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一只蘑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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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ＧＬ百合] 《你也是一只蘑菇吗》作者：非肆玖【完结】
    文案：
    刚开门，只见房间昏暗，窗帘拉着透不过一丝光，屋内看不见一个人影。
    “你也是一颗蘑菇吗？”余笙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背问道，声音沙哑且微弱。
    整个人成一团，头埋在身体里……
    梁楠试探地问：“余笙，是你吗？”无人作答……
    开了灯，她找到她。
    她抬头看她，满眼红肿，明显是哭了许久。她委屈地说：“梁楠，我好像不能读研了。”
    梁楠抱住她安慰道：“怎么会不读了呢？我们家笙笙都拿到通知书了啊。”顺势拂过她脸上的泪痕。
    余笙想要说话，却不知怎么说，眼泪顺着泪痕滴在了梁楠手上……
    大多数的日子是昏暗的，有光的日子也有，短暂微弱地透过生活，显得剩下的日子那么狰狞。
    在余笙25岁之前的年岁里，多变的只有不断攀爬的年岁与忧虑。父母的拮据与家庭的责任促成了一座牢笼，牢笼总会被挣脱，余笙用30年换了一个笼子，从一个担惊受怕的笼子进入一个可以透进光的笼子。
    不恰当的家庭关系，攀爬跌落的日子，喋喋不休的谩骂指责，以及一些不那么显眼的伤痕。让她看不到光，也透不过气来。
    学习充斥着生活，有些幻想在学习的尽头发光。梁楠问：“你去过重西吗？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以后我想在那里生活。”
    内容标签： 励志人生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笙，梁楠 ┃ 配角：余大胜（余父）张湘（余母）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知我懂我，即使不被认可也无谓
    立意：努力生活总能看到光
    第1章 怪物
    这是余笙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回家。
    她坐在梁楠的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渐渐集结的乌云失了神。突然蹦出一句：“这场雨肯定不小吧。”
    梁楠拍了拍余笙的手：“放心，下雨之前会到达酒店的。”
    说罢，二人继续往上长市赶。
    前几天，她们还在重西的时候。余笙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试探地问：“今年生日回家过吧，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
    母亲把电话拿开，轻咳了几声，示意让她父亲回应几句。余笙父亲了坐在沙发上提高了嗓门对着余笙母亲喊：“让她来做什么，就算你病入膏肓她会回来看你一眼吗？”
    余笙愣了愣，听出母亲身体状态并不是太好，回了句：“会回去的。”挂断了电话。
    余父将信将疑问地：“她真的会回来？”
    余母瞥了一眼余父：“你看看你刚才的态度，我要是你女儿，想回来都不会回来。”说罢，便走到厨房收拾起来。
    隔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自己的女儿你不知道吗？”
    余父余母也五十多岁了，除了两个女儿之外再无其他，最悲哀的是两个女儿也没有教养好。
    其实打这通电话，老两口也是鼓了莫大的勇气。毕竟只是年纪上来了，便觉得儿女的重要。
    可能是怕了家里空无一人的样子，也怕了以后无人陪伴的念头。
    余父支支吾吾地说着：“不是以前说………”，话刚刚提到嗓子眼儿就咽了下去。
    余母透过玻璃看了他一眼：“你们父女俩说的话，我可从来没有参与过。”
    他呢瘫坐在沙发上，一脸倦意。
    余母顾着自己女儿回来的事情，也懒得再搭理余父。
    自从大学之后，她与梁楠便留在重西。读书，工作全都在这里，就好像在这里安了家。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关于安家的事要从工作后的第三年开始，两人拥有了这里的一套房子。环境有些杂，但也是家。
    梁楠坐在沙发上问：“真的有回去的必要吗？这样的借口听的还不够多吗？”抱怨的语气中带着点试探。
    余笙站在阳台望着窗外的落日：“有些事其实该说清楚。”
    梁楠拿起手机就打算订票：“那我陪你。”
    余笙转身走向梁楠：“梁楠，这次我想自己面对。”
    梁楠站在余笙的面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陪你到家门口，其他的你自己来，如果不行我们再一起离开。”
    余笙从来都没有想过从重西市到上长市需要15个小时的车程。
    她们抵达上长市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雨没有下，天灰蒙蒙的，闷热地让人烦躁。
    梁楠看着余笙：“笙笙，今天晚上就先住酒店吧，明天再过去。”
    余父余母在家里摆弄着明天要炒的菜，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之前余笙最爱吃的排骨。
    余母手忙脚乱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余父说：“你给小熙打电话了没有啊，明天一家人都要在。”
    余父看着电视不耐烦地讲：“打了打了，都打电话了，打了好几遍了。”
    第二天一早
    余笙站在镜子前：“梁楠，你帮我把这个蝴蝶耳环带上吧。”
    梁楠拿起耳环边给她带上边打量着说：“这个耳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笙答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耳环，高中的时候了，你哪里还会记得这种小玩意儿。”
    梁楠看了一眼又一眼：“还别说，我当时的眼光还挺不错，现在看着都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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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梁楠。”余笙说完站起来问：“好看吗？”
    “何止是好看，简直就是我的女神。”梁楠做出浮夸的表情赞叹。
    摸着余笙的耳朵顺势摸了摸那只许久未见的耳环：“笙笙，你我之前不需要说这些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梁楠说：“这句谢谢是要说的”
    梁楠哄着余笙说：“好好好，你说多少句我都接受”
    余笙透过镜子看着窗外的黑云：“我们该走了。”
    在开往那个院子的路上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车窗上。
    梁楠将车停在门口的巷子里，将余笙耳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那个水晶的蝴蝶耳环，说：“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余笙下了车，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梁楠，便走进了那座她五年没有进去过的房子。
    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意料到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因为这种场景充斥着她前二十年的生活。
    餐桌前面坐的不仅有她五年未曾谋面的父母，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们。
    大家在餐桌前聊天，寒暄，一团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余笙措手不及，毕竟这种和谐的画面，与她目的本就相悖。
    开门的声响，让原本的笑声尬住了。
    余笙的小姨夫从餐桌前走过来迎接，伸手去拿余笙的挎包，余笙将挎包从身侧提在了身前，假笑着说：“小姨夫，我自己来吧，您歇一会儿。”
    小姨夫尴尬的摸了摸衣服：“笙笙快坐吧，咱们一家人就等你了。”
    在余笙看来“咱们一家人”这几个字格外的刺耳。
    余笙没有回答，看着自己的父母，一脸疑惑。
    余母笑了笑说：“既然笙笙都来了，那大家就吃饭吧。”
    余父：“下次回来的时候早点，不要让大家等你一个人。”这句话多少有些好笑了，更多的是不舒服比起以往的呵斥。
    她坐在了餐桌前，看着那份自己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但筷子始终没有朝那个方向动过，“一家人”还算体面的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余笙被簇拥着坐在了沙发上。姑姑则坐在余笙旁边嘘寒问暖：“笙笙，这几年都没有见你，也不知道在哪里工作啊？都怪你爸爸也没有和大家说你的近况。”
    余母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笙笙回应道：“笙笙啊，这些年都在外地，工作忙。”
    姑姑摸着笙笙的手：“笙笙都是大姑娘了，在外面工作肯定很忙吧。你都不知道，你表哥现在在市里面公干，不如你挣得多。”
    在外面早就听惯了这些场面话，便也就学了一些恭维的说辞。
    笙笙往后退了退身子，将手抽回来敷衍到：“表哥现在公干真是给姑姑长脸了，从小就觉得姑姑是享福的命。”
    姑姑笑声突然放大：“那倒是，我儿子啊，那确实是不错。”
    小姨接过话问笙笙：“笙笙，你现在有30多岁了吧，该有男朋友了吧，我们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笙笙听到喜酒二字时，手突然握紧了挎包的袋子，神情有些异样。
    余母连忙转移话题：“她小姨，你孙女不是过几天满月吗？让我们家笙笙去喝你们喜酒才对啊。”
    小姨：“那到时候大家一起来，笙笙带着男朋友也来啊。”
    余笙突然变了脸色，虽然变了脸色语气还是温柔的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余母接话补救道：“笙笙的意思是，她现在工作忙……没有时间找男朋友。”
    “那你可得赶紧了笙笙，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啦。”小姨惊愕道，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似的。
    厨房里面传来的一个青年女人的声音：“现在不是流行什么不婚族吗？笙笙，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啊！”
    笙笙坐在那里，闭口不答。
    坐在桌角的余父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低着头说：“不婚族，在大家眼里就是怪物。不结婚，不结婚怎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余母瞪了一眼余父，随后向大家说：“不早了，外面的天气也不是很好，等会儿雨下大了，要不大家就今天晚上都住下吧。”
    余笙姑姑略带嘲笑的意味儿说：“嫂子你开什么玩笑呢？大家都住下，怎么住的下。”没过一会儿，所有亲戚陆陆续续地走了个精光，房子里里只剩下一家四口，小熙站在门口始终不说话。
    坐在车里的梁楠看着从房子里面出来的人，心里惴惴不安，担心着余笙在里面的情况。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着车窗啪啪地响。
    余笙看着满地狼籍笑了笑，将挎包放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坐在桌角喝酒的父亲：“您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爱热闹，爱热闹的不分时候。”
    “你这是对你爸说话的语气吗？”
    余笙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余父借着酒劲站起来，手指着余笙，用着父亲严厉的口吻质问余笙：“你这么多年不回家，不和家里联系，如今倒好。亲戚们大老远的过来看看你，你却还满脸嫌弃。一家人聚一聚怎么了。”
    余笙看着醉酒的父亲，似乎这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超乎平静地说：“亲戚，好一个亲戚啊，到底是亲戚还是债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余母拉着余笙小心翼翼的边哄边说：“笙笙，少说几句吧，你爸爸喝多了，不要和他计较这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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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父指着余笙，眉头紧皱地说：“你看看她哪里有几分女儿的样子，在亲戚面前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不婚族，简直就是一个怪物，笑柄”
    余母连忙解释道：“笙笙没有说她不结婚，只是…只是没有时间罢了”，可越说底气越不足，越发的磕绊。扯着余笙说：“笙笙，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此时余笙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质问着她的父亲，嘲笑着她的父亲说道：“怪物？笑柄？从你们结婚那天起，从你们打算借钱过活那天起，这个家就已经沦为一个笑柄了。
    在那些所谓的亲戚眼里，真正的怪物是如同寄生虫一般的余家人！”说罢，她全身都在发抖，甚至有些害怕。
    话音刚落，一个酒杯从余笙的耳旁划过。
    但这些年内心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全部都说出来了。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余笙脑海中闪现着从小到大，余父余母到处求人借钱的场景。
    余笙尽量平复自己，用手掐自己的手心。
    她扭头看着小熙正看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当着小熙的面，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这些话。
    余父气急败坏地冲着余笙喊：“早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鬼样子，就不应该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你妈还奢望你答应回来是有所改变。滚，你给我滚！”
    余母挡在父女二人中间，带着哭腔质问：“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她又扭向余笙哭诉：“你爸爸千盼万盼等你回来，你为什么要伤了他的心？”
    小熙看着冰雹击打着窗户，从门口走过来，将母亲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
    这种司空见惯的场面，小熙还是那么冷静。
    余笙从沙发上的挎包拿出一张卡递给母亲：“妈，这里面是我这几年工作的30万，偿还你们那些年养我的钱足够了。
    这些钱你们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不用再来找我，以后我也没有有多余的钱再给你们。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各走各的路了。”
    余笙，拿着挎包走了出去……
    小熙追出门口，一直在叫她，她也没有回过头。
    余母将卡丢在地上，指着余父破口大骂：“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要对她说各走各的路？为什么执意的不肯帮她？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前途？”说罢便瘫坐在地上。
    梁楠看着从房子里出来的余笙，将她接到车上，一路头也不回地往酒店开。
    到了酒店门口，梁楠才看到她的耳朵滴血便追问原因：“笙笙，你的耳朵怎么在流血？”将她扶进门口，向酒店前台要了医药箱就上楼去了。
    笙笙用手碰了一下耳朵，只是感觉黏液附在了手上，梁楠将她的手拿开：“手上全是细菌，你先不要碰伤口，小心感染了。”便开始对伤口消毒。
    余笙问：“梁楠，我的蝴蝶耳环是不是不见了？”语气逐渐焦急起来“可能是回来的路上丢掉了，回去找，现在回去找。”
    梁楠正在上药又怕她乱动便安慰道：“笙笙，你冷静点。应该是落在房子里了，我们先包扎好不好？”
    余笙摇着头眼泪开始往下落，哭着说：“它很重要，对于我来说它真的很重要。”泪水和血水滴在了梁楠的胳膊上。
    梁楠抱着余笙说：“不哭了，我们等会再找好不好，我们以后会有好多，好多蝴蝶耳环的。”
    第2章 烟头与蝴蝶发夹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
    余笙躺在床上浑身发汗，口里呢喃着：“不要，不要烫我的头发，不要烫我的头发。”说着说着整个人都蜷缩住了，梦中的惊恐延伸到我梦外。
    越是说着梦话，越是攥紧了手里的被角。
    梁楠坐在床边将手覆在余笙的手上，安抚她。看着她的眼泪，慢慢地从脸颊流到枕头上。只能心疼地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
    慢慢的余笙睡的沉了，呼吸声慢慢加重。
    过了许久，枕边也只剩下泪痕……
    梁楠就陪在她身旁，生怕她又做些什么奇怪的噩梦。
    余笙六岁那年，是她上一年级的第一天，一切本应该高高兴兴的。
    所有的小朋友都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在班级里见新同学，新老师，只有余笙的座位是空着的。她原本应该和其他同学一样来上学，但是她没有。
    余笙是个活泼的性子，对什么事情都笑呵呵的，也不怎么记事。
    从这件事起，她好像变了。
    那天早上，余笙开开心心地从自己的小盒子里拿出了前几天爷爷买的两个蝴蝶发夹放到妈妈手上，说：“妈妈，今天第一天上学，我要戴两个蝴蝶发夹去见我的新同学。”还竖起两根手指，让妈妈看是两个发夹。
    妈妈弯下腰哄着她：“好好好，给你戴两个。”
    余笙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笑脸盈盈地指着自己的左右两边脑袋说：“妈妈，这边一个，那边一个。”
    妈妈将发夹夹在余笙头上，边夹边夸余笙：“笙笙今天真好看。”这些谈话都是压着嗓子的，她们害怕惊醒屋内睡觉的余父，也不愿意惹他生气。
    在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穿上新校服就可以出门了。
    可是，准备穿校服外套的时候，蝴蝶发夹上的翅膀缠住了校服，扯住了余笙的头发。只要一扯校服，头发就会被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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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一下子哭了出来，哭着说：“妈妈，我头发疼。”
    妈妈见状赶紧捂住余笙的嘴说：“笙笙，你爸爸睡觉呢？不要吵醒了你爸爸。”
    作为一个母亲第一时间并不是询问女儿哪里有问题，哪里疼，而是捂住了她的嘴避免发声。
    余笙还是大声的哭了出来……
    余父在卧室里面听着吵闹嫌了烦，原本是在床上躺着的呵斥了几声：“大清早的，还睡不睡觉了，不睡觉都滚出去。”听见外面的动静还是不停，就在卧室里抽起了烟。
    余母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发夹和校服分开，便又一次一次地拉扯着头发的死结。
    但是，蝴蝶发夹缠住了头发，拉扯一次头发就被揪一次，余笙不停地哭着对妈妈说：“妈妈，头发疼。”
    爸爸拿着烟出来，对着母女两人说：“大清早的就知道哭，运气全都被你哭光了，晦气死了。”
    哭声越来越大，兴许是被吓到了便喊着：“妈妈，我不要蝴蝶发夹了。”
    余父越发的不耐烦，拿手里的烟唬着余笙：“不要再哭了，再哭就拿烟头烫掉你的头发。”
    余笙看着爸爸手里的烟头，边摇头边哭着说：“爸爸不要烫我的头发，我不哭了，不哭了。”
    越是说着不哭，心里越是害怕与恐惧，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只是看着烟头就开始害怕。哭声不知怎么也不受控制地收不回来。
    余父越听越是厌烦，一手拿着烟头另一个手抓着余笙的头发便将耳后处烫伤。
    当烟头触碰到余笙皮肤的那一刹那，余笙的世界变成了无声的，只有疼痛。
    她看到只是父母两人的争执，撕扯。
    余母将她拉到身后，看着女儿耳后的伤口，对余父又打又骂：“她还小，是一个女孩子，身上的疤痕多了以后怎么办。”
    余父也被自己的行为震惊到了，从未想过自己会亲手伤害自己的女儿，满上心头的全是忏悔与庆幸。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将烟头怼在她的脸上。
    与其说庆幸，不如说是自我宽恕，想着自己没对余笙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烫伤了脖子而已。
    三人坐在去医院的车上，余笙的听觉才渐渐的恢复，而她听到的第一种声音是汽车的鸣笛，短促而又尖锐。
    她坐在车内看着她默不作声的父亲，以及在一旁啜泣的母亲并无太多的感受，只是看着。
    余父将余笙抱下车，余母从余父手上夺过，跑进医院。在就诊室里，医生询问父母：“孩子是怎么烫伤的？”
    余父站在那里低头不语，余母磕磕绊绊地说：“孩子……孩子在家里自己拿着烟玩儿，一不小心戳到了自己。”说罢，也不敢看医生的眼睛，只是要求医生治疗。
    余笙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医生看了看她低头不语的父亲，又看了看她的伤口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烟头这种东西，不要让小孩子碰。”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余笙总是带着绷带去上学。她再也没有喜欢过蝴蝶状的东西，甚至厌恶蝴蝶本身。
    梁楠坐在床前不敢松手，也不敢叫醒她。
    她躺在床上浑身冒着冷汗，整个人都比正常人的温度低了好多。给前台打电话要了一条棉被给她盖上。
    就这样过了一夜……
    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到房间里，那是屋里的唯一一束光亮。
    余笙看着趴在床边的梁楠，松了松被梁楠握紧的双手。
    她掀开那床棉被，走到窗边，通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雨过天晴黄昏。
    过了许久，梁楠从床上醒来，余笙从阳台走到床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前问：“口渴吗？喝点水吧。”
    梁楠喝了口水，问：“笙笙，这边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我们就回重西吧。”
    余笙转过身看着窗外昏黄的日光，说道：“梁楠，我可能还需要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
    梁楠不解的问道：“既然和这边断了联系，那……为什么？”
    余笙没等她说完解释道：“我想去乡下看看，去爷爷那里再看看。”
    梁楠从床头拿过手机对余笙说：“我安排一下店里，明天陪你一起过去。”
    余笙走到梁楠身旁，按住她的手却始终低着头说：“梁楠，你陪我过来已经浪费了好多时间了，而且……”
    梁楠想看着余笙的眼睛，却只能看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梁楠的眼里全是心疼与温柔：“没有浪费时间，这么多年了我都很开心。”
    说罢余笙定了定，抬眼看着梁楠却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这些年，一直都是梁楠帮着自己，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陪伴而已。而对于梁楠这样的人来说，陪伴很重要。
    梁楠看着余笙的眼睛，嘴微微地笑了笑，问：“明天我们怎么过去，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余笙依着她，也看着她说道：“我想和以往的寒暑假一样，坐大巴去。”
    第二天一早
    余笙和梁楠坐上了大巴，大巴上就零星几个老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凉风。
    初秋的凉风吹起车窗旁浅绿色窗纱，窗纱在玻璃内外飘忽。
    两旁林道上的有些老树的枝丫压的很低，大巴穿过时会擦过这些枝丫，有些树叶便伸进车窗，与车辆的剐蹭中落在空着的座位上，似乎也要跟着她们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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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越走越偏离城镇，车上的人只剩下余笙和梁楠两个。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田野，庄稼愈发的茂密。听着车辆播报着站点，余笙和梁楠在疏河村下了车。两人拖着行李箱从村口往里走。村口的路不是很宽，伸手就能碰到路旁的小杨树。
    第3章 故居
    在来这儿之前，余笙就已经将一切打理妥帖。
    一直在重西附属医院工作的她，从未请过长假，但是这次一请就是一个月，科室的冯主任还是不太同意。
    冯主任作为科室主任，儿女已经和余笙差不多大了。他自然也是心疼余笙，怕耽误太久影响她的工作。毕竟四五年了，她依然还是一个普通医师。
    冯主任坐在屋里对余笙说：“小余，我知道你要不是有难事也不会请这么长的假期。
    但是实在是时间太长了，而且你手里的几个病人也不能就此搁下。”
    她显露几分难色，却也坚持要请下这个假来。毕恭毕敬地求着：“冯主任，目前我手里也只有两个病人，如果可以线上咨询的话，是不是就……”
    冯主任也拿她没有办法：“小余啊，不是我说你……”摆了摆手“算了，如果病人同意线上咨询的话，那就准你假。但是，但是啊，只能三周不能再多了。”
    她笑得向冯主任道谢后便出去了。
    刚刚到了家门口，余笙拨电话：“喂，王姨你好，我是笙笙。”
    电话那头问道：“笙笙，你是过来了吗？”
    “是的，王姨我已经在家门口了。”
    “那我拿钥匙给你，你稍等。”没等一会儿，一个身体修长的女子从就隔壁走了过来，不难看出王姨年轻时是一个美人胚子。越是走近，越能看到她的风韵。边开门边和二人寒暄：“笙笙，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昨天再打扫一遍了。”
    “王姨，我们自己再打扫一下就好了。”
    “笙笙有些东西好久没有用了，你得注意一下。”说着便和二人介绍院子。
    在爷爷去世之后，这个家就鲜有人来。
    余笙为了让这个她唯一称之为家的地方不要报废地太快，就请人每月打扫一次。
    而隔壁的王姨的儿女早已在外地定居，王姨一人在村里生活，每个月打扫清理一次，也能得到一些额外费用。
    两人便依靠着这个院子，一直联系着。
    刚进门，满园的葡萄藤绕上屋顶形成一小块天然的顶棚。
    “这几年也没有怎么打理这棵葡萄树，就放任它长着，所以到了初秋的时候就会长的很凶。不过啊，再过一些时日，葡萄也就熟了。”说着说着，王姨的嘴腔开始发酸。
    穿过葡萄棚子，进入院内就会看到一棵桃树，和人大腿一般粗。
    梁楠从上下打量了桃树一番，好奇的问：“王姨，这棵树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可不止十几年了，都二十多年了。这树还是笙笙爷爷在世的时候和笙笙一起种的。每年笙笙暑假的时候，都会回来吃桃子。现在能吃到桃子也实属不易啊。”王姨感叹。
    “此话怎讲？”
    “当时如果不是笙笙爷爷拦着啊，这棵树早就被她爸爸砍掉了，哪里还能长这么粗啊。”
    王姨往里走：“笙笙你看，这菊花你还记得吗？”
    “是爷爷最喜欢的。”
    “你走了以后你爷爷又种了好多不同的颜色，你这几朵绿菊，你爷爷可珍贵的不得了。来的人想要移一朵，他可都不让动。”王姨调侃道。
    “爷爷就是如此，喜欢的东西就宝贝的不得了。”余笙笑了笑。
    “在你爷爷走后，也就没有人打理了。
    本以为到了冬天就枯死了，可是奇了怪了，每年春天的时候就会重新发芽。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
    以前用心打理，动不动就凋了，现在没人照顾了却开的特别好。”
    余笙怎会忘记小时候自己总是□□这几簇菊花被爷爷骂的场景。
    只要她靠近菊花，爷爷躺在躺椅上就会先咳几声，开始喊：“笙笙…”。
    余笙蹲在那几簇绿菊前，将手放在绿菊上空做出抚摸的样子，但也不敢摸到实物，说道：“他应该会开心吧。”
    “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懂得不会的再问我，我就先去忙了。”将钥匙递给余笙便走了。
    梁楠环顾四周，余笙解释道：“乡下的房子大都是这种结构。我给你介绍。”
    院子的大门在东面，紧挨着大门的是就是厨房。
    院子的南边是客厅，客厅的装饰也十分简洁，客厅再往西走是卧室，卧室与客厅用一道小门相通着。
    而院子的正西方是只有一个棚子的车库，如今也是是空着的。
    在院子的北面原本是余父余母住的卧室和浴室，早已成了仓库。
    余笙和梁楠两人站在院内，天色也渐渐黑了，两人也略有疲惫。
    梁楠看着桃树下的那个秋千，没等余笙反应就坐了上去，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余笙一手扶额站在一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跟前边扶起梁楠边说：“你看这个秋千的绳子一副风化的样子，怎么敢坐上去。”
    梁楠摸着屁股慢慢地起来，提着被自己坐断的绳子说：“我哪里知道它风化了，这也太不结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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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梁楠的肚子响了起来，开玩笑说道：“摔了一下把我都摔饿了。”掏出手机问：“要不我们点外卖？”
    可是打开外卖列表，空空如也……
    梁楠将手机举地高高地使劲用新列表，眉头皱了皱说：“这里不是没有网，是一个…一个店铺都没有？”
    余笙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的举动：“你觉得这里像是能点外卖的样子吗？”说着说就笑了。
    余笙调侃道：“看来啊，你最近只能吃我做的饭了”。
    梁楠收回手机，凑到她跟前撒娇说道：“求之不得呢，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余笙走进厨房：“没想到王姨买了这么多东西。”
    梁楠跟着余笙走进厨房：“竟然有这么多食材？什么时候买的？”
    余笙清点着食材的种类与数量说：“我来之前已经给了王姨一些钱，让她帮我们简单买些东西了。”
    梁楠拿起桌上的西红柿开始啃：“王姨人真的挺不错的，不仅帮我们置办了这么多东西，还帮我们收拾了屋子。”在厨房溜了一圈。
    余笙拿着食材问：“今天晚上就喝点粥吧，简单一点。”
    梁楠啃着西红柿坐到余笙背后的桌子上，笑嘻嘻地说：“好啊，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看着她做饭的样子就想起，之前她读研的时候为了省钱每天做饭的场景。
    余笙将大米袋子拆开，盛了一碗大米放在小砂锅里面放在水龙头下淘洗。
    随即又弯下腰打开煤气灶，开了几次有没打着火，喃喃自语：“是不是煤气灶好久没有用坏掉了。”
    梁楠绕过桌子走到余笙身旁，将半个西红柿塞在余笙嘴里。
    “嗯……呜……自己吃不完又塞给我。”
    她双手晃着煤气罐感觉有点轻，就问道：“笙笙，是不是没有煤气了？”
    余笙弯着腰看着煤气灶的灶口试着打了几次，可是还是没有动静，向梁楠解释道：“可能是过了两三年没人用，所以既没有气了，煤气灶也不灵了吧。”说说着就笑了，“看来我们两个要饿肚子了。”
    余笙蹲下来打开下面的柜子，找到电饭煲和电磁炉这些器具，扭头看着梁楠摊了摊手，说道：“希望能用！”
    梁楠站在背后看这情况，说道：“估计悬……”
    结果真的不能用……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向隔壁望了望，异口同声地说：“要不？”
    “要不去王姨家蹭点饭？”
    “好！！！”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站在王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梁楠突然说：“你去敲门。”随便推了余笙一下。
    “这种事不是一般都是你去吗？”余笙睁大眼睛，满脸震惊。
    “这不是我今天才认识王姨，你熟你去。”梁楠使了使眼色，示意让她去。
    余笙硬着头皮去敲门，对背后的梁楠说：“你社交牛逼症去哪里了？”
    此时，王姨开了门只见余笙扣门的动作呆在空中，疑惑问：“你们两个人这是咋了？”
    余笙支支吾吾地问：“王……王姨……，我们来……”
    梁楠凑到余笙身后：“王姨，我们来蹭饭。”说罢便开始嬉皮笑脸。
    王姨指了指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进来吧，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是怕王姨不给你们做啊。”
    梁楠一进门便开始甩锅：“我没有，是余笙不好意思。我可想吃王姨做的饭了。”
    余笙早已习以为常：“麻烦王姨了。”
    王姨问二人：“说吧，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二人同声说道：“都行。”之后梁楠说：“那……王姨做什么做好吃啊？”
    “吃面吗？王姨的拿手面。”
    梁楠眯着眼笑着说：“面最能填饱肚子了，谢谢王姨了。”
    两人吃完饭，又帮王姨收拾完东西就回去了。
    回到家，屋子里面的陈设十分简洁，一个茶几、一个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颇有年代感的电视机，在电视机的后面是一副简单的画像，仅此而已。
    走进卧室，也就只有一张双人床，床的两边分别是一个床头柜和一个木制衣柜。
    床的对面是一扇大窗户，窗台上摆着一盆绿植，可以看出是王姨近几天才摆上去的。
    绿植的藤蔓延伸到窗户下的木椅上，而床上都是王姨才换的新的床单被罩。
    梁楠打开衣柜，闻到一股桃子的清甜味，扭头问：“为什么衣柜里面都是桃子的味道？”
    余笙指着里面的枝桠说：“每年爷爷都会折一段新鲜的桃枝放在衣柜里，老人家都会觉得有辟邪的功效。”
    余笙指着那些大约5厘米的桃枝给梁楠看：“这些桃枝会用红布缠绕着，你看这些新的红布”，余笙指着那些还没褪色的红布，“可能就是王姨，今年才放进去的。”
    两人将行李箱拖到卧室，收拾了一番便入睡了。
    第4章 躺椅
    两人一早起来，看着彼此蓬头垢面的样子，开始大笑。
    余笙身材高挑，坐在床角看着对面，问道：“你这发量也太多了。”
    梁楠用被子裹着一半，本就纤瘦娇小，整个脸也比平常人小一圈。一双杏眼又大又圆，弯眉与头发相称，更显头发浓密。她凑近，拨动着梁楠的头发答道：“你这是读书读没的。”说着说着便笑了，身后一阵疼痛，摸着自己的屁股，垮着脸说：“屁股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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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见状让梁楠趴下，开始试探性地按压臀周，问道：“是这里吗？”
    梁楠趴着摇头说：“不是。”
    余笙的手从左边移到右边问道：“是这里吗？”
    梁楠摇头道：“不是。”
    余笙牵起梁楠的手放在臀上说：“你用手指一指是哪里，我看看。”
    梁楠摸着自己硬硬的尾椎骨说：“好像是这里。”按了一下，疼地她呲牙。
    余笙摸着梁楠的尾椎骨，微微的按了一下问：“疼吗？”
    梁楠扭头，撒娇地点了点头：“疼！”
    余笙问：“是不是昨天从秋千上摔下来，摔到尾椎骨了？”
    梁楠撅了撅嘴答道：“可能是。”
    余笙起身边穿衣服边说：“我去开车，等会带你去医院看看。”
    梁楠急忙拉着她：“我们都没有开车来，你去哪里开车？”
    只见她趴在床上，上半身却挺起来了，一手撑着床，一手拉着余笙。
    梁楠刚刚着急拉余笙只听到一声“咔……”整个身体就不能动了。
    “怎么了？”
    “可能是扭到腰了。”
    余笙连忙让梁楠躺下：“你不要再动了，我去找王姨看谁有车，去借一辆。”
    梁楠摸着自己的腰乖乖趴下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余笙穿好衣服起身去了隔壁……
    她轻轻的扣了扣王姨的门，王姨从院里走出来，问道：“笙笙，怎么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余笙答道：“睡得很好。”
    王姨往余笙身后探了探问道：“昨天那个小姑娘呢？”
    余笙回答道：“王姨，我想问一下咱们乡下还有没有车，我想借用一下。昨天梁楠从秋千上摔了下来，今天有点不舒服。”
    王姨说：“哎呦喂，小姑娘怎么不小心啊！”
    王姨就拉着余笙往院子里走，安慰说：“笙笙你不要着急啊，我给村里的江城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啊。”
    其实余笙也不是着急，就是担心她有没有伤到自己。梁楠冒冒失失的性子，这种事就时有发生。
    到了卧室，王姨只见梁楠趴在床上，便上前问梁楠：“姑娘啊，你疼不？”
    梁楠先是将脸往被自己埋了一下，心里想‘丢死人了，这种事情都被别人知道了，尴尬死了。’内心已经捶了一万次地了。只能抬起头来，死皮赖脸地对着王姨笑一笑：“王姨，也是看着那个秋千想上去坐坐，结果……”随后又将脸埋进被子里。
    说着，王姨的电话响起来，接起电话：“喂，江城，你在不在家里啊，我们这里有一个病人啊可能需要去镇上一趟，你有空的话可以送他们一趟吗？”
    梁楠听到病人两个字更觉得尴尬，头越发的往被子里埋了埋。
    王姨和电话那头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对余笙说：“笙笙啊，我刚刚问了那个江城，人家说今天正好要去镇上，可以送你们去医院。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他了，等他到了他会打给你的。”
    余笙说道：“好的王姨，那能把那个江城的电话也发给我一下吗？”
    王姨边操作边说：“好，我这就发给你，你们方便联系。”
    发完电话便说：“笙笙啊，王姨的厨房还炖着东西呢，王姨就先走了。”
    余笙说道：“王姨，您先忙，后面的事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等王姨走后，余笙掀开被子调侃道：“我们家病人，大夏天的不嫌热啊？”
    梁楠瞥了一眼余笙说道：“你也调侃我，哼。”又把头埋在被子里。
    余笙隔着被子边哄边宠地说：“起来了，等会人家进来看你这个样子，该怎么去医院？嗯？”
    梁楠在被子说：“你帮我穿。”
    余笙宠溺地说：“好！好好好！我穿，我帮你穿！”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余笙的电话响了起来。
    余笙接起电话，询问着：“你好，请问您是江城吗？”
    电话那头声音是一副年轻男子的模样“对对对，我就是。你是去镇上医院的病人对吧。”
    “对的，我们是要去镇上医院的。”
    “我已经在王姨门口了，您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出来了。”
    余笙回道：“好的好的，我们现在就出去。”便挂断了电话。
    余笙掺着梁楠出了门，上了车，余笙便对江城说：“你好，我叫余笙。”
    江城往后扭头看着余笙说：“我们认识，小时候还一起玩儿呢。”
    余笙努力回想记忆还是很模糊，便尴尬的笑了笑：“对啊，小时候还在一起玩呢。”
    江城边开车边说着小时候的乐事，说他们一起去果园偷桃子，被果园的大爷发现后告诉家长。
    ……当时余笙穿着爷爷给她新买的牛仔裤就和小伙伴去果园偷桃子，一起去的小伙伴都不敢爬树，就余笙一人爬了上去，摘了桃子往下丢，小伙伴们在下面捡。不一会儿，果园的大爷就出来了，看到他们这些小孩就喊：“小祖宗们，桃子还没熟，你们就过来糟蹋！”
    后来，余笙被爷爷惩罚地最惨，一个人站在门外一站就是一下午。
    说着说着就到了医院门口，余笙和江城将梁楠扶下车。江城说：“你们两个做完检查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接你们。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说罢向两人道别，便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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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带着梁楠做了检查，医生看着检查的片子说：“只是稍微有些骨裂，在家里静躺一个月左右就可以了，不要久站久坐。”
    检查完，江城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江城看见两人从医院出来，从另一旁扶着梁楠询问情况：“怎么样？不打紧吧？”
    余笙答道：“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几日就好了。”
    三人便回了村……
    回到家里，梁楠躺在床上玩手机，听着院子里面有动静，便叫了几声：“余笙…余笙？院里是不是有人来了？”
    听到没人应，便起身扶着后腰向院内走去，听着声响寻着声音站在仓库门口。
    只见仓库的门开着，仓库里面全是积的灰尘，大约好几年没人打扫……余笙跪在地上，整个人贴在地面好像在找些什么。
    梁楠便问：“你在找什么？”
    余笙一抬头就磕到上面的置物架子。摸着头，皱了皱眉，扭头说：“我找一下之前爷爷用的躺椅，说不定还能用。你一直躺在床上会躺出痱子的。”
    梁楠走到屋内说：“我帮你。”便要弯腰……
    余笙连忙制止她说：“祖宗！好好站在那里不要动，我一个人就行。”
    余笙继续趴在地上找躺椅，胳膊一点一点的往里面够着，好像摸到了躺椅的边角，脸贴着地忘记看。说道：“我好像摸到了。”
    她抓住躺椅的手把往外拖，灰尘慢慢从地面浮起来。
    把整个躺椅拖出来的时候，余笙脸上，头上全是灰尘，灰尘太多呛地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梁楠看着她整个人脏兮兮的，用手给她抹来抹去，边抹边笑道：“整个人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她将梁楠拖到门外：“你站在这里，不许乱动了”。
    梁楠站在门外：“我就是骨裂而已，搞得我像怀孕了一样。”
    余笙两只手抬着躺椅说：“你这是骨裂，再乱动骨折了，我们可就直接进医院了。”
    去医院也有你陪着：“是吧，余大夫。”
    余笙笑着说：“不敢不敢，我撑死啊，算一个家属。”
    躺椅搬到桃树下面的水龙头处，用水管冲洗躺椅，洗完躺椅便将它放在太阳下晒……
    第5章 排骨汤
    余笙一大早起来将车棚收拾了收拾，将躺椅放在车棚下面。
    躺在躺椅上试了试了质量，整个人在上面都是舒展的，看着爷爷当时看的风景，看着对面一提提的葡萄愣了好久。
    小时候的葡萄藤还很小很细，只是拿一个枯树枝绑着，每年也结不出几提。
    只是后来暑假过得太快，葡萄藤慢慢的变成了葡萄棚，葡萄也越结越多。
    吃不完的时候，爷爷也会摘下送给邻里，给余笙拿些带回家。
    以前菜园子中间种满了蔬菜……
    中午炒菜，爷爷在厨房喊她：“余笙，你去院子里拔点小葱。”爷爷唤她不得，就会走到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拿着勺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说道：“余笙？你人呢？今天不吃饭吗？”
    每喊她两次才会从客厅里探出头来，又假装没有听到地问：“爷爷，你让我拿什么？”
    爷爷就会又重复一遍：“葱，让你拔葱。”说罢转头回到厨房嘴里还嘟囔着：“小孩子，小小的就聋了，叫几次都听不见。”有时候还会叹气。
    余笙回过神来，从仓库找了个小木桌放在了躺椅旁边。将梁楠从房间里扶出来，让她躺在上面试试。梁楠一躺在上面就不起来了，看着对面的葡萄棚说：“笙笙，过几天是不是就可以吃葡萄了。”说着说着整个人的口水都要就下来了。
    余笙：“好了好了，收拾一下你的口水。”便走到葡萄架前，摘了一颗略微变紫的葡萄喂到梁楠嘴里问：“酸吗？”
    梁楠摇了摇头：“不……不酸……”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余笙“是不是可以吃了？”
    余笙从厨房拿出一个小碗摘了几个看着成熟的，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放在梁楠旁边的小桌上便去了厨房。梁楠见她走了，将桌上的葡萄往远处移了移，自言自语：“本来想骗你尝一尝，结果人走了。”
    没过一会儿，余笙从厨房端着小砂锅出来，小砂锅越靠近梁楠，她愈发地闻到肉香。
    梁楠吸了吸鼻子看着砂锅：“笙笙，你炖排骨啦？”
    余笙将砂锅放在小桌子上，盛出排骨汤递到梁楠手上：“你看看还是不是之前那个味道。”
    梁楠喝了一口：“不用喝也知道，一直都是那个味道。”
    ……之后的一周里除了玉米排骨汤，还有冬瓜排骨汤、糖醋排骨、粉蒸排骨、排骨炖土豆等等……
    梁楠看着碗里的排骨发愁道：“笙笙，我们能不能这几天先换一换啊。”
    余笙其实看着排骨也有些厌倦了：“以形补形，以形补形。”
    梁楠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原地转圈圈：“你看我都好的还不多了，要不你帮我吃点？”
    虽然转圈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尾椎骨微微有点疼，但是为了不再吃排骨也要装作没事的样子。
    余笙见状赶紧将她拦住：“你先坐下，但是该吃还是得吃！”
    坐下之后，梁楠不依不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腰都胖了一圈了，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我的排骨都能拿出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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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这么多借口也只能答应：“那…那就吃清淡些？”
    听到这句话，梁楠把立刻碗筷放在了饭桌上。就是一顿乱夸：“笙笙，你这做排骨的技术快赶上厨师了吧。”
    余笙小时候因为调皮摔断了退腿，爷爷便隔几天换着花样的做些排骨。说是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
    后来几天，两人的饭桌就大变了样。玉米粥、小米粥、白粥、八宝粥，寡淡的要命。
    但是考虑到梁楠的情况，余笙也会适当加些肉类，搭配着吃。
    第6章 一雨知秋
    这段养伤的日子，夏天都快过完了，只剩下夏末的最后一场雨。
    几日的雨从未停过，天气也越发的凉。
    梁楠依旧躺在院内的躺椅上，余笙从房间拿出毯子盖在梁楠身上：“早就好了，还躺在椅子上不肯动弹。等你回去的时候，都要从带着这把椅子走。”
    梁楠调侃道：“我倒是愿意的很。”开始摸这把躺椅……
    余笙望着屋檐流下的雨水：“这雨下了好几天了，也没有要停的迹象。”
    梁楠抬眼看雨一直下着：“秋雨就是这样，连着下好几天，非要戳戳夏天的锐气才肯罢休。”
    “是啊，这场雨过后天气都凉透了。”余笙答道“这几日的阴雨，让整个屋子都潮透了，身上都快能长草了。”
    雨天过后，屋里的霉味还是散不去……
    两人趁着好天气，将屋里的衣物放在院里晒着。
    将门窗打开，阳光透进屋子照在客厅、卧室的潮湿处，霉味开始蒸发。
    院里的葡萄也熟透了，阳光穿过葡萄藤打在一提提葡萄上，葡萄粘着雨水愈发地诱人。
    梁楠踮起脚随手摘下一颗送到嘴里，葡萄在嘴里破开酸味逐渐漫延，牙齿变软，面部五官也狰狞起来，好不容易才张开口蹦出一句：“好……好酸！！！”
    余笙摘了一颗，在嘴里吧唧了几下：“酸甜酸甜的，还能接受。”顺势又摘了一颗送到了梁楠嘴里问：“这个也酸？”
    梁楠默不作声，身体逐渐蜷缩，双手在面前抓狂，不难看出她痛苦的表情。
    余生弯腰看着她，狐疑地问：“不会吧？”又尝了一个，点了点头“确实没有酸到那种做作的程度”。
    两人在葡萄藤下试了半天，忽然开始傻笑……
    梁楠笑着说：“我们两个非要把着一树的葡萄试完。可能才会罢休。”
    余笙开玩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这满树的葡萄和院内乍开的□□。梁楠转念一想：“是不是快到中秋了？”
    余笙：“好像还有半个多月？”
    梁楠接过刚刚摘下的葡萄在余笙面前晃了晃：“要不给王姨送去尝尝？”
    两人站在王姨门口，看着王姨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收拾着自家的腌菜。
    梁楠扣了扣门便提着葡萄进去了：“王姨，我们过来给你送点葡萄。”
    王姨在自己的围裙上抹了抹手接过葡萄：“这两天忙的很，又是腌萝卜，又是腌豆角的，都没赶上看看你怎么样了。”
    梁楠：“好多了，王姨。”
    王姨拿着葡萄：“这葡萄啊是一茬一茬的熟的，这几天第一茬葡萄也该熟了。但是有些葡萄还是青的很，酸的拔牙。”
    “这葡萄我们也不知道摘哪些，要不王姨过几天来帮着我们一起摘了？”余笙回道
    王姨推脱道：“前几年是因为你不在，我怕浪费所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我就不去打扰了吧。”
    余笙宽慰地说：“王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做这些事情本来就辛苦你了。反倒是我们来了还要麻烦你在帮我们。”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和你们一起去就是了。”
    余笙顺势接下王姨的话：“王姨，就当你答应我们了。”
    王姨：“好好好，这两年你们不在，我也是一个人，摘葡萄就会叫着邻居们一起。
    第一茬葡萄会分给邻居们一些，到中秋节后就是最后一茬下架的时候，也会给邻居们一些。”
    王姨越说越起劲，说着说着就拉起了余笙的手：“笙笙啊，你是不知道，前几年街坊邻居还都在的时候啊，你爷爷拿着葡萄和大家一起过中秋，可热闹的很。现在村里面该走的走，该搬的搬，也没剩下几户人家了。”
    梁楠凑到跟前：“没事王姨，这次我们陪你一起，也热闹。”
    余笙：“王姨，葡萄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我们还是和往年一样，该怎么分给邻居就怎么分给邻居们。”
    王姨听到这句话笑眯眯地说：“好，都听笙笙的。”
    过了几日，三人在院子里开始摘葡萄……
    余笙爬在梯子上。
    王姨在下面指挥着：“笙笙啊，你先把最顶上的摘下来，上面阳光照多、熟的快。”
    “好，王姨。”
    梁楠看着梯子上的余笙：“笙笙，你怕不？要不我上去吧。”
    余笙忙回道：“梁楠，你站在那里别动。你伤口不想好了？”
    王姨听到这儿笑着说：“没事的，楠楠。笙笙从小就闹腾惯了，不用担心。”
    “楠楠你还不知道吧，小时候笙笙皮实的很。
    她和村里面的男孩子一起去果园偷果子，被看果园的大爷逮住了，一通乱骂，还被扭送到笙笙爷爷面前。”王姨看了一眼笙笙继续说：“笙笙当时可犟的很，说什么也不认错，被她爷爷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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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爷爷罚站在门口不许吃饭，她可倒好，自己离家出走了，让大家忙里忙外的找她。”
    余笙听着越发害羞：“王姨，都小时候的事了。”
    “笙笙，小时候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梁楠悄摸摸地问：“王姨，后面呢。”
    王姨放低音量：“后来在村里的庙里找到了她。笙笙爷爷被气的破口大骂‘小小年纪不学好，犯了错还学会离家出走了。跑到庙里来，让菩萨安慰你来了？’笙笙爷爷把笙笙提溜到菩萨面前，让她对着菩萨‘你给菩萨讲讲你的光荣事迹，菩萨都能被你气活。回家’。你说这小姑娘胆子大不大。”
    梁楠看了一眼余笙，笑说：“没想到，笙笙小时候这么……这么活泼啊。”
    余笙看着下面八卦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人是不是该帮帮我啊。”
    卸完第一批葡萄已经下午了，王姨想趁着天亮，带着余笙和梁楠一起就分给邻居们，但是余笙拒绝了。
    余笙：“王姨，这几年都是您去，今年还是您去，我们就不去了。”
    王姨：“笙笙，这本就是你家的东西。前几年呢，我也是帮着你看房子，本就该你去。”
    “王姨，你和邻居们熟，还是你去吧。”余笙抓着王姨的胳膊“王姨，不许推脱了。”
    王姨只能依着余笙：“好好好！听你的，我去。”说罢拍了拍余笙的胳膊便走了。
    傍晚时分，梁楠一人出了门。
    梁楠走进王姨的院子看着房间里面电视开着，试探地问：“王姨，在忙吗？”
    王姨从房间出来：“楠楠啊，怎么你一个人？笙笙呢？”
    梁楠：“她……她在家里，是我找您有事。”
    王姨把梁楠往屋里请：“什么事？进屋说吧。”
    梁楠问道：“是关于笙笙的事。”
    王姨边倒水边回答：“笙笙？笙笙是个好孩子，就是小时候顽皮，让她爷爷不省心。”将水放在梁楠面前。
    “王姨，我想问的是今天提及其他邻居的时候，笙笙的表情有点不太对，是发生过什么事吗？”梁楠接过王姨递地水
    王姨坐在沙发上：“是当年笙笙爷爷去世的时候，笙笙没有出现。
    从小呢，笙笙就在她爷爷这里住着，邻居们也知道爷爷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孙女。之后笙笙出现在村里难免被人说三道四的。你也知道村里人说话口无遮拦又难听。所以”
    梁楠：“笙笙，可能是当时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对了王姨，笙笙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王姨回想了半天：“好像是，18年的夏天6月份左右。你看我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住。”
    梁楠想起2018年夏天的余笙，晃了神……王姨用手肘推了推她，她冷不丁地“哦”了一声。
    王姨叹气：“楠楠，笙笙是个好孩子。她和她爷爷的感情从小就能看的出来。
    如果她不在乎她爷爷，也不会这些年一直让我照看着这间老房子，留着她的念想。就是她那个爸爸”
    梁楠将茶杯放下：“我知道了王姨，那我就先走了。”
    在旁人眼里的余笙，她总是那么平静，平静到淡漠。
    但梁楠比其他人更知道，她承受的不仅是同龄人所具有的学业压力、生活压力，还有胡搅蛮缠的家庭关系和那个无底洞父亲。
    而爷爷是她内心地唯一一处温暖之地，更是支撑她度过这些年的原因。她好像在别处是没有童年地，唯有此处
    梁楠从王姨家出来，回到院子里，看着余笙坐在客厅等她。
    余笙到着院内的动静，扭头看到梁楠站在门外：“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进来？”
    梁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回答着余笙地问题：“没有去哪里，就是去外面逛了逛。”余笙见状便没有在询问什么，让她进来：“站那里干嘛？不进来吗？”
    梁楠走进来顺势抱住了余笙。
    余笙在梁楠怀里问：“怎么了？，突然要抱住？”
    梁楠：“我就是想抱着你。”
    余笙抱住梁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抱一下，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第7章 往事忘事
    中秋将至，两人将园内最后一批葡萄卸下，送给邻里当作中秋贺礼。
    今年中秋节王姨的儿女们从外省回来。屋内，坐在王姨旁边的大儿子沈攀突然放下碗筷：“妈，跟我们走吧。”
    随即其他的儿女也附和道：“就是啊，妈，跟我们走吧，这个小村子有什么好留恋的？”
    王姨看了一眼自己养大的儿女，随即便低下头吃饭：“住惯了，懒得搬。”
    小儿子沈洋劝王姨：“妈，我们在外面又不是没有给您住的地方，您一直住在这个破房子里，到底有什么好的？”
    王姨还是埋头吃饭，指了指饭桌上的菜：“吃吧，都是你们爱吃的。”
    小儿子沈洋脾气急了起来，不解问道：“妈，那倒是说句话啊，这样还以为我们不养你，别人要戳我们脊梁骨的。”
    说罢，看了看旁边的二姐，二姐并没有说话而是夹起菜吃了起来。
    王姨渐渐地有些生气了，语气硬了起来。盯着小儿子沈洋问：“你这次来，是陪我过中秋的，还是专程让我搬家的。”
    大儿子沈攀在桌子下面拍了拍沈洋的腿，示意他以后再说……再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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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二女儿沈冉走进王姨的卧室，坐在她母亲旁边。她拉着王姨的手：“妈，这些年辛苦您了，一直陪着我爸。”
    王姨的表情突然就柔软了下来，但还是不语。
    她停顿了半刻，说道：“这些年，您和父亲一直在这里。而我们多年忙于工作，疏忽了您和父亲。
    我们想着将父亲的坟迁到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和您每年也可以拜祭，就像父亲从未离开过一样。”
    “父亲……应该也会愿意，陪着您，陪着我们吧。”稍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王姨还是想推脱女儿的好意，回道：“这样搬来搬去的，我不想你父亲在死后还这么受罪。算了吧姑娘。”将女儿的手拿开。
    沈冉试图解释，态度很低，不仅仅是请求，像是爱，渴望得到母亲爱的孩子一般。说道：“我们会买两块墓地，先将父亲迁进去。等您百年之后，便陪在父亲身边。那里有父亲生前最爱的向阳花林，山下就是林荫大道，也方便我们随时拜祭。”
    听着听着王姨心软了……
    女儿沈冉看着王姨有所转变，又试探性地问：“妈，即使您不想搬过去，也要陪我们一起去看看父亲最爱的向阳花，让父亲看看喜不喜欢那里。”
    王姨心里想着丈夫生前最爱的向阳花，想着梦中的拿片向阳花林，就松口了。问道：“我们就先去看看，如果不合适可以不去吗？”
    沈冉说：“当然可以了，等我们满意了，我们再买都可以的。”她明白母亲一松口，搬家的事情就已经定了。
    王姨也明白，只要自己松口了。这里就不回再回来了，无论那片林子如何，那片林子是否符合心意。
    卧室外面，二人等着沈冉的消息。沈冉出来后便说：“母亲，同意了。”
    小儿子沈洋急切地问道：“母亲怎么同意的？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坚决不搬。”
    沈冉回道：“我打算在向阳谷给父亲母亲买两块墓地。”
    小儿子突然提高声音：“向阳谷？就是那个满是向阳花的山林？”眼睛都瞪圆了，一脸震惊。
    沈冉拍了拍沈洋：“你小声点，母亲还在屋里呢。”
    沈洋问道：“姐，你知道那个地方的墓地有多贵吗？”
    沈冉回答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墓地的钱我出。”
    沈攀则不同意，回道：“妹妹，这个钱我们还是一起出比较合适。”
    沈洋附和道：“就是就是。毕竟爸妈的事，我们要一起解决。”
    沈冉见夜色不早，便说：“那这件事情的细节之后在谈，我们先将母亲接过去再说。不早了，早点睡吧。”
    ……卧室里面，王姨摸着老伴的相册：“我们以后就不再这里了。你要去一个满是向阳花的山林。我啊，就先帮你看看……”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院子那头，余笙和梁楠忙活着中秋节的饭菜。余笙在厨房处理活儿，而梁楠在厨房制造活儿。
    梁楠靠近砂锅闻了闻，问道：“笙笙，我们不会又吃排骨吧？”
    余笙在旁边切着菜，开玩笑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道可以给你做一锅。”
    梁楠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这个挺好的。”
    傍晚时分，所有的菜都上桌了。梁楠夹了一片牛肉尝了尝：“这牛肉炖的不错，美中不足的就是少点酒了。”
    “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啊。”余笙回道
    吃了一会儿，余笙突然说起：“之前爷爷倒是珍藏了一瓶，不知在不在了。”
    梁楠怂恿道：“去找找看，说不定还在。”
    余笙说：“好些年了，还是白的。”激将着梁楠“你确定你能行？”
    梁楠给自己壮胆专门提高声音说：“去拿，今晚不醉不归。”
    余笙笑着说：“还没开始喝就开始给自己壮胆了？”
    梁楠露怯了，用手比着：“一点点，一点点。”
    余笙带着梁楠在仓库里找那瓶爷爷珍藏许久的酒……
    在余笙考上大学那年的中秋节，爷爷当着余笙的面把那瓶酒珍藏起来，说：“等笙笙大学毕业的今天再拿出来品尝。”后来，余笙毕业也没有回到这，没有陪爷爷喝那杯毕业酒。
    两人在仓库翻了好久，余笙从酒柜的最深处拿出当初藏酒的那个盒子，盒子上面写着‘笙笙毕业酒’。打开盒子，酒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在余笙找到酒之前，梁楠在仓库的另一个角落翻出一本深褐色的记事本。记事本用塑料袋封着，袋子上积满了灰。她将塑料袋拆开，翻开封皮，首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往事忘事’。
    本子里写的第一件往事便是关于蝴蝶发夹的故事，她快速地翻着陆续出现了石头、疤痕、弃学、彩礼等等字眼。
    她越翻越觉得首页的四个字与之后的字迹明显不同，首页的字迹更显成熟内敛。
    梁楠推测可能是余笙爷爷不经意间收拾到了余笙的记事本，看到这些内容便写下了这四个字。
    梁楠又匆匆瞥一眼那四个字，只觉伤心，只觉心疼，只觉心酸。
    她无法想象着一段段往事体会下来是什么人生，她更无法想象一个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女受到的尽是自己儿子的虐待是多么自责、愧疚与痛心。
    她摸着首页的字迹与泪渍仿佛看到余笙爷爷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看着他流泪，看着他道歉，看着他想要弥补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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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余笙拿着酒盒背对着梁楠：“我找到了，不用再找了。”
    梁楠听到余笙的声音，赶紧将记事本塞到了一个角落。扭头回答道：“好。”起身走出了仓库。
    余笙跟在后面，开玩笑说：“今天请你喝我的大学毕业酒。”却又调侃道：“这么多年了，才喝到自己的毕业酒。”
    梁楠只顾低头走在前面：“好啊，那连你之前欠的研究生毕业酒今天也要一起喝了。”
    她拿着酒瓶仔细端详着，说道：“那可要多喝两杯了。”
    两人望着今夜的圆月，趁着月色，梁楠多喝了几杯……
    几轮过后，她靠在余笙的肩上，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慢慢地移到她的耳后，声音颤颤巍巍的问她：“疼吗？”
    余笙愣住了……
    梁楠借着自己唯有的几分清醒：“那日，你梦中乱语‘害怕烟头，害怕蝴蝶’。你摸着自己耳后的疤痕说疼，眼泪淌湿枕头。”……她庆幸自己没有将今天下午看到的种种全盘托出。
    余笙看着面前的梁楠，勉强地提了提嘴角，还是立马就松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记得了。”
    梁楠紧紧地抱住余笙，将她的头埋在余笙怀里。
    渐渐地，她的呼吸声逐渐沉重，抱地越来越紧，那是她克制不住的伤心，那是她想弥补给小余笙的拥抱。
    ……她生怕自己的眼泪落在余笙的身上，被余笙察觉到她的不争气。
    余笙双手抱住梁楠，在她背后拍了拍，没有说任何话。
    梁楠尽量的压制自己的哭腔，说道：“余笙，我想你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控制住，声音里穿透着伤心的气息。
    余笙安慰道：“我在。”
    梁楠听到这句’我在’，泪水突然止不住的往下落，哽咽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余笙手摸了摸梁楠的头：“我知道。”
    可是余笙不知道的是，梁楠想越过30岁的余笙，去拥抱那个只有6岁的余笙。想让余笙知道任何时候的她都值得被爱。
    余笙将梁楠松开，帮她抹掉眼泪。
    梁楠抬头望着余笙假笑：“中秋节，就应该喝酒。”说罢梁楠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深夜，梁楠躺在余笙旁边辗转反侧，回想着下午看到的本子，记着哪那些鲜明的字眼，根本无法入睡。她听着旁边的呼吸声愈发重，便拿着手机走进了仓库。翻开第二个故事
    第8章 归途
    等她看完那本笔记已经是后半夜，将本子合起放回原处……
    她在院子里站了好久，看着月亮发呆，看的时间久了便低头又看见院内的枯叶。
    梁楠走进卧室躺着她身旁，却毫无睡意……仿佛一幕幕在自己面前上演一般，无助、压抑。
    转身向身旁的余笙靠近，伸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慢慢贴近她，吸收着她的温度。
    以往都是余笙抱着她入睡，余笙高她一个个头，抱起她来总会让她觉得安全，踏实。
    她会把头埋在余笙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让自己笼罩在余笙的气息中，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是属于余笙的，自己不是飘荡的……
    一大早，梁楠就在厨房捣鼓着早点，看着余笙起来站在院子里，便问她：“饿吗？今天的早点是油条。”
    余笙走进厨房看着手忙脚乱的梁楠，夸赞道：“这可是你第一次起来为我做早饭，我可要多吃一点。”顺手摸了摸桌上的油条：“还是热的？你去集市了？”
    梁楠不敢看她，盯着锅里的玉米粥：“嗯，早上起的早，想吃油条就去集市买了。你要是还没睡醒就再睡一会儿，等好了叫你。”
    余笙凑近说：“不了，洗漱一下，吃我们家梁楠做的早餐了。”语气里尽是开心。
    饭桌上，梁楠问：“今天的早点好吃吗？”询问的语气略显生硬。
    余笙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又酥又脆，里面也很软，很好吃。”又随嘴问了一句，“在哪里买的？”
    梁楠认真地答道：“就在集市东边，你最喜欢的大爷家那里买的。他家排了老长的队。”
    余笙问：“现在还开着呢？他家的最好吃了。”眼里既是惊喜又是震惊。又咬了一口，说道：“以前爷爷总是带我一起去排队。你排了多久？”
    梁楠答道：“大约半个小时，正好出来一批新的。”
    余笙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梁楠一下就慌了，支支吾吾地答：“之前，我……我看王姨买，她说，对，她说你喜欢吃。”
    她不能说是在日记本中看到的，更不能说，这是日记本中为数不多的开心事。
    “没想到，这么久了，王姨还记得。”余笙回想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能是，大家都喜欢，她就觉得你也喜欢。误打误撞，误打误撞！”梁楠七拐八绕地解释着，说着自己都不信了。
    余笙其实并不觉得之前的回答有什么不妥，觉得不妥的是梁楠今天的状态，便又问：“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梁楠极力掩饰地说：“可能是起的太早了，没睡醒。”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余笙看着她这些多余的词与动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回了一声：“好，他家的炸油糕也很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集市，带你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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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答道：“好啊。”
    王姨走的那天，两家门外很热闹，凄清的热闹。王姨手中拿着沈叔的骨灰盒，心中满是忐忑。
    她不知道以后儿女们如何待她，亦不知以后沈叔究竟待着哪里。儿女们在家门口，忙里忙外地收拾着。
    小儿子沈洋问道：“二姐，这个就不要拿了吧，太旧了……”手中提着毛巾的一角，不愿多拿一点，生怕沾到自己半分。
    沈攀连忙结过他手中的毛巾，一副呵护的样子说道：“这个是咱爸送的，很重要。”
    沈洋尴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停着半句，不再多说。
    待一切收拾完毕以后……王姨来到余笙的院中，将钥匙交给余笙说道：“笙笙啊，我要走了。”
    余笙看着院外的货物，看着屋外王姨的子女说不出的滋味，张口问：“王姨……”却止住了，毕竟自己只是外人。
    王姨将钥匙交给余笙，握着余笙的手说道：“梁楠小姑娘不错的，你们要好好相处。”
    梁楠站在二人旁边，说道：“王姨，就输你眼光好了。”
    王姨被着一番话逗笑了，说道：“你啊！都要走了，还不忘夸我一番。”说罢又补充道“是夸你自己一番，又要着了你的道了。”
    梁楠送别之时对王姨说：“王姨，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的。”二人挥手道别……
    ……王姨走了，钥匙回到二人手中，而院中也只剩二人。
    总以为老人是无趣的，是固执的，后来才发现他们无人做伴时才会如此，而与他们做伴的我们得到的更多。多是慰籍，多是弥补……
    二人的假期也快结束了，简单地与这里道别，便踏上了归程……
    回重西的路上，梁楠还是不断回想着自己那晚看到的片段与故事，与此交织的还有一些关于她和余笙的回忆。
    梁楠坐在副驾驶上，突然问：“你记得我们第一次提重西是什么时候吗？”
    余笙扭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鼻子俏皮的很，少了几分年少时的稚气。随后，看着前方的路况讲道：“是高二的一个夏天，你说你想去重西，还对我说那是你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去重西了。”
    “当时你问我，你去过重西吗……”她又补充道。
    2010年夏末，上长市的夏天已经彻底结束了。晚饭的间隙，梁楠将余笙拉到天桥上。
    天桥将上长市第一中学的南北校区连接在一起。
    南校区是高一高二的天堂，北校区则是属于高三学子的牢笼。
    天桥上除了二人再无其他，高一高二的学生从不会闲来无事来这里消遣，因为扭头一望你便会看到自己那苦不堪言，未知的高三。
    而高三的同学更不会在这座桥上逗留，时间很重要，那怕是慢走都会觉得奢侈。
    二人站在天桥上，望着远处橘色天地交接之处，几抹薄云在天地的缝隙间作画。从天边收回视线，南北校区两旁的杨树立成天然的分界线。
    这是梁楠第一次向余笙提及自己的家庭，她望着云说：“我父母带我去重西的时候，看到的云也是这样。”
    余笙不做答，看着梁楠，看着天……
    梁楠又说：“你知道重西吗？”这个好像不是问题，她好像不是在问余笙。“每年我爸妈都会带我去一次，今年夏天已经过去了，今年以后就不会了。”
    余笙摇头，回答着她的那个问题。又问道：“为什么今后不去了？”
    “他们离婚了，他们以后就不会再带我去了。”梁楠的语气中带着埋怨，带着伤心。
    梁楠抹了抹眼泪又看向天，问道：“不提他们了。我想以后在那里定居……你想去吗？”
    余笙答道：“我不知道。”她当时确实不知道，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能否到达那里。
    余笙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问道：“重西？是什么样的？”
    梁楠回想着自己见过的种种，说道：“它的夏天很热，热到不敢出门。但是它的湿气是沁人的，当你身处其中用力吸一口气，整个雾气会吸入你的每一个毛孔，是湿润的，凉爽的。傍晚，吹着晚风，看着对岸的灯火变换，很好看，很美。”
    “好吃的，怎么也吃不完，怎么也吃不厌烦。辣到人舌尖发麻……”
    余笙听着口腔开始分泌唾液。
    “冬天很冷”梁楠扭头看了一眼余笙“但没有我们上长冷，都说它的冷是魔法攻击，会钻透你每寸肌肤。但是当你吃火锅时，冷气早就被你遗忘脑后了。”
    余笙听着听着，突然说道：“我也想去看看……，去看看，去尝一尝。”
    梁楠说：“等我们考了大学，我们两个一起去，就我们两个。”
    余笙满口答应：“好。”
    重西，是两人心心念念的重西啊！当她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便意味着她们会在重西待好些年，甚至一辈子……
    第9章 入学第一课
    余笙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余父唤着亲戚们热闹。
    酒桌上，几杯酒下肚便有了几分醉意，他兴冲冲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向亲戚们展示，口中叫嚣着：“重西医科大学！医科大学！我们余笙以后出息了，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人。”边走边展示着，差点摔了个踉跄，被身后的余母一把扶住。
    余母劝他：“你慢点。”又拦住他手中的酒杯“少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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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父甩开余母的手，拿着酒杯扭头对着她：“今天开心的日子怎么不能喝了？”语气中多带着些不耐烦。
    没过一会又坐在了酒桌上……
    亲戚们看着他，看着他出尽洋相。却还是一再满足他的虚荣心，附和着：“余大哥，以后享福了要。”
    余父借着酒劲儿更加嚣张地说道：“我！”拍着胸脯地说“我，余胜以后可是医生的父亲……医生的父亲。”
    桌上没有人应他，只剩下一些窃窃私语。
    多是一些嘲讽的话，余父喝醉了酒，糊里糊涂的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看不到，而余母在桌上却听得真真切切……
    小姨夫见状便趁着起哄，扒拉着余父的手又将酒杯添满，说道：“来姐夫，再喝几杯。”
    这样的场面甚是热闹……
    余笙坐在角落，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们默不作声，只觉自己像是个看客。而这场入学酒里面唯独没有爷爷，没有对她最好的人。
    ……房间里，梁楠拿着重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犹豫了好久，还是给爸爸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嘟嘟’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她问道：“爸爸，你忙吗？”
    “嗯嗯，楠楠啊。爸爸现在不忙，但是等会军区开会，你有什么事吗？”虽然梁父说着不忙，但是语速还是很快。
    “没什么，就是和你说我拿到了重西大学的通知书，以后留在重西了。”梁楠也不敢多说什么，怕耽误他的工作。
    “好啊，楠楠以后去了重西可以多见见妈妈，还没有恭喜楠楠呢。”梁父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穿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梁主任，会议马上开始了。”
    梁父慌忙的说了几句“楠楠，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家去看你，爸爸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挂了。祝贺我们楠楠考到了心仪的大学。”电话就挂断了。
    暑假过的很快，梁楠的父亲没有来得及回上长市去见她一面。
    余笙则是在老家与爷爷见了一面，二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入学酒。
    临行前，梁楠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电话中梁父说道：“楠楠，我这几天外派没办法回去看你了，你到了重西和妈妈打电话。”随即挂断了电话。
    梁楠在谈话中没有说些什么，习惯了。总是如此，总是推脱，相互推脱。在梁楠的亲密关系中，自己的位置是松动的，他们随意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将她翘起，再将她推向对方。
    大学入学的第一天，二人刚下火车站，余笙就可以感受到梁楠口中描述的沁人的雾气。
    余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是的，是温润的，是自由的。”
    梁楠看着来往的人流，拖着余笙往前走：“我们以后有大把时间感受呼吸，赶紧走啦，等会学校报道要迟了。”
    二人站在在各自的校门口，望着学校的名字，期待着各自的大学生活。
    两所学校相隔不远，只有一站公交的距离，但是最让人吃不消的还是重西的公交车，简直可以用漂移来形容。
    不坐在座位上，或者抓紧把手，一转弯整个人能从公交车里飞出去。
    余笙刚进宿舍门，看到两位舍友已经在宿舍收拾了，便对她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来自上长市的余笙。”
    一个人坐在床铺上向她打招呼道：“我叫王蓉，就是重西人。”
    余笙抬头看着床铺上她，笑着回应她。
    王蓉是一个标致的重西人的模样，皮肤白皙，脸只有巴掌大，五官却长得精致的很。
    虽然坐在床上，也可以看出她的身段极好，一双腿放在床边简直可以称之为尤物。
    另一个人将蚊帐掀开，伸出手来对着余笙介绍道：“你好，我叫刘如柳。”
    余笙见状当下手里的行李，伸过去握手：“你好，我是余笙。”
    刘如柳便指着自己这边的床铺说：“这个就是你的床位，另一个空着的可能还没有来，你先收拾吧。”说罢便下了床，开始和余笙聊天。
    三人聊着自己在学校的所见所闻，余笙则边收拾边与她们聊着……
    突然宿舍门响了，进来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却没有拿行李。刚进来，女孩便开始自我介绍：“学妹你们好，我是你们大一届的学姐。”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学姐好。”
    学姐态度十分好，问道：“你们都是来自哪里？感觉学校怎么样啊？”
    三人分别介绍自己的家乡，余笙与刘如柳两人是坐在学姐旁边回答的，而王蓉则坐在床上俯视着三人交谈着。
    学姐：“咱们学校周边的火锅和小吃都很不错，等你们熟悉了可以去尝尝。”
    余笙与刘如柳回道：“谢谢学姐。”
    学姐见王蓉不做答，为缓解尴尬就对着她说道：“这位学妹刚刚说自己就是重西的，你们也可以让她带你们去逛逛。”
    王蓉出于礼貌对着学姐笑了笑，但是还是没有下床。
    学姐问她们：“你们英语都怎么样啊？高中的英语可不能忘啊。毕竟咱们学校是要考四六级的。”
    刘如柳问道：“还要考英语啊？”一脸不情愿“那好考吗？”
    学姐：“看情况，看你自己的英语基础，也有第一次就过了的。”
    余笙问：“学姐，你觉得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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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答道：“也不是很难，但是我第一次考的时候没有过。第二次考的时候报了个班就过了。”
    余笙又问道：“报班？”
    刘如柳问道：“报班就能过吗？”
    学姐解答道：“报班就是一个专门的英语老师教你们四六级，更容易过一点。一般报了的话，过的几率更大一点。”
    王蓉问道：“学姐，报班是要钱的吧。”
    学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确实，但是能过了，花点钱也不算什么。”
    刘如柳问道：“那报班大约要多少钱啊。”
    学姐回答道：“一般在外面报的话都要199，确实对你们新生来说贵了点。
    但是我是本来就在那个班里的学生，如果你们报趁着开学这两天报的话，可以便宜点，就只要99块就好了。”
    刘如柳听到直接少了100块眼睛都在放光，问道：“现在报名只要99块吗？”
    学姐回答道：“是的，只要99。”
    刘如柳对着学姐说：“学姐，那我现在就要报名。”
    余笙一只手拉住刘如柳，问道：“这个报班是什么流程呢？学姐。”
    学姐解释道：“报班开始，你们可以收到一套价值100块的复习资料。
    在临近考试的两个月，你们可以去基地上课，一个月6节课，一共是12节课，这个课单卖就要199块。”
    余笙越听越不对劲，问道：“现在报名的人多吗？”
    学姐支支吾吾地说道：“现在……我们是第一批宣传。人数还不确定，不过正是因为第一批所以才优惠大……”
    王蓉问道：“学姐那是不是我们整个宿舍人一起报还可以有优惠啊。”
    学姐：“如果你们报名的人多的话，应该是有优惠的。”
    余笙赶紧与王蓉打配合道：“学姐，我们宿舍还有一个人没有来，我们想等她回来再报名。”
    学姐一下子懵圈了，说道：“没事，你们可以先报名，等她到了我再过来。”
    王蓉则说道：“学姐，要不你留一个电话号码，等她到了。我们再给你打电话，省的你来回跑。”
    学姐看出她们赶客的意思，留下电话号码便走了。
    等学姐走了以后，刘如柳问两人：“为什么不现在报名？”
    王蓉问道：“你见过资料吗？你见过基地吗？就要交钱？”
    余笙又答道：“而且我们不能断定她话的真假，立刻做决定可能会吃亏。”
    刘如柳撇了撇嘴：“好吧，那我们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等她们收拾的差不多了，三人打算先去吃饭。刚到门口，就被一个女孩子拦住了。她说：“我是隔壁宿舍的，你们刚刚有被推销英语报班吗？”
    刘如柳回答：“有，她给我们说了好久。”
    女生一脸惋惜地问道：“啊……你们买了吗？”
    余笙答道：“没有，我们打算再看看。”
    女生：“那就好，我学姐说，那个是骗人的。
    资料根本不值钱，而且上课的基地也很远，打车半个小时都到不了。”
    王蓉回道：“我们没有买，谢谢你过来告诉我们。”
    女孩：“没事，我们都是同学，我这也是刚知道就过来和你们说。”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宿舍“我就在隔壁，舍友还没有来，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走了。
    三人回到宿舍没过一会儿，门又响了……一个学姐探进头来问道：“学妹你们买黑袜子了吗？军训需要的。”
    王蓉答道：“我们自己有。”
    门口的学姐又说道：“这是规定使用的，学妹。”
    余笙看了看刘如柳，并朝门口抬了抬头。
    刘如柳说道：“我们不需要，谢谢学姐。”便关了门“你们说，这些学姐是不是专门找我们推销啊。”
    余笙笑着回答：“我们是新生，能坑一些就坑一些呗。”
    刘如柳说道：“那岂不是每一个新生都会被坑一次。”
    王蓉：“那不然那个学姐怎么报的班啊……”
    下午，余笙的手机响了，是梁楠打来的电话。“笙笙，你在那栋楼啊？我都快转晕了……”
    第10章 错认舍友
    ……车上梁楠问：“你记得我第一次去你们宿舍就被她们错当成舍友吗？”
    余笙说：“当然记得，你们当时可是各说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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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在电话里给梁楠指路：“我在德馨楼。你现在位置在那里？”
    梁楠望着周围的建筑物转了一圈，说道：“我附近有一个操场，我现在好像是在校医室旁边。”
    余笙说道：“那你先往北走，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再往西走400米左右就看到了。”
    刘如柳说道：“你们北方人都是这么指路的吗？”
    余笙眨了眨眼，问道：“不都是这样吗？”
    王蓉说道：“我们南方人一般都说左右，不说东西南北。”
    余笙问道：“可是你的左边，不一定是我的左边啊！说不清楚吧？”
    刘如柳说道：“？左边不就是左边吗？还是谁的左边？”
    王蓉解释道说：“我们一般会说，面对着什么，你的左手边……”话还没说完，梁楠就站在了门口。
    “我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德馨楼了。”梁楠说道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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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看了一眼宿舍说道：“确实有点符合了。”
    刘如柳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刘如柳。”
    王蓉：“王蓉。”
    梁楠：“梁楠。”
    还没等余笙介绍，刘如柳便问道：“你怎么下午才来，我们早早就来了。”
    梁楠解释道：“我先收拾了收拾才过来的。”
    刘如柳：“收拾？”
    王蓉看她什么也没有提，便问道：“你行李呢？”
    梁楠问一脸疑惑：“我行李都放好了，收拾好了啊。”
    刘如柳又问道：“你不住校吗？”
    梁楠说道：“住啊。”
    刘如柳指了指空床铺，问道：“你怎么睡觉？”
    余笙笑了笑说道：“你们怎么各说各的？这是我朋友梁楠。”
    刘如柳问道：“你朋友睡觉是睡床板吗？”
    梁楠看了看余笙，余笙气笑了：“她是其他学校的，不是我们舍友。”
    王蓉和刘如柳看了看彼此，不说话了……
    梁楠说道：“你们的新舍友还没有来，我暂时性的当一下也是可以的。”又问道“你们去外面吃饭逛逛吗？我们学校离你们学校很近的。”
    王蓉问道：“你是重西大学的？”
    梁楠点头回应。
    刘如柳说道：“我也有一些同学是重西大学的。”
    梁楠问道：“你们也是约好一起报名过来的吗？”
    王蓉说道：“我们都是本地的。”
    梁楠问：“你们是不是对这片很熟悉啊。有空可以带我们去逛逛。”
    余笙问道：“你们去外面看看吗？”
    王蓉说道：“不去了吧。”便瘫在了床上。
    刘如柳也摇了摇头表示不去，梁楠就拖着余笙出去了……
    ———
    余笙开着车，看着旁边昏昏欲睡的梁楠说道：“说不定，那个一直空着的床铺就是为你准备的。”
    梁楠迷迷糊糊地听着耳边的声音说道：“嗯……嗯。”
    余笙看着梁楠睡着了，车开得就稳了一点。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除了有时梁楠在梦中的几声嘟囔。
    余笙回想着曾经的趣事说道：“其实也挺感谢那些恶作剧和巧合。”
    ———
    大学文学社团是余笙经常去的一个社团，但是团内的活动大家也是网上探讨。
    所以这次社团里组织联谊没有去远处，就在学校边上的餐馆包了个包间。
    团长还特意叮嘱道：“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
    大家回复道：“谢谢团长。”
    余笙是带着梁楠一起去的，或许说是梁楠跟着要来的。
    毕竟团内熟悉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次还有许多没有见过的人。
    梁楠拉着余笙撒娇：“团长说不是可以带家属吗？”
    余笙看着梁楠说：“你是哪个家属？”
    梁楠笑嘻嘻地说道：“我是你的小宝贝。”
    余笙假装抖了抖肩：“被你肉麻到了。”
    梁楠说：“能不能去嘛？”
    余笙说：“去去去！！！能去！”
    ……等两人到了包间，社团的人都已经到了，两人便选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坐在门口的一个男子便问道：“刚刚是哪两个学妹迟到来着？”
    余笙和梁楠看了看彼此……没有作答。
    团长见状，说了一句：“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就可以点菜了，大家有什么想吃的先自己看看。都是一个社团的人，不用拘谨。”
    聚会举行到一半，大家都谈的正欢。刚才的学长喝了点酒又开始作妖，问道：“刚刚那几个小学妹迟来这么久也不表示表示？”
    学长端着酒杯绕到梁楠和余笙身后，插到两人中间说道：“两位学妹，不喝一个？”
    梁楠瞥了他一眼，又怕之后他刁难余笙便强忍着怒气说道：“学长，我来喝，她就算了。”将学长左手的酒杯接过，顺势将他右手的酒杯压下“她酒精过敏。”
    余笙拦住梁楠，笑着对学长说：“她不是我们社团的人是我一个朋友，要不算了吧。”
    “学长，我喝茶赔礼道歉。”余笙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学长说道：“学妹，我手里这杯酒都下肚了，你现在和我说你喝茶，有点不合适了吧。”
    梁楠说道：“没事，我喝。”随即就将酒干了。
    学长趁着一杯刚喝下，又想让梁楠再喝一杯。
    团长问道：“今天是不是还有游戏没有做啊？”
    学长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学妹顺着团长的话继续说道：“真心话大冒险吧，酒都喝过了，就转酒瓶吧”
    游戏开始了好几轮……这次酒瓶转到了余笙，大伙起哄道：“大冒险，大冒险……”
    余笙：“我选真心话吧，第一次玩。”
    其中一个男生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余笙回答：“没有。”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哦……”
    男生又要问：“那……”
    团长说：“到下一个了，真心话只能问一句。”
    余笙开始转瓶子，转了一圈瓶口又对准了自己。
    梁楠看着余笙心想：“这个倒霉蛋！”
    人群中，一片欢呼“大冒险，大冒险……”
    学长说道：“那就找个人接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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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的人开始叫喊起来“接吻！接吻！”
    余笙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梁楠自告奋勇说：“我来。”走到了余笙面前，亲了一口又坐了回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习惯了呢。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余笙。
    梁楠解释道：“我们两个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都像一家人了，大家不用惊讶。”随后吃口菜压了压惊。
    大家又“吁……”了一声，觉得没意思。
    回去的路上，余笙问梁楠：“你没事吧？”
    梁楠凑近余笙说：“你闻我身上有酒味吗？”
    余笙说道：“确实没有……”
    “我旁边的女生帮我把酒换了，那个学长都喝的迷迷糊糊的了还跑过来撒泼。”梁楠厌烦地说
    余笙说：“还是你们两个机灵。还说我们两个是穿开裆裤长大了。”
    梁楠说道：“不然呢，难道说是我很想亲你一口啊。”口气中带着点调戏。说罢便觉得不对劲，又拉着余笙训斥道：“机灵什么机灵，这都是什么人啊，以后少接触。”
    余笙说道：“遵命，我的公主，以后尽量不和他们来往。”
    ———
    梁楠从车上醒来，扭头看着余笙：“哪里来的那么多恶作剧和巧合啊。”
    余笙故意问道：“不是巧合，那是……”
    梁楠将头扭道车窗的另一边说道：“再说，你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兼职，哪里来的时间。”
    确实余笙的大学生活除了学习，兼职就是梁楠了……
    第11章 回家过年
    余笙坐在车上，回想着自己从大学以来做过的兼职，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去肯德基做兼职，去电影院做兼职，超市做收银员，教育机构做家教……能做的尽量做，能养活自己就可以了。
    其实余笙到了大学就没有再找父母要过钱了，就连第一次开学的学费与第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是爷爷给的。
    所以她也不得不去兼职，来养活自己……
    那个女孩子不想在父母的呵护下度过整个学习生涯，她也渴望被爱，渴望被理解。
    但是很少有过，即使有也是来自母亲无用的问候，亦或是她认为的旁人的施舍。
    ———
    大学的第一学期还不是太忙，就在学校附近的肯德基兼职。虽然不富裕，但是也正好够自己一个月的开销。
    余笙一开始在甜品站的时候，她们去吃甜筒总是会给她们多打几圈……
    ……刚期末结束，梁楠就又找到不余笙的人影。
    宿舍里只有王蓉和刘如柳两人，梁楠问道：“余笙不会期末结束了还在学习吧？”
    刘如柳回答道：“应该是去兼职了吧。”
    梁楠问道：“又去肯德基了？”
    王蓉说道：“应该是。”
    刘如柳问梁楠：“你是不是快成为我们宿舍的第四个人了？”
    梁楠回答：“可不是，我这小半年不是早就是你们舍友了嘛。”又问道“你们宿舍第四个人为什么不来了？”
    王蓉照了照镜子说道：“听说是复读去了。”
    梁楠说道：“也是个厉害人物。”抱起拳头说了一声“敬佩。”
    王蓉说道：“你这不是来了，填补她的空缺。”
    刘如柳：“你下次在我们学校买个被子什么的，直接睡过来就行了。”
    梁楠：“好主意。”
    王蓉：“你们吃饭了吗？”
    梁楠说道：“我去找余笙去吃。”
    刘如柳问道：“你去找她干嘛？她自己有工作餐吧。”
    梁楠说道：“我陪她吃。”
    王蓉一股酸味地说道：“呦呦呦，你们家余笙是没有手吗？要你喂她吃不可？”
    梁楠埋汰道：“你们这是一个人吃不习惯？不对劲啊，你们都自己吃了大半个学期了还没习惯？”
    刘如柳气愤地说道：“王蓉，我们也去吃肯德基。”
    王蓉扫了一眼梁楠，对着刘如柳说：“主意不错，去了让余笙多给我们打点薯条。”
    三人说着便去找余笙去了……
    三人站在前台点了一个三人套餐。余笙透过玻璃看到他们三个悄悄伸手和她们打招呼。梁楠看到余笙在后台，单手比划着走了的姿势坐在了店内。
    取完餐，三人坐在一起。王蓉调侃道：“是谁在一个人吃饭啊？”
    梁楠狡辩道：“我今天可是三个人。”吃了个薯条又问了一嘴“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王蓉：“我是本地人，你问我啊！”
    梁楠又看向刘如柳，刘如柳答道：“我也是本地人。”
    梁楠透过玻璃看了看余笙：“那就只有我们两个外地人相依为命地回家啦。”
    梁楠又问道：“你们学校可以留校吗？”
    王蓉说道：“听学长学姐说的是暑假可以，寒假不可以。”
    梁楠说道：“那我和余笙得早点回家了。”
    吃完饭两人就回去了，只剩下梁楠一个人。
    她一个人坐在店里等着余笙下班都快睡着了，一会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往后台望一望……等到三点多余笙才下班。
    余笙换了衣服坐在梁楠身旁拍了拍梁楠的肩膀：“睡醒了吗？”
    梁楠从桌子上爬起来说道：“你这上班的时间也太长了，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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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说道：“现在可以走了，走吧。”
    梁楠从背后拿起外套说道：“走吧。”
    刚出门就被刺骨的寒风给吹醒了……走到半路上梁楠问道：“笙笙你今年回家吗？”
    余笙迎着冷风，说道：“应该会回去吧，我们学校不能留校。”
    梁楠问道：“订什么时候的票啊？”
    余笙说道：“我这边兼职快做完了，我想买腊月二十的，不用和春运挤在一起。”
    梁楠说道：“那我们一起。”
    余笙问道：“你回去？你妈妈不是就在重西吗？”
    梁楠说道：“我爸爸过年不在部队，回家和我一起过。而且大过年的不想打扰她。”
    余笙拉着梁楠的手说：“那我们一起回去。”
    腊月二十的车站，人已经密集起来，虽然春运还没有开始，但是已经有人陆续开始回家了。
    余笙回到家中见到只有余母一人，便问道：“小熙和我爸呢？”
    余母放下手中的家务说道：“小熙还没有放假，你爸出去了。”
    余笙随口说了一句：“又去隔壁打牌去了？”
    余母回道：“没有，找了个闲差事，上班去了。”
    余笙抬头看了一眼余母，说了一声：“哦。”说罢，接过余母手中的活帮忙做了起来。
    余母问道：“大学生活怎样？”
    余笙说道：“挺好的，同学们人都不错。”
    余母则说道：“如果在那边没钱了，记得找家里要。”
    余笙低头应了一声：“嗯。”
    晚饭时，余父回来了看着客厅的行李问道：“余笙回来了。”
    余母在厨房回答道：“嗯，今天下午刚到。”
    余母与余笙二人在厨房忙活，余父在客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桌上。余母在厨房里说：“再炒一个菜就好了，你先洗洗手等会吃饭吧。”
    余父将钱数了一遍放在包里，就去洗手了。
    饭桌上没人说话，三人都静静地吃饭。余母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在了余笙碗里。余父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些钱来放在桌上对余笙说：“这是一些钱你拿着，开学不够我再去借。”
    余母说道：“等吃完饭再说吧。”
    余父看了一眼余笙说道：“以后的学费不用你爷爷给你出了，学费不够给我要。”
    余母问道：“你那个工作一个月能挣这么多吗？”
    余父扒拉了几口饭说道：“先找亲戚借了点。”
    余母问道：“你不是出去工作了吗？我们现在不着急用钱怎又要去借钱啊！”
    余父说道：“两个孩子都要上学，那点钱怎么够。”
    余笙低头说道：“我上学的钱你们不用帮我借，我自己可以赚。”
    余父说道：“就算你不用，家里人不用了？你妹妹不用？”
    余笙说道：“你们借你们的，不用给我借。”说罢就放下了碗筷。
    余父说道：“借钱怎么了，又不是不还。我自己还不起，我嫁女儿的彩礼钱也还不起吗？”
    余笙听到此处便顶了上去：“你这是嫁女儿还是买女儿？”
    余父见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已经开始和自己顶嘴了，摔了碗筷吼道：“怎么了，这么些年是少你吃了？少你穿了？老子借钱怎么了。”越说越生气。
    余笙没有再敢说什么，走进了卧室再也没有吭声。
    余父隔着房间骂道：“你考了个大学你长本事了，不要忘了你从小到大也是我借钱养你的。”
    余笙站在卧室里越发觉得羞愧，她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自己的家就不能像别人家一样有骨气的活着呢，不用低三下四地求人借钱，就算是穷一点，东西少一点也无所谓。最起码是自己独立地活着。’
    ———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年少时的羞愧就根深蒂固地扎在了她的骨子里，形成了一种自卑，谨慎。
    也使她不得不努力赚钱来摆脱这样的境地，或许只有足够的钱才能给她相应的安全感……
    第12章 医院见习
    开了一路的车，到了重西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余笙回到家连澡都不想洗便瘫倒在沙发上，梁楠怎么叫她都没有用。
    梁楠站在她面前说道：“你先躺在这我先去洗澡，我叫了外卖等会你去拿一下。”说罢便进了浴室。
    等梁楠出来，余笙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梁楠从门口拿了外卖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中午，余笙睡的迷迷糊糊，问道：“几点了？”
    梁楠坐在地上办公回道：“已经下午两点了，你饿吗？”
    余笙揉了揉眼睛说道：“有点。”
    “你想吃什么？清淡点的？我给你点个外卖。”梁楠问道
    余笙点了点头……
    梁楠又问道：“明天你应该去医院上班吧。”
    余笙说道：“明天应该就去，但是之前预约的咨询的病人都转诊了，应该不忙。”
    第二天一早，梁楠将余笙送到医院门口，就掉头开到了婚纱店。
    由于是周三，余笙坐在接诊室内也没有什么病人过来。
    她回想到自己在学校见习时见到的第一个精神病人，那是自己第一个共情到的病人。
    ———
    宿舍里面，刘如柳问道：“你们知道吗？这学期我们精神病学的课要去精神病院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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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蓉问道：“是咱们附属医院吗？”
    余笙：“听学姐说是在安宁附属医院。”
    刘如柳危言耸听道说道：“听说啊，里面的病人都是关着的，他们的病房外面有一个铁栅栏。”
    王蓉：“等去了就知道了，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挺吓人的。”
    课程上到一半，全班同学被分别分配到医院的七个科室，余笙三人被分到了去重西安宁医院第五科室的一组。
    在进病房之前在教老师就千叮咛万嘱咐：“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因为我们这里是女病房，所以男同学尤其要注意。特别是长的好看的男同学。”说罢，老师就盯着我们中的一个180左右的男生看了一眼。
    老师又说道：“这次你们先过来就是先了解一下这边大致的情况，下周来的时候我们会针对病人进行分析病程。”
    小组七人点头说：“好的，老师。”
    确实和刘如柳描述的差不多，刚进科室就可以看到一个电子门，这个电子门却不是在每个病房外，而是在病房走廊的尽头，将所有病人都关在里面。
    透过电子门可以看到有些病人站在电子门前像看动物似的看着前来见习的他们。而有些病人则是在走廊里溜达，漫无目标地溜达。
    在教老师站在最前面用钥匙打开房门，为了防止病人偷跑出去，护士则把着门把手，等所有学生进去以后立即关上了门。关门的时候“砰”的一声，整个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禁不住旁人汗毛直立。这不仅吓到了他们，更是警示病房里的病人。
    在教老师边走边在前面解释道：“每次都会有新入院的病人偷跑出去，偷跑出去出事故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们这里的看管十分严格。”
    老师的话音还没有落，180的男孩就被几个女病人围住了。
    一号女病人问道：“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长的好好看啊。”说罢就向男生送了一个飞吻。
    吓的男孩不敢吱声，只能往后退……
    二号女病人说道：“王华，你为什么今天才来找我。我爸妈说你不爱我了，不要我们的宝宝了。”
    三号女病人则说道：“你以为谁都是你的王华，这不是你的王华。你看清楚他的白大褂上写着‘重西医科大学’。”指了指男孩白大褂上的字，又问道：“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我已经好久没有犯病了。”
    在教老师将几人与男孩拉开，说道：“你们今天不乖，不许打扰医生。”几个病人就散开了。
    老师解释道：“那个三号病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出院了就不吃药，不吃药就病情加重又会被送过来。如此病情往复越来越重也就在医院待的时间越来越久。”
    刘如柳问道：“老师，那二号病人呢？为什么一直叫王华的名字？”
    老师说：“那个二号病人还很年轻才22岁。因为在外地打工和一个叫王华的谈恋爱没过多久就被抛弃了，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父母就逼着打掉孩子。她自己不愿意，就被逼疯了……”
    听到这里，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都在惋惜，才22岁啊。
    老师继续带大家参观，站在人群中的余笙突然被二号女病人牵住了手，并痴痴地看着余笙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余笙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缓了缓说道：“我叫余笙。”
    病人又问道：“我好喜欢你啊，我能给你唱歌吗？”
    余笙拉了拉王蓉的胳膊没有回答……
    二号病人不等余笙回答便开始唱：“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只想你明白……”
    刘如柳在人群后面悄悄地说道：“唱的还真好听。”
    王蓉调侃道：“余笙，要不你就从了吧。”
    余笙面露愁色……
    二号病人看到余笙表情不对，问道：“你怎么了余笙？我唱的不好听吗？”突然就开始哭。
    余笙安慰地回答道：“好听！很好听！！！”
    老师解释道：“这是属于精神分裂症的一种，青春型精神分裂症。她们一般发病年龄较早，情绪很不稳定。”
    又指了指刚才的病人说道：“你们看，她年龄就比较小，而且刚才情绪波动也很大。
    他们也会有典型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例如幻听，幻视，思维跳跃等。病情严重时一般也会做出攻击，反社会等行为。”
    参观完病房，老师就把他们带了出去。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刚出医院，王蓉就调侃道：“余笙？我唱的不好听吗？”
    余笙很严肃地说道：“王蓉！”
    王蓉便不说话了。
    ……没过几天，梁楠就跑过来说：“余笙听说有人向你求婚了？”
    余笙一脸懵圈地问：“什么求婚？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刘如柳问道：“求婚？我们才大二就求婚？我也不知道啊”
    王蓉说道：“你们两个不知道，我们可知道。再说了，我们大学到了年龄也能结婚。”
    余笙：“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梁楠瞪了一眼余笙，问道：“谁眼光这么好啊？”
    王蓉憋着笑说道：“你放心，又不是男的。余笙还说人家唱歌好听呢。”
    梁楠看了一眼余笙：“我们家余笙的女人缘，是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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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听到现在才明白，被气笑了：“那是我们见习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病人！王蓉，你也是够了。”
    “怎么，你忘记人家了？过几天不是还要去见习吗？”王蓉说道
    刘如柳补充道：“上课的时候老师说青春型精神分裂好起来不是很难。”
    梁楠也加入了调侃的阵营：“那你可要抓紧了，余笙……”
    ……余笙说了一句：“她是一个被骗的人，被抛弃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再调侃，只是觉得羞愧。梁楠不是本专业的，不懂这些也就罢了。但是他们自己是学临床的，学心理的……
    是啊，她应该是一个勇于表达自己爱的人吧，只是所托非人，没有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孩子。
    王蓉说道：“我们以后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受到委屈，折磨，甚至会住进精神病院。
    我们需要共情他们，但是我们不可以将她们自身的情感投入到我们自己身上……”
    刘如柳说道：“是啊，咨询的老师也说过。”
    余笙说道：“可能是我一下子感知到了她的境遇。”
    梁楠说道：“大周末的，不想这些学习的伤心事了，出去吃饭了吧……”
    ———
    就这样，余笙在医院坐了一天，除了几个电话咨询她根据情况建议他们下周过来做线下咨询以外，也就没有其他病人过来。
    梁楠在婚纱店回想着这大半个月的种种，坐在办公室里画的设计稿始终是一团乱麻，抓不住半点灵感。看着自己以前画到一半的设计稿也不想继续动……
    下午，梁楠看着时间余笙下班的时间快到了，就提前溜了……
    第13章 再遇老友
    婚纱店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子，服务人员扫了一眼女子的打扮立马就迎了上去：“你好女士，看婚纱是吗？”
    虽然二人看着有些相似，但老妇人的着装却不如女子的舒适贵气，稍微显得拘谨。
    女子点了点头与老妇人往前走，服务员又问道：“请问你提前预订了款式还是先过来看看？”
    女子左右看着婚纱问道：“朋友推荐过来了，就先看看你们店的婚纱怎么样。”又扫了一眼“你们店都是这些基础款式吗？”
    服务员听到这句话对二人更是不敢怠慢，说道：“小姐，我们这里展出来的都是基础款。如果想要其他的款式的话可以去我们后面看。”说罢，服务员便将另一个服务员叫到身边小声说道：“叫店长过来。”
    女子问道：“你们这些基础款的价格大约都在……”
    服务员回答道：“小姐，外面摆放的这些呢，大多都是2万到5万不等。”
    女人点了点头……
    店长过来看到女人上前便问：“小姐你好，我是店里的店长，请问您贵姓？”
    女人回答道：“你好，我姓沈。”
    店长说道：“沈小姐你好，现在带你去后面看一下其他婚纱。”又看了看后面的老妇人问道：“这是您的母亲是吗？”
    沈冉回答道：“是的。”
    店长叫来刚才的服务员说道：“去准备一点点心。”又对沈冉说道：“沈小姐这边请。”
    店长将婚纱册交给沈冉说道：“沈小姐，这是我们品牌设计师的一些作品您可以看看一下，我再帮您介绍一下目前在我们店里的这些。”
    沈冉点头说道：“好的。”将婚纱册放在了一边。
    店长仔细地给沈冉介绍着婚纱：“这边呢都是我们我们品牌设计师自己设计的，您有喜欢的可以试一下。”随后转身开始介绍店里最好的一件。
    “沈小姐，这件婚纱是三线鱼尾设计。婚纱整体都彰显修长典雅四个字。婚纱的上部分呢是一个半包裹的胸型设计，在腰线部分更是一个内廓形设计显得您上半身比例极佳。”店长介绍道
    沈冉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姨，王姨说道：“如果你喜欢就去试一下。”虽然二人穿着有些差异，显然沈冉很尊重王姨。
    店长说：“沈小姐，我们后面试婚纱。”沈冉跟着店长进去了。
    此时，服务员进来将点心放在桌上说道：“阿姨，给您放这里了。”
    王姨说了一声：“谢谢。”
    等服务员就出去后，王姨拿着婚纱册翻阅起来。
    过了一会儿，沈冉穿着鱼尾婚纱裙出来了，店长将裙子后摆放好。
    沈冉问道：“妈，你觉得怎么样？”
    从沈冉出来，王姨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她，或者可以说欣赏。脸上满是笑意地说道：“好看，很好看。”
    店长立马上前附和道：“沈小姐，您本身身材就很好，穿上这身，将您整个身材都显出来了。”
    沈冉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是不是太华丽了？”
    店长说道：“沈小姐，结婚这辈子就一次，华丽一点是应该的啊。”
    沈冉突然说道：“也不一定。”
    店长整个人都呆住了，问道：“沈小姐，您说什么？”
    王姨问道：“你要是有其他想法可以再看看。”
    沈冉说道：“再看看吧。”随后又试了几件，但是都是不是太满意……
    店长将说道：“沈小姐，要不你再看看我们的婚纱册，有些婚纱是不在本店。
    如果你有看中的我们可以调过来，如果时间尚早的话也找我们的设计师帮您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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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姨将婚纱册递给沈冉，翻开其中一页说道：“你看看这件。”指着其中一件“这件感觉挺不错的。”
    店长看到她们指的那件说道：“阿姨眼光真好，这件是我们品牌的一位年轻设计师的优秀作品，而且她的好多其他作品也很受欢迎。”
    沈冉问道：“请问这件婚纱现在还在吗？”
    店长说道：“这个需要问一下这件婚纱所在的店铺，您稍等一下可以吗？我去打个电话问一下。”
    沈冉说道：“好的。”
    店长匆匆回来道歉道：“不好意思沈小姐，这件婚纱上个月才被人定走。”
    沈冉问道：“那这位设计师还有其他作品吗？我想看看。”
    店长说道：“这个不一定，要看其他店的销售情况。如果您真的很喜欢话她的作品的话，我可以帮您预约一下。”
    沈冉说道：“好的，你帮我们预约一个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等下次再过来。”
    店长说道：“沈小姐，那我们需要先留一个电话和具体信息，如果设计师有时间再另行安排。”
    沈冉留了电话便和王姨一起走了。
    ……
    梁楠呆在设计室内又枯坐了一天，突然收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说道：“梁小姐你好，我们这边有一位沈小姐想请您设计一件婚纱，您最近有安排吗？”
    梁楠问道：“她是什么渠道预约的？”
    电话那头说道：“这位沈小姐是从重西平州店传来的信息。”
    梁楠回道：“下周吧具体时间再定，你先将她的具体信息传过来。”
    电话那头回道：“好的，梁小姐。”
    ……
    周三，前台走上来敲门，梁楠说道：“请进。”
    前台说道：“梁工，上周预约的沈小姐已经在楼下了。”
    梁楠回了一句：“知道了，等会儿下去。”
    前台走下楼为两位递上茶水，说道：“二位稍等，梁工等会就下来。”
    梁楠下来推开门，问道：“王姨？”
    王姨赶忙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你是梁楠？”
    梁楠见王姨认出她来开心的不得了，问道：“今天是王姨和您女儿想做婚纱是吗？”
    王姨说道：“嗯，今天沈冉预约了设计师，但是没有想到就是楠楠。”话还没说完，惊喜与开心便溢于言表。
    梁楠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是王姨和沈冉姐姐。坐吧，我们边坐边说。”
    王姨和沈冉坐下说道：“好的。”
    梁楠说道：“沈冉姐，我看了你的具体信息。不知道你对婚纱的风格有什么要求。”
    沈冉说道：“梁小姐你好，我前几天看到你今年年初设计的一个系列里的一条，但是那条已经售出去了。我想问能不能再设计一款相似的。”
    梁楠问道：“是霁月这个系列吗？”
    沈冉说道：“是的。”
    梁楠说道：“沈冉姐，我们设计婚纱一般不会设计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但我们可以根据你的身形与偏好再设计一款。”
    沈冉说道：“那我可能明年年中就需要用，时间上可能有些紧张……”
    梁楠问道：“一般设计时间都在半年到一年左右，这些你不用担心。沈冉姐，你要不在看一下我其他的系列再做定夺？”
    沈冉态度很坚决地说道：“不用了，你帮我做吧。流程什么的我们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梁楠说道：“好的，那我就让小刘帮您说一下流程。”
    小刘进来后说道：“沈小姐，这是我们的合同，您过目一下”说罢将合同递给了沈冉，又继续讲解道“之后我们每个月都会提供我们的设计进度，我们一般两到三个月定稿……”
    介绍完流程之后，沈冉与王姨便走了。
    ……晚上，梁楠坐在沙发上靠着余笙说道：“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余笙看着电脑上的病例漫不经心地问道：“谁？”
    梁楠说：“王姨和她女儿沈冉。”
    余笙坐直身体扭过头去，问道：“？王姨，王姨怎么回在这里？”
    梁楠一头仰在了沙发上：“余笙，你慢点。”又坐起来“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过来订婚纱的。”
    余笙说道：“王姨的女儿订婚纱吗？”
    梁楠点头道：“嗯嗯，你一脸吃惊对吧。”
    余笙说道：“我一直以为她女儿……”
    梁楠抢答道：“她女儿结婚了对不对。”
    余笙点头说道：“是啊，我以为……”
    梁楠与余笙已经相识十年有余了，彼此都见过彼此的家人，彼此也是彼此的家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便成了亲人，倒是不像情侣了……
    梁楠说道：“等我今年设计完这款婚纱，我就给我们设计一套。”她扭过头看着余笙“好不好？”
    余笙看着电脑里的前沿文章点头说道：“好。”
    梁楠说道：“我想设计两套，一套婚纱，一套旗袍。”见余笙没有搭理便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我刚刚说什么了？”
    余笙说道：“你说要设计一套旗袍。”
    梁楠问道：“你喜欢旗袍吗？”
    余笙说：“我喜欢你穿旗袍。”
    梁楠又说道：“花言巧语……不想搭理你了”说罢，一个人走进了卧室。
    余笙见状并没有立刻前去哄她，而是呆在原地看自己的文章。
    --

 第22页

    过了许久……余笙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靠在她身边说：“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吧，你喜欢的文艺片。”
    梁楠侧躺到另一边，不搭理她。
    余笙将手搭在梁楠的腰间，哄道：“看完电影去吃火锅？”
    梁楠将她的手拿开说道：“不想吃。”
    余笙又将手伸了过去，诱惑道：“鸭血？毛肚？鸭肠？耗儿鱼？”余笙可以感知到梁楠的肚子动了。
    梁楠还是倔强地说：“不吃，穿旗袍呢。”
    余笙又哄道：“不差这一顿，吃完我陪你一起去健身，我们一起穿。”
    梁楠转身搂住余笙的脖子：“你说真的？”
    余笙说道：“真的。”
    梁楠说道：“耗儿鱼！”
    余笙加重语气回答道：“耗儿鱼！”
    梁楠又问道：“嫩牛肉！”
    余笙答应道：“嫩牛肉！！！”
    第14章 接吻
    二人刚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虽然不是周末商场里人还是很多，年轻的情侣，带着孩子的妇女。
    二人绕着商场逛了一圈发现大多数火锅店早就人满为患，只能去别处看看。
    刚上车，梁楠说道：“我知道有一家好吃的店，我来开车。”说罢二人便换了位置。
    车越开越偏，余笙望着窗外问道：“梁楠你往哪里开啊，怎么越来越偏僻……”
    梁楠说道：“上次一个朋友带我去的，真的无敌好吃。”说完咽了一下口水“他们家的嫩牛肉和毛肚一绝。”
    开着开着就到了……店铺很不起眼，但是店铺外面布满了红帐篷，还没走进就能听到吆喝声，“老板儿，加汤……”
    梁楠和余笙刚走进门店，就被服务员问道：“几位？”
    梁楠说道：“两位。”
    服务员又问道：“什么锅底？”
    梁楠看了一眼余笙说道：“微辣，微辣。”
    服务员在单子上勾了几笔，将菜单交给他们问道：“要什么菜自己选，二位先找个位置坐下哈。”
    二人找了个角落选好了菜，梁楠喊道：“姐！点好菜了！”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端着锅底过来，喊道：“微辣，一份！”并将菜单拿走。
    ……梁楠夹起一块鸭血放在碗中：“你尝尝，他家鸭血也不错。”刚放到嘴里，鸭血就在嘴里翻滚，烫到她舌头一直拨动那块鸭血。
    余笙看着锅里的辣椒，手里的筷子还夹着毛肚在锅里上下摆动……
    ———
    梁楠拿着一堆吃的来余笙宿舍找她，宿舍里空无一人，门都是紧锁着的。
    她将手里的零食放在门口，给余笙打电话，电话是接通了，余笙那头的声音是压着的。
    “喂，楠楠怎么了？我在做实验呢。”余笙低声说道
    梁楠撒娇道：“你怎么又在做实验啊？我已经在你们宿舍门口了。”叹了口气“好吧，你什么时候做完？”
    余笙看见沈老师就在门外，回道：“你等一会儿，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完了。”说完便挂掉了。
    梁楠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说道：“挂的倒是快，我还在你们宿舍门口等你吃火锅呢。”
    做完实验刚回到宿舍，梁楠拖着余笙说道：“陪我去吃火锅吧，我找到一家很好吃的店就在你们学校附近。”
    余笙略显疲惫地说道：“这次不行，明天沈老师的课题我要去汇报。”
    “怎么又是沈老师，他怎么作业这么多啊。”梁楠抱怨道。
    “沈老师是我们学校很厉害的老师，我能在大二跟着学姐混进去已经很不错了。”余笙解释的时候，话语间眼里全是钦佩。
    “知道了知道了，沈老师很厉害。”梁楠敷衍道，之后又连哄带骗地说“今天晚上回来再搞嘛，就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余笙看着她这样死缠烂打确实有些动摇了，但是想着这是自己第一次汇报嘴里还是说着：“不行。”
    梁楠见她不松口，便走到她跟前越靠越近，踮起脚来看着余笙威胁道：“你去不去？”
    二人四目相对，相隔只有两指的距离……
    余笙感觉气氛稍有些微妙了便往后退了退，却发现自己的床将自己挡住退无可退。
    余笙还是倔强说道：“是真不能去，等我下周汇报完了再去。”安抚着梁楠。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梁楠也不会觉得尴尬，不断地靠近她……
    僵持了一会儿，余笙的电话响了。
    ……见梁楠不动，她只能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手机。但是在伸手的同时，头也低了下来，两人就吻在了一起。或许说是梁楠自己迎了上去。相对于上次的触碰，这次更多是感知……
    余笙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梁楠嘴唇的柔软度，甚至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唇纹哪处更深一点。
    亲吻那一刻，她的整个神经都是绷紧的，整个人像一个木头一样，只能掐自己的手心……
    电话铃声不断的响着……余笙回过神来，头侧了侧说道：“电话……”
    梁楠抬眼看了一眼余笙，也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上次的接吻是无心之失，这次对于梁楠来说便是有意而为，她本可以往后退，但是她却丝毫不退。
    余笙接起电话：“喂？学姐吗？”
    电话那头说道：“学妹，沈老师明天出差下周才能回来。明天的汇报改到下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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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页

    余笙礼貌性地回答道：“好的学姐，我知道了，学姐拜拜。”
    余笙拿过电话对梁楠说：“喏，可以去吃火锅了。”
    梁楠看着余笙的唇，越发地脸红留下一句“下次再吃。”扭头就要走。
    余笙问：“你不是专程来吃火锅的吗？”
    梁楠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恨又气地说道：“突然就不想吃了。”说完便走了。
    等梁楠走后，余笙看着满桌子的零食又给梁楠打电话，问道：“你的零食也不拿了？”
    梁楠接起电话：“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余笙看着一大堆的零食，问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你什么时候去吃火锅？到时候我再给你拿点回去。”
    梁楠一想到那堆零食就会想到那个自己故意为之的吻，说道：“都给你吃的，我不吃。”就把电话扣下了。
    刚扣下电话，梁楠就开始想，‘余笙这个家伙，什么都不说吗？她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太在意不想提？’又转念一想‘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尴尬吗？我真的是又勇又怂。’
    梁楠又拿起电话想要拨出去，刚打算拨电话的时候却怂了，随即放下电话，说了一句：“饿了，吃完饭再说。”就将此事搁置了。
    其实她也不是饿了，就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怕迈出去了，余笙有没有这个意思……
    ……之后的几周，梁楠也没有主动找过余笙。
    宿舍里，刘如柳问道：“余笙，你的那个朋友好长时间没来了吧。”
    余笙回答道：“可能是学期末太忙了，这几天没空吧。”
    王蓉坐在凳子上化妆，停下手中的眉笔说道：“那个专业比咱们学医的还忙啊。再说了，你朋友是学设计的那来那么多的忙？”
    刘如柳回道：“也是。”看向余笙……
    余笙回想着那一个吻，脸开始发热，又说道：“可能是有其他事情吧。”便低下了头。
    王蓉在镜子中看着余笙，问道：“你这几天不是闲吗，你可以去找人家啊，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来找你吧。”
    刘如柳附和道：“也是……”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余笙。
    余笙看着两人，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
    刘如柳问王蓉：“她去哪里了？”
    王蓉漫不经心地回道：“还能去哪？去找她那个朋友了呗。”
    余笙到了梁楠学校门口才打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始终无法接通。
    ……过了一会儿她给梁楠发了一条短信‘我到你们学校了，不是说要去吃火锅吗？你在哪里？’但还是没有人回她。
    梁楠收到短信，看了一眼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才来找我，你们家的火锅要吃这么久吗？”说罢，就将手里踹回了兜里。
    余笙见没人回便去了梁楠宿舍，站在宿舍门口好半天也不敢敲门。
    正好从梁楠宿舍出来一个人，见她站在门口便问她：“你找谁？”
    余笙问道：“梁楠在吗？”
    那人说道：“她不在。”又回想了一会儿“她好像说是今天和学长一起吃火锅来着。”
    余笙回道：“谢谢。”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回想着那个吻，回想她自己的反应。
    当时她自己是没有抗拒的，也没有不舒服，甚至觉得如果不接电话自己都不会撒开。
    回到宿舍，二人惊奇地问：“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余笙答道：“就去了实验室一趟？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王蓉调侃的语气问道：“哦，是吗？”
    刘如柳说道：“我们还以为……”嘴里的话还没有落就被王蓉打断。
    王蓉说道：“我们还以为你去图书馆了呢。”向刘如柳使眼色示意让她不要再说了。
    余笙没有作答，躺在了床上。回想着‘她和学长吃火锅去了。’这句话心里惴惴不安。
    ‘不是说不想去？怎么又和旁人去了？难道是学长在追求她？’躺着躺着心中就生了这些念头，越想越气……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刘如柳看到余笙从床上径直坐了起来，喊道：“余笙你干嘛？吓死人了？”
    余笙问王蓉：“王蓉，如果你有一个学长突然请你吃饭，是不是想追求你啊？”
    王蓉：“有可能是哦，也有可能不是。”专门含糊地说激余笙
    余笙“哦”了一声。
    王蓉又回道：“但是，无缘无故的话，可能不是的概率有点小。”
    余笙又“哦……”了一声，这次的语气拖的很长。
    刘如柳问道：“余笙？你有情况？”
    王蓉看了一眼余笙摇了摇头，回道：“她？应该不可能。”
    刘如柳问道：“为什么？我们余笙看起来也很抢手啊。”
    王蓉对着余笙笑着说：“如果她愿意的话应该会抢手？”
    ？？？？刘如柳一脸问号。
    余笙道：“你们两个是拿我开玩笑呢？”
    王蓉说道：“闲聊……闲聊……”
    余笙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还是又去找梁楠了。一路上一直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她都打算好了，如果一直没有人接就去她宿舍门口去等她。
    这次余笙很冲动，甚至有些害怕那些吻都是假的，害怕自己错过……但这些都还没有表露于外，让旁人觉察到。
    没过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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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急切地问道：“你在……”话还没有说出口，话锋便转了“我想吃火锅了。”
    梁楠说道：“现在？”
    余笙很肯定地说道：“就现在。”
    梁楠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的，你等我一会儿。”挂完电话，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说罢，便向旁边的团队成员说道：“等会儿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我有一个朋友要来。”
    团队组长说道：“梁楠，不会是男朋友吧。”
    梁楠嘴里否认道：“不是。”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否认的肢体动作。
    开完会，梁楠打电话给余笙问道：“你在哪儿？”
    余笙说道：“我在你们学校。”
    梁楠：“我去找你。”
    梁楠站在余笙面前问道：“怎么突然来找我。”
    余笙看着她：“想找个人吃火锅。”
    梁楠斜了斜身子凑到她身前问道：“真的。”
    余笙拉起梁楠的手：“我饿了……”
    梁楠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心里炸开了花，跟紧她说道：“我也饿了。”
    到了店里……梁楠开始点菜。
    ———
    二人吃完火锅，梁楠在车上还说：“刚刚店里的冰豆浆真的很好喝。”
    余笙说道：“确实不错。”
    梁楠乘机追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买一个豆浆机？”
    余笙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买豆浆机？干嘛？”在余笙看来，梁楠对于这些东西一直都是三分钟热度。
    梁楠说道：“我这次会经常用的，真的。”她特意强调了一句真的，她也知道知道自己买了好多没有用的东西，但是每次她买的时候心里都是想用好久的。
    余笙又说道：“我信你个鬼。你还要买豆子，还要经常洗，你能用半个月我都阿弥陀佛了。”
    梁楠又说道：“现在养生要从早餐做起。”
    余笙回怼道：“其实养生应该从早起开始，你说呢？”
    梁楠说道：“我怎么没有早起，我怎么没有早起。”
    余笙敷衍道：“有！有有有！！！”
    梁楠说道：“我一定会用的，好不好！”
    余笙阴阳怪气地说：“用来干嘛？用来养蘑菇吗？”
    梁楠接话说道：“要是能养蘑菇也不错。”
    余笙说道：“培养皿委屈你了？”
    梁楠说道：“不仅可以打豆浆还可以煮核桃红枣薏米糊糊，我做给你喝。”
    余笙说道：“这就安排上了？”
    梁楠：“我发誓，我会好好用的。”
    余笙思索了半天说道：“好像现在有那种免洗的，是吧。”
    梁楠看着余笙说道：“你同意了？”她看着车窗外的店铺，突然指着路边的京东电器“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余笙说道：“不早了，过几天再说吧。”
    梁楠说道：“先看看，不买。”她望着余笙一脸期待的模样。
    余笙一边说着：“太晚了，也不好停车。”一边找地方停车。
    二人进去店里，梁楠将手搭在余笙的胳膊上问道：“我们先逛逛看……”
    梁楠的这种要求余笙虽然觉得无理又浪费钱，但是还是会满足她。所以家里堆满了不用的器械，两人还是照样点着外卖……
    第15章 下辈子，我做你男朋友可好
    店内，二人看着各式的豆浆机挑花了眼……
    店员走过来问道：“请问二位，想看个什么样的豆浆机呢？”
    余笙随口说了一句：“有没有免洗的。”
    店员立马指着一款介绍道：“小姐真的是有眼光，这是我们店目前买的最火的破壁机，早餐饮品大部分都能做的。”
    余笙说道：“那就要这个吧。”
    店员说道：“小姐，这个售价是2999元，确定要的话我就包起来。”
    来没有等余笙开口，梁楠说道：“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有没有方便一点的？”
    店员又指着另一款说道：“小姐要不你看一下这一款，这款是专门做的便携装，可以随身携带，只有一个保温杯大小。”
    梁楠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挺好的。”
    余笙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个，我们就买这个。”
    店员说道：“这个呢我们店现在搞活动，售价是599元，现在要的话可以289拿走。”
    梁楠说道：“就这个吧。”
    买完豆浆机刚出店门，梁楠就抱怨道：“刚刚为什么要买那么贵的？放在家里又用不了几天。”
    余笙：“是啊，确实用不了几天。”说完看了一眼梁楠。
    梁楠拿着这个红色保温杯样式的豆浆机端详起来，说道：“这次这个便携的，应该会用久一点。”
    余笙看着她假模假式的样子，笑着说道：“走了……”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余笙跟着导航走，路越走越熟悉。
    路旁的建筑差异很大，左边是破旧的小区和商铺，右边则是修缮的大楼。商铺与饭馆前面的人流很大，应该是附近小区的住户。
    由于人多，车辆行驶地也很慢，在前进的过程中余笙问道：“这条路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来过？”
    梁楠看着了窗外的店铺，突然说道：“能不熟悉吗？你就在这儿说要做我男朋友的。”
    余笙又透过车窗看了看，说道：“是这里吗？怎么感觉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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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页

    梁楠指着前面的小店说道：“你看那个卤味店，是不是？”
    余笙说道：“当时有卤味店？”
    梁楠摇了摇头说：“唉，某人就是不记得了。当时可是说，下辈子要做我男朋友，疼我，爱我……”
    余笙辩解道：“梁楠你这可是乱加词啊。”
    梁楠说道：“你看看，你不承认了是吧……呵，女人。”
    余笙：“我……我承认……”
    梁楠又刁难道：“你承认什么？卤味店都不记得了。”
    ———
    当时的火锅里面还很少有烫卤味的，所以火锅店旁边就有卤味店。
    两个人刚从火锅店出来没走几步，梁楠就看到了旁边的卤味店，看着门口的卤味问道：“余笙，你吃吗？我打包回去晚上吃。”
    余笙说道：“不是才吃了火锅吗？”
    梁楠看着门口的卤鸡爪、卤鸭肠就馋了，说道：“想吃点不一样的。”
    余笙问道：“你饿吗？”
    梁楠摇头道：“不饿，就是馋了。”她又问老板“两个凤爪卖吗？”
    老板对二人摆了摆手，总觉得她们再呆一秒就会被老板打。
    余笙拽着梁楠，对老板说：“老板，我们现在不买等明天再来。”说罢，就把梁楠拖走了。
    梁楠走在路上说着今天和团队在一起的事情，期间还提到了学长，也就是下午余笙听到的那个学长。梁楠埋怨道：“学长性子太急了，我不是很喜欢……”
    余笙问道：“不喜欢就算了，少接触就好了。”
    梁楠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又不能不接触，因为我们要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
    余笙犹豫地问了一句：“在一起？”话刚出口就卡在了喉咙提不上来，只能问道“那……你觉得他人好吗？”
    梁楠解释道：“他人倒是挺好的”但是回想起他们相处时的争论又补充道：“但是对于我来说，也有不好的地方。”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发现停住了。
    余笙站在原地：“倘若旁人不好，那下辈子，我做你男朋友可好？”说罢，整个人都怔住了。咽了咽口水，想要再说着什么去挽回，但是话总是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回想着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越发地忐忑，手心里开始冒汗，大拇指指甲扣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些……
    她等待着梁楠的回答，但不知道梁楠回如何回答自己……也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梁楠停在前面，先是愣了愣。想着‘为什么余笙这么说？为什么现在说？难道是误会我和学长……我要怎么回她？’梁楠心里挣扎了好久。
    她闭上眼睛，没有回头地说道：“那这辈子，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这次，她是豁出去了，凭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赌了一把。
    等着……等着余笙的回答……
    两人之间除了汽车鸣笛声，没有半点人声……好像是没有答案了。
    梁楠的鼻子开始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看余笙，脑海中全是关于两人的回忆。
    眼泪从眼眶溢了出来，梁楠像收拾乱物一样整理着自己的心态，用手拂去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转身笑称：“我开玩笑呢。”用笑声掩饰自已
    余笙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梁楠说道：“好。”
    余笙的声音很坚定，她在坚定自己的决心，也在坚定属于她们两个的未来。
    就这一个字，梁楠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了，呼吸声里都起伏着伤心与惊讶，刚刚抹去的眼泪又止不住……
    即使两人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她还是跑到余笙面前，抱余笙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我知道不止是我喜欢你而已。”
    余笙抱住梁楠问道：“倘若我也不好呢？”
    梁楠摇头说道：“没有，你不会不好。”
    余笙摸过梁楠的头发说道：“我也喜欢你，我很想和你在一起。”
    第二天中午，梁楠就吃到了她想吃的卤鸡爪。
    ———
    车终于开出了巷子，余笙转弯的时候问：“吃卤鸡爪吗？”
    梁楠扭头看向余笙：“嗯？”脸上又震惊又开心和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余笙又问了一遍：“吃卤鸡爪吗？等会儿车开走就不回来了。”
    梁楠问道：“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余笙很自然地说道：“什么记得？我就是想吃了，问一下你要不要吃。”
    梁楠说道：“吃！为什么不吃！”说着说着就生气了“你下去买。”
    余笙买完回来以后说道：“还是以前那个阿姨，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梁楠拿出一个说道：“我尝尝……”突然她反应过来“你不是不记得了吗？你还问我‘什么记得’你个骗子，大骗子。”伸手就要打余笙……
    余笙将卤鸡爪拿到一边说道：“手……脏，前面全是卤水。”
    梁楠将手摆在她面前，说道：“你擦！”
    余笙看了看抽纸盒，问道：“是不是车里没有纸了？”
    梁楠翻着包包说道：“啊？我一直以为你在车里放了一大包，一直用一直有。”
    余笙说道：“我包里应该还有，每次看电影不是都要准备纸巾的吗？”
    梁楠嬉皮笑脸地说道：“还是余笙准备的东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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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拿出纸巾，将梁楠的脏手擦干净……
    余笙边擦手边调侃道：“我们家梁楠是看一部电影就要用一包纸巾的人，人家电影里哭她就会哭，镜头一转电影开始搞笑，她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就跟着人家笑。所以怎么能不准备纸巾！”
    梁楠说道：“我记得你第一次陪我看电影，生怕别人知道你认识我。一直在旁边说‘别哭了，不要哭了，都是假的’，又一直给我递纸巾。还说‘下次再也不陪我去看电影了。’”
    余笙说道：“我当时生怕你被旁边的人打。别人的感情总是要酝酿的，你的眼泪说来就来，止都止不住，但是眼泪也是说走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梁楠说道：“我当时还和你说‘这是感性，这是重情重义，要你好好珍惜我。’看来，你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陪了我这么多年，陪我看了这么多场电影。”
    余笙看了一眼梁楠说道：“确实是听进去了，不然怎么会随时备这么多纸巾。”
    梁楠说道：“那还请我们余笙以后多多准备纸巾了，辛苦了，爱你。”
    余笙凑近梁楠的耳朵问道：“怎么爱我？”
    梁楠将余笙推开：“你好好开车，回家再说……”
    第16章 跨年夜
    将近元旦，梁楠给沈冉设计的婚纱经过二人多次商榷已经修改了两三次了，也快要定稿了。
    2021年12月24日，沈冉穿了一席红裙来了设计室，整个妆容都十分精致、庄重，但是她的状态却极其温婉，仿佛被幸福围绕一般。
    如果她深爱之人就在身旁，那么大家肯定会认为今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
    前台的小刘见她进来，笑着问道：“沈小姐，你来了。”
    沈冉说道：“小刘，今天我……”
    小刘还没有等沈冉说道：“沈小姐，不用登记了你直接上去吧，梁工就在设计室里。”
    沈冉提起长裙上楼时，楼下的同事，都一一向上看着……不乏有人议论些什么……
    期间，有人端着水杯跑到小刘旁边窃窃地问道：“小刘，这不会就是梁工的……”
    小刘撇了撇嘴，轻声说道：“不要瞎说，这是找梁工设计婚纱的沈小姐。”说罢，又贴着同事的耳朵说“如果是，怎么可能做婚纱还会来这里找梁工。”
    同事说道：“也是，但是这位沈小姐气质也是一绝，配我们梁工也不差啊。”
    小刘瞪了同事一眼说道：“你可不要乱说，小心传到梁工耳朵里。”
    同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便走了。
    沈冉推开门，她看见梁楠设计稿子便没有打扰，坐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梁楠捏了捏脖子抬头放松，一眼就瞥见沙发上的沈冉。
    梁楠道歉道：“沈冉姐不好意思啊，刚刚……”指了指电脑“就没有看见你来了。”
    沈冉说话很温柔“没事，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
    梁楠打开文件，说道：“沈冉姐，我根据上次你提到裙摆阔形和肩线那里稍微做了调整，你在看一下。”
    沈冉看着婚纱的裙摆说道：“这次这个就正好，肩线的话……”虽然她觉得还需要稍作调整，但是言语间全是笑意，藏不住的笑意。不是两人之间甜蜜的笑意，而是一人自足的欣赏，一瞬间……好像结婚时独有她一人在也是可以的。
    梁楠解释道：“沈冉姐，我们到时候做尺寸会根据你当下的状态做适量调整的。”
    沈冉说道：“好的。”
    梁楠看着她一身红裙说道：“沈冉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这次你先生没有陪你来，少了这大饱眼福的机会。”
    沈冉说道：“我先生……他忙。”但是从沈冉的言语中没有听出半分失落，只是轻飘飘地一句他忙便搪塞过去了。
    沈冉又问道：“梁楠，这套裙子可以列入你的霁月系列里面吗？”
    梁楠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愣，又解释道：“沈冉姐，霁月这个系列已经设计完毕了，而且这是独立设计的一套也没有必要。”
    沈冉听到这样的解释，皱了皱眉头，神色略显失落……
    梁楠问道：“冒昧问一句，这是否与您先生有关呢？”
    沈冉摇头，说道：“与他无关……”
    梁楠不解道：“那为何非要……”
    沈冉说道：“与一位老友有关，她名字叫做霁月。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当她自己读起‘霁月’二字时，鼻音突然变重，神情中也可以看到的伤心。
    沈冉继续说道：“她是我最喜欢的人，她最喜红色，这身红裙就是她为我买的……”
    她看着身上的红裙，欢喜从伤心中破了出来，映着她脸上的绯红。
    梁楠问道：“你先生……”
    沈冉继续说着：“她已经不在了，我先生与她是认识的，我先生也知道我与她的关系……他不介意我的过往。”
    梁楠安慰道：“沈冉姐，霁月这个系列已经结束了并且上报给总公司。如果可以，我想将它作为霁月的特别版以示结束。如果你接受这个想法，我一定会努力争取。”
    沈冉说道：“谢谢你，梁楠让它变得更有意义。”
    梁楠握住沈冉说道：“沈冉姐，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让它有了更加重要特别的生命。”
    沧海霁月……
    此刻的沈冉心中应当是这番景象吧，纵使无法释怀，那便铭记于心。
    --

 第27页

    深冬，重西的夜晚浸着寒凉，江风吹起层层寒风，送来旁人的哀思。
    梁楠问着余笙：“如果我喜欢过别人，你会介意吗？”
    余笙迎着凉风，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不会。”
    梁楠又问道：“如果是男生呢？”
    余笙继续说道：“也不会。因为你在喜欢我之前，你是自由的，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梁楠问道：“如果以后……以后我喜欢旁人呢？”
    余笙说道：“我不会介意，如果我们的关系结束以后，你不再是我的了。”
    梁楠失落地说道：“哦。”
    余笙补充道：“但是，我会伤心。我想我们的关系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起码在我认知范围内，我是爱你的。”
    梁楠补充道：“我是很爱你的……”
    跨年夜里，二人来了最繁华的滨江路，这里是重西最繁华的地方，每次跨年的时候都会被围的水泄不通。
    这么多年，这是二人第二次来这里……或许来这里是需要勇气的，需要一些克服恐惧的勇气。
    她们刚到的时候才晚上7点左右，人还不是很多。余笙早早地就定了附近的位子。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广场，梁楠看着晃动的人群开始发慌。余笙见她眼神空洞伸过手去握她的手，说道：“我在，我一直在。”
    梁楠看了看余笙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了安全感。
    ———
    梁楠边在路上快步走着边给余笙打电话：“喂，笙笙你在哪里啊？”
    余笙回答道：“我还在宿舍。”
    梁楠听到便急了：“你怎么还在宿舍啊，我都不出门了。听说滨江路那边去的越迟人就越多，挤都进不进去。”
    余笙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才7点多，等到跨年12点的时候还有5个小时呢。”
    梁楠听着她那不着急的样子，在电话里急切地说：“我朋友说等到晚上九点就已经人山人海了。”
    余笙惊讶道：“九点？他们不冷吗？”
    王蓉说道：“确实九点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到时候人挤人不进不会冷，说不定还会出汗。”
    余笙说道：“那不说了，我先简单地收拾一下。”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收拾好了，余笙见王蓉还在宿舍便问道：“王蓉，你不去吗？”
    王蓉拿着手机爬上床，说道：“你们外地人去凑热闹吧，我在宿舍图个清净。”
    “好吧，那我先走了。”说罢看了看刘如柳的床铺问道“刘如柳呢？”
    王蓉回答道：“ 她！应该回家过元旦了吧。”
    余笙拿起包包摆了摆手说道：“那我先走了，回见。”
    王蓉朝门口喊着：“晚上，你不会还回来吧！！！”余笙早就跑远了，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学校门口，梁楠在等她。
    刚到门口，就看到梁楠在向她招手，余笙跑过去说道：“走吧。”
    梁楠问道：“你吃饭了吗？”
    余笙摇头说道：“还没有。”
    梁楠拉着她就往反方向走，余笙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自己一直往另一个方向使劲。
    梁楠说道：“先去吃饭。”
    余笙问道：“不是已经迟了吗？”
    梁楠看了她一眼，说道：“迟了也要吃饭啊。”语气中有些生气了。
    余笙又问道：“那……你吃了吗？”
    梁楠说道：“我和谁吃？”
    余笙：“我们一起吃呗。”
    二人找了个随便的饭馆，点了两个菜随便扒拉几口。梁楠说道：“等会打车过去吧。”
    余笙回答道：“嗯嗯。”
    到了滨江广场人已经很多了，广场中心是怎么都挤不进去的了，而且周围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随着越来越临近凌晨，人群越发的拥挤。
    刚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冬日的凉风，但是人群越集中温度就越高，人流就会被挤的随意摆动。
    余笙看着周围的情况，随时二人都有被冲散的可能，余笙紧紧拉住梁楠的手。
    一开始她们还在外围，但是随着人群的涌动就已经跟很靠近钟了。
    没过一会儿，人群不动了，应该是外围的警察控制了人流涌入，防止踩踏。
    余笙想抬手看看手表，都抬不起手来……梁楠说道：“没事的，等快到的时候人群会有反应的。”
    余笙紧紧拽住梁楠的手，点头说道：“嗯。”
    此时，二人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姑娘，你往前走一点，这也太挤了。”
    但是人群太挤了根本无法移动……梁楠没有回头说了一句：“没办法动啊……”
    第17章 跨年夜2
    余笙将梁楠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让她更靠近自己。后面的人也不再说话。
    随着零点越来越近，周围的氛围越来越热烈，人群中夹杂着欢呼与甜蜜。她们跟着人群喊着倒数，“十、九、八、……三、二、一。”跨年的钟声响起，广场上空被炸起的烟花的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五颜六色的笑脸。
    梁楠凑近余笙说道：“余笙，这是我们在重西过的第一次跨年。”随后又小声说道“余笙，我喜欢你。”
    余笙大声的喊到：“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梁楠大声地说：“我说……这是……我们一起在重西过的第一个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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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页

    余笙问道：“后面呢？”
    梁楠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了！”
    余笙大声地“奥！”了一声。
    烟花放完了，噪声也不怎么大了。人群开始松动，但是想要移步还是很艰难，余笙松开梁楠的手，想从她身后穿过去，搂住她，以免她们人群撞开。
    当余笙的手到背后时，却摸到梁楠背后湿了一块。她向后张望着，突然看到一个男人神色紧张。
    她继续往后看，突然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孩抓住她的衣角，指了指旁边的男人。
    余笙回头看着这个低头的男子并没有声张，而是随着人流走动。心中压不住的怒火，无意间手越握越紧却握疼梁楠的手。
    梁楠看了一眼余笙，说道：“余笙，你抓我太紧了。”
    此时，余笙的注意力全在身后的男人身上生怕他跑远了，根本没有听清楚梁楠说的话。
    余笙垫脚看到不远处的警察还在维持秩序，便想着再走近一些。谁料男子扭头换了方向，往人群中走……
    余笙立马松开梁楠的手，一下子抓住了男子的胳膊就大喊道：“小偷！有小偷！”
    人群就立马散了一个小圈子，男子使劲儿甩开余笙的手反驳道：“什么小偷，我没有偷东西。”说完就要走。
    余笙立马指着梁楠和红衣女生说道：“这两个人，她们……她们亲眼看到了，他偷了我的钱包。”边说边看向旁边的人群。
    梁楠立马反应道：“是的，我刚刚看到了。他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皮包。”说罢，就拉着红衣女生问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对吧。”
    红衣女子，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向一旁的男友。
    余笙上前拦住男子说道：“你没有偷，那你翻开你的大衣我看看。”
    男子的大衣死死地裹住身体，怎么也不肯敞开。
    余笙看男子要走，看向人群中一个高个子男生说道：“那个穿灰色大衣，戴黑色帽子的大哥可以帮我报警吗？”
    人群中所有人都看向男生，但是男生还是没有反应。
    余笙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十分急切与压迫，“戴黑色帽子的大哥可以帮我报警吗？警察就在不远处。”
    大哥迫于人群的压力，说了一句“好！”便跑了出去。
    随着人群中有人站了出来，大家都开始对男子指指点点。人群中有人说道：“你要是真没有偷，看一下大衣里面不就知道了。”
    人群中一个女声喊到“掀开大衣，让大家看一看！”不一会儿，七嘴八舌的声音传了出来……
    男子裹紧大衣，想要穿破人群。余笙此时说道：“钱包里还有我的身份证，你起码把身份证给我再走，钱我就不要了。”说着说着竟然演出哭腔来。
    这时，这个男子往哪里走人群就往哪里围，根本跑不掉。男子大声吼道“让开。”人群里面没有人敢动了，眼看男子就要从人群跑出去……
    余笙看着人群的反应，喊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人们的正义感又被唤醒，又围了起来。此时，两个警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将男子抓住。
    警察说道：“是谁让报警的？”
    余笙举手道：“是我。”还没有等警察提问，余笙站到红衣女子旁边“我有证人。”
    警察问余笙：“你确定是他偷钱包吗？”
    余笙说道：“他没有偷钱包，他猥亵。”
    警察见状就将余笙，梁楠，红衣女子和她男朋友，猥琐男这五人都被带上了警车……
    警车上，警察问道：“你刚刚说他猥亵？”
    余笙说道：“是的。”
    警察又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余笙让梁楠将衣服脱下来，指着衣服上的污渍说道：“这上面是他的液体，还有我旁边的红衣女子也是人证。”
    梁楠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污渍直犯恶心，看着看着便想吐。一只手捂嘴，仰头防止自己吐出来。
    余笙赶紧将大衣从她眼前拿开，警察将车窗打开。
    警局里面做了一系列的笔录，男子便被拘役了。梁楠在警局的厕所吐了好几次。
    二人出了警局，就打车回去了。出租车上，梁楠靠着余笙肩上，余笙说道：“我们先去酒店收拾一下。”
    梁楠点头说：“好。”
    酒店里，余笙对梁楠说：“我出去附近买一点干净的东西。你呆着这里不要乱动。”
    梁楠拉着余笙的手：“不要走，我一个人……”
    余笙将另一只手覆在二人拉着的手上说道：“我很快就回来，十分钟左右。我给你买个干净的睡衣。”
    余笙下楼，将那件脏外套丢了了酒店门口的垃圾桶，让它尽量不要出现在梁楠的眼前。
    她在酒店附近，找了个商场，走到店铺拿起一件薄外套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头也不抬的说道：“三百，不砍价。”
    余笙快速走到门口，将外套放在柜台说道：“包起来，结账。”
    结完账，便出了店铺走进旁边的内衣店：“老板拿两套女士睡衣和一条浴巾。”
    老板说道：“一套一百。”
    余笙从兜里拿出为数不多的几百块递给老板，快速飞奔到酒店，她进门前先敲了一下门，说道：“梁楠是我，余笙。我买了点东西回来。”说罢，她才轻手轻脚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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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坐在床上，整个人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余笙见她坐在床上，整个房间都是密闭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梁楠抱着自己说道：“余笙，我觉得恶心。”
    余笙当时还不知道梁楠那种自洁感，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先洗个澡，可以吗？”
    余笙先将花洒打开，调好水温。水的雾气让原本的磨砂玻璃更加模糊……她帮梁楠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看着梁楠走近浴室。
    余笙坐在床上回想着警局的一切。
    警察将二人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问道：“为什么说是小偷？”
    余笙回答道：“怕女生的名声被毁了。”
    警察又问道：“你能确定就是他吗？”
    余笙右手抱着梁楠，余笙点头：“能。”
    警察提问道：“你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余笙说道：“我们当时挤在人群里，那个大叔一开始想让我们往前走，但是人群里确实太挤了根本没有办法往前走。我们就说没有办法走了，以后再也没有说过话。”
    警察问道：“你们之前没有任何争执吗？”
    余笙摇头道：“没有，就只有一次对话。”
    警察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余笙说道：“钟声敲响之后，人群还没有来得及散开。我们怕两个人散开，我就从她背后拉她。手从她身后过的时候，就摸到外套湿了。”
    警察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是他的呢？”
    余笙说道：“他当时还站在我们身后根本没有办法走开，我们觉察到异样的时候，旁边一个同学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偷偷给我指了指他。”
    警察问道：“是和你一起来的那对儿情侣吗？”
    余笙说道：“是的。”
    警察说道：“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会儿。”
    余笙问道：“那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走啊？”
    警察说道：“要等结果，你们先不要着急。”
    梁楠压着怒火问道：“还要等什么结果？事实都在那里摆着啊！”
    警察说道：“就算是有证据，也要走流程，你着急也没有用。”
    余笙说道：“好的，我们在这里先等着。”警察走后，余笙紧紧地握住梁楠的手说道：“我在呢。”
    过了半个多小时，警察走过来说道：“事情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
    余笙问道：“那……那个男的呢？”
    警察说道：“现在已经被拘役了。”
    余笙走之前，说道：“你好我想问，这种情况一般拘役多长时间呢？”
    警察说道：“最少六个月，最多不好说。”
    余笙说道：“谢谢，警察叔叔。”说罢，警察问道：“我们派人送你回学校了吧，晚上不安全。”
    余笙说道：“不用了，谢谢警察叔叔。”又问道：“那一对情侣呢？”
    警察说道：“他们刚刚做完笔录就走了。”
    道谢后，余笙便和梁楠一起走了。
    ……过来好久，梁楠还是没有出来。余笙隔着玻璃问道：“楠楠，你洗好了吗？”只能听到流水声，没有半声回答。她又试探地问：“梁楠？你先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没过一会，水流声没有了，梁楠光着身子从里面出来，余笙赶紧拿浴巾将她裹住。
    余笙知道安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对她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更没有用，只能加重她现在的呕吐感。
    余笙说道：“我在，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说罢便抱住了梁楠。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浴巾和薄薄的睡衣，这样才会让梁楠感受到亲密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自己产生任何负面影响。错的不是梁楠，对于余笙来说梁楠一直如此重要……
    梁楠靠在余笙的肩头，感受着自己心爱人给予的安全感。
    此时，余笙能做的就是让梁楠平淡地接受自己，慢慢地遗忘……
    ———
    晚上十点多，二人看着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余笙拉着梁楠说：“我们下去看看吧，就站在外围。”
    梁楠说道：“我们不能就在这里看吗？”
    余笙说道：“人家餐厅过会儿也是要关门的啊，就当我很想去看，你陪我去看。”
    梁楠看着楼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答应道：“好。”
    二人出了电梯，便是满眼的热闹。看着广场中心一些情侣挤在里面……
    第18章 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一开始她们两个还在外围身后没什么人，看着广场中央热闹的不得了，梁楠心里也没有什么戒备心。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梁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陌生人，紧紧地攥住余笙的手，手心里的汗渍都是冷的，余笙将原本牵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由于处在外围的关系，人群并不是太拥挤，余笙看了眼手表已经11点半了。
    余笙低头问梁楠：“冷吗？”
    梁楠摇头说道：“不冷。”但是余笙能感受到梁楠的指尖是冰凉的，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她自己紧张了。
    原本十指紧扣的手松开了，余笙将梁楠拽到自己身前，张开大衣将梁楠包进大衣里一半说道：“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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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她便将她整个都涌入怀中，此刻能够触碰到梁楠的人，只有余笙。
    她的手顺着梁楠的胳膊覆在梁楠的指尖，用自己手心的余温给她取暖。
    此时，梁楠心中相对于安心更多是惊讶……
    这是余笙第一次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做出如此逾距的动作。梁楠整个身体都贴着余笙，她能感受到余笙的心跳声“咚……咚……”心跳很快，连带着梁楠的心跳都开始加速，像是二人第一次贴近拥抱一般。
    余笙眼里没有旁人，更没有旁人的眼光，只有梁楠，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梁楠。
    梁楠贴着余笙头往后仰看她，余笙说了一句：“看前面，时间快到了。”
    梁楠稍微收了收脑袋，看着远处的漆黑的天，却觉得异常温暖，好似天黑从不会让人恐惧。
    众人喊着倒数“十、九、八、七……”来迎接新年，所有人都沉浸于新年的喜悦中，她们也不例外。余笙凑近梁楠的耳朵用蹩脚的重西话说着：“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梁楠的耳朵被吹的痒痒的，缩了一下脑袋。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余笙，抿着嘴笑说道：“你什么时候学的重西话啊？”
    余笙说道：“才学的。”
    梁楠刚准备说话，空中的烟花就炸开了……梁楠转过身去靠在余笙的怀里，贴着她的胸口说道：“余笙，新年好。”
    余笙看着天空中的烟花说道：“梁楠，我们新的一年会越来越好。”
    人群疏散的过程中突然开始欢腾，人群中有人呼喊道：“下雪了！下雪了！重西下雪了！”
    有人回应道：“真的！重西真的下雪了！！！在重西的雪！”
    又有人说道：“新年的第一场雪来了，呜呼！”
    人们纷纷抬头看向漆黑的雪夜，一片片雪花落在他们脸上，身上。
    梁楠说道：“这是我们来重西见过的第一场雪。”
    余笙说道：“这么多年一直以为重西是不会下雪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下雪了。”
    梁楠将手伸到空中去接雪花，说道：“所以，新的一年一定会越来越好。”
    说罢便抱住余笙，这一扑让余笙来了个踉跄，差点摔倒，梁楠拉着她往后仰。看着这样的场景二人笑开了花……
    晚上，余笙搂着梁楠躺着床上……
    梁楠说道：“我困了，但是睡不着。”半响见无人回应，慢慢地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左右，余笙摸着梁楠的鼻梁说道：“困了，就应该早点睡。”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雪了，我们相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起看过一次雪。其实也不能埋怨天气，毕竟海南这么些年从未有过冬天。
    其实最遗憾的是在疫情之前我们一起去的哈尔滨，没有遇到过一场雪。
    老天爷偏偏不让人如愿，你上飞机的那个下午飘起了小雪，疯狂的拍着照片，不断的发给你，可是你当时已经飞走了……
    第19章 电影院
    元旦假期刚过，余笙坐在诊室就接到新病人。
    刚走进来的是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的男子，身材略有些瘦弱，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整个人的状态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十分怯懦。
    他摘下口罩，脸更是清瘦的很，面部的血色都很少……他摘下口罩问道：“是余医生吗？”
    余笙见他状态不是太好，收起以往清冷的态度整个说话的声音都很柔和，问道：“是的，我是余医生。”说罢，对着他笑了笑，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座位说道：“坐吧。”
    余笙看着电脑上的名字，问道：“你是王颉是吧。”她又解释道：“这次咨询的时间大约40分钟到60分钟左右。”
    王颉点头说道：“是的。”他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双腿并拢，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放在小腹之前。
    余笙见他过于紧张，宽慰地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王颉抬头看了一眼余笙，顺势看了她周围的环境回了一句：“好的。”但是只有腿稍微放松了一些，整个人还是拘谨的。
    余笙问道：“王颉，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王颉点头道：“是的。”
    余笙又问道：“你是自愿来看这里的吗？”
    王颉支支吾吾道：“是……是的。”说话的时候却没有肯定的肢体动作。
    余笙又问道：“你父母有过建议让你过来吗？”
    王颉躬着的背往前倾了倾，说道：“她们又说过让我过来。”
    余笙又问道：“那他们这次又跟你过来吗？”
    王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余笙问道：“你以前做过心理咨询吗？”
    王颉摇头说道：“没有做过。”
    余笙又问道：“那……你能和我说一下你为什么过来做咨询吗？”
    余笙刚说完，王颉整个人就开始往后缩，像是在抗拒她的提问。
    余笙见状，声音更加柔和地说道：“王颉，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呢？能尝试着说一下吗？”
    王颉还是不说话……
    余笙又说道：“我会帮助你，我十分愿意帮助你，我们一起去解决问题好吗？王颉。”
    王颉松开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侧面，看着余笙问道：“你会帮助我吗？”
    余笙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是的，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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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又补充道：“你可以说一下你目前的状态？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吗？”
    王颉又问道：“你真的会帮助我，是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渴望被理解被解救。
    余笙真挚地回答道：“是的，我会帮助你。我们一起去面对。”
    王颉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我觉得我心里可能有问题。”
    余笙听到这句话并没有表露出半点惊奇，而是等着他继续说。
    王颉说道：“我是我们班最奇怪的人，我觉得他们都不理解我。”
    余笙问道：“他们是谁？”
    王颉说道：“我们学校的人，我们班同学，我父母都不理解……只有一个人能够看懂我。”
    余笙：“那你能介绍一下那个懂你的人吗？”
    王颉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一个只有在学校才能遇到的朋友？”
    余笙问道：“在其他地方你遇不到吗？”
    王颉点头说道：“是的，我只能在学校才能遇到他。”
    余笙问道：“那其他同学可以遇到他吗？”
    王颉：“我不知道，但是他只和我说话。”
    余笙：“你一般在学校那里才能遇见他呢？”
    王颉：“在小亭子，在去食堂的路上……他总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出来。”
    余笙问道：“你开心的时候他会来找你吗？”
    王颉努力回想道：“不怎么会，很少吧……最近我们一起去看过电影。”
    余笙问道：“在电影院吗？”
    王颉说道：“是的，我当时买了两张电影票。当时检票的时候一直看不到他人，但是看电影的时候就坐在我旁边了。我觉得他行踪有点不对劲。”说着说着，王颉整个人都打开了。
    余笙问道：“他是害怕见到别人吗？”
    王颉点头道：“好像有这种情况。”
    ———
    由于今年过年没有回家的打算，余笙在期末过后又做了一份兼职，就在学校旁边的电影院。虽然工资比较高，但是有时回宿舍很晚。
    电影院里兼职的同学不少，夜班的时候余笙会和同校的同学一起值班。那也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同学，身材清瘦。
    刚熟悉流程没几天，由于年末电影排片紧张，余笙就跟着同学上岗了，而且几乎每天都有排班。
    期间梁楠多次约她，她也推脱了。
    梁楠跑到余笙宿舍问：“余笙呢？”
    王蓉说道：“又去兼职吧。”
    刘如柳说道：“是啊，这几天一直和一个帅哥一起在电影院兼职呢。”
    梁楠问道：“什么帅哥？”
    刘如柳说道：“就是我们学校一起在电影院的同学吧。”
    梁楠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王蓉解释道：“可能她这几天太忙了没有时间解释吧，她好像最近挺缺钱的。”
    梁楠说道：“缺钱？她没有和我说啊。”
    刘如柳附和道：“好像是，可能因为前段时间花钱太多了吧。”
    梁楠走了以后心中想着：‘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说呢？为什么知道许多事情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余笙如往常一样，去电影院兼职……今天轮到余笙与张姐排午夜场。
    晚上11点40分，她站在检票口等待着今天最后一次的电影前10分钟检票。
    看着大厅里的人稀稀疏疏，仅有的几对情侣可以见得这场电影并没有什么噱头。
    透过零星几人，她看见有个人与梁楠的身形很相似便多看了几眼，那人便退到了角落里。
    检票时，那人在走到她面前时，压了压帽子，余笙对她说：“电影票。”
    她将电影票递给余笙，没有吭声。
    余笙扯下副票，可是却将票根也撕裂了。
    那人客气地说道：“没事。”便将票根拿回。
    余笙习惯性地说：“前面直走7号厅，祝您观影愉快。”那人径直走进了7号厅。
    ……等所有人都进场了，张姐对余笙说：“你进去看吧，我在这里盯着。”
    余笙说道：“不用了张姐，我陪你一起。”
    张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刚刚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女生是你朋友吧。”
    余笙看着张姐，一脸震惊。
    张姐说道：“你不用这么看我，要不是朋友怎么会专门在见到你之前压帽子呢，你也不会失了心似的，将她的票不小心撕坏。”
    余笙静静地走近了7号厅，站在通道口，隔着楼梯的扶手在座位中寻找她，找到半天才发现她坐在第2排的中间位置。整个屏幕映着她发亮。
    余笙背靠着墙，看着梁楠，看着电影屏幕……
    梁楠看到一半突然扭头，在通道口看到一个人影，虽然没有灯光，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可以确定就是余笙。
    两人就这样相隔甚远地看完一部电影……
    电影看完已经块凌晨两点了。每次排这样班的时候，余笙总会让舍友帮她留门，等她回到宿舍稍微收拾一下就会睡觉。
    余笙与张姐一起下班时，梁楠就站在影院的后门。张姐见状便调侃道：“一起看完电影，有人来接啊？那我就先走了。”
    余笙看着远处的梁楠说道：“张姐下次见。”
    见梁楠站在门口，便问：“怎么看这么晚的电影？宿舍不会关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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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反问道：“你怎么排这么晚的班，那个帅哥呢？不陪你回去吗？。”
    余笙担心的有些生气了，问道：“帅哥今天不排班，你呢，这么晚一个人不害怕？”
    梁楠见她生气，拉着她便往外走。
    在马路边拦了一辆车，就拉着余笙上了车，车上二人也不说话。司机问道：“去哪儿？”
    梁楠说：“如天酒店。”
    司机往后看了两眼：“小姑娘，大半夜出来不安全啊。”
    两人没有搭理司机，晚上司机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
    余笙与梁楠站在酒店门口，余笙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问任何问题。梁楠问道：“身份证带了吗？”
    余笙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梁楠，随即跟着梁楠进了酒店。酒店的前台看了两人一眼问道：“标间还是大床？”
    梁楠说道：“大床。”
    前台将房卡递给她，说道：“4楼405。”
    梁楠接过房卡，余笙跟在后面往房间的方向走……
    刚进房门灯都没有来得及开，梁楠就把门反锁，将余笙抵在墙上整个人将她环住，脸靠着她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唇，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到了之前接吻的距离，嗅了嗅她的气息就停了下来……
    余笙从梁楠身前抱住她的腰，一个转身就将梁楠反扑在墙上，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低头吻了下去。
    刚吻了不到一秒，梁楠低下头看着余笙的身体，问她：“为何躲我？”
    “你是不是有了帅哥就不搭理我，对吧？”
    余笙不回答，又吻了下去……
    梁楠又问：“你心虚了是吗？”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声音越发颤抖“你怕旁人眼光，对吗？”
    此时的梁楠回想着二人的感情，回想着自己的遭遇。心中满是委屈与埋怨，‘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是喜欢呢？为何要和其他的人有什么接触呢？’
    余笙将头扭在一旁不敢面对梁楠，隔了好久回了一句“是……我怕自己有顾虑，我怕未来终究不被家人接受。”
    梁楠问：“那你今天为何跟我过来？明知道我……”
    余笙答道：“我……我很喜欢你，甚至是爱你。”
    梁楠扑到余笙怀里，汲取她的爱，她的喜欢……两人踱步移到床前，余笙一用力，梁楠便躺在了床上……
    梁楠直勾勾地看着余笙，余笙刚俯下身，脖子就被将梁楠勾住。
    梁楠顺着脖子慢慢地扶上耳朵，一只手从耳后摸上脸颊，鼻尖，嘴唇……余笙顺势将梁楠顶到床头，开始解梁楠上衣的扣子。
    余笙凑近梁楠的脖子，慢慢地往下移，贴着她的肌肤问了一句：“今天的你是什么味道？”
    梁楠将手覆在余笙的背上，轻声答道：“和你一起才会散发的气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段微弱的呻吟声……
    整晚两人醒了好几次……早上还是昏昏地睡着，阳光透过床帘照在床沿上，散出来的光映着尘粒在床单上跳动……梁楠背对余笙侧睡着，余笙的手则搭在梁楠的腰部。
    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二人的手机早就被打爆了。余笙睁开眼睛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了，赶紧叫醒梁楠……
    “梁楠醒醒，睡过头了。”余笙说道
    梁楠转身又抱住余笙，迷迷糊糊地说：“那就继续睡会吧。”
    “不能再睡了。”余笙又说道
    梁楠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余笙说道：“为什么不能？”说罢就拽起被子将二人盖住。
    余笙在被子里问：“再不起床，又是一晚上了！”
    梁楠整个人都贴了上去，轻声地撒娇道：“就一小会儿，谁让你和其他人……”
    第20章 陪伴就好
    周二，王颉在咨询中提到：“我会觉得父母不理解我，不让我和他在一起。他们好像在监视我一样。”
    余笙问道：“他们会怎么监视你？”
    王颉说道：“他们会用先进的设备探听我们的对话，而且我同学也经常在我背后窃窃私语，说一些坏话。”
    余笙问道：“你有见过他们用什么先进设备吗？”
    王颉说道：“他们的那种设备是看不见摸不到的，晚上的时候就会漂浮在窗户门口。”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王颉逐渐表露出幻听幻视的症状，即使他口中那个最理解最懂他的人也是他想象。经过初步诊断，王颉被诊断微精神分裂症。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正值青春却要依靠药物一直生活，不能有大量刺激，不能停药。
    第四次咨询的时候，是王颉的父母陪着他一起过来的。他的父母小心翼翼询问道：“余医生，学校有一个夏令营，我儿子能去吗？”
    余笙问道：“夏令营大约要多久？”
    王颉父亲说道：“一周左右。”
    余笙看了看站在父母身后的王颉说道：“他目前的状况还不稳定，这种长时间的训练还是先不要参加了。”
    父母听到这样的回答，回了一句：“谢谢医生。”语气中带着许多失落，想要诉说却无从谈起。
    那些无奈与无助充斥着未来生活的每个角落，从王颉的身上蔓延到生活的细枝末节。
    未来他们可能会无法控制他的病情，在无穷的反复中失去耐心，失去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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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说道：“等他病情稳定了，短时间的夏令营是可以去的。但是绝对不能断药。”
    余笙知道他的父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已经很不容易了，让他们失去任何希望都是一种残忍。
    随着病情的反复，他们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正常生活，失去任何一次快乐的机会。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丧失理智，因为每一次的情绪波动与刺激都可能加重王颉的病情。
    这是新的一年第一件残忍……相对于这些无奈，旁人的健全或许便是莫大的幸福，可人并不知足总是想要太多，想要名利双全，想要权势盖人……
    终于熬过了整个下午，余笙回到家二人简单吃了一点，便躺在沙发上发呆。
    余笙看着窗外的夜景，看着家中的陈列……问梁楠：“其实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梁楠也说道：“是啊，能够在一起已经很好了。”
    余笙又说道：“有些人真的好小，小小的年龄就什么都经历不了了。”
    梁楠问道：“是那个病人吗？”
    余笙回答道：“是的，生活好像上了一个枷锁，将他牢牢地烂在里面。外面的世界好似都是模糊的……看清时会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助，多么可怜。仿佛看不清的时候，痛苦还少些。”
    梁楠说道：“你还记得你书架上的那本书吗？”
    余笙扭头看着梁楠问道：“那本？”
    梁楠皱了皱眉头，回想道：“就是那一本，我记得有一个节讲了一个蘑菇的故事。”
    余笙问道：“你也是一颗蘑菇吗？”
    梁楠点头说道：“是一个在精神病院的年轻病人。他总是蹲在医院墙内的墙角处看着边上的小草，一蹲就是一整天，旁人怎么叫就叫不醒他，叫不动他。后来，医院的人便也不怎么叫他。”
    余笙继续说道：“突然一天来了一个医生，阴雨天气里，他还是蹲在墙角不管西雨淋湿他的肩头。医生上前为他撑伞，陪他一直蹲在哪里。以后只要医生没有事情就会陪他一起蹲在那里。”
    梁楠说道：“又是一个下雨天，二人撑伞蹲在墙角。突然他说话了，他像看墙角的蘑菇一样看着医生问道‘你也是一颗蘑菇吗？’医生毫不迟疑地答道‘是啊，我也是一颗蘑菇。’”
    余笙说道：“就这样，医生走进了他的世界，但却不沉浸其中，只是理解了他。医生吃汉堡的时候，他会问‘我们蘑菇也吃这个吗？’医生便会说‘吃啊，你要不要尝一尝。’”
    梁楠：“虽然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他一直认为他是一颗蘑菇，与众不同的蘑菇。”
    梁楠想起沈冉今天对她说的话，“陪伴就够了，最怕的是她不在我身边了。”
    沈冉的婚纱从定稿以来，制作的速度很快，才过了一个多月婚纱的雏形已经出来了。年前就已经可以让沈冉过来再看一眼。
    因为接近春节，公司里大部分的部门都放假了。今天的设计室里只有两个人，梁楠与沈冉……
    沈冉看着婚纱的模样根本舍不得走，问道：“梁楠，今天下午，我能在这里待着吗？”
    梁楠扭头看了一眼沈冉，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请便吧。”
    沈冉看着梁楠为婚纱裁剪的一针一线说道：“要是她还在，看到这样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梁楠愣了愣：“霁月吗？”
    沈冉点头道：“嗯嗯，她性格开朗的很。”说着说着，脸上全是笑意。
    梁楠问道：“她要是知道你的婚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一定很开心。”说完，梁楠突然想了解一下一个女孩，便问道“我可以听一下关于霁月的故事吗？”
    沈冉说道：“她是一个医生，和我是大学同学，我们在一起好像有七年了吧。”她努力回想着“当时我们大三的时候，在一个同学的生日会上认识的，后来留了联系方式，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
    梁楠问道：“你们有刻意让别人知道你们在一起这件事情吗？”
    沈冉说道：“我们两个之间好像从来没有特意的谈及过这样的话题，但是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在旁人眼中，我们看起来比旁人亲密一些。
    在我眼里，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情，并不需要太多干扰，这样只会为自己自寻烦恼。”
    梁楠点头道：“这样也好，毕竟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不去试探反而更好。”
    沈冉继续讲道：“我们和一般情侣一样度过了大学生活，参加工作后也一直在一起，或者可以说比一般情侣更加长久。”
    梁楠问道：“你们是不是很少有矛盾啊？”
    沈冉回答道：“也会有，但是她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有问题就会很快解决。但是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譬如她的父母。”说着说着，沈冉笑了“其实，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才有第一个人知道。好像是我们工作的第二年，那个人就是我现在的老公。”
    梁楠其实是有点吃惊的，问道：“他的想法呢？”
    沈冉摇头道：“他不介意，他觉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是为现在而活，并不是过去。”
    梁楠点头说道：“嗯……”
    沈冉继续说道：“她父母那里也没有特别刁难我们，过了一两年她的父母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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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们打算结婚的时候疫情突然就来了，她被派往医院前线。她走之前说‘等疫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但是疫情好像从来都没有结束，一切都在反复，唯独她不会回来了。”
    说罢……沈冉抬了抬头，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泪。
    她又说道：“她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走的时候什么都不怕。
    临别前，连我都觉得疫情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毕竟她这么勇敢无畏。”
    梁楠问道：“所以她是因为疫情……”
    沈冉点头回答道：“是，我总以为她会回来。但是，我见她最后一面永远都是她对我说要结婚的画面。”
    梁楠问道：“那没有举行葬礼吗？”
    沈冉又说道：“有，只不过是我没有去参加。她离开以后，她的父母觉得我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了。所以……我也没有任何身份去参加她的最后一程。”
    梁楠说道：“所以……你们最后的见面是她就给你最好的礼物，这件婚纱是你送给她的最好的馈赠。”
    沈冉说道：“喜欢就够了，有承诺就够了。她一人承认过我就好了，旁人又不是她。她在我心里就像我父亲在我母亲心中一样，永远迎着光……”
    梁楠说道：“名中有月，心中有光。她肯定是明媚的。”
    沈冉说道：“好像是这样，有她在的日子总是明媚的。”
    梁楠说道：“有很多喜欢，更多的是陪伴。”
    沈冉看着梁楠说道：“陪伴很重要的。”
    梁楠回答道：“是啊，但是两个人相处总会有误会。”梁楠回想着之前误会余笙与其他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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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余笙问道
    “就是那个电影院的帅哥啊？不是每天陪你回学校的吗？”梁楠阴阳怪气道
    余笙意味深长地故意挑逗她说道：“奥……那个帅哥啊。”
    梁楠问道：“你还奥……你还奥？”
    余笙说道：“一起回学校就只有两次，还是排班正好在一起的。”
    梁楠说道：“那……王蓉她们怎么说，每天……”
    余笙说道：“可能她们逗你玩儿呢。”
    梁楠想起刚刚自己的样子，咬牙切齿道：“王蓉她们……”
    余笙解释道：“喜欢是很专一的，倘若有一天不喜欢了，绝不是因为有了别人……”
    梁楠说道：“希望不会有倘若一天。”
    第21章 两人的除夕
    除夕夜里，梁楠熟练地在厨房操作着自己最熟悉那道‘毛血旺’。对于这道菜，余笙是绝对不会担心的，毕竟每年都做，每年她都在精进中……
    ———
    将近年关，重西的学校是不留人的……
    余笙问梁楠：“你什么时候回家？”
    梁楠问道：“你呢？”
    余笙回答道：“今年不回家了，电影院过年很忙，能多兼职一点。”
    梁楠回答道：“我也不会家，我爸今年不能回家过年，所以回家也是我一个人。”
    余笙说道：“你去找你妈？”
    梁楠说道：“我才不去打扰人家一家人团圆呢。”
    其实自从梁楠的父母离婚以后，她父亲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部队里，她的母亲则在重西成立了新的家庭，好似哪里都不是她的家，无论去哪里都像是暂住或是游荡……
    余笙问道：“那你住哪里？”
    梁楠问道：“你住哪里？”
    余笙说道：“我住在职工宿舍里。张姐说‘他们宿舍正好有一个空位，我可以留宿一段时间。’”
    梁楠说道：“我爸妈之前结婚的时候在重西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没有人住，收拾收拾应该可以住人。”
    余笙说道：“那就好……”
    梁楠突然高兴的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过年啊！就我们两个人！”
    余笙回答：“应该可以。”
    梁楠皱眉道：“什么叫应该可以？余笙，你不过年吗？”
    余笙说道：“过，过年啊。但是……”
    梁楠说道：“但是什么？没有但是！”
    余笙哄道：“好，一定可以。”
    其实过年当天的电影院会很忙，电影院排片和客流量都会暴增，所以经理不一定会放人。当然，大年初一的工资也是平常工资的三倍……
    梁楠试探地说道：“要不你来我家住吧！”
    余笙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又问道：“嗯？”虽然二人已经一起住过好几次了，但是长时间的住在一起她还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余笙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大年初一那天？”
    梁楠扭头吃惊地看着余笙：“肯定是从年前就开始啊……”
    余笙说道：“住到……开学？就我们两个人？”
    梁楠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爸过来和我们一起？”
    余笙说道：“这样不好吧！而且我上班的话……”
    梁楠立刻圆了回去：“没事，离电影院超级近。”说罢，对余笙挑了挑眉。
    余笙再也没有什么借口，搪塞不过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楠就给余笙打电话说道：“余笙，我们学校不让住人了。”电话中的语气尽是无奈“怎么办啊？”
    余笙问道：“你们学校不是还有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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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假装吃惊地道：“他们突然提前也不说一声！现在可能就要搬过去了……”
    余笙吃惊地大声说道：“现在！”
    梁楠撒娇道：“舍管阿姨已经催了我好几次了。”
    余笙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先收拾吧。”
    梁楠窃喜地问道：“你呢？”
    余笙说道：“我下了班就回宿舍去收拾。”
    梁楠回道：“那你下班叫我，我和你一起收拾快点。”
    余笙说道：“好！”便挂了电话。
    梁楠自己在宿舍杂七杂八地收拾起来，边收拾边说着：“这个不要，这个……也不要！”说着说着，东西丢了一大半就收拾好了。
    整天，梁楠窝在家里收拾东西……
    余笙拖着行李在校门口张望，空无一人……她给梁楠打过去电话：“你人呢？”
    梁楠瘫在家里说道：“笙笙，我好累，要不你自己过来吧。”
    余笙说道：“把地址发给我。”
    梁楠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去接你……”
    余笙站在客厅里……看着两间房，其中一件被梁楠堆满了杂物，早就成了杂物间。问道：“所以……就一张床？”脸涨的通红。“我们要一起睡一个月？”
    梁楠指着杂物间的小床说道：“上面全是杂物，我实在是收拾不动了……再说那张大床可以住两个人啊！”佯装着撒娇。
    余笙看着没法放脚的房间说道：“我来收拾，你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梁楠拗不过她，只能顺从。
    没过一会儿，梁楠躺在沙发上喊着：“笙笙，我饿了。”
    余笙在房间里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听到，梁楠跑到余笙面前，拉着她就将她拖到了门口：“先去吃饭吧，我饿了。”见余笙不怎么搭理她，又说道：“一天没吃饭了。”
    余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行，先随便吃点，等会上来再收拾。”
    可能两人吃完饭已经不早了……梁楠又嚷嚷着要睡觉。余笙问道：“你这吃饱了就睡觉？不怕胖了？”
    梁楠说道：“明天再说，今天先睡觉。”说着就把余笙往卧室里面拽。
    余笙看着梁楠说道：“你要是这样，我就搬出去了。”
    梁楠松手，问道：“之前就可以，现在就不行？”
    余笙问道：“我们要一起住一个月，难道天天睡在一起？”
    梁楠小声嘟囔着：“这有什么不可以……”
    余笙态度坚决地说道：“不可以。”
    梁楠皱了皱鼻子说道：“好吧，那我和你一起收拾。”
    两人从杂物间收拾出来大多都是今天梁楠从宿舍搬回去的东西。
    就连自己的衣物、洗漱用品也胡乱塞进来，好像是专门占位置一样……
    深夜里，余笙因为不熟悉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过了一会儿，梁楠手里拿着被子站在门口问道：“笙笙，你睡了吗？”
    二人中间隔着一扇门，余笙回道：“没有。”
    梁楠又悄声地说道：“笙笙，我一个人不敢睡觉。”
    余笙从床上坐起来，说道：“你要不先试试开灯睡觉。”
    梁楠还是站在门口说道：“哦。”隔了一会儿又过来说道“笙笙，我开灯也睡不着……”其实，她根本没有走，也没有回去开灯，就是想和余笙一起睡觉。
    余笙扭不过她，起身开门说道：“进来吧。”
    梁楠拿着被子，垫着脚径直地走到了床上。等余笙转身关灯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梁楠将自己的被子踢在角落，钻进了余笙的被子。余笙指着梁楠的手说道：“不许乱动，早点睡觉。”
    梁楠搂住余笙说道：“绝不乱动！我要睡觉了。”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余父刚下班回到家里就瘫在了沙发上，对家里的其他事情则是一概不问。而余母呢，自己操持家务也忙的过来，也就不会找他。
    晚上一家三口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余父突然问了一句：“余笙今年不回家了？”
    余母回答道：“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该来早就来了，该问也要早点问。”
    余母阴阳怪气地讽刺余父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除了赌博，睡觉再无他用。
    余父懒得搭理他，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小熙示意让她给自己递过烟来。
    小熙起身去够茶几上的烟盒，却挡住了正在看电视的母亲，余母将小熙推了推说道：“挡住我看电视了。”
    其实并不是挡住看电视了，是余母看见他们父女两个就烦。一个好吃懒做，另一个胆小怯懦……
    大年三十，余母给余笙打电话问道：“笙笙，你今年不回家了？”
    余笙说道：“嗯，妈我不回去了，学校这边有事情。”
    余母细细地问道：“你年夜饭吃什么啊？”
    余笙回答道：“我们这里管饭的，你不用担心了妈。”
    余母回应道：“奥……好。”
    余母见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便问道：“笙笙，你现在忙吗？”
    余笙回答道：“比较忙。”
    余母说道：“那你先忙，我先挂了。”
    二人寒暄几句就挂掉了电话……余母看着桌上吃饭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人就知道吃，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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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余笙上的是早班，下午早早地就下班了。刚下班就给梁楠打电话问：“你买好菜了？”
    梁楠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着：“早就买好了，就等你回来做饭了。”
    余笙好奇地问道：“你都买了什么？”
    梁楠看着厨房的一大堆，清点道：“有你要的排骨，牛肉，鸡爪……嗯……还有一个毛血旺。”
    余笙问道：“毛血旺？我不会做啊。”
    梁楠看着桌子上已经配好的佐料，说道：“菜市场的阿姨今天早上教我的，我会！”
    余笙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
    梁楠特别自然地回答道：“就今天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啊。”
    余笙震惊地问道：“就买菜那一小会儿？”
    梁楠说道：“嗯嗯。”
    挂了电话，梁楠看着那些佐料开始心生怀疑，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应该可以吧……拿水烫一遍再把乱七八糟的放进去就好了。”她按照步骤想象了一遍给自己打了个气：“是的，就是这样，完美。”
    ……等余笙将所有菜都炒好了，就在旁边看着梁楠一边念叨：“放豆芽……鸭血……啊……忘了先放鸭肠，算了算了……一起放进去吧……”一股脑全部丢了进去……最后一步在菜上浇油的时候，又忘了放蒜末……
    等梁楠端上桌的时候，嘴里说着：“随便吃吧，应该能……能吃。”但是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期待。
    余笙看她也不忍心拒绝，夹起鸭肠尝了尝，还没有咽下去就说道：“不错！可以！”可是怎么也咬不断，咽下去都觉得会卡嗓子……
    梁楠自己夹起一块土豆，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为什么是苦的？”
    余笙解释道：“可能是放的花椒太多了吧。”
    梁楠看了看那盘毛血旺，又转向余笙做的菜，说道：“还是吃你的吧，我的还需要精进精进……”
    第22章 逛街的假期
    好不容易修来的一个假期，电影院今天没有给余笙排班，放了一天的假。
    余笙窝在家里，整个人一点也不想动，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一天……
    梁楠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悄悄地将余笙的门开了的缝，问道：“今天不上班？”
    余笙扒拉了一下被子，将头露出来摇头说道：“不上班。”
    梁楠又问道：“去逛街吧。”
    余笙舒了一口气继续摇头道：“不想去，有点累。”
    梁楠走进房间摸着余笙的额头说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手心手背摸了摸半天没有摸出来，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出来？”说罢就凑到了余笙面前，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量着体温。
    就这样两个人贴着额头，梁楠说道“好像温度也不高啊。”随后又问道“要不要找个体温计？”说完起身就要走。
    余笙往床边退了退，拉住梁楠的手，说道：“不用，就是这几天一直在值班，有点累了。”
    梁楠说道：“那你先休息，等会儿我做中午饭。”
    听到梁楠这句话，余笙拉着她的手更不敢松开。问道：“要不……就吃点泡面吧，简单点。”
    梁楠安慰道：“累了怎么能吃泡面呢？你等我给你做点好的。”说完就松开了余笙的手，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余笙一人躺在床上，长长地一了一口气，却始终无法闭眼……
    梁楠走进厨房，看着冰箱里面除了几个鸡蛋和几罐牛奶什么都没有，琢磨了半天就下楼买菜去了。下楼的时候还想着，这次一定要听清楚，好好学几道菜……
    等她到了菜市场，径直地走进了肉铺。心想‘买肉肯定没有错吧。’
    走到肉铺前面，买肉的大婶问道：“要点什么肉？”
    这一问，把梁楠心里的计划全问没有了，本来想着先买点肉，其他的再说……
    大婶见她愁容满面又问道：“小姑娘，做什么菜啊？我给你看看。”
    梁楠又被问住了，她哪知道要做什么，怯生生地问道：“什么菜简单啊……大婶？”
    大婶差点没栽过去，顺了顺气问道：“你想做什么？”见梁楠答不上来又说“你会做什么？”
    梁楠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
    大婶问道：“你是来菜市场参观的？一边去！”
    梁楠解释道：“大婶……我想做点简单的，一学就会的那种。”
    大婶不耐烦地说道：“辣椒炒肉！最简单。”
    梁楠问道：“这个怎么做？”
    大婶说道：“我给你片一点肉，你回家先稍微炒一下肉，再炒辣椒，最后将炒好的肉放进去再炒一遍。”
    大婶给梁楠切好肉，让她去隔壁买点辣椒就想把她打发走。肉铺突然来了一位奶奶问道：“有猪蹄吗？”
    大婶问道：“炖汤啊？”
    奶奶回答道：“嗯。”
    大婶好声回道：“我啊！给您挑一个好的……”
    梁楠凑上去问：“这个好做吗？”
    大婶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你还得学个四五年，你还是先回去做你的辣椒炒肉吧。”
    奶奶问道：“这是？”
    大婶解释道：“一个小姑娘。”
    梁楠买了几个辣椒便回了家。厨房里，她刚把切好的肉放到锅里，整个锅子就起火了……赶紧拿盖子将火盖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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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着满地狼籍，将所有家伙收拾在池子里，便下楼了。
    在楼下打包了几个菜上来放在了盘子里，将厨房收拾干净叫余笙吃饭……
    余笙问道：“这是你做的？”
    梁楠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多吃点。”没有回答她。
    余笙越吃越觉得像楼下菜馆的味道，看了一眼梁楠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吃完饭，梁楠说完遛食儿，拉着余笙在楼下转悠，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商场附近。
    两人顺着商场，从一楼逛到顶楼，从一个商场逛到另一个商场……手里买的东西却不多。
    余笙刚逛了两个就熬不住了，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梁楠看着楼下的金店说道：“我们去金店逛逛吧。”
    余笙从顶楼往下看，实在是不想再动了，问道：“你要买金子？”
    梁楠点头说道：“嗯，想看看。”
    余笙望眼欲穿地看着楼下，觉得又要转一圈就疲惫的不行。说道：“你确定要买？”
    梁楠解释道：“我先去看看，再决定要不要买。”
    余笙说道：“你要买，我们就去逛。”
    梁楠反问道：“我不看怎知道要不要买？再说你打算住在这里不下楼了？”
    余笙也无法反驳，跟着下楼了。
    店里，梁楠问道：“有转运珠吗？”
    店员领着二人进到店内，说道：“有的？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梁楠说道：“都有什么的？”
    店员介绍道：“有生肖的，福珠，还有其他的吊牌的……”
    余笙问道：“怎么突然想要转运珠？”
    梁楠说道：“今年这几天太倒霉了，想买一个转运。”
    余笙说道：“你这几天门都没有出……怎么倒霉的？”
    梁楠回想着自己做菜的倒霉事，就觉得自己不顺的很。
    梁楠圆道：“精神上的倒霉。”
    余笙看她想要也不再阻拦，说道：“那你先看，我坐到一边等你。”
    店员先拿出生肖的问道：“你先看一下生肖的吧。”
    梁楠说道：“好，那你帮我买一个虎的吧。”
    说着店员拿出一系列虎的金珠子，从大到小让梁楠挑选。梁楠问道：“你给我拿出那个圆一点的我看看。”
    她将珠子握在手里问道：“余笙你觉得怎么样？”
    余笙走到她身旁说道：“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随即拿起一个稍微小一点的说道“这个是不是还好啊？”
    店员找补道：“大一点好，有福之人镇的住。”
    梁楠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是。”
    余笙趁着困意打了个哈欠，说道：“其实都差不多，你看着买就行。”
    梁楠说道：“敷衍……”和店员磨叽了半天，最后还是买了大的那一个……
    第23章 不可以不爱你
    梁楠摸着自己手上戴了好几年的红绳问道：“这个红绳好多年了，红色都变深了。
    余笙看了看她的手，回应道：“确实，红绳的缝隙确实有些显黑了”
    梁楠问道：“要不要我们今天去换一个绳子吧？反正也是闲着呢！”
    这根绳子是梁楠独自一人在寺庙里求来的。
    她之前听说，如果一个人过的不顺遂就为她祈求一根红绳，那种开过光的最为灵验……
    她便独自一人上山，为她求了一根红绳……将自己的转运珠套了上去。以求二人‘平安遂顺，无病无灾。’
    余笙答道：“也好。”
    梁楠问道：“你知道每带一条红绳都会保佑一个人吗？”
    余笙摇头。
    余笙隔了半天问道：“这根绳子……那么多年不换？难道……”
    梁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这绳子保佑的是谁吗？”
    余笙愣了愣，问道：“不知道”
    梁楠叹气道：“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呢？你又不迷信，你又不会祈福。”可是语气中有着埋怨，有着撒娇，有着无奈。
    口中说着迷信，可又怎能算做迷信呢？
    倘若心中没有要保佑的人，迷信关她何干。
    只能说她真的好想你平安顺遂，她却毫无能力保你日日安心，只能寄托于上天，虔诚地相信神明。
    当她祈求神明时，心中定会有失落，那种失落是对自己的。
    红绳就好似枷锁，为自己焊了一座可以时时提醒自己的牢笼。每每看到手上的红绳时，便会提醒自己：当时自己是如何如何爱你，为你求得平安的那一刻有多么虔诚。从而警示自己不可以不爱你，不可以轻易离开你。
    所以对于有些事情，便会不在意，便会安慰自己说“是我先爱她的，是我离不开她，是我没有她不行……”好多事情就此寥寥作罢……
    并不是她不在意，不懂得。她好像是不敢在意，不敢计较，生怕因为一点‘鸡零狗碎’的小事而失去了你。
    二人走近金店，梁楠问道：“我想看看今年的转运珠。”
    服务员将二人引到柜台前，开始介绍着“这是今年的最新款，你有什么想要的样式吗？”
    梁楠摸着手上的珠子说道：“尺寸差不多就好了。”
    店员随口问了一句：“这位小姐，你要看看吗？”
    余笙摇了摇头说：“不了，我陪她买。”
    梁楠看了看余笙，将红绳从手上脱下问道：“请问有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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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看了半天问道：“这个都好几年前的了吧。”
    梁楠回应道：“嗯嗯。”
    店员说道：“没有了，而且为没有人带两个的啊。”
    余笙顺口说了一句：“好像是，两个不吉利。”
    梁楠又对店员说道：“那你帮我拿两个其他的，三个串一起。”
    店员拿出两个尺寸差不多的说道：“你看两个怎样？”
    梁楠看着余笙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余笙皱了皱眉头说道：“是不是太多了？”
    梁楠没有说话……
    店员说道：“小姐，其实你可以将手上那个换成一个大的。”
    梁楠摸着那个自己带了好几年的珠子，说道：“不必了。”
    余笙劝道：“带了好些年了，其实也可以换一个。”
    梁楠问道：“你觉得我也可以换一个，将手上这个换掉？”
    余笙点头。
    梁楠说道：“那你也买一个吧，我不想一个人戴。”
    余笙重复道：“我又不迷信，你想买的话买就可以了。两个人没有必要都买。”
    梁楠问道：“两个人就只能一个人买？”
    余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
    店员先是愣了愣，后又补充道：“没事，小姐你也可以看一下。”
    余笙说道：“其实没有必要，你买一个就好了，我没有这种习惯。”
    梁楠突然较起劲来，直接说道：“你看一下吧，我想让你买一个。”
    余笙不解道：“为什么非要买一个呢？”
    梁楠问道：“为什么非不能买一个呢？”
    余笙说道：“确实没有必要啊！”
    梁楠问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迷信一次吗？我保佑了你那么多年，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也只会觉得迷信不迷信什么的都不重要，你只会觉得没有必要。”说着说着，梁楠失望了……
    余笙看着她，问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梁楠质问道：“什么是我觉得有必要，你觉得呢？我觉得，我觉得很有必要，我也想要你保佑我。”
    余笙：“那就买。”
    梁楠说了一句：“不买了，我累了，我不想了。”说罢就走出了金店，独留余笙一人在店里。
    她走在街上，摸着自己手上的红绳，摸着那颗珠子，不断地转动它……转着转着就将红绳抽开，丢在了路边。口中哭腔地说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突然觉得好没必要啊。”
    梁楠口中的没必要是指主动没必要，和自己犟没有必要……或许因为今天的事发脾气也没有必要。
    她想着‘余笙口中的没必要是什么？是对于自己的好多事情都没有必要？还是对于自己本人没必要？’
    余笙跑出金店已经看不见梁楠的影子……
    余笙开始着急了，可是内心却一直不解，就这样一件小事，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这样的小事，都会彼此内部消化掉，为何这次就不行？
    她却没有想到，有些事情对于梁楠来说不是小事，或许梁楠已经超出了消化这种小事的负荷……需要她一点的开解、顺从。
    余笙从路旁的身影中搜寻梁楠的影子……
    梁楠蹲在角落里质问着自己：“她到底有多爱我呢？好像是我先喜欢她的，一直都是……”她一直质疑着她对自己的爱，因为自己的主动让自己丧失了该有的安全感，只能从余笙身上汲取。
    说罢又回想着以前，说道：“我自己又不可以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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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那年，梁楠提前出去实习……
    第24章 从来你都不是独自一人
    大三，上学期将近结尾……
    由于课程少的缘故，梁楠想着先找个公司实习一段时间，看一下自己的真实状况，也为自己以后工作早做打算。
    但是由于自己提前实习并不能签约，所以实习的单位并不会提供住宿，她只能一个住在外面……
    梁楠坐在余笙对面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余笙问道：“今后？毕业以后吗？”
    梁楠说话时，语气并不是太在意，仿佛只是闲谈时不小心提及的一般。“都可以……”
    余笙说道：“毕业之后……可能读研吧。”
    梁楠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奥……”她又问道：“什么时候实习？”
    余笙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还早……”
    梁楠似有似无地点头回答着：“嗯。”
    余笙扭头问她：“你呢？”
    梁楠回答道：“再过一段时间吧……还早。”她又问：“实习可能就要出去住了……”
    余笙问道：“实习的地方远吗？”
    梁楠摇头：“不远。”
    余笙说：“没有职工宿舍吗？”
    梁楠回答：“目前还没有……”
    余笙生怕她被一些空壳公司骗了，问道：“目前没有是什么意思？”
    梁楠解释道：“要等到学校真正实习的时候，才能……”
    余笙回答：“那你也要小心，谨慎一点。”
    梁楠突然问道：“你们现在课程还多吗？”
    余笙说道：“不少……”
    梁楠又问：“你们有出去住宿的同学吗？”
    梁楠问出这句话，也是希望余笙能够和自己出去住……但是又怕她们学校不允许，又或是她自己上课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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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页

    余笙回答道：“应该是有的，但是不多。”
    梁楠笑了笑转了个话题，问道：“沈老师的课题完了吗？”
    余笙说道：“这几天实验室人多，上一个课题已经收尾了。但是又开了一个……”口气中带着些抱怨。
    梁楠说道：“多参与课题是好事，说不定考研能用上。”
    余笙点了点头。
    梁楠也没有再提起，让余笙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的想法。
    实习几天以后，梁楠渐渐的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也无所谓。就是晚上会有点害怕，其他时间她也不怎么在家里住。
    晚上梁楠一人住在屋里，反锁的门会检查好几次，生怕自己忘记反锁。
    将客厅的灯关掉后，着急忙慌的跑回卧室，脚刚进卧室的门就会将门关上。
    一个人在被窝里整理资料……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咚咚”的敲门声，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因为隔壁总是有人敲门。可是后来的几声敲门之后，并没有听到隔壁的开门声……
    隔了几分钟，门口突然有人问起来：“有人吗？”声音听起来是女子的声音，光声音就能听出一副醉酒的模样，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只是敲门的频率越来越快。
    她心里回想着入室偷窃，杀人灭口的电视情节，越想越害怕……渐渐地开始惶恐不安。
    心里为自己打气……
    “没事的，小区门口的保安也会让陌生人进来的。”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了顺气时，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但也不得不安慰自己。
    “说不定是敲错门了，这种事情很常见的。”
    可是这种安抚并没有什么用，她躲在被窝里不敢出去，只能给余笙打电话，可是电话“嘟嘟”几声就停了，根本没有人接。
    她在被窝里听见敲门声好像停了好久……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坐起来没过一会儿，又出现了一声敲门声，声音很大不再是之前的“咚咚”而是“砰”的一声……
    吓的梁楠赶紧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她在被窝里吞了几口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手从被窝里面伸出去，去够床边的棍子。
    摸到棍子以后紧紧的抓住，不敢松手，好像抓了一只求命稻草一般。
    下定决心出去看看，刚要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拿着一根棍子却怎么也不敢走进了客厅，看着卧室的门怎么也不敢打开，生怕那个人已经进了家……
    此时，电话突然响了，是余笙……
    梁楠接起电话就开始哭，惊慌失措全部都显现出来：“余笙，怎么办啊！”
    余笙接起电话，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梁楠很着急，像一只受惊的小猫。问道：“梁楠？你怎么了，不着急慢慢说。”
    梁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哭腔还是抑制不住，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余笙在电话那头听到梁楠的哭声，问着：“怎么了？你先不哭，你先和我说怎么了？”
    梁楠含糊其辞地说着：“我害怕”啜泣着“刚刚……刚刚一直……一直……有人在敲我的门，吓死我了……”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也说不清楚什么。
    余笙问道：“什么？你先给保安打电话，你给保安打电话了没有？”
    梁楠摇头说道：“没有……我一害怕……”说着说着哭声更大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一直不接……一直都不接”哭着哭着，眼泪糊了眼睛。
    余笙安慰着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手机静音。”询问着梁楠站在的情况：“你门口现在还有人吗？”
    梁楠摇头道：“我不知道。”
    余笙嘱托了实验室的人，就往外跑……说道：“你先给保安室打电话，我现在立马打车过去。”说罢声音很严厉地又补充道“千万不要开门，知道吗？哪个门也不许开！”
    梁楠回道：“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就给保安室打过去了……
    “你好，是保安室吗？”
    保安室那边回道：“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
    “刚刚一直有人在敲我的门，但是我不认识。”
    “你是那个单元的呢？”保安室问道
    “我是7栋3单元602的业主。”
    “好的，我们现在马上过去，你先不要开门。”保安室挂断了电话。
    梁楠立刻给余笙打电话：“我刚刚和保安室说了。”
    余笙说道：“我现在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很快就到了，不要紧张啊。”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我们是保安室的人，你刚刚打过电话的！”
    梁楠拿着棍子走到了客厅，开了客厅的灯。对着门外再次确定的喊着：“你们是保安室的对吗？”
    门外好几个男声回应道：“是的，我们刚刚接到电话就到了。”
    梁楠隔着房门问道：“现在门口有人吗？”
    保安环顾四周大声回答道：“没有，除了我们什么人都没有。”
    梁楠质疑道：“真的没有吗？”
    保安再次确定道：“真的没有，要不是相信你可以开门出来看看……或者你明天和我们去看看监控。”
    梁楠回答道：“谢谢你们，麻烦你们了。不用开门了，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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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一人坐在客厅里……除了灯光，房间……门外……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蜷缩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发着呆一动不动，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余笙下了车就往公寓里跑，看着保安室里面没人，等不及直接就闯了进去。
    进电梯时正好遇到保安从楼上下来，就打了个照面。保安见她慌慌张张生了疑虑……看着她在六楼停下，便又跟着上去了。
    余笙站在在门口说道：“梁楠……是我余笙。”
    梁楠听着门口余笙的声音，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奔来出去……
    看着门口的余笙，满心的委屈涌上心头，垫着脚紧紧地抱着她问：“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余笙满口全是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应该一直陪着你。”
    梁楠埋在余笙的肩膀上：“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了。”眼泪浸湿了余笙的外套……
    余笙抱着梁楠说道：“以后再也不会是你一个人了。”
    此时，电梯打开了……
    电梯口的保安看着门口的二人，不知该不该看，该不该问。他们又坐着电梯下去了……
    第二天两人起的很早，一起出门的时候，余笙被保安拦住了，保安问道：“昨天就是你闯了门禁对吧。”
    梁楠扭头看她，一脸不可置信。
    余笙尴尬地摸了摸额头，说道：“不好意思叔叔，昨天太着急了，所以……”
    保安说道：“你过来登记一下再走。”
    梁楠一个劲的说着：“谢谢叔叔，麻烦叔叔了。”
    保安说道：“昨天那个事，我们看了监控是个误会。楼下的走错了楼层。”
    梁楠说道：“好的，谢谢叔叔。”
    保安摆了摆说说道：“没事，快走吧。”她们走出两步又被叫住“过几天楼下说要给你们道歉。”
    第二天晚上，梁楠刚下班回家就看到余笙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她问道：“你这是干吗？”
    余笙说：“和你一起住。”
    梁楠问道：“你上学不会不方便吗？”
    余笙回答道：“早起十几分钟的事”说着就把行李往里面搬。
    梁楠帮着余笙搬着行李……余笙突然说了一句：“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梁楠摇头说道：“没事，你也有自己的事，并不是要围着我转才好。”
    余笙说道：“是我没有让你感受到你一直都有我，你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
    第25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过了几天，二人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女人拎着水果站在门口。两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是谁的朋友，或者是谁的亲戚。
    二人站在女子面前，余笙开口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
    女人说道：“我是那天半夜敲你们门的女孩的姐姐，今天特意为那天给你们带来的困扰道歉。”语气中带着歉意与愧疚。说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梁楠问道：“那天是你的妹妹在敲我们的门？一个醉酒的女人？”
    女人连声道歉道：“是的，那个人是我妹妹，真的十分抱歉。她那天喝醉了酒走错了楼层，给你们带来麻烦了。”说罢，鞠了一躬。
    梁楠吃惊地问道：“所以是她敲错了门？仅此而已？”
    女人诚恳地说道：“是的，她也是无心之失。但是确实为你们完成了伤害，我为此也十分愧疚，真的很对不起。”
    梁楠看她一直道歉，连忙安慰道：“没事，你不用一直道歉的。”
    虽是误会，但确实对梁楠自身的影响也不小。
    余笙问道：“那你妹妹人呢？虽然是醉酒也不应该如此莽撞。最后她自己做错了事，也不过来亲自道歉吗？”语气十分生硬，像是讨债的。
    这样的语气是对谁，她很清楚。不仅仅是对旁人的恨意，更是对自己的埋怨。即使是误会，造成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即便是迟到，也是自己没有时刻将她挂在心上。
    女人语气更加谦卑：“实在是对不起，她上闹完之后就走了。让我代替她向你们道歉。”刚直起来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梁楠伸手扶她，说道：“没事的，你不用一直鞠躬的。”
    女人却始终不肯起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将水果递给二人。
    余笙说道：“你倒也不必这样……”
    梁楠扒拉了一下余笙，说道：“你先起来……”又伸手去拉她。
    女人弯着腰说着：“请您这次先收了的道歉，等我妹妹再过来的时候，我们一定再次登门道歉。”
    您字很重，一个年岁比梁楠大那么多人称梁楠为“您”多少让梁楠感到不适。
    梁楠接过水果递到余笙手中，余笙看了一眼却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梁楠瞪了一眼，余笙只好接过。并将女子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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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在路边越走越慢，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着身后是否有人，余笙有没有跟过来。
    脸上的泪早就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好多好多次。情绪一过，她便会想‘是我自己太多任性吗？是不是我不应该和她吵架啊……’
    可是回念一想‘她难道不应该哄我吗？难道她自己就不能主动吗？’越想越生气，愤愤踢开路边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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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换位思考，情绪不断的变换，埋怨，嘲笑，伤心……奢望，一层一层地腐蚀着她的内心。
    一路上，这些戏份只能在她心中上演，仿佛自己就能演出一本剧情来。
    还是不断的回头……那是奢望！！！
    ‘为什么不来找我？’奢望落空后，只剩疼痛。这种疼痛会由心理状态转化为生理的，心脏的血管开始收缩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很揪心……很痛苦……
    转弯处，她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
    她知道那个人是余笙，她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等看清那个人的脸庞时，她却扭头朝着反方向走了。
    她十分确定那个人就是余笙，那个在她心里不来追自己，不来主动找自己的余笙。
    即使这样的争吵，她也是等着自己奔向她，走向她的身边，投入她的怀抱……
    所以她选择回头。
    余笙站在原地看着她扭头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跟在她身后，追随梁楠的步伐越来越快……走到她的面前，不慌不忙。
    梁楠抱怨道：“你知道我最后还是会去找你，所以你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笙不说话，等着梁楠发泄情绪。
    梁楠由刚刚的生气转变为伤心，不甘心。她撇着嘴说道：“我承认……我被你拿捏了，心甘情愿的被你拿捏。”
    余笙问道：“怎么说？”
    梁楠盯着她：“你还不承认！你还想抵赖！”看她用这样的行为哄自己，拿捏自己就会生气。余笙知道梁楠很吃这一套。
    余笙摇头说道：“我……”
    梁楠哭诉着：“你摇头了，你还想否认。你看分明就是你在拿捏我。”
    余笙求饶地说道：“我还没有说话呢？怎么拿捏？”
    梁楠质问着：“是你的行动。”
    余笙佯装着问：“什么行动？”
    梁楠越说越生气，指着她说：“你看！你又在装傻。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在那里等我，为什么知道我就会走到这里。”
    余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心有灵犀吧。”
    梁楠瞥了她一眼说道：“信你的鬼。”
    余笙皱了皱鼻头：“可能是真的有鬼。”
    梁楠听着听着有些恼了，说道：“你才是鬼，不要站在我的面前。”说罢，便扭过头去。
    余笙站到她身前，解释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后面就走了个近路跑到前面去了。”
    梁楠问道：“那你怎么不追上了？”说罢又转过身去。
    两个人说两句话就会转一个圈，像是人工旋转木马……
    余笙说道：“我等你冷静冷静，发完脾气。”
    梁楠说道：“你看！你们这些心理医生，就知道拿捏别人。”
    余笙说道：“我们家梁楠可抬举我了，我是学而不精。”
    梁楠听到这句话狠狠地皱起了鼻子，讽刺道：“你还学而不精！你分明是学有余力，才学那些拿捏人的邪门歪道。”
    余笙干咳两声，问道：“什么邪门歪道？还请这位女侠指点一二。”
    梁楠数落着：“每次都是你……是你不哄我，让我自己哄自己。还不主动来找我，让我去找你。”
    余笙问着：“女侠，可否指点之时，让在下一睹芳容？”
    梁楠回应道：“不可！”揉了揉鼻子“你不要打岔我！”
    余笙点头说道：“好！”
    梁楠细数着自己主动的曾经，余笙拿捏自己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地给她罗列着。
    余笙戳了戳她，问了一句：“你慢点说，等会儿口渴了没有水给你。”
    梁楠说道：“你给我买。”
    余笙嘟囔了一句：“数落我，还要我买？”
    梁楠提高声音说道：“不许反驳！”
    见她讲累了……余笙问道：“你不扭过头来？”
    梁楠背对着她摇了摇头：“我才不！你不过来我才不会过去。”说罢闭眼，装作不想看她的样子
    余笙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走到她面前，说道：“梁楠，我想和你一辈子。”
    梁楠闭眼吐槽道：“花言巧语！又哄骗我。”
    余笙将牵起她的手问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梁楠睁开眼睛，看着盒子里那个设计精美的钻戒，又看了看拿着盒子的余笙。眼泪一下流了下来，顺着之前的泪痕滴在锁骨上。
    梁楠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又不知道……”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余笙轻轻拂过她脸上的泪珠，说道：“现在可不许哭。”
    梁楠抿了抿嘴，说道：“哦！”
    余笙问道：“只有哦？”
    梁楠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钻戒，突然说了一句：“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余笙将戒指放在她面前，郑重地问道：“梁楠同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梁楠说道：“你说话怎么和我爸爸似的，什么是梁楠同志嘛！”
    余笙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又问了一遍
    “我最爱的梁楠”
    “你！”
    “愿意！”
    “和我在一起！”
    “一辈子吗？”这次的声音很大，态度很坚决……像是在向众人宣布自己的爱意多么的坚定。
    梁楠伸出手放在余笙面前，说着：“我愿意！很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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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将戒指为梁楠戴上，握着梁楠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地吻了下去……
    吻罢……
    梁楠看向余笙说道：“这一辈子都要被你拿捏了……”露出担忧，委屈的神情。
    余笙贴着梁楠的耳朵说道：“这一辈子剩下的时间，我慢慢给你讲，你早早地就将我拿捏的故事。”
    梁楠侧过头看着余笙，贴近余笙……
    第26章 不许欺负病人
    梁楠伸出手看着手上的戒指，问：“什么时候买的？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余笙说道：“好久了，小半年了吧。”
    梁楠吃惊地说道：“小半年？所以……比我觉得做婚纱的时间还要久？”
    余笙点头不语。
    梁楠又问道：“所以是先打算和我结婚的？”
    余笙点头说道：“是的。”
    梁楠愤愤不平道：“那你……”用手戳了余笙一下“那我当时说设计两套婚纱，你怎么不搭理我。”
    余笙说道：“我记在心里了。”
    梁楠一脸疑问地说道：“哦……你难道当时就没有很高兴吗？”用手比了比开心的手势“就不……喜悦吗？”
    余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很开心啊，我知道你很爱我，我知道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梁楠皱了皱鼻子，摊开双手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啊！”
    余笙搂着梁楠的腰说道：“所以你不知道，我早就被你拿捏了，我早就非你不可，早就想和你有更多未来。”
    梁楠嘟了一下嘴：“好像是这样吧，也能察觉出来……”
    说罢，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
    幸福的味道还没有持续多久……梁楠抬手看着红绳和转运珠没了，突然想起刚刚一气之下丢掉的红绳。
    梁楠说道：“余笙，我和你说个事儿。”
    余笙一本正经地问道：“突然叫我全名！不会是反悔了吧。”
    梁楠说道：“不是，是我刚刚……把我的红绳丢掉了。”说罢，却不抬头看余笙，生怕她怪自己冲动。
    余笙问道：“就刚刚的功夫？”
    梁楠点头。
    余笙问道：“你啊，确实行动很快。”
    梁楠苦笑着，试探问道：“要不，我们先去找找？”摸了摸额头“但是可能找不到了。”
    余笙问道：“你还记得大约在什么位置吗？”
    梁楠支支吾吾地说着：“好像是前面？我也记不太清了。”
    余笙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余笙拉着梁楠往前走，“先找找看吧，车还在前面停着呢。”
    两人沿着路边的花坛，边走边找……
    余笙扒拉着路边的杂草问道：“梁楠，你确定你丢这儿附近了吗？”
    梁楠看着周围，语气却不是很肯定：“应该就是这里吧。”
    转了两圈也遍寻无果。
    余笙问道：“是不是被别人捡走了？”
    梁楠说道：“应该不可能吧，大晚上的。谁能看到它呢？”
    余笙问道：“说不定是环卫工人收拾垃圾的时候捡走了也不一定。”指着周围被清理的垃圾。
    找了好几圈已经接近凌晨，街上空无一人。就连别处的灯光也微弱的可怜，看着瘆人。
    余笙问道：“要不就算了吧。”
    梁楠看着周围寂静的很没有半处人声，除了二人呼出的暖气外再无其他变化。
    可是一想到是自己从青湖寺好不容易里求来的就觉得惋惜，便也会愤恨自己为何如此冲动。
    梁楠撇了撇嘴，不甘心地说道“那个是我在寺庙里为你求的，还花了好多钱呢。”
    余笙安慰道：“我陪你找，我们慢慢找……”
    梁楠问道：“已经不早了，要是再找不到怎么办？”
    余笙保证道：“找不到，我陪你一起去寺庙里再去求一次。”
    梁楠抱怨道：“那个寺庙很远，一天根本回不来。”
    余笙说道：“去一天不行，就两天。”边说边蹲在路边找……
    ……梁楠看着身前的余笙问道：“你冷吗？”
    余笙摇头说着：“不冷。”
    梁楠看着余笙一直在草丛里扒拉着，恨不得钻到里面。伸手去拉她，说道：“要不算了吧，找不到就算了。”
    余笙直起腰来，说道：“我们再去庙里求一个。求个新的，一人一个。”
    第二天一早，梁楠躺在被窝里整个人的状态都特别颓废，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躺在床上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余笙侧身伸手摸了摸梁楠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确实有点烫。”
    梁楠吸了吸鼻子问道：“是不是我把红绳丢了，霉运又来了。”又问了一句“今天不上班吗？”
    余笙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可能是有点烧的厉害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今天星期六。”起床给她拿体温计。
    余笙在客厅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体温计，问道：“咱们家的体温计去哪里了，我没有在医药箱看到啊。”
    梁楠说道：“是不是本来就没有啊？”
    余笙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在放医药箱旁边的抽屉找到了。她将体温计拿给梁楠说道：“你先量一下体温，等会我们去下面的诊所看一下，我先给你热点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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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拿出体温计递给余笙，说道：“好像是37℃了已经，诊所可能不会给我们开药。”
    余笙看了一眼，将体温计放在一旁，说道：“先吃点东西吧，等会我们直接去医院，不去诊所了。”
    梁楠问道：“好吧。”
    二人到了医院，因为体温的原因，余笙先让梁楠做了一个加急的核酸检测。
    余笙带着梁楠坐在发热门诊的走廊口，被走廊的护士看到：“余医生，今天不值班？”
    余笙客气礼貌回应：“嗯嗯。”
    护士又问了一句：“陪朋友看病？”
    余笙说道：“嗯嗯，先做一个核酸检测。”
    等护士走后，梁楠靠在余笙的肩膀，轻声抗议道：“谁是朋友，我是你宝贝。”
    余笙点头回应道：“宝贝，宝贝……都病了还这么犟。”
    拿着核酸检测结果，才让医生开了药。医生建议挂了吊瓶，好得快些。
    梁楠听到挂吊瓶，试探着问道：“能不能不挂啊，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梁楠，说道：“都是大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怕针啊。”
    梁楠看着余笙摇头。
    医生又说道：“小余也在你怕什么，挂一个好的快。”
    余笙说道：“挂一个吧，谢谢主任。”
    梁楠看着余笙一脸不信任，余笙安慰道：“我在你旁边，不怕。”
    扎针的时候，梁楠埋在余笙怀里，死死握着余笙的胳膊不敢接受。
    护士挂了吊瓶以后，说道：“好了好了……怎么比小孩子都怕的要命。”
    挂了半个小时，梁楠扯了扯余笙说道：“我想去厕所。”
    余笙帮梁楠拖着挂瓶，进了厕所又帮梁楠解开扣子……
    二人在小小的隔间内，余笙扣扣子的时候，梁楠看着余笙向她呲鼻。
    余笙调侃道：“都生病了，还不老实。”
    回到家中，二人都累的够呛。
    梁楠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喷嚏，说道：“看个……”又是一个喷嚏“啊切，看个……电影吧。”
    余笙抽了两张纸递给她，又从茶几上拿过遥控器递给她。问道“看什么？”
    梁楠揉了揉鼻子：“不知道，先看随便看看。”拿着遥控器乱按……
    最后还是从收藏夹里翻出看了几十遍的《初恋五十次》。
    余笙问道：“还看这个？”
    梁楠从茶几上自己拿过抽纸盒放在自己身边，点了点头。
    余笙问道：“你这是打算哭呢？还是打算擤鼻涕？”
    梁楠举起手像余笙炫耀道：“我都被求婚了，还哭什么。”说话的时候一脸傲娇。
    余笙点头回应道：“嗯，可不是这辈子就要和我在一起了。”
    梁楠看着电影里男女主人公拥吻的桥段，问道：“你说如果我也失忆了，是不是也会再一次的爱上你啊。”
    余笙说道：“应该会吧。”说罢，肯定地点了点头。
    梁楠问道：“如果你失忆了呢？”
    余笙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其实失忆的症状是很难形成的，不管是器质性的伤害还是精神类的伤害。而且像电影里这样每天都失忆的可能很小的。”
    梁楠揉着鼻头，扭头不解的看着余笙……“如果有呢？”
    余笙继续讲：“如果出现了，那肯定是先去医院治疗。”
    梁楠听着一脸懵逼：“哦，我是问可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喜欢上……”顺带翻了一个白眼。
    余笙说道：“会，每个人都会，我也会。无论的长时记忆失效多少次，我还是会不断的喜欢上你。
    每当记忆持续的时间超过一分钟，它就会藏在你的潜意识里，不断地加深，不断地唤起。”
    余笙继续回答着她那个假设的问题：“对你的喜欢就是将我的嗜好展现地淋漓尽致，我的喜恶潜藏在我们的关系中，生活中。第一眼就喜欢的你，会让我之后的每个第一眼都喜欢。”
    梁楠趴在沙发上，笑着凑近余笙。问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怎么能说会道。”
    余笙凑近回答道：“是你……以前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梁楠用鼻子挑逗了一下余笙的鼻子，在她的鼻梁上攀上爬下……“现在知道了。”
    余笙顺势将梁楠拉到自己怀中，一不小心自己整个人都摔在了沙发上，连带着梁楠也压在了自己身上……
    余笙用手将她的腰环住，梁楠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拂过余笙的眉眼。
    余笙欲将二人的位置反转过来，梁楠轻声说道：“不许欺负病人。”
    第27章 被人知晓
    初春，温度渐渐升了上来。
    余笙坐在办公室里面整理病例，被进来的护士问道：“余医生，什么时候的事啊？”
    余笙一脸疑惑地发出疑问的声音：“嗯？”
    护士指了指手上的戒指：“上次还没有见过呢。”
    余笙尴尬地笑了笑：“没多久，前几天的事情。”
    护士说道：“等到时候，可得请我们科室吃喜糖啊！”拿着病历本出去了。
    余笙悠悠地说道：“好……好，不急不急……”
    梁楠早早地赶到工作室，对沈冉的婚纱做最后一次试穿。刚进办公室与前台小刘打过招呼后就上楼去了。
    楼下一群同事七七八八地讨论着……同事A招了招手说道：“她手上无名指带着的是戒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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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是……那个闪的哟！”其中同事B点头说道。
    同事A专门抛出话题，让大家议论。便说道：“不会是那个女医生送的吧。”
    同事C凑过来问道：“什么女医生？我怎么不知道？”
    同事A轻蔑地说道：“切，你能知道什么。”捂着嘴继续轻声说“我那天在医院看到，梁工靠在一个女人怀里。你们猜医院的护士叫那个女人什么？”
    同事C一脸好奇地问道：“叫什么？”
    同事A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说道：“叫她医生。”
    隔壁工位的一个人反驳道：“那也不能断定那个医生就是梁工的……”
    同事A看了一眼隔壁工位，说道：“你以为我只看到了这些？我还看到了其他的。”
    同事B迫切地问道：“看到了什么？”
    同事B也追问道：“不要买关子了，快说。”
    同事A不紧不慢地说着：“我啊！还看到那个女的手上也带了同款戒指，后面那个女的还扶着梁工去了厕所……”
    同事B像看笑话似的调侃道：“这么劲爆的吗？”
    同事A点头说道：“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敢这么说啊。”
    同事C悠悠地说了一句，“那我们梁工肯定是了。”
    没过一会儿，沈冉来试最后一次婚纱……
    刚进门众人便散开了，这次与沈冉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未婚夫。
    小刘两人请上楼，准备敲门却被沈冉拦住。
    沈冉说道：“小刘，我们自己进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沈冉轻轻扣门，梁楠开门寒暄道：“沈冉姐，早就在等你了。”
    沈冉开玩笑地说道：“那我们来的不算迟吧。”
    梁楠说道：“不算不算，时间正好。”
    二人刚进门，沈冉就笑着介绍道：“这是我老公……李沐。”
    梁楠礼貌回应道：“李先生，你好。我是梁楠，沈冉的设计师。”
    李沐伸手抱歉道：“你好，久仰大名。今天才见到本人。”
    梁楠伸手与他相握，客气地说道：“我才是久仰大名，今天才能见到新郎啊。”
    沈冉看到梁楠手上的戒指，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怪不得楼下的人议论呢。”
    梁楠收回手，说道：“不久之前。”言语之间尽显羞涩，就连眼神都有些闪躲。
    在梁楠心里这份感情来之不易，之后更不易。
    倘若沈冉知道以后心中定是又欢喜又担忧吧，毕竟之后面对的不仅仅是二人的情感而已，还有双方父母，同事，甚至更多人……
    沈冉迫不及待地问着：“是谁？是哪家人儿有这份福气。”
    梁楠腼腆地说道：“其实……是我的福气。”
    梁楠看了一眼二人，说道：“沈冉姐，你先试一下婚纱吧，让他先看一眼。”
    随即将沈冉拉进了的试衣间……
    等沈冉出来时，李沐整个眼神都亮了。梁楠看着他吃惊地表情，调侃地问道：“怎么了？不认识了？”
    李沐摇头道：“没有……没有，就是太好看了，有些吃惊了……我。”
    沈冉提了提裙摆，低头浅笑：“好看吗？”
    李沐点头：“好看，很好看……你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梁楠问道：“你的西装呢？要不要也试一试？”
    沈冉回道：“才从店里取过来，还在后备箱里面放着呢。李沐，你要不也等会拿上来试一试？”
    李沐看了一眼梁楠说道：“可以吗？”
    梁楠点头道：“可以啊，很可以，我们很期待你的西装。”
    李沐下楼……
    沈冉侧着身子问梁楠：“是哪个人？成为你的福气？”
    梁楠说道：“是……”
    沈冉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猜一下……我认识吗？”
    梁楠说道：“认识！”
    沈冉惊讶道：“认识！那我可就猜了，余……笙？”
    梁楠听到余笙的名字，眼睛睁的很大，眼睛足足大了两倍。问道：“怎么会……一猜就中？”
    沈冉吊着梁楠的胃口，非要她猜。便问道：“你猜？”
    梁楠猜着问：“难道是王姨？”
    沈冉说道：“也有……”
    梁楠又问：“那还有谁？”
    沈冉说道：“还有我哥，她是余笙的老师。”
    梁楠问道：“是沈老师？”
    梁楠疑惑道：“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和沈老师联系过了！”
    沈冉说道：“是前几天我陪着我妈一起去医院，碰到了余笙。”
    李沐从楼下上来，看着两个人正聊的热闹便问道：“怎么了？”
    沈冉打马虎眼儿说道：“说昨天去医院的事。”
    李沐问道：“什么时候去医院？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了？”
    沈冉解释道：“不是我，是我妈去医院体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朋友。”
    李沐：“哦，那没事吧。”
    沈冉说道：“没有，你快去换衣服吧。”
    沈冉继续说道：“我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今天看到你手上的，就突然想起来了。想必是有些联系，就大胆地猜了一下。”
    梁楠笑着说道：“还没有怎么给旁人说呢，就被你看出来了。”
    沈冉问道：“余笙应该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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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点头。
    沈冉又说道：“她肯定很爱你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
    梁楠说道：“她说她爱我，比我想象地比我。”
    沈冉问道：“你呢？”
    梁楠说道：“我感觉得到。”
    沈冉祝福道：“等你们修成正果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梁楠说道：“好的。”
    第28章 认同
    梁楠听着沈冉的话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了好久……“她肯定很爱你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
    梁楠想着“光明正大？那我呢？我自己呢？”
    自己的感情是否需要父母知道？倘若他们知道后，会接受吗？如果他们无法接受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他们的年龄，身体是否可以承受？万千思绪涌出，缠绕，越是梳理越是凌乱。
    晚上，躺在床上。她侧身背着余笙问道：“我们两个可以吗？”
    余笙透过没有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看着深夜里的月光与路灯的微光交织，形成影影斑驳。从身后抱住梁楠，顺着她的小腹将她环住。说道：“不怕，你有我。”
    梁楠身体蜷了蜷并没有转身，只是说道：“我有些想我爸了，我想他这些天在做什么呢？”
    余笙轻声细语地答着：“可能他也在想你！可能已经入梦了，梦里会有甜蜜，有你。”
    梁楠摸着手上的戒指，问道：“余笙，你说我应该告诉他吗？”
    余笙问道：“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一辈子的事情，我们也瞒不住。”
    梁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余笙感觉到她的小腹一瞬间微微隆起又恢复原状，这是一丝又一丝的忧虑与不自信。
    她说：“我想他支持我，喜欢我喜欢的人。”声音细小，没有一丝底气。
    余笙这次并不是问她，而是鼓励她。语气更加坚定些说道：“如果你愿意敞开心扉，或者去浅浅地尝试。”
    在余笙心里，此刻她有多明白梁楠的心情。
    世上是没有感同身受的，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她们急切地渴望着那种不能被认同的情感被家人认同，被亲人毫无保留的偏爱与支持。
    这并不是她们情感的花边装饰，而是当情感削弱的一瞬间的重要支撑。
    爱不仅需要被爱，同样需要举足轻重的认同。
    余笙听着窗外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问道：“如果很重要的话，我陪你去征求他们的同意。”
    没有如果，真的很重要，余笙知道，梁楠也知道。
    一大早梁楠坐在办公室，看着唯独剩下的那两套婚纱，就像被其他新人所剥离，孤零零地遗落在那里，只能相互观赏。
    晚上，梁楠坐在余笙对面，生突突地说了一句：“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余笙说道：“你先等等，那我明天请假，陪你一起回去。”
    梁楠说：“这次不用，我下次……”
    余笙明白，自己同去只会让梁楠不断权衡，更无法开口、无法询问。她便撒娇说道：“我在家里等你回来，那下次……我一定是要去的。”本来是给她信心，想逗她笑的，可这样笨拙的撒娇模样却让她自责了。
    梁楠夹了菜放在余笙碗里，说道：“下次一定带你回去。”
    吃完饭，梁楠站在阳台试了好多次，拨了一通电话……“喂，爸爸，我想回家一趟。”
    电话那头，听着梁楠要回家，梁父高兴地说：“好啊，想回来就回来吧，爸爸在家里等你。”
    梁楠问道：“你在家……还好吗？”
    梁父笑着说：“好的不得了，附近的朋友们都找我下棋呢。”
    梁楠说道：“那他们肯定不及爸爸。”
    梁父得意地说着：“那可不，他们啊……都下不过我。你怎么突然要回来？工作不顺利吗？”
    梁楠摇头否认着：“没有！”
    梁父问道：“你妈妈在那边有没有去看你啊？”
    梁楠宽慰着他：“有，她经常过来看我。我就是……想你了。”
    梁父爽快地说着：“那你就回来吧，我在家等着你。”说罢，便挂了电话。
    梁楠站在阳台舒了口气，余笙走上前去为她捏了捏肩膀……
    这次，梁楠一人回上长市。
    高铁上，想好的说辞推了又推，不止该如何准备言语去描述这件事。
    如何说自己已经答应了别人的求婚，却始终没有向家里提及过一句。
    在进入家门之前，梁楠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放在口袋里。
    推开门，她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弓着背，拿着遥控器，虽然已经是染过的头发，但是却还是依稀可以看见发根处的白发。仅仅是两年没见过，梁楠从来没有想过父亲衰老地如此快。
    宋姨从厨房出来，看着梁楠从门口进来，便说道：“楠楠回来了，你爸在沙发上坐着呢。我帮你把东西放好吧。”
    梁楠将东西递给宋姨，坐在梁父身旁。问道：“怎么，今天怎么没有出去和你的朋友们下棋？”
    梁父说道：“好不容易推掉他们，专程在家里等你。”
    梁楠开完笑道：“谢谢您日理万机，抽空陪我。”
    梁父说道：“这么大了，就知道调侃你爹。”
    宋姨做好了饭，说道：“吃饭了。”
    梁父指着一桌子菜，说道：“来，尝尝你宋姨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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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很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梁父：“都是你爱吃的。”说着说着就开始给梁楠夹菜。
    “你看这个茄子，你从小就爱吃。”梁父指着这盘溜茄段说：“还有这个鸡汤鲜的很！宋姨啊，给梁楠盛一碗。”
    梁楠说道：“爸，你不用一直让我吃，我们一起吃嘛。”
    梁父笑道：“哈哈哈哈哈，一起吃，一起吃！”
    傍晚，梁楠有意无意地问道：“爸，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有些不一样，你会不会介意啊。”
    梁父看了一眼梁楠说道：“能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不是人类？”
    梁楠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爸，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梁父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人不错，他也爱你就好了。”
    梁楠说道：“人品，感情都不是问题。就是……”
    梁父问道：“难道身体有问题，不能……”
    梁楠说着有些不耐烦了，但也不能直接说：“也不是。”
    梁父说道：“那你下次带回来给我看看，让我直接给你把把关。”
    梁楠问道：“这都是下次的事情了。这次呢？”
    梁父问道：“这次你一个人？我看什么？”双眼盯着梁楠“看你啊。”
    梁楠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从何说起。
    梁父看她焦虑的模样，试探着问：“我见过吗？”
    梁楠点头：“见过！”
    梁父又问道：“高中同学？”
    梁楠点头：“嗯，是。”
    梁父挥着手指，问道：“是不是……那个高个子的男生，长的白白的？”
    梁楠咧了咧嘴，尴尬道：“不是。”
    梁父回想着自己见过她的高中同学并没有多少，似乎是有预感似的，说道：“只要你真心喜欢，她也真心爱你。你们自己的事，我就不管了。”说罢看了一眼梁楠，眼神却很沉重。
    梁父在客厅待了一会儿，说道：“不早了，今天也累了，我就先睡了。”留梁楠一人坐在客厅里。
    宋姨看着她一人坐在客厅发呆，问道：“楠楠，我给你切点水果吧。”
    梁楠揉了揉眼睛说道：“不了，宋姨你也早点休息吧。”
    父女二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梁楠摸着手里的戒指始终无法入睡，梁父一直从回忆中摸索着那个女孩的样子，却始终记不清晰。
    他想不明白“虽然这都是自己的猜想。为何女儿对于这件事情从未提及过。难道是自己与她太过疏离？太过于不关心？才会这么不了解女儿。”
    第二天一早，梁楠必须回重西了。梁父在她临走之前，说道：“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就好。”
    梁楠在高铁上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中，父亲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说道：“梁楠，只要你们相互喜欢，我会一直支持你们的感情，认同你们的誓言。”
    梁楠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爸！你知道了？”
    梁父稳了稳呼吸：“爸爸是谁啊，爸爸怎么能猜不到，爸爸又怎么能不支持呢。”
    梁楠哭腔着说：“爸，我爱你！”
    梁父说道：“不要说这些话，有空带人家来见我，不要对人家这么不负责任。”
    梁楠点着头，肯定着：“爸，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同意我们。”
    梁父安慰道：“怎么又哭了？听起来怎么比上次回家哭的还凶？”
    梁楠狡辩道：“怎么会有嘛！”
    梁父询问着：“上次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梁楠只顾着在电话那头肯定，却不出半点声音。
    梁父回忆起梁楠大学毕业时，放下工作突然就要回家里来。回想着说：“还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就哭的梨花带雨的，问什么也不说清楚，可把爸爸吓了一跳。”
    ———
    梁楠打电话的语气都是愤恨地问：“喂！爸，你在家吗？”
    梁父听着电话点头，回道：“在，怎么了？”
    梁楠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憋着嘴说道：“我想回家了。”
    梁父问道：“怎么了？学校那边有事吗？”
    梁楠解释道：“没有，就是想家了，也想你了。”
    梁父宽慰道：“那就回家来了吧，爸爸在家里等你。”
    第29章 毕业典礼
    梁楠毕业典礼那天，穿好了学士服还特意借了相机，怕自己的拍立得拍不了几张。
    开学典礼的台上，校长正为上台的同学颁发毕业证书，梁楠看着自己前面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从身上摸着手机，却发现自己出宿舍的时候手机落在了外套里，也只能作罢。
    她前面的人已经上台了，维持秩序的同学示意梁楠往前走：“学姐，可以往前走了。”
    梁楠微微笑了一下，回道：“好的，谢谢。”
    梁楠站在侧台低头看着自己的学士服，看着台下坐着的那些不认识的人，歪了歪头便上了台。
    站在台上接受学位时望向台下，还是那些面孔，并不熟悉只是觉得刚才都见过。
    没有一丝变化……
    临近下台时环视一周……又一周，下台的步伐越走越慢却始终都没有人进来。
    梁楠跑回宿舍，给余笙打电话。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只能一边走一边继续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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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页

    “喂，余笙你什么时候来啊？我的毕业典礼都结束了。你还来不来？”
    余笙刚刚坐上出租车，手里的汗渍渗进花束里。说道：“我刚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已经在车上了，梁楠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梁楠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到？”
    余笙说道：“师傅能不能快一点？我20分钟左右就能到。”
    梁楠听着她着急：“算了，你过来的时候慢一点吧。”
    余笙回道：“好。”
    梁楠挂了电话，穿过广场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拍着毕业照。
    广场中，班上的同学向她招手，喊她名字：“梁楠！梁楠，过来和我们合个影吧。”
    梁楠走上前去与大家和影以后，又被人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从那个方向过来？”
    梁楠笑着说道：“我手机忘记带了，刚刚回宿舍取了一趟。”
    又问道：“你一个人吗？不然和我们一起吧？”
    梁楠笑着回绝道：“我朋友等会儿就来，你们先拍吧。”
    同学看着远处的天，说道：“广场的光线中午就不好了，要不我们先给你拍几张吧。”
    梁楠指着空地，说道：“她等会儿就到。”
    同学将她拉到石碑前，说道：“先拍几张嘛，等会再拍其他的。”说罢，就给梁楠单独拍了几张。
    余笙从车上下来就往学校里奔，给梁楠打电话问着：“我到了，你在哪里？”
    梁楠张望着说道：“我在广场上，喷泉边上。”
    余笙说道：“好的，我过去找你。”
    梁楠站在喷泉边上，看着余笙那着花奔跑过来。
    她穿过来的时候，喷泉突然开始喷水，还没有多走几步整个人就湿了大半，只能退出去。
    梁楠看这个她狼狈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调侃道：“你是为了我去森林里去摘花了吗？”
    余笙扯了扯湿了的上衣问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将花递给给梁楠，“你说什么？”
    梁楠问道：“不然你和花的身上全是露水？”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抱怨道“又迟又狼狈。”
    余笙苦笑着：“可能是吧，那个森林太难走出来了。”
    梁楠看着她举起相机，说道：“我一定要把这一幕拍下来。”还没等余笙反应，梁楠已经按下了快门。
    余笙看着身后的喷泉，抱怨道：“这个喷泉怎么突然开了？”
    梁楠说道：“今天毕业典礼，整点的时候就会喷。”看了一眼手表“刚刚正好十二点。”
    余笙叹了一口气：“唉，可能是幸运吧。”
    她又问道：“饿吗？先去吃饭吧。”
    梁楠点头说道：“有点饿了！”
    梁楠打量道：“你先去我宿舍换个衣服吧，我带了几套衣服过来。”
    余笙看了一眼自己，笑着说道：“也是！”
    梁楠在路人拖了一个人，问道：“你好，可以和我们两个拍张照片吗？”
    路人看了一眼余笙，问道：“就这样拍吗？”
    梁楠点头说道：“是的。”
    余笙看了梁楠一眼，摇了摇头。
    路人说道：“拍好了，你们看一下。”
    梁楠看着其中几张，说道：“这样皱眉的好看，还有这样摇头的也好。”
    二人谢过路人，便一起回宿舍了……
    余笙刚刚换好衣服，电话就响了。
    “喂，主任？”
    “喂，小余啊，你还在医院吗？”
    “额……我现在不在医院。”
    “那你下午去医院一趟，将我的桌子上的文件送到学校去吧。”
    梁楠在一旁听着电话，口语说道：“请假……你说你请假了。”边说边比划着。
    余笙迟疑了一会儿：“主任，这件事情急吗？今天下午我请假了。”
    “还挺急的，要是你不忙的话就送一趟吧，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余笙只能答应：“好的，主任。”
    梁楠瞥了一眼余笙：“什么时候去啊！”
    余笙说道：“吃完饭过去吧。”
    梁楠故意将声音放大：“哦……”声音拖的很长。
    余笙安抚道：“我保证！送完东西立马就回来，绝对不耽误拍照。”
    梁楠：“哦。”
    余笙说道：“你看现在大中午的光线那么强也拍不好，等我送完东西，光线正好。”
    梁楠说道：“我又没有不让你去。”
    余笙哄道：“就知道，梁楠最是好的宝贝了。”
    梁楠转移话题，说道：“饿了，吃饭去吧。”
    等余笙走后，梁楠一人呆在宿舍里发呆……
    时间过的很快，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3点，余笙还没有回来。
    梁楠走出宿舍，穿着学士服在广场上溜达。广场上还有许多人在拍照，情侣、舍友……一坨一坨的站在那里。
    梁楠给余笙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人群渐渐散去，稀稀疏疏地人点立在广场了，人影越拖越长。
    梁楠拿着相机等着……等着，从耀眼的日光变成昏黄的落日。
    余笙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解释道：“我去学校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又将我留住帮她办了点事情就来迟了。”
    梁楠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又抬眼看她：“哦。你忙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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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页

    余笙看着远处的光，说道：“趁着还有光，我们再拍几张吧。”
    梁楠站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广场。说道：“不了，我累了。”
    余笙哄道：“拍几张嘛，看广场上正好没有人。”
    梁楠质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广场上没有人吗？”
    余笙道歉着：“我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我实在是走不开。”
    梁楠说道：“难道不能拒绝吗？你是不是觉得我随便哄哄就可以……”
    余笙：“我从来没有说过。”
    梁楠：“是！你是没有说过。其他的什么都比我重要，即使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比我的事情重要。”
    余笙说道：“你冷静一下？”
    梁楠说道：“我怎么冷静啊！毕业典礼你不来，专门借的相机一张像样的相片也没有拍。余笙你是不知道，今天我毕业吗？”
    余笙解释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
    梁楠说道：“但是，其他事情就是比我梁楠的事情重要。”
    余笙说道：“我觉得你很重要，比其他什么事情都重要。”
    梁楠问道：“你说你能让我感觉到吗？我甚至感觉不到你喜欢我？我们分手吧，我好累！我不想再继续了。”
    余笙：“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在开什么玩笑？”
    梁楠看着余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我要和你分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说罢，梁楠独自一人走了，只剩下余笙长长的影子立在广场上。
    梁楠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看着房间的灯都没有开……
    她看着整个房间没有一丝旁人的气息，只剩下自己的物件。水杯、牙刷、衣服都没有了……她冲进储物间看着那只剩下的行李箱发呆。
    发呆！
    回想！
    后悔！
    一开始只是觉得口干，便舔了舔嘴唇。鼻子发酸，眼周犯困，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是有那一个点触犯到她了吗？愣在原地，没有丝毫接受她搬出去的事实，只是感觉房间很凉。
    看着卧室里分明还放着两个枕头，枕头上遗落的几丝细发还清晰可见，那个侧睡出来枕坑也没有复原……却觉得旁边不会再有人了。
    她盯着枕头，心生狐疑，摇着头任眼泪模糊眼前的一切。
    她站在卧室门口，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没有她，能不能不爱她，能不能接受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所有所有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心中喊着：不会再有旁人了……
    当她想到旁人的时候，任何具象的人时都是恶心的，生理的空呕。
    梁楠立马拿出手机给余笙打电话，电话嘟嘟几声就会被挂掉……她明白是她不想接。
    她知道，余笙总是这样说着需要冷静，自己需要沉心。
    梁楠根本静不下来，想到失去她的每一刻，再也见不到她的每个念头，都会崩溃掉。
    她不断的打着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接？”
    挂掉！
    拨打！
    挂断！
    拨打！
    往复无数次……
    梁楠想着自己另一个号码，手忙脚乱的拆开手机，安装上旧的电话卡。
    拨打……嘟嘟几声后，电话那头余笙接了电话：“喂？”
    梁楠带着剩下的哭腔，问道：“为什么搬走？”
    无人回应的寂静……
    梁楠又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余笙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想接！”
    梁楠心突然紧了一下，问道：“你不知道我爱你吗？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余笙的语气依旧听起来冷冷的：“我知道。”
    梁楠听到此处，不解、生气、伤心、卑微全部都涌上心头。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
    “你为什么不说话？”梁楠质问着
    “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余笙说道
    梁楠问着：“分明只是寻常的争吵，为什么要搬走啊？”
    余笙摇头道：“你不会觉得争吵太多了吗？重复的问题，重复的矛盾。我觉得确实需要冷静。”
    梁楠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争吵。”
    “我以前说其他的话，你就会觉得开玩笑，现在我说要分手，你就觉得是真的。你就仗着我爱你，你就可以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就觉得我爱你更多……所以你就为所欲为，想离开就离开？”梁楠原本硬气的话突然软了下来。
    余笙听着她的言语中有些跳跃，问道：“你喝醉了？你先去泡点解酒茶。”
    梁楠继续说道：“是啊！我是很爱你，爱到我奢求着要你回来，非要你回来不可。你呢？”电话那头没有一丝言语，只能听到气息有些变化。
    她问道：“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你随便给我个台阶我就乖乖的下来了。那你这次为什么不来找我？不给我台阶？”
    余笙劝说道：“你不要闹脾气了，你先去冷静冷静？洗个澡，喝点醒酒茶。”
    梁楠吸了吸鼻子：“我是闹脾气，我是需要哄。可是你说都没有说，就这样走了……只剩下我。我到底是什么啊！”
    原本她的爱啊是浓烈的酒，一饮入肠后便只剩下悔。
    第30章 觉轻
    刚挂了电话，余笙站在医院的宿舍里惴惴不安。
    --

 第49页

    “一个人醉醺醺的，门有没有关好？有没有和喝点醒酒茶？有没有反胃？她那个酒量！”
    余笙穿了外套走出来宿舍……
    凌晨的重西，路上的车辆极少。
    看着门虚虚地掩着，客厅的灯光顺着门缝泄了出来。
    余笙轻轻地开了门，看见梁楠躺在沙发上满身酒气。
    走近她时，看着她满脸通红像是喝了不少酒，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下次一个人喝酒，不能再喝这么多了。回到家门都忘记关了。”余笙喃喃自语道。
    见她整个身子蜷缩着，双手将自己环住。
    余笙在她身旁感觉到丝丝凉意，看着客厅里窗户敞开，吹来的凉风正对着梁楠。
    起身帮她关窗户时，凉风透过衣服吹进骨子里。这丝凉意仿佛是从昨晚吹来的，从梁楠的心里吹来的……吹得眼泪从眼眶溢了出来。
    余笙从卧室拿了被子帮她盖上，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又忍不住去摸她的鼻尖。
    梁楠在被子里舒展了一下身体，脸上的酒红变浅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余笙立刻停手生怕惊醒她。
    泡了一杯醒酒茶，又怕她半夜醒了之后只觉嘴苦便又那出几颗糖果，一并放在茶几上就离开了。
    梁楠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向门口，说道：“她似乎忘了我有觉轻的习惯。”
    即使余笙如此轻手轻脚，她刚进门时，梁楠便醒了。
    与余笙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她在身边梁楠便能安稳的睡去。
    深睡时，即便被什么惊醒，睁眼看着她在旁边也能很快入睡。
    就连梁楠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觉轻……
    余笙走在路上，一会儿望着皎月，一会儿又看着黑天。不急，也不怕，像在散步，也像在游走。
    明月似要与路灯相比，使得影子一深一浅相互交错。
    她想着这条路该怎么走……她不知道如何和好，如果梁楠不再去找她？
    有些爱总被看轻，旁人的！自己的！
    第31章 心机
    早起，梁楠看着被客厅窗户透过来的日光吵醒。
    眼皮很重，仿佛压了千斤透光的重物。阳光透过重物刺向眼皮，眼球的转动十分艰难。脑袋像灌了水泥不由自己摆布……
    躺在沙发上缓了好久，眼皮微微睁开，从眼缝中扫视着身前的环境。从茶几上看见棕色的杯子还有颜色艳丽的杂物放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整个人恢复力气之后。
    梁楠从沙发上坐起来，掀开被子，脑子特别不清醒，晃了晃脑袋觉得头重。
    一动不动地看着茶几上的醒酒茶和糖果，回想着昨晚……
    只是觉得余笙来过，仿佛要透过它们去回味余笙来过的痕迹。
    定了好久……回过神来。
    梁楠起身洗了个澡出来摸了摸那杯凉透了的茶，还是一饮而尽，嘴里涩的很，看着旁边的糖果便塞进了嘴里。
    看着房间，不知道该去上班，还是去哪里。
    因为毕业的事情梁楠在公司请的假期还有3天，她盘算着是否要回家一趟，过几天再回来。
    电话拨过去：“喂！爸，你在家吗？”
    梁父听着电话：“在，怎么了？”看了一下电话号码“怎么是这个电话？”
    梁楠说道：“那个……那个没有话费了！”说话的时候有点卡顿。
    梁父问道：“哦，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
    梁楠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说道：“我想回家了。”
    梁父宽慰道：“那就回家来了吧，爸爸在家里等你。”
    梁楠买了下午的高铁票……站在高铁站感叹：“好久没有回上长了。”
    梁父转业以后，就一直待在上长，家里便一直有人。回到家中，梁父问道：“怎么突然地想回家了？”
    梁楠撒娇道：“这不是想你了嘛！”
    梁父说道：“这小嘴儿甜的呦。”
    梁楠挽住父亲的胳膊，只是“嘿嘿”的笑。
    梁父问道：“你不是找好工作了吗？”
    梁楠点头：“嗯，在婚纱店里工作，但是现在还跟着师傅一起呢。”
    梁父嘱咐道：“你啊，找到工作就踏踏实实的，不要来回乱跑，你重西的工作也要好好做。”
    梁楠说道：“我知道，你的女儿你还不放心嘛。我这是学校毕业请了几天假，就顺便回来看看你。”
    梁父：“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梁楠说道：“爸，从小到大那里敢有人欺负我啊！”
    梁父点头说道：“也倒是，但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梁楠皱了皱鼻子，没有说什么……
    梁父猜测地问：“怎么有人欺负你？男朋友？”
    梁楠立马摇头否定说道：“没有！”但是怎么也逃不过梁父的眼睛“也……不是！”
    梁父说话的语气很严厉：“要是哪个男的欺负你，你一定要和我说。”见梁楠不吭声，声音变成了呵斥“听到没有。”
    梁楠说道：“听到了。就是一个女生朋友，有点小矛盾。”
    梁父问道：“有点小矛盾？什么小矛盾？”
    梁楠说道：“就是毕业典礼的时候她没有到。”说着说着便没有底气。
    梁父问道：“所以……你就跑回来了？谁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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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问道：“爸！你到底是谁的爸爸？”说着松开梁父的手。
    梁父说道：“我总不能是人家的爸爸吧。有时候矛盾是逃避解决不了，等待更不是办法。”
    梁楠说道：“我想等她……来找我。”
    梁父解释道：“你要是想和人家来往，你就示弱。朋友嘛，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吗？”
    梁楠倔强地说：“我不想示弱……”
    梁父说道：“不想示弱，那你们就分开，从新再找一个朋友。”
    梁楠犹豫了……问道：“我也不想分开。”
    梁父说道：“你这也不想那也不想，是不可能的。罢了罢了，你们两个慢慢相互磨合吧。”
    梁父起身出门……
    梁楠问道：“你去哪里？”
    梁父说道：“我去找我的朋友们下棋。”
    ———
    梁楠坐在高铁上给余笙打电话：“我爸他说他认同！同意我们！”
    余笙说道：“真的吗？那我们在一起你就不会忧心了。”
    梁楠疑问道：“我爸就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的，我当时都没怎么开口。”
    余笙站在梁楠家门口，笑着说道：“肯定是知女莫若父啊。”
    梁楠问道：“我还有2个小时就到重西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余笙说道：“我啊……可能还要好久才能到重西呢！”
    梁楠问道：“你去哪里了？你不会来……”
    余笙说道：“是，我在上长！”
    梁楠又是惊喜，又是激动：“你去见我爸了？”
    余笙在电话那头，点头说道：“嗯嗯。”
    “所以是你告诉了我爸爸？”梁楠一脸不可置信，心中又满是惊喜。
    余笙说道：“他老人家很和蔼，很理解。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许再惹你哭了。”
    梁楠哭着说：“他什么都知道。”
    余笙说道：“是啊，他老人家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们吵架……现在知道的更多。”
    梁楠问道：“那他知道我们订婚了吗？”
    余笙摇头说道：“还没……我想等过段时间再说。”
    梁楠：“也对……也对，他一下子知道太多接受不了怎么办？”
    余笙突然说了一句：“梁楠，你父亲真好！”
    梁楠愣了愣：“？以后也是你的父亲，不是吗？”
    余笙被梁楠问住了，笑着回答道：“是……是……”
    梁楠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重西啊？”
    余笙：“我……应该很快就回去了。”
    ———
    梁楠刚从上长回来，就看到余笙站在门口。手里什么都没有拿……
    梁楠问她：“回来干嘛？”表情还是板着的心中却暗爽。
    余笙看了她一眼：“回来拿东西？”
    梁楠专门刁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
    余笙原本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移到了别处：“我……我忘记了。”
    梁楠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哦。”还没有戳穿她。
    梁楠开了门，又问她：“你忘记拿什么了？”一副看她自己找台阶下的模样。
    余笙从仓库拿出一双鞋子，说道：“忘拿鞋子了。”
    梁楠看她的样子：“哦……拿完东西了？”
    梁楠心中想着她心机的模样，一开始只是生气，后面便觉得好笑。专门把鞋子留下，即使梁楠不去找她，她也有借口回来。
    但是她就是拿捏了梁楠会给她打电话，怎么样主动权都在她的手里。
    见余笙拿着鞋子站在原地不动……
    梁楠又问道：“还有什么没有拿的？你要不再找找？”
    余笙绕着房屋走了一圈，最后定在梁楠年前说道：“确实还有一个东西没有拿？”
    梁楠问道：“什么？我帮你拿。”
    余笙说道：“我已经找到了……”
    梁楠说道：“那你拿走吧，我就不送了。”
    余笙觍着脸说道：“这个你得管，我自己拿不走……”随即拉起梁楠的手“这个……我的人，你要管。”
    梁楠看着余笙牵着她的手，说道：“谁是你的人……你现在怎么这样？”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余笙的手心。
    余笙的手心开始泛红，问道：“解气了吗？”
    梁楠不看她，说道：“没有……”
    余笙牵着她的手，向她走近问道：“怎样才能解气？”
    梁楠看了余笙一眼，一头撞到她怀里。置气地说道：“怎么都不能解气。”
    余笙将梁楠揽在怀里，说道：“我错了，真的错了。”
    梁楠靠在她怀里问：“怎么错了？”
    余笙：“不应该不说一声就搬走……”
    “还有呢？”
    “不应该……不以你的事情为重。”
    梁楠抬头看她的眼睛“我很重要！你知道吗？”
    余笙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鼻尖，忍不住吻了下去。梁楠将鼻子与余笙的鼻尖相抵，慢慢地二人的两唇相接。
    余笙的喉咙处发出呜咽的声音“知道！”
    梁楠将她推到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地问：“余笙！你就是个大渣女。专门来挑逗我的。”
    余笙伸手将梁楠拉到身前：“你才是来扰乱我的……”
    整个腰身被余笙环住，想逃脱也不得。
    余笙在医院实习的日子夹杂着考研学习两边都很忙，住在医院的宿舍里反倒是省了不少的时间。
    --

 第51页

    梁楠在公司，跟着师傅学着各种剪裁技巧……不熟悉工作的日子过得很快。
    下班就回家，一回家就反锁了门。
    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使见面也是各说各话。梁楠吐槽婚纱设计难学，师父教的太多一下子吸收不了；余笙抱怨时间不够用，复习的时间太少。
    不同轨迹中，少有的交汇……
    第32章 和好
    一年……匆忙，唯有适应匆忙与许多无措。
    整个考研的过程是余笙孤军奋战的日子，梁楠对于师父的指导与任务也愈加得心应手……
    重西医科大学的毕业典礼也如约而至，余笙穿着学士服现在树荫下等着梁楠。
    梁楠捧着一束玫瑰走到余笙面前，递给余笙：“毕业快乐，未来的研究生。”
    余笙接过花，牵起梁楠的手，略有深意的说道：“谢谢！”
    身后的刘如柳和王蓉看着二人起哄，说道：“不得了啊！竟然是玫瑰！”
    余笙朝着她们挑了一下眉头：“玫瑰合适。”
    梁楠附和道：“确实合适。”
    王蓉看着二人，捂着嘴偷偷说一句：“哼！不就是情侣嘛，谁没有似的。”随即拉起刘如柳的手“咱们走，才不和臭情侣玩。”
    说罢，二人离开了。
    梁楠看着离去的二人问道：“她们怎么走了？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余笙说道：“怎么会！不用管她们，我们就是小情侣。”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梁楠诧异地看着余笙：“余笙！你学了一年怎么这么……”
    余笙问道：“怎么？不是吗？”
    梁楠说道：“是……是！”
    过了一会儿，王蓉二人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梁楠与余笙坐在阴凉处，问：“她们这是拿的什么？”
    余笙说道：“衣服。”
    王蓉将包裹递给余笙，说道：“你可不要给我搞丢了，好不容易才多借了一套。”
    余笙接过包裹，低头道谢：“谢谢，前学生会主席。”
    王蓉相互奉承道：“不敢当不敢当，优秀毕业生。”
    梁楠看了一眼二人，问道：“刘如柳，她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刘如柳白了一眼，说道：“可能是天性吧！”
    二人还在相互抬举！
    刘如柳制止道：“你们两个够了，适可而止好吗？”
    余笙从包里拿出学士服，递给梁楠问道：“你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梁楠看了一眼余笙：“我穿？”
    余笙眼神十分肯定：“嗯，当然你穿。”
    梁楠问道：“我穿干嘛？”
    王蓉说道：“她啊，说上次没有看到你的毕业典礼，让你和我们一起上台，让院长给你拨穗。”
    梁楠一脸疑问：“什么？”
    刘如柳摊了摊手，解释道：“我劝过了，没用。”
    余笙宽慰道：“没事，你等会上去的时候就那我的毕业证就行了。”
    梁楠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不是优秀毕业生吗？我不会啊……”
    王蓉解释道：“那个上次已经颁过奖了，这次所有人一起的，每个人都一样。”
    梁楠懵呼呼地“哦”了一句。
    回过神来……已经被安排了队伍里，余笙就坐在台下。
    上台前，梁楠看着前后陌生的面孔，整个人像是在做梦……被喜欢的人安排的一个弥补遗憾的梦境。
    站在台上，手里握着的是余笙的毕业证书，余笙的院长帮自己拨穗。
    握着毕业证书，心跳很快，手里的汗渍渗进了毕业证书的边角。
    梁楠心中除了紧张还有忐忑……根本听不见院长在说什么，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梁楠从台上往下看，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庞，只有余笙。余笙坐在台下，看着自己，为自己鼓掌，为自己欣慰……仿佛有一刻，梁楠成为了余笙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余笙站在台上时，她直勾勾地看着台下的梁楠笑，满意的笑，毫无遗憾地笑……此刻，眼中除了梁楠再无其他人。
    四人拍完毕业照，各种合影……已经是下午，王蓉瘫坐在草坪上看着余笙抱怨道：“毕业了，也是为情侣服务的一条啊。”
    余笙看了她一眼，问道：“说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王蓉看了一眼刘如柳，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校门口的火锅店，不过分吧。”
    余笙点头：“不过分，不过分！还算你们有良心。”
    王蓉瘫坐在地上，憋着什么心思：“那我就没有良心了……我要去酒楼去吃。”
    余笙拉她起来，说道：“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蓉问刘如柳：“你觉得呢？”
    刘如柳看了一眼余笙的表情：“还是……去吃火锅吧。”
    王蓉从地上起来，说道：“你啊……算了算了。”
    四人酒足饭饱后，王蓉二人回了宿舍，只剩下余笙。
    余笙跟在梁楠身后，突然问：“我可以搬回去吗？”
    梁楠笑着说：“那……要看某人表现。”
    余笙竖起手指起誓：“某人肯定好好表现！”
    梁楠看着她，憋着笑，调侃着：“那我考虑考虑。”
    余笙整理了梁楠身上的学士服说道：“请……梁楠同志好好考虑。”
    --

 第52页

    梁楠说道：“好吧！那我再……看……看？”
    毕业没过多久，二人又住在了一起。
    余笙因为家里的急事不得不回家一趟，梁楠将她送到重西北站。临别前，余笙张开双臂说道：“抱一下。”
    梁楠看着她说道：“又不是不见面了。”嘴上说的不要，却还是伸开手去抱她。
    余笙回到家里看着父亲母亲都在客厅坐着，走进去的时候心里很忐忑。
    她刚进门就试探性问：“爸妈，家里怎么了？”
    余父板着脸看着茶几上的邮件问道：“这是什么？”
    余笙看着通知说道：“通知书。”
    余父不看她一眼，问道：“什么通知书？”
    余笙看了一眼余父旁边的余母：“研究生的通知书。”
    余父从茶几上拿起通知书在余笙面前挥舞着：“什么研究生？我们让你考研究生了吗？”
    余笙不语……
    余父继续说道：“我们是不是和你说过了，让你大学毕业之后就在上长的医院随便找一个工作。
    你可倒好又去读书去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不出去挣钱还要读书。你……还要读到什么时候？”说罢就把通知书撕了。
    一边撕一边说着“我让你读书……让你读书……你不是不愿意借钱活着吗？怎么不自己去工作？”
    余母见到余父将通知书撕个稀碎，立马上前阻止：“你要干嘛啊，她好不容易考上的。”
    余父将余母的手撒开：“她好不容易考上的，我还好不容易养她呢？”
    余笙看着地上稀碎的通知书，跪在地上边捡边质问：“你养我？大学以来我有没有向你要过一分钱？有没有给你提到过钱的事情。学费，生活费，其他费用你以为都是大风刮来的吗？都是我自己一天一天挣得。”
    余父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顶撞自己训斥道：“好啊，大学的钱是你自己挣得，那你高中，初中呢？”
    余母扒拉着余父让他少说一点，余父却没有半分推却的意思。又说道：“你这辈子是我生的，是我养的。读不读书我说了算，你大学毕业就去上长的医院实习。”
    余笙看着他说道：“我是不会留在上长市的，我怎么样也要继续读书。”
    余父指着地上的碎屑，说道：“你没有通知书，我看你怎么上学。你非要上学！那好，你以后和我们家就各有各的路。”
    余笙看着旁边的余母问道：“妈，你也是这么想的？”
    余母吞吞吐吐地说道：“笙笙，你大学毕业就不要去读书了。我们已经让你大姨在上长市医院给你找了个实习的位置。”
    余笙质问着：“妈！如果我继续读书你们就和我各走各的路？”她不知道，她内心渴望着什么样的答案。
    否定的？
    肯定的！
    余母解释道：“你爸爸和你开玩笑呢？”
    余父态度十分强硬地说道：“是的，我们家都是这么想的，你不用再问你妈妈。如果你不留在上长市怎么给我们养老？”
    余笙听到这里，问了一句：“所以，我就应该一直呆在这里对吗？”
    余母说道：“笙笙，你的家就在这里，你不在这里你去哪里啊。”
    余笙问了一句：“我的家，是那个永远不支持我，不怎么养我，想要卖了我换钱的家吗？”说完扭头走出了家门。
    留下二人和一地鸡毛……
    余笙在去车站的路上买了最早的车票。
    傍晚刚回到重西，家里没有人。她推开门想着今天的经历将整个房间关起来，连窗帘也拉的严丝合缝，自己蹲在沙发的角落……
    梁楠刚开门，只见房间昏暗，窗帘拉着透不过一丝光，屋内看不见一个人影。
    “你也是一颗蘑菇吗？”余笙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背问道，声音沙哑且微弱。
    整个人成一团，头埋在身体里……
    梁楠试探地问：“余笙，是你吗？”无人作答……
    开了灯，她找到她。
    她抬头看她，满眼红肿，明显是哭了许久。她委屈地说：“梁楠，我好像不能读研了。”
    梁楠抱住她安慰道：“怎么会不读了呢？我们家笙笙都拿到通知书了啊。”顺势拂过她脸上的泪痕。
    余笙想要说话，却不知怎么说，眼泪顺着泪痕滴在了梁楠手上……
    余笙问道：“如果通知书没有了呢？我是不是不应该读研啊？”
    梁楠说道：“怎么会不应该呢？你那么努力考上的。”
    余笙说道：“是啊，废了好多劲儿才考上的，不去读好可惜啊。”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的状态了。
    梁楠问道：“通知书怎么会没有了呢？”
    余笙抹了抹自己眼泪说道：“在邮寄的过程中一不小心丢了。”
    梁楠十分坚定地说道：“笙笙，没事的，现在都是电子保存。我们明天去学校问一下，你先不哭。”
    或许这样坚定的语气，会给余笙一点勇气。
    第33章 青湖寺
    沈老师说：“不是才发下去吗？怎么就不见了。”
    余笙不好意思地回答着：“可能是放在家里，他们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沈老师抱怨着说：“你父母也太不谨慎了。”说着就给研招办的老师打电话。
    “喂，李老师，我之前有一个考本校研究生的学生，她的录取通知书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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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师点头……
    “嗯……嗯好的，麻烦你了李老师。”
    沈老师挂断电话之后看着她们二人说道：“已经和研招办的李老师打过电话了，她说这几天统计学生信息比较忙……过几天再帮你处理。”
    “谢谢，沈老师。”
    沈老师说着：“你也不要先着急谢我，等人家那边有回复了再说。”
    “好的，沈老师。”
    沈老师又问道：“你选导师了吗？”
    余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呢，学校那边说是等开学之后再进行师生互选。”
    沈老师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还有课。”
    余笙说道：“沈老师，再见。”
    还没有得到沈老师的答复前，梁楠的心还是悬着不敢放下……这几天的工作也心不在焉。
    同事见梁楠发呆拍了拍她的背，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周围的同事扭头看她，她比了一个抱歉的姿势，又重新在座位上坐好。
    隔壁的同事悄悄问她：“你怎么了？”
    梁楠摆了摆手回答道：“没什么？”
    同事又问道：“你最近不会是失了心智吧？”
    梁楠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就问了一遍：“什么？”
    同事说道：“你信佛吗？”
    梁楠摇头说道：“不……”
    同事解释道：“就是最近有些不顺心的事缠着自己，对自己的心神也会产生影响。”
    梁楠压着声音问道：“那一般都会怎么样呢？”
    同事说道：“一般就去寺庙里上香祈福就好了。”
    梁楠问道：“要是不是自己，是其他人呢？”
    同事说道：“没事，也可以求……”
    梁楠问道：“那你知道有什么灵验的寺庙吗？”
    同事指了指站在前面的总设计师，又指了指手机不在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梁楠收到一条微信‘我们这里有一个寺庙叫青湖寺挺灵验的，就是有点远……’
    隔天，梁楠便请了假，独身一人去了青湖寺。
    ———
    正值春深，梁楠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只觉温暖……安心……
    阳光透着玻璃渗进客厅，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的光柱，顺着光柱看着几分上下飘忽的尘气。
    ……打开窗户，尘气乘着进来的暖流散开。
    梁楠走到床前问余笙：“今天去青湖寺吧。”
    余笙拿开被子，看着窗外的暖阳，问道：“今天吗？”
    梁楠肯定道：“嗯，正好是周六。”
    余笙揉了揉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好啊，一天回不来，明天是周天也没事。”说着从床上来了嘱托着“那我们收拾吧，我先洗漱一下。”
    梁楠拉开窗帘，原本隔着的光突然将她笼罩，晃得她睁不开眼。
    余笙在洗漱台刷牙，梁楠凑过来问她：“你闻，我身上什么味道。”
    余笙靠近她，嗅了嗅，顺势将牙膏沫挂在了她的耳旁。
    “牙膏的味道！”
    梁楠看了看余笙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余笙！你怎么这么小孩子气。”梁楠再次靠近她，问道：“你再闻闻，仔细闻！”
    余笙一脸无辜：“我在刷牙，除了牙膏味儿，什么味儿也闻不到啊。”
    梁楠皱了一下眉头，又回到卧室。
    梁楠将余笙拖过来，“躺下！”
    余笙问道：“不是才起来？”
    梁楠拉着余笙，将她硬生生地拽到床边。二人就正好横躺在床上，被窗外的阳光包裹着。
    梁楠问：“什么味道？”
    余笙眼睛微闭，牵着梁楠的手：“温暖的味道。”
    驱车去青湖寺的车程要3个多小时，顺着蜿蜒的山路，一路攀爬，路边的绿植早就从嫩绿转为深葱。
    正午，阳光刺眼的很，但也只能将车子停在山下。停车时，看守的老人问道：“现在去爬山啊？”
    梁楠解释道：“去青湖寺。”
    老人笑称：“青湖寺啊，现在去正好。去吧！去吧！”
    梁楠又问：“正好？”
    老人说：“青湖寺的院内的桃树啊，再没有人去看桃花就败完喽！”
    余笙问道：“但是，桃花不是早就开罢了吗？”
    老人依旧笑着说：“青湖寺在山腰处，温度低，桃花来的也晚。”
    余笙回应道：“奥……”
    老人看着山腰说道：“早点去吧，走上去要半个多小时呢。说不定就赶不上午饭了。”
    二人道别后，顺着山路往上爬。偶尔能看见几条细流，山里很静，人声很少。
    停在溪前，便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流水拍着底石溅起的水花又落入溪中……掠过绿叶，枝叶抖颤。
    梁楠看着并行的余笙，问道：“要是夏天来，肯定凉快很多。”
    余笙看着小路周边的植被：“嗯，夏天草木肯定更加繁茂。”
    梁楠问道：“你说这个寺庙如此灵验，为何没有被开发呢？”
    余笙试着解释却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能说：“可能怕开发了，就不灵验了吧。”
    梁楠点头附和道：“可能也是……”
    余笙估摸着整个路上都没有人：“可能现在这个季节，真的很少有人来。”
    虽是晌午，但越往上走，体感越发的凉。不像是深春，更像是初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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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搓了搓手背，说道：“春天确实有点凉了。夏天可能会人很多吧，市里面的人也过来避暑。”
    余笙点头：“怪不得，山下的大叔说后院的桃花再不看就败完了。”
    梁楠解释：“可能……生怕美景没人欣赏吧。”
    可能是脚程慢的原因，半个小时的路程，二人走了一个小时。
    也有可能是太久没有感受自然了，看着绿意盎然的春天不忍走快半步。
    整个寺院是深黄色，与庭院里的和尚的服饰别无二致。如果不细看，也看不出他们置身其中。
    刚进门，不像其他寺庙一样放着功德箱。庭前空荡荡的，地却十分干净，可以看出每日打扫的痕迹。
    因为是午后，穿过中庭，看到只有一个和尚立于大殿等候前来上香的宾客。
    二人刚踏进大殿，就看到小和尚笔直地立在那里。
    脚步很轻但还是被他发觉……
    他问道：“二位施主，请问是上香吗？”
    余笙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先是呆了一两秒，又点头道：“是的。”
    他又问道：“请问是自带香火吗？”
    余笙看了看梁楠，露出几分局促。
    梁楠说道：“没有自带香火，用庙里的香火就好了。”
    小和尚从小门进入偏殿，拿出将把香火递给二人，又立在旁边。
    余笙学着梁楠的模样，在燃着的香火堆处点燃香火，跪在殿前，闭眼参拜。
    小和尚将二人带出大殿，问道：“二位施主，可是要开光或者是求安？”
    梁楠说道：“求安。”
    小和尚说道：“求安的话，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行。今天太晚了，法事已经过去了。”
    梁楠说道：“那就给我们准备一件禅房吧，我们再寺里住一宿。”
    小和尚带着二人到了后院，“那施主先去账房，让师父给你开一间房吧。”
    账房也是禅房改造的，只是多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柜子而已。
    二人跨过门槛，账房的地砖是灰色的青石砖，刚进门口的石砖已经有些坑坑洼洼的了。足以看出，寺庙的香火是旺的，但是后院却静的很。
    开完房间，师父递给她们一个牌子，牌子上面拴着两把钥匙，钥匙是那种很旧的扁钥匙……
    二人拿着钥匙从账房出来，小和尚带着二人走向后院深处，说着：“现在这个季节来的人很少，所以寺里的人气儿也不多。”
    越往深处走，草木味儿也就越重，风吹来时，也能闻见几处花香。
    小和尚说道：“二位的房间在院深处，香火味儿不是太浓。但是，这个时节正好能闻到桃花香。你们住的地方满院都是桃树，现在树下落满了桃花。”
    梁楠说道：“山下的一个大叔和我们提过后院的桃花。”
    小和尚笑道：“他啊！一个爱花爱景之人。生怕这个季节没人来，错过了。”
    小和尚推侧门，满院的桃花随着香味儿溢出来了。指了指最里面那间房：“就是最右边那间，记得明天早上6点半参加法事。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余笙拿着钥匙开了门，香味儿顺着门淌进屋里，院里屋里的味道毫无分别。
    屋内陈设十分简易，两张小床，一个桌子，两副椅子……院内有一个秋千，就挂在两树中间。
    秋千的绳口都包浆了，人坐在上面，桃枝一颤一颤的，松动的桃花就会飘下来……烦闷的寺庙里多了几分孩子气。
    黄昏时，斜阳透过桃花的缝隙映在门窗上……小和尚叫二人去食堂吃晚饭。可能是出家人吃的素淡些，她们便坐在角落里，跟着师父们一同进食。
    第二天一大早，被寺庙的钟声叫醒，简单收拾几下便跟在人群后面，参加法事。
    二人先是与小和尚们一起跪在殿前听看师父讲经……听完经书又排在队伍最后上香……整个仪式下来就已经是大晌午了。所有仪式做罢，二人请大师父从今日讲经时的红绳中剪出一节以求平安。
    手中拿着一节红绳，走出大殿，立于庭中。可能是院围在，风吹来的小，阳光很足。
    深春里，温暖，安心……纵使春去，暖意不再，身旁人仍是春里人，便觉满足。
    第34章 探望
    临行前，余笙问小和尚：“请问，可以折一段桃花枝带走吗？”
    小和尚站在桃树下：“施主折一枝便是。”
    余笙伸手去折，可是刚用力，满枝的桃花便脱落的所剩无几，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与几处发芽的绿叶。
    余笙手中握着桃枝与梁楠一同下山。
    路上，梁楠问：“拿桃枝是要放在衣柜里吗？”
    余笙看着桃枝：“嗯，以前爷爷说，庙里的桃枝辟邪最有效了。”
    听着，梁楠牵起了余笙的手。
    午后，二人沿着小路不足半个小时就到了山脚。
    取车时，门口的大叔还询问道：“后院的桃花怎么样？”一脸期待，像是在等待旁人鉴赏自己的宝物。
    梁楠回道：“很是惊艳，满院的花香让人不得不沉醉其中。”
    余笙打趣道：“都不舍得离开了。”
    大叔说道：“你们秋天再来，菊花开的正好。”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另一件瑰宝。
    梁楠说道：“好的，秋天再来赏菊。”
    寒暄几句，二人道别后便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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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已是初秋，菊花未开。梁楠一人也没有赏菊的兴致。她独自一人从青湖寺回来后，就一直带着那段红绳……
    没过多久，沈老师就给余笙打电话，说可以顺利入学的事情。
    读研三年，学生变成了实习医生。工作三年，小学徒熬成了小师傅……
    ———
    梁楠坐在工作室内，设计着自己的婚纱。
    沈冉推门而进，看着两件婚纱先是有些惊讶，之后又面露笑意。问道：“这是你的？”
    梁楠点头：“嗯，我们两个的。”
    沈冉走上前去，忍不住伸手：“可以摸一下吗？”
    梁楠笑着回答：“可以。”
    沈冉边摸边赞叹道：“这两套真的太漂亮了！”她看向梁楠又忍不住夸奖道“真的！太漂亮了。”
    梁楠解释着：“确实有些地方是相呼应的。”
    沈冉看着裙身说道：“我看到了，裙摆的纹路，自己胸前的绣花，真的好绝啊。”她摸着胸前的绣花，起伏的纹路。“这是一针一线的绣上去的吗？”
    梁楠点头：“嗯，绣出来了质感更好，而且保存也久一些。”
    沈冉看着一层层的绣花，说道：“这个是最耗时的吧。”
    梁楠解释道：“嗯，一件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沈冉看着梁楠：“她要是知道，肯定得感动哭了。”
    梁楠满脸笑意地说道：“她不懂这些的，但是她穿上一定好看。”
    沈冉表明这次的来意：“我呢，是来给你发请柬的。下个月初三，带上余笙去参加我的婚礼。”
    梁楠接过请柬：“我们两个一定到。”
    送完请柬，沈冉便离开了工作室。
    傍晚，二人坐在客厅，梁楠将请柬放在茶几上，提到今天沈冉送请柬的事。
    余笙看着请柬，问道：“沈冉的婚礼吗？”
    梁楠回答道：“嗯，下个月初三。”
    余笙点头：“嗯，那我到时候请假就可以了。”
    梁楠见她并无太多兴致，随便回了一句就回宿舍躺着了……
    第二天一早，余笙拿出豆浆机打了两杯豆浆，热了几片面包等梁楠起床。
    梁楠看着桌子上的豆浆，喝了一口问道：“是之前买的那个豆浆机吗？”
    余笙点头说道：“嗯，上次买回来就闲置了，根本没有用，就拿出来用了。”
    原本落在余笙身上的眼神转移到了豆浆上，转移话题道：“今天的豆浆不错，很顺滑……”
    确实，梁楠买回来的东西很少有用的久的，大多是三分钟热度，用个几天便闲置了。
    余笙喝一口说道：“嗯，确实很好喝。”她看了看时间又问道“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梁楠：“应该就在公司旁边吃一点吧。”
    余笙吃了一口面包：“哦，什么时候吃？”
    梁楠思考了几秒：“还是11点半左右吧。”
    余笙看着她吃饭有些慢，便提醒道：“时间不早了。”
    梁楠一看表，仓促地喝了一口豆浆，拿着包就出门。
    ……余笙收拾了餐桌上的东西，也出门去了。
    刚到中午11点多，余笙提着便当走到了梁楠公司门口。她站在前台问道：“请问，梁楠在哪里？”
    前台的小刘一眼就认出了她手上的钻戒，没有多加询问就让她上楼了。
    当余笙关上门的时候，楼下的同事都炸锅了，全都谈论了起来。
    梁楠看她提着饭盒问道：“你今天问我什么时候吃饭是……”
    余笙将便当放在她面前，说道：“是想做点你喜欢吃的，顺便看看我们的婚纱，听说它们很漂亮”
    梁楠问道：“你怎么会……是沈冉说的对不对？”
    余笙点头：“是，她昨天下午给我说她婚礼的事情的时候顺便提到了。”
    梁楠埋怨道：“沈冉这个人也太不靠谱了。”
    余笙问道：“怎么不靠谱，确实如她所说很好看，我很喜欢。”
    梁楠走到她跟前，抱怨道：“我还没有设计好，她就把我给卖了。”
    余笙调侃道：“我还听说某人抱怨我不懂呢？”
    梁楠东张西望地问道：“谁说我们家余笙不懂？是谁？”
    余笙看她：“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人说过。”说罢，拿过饭盒问她：“饿不饿？”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可以在这里吃吗？”
    梁楠撇了撇嘴说道：“好像是不能。”
    余笙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拿过来？”
    梁楠牵着余笙手，说道：“我们去车上吃。”随即，二人一同下楼。
    开门的那一刻，楼下突然安静了，等二人走后，所有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坐在车上，余笙夹了一口吃的喂给梁楠，问道：“你们同事不会八卦你吧。”
    梁楠说道：“你说呢？”
    余笙眨了眨眼，说道：“看样子，好像会！”
    梁楠问道：“然后呢？”
    余笙试探地问道：“然后呢？”
    梁楠笑着回应道：“然后……管他呢！”她凑近余笙。
    余笙说道：“你吃哪个我给你夹，你凑的太近了，挤！”
    梁楠摇头道：“我不想吃这些……我想吃其他的。”
    余笙将她推了推，说道：“梁楠……在你们公司楼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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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看着余笙的嘴唇：“不挤……但是有点急。”就将余笙扑在了后座上。
    余笙将餐盒伸到两人之外，说道：“餐盒还在呢？”
    梁楠接过餐盒，放在地上。余笙顺势便将她反扑，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梁楠盯着余笙的眼睛，开始解她的扣子。
    初三，二人参加沈冉婚礼的时候，遇到了许多熟人。沈老师还在询问：“余笙，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余笙看了一眼梁楠，说道：“应该快了。”
    梁楠附和道：“快了！快了，沈老师。”
    沈老师说道：“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余笙寒暄道：“一定会的，沈老师。”
    婚礼过后，二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回到家中，余笙借着酒劲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梁楠躺在余笙怀里：“你说呢？”
    余笙揉了揉头，说道：“下个月初三……”
    梁楠问道：“你是不是喝疯了？下个月初三也太早了？”
    余笙看着梁楠嘟了嘟嘴，说道：“你说什么时候？”
    梁楠说道：“要不十月份？”
    余笙将梁楠压在身下，解着她的衣衫问道：“你这个扣子怎么解不开？”
    梁楠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这个是拉链。”
    余笙定住看了一眼：“哦，是拉链啊。”将衣服拉开，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
    “十月？十月好！”
    梁楠解着余笙裙子侧身的拉链问道：“去哪里？”
    余笙倒是清晰地回答着：“去海南……去海边。”
    说罢，开始亲吻余笙的肌肤……
    余笙娇喘地问道：“喝了……酒……怎么这么着急？”
    无人回应。
    清晨……梁楠问着余笙：“你还记得昨天我们说什么吗？”
    余笙晃了晃头，头有点痛，回忆着：“昨天……好像说到结婚的事情。”
    梁楠帮她回忆道：“我们去海边结婚。”
    余笙问道：“海边？”
    梁楠说道：“去海南结婚吧。”
    余笙说道：“什么时候去？哦，对了，你说十月份。”
    梁楠说道：“十一以后，那时候人会很少，天气也不会很热。我们不去三亚，就去一个海水清澈的地方。”
    余笙问道：“那……去哪里？”
    梁楠说道：“去陵水。”
    余笙说道：“陵水？”愣了一下，又问“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梁楠努力回想着：“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那里应该很好。”
    余笙又问道：“你去过吗？”
    梁楠摇头否认道：“没有，但是在网上看过一眼就觉得熟悉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婚礼定在了海南，那个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海南。
    第35章 海边的婚纱
    在余笙下班之前，梁楠让公司专门送婚纱的客服将婚纱送到家里，除了这一套婚纱之外，还有余笙见都没有见过的旗袍。
    等所有事情都收拾妥当后，家里就剩下梁楠一人……她在家里等着她，等着她回来。
    从下午等到傍晚，光的痕迹从婚纱周身等了一圈，仿佛它也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梁楠估计着余笙要回家的时间，突然开始心跳加速，整个房间寂静的仿佛只能听到自己时快时慢的心跳声。
    她忍不住给余笙打电话询问，电话接通前，深呼吸了好几次。
    “喂，余笙，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笙说道：“我已经到楼下了。”
    梁楠感觉余笙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知所措地什么也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急匆匆地拖鞋都没有穿，就跑到了门外。
    正好在电梯口撞见了余笙。
    余笙见她没有穿鞋，问道：“怎么了，鞋都没有穿？地上凉死了。”
    梁楠摇了摇头，假装淡定地说道：“不凉！”
    余笙责问道：“都九月份了，秋天了！不知道冷的吗？”说罢，就拿出钥匙要梁楠赶紧进门。
    梁楠拉住余笙的手，对着她说道：“闭眼。”
    余笙一脸疑惑：“怎么了？”
    梁楠将双手当在余笙的眼前，说道：“闭眼就好了。”
    余笙闭着眼睛跟着梁楠走，问道：“有什么惊喜吗？”
    梁楠卖起关子来，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进了门，梁楠将客厅的灯都打开。说道：“可以睁眼了。”
    余笙睁开眼的一瞬间，看着两件婚纱根本不敢置信。她扭头问梁楠：“这和我上次看的完全都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沉闷，鼻音越来越重。
    梁楠说：“你走近点仔细看。”
    余笙走近几步，从婚纱裙身上看出若隐若现的蝴蝶形状的绣边。
    一个个蝴蝶错落地分布在裙身，每个蝴蝶都大小不一，白色的丝线在白纱上映着灯光，栩栩如生。
    余笙问道：“我上次看见还没有这些，这次就……”
    梁楠解释道：“因为又过了三个多月。”
    余笙问道：“所以你每天回来那么晚……”
    梁楠笑着说道：“不赶工，可就赶不上十月份了。”
    余笙眼眶突然红了，说道：“其实，不是非要十月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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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楠摇头说道：“我害怕夜长梦多，我想着越早越好。”
    梁楠贴近余笙，向她解释着：“你退后看。其实，两个婚纱是相互呼应的。每个婚纱上都有蝴蝶的，你左手边这一件是蝴蝶为虚，呈现的是大轮廓的概念。
    而你右手边的那一件则是蝴蝶为实，表现的是精而细的做工。”
    余笙轻轻抚摸着绣工的纹路，说道：“这都是你一天一天上去的，突然觉得好珍贵。”
    梁楠突然说道：“之前你说，我送你的蝴蝶耳环丢了。所以我就想……”还没有说几句话，梁楠也红了眼眶。
    余笙接着梁楠的话说道：“所以你就设计了这样一个婚纱给我，从新修改了之前的绣工？”
    梁楠抿了抿嘴巴，说道：“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样的蝴蝶物件，思来想去就觉得这样可能会更正式一点。你也会更喜欢。”说罢，看向梁楠的眼中除了眼泪剩下的只有期待。
    余笙伸手抹了抹梁楠眼眶外的眼泪，说道：“我很喜欢，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让我开心。”
    虽然她在帮梁楠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
    梁楠牵着余笙的手，问她：“你看这个红色的旗袍，我设计的时候就想象着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你明天穿一下，先让我看一眼。”
    余笙抹掉眼泪说：“我现在就穿给你看。”
    等余笙从卧室出来，整个人特别温柔，大方。她张开手问梁楠：“好看吗？”
    梁楠看着连连点头，“好看，很好看。特别适合结婚。”
    余笙补充道：“是适合和你结婚。”
    这样一句话……梁楠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对……适合我们两个结婚。”
    十月初，二人专门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从海口下的飞机，闷热的空气一下子从地上扑过来。
    虽然已经是深秋，体感温度却让人厌烦的不得了，除了蒸笼一般的温度还有太阳的直射。
    二人没有多停留半刻，坐着高铁到了陵水。
    陵水的空气比海口更加沁人，微风肆意，虽然热但是却不燥。刚下高铁，民宿的老板已经在高铁站外面等着她们。
    路上，民宿的老板问着：“我们昨天收到的快递是你们的吗？好大一件啊。”
    余笙点头说道：“是的。”
    民宿老板又问道：“我们看着像是婚纱就放在仓库了，等你们过来拿。”
    梁楠问道：“是立起来的吗？”
    民宿老板回答道：“是的，包装的很好。你们是婚纱摄影的吗？”
    二人看了彼此一眼，异口同声道：“是的，我们是过来做婚纱摄影的。”
    老板说道：“唉，前几天国庆的时候，拍婚纱照的人特别多，整个沙滩上一半都是拍婚纱照的。”
    梁楠说道：“嗯嗯，前几天人多，所以我们这几天过来正好。”
    老板夸她机智：“唉不错，你们是会盘算的人。”
    余笙腼腆地说道：“是正好过来的，也没有很打算。”
    老板问道：“你们是在这里定了一个月吗？”
    梁楠说道：“是的，我们定了一个月。”
    老板看着她们，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梁楠摇头道：“不是，过来玩的。”
    老板又说：“这里玩不了几天，你们也可以去三亚玩几天。”
    梁楠心中虽并无此打算，但还是回道：“好的老板，我们考虑考虑。”
    民宿就在海边……二人刚刚住进去的第一晚听着海边的拍浪声，怎么都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昏沉沉的……两人坐在沙滩上看日出，等啊等啊……却始终没有看到日出。
    天光渐亮，却始终看不到太阳。在海边散步的老人看着二人待了好久，问道：“你们是看日出吗？”
    老人是当地的居民并没有说普通话，她们也听不懂。就彼此相互比划着……
    梁楠猜测着比划：“看日出……”
    老人说道：“阴天……有云，看不到……”
    余笙皱了皱眉头问道：“阴天？”
    老人点头。
    两人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看着远处天边的光亮，气笑了。
    回到民宿，老板娘看她们从海边回来，问道：“你们去看日出了？”
    梁楠点了点头。
    老板娘说道：“今天是阴天，这几天都是阴天看不到日出的。但是去沙滩上应该不晒……”
    梁楠说道：“明天再说吧，有点累了。”
    老板娘却执意推荐：“你们明天去岛的北面，那里沙滩上有一小片椰子林，林子里有好多秋千床……这种天气在那里躺半天，很舒服的。”
    老板娘还强调道：“我们民宿就有秋千床，你们自己带上，他们那里的床躺一下午要100块，不划算。”
    隔天下午，二人租了一个小电动车拿着民宿的秋千床，从岛的东面骑到了岛的北面。
    吹着海风，在角落里搭着秋千床。确实和老板娘说的一模一样，阴天吹海风特别舒服……一躺下就再也不想起来。
    二人穿着婚纱和随行的化妆师从酒店出来，正好撞见老板娘。老板娘看到二人时，满眼惊艳，口中也是赞叹不绝。
    “你们今天好漂亮啊！是要去沙滩拍照吗？”
    “嗯嗯，已经约好了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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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看了又看还是忍不住夸起来：“你们这个婚纱写真的服装比拿着拍婚纱照的还要好看。”
    梁楠看了一眼余笙，笑称：“确实很好看。”
    老板娘说道：“那你们赶紧去吧，不要让摄影师等久了。”
    因为十一刚过，游客少的可怜。沙滩上只有零星的几人……拍婚纱照的摄影师们早就在海边等着了。
    今天的天气好的不得了，摄影师让她们摆着各种造型，先是在海边拍一组，之后还会去山上拍一组旗袍的照片。
    在陵水海边的游客寥寥无几，除了她们之外最显眼的便是坐在远处沙滩的两位女生。
    从二人的距离、穿着可以明显看出，二人仅是友人的关系。
    梁楠回头时，看她们正在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便挥手打招呼……虽然二人满眼笑意，却从其中一人眼中看出羡慕。
    梁楠顺着那人的眼神方向看到余笙。梁楠又看向那人时，那人的眼神却有意闪躲……
    余笙扭头问梁楠：“你认识吗？”
    梁楠摇头道：“不认识。”
    随即牵起余笙的手往前走去……
    偶尔一回头，看到她看向旁边女孩的眼中好似有爱意……无法说出口的爱意！
    海边的造型拍完之后，二人换了旗袍坐着观光车上了山。
    山上的绿植繁多，通往山上的路旅人很少，却又在歇脚的亭子处碰到二人。
    这次距离很近，二人走上前来，问道：“我们刚刚在海边就看到你们，你们是拍婚纱照吗？”
    梁楠点头：“是的。”
    二人祝福道：“祝你们新婚快乐。”
    余笙笑脸盈盈地回道：“谢谢。”
    梁楠将准备的糖果分给二人。
    二人道谢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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