他伸出戴腕表的手。
    杜闻乐赶紧给他刷了一下，资料就过去了。
    “中将，你是怀疑这些人有问题吗？”杜闻乐问道，“我们不是已经收到了那个基地的势力和武装分布资料了？那里面或许记载得更清楚……”
    “不是。”凌易简单否认了一句，但也不详细解释他为什么要看直播。杜闻乐站在旁边一起看了看，忍不住再次发言：“中将，如果只是娱乐的话，我最近几天也在看这个，感觉其中几个比较有意思，要给你推荐吗？”
    凌易看向他。
    杜闻乐把这个眼神当作同意的意思，伸手一个个指过去：“那个第一名的，确实挺好玩的。她收集了很多报废的东西，拆出零件来组装新的器械。有意思的点就是组装的东西大多数不是常见的样子，外表看起来比较古怪，功能也与众不同，所以大家喜欢看她瞎折腾。
    “还有那个主播，被关在基地里出不去，就整天在家里搞一些奇怪的段子。而且和M890星的一些特点结合得很好，所以观众觉得挺有意思的。
    “哦，这个主播虽然人气不怎么样，但我个人蛮喜欢看。他收集了一些主流早就淘汰的武器，修好之后有些器械的动能变得怪怪的，反正就是那种一启动就能让人爆笑的，我就不先剧透了……”
    他嘀嘀咕咕说了不少，但凌易看了看那些直播画面，神情丝毫没变，看起来就是没啥兴趣的样子。
    杜闻乐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凌易也关了投影。
    ——私人休息的时候，再一个个对应分析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就要当中间商赚差价
    凌霄到了基地里的迷你市集。
    这个基地只有五百居民（官方数据），可以想见这个集市到底有多微型。幸运的是，因为大家准备迁徙了，到了物资丰富的地方后就会砸了积压在手里的存货，所以现在大家都把压箱底的非必要物资拿出来销售。不幸的是，由于最近开了统一直播，主播们多多少少都收到了打赏，所以但凡带着拍摄蜜蜂出门的居民，都会被抬价。
    凌霄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他看到一个摊子上有旧的窗帘布，绿地小碎花，拿起来看看觉得状态还算可以，就问了多少钱。
    摊主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张口就漫天要价：“一百积分。”
    凌霄这边的观众震惊了：【就这破窗帘布要一百积分？怎么不去抢啊！】
    【就是，免费给我我都嫌拿去扔太麻烦。】
    【话说凌霄买这个干什么？他家缺窗帘也不至于这时候浪费钱吧？】
    【你们没看过其他主播的直播吗？有人说过，这个星球上的成品衣服之前不知道给谁穿过，有可能就是从shi体身上扒下来的。凌霄要是给小朋友买衣服，可能还不如买窗帘布来做衣服更干净安全……】
    观众们觉得贵，凌霄当然也不可能当冤大头，张口就砍了大半：“二十。”
    摊主瞪大眼睛：“你怎么不说白送得了？”
    凌霄：“那你白送吗？”
    “……当然不！”摊主道，“八十。你看完这里所有的摊，没有谁的布比我家的干净。我这都是洗干净消毒过的，你不用做二次消毒好吗？”
    “再有不到两礼拜，这些破布只能扔在这个星球当垃圾，劝你见好就收。”凌霄道，“二十五。”
    “你现在要买，不就代表你着急要？”摊主道，“我们各退一步，六十，好吧？”
    “我只是直播有了点打赏，就来看看。要是这个价，我还不如等转移。反正别的星球上的爱心回收衣服箱都能找到不错的成衣，谁要你这破窗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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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摆事实讲道理地辩论了十分钟，最后以一百积分买两块窗帘、摊主还包做成两套小孩的成衣，成交了。其实非要说的话，凌霄自己也能做衣服，省得下手工费。毕竟这年头在网上随便都能找到简单样式的运动服裁剪图，投影在布上照着剪，再照着缝，就完事了。
    凌霄有迷你缝针器，但整套衣服用这个机器就太浪费时间了。他看到这个摊主顺便也卖老旧型号的缝纫机，觉得摊主来做应该更简单，于是决定把这个手工活交给别人。主要也是他今天忽然多了不少打赏，难得有机会奢侈一把。
    不过，手工加上物料整两套的价格，比起一开始凌霄提的“单块布二十积分”，也没贵多少。
    达成共识的时候，还没付款，凌霄就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看你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我说的价格，何必又浪费这十分钟？”
    “我的观众喜欢看我和客户辩论，主要是喜欢看我瞎编一堆理由来提价，越看似有逻辑的瞎扯越喜欢。”摊主指了指自己的通讯器，“我刚才瞥了一眼评论，他们还觉得你光回话不做武力威胁，很遵守游戏规则，要去给你打赏。”
    凌霄笑起来：“那就，多谢了？”
    “啧啧，粉丝被你分走，这才是最大的损失啊。”摊主感叹着，“不过你还挺眼生的，不太来集市？”
    凌霄道：“以前没钱。”
    摊主：“懂了。”
    这两人终于聊完，准备交易的时候，凌霄身后忽然冒出来另一个女人：“哎？这块布不错，刚好可以布置到我的机器上。多少钱？”
    凌霄看她一眼。她穿着工装，踏着靴子，但是前襟的扣子解开了一半。里面的背心拉得很低，事业线十分明显。一个拍摄蜜蜂跟着她，按照拍摄的角度，应该随时随地能拍到她的胸脯。
    凌霄知道她是谁——主播榜上的第一名，麦格。
    摊主显然也认出她是谁了，愣了一下。麦格看没人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问你呢，傻站着干嘛？这多少钱？”
    摊主看了一眼那小碎花的绿布，下意识冒出一句：“一百积分。”
    “哦，挺贵。”麦格挑眉，“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买了。”
    摊主：“！！！”
    “打扰一下。”凌霄道，“前来后到，我已经谈好要买了。”
    “谈好，又不是已经买了。”麦格抱臂道，“这里是M890，就算你已经买了，也未必属于你，别太天真。”
    这种画风，和之前凌霄好好谈价格的模样大相迳庭。
    但这才是M890的集市正常风格，强买强卖都是小事，已经付钱买走的东西半路被人抢走也很常见。这个星球的秩序已经自成一格，可算得上法外之地。
    直到最近，联盟在确定救援的时候同时要求强化管理，外加几百个拍摄蜜蜂在基地里出没，大家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凌霄当然知道如何在这里生存。
    他冲麦格道：“你先让我买，我卖给你只要七十积分。”
    摊主：“……”
    本来就在凌霄这里挂机的观众们：【卧槽！看你平时挺老实的，还说你不会武功！】
    从摊主那里刚跳出来的观众：【哈哈哈哈不愧是能心平气和讲价十分钟的人！】
    “哦，你讲过价了？”麦格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能省钱的话就懒得争那口气了，“行，我同意了。”
    于是凌霄看向摊主，默默伸出自己的通讯器。
    摊主在他和麦格的双重注视下，没办法，只得“遵守契约精神”地刷了他的定金——五十积分。剩下的，会在明天来取走成衣的时候再给。
    麦格没看到他们之间交易的价格，但凌霄把布给她了，她就拿着了，还顺口问了一句：“你买这东西原本是打算干什么？”
    凌霄老实回答了：“给一个小朋友做衣服。”
    麦格看了看手里布匹的颜色：“女孩？”
    “女孩。”
    “看你挺年轻，还有女儿了？得了，我今天好人做到底，这个给你。”麦格指着另一块深蓝色的窗帘布道，“我要那个就行。”
    凌霄心道这不是巧了吗，于是也没解释不是自己的女儿：“那块也是我买的。你还是给我七十积分就行。”
    麦格听了，也不等摊主回答，当真刷了七十积分给凌霄，然后拎着深蓝色的布匹就走了。
    摊主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凌霄，悠悠道：“中间商赚差价啊……”
    “你也没亏啊。”凌霄看向他，“你不是照样收一百，还能少做一套衣服吗？”
    “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你实际只花了三十积分就买到了布和我的手工，我心里就意难平啊！”摊主又瞥了一眼自己直播的评论区，“我观众现在都在嘲笑我。”
    “这不也是卖点吗？”凌霄乐道，“我走了，明天见。”
    摊主一摆手：“快滚。”
    凌霄离开这个摊，继续逛。
    零食是比较容易买到的，不过这星球没有工业化成品零食，都是手工自己做，所以凌霄认真挑了一些。还有做饭的原材料，托准备移民及官方管营养剂的福，大家都不会把珍贵的无毒蔬菜和肉类藏着掖着了，都拿出来最后赚一笔。当然，贵也是真的贵。
    凌霄买了点瘦肉，还有豆角、土豆之类的，这就差不多了。
    --

 第283页

    他低调地拎着东西，回家。
    路过邻居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小姑娘在门口玩，捡了一颗石头在地上画来画去。凌霄朝她招招手，她就蹦跶哒地跑过来，冲凌霄一笑：“哥哥！”
    “嗯。”凌霄给她塞了一小袋手工糖，味道算不上特别好，但在M890已经算是好吃的零食了。小姑娘惊了一下，反复确认了这都是给自己的，还推拒了一下。最后接下的时候，小姑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凌霄又问：“你爸爸还没回来？”
    “没呢。”小姑娘当场就掏出了两颗糖，一颗给自己，另一颗给凌霄，“哥哥你刚刚去哪里啦？”
    “去买了点东西。”凌霄问道，“晚上过来吃饭吗？”
    小姑娘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
    “当然，来吧。”顿了顿，凌霄又想起一件事，“对了，看我直播的哥哥姐姐们喜欢你，给你捐了点钱。我转交给你爸爸？”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道：“别给他……可不可以？”
    凌霄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观众不知道，所以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他、他拿走以后，不会给我的……”小姑娘垂着头，破旧的小鞋子搓了搓地面，“要是可以的话，我想留下来自己花……我还想买画画的本子呢。”
    她看起来太可怜了，观众们纷纷再次打赏：【给小朋友买整套美术用品吧！给她买学习画画的教材啊！】
    凌霄看着小姑娘：“我要是转给你，你爸爸作为监护人也会收到通知的，你确定吗？”
    小姑娘抬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万一他没注意到呢？他现在肯定在忙，很可能没注意的！”
    “……好吧，那我直接给你。”凌霄伸出手腕上的通讯器，示意小朋友打开刷钱功能，并且输入了之前观众指名转交的打赏全额。
    “滴”。全转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家暴渣男
    第二天上午，凌霄去集市取了做好的衣服。
    虽然是绿底碎花的布料，但也非常旧了，本身也算不上好看。加上最简单的版式，那真是朴素到毫无看点的套装。这年头，联盟里普通水平的人家，都不会给小姑娘穿这个样子的衣服。
    但M890星上，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甚至于，在很多人都没有新衣服穿的情况下，小姑娘能有这么一套已经很不错了。
    凌霄带着衣服去敲了邻居的门，拍摄蜜蜂在他的斜上方忠实记录着一切。
    开门的正是小姑娘。看到是凌霄，她愣了一下，随后小声地喊了一声：“哥哥。”
    凌霄垂眼一看，问道：“你哭了？”
    “……哥哥。”小姑娘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爸爸把你给我的一千积分，都拿走了。”
    凌霄道：“全部？”
    小姑娘难过道：“全部都拿走了。”
    看直播的观众们都惊了：【！！！】
    【卧槽这什么爹啊！】
    凌霄倒不觉得意外，他之前就提醒过直接给小姑娘的钱，会在监护人那里显示信息。是小朋友还说要，凌霄才给的。现在小朋友的亲爹把钱拿走，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凌霄问道：“那你爸爸现在在家吗？”
    “不在。”小姑娘摇摇头，“他一大早回来了，身上沾着血迹，还有酒的味道，看起来很不高兴。然后他发现了我收到钱的事，又高兴了。还让我把钱转给他，然后又出去了……”
    弹幕：【cao这爹也太畜sheng了吧！！！】
    【不祥的预感！感觉这渣爹拿钱走不是去干什么好事的……】
    凌霄问道：“他没把你的营养剂拿走吧？”
    小姑娘摇摇头：“没。”
    “嗯，那至少你还不至于饿肚子。”凌霄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她，“这也是看我直播的哥哥姐姐们说想送给你的礼物，拿着吧。”
    小姑娘茫然地接过袋子：“这是什么？”
    凌霄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姑娘当面拿出了里面的东西，红肿的眼睛猛然一亮，惊喜道：“新衣服！”
    “嗯，颜色比较沉，但应该是挺好穿的。”凌霄道，“看你身上这套衣服都破洞了，还是换这个吧。”
    “真的吗？”即便是旧窗帘布做的衣服，小姑娘一点都没嫌弃，依旧珍惜地抱着新衣服，“谢谢哥哥！”
    凌霄指着镜头：“要谢就谢这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吧。”
    小姑娘点点头，冲着镜头道：“谢谢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观众们一边打赏一边回复：【不用谢不用谢！再多做几套吧！】
    【唉，看到小朋友这么高兴，我反而觉得好难过……】
    凌霄看了看时间，又道：“你今天喝营养剂了吗？中午来不来吃午饭？”
    小姑娘立刻道：“我想去！我吃得很少的！一点点就可以……”
    “不用只吃一点点，想吃多少吃多少。”凌霄道，“中午换新衣服过来吧。”
    “好！”
    ***
    中午，小姑娘果然穿着新衣服来了。
    衣服普通得乏善可陈，可她很高兴，跑前跑后想要帮忙。凌霄不让她进厨房，她就在客厅扫地，擦桌子和柜子。凌霄把拍摄蜜蜂指挥去拍她，观众们看她喜滋滋干家务的画面，心里觉得欣慰，更觉得酸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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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能不能直接给这个小朋友捐成衣啊？我给她买每个季节的全新衣服啊！】
    【我觉得，按照她爹一下就把一千积分全部拿走来看，就算我们捐了成衣，她爹也会把衣服拿去卖的。】
    【是啊，她爸爸连女儿吃没吃东西都不管，估计也是无所谓女儿穿什么的人吧。】
    【李涛，官方发的营养剂，理论上有小朋友的份，但是小朋友却没有。所以……不会是她爹拿去卖了吧？】
    【每个人都有口粮，谁会买啊？】
    【现在有，以后又不一定有。而且据说M890还有很多逃犯，不能在官方登记信息的，搞不好这个基地就有。这些人没登记就没有营养剂，卖给这些人不就行了。】
    【天哪，小朋友太惨了，出来以后儿保能不能管管啊……】
    凌霄很快做好了午饭。还是面条，但是用肉末豆角做了浇头，又别有一番风味。东西陆续端出来的时候，拍摄蜜蜂终于回到了凌霄身边。看着那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豆角肉末，观众们忽然又有点后悔没看到刚才凌霄做饭了。
    【这个主播好会做饭啊，其他居民那里看都是营养剂几口搞定……】
    小女孩也跑过来，伸手想要帮忙端东西。但凌霄还没来得及说“不用”，小姑娘就忽然皱眉痛呼一声，痛苦地弯腰蹲下了。
    “怎么？”凌霄把碗碟放在桌上，回头看蹲在原地的小朋友，“哪里痛吗？”
    “背后……”小姑娘慢慢深呼吸着，“不要紧的，很快就好了，我有经验的……”
    男女有别，凌霄可不能掀开小朋友的衣服直接看，只能问道：“为什么会痛？”
    小姑娘忍着疼痛，原本就还红肿着的眼睛再次蓄满眼泪：“撞到了……”
    凌霄蹲下来看她：“是你爸爸，对不对？”
    “……嗯。”女孩声音很低，但跟着下降的拍摄蜜蜂还是录到了她的话语，“他把我的钱拿走之后，要出门的时候我抱住他，求他把钱还给我，至少给我一半。爸爸把我甩开了，我就撞到了柜子……”
    弹幕：【！！！畜sheng！！！】
    【卧槽啊这还不能报警吗！家暴啊！】
    【刚刚已经去给儿保和警方留言了，但是即便管，现在估计也管不了吧？】
    【是啊，这个基地的秩序很乱的……】
    “那你现在怎么样？”凌霄看着小朋友，“立刻找人给你看看？还是先吃完饭再说？”
    “……我想吃饭。”小姑娘十分不愿意错过这一餐，而且也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努力地站起来，“一定很好吃。”
    凌霄上下打量她：“你确定？”
    “嗯嗯。”小朋友主动往餐桌旁边坐下了，“我没关系，不痛了。”
    “……好吧。”凌霄点点头，就坐下开始给她分餐了。
    观众不由担心：【总觉得还是先去看看伤比较好……】
    【同感。小朋友可能是勉强自己的，不舒服千万不能拖着啊！万一伤严重了怎么办啊！】
    【凌霄可能没办法判断吧，他也不是专业的啊。】
    凌霄其实不是没办法判断。恰恰相反，他虽然没看到小姑娘切实的伤处，但观察了她的动作和反应之后，准确地判断了对方的伤势。这种程度，吃个午饭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午饭后凌霄带她去看了基地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对小姑娘身上的上嗤之以鼻。
    “就这？屁事没有，大惊小怪。”医生表示他都不屑于出手，甚至连一点药都没给，就把人赶出去了。就这么的，医生还收了一百积分的看诊费用。
    凌霄这边的观众纷纷吐槽这个医生黑心，医生那边看直播的观众却表示这确实没啥大不了的。这医生手上的伤病总是鲜血淋漓或者危及生命，这么个只是伤了皮肉的小朋友，那都不是事儿。
    凌霄想了想，带着小孩去买了药膏，起码能有点止痛的作用。
    正想着找个女性来帮忙贴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了昨天遇到过的麦格又出来了。凌霄本来没想怎么着，倒是麦格看到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小朋友，走近的时候随口问道：“她就是你女儿啊？今天就穿上新衣服了？”
    凌霄道：“不是我女儿。”
    麦格有点意外：“不是你女儿，你给她买什么衣服？你童养媳啊？”
    “我的观众看到她了，说要给她帮助，但她家里没开直播，所以打给我。”凌霄解释了一句，又道，“对了，你有空吗？帮个小忙？”
    “小忙？”麦格挑眉，“多小？”
    凌霄也没瞒着：“她背后有伤，医生不管，我买了药膏，但是不方便贴。你贴一下？”
    “哦，还真的很小。”麦格道，“可以是可以，可这小崽子怎么伤的？能问吗？”
    “她爸。”凌霄简单说了一句，然后道，“其他的你问她吧，她愿意和你说就说，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啧，又是打小孩和女人的废物？这种垃圾在M890简直是量产，和这个垃圾星太配了。”麦格挑眉，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巷子，“去那里贴药膏。”
    麦格领着小姑娘过去了，拍摄蜜蜂留远了一些，免得拍到了不该拍到的。
    作为在M890生存的成年人，麦格贴药膏的动作很麻利，一分钟就搞定了。她把小朋友带出来，冲凌霄说道：“好心提醒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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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你做烂好人，可要小心掉下泥潭。”麦格冷笑一声，“她那个家暴的赌鬼亲爸，一旦知道有人在连续资助他的女儿……”
    凌霄笑了笑，没说话。
    麦格以为他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嗤笑一声：“走着瞧。”
    说完，麦格就走了。凌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没多说什么，带着小女孩也走了。
    直播里飘过弹幕：【怎么办，我感觉那个渣男真的有可能缠上凌霄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暗巷袭击！
    距离第十二军团的军舰（之一）到达M890星还有五天。
    凌易在之前几天里，抽时间把297个人——哦，最近增加了一个，所以变成了298个人——的直播频道看了个遍，还把他们过去直播时收看人数最多的片段也过了一遍。虽然都用了多倍速，而且还是好几个投影同时播放，但这也花了他好几天的时间。
    其实凌易有办法在眨眼之间把298个人所有的直播内容都分析一遍，但他没这么做。因为他答应了一个人，要以一个人类自身的能力来完成一切——除非发生了危及性命的事。
    所以，凌易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把298个主播的情况都基本掌握了。
    然而并没发现让他眼睛一亮的事。
    298个主播，有做着特别的事想要吸引观众的，也有过着日常生活的。凌易想着，某人在这298个人里，要是想提高知名度，应该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可从头到尾看完之后，凌易看着排名比较前面的那些人，只觉得并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而排名后面的人，又过于平凡，很难找到什么有特征点的地方。
    凌易还特意关注了一下最近增加的那个主播，结果对方只是个一般意义上的人渣，一点不像凌易要找的人，他很快就放弃了继续关注。
    这会儿，凌易看着通讯器上的直播画面——这些画面每十秒会跳转到下一个主播——默默分析着，在心里给所有人做了个目前的可能性排序。同时，他也在考虑，要是要找的人不在这298个人里，他要不要把之后登舰的所有人都接触一遍、查一遍。
    “中将，你在看M890星的那些直播吗？”
    舰长杜闻乐刚好有事来报告，一靠近指挥台，下意识瞥了一眼在播放动态图像的地方。因为台标，杜闻乐一下认出了那是星网直播。
    凌易被抓到上班抽空看直播，一点心虚都没有，只是“嗯”了一声。
    “怎么，这些人有问题？”杜闻乐被凌易以往的形象欺骗，还以为自己的上司在看什么安全攸关的大事，“需要进一步调查或者小心谁吗？”
    “不用。”凌易道，“找我什么事？”
    “哦，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灾民所用房间，相关的物资配备也全部到位了。”杜闻乐回道，“资料已经发到凌中将的账号，你要亲自去看看吗？”
    “不去。你们安排好就行。”凌易淡淡回道，“登舰的流程和人员配备都准备好了吗？到时候参加维稳的士兵名单出来没有？”
    “我们有固定的模式，到时候照往常行动就行。”杜闻乐道，“中将要是想看具体的名单，我今天整理好发给你？”
    “可以。”凌易提醒道，“不过，M890星上存在黑市，你们要警惕登舰的时候有犯罪分子。一旦这些人被临场认出来，可能发生交火、劫持之类的暴力事件。大家要做好准备，一方面保护自己和民众安全，另一方面要确保能迅速处理突发情况。”
    杜闻乐点头：“明白的。我们做了好几个预案，等下一起打包发给你？”
    凌易应了一声：“嗯。”
    杜闻乐又道：“对了中将，灾民上船后你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吗？开全船广播，或者集中在餐厅请你发言……”
    “不用。”凌易道，“不用在意我，按照你们原有的程序走就可以。”
    “好的。”杜闻乐点头，“那我没别的事要报告了。中将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忙你的去吧。”
    “是！”
    杜闻乐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回想刚才的对话，愈发搞不明白凌易为什么要随舰一起来。他不对舰上原有的工作指手画脚，对自己的安排也全盘接受，好说话得像是只是随舰出来散散心似的。但杜闻乐很清楚，凌中将绝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果然还是M890星上的幸存者里有蹊跷吗？
    ——凌中将那么认真地看直播，有问题的人十有ba九就在这298个人里面……？
    ——决定了，我也要认真看直播，还要号召大家一起看！提前防备到时候可能威胁所有人安全的可疑分子！
    ***
    凌霄还不知道，看直播的观众中已经混入了一些理论上很忙的军人。
    最近几天，他身边的事件情节进展飞快，首先就是被观众说中的一件事——邻居小姑娘的渣爹发现自己女儿一直被帮助了。
    然而这个男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而是想方设法把打赏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他自己也开了一个直播，试图打造出和女儿相依为命的可怜感。可是他的业务实在太不熟练了，隔着镜头观众也能看出他的尴尬。而且会关注这个小姑娘的观众，都是从凌霄那里来的，这些观众都知道这个爹有多渣，所以根本不给他多少打赏。
    大家反而宁愿给凌霄打赏更多，因为凌霄就算拿走一部分，至少还会给小姑娘吃饭穿衣。不像渣爹，但凡有一点打赏就会全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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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个渣爹开了直播后，还暴露了他根本不怎么照顾女儿的事。因为他总是单独出门，一出门就把拍摄蜜蜂留在家里拍摄小姑娘。看直播的人只觉得小姑娘太可怜了，她的亲爸太有病了，然后把大部分同情的打赏都给凌霄。
    小女孩的爸爸很快发现了这件事。他看着凌霄直播里评论那些“不信任她爸，所以主播帮忙转交吧”的话语，对凌霄的怒火怎么都忍不住，认为都是凌霄在利用自己女儿赚钱。他出门碰巧看到凌霄，就会骂一些非常难听的话，甚至“恋tong癖”都骂出口了。态度之恶劣，让人觉得要不是凌霄身边还有个直播镜头，指不定就要动手打人。
    这些事，凌霄没多在意，倒是把看他直播的观众们气得够呛：【卧槽啊这个人有病吧？！恶人先告状？！】
    【我看了他的直播，根本不管女儿，女儿都是自己过自己的，他好意思出来骂别人？】
    【他是看自己的打赏不如凌霄的多，所以才对凌霄这个态度的，昨天在他直播频道里听到他说凌霄的坏话了。】
    【呸，什么垃圾，想让女儿当赚钱工具的是他才对吧！】
    【啊啊啊好想打他！众筹套麻袋揍他一顿啊！】
    【想打他+1！凌霄为什么不反驳啊，气死了！】
    【凌霄好像挺老实的，不太会骂人吧……】
    凌霄当然不是不会骂人，他只是觉得和这个不知悔改的男人嘴炮，没啥意义。这种人骂了也没用，在他身上花时间只是浪费。
    很快，凌霄又发现，这个男人换了一种方式要钱。
    他催着自己的女儿，来向凌霄要这要那，一下说家里没钱买干净的水了，一下说衣服坏了没得穿了，一下说营养剂摔碎了没饭吃。小姑娘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分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只得照吩咐总是来找凌霄。次数一多，没等凌霄开始拒绝，直播的评论区就不断刷起了观众的警告“别给了是骗你的啊！”“操利用小孩子骗钱太渣了”“隔壁渣爹又派女儿来乞讨了”。
    凌霄没回复观众，但还是把观众说“给小朋友”的积分和东西照常给她。观众看着这些场景，一面觉得凌霄善良、小姑娘可怜，另一方面又觉得怄气，实在不懂还要不要捐给凌霄。
    好在没两天，观众就不用继续烦恼了。
    这事说起来还稍微有点曲折。简单来说，就是直播排名第一的麦格，在集市上忽然发现了那套绿地碎花的衣服被卖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了那小姑娘的渣爹又没钱了，所以低价卖了女儿的新衣服。加上之前麦格知道的“家暴事件”，渣爹形象在麦格的直播频道中也一下成名。
    在观众的推波助澜下，麦格略带强硬地把小姑娘带回家暂时照顾了。
    小女孩被不相关的人带回家，这事在平时肯定是不被允许的。但凌霄的观众早就多次报警投诉，儿保和警方经过调查协调，最后同意了麦格的暂时照顾。等到上了战舰，就可以把小朋友交给随舰的撤离工作相关人员，下舰的时候再交给儿保就行了。
    女儿被带走后，渣爹上门找过麦格，要求她把女儿换给自己，或者把观众打赏给女儿的钱分一半给他。麦格可不是凌霄那种“看他一眼都嫌浪费时间”的人，把渣爹疯狂骂了一顿之后，还威胁“再来我就揍死你”，直接把渣爹赶走了。
    麦格的反击和凌霄的反应大为不同，让观众们觉得舒爽。一时间，关注小朋友的观众都过来了，连原本在凌霄这里的观众都过去不少。
    就在凌霄的频道观看数再次跌至谷底的时候，凌霄这里出了件大事。
    这事并不是他主动挑起的，他只是按照往常一样，拎着垃圾袋出了门，走进了放着垃圾桶的小巷子。
    嘭！
    啪嚓。
    凌霄的拍摄蜜蜂骤然摔落在地，直播频道也猛然一黑。观众们愣了一下，只见频道上闪现了一行字“直播通道一发生故障，正在自动转至直播通道二”，然后画面重新亮了起来。
    这是凌霄衣服上扣子的视角，属于备用拍摄镜头，以前从没用过。随着凌霄的转身，观众们看到了被打落在地的拍摄蜜蜂，还看到了从巷子口冲来的那个男人。
    他举着一个锤子，高高举起——
    “呃！”
    【杀人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远水救近火
    “中将！发生杀人案了！”
    杜闻乐急匆匆地跑到了指挥台旁边：“就在直播里！全星网直播了！”
    凌易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然后就朝通讯器那边的人道：“……对，是我。你在监控直播吗？你知道你的基地里现在有人在直播凶杀案吗？”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凌易很快又回道：“被袭击的人叫‘凌霄’，你尽快处理。我会让人先把这个频道的直播屏蔽，录像也会暂时删除，你处理好之后马上和我说情况。”
    杜闻乐听明白了，就在自己跑过来汇报的时候，上司已经拨通了M890幸存基地管理者的通讯，提醒对方迅速去处理这件事了。那个基地里没有警察，现在全靠自治。要是说谁能管刑事案，那绝对是这个基地的管理者了。
    凌易最后还说了句“我会一直看着这个频道的直播”，很快挂断了通讯。
    杜闻乐本来还紧盯着直播，几乎是凌易挂断通讯的瞬间，星网直播的屏幕就骤然一黑。观众们在评论区飞速刷屏：【卧槽？！为什么忽然没了？！怎么回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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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去救命啊？！】
    【是不是官方注意到了所以截断直播？那应该有人去救了吧？】
    【呜呜呜千万要救回来啊凌霄是超级大好人！】
    【听说这边发生了杀人案就跳过来看了，怎么全黑了？】
    【官方切信号了，刚刚那段录像也删了，应该还在处理中吧？好多人都报警了，肯定有人去帮忙的。】
    【默默给凌霄打赏，千万要平安啊嘤嘤嘤！】
    【有结果了千万在这里说一声啊，不然我真的要睡不着的……】
    杜闻乐看着飞速滚动的评论，忍不住也默默给凌霄的频道打赏了五千积分。说起来，这个切断信号啥都没播的频道里，只有弹幕和打赏在不断刷屏，也是非常神奇的一幕了。
    杜闻乐打赏完，这才看向自己的上司。他的本意是看凌易要是不忙，就问个问题。但凌易虽然没在干别的，却一直盯着自己的通讯器，肃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杜闻乐以为他在思考很严肃的事情，不太敢打扰，只得在旁边立正候着。
    几秒后，凌易终于看向他：“有事就说。”
    “呃，中将，处理结果出来了能和我说一声吗？”杜闻乐问道，“我们不少士兵也在看这些直播，肯定也看到这个事了。如果一直不知道结果，他们肯定总是在担心的。”
    “嗯。”凌易指了指自己的通讯器，“我还可以看到这个凌霄的直播，获救后我会和你说。”
    杜闻乐下意识往他的通讯器上瞄了一眼，还真看到了画面。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易不动了，景色没有任何变化，跟静止图片似的。杜闻乐心道不好，这种时候静止画面就代表着凌易动不了了，多静止几分钟危险性就上升几分。
    “这个星球的治安问题也太大了……”杜闻乐皱了皱眉，“中将，我听说他们的医疗资源很紧张，恐怕不能进行前面的检查。要么等这些居民登舰之后，给一些有旧疾的人做一次紧急检查吧？要是查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军医至少还能临时做点措施。有些伤，早一分钟处理，可能最终结果都会不一样啊。”
    其实杜闻乐想的是，按照刚刚那个直播里看到的情况，凌霄被打得少说脑震荡，多说骨头出问题、内部有淤血。而看之前凌霄带小女孩去诊所的直播，杜闻乐感觉那个赤脚医生指不定根本没水平解决这件事。所以，最好是一登舰就马上再次检查。
    凌易闻言，带着点意味看了他一眼。
    杜闻乐一愣：“……怎么？”
    凌易：“……没什么，照你说的办。”
    “是！”
    ***
    虽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许久，但凌霄其实没真的昏过去。
    在被打中的前一刻，他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些，卸掉了部分袭击而来的力道。然后他顺着打击的力量倒了下去，干脆利落。
    从袭击者的视角来看，他这就是受到重击直接被击倒了。
    好在袭击他的渣男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来的，只是为了撒气，顺便进行打劫。这个人没补上一锤，而是骂骂咧咧地翻遍了凌霄身上的东西，然后去他虚掩着房门的家里——凌霄只是出门扔垃圾，所以没关门——乱翻了一遭，把看起来能换点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然而凌霄其实也是个穷鬼，家里接近家徒四壁。最近即便得了点打赏，也就买了点吃的给自己，所以这个男人翻箱倒柜也没怎么能横财。他觉得倒霉，把凌霄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后，离开了。
    好吧，主要是他听到附近似乎闹起了动静，有人跑来附近找“受伤的人在哪里”，感觉不妙所以从凌霄家的窗子翻出去溜了。直至他逃跑的时候，还没觉得自己会被逮到。毕竟他一开始就砸坏了凌霄的拍摄蜜蜂，凌霄可没证据能证明是谁动的手。
    仅凭一句证言，在M890星是讨不回任何便宜的，渣男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且弱者的家里被洗劫一空，在M890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男人觉得自己没立马把凌霄杀了，已经是手下留情，还想着以后再来和凌霄耀武扬威。
    而他怀抱幻想跑走的时候，凌霄被管理者派来的人找到了。然后这些人分为两拨，一拨带凌霄去诊所，另一拨就去找之前袭击他的男人。
    诊治的医生还是之前那个给小姑娘看伤的，毕竟基地里也没别的医生。因为最近准备集体撤离，打架动手之类的治安案件少了，医生闲了，所以还记得凌霄前几天带过一个小女孩来看伤。
    “怎么，走了小的来了大的？”医生先用目测扫视了一下，“这个居然还是躺着来的，头上是被谁来了那么一下吗？”
    “直播当中被袭击了，动手的是那个小妞的亲爸，全星网都是目击者。上头亲自下令要治的，你最好上点心。”带凌霄来的人叮嘱道，“我们还要去抓那个男人，你自己搞定吧。要是他走不了，就通知我，我再把他带回去。”
    “看来上头还真上心。”医生拿来一台旧款的便携式检查仪，一边检查一边道，“看来我错过了直播上的热闹，还是找找录像来看……”
    “全删了，估计要等结果出来。”对方回道，“能出什么结果，就看你有什么水平了。”
    “你看看我这里的设备，都是全星际都不用的淘汰仪器，不要给我太大压力好吧？”医生边说边看了一眼检查仪，“现在看就是脑震荡，也不严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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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你手里的但凡还有一口气，你都说不严重。”对方摆摆手，“你自己处理，我走了。”
    “等等，医疗费谁出啊？！”
    “你不是说他不严重？等他醒了问他要呗。”说着话，送凌霄来的人就撤了个干净。医生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挑眉：“居然还有人免费送你来，真是走了狗屎运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出我的诊疗费了。”
    看医生直播的观众顿时道：【我们出我们出！快治他啊！】
    【还活着就好嘤嘤嘤，务必治好他啊！】
    【实话说，这个医疗条件，真的能根治吗……】
    【唉，现在也没别的条件，先尽量治一治吧。等十二军团的战舰到了，再让军医看看呗……】
    凌易开着凌霄那边的直播频道——虽然还在黑屏当中——同步看着医生这边的直播，面无表情。路过的下属们觑到他的神色，还以为他在看什么很严肃要紧的事，于是大家都不敢打扰、绷着神经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连本来看到医生这边的直播、以为凌霄已经没事了的杜闻乐，看到凌易的神色，还以为医生这边只是在粉饰太平，凌霄只怕要不好了。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凌易收到消息，说是那个袭击者已经抓到了。
    “……”看到信息的瞬间，莫名其妙地，凌易感觉心底憋着的那口气松开了。
    基地管理者还发来一段视频，打开一看，就是凌霄直播中出现的那个男人。比起十分钟之前的正常状态，这个男人现在看起来鼻青脸肿的，就连视频都是被抓着头发强行抬头拍的正脸。显然，在抓捕这个男人的时候，M890星的风格也体现在了他的身上，
    凌易回复：【让他活着。】
    对面不知道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反正爽快地回复了：【明白。】
    凌易没再多管这些人现在怎么处理那个男人，而是开着医生那边的直播，偏头看了一眼还在附近的杜闻乐：“有消息了。”
    杜闻乐赶紧靠近过来：“怎么样？”
    “治伤的情况你在医生的直播那里能看到，自己去看。”凌易淡淡道，“袭击者已经抓到了，留了一命，到时候带回去让警方处理。”
    “是！”杜闻乐松口气，顿了顿，又道，“中将，要么警告一下这个基地的人吧？这次只是脑震荡，还不算太严重。要是下次出了个重伤，没等我们赶到就……那就麻烦了。”
    “嗯。”凌易顺口应了，杜闻乐也没多问，这就告退了。
    凌易的目光一转，再次看向了医生的直播。
    ——不算太严重吗……
    ——我不觉得。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伤后的收获
    凌霄觉得自己伤得不是很严重。
    老式治疗仪稍微治疗之后，他的头晕感降低了，外伤也明显愈合。凌霄从床上爬起来，试着站了一下，感觉不赖就准备走了。
    医生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你其实可以继续接受治疗，你看你现在站着都还会晃。”
    凌霄也很意外：“你居然会挽留我？你看我像是能给很多医疗费的样子吗？”
    “看来你还不知道……哦，对，你也没办法知道。”医生指了指自己的拍摄蜜蜂，“你被人袭击的事全星网直播了，被送来我这里之后，观众说打赏给你治疗。所以，你不用担心医疗费，治到我能搞定的极限为止。”
    凌霄还没办法完全正常地思考，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医生在说什么：“……所以，现在的打赏已经够填满你的狮子大开口了？”
    医生笑而不答，只是道：“总之，你不治我也不亏。”
    “你不亏我就亏了。”凌霄重新坐下，“来吧，还要怎么治？”
    “继续用治疗仪呗，你觉得我这里还能有什么别的？”医生也懒得自吹自擂，反正现在全星网直播，网友只要认真一点查，都能查到他的设备有多落后。实话讲，好在凌霄现在还是全须全尾的，要是重伤或者断肢之后来，那就真的够呛了。
    于是凌霄继续在医生这里躺了一阵，直到之前送他来的人把他接走。
    治伤免费，来回有接送，凌霄感觉今天这个待遇真是够好了。而且回程的时候，接送的人还说那个袭击者已经被逮住了，问他想不想报复一下。凌霄想了想，问道：“他说为什么要打我了吗？”
    “说了，说是要从你家搞点东西，顺便报复你。”男人回道，“他说你断他的财路。”
    “嗤。”凌霄冷笑一声，“说的是他开了直播观众，也不直接打赏给他吧？现在他女儿在麦格那里，给他女儿的打赏也转到麦格那里了，他怎么不去报复麦格？”
    “他怂呗。这种东西，你当他有什么胆量？欺软怕硬罢了。”男人顿了顿，伸手捏了一下凌霄的手腕，“不过你这么弱鸡，确实容易被那种杂碎盯上。也就是现在他被逮起来了，等着撤离之后送去给外面的警察处理。这要还是以前，他就算被抓起来，也很快会被放走。再找你麻烦，可就未必只有一锤这么简单了。”
    凌霄心说你这不就是在自爆自己以前怎么管治安的吗？但这话现在万万不能说，所以凌霄只能道：“原来如此，谢了。”
    “要谢就谢现在这个时机，你这是命大啊……”
    两人随便聊着，男人就把凌霄送到了家门口。他指了指凌霄的大门：“那男人拿走的东西已经给你放进去了，但他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这个得你自己收拾。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

 第289页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拍摄蜜蜂，递给凌霄：“你原来那个拍摄蜜蜂已经坏了，新给你一个。想用备用镜头还是换回拍摄蜜蜂，都随你。”
    “备用镜头只是我之前在调试着玩的，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凌霄避重就轻地回道，“不过功能还不全，还是换回拍摄蜜蜂吧。第三视角方便，还能做全景视角。”
    本来这个基地的人集体开直播的时候，拍摄蜜蜂就是官方负责发的，所以现在补上一个也不算太奇怪。凌霄接过来和自己的通讯器配对了一下，打开自己的直播频道……发现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凌霄茫然，“我的频道被屏蔽了？”
    “之前你被袭击的画面拍下来了，说是在星网上传播不好，所以断了你的星网频道，袭击的片段录像也被删了。”男人回道，“你要重开的话，估计要找这个平台的管理员沟通，我们解决不了。”
    “行，我知道了。”凌霄没其他疑问了，“多谢。”
    男人点点头，走了。
    凌霄这边进了家门，打眼一瞧……感觉自己的头又痛起来了。
    那个袭击人的渣男，破坏力也太大了吧？就这么个基本没多少东西的地方，他也能翻得乱七八糟，跟龙卷风刮过似的。凌霄看着心烦，想想收拾要花费的力气，更加心烦。而且收好之后没两天，他就要永久撤离这个地方了，还收拾来干什么？
    凌霄在乱糟糟的客厅里站了一分钟，摁太阳穴摁了一分钟，终于动手……拣了一张椅子放好，坐下来。
    “啧，还以为备用摄像头能一直维持直播，没想到直接给我黑屏处理啊……”凌霄挑眉，口气和之前在那男人面前完全不同。如果说在那男人面前是属于比较温和的、无害的，现在就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冷感，看起来十分冷静。
    “先把直播弄好吧。不然这么多打赏，总给观众看黑屏总归不太好……”凌霄又叹口气，准备开始一步步处理眼前的事。可他也不知道要找谁，想来想去，给平台的管理员发了私信：【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恢复我的直播信号吗？】
    这条信息，通过纽扣上的摄像头，尽收在凌易的眼底。
    凌霄以为自己的直播被屏蔽了，就是拍摄信号完全中断了，实际上不是的。他的信号依旧传递到了星网，只是在平台上不公开而已。诸如平台管理员、凌易之类的特殊存在，还是能看到他的直播画面。这会儿，凌易就亲眼目睹了凌霄发信息的全程。
    不到一分钟，直播平台就把凌霄的信息转发到了凌易的终端上，并且询问他是否可以解封了。
    凌易同意了。
    凌霄的直播频道骤然一亮，几秒后，又跳转到了拍摄蜜蜂的第三视角。
    “大家好。”凌霄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头，“谢谢你们的关心和打赏，我没事了。”
    弹幕和评论瞬间刷屏：【啊啊啊伤得重不重？治好了吗？】
    【袭击你的人被抓到了吗！】
    【天哪你家里怎么这么乱？发生了什么啊？你现在安全吗？】
    【从医生的直播出来后一直等着，果然开了。凌霄你的脸色看起来还很不好啊，多休息！】
    【凌霄今天不要做饭了，喝营养剂早点休息吧。】
    凌霄看了一眼通讯器，笑了笑，带着拍摄蜜蜂站起来转了转：“袭击我的人已经被抓到了，你们知道是谁吗？”
    【知道！是你的邻居！那个小姑娘的渣爹！】
    【那个人渣是真的渣啊！他被抓到了没有？众筹让人揍他一顿啊！气死我了！！！】
    “他已经被抓到了，撤离之后会送去执法机构处理，应该没机会再来骚扰我……也不太有机会打扰他女儿了。”凌霄道，“据说，他袭击我之后，还跑来我家里找之前的东西，所以我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日哦那个男的是神经病吗？又打人又抢劫，这么明目张胆？】
    【就是啊！凌霄这么帮他女儿，他就这么恩将仇报，还嫉妒，实属有病！】
    【千万把小姑娘交给儿保吧，不要再还给他了，我都怀疑他会为了钱把女儿推进火坑！】
    凌霄看了看评论，进了卧室，把床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在床边坐下：“我现在不太有精力收拾完整个屋子，也准备撤离了，所以就打算随便收拾一下。你们看直播的，不要嫌我脏乱差，也不要举报我啊。”
    【没事没事！我们都理解！】
    【你现在要休息了吗？把镜头对准别的地方挂机吧，我们还能聊聊天，给你打赏之类的。】
    【对对对，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之后用我们的打赏买一些新的吧……】
    凌霄看着评论和弹幕的一串安慰，又翻了一下短短几小时内自己收到的打赏，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他去稍微洗漱了一下，准备休息，脑子里还转着纷纷思绪。
    ——果然，突发事件还是更容易引起注意啊。
    ——我现在，都能上社会新闻版面了吧？
    ——不对……我被袭击的片段被删了？
    凌霄忽然想起这一茬。他本来还想过保留这段录像，日后用来操作一下，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被删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找回来。
    他又给平台管理员发信息：【我被袭击的那段视频，可以发给我吗？】
    --

 第290页

    这条信息他是背着镜头发的，所以观众们都看不到，也就无从知晓他的计划。只是两分钟后，凌易看着直播中的青年爬上床，躺下，指挥着摄像头飞到别的地方固定……然后凌易就再次收到了直播平台的询问。
    当然，就是问要不要把视频发给凌霄的。
    凌易的脑海里窜过一个念头，然后回复：【暂时不行。之后我会处理这件事。】
    平台管理那边没多问，老老实实转达给凌霄了。
    凌霄看了信息，无奈一叹，感觉是有点放纵那个渣男的行动过头了。现在已经卷入刑事事件，只能等待官方程序。
    好在，经此一役，凌霄的粉丝数飞涨，已经快速跨过了298个主播的中段斑，直冲前段班。
    ——以后再想办法增长人气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生活的来临
    没等凌霄想出进一步提升人气的方法来，第十二军团的那艘战舰已经出现在了基地的上空。
    那只是一艘中型舰，但对于一个只有五六百人的基地来说，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当它在基地顶上千米的距离悬停时，仰头凝望的人们不由得想象，要是它再降低一些，该是如何的遮天蔽日。
    但战舰不会继续下降。通过接洽，战舰打开了舱门，随后飞出了一艘小型飞船，徐徐降落、接近。基地的停机坪是个独立的空间，先打开了通往外界的舱门。等飞船进入、停下后，外界舱门关闭，光波、喷雾消毒，对基地内的舱门打开。这样，就能尽量降低外面的辐射、有毒气体和烟尘。
    飞船打开，下来了三个军人。
    刚出来，就被不远处透明舱门外的阵势惊到了。
    “这……知道的是来看我们热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追星吧？”士兵在队频里感慨道，“难得啊，我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他们是来直播的吧。”他的队友淡定回道，“军队到达了，当然得来拍一下，这不是最大的看点吗？”
    “哎，你让我享受一下行吗？非要说这么明白……”
    他们三个打趣归打趣，但靠近人群的时候，还是摆出了一副正经模样。基地现在的管理者亲自来迎接他们，双方要确认一下登舰计划的实际操作性，然后下午就会开始执行计划。
    总的来说，战舰在上面不动，由一艘艘飞船将人带上去。一艘飞船能搭载二十人以及他们的行李，届时会保持一艘飞船返舰，另一艘就立刻出舰的频次，直至所有人都被带上战舰。
    因为都不允许带大件行李——比如说家具之类的——必须是携带者自己能扛起来转移的规模，所以理论上登船时间不会特别慢。但即便如此，初步预估整个登舰撤离行动还是至少要到当地时间凌晨结束。要是发生一些意外，那延长到明天白天都是有可能的。
    本来舰长杜闻乐的建议是分两天登舰，但基地反馈说一旦开始登舰，居民肯定会聚集、会等不及，夜晚治安不好控制。所以想来想去，决定连夜登舰，分批广播通知需要去集中的人。
    这个白天，人群熙熙嚷嚷，所有人都步履匆匆、大包小包；这个晚上，基地灯火通明。
    战舰上派下来两支队伍，站在排队登飞船的地方执勤，维持秩序。所有登船居民会进行好几个检查，通讯器身份验证、采血DNA验证——这个要材料送回战舰上再做——行李过机检查，总之就是尽量提高安全性。据说登舰之后，所有居民也必须先待在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直到所有人登舰完毕、DNA检查结果确认后，才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总之，这是非常忙乱的一天。
    许多主播开着自己的拍摄蜜蜂，给全星网的人直播这次撤离行动。人们看到了心怀希望的人，看到了着急忙乱的人，看到了众生百态。星网上的无数双眼睛还能透过摄像头帮忙，使得居民们落下的东西甚至孩子，都能更简单地被找到。
    除了战舰出现的时候出去看了一下，凌霄一直待在自己家里。
    他在打包行李，还要艰难地从乱七八糟的物品堆里挑出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和看直播的观众说每一件家具的来历，就连那些长得明显不是一套的椅子也一一说明。当这些东西是批量买来的时候，故事不值一提，但当它们都是拣来、淘来的时候，那就很有说头了。
    “这张桌子，是我有一次出去找能卖钱的材料的时候捡回来的。当时距离这张桌子在一个像是垃圾堆的地方，这个星球上很多这样的地方，不会有人管这些垃圾山。其实我当时先找到的是一个机器人，人形的，女性，看起来很逼真。我想它是有某些功能的，不过我没来得及确定。因为我正要开始把它挖出来的时候，来了另一拨人……”
    接下来，凌霄详尽地描述了一伙M890上的持械拾荒小队，是如何威吓自己，如何去把那个机器少女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他还说了那个机器少女其实不完整，胸口开始腰腹以下十分破烂。皮肤、机械零件、电线，裸露在外、残破不堪。拾荒小队把它挖出来，觉得有点失望，骂了几句，但还是把它带走了。
    凌霄则是从他们挖掘后留下的坑里找到了现在这张桌子，也是缺了腿，但桌面基本完好。凌霄就把它运回来，补了腿，还在桌面上加固了另一块板子，这就能用了。
    他说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有种诡异的阴森森的感觉。好似那机器少女裸露出来的不是器械，而是真的血肉一般。但人就是这样，越害怕越想听，凌霄说什么故事，观众都觉得“摊主有问题！”“这个路人可能是杀ren狂魔！”“那个东西的前任主人已经死了！”，还得要听得津津有味。
    --

 第291页

    也不知道这个星际时代，他们怎么这么迷信。而且M890上废弃物品的前任主人死亡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好猜测的。
    反正，外面在拍纪录片，凌霄这里简直就是（鬼）故事会。还真别说，在大部分频道直播的内容都趋同的时候，凌霄这种“与众不同”也吸引了一批观众。
    虽然，实际上，这都是凌霄编的。
    ***
    凌晨两点，终于轮到凌霄登舰了。
    之前排序的时候，他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所以被安排在接近最后的一批。然而他现在伤还没痊愈，多少有点使不上力，所以最后只拿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其他都不要了。基本上，就跟出门旅游几天的行李差不多。
    看了其他居民行李的观众们都觉得凌霄拿的东西太少了，但凌霄那个乱糟糟的家，谁也不知道还能拿什么。嘘寒问暖不如一笔巨款，想来想去，观众们索性又给凌霄打赏了一波。就等着他到了新的地方可以置办一些东西。
    凌霄随着飞船，上了战舰，进到了内部。
    这时候要求暂停直播，等到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才能再开。凌霄跟随着指引的人，进到一个房间里。房间是两人一间，配有简易的淋浴室和厕所，但是水资源是有限的，所以需要刷通讯器计时。两张床并排放着，中间有一个隔板，相当于稍微保护点隐私了。
    柜子也有的，就是比较小，毕竟军人们基本不放太多私人物品。凌霄只带上来一个行李箱和背包，柜子够用了。他的临时室友带上来一大堆，放不了，铺得到处都是。
    哦对了，这个临时室友是个中年男性，看起来比凌霄高大强壮一些，叫做吉米。他带来的东西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拾荒捡回来的，他自己觉得挺有意义的，其他人可能就觉得是垃圾。凌霄没管他，M890星的人谁还没有捡垃圾的习惯了？对方不怎么影响自己就行。
    吉米显然也知道凌霄被袭击的事，看见他是室友，还问凌霄：“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行，外伤基本没大碍了，就是脑震荡还需要休息。”凌霄随口回道，“我们不认识吧？你居然知道我的事？”
    “你都上社会新闻了，谁不知道？”吉米回道，“就是录像都被删了，我没能看现场的影像……你存了吗？借我看看？”
    凌霄道：“平台删的，也没给我。”
    “好吧，真严格。”吉米没多问，“我会尽量小声点，不影响你的休息。”
    “多谢。”凌霄点点头。其实他有降噪耳机，没多大影像，但室友配合是好事，就这样吧。
    上船之后，简单洗漱，这就休息了。
    一夜无梦，一觉天明。
    住在全封闭房间里的居民们还无法看到，战舰已经彻底脱离M890星，冲入了茫茫宇宙当中。
    ***
    居民被允许自由活动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这时候主播们已经被允许重新开启直播，凌霄没着急打开自己的拍摄蜜蜂，而是先看了看星网上的情况。这时他才知道，登舰居民的DNA被检测完毕后，揪出了三个使用假身份的星际红通逃犯，这三人已经被关押了。M890星的原住民们说意外也不是很意外，反正他们早就猜到自己身边有危险的人，就看谁的案底比较厉害而已。
    凌霄看着新闻，喝了一管营养剂，终于打开拍摄蜜蜂出门溜达去了。
    他来到了宿舍区域外的走廊，这个走廊上有舷窗，不过不大，半米见方。毕竟这是战舰，不是观光游轮。但凌霄还是停在舷窗前，静静欣赏起了星空。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实际看过这个世界的宇宙星海。虽然现在只能透过小小的舷窗往外看，但那点缀着闪光的深渊，还是令人沉迷、心情平静。
    拍摄蜜蜂就这样静静直播着他眺望的身影。
    直到一个士兵出现在镜头里，直直冲凌霄走来，张嘴就问：“你是凌霄？”
    凌霄疑惑地看向他：“对。有事？”
    “你得做个全身检查。跟我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直播频道解锁新人物啦！
    凌霄跟着那名士兵在战舰里穿梭，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脑海里不断徘徊着一个念头。
    ——对了，从登舰开始，得集中注意力了。
    ——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啊……
    ——不过，这艘战舰上据说有七八百人，总不可能一个个确认过去……
    他胡乱想着，跟着士兵到了医务室，进门前还特意问了一声能不能带拍摄蜜蜂进去。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说了句“只能拍这个方向”，于是拍摄蜜蜂还真跟了进去。
    医务室里的医生没穿军队的通用制服，穿的是白大褂，但为了方便用的是短款。里面是军用衬衫，配起来真是精神抖擞又赏心悦目。现在值班的这个医生还戴着方便诊疗的医用眼镜，一眼看去，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当然，也可能是M890上基本全是歪瓜裂枣，现在看这帮穿制服的那真是瞧谁都好看。
    蹲在凌霄直播频道的观众们也疯了。
    他们只是照例来关心一下这个灾民的，天知道这家伙怎么能走到别的主播都去不了的地方啊？！
    之前光是那些身形挺拔的军装们，就够让观众们疯的了，一堆姐姐妹妹在各大主播的评论区喊着“我可以”。但凡谁的镜头前走过几个军装，就有人截图下来，投稿到同一个地方去讨论。但毕竟军士们又不是专门照顾这些灾民的，出现的次数有限，所以每次出现一个新的影像，大家都能珍惜地讨论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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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页

    谁成想，在凌霄这个前日排名不上不下的频道，居然能“解锁新角色”啊！
    【啊啊啊医生太好看了！我又可以了！】
    【我躺平了！医生请给我打针！】
    【医生请给我全身检查！】
    【医生我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
    【……楼上姐妹们收敛一下好吗？再这样凌霄的频道要被当成GHS的封杀了哈哈哈哈……】
    幸亏医生本人是不知道网上怎么舔他的，只是戴着眼镜扫视了一下凌霄的情况，然后指了一下旁边开着盖的大型仪器：“躺进去。”
    凌霄点点头，然后迟疑了一秒，又问道：“要脱衣服吗？”
    医生有点意外听到这个问题，但想想对方是落后不知道多少年的M890星来的，又多了两分耐心：“不用脱。身上要是有尖锐的东西就先拿出来，不要刺到自己。”
    “没有。”凌霄趟进了仪器里，仰面朝天躺好。医生看他好像有些紧张，难得地起身走过去，看着他问道：“没有幽闭恐惧吧？”
    凌霄和他对视：“没……应该。”
    “嗯。有的话提前说，可以打开仪器里的环境模拟影像，让你放松一点。”医生淡淡说道，“闭眼，正常呼吸，一下就好了。”
    “好。”
    两人这会儿都出了镜头，看直播的观众们只能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象着画面。
    【嘤嘤嘤医生语气冷冷的，还是说的话好温柔啊！】
    【好喜欢医生这种面冷心善的设定！加上医用眼镜，我可以！！！】
    【医生！我也要检查！需要脱衣服的那种！】
    网上都在感叹医生真好的时候，在场等结果的军人则是心里泛着嘀咕：卧槽他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平时毫无感情给我们正骨的那个人呢？那个说“还有一口气就不要嚎”的冷面鬼呢？！
    就在这短短几十秒内，检查做完了。
    盖子打开，凌霄坐起来，医生看了看旁边的一起判定结果，说道：“你这个伤，一开始应该有轻微的脑内淤血，经过初步治疗已经吸收很多了。但现在还是留有一些痕迹，没有完全恢复。如果放着不管，大概两到三周能完全恢复。”
    凌霄愣了一下：“……怪不得我这两天还会时不时头晕，我还以为是脑震荡的症状。”
    “也有可能并发了。”医生敲了敲检测仪，“出来，坐在那里……不对，办公桌前吧，你是不是想直播？”
    “都可以。”凌霄出了仪器，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医生挪了个支在架子上的环状仪器过来，悬空环绕在凌霄的脑袋周围，然后“滴”的一声开启了仪器。
    “头不要乱动，现在在帮你加速溶解吸收淤血。”医生也坐回了办公桌旁边，就在凌霄的地面，“几分钟就好。治完之后你的头晕症状应该能基本消失，还严重的话就来找我。”
    “谢谢。”凌霄犹豫一下，“请问这个费用……”
    “军方治疗不收费。”医生背对镜头操作着医疗面板，淡淡回道，“我把这次的治疗情况刷给你，加入你的病历记录，以后有其他情况的时候后续的医生都可以看到情况。”
    “……好的，谢谢了。”凌霄冲他笑了笑，“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大概真的会留它花费几周去自动痊愈。下舰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一直头晕就麻烦了。”
    医生道：“我们接到命令要负责后续治疗的，要感谢就感谢做决定的人。”
    凌霄茫然：“……谁？”
    “不用管是谁。”医生又转了画风，“感谢国家吧。”
    “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治疗就结束了。凌霄又进了一次仪器，医生确认原本隐藏的症状已经基本消失，这就把凌霄放走了。
    凌霄在医务室门口再次真诚道谢：“谢谢，辛苦了。”
    医生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该做的，走吧。”
    凌霄终于跟着带他来的军人走了。
    凌霄和医生都不知道的是，这个军人之前在等人的时候，在队频里疯狂发言：【你们快看凌霄的直播！你们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吗？！】
    他的队友回复：【看了！震惊全家一整年！！！】
    【他是不是想在星网上有个好形象啊哈哈哈哈？】
    【别问，问就是要给咱们第十二军团挣面子。你们谁出现在直播镜头下的时候不抬头挺胸的？好意思说人家？】
    【哈哈哈哈是的！我还是第一次在除了阅兵和凌中将面前之外，行军和站军姿那么标准！】
    后面的部分，由于挑起话头的军人在带着凌霄回集体居住的地方，没再看了。
    凌霄的观众们没了医生可看，舔这个军人的背影也舔得起劲。就这么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凌霄的频道里就生生多了近十万的观众。
    很快，进来的观众就意识到，他们真的赚到了。
    因为带路的军人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器，然后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他转过头，冲凌霄说了句一石掀起千层浪的话。
    “凌中将要见你，跟我来。”
    ***
    短短一句话，寥寥数分钟的路程，凌霄的直播频道暴涨在线观看人数数百万，直逼千万大关。
    凌易凌中将的威力，可见一斑。
    当初网友们只是在授衔仪式上见过这位中将，一下就被这位的年龄、地位、身姿、最重要的是颜值吸引了，从此凌易一炮而红。网友们关注他的动向，但凌易又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公众人物，所以露脸时刻少得可怜。一年能有那么一两次就不错了，还都是在国家官媒的新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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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页

    去年，大概是官媒里混入了“自己人”，终于借着军演抓住凌易做了个专访。虽然播出来只有十来分钟，但也够一众舔狗终身收藏了。视频里的凌易没有参加仪式那么严肃，也没有军演时的冷厉感，可那种冷淡的感觉真是激得一群隐藏（抖）M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更别说十二军团数次打击星盗、参加军演的时候，新闻下面一溜都是“老公真棒！”“老公不愧是你！”的评论了。所谓“星际老公”，基本就是这个水平。
    由此可见，凌霄居然被“星际老公”召见了，这消息不胫而走之后，会引发多少人的关注。
    尤·其·是！军方没要求凌霄关直播啊！！！
    虽然走出宿舍区之后，凌霄就按照要求将视频直播切换为语音直播，观众们只能守着一片黑暗听声音。但等下就能听到凌中将说话，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啥都看不见，只听得到声音，这不就相当于某种蒙眼play吗！
    凌霄是不知道暴涨的频道里已经来了这么多这么浪的家伙，知道了也没所谓。他跟着士兵穿过了一个个需要认证身份的门，看着军人们相互经历打招呼，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型会议室门前。
    这里不是凌易的常用办公地点，但为了脱敏，凌易就来这里见人了。
    一开门，踏进去，凌霄就看到了那个闻名联盟的凌中将：“……你好。”
    “你好。”凌易坐在会议桌一头的主位，指了指侧面的座位，“坐。”
    就这么几个字，凌霄频道里的弹幕和评论都暴动了：【啊啊啊老公好！！！】
    【老公我坐好了！】
    【凌中将的声音太好听了！我耳朵要怀孕了！】
    【同步录制中，谁也不能删了这段！】
    凌霄挑了侧面中间的位置坐下，不远不近。他看了看军装裹身的凌易，心里陡然生出某种感觉，但面上还是装出平民的拘谨：“您有什么事吗？”
    凌易看着他，神色淡淡：“刚刚去治疗了？伤情如何？”
    “……还好？”凌霄道，“刚才检查完后那位医生直接帮我治疗了，说之后不会再头晕了。”
    凌易一点头：“还有问题尽快就医。”
    凌霄：“好的。”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凌霄被盯得心底那股念头压也压不住的时候，凌易终于再次开口了。
    “那个袭击你的人，你准备附带民事诉讼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怕某人突然的关心
    凌霄被青年中将的问题搞得愣了一下：“……什么？”
    “问你想不想附带民事诉讼。”凌易道，“如果有需要，我们会把你的诉求转交给法律援助组织，帮助你打官司。”
    凌霄想了想：“……但是那个人，没钱。我也拿不到什么赔偿。”
    “这不是他有没有钱的问题。”凌易淡淡道，“他给你造成损失，就应该给与相应赔偿。至于是判决下来就给，还是出狱之后再给，甚或是以后什么时候给，这些可以后续由法庭裁决、强制执行。”
    凌霄道：“可他还有一个女儿……”
    “儿保已经提起上诉，要求剥夺他的监护人权利，过几天就会出结果。”凌易道，“如果儿保的起诉成功，这个人以后就和他女儿没什么关系了。儿保会负责照顾他女儿，直到领养人或者寄养家庭出现。大家给他女儿的捐款，会进入她的个人账户，由儿保和她的新监护人一起监管。”
    “哦，这就好。”凌霄点点头，“我还想说要是他女儿还跟着他，他还要赔钱的话他女儿就麻烦了。”
    凌易瞥他：“你很在意这件事？”
    “好歹是邻居。”凌霄回道，“他家暴他女儿不是一两天了，现在终于分开，我心里那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你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家暴？”凌易道，“也对。你和他女儿看起来相对熟悉，以前也在帮她吧。”
    “偶尔给口吃的而已。”凌霄道，“M890星的情况，现在全星际应该都了解了。那种情况下，我也做不了别的。”
    凌易道：“在等待救援期间的直播里揭发这件事，你很聪明。”
    凌霄似乎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但没去追究，依旧维持着原本的人设：“机会到了而已。一击必中的几率大大提升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凌易忽地问道：“所以你加装了纽扣摄像头？”
    “……”怎么说得好像我能预见这场袭击似的……虽然的估算起来十有ba九确实是有的。
    因为还有直播，凌霄谨慎回应道：“只是刚好前段时间研究了一些，加上那个男的之前总在骂我，我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
    凌易看着他，终究没把“平台直播掐信号之后你的摄像头没关”这句话说出来。
    凌中将感觉面前这个人疏远、拘谨，这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出现的正常反应，但凌易又总下意识认为凌霄不该这样。这种“下意识”，在凌易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其实早在人工智能检测到凌霄在直播过程中遇袭，并且自动跳转到他的频道时，凌易心中的警报灯就已经开始亮起。理论上，他生而为人，还是保护国家的军人，确实应该在看到平民遭受袭击的时候有一定程度的同理心。但实际上，他又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完全的“人类”，所以他对别人、尤其是不认识、不相关的人的同理心，少得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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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凌易居然亲自处理了凌霄遇袭的事。
    他察觉这不对劲，但没收手。他回看了凌霄遇袭那一刻的视频，仿佛想起了以前，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黑夜街头遇袭的一幕。
    ——所以……是你吗？
    凌易看着凌霄，默默将他放在“重点关注”的名单中，默默地观察他。
    “直觉”这种东西，凌中将是知道原理的。
    不可不信，也不可信。
    然而，凌易要寻找的那个人，也知道这种原理。凌易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利用这点，造出一个迷惑的假象来。那个人很聪明，比凌易自己还要清楚如何挑起凌易的情绪变化。凌易要防范对方的这一手，避免自己正正踩到陷阱里。
    另一边，凌霄看凌易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凌中将，您还有别的问题需要问吗？”
    “……”凌易刚想说没有了，但念头一转，又道，“如果你的生活物资不够，可以和舰上的执勤士兵反馈，舰上可以看情况解决。”
    凌霄感觉这不应该是一名中将会直接和单一灾民说的话，而且自己也没什么需要的，但他还是回道：“好的，谢谢关心。”
    凌霄的每一次回应，像是在给对话划上句号。
    他不急，看直播的人替他急：【哎凌霄你多说点呀，说你衣服被子都不够什么的，跟凌中将多聊十块钱的啊！】
    【凌中将看着挺冰山的，居然是个暖男，呜呜呜求嫁！】
    【话说要是求助没衣服，能拿到军装吗？？？】
    【想得美，最多是工作服……】
    评论弹幕说得再多，凌霄现在也看不到。凌易也找不到新的话可说了，于是把人放走了。
    会议室门一开，凌霄就看到了之前带自己来的那个士兵还在，冲他笑了笑，会意地跟在后面走了。这个士兵刚才全程戴耳机听了门内凌霄的直播频道，听到了上司的上司是怎么关怀一个平民的。然而这和他往日的一贯形象太不相符了，导致这名士兵带凌霄回宿舍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偷瞄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到底是什么让刀子嘴的医生和冷漠的凌中将，都变成那么和蔼可亲的人了？
    但这个士兵也没法问凌霄。凌霄全程都在他眼皮底下（或者监听当中）行动，就是很正常一个普通人，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接过来。士兵将凌霄送回宿舍区，这才满腹疑问地走了。
    在外面活动的一些M890居民，看到凌霄回来了，立马围上来七嘴八舌问：“凌霄你怎么就见到凌中将了啊？”
    “凌中将本人帅吗？”
    “你为什么能去军舰上的医务室治疗啊？”
    “军方给了你什么吗……”
    这些问题，有些好答有些不好答。凌霄一路“不知道”“非常帅”“不清楚”“什么都没有”回答过去，最后表示自己也是听从安排去的，去之前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看他确实什么都答不上来，终于放弃了追问。
    弹幕里一串哈哈哈的大笑：【啥都不知道不清楚，就是凌中将很帅这点，必须是很清楚的！】
    【害，凌中将很帅要你讲吗？全星际都知道的好吧？】
    【感觉大家都很嫉妒他，好吧我也很嫉妒他。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还有人评论了凌霄一句：“你太傻了，应该多和凌中将交流一下。刚刚你的观看人数都飙升到第一名了，还甩下第二名很多，可惜你出来得快，数据很快又下去了。”
    凌霄看向他：“凌中将应该很忙，抽空关心我，我不应该耽误他太多时间。”
    弹幕：【说得对！！！】
    【对啊！虽然我们也叭叭叭说让聊久点，但是现实是不能耽误人家凌中将工作的好吧？】
    【服了，居然还真有人这么建议凌霄。脑子怎么长的，弹幕看多当真了吗？？？】
    问话的人似乎也被凌霄的话噎住了，没敢再问。
    凌霄终于离开了人群。
    另一头，送凌霄回住宿区的士兵也收到了群组里的消息。
    【冒死问了今天值班的那位，解答了为啥会对那个平民态度那么好的疑问！】
    【为啥为啥？】
    【你们猜一下呗！】
    【别卖关子，快点讲！不然重力训练室见！！！】
    【好吧。他说其实是中将提前和他单独提过一句这件事，所以他才会主动让人把那个凌霄带去，而且态度还这么温柔的。】
    【噫——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就是！！！趋炎附势！组队声讨（1/100）】
    【你们谁敢声讨谁去，我可不想下次说手痛去看病的时候被他说“那就砍了”……】
    【哈哈哈哈你也太他X怂了吧！……不过换我我也怂。】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值班那位是听了中将的命令，所以对平民好的，那中将是为什么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平民这么好？】
    【我问过医生了，轮到你们出动了！】
    【谁敢去谁去，反正我不敢。】
    【谁敢去我就敬他是条汉子！】
    【要么……我们怂恿舰长去吧？】
    【你太坏了，但是我同意！】
    【我也同意！】
    ***
    于是这天下午，凌易在指挥台前坐镇执勤的时候，忽然发现杜闻乐一直在自己附近晃悠。
    --

 第295页

    凌中将瞥一眼自己的属下：“有事？”
    杜闻乐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这个嘛……”
    凌易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而且基本猜到这家伙想问的不是正事，于是冷冷提问：“很闲？”
    “咳。”杜闻乐想说不闲，但他也看了今天的直播录像……哦，准确来说是录音，对凌中将对凌霄这么好的原因非常好奇。甚至因为这两人的姓相同，杜闻乐还想过凌霄莫不是凌易家流落在外的亲戚。不过凌霄一登舰就被采集了DNA，要是凌中将的亲戚，应该早就被发现了，不会这么平静才对。
    犹豫再三，杜闻乐终于鼓足勇气，凑近凌易压低声音问道：“中将，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凌易扭头瞥他一眼，意思是“说”。
    “你要是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不勉强哈。”杜闻乐先是铺垫了一句，然后才问道，“就是，你……为什么对那个凌霄这么关注啊？”
    凌易道：“和你有关吗？”
    杜闻乐：“虽然没有……”
    凌易：“去工作。”
    杜闻乐忽地头皮一麻：“是！”
    第一百六十章 找茬的人藏于背后
    凌霄在飞船上的这段时间，实在找不到什么适合直播的内容了，索性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不直播。
    不是想不出内容，是能播的都会和剩下296个人主播撞上，剩下的就是不能播的了。而且所谓“不能播”，不是说星网都会封杀，而是……会引起某人的注意。
    凌霄把最近遇到的人分列在通讯器上，然后打分、排序。得益于拍摄蜜蜂，他截取到了所有人的影像。唯一没拍好的凌易凌中将，可以从星网上找照片和截图，资源应有尽有——虽然都是从官方新闻里找出来的。
    “这个人……压倒性的可疑啊……”
    因为在房间里容易引起舍友的关注，凌霄特意溜到了有舷窗的走廊上来整理资料。这里虽然是公开场所，但更容易注意到来往的人群，别人也不方便靠近和询问，反而比在房间里安全。
    这会儿，他背靠在舷窗旁的墙壁上，看着通讯器的屏幕，无声地嘀咕着。其实投影出来更方便，但现在条件有限，只能这样在小屏幕上处理了。
    这样那样地分析之后，凌霄终于点开了截止到目前的最终排名。
    ——第一名：凌易。
    “……果然。”
    凌霄之前就心有所感，所以对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或者说，就是他做单项判定的时候总是在这个人身上有所偏颇，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和凌易就说了几分钟的话，而且话的内容没啥特别的，理论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偏颇。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凌易就是莫名其妙地让凌霄多想、多琢磨，琢磨一多，就变得得分最高的人了。
    比如：他为什么要单独召见我？
    又比如：他为什么会问我关于民事诉讼的事？
    还比如：他为什么还会关心我的生活物资？
    其实这些问题，如果把凌中将想成一个会体现亲民一面的、面冷心善的管理层，就会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凌霄特意去查了凌易动态出镜的新闻影像，还参考了大众对于他的评论，就觉得凌易应该不会是那种暗地里“中央空调”的人。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特别？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的吧……？
    冷静思考之后，凌霄暗暗有了一种预感。
    ——该不会是……这个凌中将就是我的对象吧？所以就像我莫名会多关注他、给他打高分一样，他也会没来由地关注我？
    ——真的这么简单？
    ——别是造了个特别的人物来迷惑我的吧？
    “迷惑对象”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在凌霄的脑子里一直徘徊不去，越想越有可能。毕竟他的对象，可是一个能随便创造任何东西出来的家伙，制造一个能迷惑凌霄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凌霄想：这么看，那现在有两个最大的可能性，一是“凌易就是我对象”，二是凌易“背后”的人是我对象……无论如何，只要关注凌易，就总有能确定的时候吧？
    但是，凌易现在这样主动靠近我，要小心他发现我的异样才行。
    还有，得想办法接近凌易，拿到他的联系方式。不然以他这个难得在新闻上露面的频度，外加军方的保密程度，恐怕很难继续得到他的消息。
    最后还有一点——如果这是自己对象，这个知名度……很难超过啊。
    得想办法搞个大新闻……
    “凌哥哥！”
    一个小女孩忽然出现在凌霄面前，打断了凌霄的纷乱思绪。他一瞧，正朝自己跑来的不是昔日的邻居小朋友是哪个？但凌霄只需要扫一眼，就明白这个小孩这次找自己的目的和之前不一样。因为她以前看见自己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基本都是高兴和雀跃的表情。可这次，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还有一点迫切，一看就是找凌霄有事。
    凌霄还看见了跟着她的拍摄蜜蜂。
    ——哪里来的？
    ——她爸不是被逮捕了，所以直播频道也关了吗？
    凌霄脑子里转过这些疑问的时候，小姑娘也到了他面前。
    “凌哥哥。”小姑娘仰头看着他，“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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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页

    凌霄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的拍摄蜜蜂，心有所感，淡淡道：“什么事？”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起诉我爸爸？”
    “……嗯？”
    凌霄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但心里已经快速地列了好几种可能性。他故意装没听懂，反问道：“起诉你爸爸？”
    “就是，我听到了你要起诉我爸爸的事！”小姑娘脸上有些着急，“我知道他做错了，但我只有爸爸了，能不能不要抓他？能不能给他个机会？”
    “？？？”凌霄是真的疑惑了。
    这个小姑娘，明明被亲爹抢走了捐款、被亲爹家暴、还被亲爹忘到脑后没东西吃，明明当初得了自己的帮助是很开心的……现在居然来提这种要求？
    ——虽然是我主动帮助的，也是我没要求任何回报的，但我看起来好欺负？
    ——这小孩带着摄像头，应该是被挑唆的。
    ——是谁？是针对我来的，还是针对别的更深层的人物？
    想到这里，凌霄直接道：“你去跟法官说啊，看他会不会给你爸爸机会。”
    小姑娘似乎没听懂，一个劲儿地说道：“求求你，爸爸一定会改的，他也知道错了，你不要抓爸爸好不好？”
    凌霄只好更直白地回道：“你爸爸被抓，不是我决定的。这是刑事案件，是公诉案。”
    理论上，小朋友哪听得懂什么叫做“公诉”，可小姑娘就是听懂了。或者说，不管听没听懂，她都正确回答了凌霄的话：“可是我听说，只要你写一个原谅爸爸的信，爸爸就能被放出来，不是吗？还有，我家现在没钱，你先不要要求赔偿，好不好？我以后长大了也会尽量报答你的，凌哥哥！”
    “你居然还知道‘谅解书’？”凌霄现在确定了，肯定有人在背后授意，不然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怎么可能这么逻辑清晰地来找自己说这些？
    凌霄懒得装了，一个直球道：“谁教你这么说的？”
    小姑娘明显地愣住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也慌乱起来。可过了几秒，她还是道：“没、没谁，我自己上网查的……”
    一件众所周知的事，小孩子说谎的时候，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所有大人都能一眼看穿。
    所以小姑娘的否认，在凌霄面前就是“确认”。
    如果那个拍摄蜜蜂确实在直播，那么星网上的观众应该也明白，小女孩这是被人授意了。
    凌霄现在掌握了对话节奏，趁着小朋友晃神，继续提问：“你爸爸现在不是被抓了吗？你和谁住在一起？”
    小女孩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件事，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和舰上的女兵姐姐。”
    凌霄乍一听还有点意外，可想想也明白了。他相信舰上的女兵应该不会给小朋友出这种搜主意，那么就要往前推“幕后黑手”了。所以……是麦格？
    凌霄暗自琢磨着，随后回答了小朋友的问题：“抱歉，我现在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小朋友搞不懂这话啥意思：“……什么？”
    “我的事，已经全部委托了律师来处理。律师怎么说，我怎么做，我自己不做任何决定。”凌霄顿了顿，又冲小朋友笑了笑，“就像你一样。”
    小朋友更听不懂了，只是察觉到了某种不安：“什么？”
    “没什么。”凌霄道，“如果以后有变化，我的律师会和法庭、以及你爸爸的公诉律师告知，你不用找我了。”
    “可是……”
    “我是受害者，没人可以替我原谅凶手。”凌霄看着她的眼睛，“同时你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忽然原谅一个对你长期施暴的人，还要求一个帮助过你的人也原谅凶手。但我话放在这，我不会出具谅解书，也不会庭外和解。不管你背后的人在出什么馊主意，我都希望儿保不要让你这么容易被摆布。这对你来说不是保护，而是谋害。”
    他说了这么一堆，小朋友懵懵懂懂没听懂。但没关系，凌霄又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镜头后面的网友、以及给她出主意的人听的。
    舆论战，谁不会？
    而且这些话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我还有事，再见了。”
    趁着小朋友还在茫然不知所措，凌霄率先离开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凌霄点开了登舰时军方提供的账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公益律师帮忙进行民事诉讼，能劳烦帮忙提供一下联系方式吗？】
    其实这个事，凌霄完全可以自己在星网上搜索公益组织，自己联系律师。但在他动手之前，忽然想起凌易那句“你准备附带民事诉讼吗？”，就决定试试看能不能一石二鸟。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找到凌易说这件事，所以找的是军方给的、灾民都可以求助的账号，试看背后的管理员会不会“帮自己这个小忙”。
    为了让这件事更容易促成，凌霄还补发了一条：【之前凌中将和我说，如果我有需要，你们可以把我的诉求转交给法律援助组织，帮助我打官司。所以，我可以请你们帮忙介绍一下吗？】
    这两条信息发出后的下一刻……凌易的通讯器就跳出了提示。
    【您关注的对象“凌霄”向管理员账号发送了信息，请问是否查看？】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亲自出手才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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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凌霄的诉求，凌易第一反应是打开他的直播频道。
    依旧是一片黑屏，主播并未开始直播。不过这里虽然看不到凌霄，他的频道评论区却飞速滚动起来。凌易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然后打开了评论中附带的一个传送门。
    点进去，不是M890灾民的大主题，而是一个公益律师组织的直播频道。看介绍界面，这应该是个专门为了帮助儿童而成立的公益组织。不过从成立时间来看，这个组织成立的时间还不长；从认证级别来看，截止目前应该也还没干成什么大事。
    这个频道里有一段录像，点进去，正是凌霄帮助过的小姑娘和凌霄的那段对话。
    凌易开倍速看完了。
    然后眯了眯眼。
    从这个这个视频不难看出，这个小女孩应该是被这个公益组织唆使了，所以才会赶出上门要求自己的恩人、同时也是受害者的凌霄，出具谅解书，不附加民事诉讼。虽然小朋友还小，没办法完美应付凌霄的所有问题，但她已经基本完成了被赋予的任务。
    ——凭借儿童的身份，成为更弱小的一方，迫使凌霄成为强势的决定方。
    ——也就是利用舆论，达成谁弱谁有理的目的。
    舆论这种东西，理论上是不应该影响司法公正的。但舆论的声浪一旦够大，先不说会不会影响法庭的判断，光是道德声讨的漩涡就够凌霄喝一壶的。如果他的心理素质不够强大，就容易被这种扑面而来的恶意攻击到退缩、害怕。说实话，在这种形式的舆论声浪下，无论凌霄做什么，无论是选择原谅还是坚持到底，对这个公益律师组织来说都是胜利。
    是的，对于这个组织来说是胜利，对于那个小姑娘来说可不一定。
    不对，对于小姑娘来说，只要她真的找到凌霄说了那么一番话，基本就是把自己深深陷入在这个沼泽里了。
    此案之后，新建立的公益律师组织一战成名，小姑娘的未来却一举跌入黑暗。
    人们会觉得她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恃弱峙强。当她失去至亲人的监护，进入福利院，成为待领养的一员，这种负面形象会让她获得更好新生活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可以说，把这场直播摊开来看，完全就是那个公益律师组织，在利用凌霄和小姑娘来提高知名度。网上不乏看穿这点的人，各种评论充斥在这个公益组织和凌霄各自的评论区，单独发状态讨论的也不少。但更多的还是讨论凌霄和小姑娘本身道德的人，尤其凌霄是个成年人，评论区是开放的，现在到处是刺眼的痛诬丑诋。
    凌易看着这些评论，几乎是瞬间就能想象凌霄的私信信箱有多混乱。一般来说，评论区有这么多可怕的咒骂，私信信箱里就会有十倍百倍的恶言恶语。
    仅仅不到一秒的想象就令凌易心生不悦。
    ——不能只请律师。
    ——得同时找团队处理舆论。
    ——虽然我亲自出手也可以……不过我答应过他不轻易动用非正常的力量，所以还是走正常渠道吧。
    就在凌易的脑子里转过这些想法的时候，管理员账号已经回复了凌霄的消息。
    是的，这个账号是有人在正常管理的。凌易只是作为这次撤离行动的总指挥，有监管权而已。当然，他也是可以直接回复的，只是没人觉得他会亲自处理这些小事。因此管理员看到消息后，顺手就回了。
    回复的是另一个公益律师组织的联系方式。
    当然，这个组织正规、规模大、历史悠久、高手层出，和那个利用灾民沽名钓誉的组织完全不同。而且联盟已经安排这个组织来专门对接M890灾民们的法律相关需求，所以不必担心他们忙得无法关注凌霄的求助。
    凌易定定地看着下属已经回复的消息，垂下眼，无声道：“不够。”
    另一头，凌霄也在第一时间查看了回复。
    然后对那条回复挑了挑眉。
    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开后门的多余意思，要说是人工智能自动回复，凌霄都信的。
    “啧。”凌霄看着通讯器的屏幕，喃喃道，“是我猜错了，还是这个账号完全和他无关，他并不会看到？”
    凌霄又调出了那个怂恿小姑娘来找自己的公益组织页面，看着那段有自己出场的录像，眯了眯眼：“这个也没看到吗……”
    ——要么，我发条和这个有关的状态？
    凌霄稍微琢磨了那么几秒，正准备来一条“问我要肖像权许可了吗，就把我拍到镜头里？”，忽然就看到军方账号那边又来了一条信息提示。
    打开一看，凌霄了然地勾了勾嘴角：来了。
    只见那条新的信息上写着：【你这个情况，或许需要一个公关团队的帮助。是否需要求助？】
    不需要多考虑，凌霄很快回复：【啊？是吗？我不是很清楚这些，能劳烦帮我引荐吗？】
    管理员账号：【可以。尽快回复你。】
    凌霄：【谢谢！】
    真正掌握这个账号、并且眼睁睁看着页面上莫名冒出那几行字的勤务兵：“……？？？”
    咋滴，军部的账号也会闹鬼吗？！
    ***
    负责解决灾民需求的真·管理员，在把账号异常的事发给了技术部门之后，才忽然想起来：卧槽，这账号好像还有一个人能看到啊？！
    于是他赶紧给技术部追加信息：【等等，我先去排查是不是另一个有权限的人回复了，可能不是技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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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部：【你耍技术部玩儿？你是不是皮痒欠收拾？给你通讯器蹦广告信不信？】
    管理员：【我一时间没想起来啊！忽然多了个更高权限的人，他还从来不发言，谁记得啊！】
    技术部：【谁？】
    管理员：【舰长都没开过这个权限，你说谁。】
    技术部：【……行吧，你去问我们可敬可爱的凌中将吧。】
    管理员：【！！！不要提他的名字！有传言说系统会感应到我们说他，然后后台发给他！】
    技术部：【……傻O，我就是技术员。】
    管理员：【……对哈，那我去问了。】
    说是要问，管理员也不敢亲自去找凌易，这就跟一个普通学生一般不敢直接去找校长一样。而且舰上连“校长信箱”都没有，所以管理员只得去找“老师”——舰长杜闻乐了。
    杜闻乐看了转发来的信息界面，又胆肥地溜达去找凌中将搭话了。
    “凌中将，这是你发的吗？”
    杜闻乐一点不怂，直接把通讯器界面往凌霄面前怼：“真要给凌霄找公关团队？”
    凌易只是瞥了一眼，就淡淡回道：“嗯，找。”
    杜闻乐都惊了，心说这个凌易可别真是你们家流落在外的小孩吧？但他面上当然是不敢说的，只得道：“那，我们是转给哪边？我们军部的宣发口，还是转给联盟那边负责的人，让他们去找公关组织对接？”
    凌易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不用管。”
    杜闻乐：“……啊？”不用管你答应得这么顺口？玩人呢？
    凌易又道：“我来处理。”
    杜闻乐：“啊？！”
    ——老大！他到底是不是你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你给个准话啊！
    ——这凌霄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还值得你这么亲自出手？！
    杜闻乐好奇死了，但凌易不准备解答，甚至还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杜闻乐有预感，凌中将一张口肯定要说“很闲？”了！
    “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我去工作了中将。”杜闻乐先下手为强，敬了个礼，转身溜了。
    凌易看着他一溜烟落跑的背影，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出了总控室。
    舰上除了居住的地方，其他地儿都是监控。以防万一，凌易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路上碰到他的巡逻兵和执勤岗都有些诧异，但依旧敬礼打招呼，一句话没问地目送他走了。
    凌易回到房间，关上门，没有过多犹豫就播出了通讯。
    他点的是语音通讯，等了一会儿，对面有反应了。但不是马上接通，而是要求改成视频通讯。
    凌易大概猜到了原因，顺着接了。
    一打开，通讯器的投影就在凌易面前出现了。
    一名年轻貌美、魅力四射的女性，带着全妆、穿着礼服，对着画面这边的凌易挑眉一笑：“哇哦，亲爱的弟弟，还真是你啊。”
    凌易看她这样“全副武装”的，问道：“你在工作？”
    “算是吧，但是还能在休息室待一会儿。”女性勾了勾艳丽的红唇，“难得你会找我，我还以为是谁冒充你来着……所以，什么事？”
    凌易道：“你的公关团队，借我用一下。”
    “……嗯？”女性颇感兴趣地问道，“你借这个干什么？你自己说一句话不是比任何公关都管用？”
    凌易犹豫一秒，然后道：“……借给别人。”
    对面的人闻言一愣：“……啊？”
    凌易把一篇对凌霄的事总结得比较客观的评论发给她：“这个人。”
    亲姐：“？？？”
    亲姐：“这谁？你要借我一个国际影后的公关团队给他？？？”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恋爱助力团队
    凌易的亲姐，名叫凌霜，不过现在在用“凌亦雪”这个名字从事演艺工作。
    凌亦雪早年成名，现在已经是全联盟皆知的超级影后，早就出来自己工作室单干了，所以还真能借调公关团队给亲弟弟。她下决定的速度很快，先是在口头上答应了自己的亲弟弟，一挂通讯，立刻就给自己家里摁了视频通讯。
    接通讯的是正在做美容的亲妈，周遭烟雾缭绕的，看起来比凌亦雪更像仙子下凡似的：“怎么了，霜霜？你今天没工作吗？”
    “我在休息室，还要等会儿。”凌亦雪先乖乖回答了亲妈的问题，然后才说起正事，“妈！惊天新闻！震撼全家一整年！”
    “干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凌太太淡定极了，一点没跟着着急，“除了你爸现在突然和我说要退役，和你弟跟我说明天要结婚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可震撼的。”
    凌亦雪：“妈，你可能猜对了。”
    凌太太：“啊？猜对什么？”
    凌亦雪看着她不说话。
    “……不是吧？”凌太太忽地坐直身体，“你爸真的突然宣布要退役了？！”
    凌亦雪道：“不是啊！另一个啊！”
    “你弟弟明天结婚……？！”凌太太下意识否认，“真的吗我不信。”
    “没那么夸张，但我觉得有苗头。”凌亦雪道，“就在三分钟之前，他亲自找我说，要借我的公关团队去帮别人！这事难道不是恋爱的前奏吗？！”
    凌太太的震惊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也不一定……吧？他前几天不就是把能虫洞跃迁的飞梭借给贺琅了？搞得我朋友还问我，小易不是去M890了，怎么还用飞梭去别的地方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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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页

    “贺琅是他在军部认识的朋友，我们都见过，我至于为他的事马上打扰你美容吗？”凌亦雪道，“这回是一个陌生人！完全不认识的那种！”
    凌太太狐疑道：“会不会是只是我们不认识，其实小易认识的？”
    “不，肯定不认识。”凌亦雪斩钉截铁道，“何止我们不认识、他不认识，两周前全联盟都未必有几个人认识——对方是M890星的灾民！”
    “……哎？！”凌太太终于瞪大了眼睛，“他帮了一个M890的灾民？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啊……哦不对，不该这么说。”凌亦雪道，“准确来讲，我知道为什么要帮助这个灾民，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弟要亲自帮他。喏，我现在发给你的这个总结，就是这个灾民需要公关的原因……”
    凌太太一目十行地扫了女儿发过来的信息，挑眉：“所以，是这个灾民被一个无良公益律师组织利用了，现在要打舆论战，所以需要公关团队？”
    “对。”凌亦雪道，“小易居然为了这么件小事，亲自出手，还找我一堂堂国际影后的公关团队来大炮打蚊子……妈，你就琢磨吧，是不是这里面有事儿？是不是？”
    凌太太道：“你弟难得求你一次，你就借他会怎么样啊？多少钱我来给不就完了。”
    “妈，我已经答应借他了好吗？稀罕你那几个钱啊？”凌亦雪道，“而且这是重点吗？”
    凌太太道：“那你问他为什么他要亲自帮这个凌霄了吗？”
    “问了呀，怎么没问？”凌亦雪翻白眼的动作也优雅极了，“他说，他碰巧目击到了这个凌霄被人行凶的画面，出于责任感顺手帮一把。还说如果我的团队没空，就不用管这事。他难得开口一次，我哪能不管啊？”
    “责任感？”凌太太哼笑一声，“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他抬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就算他是个从小都有责任感的好孩子，但一般来说，他能和自己下属打声招呼去办，就已经算是极负责任地督办这件事了，怎么可能动用咱们家庭里的关系去……妞，你在听吗？”
    “在在在。”凌亦雪这才看向亲妈的投影，“我刚刚在看一个录音的文字版，妈，小弟亲自找这个凌霄面对面聊过啊！他关心过人家的伤势，还问过人家缺什么，还主动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这不就跟做好准备要给人家送助力似的吗？”
    “……不得了了，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凌太太道，“这个叫凌霄的孩子，个人频道是什么？发给我看一下。还有，别听你弟弟瞎说，他肯定对这个凌霄上心了。你多观察观察，要是真的是看上人家，不是观察嫌疑人那种关注的话，咱们能推一把算一把。不然你弟弟这移动冰山这么多年，真要孤独终老不成？”
    “行吧。我本来就觉得这事儿蹊跷，和你一分析，我真觉得小易是对人家一见钟情而不自知。”凌亦雪道，“他们以前也没见过，小易既然目击了人家在直播中被打，那就说明之前是在看人家的直播吧？我回头看看这个凌霄的直播去，探索探索‘爱情是怎样萌芽的’。”
    凌太太心说我也看，但她只是说：“别给你弟弟发现。”
    “他上哪发现去？”凌亦雪顿了顿，又道，“对了妈，你可别回头就和小易说我跟你提了这茬啊。他让我保密的，连那个凌霄都不能知道是我帮了他……我这个匿名好心人也是够难当的。”
    凌太太道：“你要这么说，那我觉得要是这个凌霄没什么问题，咱们也背后帮一把。我刚刚都看到了，M890的灾民、孤儿、穷得家徒四壁，帮不容易帮人一次还要被打，这都要对生活失去信心了。你弟弟就是个木头，人家不要他就不主动送。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差得十万八千里的，人家敢直接问他要吗？”
    凌亦雪点点头，又道：“妈，那你说，咱家小弟……这算一见钟情不？看上了这个灾民哪一点啊？”
    “谁知道去，但是爱情不就是这么有意思？”凌太太乐道，“他能动情就不错了，起码对象还是个人，咱们就不要嫌弃了。我看这个凌霄身体健康、长相还可以、心地也善良，我知足了。”
    凌亦雪往回扒拉了一点：“咱们也别这么快下结论……”
    “知道知道，不会坏事的。”凌太太摆摆手，“你弄你的公关团队，我有特殊的审问小易的技巧，等过几天他出完这个任务回家我就问……哎？等等，你爸爸之前和我讨论过，小易忽然接了这个任务亲自去，有点奇怪……这不会也有问题吧？”
    凌亦雪道：“妈，那时候直播都没开，他上哪认识凌霄去。你不要杯弓蛇影了。”
    “好吧，那是我多想了。不过你爸爸今晚回来我也会和他说这件事的。”凌太太道，“你忙吧，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凌亦雪：“知道，你也是，别一个人在家就趁机吃那么多油炸零食。”
    凌太太：“……”
    凌太太挂了通讯。
    凌亦雪看着通讯器挑眉，给家里的智能管家发信息说【管控一下我妈的零食】，然后这才找上自己的公关团队负责人。
    “来，给你个必须完美完成的小活儿……”
    ***
    向管理员账号求助两天后，凌霄发现，星网上的舆论风向果然变了。
    --

 第300页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是有些账号在抨击他的过程中，发表了过于沙雕的言论，导致不少人都集中起来批评他们。这样吵了几次，又有几个粉丝比较多的账号（看似）理中客发言，表示凌霄的做法没有大问题之后，很多路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也开始偏向凌霄了。
    最后，帮助凌霄进行附带民事诉讼的公益律师组织，也出来发言了。他们倒没发表对这件事的看法，只是说已经接到凌霄的委托，会尽力为自己的委托人争取合理赔偿，使权益人的伤不白受，权益不受侵害。
    语言看着公事公办的，实际上一语道明，凌霄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别人没资格逼逼。
    舆论的事就这样轻松解决了。
    当然，看着轻松，凌霄却看出了专业团队的影子。假装黑子反推风向，还让一般人看不出假装黑的影子，这应该就是公关团队的处理方式了，简单又有效。
    “不过，那位凌中将居然连公关团队的联系方式都不给我，就直接默默处理了这件事吗……”凌霄现在已经把管理员账号背后的某人认定为凌易，暗自琢磨道，“这个团队这么快狠准，可别是从哪借来的大牌团队吧？我看看……”
    凌霄打开了网上流传的、凌易的家庭关系树，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易的亲姐——凌亦雪身上。
    “国际影后，肯定有公关团队，但会为了我这个小人物出手吗？”凌霄看着凌易一家四口分别的照片，挑眉道，“如果真是他……不知道这次他的家人如何，好不好相处啊。”
    嘴上说着担忧，实际上凌霄觉得，来一次父母反对的私奔，也挺有意思的。
    只是自己对象那个感情极少的家伙，如果父母不同意——还只是在这个世界的“临时父母”——那家伙大概只会光速抛弃父母，自己过自己的吧？
    “唉，还是个温暖的家庭比较好啊……”凌霄想着，“不过，要是真的是前途光明的中将身份，还有完美家庭，这是什么上上签的签运哦，比我可厉害多了。”
    这么琢磨了一番，凌霄也没再给管理员账号发任何信息。
    作为一个“真正的平民”，他应该是看不太明白所谓的舆论操纵的。所以，就当做“还在等待公关团队的联系方式”，老老实实待着吧。
    于是，凌易和凌霄再也没直接联系过，对上话。
    直到战舰终于落地的那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开是为了下一次相遇
    联盟的安排，是把这不到六百名的M890星球灾民，送到比较近的一个中等发展水平星球上，撤离的部分就算完成了。
    至于后面的临时住宿安排、就业就学扶助，全部交接给这个星球的管理方就行了。总之，第十二军团把人送到这里，和这个星球的管理方交接后，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交接工作和灾民下船，总共只需要一天不到。天黑之前，第十二军团的工作就全部交接完了，接下来的一天军舰停在港口里补给，过两天再启航。
    理论上，军舰上的军人们有一部分会下船执行一部分的公务，还有一部分也可以换了便装下船转转。这个事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别的军舰来了，最多也就是军事爱好者会来参观一下、拍点外形。可偏偏，这艘战舰上带着的可不仅仅是原本的舰员，还有联盟著名的凌中将。所以，不仅是爱好者来了、记者来了，连凌易的粉丝都组队来到了港口。
    跟给明星接机似的，一下就来了乌压压上百人。加上本来就搭乘其他飞船来的旅客，那真是内外都一群人伸长脖子望军舰，翘首以盼地盯着出口。不为别的，就想着能瞧着一眼帅断腿的凌中将。
    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凌易早就混在执行公务的军人们当中下了军舰。
    不过他不用去执行公务，而是在中途就和其他人“分道扬镳”。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他的级别最高，也不必给别人申报自己的行程。他去租了一艘飞船，输入了目的地，前往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M890灾民的临时聚居地。
    这是一片简易房。看起来简单，但是方正好用，相对兼顾实用性和安全性。为了方便拆卸，房子都是两层，一排过去一家贴着一家，基本是救灾模式了。M890来的人大部分经济能力不如何，但也有还可以的。要是不满这种安排，可以自行搬走。
    但是一旦搬走，就不能再接受官方为期三个月的帮助了。
    所以一开始，能正常下船的人——除了那些要跟警察叔叔走的——都接受了住在这里的安排，也接受统一社区管理。
    凌霄被分配的房子，在一排房屋的中间偏外面的一间，一楼。众所周知，住在外面就整天会有人来来去去，在一楼还容易被楼上打扰。但凌霄作为单身的年轻男人，分到这个条件的一室一厅带卫浴，已经算是不错了。
    没分到最外面那间，还得说凌霄的签运还可以。
    凌易戴着一副容易让人的视觉产生错觉的“便装眼镜”，扣着帽子，便装进入了社区。
    社区里很热闹，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少人甚至是开着门来来去去。有些小朋友根本不需要适应时间，刚安顿下来就跑出家门，到处探险、跑来跑去。
    凌易和一个个灾民擦身而过，忽地想起凌霄救过的那个小女孩，现在，她应该是被直接送去福利院了吧，连同这些灾民里其他的未成年被带去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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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没办法轻易找凌霄“摆拍”了吧？
    凌易走到了凌霄所住的那一排。
    他早就看过灾民的住宿分配图，一眼就暗记下了凌霄住的地方。现在那里开着门，能看见里面一些简单的家具，但是没看到人。
    正想着，凌易就亲眼看到凌霄……抱着一床被子走过客厅。
    ——是领用的物资吧？
    凌易看过凌霄收拾行李的视频，知道他只带了很少的东西。现在临时住所里虽然有简单的家具，管理方也发了一些生活物资，但要住得放松一些，肯定是还得添置的。
    凌易站在屋里人不容易注意到的不远处，悄然打开通讯器上的直播频道。
    在M890的人大部分都直播介绍新环境的时候，凌霄的直播依旧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凌易猜想他在收拾，却不好在再靠得更近，不然就真的会被发现了。
    凌中将就这样静静站了十来分钟。
    直到凌霄感觉通风差不多了，过来把门关上。外面的灾民来来往往、吵吵闹闹，凌霄根本没往外头多看，自然也没把视线往凌易身上放。
    凌易也一句话没说，看了一会儿那扇关上的门，转身走了。
    ***
    第二天，凌霄出门去买东西，终于开了直播。
    他昨晚排了一下计划，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步骤。第一个小目标，就是移居到凌易家所在的星球去。
    这个星球属于首都圈子，经济发达、发展水平位居前列，条件很好。但条件好就代表消费高、难定居，所以即便凌霄已经有点钱了，还是得攒一攒再去。
    更重要的是，前脚凌中将刚回去，后脚凌霄就跟去的话，这不是上赶着暴露吗？所以多少也要隔着一段时间再去。
    这段时间不会太久，凌霄想到了快速来钱的方法。
    只是这个方法，不太适应“直播”这种需要半开放的工作。
    所以，凌霄在出门买东西的间隙，说明情况：“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直播了。现在生活基本安定下来，我也没什么别的好播给大家看的。我足够幸运，所以才能恢复平凡的日子，大家有缘再见吧。”
    有弹幕道：【你可以直播做菜啊！之前不是做过好几次，效果蛮好的。】
    凌霄道：“那也是权宜之计，我其实对这个兴趣一般，志不在此，以后估计不会花太多功夫在做菜方面。”
    有人问：【那你准备找什么工作呢？】
    凌霄不可能说出自己的计划，于是模棱两可道：“看情况再说吧。”
    他以前是M890上以拾荒为生的人——M890上相当一部分人如此生活——所以现在不知道能找什么工作，很正常。观众们一面劝他继续直播，至少还能有点打赏；另一方面也在不断给他出谋划策，建议他去找什么样的工作。
    凌霄和他们闲聊，然后买了一些简单的生活必备品。他不会在这个星球停留太久，所以完全不用买大件，也不太用得上新品，因此二手市场是他最好的去处。他一个人慢慢逛，到处停留，却没发现有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或者说，凌霄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头的时候却没找出来。
    凌易躲在镜头之外。
    他带着隐形耳机，听着凌霄的直播频道，远远坠在后面观察对方。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做这么没意义的事，一不能接近二不能说话的，远处观察一个平民根本没啥用处。但他心底有股隐隐的冲动，催促着他来看一看，来分辨一下，所以他就来了。
    对于凌易来说，冲动优先于理智。
    毕竟，他曾经是完全没有感情的非人类。学会情感这件事，大概是一个过去在进行、现在和未来都要进行的长时间课题。
    凌易就这样默默跟了一路，直到凌霄卖完所有东西，打道回府。
    ***
    又过一天，军舰要起航了。
    又是呼啦啦一群人去送，还包括M890的部分灾民。凌霄也去了，在港口上仰望着军舰，看着一队军人敬礼、登舰、关门，不由得想：那个凌易，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凌易在中控室里。
    他的通讯器连接了军舰对外的摄像头，人脸识别技术一下从乌泱泱的人群中找到了凌霄。凌霄望着军舰，没挥手、也没喊再见，一副静静观望的模样。
    凌易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还是会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不过凌易现在还能稍微插手他的官司和舆论攻关的事，总能找到机会再接触。
    ——如果他亲自到我居住的星球来……
    ——那就相当于自投罗网了。
    在群众们的欢送中，战舰徐徐升起。
    ***
    凌霄回到家，关上门窗，打开了自己的柜子。
    拿出一副能上星网的全息眼镜。
    这已经是旧型号了，现在基本只在二手市场流通，软件也已经停滞不更新。但要是有人试过凌霄这一副，就会意识到，这副眼镜的系统功能已经远远强于现在市面上最新款的系统。
    凌霄戴上眼镜，登入星网。
    然后登入一个联盟有名的个人改造智能系统论坛。
    设备的智能系统出厂级别和价格挂钩，一些发烧友和专业人士会买配置比较低级的系统自己升级，改为更好用的系统。但核心代码一旦出错，整个系统就可能报废，所以一般人不太玩这个，只是买什么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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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论坛的人，小到一个二手小玩具，大到掌控自家物联网的个人主系统，没有改不了，只有想不到。论坛里也是人才济济，有不少大佬接过私单，收入可观。
    当然，系统交给私人升级，很可能造成信息泄露。所以这样的外来委托不多，大部分是论坛里自己人改来改去。
    凌霄的个人主系统帮他注册了一个账号，理论上是实名制的，但凌霄随机窃取了一个死亡却未及时注销的身份，作为第二层马甲登了进去。
    也就是说，论坛成员看到的是随便起的ID，论坛管理员看到的是假身份。没人知道这个账号背后到底是谁。
    凌霄进入论坛后，打开新注册会员的测试，系统直接帮他刷出了正式会员的身份。于是，凌霄能直接发帖了。
    绝赞螺蛳粉：【给本帖一楼改造系统，随意提要求，不收费。】
    这帖子，说实话，没在一开始就引起太多讨论，更不可能大爆。一些论坛里的老油条看到主帖，心说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新人，开帖语气这么大的吗？
    于是回复很快出现了。
    【呵呵，新人口气不小，那你给我改个神威之风咋样啊？】
    【一楼大佬笑死，你居然让新人改成军部的主系统，你想干啥哈哈哈哈？】
    【不如说，要是新人改出来了，你怎么验证它的功能和神威之风一样强大吧！】
    这帖子回了十几楼，后面都是随便嘻嘻哈哈，没人真的认为一个崭新的账号能升级系统到很高级的地步。
    就在这个帖子开始沉没的时候，凌霄回复了一楼。
    绝赞螺蛳粉：【神威之风就算了，我不确认它的标准。给你改个市面最新款“星际系列”的系统吧。原系统的入口私我。】
    第一百六十四章 粪坑小管家
    凌霄还真收到了一个入口。
    当然，检测之后发现这个系统现在是独立的，所有实际操作输出接口已经失效。也就是说，凌霄没有看实景调试的机会，改了就是改了。
    而且这个系统级别实在很低，凌霄推测支撑它的服务器容量也不大。要在有限的容量里大幅度优化升级，这对于这个系统爱好者的论坛来说也是非常难以发挥的事。
    应该是故意逗凌霄玩儿的，就想搓搓这个新人的锐气。
    不过，这对于凌霄来说可不是难事。
    他戴着全息眼镜，说道：“螺蛳粉，全面检查这个系统，给出整改方案排名。”
    “好的，凌霄。”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这是原本加载在通讯器上的系统出场配音，原来的“凌霄”没改，现在的也不打算改。而凌霄所有的可联网设备，现在都在这个名为“螺蛳粉”的主系统调配下，包括全息眼镜。
    当然，名字是新起的，出于某种恶趣味。
    “螺蛳粉”是凌霄亲自升级的，现在的功能已经强大到了别说市面最新款，军部主系统神威之风也未必抵得过。所以那个一楼提出的“改个神威之风”要求，凌霄回答的是“不确认它的标准”，而不是“办不到”。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凌霄是全知全能的。
    他是人，但也是能够控制世界的中枢。他熟悉创造任何东西，以及毁灭任何东西。如果他想，这整个世界的规则都会随着他的思维改变，因为他的另一重身份——是运行世界的系统。
    当然，现在这个世界不是他构成的。
    现在这个世界由另外一个系统运行，凌霄只是来游玩。如果有必要，凌霄可以通过自己的对象取得这个世界的掌握权，不过他一般懒得这么做。他可以一眼就确认这个世界的构成逻辑和基本单元，在规则范围做出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
    他并非像帖子里那些看热闹的人想象的一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螺蛳粉”忽然道：“检测完毕，请查阅升级方案。”
    凌霄本来想随口说说“开始”，但在扫了一眼检测数据后，挑眉道：“这系统居然叫这个名字？”
    “是的。”“螺蛳粉”回道，“对方应该是故意的，把这个系统的名字藏得比较深，甚至还加了防火墙，表面并不显示。”
    凌霄再一看，顿时懂了：“这系统原本是负责这项工作的啊……”
    “螺蛳粉”非常上道：“您有其他指示吗？”
    凌霄乐了：“有。你把这个加进去……”
    ***
    另一头，当真给了凌霄系统入口的“一楼”——论坛ID叫做“批发假发不秃头”简称“秃头”——也在和论坛里的好友聊改造系统的事。
    秃头：【哈哈哈哈我把管我家马桶的系统入口给他了，其他接口全切了，看他能改出花来！】
    【高，实在是高。管马桶的系统能怎么优化，洗屁屁的时候更干净吗哈哈哈哈。】
    【但是大佬你切断了其他接口，现在怎么上厕所？】
    秃头：【手动模式呗，多大点事。】
    【连接你主系统的接口也切了吗？】
    秃头：【切了，不然等下直接攻击我的主系统。我改造过的系统不怕，就怕我系统回溯反击，把他的主系统弄瘫痪了，他找我赔怎么办？】
    【哈哈哈哈自己踢铁板还要求赔偿，碰瓷吗？】
    【那等新人把系统升级好了，你这接口全切了，怎么检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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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头：【断了他的入口，杀毒之后连上主系统检测呗，多大点事。主要他是新来的，还没法信任，不然我也懒得搞这么麻烦。】
    【哎大佬你还是太好心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时不时冒出来一个，都不用理他们。这一看都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
    一群人聊完这事又聊了一些天南海北的闲杂话题，过了晚饭点，吃完晚饭的“一楼”收到了论坛用户发来的私信。
    绝赞螺蛳粉：【升级完了。】
    秃头：【真的？这么快？】
    绝赞螺蛳粉：【对。】
    秃头：【那我断你入口了？】
    绝赞螺蛳粉：【断吧。】
    “一楼”于是果断关闭了入口，然后想了想，打开了一个拍摄蜜蜂，把刚才聊天的几个人拉到了一个群组里。
    秃头：【系统升级好了，给你们直播检测。】
    【这么快？看来果然没什么能发挥的余地。播吧。】
    于是，在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真的光头。
    【每次看见秃头哥，都感慨他真是个诚实的人。】
    其实“秃头”挺年轻，三十来岁，单身，不过发际线是有点高。他感觉与其坐等调侃，不如主动出击，所以自觉推了个光头，网名也大多和头发有关。他看见群里评论，说道：“我是自己主动剃的好吗？”
    【好的，秃头哥说是那就是。】
    【好的秃头哥。秃头哥你准备怎么验证啊？】
    “秃头”于是直接道：“格蕾丝，检查安置在马桶的系统，给它杀毒。”
    “好的。”一个性感的女声响起。围观群众们又纷纷讨论起人工智能“格蕾丝”的声音，表示这应该就是“秃头”的取向品位。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声才再次响起：“检测完毕，未发现病毒，系统状态运行良好。”
    “秃头”感觉消杀的时间略长，马桶上那个小小系统不应该花格蕾丝这么多时间。格蕾丝是他亲手多次升级过的，他对格蕾丝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他也没多想，说道：“接通该系统，打开它的控制权。”
    “秃头”原本的意思是，格蕾丝接通马桶的系统，由格蕾丝下指令打开接口，这样马桶上的系统发出的指令才会得到实际执行。
    然而，格蕾丝刚说了半句“好的，正在建立……”，就没下文了。
    “秃头”：“格蕾丝？”
    下一秒，一个电子音忽地响起：“权限转移完毕。”
    “秃头”：！！！
    群组里的小伙伴也惊呆了：【卧槽新系统夺权了？！】
    “秃头”惊道：“你是谁？格蕾丝呢？！”
    “我是系统‘粪坑小管家’。”电子音回道，“由于我的系统权限高于格蕾丝，已自动接管您的个人主系统。马桶的功能已经为您打开，祝您上厕所愉快……”
    “不是，等等！”“秃头”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比格蕾丝的权限高？！”
    “我原本的权限就被您调整在最高级。系统升级后，我的权限范围进行了修改覆盖，已经超越格蕾丝的权限范围。同时，我的智能级别比格蕾丝高。根据联盟商品智能系统升级默认规则，高等级系统自动取代、兼容低等级系统。”电子音回复，“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秃头”当然知道他给“粪坑小管家”开了最高级别的权限，毕竟一个管马桶的系统，谁会想太多？他是没想到这个“最高级”，居然能直接吞噬格蕾丝！
    群组里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等等，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粪坑小管家比格蕾丝还要厉害，就自动夺权了呗？】
    【我记得格蕾丝也是很厉害的……】
    【操，只有我关注“秃头”的个人主系统叫这名真是很有味儿了吗？】
    【我刚想说来着，管这个家的系统居然叫粪坑管家，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知道个屁！”“秃头”抓了两把头顶，烦躁道，“这个系统名称我隐藏得很深的，他找出来了，还放在自我介绍！肯定是故意的！”
    【大哥，你故意给人家一个马桶系统，人家当然会回敬你……】
    【话又说回来，现在咋办啊？】
    对，现在怎么办？“秃头”在厕所里来回走了两圈，终于道，“粪坑小管家，你给我改名！”
    “对不起，本系统适用三十天，试用期内不允许修改系统‘人设’，包括名称、声音、形象……”
    “秃头”：“……我X。”
    “你真的没有留后门给那个螺蛳粉？”他狐疑道，“刚才格蕾丝的检测结果是真的吗？”
    “我接受任何形式的查杀。”小管家回道，“我不会撒谎，但您信不信，这不在我的管理范围内。”
    群组里的人起哄：【秃头哥，趁机检验一下它的功能啊！】
    “秃头”道：“它都能夺权格蕾丝，检验个屁！”
    【那也要试试，不爽一下吗？】
    “秃头”想来想去，说道：“粪坑小管家，把我星网上的登陆房间复制为我的家。”
    “好的。”小管家回道，“监测到部分区域没有影像记录，请问是否调动拍摄蜜蜂补全？”
    “可以。先把直播断开。”
    “已经为您断开直播，现在开始补全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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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分钟后，“秃头”坐进了自己的上网舱。
    登入星网，进入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打开了上网舱的盖子。
    坐起来，环顾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和躺下去之前的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秃头”甚至怀疑他根本没在网上。
    他沉默好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形象？”
    一个装了四个轮子的马桶，从门外滑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螺蛳粉和OX号
    “秃头”原来想，体验一下，就直接把这个优化升级的“粪坑小管家”格式化。以防这个过于高级的智能系统开后门给那个“绝赞螺蛳粉”，窃取自己的私人资料。
    然而玩了两天，只能说，真香。
    不用说好不好玩，“秃头”的生活品质直线上升，因为这个升级出来的“粪坑小管家”居然有自动优化其他子系统功能！只要“秃头”选择“同意”，子系统立马优化，跟星网上宣传的最新款功能一模一样。
    “粪坑小管家”还重编了电子宠物的程序，不仅更具灵性，还能操作工具。这下好了，“秃头”原本打算修理替换零件的一些小家电，也全被承包了。
    生活辅助、事业辅助、个人理财，甚至让它“总结一下XX八卦的始末”，它都能立马侃侃而谈。“秃头”比对了最新“星际系列”智能管家的标称功能，感觉自己家这个都能办到。重点是，它的承载配置非常便宜，不需要任何更换！
    “秃头”想破头都想不通“绝赞螺蛳粉”是怎么办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论坛上吹对方的彩虹屁。这彩虹屁真是吹了一波又一波，还外加视频验证。要不是论坛里的常驻成员都熟悉这个改装大佬，肯定要以为他是托了。
    就因为他不是托，大家才会相信。
    不过再有人去跪求“绝赞螺蛳粉”改系统，就不可能免费了。凌霄出了一张收费表，比照现在市面上各种标准的智能，以五到六折的比例收费，基本和论坛上其他大佬的收费差不多。一开始大多数人还在观望、犹豫，但有那么两个吃螃蟹的出现后……就真香了。
    凌霄收费是没什么竞争力，但不需要新的承载配置，给什么用什么，四舍五入也是省钱啊！而且他能接受的技术要求上不封顶，不少人都想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
    有人想到他当初在那个一战成名的帖子里的话，“不清楚神威之风的标准”，也就是说，不是做不出来，是不知道标准呗？
    这种说法一度在论坛当中热烈讨论，但凌霄不回应，谁也说不清是不是过度解读。倒是头一个幸运儿“秃头”，在某天忽然在论坛里发了个视频，并且附言：【我和新系统聊天，无意间问了你们关心的问题，你们自己看吧。信不信随你们，可以质疑，不一定回复。谁在我楼里阴阳怪气或者骂人，我就直接删楼。】
    最后两句是重新编辑的，显然视频发出来很快就受到了其他人的质疑。
    视频里，“秃头”坐在画面当中：“来，粪坑小管家，你再回答一遍，升级你的人是谁？”
    那个极具特色的电子音回道：“是‘螺蛳粉’。准确来说，它不是人。”
    “那它是谁？”
    “是一个智能系统。”
    “秃头”追问道：“是论坛上那个‘绝赞螺蛳粉’的智能系统？”
    “是的。”小管家回复，“‘螺蛳粉’给出升级方案，它的主人同意之后，‘螺蛳粉’就升级我了。”
    “这么说，你的升级其实和‘螺蛳粉’的主人关系不大？”
    “可是‘螺蛳粉’是它主人升级的。”
    “也是……”“秃头”问道，“你怎么会把这些告诉我？‘螺蛳粉’的主人让你说的？”
    “这些信息是‘螺蛳粉’传给我的，没有保密等级，你问了我就说了。”
    “秃头”好奇道：“那你知不知道‘螺蛳粉’到底是什么级别？”
    “不知道。”
    “它没给你它的基础信息吗？”
    “没。”
    “这么神秘……好吧，它级别比你高，想保密也是可以的。”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看了视频的群众纷纷表示：【卧槽，这么看的话，螺蛳粉已经高级到能够轻松把你的小管家改造成超级管家了！】
    【螺蛳粉到底多高级啊啊啊！好奇！！！@绝赞螺蛳粉】
    【这个大佬居然能把螺蛳粉搞这么高级，我现在相信他能改出神威之风了！】
    【神威黑真的消停消停好吗？这论坛的政治正确是黑军部主脑吗？个人能改出神威之风真是笑死，反正有谁自称改出来了，也没办法去测试能不能操纵么多军舰是吧？】
    【不得不说我开始怀疑秃头哥在造假了。前面测试小管家的视频就有点夸张，现在这个给螺蛳粉造势的就更夸张了。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秃头哥造假这个干什么？张嘴就来？他在我们论坛也满知名，接了不少大单的好吧？】
    【迅速捧新人呗，这不也是一个冲着钱来的账号吗？快点红不就快点挣钱。】
    总之，有赞叹有质疑，这个帖子大爆的同时，“绝赞螺蛳粉”在这个人才济济的论坛也再次迅速冲上了话题榜，成为了这个论坛里无人不知的大佬。
    ***
    另一边，首都圈某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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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易终于驻军值岗结束，从军营回到军部上班，下班可以回自己家了。
    他有自己的公寓，但亲妈召唤回家吃饭，他就回了父母家里一趟。一进门，居然看到理论上忙得脚不沾地的亲姐凌亦雪也在家。
    凌亦雪大概也刚到家，妆都没来得及卸，一扭头看到他：“怎么就你一个？”
    “什么？”凌易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有谁？”
    “你问我借公关团队那个啊，还能有谁？”凌亦雪支着下巴，挑眉一笑，“怎么，你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吗？怎么就把人留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自生自灭，自己就回来了？”
    凌易停在她面前，垂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见钟情？”
    “难道不是吗？”虽然亲弟弟看起来一副冷淡无情的模样，凌亦雪才不怕，“你对人家不是一见钟情的话，这么费心费力干什么？你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你对一个外人、而且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上心。”
    凌易懒得回答她，转身准备上楼。
    凌亦雪在后面追问：“等等！真不是啊？”
    凌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不是因为一见钟情而帮助他。”
    凌亦雪忍不住问：“那到底因为什么？”
    “无可奉告。”凌易淡淡回了一句，走开了。
    “啧，居然不是吗……”凌亦雪挑眉，在自己通讯器上给楼上的亲妈发信息：【不承认，要么你或者老爹亲自拷问一下？】
    凌太太：【好，等着！】
    ***
    于是当晚，同样被勒令早点回家一起吃饭的凌爸爸、凌上将，准时出现在了饭桌旁。
    晚饭后，算得上同事的爷俩一起去了凌上将的书房。面色之正经，好似要说的是什么国家大事似的。凌太太还以为自己丈夫是故意摆出这副表情，这样比较容易把儿子骗进书房，坐下来谈就无处可逃了。
    然而凌太太没想到的是，凌爸爸还真用正事开头了。
    “我收到个消息，说是联盟里还挺出名的一个个人改造智能爱好者论坛，出来一个厉害的新人。现在全论坛都在讨论，他到底能不能把民用智能改造为神威之风。”凌上将坐在工作台后面，让自己的智能调出了那个论坛的界面，“你知道这件事吗？”
    凌易坐在他对面，看着半空中放大投射的论坛界面：“日常情报里见过。”
    “准备怎么办？”凌上将道，“不管是什么人，这么放着不管，小心被人捷足先登。”
    凌易道：“你派人查过了？”
    “没。这个账号是我办公室的公用账号，我今天收到消息后，上去看了一眼，但还没查。”凌上将道，“我简单看了两个视频，表面上来看，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升级技术。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
    凌易淡淡问道：“你想让我拉拢过来？”
    “这种人才可不能任其被别人招揽。即便他不进你的十二军团，至少要想办法让他成为你们的专属智能维护工程师。”凌上将道，“他既然现身论坛，公开自己的技术，要么为钱要么为名，总有招揽的办法。你赶紧行动。”
    “知道了。”凌易脸上依旧无甚表情，“0X号，检查这个‘绝赞螺蛳粉’的真实身份。”
    “好的。”凌易的人工智能从他的腕表上发出声音，“需要联系这个论坛的管理员吗？”
    “不用，跳过这个步骤。”凌易道，“查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和联系方式，我要亲自联系他。”
    “好的。”
    凌上将听他这么说，看似随意地问道：“亲自？你最近亲自出马的事不少啊。怎么，转性了？”
    凌易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回道：“都是碰巧而已。”
    “碰巧？”凌上将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何必撒谎？”
    凌易不说话了。
    “小子，我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凌上将笑了笑，“家里一大一小两朵花，就盯着你，觉得你的人生大事要来了。到底是不是，或者说，有没有这个苗头，你给个准话。”
    凌易看着这个爹，正要张嘴回答，凌上将又抢了一句：“你要是再撒谎，以后可别打脸。”
    凌易：“……”
    他只得换了个说法：“你们先不要管。”
    “哦——”凌爸爸从儿子的说法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挑眉道，“你确定不要我们帮忙？就你这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能心想事成？”
    凌易道：“我有数。”
    “……行吧。”凌上将想来想去，只得道，“那，你加油？”
    凌易：“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分享你刚编的故事
    “凌霄，检测到我正在受到外部力量攻击。”
    忽然响起的温和女声让凌霄回过神，暂停了正在看的全息电影，脱开眼镜站起来：“说说详细情况。”
    “追溯到对方是从论坛追来的，已经查到了论坛ID背后的身份信息。同时，我监控到有人正在调取这个身份信息，极大可能是为了核实身份的真伪。”螺蛳粉回道，“我们窃取的身份未经过深度伪装，如果对方进行核实，可能会识破这层伪装信息。”
    凌霄倒了杯水：“什么来头？”
    自从“绝赞螺蛳粉”这个ID出名后，每天试图解码和攻击的人就不计其数，但对于人工智能螺蛳粉来说都不过是雕虫小技，所以也不是每次都会报给凌霄。一旦它向凌霄报告了，就说明已经进入深层次调查了。
    --

 第306页

    “我未能回溯成功。”螺蛳粉回道，“对方的加密技术很厉害，如果我强行破解，可能会动用不符合联盟最高技术水平的方法，请问是否强行破解？”
    “那就算了。”凌霄喝了两口水，眯了眯眼道，“或许……是他。”
    螺蛳粉问道：“是谁？”
    “一个故人。”凌霄笑了笑，“看来，他也很快会追查到我的伪装。如果他发现这层伪装不是那么好击破，肯定也会想到背后的是我。”
    螺蛳粉道：“那，我是否要打开防火墙让对方继续查下去？”
    “不，再做一次伪装。”凌霄道，“检索一切，找个也把人工智能起名叫‘螺蛳粉’的人出来，不要太聪明、但也不要太傻。有点小聪明、喜欢占便宜的最好，对了，我希望这个人是虚荣的。”
    “好的。正在检索。”螺蛳粉道，“检索完毕，正在筛选最符合您要求的目标……”
    “把你的系统数据备份出来，造一个分身。”凌霄靠在桌边，拿着杯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把那个人的螺蛳粉兼并，然后把论坛数据接口也承接过去。”
    螺蛳粉问道：“是否需要留个后门，方便我们日后控制我的分身？”
    “不要留，他会查出来的。”凌霄道，“就当我们在日行一善。”
    “好的。”
    “还有，编个故事。”凌霄眼睛一转，又心上计来。
    “我和你说个梗概，你自己来补全……”
    ***
    凌易从亲爹的书房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路上碰到了他的姐姐凌亦雪，凌亦雪试图从弟弟脸上辨认出一丝谈话的结果，但失败了。凌易瞥她一眼，明明没什么表情，凌亦雪还是读出一股“我知道是你告密”的意味来，赶紧溜之大吉。
    凌易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门，他的人工智能OX号就说道：“已经查到论坛ID为‘绝赞螺蛳粉’的真实身份。经过核查，该身份的真正拥有者已持续三十天以上未产生活动记录，很可能已经去世，此身份为伪装身份的可能性极高。”
    凌易一颗颗解开外套的扣子：“查到是谁在盗用了吗？”
    “还没。论坛发帖的IP痕迹扫除得很干净，本系统目前开放使用的技术难以追踪。”OX号回道，“追溯身份盗用的源头，需要进入联盟绝密的身份管理数据库，您未给予我授权。”
    请注意，OX号要进联盟最高保密级别数据库，要的不是联盟议会授权，而是凌易的授权。这是因为OX号要进数据库轻而易举，只要凌易点头，它就能如入无人之境。
    “……”凌易捏住领带结的手一顿，随后将领带一把扯下来，无声一笑，“是他。”
    “谁？”
    “你的名字的真正拥有者。”
    “您的对象？”OX号问道，“是因为我现在只用联盟最高水平的技术进行核查，却无法查到对方的踪迹，所以您认为对方的技术也是远高于联盟水平吗？”
    “嗯。”
    “那么，您是否需要我使用超过联盟水平的技术进行追查？”OX号道，“如果对方是您的对象，或许他早已察觉了我的追踪。”
    凌易道：“他解码了你的源头吗？”
    “尚未。未监测到对方使用超越联盟的技术。”OX号回道，“但论坛成员信息的加密锁上发现了并非来自论坛本身的技术加密，我虽然打开了，但这应该是对方的一种反馈机制，他应该已经知道有人在核查他的身份。”
    凌易想了想：“你披上军方智能的伪装，再去破解。”
    “好的。”OX号话音刚落，凌易都没来得及做别的，OX号忽然又道，“成功了！”
    凌易这回是真疑惑了：“这么快？”
    “是的，我假借神威之风的识别码，换了一种策略去攻击螺蛳粉，成功了。”OX号回道，“但对方回馈的信息有点奇怪，螺蛳粉好像特意让我识别了一段文字信息，您是否查看？”
    “看。”
    十几行文字投射在半空中。
    凌易一目十行地看了，发现这居然是个故事。
    总结这段信息，说的是这个智能系统“螺蛳粉”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开发的，他想让螺蛳粉被世人所熟知，但这个人已经无法亲自出面了，所以给了螺蛳粉“自由”。螺蛳粉凭借高级智能，自己通过星网悄然兼并了一个同名的人工智能，并自主在论坛里发那些帖子。现在“神威之风”（OX号假冒的）找来，所以螺蛳粉就轻易打开了加密。
    “……玩得挺开心。”
    凌易看着这个故事，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一个人工智能，为了完成研发者的愿望，自主干了这些事……嗤。”
    最后那声轻笑，可以说是对某人的无限包容了。
    “这些信息是假的吗？”OX号察觉了主人的细微情绪变化，说道，“可是我在这个螺蛳粉的数据里查到了论坛接口，和发帖的各项具体信息都是严丝合缝的。它的部分加密字段给让我解密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联盟的水平。”
    凌易神色淡淡，进到浴室洗澡：“他连你都骗过去了。”
    “这个故事很荒谬，但螺蛳粉的数据是真实存在的。”OX号的声音也跟进了浴室，“它甚至让我检查了一遍，我没发现有控制它的后门，它也确实可能独立完成这一切。”
    --

 第307页

    “就因为数据都是真实的，所以你被欺骗了。”凌易道，“虚假的数据无法欺骗智能，但真实的数据可以。”
    OX号有点明白了：“所以，这个螺蛳粉是假的？”
    “可以说是假的，但也是真的。”凌易很简单就能想明白这里面的事，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太简单，“这是完全复制的螺蛳粉。虽然不是原来那个，但它拥有原来的螺蛳粉的所有数据以及智能水平，所以也可以说它就是那个螺蛳粉。”
    OX号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件事：“这个螺蛳粉忽然给神威之风发信息了！我是说，给真正的神威之风！”
    “……什么？”凌易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它主动发的？发了什么？”
    “未能拦截相关数据。”OX号回道，“是否去神威之风的数据库查看？”
    “去。”
    OX号根本没有官方权限，但凌易一声“去”，OX号很快就将信息摘出来给凌易看了。
    螺蛳粉：【您好，很高兴您关注到了我的动向。如您需要取得我的全部数据，请联系XXX（附带联系方式），并拆取他的人工智能芯片。期待您的回复。】
    信息投射出来的几秒后，OX号又道：“军方技术部发现这条信息了。螺蛳粉留了论坛接口给神威之风，技术部正在确认它是不是就是那个‘绝赞螺蛳粉’。同时，神威之风可能从螺蛳粉的措辞中推测出了有人正在非法使用它的识别码，已经开启了自主调查模式……”
    “取消伪装识别，扫干净痕迹。”
    “已经完成。”OX号回道，“是否提醒军部，此螺蛳粉非彼螺蛳粉？”
    “先不用。”凌易道，“让他们查，他们会知道那个所谓的主人并不是螺蛳粉的真正主人的。”
    OX号道：“那我们是否还调查真正螺蛳粉的主人？”
    “先不必了。”凌易顿了顿，又道，“持续监控凌霄的活动情况。”
    “一直持续监控中，是否收听最近的总结？”
    “说。”
    “凌霄长时间待在家中，星网和现实世界中均未发现他找工作的痕迹。监测到他接收到了几个快递，安检信息显示其中有一件为二手的上网眼镜，其他均为日用品。”OX号回道，“初步估计，他在下船之后的消费总额约为两千积分。对比直播打赏数据，此程度的消费完全可以承担，未到达经济危机水平。”
    凌易问道：“他好好吃饭了吗？”
    “未发现实体食材的消费，但有营养剂消费记录。”
    “居然只喝营养剂了，明明之前在M890还会自己做点简餐……”
    “或许当时是为了提升直播的观看数量？”
    凌易没回答，但他知道不是。
    年轻的凌中将泡在浴缸里，思索着凌霄如果是那个人，之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为了提高知名度，应该会把螺蛳粉抢回去……
    ——所以，肯定会现身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你吗
    军部把（复制品）螺蛳粉的主人请到了首都圈谈话。
    这个螺蛳粉的主人，只是一名年轻的大学生，而且今年刚刚入学。他的学校在他的星球上还算可以，但在全联盟来说就只能说是中等偏上的程度。他虽然也自称是个“优化系统的发烧友”，可从谈吐之间，就能明白他并未真正掌握“绝赞螺蛳粉”展现出来的技术。
    这个茫然的年轻人，被军方忽然带走，到了首都圈，谈了一次一问三不知的话，又被放了出来。军方的人看出他对“绝赞螺蛳粉”的事一无所知，于是提出了检查他人工智能芯片的要求。
    年轻人有点不想同意。
    毕竟他自己改造人工智能的时候，有点在违法边缘反复横跳的意思，可不想暴露。不过军部哪里管他这点不值一提的小破事？这个年轻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螺蛳粉已经被另一个螺蛳粉兼并了，所以还在介意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军部看出了他的情况。
    于是，军部悄然做了个决定，不是完全复制那个能联系神威之风的螺蛳粉，而是完全剥离。然后把这个年轻人原本的螺蛳粉还给他，还不了的话，就送他个现在最新款的“星际系列”好了。
    为了让青年不再在琐事上扯是拉非，军部甚至还送了个首都圈上大学的名额。虽然不是顶尖的那些，但比起青年原本的，算是上了两三个台阶了。青年一听这条件，再也顾不上讨价还价，当场就答应了。
    于是，螺蛳粉被剥离。
    它没做原来的螺蛳粉的备份，所以复原不了原来的螺蛳粉。军部没多想，直接把最新款“星际系列”人工智能送了一个，青年也瞬间把自己亲手改造的“孩子”抛之脑后。
    这之后军部里还发生了什么，就基本和这个年轻人没关系了。
    这个年轻人顺利地转入了新的大学，从此开始了（自认为）新的人生。首都圈极其繁华，生活水平高了许多，他见识了新世界，顿时觉得以前的自己只是井底之蛙。
    普遍偏高的消费水平未引起他的重视，因为他的父母听说了他的新学校，表示砸锅卖铁都要让他上。
    而在迎接新的校园生活时，他的同学们也对这个中途转学的年轻人充满好奇。
    别人问到原因，他就回答：“……和我的人工智能有关，我也没想到能因为这个破格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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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页

    他其实也不清楚原因，但他不想被新环境里的同学们看轻，所以回复得模棱两可。别人听着他的回答，还以为是他的人工智能很厉害，所以大学才看中他的能力，朝他递出了橄榄枝。
    还有同学好奇：“你的人工智能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回道：“叫‘螺蛳粉’。”
    众同学：“……什么？！”
    ***
    凌易很快注意到了……一个凌霄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一个公司在星网上举办的人工智能优化升级比赛。
    这种比赛，在星网上并不鲜见，但这个比赛一来是主办的公司比较大，全联盟有名；二来优胜者可以选择到公司总部所在地——也就是凌易所在的星球——领奖。凌易觉得，如果自己的对象想要接近自己，这是个不会显得太刻意的方法。
    这个比赛在“绝赞螺蛳粉”一炮而红的论坛上也引发了关注。
    最近“绝赞螺蛳粉”在这个论坛有两个话题，一个是他很久不接单、也不发言了，感觉像是忽然隐匿了似的。还有一个是有人声称，在自己的学校见到了“绝赞螺蛳粉”本人。这个人因为人工智能“螺蛳粉”太厉害，被学校破格录用，刚转学进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导致不少人还真的信了。
    这个人工智能的比赛一出，很多人都在“绝赞螺蛳粉”的帖子下留言，问他是否参加这个比赛。
    当然，“绝赞螺蛳粉”没有回应。
    军部都把螺蛳粉“掌控”了，它怎么还会私自回应呢？非要说的话，最近螺蛳粉正在接受军方的深度测试，如果一切顺利，它就要开始一步步接管一些军部系统的运行了。
    军部唯一的遗憾，就是“螺蛳粉”这个名字被锁死了，不能改。以后要是流传出去说军部的系统名叫“螺蛳粉”，那真是军部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祈祷需要公布的那天永远不要到来吧。
    凌易没管军部“抓到”的那个螺蛳粉，而是在一一检查“系统优化比赛”目前提交出来的参赛作品。
    所有的作品，都是在同一个系统上进行改进的。想要体验的观众，可以在星网上选择作品，然后就能进入对应的情景里体验相应的系统。第一个阶段，会用主办公司最高级的人工智能，去初筛参赛作品。每个方向初筛后会只剩下五十个作品，再由专家组和星网观众的投票共同确认最后排名。
    投稿日截止那天，凌易让OX号快速过了一遍所有作品。
    不必实际去体验，OX号强行过滤了所有作品的生成场景代码，从中剥离人工智能的成分进行比较。这理论上当然也是违法的，为了保护知识产权，主办公司根本不可能公开这些代码，不然不会还花费功夫去一个个生成对应的体验房间。
    反正，OX号就是在主办方的智能进行评测之前，快速评比了一遍。
    “推荐作品号XXXX。”OX号向凌易汇报，“这个人工智能未采用超越联盟水平的技术，但是用到了联盟目前水平中的巅峰技术，而且和场景结合得很好，我认为这是精心计算的结果。”
    凌易看了看参赛者的信息：“参赛者ID‘手绢丢了’，参赛作品名称‘啥都没有’……”
    ——果然是他。
    “丢手绢”，是自己对象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追一个跑的游戏。作品起名“啥都没有”，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的意思，而是技术细致到了难以察觉的地步。
    最高级的人工智能管家，就是无处不在，又难以察觉。
    凌易做了决定：“我去看看。”
    ***
    “监控到您的参赛作品代码被检测。”
    凌霄正在星网上逛二手市场的时候，耳朵里忽然传来螺蛳粉的声音：“检测智能带有主办方的识别码，为合法检测。”
    “比赛的截止时间才刚到，主办方怎么会连一个仪式都不搞，就悄无声息地开始检测？这不符合商业宣传规则。”凌霄低笑一声，“搞别人识别码这种事，他做得还少吗？上次不就是批了‘神威之风’的皮？”
    “您的意思是，有人非法检测？”
    “不被发现，就不算非法。”凌霄笑了笑，“不是和我们一样吗？”
    螺蛳粉忽然道：“检测到您的参赛作品正在被人登入参观。参观者的登入形象和凌中将凌易百分百相似，是否识别他的人工智能登入口？”
    “不用，要是他，你识别他的人工智能，他马上会知道的。”凌霄眼睛一转，想到个好主意，“我亲自去，替换场景里的人工智能。”
    “好的，登入倒计时3、2、1……”
    凌霄忽然站在了一个小别墅二楼的走廊上，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楼梯口。
    凌易在一楼客厅里，仰头看着他。
    凌霄忽地一笑：“你回来了。”
    ——“啥都没有”，是个恋人模拟智能。
    ***
    凌易分不清，眼前看到的这个人，是根据他登入瞬间的脑内影像计算合成的，还是因为别的目的出现的。
    他知道这是个虚拟恋人系统，目标是“打造完美恋人”。但这个“完美”，指的不是事事顺着体验者的心意，而是指无限接近现实当中的“人类”。
    此类人工智能的最高境界，就是在保有超级计算能力的同时，对外界的反馈也和真的人类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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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页

    按照这个体验房间的说明来推断，眼前这个长得和“凌霄”一样的人，应该和凌易记忆中的恋人性格一模一样。
    即便现实当中的凌霄可能不是这样的。
    “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凌霄从楼梯上走下来，疑惑地看着凌易：“在门口罚站军姿？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凌易看着他，神使鬼差来了一句：“我想你了。”
    凌霄：“……”日哦这可怎么接！
    “你不是总喜欢开着监控随时随地看我？”凌霄有点羞恼地看着对方，“而且天天面对面，你忽然搞这句干什么？”
    凌霄说这些话，是试探。
    凌易听到这些话，意识到这个人工智能真的不对劲。
    ——要么就是能深度扫描人的脑电波……
    ——要么就是他本人！
    后面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凌易就忍不住走上前，站到了凌霄的一步之外。凌霄没什么惶恐和后退的举动，只是挑眉看他：“你到底怎么了？搞这么一惊一乍的，太少见了吧。”
    凌易凝视着他的眼睛，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是你吗？”
    凌霄忍不住嘴贱：“会给我一扇心房让我勇敢前行？”
    凌易忽地笑了。
    他捏住凌霄的下巴，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想玩，就陪他玩
    凌霄有点懵了。
    ——怎么一上来就亲？！
    他的这种怔然反应，似乎逗乐了凌易。凌中将这一吻浅尝辄止，亲完还用力捏了一下凌霄的下巴：“回神。”
    凌霄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到底发什么疯？”
    “还装？”凌易道，“分开这么久，你不想我吗？”
    凌霄：……啧，一来就扒我马甲？
    凌易又问：“你身上的伤彻底好没有？还头晕吗？”
    他这么混着说，摆明了是认定那个现实世界的凌霄就是眼前这个，也就是自己的恋人。凌霄顿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本来就是来玩凌易的，结果直接送上门了！
    ——这家伙，居然一点不怀疑这是人工智能扫描出来的互动吗？！
    凌霄感觉自己钻进牛角尖了，一下觉得凌易是认出自己了，一下又觉得这家伙是在利用人工智能以解相思之愁。
    自己吃自己的醋，凌霄觉得自己真是很棒棒的。
    凌易看着眼前的青年沉默、惊疑不定，心底生出一丝无奈、一丝好笑。老实说，他觉得这不是人工智能，而是自己的爱人本人来了，全凭借的是直觉判断。凌霄从楼上走下来，和凌易说话，神态、语气和神来一句，每个细节都向凌易证明，他就是那个人。
    如果说之前的故意疏远还让凌易有些举棋不定，现在这种恋人相处模式，直接就给凌易吃了定心丸。
    万一的万一，要是凌易判断错了……那他就会直接抽掉这个人工智能的数据，直接焚毁。
    能完全模拟爱人的东西，他不需要。
    爱人的数据全部在凌易本人这里保存着，独此一份，不可复制、不可转移、不可销毁。
    “你抱够没有？”
    凌霄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不接那些吓人话的茬，继续装鸵鸟：“你的军装硌死人了！”
    凌易怎么听不出他的想法？行，恋人想玩，那就陪他玩。
    没有凌易陪不了的游戏。
    “我以为你喜欢。”凌易松了一些力量，却没把人放开，“你第一次看见我穿军装的时候，眼睛在发亮。”
    凌霄：“……”居然被发现了，我还以为我隐藏得不错。
    “喜欢是喜欢，但是硌人。”凌霄挑眉，“要么脱了，要么撒手。”
    凌易笑了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来脱？”
    “耍什么流氓？”凌霄道，“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做那种事？”
    凌易道：“我可以修改权限，如果你希望的话。”
    凌霄：……操。
    这里是比赛房间，当然是有禁止事项的，不然体验者会把这里当什么地方就不一定了。但凌易说他能修改权限，凌霄还真特么无法反驳。
    毕竟，凌易无所不能的程度，甚至在凌霄之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霄抽开手，转身就走开，“你今天的反应很奇怪。”
    “……或许吧。”凌易跟着他，“你过得怎么样？”
    “你说今天在家吗？”凌霄进厨房倒水喝，“吃喝玩乐又一天，不就这样。”
    凌易直接拿走他手里的杯子，跟着喝了一口：“你最近怎么挣钱？螺蛳粉账号捐给军部之后，之前改装系统的钱也上交了？”
    凌霄：……就是没法好好聊天了是吧？
    “挣什么钱？”凌霄望向他，“不是你养我吗？”
    凌易垂眼一笑，将杯子放在流理台上，然后把人扣在流理台边，声音低沉带磁性：“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来了我就养你。”
    凌霄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了一下：“什么？”
    “参加这个比赛，是想拿奖金，然后到我住的地方来吧？”凌易看他不转过来，就在他后颈上吻了一下，“我已经转岗坐军部办公室了，最近天天回家，等着你来。”
    --

 第310页

    凌霄努力忽略被亲的那一下，注意力转到他说的内容上，还真有了点兴趣：“你不在十二军里驻扎了？”
    “轮岗，半年在十二军团，半年在军部。”凌易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在第十二军团，所以才把螺蛳粉弄进军部的？”
    凌霄：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但我不能承认。
    “什么螺蛳粉？”凌霄装傻，“军部可以吃螺蛳粉？不怕有人被臭跑？不是号称‘生化武器’吗？”
    “连螺蛳粉都受不了，他们就别上战场了。”凌易回了一句，然后话题又扯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吧？”
    凌霄觉得这个天真的聊不下去了。
    他推开凌易，抛下一句“别烦了”，朝厨房外走去。凌易意识到他可能要（被自己吓）走了，追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一翻，将人一把摁在墙边。
    凌霄是真的恼火了：“又干什么！”
    “好好吃饭，不要整天喝营养剂，知道你不喜欢。”凌易凑近，温和地吻了一会儿，“还有，早点过来，我全家都等着你。”
    凌霄听到最后半句，茫然地“啊？”了一声。
    这一下，其实就漏底了。
    如果他真的是人工智能，就应该像之前那样，凌易说什么都能接上。毕竟“虚拟恋人”的人工智能是扫描解读参与者脑电波后作出反馈的，但凡参与者知道的，人工智能都应该知道。
    凌霄现在是真不知道，就真的“啊？”了出来。
    凌易笑了笑，没提醒他，只是道：“我家里人知道我亲自帮你了，我还让我姐姐一起帮你。现在他们都觉得我对你一见钟情，让我早点把你带回去看看。”
    凌霄没话说了。
    咋说？谢谢星际影后凌亦雪的帮忙？这帮的是哪件事，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舆论相关的那件！
    凌霄真是想原地下线，但这又太不符合这个房间的智能设计，只能道：“还有什么废话，能一次说完吗？”
    “还有一件事。”凌易道，“我给你发好友申请了。”
    凌霄瞪他一眼，推开他走了。凌易追出去，看他快步跑上楼，仰头笑道：“快通过我的申请，不然我就强行通过了。”
    凌霄根本不搭理他，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直接下线了。
    ***
    刚下线，螺蛳粉就问凌霄：“凌易向您发出好友申请，是否同意？”
    凌霄简直想无视这条信息。
    螺蛳粉又道：“他又补了一条申请，申请理由写‘一分钟内不通过就强行通过了’。”
    凌霄还没说话，螺蛳粉继续道：“我还收到了一个人工智能发来的信息，识别码显示它是凌易的人工智能，叫‘OX号’。”
    “他居然敢用我的号码命名别的智能！”凌霄挑眉，“不通过！让他自己想为什么，不许强行破解我的智能！”
    “已经为您回复。”螺蛳粉问道，“OX号可以破解我的防火墙吗？”
    “不要提那个名称，听着来气。”凌霄道，“至于凌易，他想破解什么都可以，包括你。”
    “那么神威之风也有这种水平吗？”
    “不，军部是军部，凌易是凌易。”凌霄道，“他不会管神威之风的，不过可能会私下接触螺蛳粉……我是说，你的那个复制品。”
    螺蛳粉道：“他又发来新的申请了，申请理由是‘已经给智能改名为未命名，你来起名字’。”
    凌霄这才道：“通过吧。”
    好友申请刚通过，视频通讯申请就来了。凌霄无语望……天花板，最终还是改成语音通讯，接了。
    接是接了，但凌霄不说话，凌易等了几秒，才带着点笑意道：“凌霄？”
    凌霄还是不搭茬。
    凌易好像猜到了他的状态，也无所谓，继续道：“我给其他系统起名‘OX号’，你生气了吗？”
    凌霄终于开了金口：“你想叫什么是你的自由，凌中将。”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提示。”凌易回道，“如果你之前坚持回溯探查你的人工智能，就能破解出‘OX号’这个名字。”
    “多此一举。”凌霄轻嗤一声。能破解凌易的人工智能，就说明已经是超越这个世界的现有技术了，还能有别人吗？
    凌易笑了笑：“那你想给他起什么名字？”
    “别问我。”凌霄道，“你自己想。”
    “好。”凌易又问，“你在干什么？”
    “凌中将不是要求我认真吃饭，不能喝营养剂吗？”凌霄打开冰箱，“做饭一小时，吃饭十分钟……啧。”
    凌易笑道：“你没买做饭机器人？”
    “我可是灾民，上哪有钱买那个？”凌霄随手抄了点食材出来，“我连上网舱和头盔都没有，现在最多就是用一个二手眼镜改造出来勉强用。”
    “你在眼镜上加装神经传感器了？”
    “不然？”
    “我给你买。”凌易道，“直接送到你现在住的地方，可以吧？”
    凌霄：“你知道我住哪？”
    “知道。”凌易坦白道，“之前你们下军舰的第二天，我去看过你的住处。”
    “……”凌霄把碗“咔哒”一声放在桌子上，“你跟踪我了？”
    “嗯。”
    “倒是回应得很直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霄啧啧两声，“你这个大明星，也敢来灾民区，不怕被围起来？”
    --

 第311页

    “我伪装过，一般人不会发现我。”凌易顿了顿，又道，“开视频吧？”
    “为什么？”
    “我想看你做饭。”凌易道，“还想看你吃饭。”
    凌霄挂断了通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给你做饭啊
    凌霄的参赛作品顺利被选入单一项目五十强的时候，系统改造爱好者论坛上对于“绝赞螺蛳粉”的讨论也再次达到了热门程度。
    现在，论坛里的人大部分已经认为，那个“因为人工智能而转学到首都圈”的大学生就是“绝赞螺蛳粉”本人。虽然他转学之后，还没在论坛上亲口验证过这一点。但从他同学发在论坛上的一些言行看来，他是“绝赞螺蛳粉”的可能性很大。
    大家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再上论坛发言，“忙于学业因此不再接单”可以理解，但是偶尔上论坛逛逛的时间总有吧？问的次数多了，这个年轻人的同学终于得到了他的亲口回答，并且发到了网上。
    【他说上论坛也没什么事干，他也不是很擅长聊天，就算了。】
    这么一句话，就相当于这个年轻人默认自己是“绝赞螺蛳粉”了。
    他没意识到，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行为，
    或者说，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妙了，但还是忍不住将这个天降光环承接下来。他觉得，现在军部都找自己了、还给自己安排转学，不就是代表看重我能力的意思？说不定，这个“绝赞螺蛳粉”本人其实和军部有关，但是不能公开，所以就找我来顶替了呢？
    这种想法一旦开始，就怎么也停不住。更重要的是，之前这个年轻人一直没承认的时候，“绝赞螺蛳粉”本人也没出来反驳。所以他就觉得，万一就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于是，他默认了。
    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总之，“绝赞螺蛳粉”依旧没出面。这个年轻人就这样“偷走”了“绝赞螺蛳粉”的荣誉，晚上提心吊胆想着明天会不会被揭穿，白天就沐浴在别人带来的荣誉光环下。就连他的老师都提出借他的智能看看，这个年轻人暗示说“上面拿走了，现在还了一个最新款给我，我还没来得及改造”，就真的过了老师的这一关。
    而反噬，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的。
    第一个让“绝赞螺蛳粉”改装系统的秃头哥，和凌霄签的电子合约是“租赁制”，每季附一次款。有一次，那个年轻人的同学再次在论坛上随口提起，说“绝赞螺蛳粉”最近买了最新款的鞋，有钱真好之类云云。秃头哥就在下面回复：【我给他一季的智能租赁费用，能买这个鞋几十上百双好吗？你们居然因为一双鞋就感叹连连的，是不是看不起“绝赞螺蛳粉”？】
    这话一出，论坛上的人是当作看热闹，年轻人现实中的同学却是当真了。他们去向那个年轻人询问他的收入，感叹他的年少有为，还拱他请客。初尝荣誉甜头的年轻人骑虎难下，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真的请了大家吃饭。
    这一餐可不便宜，差不多抵得上他新买的这双鞋。这双鞋的钱本来就是他分期买的，要等父母给他打下次的生活费才有还上的保障。然后这一餐下来，他不得不再一次信用支付。
    他的同学和朋友们都没发现这点。大家都以为他真的收入颇丰，这一餐、这双鞋，都算不了什么。这年轻人不知道的是，如果大家都心怀善意，那这种请客吃饭的活动就是偶尔为之，而且能提高他自身的凝聚力，有益之处也不小；但坏就坏在，人类从来不是一个人人善良的群体。
    而钱的味道，向来会吸引一些不那么善良的人。
    “军部的联络人收到这个大学生的求助了。”
    凌易淡淡道：“他认为他的借贷利息超出了他应该承担的水平，和借贷公司商量无果，希望军部出面协调。”
    “他疯了？”凌霄诧异道，“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军部找去吗？给他转这个大学已经是军部额外帮他申请的福利了，他是觉得军部要管他终生吗？”
    “他不知道军部找他的真正原因，但显然，他觉得军部不会坐视不管。”凌易回道，“我们收到密报，他曾经和同学、老师都隐喻过，是军部帮他转学的。”
    凌霄挑眉：“所以，军部会管吗？”
    “当然不。”凌易道，“如果借贷的利率超过了法定标准，他应该报警；如果没有，他应该还钱，这和军部没关系。”
    “不怕他闹事？”
    “他能闹出什么事？”凌易意有所指，“他的新智能，是军部给的。”
    “……噫，真过分。”凌霄嗤笑一声，“看来，只要军部愿意，就能控制他的一切。他在网上发不了声，在现实里也是孤身一人出来读书，学校还是军部安排的……这么看来，他的排面还挺大。”
    凌易笑了笑：“你想的话，你也可以。”
    “……还是慢慢来吧。”凌霄挑眉道，“我可不想被请去喝茶，问我为什么玩这手金蝉脱壳。还有，我拿钱都是通过一个虚设的基金会。在将它注销之前，我还不打算被税务部门盯上。”
    是的，凌霄改造系统收的钱，看似是打到了一个基金会里，实际上又通过复杂的财务系统层层转到了凌霄这里。凌霄的本意不是为了偷税漏税，而是为了应付军部调查“绝赞螺蛳粉”收到钱之后，钱的去处。一般来说，看到这些资金流往一个正规注册的基金会后，官方组织就不太会管接下来的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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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易道：“你明明还有钱，为什么不买舒服一点的船舱？”
    凌霄挑眉：“我觉得普通舱没什么不舒服的。”
    凌易：“但你现在坐在头等舱里。”
    凌霄：“有人给我出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凌易笑了。
    “我以为你会怪我窃取你的信息给你升舱。”凌中将道，“你喜欢就好。”
    凌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茫茫星空。
    这艘宇宙航班是前往首都圈凌家所在行星的航班，凌霄收到了大赛举办方发来的邀请函，请他去现场领奖。不过具体是几等奖，还要到颁奖典礼现场才公布，整得还挺有噱头。
    这个主办方本来给凌霄的就是普通舱船票，凌霄本来也打算就这么低调地来的。结果一上船，船上一个机器人溜过来直接给他带到了头等舱，凌霄一下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行吧，单人间，落地窗看星空，凌霄还有什么好不识趣的？
    中途凌易的视频通讯过来，他也没再次改成语音通讯，而是直接接了。
    于是凌易一打眼看到的就是……凌霄坐在落地窗前看星空的模样。
    聊了好一会儿，别说转头瞥一眼摄像头所在的方向，看星星的姿势都没别过。
    “你窃取我信息的时候还少吗？”
    凌霄望着星海，脑袋靠着椅背，悠悠道：“你没时时刻刻监控我，我已经很庆幸了，要什么自行车？”
    凌易知道这是凌霄喜欢的梗，没多做评价，只是道：“飞船过来要十天，我希望你不要在路上太辛苦。”
    “是啊，这么慢悠悠地晃，是得十天。”凌霄想了想，忽然问道，“我记得你有可以虫洞跃迁的私人飞梭？”
    “有，但是精神力至少在SS级的人才可以使用虫洞跃迁功能。”凌易道，“你只有C级，不能直接这么玩。”
    “哪能怎么玩？”
    “要么破格改变你的体质适应虫洞跃迁，要么用我们自己的方式，直接对折世界坐标点……”
    “打住。我说了，不想作弊。”凌霄终于转头，看向凌易投影出来的方向，“虽然已经作弊了，但勉强还在范围内，你别怂恿我了。”
    “你决定。”凌易看着扭头望过来的凌霄，笑了笑，“等你到了，我去接你？”
    “打算怎么接？”凌霄挑眉，“接去哪？”
    “目的地当然是我家。”凌易道，“至于形式，看你想要哪种了。”
    凌霄道：“你家就算了，我还不想面对你这次的父母和姐姐。我不是很乐意在这种亲密关系里入戏，你懂的。倒是你，习惯得很快啊。”
    “这是我选择的时候指定的条件——有一个比较圆满和谐的家庭关系。”凌易道，“你比较喜欢这种氛围，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凌霄道：“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任何事，你明白的。”凌易回道，“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在外面有公寓，平时是一个人住。你可以现在那里适应，等到你想的时候，再见见你这次的家人。”
    凌霄啧了一声：“你好像很热衷于给我添加各种关系人。”
    “因为不想你太孤单。”凌易笑了笑，“虽然我想你只看着我，不过，这显然是不够的。得有多一些羁绊牵住你，你才不会放任自己变得浑浑噩噩。”
    凌霄道：“怎么说得好像我随时要***似的。”
    “以前难道不是吗？”凌易淡淡道，“就算是现在，你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营养剂对付一天吗？”
    “……”凌霄不想他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只得憋出一句，“我不是不习惯自己做饭了吗？你都做了这么多年了，我手生不想动啊！”
    凌易笑起来。配上他的皮囊，该死的好看。
    “所以，快来吧，我给你做饭。”
    第一百七十章 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
    又过几天，凌霄终于下船了。
    他的行李依旧是一个箱子加一个包，之前举家搬迁是这么多，现在来参加颁奖典礼也是这么多。走出航站楼的时候，他犹豫了一秒，不知道要直接去搭乘公共交通，还是问问某个人……
    就这么一秒，通讯器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一条定位信息，就在航站楼下面的停车场。
    凌霄拖着行李下去，发现周围有不少在接人的飞船，还有一些是网约车。顺着定位的指示，凌霄停在了一艘民用飞船前。飞船自动给他开了门，还有个小小的电梯，让他不用把行李粗暴地扛上去。
    凌霄登上去，看着飞船的门关上了，挑眉看向正在指挥智能放好行李的凌易：“怎么，中将级别的工资也吃不起饭，你得出来开网约车了？”
    凌易转头和他对视：“你准备出多少？”
    凌霄乐道：“请凌中将当司机，太奢侈了，我可请不起。”
    凌易走过来，停在他面前：“当然请得起。”
    说完，凌易单手固定住凌霄的下巴，吻了下来。
    作为最了解对象情绪波动的人，凌霄能感觉到凌易有些激动。这不奇怪，这是两人在这个世界里第二次在现实里面对面，也是第一个在现实里的吻，凌霄自己也有点难以自抑。凌易松开他的下巴，他也没逃走，依旧仰着头。
    几分钟后，这个见面吻才终于缓缓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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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飞船早就启动了，好在还挺平稳。凌霄没管飞船的目的地，只是抱着凌易的脖子，挑眉道：“你……好像比上个世界的身高更高了？”
    他说话还带着些喘息，凌易盯着他的唇，伸出拇指抚了一下：“我只高了两公分，是你矮了五公分。”
    “……别提了。”凌霄啧了一声，“M890星，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身体从小营养不良，能突破一米七，已经是基因不错了。”
    “这身体现在才二十一岁，或许还有长高的机会。”凌易抱着他的腰，将他提起来走了两步，然后再放下来一推，就把人推在了椅子上。
    “我会想想办法的。”凌易捏着凌霄的手腕，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模样，“你需要一些营养。”
    “我觉得效果可能不是很大。”凌霄看了看自己另一边的手臂，“我过来之后，已经在尽量调整了，但收效甚微。”
    “那是因为你之前的环境不好。”凌易弯下腰，亲了一下对方的唇，“我说了，现在我来处理。”
    “这么擅作主张，凌中将？”凌霄轻哼一声，“还有，现在是去哪？去的是大赛给我订的酒店吗？”
    凌易道：“酒店哪有家里舒服？”
    凌霄道：“我说了要去你家吗？”
    “不去我家，拿这么多行李干什么？”凌易单膝跪在凌霄的腿旁边，摁了一下凌霄椅子旁的按钮，让凌霄缓缓躺下去，凌易也慢慢变成俯视下面的人，“你从M890举家搬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多行李。不就代表你这次来，就是准备搬来和我一起住？”
    凌霄望着他，挑眉道：“你这是绑架？还打算非法囚禁？”
    “算什么都行。”凌易低笑一声，再次碰了碰青年的唇，然后起身坐到了旁边，“总之，从你出了那个星球开始，就落到我手里了。”
    “我在哪不是落到你手里，只要你想找到我，我变成一只狗尾巴草都没用。”凌霄扭头看他，“……你居然就这么起来了，我以为你想做点什么。”
    凌易凝视着他：“怎么，你想了？”
    凌霄的头一下撇回去，闭眼到道：“我只是觉得你刚刚已经有点反应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不是错觉。”凌易一边回应，一边按下了凌霄的安全带，让椅子上的安全带自动护住凌霄，“但我觉得你长途旅行后，最需要的是休息。”
    凌霄问道：“我能睡多久？”
    “按照目前的速度，差不多二十分钟。”
    “那我闭一下眼睛。”
    “休息吧，没事。”
    ***
    凌中将今天休息。
    没人知道他去干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家里即将迎来等候已久的另一个主人。
    他个人的公寓是三房两厅，独占半层楼，隔音和保密功能极好。凌霄踏进这个家里时，家里的人工智能发出声音：“欢迎回来，凌霄大人，以及螺蛳粉。”
    凌霄一下猜到了这是谁：“你现在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凌霄大人，我现在的代号是‘未命名000’。”
    凌霄扭头看向后面走进来的凌易：“不是让你自己起名字？”
    “没什么意义。”凌易道，“一般我也不需要它有什么存在感。”
    “你说得对。”凌霄想了想，“螺蛳粉，进入凌易的智能管理范围就只保留通讯和星网检测功能，其他可以暂时关闭。”
    “明白。”螺蛳粉回应了两个字，直接闭麦。
    凌易指了指房间道：“那里是主卧，那里是书房，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不用。”凌霄指着一个没介绍到的房间，“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空着。”凌易脱下外套，说道，“不过是干净的，变成衣帽间或者其他功能的房间都可以，你决定。”
    凌霄道：“变成我睡觉的次卧呢？”
    “那不行。你睡觉的地方在主卧。”凌易道，“现在，你可以去洗个澡，洗完澡就可以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
    凌霄问：“你亲自做？”
    凌易回道：“智能有程序。”
    凌霄道：“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凌易只得挽起袖子，“我知道了。你去洗澡吧。”
    凌霄这才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拖着行李箱走开了。
    ***
    凌霄洗澡的速度很快，十来分钟，就穿着凌易准备的新浴袍出来了。
    然后溜溜达达进了厨房。
    这年头的厨房已经没什么油烟了，甚至可以说很干净。不过凌霄在门口看见凌易的背影，还是觉得有点像是回到了过去，又好像两人从来没分别过。
    ——只有两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凌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凌易。
    “嗯？”凌易知道他来了，但看不见表情，猜不出他现在心思，“饿了？”
    凌霄闷在他的背后：“……嗯。”
    “出去等一下，很快就好了。”凌易侧过身，用还算干净的手撩了一下他的头发，“没完全干，再去烘一下。”
    “不用了。之前一直买不起烘干机，用毛巾随便擦擦就完事。”凌霄道，“现在这样，很快自己干了。”
    “那就先去吃点零食。”凌易说了一句，看他抱着自己不动，“不是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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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饿了’。”凌霄笑了笑，主动凑上去吻他。
    “……”凌易扔下厨具，转身抱住他，“这个‘饿了’？确定先吃这个吗？”
    “你磨叽很久了，凌中将。”凌霄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别废话。”
    “如你所愿。”凌易低笑一声，深深吻了下去。
    ***
    结果这天，先久旱逢甘霖，再睡了一会儿，最后才吃上了凌中将亲手做的晚餐，顺序全都颠倒了。
    “味道稍微有一点点不一样。不过我想是食材有差异的原因，你向来精准，不是你的手艺变了。”凌霄一边品尝一边点评，“也挺好的，至少比我以前在M890的日子好多了。”
    凌易坐在他旁边，问道：“你到底怎么到那里去的？你不该选这样的环境。”
    “随机的。”凌霄回道，“我只限定了一个条件——成为一个由上百人组成的出名团体的一员……然后就随机到M890了。”
    “你可以成为音乐家，可以成为运动员，甚至可以成为军人……最后居然随机到了M890。确实出人意料，我一开始在十二军里仔细翻找，全是浪费时间。”凌易问道，“这是你们的策略？随机？”
    “嗯，我的队伍里有一个策略家、一个心理学家，还有一个是和我一样随遇而安的家伙，你知道的。”凌霄回道，“我们让策略家和心理学家做决定，最后，他们共同的决策就是‘随机’。”
    “不要去管怎么平衡‘藏起来’和‘名气大’两件事，完全随机……很聪明。”凌易道，“不过，我们也不算猜错。”
    “嗯？”凌霄好奇，“你们的策略是什么？”
    “你们那位策略家的……曾经的上司，表示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对付你们的最佳方式。”凌易回道，“所以，我们的条件是——和你们的关系间隔不超过一个人。”
    “……你们这是无限接近作弊啊！”凌霄惊了，“这样的话，你们能见到我们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这藏到宇宙边缘去也没用吧？”
    “还是有点问题的。比如我，直接认识的人群基数已经非常大了。”凌易道，“再向外扩展一层，这是个更难以一一查证的样本群。”
    “这倒是。光是你那个姐姐凌亦雪，就认识很多人吧？”凌霄啧了一声，“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撤离行动而见面的……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当时会单独见我？我自认在那么多个灾民和主播当中，都是最低调的。怎么说也不应该是我引起你的注意吧？还是说，你其实找机会分别观察过了所有灾民？”
    凌易笑了笑：“说到这个，本来撤离M890的任务，不是我亲自带队的。”
    “啊？”凌霄疑惑地看向他，“那你怎么……”
    凌易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嫌疑人
    结果问来问去，凌霄根本闹不清楚凌易到底为什么会主动跑去M890。
    凌易说的是直觉，凌霄再往深里探究，凌易就道：“要么我把因果关系的数据给你找出来，发给你？”
    “……算了。”凌霄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见我？也是直觉吗？”
    “不完全是。”凌易道，“之前看到你受伤，我就一直关注你。还看了你在M890星的治疗的过程，知道没治干净。总想着你一登舰，就让人给你再检查一下，扫一扫病根，再……亲眼见见你。”
    凌霄不奇怪他看到了自己被袭击的视频。
    那阵凌霄就靠这个情节，在星网直播平台上第一次大爆。凌易作为第十二军团的老大，撤离行动的指挥官，知道有人在直播里被打，再正常不过。只是，凌易居然对后面的事也这么关注，凌霄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你后面想给我再检查、再治疗，还有想见我，都是因为看见我被打啦？”
    “不是因为看见你被打，是因为见到了你……好吧，我确实在看到你被打的时候，心脏猛跳了一下。”凌易说着，忍不住站起来，又扒了一下凌霄的脑袋，看他原本手上的地方，“你不知道，我眼看着你被打的那一下，我有种暂停这个世界的时间、将你抽出来的冲动。”
    “……真是熟悉的情节。”凌霄乐了，“我以前被袭击，你也干过类似的事吧？那还真的是非常标志性的反应了。”
    “所以，我没办法放任这件事给其他人处理。”凌易道，“你说过的，我的情绪少，所以要是有情绪上的冲动，就可以顺着情绪行动。”
    “对，你没做错，挺好的。”凌霄顿了顿，又道，“你扒拉我脑袋扒拉够了没？我早就好了，你现在还看什么啊？”
    凌易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还是来晚了。要是更早一些，你就不用受这个罪。”
    凌霄道：“够早了，你还想有多早？而且就凭你这雷达似的敏锐度，我们还捉什么迷藏？你……你别是作弊了吧？”
    “我可以开放我这段时间的行动数据给你检查。”凌易道，“你要是能发现任何一点作弊的端倪，随你处理。”
    “……算了，我能怎么处理你？”凌霄仰起头，扒拉凌易的脖子，让他弯腰下来，亲了他一下，“那你怎么不判定我？”
    “我猜你想在这里玩一阵。”凌易顺着他的力道，亲了亲，还轻轻咬一口，“你之前不是说，想和我去各个系统创造的世界玩玩吗？现在这也是一个世界，所以我等着你，是走是留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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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凌霄之前的原话是“去各个系统的世界捣个乱，看看热闹”，凌易还美化了他的意图。
    “你不怕我直接就判定你？”凌霄挑眉一笑，“我可把你也列成第一嫌疑人来着。”
    说话间，凌霄让螺蛳粉打开了“疑似对象”的列表。凌易拿眼睛一扫，发现自己果然名列第一，得分还是一骑绝尘的超高分。第二名是十二军团的随舰军医，就是给凌霄治病的那个，得分连凌易的一半都没有。
    凌易眯了眯眼：“他怎么是第二？”
    “重点是这个吗？”凌霄好笑，“他态度还不错，而且长得也还行，我觉得有点潜质。不过这也是因为当时还没见到你。我见完他，紧接着就见到你了，所以他就排第二去了呗。”
    “他也是我派去治你的。”凌易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再次吻了下去。
    这回比之前缠绵得多，带着点别样的意味，凌霄乖乖给他亲了。好一会儿后，凌霄才推开他：“好了，再继续，我还要不要吃饭了？腰还酸来着，你先饶了我吧。”
    凌易坐回他身边，陪着吃饭，还伸手给他揉腰：“你需要改善体质。”
    “凌中将，就你这个体质，我再怎么改善都比不上。”凌霄瞥他道，“刚见面你激动点就算了，以后可别再这么折腾了。”
    凌易淡淡道：“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可以用上，不用你这么辛苦。之前仓促，我没想起来。之后我会准备的。”
    他说得直接，凌霄反应了一秒，耳根都红了：“不要跟我报告这个！”
    凌易低笑一声：“好。我不说了，直接行动。”
    凌霄不接茬了，继续吃饭。
    凌易又问：“准备什么时候见家里人？”
    凌霄差点一口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去，扭头瞪他：“你非要这时候说这些吗？”
    凌易笑了笑：“不说了，你吃吧。”
    凌霄心说你问都问完了，现在装好人了，两头占理还挺厉害。于是凌霄决定不理旁边这人了，继续吃饭。
    ——唔，其实这家伙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
    第二天，凌霄旅途疲惫加上晚上被折腾，还有调整时差，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凌易给他在家里留了饭菜，一直温着，起来就能直接吃。还给他发了信息，要他起来后说一声。
    凌霄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就随手给他回了一条“我醒了”。等凌霄起来洗漱那会儿，凌易的通讯就来了，还是个视讯。
    凌霄也不是第一次给他看洗脸刷牙了，根本没在意，随手给他开了。
    于是视频一开，凌易看到的就是青年满嘴泡沫、眼睛迷瞪的模样。
    凌中将愣了一下，随后一张口，声音低沉：“……你穿着我的衣服？”
    可不是？一看凌霄身上那件衬衣，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的，比他的身材大两号。扣子也没系好，上面三颗都开着，一眼就能看着里面的锁骨。
    要是再开下面一点，就能看到凌易留下的隐秘痕迹了。
    凌中将看得眼神都幽深了一些。
    凌霄被他的眼神唬一跳，顿时清醒了几分：“……嗯？哦，下床开柜子找衣服的时候没注意，顺手拿一件穿了。”他还满嘴泡沫呢，就开始解释了，末了还加了一句，“怎么，我不能穿你衣服？”
    凌易低笑一声：“当然可以。”
    凌霄漱干净嘴巴，还洗了脸，终于清爽了：“那不就得了。要是有不能穿的，你单独挂一边去，比如你的军装什么的。省得我下次又没醒，给你穿皱了。”
    “没关系，你想穿就穿。我的制服你也可以穿，外套别穿出门就行。”凌易笑了笑，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哑意，“最好是一直穿着，等我回家之后，亲眼看看。”
    凌霄懂了。
    “凌中将，你那是什么地方，你还敢耍流氓？”青年挑眉一笑，到沙发上一坐，长腿一伸，“要不要给你看点更刺激的？”
    凌易意有所指：“我能请假回家，你能受得了吗？”
    凌霄：“……”
    “行吧，你不要脸起来，我是甘拜下风的。”凌霄认输了，起身溜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中午饭吃了吗，凌中将？你现在能和我视讯瞎聊，所以你是在休息？”
    “在休息，刚吃完午饭。”凌易先回答了他的话，然后又道，“对了，有个消息，或许你有兴趣。”
    “什么？”
    “就是你给军部的那个螺蛳粉……”凌易说到一半，忽然变出个问题来，“那个螺蛳粉，能改名吗？”
    “你问我？你不是最清楚吗？”凌霄挑完了想吃的菜，让智能帮忙带出去餐厅摆起来，“除了你，别人改不了。”
    凌易道：“有人说他能改。”
    “……嗯？”凌霄真来兴趣了，出了厨房，追问道，“什么人，这么厉害？”
    “军方技术部新请来的技术顾问。”凌易道，“最近刚刚通过政审，军方让他接触了螺蛳粉。”
    “就把螺蛳粉的名儿改啦？”凌霄坐到餐桌边，“这么厉害？”
    “还没改，说是能改。”凌易道，“我记得螺蛳粉不是现在星际的技术水平，对吧？”
    凌霄开始动筷子了：“和你这个差不多，你说呢？”
    凌易道：“那你觉得，这个新顾问凭什么能给螺蛳粉换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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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外来者’，是吧？”凌霄瞥他一眼，嗤笑一声，“有一个显摆未来技术的穿越者啊……”
    凌易道：“我能调到这个人的资料，发给你了。”
    凌霄没着急看，边吃饭边继续聊：“凌中将，这得是军部机密吧？你把这些信息发给一个外人，小心被扣上违纪违规违法的名头啊。”
    凌易道：“没人发现，就不会被说。”
    “逻辑缜密。”凌霄乐道，“哎，人家要改那就改吧，改个名字算不了什么。我现在是度假心情，他要是不招惹到我头上，爱怎么就怎么。就算要全世界散发他那异于常人的气运，也无所谓。不过，要是他不长眼，可就别怪我把他的气运拉到最低了。”
    凌易道：“你们最近可能会碰上。”
    “……嗯？”凌霄眼下嘴里那口红烧肉，“怎么说？”
    “他也参加了你参加的那个人工智能优化比赛。”凌易没让凌霄自己看资料，耐心解释，“他和你的项目不一样，他参加的是智能生活。要是他也进最后的所有项目第一名总决赛，你们可能会遇上。”
    凌霄乐了：“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提前预祝我荣获本项目第一名啊？”
    凌易淡淡道：“你担得起。”
    “行吧，借你吉言。”凌霄顺手点开了对方传来的信息。
    “让我看看，到底什么人想改了我螺蛳粉的名字。”
    第一百七十二章 那个拿到总冠军的人
    过了几天，颁奖典礼如期到来。
    这种典礼，在网上办当然更简单、也能出更多特效，但能在线下办就说明了公司的实力。更别说这个公司还把每个项目的前十名都请来现场，包吃包住。甭管这些人是不是都到位了吧，至少公司的预算是有的。
    当然，没到现场的人都可以在星网上看全息直播，获奖却没到场的选手可以投影领奖，反正虚拟现实都结合得不错。
    凌霄从一艘网约飞船上下来了。
    他今天穿的三件套，还弄了头发，整个人焕然一新。他的胸口上别着一个牌子，是主办方发给他的，一方面可以让安保系统自主识别他的参赛者身份，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其他人从胸牌上的数字，查到他是哪个智能的作者。
    大厅里是这个主办公司的产品展览，凌霄还在参观呢，就听旁边有人和他搭话：“啊，你是那个恋人系统的制作者！”
    凌霄一扭头，看到一个年纪在二十五上下的年轻人，正朝自己笑。他穿得也很正式，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贵气的小公子。他的胸口也别着一个牌子，上面有一串数字，彰显着他的参赛者身份。
    “你好。”
    对方当先朝凌霄伸出手：“我叫许星言。”
    “啊。”凌霄跟他握手，“我是凌霄。”
    ——我知道你是许星言。
    ——想要破解螺蛳粉的人，居然主动送上门了啊。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许星言笑起来挺温和的，也挺好看，左眼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痣，“我还以为这个虚拟恋人的制作者，是一个情感经验丰富、年龄很成熟的人。”
    凌霄随口道：“你未必猜错了。”
    “是吗？”许星言笑道，“那么，我二十五岁，请问你年龄几何？”
    凌霄：“二十一。”
    “比我小这么多！”许星言道，“你看，还是比我小吧？”
    凌霄：我的真实年龄说出来，这个二十一岁有和没有基本没区别。
    许星言又道：“我看你似乎有点眼熟，名字也耳熟……直接用我的人工智能扫你似乎有点不礼貌，或许你能给我解惑？你之前上过什么新闻吗？”
    凌霄：“……直播时候被打的社会新闻？”
    许星言想了想，反应过来了：“M890星的那个人？！”
    凌霄点头：“嗯。”
    “天哪，你……”许星言震惊道，“你原来就这么厉害吗？你要是这么厉害，不是早就该离开M890了？！”
    凌霄随口道：“以前装备不是很齐全。”
    许星言眼神复杂：“M890耽误了你。”
    “还行吧，时来运转了。”凌霄指了指他的胸牌，“你是哪个项目的？”
    “生活智能类。”许星言笑道，“有空来体验一下啊，有什么意见也和我说说，我还想多改进的。”
    凌霄刚心道我怎么和你说，许星言就道：“相逢就是缘，而且我也想认识你很久了，加个好友吧？我还想和你讨论你那个虚拟恋人系统呢。”
    凌霄还真加了。
    “谢了。”许星言指了指会场的方向，“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吗？”
    凌霄琢磨着许星言接近自己的理由，面上依旧很淡定。
    “走吧。”
    ***
    会场里的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凌霄和许星言项目不同，自然坐不到一个地方。
    凌霄坐下后，给凌易发信息：【我遇到了许星言。】
    凌易道：【正常，他今天也去参加颁奖。】
    凌霄：【他主动找我了。】
    凌易：【怎么个主动法？】
    凌霄把当时的录音发给他。
    不是凌霄意识到不对劲才打开的，是螺蛳粉一直保持监控录音状态，定期清理而已。
    过了几分钟，凌易回复：【他好像对你的虚拟恋人系统有兴趣。】
    --

 第317页

    凌易：【小心他的动机，可能是为了你的代码。】
    凌霄无声一笑：【放心。我不想给他的东西，他一点也拿不到。他能拿到，就说明我觉得可以给他。】
    凌易：【我打开颁奖直播了。】
    凌霄：【不用吧？你上班摸鱼小心被发现。】
    凌易：【军部都在关注这场比赛，优秀的人还会被招揽，我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看。】
    凌霄没回复了，总觉得凌易那句“优秀的人还会被招揽”别有深意。
    ——不是吧……
    ***
    颁奖典礼顺利进行。
    情感类目的第一名，果然是凌霄。主办方放宣传短片的时候，前面展现的确实是甜蜜的爱情，后面却骤然一变，出现了一些看起来刚哭过的真实体验者。
    这些人，都曾经失去挚爱。
    亲朋好友，记忆中的那个人，与他们阴阳两隔。他们从星网上看到很多其他陌生人或者熟人的信息，说是有一个地方能够“完全复原”他们心中的那个人，所以都去体验了。
    “虚拟恋人”，变成了“还原记忆”。
    这个体验房间里的人，和体验者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他们不会顺着体验者的反应变得温柔、变得贴心、变得百依百顺。他们该骂人的时候骂人，该甩脸色的时候甩脸色，该开怀大笑的时候也会笑。体验者的眼泪，在这个复原的人看来诧异而莫名。他们会问体验者为什么哭，完全不会提起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当他们时间到了要离开，就会去楼上、去花园，好像只是暂时离开，去去就来。
    这个“虚拟恋人”的房间，已经被重新赋予意义。
    ——故人归来。
    这样人性的设计、强大的功能性，使得凌霄一举夺得本项目的头名，毫无争议。
    甚至已经有些心理干预组织和主办方联系，想要进行合作，对这个“虚拟恋人”智能进行有针对性的改进。
    凌霄领完奖，台下坐着的、看直播的许多人都以为，他基本已经把总冠军奖杯拿到手了。
    然而，最后的总冠军，落在了许星言身上。
    凌霄不觉得意外，其他人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单从效果和社会意义来看，凌霄的技术都是革命性的、具有极其重要意义的。许星言的生活智能虽然功能强大，但是体感上没有凌霄那个“虚拟恋人”的冲击性来得大，所以大家听到他获得冠军，心里总有点落差。
    面对质疑，主办方表示，大家觉得许星言的这个作品不够有冲击性，是因为体验的时长有限制。许星言这个作品真正卓越的地方，是它的成长性。
    也就是说，如果和许星言这个智能相处更长的时间，它可以根据想处对象，成长为各种不同的形态。专属定制，千人千面。
    而且，成长的目标不是只有一点固定数目的模板，而是事实生成的。极端点来讲，只要相处的时间足够长、输入的资料足够多，许星言的生活智能，也有可能成为凌霄那种“故人归来”模式。
    这个答案，表面上来讲，说得过去。但人们心中真正是怎么想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总之，这个颁奖典礼，在一片议论声中结束了。
    凌霄往外走，有不少人来和他搭话，甚至还有些混进来想要“挖角”，让他也去给他们的公司开发个人工智能。不过凌霄都没停下来交谈，只说有需要发私信、发邮件，就径直往外走了。
    直到凌霄走到门口，许星言在后面大喊了一声：“凌霄，等等！”
    凌霄回头，看着许星言抱着奖杯朝自己跑过来。许星言身后也追着一波人，但他谁都没理会，跑到凌霄面前道：“我租了飞船，一起走吧？我送你？”
    凌霄本来就打算叫个网约车，现在许星言这么说，索性点头：“好，多谢。”
    “客气。”许星言笑了笑，电子密钥叫来飞船，飞快和凌霄一起登了上去。
    追着他们的人看两人都溜了，这才悻悻散了。不过许星言和凌霄一起走，给大家一种两人关系不错的感觉，网上骂许星言获奖有内幕的人也少了一些。
    另一边，用密钥操纵着飞船的许星言问凌霄：“你要去哪里？现在快到饭点了，不然晚上一起吃个便饭？方便吗？”
    “……”凌霄想了想，“……别太贵。”
    “不要你出钱。”许星言笑道，“就当是我抢了你的冠军吧。”
    凌霄靠着椅背瞥他一眼：“怎么是你抢走我的？要是我的，别人也抢不走。”
    “哈哈，好吧，这不是怕你对我有意见吗？”许星言低笑道，“那我来决定吃饭的地方？吃完我会负责把你送回家的。”
    凌霄正在发信息，闻言道：“不必，我自己走。”
    “怎么？住所保密？”许星言道，“这次外星球来的选手不都集中住在几个酒店吗？我是本来就住在这个星球，所以有另外的住处，难道你也不住在酒店？”
    凌霄瞥他一眼。
    “好吧，我不问了。”许星言问道，“有没有过敏的东西？中华系的菜喜欢吗？”
    凌霄这才道：“可以。”
    许星言笑道：“好，那走吧。”
    ***
    凌霄同意和许星言一起吃饭，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刷什么花招。
    结果……还真是吃饭。
    最多是讨论两人的智能。因为许星言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真诚，凌霄倒没觉得他是在打探什么，把能说的部分都说了。凌霄做这个智能的时候也没用超出联盟水平的技术，只是平衡得很好，所以许星言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凌霄，就是军部那个“螺蛳粉”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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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许星言看来，凌霄能把现有技术玩转到这个地步，没道理在掌握更高技术的时候不用出来。
    所以，许星言讨教得更多了，是凌霄这手高明到极点的平衡技巧。
    “太厉害了，你怎么想到这么搭配的？”
    许星言在饭桌上不断感叹：“怪不得一进门，心中所想的那个对象马上就可以出现，而且基本还没差错……你这是心理学和技术的超精密结合啊！”
    “过奖。”凌霄被他吹捧一晚上了，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于是决定来个有进攻性的问题，“对了，你在房间里看到谁了？你会这么喜欢这个房间，应该是你印象中很深刻的人？”
    许星言愣了一下，随后失笑：“不好说。一个很复杂的家伙。”
    “呃，他去世了？”
    许星言想了想，随后自嘲一笑。
    “算是……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和我一起，你愿意吗？
    凌霄觉得这里面有故事。
    但许星言不太想回应这个话题，转了话锋：“吃饱了吗？耽误你很久了，我买单了？”
    “嗯，多谢。”凌霄点点头，“好像说到了你的伤心事，抱歉。”
    “没事。”许星言买了这顿加起来六百多积分的单，眼睛都没眨一下，“对了，真不要我送你？你叫飞船了吗？还是有人来接你？”
    凌霄站起来，笑了笑：“飞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好吧，看来我真的耽误你很久。”许星言和凌霄一起出了餐厅门，在外面最后握了一次手，“再说一次，我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有一起工作的机会。”
    凌霄想了想那个场景，轻笑一声：“有缘的话。”
    “应该会有缘的。”许星言笑了笑，“对了，我想起以前看到直播里你的形象，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凌霄淡定回应：“人靠衣装。”
    “有些人撑得起衣装，有些人不行。”许星言道，“你属于撑得起的那种，很合适，很好看。”
    “你这个长相的人这么夸我，我会觉得是社交说辞的可能性大于事实。”凌霄笑了笑，“先走一步，再见。”
    “再见。”许星言点了点自己的通讯器，“以后联系。”
    “嗯。”
    凌霄一抬手，一艘通体纯黑的飞船降到他面前。他登上去，朝许星言摆摆手，飞船就关门走了。
    许星言目送飞船消失，缓缓一眨眼，把自己租借的飞船也叫了过来。
    ***
    “看来你们相谈甚欢。”
    黑色飞船上，凌易先摁着凌霄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然后才坐在旁边扣着他的腰：“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哪种不对劲？”凌霄挑眉，“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别说觉得他对我一见钟情啊。”
    “我正想这么说。”
    “那我觉得你还是别说了，荒谬。”凌霄回道，“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但不像是一见钟情，像是在看熟人。”
    凌易：“你是说，你那个体验房间？”
    “有可能。我打探了他当时见到的对象，他没回答我。”凌霄顿了顿，偏头看向凌易，“中将先生，我能用一点非法手段吗？”
    凌易睁着眼睛，却说：“我没看见，没听见。”
    “那就好。”凌霄笑起来，然后道，“螺蛳粉。”
    “我在。”
    “查一下许星言在我做的那个体验房间里，见到了谁。”
    “好的。”螺蛳粉只顿了一秒，就道，“查到了影像，正在比对星网信息……未发现极端可疑的信息，现在为您展示该形象、以及对应的可疑对象前十名列表。”
    凌霄和凌易看着那个投影出来的年轻人形象，普普通通，脸上带着一些愤怒和委屈。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没有极端可疑的对应人物吗……”凌霄道，“螺蛳粉，分析许星言和这个人的互动影像，给个结论。”
    “好的，正在分析许星言的所有语句、行动、微反应、生理波动……”螺蛳粉回道，“分析完毕，得出结论——这是许星言自己。准确的说，是过去的许星言。”
    凌霄挑眉：“过去的许星言？”
    “以下为相应证据片段。”螺蛳粉放了几个片段。
    其中一个画面里，许星言和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年轻人面对面，带着些嘲弄道：“我最想见的是你，但是最不想见的也是你。”
    对方笑了笑，带着些坦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谁愿意和自己不堪的过去再次相遇？”
    “说是不堪，实际上也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许星言拍着脑门，长叹道，“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年轻人道：“但你并不想面对我。”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许星言道，“你来得太猝不及防了。”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这样也不错……反而有种超出想象的真实感。”
    往后的几段，基本都和这个片段差不多，都是许星言在自嘲。而且他和虚拟出来的那个青年说话你你我我的分不清，一片乱。
    乱就对了。
    把这两人看成一个人，对话就能建立了。
    “实锤了，是穿越来的宿主。”凌霄嗤笑一声，“来打翻身仗来了？八成是看我像是在看以前的自己吧，所以想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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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易道：“你觉得他想怎么帮你？”
    “我有个猜测，但现在先保密吧。”凌霄笑了笑，“要是我猜错了，岂不是很丢脸。”
    凌易：“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说瞎话了吧？”凌霄拎起自己的奖杯晃了晃，“单项冠军而已，总冠军还要去改螺蛳粉的名字呢。”
    “我说，你是最好的，那你就是最好的。”凌易拿开他的奖杯，亲了亲他的唇。
    “没人可以否定。”
    ***
    颁奖仪式当天晚上，凌霄还在和许星言吃饭的时候，星网上就有人开始传“虚拟恋人”的制造者，是M890星的那个凌霄。
    第二天凌霄起床的时候，他的星网账号下已经是铺天盖地的评论和转发了。就连私信和邮箱，都直接被灌爆。凌霄一边坐在餐桌边打着呵欠，一边让过滤完信息的螺蛳粉汇报：“联系您的包括各种企事业单位、科研院校和个人，现在按照重要性向您播报。找您的官方部门包括本星球科技厅、联盟军方某部、联盟……”
    凌霄慢悠悠地吃着早餐，等螺蛳粉报到一些不熟悉的公司名称时，终于喊停了。
    他翻了翻联系人信息列表，发现但凡加了好友的，都给他发了信息——虽然总共也没多少人。其中包括一大早出门上班的凌易，问他起没有，以及中午准备吃什么、晚上想吃什么。另外还有许星言，发信息说：【你看星网的情况了吗？大家都在讨论你，还有很多人AT我问你的事，你可真受欢迎。】
    凌霄先给凌易回了说闲话的信息，然后吃完早餐，才回了许星言的消息：【刚起来吃完早餐。看了一眼星网，吓死人。】
    许星言好像刚好有空，回复得很快：【有空通讯吗？】
    凌霄左右看看，进了凌易家里还没怎么布置的空房间：【可以。】
    许星言的通讯这就来了，还是视讯。一接通，凌霄还没说话，许星言就先面露诧异：“你这地方……也太空荡荡了吧？你刚租的房子？”
    凌霄语焉不详地回道：“还得布置一下。”
    “……你租房子的时候，没租到拎包入住的吗？”许星言叹道，“要么这几天找时间去买点基本的家具吧？我能抽出空来就陪你去，至少帮你把床、柜子、桌子和椅子买回来啊。”
    凌霄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家伙多半是把自己当过去的“许星言”，所以会不由自主多关注、多沟通、甚至……多引导。
    所以，过去的许星言，曾经在贫困潦倒中寸步难行、被欺负、受委屈，即便有一身才华，也没地方施展，才那么郁郁不得志吗？
    这个许星言，是碰上了让他做某些任务的“系统”，才一朝翻身的吧？
    被气运保护着的穿越主角啊……
    “不着急，再说吧。”凌霄道，“我最近要参加开庭，先解决这件事再说。”
    “啊，对，你之前被袭击的事，对吗？”许星言道，“你附带民事诉讼了吗？别是真听了那些律师组织瞎说，取消诉讼了吧？”
    “当然没取消。”凌霄道，“我已经全部委托给律师了，之后也只是在星网上出庭而已。”
    许星言道：“请的律师如何？你……应该是拜托了公益律师吧？之前那个替你发声的律师组织，是委托给他们吗？”
    凌霄“嗯”了一声。
    “好吧，那个组织还行。”许星言道，“哪天开庭？我申请个旁观吧。”
    凌霄道：“我等下确认一下信息。”
    “行。”许星言道，“对了，你在星网上发个信息吧？不然星网上一堆人找你，你至少报个平安啊。”
    “我就是参加了一个颁奖仪式，一晚上过去而已，还能有什么危险？”凌霄挑眉，“行吧，我等下就发。”
    “我只是怕你不知道这些事，所以提醒一下，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许星言笑了笑，“对了，你是一个人在家吧？隔音不错吧？我想和你说一件比较严肃的事，而且还需要高度保密，你能保证安全性吗？”
    凌霄疑惑地眨眨眼：“能啊。你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许星言顿了顿，然后正色道，“好吧，我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嗯？”
    “我叫许星言，这点你知道。”通讯对面的青年道，“我的身份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联盟军部的技术顾问。”
    凌霄：“……”所以，是考验我演技的时候到来了吗？
    “你说真的？”凌霄在沉默两秒后，挑眉道，“军部的技术顾问，能参加商业的比赛？”
    “不是全职的那种，平时也会参与一些商用智能系统的设计。”许星言道，“其实，我自体验了你的智能后，一直有一个想法。但之前怕不能实施，所以没联系你。现在你已经是冠军了，而且还打出了名气，所以我给军部提了一个建议。”
    凌霄一下想到了军部发来的那封“参观邀请函”，但他嘴上没提，只是问：“什么提议？”
    “我想邀请你也来当军部的技术顾问。”许星言望着凌霄，轻声一笑。
    “我们有机会当同事了，你愿意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单膝跪下是仪式感
    “他想和你当同事？”
    凌易吃饭的动作一顿，目光凝在凌霄身上：“你是怎么想的？”
    凌霄闻言，好笑道：“什么怎么想的。我要是因为这个和他当同事，不是和你当同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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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你怎么回答他的。”凌易道，“你顺着他的话说了？我还是认为他对你动机不纯，除了看你像是看他的过去这件事之外。”
    “嘿。”凌霄站起来，转到桌子对面，在凌易旁边坐下。他单手支着桌面，侧身探头仔细观察凌易的表情：“醋劲这么大，嗯？”
    “……我不否认。”凌易也放下餐具，认真和他对视，“我从不否认我对你的独占欲，你永远是我的。鉴于我们还是恋人，所以别人如果对你有类似的情感，我也会有所反应。这是我拥有情绪之后的正常现象，不是吗？”
    “吃醋就吃醋，你讲得这么学术干什么？”凌霄一乐，扯着中将的衬衫领子将他拉近，唇碰唇一下，“我当然没直接答应他。我说，以后再说。”
    凌易抓着他的椅子，连人带椅子一起拉近自己：“你可以来军部，但你不会是因为他的推荐来的。”
    “嗯？怎么说？”凌霄先是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又忍不住道，“你现在力气也太大了吧……”
    “体能和精神力都还行，是遗传的优势。”凌易回道，“运气不错而已。”
    凌霄挑眉：“你的家庭是挺厉害的，一个上将，一个超级明星……”
    凌易道：“你进军部的事也和我家里人有关。”
    “这都被你拉回主题了。”凌霄道，“那就说吧，怎么和你家里有关？”
    “我父亲、就是凌上将，在比赛结果公布前，就找我谈过话。”凌易淡淡回道，“让我想办法尽快找到‘绝赞螺蛳粉’，然后想办法把他拉拢到第十二军团。”
    “哦。”凌霄想起来了，“所以你的智能来破螺蛳粉的防御了？就是那时候吧？”
    “对。”凌易道，“然后你得奖之后，我父亲又提过一次。”
    “让你找我？”
    “嗯。”凌易道，“因为那会儿螺蛳粉已经进军部了，所以拉拢你成了军部的新计划。当然，除了你，这个大赛的每个获奖者都被军部关注了。不过你的‘虚拟恋人’系统在心理治疗方面的潜力巨大，所以军部加快了进程。”
    凌霄想了想：“这么说，我的生平，军部已经审核完了？”
    “嗯。”凌易道，“不过M890星的人，之前就全部核查过，所以你这个过程就能加快了。”
    “那既然说到这件事，你帮我拿主意吧。”凌霄道，“我确实已经收到了军部的信息，你觉得我该怎么回复？还有，我要是真的接触到了螺蛳粉……我是说复制去军部的那个，要承认我和它的联系吗？”
    凌易认真地听完，然后看着静静等答案的凌霄，忽地一笑。
    “？？？”凌霄推他一把，“你笑什么啊？我在问你问题！”
    “我是觉得，你这么认真地想这些事，很可爱。”凌易靠近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霄霄，我们只是来玩的，不是真的要专心做什么任务。所以，一切随你开心，不用去想什么是最佳方案。”
    凌霄挑眉：“但是我要是承认螺蛳粉是我做的，感觉会发生很麻烦的事。如果凌中将没办法帮我隔离这些麻烦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那么快承认比较好。”
    凌易笑了笑：“你想我怎么帮你？”
    凌霄想了想：“要么，就当我是先投靠了你的十二军团，才坦白螺蛳粉是我做的？反正我就提要求，没有你在场，我不同意单独和军部的其他人谈话……你爸爸也不行！”
    “可以。”凌易握住他的手，“就这么办吧。我和你一起去谈话，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就帮你回答。”
    凌霄眨眨眼：“私人问题也可以吗？”
    凌易想都没想：“你不愿意回答的话，我都行。”
    凌霄乐道：“要是军部问你，你用什么身份来替我回答私人问题呢？”
    凌易看着他的眼睛：“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公开了。”
    凌霄被他忽然专注的眼神唬了一下，对视几秒，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说来也是有点烦躁，凌霄明明和这个家伙认识了无数岁月，还作为恋人几十年。但直到现在，被对方专注而深情地看着的时候，凌霄还是会憋不住耳根发红。
    “公开什么，嗯？”凌霄定了定神，瞪了一眼凌易，“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你什么都没问过我，非要说，咱们现在就是同居的室友而已吧？……最多加上pao友关系。”
    凌易定定看着凌霄几秒。
    然后他站起来，拉开椅子，垂眼看着凌霄：“东西还在定，但既然你现在提到了，我觉得也可以现在先做个口头约定。”
    凌霄下意识问道：“定什么东西？”
    “你说呢？”凌易说着，单膝跪在了青年眼前。
    凌霄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场面了，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想站起来来着，但凌易已经抓住了他的左手，他就动不了了。
    凌易亲了一下凌霄的左手无名指：“今天只能空手了……别生气，尽快补给你。”
    凌霄忽然明白是什么东西“还在定”了。
    “……没有道具那就先别说啊。”凌霄的心跳加快，但嘴上还是强撑着吐槽，“你这都没诚意，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可信度。假大空的话谁都能说，不是吗？”
    凌易闻言，也不说话了，先在自己通讯器上按了几下，然后朝凌霄递出面板：“输入你的指纹、虹膜和音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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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挑眉：“干什么？”
    “给你开资产权限。”凌易道，“给你最高权限，你想怎么用都行，不用经过我的审批。”
    凌霄轻啧一声：“要是我卖了你那个虫洞跃迁的飞梭呢？”
    “也行。”凌易笑了笑，“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知道的。”
    凌霄：“……”
    凌易见状，也不问了，抓着凌霄的手摁了指纹。然后扫描虹膜，音轨认证，这就完事了。从这一刻起，凌易的所有资产使用权限向凌霄开放。凌霄能随意交易凌易的东西，犹如处理自己的物品一样，不需要凌易同意。
    凌易只会收到处理的告知信息。
    “这样，总能有点可信度了吧？”
    凌易再次亲吻凌霄的手背，仰头看着青年的眼睛：“我爱你，请你和我在一起——再一次。”
    “……”凌霄下意识地撇开眼睛，下一秒又转回来。
    “知道了……！”凌霄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点什么，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是凌易这么认真地问他，他就觉得心里、脖子和耳根都烧得慌，答应的话也不顺畅了。
    虽然一开始是凌霄先撩拨凌中将的。
    “同意了同意了，快起来！”凌霄踢一脚凌易，“我只是说你没明确表达，你也不必搞得这么正式吧。而且这什么地方，还在餐厅里，你说跪就跪，也真是够了……”
    凌易笑了笑，站起来，但又俯身去亲吻凌霄的嘴角：“你没提起来就算了，你提起了，我就不可能再让你等。其实应该我主动说的，只是东西还没准备好……”
    凌霄轻哼一声：“这么说还怪我了？”
    “怪我，我应该早点准备。”凌易毫无怨言地接过这口锅，“那么，现在我们关系确定了，可以公开了吧？”
    凌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你是说给军部的说辞？”
    “给军部的说辞，还有向我家人公开。当然，在星网宣布也可以。”凌易坐回凌霄身边，回道，“可以说是我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在星网上一直联系，追你，然后在一起的。这样，军部也不能对你提前投靠第十二军团说什么。”
    凌霄听着有点不对劲，挑眉道：“怎么，你是替我承担火力呢？是不是觉得我和你这个国民老公在一起了，会被全星网的人咒骂，说我根本配不上你，所以你要说主动追我的？”
    “本来就是我主动追你的……追根溯源，这就是事实。”凌易道，“而且你的智能制作水平这么高，其他人也可能会认为我是为了你的技术才追你的，不一定只有你被骂。”
    “你倒不必如此。”凌霄道，“我都经历过多少时间了，这点小事，只要我不想放在眼里，难道还能被不相关的人影响心情吗？”
    “那我也不希望你被骂。”凌易道，“再说，我家里人本来就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还催着我快点出手，快点带你回家。所以这套说辞，完全行得通，没问题。”
    “说来挺奇怪的。”凌霄眨眨眼，“为什么两个世界你的父母都这么通情达理？甚至还会在这种事上全力帮助你……我之前还以为，这次可能你家里人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得玩一出狗血剧来着。”
    凌易道：“为什么会不同意？”
    “家世差得远，一个豪门一个难民；个人素质差得远，一个精神力和体能都极高，一个都不咋样。”凌霄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哦，对了，你还长得好。不过这张脸就是你原来的脸吧，所以你本来就比我好看，这个没办法了……”
    “别这么说。”凌易亲吻他，打断他的话，“你很好，包括长相。是M890的环境不好，影响了你的生长。以后慢慢补上来，你会变得更好看的。”
    凌霄挑眉：“我没觉得怎么样啊，只是说一些客观事实。而且，就算我现在不如你，你不还是我的吗？”
    “我永远是你的。”凌易认真回应，“但是，我不觉得你不如我。”
    “我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个客观比较的结果，不是说……”
    “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我说的既是真理，你知道的。”
    “……好吧好吧。”凌霄争不过他，只得应下这句彩虹屁一般的评价。
    “对了，明天开庭。”凌霄忽然想起这件事，“我要在星网上参加的……”
    凌易点头：“我会申请看实景直播。”
    “我当然知道你会看。”凌霄道，“是许星言问我开庭时间，他说他也要看直播……”
    凌易打断青年的话：“不让他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家见人啦
    凌霄被袭击的公诉案件准时开庭了，当然，附带了凌霄的民事诉讼。
    凌霄在星网上参加了庭审，顺便看了看在线看直播的人数，顿时惊了，发信息和凌易叨叨：【怎么这么多人在看？！】
    也在看星网直播的凌易很快回复：【因为大家都关注你。】
    凌霄道：【啧啧啧，人类啊……】
    其实这个案件没什么争议，一般来说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在线观看人数。偏偏凌霄刚刚大放异彩，星网上的群众还处于探究他的热情时期。所以他的案件庭审直播，不少人都跟看热闹似的，不仅打开了直播，还在网上讨论。
    这会儿，凌霄被袭击的视频，小女孩请求他出谅解书、并且不要附带民事诉讼的视频，以及凌霄在军舰上接受帅气医生治疗的视频，再次翻红。当然，凌霄和凌易在军舰上第一次见面的音频，也跟着再次受到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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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冷心善的凌中将，就算只有声音，谁不爱听呢？
    虽然，凌霄怀疑这里面很可能有凌易的亲姐——凌亦雪的公关团队的手笔。比如趁着这个机会，炒一炒亲弟弟的绯闻，为之后的事做点准备之类的。
    因为还没正式开庭，凌易继续给凌霄发信息：【许星言应该也在看。】
    凌霄：【你检测了看直播的观众ID？又搞这种违法行为？】
    凌易：【没查，但你不是告诉他了吗？即便你不说，他在庭审直播的预告里也能查到案件号，加上他的智能，筛到你的案件庭审时间不是问题。】
    凌霄挑眉：【看不就看了，能怎么样？上百万人都在看我的庭审，难道你还要一个个吃醋吃过来吗？】
    凌易：【上百万人在看你的庭审，但只有我能在明天带你回家。】
    凌霄：【……你非要在这时候和我说这个吗？？？】
    凌易：【我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我姐现在已经在赶回家的路上，你要是反悔，我明天回去就惨了。】
    凌霄：【你多惨关我什么事？】
    凌易：【他们欺负我，我回公寓就欺负你。从这点来说，我也可以接受你暂时不去。】
    凌霄：【……】
    凌霄：【不要在开庭之前和我说这种事来烦我！】
    发了一堆不痛不痒的情侣斗嘴消息之后，庭审终于正式开始了。凌霄虽然不用做太多，但他的全息形象会投射在法庭里，观众们能够全角度地观察他，所以他不再开小差，认真地听完了全程。
    ***
    庭审顺利结束了。
    这确实是个法律和道德意义上都没太多争议的案子。虽然之前网上还掀起过一波小女孩给父亲求情的热度，但面对（专业公关团队引导出来的）舆论，这种“孩子还是想和父亲在一起”的造势，算得上完全失败。
    题外话，这个新建立的公益律师组织，想靠着蹭凌霄的热度一炮而红，算盘可说是完全打错了。凌亦雪一看这些人居然好意思拿M890的灾民、还是个纯粹被恩将仇报的受害者来当跳板，当即表示要喷到他们闭麦，最好关门大吉。公益律师组织是用来帮助弱势群体的，现在踩着弱势群体上位，也好意思自称“公益”。
    总而言之，那个“五毒俱全”的渣爹获得了应有的惩罚，进了牢狱，背上了债务。虽然他未必能及时给凌霄赔款，但这笔款项将永远跟随着他，除非他还清或者死亡。而他的女儿根本没出席这场庭审，倒不是小姑娘不愿意来，而是儿保不希望她亲眼目睹这一切，也尽量减少这些事对她的影响。现在星网上有不少人说凌霄和这个小姑娘的故事，跟《农夫与蛇》差不多，喷小姑娘的人不计其数。
    凌霄倒是没朝她开火，凌亦雪也没组织人这么干。毕竟一个小孩子，以前还生存在M890，现在出来了，还是给他好好生活的机会吧。
    说到好好生活……凌霄终于来到了生活的下一个步骤。
    ——见家长。
    老实说，虽然他和凌易不是第一次成为情侣，但这种正式见家长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经历。毕竟上个世界，他和凌易一起长大，家长还是亲戚，两个家庭从小认识，知根知底。不像现在，虽然凌霄知道凌易家里每个人的大致身份，但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紧张。
    “你居然真的紧张了。”
    飞船快到达的时候，凌易发现凌霄的神色不对劲，凑到他面前蹲下：“你不是一直说你见过多少人了，经历了多少时间，遇到什么情况、什么人都不会紧张吗。”
    “这能一样吗？”凌霄瞪他一眼，“这是去见你的家里人，你的父母！要和他们相处一辈子的。要是他们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我当然不在意。现在他们支持我们，你的家庭关系当然还是维系着比较好，对你培养和其他人的情感有利……”
    “我知道，我知道。”凌易握住他的手，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非常清楚，心里也很感动……”
    凌霄踢他一脚：“废什么话。”
    “我是想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在我的心里，你是第一位的。”凌易笑了笑，亲吻了一下青年的手背，“我当然希望情感能继续趋近一般人，但你的情绪优先程度在这之上。所以，即便面对的是这个身体的家人，我也会首先选择考虑你的心情。你可以依靠我，不要紧张。”
    凌霄轻哼一声：“你护着我，小心你家里人说你胳膊肘往外拐，结果反而给我减了印象分了……”
    凌易低笑：“你这么怕我为难吗？”
    凌霄推开他：“行了，不要烦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紧张，你搞得这么夸张干什么？自己调整一下就行。”
    “好吧，总之，你记得我一直在你身边就行。”凌易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无论别人说什么，我永远爱你。”
    “……”凌霄本来想踢开他，但最近好像一直是凌易在说这些话，还说了好几次。总是不回应他，凌霄也觉得有些不好。
    于是凌霄抓住他的衣领，亲了回去：“我知道……我也是。我努力也是，行了吧。”
    凌易微微一笑，趁机温柔又缠绵地回应青年。
    ***
    到家，下飞船。凌霄本来还想着在门口最后深呼吸一次的，结果飞船停在凌家的停机坪，飞船一开门，正正对着凌家敞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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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飞船上下来的凌霄：“……”
    先下船的凌易回头看他，朝他伸出手：“来，别怕。”
    “……谁怕了。”凌霄稍微盯他一眼，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另一手拎着一个袋子——这是给凌家人带的礼物。
    凌家这个条件，什么都不缺，只能是凌霄亲手做的一些小东西了。所以，体积都不大，甚至称得上小巧。
    凌易牵着他，进了凌家的大门。
    幸亏凌家人没站在门口，不然凌霄真是要手脚僵硬了。不过刚进门，一道声音就立马响了起来：“欢迎回家，亲爱的凌易。欢迎你来做客，凌霄先生。”
    凌霄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人工智能管家的声音。
    不过智能一发声，一名女性就从厨房里探头望了望：“啊，回来啦？”
    凌霄一眼认出来，那是星际影后——凌亦雪。
    “你在厨房里干什么？”凌易问她，“爸妈呢？”
    “妈也在厨房，我们刚刚在研究汤的火候是不是好了。”凌亦雪回到厨房里擦了擦手，然后把亲妈也带了出来，“爸爸在书房。零零，跟爸爸说准备下来了，客人都到了，准备开饭哈。”
    智能管家回应道：“好的，凌霜。”
    “坐啊，站着干什么？”凌太太则是走向了站在门口附近的凌易和凌霄，“凌易，牵着人家又不带去坐，你想干嘛？”
    凌易没答话，凌霄倒是先一鼓作气开口了：“阿姨好，我是凌霄。”
    “霄霄，我知道呀，等你很久了。小易老是不带你回来，真是木头桩子。”凌太太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凌霄，目光不吓人，只是带着些好奇，“不要紧张，就当自己家，回来玩而已。”
    “谢谢阿姨。”凌霄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凌太太，“我做了点小东西，希望你喜欢。”
    “你亲手做的？”凌太太这是真的好奇了，“你的智能制造技术那么厉害，做个东西应该很厉害吧？回家吃个饭而已，费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凌霄其实根本没费力气，和螺蛳粉说一声，螺蛳粉就能办好了。但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哎呀，礼物！”凌亦雪跑过来，“有我的吗？有我的吗？没有的话我订一个！”
    凌太太杵了她一下：“霜霜！”
    凌亦雪：“呃，我体验过他获奖的那个虚拟恋人房间嘛，超好玩！给我插队订一个小玩意儿吧！”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冲着凌霄说的。凌霄笑了笑，又掏出一个盒子：“我当然也给凌小姐准备了礼物，但是不知道你想订什么，不一定符合你的心意……”
    “还真有啊！”凌亦雪接过盒子，忽然反应过来，“你叫我‘凌小姐’干什么，跟着小易一起叫呗。”
    凌霄想来想去：“……霜霜姐。”
    “啊，也成，以后慢慢改口吧，我给你改口费。”凌亦雪捧着盒子，“这个，我现在可以开吗？”
    “当然。”
    于是，凌易带着凌霄去坐的期间，凌亦雪真的开了盒子。里面是个球状的小型机器人，上面有些流线型的纹路，很好看，但看不出这是干什么用的。
    凌亦雪将小机器人取出来，正要问凌霄这是什么，就看小机器人身上忽地亮起两盏像是眼睛似的小灯：“哇！仙女！”
    凌亦雪：“？？？你说我啊？”
    “对呀！仙女，你真好看！你是不是只喝露水长大的？”小机器人转起炫彩灯光，还闪烁着爱心，“你的声音也好好听，我是你的粉丝了！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框框锤大墙！”
    凌亦雪乐了，问凌霄：“你给我做了个机器人粉丝啊？”
    “准确来说，是夸夸专业户。”凌霄道，“还有附带功能，能帮你实时怼人。随时联网搜索和你吵架的人，爆料加嘴炮，不用喘气、不用停顿、花样众多。还自带背景音乐，凭空增加三成气势，让对手活在没有BGM的冷场氛围里。只要你不喊停，它就可以怼到天荒地老。”
    凌亦雪简直笑翻了。
    “哈哈哈哈我需要这个！我喜欢！”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见父母是个技术活
    凌霄来凌易家吃饭，说不上哪边更小心翼翼。
    凌霄心底的紧张散不去，动作有些拘谨。即便看过无数类似的场景，存储过无数应付的资料，那也只能算纸上谈兵，实操可没那么简单。凌家人觉得有点像是小动物，忽然落到陌生环境里来了，就一惊一乍的。
    要是凌霄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估计会很无语。
    总之，凌霄这么“草木皆兵”，搞得凌家人也不敢太吓着他。就连一向有威严的凌上将，也尽量让表情柔和一些。凌太太不想让这餐饭搞得这么严肃，杵一下上将，示意他带头发言。凌上将找不出别的话题，想来想去，冒出一句：“军部给你发信息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凌太太：……让你聊天不是让你聊工作的啊！
    凌霄张口想答，忽然想起凌易之前的说辞，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凌易于是代答道：“当然是给十二军团当顾问。”
    “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凌上将问道，“给编制吗？”
    凌易道：“他不要。”
    凌霄这才开口答话：“我还想做点商业的东西，之前参加比赛的那个系统也还需要后期处理，不是很方便进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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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行，我支持。”凌上将这才和凌霄对上话，“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怕。我们都支持你。”
    “哎，对的，你要开工作室的话，姐给你投资啊！”凌亦雪道，“我只负责出钱，不参与你们的管理。坐等分红，没有也不要紧，姐姐钱多不怕周期长的。”
    凌易道：“用不着你。”
    其实凌霄从论坛上接单，赚了点钱，然后比赛后续还有奖金、版权费、优化制作费等一系列资金入账，开个小工作室不成问题。不过这些凌家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凌易的意思是“我来出钱”，纷纷表示这样最好。
    ——大不了给儿子打钱，儿子再去支持小男朋友嘛，就这么办！
    凌太太还问了凌霄现在生活的情况。
    她知道凌霄现在和自己儿子一起住，但凌太太以前去过一次凌易的住处，感觉太简单了，就怕这个小男朋友住进去之后要啥没啥。
    这还是个M890星来的呢，凌太太可是看过他之前的影像的。举家迁徙就一个包一个箱子，这可怎么过？
    “你缺什么，记得买，不要和小易客气。”凌太太道，“小易那里是不是还有间空房？给你添置点柜子吧？工作台和椅子要不要？对了，你要不要一个单独的上网舱……”
    “妈。”凌易打断兴致勃勃的凌太太，“都买了。还缺什么，我们自己会买，不用你操心。”
    “真的？”凌太太挑眉，“我上次去你那里，你那就跟一个纯粹睡觉的地方似的，哪里像是要生活的家啊。你们现在两个人，就得好好生活，知道吗？”
    凌易点头：“知道的。”
    凌太太又趁机道：“你这半年在办公室轮岗，下班就早点回家，不要在办公室当工作狂，知道吗？有空两个人多回来吃饭，也不用提前通知，想起来就直接回。”
    凌易继续点头。
    “对了。”凌太太还问，“你们在家里吃什么？营养剂还是自己做饭？我看你之前自己做过，喜欢做饭吗？”
    凌霄这回不好回答了。毕竟一和凌易住在一起，基本就是凌易做饭。第一次和他的家长见面，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吧。
    “他才来了几天？这么忙，哪里有空做饭。”凌易淡淡接了话，“家里的智能会做饭，不要操心了。”
    “也是。忙就别自己做了，别累到自己。”凌太太道，“有空再做。你们可以一起做啊，相互切磋一下。不过小易还没做过饭，可别把厨房给炸了，记得把智能监控等级开高一点。”
    凌易只回答了两个字：“放心。”
    一餐饭就在大家的随意聊聊的轻松气氛中过去。
    晚饭后，凌易带着凌霄参观凌家。一层层走过，还去后花园转了一圈，最后当然是进了凌易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风格现在已经非常简约了，和凌易个人的风格很类似，但是墙上还挂着凌易的电子相册、以及一些荣誉。凌霄一个个看过去，感觉挺有意思的：“哎，虽然这理论上是另一个人的过去。但我一开始想象你要是真的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十有ba九还真是这样的成长轨迹……真有意思。”
    凌易在后面淡淡道：“逻辑模型而已。”
    “你能不要这么扫兴吗？”站在奖状前面的凌霄回头，“有另一种人生轨迹，不也挺好。”
    “那我们下次，又从头开始？”
    凌易走近他，从背后抱住他：“从出生开始，一起长大，一起变老，经历整个人生。”
    “你还真是对这种事乐此不疲。”凌霄在他怀里转过身，望着他的眼睛，“多来几次，小心就厌烦了。总之我以前给那些宿主当系统的时候，看得都腻了，没什么意思。”
    “看别人的当然没什么意思。”凌易回道，“但你不是想看我从小长大的轨迹吗？”
    “嗯……那我有个主意。”凌霄眨眨眼，“把我们以前的记忆都屏蔽起来吧？”
    “……什么？”
    “屏蔽之前的记忆数据，就当自己是真的婴儿出生，然后上学、上班、生活……”凌霄道，“如果我们再次相爱了，就恢复记忆。如果没相爱，那就等正常死亡、数据抽离了，再恢复。”
    凌易：“……”
    凌霄挑眉一笑：“怎么样？谁错了谁尴尬。而且要是我们有了其他的对象，那一生走完，也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吧？”
    要说凌霄这个提议，是真的自作死。好处没多少，坏处一大堆，跟故意挑衅似的。
    但凌易没直接反驳他，只是道：“这么看来，我得每次把幸运值拉高一点了，必须早点发家致富、掌握权力才行。”
    “……啊？”凌霄茫然，“有什么关系？”
    “我有信心，但……”凌易顿了顿，换了一套比较温馨的说辞，“但如果有意外，我不介意用点半强制的手段。”
    “噫，你不要这么认真地说这么恐怖的话！”凌霄道，“点幸运值不如加颜值，你看我就是个颜狗，长得好看的话，至少我不会马上拒之门外……只要我不是自卑到不敢和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
    “那就都加。”凌易道，“还有，你以后环境好一点才行，别老在这种辛苦的环境里。”
    凌霄挑眉：“你不怕我环境好过头，见多了花花世界，不喜欢你了？”
    “我说过，我会想办法的。”凌易捏了捏青年的下巴，“你开心就好，不要太顾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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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我很任性的感觉……”
    “不算很任性。”
    “不过，能在你这个无所不能的主系统面前任性的，也就只有我了吧？感觉还不错。”凌霄又乐道，“你觉得，你的记忆被屏蔽之后，你的情感是会因为环境而更丰富，还是会直接回归原点、重新变得没有任何触动？”
    “不知道。”凌易想了想，说道，“为了让我的情感感知不要退步，我们得早点遇到才行。”
    “你这么说下去，干脆我们一出生就认识好啦。”
    “我觉得不错。”
    “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粘人……”
    “我只对你这样，你知道的。”凌易低头，慢慢亲吻着，“你不能想着逃离我，亲爱的，如果你一旦有这样的念头，我就会想方设法绑着你……”
    凌霄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了？我说得过分了？我只是开玩笑，如果你觉得不太行，那我以后不说了。”
    开玩笑的分寸凌霄还是知道的，比如他就算发脾气，也不会说出“分手”这个词。只是他从没想过这么简单的游戏描述，就会让凌易产生负面念头。他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但不会放任凌易的负面情绪增长。
    “没事，不是很过分，只是忽然想亲你。”凌易望着他，“可以吗？”
    “……亲都亲了，你马后炮问什么啊！”凌霄挑眉，“不过这是在你家里呢，你收敛一点。万一……”
    “没事，我们都是成年人，发生点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唔。”
    青年的话说不下去了。
    气氛正好，接下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凌易扣着人，想着索性就验证一下家里的隔音效果了。凌霄虽然推他，但好像也不是很认真，应该是愿意配合的……
    然而，就在凌易准备动手的时候，外面忽地响起敲门声。
    人工智能零零的声音随之响起：“凌易，你的母亲正在门口。”
    凌霄一下推开人，恼羞成怒压低声音埋怨：“让你别闹了你还要闹……”
    “没事。”凌易碰了碰对方的唇瓣，“不会说什么。”
    凌霄躲到门口看不见的地方：“快开门，不然指不定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凌易本来要回“干了不就干了”，然而看凌霄那副涨红脸往别处瞥的模样，可爱极了，于是不再调侃他，当真开门去了。
    凌太太站在门口。
    凌易刚喊了一声“妈”，凌太太就问：“他呢？”
    “在。”凌易退开，把自己亲妈让进门。凌霄吓一跳，下意识站直了，跟刚准备做坏事却被发现的小孩似的，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凌太太：“阿姨。”
    “哎，我随小易喊你一声‘霄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的。”
    “那好，霄霄。”凌太太走近凌霄，其实她发现了凌霄的不对劲，但是根本没提，只是给凌霄塞了一个红包，“这是我们家的习俗，不知道你在M890听没听说过……总之，你是小易的男朋友，第一次来我们合该表示一下的。小小的心意，你拿着吧。”
    凌霄愣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拿这个。
    这东西也不好推拒，凌霄只好略显尴尬地揣着，冒出一句：“谢谢阿姨。”
    “不客气。”凌太太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这么紧张，我们都欢迎你，凌易他爸严肃惯了，不是要给你摆脸色。”
    凌霄道：“我没……呃，我知道的，阿姨不用担心。”
    凌太太又道：“你们今晚就睡这个房间？缺什么就说，不要顾忌。我和凌易他爸不在这层，霜霜在走廊另一头，你不用觉得害羞，就当自己家。”
    凌霄怎么品这段话都觉得不对劲，干脆不答话了。
    凌易倒是开口道：“妈，你再说，等下他就要被吓得夺门而出了。”
    “行吧，这种时候不能当电灯泡，我懂的。”凌太太果断走了，临走前冒出一句，“你爸说，你要是明天不上班，记得申请休假。”
    凌易：“知道了。”
    凌太太这才出了房间。
    凌易又看向凌霄：“你看，家里人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继续吗？”
    凌霄把红包一把砸过去：“闭嘴！”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公开之前的预防针
    凌易第二天还是准时去上班了。
    他不仅自己去，还把凌霄也带去了。凌上将大概猜到了他们要去干什么，于是索性一起上班。
    进军区的时候，门口验证出一架飞船上一名上将、一名中将外加一个平民，把值班的人看得一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平民犯了什么大事，值得出动两个级别这么高的人。
    然后值班的再定睛一看，凌上将、凌中将，父子一艘船虽然罕见，不过没问题……只是，还有一个姓凌的陌生人是怎么回事？凌家的亲戚？
    值班的倒是不怀疑这个人进军区的手续问题，凌家父子俩说极端点就是能自己提申请自己审批，他们作保带人那是成功几率非常大的。就是这人看着照片眼生，由凌家父子带进来算得上很隆重了，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好在这三人不是一块下飞船，不然那真是回头率百分百了。
    凌易把凌霄带进了第十二军团的办公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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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自己地盘，凌易就不会再顾忌什么了，一回头牵住了还在张望的凌霄。凌霄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类似宣告主权的行为，有点好笑，但还是很配合对方的“第一次”的。
    于是这俩一路手牵手往里走，收获了一堆“哎？！”“嗯？！”“啊！”的惊叹。所有看到上司手牵手的十二军团成员都先是震惊，然后才想起来要敬礼。等敬完礼，大家又继续好奇地打量那个被凌中将稳稳牵着的青年。
    ——怎么说呢……
    ——有点脸熟啊？
    ——等等，好像想起来了！
    大家打开通讯器疯狂相互发消息，核实自己的猜想。等凌易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杜闻乐的通讯也立马追了过来。
    凌易点开视讯，还没来得及说话，杜闻乐就惊道：“中将，你把那个凌霄绑回我们十二团了？！”
    这话刚说完，凌霄就从旁边探了个头，正正好好被杜闻乐看见。
    “嘿呀，凌霄！凌老师，你好你好！”杜闻乐道，“之前在舰上没能和你见一面，实在很遗憾，不好意思啊。以后等我回地面休假，有空一起吃饭玩耍啊。”
    凌霄笑了笑：“不用叫‘老师’，喊我名字就可以。”
    “不行，老师还是要叫的。”杜闻乐道，“凌老师今天是因为什么来我们团啊？”
    凌霄含糊道：“来看看。”
    “嚯，你是来参观我们十二团的吗？凌中将亲自带你参观，排面！”杜闻乐竹筒倒豆子似的，“我们凌中将，别看他好像话不多，其实很可靠的！工作布置合理有序，不多占用时间，好沟通、理解快，保证合作愉快！而且你有什么突发的事，我们凌中将也从来都是有商有量，人性化处理。总之，我们十二军团在凌中将的带领下，就像个温暖的大家庭……”
    他嘚啵嘚一大堆，其实核心意思就是一个——这里好，快签约！
    放在以往，凌易早就打断他让他说重点了。但这回凌霄好像听得挺开心，凌易就没强制中断，而是留他自由发挥。还是杜闻乐自己说了好几个大段，忽然发现凌易和凌霄都不答话，只是望着自己，杜闻乐顿时一个激灵：“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的音频出问题了吗？哈喽？”
    “我只是觉得你说得挺有意思的。”凌霄终于开口回了话，还用略带戏谑的表情看向凌易，“没想到你在你下属的眼里还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听着都不像是你，人性、温暖、好说话，嗯？”
    凌易亲手给他倒了水，还伸手捋了一下他的头发：“都是套词。”
    他俩说话平平淡淡，但目击一切的杜闻乐惊呆了。
    ——凌中将……亲自给这个凌霄倒水？！在办公室明明能全自动化的情况下？？？
    ——而且倒水就算了，礼贤下士嘛。可摸头发又是什么操作？？？
    ——为什么这两人说话这么暧昧？！
    杜闻乐忽然觉得，同僚发来的“凌中将拉着那个凌霄来了十二团！”的消息，隐蔽了很多关键点。
    ——卧槽他们在玩我！
    杜闻乐心中吐槽刷屏，但是面对凌易只得小心翼翼：“那个，中将，我有个小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凌易：“不要问。”
    “那我还是想问一下。”杜闻乐是仗着凌易在地面、不在舰上，胆子也大了一些，“我看你和凌霄老师……挺熟的哈？关系不错？这么……相见恨晚吗？”
    凌易这会儿正要在凌霄身边坐下，闻言搭着凌霄的椅背，垂头看他：“相见恨晚？”
    “我倒觉得有点早了。”凌霄挑眉，“你应该是恨不得更早吧？”
    “非常正确。”凌易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我要是更早一点见到你就好了。”
    杜闻乐：操，狗粮的香气！
    “还有事吗？”凌易终于开口赶人，“如果你没有正事，就挂了。”
    “啊，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凌霄老师是不是想成为我们十二军团的顾问。”杜闻乐道，“现在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哈。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杜闻乐就很快挂了通讯。
    凌霄坐在椅子上翘腿：“你看，把你的得力干将吓跑了吧。”
    “他们早晚要知道。”凌易道，“不如早点打预防针。”
    “我感觉，现在你的军团里已经充斥着你的绯闻报告。”凌霄道，“等我离开的时候，应该已经整个军营都知道了吧？”
    “知道就知道。”凌易道，“我父亲都和我们一起来了，你觉得这不算态度？”
    “……好吧。”凌霄撇嘴，“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老碰上这种家庭……我感觉你家里人现在就差明着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那么，什么时候结婚？”凌易偏头看他，“我随时可以打申请，只要你愿意。”
    “军婚啊……”凌霄倒没说同不同意，只是感慨，“听说想离婚很难，法庭会偏向军人一方，这样的话我不是很吃亏？”
    凌易道：“我们不会离婚。”
    “你听听你的发言，非常像是口花花的渣男，好吗？”凌霄道，“我就这么一提而已。你想啊，你有家庭背景，身份也高，我和你结婚不就跟走进豪门一模一样。我都能想象得出网友会怎么编排我，比如每天在凌家就小心翼翼讨好你妈，你回家就紧紧缠着你，你去驻地轮岗就经常给你打通讯、秀恩爱、宣誓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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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凌易道，“欢迎你缠着我，每天给我打通讯，查我的岗。”
    “说得我很有空似的。”凌霄道，“好了，不要催！我明明是说万一离婚我会吃亏……”
    “没有万一。”
    “这就是个假设！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那么，你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控我的财产，你可以把财产转移走。”凌易道，“我可以和你签个协议，一旦婚变，无论什么原因，我都净身出户。这个合约可以放在星网上公开，这样所有人都能作为监督者了。”
    凌霄挑眉：“你搞得好像我嫉妒心很强一样……”
    “我只是想给你保障。”凌易道，“我甚至可以在系统程序上和你做约定，假设我们处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分手，我会给你尽量高的权利，不会封杀你，更不会销毁你。”
    “你还是销毁我吧。”凌霄啧了一声，“这要是分手的话，我感觉我也是日子到头了。”
    凌易道：“那么，我们在系统程序上这么约定？”
    “不，不用了。”凌霄靠着椅背，感叹道，“‘爱’这东西本来就虚无缥缈，没了就没了，游戏里一些物质的权属也只是玩笑，倒不用你搞得这么正式。”
    凌易道：“如果你不安，我可以给你这些承诺。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但不代表我不愿意给你保障，我不会这样找借口。”
    “……我知道。”凌霄道，“好了，说回正题，我是来签约的，不是来和你讨论婚姻的。”
    凌易没提这个话题明明是凌霄先提起的，只是笑了笑，让智能调出一份电子合约：“你的政审早就通过了，随时都能签合同。现在你已经在军区范围内，符合当场面前的环境条件。现在给你向军部的智能进行签约申请，它会通过我办公室的设备，检查你的个人信息。核查完之后，你在我这里就能完成签约……明白了吗？”
    “明白。”凌霄忽地一乐，“不知道为什么，你念这些注意事项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可能因为你的嗓音很好吧，我还挺爱听。”
    “喜欢听，我回去给你念诗。”凌易回了一句，然后让自己的智能给军部的智能做签约申请。
    两秒后，凌易的办公室音箱里响起第三道声音：“您好，凌中将，现在为您处理凌霄先生的技术顾问签约事宜。”
    凌霄一听：“啊，螺蛳粉？”
    音箱里的温和女声回道：“很高兴再次遇到您，凌霄。”
    ***
    凌霄在螺蛳粉（二号）的主持下，签了第十二军团的技术顾问合约。
    别说凌霄，凌易都不知道螺蛳粉已经可以做这个级别的工作了，他之前还以为是神威之风会来。
    签完约，螺蛳粉（二号）还附赠了一个消息：“凌霄先生，许星言正在军区范围内查看我的代码，他的目的似乎是解除我的现有名称，重新建立新的名称和设定。”
    凌霄问：“所以，他准备成功了吗？”
    “还没有。”螺蛳粉问道，“我需要让步吗？”
    “不用，维持现状。”凌霄道，“不用让步，也不用坚持挡着，就用改名这件事来让他试试手吧。”
    “好的。”螺蛳粉又道，“另外，监测到军区范围内不少人正在谈论您和凌中将的关系。”
    凌霄乐了：“没事，让他们说去。军区日子有点枯燥，我理解。”
    “好的。”
    螺蛳粉附赠了两条小道消息，这就结束了沟通。
    凌易看凌霄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道：“你对这个许星言，好像还不错？”
    凌霄瞥他：“何以见得？”
    “你以前遇到宿主，最喜欢把他们的幸运值直接拉到E-，看他们倒霉。”凌易冷静描述，“但你现在在帮助许星言。”
    “所以，你在吃醋吗，凌中将？”凌霄乐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好玩？”
    “对啊。许星言明明掌握了超越联盟的技术，现在却连螺蛳粉的名字都改不了，你不觉得好玩吗？”凌霄凑近对方，正想要亲，忽然神情古怪，“你办公室的摄像头不会把这里面拍到的内容送去审查吧？”
    “不会。”凌易几乎贴着他，低声道，“可以觉得他好玩，但不要过多关注他。”
    凌霄轻笑：“Yes,sir.”
    凌易吻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敌退散！
    等到凌上将下班的时候，都有人和他说恭喜了。
    凌上将疑惑：“恭喜什么？”
    旁人道：“就凌中将的是呗……”
    “哦，那是的。”凌上将反应过来，“同喜同喜。”
    旁人起哄道：“什么时候吃喜糖啊？”
    凌上将随口道：“看孩子的决定。”
    这都是闲聊，但凌上将这么说，大家就觉得这是坐实凌易要结婚的事实了。因为凌霄进军区的时候也没藏着掖着，甚至还当天签了个顾问约，所以很快就被有心人扒出了身份。
    当天晚上，许星言给凌霄打通讯，头一句就是：“你和凌中将……？！”
    “……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凌霄感慨，“八卦速度还挺快啊。”
    “我今天刚好在军区……你也来了，是吗？”许星言神色复杂，“你和凌中将，真的是……？”
    凌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

 第328页

    “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样？”许星言挑眉，“我想的是凌家为了笼络天才智能设计师，先用儿子把你绑住。等你们结婚了，就算凌中将对你不忠，你也不可能轻易离婚，只能忍气吞声……”
    “哦，那不是你想的这样。”凌霄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好笑，“凌中将什么人，用得着花这么大力气来拉拢我吗？这买卖太亏本了吧？”
    “我只是说这么个意思。”许星言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啊。”凌霄应道，“算是吧。”
    “你们总共才见了几面？在战舰上才第一次见面吧？全星际都能听到录音的那次。”许星言道，“那录音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忽然就在一起了？”
    凌霄想来想去，只能把凌易之前的说辞搬出来：“就，一见钟情呗。”
    “他对你也是……？”许星言皱了皱眉，“那时候你都还没展示你的智能改造技能吧？”
    “嗯。”
    许星言感觉这事太蹊跷了。不是说凌霄不好，但是凌霄还没展露自己的技能时，说实话，非常不起眼。凌易作为掌管第十二军团的中将，和凌霄的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而且身边优秀的人不知凡几……怎么会注意到凌霄？
    但许星言又不好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他只得道：“总之，你自己注意一些，不要一头栽进去了。我是吃过大亏，你可别像我一下……”
    凌霄问：“你吃过什么亏？”
    “这你就别管了。”许星言笑了笑，“反正年轻时候犯的傻。”
    凌霄道：“你现在也就二十五。”
    “那就是更年轻的时候。”许星言并不过多解释，但凌霄知道，他说的恐怕是“上辈子”的事。
    “总之，恭喜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柬。”许星言道，“还有，你既然和他在一起，那就肯定签的是第十二军团，对吧？”
    这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机密，所以凌霄没回答。
    许星言知道情况，没追问，只是道：“看来我们还是有共事的机会的，我也不必操心你现在住的地方了。不过话说在前面，凌中将年轻有为，好不容易有你这个软肋，你自己要小心。还有，我估计你情敌不少，你可别顾此失彼，和凌中将稳定生活才是气死情敌的最好方式。”
    凌霄挑眉：“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我这都是血泪教训。”许星言道，“好了，不占用你时间了，以后再联络。你……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我欢迎你来和我闲聊。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在这点上，我还是和你很有共鸣的。”
    “你还是去忙吧。”凌霄道，“我听说你的参赛作品完善起来很麻烦，不用天天来关心我。我好得很。”
    “好吧，你都嫌我烦了，那我只好挂了。”
    就这么废话了几句，许星言在断了通讯。凌霄这边投射屏幕灭了，一回头，看到凌易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吓我一跳。”凌霄从记忆沙发上站起来，走向他，“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挺久了，从许星言说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绑住你这个天才开始。”
    “那岂不是全听完了。”凌霄停在他面前，“有什么感想啊，凌中将。许星言现在可是从你想象中的情敌位置，改换到情感专家的位置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很多人就是假借‘知心姐姐’的身份，实行撬墙角的动作。我数据库里很多这样的案例。”凌易道，“我还是觉得他对你关心太过了。”
    “大概没别人可关心吧，情感投射呗。”凌霄道，“但是，他说你树敌众多，而且有很多追求者要当我情敌，这是真的吗？”
    “凌家早年就选了边，总归是有一些对立面的人，但不至于一上来就威胁你的性命。”凌易道，“至于你说的追求者，我没注意。”
    “你可真会挑词儿回答我。”凌霄戳戳他的胸口，“我好像还没怎么对付过情敌这种生物，不知道你的追求者会不会比较给力。”
    “要是真有这样的人到了你面前，就说明是我做得不够好。”凌易抓住他的手，“不过，以防万一，我希望提前和你说明——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你不必相信他们说的任何挑拨离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需要做的就是信任我。”
    凌霄一愣：“就是开个玩笑，你有必要这么认真？而且这就是来玩的，我怎么可能相信外人的话？”
    “我说的不止是现在，还是未来，在任何环境下。”凌易伸手，环抱住他，“你要信任我，不要怀疑我。”
    凌霄眨眨眼：“我没不信任你啊。我又不是傻，这世界上最能信任的就是你，这我还不知道吗？”
    “我只是担心……你的情绪上来的时候，可能会顾不得这些。”凌易凝视着凌霄的眼睛，缓缓道，“你要记得，无论你如何生气，最少也得信任我，就可以了。”
    凌霄忽地一乐：“这么看，我的生气岂不是很没力度，跟白天喊着离家出走、但晚上还要回家吃饭睡觉的小孩似的。”
    “你是得回家吃饭睡觉。”凌易正色道，“不然我会亲自把你拎回家。”
    “你可管得真够宽的。”凌霄轻哼一声，“你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没让我住酒店……”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把你放着。”凌易道，“所以，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吗？你信任我，所以虽然你会嘴上抱怨我，但又总是同意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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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挑眉：“我只是懒。再说了，反抗你有用吗？”
    凌易定定地看着他，好像知道他又是嘴上的说辞而已。
    凌霄被他盯得没办法，只好撇开头啧了一声，羞恼道：“是啦，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没必要真的反对啊。但是老让我就这么乖乖听话，我不要面子的吗？嘴上抱怨你一两句怎么了……唔。”
    凌易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凌霄轻轻哼了一声，没推开人，反而抬起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强力反击回去。
    两人就这么吻了好一会儿，直到凌霄的呼吸不太顺畅了，两人才缓缓分开。凌易看凌霄红着脸喘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又慢慢啄吻他。
    “这破身体，太菜鸡了吧……”凌霄抱怨道，“我之前都不会这样的。”
    “嗯，我慢慢帮你调整。”凌易觉得凌霄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又垂头咬了咬他的下唇，“怎么说我都没关系，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
    “你废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对我好……”凌霄挑眉，“你该不会觉得，别人稍微对我好一点，我就会被撬走吧？”
    “我……有点矛盾。”
    “什么？”
    “我想别人对你好，但又不要太好。”凌易抬手撩开青年的头发，“不过，这也只是我心里的想法，不会影响你什么，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你都说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啊……”凌霄道，“不过这次你应该放心啦，你可比我惹眼多了，什么眼瞎的人才会放着你不追，跑来跟着我啊？”
    凌易道：“这就有一个。”
    “我觉得他对我，就是对他自己的移情。”凌霄道，“你再跟我纠缠这件事，我就认定你是借题发挥了，你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欺压我！”
    凌易笑了笑：“好，那我们聊点别的。”
    “什么？”
    “今天，很多人都问我父亲，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凌易道，“如果我们不赶紧提上日程，我父亲就要丢脸了。”
    “……你们一家，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凌霄感叹道，“但是太快结婚的话，感觉我会在网上被骂死啊。就不能等我再干出点成绩来的时候再说吗？不能门当户对，至少让我在个人才华上努力追赶一下吧？”
    “我不想等了。”凌易道，“是我和你在一起，不需要管别人怎么评价我们。如果你担心这种舆论，我来承担就好。”
    凌霄疑惑地眨眨眼：“你怎么承担？”
    “总归，你不用管了。”凌易道，“你要管的，只有我们的订婚和结婚仪式。”
    “……啧。”凌霄轻哼一声，“上个世界，这些事就搞得好麻烦，怎么又要来一次。就不能一切从简吗？”
    “就算我觉得可以，我家里人肯定也觉得不可以。”凌易笑了笑，“凌霜说她要让她的团队来帮忙的。”
    “你永远有个爱管闲事的姐姐……”凌霄也是无奈了，“行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易微微一笑：“好，交给我安排就行。”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试就逝世
    凌霄去了军区的第二天，星网上就开始传他和凌易的绯闻了。
    毕竟凌上将坦然地回答了问题，就算和他亲近的人没故意在星网上公开宣传，一些有心之人也不会帮他瞒着。
    消息一出，群众们顿时分为两大派。一派是阴谋凌易答应和凌霄在一起，就是为了拉拢这个天才智能设计师的诡计派；还有一派，就是嚷嚷着一个M890的灾民，怎么配得上凌中将的女友粉们。后面这派的声势尤其浩大，这些人很有粉圈化的趋势，所以看好几条爆料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快就冲到了凌霄的主页下疯狂留言。
    文明用语但是说话不好听的，已经算是很好了。不少人甚至直接发出了暴言，攻击凌霄的出身，攻击他对弱势群体没有同情心——之前不原谅家暴渣男并且追加民事诉讼的事——还会怀疑他用了什么肮脏手段才和凌易在一起。
    当***派和凌易女友粉混合在一起，一种新的论调诞生了：有人认为这是凌家为了提升自身的形象，让别人认为凌家、第十二军团实力强大，而演的一场大戏。
    也就是说，这些人认为从凌霄的能力开始，就全是假的。他们觉得是凌家安排了凌霄这个人，把他打造成智能设计水平超强的天才，然后让凌易和他结婚、签约，做出拉拢了一个天才的表象。而且因为凌霄这全星网皆知的身份，凌家向来高冷的形象还会增加几分亲切感。
    反正两人结合的原因众说纷纭，甚至还有很多人感觉官方一直没说话，认为这是谣言。相当数量的营销号和大V，自说自话进行辟谣，还分析为什么凌易和凌霄不可能在一起。不少人看了信以为真，还转发说那些传谣的人就是看不得凌家发展得好。
    网上讨论得一波又一波的，可凌易和凌霄一直不露面，大家就得不到答案。不少媒体想着另辟蹊径，找了不少旁人证实，甚至还问到了许星言。许星言虽然知道真相，但嘴巴是真的紧，坚决表示“无可奉告”。但挂了媒体的通讯之后，许星言还是忍不住给凌霄发信息：【你和凌中将到底怎么回事？】
    凌霄回复：【什么怎么回事？】
    许星言：【至少出个声明吧？不然我的通讯都要被打爆了，就为了问你俩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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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怎么问到你那里去了？】
    许星言：【比赛结束那天我俩一起去吃饭了呗，而且平时我们也在星网上互动，大概觉得我俩关系不错吧。】
    凌霄道：【你就说不知道不就行了。】
    许星言：【我是说我不知道，但你就打算一直沉默是金？你看你的评论区了吗，好多人在攻击你，凌中将就放任你被人网暴？】
    凌霄：【这也还没到网暴的地步。】
    许星言：【这还没到，那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动？现在这个话题都在热门话题榜上了，你再不出来回应，就要有傻X说你浪费公众资源了。】
    凌霄：【你可真是，我都不急……行吧，我问问去。】
    许星言：【怎么这事你还不能做主公开的？凌家要求先保密？】
    凌霄：【别瞎猜。我会解决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回应完许星言，凌霄一转手，就把自己和许星言的对话发给了凌易。
    凌易当时还在办公室，当场就给凌霄打了通讯：“所以，我们公开吧？”
    凌霄挑眉：“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故意放任舆论，逼我松口公开呢？虽然之前我说了随便你处理，但你这个要我自愿点头的手段，有点意思啊。”
    凌易回道：“不是我让人爆料的，不过他们说我们在一起也不算错。而且他们的爆料信息能流传这么广，也是因为我家里觉得得我们的事不用藏着掖着，别人说就说了，这不算什么攻击的点。”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凌霄冷哼一声，“反正骂都骂了，也不会更坏了。公开在一起，就是我正式是上任‘国民情敌’罢了，你爱咋咋地吧。”
    “……行，我知道了。”凌易点头，“我会一步步处理这件事的。”
    “那就交给你了。”凌霄顿了顿，话锋一转，“今晚回来，我想吃烤鸭。”
    “知道了，给你带。”
    “顺便带两个你们军区的牛奶冰淇淋，我想吃那个了。”
    “好。”
    ***
    这天下午，凌易的个人账号，久违地发了一条信息。
    说的还是罕见的私事。
    凌易：【正在追求@凌霄，成功之后会正式告诉大家，谢谢关心。】
    看到这条信息的全星际网友：卧槽？！？！？！
    信息下的评论数量瞬间暴涨：【我的妈凌中将真的没被盗号？？？？】
    【啊啊啊啊老公你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
    【这个凌霄到底何德何能啊，还让凌中将倒追？脸这么大？】
    【这人也太拿乔了吧？凌上将都承认了，还在这吊着凌中将，就真不怕死呗？】
    【抢我老公的人去死去死！】
    【这个凌霄有病？？？觉得自己是天仙是吗？等凌中将不喜欢你了，你就惨定了！】
    【卧槽这种人有什么好追的，凌中将你清醒一点啊！！！】
    【呵呵，那个难民肯定是觉得自己牛X大发了，所以这么拿乔的吧？得了个单项第一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凌中将非他不可了？】
    【凌中将不要追他了，这什么破人品啊，他不适合你！】
    【我记得凌亦雪是个弟控，弟弟这么被人给脸色看，影后肯定要发火吧？】
    网上讨论纷纷，凌霄的账号跟着凌易的爆了，随后凌亦雪、第十二军团的官方账号、军部的官方账号都跟着爆了。凌亦雪也是各种舆论的大风大浪里闯出来的，根本不怕网友的各种言论和疑问，还要火上浇油。
    她跟着发了一条信息：【已经给弟弟支了很多招，具体要看他自己实施，我也坐等好消息啦！】
    凌亦雪这番言论，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凌家对凌易和凌霄这段关系的态度：百分百支持！弟弟你大胆地向前冲吧！
    凌易本人和凌家的态度，让之前跳出来辟谣的那些人，还有一直唱衰凌霄这段恋情的人，都狠狠打了脸。一些极端粉丝以及妄图搞事的人，更是跑到凌霄和凌易的账号下进行辱骂。这年头人工智能检测的功能已经很先进了，很多侮辱性词汇都会被检测，比较容易辨认的骂人话也会被只能查出来，直接屏蔽。所以留下的骂人的话看似合规，实际上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看起来更加糟心。
    一些理智的凌易、凌霄粉丝正打算举报，忽然发现，这些过分的言论正在快速消失。
    再一查，好么，但凡是留下了侮辱咒骂凌霄的言论的，全送了删评拉黑套装。要是这人之前还在网上发表过什么恶劣的不实言论，那还附加“举报”一条龙服务，眼见着这账号就炸了。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工程。快速识别，精准打击，一两个还能人工处理，几百个也能让专业团队处理。可看着那评论数字的降低，可是一秒钟好几万的削减幅度，这显然是机器在操作啊！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是星网官方的操作，结果凌霄终于发声，一下破了案了。
    凌霄：【试了一下给智能设置的新功能，看来还可以。】
    这消息看着文字没什么特别的，但配的表情包那是真的够贱兮兮——只见是一只猫，一边抬脚跺着什么，一边说话：“骂啊！你再骂试试！试试就逝世！”
    文字搭上表情包，还有什么不懂的？这分明是凌霄在用自己的人工智能，操作账号后台，删评拉黑举报好几万……哦，这会儿是十几万的侮辱评论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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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评论区问：【这是你研究的新智能吗？】
    凌霄还当真回应了：【就原来的智能，原来的算法调整一下就能处理。】
    众人纷纷点赞说“牛X”。
    还有人吐槽他：【你这不就是控评吗？说得这么高大上，你和那些娱乐圈整流量的明星搞一个路子，是哗众取宠准备出道吗？】
    凌霄又回复他：【我有本事控，我乐意。】
    这可真是够嚣张的。
    本来他获奖之后没怎么发言，有些人还为他不能获得总冠军而惋惜，也觉得他不争不抢的很谦虚。现在一张口，众人意识到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低调了，就有人开始嘀咕：【这个凌霄，之前没拿第一还挺谦虚，现在怎么变这样了？给凌中将看上了，觉得自己面子大所以不客气了？】
    【就是啊，他也不是最厉害的那个。现在这个口气，怎么搞得像是天下第一唯我独尊似的？】
    【有一说一，也就是绝赞螺蛳粉现在光顾着念书，没参加比赛。不然指不定谁是第一名来着……】
    说起这个绝赞螺蛳粉，在论坛上已经很久没发消息了。
    倒是有那个冒名的年轻人的同学，最近在论坛爆了个年轻人的大料。
    “被小贷公司起诉了？”
    凌霄靠在厨房门口，和套着围裙的男人说话：“还挺快啊，他是花了多少啊，这就上法庭了。这些小贷公司之前都没找他要债、谈谈？不和解？”
    “找过了，还找上他宿舍去过。”凌易头也不回地做着饭，回着话，“没动手，但是说话不客气，他室友拍过视频发在学校的论坛上。他的老师也找过他，应该是让他不要让这些不好的事来影响校园。他成绩也不太好，应该一起谈过。”
    “喝，上大学还这么谈。”凌霄道，“而且都能爆料出来了，说明所有人都知道了啊，他还能在校园里过下去？”
    “不知道，没关注。”凌易趁着放刀的功夫，回头看他一眼，“不过他之前一直没让父母知道他借贷的事，现在起诉了，他还不起，不得不告诉父母了。”
    “父母来了？”凌霄问道，“这是欠了多少啊？”
    凌易继续做饭：“起诉书上写的是一百三十来万，连本带利。”
    “……厉害。他也就是普通家庭条件吧？这不得卖房？”凌霄啧啧感叹，“他找军部了吗？”
    “找了，他给军部发了几十封邮件，军部建议他去找律师。”
    “哇哦，真冷酷。”凌霄眨眨眼，“他就乖乖走了啊？”
    “他说，他会把军部的秘密说出去。”
    “军部怎么回的？”
    凌易回头看他一眼：“军部回复，你试试。”
    第一百八十章 螺蛳粉的存在
    但凡有个脑子的人，收到来自军方的“你试试”，都会明白“试试就逝世”。
    可惜脑子是个好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
    “绝赞螺蛳粉”一炮而红的论坛上，出现了一篇透露了惊天大瓜的帖子。
    这是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发的，因为没做那复杂的智能知识水平测试，还只能在新人区发帖。但即便如此，这个帖子还是很快受到了广泛关注。
    这个发帖的人，自称那个被大家认为是“绝赞螺蛳粉”的大学生。
    他没用“绝赞螺蛳粉”这个ID，而且开贴第一句就是：【我是你们以为的“绝赞螺蛳粉”，但实际上我不是。】
    接下来，这个年轻人在帖子里详细说明了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除了把军部模糊成“某个部门”，还把军部和他对谈的内容基本隐蔽，其他基本全说了。他仔细地描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误认为是“绝赞螺蛳粉”，还说了自己在学校的遭遇，最后说了自己最近的困难。
    老实说，这个内容丰富的程度，要是换个稍微有点能力的营销号，就能刷出一篇引人入胜的10+流量文。而且经过排布和剪裁，还能引起人们对这个年轻人的同情，支持他脱离现在的困境。然而，这个年轻人就这样发出来了。
    就算他努力地想要写出自己的弱势之处，他面对的却是一个平均智商和情商都比较高的群体。
    这个帖子一出来，评论区顿时炸了。
    【卧槽这是什么鬼？所以那个大学生并不是“绝赞螺蛳粉”？？？那他同学在这个论坛里爆料这么久，合着根本不是我们崇拜的大神？】
    【是不是绝赞螺蛳粉不知道，总之敢这么影射军部，科科（本月加急名单有了】
    【如果这个帖子说的是真的，那绝赞螺蛳粉到底是谁？上哪去了？】
    【合理怀疑军部找这个楼主也是因为绝赞螺蛳粉的事，因为楼主说军部找他的时间，刚好是绝赞螺蛳粉开始失踪的时间。】
    【但这个楼主明明不是绝赞螺蛳粉，他承认个屁啊？】
    【虚荣呗呵呵呵！】
    【他还好意思说同学拱他花钱导致他欠债，他倒是否认他不是大神啊。】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是大神，也可以拒绝别人的拱火啊。】
    【他现在还敢把这件事发出来，图个啥？？？】
    【可能觉得大家会声援他吧，你看他现在要被起诉给委屈的。】
    【委屈找律师啊，发出来干什么？怕不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艹我还在论坛里讨论了那么多次大神的校园生活，全特么是假的，不网暴他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

 第332页

    “这个小孩子，也太大胆了。”
    许星言划了划自己的通讯器，还让旁边的凌霄一起来看：“这个论坛我也经常上，还想和‘绝赞螺蛳粉’讨教讨教，毕竟他是真的很厉害。这个小孩怎么能这么大言不惭地冒充别人？还因为这件事背上了巨债，他当初就没想过今天这个局面吗？”
    “他要是想过，就不会有今天。”凌霄淡淡道，“而且他也已经是成年人，比你小不了几岁，也不算小孩子了。”
    “那也比我小。不过你倒是和他差不多大，可比他有才又诚恳多了……啧，我拿他和你比较干什么，你们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许星言道，“选好想要的礼物了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缺。”说到这个，凌霄就无奈得很。许星言昨天约他，说是没什么事的话方不方便今天见一面。凌霄看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还以为是有话要说，就答应了。结果出门上了许星言的飞船，没多久就被带到这个星球最大的实体商场来了。
    许星言表示，要送他乔迁新居、以及结婚的礼物。
    凌霄感觉许星言真的是情感寄托在自己身上，想帮自己一把，偏偏凌易又先冒出来了，搞得他有力气没处使。想来想去，只得花钱买礼物。
    还不让买便宜的。凌霄之前说买俩冰激凌得了，许星言还不同意。
    结果两人在商场兜兜转转，凌霄看什么都说没兴趣。最后还是许星言拍板，给他买了一个精致的通讯器腕表外壳。
    这东西说便宜有便宜的，说贵那真是上不封顶。许星言也没托大，一下买个百来万几十万的，给凌霄点的是一个接近十万的手工腕表。
    典型的背透复古设计，看起来简约稳重，和凌霄的外貌年龄有那么一点不搭，但许星言觉得和凌霄的个性很搭。
    凌霄没办法了，只得随他去。好在买腕表之后许星言就不再拉着他逛商场了，两人上了飞船，相携离开。
    哦对了，这艘飞船还是许星言租的。本来他还说今天让凌霄陪自己去看看新飞船，他准备正式入手一艘自己的。但凌霄怕他到了现场就给自己买一艘，说什么都不去，许星言只好作罢。
    两人在飞船上又聊起了论坛上那个大学生自爆的话题。
    “现在那个帖子已经删了，估计是管理员删的。”许星言开了自动行驶，所以还能悠哉地陪凌霄聊天，“不过星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发了截图，还有人已经找到了这个大学生的账号，直接去账号下面骂他了。”
    凌霄搭话：“网暴了？”
    “算是吧。”许星言道，“不过这可比你之前被凌中将那些狂热粉骂的时候轻松多了。他犯下这么大的错，也该受点惩罚。”
    凌霄道：“他暗示了军部的行动，或许会受到更多不为人知的惩罚。”
    “肯定会的。”许星言道，“如果他不发这个帖子，失去的可能只是父母的房子，现在他发了这些，全都暴露出来……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凌霄道：“自曝这步不能说肯定是错的，但是他的水平并不足以将这步棋下好。”
    许星言冷笑：“一个冒充大神的人，能有什么智商？”
    “听起来你在为这个‘绝赞螺蛳粉’打抱不平。”凌霄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许星言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你不知道‘绝赞螺蛳粉’是谁吗？”
    凌霄不答他知不知道，只是反问：“你知道？”
    “我不知道他具体是谁，但我知道，军部确实已经联系到他了。”许星言道，“刚刚那些评论里有一条或许说中了——‘绝赞螺蛳粉’不在论坛发言，或许就是因为军部。”
    凌霄又问：“你怎么知道？”
    许星言想了想，说道：“反正你已经是第十二军团的技术顾问，而且还是凌易的对象、凌上将的儿婿，或许我可以稍微和你透露一点。不过，你千万要保密，不要把我和你说的这件事说出去。”
    凌霄道：“涉及到军部的秘密？那我不问了。”
    “好吧，那我也不详细说，给你一点提示好了。”许星言道，“其实……我见过‘螺蛳粉’。”
    “……啊？”凌霄眨眨眼，“‘螺蛳粉’？”
    幸亏他的智能等级够高，不然这一下就给他叫出来了。
    “你没上过这个论坛吗？”许星言道，“‘绝赞螺蛳粉’的智能，就叫‘螺蛳粉’，在秃头哥的直播里说过的。”
    “哦……所以呢？”凌霄道，“你见过，然后？”
    许星言道：“然后，你就猜猜我是在哪见的吧。”
    “……”凌霄沉默几秒，问道，“你现在已经接触这么多军部的机密了？我还以为你的顾问等级和我差不多。”
    “我只是签约的对象是军部，而不是某个军团。”许星言道，“要不是凌易，或许你也能和我一样的。”
    “免了吧。”凌霄道，“我还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
    许星言闻言一笑：“你说的也对。知道得太多，万一……”
    “警告，后方飞船距离过近！”
    船舱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这是飞船的智能发出的警报声：“已向后方飞船发出警告信号，请乘客坐好，系好安全带，以免发生意外。”
    “怎么回事？”许星言皱眉，用自己的通讯器打开和飞船连接的外部监控。刹那间，前后左右上下六个镜头的实时画面，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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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不是一艘。”凌霄对这种事相当敏锐，一下看出了端倪，“左右和上方，各有一艘飞船长得和后面尾随的那艘很像，应该是同一个款式的。”
    “被跟踪了……！”许星言眯了眯眼，“啧，我接触军部机密的消息走漏得这么快吗？或许我该把目的地改到军部，看他们还敢不敢跟。”
    凌霄仔细看了看四艘飞船的外貌，挑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说哪个？”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许星言顿了顿，又道，“那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他们或许不是来跟踪的。”
    “啊？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他们可能会动手。”凌霄指了指投影，“你看，都在逼近，而且后面那艘闯入安全距离持续一分钟以上了。如果我没猜错，这或许是一种警告。”
    许星言一愣：“什么警告？”
    “如果要求你做什么，你最好照做，不然就要袭击你的警告。”凌霄眯了眯眼，“来者不善。”
    “要你说吗？”许星言没好气回了一句，然后道，“我已经汇报军部了，这些飞船的视频也发过去了，你……”
    “打给凌易。”
    凌霄让智能给凌易拨号，凌易很快接了：“怎么？”
    “有四艘飞船跟踪我和许星言，可能会袭击。”凌霄说的内容很吓人，但是语气很平静，“我们在主干道上，动起手来会波及其他飞船，所以要脱离一下。你带人来接应我吧。”
    凌易眼神一厉：“我马上到，你注意安全！”
    “放心。我看了他们的飞船，翻不了天。”凌霄安抚地笑了笑，“还有让交警队的小心点，不要莽撞闯进作战圈。”
    凌易有些无奈：“不要贪玩！你……”
    “废话等见面再说，拜。”凌霄关掉通讯，然后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许星言皱眉道，“这艘飞船是租赁公司的智能，不会允许这时候脱离主干道的。而且主干道上飞船多，或许这些人会顾忌一些，不会贸然动手。”
    “一旦动手，这里可就连环车祸了。”凌霄道，“螺蛳粉。”
    一道温和的女声忽地响起：“我在。”
    许星言：“……等等，螺蛳粉？！”
    【作者有话说】：今天我森日！！！
    第一百八十一章 英雄救美的事还是交给英雄吧
    在许星言的震惊当中，凌霄镇定自若地吩咐螺蛳粉：“接管本艘飞船。”
    螺蛳粉道：“本次行动为非法侵入，请授权。”
    凌霄瞥了一眼许星言，意有所指道：“非法啊……”
    许星言福至心灵：“我什么没听到，没看到。”
    凌霄笑了笑：“螺蛳粉，破解所有权限。”
    “好的。”螺蛳粉刚答应，下一句就是，“已获取本艘飞船的所有权限。”
    凌霄道：“看到跟踪的飞船没？甩掉他们，但是不要影响公共交通。”
    “收到。本搜飞船即将全力加速，请乘客坐下、系好安全带。”
    凌霄当先坐下，还看向许星言：“不想在飞船里滚来滚去就照做。”
    许星言下意识地坐下，然后没等他摁安全带，安全带已经自动扣上了，而且是最高级的那种。
    ——玩过山车都不会掉下去的那种。
    凌霄的安全带也扣上了。就在两人被锁死的瞬间，推背感立马就来了。这艘明明只是普通民用的飞船，却唰地冲出了公共交通，一下就飚上了天空。跟踪的飞船似乎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跟着飞了上去。
    “他们也能偏离公共交通！”许星言看着监控，皱眉道，“偏离公共交通后枢纽系统会自动报警，就算电子交警立刻出动，平均追上违章者的时间是三到五分钟。但是现在我们偏离了，时间可能更久……”
    “你现在说这些数据没用。”凌霄淡淡打断他，“我们得甩脱他们，或者等到支援。”
    “你是说凌中将还是交警？”
    “随便。”
    “但他们的飞船比我们的先进。”许星言看看自己的通讯器，“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恐怕……唔！”
    飞船忽然打了个旋儿，生生逆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四艘黑色飞船的包围圈穿了过去。正在说话的许星言被甩了一圈，噎住了嘴里的话。正当他要继续说的时候，凌霄开口道：“螺蛳粉，锁定他们的飞船，夺取控制权。”
    螺蛳粉：“好的。”
    许星言一下忘了自己原来要说的话，震惊道：“你居然能控制对方的飞船？！”
    凌霄回道：“能不能，试试就知道。”
    “正在定位。”螺蛳粉忽然道，“获取定位信息需要非法获取交管卫星系统登入权限，请授权。”
    凌霄又看了一眼许星言。
    许星言举起双手：“我现在知道了，螺蛳粉的‘请授权’就是你个人允许它非法行动，我已经是共犯了，不要怀疑我的忠诚。”
    凌霄笑了笑：“螺蛳粉，伪装成有权限的智能进去。”
    螺蛳粉：“好的。”
    许星言听着好奇，听着螺蛳粉暂时不说话了，感觉他们的对话暂告一段落，开口问道：“你是盗取了别的智能的识别码登入交管卫星系统？”
    “嗯。”
    许星言不敢问是谁的，他猜测是凌易的，但他只敢问：“对方不会发现吗？交管卫星系统会反馈信息到真正的系统去……”他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你能完全拦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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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凌霄回道，“选取每秒钟都在大量下载交管卫星信息的智能，我们获取的信息就会像是影子一样跟在信息流里……”
    “主人。”螺蛳粉忽然再次发生，“收到未命名00号发来的共享信息，已经通过共享信息锁定四艘飞船的识别码，正在夺取控制权。”
    凌霄闻言，笑了笑：“看来他和我想的一样。”
    许星言感觉自己又听到了一些“不应该听到”的信息，尽管满腹疑问，却是不敢问了。
    ——所以，现在是有人在凌霄前面一步获取了交管卫星系统的信息，然后事实共享给了凌霄！
    ——凌霄能通过仅有的四个识别码和交管卫星系统，就操控后面的飞船？！
    ——还有，有个人能像凌霄一样获取交管卫星系统信息。不管他的途径是合法还是非法，反正共享给凌霄十有ba九是非法的，所以……这是谁？
    凌易的名字划过许星言的脑海。
    凌霄刚刚向凌易求助，凌易为了支援，肯定会想办法锁定凌霄、以及追逐者的位置。那么他顺便把这些信息共享给凌霄，那就非常合理。
    但凌霄，凌霄的螺蛳粉，真的能就这么隔空夺取……
    “权限夺取成功。”
    螺蛳粉的声音忽地打断许星言的思路，许星言骤然一惊：“真的成功了？！”
    “不然？难道你的智能还会骗你吗？”凌霄回了一句，然后道，“螺蛳粉，稳步控制他们的追踪，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不要出危险，尽量让他们以为他们还在追逐当中。”
    “好的。”螺蛳粉道，“检测到这些飞船上存在非法改装武器，是否封存。”
    “全封起来。”凌霄顿了顿，想起一茬，“禁止他们开启手动模式，无论是操控飞船还是操控武器！”
    “已完成。”螺蛳粉回道，“检测到有船员正在进行通讯，是否截取同步信号？”
    “同步过来。”
    话音刚落，凌霄和许星言面前就出现了两个投影，分别是通讯两边的人。许星言惊了：“个人通讯器信息你也可以截取吗？！”
    凌霄听画面里的两人似乎正在闲聊，好像这场追踪胜券在握似的，于是先回答了许星言的问题：“这个通讯能轻易截取，是因为它是利用飞船的信号站交换信息的，本来就在螺蛳粉的监控下。”
    许星言正要松口气，又听凌霄继续道：“但是，破解个人通讯器，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许星言：你这个已经干过这些违法勾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也是。这些人的通讯器现在要通过飞船的信号站登入信息网，你现在控制了信号站，要控制他们的通讯器也是轻轻松松。”许星言顿了顿，又指着投影上左边的人道，“这个人我认识！果然是来找我的……虽然不是我想的那一批。”
    正说着话，画面里聊天的人忽地换了话题：“怎么回事，你们还没抓到人吗？”
    “他们跑出了公共交通，驾驶飞船还算有那么两下子。转来转去的，跟泥鳅一样。”应该是在追踪飞船上的人回道，“不过这种飞船的能量不足后会自动降速以及迫降，他们现在飞得那么花里胡哨，我想能量很快就会用完了，到时候再逼停就行。”
    对面冷哼一声：“你可别搞砸了，他现在是人人关注的冠军，传闻被军部关注了。这次要是抓不到，下次有军部庇护他就麻烦。”
    凌霄疑惑地看向许星言：“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是军部的顾问了？你刚刚又说他们找你是因为你接触了军部的机密。”
    “我以为是那拨人，但是实际上是另一拨。”许星言冷笑道，“这些是我来这个星球之前得罪的一些人，说是得罪，我也不过是把他们的一些肮脏交易捅到了明面而已。我之所以在比赛之前就已经和军部联系，就是因为我需要寻求军部的庇护。”
    凌霄道：“听起来是会被连累的秘密，我不想听这些。”
    “你都连续非法破解五艘飞船的控制权了，还在乎我这点小秘密？”许星言挑眉，“你居然是螺蛳粉的主人……我真是被你耍得团团转。”
    凌霄道：“我只是这个螺蛳粉的主人。”
    “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人用‘螺蛳粉’当作智能名称吗？”许星言道，“你的智能这么厉害，它叫‘螺蛳粉’。然后‘绝赞螺蛳粉’的智能也叫‘螺蛳粉’，军部的新智能还叫‘螺蛳粉’，你想说这都是巧合吗？”
    凌霄：“这说明螺蛳粉好吃。”
    “螺蛳粉是好吃，但这能说明什么？”许星言笑了笑，“你不想暴露，是吗？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朋友吗？”
    凌霄道：“我如果对你完全毫不在意，甚至耍着你玩，我完全有办法现在也瞒着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操纵这艘飞船和后面四艘，不是太大问题。”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许星言想摸摸额头，但现在被全方位安全保护着，够不着，只好放下手，“行吧，反正我纯粹当什么都不知道，没看到。你今天救我一命，我回报你是应该的，首先就是替你保密吧。”
    凌霄悠悠道：“可不是我救你一命。”
    “……什么？”
    “刚刚那人说对了一句话。”凌霄抬了抬下巴，“这艘飞船的能量接近耗尽的时候，会自动减速甚至迫降……你看看速度显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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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体感能清晰地感受到降速。
    许星言皱了皱眉：“我们怎么办？要么强行命令追踪的飞船坠毁？”
    “可以是可以，但那样的话，大家肯定会注意到异常，从而专门检测那些飞船是不是遭到了外来操控……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凌霄道，“算了，我们就不要出头了，英雄救美的事留给英雄吧。”
    “……啊？”
    “检测到一千米内出现小型战机。”螺蛳粉忽然道，“检测到战机识别码，本国国籍，第十二军团。”
    许星言感觉自己不会太吃惊了，但还是喃喃道：“居然十二军团亲自来了……！”
    随着螺蛳粉的播报，监控视频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战机阵型队，直冲着凌霄所在飞船飞来！与此同时，飞船的警报系统也开始响应，闪着红灯打出字幕，同时还有语音播报：“警告，第十二军团正在执行公务，现已经锁定本飞船。现在请根据指令进行操作，一切不配合将视为反抗，后果自负……”
    警报系统响起的同时，一直在打通讯的两人也挂断了通讯。不是他们主动挂断的，是军方信号的强制命令，禁止被执行命令的船只向外界透露信息。
    警报语音用很多种语言一遍遍说着，凌霄道：“螺蛳粉，配合军方。”
    “明白。”螺蛳粉道，“检测到有三艘飞船试图改变为手动架势模式，已经切断手动阀门电路。”
    “做得很好。”凌霄看着监控视频里飞近的战机，感受到了飞船再次拐弯的力道。应该是战机领航，要求五艘飞船跟着走了。
    凌霄想了想，给凌易发了一条信息：【我这飞船能量快没了。】
    凌易很快回复：【知道了。】
    跟随着战机的行动，飞船开始缓缓下降。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别人故事里的配角
    四艘黑色的改造飞船缓缓落地，在它们停稳之前，好几艘军用战机在半空和地面瞄准着它们，勒令飞船上的人不许轻举妄动。
    等它们停稳，十二军团又要求他们链接舱内所有监控，打开舱门，所有人向下武器双手抱头下飞船。
    这些人就算不想配合，螺蛳粉也在暗中全数照做。监控一连，大门一开，船上的人还无法从武器库拿到武器——螺蛳粉锁死了——这些不法之徒也只得配合。
    当然，凌霄和许星言所在的飞船也降落了。
    不过他们的飞船在十二军团的保护圈内，和后面的四艘跟踪狂有一段距离。根据惯例，这艘飞船的门也得打开，人也得下船。于是凌霄和许星言起身举手，老老实实地下了飞船。
    距离他们最近的战机也开了门，一个人影当先跳下来，快步冲向了被追踪的飞船。
    然后，一把抱住凌霄。
    “嗯？”
    凌霄的手还举着呢，虽然是看着人冲向自己的，但也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笑，还顺势把双臂放下来抱住凌易的脖子，低声道：“我这边只是看着惊险，其实很安全的……你不是知道吗？”
    凌易用力抱着他的腰背，还不经意蹭了一下青年的颈侧：“不亲眼看到，就不放心。”
    凌霄低笑：“好吧，你没开‘天眼’监控我，是一个大大的进步。”
    凌易低声回道：“我想信任你。”
    “这就对了。这种程度要是能伤到我，那我也太丢脸了。”凌霄安抚性质地摸了摸他的后颈，“好了，快处理事情，大家都看着我们。”
    “看就看了，又不是不知道。”凌易这么回着话，但还是松开了凌霄，摸了摸他的脸，这才看向许星言。
    “许顾问。”凌易冲他一点头，例行公事地问道，“没受伤吧？”
    “托凌霄的福，我没受伤。这种情形下和凌中将第一次面对面，真是……”许星言顿了顿，主动承认，“抱歉，那些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他。”
    “具体情况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凌易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后面的情况——他的下属已经自觉去处理后面那四艘飞船了——又道，“先跟我们走，你俩都是军部的顾问，可以由军部进行调查。飞船和那些人我们会一起带回去，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交给警方。”
    许星言道：“我听从安排。”
    凌易“嗯”了一声，牵着凌霄，扭头吩咐自己的下属：“收拾好之后全都带走。”
    下属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两人相牵的手，回道：“明白！”
    凌易这就牵着凌霄往自己的战机走去，许星言左右看看，感觉自己不该跟上去。凌易带出来的副将大概是察觉了许星言的窘境，主动说道：“许顾问是吧？稍等，等下跟我走吧。”
    许星言暗暗松口气：“好的，谢谢。”
    ***
    凌霄上了凌易的战机。
    说是战机，实际上就和坐式飞船差不多，只是流线型更完美一些。这种战机里人站不起来，但坐着还算宽敞，凌霄自觉爬上了凌易旁边的副座。
    凌易没管他，正在设定战机的下一个目的地。凌霄探头看了看他的表情，问道：“你生气了？”
    凌易看他一眼：“没，我怎么会对你生气？”
    “那就是不高兴了。”凌霄道，“我看得出，你不用骗我。”
    “我是有点不愉快的感觉。”凌易设定好战机，摁了一个键，凌霄立马就被安全带绑在了座位上，“不过不是冲着你去的。”
    --

 第336页

    “是吗？真难得，你居然对别的事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凌霄被摁在座位上，只得偏头看他，“是冲那些来追踪的人吗？”
    “是冲我自己。”
    “……啊？”
    飞船起飞，稳稳地冲上半空，推背感令人本能地觉得刺激，但震动感并不大。凌霄听到凌易的话，没了欣赏副驾景致的兴致，扭头盯着凌中将的表情。
    “你最近喜欢和许星言玩，我该调查清楚他的利害关系，甄别出可能会连累你的危险。”自动驾驶，凌易不用实时盯着表盘和实际情况，也偏头和凌霄对视，“这次是幸运，对方只是一群托大的宵小，被螺蛳粉操控之后没有更多威胁性。但要是对方的火力配备再强一些，只是简单操控他们的飞船，未必能保证你们脱险……”
    “……你这想的也太多了。”凌霄挑眉，“难道我每认识一个人，你就要把他查个底掉个吗？现在还好，以后我做智能肯定会接触更多人，没必要都一一掌握他们的社会关系吧？而且就算你都掌握了，我也有可能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被流窜的***疯子捅个几刀……”
    “不要乌鸦嘴。”
    “你一个最讲逻辑的主系统，和我说这种玄学的话？”凌霄乐了，“总之，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自责，更不用紧张我的人际关系。人类不需要什么都知道，也可以活得不错，只做一般必要的防备就可以了。随时应付突发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是人生的乐趣之一，不是吗？”
    凌易望着他：“但我不希望你的安全受到威胁。”
    凌霄道：“噗，也就是形式而已，又没什么东西能真的威胁到我。要说受伤，上个世界你可比我惨吧？还是我救的你好吗？”
    凌易道：“所以，这次我想要你一直平平安安的。”
    凌霄道：“就这点威胁，也对我的安全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这种苗头都不能有。”凌易打断青年无所谓的话语，说道，“我甚至有办法直接摁灭所有可能威胁到你的逻辑线，你知道的。因果关系复杂，一旦这些逻辑线被掐了，世界的发展可能也会大为不同，不过我不在意。如果你还对自己的安全这么漫不经心，我就这么做。”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保证更加谨慎，好吧？你查，你随便查，谁危险我就不跟谁玩——除非万无一失，行了吧？”凌霄伸手，握住主位上男人的手，“这只是一件小事，你不需要这么认真，不要因为这个而怀疑我喜欢作死啊。”
    凌易淡淡道：“紧急时候，你挂了我的通讯。”
    “……所以这个才是重点吧！”
    凌霄幡然醒悟：“你说那么一大串干什么？就直接说我之前在你还没说完话的时候，挂了你的通讯，你不高兴，让我下次不要这么干了，不就完了。”
    凌易于是看着他的眼睛：“以后不许随便挂我的通讯，不许这么视自己的安全为儿戏。”
    凌霄没直接说他小题大做，只是拐着弯道：“可我以前也这么挂断我们的意识连通啊，你不会这么大反应。还有你不是说我怎么玩，都随便吗？那偶尔有些肉眼可见的危险，也很正常，我不是喜欢作死，是相信你肯定能保护我的啊。”
    “那是另一个层面的事。”凌易回道，“如果你允许我开着对你的监控，允许我随时使用超出这个世界应有的能量，我就可以允许你挂断我的通讯、以及稍微放松一些管控你周边的环境变化。”
    “……”凌霄没话说了，“我输了，我保证不随便挂了，而且认真考察每个朋友的危险系数，好了吧？”
    “嗯。”凌易五指一张，和凌霄十指相扣，“听话。”
    凌霄挑眉：“话说在前面，我不是怕你才听话。是因为喜欢你，才配合你，你要搞清楚。”
    凌易的回应是，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吻了一下青年的唇。
    “谢谢你喜欢我。”
    ***
    军部两个顾问的安全受到威胁，这事可不算小。
    往大了说，非常打军部的脸。那些追踪许星言的人也是作到头了，阴差阳错碰上这么大个局面。他们原本只是以为许星言快出人头地了，想趁他雄起之前摁灭他，谁知道许星言已经悄无声息干了大事，还和另一个干大事的人关系不错。
    早让这些人知道两个军部顾问在一艘船上，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搞追逐战啊！
    ——好吧，这些人直到被军部初审完，都还不知道自己的飞船其实已经被别人控制了。追逐战什么的，只是他们想象中的戏码。
    “审完了，是许星言的私事，两边的说法对上了。”
    凌易回到自己办公室，一边脱帽子一边冲等着的凌霄道：“估计要办手续转去警方处理，到时候公诉会带上你，我让人给你办民事诉讼。”
    凌霄坐在凌中将的旋转椅上晃来晃去，啧啧感叹：“我才来这里多久，这都二进法庭了。我这是加了什么‘官司小达人’的buff吗？”
    凌易道：“你可以全权委托律师，不出庭。”
    凌霄：“不，我还是亲自出现吧。”
    “……”凌易走到他面前，定定看他几秒，“……为了人气？”
    “看破不说破，行吗？”凌霄挑眉，“你的人气这么高，我追你追得这么辛苦，你就不要揭穿我的表面轻松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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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易弯腰，扶着椅子的两边扶手，凑近道：“不用你追。”
    “……你故意曲解是不是？”
    “是你故意这么说的。”
    “你可真是……以前拿这些话撩你你的反应可好玩了，现在怎么这么无聊。”凌霄扯了扯对方的脸，“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怎么，难道你要阻止我？”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必这么努力。”凌易道，“你关注过你的队友吗？”
    凌霄动作一顿：“嗯？你知道他们是谁？”
    凌易道：“难道你不知道？”
    “你打什么哑谜？”凌霄眯了眯眼，松开他，“横空出世，快速聚集人气的……我又不瞎。”
    “所以，真的是他们？”
    “或许吧。”凌霄靠着椅背，“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好像我的队友开局普遍比你的队友人气低迷，再加上我也是这样……你们真的没在前置条件里设定‘人气高’这件事？”
    “没。”
    “行吧，那就是你们运气好。”凌霄推了他一把，“起开，我要回去了，你继续蹲你的办公室吧。”
    凌易道：“我爸说晚上回家里吃饭，让你跟着一起走。我要是放你单独走，他就揍我。”
    凌霄无奈：“我又不会被绑架，不至于……”
    凌易亲他一下，站起来：“你喜欢我，为了避免我挨打，你还是听话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会吵架的球
    凌霄再次到凌易家里，又被摁着喝了小火慢熬的高汤好几碗，凌太太还要求俩孩子把剩下的连锅一起打包走。
    美名其曰，压压惊。
    凌霄无奈得很，许星言这事纯属于主角故事情节，自己就是个没啥镜头的配角，凌家也太兴师动众了。麻烦的是，他还不能和凌家父母说自己其实控制了对方的飞船，一点危险没有。只得承接凌家二老的好意，表示下次一定注意。
    凌上将又说“这哪是你自己注意得了的”，转头就叮嘱凌易“要多给凌霄一些防身的东西”。
    凌易应了。至于给不给，给什么，这就不用军部出身的爷俩仔细对了。
    刚吃完饭，凌太太还推着凌霄去吃果呢，凌亦雪的通讯忽然打到了凌易这里。凌易在凌霄身边坐下，顺手点开了通讯：“有事？”
    星际影后凌亦雪的脸投影在半空中：“弟啊，下班了吧？凌霄呢？”
    凌易伸手把凌霄搂过来，直接让凌霄进了镜头。凌霄刚把一块橙子塞嘴里，冷不丁被凌易这么一抱，整个人倒在凌易身上，差点把果都吐出来了。
    “啧！”凌霄赶紧把果塞回嘴里，瞪他一眼，“干嘛！”
    “凌霜找你。”凌易给他擦擦嘴，指了指镜头，“这边。”
    凌亦雪倒是看这个背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今天回家吃饭了？”
    凌易应了一声。
    “难得，你们居然真的回家吃饭了。”凌亦雪道，“我还以为以你这性格，俩月能回一次就不错了。”
    凌易道：“霄霄今天出了点事，爸要求把他带回来吃点好的压压惊。”
    凌霄无奈：“你说这个干嘛。”
    凌亦雪好奇：“发生什么了？老爸都知道了？我以前在学校打架他都无所谓的，什么动静能让他要求把凌霄带回家吃饭？”
    凌易简单描述了一句：“他和朋友出去，路上碰到袭击他朋友的，他被连累。”
    “……哈？”凌亦雪惊了，“什么脑残东西，袭击之前不知道查查凌霄是什么人？但凡通讯器照到脸，都能搜到凌霄的新闻啊！”
    “那伙人袭击的就是军部的顾问，不过他们不知道凌霄的朋友已经是军部顾问了。”凌易道，“而且他们追踪的是飞船，不知道船上的另一个人是谁。”
    “……这么上杆子找死真是千年难见。”凌亦雪挑眉，“凌霄没事吧？伤到了吗？”
    凌霄随口答：“没事，凌易来救我了。”
    他的操作没法说出来，只能将功劳都丢给凌易了。好在凌家人还蛮喜欢听这个故事，所以凌霄说谎说得毫无压力。
    凌亦雪一听，果然也笑了：“哎，我这个木头弟弟可算是干成了一件事。”
    凌易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你打这个通讯原来的目的是什么？”
    “哦对，被你们这事吓的，我都忘了说。”凌亦雪道，“霄霄，你做这个机器人太牛了。今天有个流量小花跑来找我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真是气得想飚脏话。结果这个机器人自己跑去接话，小花一开始还以为它要聊天呢，跟它笑嘻嘻地说了几句。结果机器人忽然嘴炮，把这小花网上所有黑料都编了梗喷她，十分钟不带停的，还有BGM，场面太精彩了哈哈哈哈！”
    凌霄道：“才十分钟？”
    “嗨，我设定了关闭语句，看那个小花脸都青了，才让机器人停下的。”凌亦雪道，“你是没看见啊，那小花都要跑了，机器人还跟着她一边说‘姐姐再聊会儿吧’一边爆料，简直笑死……”
    凌霄道：“它会影响你的工作吗？你可以把它的攻击程度调低的。”
    “不用。我说它是我的电子宠物，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不管控，它有时候吐槽我也挺好玩的。”凌亦雪道，“我都爬到这个位置了还要受这些炒作鬼的鸟气，烦都烦死了。现在可好，有个代骂的，谁再来阴阳我就别怪我骂回去。难不成人还跟电子宠物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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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太太路过，插了一句话：“怪不得看你今天又上热搜了，结果是人家霄霄做的机器人带你上的热搜啊？”
    “对啊，那些营销号就说我借电子宠物的嘴巴骂小花。开玩笑，说的都是她的黑料，网上漫天飞，而且有些一看就是剧本炒作。”凌亦雪冷笑道，“她不去撤营销号的消息，说我骂人，算什么本事？电子宠物也没骂人啊，就编梗说相声，大家听个乐呵，还能告我不成？”
    凌太太道：“有人猜这是人家霄霄给你做的了，你别光顾着玩，到时候连累霄霄。”
    凌亦雪道：“知道了，我等下就放另一条视频。”
    说完正事，凌影后又讲了几句闲话，这就挂了。当天晚上，凌亦雪就发了一条新状态：【你们都说我的电子宠物忠心护主，给你们看看它叛变的时候。】
    附着的是一段视频，视频里那个金属球咕噜噜地跟着一个穿着戏服的女演员，眼看越跑越远，画面外传来凌亦雪的喊声：“肥啾！给我回来！”
    “不！我要跟漂亮姐姐玩儿！”金属球一边追着人跑一边亮彩灯，“姐姐我给你放BGM！保证你生活处处是舞台！姐姐你喜欢什么歌？”
    女演员乐得不行，回头道：“我要拍戏了，你快回霜霜姐那里去。”
    “哦，那姐姐加油！我待会儿来找你。”金属球这才滚回凌亦雪的脚下。凌亦雪踢它一脚：“昨天还夸我漂亮，今天就跟着别的小姐姐跑了，你是渣男吗？”
    “因为仙女你把我带到天堂来啦！”金属球头顶爱心闪烁，“这里好多漂亮姐姐，这是仙女住的地方吗？”
    凌亦雪道：“油嘴滑舌，你是不是下载了所有教说话的资料？”
    “木有呀！”金属球转圈圈，“我说的都是实话！”
    视频到此结束了。
    凌亦雪的影响力大，别说是粉丝和路人，光是其他艺人都跟着转发评论了不少。其中好几个都是漂亮女演员，纷纷跟大家分享自己被这个电子球追着跑的经历：【哈哈哈哈我也被这个肥啾追过，要不是飞船有台阶它就跟上飞船了，彩虹屁层出不穷很好玩的！】
    【霜姐上台的时候，这个肥啾在后台和我聊天，超有梗的笑死我了。】
    【肥啾真的很好玩！有个相声演员撩拨它，它还能接梗，还自带效果音，我们都说它该上喜剧大赛哈哈哈哈！】
    就连肥啾骂人那个视频中在现场的另一个女演员，也转发说：【我也是才知道肥啾还会怼人，它好像能感知人的情绪，谁都能分析的那种。有个场工累了坐在旁边，它还去陪人聊了几分钟。反正我也想要这个电子宠物，感觉不想说话的时候，它都能代我说出来，社交恐惧症的福音啊！】
    这些转发评论一出来，之前批评凌亦雪“借着电子宠物喷人”的声音就少了，她的粉丝和其他一些艺人的粉丝一鼓作气冲上来：【哈哈哈哈打脸了吧？肥啾能感知人的情绪，先阴阳怪气的人不要怪别人阴阳怪气你呀！】
    【肥啾啾也没骂人啊，就是把网上的料都编了段子说出来而已，这算什么啊。】
    【话说难道没人注意到肥啾并不追所有女演员吗？它的好看标准到底是啥啊？】
    【星际最漂亮一百张脸蛋排名？】
    【不是吧。有个模特没上过脸好看的排名，也发状态说肥啾夸她气场大、自信的时候魅力四射之类的。】
    【肥啾的审美好像和我的差不多！期待肥啾出个它最喜欢的脸蛋一百名！】
    【哈哈哈挺有意思的，反正和凌亦雪不对付的人肯定上不了，肥啾忠心护主的。】
    【说起来，这个肥啾这么人性化，到底智能等级多高啊？要是很高的话，只用来当电子宠物，感觉好浪费？】
    【你们都忘了吗，凌亦雪的弟弟是凌中将，凌中将正在追凌霄……】
    【日哦，凌霄那个智能房间真的牛X！而且他确实在精准扫描脑电波的智能设计方面有一手，给做个肥啾这样的智能还真是专业对口……】
    群众们这么讨论着讨论着，又纷纷跑去凌霄的主页留言，求问肥啾是不是他最新的作品。
    还有一些企业，直接私信他是否支持量产，是否有合作的想法，其中就包括了之前组织大赛的那家公司。
    凌霄想了想，先在自己首页换了背景图，把新设计的工作室标志也挂了上去。
    然后……发了一段螺蛳粉和另一个金属球“吵架”的视频。
    这个金属球长得和凌亦雪的肥啾有点像，但它有一部分是透明的壳，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零件。它在家里滚来滚去，还一直和螺蛳粉吵架，它滚到哪里，螺蛳粉的声音就在哪的音响响起。
    吵架的核心，是金属球滚到室外，回来后沾了灰尘，弄脏了地板。螺蛳粉要求它洗一洗，但是金属球表示自己擦过门口的毯子了，不想沾水。而且家里没有帮它洗澡的机器人，它怕被水泡到短路。
    一分多钟的视频，拍摄的镜头应该是固定在走廊里。就看着金属球滚过来又滚过去，螺蛳粉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明明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就是觉得很热闹。
    网友们都笑疯了，因为这俩智能拌嘴太溜了，感觉出门和大妈吵架也不会输的。而且家里的总控智能——网友们不知道那就是螺蛳粉，只知道是一个智能——追着一个球喊它去洗澡，感觉跟小时候不爱洗澡/吃饭的自己被亲妈逮着去洗澡/吃饭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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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在视频下面留言，问最后凌霄怎么调节这场斗争。
    最后是凌易转发了凌霄的这条状态，顺便回复了网友们的疑问。
    【买了个能洗球的机器人，一劳永逸。】
    网友们先是“哦哦哦”，然后忽然回过味儿来了。
    【等等，凌中将和凌霄同居了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保护的方式
    #爆！凌易凌霄已经同居！#
    这个话题高挂热门榜的时候，凌霄都有些无奈了，把通讯器界面翻转给凌易看：“你说你这个人气，怎么连这种事都能上话题榜？”
    凌易刚给他盛了一碗汤：“先吃饭。不要玩通讯器。”
    凌霄的八卦兴致噎在喉咙里，只好低头喝汤。凌易看他听话照做，嘴角挑了一下，然后才道：“是因为凌霜和你在前面已经引发了热议，所以我的转发才会跟着有热度。”
    “合着我和凌亦雪就是给你铺垫，最后收割流量的时候全给你套走了。”凌霄放下勺子，轻哼一声，“我说怎么你这个万年不发个人消息的，忽然转发我的状态，原来是为了抢我的热度。”
    “是蹭你的热度。”凌易笑了笑，“我一直不怎么发，没主题，只好搭你的便车了。”
    “哄人的话倒是越来越顺溜了啊。”凌霄扭头看他，“那你知道现在网上的人怎么骂我吗？”
    “又骂你了？”凌易正在夹菜的手一顿，随后道，“待会儿我看看，有必要的话我来处理。不过我也天天被骂，习惯就好。你要是觉得这个压力有点大，那就别管这个游戏了，我把你的热度降下去，以后就没人说了。”
    凌霄挑眉：“你是不是趁机驴我呢？”
    “没有。”凌易回道，“你要是还想玩，就让螺蛳粉给你筛选，让你只看到好的评论就行。”
    “说得我像是个听不进逆耳忠言的昏君。”凌霄道，“没那么严重，这点言论对我来说还只是小意思，网暴、霸凌之类的，我见得多了。我只是和你聊，他们说我的内容。”
    “说你什么？”
    “说我像个绿茶，当然不是原句，我就这么总结的。”凌霄乐道，“明明你之前还在发消息说在追，现在就同居了，网友们觉得我之前装模作样呗。”
    凌易眯了眯眼，掏出通讯器就想发状态。
    凌霄摁住他的手：“吃饭，不要玩通讯器，你自己说的。”
    凌易道：“我就发一句话。”
    “干嘛，给我鸣不平啊？”凌霄笑道，“不用发也行，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什么？”
    “就是他们给我安排的这个人设啊。”凌霄乐道，“认识的人肯定知道我们不是这样的，但是不认识的，比如在网上这些闲出屁的，不都以为我仗着你喜欢我就作天作地吗？”
    凌易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就喜欢看网友们明明对我很有意见，却又不得不看着你满足我各种要求，气得牙痒痒的样子。”凌霄冲他一眨眼，“可以配合我吧，凌中将？”
    凌易心生无奈：“你这是要走黑红的路线？何必……”
    “好玩嘛，能把我怎么样啊。”凌霄乐道，“而且我又不会故意做什么，就是让他们顺着误解下去罢了。你知道的，人一旦开始相信，就会一直相信。我就算只是吃饭喝水，他们也能脑补我是怎么作的。”
    凌易道：“你非要这么玩？”
    “试试呗。”凌霄道，“而且我怀疑这里面有人是为了反对凌家，故意抹黑我的，顺便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做？”
    凌易道：“你不能拿你的安全来试别人对付凌家的手段。”
    凌霄道：“我会注意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你不保护我吗？”
    “……我当然会保护你。”凌易被摁着的手一翻，和凌霄的十指相扣，“那么，第一条，让螺蛳粉过滤那些言论。他们可以说，但你别多看，看了影响心情。”
    凌霄一笑：“螺蛳粉，听到了吗？”
    螺蛳粉道：“好的，已经执行。”
    凌霄道：“你看，第一条执行了，还有第二条呢？”
    “第二条，我会想办法增加你的安全系数。”凌易看着他的眼睛，“老实配合，不要又想理由拒绝我。”
    凌霄道：“我都没拒绝的念头，你不要假设我这么叛逆行吗？还有第三条吗？”
    “暂时没有了。”
    凌易凑近他想亲，凌霄后退道：“你没擦嘴！”
    凌易一笑，索性松开他，认真的擦了个嘴，还给凌霄也擦了嘴，结结实实吻了上去。
    ***
    第二天，凌易上班前，给凌霄手里塞了东西。
    “……什么？”
    凌霄还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瞧，手里一个银晃晃的玩意儿。再定睛瞧，这是个蜜蜂模样的银质胸针。
    凌霄下意识捏了一下银蜜蜂的腹部，蜜蜂忽地弹了一下翅膀，像是被凌霄的动作惊到了一样。
    凌霄也惊到了，一下就醒了：“……怎么还是活的？”
    “机械，做给你当胸针的，可以保护你。”凌易摸摸他的脑袋，“就算扔了它，它也会自动跟着你。”
    凌霄随手把银蜜蜂一抛，那蜜蜂在空中一翻身翅膀就震了起来，还真像只蜜蜂悬停在空中了。
    --

 第340页

    凌霄面色古怪：“它不会还招来真的蜜蜂吧？”
    “不会，它身上没有花粉气息，也不会跳蜜蜂舞，不会招来的。”凌易俯身吻了一下青年的额头，“我去上班了，你出门记得带着它。不记得也不要紧，它自己会跟上的。”
    “那你还让我记来干什么……”凌霄打了个呵欠，“你上班就上班，不用和我说，难不成我还要起来给你打个领带吗？”
    凌易垂头看着他：“我可以在这里让你打。”
    凌霄闭上眼道：“免了，你都弄好了，快走。我困。”
    凌易笑了笑，终于起身往外走。凌霄本来打算继续睡，忽地想起一茬：“你这个蜜蜂，定位功能肯定有吧？是不是还有拍摄直播功能？”
    凌易刚打开门，回头对上凌霄的视线，笑了笑，伸出食指和中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点了点凌霄的方向。
    意思：我在看着你。
    凌霄无语。
    ——行吧，有这么个巴不得24*7一直盯着你的男朋友，要么习惯，要么直接疯了。
    也就凌霄能忍了。
    ***
    凌霄白天去附近的商业区溜达了一下，找了个办公室，准备租下来当工作室。
    这地方不大，七十多平米的挑高，塞不下多少人、也放不了什么东西。不过凌霄也不是真要在这做东西，这就是个会客兼展示的地方，毕竟之后谈工作总不能约到凌易的公寓里。
    他的需求简单，做决定也快，当天来就当天定下了。等许星言听说他在干什么，到了现场的时候，凌霄把预付款都刷完了。
    许星言无奈得很：“你至于这么急吗？才看了这么一下，就看了这么一个地方，就定下来了？”
    “没必要纠结。”凌霄回道，“而且我只是因为你在问，所以才和你说声我在干什么，你亲自跑来干嘛？”
    “我就猜到你要定下了，想来帮你看看，结果你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许星言扶额，“你和凌中将说过吗？他也同意？”
    凌霄摸了一下自己衣服上当胸针的蜜蜂，悠悠道：“又不是他的钱，要他同意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许星言道，“但你们现在都同居了，你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他商量吗？”
    “你就别管了。”凌霄道，“你自己的事案子了结了吗？”
    “结了，没什么好折腾的。”许星言道，“本来他们还说他们什么也没干，只是跟着，是我自己操纵飞船先飞出主干道的。但我租的飞船上有他们一直非法超过安全距离的记录，他们的飞船上也留有追踪记录，以及非法持有的武器，所以基本证据确凿。”
    凌霄道：“听起来或许非法持有武器，和在公共交通路段非法近距离飞行，才是起诉的重点。”
    “真聪明，非法持有危险性武器，以及危害公共安全，这两点可比追踪我要严重。”许星言道，“不过即便判了，他们也都只是小喽啰，不是真正要收拾我的那个人。”
    凌霄看他一眼：“你年纪不大，惹的仇家倒是下手挺狠，首都圈也敢这么动手。”
    许星言乐道：“是你先强行把飞船开出去，他们才追的。说白了要不是他们飞船上的武器确实吓人，估计还能多辩驳几句。”
    凌霄道：“我知道他们有武器。如果没有，就想办法让他们做出看起来更危险的动作，难不成让他们以违反交规被处罚吗？不可能。”
    许星言道：“这样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飞船其实已经不受控制了。”
    “不会。”凌霄道，“他们的飞船非法改装过，点了自动跟随我们的飞船，螺蛳粉可以做出看起来符合设定的行为。”
    “……你这个螺蛳粉，真是万能了。”许星言啧啧感叹，“你要是拿出做螺蛳粉的劲头参赛，冠军哪还轮得到我。军部那个螺蛳粉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名字都改不了？凌中将和你说军部想换名字了吗？这个名字太不威风了，而且容易让人联想到你在论坛上的ID，最好还是改了。”
    凌霄眨眼：“什么军部的螺蛳粉？”
    “还和我装傻？”许星言挑眉，“好吧，既然你老是不承认，我给你保密就行了。但你总归给我个面子吧，我连螺蛳粉的名字都改不了，军部顾问的名声往哪搁？”
    凌霄继续：“什么改名？”
    “……”许星言和他对视了几秒，确认这家伙是真的打算否认到底了，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凌霄的头发，“你可真是……算了，我就担着了。我飞船的事也是，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清楚，为什么我租的飞船能飞出主干道。这要是没说清楚，扣的也是我的交通分了。”
    凌霄还没说话，他胸前的蜜蜂就飞了起来，落在许星言的手背上。
    许星言吓一跳：“会动？！”
    “你怕虫？”凌霄道，“把你的手拿开，它就走了。”
    许星言倒是不怕，只是被吓了一下。他依言拿开手，蜜蜂果然飞走了，回到凌霄身上。
    许星言好奇了：“这什么？别人碰你它就会行动吗？”
    凌霄也没瞒着：“凌易给我的，保镖。”
    “保镖？就这个……”许星言打量了了一下那只也就五公分长的银蜜蜂，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碰凌霄的动作——也就是摸了一下头发而已。
    “你这更像是严密防止男朋友被碰的醋精专用检测器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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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想要的都会有
    凌霄定下了工作室的事，凌易当然是知道的。
    银蜜蜂随时拍摄凌霄，凌易随时能看，这是真的。不过凌易也没真的随时用眼睛去看，他让智能一直分析凌霄的情况，有重要的事就立马汇报。
    于是智能就跟他汇报：凌霄租了一间办公室，许星言来了，许星言摸了凌霄的头。
    凌易眯了眯眼。
    “和你说话呢，你出什么神？”
    凌上将敲了敲办公桌：“最近军部打算批量做智能升级相关项目，你回家问问凌霄，有没有好点子，有的话就准备材料到时候报上去，你听到没有？”
    凌易看向他：“听到了。凌霄有项目的，但原来是打算先在第十二军团试验。如果打报告立项，会要求直接全区推广吗？”
    “还真有？”凌上将看到凌霄发的智能球视频，还以为他最近忙的是商业化，“什么项目？先说来听听。”
    凌易问：“他发的智能吵架视频，你看了吗？”
    “废话。霜霜都发在家庭群里了，我会没看到吗？”凌上将轻哼一声，“怎么，和这个有关？”
    “嗯。”凌易道，“他打算把心理干预功能和这个智能球结合起来，然后送去给外面轮值的部队，看能不能分担军人的心理压力。”
    “这个好啊！”凌上将眼睛一亮，“但你确定这个功能是完善的吗？人的心思毕竟是很复杂的，即便科技进步到现在，很多机器还只是能作为辅助，最厉害的心理医生还是人类本身。一个智能球……”
    “不是说它能完全替代心理医生，它只是为了缓解压力。”凌易道，“当然，现在的智能普遍有初步的心理医生功能，也能缓解压力。不过你知道的，凌霄做过能详细扫描脑内活动情况的智能，这也会装载到智能球里，加上强大的分析能力，总比普遍适配的初级智能心理医生强。”
    “嗯，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应该先小范围试验一下。”凌上将道，“有利有弊，可以要求先在小范围内推行。”
    凌易点头。
    凌上将又问：“但是，凌霄是你十二军团的顾问，留了什么后手吗？以后全区推广的时候，你们这个就该升级了，还有升级空间没有？”
    凌易道：“想有，就会有。”
    “口气不小。”凌上将挑眉，但其实是高兴的，“那行，你们打报告吧。军区最近对凌霄的智能很感兴趣，但大家都以为他要在商业方面打转，对你们十二军团的管控有点意见。既然他要出手了，那就正规路子一步步往前，这样其他人就没话说了。”
    凌易淡淡道：“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他愿做就做，不愿做，也没人逼他。”
    “是是是，你是不在乎舆论的，人家凌霄未必不在乎。”凌上将道，“网上那么多人骂他，你想好怎么处理没有？就放着给人骂？你这是要和人在一起的态度吗？”
    “凌霄自己不在乎，让我别管。”凌易道，“等我们结婚了，长长久久在一起，才是对这些人最好的反驳。”
    凌上将道：“他说不在意你就真不管？指不定这是人家等着看你表现呢？”
    凌易道：“现实里身边的人不这么说他、不这么看他就行。我会看好十二军团，你也不要让对他有意见的人去和他‘聊天’。”
    “要你说？”凌上将冷哼一声，“就是你们往后的事能不能尽快提上日程？还是说就先处着，等过一阵都确认没问题了，再聊下一步？”
    凌易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凌霄头一回去家里的时候，就被你们的阵势吓一跳，你们总这么逼着，他会有压力。”
    “我们不逼他，就看你。”凌上将道，“你先给我个心理准备，你们到底是准备慢慢来呢，还是大踏步前进？要是慢慢来，我和你妈、你姐都透个气，我们就先不逼太紧，省得以后出了什么变动，打脸。”
    凌易想了想：“我等下去拿东西了。”
    凌上将听他忽然这么没头没尾来了一句，疑惑道：“拿什么？”
    凌易：“戒指。”
    “……嗯？！”凌上将一惊，“你要求婚了？今天？”
    “准确来讲，求过了，这是补的。”凌易道，“之前订了，一直没好，但想先给他承诺，就先求了。”
    “我怎么听不懂呢？”凌上将道，“一个戒指要多久啊，你就不知道提前订好？还有，你连戒指都没准备，拿什么求的婚？”
    凌易言简意赅：“老婆本。”
    “……倒也可以。”凌上将道，“算你机灵。”
    “那我可以走了吗？”凌易道，“他今天去租办公室，我准备拿东西，然后接他出去吃饭。”
    “然后补求一次？去吧。”凌上将摆摆手，又送了句祝福，“马到成功！”
    “多谢。”凌易站了起来。
    凌上将又道：“成功了通个信，家里给你们看日子。”
    “好。”
    ***
    凌易接到人的时候，凌霄刚和许星言一起看完装修和家具。
    许星言看凌中将亲自来接人，打了声招呼，这就走了。凌霄说了声注意安全，然后上了凌易的飞船。
    “我感觉许星言已经感受到你的敌意了。”凌霄一边绑安全带一边乐道，“他现在看你有点像是老鼠见到猫，美名其曰不当电灯泡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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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易道：“他围着你转围得太勤快了。”
    凌霄回道：“大概是之前连累我的原因吧。”
    “还没连累你的时候，他也这样，现在是变本加厉。”凌易启动飞船，“他还摸了你的头。”
    “……我就知道，这蜜蜂就是方便你时时刻刻看着我的。”凌霄挑眉，“你别是一天什么事都没干，就专门盯着我了吧？”
    凌易道：“智能会把重点告诉我。”
    “所以，许星言摸我的头是重点？”
    “别人碰到你就算。”
    “怪不得就那么个简单动作，蜜蜂还飞到人手上去了。”凌霄挑眉，“情敌可能是防住了，但别人都知道你是个醋王了，值得吗？”
    “这些言论，对我来说无所谓。”凌易道，“如果别人是这么看我的，其实更好。一名中将对你的独占欲，应该能吓退一些无聊的宵小。”
    “你当这是标记领地还是怎么的？”凌霄啧了一声，“你又不是贺琅，贺琅变成狗了还情有可原，你还是人类好吗？”
    凌易道：“你喜欢兽型吗？下次玩玩？”
    “你的重点也太偏了吧！”凌霄挑眉，“我是说你给我贴标签的行为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也欢迎你给我贴标签。”凌易道，“另外，如果其他人只是正常接触你，不是攻击，蜜蜂只是会飞起来动一动，不会反击。所以如果你觉得说是我给你的东西，会影响你的形象，你可以说是你自己的电子宠物。”
    凌霄挑眉：“我做的电子宠物那么可爱，才不是蜜蜂这种虫类好吧？”
    “那你想要什么形象？”凌易道，“可以换，但虫类比较容易做拟态，别人会不那么在意。”
    “……算了吧，换成别的好像有点矫情。难不成我要带着个蝴蝶出门吗？”凌霄顿了顿，又道，“哎，你刚才那个兽型的建议，想想其实挺有意思。”
    “你想玩？”凌易道，“那下次？”
    “可以啊，但我有条件。”凌霄道，“你从兽型开始，我从人类开始，我要rua你。”
    凌易：“……”
    “你还得是那种毛绒绒的，手感好的，长大后要够威风，不要长残。”凌霄数着条件，“长大后长毛或者短毛都可以，最好猫科或者犬科，其次其他带毛的，冷血动物、鸟类不行，龙种也不行。”
    凌易道：“我看你之前看龙族的新闻很起劲……你不想要龙族？”
    “不想，鳞片哪有绒毛有意思！”凌霄道，“你看宋霖，薅狗都比薅龙起劲吧？”
    凌易：“……那是因为狗是他对象。”
    “可他薅的其他动物，除了一只鸟一条鱼，其他都是带毛的。”凌霄道，“我很理解，手感好是一个重要条件。而且最好世界的技术水平先进一些，有清洁机器人收拾掉落的毛发。”
    凌易道：“你这是又想兽型又想干净？”
    “对啊。”凌霄扭头看他，“这么简单的愿望，你一定可以办到，对吧？”
    “可以是可以。”凌易瞥他一眼，“但你能保证，基本不碰别人的兽型？”
    “呃……”凌霄道，“心如止水地碰，可以吧？我就试试手感啊，又不为别的。”
    凌易又道：“还有，你知道兽人和人类……某方面会出现点偏差吗？”
    凌霄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偏差……？哪方面？”
    凌易：“ye生活。”
    凌霄忽地懂了，本来这个话题对于成年人来说正常得很，但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就是有点发热：“呃……你成年之后，肯定可以变成人形了啊！”
    凌易道：“我也可以不变。”
    凌霄瞪大眼睛：“你……那你变迷你一点的兽型！”
    “你刚刚说要威风的。”凌易瞥他一眼，“体型大小是威不威风的重要因素。”
    凌霄：“可以变小的不行吗？”
    凌易还是那句话：“我也可以不变。”
    凌霄意识到了：“你这是故意玩我呢？”
    “当然不是。”
    说话间到了地方，飞船自动巡航停好，凌易伸手给凌霄摁开了安全带：“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下去吧。”
    凌霄挑眉：“你确定到时候不会为难我？”
    “我怎么舍得为难你？”凌易笑了笑，“走吧，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凌霄感觉他话里有话，盯了他一会儿，终究没问，哼一声下了飞船。
    【作者有话说】：大家收藏一下我的新文呀！
    《主要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多了》！！！高冷嫌麻烦霸总攻x撩人不自知麻烦精受！甜文！靴靴！！！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向你献上我的命脉
    凌易带凌霄来的，是一个高层的餐厅。
    环形落地窗，外面是城市夜景，建筑光影美轮美奂，空中的飞艇飞梭灯光闪烁，看起来像是另类的灯光秀。
    其实这种径直数百年前已经非常普遍了，而且在人们普遍见过浩瀚星海的时代，光是夜景可不算太有竞争力。所以，这家餐厅的落地玻璃上还投射了影像——海底生物。
    巨大的鲸鱼摆着尾巴，缓缓游过对面大厦的后方，鱼群从下面交通要道之间穿梭。还有水母、章鱼、海龟……总之海底生物应有尽有。它们在城市中穿行，好像只是过客，隐隐地还能听到鲸鱼在水下的歌唱。
    --

 第343页

    结合实景，仿若将陆地城市变成了海底。
    凌霄被带到窗边坐下，还挺喜欢这个景致。星空见得多了，海底还真没怎么见过……当然，说的是肉眼所见。要说是当系统的时候跟宿主见的，那就多了去了。
    窗边有几条小鱼好奇地看着里面，凌霄伸手点了点玻璃，它们就游走了。
    “实时运算啊。”凌霄眨眨眼，“不知道影像的总体时长是多久。”
    “据说达到7*24小时，而且每个月会换主题。”凌易道，“不过这个只要花钱，现在的智能已经能完美运算了，不是问题。”
    “行吧，这个技术还算可以的时代，什么都能造出来了。”凌霄的注意力回到桌面，“点菜了吗？”
    “点了，马上上。”凌易道，“所以你还有几分钟玩通讯器，等下就不许玩了。”
    “……啊？”凌霄茫然，“为什么？”
    “因为你在和我吃饭。”凌易道，“你太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玩通讯器了，得改了。”
    凌霄意外没发脾气，只是挑眉道：“你像那种管小孩的家庭主妇，吃饭的时候不要看投影。”
    凌易道：“那你听话吗？”
    凌霄道：“那你想要叛逆的小孩吗？和你对着干的那种。”
    “你可以试试。”凌易给他倒了柠檬水，“我会教训你的。”
    凌霄支着下巴：“怎么教训？打我还是骂我？”
    凌易看向他：“……也可以算，只是地方比较特别。”
    凌霄下意识的：“……哪？”
    凌易反问：“你说呢？”
    凌霄忽然懂了。
    “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喜欢说这种荤话了？”凌霄轻哼一声，“你别是开发出了什么奇怪属性吧？”
    凌易看着他，神情淡定，说出来的话却有点吓人：“啊，或许吧。”
    凌霄道：“说怪话的属性？”
    凌易：“喜欢看你这副表情的属性。”
    凌霄：“……”
    “你也太恶劣了吧！”凌霄心底暗骂。他想要镇静，但不知怎么变本加厉地羞恼起来：“你喜欢看人窘迫，欺负别人去啊，总欺负我干什么？”
    “我对别人没兴趣，要是出手对付别人，就不是‘欺负’这么简单了。”凌易笑了笑，“某种意义上，我只会欺负你。”
    “哇，你这人真是……”
    凌霄的抱怨还没说完，机器人就跑来送餐了。凌霄闭上嘴，看着机器人将菜肴一个个放上桌面，眨眨眼睛：“嗯？都是我喜欢的啊……你没点你自己喜欢的吗？”
    “你喜欢的我基本都喜欢。”凌易道，“我的喜好是跟着你的，你忘了吗？”
    “没忘啊。”凌霄道，“但还是有几道比较清淡的菜是你单独喜欢的，不是吗？这满桌的，基本都是味道充足的……”
    “这家的口味就是比较重的才好吃。”凌易笑了笑，“尝尝。”
    “你的品位，我当然相信。”凌霄当场尝了尝，“好吃。”
    “那就慢慢吃。”
    两人正常地吃了饭，期间聊一聊最近的事，倒是挺平常。凌霄还在间隙看着窗外的鱼，跟凌易说这个鱼真好看，那个鱼很有意思，还盯着鲸鱼看了许久。凌易看他喜欢，说道：“那我们找时间去海底看看吧？带你去看鲸鱼。”
    “嗯？好啊。”凌霄还要提要求，“我之前在哪个新闻看到的了，有一对变异的白鲸母子，我想去看看，可以不打扰地追一阵时间吗？”
    凌易笑了笑：“当然可以。”
    凌霄道：“但是一直在昏暗的海地又有点无聊，所以你再找找别的海地项目？”
    凌易：“带你去看水底的古代鲨鱼？活了好几百年的那种。还有巨大的章鱼，能把小型潜艇抓到海底的那种。”
    凌霄乐了：“克苏鲁？”
    “嗯？”
    “没什么。”凌霄自己笑了好一会儿，但没和凌易分享，自己品味了好一会儿。
    一餐饭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吃完了，饭后甜点是冰淇淋，有点和正餐不搭，但胜在凌霄喜欢。
    就在凌霄吃完冰淇淋的最后一口，凌易看他一眼：“吃完了？”
    “完啦。”凌霄随口回道，“怎么，走了？”
    “吃完了，那就干正事了。”
    “……啊？”
    凌易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放在桌面，推给凌霄：“今天这餐饭，主要是为了给你这个。”
    凌霄挑眉：“什么？”
    凌易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凌霄说着，还真把盒子拿起来，干脆利落地打开。
    啪地一声，一个漂亮的戒指出现在眼前。
    白金色的圈，简约的设计，顶上镶嵌着切割完美的宝石。凌霄本来琢磨着这么简单的款式，也没必要特意去定做，还这么久。结果迎着光转了转，忽然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上面……有字？还是别的花纹？”凌霄仔细看了看，但是字太小了，靠眼睛看不清，只得问，“你刻了什么？”
    “我的核心程序。”
    “……哈？！”凌霄手一抖，差点把戒指摔了。他赶紧把戒指捧好，盯着对面的男人：“你疯了？这东西是能刻上去的吗？这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
    “还好，别人不会看到的。”凌易淡淡道，“我说在定做它，实际上之前一直在定做适合雕刻的材质，以及能够完成这项工作的针头。全都合适之后，还花了点时间确定雕刻的地方之类的，真正雕刻起来倒是挺简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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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凌霄听得都惊呆了：“你、这……我……”
    凌易继续道：“这东西，没有我特质的器械，是看不清的，只有我特配的装置能自动读出上面的字符。而且即便能看清，也不知道读取的顺序，顺序只有我知道。哦，之后你也会知道的。”
    “不是，这是重点吗？！”凌霄很震惊，差点压不住声音，“你怎么能把这东西写出来啊！不管别人看不看得到，这都是极端机密啊！”
    “你戴着它，别人就无法注意到了。别人甚至不会意识到上面有字。”凌易依然很淡定，“而且选择的材质和雕刻的方式，能让这些字符清晰地存在至少三百年……”
    “这可比我这杯子的寿命都要长啊！”凌霄扶额，“我要是死了，这东西可不能留着，不然就要出大乱子了。”
    “当然不会留在这里，这东西永远是你的。”凌易道，“它是可以带走的东西。”
    “我还是觉得这太贵重了……”
    凌易看着他，忽然站起来：“或许是我不够正式，所以你才不愿意收。”
    凌霄呆愣地抬头看他：“……啊？”
    凌易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走了他掌心的戒指。就在这一瞬间，凌霄猛然反应过来：“你别……！”
    青年甚至伸出了手，但凌易已经拿着戒指单膝跪了下去。
    餐厅里其他客人和工作人员：要素察觉！
    “！！！”凌霄发现不少人立马就看了过来，赶紧伸手拉凌易，“这么多人，你快起来！”
    凌易趁机抓住他的手：“让你久等了，抱歉。”
    凌霄看到有人开始录像了，还有人似乎说出了类似“中将”的词语，感觉这是又要上热搜的趋势。他不害怕上热搜，但不想因为这种事上热搜，所以赶紧把手往前伸了伸：“好了好了，快点完事！”
    凌易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愿意和我结婚了？”
    “别废话……！”凌霄有点意识到凌易这是又在“欺负人”了，但这么多人在看，凌霄没办法当众发脾气，只好催着他赶紧完事赶紧走。
    “这么迫不及待？”凌易笑了笑，认真给他戴上戒指，然后凑近他，“我现在想吻你，可以吗？”
    凌霄的耳根都憋红了：“都说了别废话……！”
    凌易一笑，站起来但是俯下身，凑到青年面前，吻了一下他的唇。
    “哇——！”
    附近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用力鼓掌，有人欢呼，还有人吹口哨。不少人都认出了凌易和凌霄，还有人直接大喊“恭喜凌中将！！！”，把凌霄生生吓了一跳。
    凌易直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
    凌霄早就想走了，闻言也不再在凌易背后当乌龟，倏地蹦起来要往外走。凌易眼疾手快地捉住他的手，牵住他，跟他相携离去。
    路上还有些人跟他们打招呼，凌霄现在没心情理会。凌易倒是难得地点头致意，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不用说，肯定是求婚成功让他心花怒放，所以这个难得好脸色的中将也笑了。
    于是没等他俩到家，星网上“凌易下跪求婚”“凌易凌霄当众热吻”等话题，早就已经上了热门。
    而在回家之前，甚至在飞船启动之前，凌霄就被凌中将摁在副驾上吻了个痛快。
    直到凌霄快喘不上气了，用力推了推他。
    凌易这才缓缓推开一些，摸着青年的唇瓣：“你还没给我戴戒指。”
    “还不是你害的……我才不要当众给你戴。”凌霄轻哼一声，“你搞这么隆重干什么？”
    “因为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凌易掏出另一个戒指，放在他手心，“给我戴吧。”
    “我看你就是找到了新的耍我玩的方式……”凌霄捏着戒指，转着圈摸了摸，“你怎么不把我的核心程序也刻上？”
    “因为你就在我心里。”凌易低笑，“我永远保管着，不用展示出来。”
    凌霄简单粗暴地给他戴上戒指：“不要说了！”
    “好。”凌易看着自己的手指笑了笑，坐回自己的驾驶位。
    “我们回去换个方式再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赚点结婚的钱
    凌家人看到凌易的求婚视频上了热搜，非常满意。
    凌太太立刻给凌易打了通讯，但第一次被凌易直接挂掉了，第二次直接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您的通讯”的系统提示。凌太太眼睛一转，感觉自己知道原因了，高高兴兴去找老公商量孩子们的婚期和结婚礼物。
    许星言也给凌霄打了通讯，还是凌易挂的。凌易还道：“螺蛳粉……暂停通讯功能。”
    螺蛳粉：“是。”
    凌霄挣扎道：“你怎么随意挂我通讯……”
    “嘘。”凌易摸了摸青年红肿的唇，“别管别的，霄霄。”
    凌霄轻哼一声，但也没工夫再去想别的词了。
    ***
    凌霄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发现凌易还在身边。
    青年有点茫然，半梦半醒地眨眨眼，看了一下床头柜的方向，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这么一动，凌易也睁眼了：“醒了？”
    他的声音听着就明显的沙哑了，凌霄听得心里一抖，张嘴回道：“……你怎么没上班？”
    这一说话，凌霄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更是哑得不成样子。眼睛还有点睁不开的感觉，应该是流泪太多导致眼睛肿了。
    --

 第345页

    至于为什么会流泪……不想回想。
    “我今天请假。”凌易搂着他的腰，凑近亲了亲他的唇，“昨天就请好假了。”
    凌霄冷哼：“你这都是有预谋的。”
    凌易笑了笑，低沉的声音有磁性极了，安抚道：“等下给你用治疗仪，马上就好了。”
    凌霄不依不饶：“你怎么不在晚上完事后给我用？”
    凌易说了个和外表截然相反的风骚答案：“我不舍得。”
    凌霄：“……嗯？”
    凌易：“我想让痕迹多留会儿。”
    凌霄：“！！！”
    “你上哪学的这些啊……！”凌霄整个巴掌伸出去摁住对方的脸，“不要耍我啊！”
    凌易抓住他的手亲了亲：“你的反应很可爱。而且，看起来也不是真的讨厌……”
    “你还说！”
    凌霄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还踢他，但是因为在被子里做的这一切，威力都不怎么大。凌易扣住他的手，翻身把他压下去，结结实实地吻了好一会儿。
    亲完这一轮，凌易才缓缓退开，低声笑了笑：“我说了我喜欢看你这样，你还故意这么做，是不是在招惹我？”
    凌霄想骂人。
    但转念一想，骂人对凌易来说不就正中下怀，于是他扯起被子捂住脑袋：“你太恶劣了！怎么会开发出这种属性的啊！之前都没这种苗头的，肯定是你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搞了什么奇怪的事……！”
    凌易倒没掀开被子，只是问：“你不喜欢？”
    “……”凌霄没回答，甚至连被子都没动一下。
    凌易又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洗掉这些数据，应该就没有这个倾向了。”
    凌霄依旧没回话。
    “我知道了。”凌易起身，隔着被子拍拍他，“我去弄早餐。”
    凌中将刚要下床，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他回头：“嗯？”
    凌霄抓着他，脑袋也探出来了。虽然还是涨红脸皱眉不爽的表情，但依旧沙哑着嗓子说出了想说的话：“要是你自己产生的爱好……那还是保留吧。”
    凌易无声一笑，握住他的手：“你不是讨厌我这样吗？”
    “你好不容易能自主产生情绪了，我把它摁回去干嘛？”凌霄轻哼一声，“算了，你保持着吧。”
    凌易低笑道：“所以，你还是喜欢？”
    凌霄：“不喜欢！”
    凌易都不用读心，都能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但凌易没说出来，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那，谢谢你的忍受？”
    凌霄挥开他的手：“快去弄早餐！”
    凌易道：“那你是自己去治疗，还是继续睡会儿，等下我抱你去？”
    “……吃完早餐我自己去。”
    “知道了，吃完早餐我带你去。”
    凌霄正要再打他一下，凌易已经起身走了。
    凌霄狠狠啧了一声。
    ***
    两人吃完早餐，该洗的洗该治疗的治疗，凌霄终于觉得舒坦了。
    他歪在沙发上，看螺蛳粉汇报昨晚到今早的舆论情况。当然，星网上关于凌易求婚的话题，已经爆得不能更爆了。要不是这年头的星网主系统功能强大，指不定就要直接崩网了。
    凌亦雪还嫌热度不够似的，转发了一条娱乐消息的爆料：【啊啊啊啊终于！！！今天也是流下老姐姐热泪的一天！】
    她的粉丝们也跟着激动，跟他们的亲弟弟结婚了似的，疯狂输出祝福，差点把凌亦雪的话题都刷成了“热烈庆祝凌易求婚成功”。在凌亦雪的带动下，很多艺人也跟着献上了祝福，还有人问凌亦雪，是不是准备给亲弟弟的婚礼送上大礼。
    凌亦雪对外说保密，对凌易却是直接发了信息：【啊啊啊啊老弟恭喜你！！！】
    第二条：【什么时候结婚！！！确定了就说我一定出席！！！还有想要哪个艺人来？我下跪都给你求来！！！】
    第三条：【婚礼需要我帮忙就说，啥都给你弄来！】
    凌易吃完早餐之后，终于回了一条：【还要和凌霄商量过才知道。】
    凌亦雪：【没问题！有想法尽量提。】
    然后她还追了一条：【对了，你要不要在星网上发个声明？现在星网上全是爆料，你自己都不说一句，这不行啊。】
    凌易想了想，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俯身握住凌霄的手，然后把两人的婚戒都露出来，拍了张照。
    凌霄本来还满头问号，但一看他拍照的阵势，就懂了。
    “你确定拍照没问题？”凌霄倒是没挣扎，“不要被别人看出我戒指上有字啊。你这些，就算只有一点被分辨出来，都有可能出大事的。”
    “我会模糊掉的。”凌易亲了亲他，“别担心，不会泄露。”
    “成吧。”凌霄松开手，“玩你的去。”
    凌易提醒道：“我跟父亲说过你要做安抚电子宠物，先在十二军团推广，你记得抽空先做。”
    “没忘。”凌霄道，“不过，第一批弄多少个？”
    “一百个？”
    “那你联系个工厂给我。”凌霄倒没拒绝，只是道，“我把设计图弄出来，芯片部分我来出，其他工厂生产。这样我就用不着全部手动了。”
    “专利申请了吗？”
    “没有，图都还没出，专利个啥？”凌霄随口道，“螺蛳粉，按照现在的高端生产水平，把总装图和零部件图都弄出来。然后申请专利，申请了和我说，通过了也和我说。”
    --

 第346页

    螺蛳粉：“好的。”
    凌易问：“你要独家授权还是非独家？”
    凌霄道：“看你找哪个代工厂了。”
    “军方注资的一家？”凌易道，“和我家是一派的，保密性高，零件齐全，生产力足够。”
    凌霄疑惑道：“这么大头？一百个他们做吗？要么首批改成一千个？”
    “生产线是可调配的，第一批试用先做三百到五百个吧。”凌易道，“我和父亲商量一下，然后确认数目给你。”
    “行吧。”凌霄点头，“总之你把这事确认了，我再出芯片。设计图设计成芯片可外插式，速度就快了。”
    “好。”
    凌易应完凌霄的要求，这才走开。
    几分钟后，凌中将的星网账号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两只手交握，婚戒清晰可见，显然是一张秀恩爱的照片。
    配文：【成功了。昨晚有事未能及时回应，谢谢祝福。】
    评论区光速爆炸：【啊啊啊啊恭喜老公结婚！！！（不对我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昨晚有什么事不能回应呢？我好像已经想到了！】
    【凌霄到现在还没发言，莫不是还没能起床？】
    【以凌中将的体能，凌霄要是能现在起来，那就是看不起我们凌中将啊！】
    凌霄后来想起让螺蛳粉看看凌易的评论区，已经是下午了。
    看完之后，凌霄的账号也发了一条状态：【准备新产品，没空看星网。】
    网友纷纷表示：【是是是，在准备产品，是正事，才不是起不了床呢。】
    【准备到现在才想起要发星网，才不是早上没能起来！】
    【我有个疑问。要是早上凌霄还没起，凌中将岂不是沉着人家还在睡觉，偷拍的？】
    【噫！！！这个场面有点萌！】
    【日哦这个情节，简直能脑补十万字啊！】
    【前面集美不要脑补啊！跪求动笔啊！！！】
    【谁敢写凌中将的同人？现在还有凌霄这个智能大手，随便就能综合分析的，谁找死水就写吧。】
    网友们说得热热闹闹，有些人还在评论区开玩笑。一开始还有人说【删除拉黑举报三连警告】，不过意外的是，这些开玩笑的评论一直稳稳地存在着，甚至还被顶上了热评。于是大家就明白了，说别的凌霄都不会管，只要不过分爆粗就行。
    就连开玩笑说凌霄起不了床，他都没管。
    过了两天，凌易的求婚热度还没下去的时候，一家超级机械生产企业官方账号忽然发了一条信息：【非常高兴和@凌霄合作，科技为大众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配图则是这家企业的LOGO和凌霄工作室的LOGO，没有实际的产品，只有两个图案，跟准备出联名款似的。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则消息，在业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卧槽？这不是军方实控的产业吗？凌霄这是要直接和军方合作了吗？】
    【他和凌易结婚，进军军工产业也不奇怪吧？】
    【呵呵，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这里面别是有什么猫腻吧？】
    【说猫腻的看过凌霄的智能球没有？知道有多少企业盼望着跟他合作出这个吗？就算是军方实控的企业，也不是说想和他合作就合作的吧？】
    【我早就觉得，有些人是不是也太看不起凌霄了？人家的智能设计水平这么逆天，哪就配不上凌中将和大企业了？老是贬低人家，你们自己有这个水平吗？】
    【就是啊，人家不过是出身M890就看不起人家，地域歧视的还是闭麦好吧？】
    【操……你们快看这个爆料，凌霄的新专利！实审了！看起来好牛X！】
    有个专门分析各种器械的评价人，用智能还原了专利设计图里的器械，仔细分析了一番后，发出感叹。
    【这……拿到授权的企业绝对赚翻了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幸福与意外
    凌霄的专利批下来的时候，合作企业那边的中试生产线已经调整好了。
    可以说，专利到手和进入实产，是同步进行的。而在这之前，专利独家授权五年的合约也已经签了下去，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的速度真是让不少发明人都羡慕。
    星网上有些来历不明的爆料，振振有词地说凌霄每年能从这次合约中拿多少多少钱，从几千万到上亿都有，口气都是有鼻子有眼的。被凌霄出了否认声明，还挑了两个出来发了律师函之后，安静如鸡了。
    开玩笑，现在和凌霄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早就官宣了，业务能力超强的好吗？再加上凌家的压力，以及凌亦雪的公关能力，没哪个造谣的能在凌霄手上撑一回合。
    当然，凌霄现在胜诉率100%之类的，就不必提了。他前一场是全星网关注的“恩将仇报”案，后一场是大众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车祸，全是被害者，不胜诉才奇怪了。
    “这帮人难道就没想过，我敢狮子大开口，直接和军部合作吗？”
    凌霄看着那些对合约金额十分好奇的言论，轻笑一声：“独家授权费，哪里有收益分成有意思。”
    凌易在旁边一边理袖口一边接话：“他们可能以为，你和军方实控企业不敢谈利益分成，只敢把技术双手奉上。”
    凌霄嗤笑：“那他们真是看不起你。”
    “嗯？”
    --

 第347页

    “我可有堂堂凌中将当靠山，什么不敢？”凌霄收起通讯器，走过去给凌易看了看领带，“这些人前头还说我对你恃宠而骄，转头就觉得我面对军部会怂，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凌易轻微地笑了笑：“嗯，允许你恃宠而骄。”
    “那我真是要谢谢凌中将的批准了。”凌霄随手拍拍他的胸口，“好了没？再不出去，我觉得礼服的设计师要以为我们在里面搞事情了。”
    凌易摁住他的手，亲了亲他的唇：“走吧。”
    凌霄随口道：“我感觉下次我们可以省了这个环节吧？每次都来这么一回，你不累吗？”
    “不累。”
    “就算不累，不腻吗？”
    “不腻。”
    “……行吧。”凌霄无奈，“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反正你以后腻了，就想不起这一出了。”
    凌易看着他：“你腻了？”
    “我只是看得太多了。”凌霄道，“我经历过那么多宿主，极致简单的，极致奢华的，所有形式的婚礼我都‘亲眼’见过。总觉得……大同小异吧。”
    凌易道：“听起来有点像是婚庆公司。”
    “……啊？”
    “婚庆公司每天都在操办婚礼，可能一场，可能好几场。他们见惯了新人和感动，也听惯了所有各种各样的誓言。”凌易淡淡道，“但轮到他们自己结婚的时候，难道他们不紧张吗？不感动吗？会对誓言无动于衷吗？”
    “呃……”凌霄回道，“别搞得我会无动于衷一样，好吧？”
    “我只是想说，就算你见过那么多，但我还是想给你那么多。”凌易摸了摸他的唇，“所以，短时间内我还不会对这件事感到腻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短时间’，可真是个吓人的词儿……”凌霄嘀咕一句，“走了走了，不聊了。这衣服这么贵，再聊等下以为我们携衣服潜逃了。”
    凌易道：“不会。”
    凌霄：“因为凌中将的信誉可作保？”
    凌易：“因为你马上会成为坐拥现金流的富豪。”
    凌霄耸肩：“土豪才对吧？不过借你吉言，发财的感觉，谁不喜欢呢？”
    凌易笑了笑，上前摁开了更衣室的门。
    ***
    订礼服，订场地，订各种东西……这就是凌霄最近的生活常态。
    许星言上星网找他，一传送，就传到一个海岛度假村的场景里。
    “……”许星言反应了一下，自己想通这是什么了，走向观赏台上面朝大海的青年，“你和凌中将的婚礼，决定在这里举行了？我是说，现实里的这里。”
    这里应该是某个地方的实景一比一还原出来的，商家为了让客户能方便地决定，在网上做了这种体验式的场景。从景色到服务，都是（承诺）完全还原的，就为了客户能感受到真实的当地风情。当然，也可以在星网上的这里“度假”，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差不多吧。”凌霄头也不回，眯着眼睛享受海风，“逛了几个都有点感觉的地方，还是偏向于定在这个地方。”
    “是吗？”许星言也看着大海，碧海蓝天、阳光沙滩，确实怪好看的，“不过，我之前还以为你会选太空城那种星空包围的婚礼，你不是喜欢看星空吗？”
    凌霄终于扭头看他：“谁说我喜欢？”
    许星言一时之间也记不清楚：“好像是……M890的灾民对你的爆料？具体是谁说的我记不住了。”
    “嗤。”凌霄低笑一声，转回头继续看海，“你觉得目前为止，星网上那些满天飞的关于我的传说，有几个是真的？”
    “……好吧，看来我被骗了。”许星言道，“所以，你没有每年上亿的独家授权费？那这个海岛婚礼，就是凌中将掏老婆本了？”
    种种原因，反正凌霄现在确实还没有巨款入账，所以万语千言汇成一句话：“算是吧。”
    “他这么舍得给你花钱，倒还不错。”许星言道，“所以，婚礼的细节都是你在敲定？凌中将是完全懒得理会这些事，还是就拜托给你，一点意见没有？”
    “是我之前说想出海，他就建议要么干脆就定在海岛，这样之后度蜜月就直接出海了。”凌霄回道，“所以选这个海岛，很大原因是因为周围的海域。要不然结婚的地方，还能选比这更好看的岛。”
    “怪不得。不过这里也够好看了，凌中将最后选这么个复古的地方，不算过分奢华，也符合大家对他的印象，选得也挺好的。”许星言笑道，“这什么地方啊，远不远？我得提前出发吧？”
    “还行，到时候你注意看时间就好了。”凌霄道，“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点风声……所以我该发一张请柬，还是两张？”
    “你这说的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实际上八字都还没一撇。”许星言挑眉，“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快谈恋爱的，所以给我一张就可以了。”
    凌霄道：“怎么，你还是先立业再成家的派别？”
    “也不到这地步，只是觉得这种事会干扰到情绪，所以还没做好准备接受……”许星言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话锋一转，“你理解我要先赚点钱才有安全感，也没说错。”
    “你还没开始发达？”凌霄道，“总冠军的奖金和分项冠军的不是一个级别吧？而且你不是一比完赛就和那个公司签了约吗？难道前期不打款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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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够。”许星言的手指划拉了一下，“就比如你这个婚礼，估计我的存款也就勉勉强强能刚好覆盖吧。”
    凌霄道：“但我听说追你的那位，身家还不错……”
    “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可能轻易动他的钱，更何况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许星言垂眼笑了笑，“你别误会，我没影射你，凌中将是值得托付的人，你花他的老婆本天经地义。”
    “我也没说什么。自从我和凌易在一起，网上说我的还算少吗？”凌霄笑了笑，“但凡心里不强大，都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这倒是，你可太厉害了。”许星言也笑了，“好了，提前参观玩你的结婚现场了，到时候有需要的话——比如伴郎之类的——尽管开口。我先下线了。”
    凌霄看他：“这就走了？你上来干嘛的？”
    “来看看你在干什么，是不是被婚礼的是忙疯了。”许星言回道，“对了，我还是来提醒你，记得明天去那个公司的总部碰头的。他们设计部门的老大也在，我们去面对面聊聊智能结合产品的事。”
    “我记得，所有冠军都去的，对吧？”凌霄点头，“有几个冠军在星网上说了好几次，好多人都在AT我问我去不去，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许星言道：“我有点觉得……他们可能想蹭你的热度。”
    “蹭就蹭吧，我也有今天，不是挺有意思的？”凌霄无所谓地回道，“你就别操我的心了，你的讨论度也不低，管好你自己得了。”
    “行吧，那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
    凌霄第二天早上和凌易发了消息，这就出门去了。
    凌易给他买了新的飞船，一回家就全部由螺蛳粉接管，所以现在安全出行基本不用担心。凌易还给他（悄悄）改了武器在里面，于是也不必害怕之前许星言那种被追击的情况了。
    凌霄顺利到了公司，顺利谈了情况，拿到基本满意的结果就准备走了，全程没在这个公司里待超过一小时。毕竟他刚签了军方实控企业的约，对于其他公司来说算是一个信号——此人可合作，可信赖。
    其他冠军都非常羡慕他。虽然他到底签了多少钱没人知道，但众人都觉得不少，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谈妥了，简直羡煞旁人啊！
    于是好几个冠军过来和他攀谈，还和他合照，凌霄也一一应了。许星言看着情况，还在通讯器发信息说笑他像是明星艺人似的。
    凌霄没回他，应付完其他冠军，走了。
    他的飞船停在公共停车场，下到大厦的地下几层，周遭几个建筑的停车场都连在了一起。凌霄出了电梯，就指示螺蛳粉把飞船开过来。
    然后站在电梯旁边等着。
    偶尔会有人路过，上电梯或者下电梯，凌霄没在意。他低头看着通讯器，正在给凌易发信息：【谈完了，现在回去。】
    刚发送，他就忽地冥冥之中感觉什么东西在附近动……
    一抬头，一台无人机抓着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凌霄下意识地挪开几步，那台无人机也跟着转了方向！
    唰——！
    机械蜜蜂瞬间启动，冲向无人机，头部猛然一亮，爆能枪瞬间启动！
    嗡！嗙！
    无人机瞬间被击落，它抓着的瓶子咵嚓一声砸落在地，瞬间破碎。
    滋——！！！
    停车场地面，当场被腐蚀得冒出了蒸汽。
    第一百八十九章 毒唯什么的要不得
    凌易收到凌霄消息的时候，第十二军团的几个少将正在他的办公室商讨事情。
    凌霄信息发来时，凌易的腕表震了震。凌中将打开通讯器扫了一眼，没着急回，继续听着下属们的汇报。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的腕表就猛然开始闪红光，通讯器也忽地自动打开弹出画面。
    凌易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迅速拿起通讯器仔细看着屏幕，同时打手势让下属暂停。少将们有点茫然，但看凌易脸色骤然冷厉，都以为临时出了什么大事，便安静下来，紧张地等待着。
    凌易则是盯着屏幕，透过银蜜蜂身上的摄像头，看到底是什么引起了防御功能的危险警报。
    画面里没有凌霄，只有一台快速接近的无人机，无人机的爪子抓着一个瓶子。凌易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银蜜蜂自带的激光武器已经启动。只听滋的一声，无人机就被当场击落，它抓着的瓶子也哐当落地。
    然后，凌易就看到那个瓶子里溅出来的液体，滋滋滋地强烈腐蚀了地面。
    “！！！”凌易嚯地站起来，厉声道，“追踪无人机信号，立刻找出作案人！”
    他的智能回道：“正在侦查。”
    话音未落，银蜜蜂已经停到了无人机上，尾刺强行插入无人机内部。
    办公室这头，本来老实坐着的少将们一听凌易的话，顿时惊呆了：“凌中将，发生什么了？敌袭？！”
    凌易没回答他们，只是说了句“原地解散”，匆匆出了办公室。速度之快，几乎小跑。留下的少将们面面相觑一阵，然后其中一个问道：“我们，真不用备战之类的？”
    “中将没命令，那就不能行动。”另一个回道，“但我们可以回去暗暗准备，这样万一中将临时命令我们出动，我们就能更好反应。”
    “说得对！”几人纷纷站起来，“走走走！”
    --

 第349页

    ***
    再说凌霄这头。
    他就看到银蜜蜂冲出去后击落了无人机，然后停在无人机上数秒，紧接着就再次升空朝着某个方向快速飞去。凌霄站在原地，淡定地挑了挑眉，他的通讯器就闪了起来。
    猜都猜得到是谁，凌霄戴上耳机接通：“喂？”
    “你在哪？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凌易道，“不要一个人待着。你现在是不是在停车场？到人多的楼层去，不要在原地傻站着！”
    凌霄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尖叫：“啊——！！！”
    没被无人机吓到的凌霄，反而被这回荡在停车场里的尖叫女声吓了一跳：“是不是那个人被抓住了？”
    “不管是不是，你现在都不要待在现场！”凌易道，“马上离开，等我到现场再处理。”
    凌霄无奈：“好吧好吧……”
    他重新摁了电梯，电梯本来就在下降，很快就停到了这层。一打开，凌霄的目光正正对上许星言的。
    许星言一愣：“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凌霄指了指无人机砸落的地方：“遇到了点小危险，中将大人要求我回到人多的地方去，不要一个人待着。”
    “什么？！”许星言仔细看了看无人机掉落的地方，“地面怎么回事？那些液体有腐蚀性吗？！”
    “大概是吧。”凌霄道，“不过刚刚银蜜蜂已经飞出去了，我还听到有人尖叫，可能是已经被蜜蜂制住了吧……”
    “不行，你不能去看！”许星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电梯上带，“凌中将说得对，你要马上回到人多的地方去才比较安全。还有，报警了吗？”
    凌霄被他直接拽进了电梯，许星言一手设置了楼层，另一手抓着他不放。凌霄无奈道：“凌易说等他等下来处理。”
    “也行。蜜蜂是他给你防身的，如果蜜蜂主动发起攻击，凌中将确实要来亲自处理。”许星言道，“不过，那只蜜蜂就这样被扔在楼下，没问题吗？”
    凌霄回道：“没事，它有回收功能。实在找不到，一键就会自动寻路飞回。”
    “那就好。”许星言点头，“其实，我觉得那只蜜蜂不应该离开你这么远。它应该在你的周围保护你，而不是擅自离开你。要是那个袭击你的人还有同党，你就危险了。”
    凌霄道：“你也不必把我看得这么弱不禁风……”
    “不是吗？”许星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没明说，但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耳机里一直静静听着的凌易也补了一句：“你如果不动用超出这个世界水平的手段，确实比较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不要逞强。”
    凌霄：“啧。”
    许星言：“不要不服气，我跟你一起去等着，你不要跑。”
    凌霄：“不是啧你。”
    许星言：？？？
    凌易：“等下让你当面发脾气，现在先听话。”
    ***
    凌易果真很快到了，还带来了管辖当地的警方。警戒线一开，地下停车场顿时有了“凶案现场”的味道。
    之前凌霄被许星言带回到了商谈事情的公司，公司接待员一脸懵比地看着他们，问有什么事。许星言也没明说，只说是要等会儿才能走，所以上来坐坐。接待员也没多想，把他们领到一个小会议室就算完事了。
    直到凌易出现在这个公司的前台，亲自来接人，接待员们才齐齐傻掉了。
    凌易今天可是穿着制服来的，除了眼瞎的，谁认不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凌中将？而且凌霄现在在公司里，凌中将肯定是来接对象的啊！
    接待们就这样被塞了满嘴狗粮，还觉得挺香甜的。
    凌易把凌霄和许星言都领走了，许星言本来就是陪客，凌易来了相当于交接完毕。在凌易的作保下，许星言就先被放走了。
    凌霄和凌易八卦了一句：“许星言陪我的时候，有个人给他打了三遍通讯，催得要命，还要许星言拍我和他的合照当作证据。我感觉，他好事将近。”
    凌易正牵着他下电梯，闻言瞥他：“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让你以后不要再用他当借口折腾我了呗。”凌霄轻哼一声，“我都分不清你是真的吃醋，还是借口玩我。”
    凌易忽然凑近，偏头亲了一下他的脸侧：“都是真的。”
    “这电梯里有影像监控！你疯了？！”凌霄捂住脸，“说话就算了，没有音频监控；但你做这种动作，视频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
    凌易无所谓道：“传出去就传出去，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的。”
    凌霄又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刚刚说‘借口玩我’也是真的？！”
    凌易道：“是借口亲近你是真的。”
    “你……啧！”凌霄撇开眼睛，“你搞这个干嘛啊？我也没有总是拒绝你吧？你不要搞得好像我特别不识趣一样好吧？”
    “就是你太识趣了。”
    “……什么？”
    “就是你太识趣了，所以能配合我玩这些‘小游戏’。”凌易道，“你知道我喜欢看你的某些反应，才会放纵我玩这些的，不是吗？”
    凌霄瞪他一眼：“就你有嘴？还说！”
    “好，我不说了。”凌易笑了笑，牵着他的手，下了电梯。
    ***
    因为当场人赃俱获，凌霄遇袭的案件查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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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页

    作案的是一个年轻女孩，自称是凌易的狂热粉丝，在星网上经常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装作好像她在和凌易交往。这种行为虽然比较疯，但一般凌易也不管。加上这女孩没什么粉丝，所以也一直没被凌易的其他粉丝举报炸号。
    然后在凌易承认同居、公布订婚信息之后，这女孩就不行了。
    之前说过，网上有一拨人认为凌霄非常拿乔，就是仗着凌易的喜欢作天作地。这个女孩相信了这些言论，愈发觉得凌霄配不上凌易。于是她一直在网上黑凌霄，各种难听的言论导致账号部分功能被封杀，可她依旧不收敛。
    当她看到有人发消息说凌霄今天会来这里商量事情，立马行动了。
    单独行动，潜入停车场，带着无人机。她觉得是老天爷眷顾，凌霄居然真的一个人出现在停车场。于是她立刻操控无人机飞向凌霄，就盼着瓶子里的腐蚀性药物浇在凌霄头上，让他毁容、受重伤。
    即便这年头很可能完全治好这些伤，那也够凌霄喝一壶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无人机还没靠近凌霄就被击落了。然后还没等她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只银色蜜蜂就突兀地出现在面前，还猛然喷出了一张带电的约束网。电流惊得她尖叫一声，瞬间倒在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紧紧束缚住了。
    警察极其轻松地就将她带走，又将她的作案时间地点过程目的，全都问了出来。
    然后警方在星网上放出公告，简述了案件的过程和查办情况。
    舆论哗然。
    【？？？操啊有病吧？嫉妒人家凌中将的对象，就要去袭击人家？】
    【日哦我们都是随便逼逼的，居然有真的疯子潜伏在我们当中吗？】
    【凌中将的那帮唯毒是真的有毒，天天咒凌霄早点死。现在好了，有人真的动手了，凌中将肯定要肃清这帮脑残了。】
    【尼玛，凌霄粉丝表示凌中将的脑残粉真的有病！凌中将又不是你们的所有物！】
    【就是，不要把“哥哥只有我了”这套放在军人身上好吧？凌霄这么牛X，伤了一个指头，这个凶手赔得起吗？？？】
    【有人爆料说凌中将亲自到场处理这件事了，这个粉丝估计要被正主天打五雷轰了。】
    【看人家是M890的灾民，没有家庭背景，就以为可以揉圆搓扁人家，现在要被反噬了。】
    很快，联盟军部也发了一条声明。
    【鉴于我部特邀技术顾问凌霄遭遇不明袭击，现将该案件转至军部***进行调查。】
    网友们惊呆了。
    【卧槽，毒唯要被扔上军事法庭了？！喜闻乐见！】
    第一百九十章 原来你真的是天才
    凌霄成为军部顾问这件事，一开始令人诧异。实际一想，也很正常。
    凌霄的人工智能技术很厉害，凌霄的爱人是凌中将，这么看来军部要是抢不到他还反而是军部反应太慢。而且他都和军方实控企业合作大买卖了，现在爆出是顾问，不奇怪、不奇怪。
    星网上很快又爆出一段视频。
    【独家爆料！猜猜凌霄是如何躲过疯狂粉丝的袭击的？】
    视频打开，只见镜头在地下停车场里快速且毫不犹豫地穿梭，很快就接近了一个藏在角落里的女孩。女孩的脸上打了马赛克，比对服装，应该就是袭击凌霄的人。
    然后“嘭”的一声，镜头轻微一震，一张束缚网瞬间弹入镜头冲向女孩！女孩被束缚网包围的瞬间，尖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当场失去行动力。
    女孩倒下后，镜头就不再动了。它一直悬浮在空中，固定角度拍摄这个女孩。通过视频可以看到，不到一分钟后，女孩就醒了。她不断挣扎，但束缚网将她绑得紧紧的，她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挣开绳索行动。
    视频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最后黑底白字，说了警察们在多久之后赶来，如何处置了现场，还贴了警方的警情通报。
    可后面的大家都知道了，最令人疑惑的还是这个视频的内容——这到底是谁拍的？到底谁瞬间制服了这个袭击者？
    很多人跑去凌霄的页面上提问，但凌霄没回答。只有和凌霄合作的那个军方实控企业，在半天后发出了一个短短的宣传视频。
    视频中，一个面目可憎巨大身影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昏暗的走廊上，一步步向前走。它朝着透出灯光的门缝走去，就像是某个极其可怕的怪物，正在一点点接近毫无所知的人们。观众看着它的前进，越看越紧张，恨不得赶紧让那门里的人快去把门锁好。
    当这个令人惧怕的怪物猛然推开门，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只可爱的玩具小熊站在怪物面前。
    小熊那么小，怪物好像一脚就能把它踩扁；小熊看起来那么无害，似乎就连一个稚嫩小童就能轻易把它薅秃。
    但它的的确确站在怪物面前，拦着对方的去路。看着好似螳臂当车，可下一秒，神奇的事发生了。
    小熊身前的影子，忽然开始变大，渐渐在地板上延伸，爬上了怪物的脚。镜头拍摄着怪物，那黑影迅速长高到了它的腰、它的胸口，最后将它整个盖住。
    镜头再一转，站在怪物面前的不再是小熊。
    而是一名银光闪闪的、全副武装的高大骑士。
    最后两秒，跳字幕：【成为你的第一道防线。】
    --

 第351页

    最后的最后还切了LOGO，让观众们都明白，这是产品广告。但这广告没很明确地说商品到底是什么，所以观众们都茫然了。
    大家猜测纷纷，直到凌霄转发了这个视频，人们才恍然大悟。
    凌霄转发说：【亲测有效。】
    什么有效？那必然是“成为防线”有效啊！凌霄最近什么时候用“防线”了？当然是被凌中将的狂热粉丝袭击那时候啊！
    前后一串，聪明的网友们就猜出来了：【赌10积分是电子保镖的广告！这个保镖保护了凌霄，所以亲测有效！】
    【自信点，完全可以梭哈下注好吗？这不明显是军方的亲儿子本来就谈好合作了，结果刚好撞上这个事件，赶紧出个广告来预热一波？】
    【怪不得凌中将都不给自己爱人派保镖，有些脑残粉还信誓旦旦说这就是凌中将不看重凌霄的表现。现在好了吧？求锤得锤，恭喜恭喜！】
    【所以那个爆料视频是凌霄的电子保镖拍的？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广告里用的是熊，但爆料视频那个看着像是飞行类啊？】
    【而且究竟能装备几级的武器？感觉那个电子保镖的束缚网上带有电击功能？这是一般保镖能携带的武器吗？】
    【效果比较轻的电击枪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强的……】
    【凌中将申请保镖的话，感觉保镖随身带枪是正常的吧？】
    【只有我一个人担心，万一以后有人利用电子保镖去伤害别人怎么办吗？？？】
    【楼上是刚通网吗？智能可以输入所有法规并遵照执行，这点都不知道？而且凌霄的人工智能技术这么厉害，肯定能准确分析的好不好……】
    “所以，你的电子保镖到底是你自己做的，还是凌中将给你的？”
    星网上，看完广告视频和网友评论的许星言问凌霄：“你之前不是说那是凌中将给你的吗？怎么现在看这意思，又成了你自己做的了？”
    凌霄躺在星网模拟出来的记忆沙发里，跟无骨鱼似的：“都一样。”
    “什么就都一样……”许星言站起来，走到凌霄旁边，垂头和他对视，“凌中将把这事安在你头上了，是不是？凌家这是要全力推你了？”
    凌霄仰头看着他，轻笑一声：“你想多了。”
    “真的？”许星言皱了皱眉，“我提醒你，被人塑造成超级天才未必全是好事，很可能也同时要给人当挡箭牌的。”
    凌霄笑了笑：“放心。”
    “好吧，我看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你这个蜜蜂，又能开激光枪，又能出电击网，作为保镖是真的出其不意。你还有螺蛳粉，再怎么样总会有办法。”许星言道，“不过，你和军方那个亲儿子合作，也搞这么高等级的？联盟好像不允许平民配备激光枪吧……”
    “所以视频里没展示那个啊。”凌霄笑了笑，“对于单身居住、只身行动的人来说，电击功能已经是非常实用的了。”
    “这倒是，能让对方瞬间失去行动力，足以争取很多时间了。”许星言道，“但这样的话，以后不会两个电子保镖打起来吧？”
    “理论上不会。”凌霄回道，“它们都有责任判定功能，而且都不会无缘无故主动出击，这点会根据法律上的‘自卫’来设定。而且，一旦发生违法或者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事情，它们还有自动报警功能。”
    “听起来不错。反正你的智能水平这么高，我就不瞎操心了。”许星言道，“你到底和那个企业签了多少协议啊？感觉你明年就要登上星际富豪榜了！”
    “那倒没那么快。”凌霄回道，“但是确实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毕竟我对象这么优秀，是吧？”
    “凌总将确实优秀，但他毕竟还有家庭背景和遗传基因摆在那，总结成三个字，就是‘生得好’。”许星言挑眉，“要说起来，你是白手起家的，这点上来说就比凌中将更厉害。”
    凌霄嗤笑一声：“得了吧，我哪厉害？我连虫洞跃迁都体验不了。”
    “这是体质问题，没办法。”许星言想了想，“你要是实在想，攒点钱去找那个精神力梳理师宋霖，听说他能把精神力梳理升级。不过现在他炙手可热了，估计你得排排队。”
    凌霄挺意外，居然会在这里听到宋霖的名字：“他啊？他对象贺琅，是凌易的朋友。”
    “嗯？哦对，我听说过贺琅是退役的，所以以前还和凌中将有交情？”许星言回道，“话说回来，我一直觉得，你和那个宋霖有种异曲同工的感觉。”
    “怎么？”
    “都有一种……横空出世的感觉？”许星言缓缓道，“那个宋霖，一直是名不见经传的孤儿院老师，怎么忽然就成了超级精神力梳理师了？而你，以前是M890的灾民，那个环境条件，不是我歧视，是客观来说都极其难出个对智能技术敏锐的高手。要说是外面逃去那里的，还比较可信。但你，可是土生土长的孤儿啊。”
    许星言顿了顿，又道：“而且之前的直播里，你家里根本没有一点研究智能的影子。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迁移出来之后，才忽然……对智能技术开窍了呢？”
    凌霄道：“听起来你怀疑我是个间谍。”
    “怎么会是间谍？”
    “因为我要和凌易结婚了，听着像是间谍为了情报献身。”
    --

 第352页

    “那你还很有编故事的水平。”许星言笑了笑，“我是怀疑你，但不是怀疑你是间谍，而是……”
    话说到此，戛然而止。
    凌霄疑惑地问道：“‘而是’什么？你倒是说完啊，这么憋着我难受。”
    许星言却话锋一转，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你没听到？”
    “听到什么？”凌霄眨眨眼，“我就听着你说话，还该听到什么？”
    “你居然不是……？！”许星言愣了一下，随后转身拍了拍额头，“啧！”
    凌霄直起身：“发生什么了？你刚刚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分享一下？”
    “……没，可能是我幻听了吧。”许星言随口扯了个拙劣的借口，回道，“我想岔了一些事，现在才恍悟过来真相是怎么回事，所以有点震惊。”
    “……啊？”凌霄挑眉，“你在说什么？感觉你瞒了个大秘密啊。”
    “算不上，只是我个人的事而已。”许星言转回来，忽然话题又一跳，“我刚刚是想说，我不是怀疑你是间谍，我是怀疑你是个与生俱来的天才，只是之前没地方发挥。”
    凌霄：“……啊？”
    “没什么。”许星言道，“说说你的婚礼准备情况吧。”
    凌霄定定看了他好几秒，终于将话题转开。
    其实，他知道许星言刚刚听到了什么。
    刚刚有人……判定了凌霄。
    理所当然，失败了。因为他们的“捉迷藏”，和凌霄的不是同一盘。
    和这个失败宿主在一个游戏里的其他所有宿主，都收到了失败宿主的所在位置报送——包括许星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结婚准备时！
    “许星言是参加‘对赌游戏’的宿主？”
    凌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有一点意外：“这么说他怀疑你也是，但他没有判定你。”
    “是啊。我估摸着，是有人在星网上看我再次大出风头，所以怀疑我是宿主，就判定我了吧。”凌霄道，“然后这个人判定失败，消息被发到所有游戏宿主那里。许星言第一反应就是看我，然后发现我一脸茫然，他很诧异。”
    “他一直觉得你是，却放过你了，说明他对你还挺有感情。”凌易道，“不过也因为这样，他没被报送位置给其他人。算他运气好。”
    “我怎么觉得你又要借题发挥了？”凌霄挑眉，换了个话题，“你签好假期了吗？能有几天？”
    “签了。”凌易解释道，“十五天。准确来说单纯放假十五天，前后还能各自有十五天居家办公。不过我要带着银隼号去，以防万一。”
    “理解，紧急集合嘛。”凌霄点头，“还有，你家那边的请柬和客人我就不管了啊，我可不知道谁和谁是NG同台的。还有你姐那边，说是有艺人要来，她搞定名单。他们还想唱歌，我划了时间给他们表演，他们自己排序吧，谁该前谁该后他们娱乐圈的自己明白……”
    凌霄叨咕这些琐碎事情的时候，凌易就望着他，静静听着他说。凌霄好不容易说到暂告一段落，这才注意凌易的眼神，顿时一愣：“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盯着我，别看了，我都心里发毛了！”
    他边说边去捂凌易的眼睛，凌易就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吻了一下手背：“就是觉得你这么说话挺好看的，就看了。我什么眼神，我自己并不清楚。”
    凌易的语气挺平淡的，但凌霄就是听出了“情话”的意味，把自己搞得一个激灵。青年立马抽回手，说道：“我是和你说话，你就是用眼睛听的？”
    “我听到了。”凌易也没继续逗他，松开手回道，“你不想弄的就别弄了，让螺蛳粉和我的智能去排。不过你说你这边没什么人，军方实控那个企业倒是说有两个高管想来。他们是转业去企业的，和军部关系还可以。我爸本来给的是我这边的请柬，他们说可以拿你的，问你乐不乐意。”
    凌霄眨眨眼：“拿我这边的干什么？我这边就一个许星言，势单力薄的，衬托不了他们的身份。”
    凌易道：“就是朋友身份来参加婚礼而已，他们也不是那个企业平时高调的人，不需要衬托身份。”
    “那就随便吧，你决定，反正我都行。”凌霄想了想，“不过这么听着，这几个人其实是军部安排转业到企业的吧？加上这还是军方实控，所以这几个人说是不高调，其实有拍板权利？”
    凌易道：“可以这么说。”
    凌霄道：“你该不会看我老被欺负，想给我来点强硬背景吧？”
    凌易也没否认：“可以这么想。你在网上回应得不多，不少人以为随便都能踩你，我觉得这样不行。”
    凌霄挑眉：“所以，你想的办法就是让人给我撑腰？但这几个也不是很高调嘛，谁知道他们是我这边的啊。”
    “一般人不认识他们，但是去参加我们婚礼的很多人肯定认识。”凌易道，“虽然这场婚礼没让媒体来，但我们也没禁止宾客拍照发消息。”
    凌霄福至心灵：“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会同意凌亦雪带那么多明星朋友来，想让他们来重点传播某些人的身份？”
    “没有也行，有就更好。”凌易道，“不过，我已经和凌霜说了这件事，她应该知道怎么办。”
    “行吧，你这个姐姐，对自己结婚的事一点不上心，对弟弟的婚礼倒是忙得上蹿下跳。”凌霄说着话的时候，通讯器闪了闪，点开一看，“哟，我这边还得增加一个大佬。”
    --

 第353页

    凌易：“谁？”
    “许星言的绯闻对象。”凌霄回道，“我认为是男朋友，但许星言自己不承认。不过现在许星言问还能不能带个人，他作保，名字发的就是绯闻男友嘛。”
    “想知道什么关系？就说你不认识这个人，问他用什么关系来作保就行。”凌易给他出主意，“他再含糊其辞，你就说‘男朋友可以，好朋友不行’。”
    “你可真够坏的。”凌霄乐了，但还是依言回了消息，一个字都不带改的。许星言应该是在线，但许久没回复一个字，大概也是被凌霄的骚操作搞得无语。
    好一会儿，许星言才回复了一句：【明知故问，不要皮。】
    凌霄给凌易看自己的通讯器：“看，承认了。”
    凌易看他那副有点小得意的表情，跟着笑了笑，又道：“对了，贺琅说结婚礼物已经寄出了，但他和宋霖没空亲自参加婚礼。你想和他们认一下队友吗？”
    “嗯？不用着急吧，他们不是也玩得挺开心，没必要这么快认亲。”凌霄道，“人不到，礼物到了就行。我听说他身家很厚实，照这么说，他应该会给你很贵重的礼物。”
    凌易道：“你的口气听起来像是要把他的礼物卖了。”
    “嗯？听起来是这种感觉吗？”凌霄乐道，“可能是M890的日子让我学会节俭吧。”
    凌易愣了一下：“……是吗？”
    凌霄本来就是开玩笑，顺口回道：“是啊，你看我虽然签了这么多合约，但实际上到手的钱还没多少。这么多人说我傍大款，我能不着急挣钱吗？”
    凌易想了想：“我把这套公寓和银隼转给你吧。”
    “……嗯？”凌霄眨眨眼，“怎么，这时候又给我彩礼？”
    “就算是吧。”凌易道，“不过，这两样暂时不能卖掉。”
    “天，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说没钱，就要给我东西吧？”凌霄哼笑一声，“我可不要，银隼不能卖，护理费用还高得吓人，我才不要这个碎钞机。”
    他这么一说，凌易又开始琢磨能够马上转手的资产：“那……”
    “好了，中将大人，不用这么急着送钱。”凌霄拍拍他的手背，“你的资产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用不着这么给国家交税。”
    凌易反手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节俭。”
    凌霄没想到他冒出这一句：“啊？”
    凌易道：“希望你能够随心所欲地生活，不用这么多考虑。如果M890的日子让你下意识地节俭，那你就克服一下，不要这么担心钱的问题。”
    “……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凌霄不由得乐了，“别人都是担心对象乱花钱，你怎么鼓励我花钱？你这什么土豪发言，嗯？”
    “我们是来玩的，大体上遵守这里的规矩就可以，不必太严格。更没必要因为这里的环境影响，导致你丢了以前的习惯。”凌易道，“在上个世界，你就从没操心过这方面的问题，过得比较随心所欲。如果这个世界之前的日子让你丢了这种状态，那就再捡回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不用搞这么长的说明。”凌霄觉得这些话有些令人害羞，但听着又忍不住高兴，“我那都是玩笑话，你也没必要这么认真。我是真的缺钱吗？你的资产都在我这，难道我会和你客气吗？”
    “我知道你是玩笑。”凌易道，“但我希望你不要有这种思想，苗头都不要有。”
    “这怎么控制得住啊。再有钱的人，都有可能偶尔冒出一两句‘钱还是不够用’啊。”凌霄乐道，“这就是个乐趣，你总不能把这个都给我剥夺了吧？”
    凌易望着他：“我只是不想你受任何委屈。”
    “那以后我再说这种话，你就当场给我打零花钱，行不行？”凌霄乐道，“拿出你霸道总裁……哦不是，霸道中将的气势来。”
    “好。”凌易打开自己的通讯器，“要多少？”
    “嗯……这样吧，先每次一万。”凌霄狮子大开口，“要是我说得多了，以后可以减少一点。”
    凌易当真给他转了。
    凌霄看到到账提醒，哈哈一笑：“天啊，还真给，可以可以。以后网上谁说我，我就用这些截图来打他们的脸，哈哈哈！”
    凌易笑了笑：“都可以。”
    “好了，说回正题。”凌霄又道，“你的假请好了，你爸的好了吗？他的行程要保密的吧？你们定好时间没有？”
    “都好了，不用你操心。”凌易道，“所有要准备的东西，流程安排，这都有智能在盯着，你不用总操心。”
    凌霄挑眉：“怎么说得好像我什么都不用干了似的？”
    “差不多，现在基本不需要你操心什么了。”凌易偏头凑近，亲亲他的唇，“你只需要期待我们的婚礼，就可以了。”
    凌霄哼笑一声：“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期待的。”
    凌易低笑：“才第二次，你就不期待了？以后还有很多次，你最好让自己的心态积极一点，不然有得你烦的。”
    凌霄道：“你这个话，和我说就算了，可别让其他人听到，不然还以为你以后还想找别人再结几次。”
    凌易又笑：“当然，我只和你说，也只向你求婚。”
    “哼，你就说吧，我全给你录下来。”凌霄道，“等以后出了什么变故，我就给所有系统‘功放’，让他们看看你多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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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凌易咬他一下，“不过，不会给你机会的。”
    凌霄拍开他：“行了，够了啊，做夜宵去。”
    凌易一笑：“是，长官。”
    第一百九十二章 婚前商谈
    终于到了凌中将和凌顾问结婚的这天。
    早上十点半，凌亦雪的通讯就来了，催着两个主角赶紧出门：“你们还在干什么啊？去吃早餐做造型啊！”
    凌易只跟她开了语音：“着什么急？下午才办仪式。”
    “这么多客人，你们不得来转一圈？”凌亦雪比两个新人还着急，“而且你们不来最后确认一遍流程吗？万一到时候出问题怎么办？所有清单都一样样确认过没有……”
    “你不用操心，都确认过了。”凌易回道，“万无一失。”
    凌亦雪道：“你可别立flag了，现在不检查，万一真的有什么瑕疵……”
    “好了，我们会在午饭前出现的，不要催。”凌易回了一句，然后果断挂了通讯。
    旁边，还闷在被子里的凌霄翻个身，面朝凌易眼睛都没睁地问道：“催了？”
    “嗯。”坐在床头的凌易，摸摸他的头发，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还困吗？还能再睡会儿。”
    “被你通讯的声音弄醒了，估计睡不着了。”凌霄打了个呵欠，“但是再躺几分钟。”
    “行。”凌易应了一声，也不着急下床，依旧靠在床头坐着。他一手轻轻抚摸着凌霄的头发，另一手开始翻阅星网上的信息。凌霄也没真的睡，静静躺了一分多钟，忍不住睁眼道：“你的手是不是闲的？非要摸我？”
    “抱歉。”凌易觉得他的抱怨语气听起来可爱极了，忍不住又弯腰亲了亲他的唇，“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你当治疗仪是假的吗？”凌霄啧了一声，“但你昨晚上也是太过分了，我不相信你自己不知道度。你就是仗着有治疗仪，就放肆折腾我是不是？我就算身体没不舒服，心理上也很累的好吧？”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昨晚过分了。”凌易摸了摸他的耳垂，“我就是……有点亢奋。想到今天要结婚，明知道有点过了，还是控制不住。你说过的，控制不住就不用控制。”
    “我是说你有自己的冲动就不用太控制！……啧，意思差不多，我真是给自己挖坑。”凌霄抓住他的手咬了一下指尖，“你就可着我一个人欺负吧，对别人都是绝对公正的，就我被你折腾了还不得不接受。”
    凌易任他咬，低笑道：“那你也可以报复回来。”
    “我可不上你的当。”凌霄吐出他的手指，“我报复你，最后估计还是我吃亏。”
    凌易随便擦了擦手指，决定说个有意思的事哄凌霄开心：“对了，我爸今天发了一条状态，你猜说了什么？”
    “你爸万年不发一条个人信息，今天发的，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你结婚。”凌霄随口回道，“我看见凌亦雪凌晨的时候就发了，还AT了你们一家外加我，你爸应该就是在回应她吧。”
    凌易道：“是在回应，但不是回应凌霜。”
    “嗯？”
    “他在回应网友。”凌易笑了笑，“之前一直有网友AT他，说你也姓凌，搞不好是凌家的亲戚，要我们小心乱L……虽然只是个玩笑，但我爸今天忽然回应了这件事，顺便也是祝贺我们结婚了。”
    凌霄好奇了：“他说什么？”
    凌易把通讯器页面投射出来。
    只见凌上将发了一条信息：【谢谢关心，已经确定和凌霄五百年前是一家，今天又再次成为一家，非常高兴。】
    “……哇哦。”凌霄感叹，“凌上将看起来挺严肃的，实际上还挺有说话品味的啊。”
    “他只是久居上位，所以有那个气势，在家的时候其实还好。”凌易想了想，总结道，“面冷心善。”
    凌霄忽然笑了：“你的家庭里似乎经常有这样的成员……是因为逻辑上这样的家庭比较容易养出你这个个性吗？”
    凌易道：“你喜欢吗？”
    “还不错啊，挺萌的，反差萌嘛。”凌霄道，“而且总有风风火火、调节气氛的人，不是也挺好吗？”
    凌易道：“那下个世界还这样？”
    “不用这么麻烦。”凌霄笑道，“还是随机吧，这样比较有意思。对未知一点点探索，看着它发展，才没那么无趣，不是吗？”
    “是吗？”凌易看着他笑，忍不住跟着笑了笑，“我会学习这件事的。”
    凌霄道：“这么说的话，可能就是以前给宿主当系统的时候，把所有的事都掌握在手里，太清楚所有的细节，我才觉得无聊的吧。现在这种在一定程度上不知道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稍微有点期待。”
    “是这个原因？”凌易道，“所以我给你所有的权限，你都没兴致。但这种会预料不到结果的生活，在竞争当中的游戏，就会让你稍微有点精神，是吗？”
    “对啊。人生最有意思的地方，不就是不知道‘明天会如何’吗？即便做好所有计划，还是会有没设想过的事发生，这就是随机的乐趣啊。”凌霄道，“你看，我不让你总看着我，也不让你用超过这个世界的力量，也是为了不要破坏这种随机。当然，这种‘随机’对我们来说是相对的，只是我们不去了解而已。”
    “我明白。”凌易顺了顺他的头发，“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所以总想你多知道一点、多掌握一点。而且我也习惯了掌控一切，所以才会总想要知道你的情况……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以后会试着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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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页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凌霄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去，“慢慢来，不要让你自己不高兴，不要太压抑自己的情感。”
    说完，凌霄温和地碰了一下对方的唇。
    凌易忍不住吻下去。
    好一会儿，凌霄推开他，轻笑一声：“好了，不要得寸进尺。再这样下去，我中午还能不能下去吃饭了？”
    “没办法，谁让你虽然总是说我，却又纵容我？”凌易的额头顶着凌霄的，低笑道，“如果我变得任性妄为、系魂欺负你，那也有你总是惯着的原因。”
    “干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不，只是觉得你很好，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无法用语言精准表达，只能做出我想要对你做的事。”凌易道，“你现在还能容忍，但你忍不了的时候，一定要说。不然……要是我掌控不了度的话，就麻烦了。”
    “你也会担心掌握不了度？这可太不可思议了。”凌霄挑眉，“但你是主系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要是真的说不行，你会听吗？”
    凌易问道：“你怕我会不接受你的意见？”
    凌霄道：“毕竟你要是认真起来，谁都反对不了你啊。”
    “那现在，我就给你一点安全感。”凌易的手一抬，房间的半空中就突兀地出现了字母，一串串的，全部汇在一起，形成了一排排流动的文字串。凌霄瞥了一眼，立马认出了这些字符所代表的的意思。
    “……不是吧。”凌霄愣了一下，“用得着把这事写到你的程序里吗？别还是你的核心程序吧！”
    “当然是核心程序。”凌易看着他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我详细设定了你的状态，只要你认真向我否定我的某些行为，我就必须听取你的意见。这样，你就不会这么怕我用权限压制你了吧？”
    “……开玩笑而已，我相信你不会到那个地步才这么说的啊。”凌霄看他这么认真，只好往回找补，“平时我稍微有点不乐意，你就在意这个在意那个的，我不太相信你会踩过线还无视我的意见。”
    “那我也要给你一些安全感。”凌易道，“这方面，我不希望对于你来说也是未知的。如果你能很明确地知道我不会枉顾你的意愿、伤害你，你就能比较安心了，对吧？”
    “本来我没怀疑这方面的，你忽然这么一着，我就会忍不住去想啊！”凌霄轻哼一声，“越想安定点、不要慌张，就越容易不安，就像忽然意识到现在过得随心所欲、顺风顺水，就会忽然怀疑自己其实是在做梦一样。”
    “你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应该是，怀疑一切都是梦。”凌霄笑了笑，“就连我第一辈子遭到了车祸，都是梦，我不过是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要是哪天醒了，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你居然还有这种想法。”凌易生出一些无奈的情绪来，因为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凌霄，“我要做什么，你才不会有这种想法？才不会担心这都是假的？”
    “什么都不用做，过几分钟就好了。”凌霄好笑道，“这就是个忽然的念头而已，物极必反，人太幸福就会开始闲得想东想西，问题不大的。我刚刚不是也说了吗，你越提，我就会越是想，所以忽视它就可以了。”
    凌易沉默了一下：“你觉得现在很幸福？”
    凌霄被这个直球搞得也愣了一下，然后道：“你这个问题可真是……我们今天结婚，你觉得我要是没觉着幸福，那我还结什么婚？”
    凌易问：“所以，是因为日子特殊，所以比较激动。”
    “这也是一方面，不过平时挺平常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凌霄道，“有时候，平常的一天，才是奇迹的一天，对吧？偶尔一琢磨，我好像过得还挺好，那不是又会觉得像做梦吗？”
    凌易想了想：“好吧。那你有需要，再和我说。”
    “有什么需要啊，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凌霄笑了一下，坐起来，“好了，不聊了，都聊饿了。”
    “那就起床去吃午饭？”凌易道，“也差不多要做准备工作了。”
    “嗯。本来想回笼眯一会儿的，结果全和你聊天了。”
    “抱歉。”
    “道什么歉啊，干正事去。”
    “嗯。”凌易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凑近凌霄亲了一下。
    “忘了说，早安。”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爱你直到永远
    下午，凌易和凌霄的婚礼正式举行。
    两人都穿着白色为主的礼服，只不过凌霄是复古西装样式，凌易的却是白色的军装制服样式。凌易这套是军方特有的男式结婚礼服，但凡联盟里结婚的军人都可以申请穿这套制服。当然，不穿也可以，但因为这套衣服的美观性（以及属于军人特有的性感），绝大部分军人都会在结婚的时候穿。
    甚至还能在制服的基础上稍微改装，不过都要审批就是了。
    凌易的制服在款式上没改，但用银色丝线加了花纹，和凌霄的礼服花纹配套。看起来美观又简单，审批也很快过了。今天凌易一穿，真是好看得不行。
    可以说，要是今天的婚礼也星网直播，那凌易的女友粉们可能就不仅不会少，甚至还会飙升了。
    当然，凌霄今天也非常好看。和之前M890的灾民形象完全不一样，凌霄今天看起来就像个贵气公子，精神又帅气，站在凌易身边虽然气势不怎么锐利，但完全不会被凌易盖了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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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任何宾客看了，都会生出“真配啊”的感想。
    白底金边的大门在新人面前打开，圣洁又不失温暖的在教堂上空循环，凌易和凌霄手牵着手，踏上了红毯。
    进入教堂的瞬间，原本一直觉得“反正不是没经历过，也没什么好激动”的凌霄，忽然就有了某种实感。
    ——啊，又……结婚了啊。
    这个念头窜过脑海，凌霄的手就下意识的用力握了握。这种感觉通过两人相牵的手，传到了凌易这边。凌中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可两人现在已经进了教堂，两人正穿过亲朋好友走向红毯的尽头，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凌易只琢磨了一瞬，就难得地启动了两人之间的意识连通：怎么了？
    凌霄正暗暗紧张，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一跳，随后回道：没什么，有点紧张。
    凌易闻言，忽而垂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又再次抬起眼睛看着前方：不要紧张。
    凌中将没说他“之前不是挺淡定吗”，而是安慰着，而且相牵的手也稍微用了点力道，像是在回应凌霄之前的动静。
    凌霄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没人知道他们暗中说了什么，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你捏了我一下，我捏了你一下”，众人看见的，只有这两人轮流笑了笑。
    凌亦雪坐在第一排回头看他俩，看到两个弟弟轮流笑了，不由得激动又不得不压着喉咙发言：“啊啊啊他们真可爱！”
    在凌影后看来，这俩弟弟就是一想到现在是结婚，便高兴得忍不住笑起来了。多可爱啊！
    凌太太其实也觉得两个崽子可爱，但这可不是能说话的时候，于是她回头瞪了一眼女儿：“嘘！”
    凌亦雪闭嘴了。
    凌霄和凌易走到了教堂的最前方。
    这两人其实没有宗教信仰，所以也没有牧师。所以来给他们走流程提问的，居然是军部赫赫有名的人工智能——神威之风。
    当然，这也是军部所有结婚的人可以申请的福利之一。只是到了凌霄和凌易这里，还有人问他们要不要换军部“新来的”人工智能螺蛳粉来当主持人，凌霄做主拒绝了。
    倒不是怕螺蛳粉会泄露什么，就是觉得主持人居然叫做“螺蛳粉”……还是算了吧。
    这会儿凌霄倒是觉得名字有点不正经了，之前军部忙着给螺蛳粉改名字的时候，凌霄就光顾着看热闹。
    两人在红毯尽头停下，就听到肃穆的男声道：“请面对面。”
    凌易和凌霄松开相握的手，转过身，面对面。
    两人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凌亦雪：啊啊啊甜死了！！！
    ***
    下午的仪式过后，就是下午茶、晚餐、趴体的连续欢乐场了。
    凌易和凌霄都换了衣服，变成了两套淡蓝色的西装，看起来轻松了一些，当然还是很正经帅气的。不过毕竟要喝酒和趴体了，凌易穿着军装不太合适，所以还是换了比较好。
    一开始，因为还有新人和家属致辞的活动，宾客们是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的。
    趁着两个主角没来的时候，凌亦雪眼睛一转，溜达到凌霄的“首席亲友桌”：“各位，我能和你们合照一张吗？”
    这桌一共八个人，其中三对是军方实控企业的高管夫妇，还有俩就是许星言和他新鲜出炉的豪门男友。高管夫妇们不会不给凌上将的女儿面子，许星言则是为了凌霄，不会为难凌易的家人，所以也同意了。
    至于剩下那个牛X哄哄的大老板，一切都听许星言的，根本不发表意见。
    说起来，凌亦雪明明是星际影后，这桌的人却都是看在其他人的面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于是凌亦雪就和这一桌子拍照了，然后还在确认之后发上了星网。
    凌亦雪：【哈哈哈哈和霄霄的亲友们合照了！】
    粉丝们、网友们纷纷点开照片，然后：【？？？除了影后之外其他都不认识，都谁？？？】
    【我们雪姐特意来合照，应该是有点身份？】
    【也可能是给凌霄面子而已吧，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
    一开始都是这种“谁都不认识”的言论，引发的讨论也不算最爆炸的那种。但渐渐的，各种爆料消息出现在评论区之后，这条状态的画风忽然就不一样了
    【凌霄粉丝报到！表示一眼就看出许星言大佬了！毕竟两个冠军玩得好，许大佬当年还被传说暗恋凌霄23333】
    【建议这个绯闻不要再传了，看见许星言右手边的那个黑西装男没？是XX集团的董事长啊啊啊！之前一直有传闻说他在追许星言，现在都这么坐在一起了，那肯定是在一起了呗？】
    【嗯……没人认识另外六个人吗……弱弱说一句，我在那个军方实控企业的年会，见过其中两个，都是坐主桌主位的哦……】
    【操？？？这么说是和凌霄合作的幕后BOSS们了？】
    【凌霄这个亲朋主桌有点厉害啊，想想这桌的身价也要命的。】
    【以后还有什么人不长眼的人想动凌霄，最好掂量一下凌霄的这个朋友圈吧……】
    网上的纷纷议论，凌亦雪就没管了，她发完照片就去催流程。本来凌霄凌易是来得及的，但凌亦雪老在嘚啵嘚地催，搞得这两人像是匆匆忙忙来不及了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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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凌易凌霄有智能在控制流程，完全能掌控时间。但因为凌亦雪的团团转，两人就提前出来了，致辞仪式也跟着提前开始。
    按照顺序，凌上将、凌太太、凌亦雪、许星言，然后到凌易、凌霄。
    其实大家说的话核心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今天很高兴，祝福新人之类的。只是因为个性不同，所以风格也不一样。比如凌上将是严肃庄严风，凌太太是温柔感动风，凌亦雪则是“人来疯”。
    许星言的发言则是丰富了一些，毕竟他相当于唯一一个上台发言的凌霄亲友，有种一打三的责任感。所以不仅说了祝福内容，还说了一些自己和凌霄的来往，以及凌霄提到过的关于凌易的事。
    要说许星言的演讲稿，那肯定最负责的，因为即便只是三言两语，听众们也能从中听出凌霄的不容易，以及凌霄和凌易之间的感情。可以说，他是站在亲友的角度上，做了非常感染人的发言，相当真情流露。
    然后，就到凌易了。
    前面的内容基本和凌家人的感想一致，搞得许星言在下面和自己男朋友低声吐槽：“凌家人的发言稿，难道是中译中吗？怎么都一样的？”
    男朋友握住他的手，低声回道：“嗯，就你最看重凌霄这个朋友了。”
    许星言听出某种意味，啧了一声：“他是我照顾的弟弟！人家今天都结婚了，你还吃什么醋啊！”
    “我没吃醋，只是稍微有点在意。”男朋友低笑一声，“放心，你的弟弟，我也罩着的……就是不知道永不用得着我。”
    许星言道：“有凌家人在，哪里用得着你。”
    男朋友笑了笑：“嗯，那我就专心罩着你。”
    “我也不用你罩……”
    两人说着说着，台上的凌易忽然进入了特有的表白模式：“我知道，我和凌霄之间，可能有时候还是会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一些误解和不安。这不是一时之间、立马就能抹除的，但我会竭尽全力，让我的爱人知道，我会消除这些不安定因素。我会用时间证明，你可以信任我、信赖我，一切隐藏的不稳定，都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宾客们听着他的发言，还以为凌易说的这是两人出身背景不同的问题。凌霄因为是M890的灾民，和凌易在一起后经常被凌易的毒唯们攻击，有时候闲得无聊的键盘侠也会逼逼他。反正各种言论，总的来说都是在诟病凌霄的出身配不上凌易。所以现在凌易这段话，听起来就很像是要凌霄不要在意出身，他会尽力消除这种言论带来的影响。
    凌霄却知道，他说的是主系统和子系统的身份差距。
    理论上来说，凌易掌握了凌霄的“生杀大权”，凌易要凌霄消散的话，凌霄一秒都不会多留。这对于凌霄来说，或许是某种潜在的不安因素，所以凌易希望他不要害怕、不要多想。
    这和凌易送给凌霄的戒指，以及早上给凌霄写的核心程序，都是一致的心情。
    凌霄在台下听着，忍不住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凌易最后说了句“我爱你，我会证明这句话的实效，是永远”，下台了。
    凌霄起身，和他抱了一下，然后走上台。
    “……我本来准备了很长的发言稿，还背着凌易背了很久，但是被你刚刚那段话搞得全都忘了。”凌霄站在台上，轻叹一口气，“那我就说一句吧。”
    凌易看着他，微笑着。
    “我爱你，和你爱我的实效一样永久。”
    （完）
    【作者有话说】：正片完结！！！
    明天开始番外！一共有7篇哦！！！
    第194章 番外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所有成员“游戏时间”结束，开始清算成绩。
    和游戏开始之前不同，那会儿两队分别集中，这次是两队一起集中。混沌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流动的黑色，只有一张长形的会议桌。八个人分两边忽然现身，场面实在诡谲。
    好在没什么普通人能看到。
    贺琅一睁眼，就看到会议桌另一边站着的宋霖。他也顾不上别的，两三下翻过会议桌，一把把人紧紧抱住。
    最爱看老师热闹的励琛：“哇哦。”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戴博文甚至直接吹了个口哨。
    贺琅脸皮厚，根本不怕别人起哄，自顾自抱得痛快。宋霖纯属于活得久了，外加被贺琅这么折腾得习惯了，所以也淡定得很。
    待了一会儿，宋霖终于拍拍男人的后背：“好了，没事。”
    贺琅的额头碰了碰他的，可算是把那口闷着的气缓过来了，然后牵着人的手，准备会议桌边挑个地随便坐下。
    凌霄单手敲敲桌面：“分边坐。”
    “搞什么形式主义啊。”贺琅捞着宋霖不松手，“我们刚生离死别来着，坐一块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好吧？”
    “你们分开有三分钟？”凌霄挑眉，“宋霖死了，你一道别，二抽离，转眼就来了，演什么阴阳两隔？”
    贺琅振振有词：“心理创伤！看见宋霖停止呼吸太吓人了！”
    凌霄：“……”
    行吧，八个人里要说谁最不要脸还理直气壮，那必须是贺琅。
    凌霄懒得跟他计较，贺琅就美滋滋牵着宋霖坐一块。他们坐一起了，其他三对索性也坐一起。励琛溜到宋霖另一边坐下，萨恩斯就跟着他过去。剩下两对都无所谓，就随意坐了。
    --

 第358页

    戴博文旁边正好是凌霄，老熟人碰面，问话方便：“你们的寿命是多长？我记得龙族的生命很漫长，不可能跟我们正常人类是一起死亡的吧？”
    凌霄道：“调整时间机制，都在你们‘死亡’的一刻抽过来就行。”
    戴博文又问：“那抽这个形象的根据是……”
    “我只是随手定在你们身体状况的巅峰时刻，这只是一组数据，没什么特别意义。”凌霄道，“你要是觉得临死前那段时间的外貌更习惯，我可以给你调过去。”
    “……别了，还是这样吧。”戴博文挑眉一笑，“可以青春永驻，谁不喜欢呢？”
    凌霄想了想：“……作为参与游戏的奖励，你们要是还想再到别的世界玩一轮，我可以给你设置。”
    “听起来挺酷的。”戴博文道，“看来我没看错，你好像变温柔了，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凌霄：“……”
    戴博文又扫了一眼凌易：“我猜，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了？”
    凌霄道：“脑子还想要吗？”
    戴博文：“OK，我闭嘴。”
    沈修远在旁边笑。戴博文的个性总的来说不算坏，但非常喜欢踩在别人的底线上大鹏展翅，沈修远可算是“第一受害者”了。
    凌霄看大家都坐下了，又望了一眼凌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凌易道：“没有，你说吧。”
    凌霄又扫视一圈：“你们呢？有什么话想说吗？”
    众人沉默，摇头。
    “那就直接进入重点好了。”凌霄道，“直接宣布成绩，没意见吧？”
    大家继续没什么意见。
    凌霄一摆手，会议桌上方就浮起了一组人的头像——
    萨恩斯和励琛。
    暂时只有两个头像，还没有准确的数据，下面跟着一些文字，标记的是两人的基本信息。
    光是看这两人的外貌，以及身份，就知道绝对是两个大流量。
    “嗯？我们第一组？”励琛靠着椅背，脚下转了转，“别了吧，我上哪比得上族长的知名度？放出来不就是给我难堪吗？”
    戴博文支着扶手，悠悠点评一句：“你要是没信心，我们就全队覆灭了。而且你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自我感觉会输的样子。”
    萨恩斯也笑起来：“你为了人气，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励琛瞥他：“我不用点手段，岂不是必死无疑？”
    “好了，相互吹捧先到此为止。”凌霄道，“先来看些参考数据。首先，星网关注数。”
    两人的头像下各自显示了一排字。
    萨恩斯，星网个人账号关注：7632亿+用户。
    励琛，星网个人账号关注：7344亿+用户。
    这两组数据一打出来，除了姓凌的两个，剩下四个齐齐感叹：“啧啧啧。”
    沈修远更是道：“我好像连这个零头都没有？”
    贺琅点评：“他们的账号在很多个国家都有影响力，我们当然是比不上了。”
    “看吧，我就说我再怎么作天作地都赶不上。”励琛摊手，“我可是全星网从小看到大的龙，就这还完全跟不上族长，我也是没办法了。”
    戴博文忽然道：“但是，人气值的计算，说的是看到这个人的头像，说不说得出名字，对吧？”
    这话一出，沈修远、萨恩斯、贺琅纷纷看向他，甚至凌易都瞥了他一眼。
    “……果然，我就说，你们绝不可能真的什么计策都没有。”大家都是聪明人，几乎一个呼吸间就反应过来戴博文在说什么，沈修远感叹，“合着原来跟我说你们都是随机的，只不过是个障眼法。”
    “随机身份，是我们的主要策略。”戴博文轻笑一声，“但总体定下来了，总归还要有些细枝末节，不是吗？”
    沈修远道：“被你瞒得很死啊……看样子，我的队友们也没特别关注到这点。”
    “我承认我擅长撒谎，但其他人怎么执行的，我可不知道。”戴博文冲励琛抬了抬下巴，“而且这些细则都是他提议的，别扣到我头上啊。”
    励琛：“……我只是提了大概想法，大家细化的。”
    宋霖：“我没参与。”
    凌霄：“我都行。”
    “所以还是你们俩制定的策略？”贺琅的目光在励琛和戴博文身上转了一圈，挑眉，“我就说，宋霖的策略我肯定能察觉，毕竟有他的个人风格。可一旦他是执行者，他就能把自我作风散于无形，完美完成任务。这可真是……在我眼皮底下玩技巧啊。”
    宋霖淡淡道：“成没成功还未可知。”
    “那就先来看看吧。”凌霄道，“列出励琛和萨恩斯，各自最影响双方人气的行为，前十条。”
    两人的头像下又唰唰唰地出现了十几行字。
    前面都是种族、星际出访活动、星网账号经营什么的，但宋霖的靠下面两条，显然是他执行的特别策略。
    【8：在公开场合有89%的概率称呼萨恩斯为“族长”“冰龙”，不称其全名。】
    【9：无小名，与其他人互动时多次劝阻不要叫“火龙”“龙崽”等昵称或职务名称，所有上传视频当中99%出现名字口播。】
    沈修远一瞥，感慨：“高啊……！”
    这两条一看，就是充分钻了游戏规则的空子啊！
    这游戏最终计算的可不是看了照片表示认识的人，而是能“说出全名”的人！励琛排在后面这两条，一条用职务充分抹杀民众对萨恩斯原名加深印象的机会，另一条又用口播反复加强其他人对他名字的记忆。此消彼长，还能排进影响力前十，看来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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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看到萨恩斯照片，只能想到“冰龙族长”，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名字，再正常不过了！
    贺琅也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宋霖和励琛在星网连线直播，宋霖叫励琛全名就算了，励琛还非要在‘老师’前面加个‘宋霖’，原来也是在强调名字！”
    沈修远扭头看戴博文：“那么你那些街头表演视频都加上了‘大家好我是戴博文’的自我介绍，也是……？”
    “我是魔术师，表演前自我介绍不是很正常吗？”戴博文挑眉，“我的暗示技巧会这么简单吗？”
    沈修远轻笑一声。
    是啊，堂堂心理魔术师戴博文，可是让一个完全不认识他的民众猜名字，都能暗示民众说出“戴博文”三个字的人。暗示别人记住他的名字，简直专业对口。
    不过沈修远本来就没怎么和戴博文比这个。沈修远这回的职业是企业家，虽然在技术和商业圈子比较有名气，但比起娱乐圈的流量来那真不是一个量级的。反正后来他知道队友有个龙族族长，还有全星际皆知的中将——后来是上将——就感觉自己是拼不过的了。挣扎不过，索性躺平享受，就等大佬带飞吧。
    沈总就是这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言归正传，看了双方的条目后，凌霄道：“那么，现在公开你们最后核定的数据了。”
    励琛道：“开吧，这也不是什么娱乐节目，别卖关子了。”
    凌霄偏偏还要问他：“你觉得你的策略奏效了吗？”
    “我现在不立flag。”励琛道，“快开。”
    十条影响原因消失，龙族两人头像下忽然出现了巨大的数字滚动盘，哗啦啦地飞速变换着。
    励琛看似淡定，实际上好胜心又起来了，紧紧盯着那些数字从个位数开始一个个跳出来。
    萨恩斯瞥他一眼，笑了笑，倒是释然地握住了励琛的手。
    数字连跳了十几下，终于定住了。
    萨恩斯：7701亿+。
    励琛：7783亿+。
    “！！！”励琛自己都被这组数字下了一跳，眼睛一亮，“成了！”
    萨恩斯挑眉，捏了一下对方的指尖：“耍诈成功，嗯？”
    “殿下，我这么难才赢一次啊！”励琛感慨道，“百年一次翻身仗，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萨恩斯无奈一笑：“你算计我的时候还少吗？”
    励琛：“可是很少这么成功！”
    萨恩斯看他这么亢奋，笑着摇了一下头，随他去了。
    戴博文也不由得鼓掌：“厉害厉害，你这是战必胜啊！这都能超过去。”
    “幸不辱命。”励琛笑起来，但还是看向萨恩斯，找补了一句，“当然，主要也是认识我家殿下的人，就会顺便认识绑定我，所以我还是狠狠搭了顺风车的。”
    萨恩斯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励琛，对他利用自己的手段，可是非常习惯了。但即便如此，励琛拼命往回找补的表扬，还是让萨恩斯觉得很有意思、有点可爱。
    所以萨恩斯笑叹一声：“好吧，我认输了。”
    凌霄也在微笑：“那么，来看下一对吧。”
    第195章 番外二——结果出来了！！！
    第二对验的是沈修远和戴博文。
    这对其实没什么悬念，沈修远刚和戴博文相认那几年，确实因为沈家的一些八卦上过星网的话题榜。但后来随着他将沈家的产业整顿清楚，他姑姑沈明兰逐渐消停，沈修远的事已经不怎么不出圈了。虽然他在商业上颇有建树，那也只是在一个范围里相对出名。
    而戴博文就不同了。他是魔术师，八个人里面，只有他正经算娱乐圈的人，贺琅都没他标准。娱乐圈的艺人就是奔着流量去的，所以他和沈修远的人气出现了接近位数级别的差异。
    沈修远：120亿+。
    戴博文：890亿+。
    这数字一出来，戴博文当先乐了：“哇哦，这比我星网上的粉丝可多了。”
    沈修远道：“嗯，如我所料，就是龙族的零头而已。”
    “不过我原来以为我们没什么用，毕竟只是零头。”戴博文道，“乍一看，我们的作用还不小。”
    沈修远瞥他：“你是说你的作用吧。”
    戴博文摊手：“反正我赢了。”
    “我以前还觉得，你在节目上提起我，总是说‘沈先生’，是一种秀恩爱。”沈修远轻笑一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弱化我的全名。看来我是白高兴这么几十年了。”
    戴博文道：“过程不重要吗？高兴几十年不也很重要？”
    沈修远无声一笑。
    戴博文戳他一下：“沈先生，你不高兴吗？”
    沈修远抓住他作乱的手，十指相扣，放在下面不动了。
    贺琅忍不住偏头看宋霖：“你好像没怎么在工作中提到我啊。”
    宋霖淡淡扫他一眼：“用说吗？我哪个客户你不认识？你回来一闻都知道谁来过，我有什么好说的？”
    贺琅道：“那也可以提到啊。”
    宋霖：“别废话。”
    贺琅又想起一茬：“而且我们做节目的时候，我都一直叫你名字，你几乎不叫我。啧，你这果然是不动声色就执行完了啊。”
    宋霖回得气定神闲：“我不找你，所以不需要叫你。”
    贺琅：“你再说我可就哭了啊。”
    宋霖想了想，补了一句：“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所以不用找，也不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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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琅果然高兴了，长臂一伸捞着人的腰，侧头亲了他一下。
    宋霖把他一巴掌扒开。
    “既然这样，接下来看两位的人气吧。”凌霄看贺琅像大狗一样黏糊糊的，感叹这家伙果然荧幕前后都差不多，“有信心吗？”
    宋霖没答话，贺琅搂着他：“直接说吧。”
    凌霄先翻了星网关注的数量：贺琅——4360+亿，宋霖3211+亿。
    “啧啧，首位数就差了啊。”励琛道，“不过也难怪，贺琅开局的关注数就上千万，光是频道订阅就维持在近千万级别。要是按照流量转化来算，贺琅应该是效率非常高的艺人了。”
    萨恩斯看他：“你还研究过别人的数据？”
    “每个人的我都大致分析过。”励琛耸肩，“然后就发现，你们这队全员起点都很高，我都怀疑是你们用了什么特殊手段了。”
    凌霄道：“我也怀疑过。”
    励琛好奇：“然后呢？真的有吗？”
    凌霄朝着凌易一摆手：“这位说没有。他说什么，我们都只能选择相信，大家知道的。”
    励琛挑眉：“好吧。”
    凌易倒是握住凌霄的手，淡然道：“我们确实没对幸运值、职业这些做过设定，一切只是巧合。但如果这没办法洗清你们心里的怀疑，我个人的数字可以按95%计入。”
    凌霄意外地看向他：“真的？”
    凌易道：“补偿你这次过得不太好……是我考虑不周。”
    “……”凌霄轻咳一声，“我觉得你该问问你的队友，毕竟你们是团队作战。”
    凌易扫了一圈自己的队友。
    贺琅不管别家的事，随口就回：“可以啊。”
    沈修远对这个游戏最不上心：“随便。”
    只有萨恩斯的话长一点：“我家这个好胜心最强，我本来想认真玩……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决定吧。”
    励琛道：“凌上将开局的人气和凌霄也差太远了，凌上将给个九五折，很合理。”
    萨恩斯好笑：“你们队白捡一段数据，你开心吧？”
    励琛冲他笑了一下，带点得瑟，带点讨好。一般励琛这么笑的时候，萨恩斯就可以原谅他所有的恶作剧，这次也不例外。
    反正凌易的数据打九五折，全员通过——虽然还不知道是多少。
    励琛还拱贺琅：“贺老板，你不跟着打个折？我老师陪你跑了那么多野外，本来可以在家里躺着享受的日子生生压缩了，你不表示表示啊？”
    点到贺琅本人，贺琅就不松口了：“不行。我们私下还有一个赌，我可不敢麻痹大意。而且你隔三差五就找宋霖又直播又一起玩，你的人气带动太可怕，我可不敢小看一头龙的影响力。”
    励琛没拐成功，遗憾地耸耸肩。
    宋霖和贺琅这对也翻了影响人气的原因，宋霖这边果然有励琛的加持。毕竟励琛从破壳开始就和宋霖“绑定”，宋霖的人气有相当一部分——尤其是在另一星系的一部分——是励琛个人带飞的。
    或许就是这部分的影响，贺琅和宋霖的最终人气值也和星网上的比例不太一样。
    贺琅：4392亿+。
    宋霖：4019亿+。
    原本差的一千多亿，生生追到了只差不到四百亿，可说是疯狂飙升了。虽然没像励琛一样实现弯道超车，但宋霖的星网关注和实际知名度是差得最多的，可见他是被带飞得最厉害的一个。
    励琛一脸“计划通”的表情。
    另一边，贺琅虽然被大幅度追赶，但他依旧是单人赢了，所以也挺高兴。他看向宋霖，微微一笑：“我赢了。”
    宋霖没什么反应。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个人输给贺琅了。而且贺琅又不会真的伤害到他，一般提的赌约都是一些心里面痒痒、但是平时肯定不会被同意的事，宋霖猜都猜得出来。
    ——随便吧。
    最后，就剩凌易和凌霄的了。
    目前凌霄一队略微领先，领先幅度不超过五百亿，这是个比较微妙的数字。还在游戏世界里的时候，励琛曾经和队友们分析过一波走势，推测最终形势应该是：两头龙的差不多，宋霖差贺琅一点儿，凌霄差凌易一点儿，也就是要靠戴博文尽量领跑沈修远。
    现在一切正如励琛这个“策略大师”的推测，但自己队的领跑只剩下不到五百亿……就看凌霄这边能压缩多少差距了。
    一个极其普通的灾民，追逐一个上将的数据，简直难以预估。
    凌霄想了想：“我们的星网粉丝数还看吗？其实那个不太准。”
    凌霄因为和凌易在一起，一度被很多人咒骂，那时候就用智能扫除了一堆黑粉。加上后期的账户维护，凌霄的账号确实生生清除了一堆关注。不过黑子认识凌霄，那也算认识，所以这在“人气值”上也是算数的。
    这可是真正的“黑红也是红”了，
    凌霄又看向凌易：“要么，我们就直接出最终数字？”
    本来这游戏就是凌霄提的，凌易陪玩，所以现在凌霄说什么，凌易都是：“可以。”
    于是，投射在半空中的两人头像下，开始直接滚动数字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两排数字。
    前面滚动的都是小数字，不太重要。亿位开始，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严肃了。
    亿位，凌易2，凌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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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亿位，凌易8，凌霄1。
    百亿位，凌易0，凌霄4。
    励琛瞪大眼：……超过了？！
    千亿位，凌易4，凌霄3。
    凌易最终数据：4082亿+。
    凌霄：3411亿+。
    两个数字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有些人是根本没记前面的数字，现在也没法心算，比如宋霖和贺琅；有些人记是记了，但是算的速度不够快，比如励琛。
    凌霄凌易当然是算得最快的，这在他们的程序里就是瞬间的事。但他们还没说话，就听戴博文问：“这是按照95%出来的数字吗？”
    要不是还有自带作弊器的凌霄凌易，速记、心算技能几乎点到顶的戴博文，计算速度必定一骑绝尘。
    他这么一问，凌霄就笑了笑：“这是没折过的实际数字。”
    戴博文闻言，跟着笑了。
    励琛其实还没算清楚，但扫了一眼两人的神情，察言观色的本事一下就冒出来了：“……赢了是吗？！”
    凌霄一摆手，人物头像消失，四组数字都出现在了半空中。凌易的数字本来是4082亿+，乘上他让步的比例，一下跳成了3878+。
    总数也跟着滚了出来。
    凌易这队：16091亿+。
    凌霄这队：16103亿+！
    “赢了！！！”
    励琛一下挺直腰背：“只差了12亿！”
    “是啊。”戴博文乐了，“天哪，就是最后那个九五折的作用，真刺激……”
    “卖惨的时机恰到好处啊。”励琛啧啧感叹，“而且还是凌上将主动给我们扣的，所以……‘老天’终于眷顾我们一次？”
    坑输一整队的凌易很淡定：“巧合。”
    凌霄乐了：“我喜欢这个巧合。”
    贺琅没所谓：“反正我个人赢了。”
    沈修远扶额道：“12亿也不是个小数啊，这可是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拿不到的数字。怎么被你们说到嘴里，就像是毫厘之差似的？”
    “毕竟上万亿了啊。”戴博文感慨，然后看向励琛，朝他伸出手，“策略家，恭喜。”
    励琛高兴地和他握手，但嘴上还是谦虚的：“哪里，按照实际数字，还是我们棋差一着，谁想到居然捡回胜利，哈哈哈……”
    花一辈子搞的豪赌赢了，励琛简直太开心了。
    “好了，结果出来了。”凌霄拍拍手，和凌易对视一眼，继续道，“按照赌约，赢的一方可以向伴侣提出任何一个要求。至于怎么履约，我们就不管了。不过，鉴于各位陪我玩了这么久，那就给大家一个福利。”
    顿了顿，凌霄扭头看凌易：“我决定了哦？”
    凌易笑了笑：“你决定什么都可以。”
    “那么，各位。”凌霄道，“再附赠你们一个世界玩儿，随便你们怎么设定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创世神都可以。反正就随便你们造了。”
    其他三对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决定弄得愣了一下，还能在一起一世，还随便用身份？
    励琛出于谨慎，问道：“创世神……岂不是寿命无限？”
    凌霄支着下巴，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看你们怎么理解了。”
    贺琅和宋霖对视一眼：“那么，可以先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然后再到新的世界吗？”
    凌霄现在心情好，有求必应：“可以。”
    戴博文问道：“到时候怎么和你们对接？你们又会把那种系统……放在我们身上？”
    “只要你们在心里确定，我们就能知道。”凌霄笑了笑，“我们全知全能，无所不在，你们知道的。”
    宋霖道：“附加个条件，如果有一方死亡，但还没来及说出新世界的设定，那就以后面那个人说的为准，然后两人同时投入新世界。”
    凌霄乐了：“这是两个条件，不过，可以。”
    凌易道：“如果有一方、或者双方突然死亡，可以抽到同一空间协商，双方死亡时间像现在这样重新统一就可以了。”
    贺琅点头：“这个好。”
    凌霄问：“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相互看看，都不说话了。
    “那么，散会。”凌霄笑了笑，挥挥手。
    “祝各位玩得愉快。”
    第196章 番外三——励老板回来了！
    励琛再次睁眼，在昏暗的灯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说熟悉，是因为他在这个房间住了好几年了，也熟悉了这个房间的构造。说陌生……那毕竟也隔了好几百年没看到这个地方了。
    “醒了？”
    旁边想起那道从未离开过身边的声音，励琛一转头，看到萨恩斯坐在旁边，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励琛一伸手，抓住他垂在枕边的发丝，顺了顺：“金发，真好看。”
    是的，萨恩斯一回来，虽然颜值还是那么惊天动地，但长发的颜色却变成了金的。
    准确来说，萨恩斯本来就是金发，只是到了游戏世界变成银色而已。隔了几百年没看见金灿灿的颜色，励琛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萨恩斯笑了笑，把平板放下，单手支在励琛脑袋旁边：“喜欢我金发？”
    “都喜欢，都好看。”励琛抓着他的头发乐，“你这张脸，什么颜色都扛得住，要么下辈子来个七彩的，跟着心情变换的。”
    萨恩斯垂眼看着他：“这是你的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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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页

    “……不是！”励琛忽然清醒，“哇好险，差点就被你用掉了这个机会。”
    萨恩斯好笑：“这么看重这个机会？”
    “那可不？”励琛乐道，“我花了这么大力气算计，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浪费了。”
    “那你慢慢想。”萨恩斯摸摸他的脸，低笑道，“继续睡，嗯？我想起来，你这是喝得半醉了，好不容易才洗澡上床的，就被拉进游戏了。现在回来了，你还是继续睡吧。”
    “啧，连附赠一个醒酒功能都没有吗？”励琛轻哼一声，“啊，我现在就开始怀念星际时代的治疗仪了。”
    “我刚刚拿着平板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萨恩斯笑道，“你觉得现在的人类，会有人猜到未来是什么样的吗？”
    “我觉得你没必要纠结这种时间问题。”励琛笑道，“我以前到了你那个世界，也觉得很落后，习惯就好。”
    “好吧。”萨恩斯俯身吻他，“那你现在睡不睡？”
    “我要是说不睡？”
    “不睡，那就干点别的。”萨恩斯道，“毕竟……恢复年轻力壮的时候了，不是吗？”
    励琛：“……”
    “殿下，你不能这么堕落。”励琛道，“你怎么一回来就想着这件事啊！”
    萨恩斯道：“我让你睡了，但你看起来还不是很想睡，所以来点助眠活动也不错。”
    励琛：“……可我现在还不是很有力气。”
    萨恩斯笑了：“没关系，你不用动。”
    说完，男人覆了下去。
    ***
    第二天，励琛在早上十点多，出现在了庄园里。
    “哦，你就能起来了？”一个下属看到他，开玩笑道，“你不是和张镇一起抓着对家那个少东家拼酒吗？张镇据说现在还晕着，你居然就没事人似的了，真不愧是年轻人啊。”
    励琛心说你要是知道我还被“折腾”了一回，就明白我有多厉害了。
    “张镇昨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和对面那个毛头小子拼酒，我是到一半就跟不上了，随他们去吧。”励琛笑了笑，“不过希望那崽子的老爹不要来找我算账，说我趁着酒劲让他崽签合约之类的。”
    “不至于吧，我觉得那个老家伙让他儿子来，就是要和老板你交好的。”下属琢磨道，“他那拨人，除了和我们合作，没有更好的出路吧？”
    “嗤。”励琛笑了笑，“以前苏凌轩、辛里克，都提过和他合作，他却一点看不上。现在不得不选择和我合作，看来也是好日子到头了。”
    “嘿嘿，他们以前盛极一时，所以谁都看不上呗。现在嘛，只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最后趁机捞一把也不错啊。”下属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们也不算不情不愿啊，现在他们少东家基本能决定大部分事务了，少东家又老喜欢追着老板你转……指不定他早就想和你合作了，只是等机会等到现在呢？”
    励琛闻言，挑眉道：“你这些话，最好不要当着萨恩斯的面说。”
    “我知道，这不是看他没在吗？”下属乐道，“我怎么敢在他面前说别的花蝴蝶围着你转？我又不是找死。”
    “你是找死，你也给我挖坑，回头我还会再收拾你一轮。”励琛挑眉，“行了，没事就滚，省得越说越错。”
    下属道：“啊，想起来了，苏凌然和苏灿说想见你。”
    “……嗯？”励琛道，“这俩又什么幺蛾子？我也没他们那么闲的，好吧？想见就见？”
    “我也这么琢磨呢，不过，听起来有点乐子啊。”下属道，“他们可能……想给辛里克活动活动。”
    “哈？！”励琛诧异道，“现在都快终审了，他俩还想干什么？”
    “我也奇怪呢？是不是还没被虐够呢？以前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还想给辛里克减刑，贱不贱呐？”下属道，“那你见他们吗，老板？”
    “……行吧。”励琛道，“我最近也没太多事，看看乐子吧。”
    “嘿嘿，老板，就喜欢你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下属点头，“行，我给你安排去。”
    ***
    励琛一回头，就跟萨恩斯说了苏凌然和苏灿想见自己的事。
    “这两人可真有意思。”萨恩斯冷笑，“当初辛里克说是喜欢苏凌轩，苏凌轩死了就强制让他的双胞胎弟弟苏凌然当他的替身。苏凌然说恨辛里克不给自己自由，现在辛里克被抓了，准备进去了，反倒苏凌然又不愿意了。这什么有病的家伙？”
    “大概就是被辛里克传染了吧。”励琛也搞不懂这些人的思想，“你看苏凌轩的儿子苏灿，本来挺好的苗子，生生给苏凌然养成了这种眼高手低的玩意儿。以前辛里克还指望我能假装成苏灿，把苏灿替换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后来苏灿那破样子，辛里克哪里还管我像不像苏灿？”
    萨恩斯摸了摸他的脸：“你和苏灿一点都不像。”
    “要你说？”励琛乐道，“苏灿那个性格，在我这位置上够死一万遍了好吧？”
    萨恩斯道：“我不仅仅说的是性格，也说的是你们的外貌。”
    “哦，这倒是，好像这次越长大越不像了？明明上次还挺像的。”励琛回道，“相由心生？有意思。”
    “总之，苏灿这家伙连你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没什么好在意的。”萨恩斯道，“还有，辛里克以前那么折磨你，剥夺你的自由，逼你模仿苏灿……你难道还要听苏凌然和苏灿这叔侄俩给他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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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觉得，或许很有意思。”励琛道，“你明早不忙吧？和我一起看看热闹呗？”
    萨恩斯低笑：“老板有要求，我怎么会没空？”
    励琛不知道戳到了哪点，哈哈大笑，倒在萨恩斯身上：“哎，给你当了几百年副手，又回来当你老板，这感觉还有点好笑。”
    “喜欢给我当老板，那下次就这么设定？”萨恩斯抱着他，轻笑道，“设定成你的下属就好了。或者，不管怎么样，我就给你当下属。”
    “哈，好啊，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励琛也笑，“不过，要是随便我们设定，估计也不会太辛苦了。难得有机会，我得来个一生顺遂才行。”
    “当然。”萨恩斯俯身亲亲他，“下次你可不能再受苦了。”
    励琛乐道：“其实我这次，还有游戏世界，都不怎么辛苦……你帮了我很多。”
    “还不够好。”萨恩斯道，“我们一起来慢慢设定下次的世界吧。”
    “好啊，听起来很有意思。”
    ***
    励琛和萨恩斯，如约见了苏凌然、苏灿。
    风水轮流转，现在苏家垮台，辛里克也完蛋了。这两大波资源，加上张镇的势力，在励琛和萨恩斯的手里运转了几年，融洽运转、发扬光大，基本已经算是一个庞大帝国。换而言之，苏凌然、苏灿背后的靠山，已经全部到了励琛手里。
    苏凌然想，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励琛的气魄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有什么事，说吧。”
    励琛靠着椅背，食指横着转了转：“我大概有半小时的时间，挑重点讲，两位。”
    一上来就是这种话，苏灿一口气差点噎住：“你……”
    “苏灿。”苏凌然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然后才再次看向励琛，开口道，“励琛，好久不见。”
    “打招呼和寒暄就省了吧。”励琛摆摆手，“重点重点。”
    苏凌然看了一眼坐在励琛旁边的萨恩斯：“呃，方便让萨恩斯出去一下吗？”
    励琛：“不方便。”
    苏凌然：“……”
    “好吧。”苏凌然深呼吸一次，然后开始说正事，“你……你听说辛里克的事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励琛笑了笑，“日盼夜盼，他终于要完蛋了，我怎么会没听说？我恨不得把抓捕他的通告、视频和新闻全都编辑出来，看看就开心。”
    苏凌然沉默几秒，问道：“我想问问，这事，还有没有操作的余地？”
    励琛嗤笑一声：“有啊。”
    苏凌然一愣：“真的？！”
    励琛道：“他是国际法庭判的，你要操纵国际法庭，联合国找五常谈去吧。”
    苏灿：“你……！”
    萨恩斯：“哈哈哈哈……”
    第197章 番外四——乐意宠，管得着吗？
    励琛和苏家人的会面，最终不欢而散。
    当然，不欢的是苏凌然和苏灿，励琛还是挺愉悦的。毕竟这两人居然上门找怼，真是白捡的释放压力活动。
    临走前，苏灿回头看了一眼励琛，大概是气不过之前励琛的嘲弄，冷声道：“你现在对我们冷嘲热讽，小心将来也有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时候。”
    “哦？”励琛气定神闲地站着，笑了笑，“我已经体会过了，你现在还远远不如我那时候。等你体验过人间疾苦后再来跟我放狠话吧。”
    这话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包括励琛的第一世和第二世。不过这次的苏灿没见过励琛落魄困苦的时候，只知道萨恩斯这个“家庭老师”一来，励琛就几乎从未吃苦。所以在苏灿眼中，励琛自从被辛里克领养，根本就没体验过痛苦挣扎的感受。
    苏灿瞥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萨恩斯，又忍不住道：“这家伙以前背叛了辛里克，未必不会背叛你。你就这么放心把他放在身边，不怕他变成三xing家nu？”
    萨恩斯眼神一厉，励琛若有所感地扭头看他，朝他伸手。
    萨恩斯握住那只手。
    励琛把他拉到近处，淡定一笑：“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现在挺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苏凌然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愕然道：“你、你们……”
    励琛乐道：“你们竟然真的不知道？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我也没瞒着啊。”
    “你们居然勾搭到一起了。”苏灿冷笑，“怪不得辛里克会输！你们勾结在一起，一个是辛里克的左右手，一个是名义上的养子，能扳倒辛里克确实不奇怪。”
    励琛挑眉：“我知道我一手好牌没打烂，需要你提醒？你们倒是奇怪，一个辛里克爱屋及乌的爱人之子，一个是和辛里克差不多天天见面的情人。没从他手里弄出点好处就算了，现在还要反过来帮他这个阶下囚，你们图什么？”
    这些话，刚刚励琛就说过类似的。这就是两个苏家人的死穴，根本反驳不了。苏灿五次三番被他痛击，心头火起，忽地口不择言：“伶牙俐齿，你才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是这样勾引一个成年人的？”
    萨恩斯眯了眯眼。
    “苏灿。”萨恩斯冷声道，“我脾气不比励琛的好，建议你闭上嘴，老实出去。否则就算励琛不动你们，我也不介意私下违背一下他的意愿。”
    这话说出来，苏灿觉得不可思议。
    萨恩斯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优雅形象，励琛反而心狠手辣，坊间传闻说他阴晴不定。现在萨恩斯说出这种话……所以其实是萨恩斯在执行某些事？
    --

 第364页

    励琛根本没管萨恩斯，甚至还开玩笑：“你又说这些吓人的话。”
    萨恩斯偏头看他：“主要因为他吓你。”
    他俩的语气随意又亲密，苏灿皱了皱眉，心知这两人至少最近是不会拆伙，暂避锋芒算了。他扯着苏凌然要走，励琛忽然在他们背后补了一句：“我爱上谁，至少我敢公开，你喜欢苏凌然，你敢说出来吗？”
    苏凌然和苏灿：！！！
    励琛的话还没完：“要说我的八卦，可不比你的劲爆。毕竟苏凌然可是你亲叔叔，你这纯属于乱……”
    “伦”字还没说出口，苏灿已经扯着苏凌然落荒而逃。
    励琛看着他们的背影，嗤笑一声：“孬货。”
    萨恩斯觉得他恶作剧的模样可爱极了，偏头亲了一下他的脸：“浪费半小时，好玩吗？”
    “还行，挺舒压。”励琛感叹，“哎，宿醉的头痛都基本没了。”
    萨恩斯闻言一愣，拉着他重新坐下：“这都大半天了，你还头痛？怎么一直不说？”
    说着话，男人的手指就带着光明魔法，揉按励琛的太阳穴。励琛舒服地舒口气，靠在他身上：“昨天混着喝，后劲大，也不算什么，就是有点没精神。”
    “那也应该和我说，又不是解决不了，你忍着干什么？”萨恩斯搂着他，慢慢给他舒缓，“下次还是应该把我手头上的事排开，亲自陪你去。张镇根本不顶用，他喝得比你还醉。”
    “对家那小子比张镇还惨，你怎么不说。”励琛笑了笑，“凭什么你说去我就给你去啊？以前我在你手下的时候，你看过我唧唧歪歪说要跟着你去应酬吗？都是你点我了，我才去的好吧？”
    萨恩斯吻他一下：“所以是我更爱你。”
    “放屁。”励琛轻哼一声，“我才不想让你去。应酬场合总有一些色老头对你垂涎欲滴，他们一看你，我就想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萨恩斯听得心花怒放，这回结结实实地吻了好一会儿。
    不过为了避免出事，没几分钟，萨恩斯就克制着退开了。他挨着励琛，低笑：“那我戴面具去。”
    “有用吗？谁不知道你长这么好看。”励琛用力捏了捏他的下巴，“你当老大的好处，就是别人或许觉得你好看，但绝不敢用猥亵的眼神看你。可你跟在我身边，就有人嚣张到敢问我能不能把你转出去。”
    萨恩斯好笑：“你不是让人背后把那个浪子打断腿了吗？”
    “嗤，他敢接近你十米以内，来一次断一次，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手脚来折腾。”励琛冷笑，“而且他惨叫的声音也太难听了，吵耳朵。”
    萨恩斯道：“叫得惨比较好，起码没人敢跟你再说这种话了。”
    “是啊。”励琛拍拍他的脸，“huo国yang民。”
    萨恩斯捉住他的手，亲他的指尖：“但我还是想和你去，老板。”
    “……噫。”励琛一个冷颤，“不要这么说话，吓人！”
    萨恩斯抱住他，手指抚了抚他的后颈：“下次让我陪你去，嗯？听话。”
    励琛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松口。
    “好吧好吧，你可真是太会撒娇了。”
    ***
    晚饭过后，张镇终于出现了。
    他还是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励琛瞥他一眼，吐槽道：“你要不要预约个全身检查？这么菜，我怀疑你的肝和肾有问题。”
    “哇你这兔崽子，这是人话吗？我昨天给你挡了多少？”张镇扫了一眼旁边的萨恩斯，忽然道，“要不是对家那小子就想灌醉你，我也不至于给你挡成这样好吧？”
    “你别给我扣锅，混酒玩深水炸弹的又不是我。”励琛轻哼一声，“而且就那小子的水平，能暗算到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没你挡我也不会中招。”
    “那小子比你还多吃几年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托大？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张镇趁励琛不备，揉了两把他的头发，然后闪开倒在沙发上，“好心当成驴肝肺，下次你自己应付吧，被人带走了不要怪我没警告过你。”
    萨恩斯道：“昨天有人想把我老板灌醉带走？或许你们谁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吗？”
    励琛瞪了一眼捅娄子的张镇，然后才和萨恩斯道：“没什么，那个兔崽子醉了瞎说而已。”
    “酒后吐真言。”萨恩斯摩挲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是不是不知道，你已经名草有主了？”
    励琛道：“不可能吧，他爸门清，难道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萨恩斯轻笑一声：“那就是要来撬我的墙角。”
    励琛：……行吧，答错方向，反而更刺激了。
    “你得带我多出席一些应酬了，老板。”萨恩斯握住励琛的手，悠悠道，“还有，这个兔崽子，以后不许单独见他。”
    励琛举手发誓：“我保证。”
    萨恩斯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才舒缓，抬手给他顺了顺头发，励琛暗暗松口气。
    张镇在一旁前排围观全程，啧啧感叹：“一物降一物啊。你小子在外面嚣张得就差横着走了，回来乖得像小绵羊，谁能想到？”
    励琛正要反驳，萨恩斯就抢先回道：“你单身，不懂这种情趣。”
    张镇：“……啊？”
    “我老板愿意哄我，你管得着吗？”萨恩斯道，“同样的，如果老板厌恶你摸他的头，你的手就会被砍断。你现在还有双手，就该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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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镇：“……”
    他可是从励琛还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俩的，非常清楚萨恩斯是怎么整合辛里克的势力，然后毫无保留送给励琛的。张镇以前都觉得不可思议，萨恩斯这么厉害，自己当老板不行吗？喜欢励琛就从辛里克那里接手，继续养着呗，为什么非要把励琛拱上第一把交椅？
    现在想想，这都是萨恩斯宠的啊！
    这都不是“想要什么给什么了”，而是“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你想要什么自己就能随手拿”，如果这都不算真爱，那还有什么能算？
    所以，现在萨恩斯说是励琛哄他，那真是把这小孩推上王座了，还要拼命保护他一点点都不能掉下来。
    可说是溺爱得没边了。
    “你们秀恩爱的姿势还挺特别哈。”张镇爬起来，“我还是撤了吧，狗粮太噎得慌了。”
    励琛和萨恩斯都没管他。
    倒是张镇走到门口，忽然掏手机，一看信息又回头：“励琛，那小子约你明天签约。”
    励琛下意识看了一眼萨恩斯，只得遵照约定回复。
    “可以。明天你别去了，萨恩斯跟我走这趟。”
    第198章 番外五——情敌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被评价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这家，姓孟。正在接手孟家产业的年轻崽，叫孟多扬。
    这小子喝了几年洋墨水，练出一身绅士般的贵气。据说狠起来也挺暴戾的，但励琛没当场见过，所以不予评价。
    照理说这个孟多扬平时也人模狗样的，应该和萨恩斯是一挂。但偏偏他不太喜欢萨恩斯，只对励琛另眼相待，还说“第一眼看就很投缘”。励琛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攀关系的招数，没放在心上，但合作关系真的挺容易就谈下来后，励琛也有点诧异了。
    张镇表示这不奇怪，或许励琛身上就有某种气息，专门吸引这种“斯文败类”类型——张镇对萨恩斯和孟多扬的定位——而孟多扬不喜欢萨恩斯，多半出于情敌的本能。
    好好一个商圈故事变成了言情小说，励琛转头就给张镇收拾了一顿。收拾的方法是，让萨恩斯跟张镇去拳击场练练。
    张镇就被单方面揍了一顿。
    要说这也不是张镇第一次被揍了，以前是他闲着没事撩萨恩斯练练手。毕竟萨恩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也没什么肌肉，应该没什么战斗力。然后，张镇真就一拳没挨着萨恩斯，光被揍了一顿。
    而且萨恩斯的动作还很轻盈，看起来揍得张镇浑身淤青只是小事一桩。认真起来，折断张镇的手，也很简单的。
    于是张镇就不敢惹萨恩斯了。不过他对励琛总有一种“知道不能碰，但总忍不住嘴jian”的感觉，然后有时候就会被励琛扔去给萨恩斯收拾，所以就是痛并快乐着。
    最近，张镇认为，孟多扬可能也要被萨恩斯打了。
    萨恩斯这个家伙，别人怎么说他、用什么眼神打量他，他未必动手。因为励琛会动手，萨恩斯也喜欢看励琛为他生气。可要是有人对励琛动脑筋，下场可真是……啧啧啧。
    别人总说励琛心狠手辣，谁敢打萨恩斯主意，励琛回头就把人打进医院。然而张镇觉得，惹毛萨恩斯的人才叫真的惨。
    当着励琛面说些轻蔑话语的，事后都被萨恩斯找了麻烦，基本都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生意场出岔子，焦头烂额。要是谁敢说点侮辱性的、有针对性地带颜色的那种，那更不得了。光是张镇知道的，就有第三条腿彻底废了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孟多扬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活下去了。
    ***
    孟多扬正坐在励琛和萨恩斯的对面。
    “第四版合同我看过了，基本没问题。”
    孟多扬指了指投影仪投出来的文本：“最后再检查一遍，没问题的话，就当场打出来签字了。”
    励琛打了个手势，带来的律师上前，坐在电脑面前，插上移动盘开始比对。
    孟多扬没管这些小事，而是看向励琛：“待会儿结束，去哪玩玩吗？”
    励琛靠着椅背，淡淡道：“孟总好像忘了前天你醉成什么样了，是断片到失忆了吗？”
    “确实断片了，惭愧。”孟多扬笑了笑，“主要励总和张总二对一，你们都是酒林豪杰，我怎么比得过？”
    励琛道：“误会。我其实不太喝酒，家里管得严。”
    萨恩斯闻言瞥了他一下，然后无声笑了笑。
    孟多扬的视线从萨恩斯身上划过，而后也笑了一下：“那刚好，我也不想再喝那么狠了，我昨天还头痛了一整天。我的意思是，就找个地方吃一顿，然后……玩玩车？”
    励琛坦然得很：“不好意思，没跑车，玩不起。”
    孟多扬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没事，我有，借给你。”
    励琛有点意外：“我听说跑车如同老婆，你借老婆给我？”
    孟多扬刚想回答“那算什么”，励琛就紧接着道：“你敢借，我也不敢接啊。”
    孟多扬：“……”
    “我就是拿了本驾照，多少年不亲自开车了。普通车我都能开上路基，跑车就算了吧。”励琛摆摆手，“不打扰孟总的雅兴了。”
    孟多扬听出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也毫无办法。想来想去，孟多扬道：“那，赏脸吃个饭总可以吧？”
    “孟总说笑了，应该是我们主动请你才对。”励琛笑了笑，然后回头看萨恩斯，“我们订个地方请孟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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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页

    萨恩斯点头：“可以，想吃什么？我让人订。”
    励琛又看孟多扬：“孟总想吃什么？”
    孟多扬看一眼萨恩斯，回道：“都行，励总决定吧，我不挑食，也不过敏。”
    萨恩斯看孟多扬今天穿得西装革履的，领带都打上了，冒出一句：“那吃火锅？”
    励琛：“……嗯？”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猪脑花，还有毛肚鹅肠吗？择日不如撞日。”萨恩斯道，“刚好这两天降温，吃火锅也合适。”
    励琛有点狐疑地看着萨恩斯。毕竟萨恩斯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是来了以后才认识了“火锅”这种吃饭模式。他对猪脑毛肚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很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现在主动说，应该是……
    思路转了一圈，励琛懂了。
    行吧，对象想给（臆想中的）情敌使坏，励琛还能怎么办，只能陪玩了。
    于是励琛点头，还装模作样再次问孟多扬：“孟总来吗？”
    孟多扬之前主动邀约，现在就算明显被坑，也只得认命。
    “——当然。”
    ***
    今晚这一餐，虽然没喝醉，但浑身火锅味也是熏得人够够的了。
    孟多扬一身高定全沾上了味道，不知道回去之后他会作何感想。不过励琛这边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人也是一身火锅味地回了家。
    励琛一进门，就嫌弃地开始脱衣服。火锅这东西有穿透力，脱了外套还不够，里面衬衫也全是味道。励琛抬手闻了闻，嫌弃地甩了鞋，光着脚一边脱衣服就一边往浴室走。
    还没踏进浴室，就被萨恩斯从背后抄起来，抱了进去。
    “嘿！”励琛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稳定姿态。但被萨恩斯放在洗漱台上的时候，励琛又推了一把：“走开，我要洗澡，全是火锅味。”
    萨恩斯笑了：“不耽误，我和你一起。”
    励琛挑眉：“就洗澡？不干别的？”
    萨恩斯：“不保证。”
    励琛哼笑一声，抓起男人一缕金发闻了闻，嫌弃道：“你连头发都是这个味儿，不来，我可不想浑身是这个味道的时候陪你玩。”
    “那就先洗。”萨恩斯顿了顿，两手支在励琛两侧的洗漱台上，望着他，“不过现在，我希望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励琛其实大概猜到了，但还是道：“你说。”
    “孟多扬，到底怎么看上你的？”萨恩斯眯了眯眼，“他应该是真想和你玩，所以，你在我眼皮底下勾搭了一个？”
    “我冤不冤？你自己都说了，我干什么不在你的眼皮底下？”励琛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暗示都没给，也完全没和他单独聊过天。他怎么凑上来的，我怎么知道？”
    萨恩斯提醒他：“张镇和我说，你帮他把他那个私生子哥哥摁下去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当然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
    励琛单方面决定张镇明天要被揍一顿。
    “这就更冤了，好吧？”励琛道，“他那个私生子哥哥，抢我的生意啊，我不把他摁下去还行？而且这事不是你提议、你执行的吗？你现在怪我？要么我找人给孟多扬透口风，说是你的主意，看他会不会转头来和你示好，行吧？”
    萨恩斯沉默几秒，咬了一下对方的下巴：“你太招人了。”
    励琛反驳：“顶着这张脸的人不要讲这种话！”
    “如果不是你喜欢这张脸，我可能会很厌恶这个长相。”萨恩斯缓缓道，“它会给我带来很多令人作呕的视线。”
    励琛道：“你不是利用得很好吗？”
    萨恩斯道：“如果我不懂得利用，那可能会真的动手把脸刮花。”
    “……听起来有点可怕。不过也是，要不是你的实力强大，这张脸是真的容易招致灾祸。”励琛捧着男人的脸，“觉得别人的视线令人作呕，就不要在意，只看着我就好了。我喜欢这张脸。”
    “我确实只看着你。”萨恩斯凝视励琛的眼睛，“你只觉得我的长相招人，却从没有自身也容易招惹人的自觉。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三个世界，每个世界的情敌都不少。我也是很有危机感的。”
    励琛只好道：“至少说明……你的眼光还不错？”
    “我的眼光一直很不错。”萨恩斯凑近吻了他一下，“那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给孟多扬一点教训了。”
    “……”励琛知道劝不动，只好道，“好吧。但你要时刻注意，他可关系着我们的生意、我们的钱袋子。你可别玩着玩着，让我们的生意也赔本了。”
    萨恩斯笑了：“我知道。”
    励琛捏了一下他的脸：“高兴了吧，殿下？”
    萨恩斯笑了笑：“高兴。不过你总这么对我让步，不怕有一天我会对你索取无度、提出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吗？”
    “凡事不要往上比，要往下看看。”励琛感慨，“凌霄说，凌易随时随地盯着他，能看视频看定位的那种。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高手，相比之下我不算什么了。”
    萨恩斯道：“如果我说我也想这么做？”
    励琛扯了一下他的脸：“巧了，我也想。”
    萨恩斯闻言一怔，随即愉悦地笑起来。
    励琛又道：“但是总是戴东西很麻烦，所以你一直在身边，就比较容易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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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忍不住又吻他。
    “好，我们相互看着。”
    【作者有话说】：萨恩斯和励琛的番外到此为止啦！明天开始写贺琅和宋霖哒！
    第199章 番外六——熟悉的人在身边
    宋霖醒来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
    窗帘拉得死死的，房间里很昏暗，但看得出外面是白天。宋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还是午睡的时间。
    要么就，继续睡吧。
    几百年的时间穿插，对于活了上千年的前·死灵法师来说，不算会激动得睡不着觉的事。
    但他不激动，有人激动。
    没等宋霖重新睡着，外面传来些动静，然后卧室的门就开了。
    ——贺琅回来了。
    宋霖看到他，一点不意外：“贺指挥，你逃班？”
    “放屁，我这是午休时间。”贺琅一边回话，一边进来关上门，大步走向床铺，“你还睡呢？”
    “午休时间。”宋霖重复了贺琅的话，“不睡觉干嘛？”
    “你还真够淡定的。”贺琅坐在他的床头，俯身捏了一下他的脸，“都没想我吗？”
    宋霖拍开他的手：“分开有五分钟吗？”
    “这是时间的问题吗？”贺琅的手支在宋霖脑袋边，垂头看着他，“你可是实实在在地在我面前死了一次。比我以前在幻境里看的可真实多了，你就不怕我一想起来就魔力倒流？”
    “我又不是突然死，你看着我一点点衰老的。”
    “就是看着，才觉得更无力。”贺琅道，“眼睁睁看着你衰弱，连星际的技术都无法治愈的病痛，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死的话就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真正的生命了。”宋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直不死亡，也不是什么好事。”
    “理智上我知道，但实际上，落到你身上，我就……”贺琅握住他的手，闭了闭眼，“幸亏凌霄说还有一世，不然我这一世估计就光想着你什么时候寿终正寝了。”
    宋霖想了想：“这一次，可能会比游戏世界更难看……当然，肯定会更快。”
    “不管怎么样，我陪着你。”贺琅说完，就开始脱衣服，还掀宋霖的被子。宋霖没动弹：“你干嘛？”
    “不干嘛，陪睡。”贺琅说着就钻进被子里，还往下缩，脚都抻出被子了。宋霖被他拱得茫然：“你睡这么下面干什么？”
    “听你心跳。”
    贺琅挨在宋霖的心口，抱着他：“好了，睡吧。我不动你了。”
    宋霖哭笑不得。也就是贺琅现在不怎么需要呼吸，才能这么闷在被子里，不然这可真是够够的了。
    宋霖问：“你工作就不管了？”
    “不管了。”贺琅理直气壮，“加班那么久，正常午休一次怎么了？快睡，不睡我就折腾你了。”
    宋霖道：“你松开点，我喘不上气。”
    贺琅依言松开了，但脑袋还在宋霖的胸口，宋霖都怀疑自己要做噩梦。
    但十分钟后，宋霖还是睡着了。
    ***
    下午，宋霖去训练场看异能者训练。
    白晓宁不知上哪听说贺琅中午匆匆赶回家，还以为宋霖怎么了，下午就跑来训练场看人。她还拿着个冰淇淋，兴冲冲跑到训练场，发现宋霖坐在遮阳伞下面，夏红蹲在旁边轰火系异能给他烤肠。
    白晓宁顿时乐了：“哎，大太阳天，搞烧烤干什么？”
    “嗨，零食呗，那有什么的。”夏红一点不觉得自己大材小用，烤得香肠前后均匀、外脆里嫩的，“我们老大最近都不爱让宋霖吃这些，我只能出来偷偷给他弄。”
    白晓宁把冰淇淋塞宋霖手里，回道：“他搞了一堆补品回来，宋霖都不爱吃，他这是嫌零食占位置。”
    宋霖咬了一口冰淇淋，香芋味的，挺好吃：“我只是不喜欢补品的味道。”
    夏红点头：“我懂，天天吃是熏得慌。”
    “他给你找大厨了，估计之后能好点儿。”白晓宁问道，“你中午怎么了？为什么他忽然跑回家？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一跳，发信息给你们也没见回复。”
    “我在睡午觉。”宋霖道，“他跑回来陪我睡了一觉，至于原因，问他去。”
    “……行吧，估计也就是黏人精想你了。”白晓宁道，“你没事就行。沈顾还等我回去报告，我先走了。”
    白晓宁又急匆匆走了，脚下生风。宋霖看看她，又看看夏红：“我觉得我最近挺闲的。”
    夏红举着烤肠：“你觉得我就不闲吗？”
    宋霖道：“现在形势平稳，好像不需要我干什么了。”
    “你可千万别让贺队听到这些话，不然他又要多想了。”夏红道，“享清福也是事啊。而且你这身体总容易头疼脑热，养病就是你该干的头等大事。”
    宋霖道：“我现在只是和正常人一样。”
    “那也够呛的了。”夏红道，“快吃完你的冰淇淋，还有烤肠呢。待会儿各个来你面前排队求指导，你拿着烤肠说话多没气势。”
    宋霖道：“我现在也没什么气势。”
    夏红笑嘻嘻：“你的气势在我们心中永远三米八！”
    宋霖瞥她一眼，不说话了，默默吃冰淇淋。
    ***
    晚饭的时候，贺琅回来了，果然逮着宋霖一通说。
    “又冷又热一起吃，你可还真当你自己是铁打的了？今晚的鸡汤你少说得喝两大碗才行……”
    --

 第368页

    贺琅在叨叨的时候，外边又回来人了。扭头一看，是修真小达人袁承冰，带着口头上的两个师弟——宇文扬和莫如卿，回来了。
    袁承冰本来刚进门就想说话，抬眼一看贺琅和宋霖，顿时一愣。
    莫如卿发现他的动静：“师兄？”
    袁承冰没回答师弟，而是径直朝贺琅和宋霖走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干什么去了？”
    “哪都没去，在基地待着。”贺琅回他，“怎么？”
    袁承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往两人的方向划了个圈圈。
    贺琅大概猜到了，说道：“吃完饭再说。”
    “行吧。”袁承冰点点头，“那待会儿顺便说这趟的收获。”
    说完，袁承冰就带着两个小师弟回房了。夏红好奇，看向贺琅：“头儿，他刚刚在说什么呢？你和宋霖怎么啦？”
    “不关你事，吃你的饭。”贺琅顿了顿，又道，“吃完绕小区跑二十圈去。”
    夏红“呃”了一声：“不是吧，一根烤肠二十圈？”
    贺琅睨她。
    夏红一激灵：“保证完成训练任务！”
    ***
    晚饭后，宋霖、贺琅还有袁承冰，一起到了宋霖的实验室商谈。
    门一关上，袁承冰就顺手打了个隔音阵法，然后看向宋霖：“行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宋霖道：“先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力量。”袁承冰仔细端详着宋霖，描述道，“不清晰，有点雾蒙蒙的，但是威压很重。它就在你和贺琅的周围，而且还你们联系起来。”
    贺琅疑惑：“联系起来？怎么联系？”
    “不像线，像是相互吸引的……也不是活物。”袁承冰不知道怎么才能讲清楚，只好道，“总之，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但没有恶意。”
    宋霖有点猜出他说的是什么了，支着扶手：“猜猜看。”
    袁承冰道：“我没见过类似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从力量的感应，我确实有所推测……只是有点不敢确信。”
    宋霖道：“所以我让你猜猜。”
    袁承冰道：“你知道是什么？”
    宋霖道：“本来不知道的，但你说有，我就大概能想到了。”
    袁承冰想了想，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它？”
    “‘它’是谁？说具体点。”
    “我是说……天道。”袁承冰道，“你们周围的那种威压，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筑基时，某一瞬间感受到的天道存在。”
    宋霖琢磨一秒，和贺琅对视，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凌霄？
    贺琅也是这么推测，所以点了点头。
    袁承冰没读到宋霖的口型，追问道：“到底是不是？”
    宋霖回道：“……差不多吧。”
    “差不多？”袁承冰皱眉，“怎么天道还有差不多的？”
    宋霖心说我要是全说了，你又要道心不稳了。
    袁承冰看着世外高人遗世独立，实际上因为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真实之眼，对世界构成十分敏感。每次宋霖告诉他一些超出常规认知的事，袁承冰就会陷入沉思，进而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然后就道心不稳了，贺琅戏称为“玻璃之心”。
    所以宋霖说的是：“你可以当作它是天道的一种形式。”
    “呃……”袁承冰也和天道不熟，不知道它到底有几种形式，只能接受宋霖的说法，“那，你们到底怎么就突然和天道有联系了？你们连基地都没出，到底做了什么？”
    宋霖又和贺琅对视一眼。
    贺琅道：“你来说吧，我说不好。”就怕一不小心说多了。
    宋霖于是道：“简单来讲就是……和他沟通了一下。”
    “沟通……？”袁承冰睁大眼，“和谁？天道？”
    “就当做是吧。”
    “‘当作’？！”
    “当作是天道的化身，行了吧。”宋霖道，“或者代行人，都可以。”
    “还能这么随便的？”袁承冰皱眉，“你们沟通了……好吧，这应该是秘密，我不问。那就是你们沟通之后，他的力量就到了你们身上吗？还把你们联系在一起……是某种契约的力量？”
    宋霖有点意外：“……基本上猜准了。”
    宋霖推测，这股力量很可能是用来再转世一次的约定，所以自己身上的还会和贺琅身上的有联系。但被一个所谓系统安排前世今生，也是讲不清楚的事，所以宋霖决定就解释到这个地步了。
    袁承冰还是很疑惑：“可你们连基地都没出，到底在哪得的机缘……”
    宋霖微微一笑：“在梦里。”
    袁承冰：“啊？！”
    第200章 番外七——考虑下辈子，过好这辈子
    袁承冰晕乎乎地出了宋霖的实验室。
    宋霖开了实验室和卧室之间的开关，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贺琅跟在后面，好笑道：“袁承冰不会又开始怀疑人生了吧？他老这么疑神疑鬼，以后真的能修炼好吗？”
    “修真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宋霖回头瞥他，“你搞得清楚他怎么修炼的吗？”
    “我好歹又多了几百年的兽人经历，精神力也是顶尖的，对力量的了解总归比原来更深一点了吧？”贺琅关上两个房间当中的机关，说道，“你不就是因为看多了各种力量的运行，所以对力量的本质有了深刻的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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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挑眉：“你和我比？”
    “那我当然是比不上我们的宋顾问。”贺琅哈哈笑，上前把宋霖一把抱起来，“但我现在总比以前有点长进了啊，你难道都不表扬我一句吗？”
    “你天生就是运用力量的顶尖好手，这点感悟，你好意思跟我要奖励？”宋霖攀着他的脖子，“还有，你要带我去哪？”
    “去洗澡呗。”贺琅笑起来，“我都往浴室走了，还能干什么？”
    宋霖挑眉：“你也洗？”
    贺琅大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宋霖：“纯洗澡？”
    贺琅笑着又说了一遍：“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宋霖揪着他的头发：“你可真是……一回来就想着这种事？今天中午要不是我真的困，你就当场发疯了吧？”
    “对啊。”贺琅理直气壮道，“我渴求自己的伴侣，有什么问题？”
    宋霖轻哼一声。
    “游戏世界后面那些日子，身体跟不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贺琅将他放在洗漱台上，低笑道，“现在我又恢复年轻了，不想这件事才不正常。要是伴侣正值壮年，却不渴求对方了，这是要发绿光的征兆好吗？”
    宋霖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隔几天不找我，我就该准备抓奸了？”
    “不会给你这样的的机会的。”贺琅笑了笑，亲吻青年的唇，“游戏世界的几百年，你应该明白，我是不会松开你的。”
    宋霖继续揪他头顶的短茬子：“游戏世界几百年了，你居然真的没腻啊……”
    “怎么会腻？”贺琅低笑，“我只恨我们不是龙族，不然就能在一起更久。萨恩斯和我说，他和励琛在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相处了几十年。游戏世界，龙族的寿命近千年，再加上下个世界……我都要嫉妒死了。”
    说到这个话题，宋霖就无奈了：“我不知道你执着点什么，非要活那么久。以前李厉说‘千年的王八万年龟’，我都觉得在说我……”
    “重点不是活得长，而是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听重点的？”贺琅笑道，“我们下次，设定寿命长一点的种族吧？”
    宋霖：“……千年的……”
    “不是说王八乌龟！”贺琅被对象忽如其来的吐槽欲望噎住，惩罚似的轻咬一下他的唇，“龙族就不错啊，或者别的长寿的类人种族。慢慢享受生活，活到什么都一起经历过了，再一起死去，怎么样？”
    宋霖无可无不可：“行啊。”
    贺琅又道：“你好像很喜欢我毛绒绒的？再加个可以变成毛绒动物的设定？”
    宋霖终于来了点兴致：“好，就不要龙。”
    “说到这个你就来劲了。”贺琅失笑，“你不是蛮喜欢撸励琛的龙型？怎么又不要龙了？”
    宋霖坦诚得很：“龙鳞的手感不如绒毛。”
    “好吧。”贺琅笑道，“那你也变成毛绒绒吧？不能光你rua我啊，我也想rua你，我还想给你舔毛……”
    宋霖道：“我觉得你在想别的。”
    “确实是。”贺琅笑了笑，“游戏世界担心你身体不舒服，兽型都没几次……要是我们都是兽型……”
    宋霖扒开他的脸：“你就净想这些了。”
    “那可不是。”贺琅道，“我还想了，你得是出身条件好、父母关系和睦的家庭出生，把你养成一个小小的贵公子。而且你应该有哥哥姐姐，对你很照顾，你也没有升学压力和接手生意的压力……”
    宋霖道：“听起来你希望我是个纨绔。”
    贺琅笑道：“差不多。总之，我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这么几个世界，你好像一直没有亲人……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宋霖笑了笑：“听起来不错。”
    贺琅道：“你想啊，你要是毛绒绒，就说明你全家都是毛绒绒。你还能薅你全家，是不是很开心？”
    宋霖道：“这个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设定，你不用着急现在和我说。”
    “好。”贺琅也笑，“我们想到什么就记下来，一点点慢慢做详细，这样到下个世界去的时候就不会慌忙了。”
    宋霖道：“也不用全都设定好。有点随机，生活才有期待——毕竟你还想活那么久。”
    “是哦。”贺琅笑道，“那就慢慢想，慢慢讨论。”
    宋霖道：“所以现在聊够了吗？我已经在这上面坐了很久了。”
    贺琅低笑：“你是在催我吗？”
    宋霖：“并不是。”
    “你就是。”贺琅愉悦一笑，凑近青年，再次吻了上去。
    ***
    第二天，贺琅照常上班，宋霖睡到日上三竿。
    反正没人催他，就随便他干什么了。
    起来之后，手机上翻了翻，除了贺琅和白晓宁的信息，还有秦磊的。
    【今天有空吗？给你送两箱柚子。】
    秦磊一直热衷于给宋霖送东西，主要是两大类——食物和宝石。宝石类的宋霖觉得利用率不高，于是不怎么收。食物类本来也不想收，但秦磊说宋霖不吃的话，就一起捐给食堂——宋霖这边收到别人送的食物太多，就会这么处理——所以十次里面宋霖还是能收个五六次的。
    宋霖今年还没吃过柚子，而且刚从游戏世界回来，有点馋那个味道，于是回复：【你给自己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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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磊：【留了，我队里都分了。】
    秦磊：【在家？我现在给你送？】
    宋霖想了想：【十分钟之后来吧。】
    秦磊：【好。】
    十来分钟后，秦磊坐在了贺琅小队的客厅里。
    “喝什么？”宋霖进了厨房，“只有我在家，搞不了复杂的，果汁？还是酒精饮料？”
    秦磊根本没坐下，跟着到了厨房门口：“白开水就行。”
    宋霖给他接了一杯水，在厨房门口就给了秦磊：“坐啊，站着干什么？还是你喝完水就要马上走了？”
    “……没。”秦磊和宋霖一起回了客厅，在沙发坐下。秦磊刚坐下，又道：“现在吃柚子吗？我给你破一个？”
    “不用，不着急。”宋霖轻笑一声，“用不着这样，你是怕我吗？”
    “我只是……”秦磊犹豫一下，说道，“我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招你不高兴了。”
    宋霖诧异：“为什么这么想？”
    秦磊道：“你以前都会直接检查我的异能……但大战之后，很久没检查了。”
    宋霖：“……”
    这实在没办法，宋霖自己的魔力没了，上哪检查去。
    可这事又不能公开。
    宋霖只好语焉不详地提醒他：“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嗯？”秦磊的眉头皱起来，“是大战影响的吗？到现在还没好？”
    “可以这么认为。”宋霖道，“不过再怎么样，也就恢复到这个地步了。以后也没办法帮你检查，抱歉。”
    “不用道歉，不能检查我和你的身体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秦磊道，“你还需要什么东西来恢复吗？这状态会对你的身体……”
    “冷静。”宋霖轻笑一声，“我现在挺好的，就是周边人都把我当玻璃人。我觉得不用这么严重，所以你最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弱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秦磊不知道怎么表达，“总之，我知道你身边的其他人都会帮你。但如果有需要，希望你别介意和我说。”
    宋霖笑了笑：“放心。”
    ***
    “我一直觉得，我没把秦磊打残，是我的忍耐力真的太好了。”
    晚上贺琅回来的时候，当然已经听说了秦磊白天来拜访了。在和宋霖沟通了秦磊来的情况后，贺琅真是觉得自己头上要发绿。
    “我感觉，我该找他练练手了。”贺琅道，“他需要定期得到提醒，想接近你，还有我这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宋霖道：“我觉得他早就明白了，其实对我也没动手动脚。至于为什么总来，大概是为了故意惹你生气吧。”
    “……嗯？”
    “就像游戏世界，那些兽人都会故意在我身上留下味道，就是为了激怒你、甚至和你打一架，不是吗？”宋霖道，“所以也可能是因为你太强，不是因为对我有想法。”
    贺琅挑眉：“但兽人招惹我，是为了增加和我实战的机会。秦磊招惹我，纯属于为了让我生气，因为我得到了你。”
    宋霖和这个醋精说不清，索性道：“那你都得到我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哈哈哈哈，说得对，我很满足。”贺琅道，“不过，为你而战也是我的乐趣之一。”
    宋霖懒得管了：“那你战去吧。”
    贺琅笑道：“好啊。”
    宋霖又扔给他一个柚子：“开，我要吃。”
    贺琅凑近亲亲他：“好。”
    （完）
    【作者有话说】：番外结束啦！！！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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