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了沒?》


 Chapter1

    袁咏旻看一眼坐在候诊区的患者们，她已经深深怀疑这些男病患都是有目的性而来的，就连住在她家斜对面那个平时健朗的邻居都在，半年前，这邻居还到处吹嘘着自己都五十岁了身体不输年轻小伙子，这么巧女医师一出现他病就全跑出来了。
    袁咏旻看一眼手錶，晚上八点半了，她耐住性子，指头在搁腿上的墨绿色小包包上敲打着，内心嘀咕着这些来看漂亮女医师的假病患会耽搁到真正需要看病的人。
    半年前，这间中医医院来了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医师钟爵沂后，整栋十层楼高的中医医院里第七楼总是满座衣冠禽兽，跟上一个老医师比起来天壤之别，就连其他医师楼层的候诊区也没这层如此夸张，这搞得袁咏旻有点不耐烦，不巧又让她听见现正看诊的男病人嗓门超大说：「钟医生，你不只医术好，人也是长得很美呢！」让袁咏旻忍不住翻白眼。
    医术好是不假，袁咏旻一点都不否认，长得美那句即使也无误却相当不得体，那病人现在当这里是酒吧在搭讪妹子吗这是。
    本来早在十个多月前，袁咏旻开始闹起了腰痛、肩痛与各种莫明其妙的神经痛，那一天袁咏旻的左手在半夜突如其来的剧烈麻痛把她从梦中给痛醒了，因此前来这间给前老医师看。
    看了四个月没太大改善，少了些半夜痛醒经验，袁咏旻认为跟前医师的功劳无关，不过就是没天天在剧痛罢了，这隻手却几乎时时刻刻都麻木抽痛着。老医师的意思是身为一个药品化验师助理的袁咏旻应该是久坐加上现代人爱玩手机跟电脑，血液循环不好才造成手发麻，最好是长期吃药加上运动与正常饮食来调理身体便能够有效改善。
    四个月了没太大改变（袁咏旻承认自己也没多乖的常运动，饮食部分还调整不过来），袁咏旻本想换这间中医院里头别的医师，于是赴最后一次约诊时打算找理由跟老医生断诊，想不到却换这个钟爵沂了。
    原来老医师生病了才突然的换，结果那天，钟爵沂简略看过袁咏旻的病历再同时整合袁咏旻又一次复述自己的病况后，袁咏旻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这个戴着半框眼镜、不管看病看得多累脸上仍会挂一抹亲合笑意、整体气质充满学识知性的漂亮斯文女医师可帅气的呢。
    妙手回春大概就是这回事吧。钟爵沂轻拉起袁咏旻的左手，冷不防朝袁咏旻接近虎口一个穴道按压下去，袁咏旻不敢相信困扰她四个月的麻痛感一瞬间全凭空消失。
    「这样还痛吗？」钟爵沂当时问。
    袁咏旻则是愣愣说：「完全不痛了。」甚至也不麻。
    钟爵沂那总是浅浅的微笑多点深意后拿开手，修长指头边敲打键盘边说：「你这是伤到神经，不介意针灸的话，你要定时来做针灸治疗。」
    袁咏旻当时有点怕麻烦的担忧顾虑问：「长期吗？」
    「看你勤劳度囉！若想快点好，肯定期前来，估计这伤一个月就差不多。」什么？听到才四个礼拜让袁咏旻既松口气又错愕，听上去四个礼拜能搞定的小毛病，过去四个月岂不是白挨疼了？「你还是要持续运动并且改善饮食，我看了一下你过往病历，你还有便秘问题，体重有点超标，我认为这可能跟你生活压力有关……」袁咏旻听了脸红到想找地洞鑽。
    从来袁咏旻不怎么喜欢让女医师看病，反而不介意男性看她的眼神，所以当时她不假思索把便秘事都说给老医师听了。好比看牙医，就算袁咏旻有一口健康白牙不怕人看，嘴张大大的难免丑，宁可给男牙医看到她丑陋一面，反正她不在乎男人的评价，死都不肯让女医师看到她丑丑的，会觉得丢脸。
    身材这件事她也晓得，看上去不至于让人说是个胖子，以往非模特身材但属美体型，这近两年肉得有点……该感到羞耻了。
    总之，钟爵沂确实在一个月里就把她手的小毛病给医好，这让袁咏旻即使再怎么不想让女医师看诊，其他毛病还是只信任钟爵沂能替她改善，反正看中医比较不像看牙医或妇产科（同样反而妇产科给男医师看袁咏旻比较自在，可惜医师身边护士通常为女性，袁咏旻还是怪彆扭，所以她讨厌看病），因此她现在每个礼拜都过来治疗比较麻烦一点的腰、肩膀与膝盖。
    她曾经出过车祸有伤到，当时不在意，加上当时非常年轻好得快因此没做任何復健，好了没事就不管了，后来长期不正确坐姿及缺乏运动，结果害得自己才叁十岁，全身骨头像老人般僵硬。
    话说回来，袁咏旻是需要治疗这点无庸置疑，只不过最近……总觉得心态跟在场这堆臭男人好像没两样……袁咏旻是说，她也满常动不动就来看医生，本来是个更讨厌看中医的人，现在……连感冒只会买成药来吃的袁咏旻，倒是会直接来看钟爵沂……
    也不晓得是不是自作多情，总觉得钟爵沂对她特别温柔……只是每次看完诊后袁咏旻会理智回来，钟爵沂本来对病人讲话就很有耐性并温和，没什么道理只对袁咏旻特别，又如果袁咏旻是个女人更没道理对吧？钟爵沂……应该是异女吧。哪这么好运看个医生也能遇到同志？即使是，也不见得是看上自己。
    「钟医生，谢谢你呀！改天你有来我的店吃饭，绝对请你吃最好的！」男病患走出来笑呵呵说，瞧他精神奕奕，嗓门宏亮得像把喇叭开到最大，一点也不像嘴上说着这痛、那也疼的人。
    「这是我该做的，但是罗伯伯，别忘了你该做的按时吃药。」钟爵沂的声音从诊间传出来，她的声音清亮好听并带有点磁性，袁咏旻有时候有一种幻觉，听到钟爵沂的声音便腰不痠、背不痛了。「袁咏旻。」钟爵沂叫唤袁咏旻，袁咏旻急忙起身，神情与肌肉有点僵硬走进去。
    看到钟爵沂穿着医师白色长袍，里头是件水蓝色衬衫，每次回诊轮到她时，都能看见钟爵沂的脸上已经出现些许疲倦感，看到病患还是能够露出令人感到温暖的微笑。
    有时候钟爵沂不会一直穿着白色长袍，袁咏旻会看到钟爵沂衬衫背后已经有一小片汗水痕迹，由此可见钟爵沂有多认真。
    她确实很认真，袁咏旻不爱看医生倒也看过好几种医生，多数医生没什么耐心，这是能够谅解的，他们一天要看的病人这么多，钟爵沂却总是能够聆听病人述说，很少打断以外也会钜细靡遗把病徵、病因解释给病人听，袁咏旻有时会听到病人叫她钟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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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袁咏旻坐下一旁椅子看着还在电脑输入一些字的钟爵沂，这时候的钟爵沂没有笑容，普通面无表情，不会让人感到冷冽或者凶巴巴，袁咏旻总会趁机仔细注视钟爵沂。
    白皙光滑的肌肤，毛细孔很细小，那双红润唇的上唇微微翘着，下唇稍比上唇丰满点，唇形是袁咏旻很喜欢的菱角型，眼睫毛修长到快要触碰到近视眼镜镜片似的。白皙手腕上突出的小圆骨跟手背上清楚可见的浮筋看起来好有力量，根根修长指头上复着修剪整齐的指甲……袁咏旻不禁嚥口口水稍把视线转移。
    最近她上班或在家里时偶尔想起钟爵沂这双手触碰抚摸过自己身体的感觉，有时候会希望这双手是别具意义在触摸她……有时候希望钟爵沂能够侵犯她……
    袁咏旻自从跟前女友分手以后单身叁年多了，没遇到钟爵沂前，单身这回事没影响袁咏旻太多。生活压力有点大的她，哪还会想到太多感情事？她的工作大致上是压力来源，一开始她表现实在很不理想，本来以为可能待不过了，没想到一直待到现在。
    公司因此不少人总用异样眼光看她，为什么她表现那么差劲（即便现在得心应手、表现优良）竟然没有马上被刷掉？有几个人会乱传谣言乱说话，说该不会是靠美色吧？
    所以，这份到现在做两年的工作在做了十四个月后也就是十个月前，她的病痛都跑出来了，腰酸背痛、手的神经痛、前阵子跑两次眼科看针眼、一次妇产科看经期乱掉，还看好几次肠胃炎跟耳鸣。
    袁咏旻身高一百六十六公分，体重五十四公斤是标准的，这身材无疑最具艺术美感，这份压力却让她一下子暴饮暴食、一下子不吃不喝、该吃饭时吃不下、不该吃饭时暴食，极为不正常的饮食害她暴增十公斤……体脂肪别提了，比幻想钟爵沂能够侵犯她还要可耻。
    「咏旻，」钟爵沂用好电脑半转身露出轻柔淡笑看着袁咏旻问：「今天有好一点吗？」
    「若指的是腰部分……」袁咏旻感到脸颊稍热烫，她根本没运动，这怪不得钟爵沂，她也没按照钟爵沂提议换张电脑椅跟睡觉时要垫个腰背的东西。
    钟爵沂叫她运动是先做伸展拉筋，袁咏旻只有想到才拉，这半年来只想到七次过，看看她还数得出来呢！否则，钟爵沂开的药加上她有乖乖听从唯一能轻易办到的别太常翘二郎腿（连这都办不到她乾脆死一死算了），脚的水肿改善许多。
    有一点她非常顺从，每隔七天的回诊，这半年没有一次延后，好像延后一次就错过一次见到钟爵沂的机会。药有乖乖吃……好吧。这半年来还是有漏过这么几天没把药吃完……
    钟爵沂彷彿司空见惯，身为一个医生不是不晓得病人最爱骗人，不管看什么医生，想身体健康不能全指望医师跟药物，有一部分要靠自己努力。钟爵沂能了解现在生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规律，但是身为医生只能用最高标准来要求病人，她也知道没几多病人能够全部办到，于是会说谎，我有运动呀、我有多吃菜呀。
    撇开病人爱骗人这件事，钟爵沂明白即便袁咏旻没掰谎有运动，也知道袁咏旻肯定没有这么做的说：「你的腰确实还需要时间，但其他部分呢？」
    「嗯……水肿状况是有好一点了……」钟爵沂点点头输入病历后老样子伸出手把袁咏旻的脉，袁咏旻看一眼钟爵沂的手，光是指尖就能传来一丝暖意……
    钟爵沂叫她把舌头伸出来，这是袁咏旻最讨厌的一个动作，很难看，幸好每次要前来看诊会一整天不喝有色饮料跟食物，可是身体因为燥热总是口乾舌燥，舌头纹路乾燥了点不是很好看，还有她也常嘴唇乾裂到出血，有一、两次没注意到，是钟爵沂体贴抽张卫生纸告知她，让她好想死一死算了。
    袁咏旻说不清若在乎这些事，干嘛不好好听话努力改善身体？即使有一部分是这么一来才有理由看病，可另一部分……还是缺乏动力，在意归在意……想到钟爵沂肯定是异女便有懈怠感，反正变得健康漂亮她也不会是钟爵沂的女人。
    说什么女人，连朋友都称不上，她不过跟外面那些臭男人一样，钟爵沂一律把他们当患者看罢了。若钟爵沂是同性恋，想必围绕在身边的女人肯定都比自己出色好几分，袁咏旻是一个美人胚子，但看看她现在的糟妇样。
    她就是缺乏动力，如果努力可以换到钟爵沂的青睐，可能她不会那么懒惰，也大有可能她的压力会有个出口……袁咏旻现在才发现需要的是一段感情来调和她的生活压力，而那个人能够是钟爵沂多好！
    然而一切痴人说梦话，钟爵沂还是一如往常的口气跟微笑（没比较特别给她的，是连外面那些臭男人都享有的钟医师一面，不是钟爵沂一面）对着她说：「你的心跳还是太快，身体依旧是燥热的。」钟爵沂说过这是袁咏旻总口乾舌燥的原因，希望她多喝温开水，这让袁咏旻也心虚，天气热成这样谁喝得下温开水？她并不会经痛，体质还是很好。「今天还是一样给你整个腰背，再去薰膝盖。」
    袁咏旻点点头后说：「钟医师，最近我……」
    「嗯？」
    「就是……其实两、叁个月了，我一直没有说，就是我睡得不是很好以外，常常一个晚上会醒来好几次且全身动不了，能动以后又无法清醒的太想睡，睡过去后又开始动不了，会反复好几次过后才终于有办法入睡。除此之外，我好像还会看到妖魔鬼怪……」袁咏旻讲完脸都红，方冀莛认为她可能心理压力太大需要看身心科，她认为自己没什么身心上的障碍，只是压力大了点。
    也没忧鬱感，就算有只是人们都会有的心情低落期罢了，她还是觉得跟精神疾病无关（至少就她这方面浅薄的知识里明白没有精神疾病的人若生活压力大也会出现幻觉跟幻听），她仍忍不住把这件事说给钟爵沂听，觉得自己像白痴，人家是中医师又不是心理医师。
    「我是不是真的被鬼压了？」袁咏旻问，钟爵沂露出整齐白牙笑出来，袁咏旻从本来担忧害怕的神情瞬间转为愉悦看着钟爵沂那两颗可爱兔牙，大颗了点但没有兔子那么长，袁咏旻觉得好可爱，让钟爵沂笑起来有一种甜美感。
    「若我没有办法改善你这个问题，我想确实是被鬼压了要去看道士。」钟爵沂回，袁咏旻笑了出来，突然觉得全身都不痛，心里头总是挥之不去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袁咏旻暂时回过神来问：「钟医生的意思是可以治疗？」
    钟爵沂点点头说：「鬼压床是俗称，它有个专业医学名词叫做睡眠麻痺、睡眠瘫痪，从之前听到你从没胃痛却突然得胃炎、暴饮暴食或不吃不喝的状况直到现在这个新病况让我确定一件事，你自律神经失调。」
    「自律神经？」
    「嗯！自律神经是调解血液循环、呼吸、消化、内分泌……等等的系统，能够让体内维持平衡，失调原因通常是压力过大、疲劳，你的种种病况都跟自律神经失调符合，现在也开始出现睡眠障碍。」
    「那、那很严重吗？」
    「有些病是这样，愿意靠自己一部份的力量，病会化无，不愿意，小病也能成重病。我知道要过规律生活不简单，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少尽到一份对自己身体健康的责任跟义务，至少能够别喝冰饮就别喝了。」袁咏旻脸红，总觉得钟爵沂就是认定她没乖乖做到这点，这种事彷彿胡乱猜也猜的到。「运动除了能相当有效维持身体健康也能够放松，你可以慢慢来，我了解这需要一个决心。」
    袁咏旻咕哝着：「真的撞邪了我就认真运动……」
    「真的撞邪了你运动有何用？」
    「至少要跑也有体力并且跑得快……」钟爵沂露出牙齿笑着，袁咏旻赏心悦目，忍不住想多讲两句逗趣话却吞回去了，再说更多就变得跟那些臭男人真的没两样了，轻浮。
    她或许跟那些臭男人相似，还是全然不同，她是真的需要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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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шōō16.ⅵｐ

    整腰也是袁咏旻不乐遇的，是比让钟爵沂看舌头好太多了，但是那个当下简直会要了袁咏旻的命，她乖乖顺着钟爵沂指示躺在后面床上，没两分钟钟爵沂走过来，她看到钟爵沂把长袍脱掉捲起衬衫长袖彷彿在摩拳擦掌。袁咏旻喜欢看到钟爵沂把衬衫长袖捲起来露出有点点肌肉线条的小手臂（她毕竟得常出力），但还是畏缩的嚥口口水。
    「咏旻，先侧躺右边。」钟爵沂说，袁咏旻无法不忐忑的翻过身面向右边，看到钟爵沂站在面前让她心脏跳得快了点。「忍着点。」钟爵沂一手抓着袁咏旻肩膀、一手放在她腰跟臀部之际。
    这就是钟爵沂衬衫后面总会让汗水浸湿一片的原因，常需要出力替病人整整骨，不少都是比她高大强壮许多的男人，她还是很有办法让那些男人痛到哇哇叫。
    男人都该该叫了，女人更是尖叫，钟爵沂看到袁咏旻点头，不差一秒迅速俐落将袁咏旻身子啪一下子拐个弯，袁咏旻在所难免痛叫出来：「喔！」不是尖叫，声音是变超低沉嚎叫。
    「来吧。换躺左边。」钟爵沂边说边绕到左边去，袁咏旻觉得上下半身都分离了，有时候她会感觉不到上半身存在，有时候感觉不到下半身……
    她吃力换到另一边，转换过程知道自己动作看起来笨拙愚蠢极了，别怪她无法优雅端庄……同样又是啪一声让袁咏旻惨叫一声喔！钟爵沂说她的腰还是太硬，倾向有点严重，这个当下不好受归不好受，下了床后袁咏旻感到腰部柔顺多。肯乖乖拉个筋，她相信这疗效会加倍好。
    钟爵沂整腰技术非常好，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几年前袁咏旻也让一名中医生整过一次腰，那次以后再也不敢整腰了，她有时候怀疑就是那一次整腰才让她腰更歪。
    「正躺着吧。」钟爵沂说。
    袁咏旻吐口气，这一招是她最爱又最恨的，爱的原因很复杂，除了第一是整过以后整条嵴椎像换新过一样，二是钟爵沂会靠自己很近……恨的地方是过程，袁咏旻会觉得自己像一条鞭炮，噼噼啪啪一直响。
    「准备好了吗？」钟爵沂拿一个医疗枕要袁咏旻抱住问，她等一下会一气呵成要袁咏旻好看。
    袁咏旻依旧既害怕又不得拒绝而没头没脑说：「你是说骑我吗？」她简直有种被送上断头台的绝望脱口而出这句，认为钟爵沂也不会听出其中涵义，纯粹在开字面上玩笑罢了，再说一般女人哪会认为另一个女人是朝她开小黄腔？
    『你愿意让我骑吗？』
    袁咏旻一个回神过来，什么？什么声音？是女人的声音？然后冷不防被啪啪啪了。
    「喔！」伴随的是袁咏旻吼叫声，然后灵魂出窍软在床上动弹不得也无法思考，等她回过神来，觉得这一次有种美妙的奇异感……儘管一切都是幻想，可是她的脸晕红得像高潮，尽自己所能幻想着刚刚钟爵沂是真的欺压在她身上啪啪啪她了……很激烈的啪啪她……
    等等，先醒醒，袁咏旻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钟爵沂抹去额上薄汗，现在看到钟爵沂这抹汗举动让袁咏旻感到心疼，钟爵沂毕竟也是要出力的！真是辛苦她了……还是等等，先别心疼钟爵沂的辛苦，她刚刚是不是问我一句可疑的话？
    「能下床了吗？」钟爵沂看着袁咏旻问，袁咏旻点点头，钟爵沂微笑变深的伸出手扶袁咏旻下床，袁咏旻站直后，总是在这一瞬间甚至维持到睡觉前，她都不太会腰痠背痛。
    走离病床外钟爵沂让她去薰膝盖了，到药草薰疗室，另一个师傅帮她用好后先离开，袁咏旻坐在椅子上回想刚听见的话。
    刚刚……听到的女人声音是钟爵沂吗？钟爵沂知道她在开什么小黄腔？听那女人的口气，暗藏一种暧昧……还是没道理呀！袁咏旻想不透自己有什么地方会吸引钟爵沂？连她都不是这么喜欢现在自己这德行。
    袁咏旻有一点点自卑、一点点自大，心情很容易随喜欢的人起伏。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若前女友称赞她，她照镜子时会觉得自己果然美得冒泡；前女友跟她吵架甚至嫌弃她，她会觉得自己又丑又胖又没迷人的个性。
    但也能同时觉得女朋友不识货。
    也许钟爵沂听出她开的黄腔只是回开一个没别的意思。也有可能钟爵沂是在嘲笑她，她现在胖得跟一头牛似的，确实能够乘载一个人。虽然怎么想都不通，怎么想都觉得钟爵沂是在问我……愿意让钟爵沂上吗？
    喔……当然愿意啊！但钟爵沂都没再说什么了，说不定只是调戏回来，是袁咏旻还真以为钟爵沂不晓得袁咏旻在调戏她吗？只是没什么道理钟爵沂有那心情玩味的调戏回来吧？按照道理来说钟爵沂要假装没听到才对……不管她明不明白袁咏旻这话的意思，都该假装没听到的反应才对。
    薰完后袁咏旻下楼等领药，走出医院像回到现实生活，袁咏旻恢復理智，这一切大有可能是她听错，说不定是她渴望听到钟爵沂反问因此以为自己听到了，别忘了她现在是一个自律神经失调病患，这阵子连妖魔鬼怪都看得见，还会听到墙壁里面传来女人尖叫声，听错一句误以为是钟爵沂说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然而袁咏旻回到家，胸口那股膨胀感迟迟无法消退，身体感到更加燥热，她意识到这份燥热别于病徵上的燥热，令她不好受的赶忙拿换洗衣物跑进去浴室要来冲冷水澡，把这燃起的慾火浇熄。莲蓬水一洒落在身上，彷彿能听到水在身上庛庛作响的声音，像把水喷洒式往热锅喷。
    袁咏旻好似又出现幻觉，明明是冷水澡，怎周围开始出现水蒸气？袁咏旻垂下头看着胀到有点疼，已经变成深红色的硬挺乳头，自我安慰肯定是生理期要来了，但这说法她都知道太牵强，姨妈五天前才走！
    脑中开始幻想钟爵沂趴在她背后不是整她的腰……是搂紧她的腰（目前虽然称不太上这叫腰），那感觉很有力量的手与修长指头……一手揉着袁咏旻的乳头并时不时搓揉她的乳房给她更多快感外，另一手则伸到她两腿湿热间，温柔并飢渴她的进入她跳动不已阴道里……
    袁咏旻边幻想钟爵沂这些动作、边一手抚弄自己乳房、另一手快速在自己阴蒂上打圈揉压……顾不得羞耻的呻吟出来，在阴蒂高潮后更大胆幻想钟爵沂也把衣服脱得精光……钟爵沂总会穿着医师长袍，脱下时都穿着合身衬衫，袁咏旻估计那腰身至多二十四吋。高挑苗条的钟爵沂有一对挺丰满的胸部，目测应该是快接近D罩杯……
    想到钟爵沂的裸体让袁咏旻精神疯狂起来，忍不住将自己右手中指深深探进自己穴道里，一下子就快速抽插自己，脑中幻想钟爵沂抽插自己时晃动的身子与随着摇摆的乳房……想像着钟爵沂上自己时下体也流出不少兴奋淫水……想着钟爵沂也为自己流淌出热切让袁咏旻更加兴奋狂攻自己……没叁分钟她就高潮贴在墙壁上哼哼抽搐着。
    抽搐过后袁咏旻再度恢復理智，缓缓把手伸出来后，羞耻感顿时泉涌上来让她哭丧着脸面壁思过，竟然跟那些臭男人一样幻想亵渎钟爵沂（她不会相信那些男病患没这样过），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顶！
    最糟糕莫过于自慰后反而更空虚……
    性慾是一种原始本能，但这道理应该跟解铃需系铃人一样，这当下她得到高潮快感，可是短暂又飘淼，因为她渴望进入自己身体的是钟爵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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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 шōō16.ⅵρ

    那天自渎过后，袁咏旻这几天异常冷静，脑袋非常理性又听话没浮现钟爵沂半张影子过，彷彿没看过钟爵沂，失败的是她仍然没运动，是有乖一点喝温开水，说服自己在冷气室里就喝温开水呗。
    温开水味道让她感到反胃，每天倒也能喝上一千C.C，只是回到家又忍不住喝无糖冰饮，她不晓得这么一来白天在公司喝温开水算不算前功尽弃，认为以医师的标准而言绝对是有。
    今天袁咏旻开始慌张，又到回诊日子，她已经无法判断走出医院跟进去钟爵沂的诊间室哪一个才叫面对现实？
    「小旻，你把这些文件拿给总经理就可以下班了。」化验师说。
    袁咏旻点点头把一迭资料抱在怀里走去总经理室，那个地方是整间公司她最不想去的地方之二，之一是餐厅，觉得那些对她有意见的女性员工老是在窃窃私语批评她，现在她变胖了，好像能听到那些女员工在笑她吃饭时像头猪。
    男员工对她还是挺不错，实际上……叫袁咏旻感到疲惫与压力另一个来源即是她渐渐不否认女员工乱猜测的事，虽然她变胖了，还是没有胖到让人唾弃及看不上眼的地步。
    她之前看过一篇研究报导，男人其实多数不怎么喜欢骨感女人，会倾向喜欢有点肉的，袁咏旻的五官又是这么精緻，鹅蛋脸加上水灵灵大眼，有时候那眼神看起来炯炯有神、有时候扑朔迷离，方冀莛说过那双眼会电死男女老少。
    暴增十公斤，罩杯从D升级到E，本来已经挺吸引男人目光，现在连她身边女性朋友都会哇一声，其实袁咏旻不喜欢，觉得自己像头母牛……还有她声音很好听。
    总经理姚圣廉，是董事之一的儿子，相当明显在虎视眈眈袁咏旻，袁咏旻能明显感受到他失礼目光常常扫过她的胸部，有时候袁咏旻好似还产生幻觉见到姚圣廉裤档隆起，真是有够噁心让袁咏旻想吐，还有讨厌姚圣廉看到她时老是摸自己那刮得有型的络腮鬍，彷彿是故意在袁咏旻面前展示他的男人阳刚味。
    袁咏旻耳闻过姚圣廉是一匹种马，确实他长得又高又帅又是富二代，一身健美发达肌肉，不少女性正是被他阳刚男人味与浓烈贺尔蒙深深吸引。
    他是公司权贵，这间公司在社会上佔有地位与声望，袁咏旻暂时忍气吞声他失礼目光，谅他不敢做出破坏公司形象的事，只是袁咏旻发现生活周遭确实有好多压力。
    突然她觉得遇到钟爵沂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没遇到钟爵沂之前她不会渴望爱情，一遇到后才感受到越来越孤独，面对生活上的压力，好想有个人陪在身边给她嘘寒问暖……但不是公司一些臭男人对她的那种嘘寒问暖。
    进去总经理室袁咏旻对坐在硕大办公桌那头的姚圣廉说：「总经理，我把文件拿来了。」
    总经理抬起头露出大笑容说：「就放着吧。」便靠上椅背摸鬍子赏心悦目看着袁咏旻，一开始袁咏旻胖不少让他惊愕一下，看久还是感到相当顺眼，尤其那对胸部……真想摸上几把！
    袁咏旻又长得这么漂亮，尤其她的声音……喔……光想像就让姚圣廉热血沸腾！
    袁咏旻感觉姚圣廉的眼神充满炽热下流感了便说：「我下班了……总经理掰掰。」转身赶紧要走。
    姚圣廉叫住她问：「今天晚上有空吗？」
    袁咏旻转过头看着姚圣廉两秒后回：「我得去看医生。」
    「无妨，我可以等你看完，几点要去看？」
    「我用一用只能六点多过去，通常得等到八点多九点，到时也累坏了不想出门，不好意思，谢谢总经理好意。」
    「看什么医生需要等这么久？大医院吗？你得什么病了？我可以载你去。」
    袁咏旻非常不想让姚圣廉看到钟爵沂，重点不是在他的魂可能让钟爵沂勾去，而是担心钟爵沂的魂被姚圣廉勾去。她没有办法否认姚圣廉对很多女人来说确实极具魅力，甚至不介意他不过是匹种马。
    就算袁咏旻相信钟爵沂不会这么没品味跟没水准，但……这也难说，姚圣廉条件确实很好，起码身分地位能跟钟爵沂称得上门当户对吧？袁咏旻并不了解钟爵沂私人一面，如果钟爵沂会看重身分地位条件不能说现实，以现实来说……这的确很重要。
    「是啊。大医院，是女人的疾病。」袁咏旻说完就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姚圣廉。
    袁咏旻此时一个情绪涌上来，感到羞愧、气恼、觉得自己像傻子，当她担心钟爵沂的魂会让姚圣廉勾走时顺便提醒她另一件事，钟爵沂搞不好有情人了，或更可能有心仪的人，那个人绝对是男人的机率比较高。
    想到钟爵沂有男人，袁咏旻更加胡思乱想着在下班后钟爵沂回家会靠在那男人的怀里，这说不定是为何钟爵沂总是很有耐性应付（袁咏旻比较愿意相信自己都能察觉到冒出一堆男病患不寻常，钟爵沂不可能没发现到）那些男病患，因为她有依靠跟寄託。
    然后她竟然幻想过钟爵沂并且自慰，都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觉得自己像花痴，花痴跟种马有何差别？更不可能钟爵沂会对她看上眼，果然都是她听错了，她究竟是自律神经失调还是思觉失调？
    于是骑回家路上看到一间冰淇淋店时好想进去大吃，可是晚点必须看医生，她不想让舌片上看起来有任何异样，呃……她的舌片本来就有异样，她是说，别看起来颜色花花。
    一直骑机车回到家，袁咏旻的双眼始终维持湿热感，泪液这东西倔强的没让它流下，却离奇又厉害的一直在眼眶里周转，脱光衣服看一眼全身镜中的自己，微微突起的小腹看了想吐，她讨厌肉怎么收都不紧，一放松立刻垮掉，有人说小腹收久会变紧是骗人的，还是她太多肉？
    觉得自己都有双下巴了，甚至怀疑看到的隐隐约约那两道不是锁骨，肯定又是幻觉，其实是从大脑自行绘製上去她肌肤上，现实是那不过是条状形脂肪块之类的随便，反正就是象徵她肥胖的东西。肚子肉彷彿挤到看不见肚脐眼了，她开始感到胃在燃烧。
    穿好外出衣时她还是收紧小腹前往医院，候诊区又一堆男人让她泪差点不争气掉下来，说不上来自己在悲愤什么，自律神经失调也会让人情绪起伏变这么大吗？
    也许她只是绝望吧。一种真切面对现实的绝望，钟爵沂不可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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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

    「钟医师，这是我去S岛玩时买回来给你的伴手礼，我见你太瘦得多吃点呀。」男病患说。
    「你太厚礼了，陈先生，谢谢你，但你去S岛不会又忘记要少吃牡蛎跟蟹膏了吧？」钟爵沂说，见陈先生难为情的傻笑，钟爵沂只是维持一贯笑容体恤说：「偶尔吃还是没关係的。」
    袁咏旻不耐烦叹口长气，没记错的话这位陈先生来看痛风的，肯定没有痛风，或者是管他的痛风就痛风，这么一来老子才能不停回诊看钟医师。有时候袁咏旻很想大喊出来阻止这些男病患的行为，钟爵沂在这一带的女人们风评中不佳，所以钟爵沂的女病患很少，女人要是嫉妒心燃起，纵使知道这位医师医术好也不愿来看她的诊。
    袁咏旻认为这太冤枉，也许那些女人们认为钟爵沂应该推辞这些男病患的追求行为，钟爵沂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
    就算这些男人多数装病，身上肯定有些极为淼小的毛病，钟爵沂即使明白这不需要到来看医生，总不能跟病患说你这小毛病不需要浪费时间来看。再说，说追求挺不实际，他们只是来耍嘴皮还有痒痒眼。
    陈先生走出诊间室了，看看这些男人总是笑吟吟离开，袁咏旻发现这些疑似装病的男人有越来越快便看诊完毕的趋向，尤其是比较年轻的。中年男人即使醉翁之意不在酒，身上肯定都带点病况，但那只是叫他们当作来看钟爵沂的正当理由。
    「袁咏旻。」唱名自己了，袁咏旻起身拖着笨重身子走进去，看到钟爵沂目光还停留在萤幕上，袁咏旻不晓得钟爵沂是保持专业而忍住没看她一眼（若她对自己有意思的话）还是本来就没多开心看到她也就不必特地多看一眼。
    袁咏旻坐下一旁椅子，没两秒钟爵沂站起身望一眼袁咏旻说：「咏旻，你等我一下。」便打算出去看针灸病患，袁咏旻点点头，这情形没少遇过，然而不消两秒后遇到前所未有状况，钟爵沂立即折返回来往旁边微微弯腰倾身注视袁咏旻令袁咏旻大惑不解回望钟爵沂，只见钟爵沂边注视袁咏旻边移回椅子坐下问：「你是这礼拜状况都不好还是今天特别差？」
    似乎是在那匆匆一瞥间看见袁咏旻今天脸色特别难看才立即返回来，袁咏旻脸色现在根本苍白极了，好像她刚溺水过，眼皮还有点浮肿。
    「今天……」袁咏旻微微垂下头小声说。
    「为什么？昨天都没办法睡？肠胃又发炎？偏头痛？更严重的睡眠麻痺？」
    袁咏旻不晓得该掰哪一个谎，她可不希望钟爵沂开给她根本不需要吃的药，现在的混合药粉够复杂又够苦了，再多加几样什么进去她反而会病得更严重。但总不能说自己绝大机会是失恋，这种失恋预感加上自卑心作祟让她发神经，而让她失恋的是钟爵沂。也不可能跟钟爵沂说她自慰了，结果发现自慰行为很像花痴，更像蠢货。
    可是她真想跟钟爵沂说公司那些男人令她感到相当厌烦，比那些对她有意见的女性还令人讨厌，就算对她有意见的女性同事也很讨厌，至少他们……总还是说对一件事，上司说不定对她好就是因为她外型，他们喜欢越来越像乳牛的袁咏旻。
    更令人厌恶的是为什么用下流眼光看她的是姚圣廉不是钟爵沂？或者哪一个她觉得不错的女人也行。好吧。总归一句我开始感到深深寂寞与孤独，才想哭又想笑却愤怒比较多，加上腰背痠痛。
    「没睡好吧。」袁咏旻回答，这大有可能是她情绪起伏大的最重要原因，一但长期睡得不好，再健康的人都会精神衰落。
    总觉得钟爵沂能读心，感觉得到钟爵沂用怀疑眼光打量她，害她不敢直视钟爵沂眼睛，好怕一对上后被看穿，接着便崩堤了，她讨厌喜欢上异女的感觉，虽然喜欢的是同志也不见得能够顺遂。
    袁咏旻不晓得在鑽牛角尖什么，她怕丢脸，现在这彆扭样更丢脸，钟爵沂此时说：「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得告知我，包括心理方面。」袁咏旻明白这是因为她的病况跟压力有关钟爵沂才这么说，才不是关心她的心情，至少是于公方面的关心不是于私。想到这个可能让袁咏旻情绪更低落，钟爵沂站起身轻声柔语说：「我先去帮病患拔针，你整顿、整顿心情后再跟我说。」就急匆匆先出去，拔很快，或者病患只插没叁根，钟爵沂没一分钟便进来了，袁咏旻看着钟爵沂把针灸盒搁置一边后望向自己。
    袁咏旻觉得钟爵沂此时表情格外严肃，甚至有那么一抹忧心……是不是又错觉了？或者是说……钟爵沂忧心难免，她是一个很关心病人的良医，当然忧心病人健康。
    然而袁咏旻还是忍不住被这样的眼神跟表情征服，自作多情也好，她想要有个依赖跟依靠，这也是她喜欢来钟爵沂这边看病的原因，钟爵沂总给人信赖感。
    于是她透露出一部份实情小小声说：「我只是对于公司一名高层主管感到厌烦与噁心罢了。」
    「噁心？」厌烦上司的心情钟爵沂能够理解，噁心的说法是不是太过于激烈了？
    「还有公司一些男同事……」
    「你被性骚扰？」钟爵沂关切问，这相当有可能是让袁咏旻失调的最大原因之一。
    袁咏旻摇摇头后说：「我想这是我的问题……也许看错了。」
    「看错什么？」
    「看错总经理看我的眼神……」
    「什么眼神？」
    「……虎视眈眈以及让我感到相当失礼的下流眼神。」姚圣廉的眼神肯定就是造成袁咏旻心情压力来源之一。
    钟爵沂沉默许久，袁咏旻抬起头看见钟爵沂以一种既迷人帅气又撩人的手撑下巴姿态认真思考，电脑萤幕在镜片上反光遮蔽医生双眼，可袁咏旻能感受到钟爵沂在沉思以外，似乎很不开心。
    当然啦。一个有良心与高道德的人都会替受害人感到不开心，不过……袁咏旻开始皱起眉头，她看到钟爵沂另一隻放桌上的手抡成一颗紧紧的拳头，反倒让袁咏旻有点担忧起来说：「也可能是看错了……」她有点恐惧，钟爵沂好像很生气，她、她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是不是看错你也说得一点都不确定。」钟爵沂转过头来看着袁咏旻说：「你没必要替那种人说话，他可能就是造成你压力的来源之一，这种事不会比上司要求你业绩、工作能力的提升还寻常。」袁咏旻微低下头，倒觉得这不过是佔五等份中的五分之一而已，佔五分之叁的仍是工作上的要求。
    --

 Chapter6

    「如果这件事相当困扰你，我可以协助你，我认识些警察跟律师。」钟爵沂诚恳说。
    「不用了啦！目前为止他们也没对我做什么更过分的事。」袁咏旻说。
    「嗯。我还是认为你该多加注意这件事，至少这是一个徵兆，我建议你若仍然感到极为不舒适的话考虑换份工作吧。也许这对你病情也会有所改善。」袁咏旻点点头，钟爵沂又露出一贯温和微笑说：「今天一样也是帮你整腰吧。另外你觉得用药草薰疗法有让膝盖好点吗？」
    「感觉好像……没什么改变。」
    「好，开始替你针灸好吗？」
    听到要针灸还是令袁咏旻毛骨悚然，那方式救了她手，可是能够别让长长的针插入肌肤底下就别，只是现在也该妥协了，她也希望膝盖可以快一点好，否则看看她才叁十岁，上日式马桶蹲上蹲下那么一次而已膝盖便有点痠痛。
    「我很乐意让你插。」袁咏旻操着一种半随口、半调戏语气说，有时觉得自己为什么敢讲这种低级意味浓郁的话却不敢光明磊落讲些正经点的心意？
    没办法，她个性差。
    只见钟爵沂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很浅，含蓄到几乎看不见，袁咏旻看见了，内心七上八下，应该不是看错吧？还是钟爵沂纯粹觉得这胖胖老突然冒出让人不知所云的话而觉得有点好笑？
    「来吧。躺在床上。」钟爵沂起身说。
    袁咏旻挤挤嘴角有种自讨无趣感，同时觉得自己好无聊低级唷……跟着钟爵沂走过去，爬上那张她熟悉的床，坐躺着看钟爵沂把帘子拉起来时，袁咏旻又一股全身虚脱气馁感。她觉得该面对现实放弃钟爵沂，她的意思是，她还是会对钟爵沂有感觉好一段日子，但那种感觉放心里在梦里发酵就好。
    只是钟爵沂确实掀起她想要有人陪的念头及慾望，也许她该积极点多认识一些人。
    躺在床上时，袁咏旻的心照样七上八下，所谓苦尽甘来就是指看中医这件事情，还有整腰这部分。她可以说这也是压力来源之一吗？
    「咏旻，先侧右。」钟爵沂边捲起衬衫长袖边说，她今天穿白色衬衫，袁咏旻瞄钟爵沂一眼，猛猛然然发现（她该死的眼睛到底乱飘往哪去？）白衫底下透出的是颜色相当鲜明的玫瑰粉红色内衣……
    钟医生穿这么性感可爱的内衣呀……
    袁咏旻！你喜欢人家这样看着你及注意你吗？
    唉唷……这要看人呀。如果是钟医生这样看我，当然就是……嗯。太好了！
    人家才不会觉得太好了。
    是啦……
    反正我就是个无聊女子。
    无聊胖仔。
    袁咏旻真想知道钟爵沂在医治每个病人时，内心是否会对病人的外型身材做嘀咕？她在每次看见自己回诊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想着：『她今天看起来又更胖了点。』？整自己腰的时候心里会不会自我警惕着：『我绝对不可以变得像她的腰这样。』？
    就像袁咏旻几个月前发现到一件事，她本来很喜欢另一个化验师的助理小光，觉得他是一个很正直并且体贴的男孩，是个很好的老实人，因此当时在公司的时候袁咏旻满喜欢跟他一起吃中餐，聊的也是日常生活小事，小光的眼神及言语不像其他不少男生一样让她不舒服。
    结果有次她帮人事拿资料给小光，到楼上看到小光尚不在位置上便走过去把资料放桌上时，惊讶瞄到小光的电脑忘记切换，上面显示的是女同志聊天室，看到小光的暱称是把你抱紧紧的猛干。很巧看到他随意敲好几个女孩子同时问：『四千戴套干，不戴套干五千五，可以让我内射七千，还帮你口交要吗？我肉棒很粗长保证让你爽到腿抖。』
    她赶紧跑走，估计小光会没有切换回来大有可能是只离开一下下就会回来了或临时被叫走但应该很快回来，果然她还没回自己座位就看到小光回来了。
    从此跟小光渐行渐远。
    不为人知的一面。
    钟爵沂这一般正经八百的专业形象下那不为人知一面是怎样？
    真好奇。好想揭密。
    妈的我去死啦变态！
    只不过事情就是这样，看到小光取那种暱称、讲那些不知羞耻的露骨字眼，袁咏旻感到噁心反胃想吐不舒服的远离小光，但那些煽情挑逗的字眼会在她看到钟爵沂后产生化学反应。
    文字可以影响人们心情让思绪千变万化，文字有这种魔力。性爱两个字（或所有跟性有关的敏感字眼）你看是看了，却让大脑吸食春药。好像大脑真的吃下了字，于是袁咏旻看到中意对象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发浪了。
    就在袁咏旻脑瓜子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时，钟爵沂趁她不注意快速俐落将她身体拐一个崎岖形状让她思绪立刻抽回来痛叫一声：「噢唔！」莲雾的咧……说一声嘛……每次都偷袭人家，讨厌馁（娇嗔音）！
    「换左边。」钟爵沂绕到床另一边去说。
    翻个身像要翻山越岭一样，袁咏旻吃力僵硬挪动身子，面向钟爵沂肚子时，抬起脸看着钟爵沂，钟爵沂察觉到而偏侧点头回望袁咏旻，一脸像是：『你有什么事吗？小胖妞？』
    「你可以温柔对待人家吗？」袁咏旻口气暧昧说，脸皮跟脂肪一样厚的语调跟只有自己懂的心态，管他的我活在自己世界、自得其乐。
    钟爵沂又扬起神祕笑意，应该是神祕吧。袁咏旻情愿这样看。钟爵沂照样把一手放袁咏旻肩膀、一手放在袁咏旻的臀边上说：「准备好了吗？」
    「嗯……你可以上了……」袁咏旻近似嘟哝着，钟医生的神祕感加深点，接着又是一个拐，袁咏旻低嚎到颈边都浮筋出来。
    西瓜咧……无法不每次都骂一句耶！要说到折磨是不至于，毕竟是一瞬间的事，但那一个瞬间总让袁咏旻有濒死体验过，那一瞬间脑袋会啪一声空白。
    颈子被扭断死的感受就是这样吧？
    最后是袁咏旻的酸甜苦辣体位……她精神软趴按钟爵沂指示正躺着抱医疗枕，看着钟爵沂在她上位……啪啪啪啪啪──她……
    「哼嗯！」袁咏旻痛苦的抱紧医疗枕轻微抽搐身子，好想、好想骂叁字经喔！
    所以，我们要顾好自己的嵴椎，这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袁咏旻思绪涣散迷离之际，似乎又产生幻听般的听到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从非常遥远地方传过来，相当细微犹如风声般于她耳边呢喃一句：『今天这一声真销魂。』
    What？
    袁咏旻迷煳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模煳到像把手压住眼睛叁十几秒后再睁开的能见度，朦朦胧胧之中看到钟爵沂背对她站着，正把长袖捲下来在扣袖扣（讨厌，这动作真像跟人家办完事后在穿好衣服……但是是一幕办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画面感）然后钟爵沂把帘子拉开面对她，袁咏旻迷迷煳煳下床让钟爵沂扶好穿鞋子，接着按照惯例去薰膝盖。
    这中间钟爵沂似乎有说什么，应该是一些医疗指示，袁咏旻记不得了，因为她脑子一直努力分辨早一点听到的话究竟是从钟爵沂嘴巴里真实说出还是又闹幻听？
    毕竟那声音听来幽幽远远……也可能因为她被啪成这样，脑瓜自然昏沉麻木，所有感知都削弱一大半才像是在梦境听到的声音，这么一来钟爵沂好奸诈喔！都在人家被她啪到云深不知处的困境中才偷偷调戏我，有种在我清醒时光明正大回撩我！
    只不过步出医院后袁咏旻仍认为自己想太多了，如果钟爵沂真有逗逗她，哪可能那么快在下一秒后就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的意思是，她如果真的想逗我，等于她对我也是有意思吧？那她……不会想要我吗？却那么快就放过我。
    凭着真实经验来当证据，袁咏旻前两天睡觉戴眼罩耳机听抒情音乐试图帮助入眠都疑似听到某首歌里有声音说：『该换床垫了，很塌了。』让她吓到弹起身疑神疑鬼看房间四周，重听一次那首歌发现根本没有声音这么说就证明她总是在听错！
    也许因为这是她在乎的事。她在乎自己的身材，当我们在乎或更该说介意一件事情时，想听的跟不想听的都会凭空出现。
    她在乎钟爵沂，就会听到她想听的。
    她说不上有没有认真想过想听见钟爵沂对她说刚刚她听到的那句话，但这种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到底有多少梦是自己想过也想做的？应该都有醒来后会讶异着怎么会做这种梦的经历吧？那种在清醒时根本没那想像力会想到的情境、画面与轶事却能在自己脑袋中趁睡觉时反应出来。
    结论是袁咏旻认为自己该交个女朋友免得胡思乱想，爱情治百病，向来袁咏旻不是不听信这一套说法，而是认为这道理像对症下药，爱情总是双面刃。可是格雷看了十几二十年专业心理医生都走不出阴影，遇到不是任何医生的安娜没叁个月，十几年阴霾就消散一大半。
    也许袁咏旻这叁年来只是没有去正视寂寞与渴望，放着烂那种，现在不小心遇到钟爵沂还有生活中的鸟事……她其实好想要有人陪。
    --

 Chapter7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胖了？」方冀莛问。
    「我没有越来越胖！只是没有瘦！」袁咏旻大叫。同样是一件让人感叹的消息。于是长叹口气挖冰淇淋塞嘴里，讲话变得黏煳煳说：「你认为我该加入什么运动团体会比较有机会认识到女生？」
    「跳钢管。」
    「钢管会因为我的重量一直下陷到地下室。」
    「瑜珈吧？顺便按照你医生说的做拉筋伸展。」
    「拉筋伸展这种事情可以免费干嘛要花钱去上瑜珈？个人觉得运动这件事情花钱都浪费。」
    「那跳钢管最棒，运动量大还可以赚钱。不然当泡泡浴女郎，那也需要锻鍊体力。」
    「我为什么会跟你这种一开口就不叁不四的人是好朋友？」
    「不过想要认识女生是想交女朋友喔？」方冀莛挖一大口香草冰淇淋塞嘴巴后又吸着雪碧，真羡慕她吃不太胖体质，但她很容易拉肚子拉到乾脆住厕所算了就是，事情总有一好没俩好。
    「满想的……」袁咏旻噘起唇用汤匙戳着自己的太妃糖冰淇淋，加倍太妃糖。他妈的又暴饮暴食了。两个小时前她才干掉一份六吋黑森林蛋糕加香草奶昔，一个单身佬想要有高潮感只能靠这些了。但爽死了。一直被食物深喉咙到胃里去爽到大脑痉挛。
    「我表姊啊。」方冀莛问。
    「她很下流耶！要是你会接受你表姊那种D级货吗？」
    「不会，可是我希望小悠能多学学她，我本来想甩掉小悠了，她之前一个月没有碰我，说工作很累，玩她的游戏都不会累。不能怪我勾引她盟友。」
    「勾引盟友？」
    「对，游戏里的，一个寂寞人妻，嘿嘿。」
    「这么好……」袁咏旻扁噘起唇说：「还是我也玩游戏？」
    「你要的话那个人妻给你，我只是藉由勾引人妻来引起小悠注意，她那女人就是贱，看到我玩游戏又加入她的盟后老是使用手机而发现到我跟那个人妻对话暧昧后，昨天终于肯跟我滚床！她再不进来我里面都要沙漠化了！」
    「感觉乾到会龟裂好痛──寂寞人妻如何？」
    「她很不错，老公在国外工作，叁、五个月才回国一次，这期间她已经偷吃过两次，第一次是男的，维持一段时间性伴侣，第二次她误以为是男的，结果是女的，却入坑了，所以现在想找女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是说不能为了谁跟老公离婚。」
    「那么不错你干嘛不留着？」
    方冀莛叹口气说：「不管怎样小悠总是已经很熟悉我身体跟脾气，我也不是不爱她了，只是觉得她很白目。如果小悠没在意我跟人妻的互动，我就是跟人妻跑了啦！」
    「你推这么大火坑给我真的是我好朋友吗？她人妻馁。」
    「欸拜託。这条件非常好的好吗？要是她不好用呢？你还有黄金级藉口甩掉她──我没办法接受跟别的男人分享你。这种屁话丢给她，她也反驳不了。」
    「如果我爱上她咧？」
    「你的命。」
    袁咏旻翻个白眼叹口气后问：「长得好看吗？」
    「中规中矩，手超漂亮也很修长。」
    「看了会让我腿间颤抖吗？」
    「不知道你会不会，我有轻微颤抖。」
    「你跟她见面了唷？不然怎么看过她的手？」
    「我叫她拍手给我看，总得鑑定一下，毕竟我当时几乎抱着要跟她跳入黄河的决心了。」
    袁咏旻该知道方冀莛是这种女人的，自己多少是被方冀莛带坏的，她的意思是，她本来是有点保守的女孩，而且一般来说女孩子想要一段感情的目的不是想要性。
    方冀莛认为少在那边假掰了，我就问：『都不会想跟你另一半做爱吗？』袁咏旻回答当然想。『所以一段感情里谁的目的不会有性？怎样也是目的之一。』
    我就不晓得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看得是很羞耻下流的事？不过就是主食之一，像淀粉，淀粉类里的麵，总是在吃饭也会想要偶尔吃麵，麵是一定要存在的，能一辈子都不吃麵吗？一辈子不会想吃麵吗？讨厌吃乌龙麵总也会喜欢吃拉麵吧？不想吃乌龙麵跟拉麵总也会嘴馋想吃王子麵吧？
    吃素的也会做爱。
    尔后袁咏旻成某种性徒，方冀莛说的对，与其修饰不如大方承认，肉慾就肉慾，要装个不肉慾的人未免太痛苦，我就是喜欢美丽又有性能力且热爱性的女人。
    手要修长漂亮，这是理想中的绝对必要。
    钟爵沂的手很漂亮……也很修长……不行、不行。不可以再想她，她是遥不可及的梦，即便能够近在眼前。
    袁咏旻满想试看看人妻，方冀莛叫她申请帐号玩游戏，不然她说要介绍女人给人妻感觉怪怪，叫袁咏旻凭本事去泡她。
    「欸。可是不对啊。她对你有意思吧？」袁咏旻在申请帐号完后才想到这件事。
    「是没错，但是她很卡我有女友这件事。我有几次冲动约她不如趁夜深人静时见个面，她犹豫很久后拒绝的原因便是我有女朋友了。」
    「还跟你聊成这样。」
    「打发、打发寂寞孤单的时间囉。我最近没跟她这么热络了。」
    「先给我看看她长怎样。」袁咏旻说。
    方冀莛拿出手机翻照片给袁咏旻看，确实中规中矩样，不错啦！稍打扮点会更不错，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独特魅力，只不过魅力有分轻重罢了，袁咏旻也别奢望可以那么简单再遇到气场强大到犹如五级飓风的钟爵沂，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就像圣母像不是天天在流眼泪显神蹟。
    还有手的照片。
    「钟医生的手感觉比较有力量。」袁咏旻输入游戏人物暱称说。
    「钟医生是谁？」
    「我那中医生也是意淫对象。」
    「干嘛不勾引她？」
    「这种事情说来话长，也不是易如反掌，你看我现在坐椅子看不到椅面、腰像河马、臀像猪，走路大腿内侧都可以摩擦起火，拿什么脸去勾引她？」
    「你就是还有那张脸可以去勾引啊。说胖也……还好啦。只是没以前瘦，但这种事又不像身高不可逆。」方冀莛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含进嘴巴说：「你也没多喜欢人家吧？如果真的想要得到她，你不会把这杯大份冰淇淋干掉了。」
    「我不能非常喜欢她也非常想爆吃冰淇淋吗？」
    「那你到底在意什么？」
    「我想那只是我臭鱉叁不敢跟她表明心意、不想面对拒绝的可能以及懒得减肥藉口。我真的很想瘦，不一定是为谁，就是没动力，而没动力的说法讲白就是懒惰。」
    「减肥确实不是简单事……搞不好你瘦了点后钟医生就往你两腿鑽了唷！」方冀莛用相当鼓励的口气说，袁咏旻突出下唇扁嘴并且垂落眉头露出可怜无辜装点可爱的模样看着方冀莛。「心动了吧？看你一脸就是等等会去操场跑七圈的样子。」
    「如果一瘦她马上往我腿里鑽我就立刻去跑七十圈。」袁咏旻相当有女子气概说。
    「不然会找不到出入口。」
    「你去吃屎啦。没有胖到这样。」
    回到家袁咏旻看一眼睡在沙发上的老爸以及在看电视的老妈，内心轻叹一口气经过他们直往楼梯去，综合起来她对生活非常不满意，工作、家庭、爱情……皆让她朽木死灰。
    上楼听到二十五岁的弟弟袁丛发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说：「他妈的你到底会不会防守啊？干，你就继续耍废啊。妈的你这废物！」
    袁咏旻再挤了嘴角，心情浑噩走进去房间里把门反锁。我们每个人都有自私的层面，但那总还是紧扣住良心部分，真希望自己可以像弟弟一样这么自私又没良心，她就可以厚脸皮离开这个家。
    然而情感总不会是支柱而是枷锁，这是她叁年单身的原因之一，她总还是有点傻的认为前女友施莉宁是会回来找她的，只是还找不到机会点开口，而自己也从未暗示过对方这件事。
    上次施莉宁从泰国回来找自己时，袁咏旻真想哭，干嘛要这么没用在寂寞时还是会想起那个女人伴随在身边时的日子？好像那个女人有花过很多时间陪伴她似的才让她习惯到无法将这身爱恋衣裳脱去。
    明明就是一个让自己更寂寞的人。
    只不过现在谈不上寂寞不寂寞，那种形容不太洽当了。无聊。这比较符合袁咏旻现在单身的心境。好无聊。这份无聊与宅不宅在家一点关係都没有，而她不太宅在家，家里该要是个让人感到放松舒适的地方，这个家没有。
    漂泊感。
    游子伤漂泊。
    湖水过得比自己还要有意义，起码湖水会老遇到涟漪吧？
    去年她跟姊妹们去京都玩，那里一切相当美好，到第叁天竟然有种这一切又如何的无聊感。
    说到这，这几年间她不是没有遇到心动过的女人，好比方冀莛的表姊，她心动过，但不晓得是空气出什么差错或袁咏旻潜在基因哪里出现问题，某一天她对表姊的感觉荡然无存。
    她也说不上任何具体、坚强且让人难以辩解的合理原因，反正，感觉没了就是没了，感觉没了的那种破坏性比海啸还强。
    --

 Chapter8

    梁引霄跟钟爵沂同时踩刹车，两人一起把墨镜往上推，刺眼阳光让两人眼睛一起眯细看深谷山景，好一会儿后梁引霄望向钟爵沂，钟爵沂查觉到也抬起头看着他露出浅淡微笑，男女同时轻喘着气。
    「在这吃？」梁引霄问。
    「好。」钟爵沂回。
    两人把脚踏车停放好，包包从肩上卸下后，钟爵沂打开背包掏出野餐布铺在地上，找四颗石头压住四角后跟梁引霄坐在野餐布上，梁引霄从包包里拿出叁明治跟鲜榨柳橙汁。
    「你会喜欢我今天做的叁明治。」梁引霄把木盒放下时，口气带点兴奋期待说。「噹郎！」
    「好大喔！」钟爵沂张大一下眼，她从来不是一个表情、反应夸张的女人，不熟悉她时，一开始会怀疑她是在敷衍。
    「你今天吃这一半可以撑叁餐了。」梁引霄帮钟爵沂拿出一半，小心用吸油纸包住递给钟爵沂。
    钟爵沂拿过手后轻挑一边眉左右观看该从哪里咬下去，一般来说便是往锥顶咬，但这半叁明治真厚。
    最后便是压扁些，咬下一口咀嚼时看着梁引霄露出满足笑意已经在咀嚼食物的模样问她：「如何？」
    「嗯嗯！」钟爵沂半掩嘴说：「很好吃，这次吐司烤得好脆。」
    梁引霄露出羞涩笑容又咬一口，目不转睛望着钟爵沂细细品嚐的样子，他差一点点让钟爵沂这美丽的侧容迷到忘记咀嚼。
    「怎么？」钟爵沂察觉到梁引霄一直盯着他看，回望上梁引霄的眼。
    梁引霄轻摇两下头后说：「我只是觉得你好美。」钟爵沂露出一记浅淡微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拥有你。」
    一丝黯淡从钟爵沂脸上闪逝过，可她小心翼翼没让梁引霄察觉到，把被风吹乱的几丝长发拨回耳后望着梁引霄温柔说：「你这是在暗示我你反悔了吗？」
    「怎么可能？」
    钟爵沂把手伸过去复在梁引霄手背上说：「时间会证明一切，会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真意的，上帝也能替我佐证。」梁引霄露出感到安全感的微笑，钟爵沂也摸摸他那张乾净俊美的脸蛋。
    两人吃饱喝足后依偎一起看山景，假日她通常是跟未婚夫骑脚踏车到山上几个他们特别喜欢的定点，或者是到邻近县市走走。
    基本上还是比较喜欢骑着脚踏车上山，会带给小俩口难得远离喧嚣，于此寻求到城市里没有的静谧祥和。
    梁引霄总希望这一切可以永无止尽，或者也许婚后就这样搬到山上来与世隔绝，夫妻俩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好了。他知道这只能是想想，他总该学着信任钟爵沂，也该原谅钟爵沂。
    不，其实他原谅了。
    他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也太爱钟爵沂了。爱到好可怕。爱到无法不再去想她离开我的可能。
    这世界上百分之百的绝对都跟爱情牵扯不上，就算这世界上百分之百的事物非常多，比如树上苹果咬下一口吞入的苹果汁是百分之百原汁。比如死透了百分之百不会復活。
    但爱一个人爱到不能再爱，不是百分之百不会失去或者不会不爱了；不爱一个人到死灰无法復燃地步，还是有些奇蹟般因素再擦出火花。
    就算是星火，也是擦出来了。死透的人不会忽然又呼吸两秒。
    梁引霄知道不该这么鑽牛角尖，然而恐惧是相当难以平復的情绪。
    「我晚上会跟孟铃出去，OK吗？」钟爵沂抬起头问。
    「你们要去哪？」
    「陪她去弯管酒吧喝一杯，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梁引霄点点头将钟爵沂搂更紧点若有所思几秒后问：「一定要去弯管酒吧吗？」
    「小霄，我们谈好了，也达成共识过。」钟爵沂回。
    「我只是问一下，我知道啦。」两人继续静静看着山景，等体力全数恢復后便骑着脚踏车下山了，回到家里各自洗完澡后，梁引霄走出房间看着坐在沙发上阅读小说的钟爵沂几秒，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说：「也许我能再也不去任何一间酒吧。」
    钟爵沂看着小说页面平静眨眨两下眼后转过脸去说：「小霄……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但不是每一件事，如果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仍然无法挽回你对我的信任……」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不喜欢你去弯管酒吧。」梁引霄打断说。
    钟爵沂垂下眼睑思忖几秒后抬眼说：「我再问看看孟铃愿不愿意改别间酒吧。」
    「她怎么去还不都是那种酒吧？」
    「问题不是在于那种酒吧。」
    「……所以是你吗？」
    「不是。」钟爵沂放下书后抚上梁引霄神情脆弱的脸颊说：「问题是我真的爱你，所以不是那种酒吧就没关係吗？」梁引霄吞了口口水。「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去酒吧那种地方，我就不要去了。」
    梁引霄在内心挣扎几秒后握住钟爵沂的手亲吻着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你可以去，孟铃喜欢去，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该陪她。」
    钟爵沂露出温柔的微笑说：「谢谢你，小霄，但如果你无法接受不要勉强。」
    「我没有无法接受，对不起，小沂。」梁引霄软弱且感到些许痛苦的投进钟爵沂怀里抱着说：「我只是很爱你……」
    钟爵沂轻轻抓摸着梁引霄柔软发丝，将唇靠在男人的头上细声说：「我也爱你。」
    『连看这个都让我觉得有女朋友真好。』袁咏旻挤了无奈嘴角把看完的抖音滑走心想，人妻传了讯息过来。
    「有空吗？」
    「你下班了？」袁咏旻回。
    「嗯嘛。以为你会在线上，今天还没进去游戏里？」
    「呃……忘了。」
    「呵呵。要进去吗？我带你。」
    「带我进去你里面吗？」
    「白痴喔……」
    无聊女子又耍无聊低级了，袁咏旻自得其乐笑一下说：「想什么？是带我进去你也在玩的游戏里面吗？」
    「何不这样说？」
    「打太多字好累，我喜欢言简意赅。」
    「言简意赅这回答似乎又带点什么秘密在里头唷。简得真巧，就像指导那次一样，字错到真巧。」
    那是游戏玩了一阵子后，袁咏旻在游戏盟群组里故意透露自己性向的事，想不到寂寞人妻真的很寂寞，没两天就在游戏盟群组中私讯自己要不要加好友？
    有人肯主动一点当然最好，于是跟人妻瞎聊几天，字里行间偶尔不忘朝人妻开一句歪腔，于是人妻那天说：「看你照片不像是会说些不正经话的女生。」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听懂不正经话的女生。」
    人妻传了笑图后说：「第一次看到你游戏暱称时觉得这女生也太不正经，一定是怪人。」
    「欠女人教吧。」
    「是齁？欠什么类型的女人？感觉你不会没人追。」
    欸真的吗？真的是这样感觉吗？那为什么我没有人追？好啦。有。但不放眼里心里就不当被追。当被狗追。
    「感觉对了都欢迎来指捣我。」袁咏旻当时最后这么回。
    这从中也是让袁咏旻更进一步确定寂寞人妻脑子也不少歪念头，很好歪。果然寂寞就多少没事做，没事做会沦落到脑中积堆废料，寂寞太久下面就会痒，痒到一个程度会类似饿太久把一百块看成雪花牛肉的拿起来嚼的相当容易就悟出敏感字眼。
    什么字都可以想到那边去，比如爱如潮水这首歌名。水蜜桃这水果。腊肠。骆驼峰。
    两人在游戏里碰面后就去打怪，打怪期间袁咏旻稍微听人妻讲起昨天老公打电话来说的话。老实说到目前为止听人妻讲起丈夫的事，袁咏旻并没有什么醋意，反而或多或少有一点点羡慕人妻老公有人等着并爱着。
    她不晓得施莉宁是否有等她主动开口说些什么的希望在，或许施莉宁有，但不等于施莉宁会回应、做到什么。施莉宁就是在泰国，什么事都办不到，儘管她在台湾时也没办到多少事。
    这不是在数落施莉宁败事有馀，只是袁咏旻不懂施莉宁究竟有何人格障碍？到底为什么她要跑去泰国工作只有天晓得，这是一件连施莉宁都说不太明白的事。
    袁咏旻认为有一个原因是要离开她，就像陈绮贞那首《旅行的意义》。但是那女人很矛盾，袁咏旻希望她不要走，声泪俱下的让她觉得袁咏旻在给她压力、绑架她；袁咏旻放弃而祝福她一帆风顺，在泰国要好好照顾自己，又觉得袁咏旻怎么能够放手？
    后来袁咏旻似乎领悟到一些什么，施莉宁是不是想听到自己说会等她？或者是说愿意跟她维持异地恋？
    但那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事，我意思是，不管是跟她远距离恋爱或者是她去泰国这件事，以上皆没意义。
    --

 Chapter9 шōō16.ⅵｐ

    「你为什么想要取这种ID？」人妻问。
    这解释起来有够麻烦，就像笑点只有自己懂，解释给听不懂的人知道很尴尬。
    「只是觉得很有趣。」袁咏旻回。
    「那ID听起来真厉害，你经验老道？」
    「也……没有。」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一个。两男。」
    「都有超过一年吗？」
    「有哇。前女友最久，叁年半。」
    「也不是非常久，因为你容易腻吗？」
    袁咏旻侧头想想后回：「我是不太希望同居，我想那应该会让我比较快冷掉吧？可是我想也是要看人吧。」
    「我前几天看到一个报导说俄罗斯有一对论及婚嫁的情侣实验绑住彼此形影不离一百天，第一百天他们都迫不及待剪掉铐住彼此的铁鍊远离彼此，连婚姻计划也取消。」
    「又太极端了吧！」
    「呵呵！是啦！我想任谁都受不了。」
    我再怎么注重肉慾，连一百天做爱也会想跑走，光用听的就不舒服。
    「我想这种事连热恋期也受不了，不过我有点好奇若是同性恋做这实验，也许会不太一样。我是说，应该仍大有机率是分手结果，但理由不同。」人妻说。
    「什么理由？」
    「我是觉得不管怎样男女习惯跟想法本来就有点差异，好比说报导里面男方说受不了要坐在女朋友身边这么久只是在看她化妆，他没有办法忍受这么无聊的事也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为何要花两个小时？女生没有办法忍受待在男孩子身边一直看他玩电动。」
    「哦。」袁咏旻想想后说：「谁都没有办法坐在一边看另一半化妆两个小时吧？」
    「女人们或会化妆的男人们一起做就不会感到无聊吧？」
    「是啦。但应该不会同时想化妆吧？或者是也不会想待在一起化妆，难以忍受的是密不可分窒息感，根本没有空间。而且一百天耶！又不是十天……」
    「十天就有点恶梦了，不过应该不至于分手。」
    「但十天过后会想暂不见面十天或一个月。不过这个实验告诉我们一个甩掉难甩情人的方法，来跟他玩密不可分的游戏一百天。」
    「你都想甩掉这人了还跟他玩这游戏，结果是第五十天你就自杀了。」
    好像也可能。反正这根本是恐怖实验。
    于是他们又间聊瞎扯到说晚安的时间，袁咏旻突然觉得跟人妻可能仅止于此了。
    感觉果然最重要，倒也不是有话聊、聊得来就能来电，或许也因为不算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吧。
    关了灯后袁咏旻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着，无聊的假日、无聊的人生。
    我们宁缺勿滥！
    还是去碰碰运气好了。袁咏旻决定起身出门去弯管酒吧，她不算常客，一、两个月总也会去两次或叁次，比较常就是跟方冀莛去，极少数时间一个人去。
    上个淡妆、搭配骗人视觉的深色调衣服后就出门了。
    日子无聊到连想要写日记都不晓得得写什么，儘管生活中还是有值得期待的事，看医生，同时也是件无敌可悲的事，看医生。不就幸好她的医生令她赏心悦目？不然，她还是得看医生，但这件事将不会是在她无聊生活中点缀亮片，而是把她推进更深的洞里。
    人生够无聊了还生病。
    不行！她一定要找事情做！那些逛街、看电影、玩游戏、嘴人妻、小撩钟爵沂、去游玩以外的事情！起码是可以让她分心的事，不让她那么容易感到无聊的事！
    突然好想念钟爵沂。
    袁咏旻扁起唇眼眶有点潮湿的把机车停好在弯管酒吧停车格，也有那么一点想念前女友，但比起钟爵沂的话前女友只佔一点点。可是比起前女友，想起钟爵沂只是如梦似幻、不着边际、虚无飘淼。
    欸。这样比起来，是不是显得施莉宁无比切实际呀？起码比起来施莉宁好像比较有重力感。
    但那个有重力感的女人待在泰国不知所云去了。
    袁咏旻就不懂。她揹起小背包踏着高跟鞋走向酒吧。你到底是不是想离开我？被我爱着如果让你感到沉重，或让你害怕，干嘛不消失在我眼前？
    如果我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跟我说明白是会让你感到损失吗？损什么失？那不本来就不是你想要的吗？还是你想要但怕有一天我再也不给了？
    似乎又自己想懂一些什么。袁咏旻推开门走进去，明天大家都要上班，现在才十点，里面没几隻鸟。
    「小旻！你变瘦了唷！」吧台里的调酒师小森笑吟吟说。
    「到底是大家都没看出来只有你看的见还是只有你看错？」袁咏旻坐上最边边的吧台椅说：「想怂恿我吃圣代吼？好吧！就来一份！」
    「要淋奶酒吗？」
    「要──不要好了，我要减肥，酒给我酸甜特调，伏特加底。」
    「给你淋奶酒免费。」
    「好吧。免费胖还能释怀，花钱胖超捶心肝，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重点是你没夫人。」
    「我要两份圣代……今天不胖不归。」袁咏旻哭哭说，就别提想要有夫人陪是痴心妄想，连赔夫人也门都没有。「你们今天客人本来就很少唷？」
    「普通。可能要月底了所以生意就这样。」
    「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面孔还不错的？」
    「有，但不会是你喜欢的属性、类型。」
    「我喜欢性啊。」
    「我知道。」小森笑着把圣代递给袁咏旻。
    「你知道个鬼。」袁咏旻拿过手，马上挖一大口塞入嘴巴说：「森嫂今天怎么不在？」
    「她在家顾小孩，小朋友生病了。」
    「蛤──是唷！没事吧？」
    「没事啦。就感冒流鼻涕，明天应该又生龙活虎可以撞破别人家的门了。」
    「没事就好。」袁咏旻再挖一大口含进嘴里的同时环视一圈店里客人，这样快速扫描过去没有一个让自己眼睛一亮的让她在内心不禁叹口气，算了，反正在家也是无聊又睡不着，跟小森瞎聊也不错。「欸！臭小森，我现在才发现你怎么没有给我加巧克力米？」
    「你不是要减肥？」
    「没吃饱哪有体力减肥？我要巧克力米。」
    「不过我老婆说你吃相很好看，要不要考虑当吃播呀？反正你都圆成这样了。」小森拿起巧克力米罐子潇洒洒在圣代上。
    「是多圆？可是我很挑食，不然好像也不错齁？老铁们来个双击、给个小爱心啊。」
    「那类的我每次看都反胃。」
    「是还好，只是想看看吃什么好料。我现在看中医，医生叫我这个也别吃、那个也别吃，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因为看不惯我胖才这么说？」袁咏旻再挖一大坨冰淇淋将汤匙反着含入嘴巴。
    「你体重超标、体脂肪过高是事实，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健康点。」突然有人插话，袁咏旻含着汤匙往左边看过去，错愕看着跟自己相隔五张吧台椅的钟爵沂一手优雅握拳撑在腮边下的轮廓微笑说：「即使是体重标准者，我也是会同样这么要求他们的。」
    袁咏旻倒抽一口气差点把汤匙吸进去，为什么钟爵沂会在弯管酒吧！？
    这里是Les  Bar耶！
    --

 Chapter10

    袁咏旻赶忙将汤匙抽出来用力插在圣代里推一边说：「那不是我的。」
    钟爵沂笑笑说：「想吃就吃吧。别浪费。我是医生不是警察，现在只是这间酒吧客人。」
    袁咏旻舔舔唇想着钟爵沂会发现到自己一定是她刚刚讲话声音太大，店里没几个客人让她忘记注意音量，而刚刚没有发现到钟爵沂坐在离自己五张吧台椅的位置上是因为钟爵沂背对自己。
    「我刚刚不是在讲你坏话唷。」袁咏旻连忙澄清。
    「嗯哼。」钟爵沂拿起酒啜饮一口说：「但你好像认为我在讲你坏话。」只是没讲出来。
    袁咏旻超无言以对，好想把两指抵在额前瞬间移动到埃及金字塔顶端大叫一句：『对不起！我贱！』再一跃而下归尘土，不是以死谢罪，是超没脸活下去。
    袁咏旻内心慌乱到暂时没去多想钟爵沂为什么置身在弯管酒吧，他们在这里的开场并不漂亮，她都不晓得该不该高兴于此遇见钟爵沂，再说钟爵沂出现在这里不等于她大有机会，会不会坐在钟爵沂身边那女子是钟爵沂女朋友？
    她偷看一眼钟爵沂身边正在讲电话的女子，唉。老二比鸡腿就是在说她与那名女子的身材差别，不过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拿老二去跟鸡腿比，形状明明两相异，有寂寞慾女、慾GAY想自渎时考虑过用鸡腿吗？
    冷静点后，袁咏旻用着鬼祟偷看般模样问钟爵沂：「那是钟医生的女朋友唷？」
    钟爵沂露齿轻笑一声摇头回：「不是，是我好朋友。」
    「噢……」内心感到一点庆幸感的窃喜，只不过这窃喜很快让理智吞没，凡事别高兴得太早。
    有时候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糟，会让我们感受烂爆到世界末日程度是因为我们把期望盼得过高，美化到过度严重，到了会产生幻视、幻觉地步。
    像一颗脆脆的鸡蛋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其实不少鸡蛋要敲两次或叁次才会破啊。
    「钟医生怎么会在这？」
    「陪朋友来。」
    好像是在告诉袁咏旻她只是单纯陪朋友，也许钟爵沂是双，那也是很可以。
    可以归可以，轮不轮得到我们是天边以外的事了。
    钟爵沂没反问袁咏旻怎么会在这，好像她会在这没啥好问，却不是什么认定，而是她才不在乎袁咏旻跑来这里的身分。见她没多开心遇到自己，袁咏旻知道有些比较稳重的人好比钟爵沂这类的遇到心仪对象出现不会蹦跳到像隻开心小鹿，但袁咏旻更清楚知道自己才不是钟爵沂心仪对象。
    这时曹孟铃把手机挂掉不悦的放在桌上说：「她不会出现了，那天她还是选择要跟那傢伙去参加宴会。」便拿起桌上香菸捏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愠怒说：「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钟爵沂暂时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平静坐在曹孟铃身边，曹孟铃此时绝望靠躺上椅背用双手掩住脸像是在遮蔽住不让人轻易瞧见的软弱说：「沂，我是不是太傻了？明知道跟她不可能有结果，她也永远不可能属于我。」
    钟爵沂啜饮一小口咖啡思考着，这时小森注意到袁咏旻左耳放大一千倍要跟芭蕉扇一样大了而小声说：「小旻，竖耳偷听的太明显了……」
    「嘘嘘嘘！」袁咏旻瞪一眼小森，少在那边白目阻止一个窥探慾发作的人，找死啊？
    「我不觉得你是傻。」钟爵沂说。
    曹孟铃苦笑好几声，拿过菸再吸一口吐出去说：「她为什么不就这样让我走？她好自私……然而我还是继续对这样自私的女人有所期盼。」便自怜自艾边弹着菸灰边说：「我是蠢了对吧？」
    袁咏旻噘高起唇，没听头、不知尾，却让袁咏旻听出点端倪，起码那女人这短短几段话有几句不偏不倚切中她心里，切面还很漂亮呢。彷彿同是天涯沦落人而有的心境。
    不过袁咏旻认为自己对施莉宁的期盼没有放得跟那女生一样高，但听起来那女生的情人自私程度跟施莉宁不分轩轾，可是在袁咏旻暂搞不懂前后脉络时，目前为止她不认为有谁自私得过施莉宁，因为施莉宁只是一味的自私没在干什么大事。
    只有神知道施莉宁有什么疑难杂症，但鬼不知道。所以施莉宁比鬼还鬼，连鬼都会一头雾水你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屁箩筐？
    「你就是让她看病的？」小森打岔问。
    「是呀。喂，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钟医生会来这里？」袁咏旻质问。
    「她并不常来，印象中没叁次、四次吧。」
    「也有叁次或四次啊。她是Les吗？」
    「应该是吧。」
    「应该？」
    「她都是跟那个叫孟铃来的，孟铃以前常来，中间断好一段日子后，这半年便带着钟医生来。」
    袁咏旻把声音压低低问：「她都没提到自己感情状况吗？」
    「没有，她不是来跟我聊天的。」
    「那你刚刚回答应该是的依据是什么？」
    「很废的依据，她好姊妹是Les，某种物以类聚。」
    「超级废！」
    小森摆摆手说：「遇过好几次会把好姊妹带来这里的都是因为对方也Les啊。跟异女当姊妹的比较不会带对方来这吧？但也不一定啦。」
    「是你心里希望她是吧？」袁咏旻眯起双眼指着小森问，小森耸个神祕肩膀。「我要跟你老婆、老妈讲。」
    「看看有罪吗？她最好都不会看。」
    「是啦。但钟医生你不准看，不然我就去给你评一颗星！底下留言该店店长调製饮品与製作食物时会用挖过的手去拌拌。」
    「挖过什么？你这椰肉（Yellow）臭胖妹，幼稚任性又腥羶！」
    「问你老婆啊。」
    「欸等等。你现在是跟我争风吃醋钟医生还是我老婆？」小森小小声问。
    「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可以用？鸾颠凤倒到脑抽风是不是？」
    「讲真的还是只是像放你钱包的指险套不过当腥灵寄託并不实用？」
    袁咏旻脸红一下，其实那用途之二是少女无知时期从白痴学长那边听来说把保险套放钱包会招财，可她干嘛放保险套？因此放指险套。
    她希望可以招财又招好桃花……不过这是她单身叁年期间放的，之叁是跟施莉宁有点牵扯，两人每每见面眼神充斥暧昧，言语行为却很正常朋友来往，于是有一段时期袁咏旻想着也许下一次施莉宁就会讲出或做出让人腥神荡漾的事，才以备不时之需。
    从此没见过它出现在江湖上了。
    「是讲真的，但我想也只能当腥灵寄託吧……」袁咏旻扁起唇用调棒拌着酒说：「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失礼吗？你个性很差耶。」
    「我以为你还爱着小宁耶。」
    「不然我还能爱谁？」
    说还爱施莉宁言过其实，只是施莉宁若有意思复合，袁咏旻不是不能吃，施莉宁还是挺香的，再携手并姦是好；可若别有洞天与更好的指望，好女何必吃那回头草鲍？早就不新鲜且难以下嚥了。
    事情就是都这样说的。
    「你有什么打算吗？」小森问。「可惜我无法给你情报，孟铃感情似乎出现问题，来就是讲他们的，不是来欢乐也不是来猎物，是来喝酒聊心酸。」
    「对她没有打算，她只是我意淫对象，我的打算是脚踏实地点找女朋友。」
    「那你有找到吗？」
    「我在路上遇到蟑螂还比较容易。」
    「了然于胸唷。」
    「E罩杯的学问。」袁咏旻拍拍胸脯回，顿时小后悔为何不穿低胸点？如果她知道会在这里遇到钟爵沂的话。
    问题是回诊她穿这样也不方便，别忘了候诊室一堆色龟，她不想抢走钟爵沂的锋头（敢说），不过这能不能够是一场拯救美人的方式？帮助钟爵沂少点困扰，若钟爵沂是有感到困扰的话。
    「好想乳交……」袁咏旻气馁说。
    「我还以为你刚刚沉默不语且前所未有严峻表情是在思考相当有意义到几乎能对世界有所贡献的事。」
    袁咏旻耸肩膀回：「我想藉由胡言乱语来停止胡思乱想。」
    「我还以为你是胡思乱想才会胡言乱语呢。」
    「我刚有点后悔今天怎么没有穿低胸？搞不好钟医生对我印象会更深刻。」
    「真的在胡思乱想。」
    「事实上我根本不喜欢胸部变大，几乎是厌恶，我却想利用他们来勾引钟医生，觉得自己好低级。」
    「做自己没什么好可耻，你总是在做自己，不低级就不是你，别胡思乱想了。」
    「我觉得你不是值得来往的好朋友。」袁咏旻白了小森一眼后咬着吸管看向钟爵沂。
    脑中没有逻辑的突然唱起游鸿明的《爱我》──
    你的手指（重点）你的眸  你的眼神你的口
    我总忍不住徘徊逗留  怕一生爱都挪不走
    你的笑容你的愁  你的心情你的梦
    我总忍不住窥探追究……
    接下来的那段在生命的旅途中，我想随你甘苦与共先不要唱，会心虚。
    「你也看得太出神了吧……」小森说，她不确定袁咏旻究竟看真看假，这不是说袁咏旻性情捉摸不定（事实上满好抓底），而是这女人满常无厘头。但小森也没看过袁咏旻这样犯花痴。
    「嗯。就像她完全没注意到我。」
    「有点心酸。」
    袁咏旻把脸转过来突然将桌上揉成团的卫生纸抓起来再丢回桌上豪气说：「我要戒菸！」
    「你有抽菸吗？」
    「难道你不认为讲我要戒菸很帅气吗？不然──」袁咏旻再耍一次豪气说：「我要减肥！」露出感到漏气的样子说：「超不帅，还很羞耻。」
    「双下巴都在颤了。」
    袁咏旻差一点被气哭说：「根本涉嫌人身攻击！」便不想理小森继续偷看钟爵沂的背影，只见那个女人突然靠在钟爵沂怀里，钟爵沂抚着女人手臂貌似在安慰她。
    真好。可以靠在钟爵沂怀里。
    袁咏旻突然觉得只能当朋友无法当情人这件凄凉的事偶尔换个角度想也不错呀。好过想当情人不成、想当朋友不成，只能当路边不认识的女人。
    --

 Chapter11

    「对不起……每次找你出来，都是讲这些让你跟着伤脑筋的事。」曹孟铃心情稍平静点后移离钟爵沂怀抱说。
    「不要这么说好吗？嗯？」钟爵沂轻柔说：「你总也有报好事让我听了开心，比如你的首映会。」
    曹孟铃笑出来问：「你真的可以来吗？」
    「我跟小霄一定会去，票都买了、那天行程也挪出来了。」
    曹孟铃露出温暖笑容说：「常常都觉得……一个曾经睡在你旁边无数夜，跟你有过比家人、朋友还要亲密融合的情人，还是比不上家人、朋友的关爱程度。」
    有吗？朋友这点或许有，家人是最烂的吧？袁咏旻（又偷听）心想。在她的家人面前，施莉宁还称得上是个好女人，儘管有点眼屎笑鼻屎，但家人是鼻屎，鼻屎比较噁心。
    曹孟铃看一眼坐那边的女人后小声问：「你刚刚好像在跟那个女的讲话，她是谁？」
    「哦。是我的病患，叫袁咏旻。」钟爵沂说。
    曹孟铃挤眉弄眼看着钟爵沂几秒后说：「你看的病人这么、这么多，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钟爵沂吞口口水回：「她刚有提醒我她叫什么名字。」
    「哦。」曹孟铃想着可能那时她在讲电话没注意到。「哼！我有时候就想知道她会不会一发现我对别人有意思就马上跟老公离婚？」
    「不是不可能唷。人总是活在安逸现况，忽略了会死于安乐。」
    「我来泡你的病患，她长得还满漂亮的。」曹孟铃多瞄几眼袁咏旻说。
    「嗯……你确定？她会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曹孟铃看着钟爵沂几秒，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钟爵沂身上有几根毛她都知道。
    「我开玩笑的，只是也许我该试着去认识其他女人。」曹孟铃又点根菸说：「你不跟病患多聊吗？既然你们刚有在聊天，应该有点交情吧？」
    「也没有交情，病患跟医生这样，只是遇到打声招呼。」钟爵沂小声说，拿起饮品啜饮一口，看过去袁咏旻那边一眼。
    袁咏旻来不及把视线移离，笑一个尴尬赶紧把头别开装没事，钟爵沂维持一抹浅笑的把脸也转回来继续啜饮饮品，听曹孟铃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嗯。」
    曹孟铃下了吧台椅，跨一步来到钟爵沂背后时又停下来挤着嘴角思忖两秒从后靠在钟爵沂耳边小声说：「你还有半年时间可以好好想想。」让钟爵沂微蹙眉转过头，看到曹孟铃挑挑很有事的眉后就走开，钟爵沂吞口口水把头转回来拿起咖啡杯抵在唇前却没有接着喝的动作。
    情感是枷锁。
    不管有没有走在一起。
    袁咏旻见钟爵沂落单了，内心有兵荒马乱感，平时她不是一个太被动的人，尤其是对有好感的人。但也不是很敢一鞭抽在屁股上的往前暴冲，难免担心被拒绝。但袁咏旻想了想，钟爵沂是一个放心中的人罢了。总也要考虑到自己处境，心动归心动，若驾驭不来也只能退驾了。
    如果没有这个野心，也就轻松多了。
    「你朋友看起来很难过。」袁咏旻开口攀谈。
    钟爵沂放下酒杯微笑稳重回：「嗯。她受了点伤。」
    起码袁咏旻没在钟爵沂身上感到受伤，如果有，真正弄伤她的是黏在身上的脂肪。自讨来挨痛的，祸从口入就是在说暴肥这件事。
    不过她也满好奇钟爵沂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便想个方法套话说：「我一直很想说你的手真漂亮，如果我是指甲彩绘师遇到你这种手的客人会觉得很舒服。」
    『烂透了小旻，逊毙了。』小森心想。
    「是吗？」钟爵沂轻哼笑一声看看自己手说：「没留意到，我不做指甲彩绘。」
    袁咏旻张大带鬼双眼偷看一眼小森，小森眼神回应：『我也会做指甲彩绘OK？女同志也是可以这么做！』
    这表示她是女同志？不管做不做。袁咏旻眼神问。
    不表示，但挺高机率表示因为她是医生不做那东西。小森回。
    唉！袁咏旻从来不喜欢小森，小森不管是讲话还是眼神都很白目，像有双下巴这件事小森不应该对女孩子这么直接，而且只会人身攻击很没品，无论讲话或骂人都要有艺术涵养，小森这样是歧视有双下巴的人；可是袁咏旻讨厌的女生有双下巴，小森就该要二话不说帮她去攻击对方有双下巴这一点。
    「你跟她是好朋友？」袁咏旻问。
    「嗯嘛。」
    「怎么认识的呀？」袁咏旻操着好奇口气问。
    也许可以听出蛛丝马迹，比如因为我们在年少时期各自都在为同性恋身分感到与世界格格不入时，就遇到彼此，发现我们是同类人因此产生归属感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姊妹，终于可以把身为同性恋这个心情分享给身边的人。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一句话敲死梦中人，袁咏旻从来都不喜欢钟爵沂，钟爵沂讲话都不会考虑前因后果，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候不深思熟虑或打过草稿讲出来的话会影响一个人一生？或者让人心寒。
    像不准袁咏旻吃冰淇淋以及喝任何含有咖啡因饮品这种话讲出来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如果有些人没喝咖啡因就猝死呢？还追求什么健康？医生就是爱对病患提出往死里逼的要求，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像有反社会人格。
    「你常来这里吗？」钟爵沂问。
    「没有，今天第一次来，我不喜欢这种杂七杂八的地方，太不单纯，还是比较喜欢健康场所。」袁咏旻说。
    「真抱歉这里这么复杂让你不爱来呢。」小森说。
    袁咏旻白了没义气的小森一眼后看着钟爵沂说：「好啦。来过好几次了，但不算常来。」
    钟爵沂点点头回：「嗯。没遇到对象吗？」
    「没有……」袁咏旻委屈巴巴说：「大家都已交往为前提太虚伪了，有种跟我已结婚为前提！」
    「嗯……还是要注意安全。」
    袁咏旻朝小森做一个噗的嘟唇动作，小森哭笑不得说：「你先好好跟人家讲话好吗？」人家又不认识你，只会以为你讲真的，如果是小森，会跟她一直瞎聊下去。
    再说，小森看一眼钟爵沂，凭她阅人无数的经验，钟爵沂这女人感觉就是个正经八百容易认真的女人。怎么说……不少人更甚至是来到这个地方，不会太认真别人讲什么，那不一定是要搞熟。像袁咏旻刚刚那句话，一般而言最认真的顶多只是疑惑或错愕问真的假的？你这么想？你会这么冲？
    钟爵沂的反应很明显是信了袁咏旻的话，回了一句很严肃且替人担心的注意安全。
    管袁咏旻讲真讲假，谁鸟她安不安全？
    「医生都会替别人操烦这种事。」袁咏旻也察觉到这一点小声对小森说。
    「我觉得跟她职业病无关，是个性使然。」
    嗯。袁咏旻也这么觉得的再望向钟爵沂，这种个性她更加驾驭不了，不是说她就是一个老轻浮疯癫的女人，只是严肃跟她扯不太到边。正经是人人都有这一面，只是太过也非袁咏旻为人。
    她不晓得能不能跟这样的人来往相处，看看小森跟方冀莛哪一个不是滑头鬼也很配合她唱双簧？就连寂寞人妻都挺会瞎聊……
    此时曹孟铃如厕完出来了，她坐好后看着钟爵沂问：「你要回家了吗？」
    「嗯。差不多了。」钟爵沂看一眼手錶回，明天一早八点半就有诊了。
    「还是你要跟认识的多聊两句？」曹孟铃说的同时看一眼袁咏旻。
    「没关係啦。我想你也该回家休息了。」
    「你想留着我可以自己叫车回家。」
    钟爵沂几秒后说：「不用，我载你。」
    钟爵沂的迟疑让曹孟铃忍住笑意说：「你还是留着吧。我自己叫车回家就好。」
    「干嘛这样？」
    「你想留着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曹孟铃把菸丢进包包里后拿起白开水喝光放下，对钟爵沂露出大微笑说：「我们总是会有当坏人的时候，搞不好这是你的命运。」钟爵沂垂下眼眨着，曹孟铃拍拍她两下肩膀就离开了。
    袁咏旻跟小森疑惑看着先行离开的曹孟铃，小森内心挺诧异，这状况头一次见，以往他们都是同进同出的。
    不会吧？钟医生有这么D级？真的让袁咏旻那几句没营养的话钓到吗？你需不需要了解一下这小胖妞只是耍嘴皮？她就是那个会说以交往为前提的虚伪人士好不好！
    --

 Chapter12 wōō16.ⅵρ

    袁咏旻眨眨眼看着离开的女人，她不晓得那女人先走是没见过的事，只是挺纳闷朋友怎么先离开了？还是那女人是大气女孩知道外面现在在下雨先去把车开过来？
    受了点伤的女人还能这么体贴也是不简单。
    话说回来，不是只要美女就都能进自己眼里，这真是一件让人又失去方向感的事实。我意思是，当初让施莉宁爱箭穿膛不免俗也是关键在她五官跟身、手，虽然她个性很差，可既然我们要喜欢那张脸就得忍受她的鸟脾气，反正看了那张脸就是舒服愉悦，儘管久了还是难免感到机歪、妖魔鬼怪、丑死了，可通常是气话，她美眸一望，我还是上边心惊、下边肉跳。
    可不管再怎么外貌协会，美还是有分等级。本以为遇到一个跟她一样美或更美的就能把她埋掉，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难。看看钟爵沂，她是一个能埋过施莉宁的人，曹孟铃却无法埋过钟爵沂跟施莉宁，不是说曹孟铃跟施莉宁相形见绌，没有，她反而跟钟爵沂是平分秋色。
    但看外貌还是有感觉问题，要评分起来曹孟铃就是让袁咏旻秋不起来、毫无色气。
    袁咏旻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原来世上最难的不是爱着一个人，而是爱上一个人。
    「你身体状况如何？」钟爵沂看着袁咏旻问。
    袁咏旻望向钟爵沂，唔、对！她还在。
    袁咏旻连忙从掉入的思绪爬出来专注在眼前这美人胚子说：「嗯……看起来不健康但是有福气相，外婆看了会安心的体态。」感觉就是走出去会被路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那女孩一定爱吃曲肯叔叔美式炸鸡，配喝毫无用处的波蜜果菜汁。
    哪有？炸鸡要配可乐好吗？懂不懂吃！
    但我很爱吃青菜水果呀！只不过可能一公斤青菜跟一公斤蛋白质类……饮食均衡不是这意思吗？
    「所以你是跟外婆住一起吗？」钟爵沂问。
    「结果也不是……」咦等等？在瞎聊吗？袁咏旻还是不要随便好了，她本来就不是随便的女人，仍保持拘谨说：「你朋友怎么先走了？」
    「嗯……她有事先走了。」
    「你要一杯酒吗？」小森问。
    「不了，再给我一杯黑咖啡吧。谢谢。」
    袁咏旻斜睨她说：「是可以喝含有咖啡因的饮品吗？」唉唷！我个性好差。
    但这种像报仇的感觉真爽，会不会这些中医师其实有去看别的中医师，他们的中医生都会叫他们不准喝含有咖啡因饮品，于是他们心里不平衡在看病的时候会復仇般叫病患都不准喝含有咖啡因的饮品，要死一起死、拖人陪葬的心态。
    就像不少从事服务业的不也会去别间店当烂客人吗？
    「你今天怎么没有跟朋友一起离开？」小森帮钟爵沂的美式咖啡倒好递过去问。
    钟爵沂拿起咖啡喝一口，一抹光线滑过她的镜片遮蔽住双眼里各种讯息，放下咖啡后她自然而然说：「想再贪喝一杯咖啡，我喜欢你煮的咖啡。」
    「谢谢。」小森腼腆一笑，下一秒立刻感受一箭眼神穿过太阳穴让她心惊肉跳斜睨袁咏旻，别这样看我，这不是我的错……
    哼！不是你的错没有错，但腼腆笑个屁！
    「她有老婆、小孩了。」袁咏旻对钟爵沂说，随后蛇笑看着小森。
    『你个性很差！』小森回望过去。
    「是唷！是跟她的吗？」钟爵沂问。
    「呃……当然不是。孩子是她跟前夫的，不过后来跟我结婚，因此我跟着一起扶养那男孩，也当是我儿子了。」小森说。
    「这样也是很不错，孩子很大了？」
    「没有，才五岁，正恼人的年纪。」
    「青春期也很恼人。」袁咏旻说。
    「是啦。搞不好运气不好，到了中年也恼人。」
    钟爵沂只是笑笑的跟小森小聊教育孩子的想法，袁咏旻很想找时机问钟爵沂感情状况却开不了口，唉。她就是一个胆小鬼，就算只打算把钟爵沂放在心里，要另寻芳草，还是不想听到钟爵沂口中说出她不想听的话。
    也有一种知道越少越好，保持陌生状况，就不会牵肠挂肚。
    虽然钟爵沂留着，但也不打算待太久，因此很快把咖啡喝完跟两个女孩道别了。
    袁咏旻有点眼巴巴的看着钟爵沂开门出去，小森在后面怂恿她追出去，她还是放自己的肥臀黏在椅子上。
    也许这样就够了。
    她不觉得若没有行动的话恐怕会错过，世界上没有所谓错过这种事，只有拥有跟失去。钟爵沂只是她未曾拥有就失去的，跟她拥有过施莉宁还是失去的道理差不多。
    有人说没有拥有过就不算失去，可是暗恋一个人眼睁睁看着他是跟别人在一起会没有失去感吗？彩劵上的号码就差一个数字中叁十亿，只能拿到几百万的在所难免也是会有失去将近叁十亿的感受吧？
    当然这见仁见智啦。
    袁咏旻不觉得现在没有追出去就叫做错过，只是在人生中又得到一个失去的经验罢了。不担心日后想起感到遗憾或懊悔吗？呃……遗憾跟懊悔不会是事先预料到的事，这种事情无须提前担心，若担心的话只是怕遇到而不是会遇到，追出去不见得不製造遗憾。
    追不追出去是一个必不必要的问题，就算她日后想起来会感到遗憾、懊悔，但这时这刻她衡量过后觉得没必要，没必要因为害怕遗憾懊悔而去这么做，该死的她都不会逃过，可她现在没准备好。
    若她没准备好，迟早都是搞砸。
    但要准备好什么？看，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也许一部份卡在自己的外型吧。所以这也不全然是害怕钟爵沂拒绝我，是有关于我本身想不想以此时的形状去追求对方，这就像即使钟爵沂并不嫌弃我的身材，我还是会嫌弃自己的身材呀。
    至于其他部分嘛……谁知道？反正我就是没有挪动我的肥屁股，而难道我要搞清楚的向你们说明白我做的、说的每一件事跟每一句话吗？
    「学姐如何？」方冀莛问。
    「什么学姐？」袁咏旻在候诊时回了讯息，今天一样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我们大学时的高学姐呀。注定就是要高人一等，有叁高也姓高，唯一低的是看人低。」
    「她不是在台北跑新闻？」
    「好像没干了，总是出了社会才会知道世界很大，卧虎藏龙。」
    「好酸馁。表示你压根儿不喜欢她，为什么都推我入垃圾坑？」
    「耶！？寂寞人妻不算垃圾坑吧？」
    「她不是为人垃圾，是处境。」
    「没本事把人家撩到离婚是你的问题。」
    唉。其实本来呢。袁咏旻想顾好这坑。可她也担心寂寞人妻随随便便就为了她离婚，这样就伤脑筋了。偏偏对人妻的感觉差不多就是到百分之五十八，连低空都飞不过直接撞山。
    一个死胖子挑什么挑，听说挑食容易胖就是这样。
    「我乾脆回头跟男人跑算了，啪起来也刺激。」袁咏旻自暴自弃说。
    「是不错，但也要很会拿捏猛啪的，太猛会抽筋。」
    「你以前男人有很会猛啪却不让你抽筋的吗？」
    「有一个，高中交到你不认识的，他是足球员，下半身很猛健。」他们大学才结识到。
    「真意外你这肉慾女没巴着他不放，你被甩喔？」
    「……是我甩掉他，当时我太嫩，老被他啪到脱水很地狱，一直洗床单很累馁！还要老是去看喉科、吃罗汉果。」
    袁咏旻好难想像方冀莛有菜鸟时期，就像会压根儿不晓得父母曾经年轻过，好像父母一生出来就当了父母，所以看到妈妈年轻时去PUB的花枝招展照片、爸爸当过荒野大飙客比中指吐舌头照时会无比大惊小怪。
    「你不是说你第一任男友也很会啪吗？」方冀莛问。
    「对。但我一样也是甩了他，喷泉时很爽没有错，但我过不去他老要我替他口交这槛。」
    「噎住吗？」
    「我那时戴牙套这样做很不舒服，上下边嘴的皮都要磨破好几层了。」
    「钢牙很容易藏污纳垢唷。」
    「噁心！」
    「袁咏旻。」钟爵沂叫她了。
    「噢！谢天谢地，我老婆叫我了，先去看病。」袁咏旻送出讯息说。
    「你追到她了！？」方冀莛讶异问。
    「我追悼我的爱情。这就是一个你也会叫瑞秋怀兹老婆一样的称谓罢了。」袁咏旻快速打字送出就赶紧把手机放包包里走进去。
    --

 Chapter13

    不例外的一进去诊间钟爵沂不会马上有空帮她看病，还是对着萤幕继续打字并且思考样，叫袁咏旻先坐着等一下。袁咏旻坐好抿紧唇看着钟爵沂，都不知道这算什么，钟爵沂没有跟她像朋友般打招呼，好歹前两天才在弯管酒吧遇见不是吗？结果那并没有将他们拉近。
    是啦。也该预料得到，拉屁近。
    还是希望钟爵沂可以有点主动小小表示是因为袁咏旻想要有一点鼓励跟信心，她知道这样很矛盾，但也许这是暗恋一个人最美妙的地方。
    没有矛盾、没有起伏不定、毫无摆盪、丝毫没有进退两难的心绪，暗恋这件事就毫无存在意义跟执行力了。
    袁咏旻偷瞄一眼钟爵沂白色医师长袍里穿什么，有细条纹的漂浅蓝色衬衫，白袍开襟边线顺着钟爵沂身型弯成一道美丽弧形，搭配上敲打键盘的白皙修长指头……
    袁咏旻跟方冀莛一样不太认为自己是双性恋，他们都跟男孩交往过，但在爱情中感到震撼与疯狂的是女性带给他们的，袁咏旻跟男孩交往时，一直不那么深刻体会到人家说的你浓我浓、魂牵梦萦，她只是满喜欢那两任男友，跟他们做爱也满爽没有噁心感，似乎只能做到身体跟阴道很热，灵魂没有太高温度。
    本来袁咏旻以为爱情顶多就是这样吧。那些讲得很夸张的或许有，但更多可能跟不实广告一样。直到遇见施莉宁，在这之前她要先讲一下方冀莛，就是方冀莛直到遇到她第一个女人，然后袁咏旻直到遇见施莉宁才体会领悟到方冀莛说的看着这个人内裤就湿的感觉。
    她本来还觉得你也别那么夸张，不然你在卖女人是不是？不实广告敢打那么大。方冀莛的意思根本不是你第一次看到这女人就湿了。
    反正这种体验在施莉宁身上感受到就是因为跟她做过爱，然后袁咏旻就明白方冀莛看着就湿了原因。先撇开勾人魂魄的性感美丽外型以及胜过男性的女性独有帅气，跟施莉宁做爱不用担心会怀孕、跟女人做爱染性病机率微乎其微，最重要的是可以高潮很多次，不只换床单还要买新床垫。
    这到底是什么黑科技等级的性爱品质？
    加上刚刚撇开的事情，噢天！灵魂都在燃烧了！
    袁咏旻总也是会看到施莉宁那性感销魂的床上模样，跟看到男人高潮就是不一样。当然对啦。也是因为她着迷女人才会感到差别甚大，不过她发现她更爱女人。
    所以她跟方冀莛不太会称自己是双性恋，日后他们很可能只有到情非得已地步才只好找男人吧。
    只不过很惋叹是很快的施莉宁带给袁咏旻的性爱品质跟她交往过的两个男人也变得没两样了。
    「OK，咏旻，最近睡眠品质还好吗？」钟爵沂将袁咏旻病历调出来到电脑上后，惯例性另一手帮袁咏旻把着脉。
    「你有听到卡门吗？」袁咏旻看着把她脉的钟爵沂之手问。
    「嗯？」
    「没事啦……」无聊女子。「睡眠还是差不多……不过这个礼拜不太出现睡眠麻痺状态，但还是有，我觉得这好像也是看心情？」
    「肯定是有关联，胃口好吗？」
    「不觉得我很塞你眼吗？」
    钟爵沂又露出神秘微笑回：「暴饮暴食不等于胃口好，这种进食方式你认为是一种释放压力，反而是你压力增强来源之一，在你心里跟大脑并不是这样想的，是排斥的，事实上你是相当在意自己的饮食方法。你的心里、大脑排斥这样的行为就会影响到身体功能，不停压迫身体会造成他们想罢工、瘫痪进而造成失调原因之一便是这样来的。」
    唉。你为什么都要这么认真？对啦。你现在在上班……但为什么你这么认真还是让我神魂颠倒？我意思是，我什么时候喜欢严肃的人？
    「其实还好。」狂吃冰淇淋不等于胃口好，事实上她吃不太下一般饭菜。
    钟爵沂点点头后把完脉的转过去面对袁咏旻叫她把舌头伸出来，袁咏旻先是调皮伸一下又快速缩回去，就在觉得自己很白目时颇意外看到钟爵沂神秘微笑加深说：「你很皮。」让袁咏旻脸胀红乖乖把舌头伸出来，心跳加速起来。
    她干嘛不骂我啦！吼唷！知不知道你没有骂我，对我容忍度这么高，我双腿会夹上你啦！像娃娃机一样把你夹走放进洞里……
    不行，袁咏旻，看看外面那个挖鼻孔的阿伯，他如果在钟爵沂面前挖鼻孔乱弹，钟爵沂也是会体贴抽张卫生纸给阿伯客气说：『北北，这里有卫生纸唷。』
    说起来你的等级与对钟爵沂来说的意义跟挖鼻伯一样。
    这种讨人厌的话到底谁讲的？看来我又出现幻听了。
    「工作呢？还有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吗？」钟爵沂检查过舌头后转回去面向萤幕敲打几下键盘问。
    「没有很直接性的不愉快，但没有太愉快就是了。」
    「有排便吗？」
    「有，可是就……你知道的。」
    「还会不会觉得身体很热？」
    「看到你很热呀……」袁咏旻嘀咕般说，见钟爵沂又出现神秘微笑……欸不行。我真的要怀疑这件事了，事不过叁，但因为我自知有幻觉因此放宽到事不过五，到底我是纯粹有戳到她笑点一下还是……怎样？
    可是这好笑吗？我意思是，要是方冀莛或小森敢在我认真时这样说话一点都不好笑呀！闪远一点少骚扰我，再这样我就叫保全！
    不然事情可能这样，她隐约察觉到我可疑行为，对她来说没什么，司空见惯了，来这里看病的哪一个不会对她甜言蜜语一下或调戏、调戏她？我也没听到她对谁生气过或者叫保全来抓走谁……
    想必她对那些人也是这样神祕笑笑带过。
    「是还好，没有像之前会燥热到很不舒服。」袁咏旻回。
    「嗯。有关于你膝盖部分，我知道你曾经出过车祸因此这可能是后遗症，加上你长期生活习惯与坐姿而影响到，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相当有可能让你膝盖感到压迫与负担的原因即是你体重一下子增加太多。」钟爵沂又转过来面对袁咏旻，轻轻挑动一下眉尾说：「我没有批评的心念在，如果让你听了不舒服我很抱歉，但这是事实。」
    袁咏旻脸红到要烧起来说：「我那天只是开玩笑……」
    「但这不是减轻就能够解决的事，只是加重会让膝盖更加负荷不来──你那天吃了两杯圣代。」
    「你乾脆开砒霜给我好了可以吗？」袁咏旻已经在内心哀号不要再讲了！然后等等！？你什么时候发现到呀！？这怪来怪去就是要怪小森，那女人就是有职业倦怠因此懒惰，客人吃完的空杯干嘛不先收掉？放个证据在那边让钟爵沂瞧见！
    这是陷害！
    钟爵沂露齿笑出来转向电脑，袁咏旻又心虚又惭愧却又赏心悦目偷偷看钟爵沂模样，实在不太想相信自己眼睛跟感觉，毕竟她现在是身处在谎言的世界里，一直在唬烂她的就是自己大脑。
    但总觉得今天钟爵沂心情很好……
    「我这次给你安排跟之前的药一样，我看你舌头确实没有像以前那么乾裂，因此这礼拜的药吃完后下次看情况，我就降低调整你燥热体质状况的药剂，加量到改善调整肠胃与内分泌的药。」钟爵沂边敲打着键盘边说。
    「嗯嗯……不过我想问一下，我瘦下来会不会所有毛病都不见了？毕竟变胖是我压力来源之一……」
    「不会马上不见。但心情变好以及健康会减轻你身体一大部分负担。我明白这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但我不建议你因此让自己太瘦，维持在标准内就可以了。」
    「你没有过瘦吗？」
    「没有。」
    「睁眼说瞎话……骗人！医生骗人！」
    钟爵沂笑出来看向袁咏旻说：「骗你这个干嘛？」
    「噢……看你想要对我干嘛都可以呀……」
    钟爵沂笑着把脸转向萤幕说：「去躺在床上吧。我替你整腰。」
    超不解风情的女人，超不解。
    袁咏旻拖着哀怨脚步走到病床，欲哭无泪躺上床，天堂和地狱根本在同一个地方，都在人间。
    没两分钟后钟爵沂走过来将帘子拉上，每次拉帘子的举动都让袁咏旻看了小害羞，每次都希望这一次钟爵沂转过身来不一样，是会变得狂野性感对她说：『来吧。咏旻，把衣服脱了、脚张开。』
    每次都没有。
    不然，拉上帘子转过身来是对她说：『终于剩下我跟你了。』这样也好，结果也是每次都没有。
    如果你爱我，看到我躺在床这种东西上总会想对我做以上两件事的其中一件事吧？或两件一起做。
    「你要先左边还是右边？」钟爵沂捲着袖子问。
    「通常我喜欢在下边，要从后边也很乐意……」袁咏旻咕哝着。「左边好了。」便受刑般的满脸愁容侧躺向左。
    于是一样左右两边各拐一次后，袁咏旻那股想要伸展拉筋跟运动的决心一次次垒高起来，她不是不知道这过程儘管痛苦，但是她偶尔在家弯弯前、弯弯后的时候，腰背很痠痛但伴随而来的也爆舒服。
    啪啪时间到了，袁咏旻茫然拿过钟爵沂给她的医疗枕，像个小媳妇一样抱着，双眼无辜看着钟爵沂，见钟爵沂靠近她的时候，在内心大喊：『吻我吻我、舔我舔我、压倒我！』
    一样没有。
    不过，今天钟爵沂似乎让袁咏旻稍微明白为什么都是在这体位中，让袁咏旻产生幻听，或许因为面对面靠近吧？
    「我通常也比较喜欢在上边。」钟爵沂轻轻揪揪左边鼻翼小声说，袁咏旻张大双眼看钟爵沂带点挑逗双眼跟语气，接着是看眼前这美丽恶毒女人蹂躏般狂啪猛啪她……
    Fuck！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骂最脏的话！有时候会这样，特别痠痛！因为有可能这一个礼拜袁咏旻动也不想动，连脚趾都不要动还坐姿懒散不符合人体工学，于是腰背就硬梆梆到可以碎大石。
    有时候她回诊前会乖乖做一下伸展运动（做不久罢了），就不至于被啪得这么难受。当然还有各种其他因素吧？比如她可能有靠在某个让身体会不舒服的建筑物前或者哪天站太久什么，只是她现在也想不起来哪时候这么做过了。
    反正事情都是这样，用烂身体什么部位要去转好是漫漫长路，转到极度烂只需一天就烂断。
    欸。回神、回神、回神！袁咏旻回神！你现在不可以痛到昏沉迷失方向，要清醒回来跟骗子脑对抗！
    刚刚我绝对不是幻听，绝对不是对吧？  这次真的不是我听错吧？你们也都有听到吧？
    袁咏旻手半掩嘴张大又惊又茫双眼看着钟爵沂在使用一台仪器，她有说她喜欢在上边对吧？
    --

 Chapter14

    小人！不负责任的小人！都趁人家迷乱之际才回应我，接着立刻装没事。她是不是坏女人？
    「裤子能捲起来吗？」钟爵沂开启好仪器后转过来对袁咏旻问。
    「你干嘛要我把裤子脱掉？」
    钟爵沂哼笑一声后突然靠近袁咏旻小声到几近有点煽情气音问：「你认为我要你把裤子脱掉的话是想干嘛？」袁咏旻眼球都快滚出来的往后倾一点看着钟爵沂挑高一边眉带点坏坏表情。
    胆小鬼就是这样，被调戏回来反而胆小回去，袁咏旻吞口口水小声老老实实问：「干嘛要把裤子捲起来？」
    「我要替你做针灸电疗。」
    对吼！糟糕！我忘记今天开始要针灸啦！袁咏旻看着钟爵沂说：「我这牛仔裤捲不到膝盖……」以前是可以啦……
    「看来真的要脱裤子了？」钟爵沂弯上一边嘴角说。
    袁咏旻脸烧起来，突然乖得如良家妇女不敢再乱耍嘴皮小声问：「是真的吗？」
    钟爵沂笑了几声后走到一旁柜子前打开拿条毯子递给袁咏旻说：「这让你遮着，好了叫我。」就转身拨开帘子先走出去等。
    袁咏旻身体持续燃烧的慢条斯理将牛仔裤脱掉，要不要把内裤脱掉呢？好了。袁咏旻别耍嘴皮了，你最好敢这么做。
    她不敢，她还没洗澡，便将裤子摺好放一边、将毯子仔细盖好再叁确认不会春光外洩后才说：「医生，我好了。」
    钟爵沂重新进来，手上拿着针灸盒，袁咏旻心虚又鬼祟偷看钟爵沂站在她膝盖旁边把针灸盒放一旁，拿着酒精棉很俐落在她两边膝盖上各插两根针后又拉过电疗仪器将接头夹上针灸调整电量。
    「我这样玩手机……手机会不会故障？」袁咏旻问，钟爵沂却笑个不停但没有笑声，袁咏旻困惑看着钟爵沂。
    钟爵沂调整好后询问：「这样可以吗？」
    「嗯……感觉很好……」安分了，没讲些你让我感觉真好。
    「设定十五分钟，期间有问题再叫我。」
    「嗯嗯。」袁咏旻点头回，钟爵沂离开后她才想到，咦？她没回答我刚那问题呀！
    后来她领悟钟爵沂肯定以为她又在耍嘴皮因此没回答，袁咏旻翻白眼操控手机，谁在逗你笑啊？人家认真问！
    但真是有够丢脸的问题让袁咏旻脸红到脖子去，点开方冀莛的视窗传讯息过去说：「我活不久了。」
    「是喔？爱情绝症吗？还是要单身成癌了？」方冀莛不差一分钟就回，她总是得宅在家。
    「钟医生撩我。」
    「真的吗？」
    「应该吧……」
    袁咏旻打着字把来龙去脉告诉方冀莛，期间听到外头传来某男病患乐不可支的声音对钟爵沂讲些跟病情一点关係都没有的闲话，袁咏旻嫌弃的往旁边斜睨一眼，为什么不能好好讲话？想要泡妞是不会去酒吧？来看个医生还这么不正经，像那种爱耍耍嘴皮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或专情的傢伙，猪哥没原则，看到美女都这样。
    D级！
    「钟医生胃口这么好？」方冀莛说。
    「吃我不会拉肚子。」
    「你不是说她是正经八百的人吗？怎么会说那种话？感觉很诡异耶！」
    「我也是个很正经的人啊。还不是为了她牺牲色相？」
    「也是啦。为人湿婊的就会性骚扰同学，也许她本就跟你同是半斤八两罢了。既然你都自曝其短了，她也不需要把狐狸尾巴一直收着，屁股会不舒服。」
    「难怪你没有朋友，小悠对你性致缺缺，就是因为你讲话很白目。」
    方冀莛大翻白眼回：「你知道她为什么那时一个多月不想碰我吗？我这两天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她无意间看到我以前写的日记！」
    「性爱日记？」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跟你说过吗？是不是我有跟你说过，你这女人背叛我去跟她说的！？」
    「是我了解你人品相当湿格。」
    「也不是整本都是纪录性爱，只是里面写下不少跟前几任上床的事，你不觉得她很夸张吗！」
    「她本来就很夸张。」
    「那我的日记馁！再说都是高中跟大学时期写的，去翻那种跟她人生一点关係与交集都没有的从前来对我产生疙瘩未免太无理取闹吧？」
    「你也知道她就是犯贱，要是我才不要翻对方以前日记来看还拿来说，更贱。」
    方冀莛传一个大叹口气贴图后问：「钟医生对你是有意思囉？」
    「可是怎么会？冷静想想觉得有点点离奇……」
    「爱情有时候本来就跟生命究竟从何而来同样无解，但我相信这种看似无中生有的爱情一定也跟生命出现的可能原因一样有过原生汤熬滚时期，只是你们不晓得。」
    「渊源原来有这么深呀……」袁咏旻顿时感到真神奇，是不是在说她跟钟爵沂见面那一刻很可能就碰撞上了？唔……想到他们很可能是有个酝酿时期时，袁咏旻又觉得他们真算是陌生吗？
    两人某种电波或脑频率或散发出去看不见的化学物质早已趁他们睡觉、洗澡、剃脚毛腋毛与发呆期间接触而纠缠不停搅拌融合一起了。
    精神上早已有连结，现在就差肉体上的结合……
    「唉唷！管他为什么，这一点都不重要。」方冀莛回。
    「我还是不太能确定。」
    「她都说她喜欢在上边还不确定？」
    「她又不是说喜欢在我上边。况且她言行不一啊。我觉得她很可能仅仅因为既然我很爱嘴，她也跟我嘴一下好了，说那种暧昧的话，下一秒就正经回去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你嘴完有什么行动吗？」
    「我可不是正经回去，我多少是龟缩吧。我就色大胆小怕狗咬……但她不可能龟缩吧？看起来也没有龟孙子样。」
    「你有龟孙子样吗？」
    「猪鼻龟吗？」
    「革龟，空间够大你比较好塞进去。」
    「我现在头过的话身是很难过的，因为我是E姐姐。」
    隔一分钟后方冀莛回：「但一名堂堂正正的医生不太可能回嘴你这种话，顶多继续说一下你好皮这样吧？」
    「搞不好她背地里是风流医生，风流医生俏病患。」
    「风流医生骚胖妞。」
    「真的很烦耶！我在跟你认真对话，你到底要攻击我胖几次！不过才暴增十公斤又不是二十公斤！」
    「你确定这段期间没有再胖？」
    「……那大不了暴增十五公斤又不是二十五公斤，而胖又怎样？钟医生还不是说喜欢在我上边？」
    「又不是找死要在你下边，会变饼。」
    「像个女人跟我讲话不要像个国中女生。」
    几分钟后方冀莛像个女人回：「不然她等下进来跟她说你没穿内裤，看她什么反应。」
    「人家还没洗澡馁。」
    「总有随身携带瓶小香水吧？」
    「……你真的拿香水喷过妹妹吗？」
    「有，洗完澡后喷毛毛，但你状况情非得已啊。」
    「那……小悠的心得是？」袁咏旻好奇问。
    「醉了，毕竟她滴酒不沾。」
    「你真是世纪损友兼损女友……她是送医吧。」
    这时钟爵沂突然出现，袁咏旻才发现十五分钟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真是没道理，她跟方冀莛聊天是愉快的吗？不然时间怎么可能过这么快？
    「我来帮你拔针。」钟爵沂说。「有感到舒服点吗？」
    「被插的满爽的。」袁咏旻回，看到钟爵沂低着头在拔针时扬起神祕嘴角，她不禁跟着一起露出浅浅微笑迷恋加深凝视钟爵沂这模样。
    拔掉后钟爵沂拿着针灸盒转身出去了，袁咏旻下床穿好裤子，虽然说爽是故意的，但现在膝盖真的舒服多了！不过她知道这顶多一天的事，就像那时候针灸手，可是手问题比较简单，四个礼拜过后就针好了。
    袁咏旻突然又想着这么厉害的医生……满腹经籍，会欣赏我这个笨蛋吗？
    袁咏旻拉开帘子看到钟爵沂正要帮病患刮痧，见袁咏旻走出来便说：「咏旻，今天不用薰膝盖，直接下去等领药就行了。」
    袁咏旻点点头说：「谢谢医生。」
    「不会。」
    袁咏旻看着钟爵沂拿起刮痧板准备对坐在眼前的男人大开杀戒，她有被钟爵沂刮痧过，那时候突然换成钟爵沂替她看诊时，她嵴椎其中一小截不晓得为什么压下去就好痛，其他截都没这毛病。
    钟爵沂说她的气积在那边，她内心还想着什么气？废气还是荡气？听起来实在有点玄，还是接受钟爵沂提议的刮痧。痛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有馀悸，害她在钟爵沂面前洋相丢尽的惨叫连连，刮痧真的不跟她谈什么温柔，简直暴力，刮完钟爵沂还喘几口气。
    隔天立刻好到现在。
    袁咏旻走经过钟爵沂身后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着：「也等你下班能吗？」又立刻脸胀红觉得好丢人，为什么总是要在做了以后才感到丢脸？既然知道这样非常不得体，下次还是继续这么做。
    这要怪钟爵沂没有警告她别再这样了，她就继续耍无赖。
    但她这句挺小声，不保证钟爵沂可以听见，只不过钟爵沂听到了（她耳力向来很好），在她感觉袁咏旻还没从身后经过的这几秒里她快速思考起来并吞口口水。
    理智上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回应，假装没听到，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再对不起任何一个人，然而就像每次一样她都无法假装没听到的出现神秘微笑这破绽。
    感情都讲理性的话，就像《啤酒咖啡》那首歌一样选择清醒要怎么能陶醉？感受太明白就享受不到暧昧。
    「能。」钟爵沂回。
    走到钟爵沂右肩身后的袁咏旻停了下来转过去微仰颈张大双眼看着转头过来对上她眼的钟爵沂，只见钟爵沂给一记匆匆浅浅扬唇一笑后转回去替男病患刮痧了。
    --

 Chapter15

    可恶！这就是昨天不努力、今天徒伤悲！
    袁咏旻在疯狂跳完绳后喘大气走进去浴室里冲掉大滴、小滴汗，出来看全身镜中的自己，应该多少有减轻个……一片指甲重量吧？她捏捏自己天然肉製游泳圈，骄傲着本小姐不是橡皮或塑胶做的，一秒后心情败坏、垂头丧气走到衣柜前拿出衣服穿上。
    鲁保罗身材都比她好。
    梳理绑好头发后她把镜子桥正开始化妆，过程中顺便抽空欣赏自己的脸，这是一件起码脸蛋还让自己释怀点的事，有一点无庸置疑是施莉宁会变得这么摇摆不定、惊慌失措便是当我们拥有美丽事物时，难免会焦虑。
    害怕被偷了、害怕丢了。害怕这美丽珠宝的光芒不再为自己闪耀。
    袁咏旻知道自己多少有魔戒的力量，于是施莉宁就变得跟咕噜一样。所以她神经病的跑去泰国，好像不要待在有袁咏旻在的国家里，她可以破解魔咒。
    她最好一辈子不要再踏进台湾这国土。
    她化好眼妆后对镜中的自己眨眨眼，唉！我真美。
    不过钟爵沂到底说真还是假？为什么我要在化好妆后才想到这种事？钟爵沂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把我放进心里？过去这段期间她会想我吗？在弯管酒吧里她为什么没跟我多热络？
    还是她说我能等她下班的意思是：『你当然能，要等多久你家的事，不关我的事。』
    袁咏旻双手捧着铁青脸与镜中惊慌的自己对望，会不会是这样！？要知道这世界上不少人对于耍胖子是没什么罪恶感的，不少漫画跟电视不都这样演吗？
    暗恋自己的胖丑怪要约我去X秀影城看电影？好呀！那周末晚上七点见囉！然后丑胖怪欢天喜地的在那里等到尿失禁（因为总是异想天开怕去尿个尿，喜欢的男／女孩就赴约了而不敢跑厕所），礼拜一去学校或公司被大家看笑话。
    不过这通常都是些励志片。
    会不会钟爵沂的个性很差？不过她个性差是无所谓啦。谁个性不差？如果她个性太好，袁咏旻恐怕还会心虚有压力，那她就要做作了。偏偏她做作能力很差，大学时她跟方冀莛很羡慕小蝶学姐的做作能力，他们为此想方设法靠近小蝶学姐想加入她的姊妹圈。
    袁咏旻觉得像小蝶那种女生是非常值得令人崇拜的，那些会批评小蝶做作的女生都是在嫉妒，起码小蝶总是得到想要的男人，而且很帅。我们做任何事都要有自己的意义，有自己的就好不一定要符合大众意义，如果小蝶想要的就是收集帅哥，那她就是办到了，谁不想每一种可口蛋糕都咬过一口？
    可惜做作的女人不好当，只能说袁咏旻跟方冀莛太懒惰，所以说那百年金句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伟哉到不行。
    突然好想念跟方冀莛在大学的生活，那时候他们无所畏惧、我行我素也老是在假日吐得乱七八糟。
    女人的快乐不是遇到一段美好爱情，而是懂得解放自我。
    唔！快十点了，袁咏旻赶紧把化妆品都收一收摆好，起身背上小包包就出门了。要离开时，正要去上班的母亲问：「你要去哪？」
    「跟朋友出去。」袁咏旻在玄关穿着高跟鞋回。
    「你这个月的薪水领了没？」
    「明天就会拿给你吼！」
    母亲看了袁咏旻上下一眼后说：「都叁十岁了不要老知道往外跑的乱花钱。」
    袁咏旻没有回应只是说一句我要出门了就离开，不禁又悲愤起来感到头皮发麻、眼眶潮热。是啦。她不是多节省的人，但也不到赚多少花多少，买了一个最基本的储蓄险跟意外医疗险当做小小后路与保障，浅浅的人生规划。
    但乱花钱这叁个字丢到她头上是欲加之罪。
    而且很不公平。就算她不是干大事的人，但弟弟咧？你们为什么不去叨念弟弟？
    方冀莛叫她要不管不顾的离开家里，可她认为那不是解决的最佳方法，也不会因此求得一份平静。
    平静这种事我个人认为一辈子都不要去想着要追求，那只有当达赖喇嘛（更或许要等到虹化后）才会去到的理想世界，一般而言我们死老百姓（不分等级）无法过好平静生活，生活根本无法让我们平静，哪怕是夏天窗外树上的蝉鸣鸟叫声都会在一大清早让人觉得吵死了！
    也就是说情绪总是在起起伏伏，平常时候我们不太自觉，但它就是在起伏的，可能觉得自己一天下来心情还不错的也不太受上司干话淫眼影响，但回到家要睡觉前刷牙发现停水，可能就因为此打坏整天好心情。
    打坏一整天，就这么轻易。
    只是话说回来，她对袁丛发也不到憎恨地步，弟弟是很自私，可是只要想到弟弟一些疾病，她又无法去对病人斤斤计较。
    他不到必须躺床的病人。而弟弟有时候对她也是还不错。
    虽然那很看袁丛发的心情。可一个人除非性格是无比爱记恨或者是被陷于不义到毁了一生，否则袁咏旻都是得过且过了。
    这时钟爵沂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吐一口气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后又戴上起身，把该巡的巡一巡，将公事包提起来把灯都关一关的下楼，到一楼休息室里，她脱掉长袍摺好放进置物柜后，靠在桌子前若有所思起来。
    很快的药师、柜台跟其他医生都进来了，一个个收拾好跟她道声再见而离去，最后推门阑珊走进来一脸疲惫的是跟她差不多知名的医生蒋杰。
    他是大她两届的学长，医术了得，每天看的病患跟钟爵沂差不多，在六楼的诊间也天天坐满病患。
    「咦？你在这发什么呆呀？」蒋杰将公事包暂时放在桌上的脱下医师长袍后摺好放进柜子里。
    「没有，只是喘口气。」钟爵沂边说边转转有点痠的手腕。
    蒋杰将薄外套拿出来边套上边说：「看上去似乎有点心事。」钟爵沂撇撇嘴角一脸言不由衷的模样，蒋杰走过去站在钟爵沂身边上下打量过后问：「怎么了？」
    钟爵沂轻耸一下肩膀，边转手腕边思考良久后露出一点懊恼表情叹气说：「我又做一件蠢事。」
    「什么蠢事？」
    钟爵沂将双手撑在桌面上微低头想想后说：「我约了一个……女孩。」
    蒋杰平静的眨眨眼，长长睫毛彷彿在摇曳，从鼻子呼出一道细细长长的气后，双手紧紧交抱在胸前动了动身子、舔舔唇想着该说什么比较好。
    「怎么又会这样？」蒋杰口气温和问。见钟爵沂暂时没有回答又问：「还是跟我妹妹过后，你发现到自己其实比较喜欢女人？」
    「不是这么说。」
    「那你这次是不是真的有跟小霄出现问题？」
    钟爵沂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有也是我害的。」
    蒋杰搔搔下巴，梁引霄是他从高中到现在的好兄弟，自那件事过后到今天，他多少能观察出好兄弟的变化，因此明白钟爵沂口中说的有也是我害的。
    「我想你难免也是有无力感吧？」蒋杰问，钟爵沂没回答。「小沂，你不需要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我意思是……那件事是你的错，但那件事过后已经好多年过去了，如果小霄的变化让你有无力感或什么，不是你的错了你明白吗？难道那件事过后他若对你使用暴力、或者是他去酗酒找女人、或者是他刻意不停对你精神折磨，都要说是你害的？他这样做就是合理？」
    「我知道。」
    「那就对了。你认为这样似乎在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来合理化约了一个女孩，但我们有正当理由的话有什么好不能理直气壮？我不是不能了解小霄心里难免有疙瘩，但就算他是我的好兄弟，我还是不得不说他变得有够娘砲！一个大男人的敢原谅就该敢继续爱！」
    袁咏旻巍巍颤颤的看着中医院里面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有药师、有柜台还有其他八位中医生。为什么钟爵沂还没出现？是不是从后门跑了？
    如果有人为了要躲我而情愿鑽狗洞出去，到底是那个人真够狼狈还是我世界无敌可悲？
    情人难求、爱人总是难留，因为我是容易让人受惊的女人──
    闭嘴！不要唱！袁咏旻抱着头在内心咆啸出来──臭钟爵沂你放我鸽子是不是？贱！
    可是若她对我贱又好性感唷……嘛。你这样好性感，但拜託你还是会出现啦……起码先把我欺压在身下几次后再拍拍屁股走人不要我啊。一点都不想吃乾抹净我吗？我可以让你赖帐……
    袁咏旻气馁拍拍小包包里指险套，看来那盒又无用武之地了，她骑来医院途中慎重思考过是不是该准备指险套？皮夹里是有一个，但放叁年了没掏出来过，挺害怕拆开来用后她会阴道炎。
    她还特地快飙去方冀莛家借馁！
    袁咏旻看一眼手錶，十点整。也许在跟谁讨论交流之类的？或者有事耽搁了？
    难道你说我能等你下班的意思是等多久我都不能埋怨吗？等到凌晨四点你爽出现才出现也不能怪你这样吗？好啊。如果你凌晨四点肯出现我也当你算有心，我就跟你对着干！
    还是我真的又听错了？又是幻听了是吗？看见她给我一记浅笑也是幻觉吗？或说不定转头看我一眼罢了，根本没说话。
    还是她说嫩？干嘛突然呛我？
    「抱歉，让你久等了。」
    一道声音从天上传下来让袁咏旻抬起头，看到钟爵沂低下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自己露出一抹轻柔微笑，袁咏旻感到眼鼻酸楚起来。
    讨厌！你干嘛出现！这样我要拿什么理由离开你！
    但我好高兴看到你出现了……袁咏旻泪光滚滚看着钟爵沂心想。还以为你不要理我了……呜……
    --

 Chapter16

    这一刻真想抱住钟爵沂但不能抱，抱了事情不得了。不过等个半小时，可是你知不知道抱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犹如第一次世界大战般的四年漫长？会形容成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因为那是战争时期，日子更难熬！
    袁咏旻赶紧站起身说：「不会……」幸好这里暗暗的，钟爵沂不会发现到她眼鼻红润。
    她也不想那么夸张，但她就是……情感跟现在体态一样丰满的女生。也因此让她意识到，唉！她真的好喜欢钟爵沂。
    钟爵沂感到有点愧咎，她并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可是袁咏旻今天离开后，时间越接近九点半，她的心就越揣揣不安。越清醒就越犹豫。
    虽然蒋杰说的话让她想开点，但知道很多道理，要做出选择却是非常困难的。人生就是许多卡。
    袁咏旻心跳一百、血压两百，钟爵沂真的出现了，这证明一件事，过往她都有听到袁咏旻讲那几句D级话。而袁咏旻过去两次听到钟爵沂趁她被啪啪前讲的话也是千真万确的不是她听错。
    哼！真是一个装得正经八百讲D级话的人，不过我喜欢！
    「我知道有一间可以看夜景的咖啡厅营业到十二点，会太晚吗？」钟爵沂问。
    才到十二点你为什么不要准时九点半出来？过去不用时间吗？还有，既然是标榜可以看夜景，为什么不要营业到凌晨五点日出再休息？标榜夜景就是要从日落开到日出把整个夜晚都包起来啊！
    「太早了。」袁咏旻皮皮说，钟爵沂笑了一下，袁咏旻看了也偷笑一个成就感后说：「开玩笑的，当然好。」她要当个体贴的小女友……没有，是对象……好像也没有耶。好吧。她要当个体贴的女人，其实十二点很晚，她跟钟爵沂明天都要上班，她不怕爆肝也要顾虑钟爵沂的肝。
    「你是骑机车来的吗？还是开车？」钟爵沂问。
    「骑机车。」
    「那……你要跟我在那边会合还是我载你？」
    我有没有听错？这是个问题吗？你这女人怎么那么不体贴！一个在那边跟我说过我叫那一声很销魂的傢伙现在是在装矜持吗？
    这不能说叫装矜持，因为嘴是嘴，行为是行为，如果你的大脑都会欺骗你，它当然也会欺骗别人，所以一个人说了什么话及做了什么事有时候不等于那是他的本性。
    钟医生总也可以跟我开开玩笑。
    但是各自到那边会合的个性真的很差劲！
    人家并没有说把你当对象看OK？
    好啦。
    「你不能载我吗？」袁咏旻你个性很差。
    「可以呀。你不介意的话。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谁会介意这种事？有人跟你介意过吗？袁咏旻点点头看着钟爵沂走开，她有点疑心生病鬼想跟踪过去，怕钟爵沂是藉口，也许医院没有后门，钟爵沂现在趁机要熘走。
    但她熘走也没必要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不然就是她不想载我。
    然后钟爵沂的黑色LEXUS  RX就开过来了，看起来还是全新的，可玻璃窗太黑让袁咏旻看不见里头的人，只是她一走近，副驾驶座的窗户便开下来一半，袁咏旻看见坐在里头的钟爵沂。
    袁咏旻心脏怦怦跳，这真是她做梦（白日梦有，还很常做）都没想过的情节，竟然能搭上钟爵沂的车。袁咏旻又开始幻想一些厚颜无耻的情剧发展，那夜景在山上（海拔不高还是比较接近山下），钟爵沂开上山后临时转变心意一个大拐弯闯进黑漆漆、四下无人的森林里无法自拔想对我做出伸手不见两指的事。
    袁咏旻有点后悔怎没穿件丁字裤？可是她穿搭一整套挺性感的紫色蕾丝边半透明内衣、内裤，甚至故意穿开襟开很大的白色衬衫，这白色不仅能看到她的紫色内衣颜色透出来，还能在领口隐约看到是蕾丝边的……可悲的是看不太到锁骨。她没敢穿太短的裤子，她都胖在腰部以下（这没在说她腰不粗），不然也胖得均匀点嘛！为何现在才发现到这种事情多么令人生气！
    只不过人生处处事与愿违，他们抵达看了就让袁咏旻叹口气的咖啡厅，没有森林、没有不见两指、又见两指、不见两指、又见两指……钟爵沂完全不想指控我。
    她可能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内衣穿什么颜色、也没有遐想自己内裤穿什么。
    「你要坐那边还是那边？」钟爵沂问，平日人很少，服务生让他们挑位置。
    「这边。」袁咏旻挑一张肩并肩面对夜景的长桌，才不要选跟钟爵沂面对面的位置，虽然在桌子下偷偷挠对方脚这戏码也让人心痒痒且有趣，但钟爵沂只会当有蚊子吧。
    肩并肩的肌肤接触机会比较多啊。比如她总可能把手偷偷往我衣服里面伸，我这襟口开满大能让她很好伸，我从来都是一个很为人着想的女人，毕竟我为美人，美人就会餵我了。
    侧面也比较能够发现到我激突，我内衣跟衬衫都薄也撑得饱，她如果看到我的身体暗示说不定就终于无法理智并且提升性腥笃定我心里在想的跟她一样而揪我去她家过夜。
    两人坐定点好餐后钟爵沂要拿去结帐前再度确认问：「真的不要点水果派来吃？这是他们的招牌。」
    「我继续胖着你要负责一辈子吗？」
    钟爵沂慈柔笑了一下画下一撇说：「负责。」就起身去结帐。
    真是傻傻掉入我挖的大坑。但袁咏旻想着钟爵沂应该不知道自己在暗示什么，没关係，她就喜欢自得其乐。
    况且以医生立场来说的话钟爵沂确实是可以负责自己肥胖问题一辈子的，就像袁咏旻也有从小到大看的林医师西医诊所，不计较次数的话，也在林医师那边看叁十年了。
    结完帐回来后袁咏旻将自己的钱交给钟爵沂时说：「你真的肯让我吃这些吗？」
    「我限制你只是在为你设想，又如果你吃东西时是可以愉悦的话，我并不会阻止你，只是……」
    来了、来了，钟教授的讲课时间突然又到了。就不能霸道对我说句不肯，因为我在乎你的健康。或霸道说肯，我依然会爱你一辈子。这样吗？
    袁咏旻还是乖乖听了，就像一个认真上美女老师课的学生，偷偷左耳出。我们爱一个人便是要包容接受她的所有，我知道这很难，但认真学习不着痕迹的敷衍能力并不困难。觉得这样很累吗？看看我们迷恋的那个人的脸，有时候她讲我们不想听的其实没差，眉宇之间始终流放着动人姿色就好，她讲我不想听的又不是变成我不想看的，难道要因此损失一场美梦吗？
    如果当植物人其实是能做一场长长的美梦，真的想被救醒来吗？
    钟爵沂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讲课让袁咏旻觉得怪搞笑的想噗，真想知道这女人学生时期有没有朋友。不过她认为是有的，人缘一定非常好！
    这就是所谓的形形色色。以及舞台魅力。好比有些人其貌不扬、怪里怪气讲的都是屁却可以开道堂并且拥有百万信徒，就是因为他有舞台魅力。
    但不是每个其貌不扬、怪里怪气讲话都是屁就可以开道堂，反而是会让百万民众砸鸡蛋臭骂丑八怪少胡说八道！
    人生不公平之处也在这。
    钟爵沂这番认真样换小森来的话，袁咏旻就封锁小森。
    钟爵沂讲完，饮品跟餐点也送来了，这期间袁咏旻只听想听的当钟爵沂在宠爱自己，比如你当然可以吃你想吃的。
    「好吃吗？」钟爵沂看着袁咏旻切一块水果派送入嘴巴咀嚼时问。
    「嗯嗯！」袁咏旻回，钟爵沂只是露出像是安心的微笑拿起热鲜奶茶啜饮。「钟医生不吃吗？
    钟爵沂边摇头边放下杯子回：「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这是一句可以在喜欢吃甜食的胖子面前说的话吗？我是你的对象（自行套入了）耶！拒绝你的对象很失礼。
    但没关係，因为是你，所以好有个性我喜欢，我们本来就是要做自己，干嘛要勉强自己不喜欢的事？那些会说拒绝别人是失礼的人都是玻璃心人格障碍吧。
    「你吃相真好看。」钟爵沂讲这句话时的眼神气息带点知性。
    袁咏旻边咀嚼边吞下用一种不以为意的态度说：「我的骨盆区出现有节奏性的肌肉收缩时，模样更美。」指高潮。
    钟爵沂哼笑出来，把脸转过去低下头揉揉鼻子，袁咏旻表情浮上带点得意（淫贱）的笑意看着钟爵沂的模样，袁咏旻承认自己真的很低级，可是更讶异这竟然还是可以逗乐钟爵沂。
    钟爵沂很快又恢復端庄姿态，袁咏旻喜欢她这一点就是钟爵沂并非刻意的，钟爵沂很显而易见是个很稳重的女人，原则上她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笑也不会笑得太夸张或大声，常常她在医院里笑的话都是没有声音只是展示笑容，很快就冷静下来是本能不是克制。
    「你喔。心术不正。」钟爵沂端起杯子喝口茶说，这种事她当然早注意到了！她又不是笨蛋，会听不出来袁咏旻每次回诊都一定会对她讲一句暗示性的话吗？
    「你倒是都知道我在讲什么。」袁咏旻说。
    「这么明显。」袁咏旻脸胀红起来，钟爵沂看了好笑的白袁咏旻一眼说：「讲那些话时都脸不红、气不喘。」
    被美女白眼的感觉就像是被舔过身体一样让袁咏旻全身颤慄起鸡皮疙瘩，她喜欢美女带点傲气、睥睨的婊子模样（还是要看什么样的美女，不是自己来电的美女或情敌那就是破婊样），她真意外钟爵沂也能诠释好这姿态！钟爵沂毕竟是属于谦逊知性气质型的亲合美女。
    我遇到一个还没用过就可以让我换内裤的女人了！
    --

 Chapter17 шōō16.ⅵｐ

    袁咏旻努力夹紧大腿拘谨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身体会燥热吧。」
    「并不是这样唷。」钟爵沂说。
    糟了、糟了！好像不小心讲出开启钟教授铃铛的话，我开玩笑！
    但钟爵沂没说什么只是饮口奶茶，袁咏旻斜睨一眼钟爵沂，这节骨眼你喝什么奶茶一副悠哉样？眼前这里有更可口巨大的奶你瞎了吗？凭什么只有我在这里穷紧张？难道你在人家身边不会紧张吗？反正我就是一个不会让人失去理性而兽性大发的女人。
    没关係，我来发。
    「你还不是也有讲一些不正经的话。」袁咏旻回，不停偷看钟爵沂。
    钟爵沂挑个眉放下杯子，稍稍撩了撩长发后手握拳撑在耳下的脸庞轮廓看着袁咏旻说：「难道要让你一直白白吃豆腐吗？」袁咏旻表情像化开的含蓄窃笑，样子带点古灵精怪。
    「你是真的有那意思吗？」袁咏旻并没有看着钟爵沂说这句，让大腿夹住的双手不停前后磨蹭腿内侧，有点不安又有点羞涩期待。
    钟爵沂的笑意渐渐歛回去，垂下眼睑眨几下后将脸面向夜景，袁咏旻偷瞄过去看着钟爵沂突然面无表情、模样正经谨慎彷彿有点心事的样子，不禁产生一丝困惑。
    本来气氛渐渐不错起来呀。两人语调跟逗逗嘴的互动带一点点暧昧，干嘛那么快又降温回去？
    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让钟爵沂觉得太快想要明确答案？
    暧昧就是暧昧嘛！不会说出喜欢你或爱你的互动啊！你这样问就没意思了。
    「我意思是，你真的通常喜欢在上边吗？」袁咏旻赶紧扭转问，见钟爵沂又把嘴角微微扬起，袁咏旻在内心松好大一口气。
    暧昧不一定会受尽委屈，真正委屈是我可以并愿意退一百步先跟心仪对象暧昧但人家连跟我暧昧都不要。
    简直等于包括连愚弄我都谈不上兴趣。
    「有人说喜欢在下边，那我就喜欢在上边囉。」钟爵沂回，语调又轻快回来让袁咏旻很开心，她扭转乾坤了。
    看到袁咏旻偷笑不已的样子让钟爵沂双眼柔下来看着一直不是很敢正眼看她的袁咏旻。第一次听到袁咏旻讲这种没叁没四的话让她斜睨过袁咏旻，想着这女生怎么这样啊？但几次下来袁咏旻给她的印象是有点天兵的女生，不只爱讲些歪话也爱讲天兵才会说的话，但就是带点调皮捣蛋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当然那也是袁咏旻没有嘴到很白目的程度，她就是偶尔迸出咸话来，说露骨也还好，至少刚好在钟爵沂能接受的程度里。不过也当然袁咏旻有踏到她心里，否则她自然会觉得这女生真噁心。
    这可不是人丑才性骚扰啊。而是对有好感的人自然不当这是性骚扰。
    至于为何踏到她心里的原因之一是觉得袁咏旻很自然不造作，或许有时讲话有点不经大脑，但显露出袁咏旻的透明度。是可爱的天兵不是让人想翻白眼的天兵。
    旋即钟爵沂又理性回来收起笑意，其实她最后还是赴约了多少是想补这个洞。这都要怪袁咏旻，谁叫袁咏旻要这样撩她？钟爵沂一开始一直叫自己假装没这回事、假装不知道，露出神秘微笑敷衍过就好。可毕竟对袁咏旻本来就有心动感，久了害她几次忍不住也想撩回去。
    为什么都选在啪袁咏旻嵴椎时讲？就是因为她知道袁咏旻被啪过以后会脑袋昏沉，于是她可以立刻装没事，其实那让她很矛盾又挣扎。
    她很想忍住不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说出口就后悔。
    本来还庆幸着袁咏旻没有怀疑或发现──这同时又在内心感到惋惜着袁咏旻没质问她──倘若袁咏旻发现，被质问时她再想方法否认就好（她也在内心揪结过要不要否认），谁知道今天就听到袁咏旻又向前一步说可不可以等她下班？
    她多希望没有听到，又很雀跃听到袁咏旻讲这句话。只是伴随而来的就是面临选择。
    「咏旻。」钟爵沂唤了一声。
    「嗯？」袁咏旻转过头去看着钟爵沂。
    见她把脸转过来对上自己眼让钟爵沂又把话给吞回去，这女孩双眼真有灵魂，想必电死不少男女老少，连钟爵沂都不例外。这违反职业伦理道德，钟爵沂向来非常遵守这规矩，可再怎么严谨的人还是有机会倒栽，就像风流的人有可能会踢到铁板。
    俊男美女钟爵沂见过不少，尽量不要跟那些与自己职业上有关係的牵扯到，最尤其自然是病患，再来是同仁。这份顾虑严谨到是挑一个跟医疗体系完全无关的梁引霄，他是经营芳香疗馆的董事长儿子。
    「呃……你、你几岁？」问完钟爵沂都感到无言，觉得自己窝囊没用到一个人神共愤地步，她怎么能想跟袁咏旻熟聊起来？
    「二十岁。」袁咏旻憋着笑意一脸认真胡说八道。
    「这么年轻？」
    「怎样？你看不出来吗？」要不要会说话？不要以为你长得美我就不敢打你，到床上我就打你屁股！
    我不是有病历让你看吗？你们医生不是都要参考年纪吗？这么不注意人家的个资……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要是我就记住你的联络方式老匿名打给你无声电话，或偶尔问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对我一点幻想也没有吗！
    这么老实啊……老实也是很可爱。
    「没呀。感觉得到是挺年轻，但有这么年轻吗？」钟爵沂疑惑着。
    「好啦！加十啦。问女生年纪多没礼貌。」袁咏旻说。
    「我总得知道吧？」
    「是啦……你怎没问更没礼貌的体重？因为用眼睛就看的出来吗？」
    「你说的。」
    袁咏旻偷笑一个调皮后说：「我少女时期才五十公斤。」
    「也少女时期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讲话白目的人个性都很差。
    「我以前都能做仙女了。」
    「仙女比较符合你现在的形象。」
    「为什么？」袁咏旻没领略到问。
    「你没看灰姑娘里面的仙女吗？」
    袁咏旻眨眨眼，随后恼羞成怒说：「把刚我给你的钱还来，这顿你请！」
    「生什么气呀？」
    「好啦。我们正经，我也要知道你几岁？」
    「你觉得呢？」钟爵沂偏侧点头问。
    「感觉……是个自取其辱的问题呢。你不会年纪是比我小的吧？」袁咏旻铁青脸问，这不是不可能呀对不对？搞不好钟爵沂是天才之类的跳级生。「年龄不是距离。」
    「我五十二了，不过是冻龄而已。」
    「距离是个难题。」
    「我早看清你这人不真诚。」
    「你才骗人！」
    钟爵沂笑个不停后操着好奇口气问：「如果是真的呢？」
    袁咏旻看着钟爵沂的上下叁秒后说：「也是挺棒的呀……不是问题。」外貌协会也是有真爱好不好？刚好我缺乏母爱，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总也能了解一下……钟医师今天怎么会想跟我出来吧？」
    「你又怎么想等我下班？」
    「我更想知道你耳力未免太好了吧？我那几乎都是含在嘴里说的像蚊子一样小声你也能听见，这么注意我在说什么唷？」
    「蚊子很吵。」
    「……也是。」袁咏旻又有点拘谨的用双手磨蹭大腿内侧说：「想等你下班能有什么原因吗？这还用问？」
    「你没女朋友吗？」
    袁咏旻张大双眼转过头去用异样眼光看着钟爵沂说：「谁有女朋友还想等另一个女人下班？」
    「不好说。」
    ……也是。「没有啦。我单身叁年多了……虽然跟前女友有些牵扯，但我想该重新出发了。」
    「听上去有些心事。」
    「也没呀。」袁咏旻拿起无糖热红茶啜饮一口垂下眼说：「只是过往多少因为她所以没有花太多心思去留意两旁风景，把自己关在一个只能看到她的小窗口前，现在想着总该看看外面世界了。」便将茶杯放下偷看一眼钟爵沂，双颊不禁红晕起来小声说：「又如果遇见能让我忘记她的人，谁还管她要继续待在泰国还是跑到非洲？她最好去火星都别回来。」你留我身边就好。
    「她在非洲？」认真这句干什么啦！有没有听到我前面讲的话！
    「……泰国。」这问答很无言馁！
    「她在泰国干嘛？」
    「我不知道她去泰国干嘛……做些小生意，偶尔也打打工。」
    「听起来无拘无束。」
    是吧。谁鸟她啊。
    袁咏旻望向钟爵沂问：「你呢？有女朋友吗？」
    钟爵沂舔舔唇看着袁咏旻，期间嚥几口口水。有时候我们要当坏人，那是命运。
    --

 Chapter18 wōō16.ⅵρ

    「我有未婚夫了。」钟爵沂说。
    袁咏旻静静跟钟爵沂双眼胶着几秒后，轻轻点两下头。
    事实上他们现在并肩坐在这，只是并肩坐在这罢了。没什么奇怪的、没有可疑之处，有时候心里有数没错，只要没有口头上承认，他们都不是对方的谁。
    反正我跟方冀莛还不是很爱互撩一下，难道我们是爱上彼此吗？今天钟爵沂赴约就是这样而已。就像当时我跟方冀莛也一拍即合还老天天腻在一起彼此手来脚去搞得我们也像在暧昧。
    交个朋友而已。
    闲聊而已。
    可是袁咏旻听到方冀莛交女朋友时并不难过。
    「黄昏之恋吗？」袁咏旻问，觉得自己表现绝佳，一点失态都没有，自然稳重到可以拿最佳女主角奖，即使心在抽筋。
    钟爵沂掺点苦涩的笑一声回：「是呀。在长青联谊上认识到的。」她难以言喻心情，更加赏识袁咏旻的幽默风度让气氛没有因为那句变得很糟。
    但即使这是命运，她始终当不了坏人。
    不能再当一次坏人。
    叁人的世界总有一个要受伤、一个要负罪、剩下的那一个得到幸福。蒋杰曾经说过他妹妹是得到幸福的那一个，既然蒋杰的妹妹是得到幸福的那一个，袁咏旻也要是。
    把幸福留给心仪的女孩吧。
    袁咏旻露齿笑了出来，这应该是她有点天的地方吧。老实说在她心里还是比较讶异钟爵沂愿意配合她瞎聊，毕竟钟爵沂看起来就不是这样的女人。
    袁咏旻这女人有点孩子性。
    「我好姊妹的奶奶最近一头热在长青联谊上。」指方冀莛。好姊妹就是要拿来利用成话题，把她私事全部托盘而出。「日子过得跟青少女没两样，我跟她已经好几次去酒吧把醉醺醺的奶奶接回家，奶奶玩得真疯。」
    钟爵沂笑了出来觉得有趣说：「几岁的奶奶了？这样喝不担心有高血压或肝的问题吗？」
    「医生才想到要去担心这种事。」
    钟爵沂脸红一下，袁咏旻偷笑出来，想不到钟医生也有傻傻愣愣的可爱样呀。
    「其实不是医生才会想到这边……」是我。唉。我真无趣呢。
    「难道你没这样过吗？」
    钟爵沂挑挑双眉说：「我的家教非常严格，我……还真的没有这样过。」
    「喔……也不是很逊毙的事呀。人生七十也能开始，看看奶奶都六十八岁了也是这样玩。」
    「我也没遗憾这种事，只是觉得刚刚说的话……显得有点古板扫兴。」
    「才不会呢。奶奶确实要注意身体，她酒后老喊着会四肢痠痛无力。」
    「是吗？要不要让她来让我看看？若喝了酒就会四肢痠痛无力的话，问题可能不会太简单唷。可能是经络受阻发出的讯号，不及早治疗的话会破坏到神经传导功能系统，最终造成神经坏死。」
    「你这样跟老奶奶说这些不怕她心脏病发吓死喔？」
    「让我来替她治疗调理，好让她能玩尽兴点呀。」
    我怎么可以到此时此刻才发现当中医师的女人好处多到一个翻？好像交个医生女友还能够长生不老似的。可惜她有男人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所以这或多或少是袁咏旻能不失态的地方吧。反正她早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你关心我的身体就好了。」袁咏旻继续撩呗。撩又不犯法。这不算介入吧？算的话，她真被我撩到也是因为她比较爱我，那个什么未婚夫的闪边去吧。
    我个性真的好差唷！
    钟爵沂笑了一下，旋即歛下不少嘴角推一下眼镜回：「嗯。我是关心。」
    没看着她的袁咏旻咬住下唇，喜上眉梢的看来鬼灵精怪又不失羞涩腼腆让钟爵沂目不转睛，可爱俏丽的一个女孩。
    「所以……嗯……未婚夫的话，什么时候要结婚？」袁咏旻问。
    这问题让钟爵沂的表情又摆回去，她饮一口奶茶后口气淡淡又生硬回：「半年后。」
    「你为什么……有点情非得已的感觉？」袁咏旻口气谨慎问。
    钟爵沂微张开唇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却只是吸一口气后又闭上嘴，袁咏旻微蹙眉头疑惑看着钟爵沂欲言又止模样，她可没想什么呀！只是把看到的提出来，她千真万确看到钟爵沂回答时心绪转变的挺诡异，口气相当冷淡生硬，不可能是自己给她被逼迫的感觉吧？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啊。
    「有吗？」最后钟爵沂这么回，看到袁咏旻用狐疑双眼斜睨她，钟爵沂揪一边鼻翼说：「本来也没有什么情非得已……」
    「本来？」
    钟爵沂把嘴角挤到一边，微微苦恼模样让袁咏旻觉得可爱死了！美女苦恼的样子最迷人，真希望我能是个让她松开眉头顺便替她松开内衣的那个人……想到自己不太有机会松开钟爵沂的内衣换袁咏旻要苦恼了。
    「你公司总经理还有对你说出失礼的话吗？」钟爵沂很明显转话题。
    袁咏旻不晓得该不该瞪钟爵沂，起码钟爵沂这问题是挺在乎的语气，因此她放过钟爵沂避开问题的心情晴朗回：「他是还不至于在言语上超过，就是眼神令人不舒服，可是我觉得自己这样也不太好，既然就是得抛头露面的话，便是要试着去忍受轻浮眼光吧。我无法避免碰到用有色眼光看我的人，难道我要因为这样不工作或不出门了吗？」
    钟爵沂静静思考一下后说：「看来你在这方面的经历丰富。」
    「嗯？」
    「会这么敏感，我想多少是因为从小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吧？」
    「这也能被你说对……难道你跟我有同样经验！？」
    「没，可是我朋友──你上次在弯管酒吧见到的──从小到大对这方面相当困扰，她老是被跟踪、各种性骚扰都遇过，有男有女的。她因此很敏感，看太多那种眼神了，虽然没有证据，也能凭经验猜着十之八九不怀好意看她。」
    「从哪时候开始的？」
    「国中。」
    「我也是！」袁咏旻露出快哭的表情说，虽然她并不孤单，意思是身边有相信她的人，方冀莛跟小森，但遇到方冀莛以前知不知道她过得多不好？没人要相信她，甚至还有几个觉得她自恋臭美。
    其实连施莉宁……也不相信她。
    「因为你发育比较好吗？」钟爵沂问。
    「是吧。跟同龄比起来，我身材太超龄了，声音又很好听……」
    「孟铃也是，你那天也看见了，她从国中就是前凸后翘、玲珑有緻的成熟女人身材。」
    「对，而我有D罩杯，挺有存在感。」袁咏旻耸个肩膀说：「高中时班上男孩们还票选班上会让人性幻想的女同学是谁？我高票当选，每个男孩写的原因不外乎都是我胸部大、声线温柔引人遐想，有些写得更令人厌恶。」
    「你没跟家长或师长说吗？这行为未免太过份了！」钟爵沂忿忿说。
    「呃……家长先撇掉，你真的相信老师会替你解决这种事？」袁咏旻讶异看着钟爵沂。
    「老师当然会啊。也是他们该做的。」
    「喔……你可能遇到好老师，或者是……你是得宠的学生？」钟爵沂双眼有点空白的眨眼不明白袁咏旻意思，袁咏旻很快了解她的人生路程跟钟爵沂非常不同。「我没有要把老师拉黑成这样，但我没有那么幸运遇到好老师，我们班导很烂。而且……我读的是出了名的烂学校……师资应该跟你的差非常多……」
    钟爵沂咬了咬牙根，她明白袁咏旻的意思了，向来她很讨厌听到类似的话，就是一些医生都是住在白色象牙塔的不食人间烟火，但遇到袁咏旻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是医生世家，从小就是读师资最好的名校再进入父母理想中的医学院。儘管家教非常严格令她有几度喘不过气，也是提供她最好的学习环境。
    她身边都是只要认真读书就好的朋友与同学，大家都是为了学业烦恼，没再烦恼其他事了，儘管这够令人头大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袁咏旻发现这样讲好像太类似仇富之类的言词赶忙解释：「只是纯粹向你陈述事实，我们学校师资也是出了名的烂，是那种会想方设法去招聘学霸来增加学校光环，也只对在校成绩比较好的特别照顾，像我们这种无法替学校吸引新生的蠢蛋，未来随便看要死路边还是水沟里他们才不在乎。我们学校大部分学生也只是进去混文凭，不叁不四、没个正经的多如牛毛。」
    钟爵沂点点头后说：「不表示他们对于你同学的性别歧视行为就该睁隻眼闭隻眼。」
    「别介意那些了……都过去了。」
    「但这造成你的阴影难道不是吗？好吧。家人呢？不会连家人都不在乎吧？」钟爵沂看到袁咏旻只是挑高高双眉一脸没什么好说的表情而叹了声：「天啊……」
    袁咏旻突然发现跟钟爵沂相形之下是一个滚泥巴垃圾吃、垃圾大；一个滚金沙吃金沙长大的。
    结果都是挺健康长大便是了。
    --

 Chapter19

    「我父母不会去帮我出这口气的，我也不会说自己是一个多称职的女儿啦……但我父母对我谈不太上爱，他们比较爱我弟弟。不过我想若他们没有比较爱我弟弟，我也不是一个多让人想疼入心的女儿吧……我学生时期也闹些荒唐事过，确实有点叛逆。」
    「也是年少时期啊。谁青春期不叛逆？」
    「你会吗？」
    「……我不一样，我家教非常严格。」
    「我觉得也不是这样说，仍然是你个性不会这样。我好姊妹家教也非常严，私底下还不是干了不少好事，上大学简直脱了，几近会疯到裸奔的那种，我看了都想唾弃。」
    钟爵沂哭笑不得说：「讲话都要老不正经，连这也能形容得这么猥亵。」
    「那可不是形容，是她的人生写照，没事就是脱！」钟爵沂笑个不停，袁咏旻也笑出来说：「脑中浮现什么贴黄标的画面？」
    「我有打马赛克。」
    「会说别人那一声真销魂的人最好这么老实。」钟爵沂脸胀红起来抿紧双唇无言以对，袁咏旻露出胜利之笑说：「现在才知道要脸红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了总不能一直让你白白吃豆腐。」钟爵沂把脸别开揉几下鼻子说。
    「要不要承认也是心术不正的人？」
    「嗯……既然我在这里也无法否认了。」
    话中有话的让袁咏旻又注视钟爵沂观察好一会儿后问：「你是异女吗？」
    「啊？」
    「就是异性恋。」
    钟爵沂顿了一下头，这反应是原来如此，旋即咬紧下唇看着左下角思考起来，袁咏旻喝斥她不准咬嘴唇害她吓一跳问：「为什么？」
    「太性感。」
    钟爵沂白了仰头哈哈大笑好几声调皮的袁咏旻一眼说：「你喔……」害她吓一跳干嘛凶她？「油嘴滑舌的。」
    「我舌头没有肚子那么油吧？是说，舌头会胖吗？」
    「会。」
    「真的假的？」
    「是，这就是为什么肥胖是睡眠呼吸中止的主要原因，因为舌头也跟着变胖了，但减肥下来舌头会跟着变瘦。」
    「唔……」
    「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异性恋？」
    「没为什么呀。问一下而已，回答不出来吗？」袁咏旻拨拨头发装做一副闲话家常罢的态度，没这么难聊天吧？钟小姐。
    钟爵沂眯点眼睛看着袁咏旻，这女孩真是够鬼灵精了，钟爵沂也不是笨蛋，领悟到袁咏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在犹豫时应该就有破绽了吧。
    「我本来以为我是吧……」钟爵沂回。
    袁咏旻忍住优越感猛眨眨眼说：「让我给掰弯的吗？」
    「啊？」
    袁咏旻翻了白眼，在这之前钟爵沂肯定是直到不行的女人而说：「我的意思是，因为遇到我才发现自己很可能不单纯是异性恋吗？」跟圈外人讲话就是很累，好好掰弯两个字就能讲通的话变成要讲这么一大段。
    「……不是。」钟爵沂幽幽说。
    好令人绝望的回答喔！反正我就是没有魅力的死胖子！我明天开始就减肥！虽然高中让那些男孩票选为性幻想对象的女生第一名让我感到噁心，但我很乐意钟爵沂性幻想我、物化我啊！
    「我跟未婚夫已经交往很久了，是透过我一个学长叫蒋杰的认识到他，他是蒋杰的好朋友，年长我两岁。我们几乎可以说是对彼此一见锺情吧。他是一个很阳光正向且文质彬彬的男孩，家教很好，因此把他当理想对象了。」袁咏旻很认真不捣蛋听钟爵沂讲，让钟爵沂又多认识袁咏旻一点，这女孩也不是一直都轻浮样的。「交往四年后，约莫我二十七岁的时候吧？蒋杰在国外同母异父的妹妹说要来台湾工作，我不知道他有个妹妹，兄妹感情淡淡的，或许因为同母异父的关係吧。妹妹又是从小到大就住德国，反正，蒋杰去接她，约我们一起去是要欢迎她来台湾，一起吃个饭。」钟爵沂推了推眼镜说：「她是第一个……让我知道自己好像……对女人也是会心动的女生。」
    「嗯嗯。」
    「我们暧昧……嗯……非常暧昧，但我们都因为同样原因一直没有把这份暧昧化开，就是我男朋友的存在。即便我们最后……应该是说即便最后我鬼使神差跟她发生关係，我们还是没有把这段关係明朗化。
    后来还是让我男朋友发现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我外遇了、偷吃了──我也同时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孩──后来他们各自都要我择一，我选择男朋友，是我对不起他比较多，我背叛他，要求他原谅我，他也原谅我了。
    对于蒋杰的妹妹我只是以还是比较爱男朋友为由与她清楚断了关係，其实那也不能算是藉口……我真的爱我男朋友，对于蒋杰的妹妹我想我只是……就像总也会迷恋美丽女明星一样的鬼迷心窍罢了。」
    这是在说我也美到犹如女明星才又让你再度栽倒囉？嘿嘿嘿嘿……那当第二也没关係，像这种原因，当第九十九位也是感到暗爽。
    袁咏旻果然是个乐观小姐。肤浅的人就是有这个优点。
    「后来这么多年又过去了，我差不多确定当时我应该只是新鲜好奇，还扯到肯定是受到孟铃的影响，我并没有喜欢女人……」
    「直到遇见我。」袁咏旻得意的说。
    钟爵沂苦笑出来说：「你好像一直在等抢说这句话。」
    「嘿嘿。」
    钟爵沂用败给袁咏旻的口气说：「这么得意？我可没这么说，你在说的。」
    「没差，嘴巴会骗人但呼吸不说谎，不承认就算了。」袁咏旻又拨拨头发摆出不以为意的样子，带那么一点骄傲。「你不就在这吗？」
    钟爵沂吁一口长气后说：「咏旻，其实我会在这的目的也是要补这个洞……」袁咏旻才又望向钟爵沂。「你说的对，直到遇见你，我又再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了，可是……我很后悔回应你。」袁咏旻脸上得意光芒渐渐消退，钟爵沂别开双眼说：「抱歉……我不应该回应你的。我不想对不起你，也不想再背叛我未婚夫了，我没有不爱他。」
    袁咏旻垂下了眼，这大概就是有些出轨的人并不等于不爱原配了，就只是……单纯出轨了，也对另一个人心动。
    两人沉默了，一起面向夜景看着，袁咏旻也没心情耍白、耍厚脸皮。
    只不过最后袁咏旻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是想嫁给他吗？」我相信你对未婚夫有爱，但你想继续跟他在一起甚至嫁给他，真的是一份纯粹的爱吗？确定不是因为有愧疚？
    这样能支撑你们的爱情吗？
    钟爵沂没有回答。
    「欸欸！指险套有没有够用？你跟我说需要时，我还去翻箱倒柜多找出两片出来塞给你馁。」方冀莛隔天传讯息关心问。
    「很够用啊。根本就没用到。」袁咏旻回。
    「袁咏旻你要减肥了，出湿这么不利！亏你以前还是号称当天买到指险套不留隔夜的一夜一盒狼，结果看看现在皮夹里那指险套多久了？叁年！」
    「当初其实也是浮夸啊……」一夜一盒是要蹭到我里面焦掉是不是？再说施莉宁是挺会的，但她指力跟体力才没这么好，何况她心里病一堆。
    「你做了什么不吸引钟医生的事？」
    「我这死胖子能多吸引人？」
    「这么自暴自弃肯定有其他原因，你这女人由不得人嫌也油不得人嫌，到底发生什么事？」唉！干嘛这么了解我？可惜我们不来电，不然我们在一起应该挺天造地设的吧？只是蜜水会蹭沸到变焦糖就是。
    「她有未婚夫了。」袁咏旻气馁回。
    「还是未婚啊。婚不婚又怎样，寂寞人妻还不是已婚人妻？」
    「也是人妻选择要当荡妇，钟医师没有。」
    「但你是荡妇啊。」
    「我是你专属的荡妇──」
    「唉唷！别撩了，正经，到底还有什么更大内幕？」袁咏旻只好把钟爵沂昨天的话一字不漏打给方冀莛看，几十分钟后方冀莛回：「好像有点棘手……」
    「你这大湿都这样说了，我这种小轻腥还能怎么做呢？只好就让她走。」
    「不然你当她情妇啊。反正做人情妇比做人老婆好，还能同时拥有自由有何不可？」
    「这我不是不能，重点是她要不要，她对未婚夫充满愧疚，也说不想再背叛他了。」
    「管她要不要，先跟她暗示说你可以啊。既然她都还是选择跟你去看夜景喝咖啡，那种人就是贱。」
    袁咏旻放下手机拿过放一边的星冰乐大吸好几口慎密想着。嗯。方冀莛的话不无道理、值得参考。
    --

 Chapter20

    就像骑驴找马。
    这几年袁咏旻对施莉宁差不多就是骑驴找马，只是她目前又多一匹驴。袁咏旻为此感到一点哀叹，钟爵沂本该是她找到的漂亮马儿，现在只能把她当驴了。
    袁咏旻哀叹的收拾、收拾准备结束中午休息时间去上班了。
    进去化验室前她盛了温开水顺便装一小杯配药，姚圣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说：「吃饱了呀？」害她吓一跳转过头去，看到来者是谁后更是心惊胆跳。
    他为什么会在这？他通常不会在这啊！只是通常，还是有可能会在这。
    「嗯……是呀。」袁咏旻稍往旁边移，希望水壶快装满水。
    「你身上真香……」他非常明目张胆大吸一口气用煽情口吻问：「喷哪一牌的香水？」
    「我没有喷香水。」谁要喷来引出你这隻黄鼠狼！
    「哦？是吗？」姚圣廉在她身侧后面打量她上下，视线停留在袁咏旻的屁股后轻拍一下说：「你好似有瘦一点……」
    「啊！」袁咏旻一个反射动作把要吃药的小杯水往姚圣廉脸上泼，下一秒她感到糟糕了……
    姚圣廉只是优雅的把脸上水拨掉，动作缓慢带点挑逗看着袁咏旻的吮吮指头说：「我让你喷了吗？」
    去你的咧！袁咏旻不管了，把水关掉赶紧大步走离，边走鸡皮疙瘩边掉，等进去电梯里后她按叁楼并慌张焦急狂按关门键，等门关上，电梯往上升时她才有安全感的大松一口气往后退到角落靠着，抱着两公升的大水壶扁着嘴巴让泪水在眼眶打转。
    好噁心……好讨厌……偏偏这种委屈只能自己吞。
    难道他觉得讲那种D级话对女生来说很有趣吗？还是他更会以为自己刚刚的反应是很兴奋？
    我之前有看过一篇英国研究报导在说女生也会比较希望听到男生讲直白露骨点的话，会感到比较兴奋，而不是在那边拐弯抹角、支支吾吾或者是把性暗示形容得太过于晦涩听了不兴奋，女生反而会不耐烦并失去兴致。但这前提是女生想去找一夜情或是把眼前这男子当上床对象，女生才会希望对方别囉哩巴唆了。
    我不知道东方女孩是不是也会，可我想应该都是有的，比例问题而已。
    姚圣廉搞不好有看过那篇报导，但像他那种男人只会看他想看的，因此有时我认为一些男人或女人有的迷思不是他们不懂，是他们不想去懂。
    在一些搞暧昧煽情的事情当中都有一个前提，前提！这前提就是细节琐碎的麻烦事，表示你得搞懂对方的心理，还要先花点时间去了解对方究竟想不想要？这多麻烦，干嘛想跟一个人上床还要动脑筋？
    把去夜店玩的女生一律看成要去让人X的不是简单多了吗？或者把性风格比较开放的女生一律看作是荡妇不是简单多了吗？干嘛还要花脑筋去细想这会是两回事、叁回事的多麻烦。
    也可能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像方冀莛也满常被骚扰，就因为她在性方面作风大胆，主张女人对性不需要老是这么保守会享受不到性爱美好，但这前提是跟有好感的人试着解放自我，不是鼓励人人当公车。
    可是她这主张就让男生把她当公车。
    连女生也当她是公车。
    拜託！什么公车，哪有这么廉价几十块就可以上？方冀莛等级好歹也要是太空梭！
    袁咏旻走进去化验室，化验师看到她脸色苍白便问：「你怎么了？」
    「没呀。」袁咏旻放下水说。
    「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袁咏旻掰谎说：「可能经痛吧。」
    「要不要去保健室拿个止痛药？」
    本来袁咏旻想要说不必了，可她需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平復心情，像这种事情她见惯了却永远无法习惯，她宁可是有阴阳眼！
    于是她去保健室了，想要远离喧嚣一下，更想转进去女厕里哭哭宣洩，但实在不想让同事发现到她有哭过。她开始觉得全身又发热起来并且感到腰痠背痛，胃也滚滚的……
    走进去保健室里，她有点昏沉看着站在资料柜前的女护理师转过头来，袁咏旻突然集中精神看着这名女护理师──咦？什么时候换了？
    「你怎么了？」女护理师转过身来用关心口吻问，袁咏旻有点愣愣看着她，有一瞬间她把护理师看成是钟爵沂……「哈囉？」
    「噢……我……有点不舒服。」袁咏旻回过神来回答，快速偷瞄一眼挂在女人胸前的名牌──赵姿荷。
    「先过来这边坐着吧。」赵姿荷搀扶脸色看起来的确不好的袁咏旻说。
    坐下后袁咏旻问：「你是新来的？」
    「嗯嘛。」赵姿荷打开血压计说：「也来叁个多月了。」
    这样子呀……袁咏旻最近一次来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她白痴不小心割破手指，割满深的让她超级焦虑，手很重要！当时在这的是个阿姨。
    量血压时她偷看赵姿荷，满漂亮的……而且是耐看型的漂亮，跟自己差不多身高也算是高挑了，但太瘦，比钟爵沂还瘦。想到钟爵沂曾说过的话，袁咏旻看着赵姿荷时心里有一种绝妙感，如果你去看钟爵沂，她禁止你吃的东西是跟我一样的。
    那么在某一个方面来说，我跟你有共通点及相同背景，我们其实没有离太远。
    钟医生也会这样跟挖鼻伯说唷！
    闭嘴！幻听不要吵！
    「你血压跟心跳是正常的。」赵姿荷撕开压力套说。
    「看到你心跳还会正常？」袁咏旻用撩撩口气问。
    赵姿荷挑高一边眉偏侧头看着袁咏旻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小妹妹？」
    袁咏旻意外的倒吸一口气说：「你叫我细妹！？」还讲了客家话。
    「好的不学跟臭男人学了什么？」赵姿荷好笑的收着血压计说，很清楚可见，她来短短叁个月已经听到不少男员工撩这个美丽女护理师了。
    袁咏旻很无言，赵姿荷又拿了额温枪测量她体温，袁咏旻乖乖不说话了，护理师说她体温正常。
    「好吧。我没事了。」袁咏旻说。
    「那你来这里干嘛？你刚刚脸色看起来确实很苍白，这些正常不表示你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赵姿荷说。
    「我只是突然胃很痛，现在好多了。」
    「要吃片胃药吗？」
    「不用了……我有在吃中药。」袁咏旻站起身说：「谢谢你。」便要走时，谁知道赵姿荷却挡住了她让她睁大双眼看着赵姿荷。
    只见赵姿荷依然摆出有点高傲的姿态偏侧头弯起嘴角问：「你刚刚是有在撩我的意思吗？」
    「没有啊……我只是开开玩笑。」袁咏旻眼珠子移到一边去说。
    「给你我私人联络方式你也不要囉？」
    袁咏旻再一次把眼睛张到最大看着赵姿荷挑挑眉样子而大吸一口女人身上的芳香后说：「好啊……」
    「我四十岁了你要介意吗？」
    「你四十岁！？」袁咏旻吓坏说，完全看不出来且难怪叫我小妹妹，也不至于叫我小妹妹啊。「完美距离。」
    赵姿荷掏出手机说：「加个好友吧。」
    袁咏旻觉得真幸运，这大概是事情都有好有坏的道理吧。刚让一个噁心变态男性骚扰，命运就安排美女安抚她受伤心灵。
    「我那天被总经理性骚扰，然后得到一个美女护理师的电话。」袁咏旻大口塞入一把高丽菜说。
    「这是什么神鬼传奇？」方冀莛停下吃肉动作看着袁咏旻，他们在吃火锅，方冀莛很有义气陪袁咏旻吃素食汤底，但没有义气的加点羊肉盘跟和牛盘。「他怎么性骚扰你？」
    「这件事我不想提。」
    「好吧。护理师哪里认识的？」袁咏旻把来龙去脉说过。「死胖子桃花还不错啊！」
    「我这几天有瘦两公斤！」
    「你这一锅不止唷！别以为吃素食就零热量。」
    「基本上钟医师没有叫我不可以吃火锅，也没叫我不能吃东西。」
    方冀莛把肉丢进嘴里咀嚼着说：「现在事情到底是怎样我好乱，你跟钟医师呢？」
    「谁知道？那天看完夜景我们也没开口说要留下联络方式。」
    「情妇的事怎么办？」
    「说得好像想当人情妇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就是看我这次去看医生她会给我什么脸色看了吧……虽然我认为就是很钟医生的脸色。」袁咏旻口吻酸酸说。
    那天下来其实她有点讨厌钟爵沂，什么嘛。连加好友都不愿意吗？难道我会死缠烂打吗？难道我是不讲理的女生吗？又难道我是那种会吵着要你立刻做出一个决定不愿意给你时间的女生吗？
    她知道讨厌钟爵沂是个非常任性的决定与心情，但……或许我讨厌的是她的想法吧。反正她的理由让我心情很复杂，既能谅解又无法心里平衡。那么快就把我踢出局，说是什么对我也感到抱歉……你为什么不要先花过时间好好思考我跟你未婚夫再来谈最终选择是不是会对不起我？我要你感到对不起我了吗？不然上过我再愧疚啊！有种先上过我！
    有时候学者那种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个性就是让人讨厌。
    我还是只能呕，这种感觉就好像那车位明明是我看到要停的，但我开车开慢一点你这傢伙就给我刷的一下完美插进去！可是我又怪不得那傢伙插进去，是我自己开太慢……要说是我先看到的也没依据，没有靠近就没有先来后到问题，只有快慢了。
    算了，谁稀罕？我总可以找到让我插的！车位！
    哼！我又不是没人爱，看我要不要出马而已，到时候你不要哭着说后悔对我当机立断。
    --

 Chapter21

    「好吧。你跟护理师有聊出火来吗？」方冀莛将肉沾着酱汁问。
    「噢。说到这个，我们昨天有去听海，她算满主动，我满喜欢。」
    「多主动？」
    「讲话都靠我很近，海风比较大，时不时也会帮我把头发拢在耳后以外，还把我沾在嘴角的巧克力舔掉……」袁咏旻讲到最后害羞脸红一下。
    「舔你的嘴角？」
    「不是，是用指头抹走然后舔掉。」
    「你又吃冰淇淋了。」
    「像遇到钟医生事件后能够不吃冰淇淋吗？」
    「我以为是要遇到你主管事件后才要又爆吃冰淇淋。」
    「嗯……也有。」
    「听起来你还是挂心着钟医生啊。」
    袁咏旻把大把青江菜刮进锅里压着说：「但我不能被她吐出的丝一直捆住吧？总得破茧而出！」
    「赵姿荷有意思跟你交往吗？」
    「先暂时别谈到那边去嘛。只不过她有点太瘦了……」
    「手咧？」
    「嗯……还不错啦！当然还是钟医师最优秀了……」
    「你会不会最后跟小宁一样得跑去泰国才可以破解钟医师的魔咒？」
    「说得小宁跑去那边真的有全心全意放下我，泰国不是也很多长得不错的女生吗？」
    「也要是她的，重点是要跟她有来电，而且她那种个性只有白痴女生才会苦恋她吧。」
    「我不算苦恋她吗？」
    方冀莛翻白眼说：「你不过把人家当备胎。」
    「欸。你不能翻那种好像在怪我的白眼啊。她鸟事不要这么多我就不会把她当小毛驴。」小毛驴她从来也不骑，除非心血来潮。钟爵沂是大毛驴。
    「我意思是，你又不是白痴女生，你很白痴，但不是那种白痴。」
    「如果我让她知道钟医生在我心中的价值，她下次回来会不会当场立刻把我按倒在床上？」
    「你干嘛牺牲钟医生来获取施莉宁的心？超不划算。」
    袁咏旻眨眨眼后问：「我能够牺牲施莉宁来换到钟医师吗？」
    「如果钟医师够贱的话。」
    袁咏旻叹口气说：「算了吧。我有小提到施莉宁，她没什么可疑的反应。」
    「不然就是想尽办法勾诱出她对你的保护慾，你要成为她的恶梦，好比说你可以把老是被主管性骚扰的事讲得再夸张一点点让她牵挂，作梦都梦到你又被性骚扰甚至强姦，製造一个她想要去救你却救不了你而吓醒过来的恐怖梦境，日以继夜的她就会觉得不行！我需要在你身边，你会需要我，而事实也会一天天的证明我根本越来越倾心于你！在乎你！」
    「唔……你就是这样得到小悠吗？」
    「没有，但我确实很常要哄骗她，我要表达的是──有时候爱情你要耍点手段，加入一点点谎言。好比说我跟小悠好了，她问我她是不是我交过所有人当中最爱的？我当然跟她说是。她也问过我：『我是唯一一个让你说想嫁给我的女人吗？』我当然要跟她说对。
    但她贱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怀疑我也不是我的问题，难道我要跟她说不对吗？说不是她又在那边任性大哭。说是她又狐疑我然后跑去看我的日记来指责我明明也对前女友说过同样的话，为什么要骗她？骗或不骗她都在那边吱歪叫，在知道事实以前明明就听了开心。」
    「小悠很烦馁。你为什么会夸下海口想要嫁给她？」
    「在她没跟我一起巧遇到我前女友之前她没事。」
    袁咏旻不知道要说什么，幸好她跟方冀莛的菜不同，不然要打架了。这不是说她觉得方冀莛的女朋友都不怎样，也很美，但不会是袁咏旻来电的类型，何况别人女友美不美关我屁事，人家看了美就好，我也是有正确观念的。
    「我觉得说起性骚扰这件事不会勾起她的保护慾，而且我才不要靠这个咧！这是我的困扰耶！」袁咏旻说。
    「只是比喻。」
    「我不想要她同情我。」
    「是要她在乎你。」
    袁咏旻歪嘴想着，还是觉得行不太通但暂时不想去想的先这样吧。反正她对钟爵沂的期盼本来就没有高达到七十以上，嗯……应该要说起起落落的，单恋本就是这样不是吗？今天因为对方一个眼神或一记笑容就把期盼调到最高点，明天也可以因为对方一个眼神或一记笑容降到最低点。
    回到家洗完澡想到明天又是两天无聊假日，袁咏旻不禁叹口气，可是要她去想着我宁可上班比较有事做她才不要。
    不过这也是满神奇的，我意思是，我觉得上班时间过超快耶！反而下班的日子很慢，我想我就是太闲没目标了。但要说没目标也不是，我现在是助理，之后就是想考过化验师啊。
    不然就是我有目标反而更悠闲，而那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太难考过的，高中虽然读烂学校也是笨蛋，但大学跟研究所都有交出好成绩。我是人家说的那种晚开窍的学生。
    也可能我大学跟研究所时的性生活美满，脑子血管都有在疏通，于是就通了。
    唉。与其说我现在想做爱，倒不如是说我真想要钟爵沂。你为什么就是不要先上过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胖妞的怒吼）
    好！我决定了！这次回诊就是穿低胸点，来看她的反应！
    如果没反应呢？
    袁咏旻双眼又含上泪水了，扁嘴巴揉眼睛把多情水揉掉。最讨厌幻听了，都要把人家打入现实。幻听都是这么悲观的吗？
    算了。去找小森羞辱她。
    方冀莛自从跟小悠交往后比较少来弯管酒吧了。当初他们在弯管酒吧认识，交往后小悠不准她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当然小悠老把事情讲得夸张，要找女人时不也是跑这里来？
    确实一个圈子如果人多了，就乱了，因为人就是贱。少的时候会当宝，多的时候有选择性困难。同志圈是很小，但当你身处在好多LES里面会觉得好多呀！于是就不专。
    只是如果是我，也不要女朋友来这里。虽然弯管酒吧算是很单纯了，其实施莉宁也不喜欢我来这，但她会背着我来！
    「原来你们认识呀。」袁咏旻坐上位置后，小森说。
    「怎样不行吗？」袁咏旻回，要出门前刚好赵姿荷敲她问要不要出来？长夜漫漫最好是有美女陪伴，袁咏旻跟赵姿荷约弯管酒吧了。
    「哪有不行？太好了不是？」
    「还是我们坐那边？」赵姿荷指了一旁座位。
    「也是可以呀。服务生，我们要换到那桌。」袁咏旻故意操着很烂客人的口气说。
    小森哭笑不得说随便你们啦。很懂事的绕出吧台帮袁咏旻大小姐服务的将茶杯什么都端过去，这本来就是小森该做的事，但一个好客人兼贴心好朋友可以自己端过去。
    「这里比较隐密。」坐入半包厢式位置后赵姿荷感到自在点说，今晚酒吧人不多也不少。
    「想跟我在隐密地方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袁咏旻边放好包包边说，有时候她讲这种话是不会经过大脑的，就像高潮不需要迟疑且自问要不要高潮了──假的除外。
    「你不介意的话我是不反对，但我还是会比较喜欢在房间里。」赵姿荷扬起嘴角看着袁咏旻说。
    「那为什么没有约我去你家？」
    赵姿荷只是笑着，等小森把杯子都放好后，袁咏旻跟小森点一杯黑咖啡，拒绝小森的圣代诱惑，小森离开后赵姿荷才说：「我好久没有来这种地方了。」
    「你以前来过弯管酒吧？」
    「没有。我是说，好久没来Les  Bar了。」
    「好像在说以前还住在Les  Bar的仓库里吗？」
    「我那个年代要有归属感的话只能到这种地方了吧？现在渐渐不同了，有交到各路好友，得到他们的支持认同就不特地来这种Bar了。」
    「如果要交女朋友呢？」
    赵姿荷耸着肩膀说：「苦无对象的话或许吧。可是你要知道，隐性的双性恋通常不会来这里，我还是会比较倾向去试着把对象的隐性面撕开。」
    「听上去好像是什么双性恋杀手耶！」
    「人人都有机会是双性恋。」
    「那在你的撕撕生涯中成功过几个？」
    「叁个。」
    「也算丰功伟业吼？」
    「你没吗？」
    「呃……我算是被撕的那一个，但我自我认同不会称是双性恋……」
    「那谁教得你有点轻浮？前男友还是前女友？」
    「我有说过我单身吗？」袁咏旻装愣住问。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赵姿荷勾起嘴角问。
    「你不在意是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会抢走我吗？或是愿意默默为我守营。」
    「谁教得你脸皮这么厚的？」
    「自修吧……」
    赵姿荷笑出来手支下巴一身优雅（却不过钟爵沂）说：「你看起来就是古灵精怪的女生，但实在不太像是这种轻浮调调的。」又把手放下拿起茶杯说：「综合起来这样的你还满可爱。」
    袁咏旻听了也算是满开心，甚至有种甜甜的感觉，可是她很害怕这女人同样是像口香糖。
    唉。先不管这些，反正有好感的就是试，试到舌头麻痺、下体乾燥、精疲力尽再说。很多时候我们做事或许要有规划，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理智是让我们尽量不要出差错，但这个世界是错误拼凑出来的。
    --

 Chapter22

    后来两个女人都点了酒，聊得很开心也很放，随便一句不好笑的也可以笑到没力。最后是靠在一起手迭手的乱聊，讲讲看过哪些影片觉得很夸张，竟然在现实中遇到同样夸张的事。
    酒过叁杯午夜时刻便是深夜话题了，就像以前深夜时刻第四台会播放谜片，乱性时间到了。
    「然后她女朋友就……哗啦啦啦啦──」赵姿荷十指弹动製造出生动感说。
    「真的假的！？」袁咏旻一手掩嘴张大眼惊恐说，另一手则抓紧一下赵姿荷的手。
    「真的，臭了叁天，我不骗，我们旁人可以闻到异味。」
    袁咏旻大笑出来说：「屎面是有典故的！」
    「所以我建议做爱时好好衡量自己最近的身体与心理状况，真的、真的不要勉强或者是不敢拒绝另一半，另一半也该成熟一点，跃跃欲试没有错，还是要懂得忍住下次再说。」
    「如果吃超麻辣的麻辣锅，会烫伤脸吗？」
    「噗！」赵姿荷差点喷出酒，这什么废到笑的问题。「会的话我想那个吃的人先挂了吧？」
    「也是吼！」
    「你会介意情趣用品吗？」
    「要看我心情，也要看我另一半的心情。」
    「你跟前女友常用吗？」
    「很少。跳蛋会用一下。那种穿戴式的假阳具跟她用过两次我就不想用了，不知道是她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我觉得超不舒服。」袁咏旻讲着又啜饮一口酒问：「你用？」
    赵姿荷挑了一个无比有自信的眉说：「会让你印象深刻的。」
    唔……瞧她这么有自信又淫秽的眼神，说得会穴穴再联络，这叫袁咏旻怎么受得了？她不是说不能先性后爱，或者是说不可以来一夜情或搞个性伴侣，更应该要说她现在才不想管那么多，有时候我们就是要抛开一些原则，遵从身体原始慾望，先不管心灵那麻烦鬼。
    如果心灵会空虚，很多时候那甚至是那一个不只是想跟你一夜情的伴侣带给你的。
    搞不好袁咏旻这一晚跨出去，就找到真蒂了，这竟然可以意外满足她心灵，那她就当快乐打工（砲）族便行，都不用负责多轻松。
    反正钟爵沂会在乎吗？她才不会在乎，哼！她如果会在乎我，如果想要我，她就该重新考虑未婚夫！
    才不是就这样刷掉我咧！连吻别也没有！
    所以袁咏旻跟赵姿荷回家了，她今天不要回家，明天也不要回家，她没有家。
    一进去赵姿荷家两人就开工了，赵姿荷吻上她时多少还是带给袁咏旻身体解放感，本小姐满久没有性生活了，我才叁十岁耶！怎么可以空白叁年？人家神父都有打手枪时间，说明性有多重要就有多重要，不抒发一下会中风。
    两人吻得不可开交，带着酒意让袁咏旻有点不太晓得是靠什么与赵姿荷激吻，她就不懂为何这时候没有出现幻觉？她看不到钟爵沂……不过算了，赵姿荷确实也很不错，脸蛋表情挺诱人……
    还有她技巧很好，袁咏旻试着告诉自己钟爵沂一定没有技巧，她那么一板一眼，很明显就是不轻易动色气的人，或根本没有色气……反正钟爵沂一定很差劲，因为她个性很差！
    虽然我并不在乎……
    袁咏旻突然又感到心头一股酸，旋即怒吼自己酸屁！便脱掉衣服跟裤子叫自己别想钟爵沂了，她又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她的谁，干嘛想她？想了又不甜，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我要快乐！
    「哈……哈……」袁咏旻喘着大气来，一手抓紧枕头、另一手抓紧赵姿荷埋在她两腿间的头发，没几秒后她绷紧身体抽搐着，哼嗯几声，最后像是放什么脏气出去一样爽朗叹口气。
    唔！赵姿荷舌头好厉害……
    赵姿荷挺直身后舔了舔唇，这动作让袁咏旻看了怪害羞一把，毕竟她很久没有让人口了，而且……这是她人生中第二个女人帮她口，那种突然有点陌生的感觉很绝妙，看到赵姿荷挺直身时袁咏旻差一点吓到问她你是谁！？
    人家是事后不认人，袁咏旻还在进行中就认不得人了。
    赵姿荷爬上她的身体──我身体应该满好爬的吧？不用怕跌下去之类的──吻吻她的嘴并再花满久的时间舔吻挑弄她胸部跟乳头，袁咏旻感觉得到赵姿荷挺爱她的E氏双胞胎姊妹。
    「等我一下……」赵姿荷在她耳边轻声说。
    袁咏旻抱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看着赵姿荷下床，五分钟后看着赵姿荷从浴室走出来，下面有一根看起来还不会感觉太可怕的粗长度。赵姿荷选黑色让袁咏旻觉得很体贴，肉色在视觉上有点噁心，她是跟男人做过，但现在她的人生不一样了，没事不想看到男人的阴茎加上面的浮筋，即使是假的。
    假的更诡异。
    黑的就看不太清楚了，而且房间暗，没仔细看也看不到有东西在赵姿荷下面晃。
    赵姿荷爬上她的身体抱紧她的舌头缠绵一会儿后说：「如果不喜欢就说停，毕竟这不是我技巧好就能让你喜欢的感觉。」袁咏旻点点头，也许她更在乎的是心态，施莉宁心态不好，但是施莉宁自己贱。
    为什么她跟方冀莛都爱上犯贱的女人？
    不然就是我们美到容易让人犯贱。
    但袁咏旻也为施莉宁犯贱，于是两人就在那边贱来贱去、没完没了。然后我不想再耍贱了还是我不对一样，你真贱。
    不过爱本来就是给有本事与疯子在谈的，没本事又神智清楚的就去无病呻吟、耍花样吧。
    赵姿荷已经在小东西上抹好KY了，她跪坐在袁咏旻双腿间，轻轻缓缓将东西插了进去……
    「嘶……」袁咏旻做了一声不好受的回应，赵姿荷赶紧停下动作。「再慢一点……我很久没有……被深入研究了。」赵姿荷点点头，稍稍将袁咏旻的腿再压开一点的放慢更多速度挺进去，袁咏旻咬着下唇先度过不舒适感，赵姿荷没有全部放进去，探到一个合适深度后开始慢慢抽插，抽插距离也不会太长。
    她仔细观察袁咏旻的反应跟呼吸，一切都是顺从袁咏旻反应而进行让袁咏旻觉得这女人真细心，这点满加分耶！虽然她只有施莉宁可以比较，但现在才领悟到方冀莛当初有一句话很对──你又知道下一个不会比她好？
    这有很多前提，只是她跟施莉宁的状况让方冀莛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袁咏旻越来越接受赵姿荷的东西跟速度后也开始有了快感，可是这快感好强烈，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太久没做爱还是赵姿荷好厉害，反正她本来想矜持一下都矜持不了的开始淫声浪叫出来，充分表现出她有被取悦到的让赵姿荷也兴奋起来弯下身抱住她说：「噢天啊……小旻你好性感……」又加点速度冲刺袁咏旻，袁咏旻觉得这女人腰很不得了耶！
    最后袁咏旻强力抽搐着身体，觉得肥肉都变肌肉的收紧紧，等高潮过后身体一瘫的差点两腿一伸去了。
    隔天袁咏旻迷煳醒来，看一眼熟睡在身边的赵姿荷，想起昨夜的事。
    她躺在床上平静看着天花板，心如止水。
    都是你害的
    那么想你
    脑袋不堪一击※
    袁咏旻起身醒醒脑后抓起丢在地上的内裤穿上，拖着脚步走向浴室。如果没有钟爵沂在心里，昨夜会让她今天醒来挺愉悦的。她身体确实有得到一些愉悦啦。可是心灵说空虚也没有，只是她以为起码会有满足感。
    我突然不想回诊。
    是啊。我干嘛回诊？看到会上寂诊室，我干嘛那么贱？去别间看。她渐渐在我心中淡出的话，也许我就能提升跟赵姿荷之间的感情，至少她很好用。
    我没有回诊，是不是也能让她松一口气？或者是说她只会当又一个病患没回诊罢了？
    想到这袁咏旻又用力眨眨湿湿的眼睛叫自己别想，抽了卫生纸擦乾妹妹起身穿好内裤便刷牙洗脸。
    ※hush！乐团的《都是你害的》
    --

 Chapter23 шōō16.ⅵρ

    戒菸第一步就是把打火机、菸灰缸及任何跟菸有关的丢掉！
    袁咏旻把健保卡丢进抽屉里不随身携带了，也把中医院的药袋丢掉但药包留着，她的生活不准再出现那间中医院的名字！
    我现在有新生活了！虽然昨天要从赵姿荷家离开时，我们并没有特别说明这是什么关係，但这种上过床还不说清楚关係是我人生第一次这么做，因此确实是我走到现在叁十岁相当新颖的篇章，果然人都要有所腥尝试。
    但下午袁咏旻就去全联搜括十二桶冰淇淋桶了，怎样？想吃不行吗？我即便腰像河马、臀像猪让钟爵沂看不上，起码赵姿荷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她昨晚甚至还是跪倒在我圣殿堂前汲取生命之水饮下，突然觉得她好像比我飢渴。
    晚上袁爸回来看到冰箱冷冻库塞满杜老爷冰淇淋桶，知道又是那他那胖女儿搞的鬼，这臭丫头佔家里空间够多了连冷冻库都塞满身上未来的脂肪，害老子要冻一下下酒牛排都没地方放，他喝斥袁咏旻有病就去看医生！
    袁咏旻翻白眼不想理会老爸的继续吃第二桶冰，那冰箱我买的我想怎么塞就怎么塞，里头装满弟弟的啤酒跟来历不明的下酒菜及可疑的白色果冻怎么都没看过你喝斥他？袁丛发做的每件事就是创举，我做的每件事就是多此一举吗？
    袁咏旻本想呛老爸少惹戒菸中的女人。
    当她第一次没有回诊，紧张兮兮看着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半自己还在家的时候，袁咏旻握拳YES一声安全下庄，有股骄傲与胜利感。Seeeeeeeeeeee！钟爵沂，我也是可以不想见你的！
    哼！今晚去睡赵姿荷家！
    「姚圣廉还有对你做出失礼的事吗？」赵姿荷调好两杯鸡尾酒后，端着边走向沙发边问。
    袁咏旻接过酒喝一大口吞下回：「他是不至于天天都想方设法接近我，他是会等着逮到机会的那一种。」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家附近发生强盗杀人案，凶手可能就是住这附近的人，你难免跟着提心吊胆觉得住这里好不安全，却也不大可能立刻搬离。
    赵姿荷将双腿往一边盘迭起来呈现一个优雅坐姿，啜饮口酒后手肘立在椅肩上用手撑头看着袁咏旻说：「我才进去这间公司没多久，已经不是第一次耳闻过姚圣廉的狼行为，听说他上一个祕书会离职就是被性骚扰，因此董事招聘一名男秘书给他。」
    「我知道。」袁咏旻继续喝酒说。
    赵姿荷上下观察袁咏旻，扬起一抹微笑说：「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不像是因为讲起这件事，也不觉得你今天又出现是因为想念我。」
    袁咏旻看向赵姿荷，这么敏锐？其实也说不太通。袁咏旻舔舔唇说：「没有不想你。」
    「嗯。」赵姿荷喝口酒后将酒杯放一边用指背摸摸袁咏旻秀丽脸蛋说：「我是觉得两个有好感的人想要快乐的模式与方法很多，不一定是要交往，如果你认为既然跟我上过床了，就对我置之不理是很失礼的事，我不需要你这样的顾虑。」
    「谁顾虑你了？」
    赵姿荷笑了出来把手往下滑过袁咏旻的胸口说：「只是跟你说一声，我们都成年人了，该知道情感这件事要追求快乐，先谈什么正经事是相当不切实际的，劳心又费力。」
    「我也没有要来跟你讨什么责任与真心，我只是……无聊。」袁咏旻又喝一大口酒并含入一颗冰块的讲话噜噜噜说：「我现在也没心情谈恋爱。」
    赵姿荷挑个眉说：「很好，那我们达成共识。」便将袁咏旻的脸拽过来，往她脸颊突出的部位挤了一下顺势含吻上袁咏旻的嘴接过冰块后移开细声说：「但这不是在说日后不能。」这大概是所谓婚前性行为吧。她要跟袁咏旻先维持交往前性行为，没不好，起码跟赵姿荷，袁咏旻相当可以妥协。
    这妥协程度就跟钟爵沂一样……看，这就是钟爵沂很令人讨厌的地方，她为什么不能多学学赵姿荷？她难道真一点都不懂得说谎吗？不管是对自己还是未婚夫，愚弄我也不愿意吗？或者……愚弄你未婚夫啊。
    但……在袁咏旻心里深处又认为钟爵沂这样的果断是好的，因为钟爵沂不只是赵姿荷。
    她跟赵姿荷还不先去想日后，可若她跟钟爵沂真的勾缠上，会无法自己的一直想日后。
    虽然果断真伤。
    「我今天不想跟你上床，只想你陪陪我，你要这么现实把我赶走吗？」袁咏旻问，内心想着你干嘛吃走我的冰块？你的杯里没冰块是不是？很、奇、怪、馁你这偷冰贼！
    「怎么会？交个朋友有何不可？」赵姿荷起身说：「我再去调两杯来喝。」
    看。人家也很懂得怎么交际。还是一条好汉，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的管他流血流汗，某人却一堆毛。
    跟我当个朋友有比公主抱我还吃力吗？
    想到这里袁咏旻的泪水又在眼眶周转，刚好赵姿荷把酒拿过来了，她接过手一口气喝走半杯惹得赵姿荷睁大双眼。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美丽唷。」赵姿荷说。
    心情哪有可能老是像我的脸一样美丽？
    而我失去了一道美丽倩影，她当机立断选择挥别我的温柔，宁可依偎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不忠实的、迷离的躯体。
    我真希望她不要跟他说她喜欢在他上边。
    不要也这样对他说！
    「你有对别人的未婚妻心动过吗？」袁咏旻问，有点不胜酒力，即便是调酒赵姿荷也喝很烈，但如果想醉，喝这女人的酒就对了！
    赵姿荷偏侧一下头说：「没有，但我有同时对四个女人心动过。」唔！这种复杂心情比拟的过袁咏旻唷！「一个个被我弯了，我却最爱那一个要弯不弯的。」便啜饮口酒说：「有时候最大情敌不是有别人，而是她内心里住的鬼。」便看着袁咏旻问：「怎么你喜欢别人的未婚妻吗？」
    「谁喜欢她啊？」
    赵姿荷咯咯笑个不停说：「你有时候这种倔强小女人的脾气满可爱的。但这样会得内伤哦。」
    「你跟那个有结果吗？我意思是，开出一个花季也好。」
    「嗯？我有说我是单身的吗？半单而已，她现在在别的城市工作，是一个讨人厌的工作狂，没有生活品质。」
    「还在暧昧？」
    「对啊。」
    「暧昧多久？」
    「叁年、四年吧？忘了。」
    那也不错啊老实说。
    「有上过床吗？」
    赵姿荷苦笑不已说：「这就是她挺难搞的地方，但也挺厉害的，也许她现在有她想认真追求的目标因此叫自己心无旁鹜，压抑是她的超能力。」
    「这样何来半单？」
    「我也难以说清，起码常常我还是会为了她拒绝追求者，虽然她没把我的人留在她身边，但也是把我的心留住了。」
    「那你还在那边跟我谈日后？」
    「嗯──」嗯什么嗯，有话快点说。「你太诱人了。」赵姿荷勾勾袁咏旻下巴说：「我也说了只是半单，有一半终究是我个人自由意愿，也是我的自由，如果可以遇到一个让我把心思从她身上移开的人，我干嘛要拒绝？」
    这也能让我遇到一个与我心有戚戚焉的人，所以相逢何必曾相识？反正大家八、九都不会离十，剩下的那一、两个心路旅程较为不同，通常不会来电。
    只是当大家都在找可以懂自己的人时，我反倒想遇到一个能够愿意让我懂的人。
    听到赵姿荷说自己很诱人让袁咏旻虚荣心作祟的欢心一下，但想到对她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她最想要的人又灰心一下、自卑一下想着又怎样？肉包子也诱人啊。
    要体谅别人的难处好难，袁咏旻又不想出生在没有文化的年代。好烦。活着好烦，恋上一个对未婚夫愧疚并且也没不爱未婚夫的人好烦。
    所以喝吧！钟爵沂给她个痛快，她也给自己痛快！
    --

 Chapter24 wōō16.ⅵρ

    第二个礼拜袁咏旻在听见水壶里有女人尖叫声中度过晚上九点半，疑神疑鬼看着从小就有的水壶还戳戳它，想着它变成付丧神吗？
    我才要变成付丧神了咧！
    袁咏旻气呼呼含泪大步走上楼，想当然耳她没有中药可以吃了，她不认为这是没吃药才又有幻听，只是吃药期间确实减缓多。而且她上个礼拜就干掉十二桶冰淇淋，其他时间没什么在吃，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原因让胃很难受。
    昨天她以为害喜了，吓到乱想赵姿荷的假阳具是什么玄鸡吗！？该不会是真的吧？总真的有扶他人吧？何况她第一次跟赵姿荷上床时没有很仔细看看、摸摸赵姿荷下面，目前为止也就那一次。
    洗完澡后进房间她就穿条内裤不想穿衣服，躺在床上像五花肉放在砧板上的拿起手机滑，她讨厌刚刚不小心滑到某抖音，再一次让她羡慕不是单身真好。
    她需要的是一个被她勾引成功不只是让她有成就感还会兴奋的女人。
    会让她有爱，然后化为潮水。
    若女人是水做的，她都要成霜了。
    阴天  傍晚  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  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她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  拿着爱的号码牌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  我的谜底会揭开
    袁咏旻扁嘴巴听着小芊在脸书动态分享孙燕姿的《遇见》，这首歌唱到最后一点都不像要结束了，还以为会有下一句却没有了，袁咏旻常在想这意味什么？听完她给朋友按了怒的表情符号。
    「干嘛对我生气？」小芊传讯息过来问。
    「因为你个性很差。」
    「哪比的过你咧？是说，上次看到你在动态说在看中医，你看的医生好吗？」
    「干嘛？」
    「嘛。经期乱好几个月了，现在也突然会经痛，不晓得是不是身体出现什么状况……」
    「当个猪八戒的戒酒戒油戒肉戒盐戒冰戒色戒毒戒咖啡因。」久病成良医。
    「不过是月经乱又经痛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苛吗！？」
    「我这是为你好，担心没有你的未来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只是经痛。快跟我说你的医生好不好？」
    「嗯……情商有点太好了，颜值也非常好。」
    「谁问这个了？」
    袁咏旻认真强力推荐……蒋杰──她难道会笨到让小芊去邂逅钟爵沂吗？但她知道蒋杰医术也了得，她无聊候诊时有上网查中医医院各个医生背景，那天又有听到钟爵沂提到蒋杰，直觉告诉她钟爵沂会来往的人应该都是很优秀。
    所以她才连跟我加好友都不肯吗？
    唉。
    这时施莉宁突然敲她问：「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嗯？你回台湾喔？」袁咏旻问。
    「嗯啊。差不多六点左右会抵达高铁，可以来接我吗？顺便吃顿饭。」
    「喔。你不会坐计程车跟我约餐厅喔？」
    「你没办法来载我吗？」
    「我懒得大老远跑去高铁，你自己过来。」
    「好吧。我们要约吃什么？」
    「都可以。」
    「你想一个啦！」
    袁咏旻只好想一个说：「刁民酸菜鱼？」
    「听起来就不吸引人。」
    「神串串烧？」
    「感觉好油腻。」
    「你吃大便啦！」
    「干嘛那么凶啊！？」
    「谁叫你每次都囉哩囉唆的，自己又不想，叫人家想讲了又一堆屁。」
    「我难得要回去不能温柔点吗？」
    袁咏旻翻白眼回：「你不要耍白人家都不会凶你。」
    「我只是更想听到你说要煮给我吃。」
    「那你干嘛不说？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说？」
    「干嘛？你今天吃炸药喔？」
    「对。而且我更胖了，搞不好是你不会想见我的程度。」她今天量是七十二公斤，随便。
    「没关係，你最好胖。」
    「只会想这些偏门歪道，就不愿意多出点心力……」袁咏旻意有所指回。
    施莉宁没有回了，袁咏旻把手机丢一边打算睡了，去关灯时咒骂施莉宁是懦夫！
    隔天上班化验师看到袁咏旻便说：「小旻，你最近气色很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有在看中医调理身子吗？还是去看一下西医？」
    不要再提中医两个字了啦！不能让我离火源远一点吗？回去的话腥腥之火又被点起谁负责？还有谁会负责？对我纵火的都不会负责了还谈谁能负责？
    她才不在乎我……如果她在乎我，两个礼拜没出现了会想尽办法到处打听得到我的联络方式。
    她真的把我割掉，像过长的包皮割掉。
    钟医师很忙的。也很累。
    ……我知道啦！闭嘴幻听！
    有人不是说要当贴心的女人？
    袁咏旻不想跟幻听吵了，不过是幻听而已何必认真？中午她跑去跟赵姿荷一起吃饭，讲起前女友今天回台湾的事。
    「她在泰国做什么？」赵姿荷问。
    「一些小生意。」
    「很赚吗？」
    「没有，但不至于愁吃穿。」
    「所以是以旅游为目的？」
    「基本上也不太算。」袁咏旻抽张卫生纸把嘴巴擦乾净后将奶酪盒收拾好说：「她是一个对爱情相当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不外乎便是曾在爱情里受过伤，空窗几年拒绝爱情探问，便是因为害怕失去，直到遇见我又沉沦了。」
    「所以……就跑去泰国？」
    袁咏旻鼻喷一口气说：「她把我当美梦在追，得到我的时候把我当恶梦，交往期间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怕对我掏心掏肺，我最后又会让她轮到一场空，因此始终有一个很大的保留区。我不觉得她给自己后路不好，也没有要她对我掏心掏肺，起码我不要肺，好吗？」
    「想爱不敢爱。」
    「嗯。于是最后她跑去泰国，我不觉得她是想去的，只是她心里有问题，我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到底好不好，反正她就是很鬼祟又龟毛。一开始我还会关心她在那边生活过得好吗？要注意健康什么的。她要回不回，问她干嘛不回就说她在忙。
    一段日子过后我就不太常问起她的近况，真巧她就不忙了老是敲我问我在干嘛？我很热情的回应，她都要到隔天才回应我。同样久了我不会等她的讯息，真巧我只要有回她就秒读秒回，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贱？」赵姿荷咯咯笑个不停。「一开始也会有意无意问我想不想她回台湾？这问题很奇怪，坚持要去的是你，当初我留你还在那边觉得我管制你，现在问我想不想要她回台湾？一开始我说很想，她就不了了之。久了她又问起时，我态度变了回答随你意，她就说我心里有别人了是吗？跟她说没有，她就传质疑眼神的贴图给我。」
    「她也太彆扭了吧？」
    「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也不合她意，她就是想折磨我，要看我的耐心，考验我有没有像我说的那样爱她。我根本不需要平白无故去接受这种考验，她不需要像个小女生在那边狂试探──更何况我们交往过叁年还跟她上过无数次的床了！」
    赵姿荷摸摸下巴问：「你有做出什么让她没安全感的事吗？」
    「我扪心自问没有，就算有也是被动的──比如我桃花运挺好这件事，但烂桃花更多。当然，我有时候想叛逆一下、想要空间、想跟好姊妹欢乐，但……我不能欢乐吗？她觉得我不够避嫌，到底要我多避？避到一个朋友都没有吗？避到走出去都要包得像肉粽吗？我觉得避嫌是非常没有意义的事，好像我十年足不出户，哪天我想外遇了不知道要出门。」
    「听起来就是她其实很爱你才会有这种脱序行为。」
    「我也很爱她！」
    「也许她发现到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袁咏旻沉默几分钟后说：「我不认为我是一个说放就能够放的人，只是该放的时候还是要放罢了。」便捏捏腰边肉说：「就这身肉很难放。」
    「我就喜欢你肉肉的呀。抱起来好舒服。」赵姿荷用挑逗眼神戳戳袁咏旻胸部说：「这里的感觉也很好……」
    「有没有分寸啊你……」袁咏旻脸胀红拍掉赵姿荷的手说：「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我也没这么说……」赵姿荷指头在袁咏旻肚子上下滑动：「会介意在公司保健室来一回吗？」
    「你随身携带宝贝唷？」
    「我也有手……」
    「你可以帮我口就好了吗？」
    「也可以呀。」
    袁咏旻脸羞红的甜笑一下，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

 Chapter25

    这种感觉就像袁咏旻老想着吃龙虾，那种在抖音上看到吃播主吃跟身体同样大的龙虾，或者比脸大的海螺，但在没有办法吃到这些的情况下，泰国虾跟小田螺也是非常可口。
    施莉宁是泰国虾。赵姿荷是小田螺。
    话虽如此，袁咏旻越来越认为不太可能跟施莉宁续缘了，儘管她是可口泰国虾，可她曾经就是那条大龙虾，现在沦为泰国虾，如果复合，她不大有机会再碰一声变为大龙虾。
    有些失去的不会再重来了，那么既然温度流失的这么多，还是就这样吧。除非奇蹟发生。
    但袁咏旻宁可宝贵的奇蹟会发生在她跟钟爵沂之间。
    只是没有奇蹟这种事。
    只有泰国虾。
    唉。肉最好肥点并多汁Q弹。
    施莉宁看到袁咏旻走进来跟她约好的餐厅里，心还是忍不住一跳。袁咏旻吸引人的不只是外型与那令人难忘的美丽五官，虽然她有点任性、有点骄纵、有点野、有点花痴、有点倔强、有点傲慢，上帝却不小心注入了自卑元素在袁咏旻灵魂里，这项错误反而造就迷人的袁咏旻。
    平衡。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卑倾向吧。可是也有完全自信的人，袁咏旻该是那个人。
    「你今天穿这样很漂亮。」施莉宁淡淡说。
    袁咏旻把长裙收好坐下看着施莉宁，口蜜腹剑，为人更贱。还是算听了很开心的说：「谢谢。」便将包包放在椅子下的篮里，看着施莉宁问：「你要回来几天？」
    「一个月。」
    这么久很有鬼，以往一、两个礼拜又赶着回泰国，好像要嘛不是生意做很大就是那里藏了一个女人。她说过都没有交女朋友也没遇到心动的，但如果自己的大脑都会骗你，别人的嘴也会。
    两人点好餐后，袁咏旻啜饮一口开水问：「你这个月有什么计画吗？」
    「也没，休息这样，差不多就是也约约朋友聚聚、跑跑常去的爱店。」
    「这么轻松惬意。」
    「当然你的时间若可以留给我就留给我。」
    留给你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我很看心情才在那边提出这种要求，果然当人老婆命都要沦为凄凉，不管对方有没有心理障碍。
    我从不强求一段感情能不能长久，能不能结婚看情况，我只希望能多久就多久，就算不够长，只要这段感情让我们感到过瘾、值得，没太多遗憾，那就够了。
    怎么觉得我希望的比长久还难？
    但施莉宁觉得这样彷彿是及时行乐，认为袁咏旻是不是心还不定？讲谁心不定？现在是谁莫明奇妙从台湾飞出去？
    「嗯。尽量啦。」袁咏旻说。
    「为什么只能尽量？」
    「啊？你不是说能留给你就留给你吗？先跟你说一下尽量啦。」
    「对啊。为什么只能尽量？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也只想待在家不能吗？」
    「你不是一个喜爱待在家的人。」
    「反正就是尽量。」
    「就是为什么只能尽量啊？」
    「这跟能留给你就留给你有何差别？」
    「所以为什么尽量啊？你有什么事？」
    「我收回这句话，当我没回，多馀的行吧？」袁咏旻拿起水又喝一口。
    「那你有什么事？」
    「不然你是希望我每天都可以陪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也是可以。」
    袁咏旻以滚动眼睛假装思考的方式偷翻白眼说：「尽量。」
    「那你有什么事？」施莉宁继续追问，袁咏旻拨拨头发左顾右盼假装一个人吃饭。「最近认识谁吗？」
    「没有。」
    施莉宁暂时不追问，等餐点送上来后施莉宁先讲起泰国近况，又说着很想回台湾却不晓得该不该回来，袁咏旻只是点点头说想清楚吧。这反应不是施莉宁所期盼的，为什么以前袁咏旻听到自己讲起这困扰时都会挺期盼的说希望她回来，现在却不这样说？
    「其实我这次会回来久一点是想多跟你相处。」施莉宁说。
    「是喔。」袁咏旻回完勺一口炖饭含进嘴里。
    「你不是希望我回台湾吗？」
    「我希不希望不重要了，你要不要回来自己决定吧。」
    「那你希不希望？」
    袁咏旻沉住气停下搅拌炖饭的动作看着施莉宁问：「我说希望你就回来吗？」
    「当然这不会是一时一刻的事啊。我东西都在那。」
    「要几时几刻的事？」
    「我没有办法确定。」
    袁咏旻鼻孔撑大喷口气，戒菸已经让我很心浮气燥了，你这女人还给我耍白目？以往袁咏旻还会因此在内心轻叹口气的小小忧伤着，到底你是要破解魔咒离开没有我的台湾还是我没有魅力吸引你回来？
    也许你一直在压抑、一直在忍，那为什么大家在戒掉我的期间都过得很容易啊？虽然她也不晓得施莉宁私底下有没有心浮气燥。
    但那不管啦。干嘛压抑、干嘛忍？现在又表现得这么诡异。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馁。
    「我当然希望你回来。」袁咏旻还是选择沉住气讲施莉宁想听的，免得像刚刚那样讲心里话她又在那边卢。
    是不是我不应该再给她糖吃？
    「那你一开始干嘛不这样讲？」施莉宁问。
    「嗯。抱歉。」
    「其实一开始才是你心里话吧？」
    袁咏旻放下汤匙靠上椅背捏捏眉间，脑中浮现了钟爵沂美丽温柔的表情，以及让人看了心花也跟着放的神秘微笑。但这没有让她心情得到太多安抚，反而更凌乱。
    她最近有点处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状态，就是如何度过戒菸的日子。她有一套小计画，就只是不要回诊这样。这不一定有效果，因为她随时可以回诊，只要她忍不住的话，所以最重要的是她要能够消除对钟爵沂的迷恋。
    她对赵姿荷及施莉宁也有个规划，就是仍能是个备胎，也许哪天变成正胎──但也可以把其中一个或两个都删除掉的再重新去认识新女人。
    所以她现在大可以把炖饭砸在施莉宁脸上，但碍于那要损失一笔赔偿费及施莉宁可以是对象之一让袁咏旻卡着不晓得该不该撕破脸。虽然这头驴应该很难骑，即使她内心极大可能是想跟袁咏旻在一起，可是留着这头驴跟失去也没两样。
    方冀莛肯定会说施莉宁那么贱，你跟她撕破脸搞不好她就回家乡了。
    若我想跟她撕破脸，当然希望她一辈子就待在泰国吧。
    我到底留着她干嘛？留着折磨我的，而我对她的耐心与包容早失去到要几近荡然无存了。
    我只是不想搞到撕破脸地步。
    「听着，其实我没有希不希望你回来了，你要不要回来我都没意见。如果我这样说让你感到不舒坦，或者是说……果然我就是一个迟早会离开你的女人，随便，随你怎么解释、怎么看我，误解我的话我也不想解释了。」袁咏旻一脸疲惫看着施莉宁说：「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为了澄清自己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感到委屈、冤枉去焦慌着你会因为胡思乱想离开我，不会，你要离开就离开吧。我跟你前后也六年了，你还是继续没有安全感是你家的事，如果你认为我会再花六年时间来取得你的信任，我又不是吃饱太闲没事干。」便推开桌上还有半盘多的炖饭说：「然后我吃饱了。」
    「你是不是认识谁了？」
    袁咏旻吁口气回：「是。」
    施莉宁点点头说：「果然爱情都不会长久的。」袁咏旻屎面的翻着白眼。「就算我在你身边，这种事也迟早会发生吧？」
    「是。这是件很客观的事实啊。但现在这件事会发生是你主观意识一手造成的，拜託你都几岁了可以听懂我在讲什么吗？如果还是要继续活在过去的伤痛而不肯走出来，我是仙女下凡也没辙，又如果要走到老你才会相信我爱你且忠贞不二，或者是这样你才肯相信爱情的话，我不想跟你走到那时候。」
    「你早就是这么想了吧？」
    「你有多伟大？你有够伟大到让我愿意下定决心跟你走一辈子吗？我才不想花时间去跟一个人证明我有多爱她，我只想花时间跟一个愿意好好跟我经营爱情的人身上。」
    「如果没有认识谁，你会这样对我吗？」
    袁咏旻耸肩回：「也许。」
    「你真自私。」
    「你才自私。」袁咏旻不高兴的轻拍一下桌子说：「你怕受伤还保留对我的感情，我不能找后路吗？你要好过我不能好过？」
    「至少这段期间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动心。」
    「施小姐，我跟你分手叁年了。」
    「为什么我办得到仍一直爱着你，你却办不到？」
    「你爱我有何屁用？什么屁也没做光爱着我就伟哉了？」袁咏旻边说边从底下拿出包包的掏出钱放桌上说：「我不要跟你吃饭了，再见。」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餐厅她才终于可以激起情绪的走到机车拿出安全帽时用力把车厢盖上，含着泪水咬紧牙根忿忿扣上安全帽。到底凭什么这样说我？你这王八蛋！诅咒你掉进粪坑！
    回到家她惊觉自己掏出来拍在桌上的钱是一千块不是五百块而更呕，她只是点两百九的套餐说。
    D级人生。一切都好没品质。
    --

 Chapter26

    袁咏旻觉得施莉宁很过分而生了叁天闷气，于是连六天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早餐一杯豆浆、中午一颗蛋、晚餐西北风。当她又熬过一次不回诊的日子，好像还出现戒断现象一样的身体一直在抖，方冀莛说那是她该吃东西了好不好！
    没胃口就是没胃口，就像有食慾就爆干冰淇淋，于是她掉了五公斤时很吃惊，突然就下定决心要减肥，趁现在连喝西北风都会饱的状态下可以心无旁骛。
    她先是买跳绳，但不是她在跳绳而是跳绳跳她，把脖子摔断前她换跑步，跑到第叁天时晕倒在操场上让路人送医，方冀莛想笑她都笑不出来。后来她叫自己不要这么找死，晚餐吃点东西后就在房间疯狂仰卧起坐、踩踏板机，却连叁天都在吐，方冀莛叫她正常点好吗？能不能饮食均衡然后适度运动？
    可是她觉得这样挺有效忘记很多不愉快，儘管只是招来另外一种也不太愉快的自虐……但就是这个自虐感让她不太患得患失。
    她的目的似乎不是要减肥了，是失控，然后老是在拉肚子，连肚子也失控。
    昨天老妈又讲一些让她觉得不公平的话，她突然歇斯底里放声尖叫吓死全家人跟隔壁生小孩的阿婆，老爸再一次吼她有病就去看医生！
    噢对！这中间施莉宁有来找她，她一打开门看到施莉宁也尖叫让施莉宁吓跑。
    结果她发现还是没有办法不讨厌别人提到医生两个字，尤其是化验师老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让我病入膏肓的就是一个医生！
    第五个礼拜她仍然在房间焦虑的走来走去，时不时就看着时钟走到九点半没？好像每个礼拜的这一天九点半以前都是魔咒时刻，等九点半一到就破除，她再度放飞自己高一点。
    结果第六个礼拜，该死的小芊传讯息来说：「欸，你介绍给我的那间中医院，干钟爵沂医生超美的耶！」袁咏旻就阵亡了。
    干后面加标点符号！
    袁咏旻坐在候诊区角落边，看一眼自己的号码，七号。是幸运号码吗？
    小芊之所以让钟爵沂诊是因为她忘记按照袁咏旻给的蒋杰医师看诊日期去，于是随意去了，挂号就安排她钟爵沂的诊了。
    所以我们做人不可以耍心机……
    袁咏旻看一眼坐她旁边针灸的女人，内心有点忐忑不安，不停叫自己等等被唱名进去时不可以一看到钟爵沂就崩堤，才不要用眼泪来软化钟爵沂，要用肉体……我是说，眼泪以外的任何方法。
    这也不是说她会积极做些什么，她当然不想带给钟爵沂困扰啊。也不会想增添钟爵沂对未婚夫的罪恶……
    突然的，钟爵沂走出来，手上拿着针灸盒在走到袁咏旻身边女人面前时愣了一下看着袁咏旻，袁咏旻也愣住看着钟爵沂。
    钟爵沂很快回神过来对针灸女人说：「可以拔针了。」女人点点头。
    袁咏旻也保持冷静镇定偷看钟爵沂，都不晓得该说回诊是对还错，于公上是对的，她需要看医生。于私上……呜……好烦，我是不是真的也要跑去泰国才可以打破钟爵沂的魔咒？听说戒菸不成功的人会抽得比以往更凶。
    我真的好想念她喔……根本无法忘记那天跟她去看夜景的感觉啊！虽然没干嘛、虽然结局糟透了！但那一天依旧很美好，美好到再听她说过一遍跟我出去只是想要补我这个洞（她为什么不真的伸手来补？）、她很后悔回应我、不想再背叛她未婚夫、她没有不爱他……等等也没关係！整夜不停重播也无所谓！
    至少她那一天的时间是我的，而她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看夜景。
    那一天我们靠近过，比她把我脉还有啪啪我时要更近……
    袁咏旻也突然好想再让钟爵沂啪啪啪喔！就算那好地狱……好吧。我又遇到一个让我犯贱的女人了。
    比对施莉宁还要贱，至少施莉宁没有未婚夫，她也是为我贱，还有我们有过无数次肉体啪啪经验过，跟她有牵绊在所难免。
    跟钟爵沂连颗鸟蛋都没有。
    钟爵沂替女人拔完针后转身匆匆走进去诊间，袁咏旻知道她并不是在躲避自己之类的，钟爵沂本来就是都来去匆匆，也就是说她没变。
    不过好像也不能说都没变，她刚刚看到自己有愣住……
    但这反应是可以让袁咏旻想得多美好？那怎么看就是很糟。
    好像在说你干嘛来？
    「袁咏旻。」钟爵沂叫到自己了，袁咏旻小扁嘴，不过没来六次罢了，却好怀念她叫我名字……
    好想念她的声音。
    袁咏旻走进去就看到钟爵沂已经在看着她了，这让她有点错愕，是不是我真的不该来？还是她有误解或堤防我什么？不然她通常不会那么快把视线移开萤幕。
    但我也要来看病好不好，不会捣蛋我发誓！
    袁咏旻坐下后有点畏缩的看着钟爵沂望着她的双眼，仔细一看钟爵沂的镜片底下好像是困惑。
    「你为什么变那么瘦？」钟爵沂一开口就问这个。
    「咦？」袁咏旻傻了一下，她现在是不爽我变瘦吗？也没有到很瘦啊。她从本来的七十二（跟钟爵沂看夜景时是逼七十）掉到现在是六十，还是肉肉的。「我运动啊……」
    「是吗？」钟爵沂怀疑问：「花多久时间？」
    「呃……不到叁个礼拜。」
    钟爵沂又狐疑看着袁咏旻，怎样啦？你现在是不相信我靠运动瘦是不是？也确实不太是这么靠的……我知道叁个礼拜就掉十几公斤有点……可疑，但我才不要跟你承认我怎么变瘦。
    钟爵沂暂时不追究这件事的把了袁咏旻脉时问：「为什么这么久没回诊？」
    「……懒惰。」
    钟爵沂斜睨袁咏旻一眼后又看着电脑萤幕问：「你脸色蜡黄，最近很疲劳吗？还是睡得很不好？」
    「……想你啊。」钟爵沂又斜睨袁咏旻一眼，她每次斜睨都是带着不信任，想不到连听到这句也是，让袁咏旻无奈说：「睡不好啦。」正经八百个屁。
    把好脉后钟爵沂把手缩回去并敲打键盘，袁咏旻又感到想哭，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很任性又不讲理的态度，可是她真希望钟爵沂说句话，不一样的话……
    Say 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And  I  am  feeling  so  small
    It  ; over  my  head
    I  know  nothing  at  all
    And  I  will  stumble  and  fall
    I'm  still  learning  to  love
    Just  starting  to  crawl……※
    打完电脑后钟爵沂转过来面向她严肃问：「你没有吃些奇怪的减肥药或者是用极端的减肥方式比如绝食？」
    袁咏旻听得好心虚，你干嘛要那么厉害发现事情必有蹊跷啦！
    「叁个礼拜减十公斤也是有可能啊。」袁咏旻用狡辩口气说。
    「是。但正常减重不会是你这种气色。」
    袁咏旻只好轻叹一口气说：「我这个月情绪起起伏伏，所以对啦……我几乎没什么吃东西，真的有在运动……很激烈的运动试图分心。」
    钟爵沂沉住气问：「发生什么事？」
    「秘密。」袁咏旻用一种叛逆态度回。
    只见钟爵沂微挑一边眉偏点头看着袁咏旻，袁咏旻臭俗辣低下头，偷看着钟爵沂，钟爵沂用鼻子呼出一口气后摘下眼镜捏捏眉间后又戴上去对袁咏旻说：「气色我可以帮你调理回来，情绪的起伏其实可以靠……」布拉布拉布拉的让袁咏旻洩点气，她还是乖乖听完了，因为她也有点怀念钟教授……「你今天要整腰吗？」
    「你要怎么把我按倒在床上都可以……」袁咏旻回，但好意外又看到钟爵沂的神秘微笑了，嘛！这也是不一样，我意思是虽然跟以往一样，终究是看夜景过后、我一个半月没出现后的不一样嘛！
    再说神秘微笑对我来说一直都很重要，无比重要！这表示我没有冒犯到她，可以继续嘴。
    夜景事件过后这更能表示她对我没变。她还是对我有感觉的……想到这点让袁咏旻好想哭出来，有喜有忧吧。
    只不过走到后面医疗床时还是让袁咏旻看了心惊胆跳，这张床有她（单方面）跟钟爵沂满满酸甜苦辣回忆，比例是2:1:2:5。但有时候是2:一兆:2:5，就是钟爵沂偷偷撩她的时候。
    唉。所以到底知不知道你就是治我百病的药？
    「你要先左边还是右边？」钟爵沂走进来边拉帘子边问。
    「你喜欢的那一边吧。」袁咏旻以直率口气说，稍挪挪身子躺好，发现还是会紧张害怕，感觉好久没被钟爵沂拐了。
    「先右边吧。」
    原来你喜欢右边啊……确实我的左脸也比较好看点。
    钟爵沂一样在捲好袖子后站在袁咏旻眼前把手摆在老地方，袁咏旻偷看一眼钟爵沂有没有偷偷看她腰身曲线，没有。
    真是老令人失望的女人。
    「准备好了吗？」钟爵沂问。
    「嗯……等一下！」袁咏旻临时转意阻止，转过去看着低头疑惑望着她的钟爵沂，就只是想知道一下的小声问：「你有担心我再也不出现吗？一点点挂心也好……」钟爵沂吞口口水看着袁咏旻，吞什么口水啊？说出来！
    「稍微放轻松。」几秒后钟爵沂说，袁咏旻大翻一个白眼，你这个没用的女人！连面对我的勇气都……噢噢噢噢！
    袁咏旻全身轻颤着，香蕉咧……真的不可以断诊啦！不过六次没来而已，痠死了！
    唉额！糟糕，等等啪啪啪时真的玩命了……
    ※A   big  world  ft.a  Aguilera的《Say hing》
    --

 Chapter27

    这次翻个身像是要爬过天堂路……袁咏旻脸色变苍白侧躺好后用无辜眼神看着钟爵沂，钟爵沂没看她。怎样？现在是连看着我都不敢是不是？
    可恶！袁咏旻觉得钟爵沂就是要一笑置之或保持沉默，非得想个方法打动钟爵沂的心而说：「我可以当你情妇！」钟爵沂张大双眼看着袁咏旻。「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我知道你的重点是不想再对不起……」就被拐了。
    你奶奶种的柠檬咧……袁咏旻微微蜷缩身子轻颤着，钟爵沂很阴险，你不能仗着现在在替我整腰，就可以用这个方式强行阻止我闭嘴！
    但这招满有效就是了，我暂时说不出话，任凭她摆布吧……
    接着是整嵴椎，袁咏旻昏沉抱着医疗枕，倒是跟以往一样痠痛过后腰有点舒适了，伴随微微幸福感，身体健康很重要。
    当她眨着看起来傻傻的眼见钟爵沂靠近她时，迷迷煳煳的说：「好想你……」让钟爵沂停下所有动作看着她，胸口很明显起伏更大点，这让袁咏旻知道钟爵沂还是对自己很有好感，听到非常有好感的女生说这种话怎么可能不心跳？「也好想再跟你去看夜景，或去海边也可以，只要可以在你身边都好……」钟爵沂呼吸快了一点点微蹙眉看着袁咏旻双眼，不停吞着口水。「好了，你可以狂啪猛啪我了。」
    钟爵沂露出微淡的苦笑，又在讲D级话了……但就因为这是她心动的女孩，也老早接受袁咏旻死相样，她听了是挺荡漾……不过该整的还是要整。
    「呜呜……」袁咏旻抱着医疗枕哭着，就知道超痠痛……
    钟爵沂哭笑不得说：「谁叫你不听话！」
    「你啪哭我还那么凶……」袁咏旻张开眼用怨怼眼神看着钟爵沂。
    看到袁咏旻真的痠痛到逼出泪来，长长睫毛上有珠珠闪光让钟爵沂突然有股心疼感将袁咏旻扶起身柔声说：「好了，没事了。」
    「你要对我负责了吗？」袁咏旻小可怜样吸着鼻水问。
    钟爵沂轻笑个不停后回：「嗯……我不是一直在对你负责吗？」
    袁咏旻想想后又问：「你可以试着稍稍微对我不负责任一点？要不要对我负全责之后再说？」
    钟爵沂看着袁咏旻很久，一半像是在观察袁咏旻、一半像是看着袁咏旻在思考。
    最后低下眼说：「……我会好好考虑你跟他之间的。」袁咏旻意外看着钟爵沂，钟爵沂抬起头看着袁咏旻说：「但我不可以跟你有太亲密的接触。」
    「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既然你愿意把我列入考虑，你有一半心思暂时是我的，为什么你就可以跟他亲亲抱抱？」
    「他是我未婚夫啊。」
    「何不承认他在你心中已经不是未婚夫等级了？也不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你对他就是不忠诚了。」
    钟爵沂长叹一口气小声说：「我承认我精神又出轨就是再次对不起他，但……好过具体做出什么。」
    「你真的爱他？还是你只是对他的爱里愧疚成分比较多？你出轨两次了，他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人吧？」
    钟爵沂呼叹一口气看着袁咏旻说：「并不是这样的。」袁咏旻闭上嘴巴。「我真的爱他。就算我没那么爱他了……也不是说我对你心动就会立刻离开他，或者是……一定会离开他。这很难一时说得清，有太多我跟他的相处细节，不光是爱不爱的问题。」
    袁咏旻在内心叹口气，这种事她不会不懂，不然她干嘛要单身叁年？多少也是为了那死相鬼施莉宁起起伏伏，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成为圣女，有时候跟还爱不爱着施莉宁也不多大关係，只是我为自己一笑让人倾心、二笑让城倾倒、叁笑你们所有人的老婆都跟我跑的沉鱼落雁等级感到抱歉，让你没安全感是我不对，我也努力想让你知道我是属于你的，谁知道叁年了你还是看不到我的努力你这个白痴！
    为白痴做这种事根本没必要我也知道，浪费我的时间还害我下面放着臭腥掉，但我就是让良心拖着走的人，看着她为我爬还跑去泰国发神经让我很过意不去，虽然我觉得她不应该去泰国是要去精神病院。
    我大可以不要理她不是吗？干嘛还要想起她？干嘛还要牵挂她并担心她死活？方冀莛也叫我不要这么无聊，人生何其短，我该继续找个女人一起飞黄（你知道什么黄）腾达（你知道达什么阵），谈场新恋爱湿润……滋润自己。她不懂我为施莉宁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
    要我说这意义在哪也说不大上，还是很爱她吗？嗯……起码当我遇到钟爵沂后就是爱施莉宁去死啦。但如果我是在跟施莉宁交往期间，即使是走下坡的那段日子，遇到钟爵沂我可能也是犯两难。
    这有时候也不是明知道B比较好干嘛不选B？是人合也要看天时地利。
    真想叫施莉宁从泰国寄一颗有下爱情咒的榴槤过来，让我送给钟爵沂吃。咦？等等，这样会成功吗？还是会导致钟爵沂跑去泰国找那个下咒师？这样又一个跑去泰国了！为什么我的女人都要跑去泰国！泰国要请我当他们观光大使了。
    不过至少钟爵沂说会慎重考虑我跟她未婚夫，我也是算争取到一些机会，虽然这很像说下次约吃饭一样，一辈子没下次了，或我再一次收到她的消息是喜帖。
    你敢寄给我试试看，我会在你的婚礼放炸弹。不然就是按照方冀莛教我的爱情有时要耍点手段并说点谎跑去婚礼堂故意大喊：『钟爵沂把我欺压在身下过，就在上个礼拜而已！』
    让她未婚夫唾弃她说：『想不到你又再次背叛我，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了，退婚！』我再来收编钟爵沂这孩子。
    是呀。我何不这么做？袁咏旻蛇笑看着一边，半张脸很阴暗、阴险，屁股还伸出了蝎子尾巴。
    「好吧。我知道了……」袁咏旻挤挤嘴角看着钟爵沂说。
    钟爵沂露出感激表情起身说：「现在替你电疗针灸。」
    「我可以要求你一件事吗？」
    「嗯？」袁咏旻总喜欢她这么一声应句，音调轻轻柔柔的，感觉很宠溺、很自然自在。
    也很……有遐想空间唷！
    袁咏旻从小包包拿出护唇膏说：「你可以抹我的护唇膏吗？」
    钟爵沂露出这啥鬼的表情问：「为什么？」
    「会怎样吗？这又没毒还是樱桃口味的。」还白痴摇摆身子唱起大塚爱的《さくらんぼ》（樱桃）。你和我就像一串樱桃。
    一遇到钟爵沂又整个有活力起来了。
    钟爵沂哭笑不已，这女生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像刚刚说要当自己情妇到底是哪天外飞来一笔的想法？谁会这样说话？
    「你抹完换我抹、我抹完再换你抹这样不犯规吧？」袁咏旻问，钟爵沂很无言，但也是笑笑的拿过针灸盒当袁咏旻又在耍宝，袁咏旻身子往前倾拉住钟爵沂说：「你当我在乱讲话吗？」
    钟爵沂讶异说：「你讲真的！？」
    「喏。」袁咏旻把护唇膏递过去，态度不允许钟爵沂怀疑，涂就是了！
    钟爵沂拿过手猛眨着不知所措的双眼，脸却微微泛红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看到钟爵沂这反应，袁咏旻认为钟医生就是闷骚。要改成闷骚医生俏病患。
    但实在是太有趣了！
    这道理就像叁点全露跟若隐若现的写真集，袁咏旻当然要买若隐若现的。
    钟爵沂打开护唇膏转出来，脸越发红润的思考几秒后转过身去，袁咏旻翻了白眼说：「干嘛背对我？」
    「当你面涂很奇怪。」钟爵沂转过头说。
    「哪里怪？不过是护唇膏。」如果是口红就麻烦点，护唇膏涂歪看不出来就不会破坏美感了。
    「但这你的。」
    「既然是我的你背对我涂样子更鬼祟。」
    钟爵沂白了袁咏旻一眼说：「别说得我比你还可疑。」袁咏旻调皮吃吃窃笑样，钟爵沂只好转过身但侧对着袁咏旻，护唇膏要靠近唇又移开的来回两次后才涂上了唇。
    「你已经吻过我了！」袁咏旻双手捧脸惊呼说。
    「这才不算具体做了什么。」
    袁咏旻只是把两边嘴角往下垂的摆摆头、耸耸肩，我认为是就好，便伸出手说：「你可以留唇印在我手背上。」我今晚就拿这隻手自慰。
    「……改天吧。」钟爵沂把护唇膏还给袁咏旻说。
    「侯──偷约我。」袁咏旻抽过护唇膏说。「你到底要不要说这几个礼拜都没看到我会不会担心我再也不出现了？」
    钟爵沂只笑个不停没回答，突然牵起袁咏旻的手，轻轻吻上袁咏旻手背让袁咏旻张大双眼看着她的唇贴在自己手背上，旋即袁咏旻脸胀红发热起来看着钟爵沂把唇移开后看着自己，扬起一抹神秘嘴角，就把她的手轻轻放下走去帮她针灸膝盖了。
    袁咏旻当机般看着自己手背，她刚刚……只是逗钟爵沂……想不到钟爵沂真这么做了。钟爵沂看一眼定格住的袁咏旻就觉得好笑，讲话很秋，不过叁十岁而已就剩一张嘴，结果不过尔尔。
    但还是乱可爱的。
    --

 Chapter28

    如果是漫画，袁咏旻早把自己右手吸到变白骨。
    袁咏旻仍然没有得到钟爵沂的联络方式，理由是未婚夫挺有可能查看她的手机以外，她若老是看手机也会引起未婚夫的怀疑。
    袁咏旻一开始觉得藉口也掰好一点，但这么烂的藉口你敢说我就敢相信，谁叫你是钟爵沂。事后想想好像挺真实，毕竟钟爵沂是出轨过的人（上次更是有跟前女友具体做出什么）难免会让另一半信任感不足的疑心生病鬼，上个厕所都怕她从气窗鑽出去跟外遇情人幽会。
    袁咏旻想着若换作是自己，她就把外遇过的女朋友绑在地下室与外界失去联系，还报假警说女朋友失踪了，甚至可以哭着说出姚圣廉的名字好误导警方与民众。
    也就是说她还是只剩回诊时才会跟钟爵沂接触到，除非钟爵沂愿意下班跟她出去偷情。
    唉！我并非是个会要求同居的女人，无论如何我认为再怎么黏巴巴的人都需要空间，我已经是算是很黏很依赖的情人了，都不会希望一个礼拜要天天见面，没日没夜、每分每秒蹭一起迟早变锅巴。
    但一个礼拜见到一次还顶多半小时并什么事都不能干未免太煎熬了吧。虽然她也不是我情人……但我们现在有好的开始，当然会对她多点黏性呀……
    只不过那天最后钟爵沂也意有所指袁咏旻不需要等待她，不要为了她而不考虑其他人。
    哼！这种事我也知道，谁稀罕你这个体贴。还是你担心我用痴情轰炸或是拿眼泪逼你一生相对？我才没这么D级又没格。我只是不要跟你说你不过是大毛驴！最笨的那一隻！
    想到这又让情绪变得激昂点的袁咏旻眼眶湿润，她挤挤眼睛将眼里雾气挤散，她还是比较希望听到钟爵沂哄骗她，虽然钟爵沂没必要哄骗她，她也不应该这么介意钟爵沂还是比较呵护未婚夫的心。
    但她还是觉得如果你终究无法克制自己回应我，对未婚夫的愧疚没有你以为的这么深吧？
    突然想起赵姿荷说最大情敌不是有别人，而是心里的鬼。
    干嘛我爱上的女人心里都住一隻鬼！
    「神眉命吧。」方冀莛把钱付给便利商店人员说：「虽然最后律子老师是有爱上神眉啦。但受神眉吸引的都是鬼，事实上他也比较爱鬼。」
    「为什么你歪七扭八见解老能让我有所顿悟？」袁咏旻拿过装两大袋的啤酒说。
    「有时候我满相信这种事，宿命之类的，你注定就是要爱着这女人或是爱上这种女人，这你事先不知的，才叫做你的命。」方冀莛等袁咏旻把酒拿过后便一起走出便利商店往步程仅一分钟的KTV过去。
    她这两天心情不爽，小悠又耍白，她也忍一段日子了，今天决定放飞自己找了袁咏旻、小芊跟刚好休假回来的表姊陪她唱歌来个今晚不要管家里女人死活之夜。
    「我下次若叫她亲我大腿内侧，你觉得她会照做吗？」袁咏旻看着方冀莛问。
    「你上次就该这么做了。」
    「我那时候还没洗澡。」
    「这就是你荒唐又粗心大意的地方了，你为什么不能细神经点？要去看病以前洗个澡！是我就这么做。」
    袁咏旻觉得惭愧，进入包厢后表姊说：「我等等有朋友会带人过来，也是圈内的。」
    「好啊。」方冀莛回。「最好带个标志到会让我想跟她一夜情的对象。」
    「你又想背叛小悠了。」袁咏旻打开啤酒说：「我的赵姿荷可以跟你分享，她床上功夫让人满印象深刻的。」
    「是她逼我要背叛她。」
    「她知道你今天要来唱歌买醉吗？」
    「不知道，我骗她要去传福音。」
    「你干嘛不老实跟她说？之后她抓包又在那边吵。」
    「迟早都要吵的事我宁可放着日后吵也不要影响到今天想来好好HIGH一下的心情。」方冀莛大喝一口酒吞下后说：「我都要闷死了！」
    「她又不碰你唷？」
    「难道我对她来说真的没有魅力了吗？」方冀莛扁点唇说，萤幕光闪过她的脸时，袁咏旻看到方冀莛双眼有波光让袁咏旻也扁起唇跟着眼眶湿。
    「你不会没有魅力，是小悠很白目。」袁咏旻搂着方冀莛说。
    方冀莛暂时没有说话只是又大喝一口酒后便鼓起精神说：「反正我今天就要玩个疯！见一个就爱一个，让她知道她也没多了不起！」
    袁咏旻觉得方冀莛也是挺衰，遇到容易安逸的女人，应该是要说，有时候我们不可以太乖巧，会让对方容易有安全感，有安全感后就嚣张了。小悠只有在嗅到对自己情况似乎挺不利的时候才会全神贯注在方冀莛身上，这种不利的事情是包括在方冀莛日记上所记录的旧往。
    然后方冀莛就会发挥叁寸不烂之舌，讲到嘴角全泡沫，把话说透天、眼泪挥不及的地步来镇定安抚小悠。而方冀莛本来就是安分守己的人啊。于是时间过去了，没事了，小悠放下了，警报解除，方冀莛又成了小悠的装饰品或洋娃娃。
    施莉宁跟小悠就是一个极端，像施莉宁这么没安全感也是不好。
    想来想去这两个人同样自私没良心。
    别看方冀莛老是对袁咏旻讲些慾女贱法或是表现得潇洒，很会劝别人，自己却办不到。
    袁咏旻陪着方冀莛一起乱跳乱叫唱着李心洁版的万年不腐芭乐歌《自由》，为情所苦所忧的同时还是要懂得找乐子，遇到这种白目情人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没有你不一定活不下去！
    「吹个泡泡，你还没到，真希望天突然下冰雹，救护车哇哇的赶到，我当街晕倒，好把你吓一跳！」方冀莛唱到这跟着节奏停一下又开始唱：「咬咬嚼嚼橘子味道，爱情像口香糖该吐掉，」便看向拿着麦克风等待副歌一起唱的袁咏旻：「你喜欢东搞、西搞搞，我把你休掉，你没什么大不了！」
    袁咏旻立刻跟着一起唱着：「忘记你比爱你还容易，既然爱没有天理，我不想再吵来吵去、再骗来骗去，算我倒楣总可以！失去你比留你还容易，虽然说  比较  Lonely。我可以嚼嚼口香糖，回到大街上，随心所欲的去流浪──」便跟方冀莛开启疯婆子摇滚版的尖声唱着：「我爱你、我想你，眼睁睁看你消失──我却更不想沉溺下去，为了爱可怜兮兮没骨气！※」很尖音的像鬼叫又挺有技巧的让小芊跟表姊在后面跟着一起拍手欢叫出来，站起身跟两个女人一起边跳边合唱最后一次副歌。
    唱完后四个女孩仍然在鬼叫的拿起酒，刚好包厢门打开进来叁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挑高眉说：「好像很热闹。」另一个则眯点眼睛看着其中一个眼熟女孩。
    「你们来了呀！快进来点歌，这里也有酒有吃的！」表姊看到朋友便热情招呼。
    叁个女孩跟大家点个头而入座，站在前面的袁咏旻跟方冀莛下首歌又来了，袁咏旻很快把头转过来，发现方冀莛没有。
    「欸！歌来了。」袁咏旻推推方冀莛。
    方冀莛回神过来把麦克风抵在唇前，袁咏旻有点疑惑，可是方冀莛开始唱了，袁咏旻想着等有时间再询问，她现在也只想好好唱歌喝酒。
    袁咏旻也需要疯，总归起来她跟钟爵沂还是非常不顺，跟钟爵沂的未来像雾又像花。
    「这个是小芊，站在前面的那两个右边是我表妹方冀莛、左边是她好姊妹袁咏旻。」表姊替朋友带来两个生面孔介绍着。
    「袁咏旻？袁咏旻？」其中一个女孩觉得超耳熟，可是怎样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刚刚也是那个叫袁咏旻的让她很面熟。
    表姊朋友阿文说：「她叫小欣，她叫孟铃。」
    「快点歌呀！插播也没关係，不然你们就要听前面那两个疯婆开演唱会了。」小芊说。
    叁个女孩点点头拿着歌单，曹孟铃拿过小芊帮她打开递来的酒说了声谢谢后，还在努力回想那个女生到底是谁？
    袁咏旻跟方冀莛正肺力全开高唱张惠妹的《不要乱说》，小欣睁大双眼，吼得很激昂悲愤，但是两个女孩唱歌挺好的，不会是让人感到吵杂刺耳，很能带动气氛，尤其是身材比较丰腴点的那女人，声音很有力量唷！
    曹孟铃也这么觉得，本来她还怕跟不熟的唱歌气氛会有点尴尬，结果还挺热闹的。害她突然不晓得要点什么，若点抒情的似乎就让气氛咚一声掉下来了……
    唱完后袁咏旻跟方冀莛先喘口气走回来坐着，肺差点爆掉，张惠妹的歌怎样都很难唱！副歌不让人歇的！连续高潮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们拿起膨大海喝着时，都同时望向同一个人，但两人看过去的原因不同，袁咏旻是：「啊咧！？你不是那个、那个……钟医生的朋友！」
    「对……但你……哎呀！我想起来了！」想到钟爵沂就让曹孟铃陡然想起说：「你就那天在弯管酒吧的女生嘛！爵沂貌似有意思的那个！」
    ※梁咏琪的《口香糖》一曲
    --

 Chapter29

    好像听到什么关键字让袁咏旻双耳撑到跟飞天象耳一样大说：「你再说一次。」
    「呃……怎么了？」曹孟铃缩了一下。
    袁咏旻查觉到自己口气态度像是在呛声的赶忙改变态度口气说：「我是说，你说她貌似对我有意思？」
    「嗯嘛。」
    「是她跟你说的吗？」
    「不是，是我察觉到的。」
    袁咏旻口气立刻变得谄媚招个手灿笑说：「唉唷！你坐过来嘛──我们好好聊聊天呀。」曹孟铃露出看到像阻街女郎的怪怪表情，袁咏旻摆个手说：「我又不是吃人才胖成这样。」曹孟铃就过去了，她也不是很胆小或有很多顾虑的女人，大家出来交朋友就不扭捏了。「你意思是，那天在弯管酒吧的时候，钟医生就对我存在着好感吗？」
    「是呀。因为一句很关键的话，我跟她说我要去泡你，以她的个性并且知道我的经历，应该是会劝导我不要乱枪打鸟，这并不会对我比较好，她却说：『你确定？她会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呃……」袁咏旻无法领略差异。
    「她的个性是会阻止我不要意气用事，那反而只是让我徒增伤悲，并不会去在乎对方是不是我喜不喜欢的类型，而是劝导阻止我别做傻事。而她那句多少是提升点戒心的，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一眼就明白她肯定对你有点意思，她那次态度不是阻止我别做傻事，而是阻止我去动你。」
    袁咏旻有种突然又被一个人告白的感觉而有点拍谢，我可不希望他们两个好朋友为了我反目成仇唷！虽然我就是一个容易让人抢破头的女人。
    「我对你没真的有那意思，我只是意气用事。」曹孟铃看出袁咏旻多想、暗爽的样子赶紧解释。
    唉。美女都要让人失望的吗？而美女都喜欢自作多情？我又没叫你爱我，但对我意气用事点的先上过我再说嘛。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搞的？都不要先上过我再说！嘴边的肉不吃让两方都损失，这样有比较好？
    「你知道她对你有意思吗？我现在才想到是不是爆料什么？」曹孟铃说。
    「喔。知道也没辄。」袁咏旻拿起酒啜饮一口，花痴过后谈起钟爵沂这个正事就让她灰心，想钟爵沂就乱乱乱头绪，不想又伤伤伤自己。「我想你一定也知道她有个卡。」
    「她跟你说了？」
    「嗯嘛。」
    「那天在弯管酒吧跟你说的？」
    「不是，那天她没留多久就离开了，都跟小森在聊天比较多。」
    「她什么时候跟你讲起的？」曹孟铃问的时候瞟一眼一直把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对上后愣神在方冀莛的美丽双眼里。
    是袁咏旻开口说起那天的事，曹孟铃才专注回袁咏旻身上，她也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听完后曹孟铃点点头，若有所思一会儿后说：「如果她是这样对你说，我想你就别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了，小沂这女人其实满固执……也不能说固执啦。她是真的还爱着小霄。」
    「唉。」
    「别这样，你条件很不错，总会再遇到。」
    「我知道。」袁咏旻拿起酒靠躺上椅背喝着，问题是我并非没在找唷。
    看看现在在场的人，阿文跟小欣感觉也是各有特色，眼前这个气场跟钟爵沂差不多强大的曹孟铃更不用多说了，纵使人跟人之间都是需要相处，搞不好跟这叁个深入了解后会产生不同感觉。
    可是只要心里有一个中心人物、一个重点，难免会让人拖迟行动力。老实说目前为止钟爵沂那傢伙个性又不是多迷人，如果不是那外表，跟这种人在一起的第一天应该就像老夫老妻了，起码她给人感觉就是这样，还可能会正色跟你说：『为了维持健康生理跟心理，现在我们这年纪每週该做叁次爱。』而不是想到就扑倒我。如果我多要她一天，她还可能会瞪着严肃责备双眼对我严厉说：『荡妇！  』
    而她做爱竟然只是为了基本的身心健康！
    那种无趣的女人，搞不好她揉捏我胸部都只是为了要替我检查有没有可疑的硬物，掐完就去吃饭看电视了，不是她对我犯情慾。
    虽然这样满好的……及早发现、及早治疗。
    只不过这一切只是袁咏旻刻意去找出钟爵沂讨人厌的地方，钟爵沂挺有可能是这样性格没错，但袁咏旻还是想要钟爵沂，而她发现钟爵沂不会是不为所动的，只是那女人要挖久一点土才会松掉，这大概就是袁咏旻最迷恋的一点吧。
    看到她为了自己把持住到把持不住就是爽！
    所以……可恶！钟爵沂这个性对袁咏旻而言其实超迷人！心痒死了！
    「你跟她那天看完夜景后就没有后续了？」曹孟铃问。
    袁咏旻转转眼珠子后说：「有吧。也不大像是有……」便将前几天回诊的事说给曹孟铃听。
    曹孟铃张大双眼，旋即若有所思喝几口啤酒后说：「她既然这样说，就真的会慎重考虑你跟小霄之间的。」
    「嗯……」
    「你该给她时间。」
    「我知道嘛。我不会不给她时间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心里的卡，只是觉得她不想再伤害未婚夫而选择他，她是好过的吗？她是说着还爱未婚夫，也不想再背叛他，结果她还是又犯了一次，这是不是在说她在未婚夫身边是勉强自己？」
    曹孟铃挤挤嘴角想想后说：「说勉强是不至于，这一时很难说得清。」
    「她也是这么说。」
    「她第一次会选择小霄，是真的比较爱小霄，蒋杰的妹妹只是让她发现自己对女人也是有感觉的，因此是一种还新鲜与好奇的自我摸索中，喜欢蒋杰妹妹，但并没有到非常喜欢，那只是让她察觉到自己对女人也会动情。
    小沂的性格不会爱上两个人的，一定是选她最爱的那一个，如果她更爱蒋杰的妹妹，她会选择那女孩的。这一次我说意外又不意外，因为那件事后她跟小霄的爱情还有各自都有点改变是不可避免的，会演变成她再一次对别人动心，有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小霄。
    我意外的部分是，那次事件过后小沂的表现非常好，好到你根本不会相信她外遇过，好到若我是被她外遇的人，也能够感受到这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是真心悔改的再一次好好爱着我，也相信她仍是爱我的，那次只是她一时煳涂，肯定不会再有下次。
    让我不意外的就是这个了，承上面我所说的，小霄并不这么想，即使可以理解他内心难免有疙瘩，但他实在有点……嗯。变得太紧迫盯人了。只是小霄会变这样，小沂觉得是她害的，可要不是小沂是一个擅长压抑的人，对他又有愧疚，否则久了谁能受得了？」袁咏旻微蹙眉头。「她那天跟你去看夜景，你们根本不是很熟她却破例跟你出去，有点明显她满快就压抑不住对你的情感，我想她有被你勾走一条魂。」
    袁咏旻跟方冀莛露出惊喜表情互看着，接着袁咏旻开心的紧闭双眼将双手往上来回伸缩扭摆身体欢乐着说：「我要有老婆了！我要有老婆了！」
    「还久咧。」
    「啊……你个性好差，看到别人开心你就会忍不住泼冷水是嘛？」袁咏旻秒洩气说。
    「毕竟她跟小霄订婚了。」
    「有差吗？退就好了，是会比打电话去餐厅取消订位还要麻烦点，但既然离婚都一推了，不过是退个婚有什么好困难的？」
    「她仍选择压抑住你的感情，或甚至想释怀，你总可以了解到她对小霄的情义有多深吧？」
    袁咏旻歪着嘴巴，方冀莛突然问：「你不是说你不意外的地方就是小霄变得很紧迫盯人，久了谁受得了？这就是在说钟医生对小霄……有很明显的裂痕吧？是一种就算愧疚，也多少被磨损了吧？」
    --

 Chapter30 wōō16.ⅵρ

    「欸你们不要一直聊天，唱歌、喝酒啊！」表姊说。
    「整天只知道唱歌、喝酒、醉生梦死！能不能认真点过日子？」袁咏旻说。
    「说要来HIGH的是你们，现在又不HIGH。」小芊跟着没好气说。
    袁咏旻跟方冀莛互看一眼，现在是在漏气他们是嘛？有他们两个在的包厢怎么可以说不HIGH？禁字！
    「好啦。我们先唱歌、喝酒，现在在这就是想开心玩乐，正事找时间约去弯管酒吧聊。你们再找首带动气氛的歌，我觉得你们一起合唱满好听的，也想再多听你们唱两首。」曹孟铃说。
    「你要不要录起来传给钟医生？我有首歌要唱给她听。」袁咏旻说。
    曹孟铃笑了出来，感觉挺好玩的，有种整整钟爵沂的感觉，她应该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跟袁咏旻在唱歌吧？她太了解钟爵沂，因此光想像钟爵沂的表情就感到有趣，压抑的个性多少让钟爵沂也是显得闷骚。
    结果看到曹孟铃拿出手机时袁咏旻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我还没想到要唱什么歌给她听啦……」
    「没关係啊。你还是唱你们的歌、我录我的。」
    「这样很奇怪耶……你不要传给她啦！」
    「好咩、好咩。」
    「那你不准录，我很容易红所以才尽量低调不曝光在世人面前。」
    这女生讲话爱臭屁，但脸皮又算薄。
    闹钟一响起，钟爵沂差不多坐起身了，她从来不赖床，先闭目养神一下就起身走向浴室，梳理好后走出来，看到梁引霄也醒过来坐在床上醒脑。
    「早。」钟爵沂露出微笑看着梁引霄愣愣的样子，觉得梁引霄这模样很可爱。
    「早，宝贝。」梁引霄讲完又打一个大呵欠下床了，进去浴室梳洗完后出来看着钟爵沂已经整装完毕，便从旁搂住钟爵沂亲吻两下钟爵沂脖子说：「你今天还是一样好美，」便将钟爵沂再搂紧一点嗅着说：「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钟爵沂笑出来捧住梁引霄的脸说：「昨天还闻不够吗？」
    「一辈子都闻不够。」梁引霄情不自禁吻上钟爵沂。
    钟爵沂也闭上眼回应，直到梁引霄用舌头撬开她的齿关与她舌头交缠一会儿后她才认为该先阻止说：「再吻下去上班会迟到，快点去穿衣服。」
    梁引霄挤挤无奈嘴角也是乖乖点头便松开钟爵沂转身走向衣柜拿出衣服，工作是很重要的他也知道，但有时候真希望钟爵沂可以离开医生岗位来辅佐自己家族事业，现实面来说，他可以给钟爵沂的钱比当医生还要优渥太多了。
    医生那么累！若跟着他经营公司顶多辅佐，他只是希望钟爵沂能够总是在自己左右，当然不会让钟爵沂太累，还可以过得非常好。
    但是他不敢违抗未来岳父跟岳母，儘管他的家世背景非常好，但钟爵沂选择跟他在一起时有小闹点家庭革命，因为钟爵沂的父母非常希望女婿也能是医生。
    虽然也是他的家世显赫才让钟爵沂父母勉强愿意退一步妥协他们的爱情，但他敢进一步要求钟爵沂别当医生他会被宰杀。可是不在同一个工作场合上就是让他不安心，而他不可能是改变的那一个，毕竟钟爵沂是医生。
    这些他也只能想想，就算钟爵沂父母肯，钟爵沂也不会肯。
    小俩口下楼后，雇用的两名外劳佣人之一已经帮他们准备好简单的烤厚片土司，并倒两杯热咖啡，梁引霄吃完后跟往常一样先出门了，他公司比较远。钟爵沂通常在十五分钟后出门就好，吃东西也比较慢，她有坏习惯的会边滑手机看一下早晨新闻或医学报导边吃。
    看完后她才发现今天有讯息，打开来见到是曹孟铃在午夜传给她的，点了开，见到是有点暗的影片档让她疑惑点开来，很快传出收音不是很好的吵杂声，传唱出有点耳熟的女声在唱张惠妹的《维多利亚的秘密》。
    她勉强可以看到背光的身影在边跳边唱，内心还在想着是曹孟铃吗？曹孟铃舞动感向来很好，镜头前那黑影舞动感很好，只是等突然再亮一点时她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曹孟铃，背影曲线比曹孟铃再丰腴一点。
    结果她再花叁秒就认出来了而睁大双眼。
    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唱歌！？
    钟爵沂把音量再调大一点仔细听几秒后更加确定，没错，唱歌起来音质不太一样，还是听出来就是袁咏旻。
    钟爵沂眯起眼，你真的去泡她是嘛？你为什么会遇到她？难道是在弯管酒吧？
    钟爵沂有点在意的忍不住传讯息问：「你为什么会跟咏旻一起唱歌？真的搭讪她然后成功是吗？」发送出去后没多久又后悔自己的举动，便点开收回讯息。
    她没资格去干涉，也不应该在意，结果曹孟铃传讯息来说：「收回个屁，你讲了什么？」
    「没有啊。只是要问你这什么意思？但打错字所以收回，正要重新发送而已。」钟爵沂回。
    「是吗？你知道影片里的人是谁吗？」
    「嗯。」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她一起唱歌呀？」
    某种直觉告诉钟爵沂不要知道，这么得意的感觉是不是要说她搭讪到袁咏旻了？
    「你对人家是真心的吗？」钟爵沂问。
    曹孟铃看了噗出来，这女人果然误会了，感觉好爽，整她就是好爽。
    「你很在意吗？不然为什么没有先担心一下她有没有跟我说什么？」曹孟铃回。
    钟爵沂眨眨眼后才想着对吼！害她脸红一下说：「为什么她会跟你聊起这个？」
    「是我先跟她聊起的。」
    钟爵沂张大双眼问：「你为什么会跟她聊起？」
    「其实是我不小心说熘嘴……」便将来龙去脉讲给钟爵沂听。
    钟爵沂有点不高兴的回：「你知道你这样讲很可能会害死我吗？不就幸好我跟她有沟通过，如果她是会随意搞破坏的人咧？」
    「对不起嘛……」结果反被骂，早知道不要整钟爵沂。
    「算了。」她也不是不知道曹孟铃有时候就是心直口快，是自己也不小心被发现破绽，她确实该承担一部分风险，要就办到密不透风、不着痕迹。
    而谁叫青梅竹马这么懂她？某一方面她还是感到挺惊讶又窝心的，可见曹孟铃很用心跟她交朋友。
    「我认为她不会是搞破坏的女生。」曹孟铃说。
    「我知道，她只是爱调皮捣蛋一下也古灵精怪的，」还会讲些不叁不四的话。「但她有分寸。」钟爵沂也偷偷观察到袁咏旻这女生有点任性、有点胡闹、有点厚脸皮、有点不正经，但都是有点，不会软土深掘。
    像护唇膏的事感觉很逼人，但就是耍点任性而已，真的亲她手她又在那边不可置信的大愣，也好比第一次电疗针灸膝盖，钟爵沂就察觉到这点了，一开始在那边讲脱裤子，真的要她脱裤子，她马上老实回去乖乖不敢嘴了。
    还在那边害羞，钟爵沂看了就想笑，察觉得到这女生很多时候是嘴巴秋而已。
    钟爵沂相信那一天袁咏旻消失六个礼拜又回诊的那一天，突然对她说很想你的那段话才是袁咏旻的本质。
    「讲得你跟她很熟了。还是你都有在偷偷观察她？」曹孟铃说。
    后面那句让钟爵沂面红耳赤，她不想理曹孟铃，说要出门了，也确实该出门了，在这之前她又点开影片听袁咏旻唱歌，弯起两边嘴角柔下眼看着袁咏旻活泼背影，袁咏旻歌声挺绕樑叁日、荡气回肠。
    听完后就必须得删除曹孟铃的讯息了，刚刚对话是她精神出轨的铁证，不能留着让梁引霄抽查她手机时发现到。
    然而这个举动让她心沉了一下，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再度刻意做的事，就像曹孟铃说的她表现很好，也是真心悔过，那件事情过后即使梁引霄直到现在都还是会抽查她的手机，但她一点都不担心。
    她叹声气，把手机放进公事包后提起来出门了。
    觉得自己好糟糕。也打算等下次袁咏旻回诊，还是再一次跟袁咏旻说清楚好了，虽然这打算还只是在脑中计画便让她感到胸口闷闷的，但她必须这么做。
    --

 Chapter31 шōō16.ⅵρ

    「欸，你要不要老实说？」袁咏旻斜睨方冀莛说。
    「什么？」方冀莛吸着大杯星冰乐抬头看戏院里的电影时刻表回。
    「唱歌那天你是看到谁不想回头？」
    「啊？」
    「孟铃他们进来的时候啊。你是看着哪一位倩影而忘记回头？我猜不是阿文。」方冀莛想起来而脸红一下。「脸红个屁，说。」
    「你觉得会是谁咧？」
    袁咏旻有点诚惶诚恐小声问：「最高的那一个吗？」
    「当然。」
    袁咏旻倒抽一口气差点掐爆手上星冰乐咬指甲说：「我对她是不来电的，你也听到她对我只是意气用事。」
    「我知道啦。就算她有喜欢你，我也不能怎样。」
    袁咏旻拉着方冀莛的手说：「你不想对我怎样吗？我身体就让你这么不堪回手吗？好歹我每次跟你见面都是把腿张开抬高的！」张开抬高坐上方冀莛的机车后座。「你却从来都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我日理万姬忙啊。你做我妾的就少埋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等我有空敲你房时再张开，到时自然会赏你蜜水喝。」
    「另一张嘴你不理了吗？我跳一跳都可以掉出一窝蜘蛛了。」
    「那你就别跳，养多点、塞满点就不会感到空虚了。」
    「才不行，不抖乾净点，到时会吓坏袁夫人。」
    「钟大夫不会进去的。」
    袁咏旻气哭说：「诅咒孟铃有留长指甲癖好跟恐穴症！」
    「好嘛、好嘛──宝贝，我只是想激励你，让你产生斗志！把她勾引过来再紧紧吸住！吸到不只她的指头捨不得离开，乾脆整个人鑽进去这个天然又美丽的洞穴好了。」
    「呃……这样她出来我算不算是变成她妈？」
    「不算，她依然是你的情人，爱你太深、太深。」
    「爱到那么深她会淹死的。」袁咏旻翻白眼说：「你真的对孟铃有心动？你那时候有看呆耶。」袁咏旻是不意外，曹孟铃磁力很强。
    「只是纯粹以欣赏一个美女的心态看呆。」
    袁咏旻斜睨方冀莛，她这女人有女人的时候会看看走过、路过的美女，才不会看到在那边流口水似的咧。
    两人决定好要看几点场次的电影后先去买票，还有一个小时空档就在这栋百货公司逛，下楼手扶梯时袁咏旻说：「我不是故意要打击你，可是那天在弯管酒吧我有偷听到她跟钟医生一些对话，她好像为情所困。」
    「是喔。」
    「我深深怀疑是叁角关係。」袁咏旻把那天听到的尽量还原转述，偷听到的有点记不清楚，也跟方冀莛说不保证就是这样，可以保证的是曹孟铃心有所属，可是不是很顺利。
    方冀莛噘噘唇，抵达楼层后以不是很确定口吻显得彆扭说：「其实唱歌那天她跟我对到眼时，反应有点怪怪。」
    「咦？」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再说包厢比较暗，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她好像有点愣住。」
    「认出你其实是艾玛萝勃兹吗？」
    方冀莛大翻白眼，她认为艾玛萝勃兹很正很有个性，演婊子时婊到让方冀莛跟袁咏旻会高潮，但方冀莛很不喜欢有人说她长得像谁，她有自己的风格！
    袁咏旻就很爱拿这个激怒她，因为袁咏旻想看偶像萝勃兹生气摆婊情来高潮一下。
    「你才唉额臭臭汁。」方冀莛没好气说。
    「搞不好她也被你电到啊。谁不会被你电到？」
    方冀莛暂时没说话不谈这个，看见曹孟铃而产生的触电感到今天还迟迟未退，她还是很捨不得小悠。
    有时候感情真的很难谈，希望那个人改变，又要让人说爱上一个人本就该爱他全部，改变他是不顾他的感受，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自私；既然改变不了他就是改变自己，去接受他这德行，又要变成好像是自己纵容出来的要怪谁？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段感情里要遇到都愿意为彼此着想、互相的人是不是很难？方冀莛知道这样想有点偏激，是小悠很难沟通，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而谈平等本来就是不切实际，但也别这么不公平吧？
    袁咏旻看着方冀莛闷不吭声的样子也跟着闷闷的，她知道方冀莛还是会很捨不得小悠，否则以方冀莛的行情，会遇不到更多人吗？比小悠更好的。只是老话一句，不是遇到更好就能走得开。
    袁咏旻不知道该不该鑽牛角尖这样捨不得算不算爱？可是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我们还有什么好悲哀？
    「我有时候都在想小悠对我到底是很放心我不会跑还是在摆烂？」电影时间到，他们排队等撕票时方冀莛说：「像最近我们搬家，她就光顾着滑手机、看漫画，再不就是追她的剧，我叫她快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起来封好箱她一直说又不急，等到要搬家前一天她才匆匆忙忙整理，边封箱边牢骚着既然我把自己的封箱好，干嘛不顺便帮她整理？」
    「这要我女人就给她掐死！」袁咏旻也是很会劝别人但自己办不到……
    「她都不觉得这样一而再、再而叁对待我，我会熘之大吉吗？」
    「还是她就是希望你快点熘？」
    「对，我才说她是不是在摆烂？」
    「是贱。」
    方冀莛翻白眼跟着袁咏旻往前，她也这么觉得，不管是吃定她不会跑还是摆烂都是贱。
    「但我真心说，一段感情可以让我们抱怨成这样的话，分手吧。我知道很挣扎，当我们对对方还有情感的时候。盆栽里难免有些枯叶，修剪掉就好，可是不停在烂掉的盆栽里浇水别奢望会再开花结果了。」袁咏旻说。「女人的水是很珍贵地！」
    「又讲秽话。」
    「我在跟你认真说！」袁咏旻脸胀红气噗噗说：「难道不是嘛？蜜水、泪水都珍贵。」
    唉。方冀莛也知道。
    「可是我跟她刚搬家，若考虑跟她提分手，她一个人负担房租不会太辛苦吗？」方冀莛跟袁咏旻对号入座说。
    「她不是付不起。」袁咏旻刻薄说：「不然最起码她巴结点吧？现实考量的话，连做个样子都不会，有够白目。」
    「如果我离开她的话要怎么跟她妈交代？我之前跟她妈保证过会好好爱她女儿并且照顾她的，阿姨对我很好，差不多也是把我当女儿……」
    袁咏旻噘起左上角的唇，这关有点过不去……起码对我跟方冀莛来说这都是一个卡，我的原因是缺乏母爱，我说了我没在开玩笑，对方家长可以接受我是我相当期盼的理想世界。
    这不是说得我不缺乏父爱，只是对老爸比较没感觉。
    「她妈如果真的把你当女儿，会体谅你的。」袁咏旻回，虽然她觉得应该有点点困难，毕竟父母都是会护子心切。
    回到家，母亲就对袁咏旻说：「小旻，你这个月多拿八千给我。」
    「要干嘛？」袁咏旻边脱鞋子边问。
    「你弟弟想换新手机，但要是空机，我跟你还有你爸平分八千。」
    「他不是才刚续约新手机吗？」
    「可是他觉得很不好用，一直都想要用好一点却不好意思开口，你也知道你弟就很老实，这种事也不好意思开口，我们是家人有什么关係？」
    「是他还好意思开口吧？想要不会去找工作喔？」
    「唉唷！你不要老是在跟他计较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在找，但工作也要找喜欢的啊！不喜欢就做一、两个月有什么用？」
    「就是一直找啊。」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好找啊。」
    袁咏旻内心犯嘀咕，袁丛发身体没事时也没打算要找工作啊。他就读完高中，当完兵回来废到现在，病况是两年前开始。
    「好咩。」袁咏旻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看到弟弟身体变那样她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想着他应该也是不好受吧？虽然看他没在在意的。她从包包里掏出皮夹抽出八千块递给母亲说：「直接给你吧。」
    「你干嘛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母亲接过手问。
    因为我是富婆。「生活费啊。」
    「不要那么爱花钱好不好？」
    袁咏旻没说话就上楼了，她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虽然她也不想因此生病……不对啊。她身体也有些毛病。儘管对啦！跟弟弟比起来她好多了，她爱漂亮才不要变得像弟弟。
    这就是她更没有办法毒舌的地方，弟弟的病要换作是她，她就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不敢抛头露面。
    洗完澡后出来她躺在床上看着中医院的医师介绍，停在钟爵沂的简介中，上面有钟爵沂的照片。
    这是她唯一一张仅有的，一直很想撷取画面，又阻止自己这么做，她知道一撷取就会放桌面，不能让生活上时时有钟爵沂的影像在。儘管钟爵沂一直在脑海里，起码没有照片这么鲜明。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照片，指头在萤幕上慢慢抚摸着……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摊没人要舔乾净的蜜水从腿根向下流。
    袁咏旻惆怅关掉手机放一边睡去了。
    --

 Chapter32

    今天又是满座衣冠禽兽。
    袁咏旻找没地方坐只好站在角落滑手机看新闻，今天号码是二十七号，希望这是在跟她说会幸运二十倍。看一段落后就登入游戏，把该解的任务解一解后在盟频跟盟友们瞎聊几句，人生际遇大概是这样吧。她觉得这游戏挺不错玩……
    这时候施莉宁传讯息来问：「你在干嘛？」
    「等看医生。」
    「你生病喔？」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固定在看中医吗？」
    几分钟后施莉宁问：「你跟新对象有结果了吗？」
    「问这个干嘛？」
    「没啊。关心一下。」
    「还没有结果啦。」
    「你很喜欢她吗？」
    「嗯。」
    「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
    良久后施莉宁回：「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下决定？把我重新考虑进去可以吗？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回台湾。」
    「你要回来就回来，不要回来就不要回来，我重新考虑你的话也不需要为了这样就回来，免得到时候我拒绝你，我又多一条罪名是亏你为了我回来，我却这么狠心无情。」
    「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你就是这种人。」
    好一会儿后施莉宁又回：「我会改，如果你真的拒绝我，我会接受。」
    「我考虑看看。」
    「不要这样，不要把姿态放那么高好吗？」
    「我不能考虑看看要不要重新考虑你吗？」
    「当然可以，只是姿态不需要放那么高，我好声好气跟你讲，也知道自己有错而退一步，但我也是有自尊的。」
    袁咏旻露出我看了啥鬼的表情回：「你喝醉吗？」
    「没有啊。」竟然是清醒的。「你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不想勉强你，但真的不需要高高在上，不要就直说，干嘛要这样像是在报復？」
    「还是你嗑药？」
    「没有啊。」竟然也没嗑药。
    「你要不要再往上滑动一点点看看我一开始回你什么？拉不下脸挽回不要挽回。有毛！」
    「袁咏旻。」钟爵沂叫自己了，袁咏旻赶紧把手机收好快速走进去诊间。
    一踏进去看到钟爵沂侧影，思念犹如海水倒灌的让袁咏旻眼鼻酸楚起来，但她非常用力不让双眼跑上水气避免被钟爵沂看见，坐了下来痴望着还在看萤幕的钟爵沂。
    很快的钟爵沂转过头来朝她露出一记温柔的微笑，袁咏旻的表情像是溶化般也含蓄回以一记很羞涩的微笑，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到快闷死了呀啊啊啊──
    「应该没有什么新毛病吧？」钟爵沂把上袁咏旻的脉问。
    「有啊……」
    「什么？」
    「相思病……」
    钟爵沂同样又是露出那……也不能再算是神祕的微笑了，现在仔细看看，那抹微笑就好像是跟情人打情骂俏带点甜甜的样子……不过也有一种你吼！油嘴滑舌。的责备表情，但不是真的责备，同样也是打情骂俏版本。
    败给你。
    今天袁咏旻真的有正经事要问：「我想请问一下乾癣可不可以看中医？」
    「嗯？你有乾癣吗？」钟爵沂说的同时双眼快速扫视过袁咏旻全身上下。
    「不是，是我弟。」袁咏旻拿出手机翻出弟弟的照片给钟爵沂看说：「这算不算有点严重？」
    「有点，他没在看医生？」
    「没有，一开始有看啦。回诊几次就懒得去看了。」
    「他可以打生物製剂，那是目前对治疗乾癣最有效的方法，还可以减少感染风险，如果他懒得看医生的话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这有分健保跟不要健保，不要健保的话，病患通常会考虑到价格，价格高一点点，但随时都能打；要健保，前面还是需要一段疗程，施打的药剂就不同了且申情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我认为你弟弟这程度可以去照光治疗还有吃药就好，不会费太多时间，只是依然有一段不短的疗程。」
    袁咏旻想着当医生都这样吗？还是钟爵沂不知钱为何物？据袁咏旻所知的那价格不是高一点点，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非常高。
    「但他都不要。」袁咏旻说。
    「为什么不要？」
    袁咏旻耸肩说：「不知道，他就是不要。」
    「他是要放着不管？」
    「我也不晓得，但这中医有办法治吗？」
    「没有办法根治，我只能以药物先帮他降低免疫力来抑制住病情恶化并且改善他的体质，如果他愿意定期来看，我可以医到他至少也能叁、五年内不再復发，但这期间还是要注意饮食跟生活作息，这不会是一次可以解决的事，实不相瞒这相当需要疗程，若他愿意配合，估计我还是需要约莫九个月至一年的疗程。」
    「好吧。如果中医生是可以帮他治疗的话，我劝看看他要不要吧。」袁咏旻打的算盘是美女医生搞不好袁丛发就愿意了吧？
    「他不想看医生也许是因为他不好意思看医生，毕竟他现在这样观感比较不好，很多乾癣患者确实会因此而感到自卑、害怕异样眼光不敢就医，他应该没有乱吃药吧？」
    「是没有，他就是放着烂。」
    「如果可以先花点时间劝导他，放着不管会导致更多併发症。」
    「嗯嗯！」
    「我见你弟弟太瘦了，他肠胃不好？」
    「对，非常烂。」
    「他若愿意来我可以替他改善以外还让他增胖。」
    「那你为什么不替我变瘦？」
    钟爵沂没有回答，一脸就是你没有胖到需要中医治疗只是问：「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有──相思病你有办法治吗？」
    钟爵沂本来认真问的表情又转为你吼！的将嘴角往上弯点说：「我干嘛治？」让袁咏旻恍了恍头看着钟爵沂起身说：「来整腰吧。」袁咏旻微蹙点眉噘嘴，钟爵沂那什么意思？口气还这么坏……
    跟着钟爵沂到后面病床，袁咏旻跟往常一样被又拐又啪后，呈现秀逗状态，等钟爵沂把针灸盒拿进来时袁咏旻就恢復神智了，看着钟爵沂把针灸插入膝盖两边，拉着电疗接头时，袁咏旻小声问：「你刚那句的意思是要对我置之不理吗？」钟爵沂看向袁咏旻，见她一脸委屈可怜虫样而忍不住笑个不停，样子很可爱，引得袁咏旻困惑看着她。
    接好电疗、调整好时间后钟爵沂看着袁咏旻说：「嗯……」便再靠近一点点小声说：「治好，你就不会想我了。」让袁咏旻的表情立刻大放光彩起来的双眼波动看着她让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同时感到心窝子有点热。
    嗯……这让钟爵沂再进一步感受到袁咏旻真的很喜欢自己，心情随自己起伏好大。
    真透明。
    「那……你也犯相思病吗？」袁咏旻小声问，脸上藏不住喜悦与甜蜜。
    钟爵沂绷点唇看着袁咏旻几秒后说：「一样调十五分钟，期间有问题再叫我一声。」
    「喔……」袁咏旻回完就眼睁睁看着钟爵沂拨开帘子走出去，没几秒后听到她在唱名下一个病患。
    袁咏旻先是失落着钟爵沂没有回答她，但是想到钟爵沂说的那句话又让她重振精神，这起码是一件钟爵沂享受她的思念，而不是要她别想钟爵沂了，忘记我吧这样。
    虽然她不让我也享受她的思念超自私！
    但算了，以钟爵沂的处境算是说够多了。袁咏旻也知道自己的第叁者角色要嘛不是对方自私就是自己很自私，而通常是前者。所以，嗯。她不是不晓得终究要面临这种处境，如果要说委屈是相当不适宜的，起码她知道自己是第叁者。
    「钟医生又撩我。」袁咏旻雀跃的跟方冀莛分享好心情，认为在钟爵沂身上所感受到的坏情绪都该先抛到脑后，不是没资格有坏情绪，而是她该去谅解钟爵沂的言不由衷。
    「她哪次不撩你？」方冀莛回。
    「你这句话我爱听。」袁咏旻露出傻笑回。
    「你还有跟孟铃见面吗？」
    「嗯？我怎么可能没事跟她见面？她是你的意淫对象，我有个性差到这地步吗？我们可不是塑料姊妹！」
    方冀莛在手机这头脸红起来说：「你这样说我会害羞……」
    「是说我干嘛跟孟铃见面？」
    「没啊。八卦一下她上次没讲完的话有没有再跟你说。」
    「噢……糟糕，你没说我都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可以忘？」
    「喔……就一种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决定权还是在钟医生手上。虽然我曾连珠带砲问过她确定是爱未婚夫吗？之类的，但是她回我的一句话满说服我的，是孟铃也说过的──她跟未婚夫之间的事一时难说清，毕竟她有跟未婚夫的相处细节，不光是爱不爱的问题。」
    「也是……」
    袁咏旻歪着嘴巴想想后说：「其实我内心深处觉得跟钟医生应该不会有结果了，夜景那天一直到今天我就能够深深感受到她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好的女人，孟铃那天的话也多少佐证这一点。你看她自制力这么好的人会忍不住对我犯规，由此可见她对我有一定程度迷恋吧？却只是这样而已……什么肢体接触都没有，我想她对我很可能就是仅止于此，享受偶尔撩来撩去就好了。」
    「嘛。不一定。那是因为你是荡妇，所以你觉得到一定程度迷恋总起码会有慾望想亲亲抱抱吧？或至少牵牵手。可是有些人非常会压抑啊。也需要更长点的时间。孟铃不也说过钟医生很会压抑？搞不好你再多跟她接触几次，她就不要压抑的压住你，到时你就知道死，叁天叁夜脚都没合起来过！」
    袁咏旻脸胀红娇羞说：「这样好像也不错齁……佛也发火！」
    「所以先不用胡思乱想这种事──当然你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而是要先多喝水、多吃柠檬、奇异果的保养妹妹，也多运动锻鍊体力到时才可以跟她大战！」
    袁咏旻脸胀更红，跟施莉宁在一起她很注重保养妹妹也有锻鍊身体，单身就摆烂的往横拓展版图、下面放着……呃……紧？
    时间到了，钟爵沂拨开帘子走进来说：「我先帮你拔针。」
    「嗯嗯！」袁咏旻眼睛闪亮看着钟爵沂，不管怎样她目前要满足于还可以看到钟爵沂。「钟医生……」
    「嗯？」
    「我还有机会跟你出去吗？」
    钟爵沂绷了绷下巴背对袁咏旻整理电疗线，心里浮浮沉沉，本来她想要跟袁咏旻再说清楚一次，一看到袁咏旻又让她把话硬生生吞回去。
    「我问问的。」袁咏旻又说话了。
    钟爵沂转过头去看着袁咏旻表情是真的没有关係，让钟爵沂微蹙点眉头的感到心揪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女孩，一次比一次还要再更多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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