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抵达》 安全抵达bygoodayz 第1章 下乡 哒哒哒哒哒黄泥土路上,一辆老旧的三轮拖拉车在坑坑洼洼土路上突突前行。 车下的大轮子越过一处处凹坑,跳过一个个路面凸起,车上坐着的几人也跟着抖动身子。 车上总共有五个人,一个是生产大队一队队长,牛队长,五十好几,满脸粗纹的老汉。 两个是这次下乡的男知青,都是二十一二岁大小伙子 ,另两个则是年纪轻轻正是好年华的女知青。 哥 ,你自哪儿来撒?,头发剃成个小平头的矮个青年咧着嘴,对着高挑挑静悄悄坐在最靠里的男知青笑着问道。 小平头叫个张超超,家里成分不好,人口多,过不下去日子,主动提出下乡。 他苦日子过多了,人也混精了,虽才这点年纪,这些年也看的够多了。 一来一看,这伙人里面就这个高挑个儿顶出息了。 第一眼,他就看出那人身上穿的无一不是好料子,戴的还是块好表。 好家伙,这可是干部才买得起的表,肯定是个大户子弟没跑了。 再说这高挑个儿脸白的塞雪,手又嫩又滑又长。一张脸小的只占自己巴掌一半。长得更是塞天仙模样。 没有打小好吃好喝伺候着哪来这样的生得好的人。 按理这样的人不该在这鬼地儿。但谁管他啊,在这儿才好哇,在这儿,自己才有希望啊。 他心里那根被生活绷紧的弦当即一响,机会来了。 深知及时把握住机会重要性的他主动朝那家伙开口搭讪。 但可能是他这次的运气真的不太好,这搭讪收到的反应就不是那么如人意了。 那高挑个儿缓缓抬头看向他,眼里却又好像没有他。 那眼神冷幽幽直直看进他心底。直看得他心底发凉。只觉得自己所思所想没一个逃得过那双冷冰冰的眼。 那感觉就跟浑身没穿一件衣服,想跑却又不能跑,只能光站着让人看笑话,太丢人了。 他脸涨得通红,心想活见久了,没见过这么怪的人。 人家只是问你一句话,你不想回答就不讲话撒,何必盯着人家不放。 然而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打圆场儿。不过这次,哥也不敢喊了。 同志,你打哪儿来撒。 话刚说完,抵不住那无声胜有声的冷淡眼神一直在看自己。 他转开眼,脸上的笑也勉强了。 边上两个女知青都拿眼偷瞧着,一看这情形,本来在心底的那点心思一下都敲起小鼓。 出身好长得好看的谁不喜欢,谁都喜欢。只要人看得上,立马嫁过去。上了户口,返城家属跟着调回去,吃香喝辣还不好。 谁搁这鸟不拉屎地儿。问题得人看得上,看这样儿,这顺风车不好搭呀。 不过出乎张超超意料之外的是,本来已经做好打算高挑个儿不会理他。却没想到那人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叶城香椿树街老大院。 冷冷淡淡的声音真是人如其音,一样的冷冷清清。但不仅仅是这冷淡如水的语气引人注意,这话里还有一个地方是比这声音还吸引人心。 好家伙,张超超和两个女知青心里立即倒吸一口气,这可是顶厉害的人物住的地儿。 几人面上都强忍喜色,可这喜哪能忍得住。 来这破地儿,谁不是不想拖累家里又不想被家里拖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背井离乡。 谁都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决心来的。这下可好,这宝贝疙瘩让他们见了个正着。 只要关系搞好,到时候回家的事,不就容易多了。 张超超此时那还管刚才那眼神,三个女知青也是。 众人眼都要发光了,心里那个跳呀。没办法呀,虽然有点渺茫,但这可是唯一希望了。 剩下的路程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沉默不语。 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到脸上,但张超超和两个女知青心里都清楚察觉到,车里的气氛在蒋州那句话一出之后,已经变得微妙不同。 除了那高挑个儿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爱搭不理的样子,其他人都在是一副沉思模样。 大约半个小时后,坐在前面赶拖拉车的牛队长开口了。 学生仔们,前面到一队了,两个男娃子跟我到粮仓边上的小屋住,女娃儿跟护士到队里卫生所宿舍住。 刚说完,前面隐隐出现几所茅房子,四周一片荒原草漠,天边暗沉沉的,黑暗极了。 那几个凄凉悲惨的茅屋前边,孤零零站着个穿件发黄白衣的女人。 女人天生长了一张长马脸,脸拉得长长的,脸色枯黄,皮肤干燥,再加上神情沉闷不愉,看起来好像个讨债的。 几人下了车,两个女知青跟那马脸女人走了。张超超和高挑个儿则站在原地,等着去放车的牛队长。 待牛队长回来后,就领着他们往接下来的日子里歇脚的地儿去。 三人绕到茅屋后面,沿着黄泥小道走了许久, 张超超汗都湿了脖,手一摸,汗凝成水往下流了。好家伙,这是走了多久。 自己这苦里来的娃都这样,何况人细皮嫩肉的。肯定是累了。 因着前面的经验,他先拿眼偷偷撇过去,这一看,了不得,人清清爽爽的气都不喘一个。 他吃了一惊,怕被发现赶紧收回眼,心里悄悄嘀咕。这真是千年王八变了人,怪了。 再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地儿。 是一个有着个大烟囱的,原来是食品工厂,现在改为粮仓的,在村里唯一完完全全用砖砌的厂房。 厂边上有个小屋子,应该是厂里原来的守卫室。灰尘都积了二指厚,一进去,扑面而来。 呛得张超超和牛队长自己都忍不住咳嗽,只有那高挑个儿静静站着,无声无息。 娃崽子,你俩先扫扫这地儿,缺啥少啥来给俺说,叔还有事儿,先走了,别忘了明天早上队里集合。 话一说完,牛队长背着手,干脆转身,慢手慢脚踱步走了。 张超超心里直翻白眼,脸上带着笑,送人出门。 好家伙,这屋得有多久没人住了,优待知青优待到狗肚子里去了。辛苦这大半天,一口水没有。住的还得自己折腾。拿人不当人,当畜生。 但是姓牛的一走,就他和这高挑个儿,他心里 还有些怵得慌。 就算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他没见过,什么样的人他没交过朋友,都处不来这么冷的人。 不为别的,就这人这性格,那是太冷了,太不好相处了。也不是人跋扈嚣张,就是那股自带的气质嘛,看你一眼,话都不敢说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种一眼就能让你住口的眼神。而且还不是带了威胁意味,就是人家身上自带的气质嘛。 别人学都学不来,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厉害。就是不知道这性格是不是和这眼神一样厉害了。 别是个好吃懒做的么,真是浪费了这幅皮相气质,还得让他伺候,那他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搓搓手,他笑着脸,同志,你看我们这个,他想主动示好,让高挑个儿去休息,他来干。 可没等他说完,高挑个儿先动了,人面色不改的拿起墙角一把满是灰土和各种虫子尸体的扫帚,开始打扫了。 一扫,灰尘漫天飞。 高挑个儿像没发现一样兀自扫着,不见呛也不见咳。 他愣住了,这,这大少爷咋这么,这么干脆,这么利落呐。 但这动作一看就是没怎么扫过地的人,那灰尘被扫得满天飞,也不见他咳一声,就是不知道吃了多少土了。 反应过来,他立即拿起脚边的破盆,去外面接水,屋外没有水,他直去到队里才接着,急忙忙回来时,屋子已经扫好了,没有一丝灰尘。 这咋这么快。 再一看,高挑个儿穿的白衬衣已经脏的发黑了。他正要凑过去,人手一拉,脱了衬衣,要换衣服,好家伙,他眼瞪得铜铃大,这可真算是平生怪事。 高挑个背上那一身腱子肉给他看了个清清楚楚,难怪刚才气也不喘一个,好家伙,脸白白弱弱的,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谁能想到衣服下这么些真货。 当下他脸都变了,这次真是看走眼了,一看高挑个儿换好衣服正要转过身来,他赶紧走出屋站在门边,假装自己刚进来的样子。 同志,你都干完了撒,这多不好意思撒。 高挑个儿嗯了一声。 他也不尬,一回生二回熟,走进来继续说着,同志你好,你啥名儿,我叫个张超超。 你好,蒋州,好家伙,字正腔圆,正宗京片儿,跟广播里的播音员一样一样的。 张超超摸摸头,蒋州同志,咋俩都是大老爷们儿,没多说的,就以后多多照应。 蒋州点了下头。 当天两人吃完自己的干粮,就是睡觉的时候了。 起初,张超超试探的问了,要不要他打地铺,蒋州摇了头。 最后两人并排一起睡的。中间默契隔了一大段距离。 躺在床上,张超超独自睡前寻思。 虽然这人对他张超超来说就像雾一样,但他一天相处下来通过一些细节还是总算知道一点什么的。 这少爷恐怕和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少爷都不一样,没有那么个娇气的味道。 但也正常,人也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娃儿,要不人怎么是大人物的儿子呢。 大人物的儿子嘛,不一样嘛,只是大人物的儿子还要下乡倒是怪让人想不通的事儿了。 不过别人家的事他也管不着,他呀,也只能先过好自己这条小命喽。 一早,天还没亮呢,笃笃笃门就被敲响了。 张超超朦胧中以为是打家的又来了,吓得他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裤子都没系,慌慌四处看,瞄准窗子就要爬出去。 才刚上去一只脚,忽然想到,我,我下乡了,打谁那还能打我?。 转瞬又想到自己老爹老娘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现在他们是不是大早上被打的鸡飞狗跳呢吧。 心一酸又一灰,人动作就慢了,他缓缓放下腿,转过身,眼皮一跳。蒋州坐在床上,眼神静静望着他呢。 说不好那是什么眼神,就是瘆得慌,太静了,就不像个大小伙子的,没有朝气,说句不好听的,跟个死人差不多嘛。 他心里被那眼盯得毛骨悚然,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边说边走往门边,州哥,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文章一切架空年代,凭作者胡思乱想,胡编乱造而来。毫无现实依据。与现实世界毫无关系。 避雷:垃圾文笔,慎入。如有不适,立即点叉。极度贫困的生活条件。乡土+城市。受脑子小时候发过高烧,有点迟钝。关于亲密描写,但凡不适,立即点叉。谢谢小朋友们! 第2章 领人来 打开门,乍一看,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花一样,皱纹都扭曲了。 张超超被那凑过来,快要沾到自己脸上的大菊花弄的一惊,赶紧往后后退两步,定睛一看,这不牛老货嘛。 但一边心内嫌弃 ,他自己也连忙笑的跟朵花一样。心想这是两朵花在对话撒,人的话还不如花,你说好不好笑。 想到这他笑的更厉害了,趁热打铁,叔,你来了,我们正要下地呢。 不打紧不打紧,你们昨天太累了,先休息好要紧,过个三五天再去,牛队长一听赶紧回绝,腰都下意识弯了一层。 张超超这次是真的笑了叔啊,你不知道,昨天不好打扰你,我们这地儿只有一张床,住俩,又小,实在挤得厉害,还有些家具,吃的,这都没有,可咋办。你看。 说到这里,他最后一个字拉得长长的,还没有说完却也不接着说下去,是在等着人把话头接过去呐。 不碍事,不碍事,赶明天个好日子,就把你叔家那大梨花床给你们搬来,家具,吃的早都让你婶子备好了,等会儿就给你们送过来,苦啥也不能苦你们,是吧,大侄子。 哎哟大侄子都叫起来了,张超超是个见好就收的,压下心底的那阵好笑,知道小鬼难惹的道儿。 他面色当即一变,严肃又感激,对着牛队长深深鞠下一躬。 叔,大恩大德今儿记住了,以后一定要报你大恩,还要以后麻烦叔多加关照了。 一场话说的牛队长心底有惊讶有欢喜,谁都喜欢被人感恩的嘛,就是那笑还是假的厉害,毕竟他也知道,牛谁都会吹嘛。 这么一句话说的张超超自己都有些感动了,但他知道,话谁不会说,感动顶不了饿。 以为事情就此好好解决了,他刚要送客,门就被牛队长那张大手拦住了,头还一个劲朝里挤,压着嗓子好像怕打扰到人家睡觉的样子。 只是他这么大清早一折腾,不想打扰都不可能了。 蒋小同志唉,你醒了么,叔给你们送了个人来。 话是朝着你们说的,眼却是看着里面的蒋小同志的。 这叫为了一个人,打着两个人的幌子。 张超超心里嗤笑一声,现在才得到消息,大早上赶来送殷勤,昨天干嘛去了。 没让牛队长失望,蒋州从里面走了过来,高挑的个儿在见惯了矮矬矬人群的牛队长眼中可是格外显眼。 当然就算蒋州食是个矮脚鸡,搁他哪儿也照样显眼,人家爸爸是老大哥嘛,他眼一亮,小同志,这次笑的到好看许多。 同时他手肘用力往后一捅。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一个人出现在三人眼里。 这是个矮个男人,二十出头,黑黑的,粗粗壮壮的,光看样子是个干惯活儿的人。 干活下力,经常锻炼,该有肉的地方没一处是瘪的,而没道理有肌肉的地方深深凹进去。这是那种经常饿着干活硬生生劳累出来的形体。 那肌肉都是硬扛出来的。而那凹进去,快包着骨头的地方,是长年累月挨饿的体现。表明这人并没有浑身都是肌肉看起来的那么强壮。 按理说就算这汉子看着就穷困交加。但也好歹是个能干的汉子。就凭人家那满身饿着肚子累出来的肌肉,那得多大的意志才能做到。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饿肚子了嘛,连这都能忍还不能干? 只是再看那神态动作气质就不行了,跟个脓包似的。 但凡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这人肯定长期被人欺压。肩膀往里缩,背上好像压了几百斤的东西似的。可是他背上根本就没有东西嘛。 张超超在心里咂嘴,在牛队长的统治下,这样的人还能活到现在,倒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牛队长嫌黑汉子慢,一把将他拉出来推到蒋州面前。 这是队里的坏人,为了修正自己的思想,特地跟你们学习的,他为了自己的思想能进步,特意求小蒋同志教育他。 说话的过程中,还偷偷捅了几次汉子的后腰。 牛队长靠的就是一股天高皇帝远的底气,队里的人,他说句话,谁敢不听他的。凭着一个村官的身份,他谋了多少微不足道,累积成河的利益。 牛队长这一连小动作下来,张超超那可是门儿清。 说白了,这牛老货的意思就是这个人是队里的坏人对象,现在我们让他来伺候你了,你看我们对你好了,你得给我们美言几句。 而且还带着那么一些不让这黑汉子伺候他张超超,是想专门拿给蒋州一个人使的意思。好让蒋州晓得他牛队长是多么重视他。 张超超倒也不恼,他正经人家出身,不兴那些个伺候不伺候。兴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蒋州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冷冷的道,不用。 张超超一愣,没想到蒋州会直接拒绝。 在场人除了蒋州,心里都静了一下。 那像牲口一样被牛队长送来送去的黑汉子则是肩都抖了。 牛队长笑又变得难看了。嘴张开要说话又不知道这怎么说。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 在这队里他习惯说一不二了,导致现在他被拒绝却找不到话讲。 他心里发着困惑,奇怪了,这么个小年轻 ,他看你一眼,就不敢说话了 ,也不敢看那双眼了。 牛队长那张黄牙大嘴,张张合合几次,脸都尴尬得热了起来。 张超超在一边沉默的冷冷看着。 蒋州则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根本没有什么波动。 牛队长听说城里人都尊老爱幼,具体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就是听老的话,所以想着要不再磨几下,人就同意了。 结果蒋州这个学生娃一句话都没说。边上那个明明刚才还很会来事儿的嘴甜男娃儿,也不吱一声,搭一下话。 搞的他一把年纪羞恼的够呛儿。想一想真是奇怪,哪有送人给你当免费的长工还不用的嘛,真是稀奇。 最后他干脆不说了,那叔走了,有啥事找叔,别跟叔客气。 张超超这次倒是连忙接上哎,好,谢叔了,叔慢走。 牛队长看了一眼现在又接上话头的男娃子,大大的笑容看起来很热情,就和刚才没有区别。真是没眼色,还以为是个聪明的。 心里正窝火的牛队长默默叹了一口气,算咯,不要就不要,他摇摇头,背着手,领着呆呆站在一边整个过程不出一声,听着牛队长把他推来推去的话,都快让人忘记的黑汉子走了。 牛队长和黑汉子刚一转身,没走出几步,蒋州就返身回了屋子。 张超超一个人站在门边,看着那两人走出十几米后,背着手的牛队长许是想着已经走远了没必要再揣着了。 在高挑个儿那里吃的瘪都发在了黑汉子身上,边走对那汉子吐着口水,朝那汉子几大脚踹过去。 那汉子缩着膀子,两只手臂抱住自己的寸头,一声不吭的让那牛老货踹倒在坎下的泥地里,带起一阵泥尘。 一身本来就黑糊糊的衣服沾了些黄条子,黑黄黑黄,十分恶心。 想到牛队长那一口黄牙,啧,那口水的味儿别提了。再看着牛队长那快要跳起来踹的姿势,张超超心底一阵恶寒,越穷的地方,人越坏。 唉,这死老头子死阴死阴的,今儿那黑汉子怕是要被打死。 没想到牛队长速度倒是快,第二天一早,那床就到了。 好家伙真是黄梨木,一撑刚刚新做不久的样子,不知是打了哪个的家得来的,可能那地主还没来得及睡就被牛队长拉走了。 原来牛老头的老婆就是那个马脸女人,床和家具就是她今天下午送来的。要不他还得和高挑个儿一起挤那旧床。 这马脸女人和牛老货都是一个德行,怪不得人家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昨天看着他们几个知情还一副不耐烦的懒得说话的样子,口气也是冷冰冰的。 她的冷可和高挑个儿的不一样,她那纯粹是狗眼看人低,懒德行发作的冷言冷语。一张大马脸拉得都快要掉地上了,就跟他们欠了她几百块钱一样。 人高挑个儿那可是高级子弟的真性情的少言寡语。 今天估计是知道高挑个儿的背景,上赶着过来了,那速度也是够快的。一早,这女人就赶着一个牛车来了。 牛车上装了所有昨天牛队长说过的东西。不仅如此那车上竟然有一些牛队长没有说过的,在他看来比较难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可真是超乎他的想象了,可把他高兴坏了。 毕竟他第一眼就看出,那牛队长是个只知道往自己窝里塞蛋的铁公鸡。别人想要他一分,没门儿。 马脸的车刚停,张超超就赶紧上前帮着马脸女人卸货。 马脸女人一改昨日的冷冰冰,摊着跟牛队长一样的大菊花。本来就长了长马脸,又长年累月的对别人一副刻薄表情,这一笑别提多难看了。 又丑又好笑,跟张超超小时候坐他爹脖子上看过的杂戏团猴子一样。 再想着估计这大马脸,笑的越是厉害,这心里就哭的越厉害。 张超超肚子都憋疼了,硬是强撑着笑的无比热情,看起来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看着那一车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进了屋。还惊喜的发现一堆吃的干货。 虽然这干货不是什么洋东西,但是在这穷乡僻壤能有这么个些东西那都是不错的了。 张超超心里快活极了。这可都是好东西,这他娘的,看来这次牛队长是下了血本了。 光是送人都这么好东西,想想他家里肯定还有好多藏货。 一个小小的队长,好家伙,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肯定搜刮那些老百姓的嘛。他们这一次也算为民出了一个小小的气了。 搬完所有东西,张超超十分热情的送走了马脸女人。 今儿个一早,高挑个儿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所以这马脸搬东西时眼睛总偷偷乱飘,就是没看见蒋州的身影。 张超超看在眼里,她不问他也就不说,当没看见,反正他不急,结果直到搬完了,高挑个儿都没有回来,马脸就沉不住气了。 她今天这一来不就为了在高挑个儿面前打个照脸吗?现在人却不见了这叫个什么事儿? 她拐着个弯的问张超超,高挑个儿的去向。 张超超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装作认真的回想了片刻,在马脸的期待下,说了些捕风捉影没有实际作用的话。 马脸一听这话,看着今天是没有望头了,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吧,反正东西送到了,用了她的东西就得认。 事情没办好,马脸笑的更难看了,但是还得笑,眼里带了些怨愤和不甘,实在没有心情再和张超超扯牛皮,话都懒得说一句,就走了。 张超超手里提着一口袋干货,根本不介意马脸女人那拿不上台面的小家子姿态,东西到了就是王道。 他一脸喜色的看着马脸女人的背影,想着马脸背过去看不见的表情,可能黑得都快成锅底了,又或者是马脸拉成面条长的衰样,噗一声再撑不住,那一脸喜色破了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可真是鸡错打了驴子,倒霉催的。 呼噜呼噜呼噜。 张超超刚睡下去,呼噜声就来了,没办法,这一天又是对付马脸女人又是搬了一下午的东西,太累了。 多久没睡过一场好觉了。 合该那马脸女人倒霉,她刚走没多久,高挑个儿就回来了。 张超超也没问人去干嘛了,这么大人看了这么多,他也知道个分寸 ,别人的事儿少问,好奇害死猫。 第3章 求助 外面不久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框里嵌的花玻璃上。 小屋里安静又冷清,只有一个人熟睡后的胡噜声响,那些老旧脱漆的家具都沉默不语。 蒋州换了身蓝色翻领衬衫,黑布长裤,推开门走出去。 这是青年下乡的第二十天。 刚迈出第一步,他就顿住了。 一股潮湿的味道钻进鼻子,洗干净遭受了无数大沙尘的肺部。四周安静无声,这地儿天黑的早,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厂子是建在一片泥地上的。周边全是干黄干黄,风一吹就尘烟大起的黄泥地。 这种地养分太低,不适合种农作物,只能大片大片荒废。而这什么都缺的偏远地区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一大片一大片被荒废的黄泥地。 雨水打湿了泥地,混合出一道道黄色的浑浊小溪。远处的狗叫混合着雨声。 暗蓝色的夜幕中,隐隐约约可看见一些张牙舞爪,摇摇摆摆的东西。这大概都是那些防风固沙的蒋子,看起来像吃人的怪物,晚上出去看见怪吓人的。 但这都不是他停下脚步的原因。他把门关上,敛了足音,手放在胸前作防护状,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没发出一点声音。绕着屋子四周,厂子荒废以后人工挖出的防水泥沟。走到小屋东边。 刚拐过墙角,他就把手放下了。心里的防备也被卸下。 有人缩在窗户下。守卫室那短浅的屋檐根本遮不住那天上的细雨。零零星星的纤细雨丝,由着阵阵冷风,飘飘荡荡绕过屋檐,打在那人身上。 那雨丝明明很小,他却好像被什么十分重的东西打疼了,受不住似的一直抖。 蒋州走近几步,朦胧的黑夜里,那双夜行的眼,仍然可以看清。蜷缩在屋檐下的,是一个汉子。看不清脸,因为那汉子把头埋在膝盖上。 那蜷缩的汉子蹲坐在湿泞的泥地上。背弯成一道拉到最尽头,弧度最大幅的弓。 弓的最弯顶点,岌岌可危的靠在,因时间过久,空气腐蚀,掉了许多成块的泥块,导致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泥墙上。 汉子垂在双腿蜷缩的膝盖上方的头一点一点的,打着有节奏的点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完全看出来,是在哭呢。 这人大半夜在他屋子外哭什么? 蒋州在自己的脑海里,尝试着搜寻关于一个汉子的记忆。但哪怕一个简短的片段也没有找到,他对这人没有任何映像。 这人在他眼里不足为惧,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是他的主意。 他根本就忘了他明明已经见过人家许多次。 虽然那许多次的大多数里,他一眼都没看过人家。但毋庸置疑的,至少来到这地儿的,第二天早上,他确实是见过人家一眼。 确认与自己无关后,他直接转身就走开了。 他不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汉子在他走后抬起头,脸已经被打坏了。红得红,紫的紫,还有红紫交加的,没一块好地方。露出来的都这样,更别提没露出来的了。 他张开肿裂的大嘴,反复几次,啊啊几声,又闭上了。低下头,泪狠狠落下,比这满天雨幕还急,打湿了他的裤脚,和没鞋穿长满伤疮的大光脚板。 蒋州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 他低头看揪住自己衣角小小一块的大手。那手又黑又脏,猪蹄一样肿。血里面捞出来似的,惨的不行了。 他拿眼一看,那手就猛的往后一缩,却又坚持扯住那指甲块大小的衣角。虽又怕又慌,却又带着胆怯的固执,赶紧轻轻的往前蹭回原处。 真让人疑惑,那么小的地方,动作这么猛是咋还抓得住的。 蒋州静静地站立,眼往后移上抓着自己衣角的人。 是刚刚看见的,蹲在他睡的床,所靠的那扇窗子下的那个汉子,这次他才算记住了这可怜的汉子。 毕竟短时间内出现了两次,还碰了他的衣角,否则他肯定得忘。 或许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毕竟让一个常年脸盲的人,记住一个相对于陌生人的脸,实在难度非常大。 蒋州薄唇轻启,松开。 他语气很平淡,跟白开水一样没有什么味道,但却莫名让人主动遵从他的话。 汉子默不作声,心里却怕的厉害。 那没有起伏的平淡视线并不同外面看起来那样像白开水。而是像是烧开的水淋在他红肿的大手上。他都能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让他受不住的想要赶紧挪开,自己原本就受伤的手。但因为某种原因,他没有遵从内心,松开那点衣角。 他连抓都只敢抓一小点,生怕自己给人弄脏了。他觉得自己很脏,抓着这一小片,都是花了他酝酿了好久的巨大勇气。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敢主动拉蒋州的衣角的,他没有办法了。 他怕松开了,就再不敢去抓了。 周围的寂静无声横插进两人中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深沟。 几声犬吠之后,又接着几声猫叫,可能一猫一狗正在对峙。 蒋州右手微动,正要出手。 寂静无声之际,汉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喉间忽然传出一声细细的类似惨叫的声音。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蒋州知道,这是那种受尽煎熬的人才有的。 但无论怎么煎熬那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他不麻烦别人,也不参与别人的麻烦。 他干脆出击,手一翻,打向汉子的胳膊。不料汉子突然扑过来,就变成了击向汉子的脖子。他连忙收回手,以他的劲,要是打在汉子的脖子上,就要伤人了。 还真是个麻烦,蒋州面色微凝,他厌恶别人给他带来麻烦。 既然如此,也不必太过忌惮是否伤人。出手不伤到重处就是。小小的教训也是可以的。 他手收了些劲,手指大张,要捏住汉子的粗短脖子,往左用力一甩避开。 嘭,肉体与大地相撞发出闷响。 眼神有些轻微的涣散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重新凝聚,又是那一囚深黑。 蒋州以为汉子是扑过来攻击他,但现在看来是他判断有误。 比他宽一个号的人,缩在他身上。看起来壮实的人却很轻。躺在他身上,很轻易就可以缩成一个大团。头死死靠在他胸前,手也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他们要杀俺,俺没活了。 话像憋了很久,直到此时才能说出来,恐惧担忧终于找到泄口。冤屈又绝望的哀鸣。 终日的大太阳,晒得黑成一个煤球的汉子,仰起头看着他,眼里是装都装不下的泪花子,没办法,实在惨呀。 应该是值得同情的,蒋州一听这话,心里那点,被这忽如其来的意外掀起的波伏,一下就静了。 他恢复平静,问了汉子一句话,肉眼可见的,汉子浑身都僵了。 他问的好简单为什么找我?嗯?。 汉子眼里的泪花子僵住不流了,嘴怪异的弯着,不知道是想说什么还是不想说什么。 他看着汉子眼里最后的泪花子没了,大眼珠子灰了一蒙。头死了似的,无力坠下来。埋在他胸口,不一会儿,惹湿了一片儿。 啧,太爱哭了。 汉子颤抖结巴的声音好像是从蒋州的胸口发出。 他,他们要把俺关进地窖饿死,俺不能死嘞,你救救俺撒,俺今天听他们说了,你爹是个大干部嘞,你帮帮俺,呜呜呜呜,求你了,小同志,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可怜可怜俺,帮帮俺,。 汉子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了好不可怜。 蒋州胸前的湿热一片片的胡乱扩大面积。没有规则,流到哪里就是湿到哪里。 汉子还在十分伤心的哭泣。 伤得不成样子的大手,被哭得伤心的人疏忽,没有时间支管,倒来不及去害怕,紧紧捏住蒋州的蓝色领子,带着蒋州的衣领一起抽动。 汉子浑身抽动,很是悲哀的样子。他许久没有哭过了。遇见这么一次机会,虽然这机会很可悲,但倒也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哭出来的时间。 他以前根本没有机会哭,哪有人听他哭。从小周围的环境就深刻的教给了他一个道理。他这种人是没有资格哭泣的。 但即便汉子抖成了筛子,他哭得仍旧十分压制。绝望都懦弱的埋在那双眼里,变作那细细泪流出眼眶。 蒋州胸前是人在哭,眼里是漫天的细雨和黑色的夜幕。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身上的人哭到颤抖,后背是潮湿的泥泞渗透进他的衣物,沾湿后背的肌肤。 大概估算时间,等人哭够了,他才开口。 起来,蒋州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没有时间在别人身上浪费。 但汉子却像没听见。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要真的起来那他就没救了。 汉子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他那在万般艰苦生活里磨炼出来替补他脑子不够用的直觉,的确一次次帮助了他逃离危险。 话像是捂了许久,一股旧旧的委屈,汉子再次求助蒋州。 他,他们说不听话,就要把俺押进地窖里饿死,呜呜,俺还不想死,俺还想活,俺不能死,俺死了大奶奶会骂俺的,小同志,你这么好,你行行好,帮帮俺。 死亡恐惧已经占满了汉子肿胀的大眼。他害怕的看了一眼蒋州。见蒋州面无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 。 只会看脸不懂心的汉子,慢吞吞的嚅嗫补了一句。 俺听了,他们说你爹是大干部,你,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俺有个好处给你嘞。 说到最后一句神神秘秘的,生怕被别人听见,还要小心翼翼凑到蒋州耳边。不过被厌恶与人近距离接触的蒋州避开了。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3) 汉子却不放弃,硬是要凑到蒋州耳边。让蒋州避了几次都避不开,好像那个秘密是关于生死大事,绝不能泄露出去的,只有在蒋州耳边说了才安全。 而在他固执愚笨的思维里,只有凑到耳边说话,才能是保密的。 汉子为了说出这个秘密,可是做了好久心里准备,又鼓足了勇气,才对着蒋州说出来的。 本来他很不想麻烦蒋同志的,他也知道蒋同志那种人是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蒋同志要是在高高的天上,那他就在蒋同志的脚下,还要再往下的泥地里。 更何况他心底也很不愿把自己的短处,丑处,残缺让蒋同志知道。而且大奶奶也给他说过了,秘密绝对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但为了不被饿死,他也没得办法了嘛。 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恨死自个了,一死百了多好。 可他偏偏不敢对自己下手,他胆小怕事的很,也怕死得厉害。 而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帮他。他只好求助于给了他一个善良印象的蒋州了。 天知道,蒋州是怎么给了他一个善良的印象的。 要是让香椿树街那些人知道了,恐怕眼都要惊大,牙都要吓掉了。这和事实差距简直太大了,太不可思议了嘛。 但是老实人的世界你怎么能懂呢?又何况是汉子这种脑子不好用的老实人,更难想清楚他脑子里的东西了嘛。 其实不过是一个十分简单,简单到了难以想象的理由。因为这么多人里面,蒋州是唯一一个没有鄙视他的人。 蒋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当然不会鄙视他。就算蒋州看了他,那淡而无波的眼神恐怕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更别说里面会有鄙视。 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一个汉子那简单的大脑所构造出来,保护自己饱受外界恶劣情绪对待,满是疮痍的内心的误会。 也是个美好的误会。 第4章 娃娃 蒋州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懂看人脸色的人。其实别人从他脸上永远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第一次遇见敢这样趴在他身上,还反抗他的人。第一次遇见这样硬是要缠着他耳朵说悄悄话的人 。这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和他同一性别的大男人。 别人不敢惹的,汉子全惹了。要是认识蒋州的人看了汉子做的事儿,那心里都会为这汉子默默点上几束香,惹了蒋州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没人逃得开他的手腕。 从来不是好脾气的蒋州,心里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点。他完全是因为知道汉子是个蠢货,他才懒得与其多纠缠。 但以聪明人的方式和其相处显然只会让事情更麻烦。直接动手才是最好的方式。 汉子敏锐察觉到冷冷淡淡的人,暗地里涌动的情绪。他一下急了,危险即将来临的预感让他慌慌张张失了章法。 处在危急情况里的他竟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举动。 脑子一热,急得不清醒的他,猛的挺身压住人准备动作的双手。他一下扑过去,咬在人冰凉的耳朵上。 然后得救了似的他,呼吸急促的在蒋州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俺,上次你不是说要儿子吗?同志,俺,俺能给你生撒。 汉子说的是一个误会,前几天汉子再次送自己采的果子去给蒋州。偶然听见牛队长在开蒋州玩笑。 他听错了,误以为蒋州真的想要一个儿子,其实那是牛队长在给他闺女和蒋州牵线呐。 他和他的那些果子啊,田鼠啊,山萝卜啊,一起都被蒋州拒之门外,连看都不会看。他们是质朴大地养育出来的,和蒋州这样的人隔了十万大山不止。 听到这荒唐的话,蒋州瞳孔猛的一缩,这猝不及防的一压一扑一句话,让他的心乱了一瞬,但习惯一潭静水的他,下一刻恢复了平静。 他冷淡开口,起来。 汉子是脑子急得不清楚了 ,才敢做出那么胆大的举动。 清醒过来以后,哪里还敢沾上蒋州的边,赶紧从蒋州身上爬了起来,后退了几大步 ,站的离蒋州远远的。 但后面又想到了什么 ,他慢慢的又走了回来,站在蒋州面前。 他仿佛才刚知道要害怕,在寒夜的冷风里瑟瑟发抖。 蒋州从潮湿的泥地上站起来,却出人意料没动他。 汉子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注定被拒绝的凄惨下场。还在等蒋州的答案呢。 不再多说,多做没有用的动作。蒋州直接利落离开。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不经意间,冷淡的眼忽然注意到了,汉子那挂满青紫肿胀的脸上的期盼。 这种期盼的眼神,让蒋州忽然想起一些以前从未注意过的模糊影子。 有站在人群里偷偷看他的。路上遇见他,傻傻盯着他看的。有他上台讲话,默默站在院子的角落看他的。 有偷偷来守卫室门外送果子给他,还以为他没看见那慌张离开的背影的。有下地赶活时每次经过他所在的那块地,都要停下来悄悄望他的。还有许多片段模糊得已经无法凝聚成影像了。 但可以知道那些片段多到数不清,繁多到难以每一个都想起来。 可无疑给他的印象,都是偷偷的,悄悄地,躲在他周围,不敢靠近,也舍不得离开的。 经由这一眼,这些模糊繁多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变成一个憨憨傻傻低着头不敢看他,脸红红的汉子。 这些记忆是凭空而来又是有迹可循的。 蒋州忽然改主意了,他收回迈出去的一步,退回来。 他打破自己不听别人事,不管别人事的淡漠常规。 竟然学着汉子的口音,你咋个给我生儿子,一下又变成了正宗这地儿的腔调,哪还有叶城片儿的味道,原来口音和人一样,说变就变。 要是蒋州家里人听见蒋州这话,恐怕都得以为他中邪了。 因为蒋州从来一个冷冷淡淡,规规矩矩的古板的人,是绝不会做出任何带有一丝灵活意味的行为的。他绝不是那种会打破自己常规的人。 不过虽然口音学得没有一丝差别,但那语气确实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一点热和味道。确实是他的作风。 汉子却没听出有什么不一样。他一听这话以为自己的求助有机会了,立刻就像又活过来一样。连忙抬起头。 那张红红紫紫,五颜六色,带着满眼乞求的肿脸,望着一脸平平淡淡的蒋州。眼里泪花说来就来了。 汉子急得顾不上羞耻,快速走过去,把蒋州拉到不远处一间茅屋内。 茅屋是汉子和大奶奶以前的屋,现在里面已经空空荡荡,破破烂烂。 匆匆进了茅屋,汉子急急把蒋州推倒在那缺了几块的土炕上。 在他印象里,做那事都是躺着的,他不知道站着也是可以的。 但蒋州到是没有多说什么,随他去的样子。由着汉子推过来的手,倒在那被雨打湿的炕上,反复的潮湿,彻底打湿了他的后背衣物。 俺,俺给你生嘞。 汉子边说手边解开蒋州的皮带,这乡下汉子一辈子窝在这荒山野地,哪里见过皮带这玩意儿。咋拉拉不开。 怪就怪蒋州的皮带是个外国货,质量没的说。可汉子不知道呀,他眼红了一圈,泪就落下来了。又怕招人烦,边吸鼻子变对着蒋州讨好的笑。不笑还行,这一笑更丑了。 可他不知道啊,只是傻傻的笑。心底担忧,怕人跑了。解不开,又换去脱自己的裤子。 自己的裤子倒是好脱了,又没穿内裤,直接鞋带子一松,往下一拽,露出个大屁股,再一拽下半身就光出来了。 他急得没有时间,去好好把裤子叠起来,放在一处稍微干燥点的地方。只把裤子往边上一甩,往下一坐,就坐在蒋州大腿上。 又要开始先前的斗争了,解皮带,好家伙,这皮带就是他的敌人,打都打不死,这次换他打揍这个敌人了,真是恨呀。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打的这么惨了,人家恨他呀,可是,可是他害过谁呢。 汉子解半天还是解不开,急得脑门上汗都出来一层了。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看着裤裆那块儿,一点点的变大了,他心里一喜,愚笨的脑子终于转了个弯,伸手摸到拉链刚要往下拉。 却被一只又白又长的手拦住了。 高高肿起的手被拦空而来的手捏住。阻止汉子所有接下来的动作。 那时候,汉子忽然清醒过来,看着自己光裸的下身,青年静静的眼,以及那双捏着自己的手,他愣住了。 简直太不要脸了。 可一想到,今天下午那帮畜生对自己又踢又打的打揍。牛队长那几个老头,不知道嘀嘀咕咕悄悄商量了什么,就要把自己捆起来,要扔到地窖里饿死。 任他如何求饶都没有办法,幸亏他从那个狗洞里逃出来。 想到这里,他浑身剧烈的一抖。再大的羞耻惭愧,都比不上被饿死。他可是亲耳听过了,蒋州就想要一个儿子,他可只有这条路了。 黑汉子眼泪汹涌而出,你救救俺吧,俺不要死,求求你,蒋同志,你救救俺。 他一边哭,一边抹泪花子,高高肿起的红紫脸蛋被泪水沁的油亮油亮的。 这都是那帮子人借着帮他改正的名义,把他关在猪圈里,用成年人两个手臂粗的棍子一棒一棒打出来,和用穿着水桶胶鞋的大脚一脚一脚踢出来的。 那胶鞋底下还带有泥水,沾了些在他脸上,臭气冲天,但他显然在长年累月的挨打里,已经习惯了这种难闻的气味。 被人凄凄惨惨哭着恳求,蒋州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 他冷淡的眼收了回来,低低的问了一句 ,你会生吗,却没有疑问的语气 。 汉子根本不知道生孩子是怎么回事,但他哪里敢拒绝蒋州的问题,蠕动嘴唇,接连不断的念着。 会的,俺会的,俺会的。 像是念多了,自己就会了,别人也就信了。 蒋州也不是一定让他回答,他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外表细白柔软,实则像两个铁夹子捏得他手背再加青紫的手松开了。 汉子连忙趁此机会,拉开青年裆部拉链。却没有注意到松手的人,那双细长双眼,眼底的冷淡汹涌翻滚。 脸上一派平静。 静的甚至显得有些可怖了。 汉子动作生硬的掏出青年粗大的东西,一掏出来他就张大了嘴巴,显然吃惊的不行。 这天黑的厉害,但朦胧中还是可以看见那根东西可是大得不得了。他还以为青年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又长得这么秀气,肯定是根小东西嘛。好家伙,这下一掏出来,比他还大。 简直不敢相信,也难以相信。他告诉自己,这天这么黑,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弯腰凑近了些,热乎乎的气就从鼻孔里喷在来,喷在蒋州那根大东西上。 他松开握住整根大东西的手,红肿的指头怕给人捏坏了,小心翼翼捏着那根鸡吧的中部。 刚捏上去,他惊出一声,吓,火烫了手似的,赶紧松开。 他手一碰上这根东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火烫的东西迅速的在变大。 从来没摸过别人那地儿的汉子,被这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突变的前所未有的情况,惊得惧怕起来。 那根东西被他这么一甩,像根撬杆一样摇来晃去,弹上弹下的。 汉子看得脸热,心里惴惴不安,还好是黑夜再加上他脸肿得跟什么似的,根本看不出来。 莫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又要为自己的错事掩盖,汉子舌头也跟着莫名的打结了,他心里的那股子疑问都缠成一团了,大着舌头问出来自己的困惑。 这咋回事啊,蒋同志这是不是病了咋越来越大了俺不是故意的不是俺弄得。 欲盖弥彰的语气,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可与他无关他的都变得跟他有关了。 汉子要被那根东西吓死了,本来就够粗了,要是再继续变大,他还能塞进去吗? 这可怜的汉子,除了上厕所没再摸过这物,更别提摸别人的,这就是他第一次摸别人的东西了。 这地方封建迷信思想还很严重。许多人都是进了洞房才知道那档子事儿的流程。 可怜他根本不知道男女之事。还以为只要塞进去等一会儿拔出来就怀上了。也就当然不知道这东西不仅可以塞下面还可以塞上面,而且还可以不断塞进去拔出来。 但汉子一想起那几个王八蛋老畜生说的话。要是被天上的大奶奶知道了,他死得这么窝囊,非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抽死他不可。 大奶奶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想到这里,他狠下心,就算这东西再大,反正戳进去过一会儿再拔出来就行了,疼也是疼一会儿。 而且给蒋同志这样好的人生的娃娃,长大了才会是好娃娃。大奶奶有天之灵,肯定会同意他的。 第5章 破茅屋 为自己打好了气,勇气一上来。汉子抱着英勇忍耐的决心,哆嗦着手把青年那根大东西捏在频频出汗的手里,上下套弄几下。 他岔在青年腰间的两条大腿膝行几步,挪到那根热乎乎的大东西顶上,屁股一撅,往下慢慢坐下去,谁知穴口刚靠近大东西就坐不下去了。 奇怪的是那东西原本还就变得够大了,堵在他小口却还能感受到变大的趋势,那根堵在小口的的东西越变越大,根本进不去 。 他原本鼓起的勇气泄了一半,慌得不行了,竟然反向青年求救。 进不去了,蒋同志,进不去咋怀儿子啊?。 他不晓得,有的话真是不能乱问的。 蒋州静静看着他,不动。他从刚才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气都没有乱上半分,好似那根不断变大的东西不是他的。 看着青年无动于衷的冷淡模样,汉子心一乱,但一想到那手是蒋同志自己松的,他肯定答应了的。 汉子强自镇定下来,但心中的慌乱还是滚滚翻天,动作就变得没有章法了,竟然握住巨大的东西,摇动自己的臀部,小口磨着婴儿拳头大小的柱头,却磨的自己受不了的小声尖叫。 可能这二十多年都没泄过火,这火啊在汉子身体里埋了太久了,磨了一会儿,汉子觉得自己穴里绞的不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然后接下来,就真的一股湿乎乎的热流从那穴里涌出来了。 淅淅沥沥的穴水直喷,喷的青年的裤裆大腿腰间全是。 汉子羞红了脸和脖子,他很震惊,这随地撒尿可不是牛村长家那只大狗经常做的事嘛。他还不知道这水和尿是不一样的。 但他知道,要是换做他,被尿洒肯定生气的嘛。 他这真是太不对了,他悄悄撇了几眼,幸好蒋同志还是一样的麻着张脸,看起来应该没有生他乱撒尿的气。 汉子心中顿时充满了对蒋同志的佩服,大奶奶说了要有宽大的肚子才能装很多水,看来这大肚子的人今天被他遇到了,不免又有些庆幸,幸亏自己遇到了,大奶奶说了,大肚子的人都是好人,肯定会帮他的。 想到这里,汉子原本都忐忑,终于安定下来。 他还有些担心蒋同志心里不愿意帮他,后面可能会不认账。 但按照大奶奶的话,他肯定遇见好人了。蒋同志一定是好人。先前的担心由于自己对人的正面看法,得到信任的长辈证实,而彻底忘到后头。 汉子再顾不得许多,他手下和臀部一起动作,一鼓作气用力捏住那很东西,往穴里硬塞,小口撕裂的疼痛刺激他不断喘息。 黑黢黢被打得破了几个小口子的额头,流下汗水,刺疼那些小小的伤口。 汉子咬着牙,不放弃,肥臀往下坐。手上把着力道,握着那根大东西往穴里送,自己那根比青年短上几分的粗大东西,因为撕裂的疼痛,软软耷拉在腿间。 他心里默念一些从前大奶奶对他说过的话,试图以此来减轻痛苦。往常他被打得凄惨重烈时,都是靠这种方式度过那些疼痛不已的夜晚。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4) 汉子不断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塞进去就好了。 他笨手笨脚的塞,不懂技巧,全靠蛮力。幸亏有先前那泼穴水作润滑,否则他非血流成河不可。 进入的过程,遇到一层阻挡,汉子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他只知道要把东西全塞进去。 进不去,他只知道着急,没有巧利的方式。手下莽撞的开始用力,用力捏着那根东西往里捅,臀部配合连忙猛往下坐。 一上一下,两相合作,随着一声啊的惨叫,只觉得那张小穴像被从中撕开成两半,钻心的疼啊。 汉子差点疼晕过去,眼都差点往上翻出白,强撑着翻回黑色瞳孔来,他咬着牙就着流出来的血,剧烈颤抖着臀部,继续使劲往里塞。 他是最能忍苦忍难忍疼的人。就是这疼比以往那些都还要疼上许多。 疼的他满头大汗,眼泪不自知的流出红肿的眼眶。滴在蒋州不知什么时候扶在他后腰的手背上。热滚滚的带走了皮肤上温热的温度。 那手的目的,不为支撑汉子无力倒下的腰背。为的是,但凡骑在他身上的人有一点半途而废的意味。 那伸进汉子下衣摆,静静搭在衣摆里的那片肌肤上的手,就会立刻发力,将人稳稳固定,一丝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等汗都湿了不知几次身,才塞进去一大半,就这一大半都已经抵到了穴心。剩下的实在太粗太大了,塞不进去了,穴里火辣辣的疼。 他长呼一口气,总算怀上了,堵着一截粗大的根部,挺翘的肥臀垫坐在青年裆部就不动了。 此时却又觉得害羞了,把个头低的深深的。 蒋州从头到尾都看着汉子的动作,也不阻拦,也不帮助,眼都没眨过,像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在汉子停下以后,他平平的问出一句,你这样给我生儿子?嗯?,没有起伏的语气,却给人以蛮横强势的压迫。 汉子惊奇的看他一眼,又低下去。他没想到蒋州会这样说话。他认为,以蒋州的冷淡,是不怎么想要自己这种人生的娃娃的。 汉子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头,缓解心里的紧张,压着穴里的巨疼,拿眼偷偷看着青年的蓝衬衫,眼不敢再往上移。 他以为蒋州不乐意让他坐了,小心翼翼的说道,已经怀上了,肚子大了就生出来。 那话已经暴露出他对于男女之间那事儿的认知十分稀薄。简直少的可怜到了极点。 汉子抬起臀部就要起来,那根粗大的东西慢慢滑过穴里甬道,撕裂的干涩疼痛之后,让他有些难耐的痒,且小口涨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扭几下臀部缓解那股胀痛和撕痒。 那根东西随着他臀部缓慢的上抬,慢慢滑出那个窄小的,被庞然大物硬生生撑得泛白的小口。 直到椭圆的肉头卡在小口,他上抬的动作遭到这卡力的阻拦。 他深吸一口气,使力往上一抬,硕大的圆脑的柱头慢慢落下一半。 可还没等那东西完全出来,蒋州就忽然往上一顶,那根东西猛的冲进汉子停在半空的穴里。 啪。 汉子腰霎时一酸没力了,往下落。 啪,青年又是一顶。这次也是一上一下,只不过对象变了,感觉也变了,不仅仅是痛了。 汉子浑身一麻倒在蒋州胸膛上,起不来了。他木着眼,迷茫得很,很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腰就软了,怎么就动不了了。 起不来,也没啥,接下来也不需要他了。 蒋州那是个什么腰,外面衣服一罩,细的跟什么似的,实际里面那都是肌肉啊。 不讲技巧用腰生顶,就把汉子顶了个五荤六素不分,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淌,许是顾忌汉子是初次,落在外面那一小截东西就没戳进去。 可以说这一倒,汉子就再也没起来过。 蒋州的东西把汉子的穴都顶肿了才射出来。 他坐起来,东西还在人穴里,搂住汉子给人传递生理知识。 这才叫生儿子,这汉子傻呀,这明明是耍流氓啊,还傻傻的点头,知,知道了。 汉子迷茫的偷瞅着蒋州那张始终毫无变化的脸,虽然青年那张脸又白又俏,但其实他是很怕那张还没有他半边大手大的脸。 蒋州把自己的东西拔出来,射进去的白精顿时跟着流出小口。他对上偷看他的大眼,平静的说了句话。 不堵回去,怎么生儿子?嗯?。 汉子赶紧慌慌张张用自己被打坏的手接住白浊塞回,被过于粗大的东西撑得变成个圆洞的小口。这才发现合不上了。塞回去的混着原来的都流出来掉到泥炕上。 他把青年的话当圣旨,也不关管脏不脏,用手拾起就要塞回去。蒋州无声的抬手,挡住了他抓着泥水和白液的白白黄黄的大手。 脏的没用,干净的才有用。 汉子怯怯的看他,那,那俺咋办嘞。 蒋州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看得汉子心里发毛,什么都没有说。 汉子一看他这样都要哭了,他那下面被顶成一个大黑洞,疼死了,像被刀子割过一样的,哪知道这样还不行。 蒋州站起来,拉住他,穿好衣服,看着汉子那双绝望通红的悲伤大眼,顿了顿,补了简单的四个字,他们不会。 一句话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与不公,怪不得人家说,读书改变命运呢,读书好哇。 汉子得了这四个字跟得了赦免一样,鼻子猛的出一口热气,心里高高吊起来的终于石头落了地。 他跪在炕上,就要给蒋州磕头。 这么傻,身子给人占了,还要给人磕头。 蒋州的衬衫躺了这半天早已湿透了,黏在他后背上,蓝色的布片染了些黑泥。 除了脏了的衣服,对于他而言,只要轻松动动手,拉上自己的裤子拉链,一切就可以恢复原样。 但汉子却还要一只大手捂住自己小缝,光着下半身,摸黑找着刚刚不知道扔到哪儿的裤子。 雨势虽然渐渐变小,但还在一直下,没有消停的意思。 有几溜冷风吹过,透着深夜的寒冷,吹过这破茅屋里的两个人,掀起汉子的衣摆。拖拉在肥翘臀部上的脏黑衣摆,刮过黑黢黢的臀尖。 汉子感觉到有些冷,黑漆麻黑的雨夜里顶着个光臀,趴在地上找自己的裤子,底下都是被雨浸烂了的湿泥。 他腿软的站不起来,勉强挪动两个膝盖,另一只大手在被雨点打湿的炕下荒草里翻找。 蒋州拉好裤子,静静站在一边看他。 那边草丛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汉子眼里一亮,赶紧爬过去,才拖过右腿,就感觉什么东西钻进自己的穴里,他吓得回头,正对上蒋州那张冷冰冰的俊脸。 他从来没真正仔细,正面看过蒋州的脸,不敢呀。 这下让他看了个仔仔细细,好家伙,这世上咋有这好看的人。 他张大嘴,呆呆的,直到穴里某一点被一根凉悠悠的东西抠到,穴里痒的发酥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什么虫子,是一个人的冰凉的手指,往后再看,还是蒋州那张冷脸,没什么表情,眼在看他。 那眼神他从来没在村子里谁的眼睛里看到过,直直的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跟村子边死过人的那条深河一样的安静。 汉子不敢直视,心底发慌想要避开,被人看的转过身去,低下了头。呆呆张开腿让人抠他的穴。 他盯着膝盖边黑乎乎的烂泥地,想着曾经见过的那只手,在黑夜里又白又滑,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现在却在他肚子里。 他脑子蒙蒙的,只觉得那手把他弄得又痒又舒服,轻飘飘的。他爽的像被抓住尾巴的小耗子吱吱吱的叫。 下面水越流越多全顺着蒋州的手浇灌给了泥土,汉子上半身爽的立都立不住,直直朝后倒在蒋州怀里,腿上的泥沾了蒋州一身。 青年的手越抠越快越用力,就像顺着穴抠进他心底,穴里的肉都绞起来了,互相摩擦生痒。他腿一蹬,又喷了。 这次喷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上,汉子恍惚间好像撇见黑乎乎一团东西,再细看,原来自己的裤子就被甩在那上面。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水就是喷在那丛草上面的,自己的裤子肯定沾到了,自己不仅尿在人家身上,连自己的裤子都尿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蒋州松开手后退一步站起来,倒在他怀里的汉子后背失去支撑落在地上。 他掏出裤兜里的纸,擦干净手,直接扔掉,站在一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刚在插汉子缝里的手不是他的。 汉子好一会儿才站得起来,分开黏在一起的两条腿,迈着绵软的步伐,慢慢走过去,拿起丢在草丛里湿了的裤子穿上。 蒋州此时已经转身离开,走时没有一点声息。 汉子刚穿好裤子,还没来得及拴好鞋带子做的裤带,转过头就发现蒋同志已经走远了,他急得连裤带都没系好,就踏着虚软的步子,朝已经走远的人追上去。 蒋州没有一点顾忌他的意思,像是根本不在意汉子能不能跟的上,头也不回,只顾走自己的路。 汉子刚经历过那一遭,后臀的穴又疼又肿,每走一步都是像被针扎一样,疼的汗流直下,就算再怎么着急,都赶不上蒋州。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不怎么好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非得打死他。 他这样做这不就是以前村里被打死了的牛老爷说过的什么情什么交易嘛。 做了这种事情首先他气就短了一点,而蒋州那个样子又冷冷淡淡的。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汉子怕惹恼了他,就不帮自己了,也不敢说话,只是忍住腿间撕裂的疼痛,哼哧哼哧拼命跟上。 一前一后,一个是不说话,一个是不敢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长。 夜静悄悄的。 那团被蒋州随意扔掉的白纸不见踪影。 第6章 一起 张超超醒来时,往高挑个儿的床看了一眼,这一看吓一跳 。娘嘞,一眼对上个黑黢黢紫红交,肿得跟猪头差不多大的脸。 细看一番才发现这不就是那个黑汉子么。昨晚下地干活的时候,那黑汉子分明还是一张好脸,结果现在却鼻青脸肿。 这牛老货真不是什么好人,呸,这他奶奶的得有多大的仇哇,给人打成这么个样子。这都是下了死手才打得出来的呀。 这来了这么多天,光是他看见的,这人都给牛队长打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惨得看不下去眼。坏根子老货,呸。 然而他一口气才叹了半边,眼睛就突然瞪得直直的,他望着自己的左边前面不远处,像是看见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看见黑汉子身体在被子外的部分,全是半结痂的伤疤,还有肿的高高的伤口。 但这不重要,让他吓了一跳的是,那黑汉子正躺在蒋州怀里睡得香喷喷的,两只惨得像猪蹄的大手蜷成圆圆的两团,搁置在高挑个儿白花花的胸膛上。 高挑个儿崭新的军绿色被子 ,拱成高高的一个小山包。那黑汉子比高挑个儿宽了一个号。他都担心高挑个儿会不会被压死在那黑汉子身下。 按理说,这要是换个如花似玉的女的娇滴滴躺在高挑个儿身上,那还行,但弄个这么个惨样的不堪入目的大黑汉子,可就有些惊到他了。 再说这黑汉子干嘛躺人高挑个儿身上。这高挑个儿也不像那种和人搂着睡的人嘛。 是是非非皆由好奇而来,别人的事少管,张超超收起自己的震惊,他尽力不发出声音,悄悄下床,快速穿衣洗漱好,悄无声息的拉开门出去了。 这些年见得多了,张超超可是知道个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他才不会傻到去探查那其中的隐情。对上人高挑个儿那种背景的人,查他,那不找死呢嘛。 想想那黑汉子的丑样,再想想高挑个儿那一张白白小脸。咦,张超超心里一阵恶寒,赶紧搓搓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 肯定是昨天他睡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高挑个儿收留了那黑汉子,想清楚这一点,张超超心里那阵莫名其妙的膈应顿时去无踪了。 路上采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张超超悠哉悠哉的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这些天下来,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他和队里的许多人都打成了一片。 嘿,他悠悠自喜,自己可真是个机灵鬼。 而机灵鬼并不知道,蒋州很早就醒了,他是军人习惯,早六点准起,只不过今早看着汉子在他怀里睡的很香,破天荒的他又躺下了。 早上张超超的动静蒋州都听见了,不过在他那里,听见就跟没听见差不多,他从来没有时间关注别人。 两人昨晚是并排睡的,谁知道今早汉子就躺进了他怀里。干惯粗活的人肯定从没吃饱过,看着粗实,实则浑身都是虚的,也没有多重。 估计昨天干了活挨了打揍再加上夜里雨淋多了,身上带有一股潮湿的汗臭。 向来最爱干净的蒋州面不改色的平躺着不动。任由那股潮湿的汗味儿,散发盘旋在两人周身。 散发在汉子的体温捂得暖和的被窝里,干净整洁清香淡淡的床铺上。 直睡到中午才醒来的汉子睁开眼,眼里的朦胧的雾气,晕染片刻就渐渐消散。 他布满疲累血丝的大眼珠转了一下,看着逐渐清晰的天花板,猛的坐起身。 钻心的酸麻和腿间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失力往后倒,半路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了他。 他呆楞着,抬头就看见了蒋州,下意识喊了声老公。 昨天他想了半宿的事情才睡着,光想着见过的那些村人结婚的场景,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那些新娘子都要当大家面,叫自己的男人一声,老公。 一醒来对上蒋州那张脸,他条件反应之下张口而出,喊了声老公。 随即红色肉眼可见的爬满他的脸,脖子,光裸的肩膀,被子下的肯定也红了。只不过被遮住了,看不见详细的情况。 蒋州像是没听到,裸着个身子下床,腿间那物翘得高高的,随着走动一摆一摆的,气势汹汹。走到衣柜大镜子前,一眼看见镜子里在偷偷瞄他那物的汉子。 打开柜门,汉子就看不见了。 他拿出一套衣服换上,脏的扔在盆里,走回床边时,汉子已经穿好衣服。还是昨天那套,黑色的裤子上面有一片干涸的痕迹,衣服和裤腿上有好些泥点子。 看起来穷酸又可怜,不过在这里许多人都这样脏兮兮的,到也没什么了,只是看着蒋州干净清爽的模样,汉子不可避免的有些窘迫罢了。 他支吾着开口,俺,俺,蒋同志,你叫个啥嘞,汉子把自己的名字往肚子里咽,没说出来。 蒋州,青年冷淡开口。 蒋同志的名字这么有文化,这下汉子更不好意思说自己名字了,其实还想问问那几个字怎么写,只不过也不敢,没有那个胆子。 莫名的,无缘由的,汉子有些害怕蒋州,在蒋州面前不敢多说话。 在他暗层次的认知里,蒋州是站在他头顶好远很远的人物,是需要他把头仰得高高的还不够,要脖子伸得长长的,脚踮得高高的,才能勉强看见一点可怜的脚底的人物。 高高在上的人物面前是不能多说话的。 上工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其实他一个被打的对象上的工还不是给别人上的,自己啥也留不下,但不敢不去呀,不去就被吊起来打。 汉子扒拉几下自己被村人剃成类似寸头,东一块光,西一块缺的头,俺,俺,俺得去上工嘞,蒋同志,你,你不去撒。 蒋州停下拉开床边柜子抽屉的动作,看他一眼,洗漱。 他赶紧点头,嘴里连忙配合自己的头应到,是是是,边栓裤带边去洗漱,慌张的行走间,扯到伤口疼处,小声喊了几声又憋住了。 汉子是干惯了活的人,手脚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完了。 两人沿着泥坎子一前一后。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5) 汉子这次走在蒋州前面去了,还是那条小道,许是昨天是第一次,汉子被顶得狠了,走路有些夹屁股,一扭一扭的。 到队里的时候,张超超正边敲玉米棒子边和三个女知青说的欢,队里其他人都下地了,让他们收刚挖出来的土豆。 汉子的工不是这个,他得去挑粪,看见几个知青,知道蒋州要和他分道扬镳了,心头有些失落。 有些想要和蒋州道别,但因为人多,不敢主动对人开口,还是作罢。 他埋头朝粪池子走去,路上忽然尿急,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朝路边一处草丛走去,正要解开裤带,手被人握住了。 他吓得立即转过头,刚要甩手,才看清是蒋州。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汉子脑子开始发蒙,蒋同志,你不去上工么。 谁知道蒋州回他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去厕所里。 汉子疑惑的看着他,没听懂,啊?,这地的人都不怎么讲究,不管男女,尿急直接找个没人的草丛一通撒了就行。 蒋州没有说话,但是拉着汉子的手没有动。 汉子挣了挣,没挣脱,他的尿包子涨的很疼,脸憋的通红,俺要尿出来了,同志,你松开撒,他急得蒋同志改成了生疏礼貌的同志。 这时他看见蒋州脸上有了些变化,什么变化说不清,也看不明白,可他总觉得这变化不是太好。 但他已没有闲暇去细思那变化。尿憋的尖锐酸痛狠狠刺进他的小腹,汉子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尿出来了。 他往大腿里侧夹住自己的腿,努力不让尿液流出来,眼里都是恳求,可怜兮兮的看着蒋州。虽然被那点无来由惧怕的变化唬得有些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尽力恳求。 同志,你,我真的憋不住了 ,还是没有变回蒋同志。他那不够用的脑子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握住他的手终于松开,汉子急匆匆的解开裤带,都来不及拉下裤子,扶起自己的家伙什,也顾不得蒋州在场了,淅淅索索一阵尿了个痛快。 站起来系裤带时他下意识不敢去看蒋州,如果这时他看过去,就会发现,蒋州脸上静静的面无表情。 汉子站起来,垂着眼,才看见那尿液在泥地上蜿蜒曲折,不仅沾到他自己的布鞋,还沾到了他黑布鞋边上的一双运动鞋。 蒋州和他站的很近,所以地上的尿有些沾到了蒋州的鞋子。 呀。 汉子连忙拉住蒋州的手臂,把人拉到离那滩尿液远一点的地方,面上惴惴不安,嘴里连连道歉,俺对不起俺不知道会沾到你同志你不要怪我。 没有得到回应,汉子以为蒋州生气了。也是,人一看就是特别爱干净的文化人,昨天刚刚被自己尿了一腰,现在又弄脏人家的运动鞋。 那鞋一看就是高级货,估计自己存个几年都不够钱赔的,汉子心里难受极了,悄悄拿眼偷看蒋州。 结果看见的却是一张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汉子有些蒙头懵脑,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 就在他疑惑迷糊,为蒋州那面无表情心底绕圈圈时,两人后面一声嘶哑的叫骂,哎,掏粪的,干活了,站哪儿干嘛呢?。 两人看过去,他们后面不远处有道坎子,坎子高出地面。坎子后面有个老爷子手里拿根锄头,在朝汉子喊话。估计那老爷子早就在哪里了,是被那坎子挡住了,两人才没发现。 汉子对老爷子怕的厉害,那老爷子每次打他都会到场,总爱用那根长长的大烟杆抽打他,老爷子下手又重,打得他满身青紫,没有个几天是好不了的。 要是让老爷子以为自己偷懒,下次打他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汉子心中惶惶,试探的缩着头,同志,有人叫俺了,那,俺,俺先走了?。 蒋州一言不发。 没有得到回应,汉子不敢看蒋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是慢慢的低着头,往后面小心翼翼退出一只脚,并没有遭到阻拦,他挠挠后脑勺,动作缓慢的转过身走了。 蜗牛一样的速度走出了十几米远,停了下来,莫名不敢回头看。站了一会儿,没有人来拉他,胡乱的得出人没有跟上来的结论。像是忽然逃跑的逃犯。步子一下迈得又大又快,赶紧快速奔向目的地。 大概十多分钟后就到达了干活上工的地方。 汉子走过栅栏,先是去西侧的茅房拿粪桶的粪勺,然后走到粪池边上,刚抬手就撞上后面的人了。 他都没来得及想自己后面哪里来的人,下意识转身大幅度弯腰,头都快低到地上,焦急的求饶。 对不起,俺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俺有错,俺的错。 他一直重复这几句话,好像除了这几句话就没有其他词汇了,这其实是他多年被打下来的惯性使然,与其说些五花八门的废话,不如干脆的求饶来的有用。 蒋州看着一根棍子对折弯成两节的人,腰弯那么深,恐怕那张小口要疼的腿肚子发抖才行。 起来,简短的两个字,每个字都冷冷的。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汉子一愣赶紧抬起头来。 蒋同志么,你咋在这儿。 蒋州知道对付汉子这种老实人的办法,说不如做。直接去西侧的屋子拿出工具,无需指导,第一次就上手很快,动作利落的把粪从粪坑里一滴不漏舀进桶里。 这粪坑是胡乱挖一个深坑建出来的,边缘呈不规则的形状,舀粪的人得靠的很近,手里的粪勺才使得上力,蒋州站在粪坑边上。 离得近了,那粪坑里的臭气扑面而来,现在又是大热天,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烤着大地和大地上的一切生灵,这臭气挥发的更多更远,村里人除了挑粪的人,都远远绕着这粪坑走。 汉子看呆了,看着蒋州利落的动作。没有情绪,冰冰凉凉的,不见嫌弃厌恶的脸。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要去夺蒋州手里的粪勺,手伸过去,却被蒋州一把拉进怀里。 别动。每个淡而无波的字,都不容人违抗。 蒋州站在粪坑边上,两个人抢来抢去,很容易站不稳掉进那粪坑里面,虽然蒋州对于这臭味能当做没有闻到,但不代表他愿意沾上这坑里的粪水。 见人,蒋州松开手,冷冷道,去站着。 汉子犹犹豫豫,还是不敢违背人,垂头丧气的,走过一边去站着了。 蒋州动作利落,将近十几分钟竟然没喘一口气,看起来颇为轻松。 可汉子是个老实人,人自己不心疼,他先心疼坏了。 那天牛队长带他去上蒋州他们门的时候,半路可是给他仔细交代过了。人家蒋州可是个大学生,是家里头爹妈金贵的宝贝。 现在却在这儿旮旯里舀粪呐,还是帮他这么,没人看得起的废物坏蛋做的事呀。 汉子心里酸的厉害,硬撑了十几秒,还是破功了。抹了一把泪,无声的哭了。 他低着的头下,传来呜咽的声音,你,你咋能干这种事儿么,你快放下,那是俺干的嘛。 蒋州压根就像没听见,继续挑自己的。十几分钟的功夫,两只粪桶就舀满了。 汉子心中一喜,赶紧拿着扁担,上去就要挑粪。 好家伙,这还有人上赶着挑粪的。 蒋州站着没有动,昨天汉子被进的那么狠,走路都打摆子,要是今天干这一下午,腿就别想要了,他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话。 你还要不要生儿子,嗯?。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并不在意的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冷冷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暗里的威压, 没有明面的毋庸置疑,但无疑捏住了汉子的蛇窍七寸。 汉子连扁担的绳套都栓上了,刚要挑着粪桶起身,就听见蒋州淡淡的这么一句话,他顿时僵在原地,磨蹭了秒钟,才把扁担从自己肩膀上放下来,随后怯怯的缩到了一边。 畏畏缩缩就是七寸被捏住的表现。 蒋州慢慢走过去。也不在意那转着圈扑动翅膀盘旋,围着粪桶打转,嗡嗡密响的苍蝇。笔直的肩,架上扁担就走。 留下汉子踮着大脚,脖子都要望长了,看着蒋州越走越远的背影,时不时手背抹掉偷偷流出来的眼泪。 呜呜呜呜呜。 蒋同志真是个好人。 第7章 养伤 这地儿荒,能种粮食的地少的可怜。 汉子负责的这片粮地,东一块西一块的,离粪池隔得有远有近,每次来回的时间都不确定,有长有短,远的十多分钟,近的几分钟就到了。 一挑但值一工分,每天汉子累死从早到晚都得挑上个十分,他们根本不拿他当人用。 蒋州去了许久才回来,因为路上总被人拦住说些闲话,这地方的人喜欢凑热闹,但凡有点消息不一会儿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有比他大的男人腆着脸跟他套热乎,有老婆子做媒的,拉住他问东问西。甚至还有才到他膝盖的毛娃娃找他要东西吃。 蒋州最厌恶无关的人找他麻烦,后面懒得应付,直接走人。 回来时,汉子却不见了,粪池边上乱糟糟的,好些脚印和粪水。 他极少有波澜的眼一下沉了。 迈着大步,顺着那些凌乱,偶尔沾着些血迹的脚印,走到一处庙前。 这庙四周的墙,东缺西少,勉强还在。是个茅草盖 ,大门被拆了,露着个大洞。夹杂方言的人声从里面冒出来。 蒋州几步走进去,比在场庙里面所有的人都高的身高优势,让他一眼就望见原先放佛像的庙台下面,被扔在人群中心的汉子。 汉子浑身被泼满泥水,衣服被扯的破破烂烂,露出里面许多黑紫伤疤的黑乎乎的皮肤。 脸被扇得红肿,嘴里被塞块烂长的裹脚布,呜呜咽咽嘴边流着血说不出话,还在有人不断踢他,踹他,不论他怎么躲都躲不过。 蒋州轻轻开口,停,奇怪的是很小声却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他,即使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蒋州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村民有些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不由自主为他让出一条路,那些不知道的看有人让开了路,也就跟着也让开了。 蒋州走进去,拉了拉绑着汉子的绳子。不知谁绑的,很紧。这种紧度,绑久了,人的手就废了。 他摸了一把汉子看起来稍显怪异的手臂,原来是脱臼了,他捏着汉子的手臂,手上一用力,对接回去。 汉子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惨状暴露在蒋州面前,让他难受极了,情绪直接低落到了谷底。被堵住的嘴控制不住偶尔会发出一两点哭声。 被打得肿得看不清的眼睛下面,黑秋秋挂两个黑条。那是泪水在他都是泥巴灰尘的脸上冲刷出来的痕迹。 蒋州一边解开那栓成个死结的绳子,一边问他,能不能走?。 没有波动的问句打断了汉子的伤心。要是蒋州话里但凡有点同情,那他肯定都会非常难受,反而蒋州语气平平让他心中舒服了点。 隐隐的他还是很在意蒋州的看法的,下意识的他不想要蒋州对他怜悯,至于想让蒋州对他是什么情绪,他却就不知道了。 汉子连忙点头,示意自己能走。 绳子解开了,蒋州手捏住汉子的下巴抬高,拉住那脏兮兮的裹脚布一角,慢慢拉出来。 下手塞这裹脚布的人用了死力气,这布又是最粗糙的粗麻布,必须慢慢拉出来,要不然会把汉子的口腔完全磨破。 边上围着的村民一看没有好戏看了,渐渐都散了,只有一两个平日里就好挑事的还站着不走。 蒋州一无所觉,根本不在意那一两个人走不走。 他旁若无人的捡起边上一根不知哪里来的,也许是那些村民落下的的细绳子。 栓住那臭烘烘的裹脚布,还有那几根被扔在汉子身上的粗棍子。为妨走到半路松了,蒋州打了个死结,把绳头递给汉子。 拿着。 汉子连忙用没再脱臼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手,紧紧捏着那绳头。然后晃晃悠悠站起来跟上走出庙外的蒋州。 两个人看蒋州走了,撇了下嘴,不就是城里的嘛,有啥可骄傲的。切,也跟着走了,走时还不忘要踹上汉子几脚。 哪知刚踢出脚去,蒋州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回过头来。他们悻悻的朝蒋州笑了下,尴尬的收回脚,一溜烟就跑了。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满天边大地。张超超和那两个女知青收完土豆,正好三个人一起去村里和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共同在大食堂吃大锅饭。 这里是大家一起干活大家一起吃饭,村里每个村民凑钱建了个砖墙大茅草房子,大家早中晚三顿都一起在这里按自己挣的工分吃饭。 工分不够的就没饭吃了,得饿肚子,第二天没吃饭还得去干活,因为干活是每天都必须做的。偷懒的人就要被打,但也不乏干了活还要被打的,比如汉子这样的背景不好的人。 张超超吃饱喝足慢悠悠散着步回来了,这里唯一比家好的地方就是有的饭吃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蒋州在屋檐下放了个小炉子,那小炉子上面是个熬汤的罐子,他还以为牛队长又来献殷勤了,哪知走近了,才闻出一股子药味儿,原来是在煮药。 张超超腆着脸蹲在蒋州身边凑过去问他。 州哥,你这做啥嘞。 煮药。 蒋州盯着那圆肚罐子,手下扇子不停,别说还真是有一种熬药的模样。 张超超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还以为蒋州病了,啥,哥你病了?,但看蒋州这脸色,也不对呀,明明气色很好的嘛。 蒋州盯着炉子,手里小扇子慢慢扇火,没理他。 他嘿嘿一笑,好家伙,果然是个眼尖的,肯定知道自己有话要说。这高挑个儿就是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犹豫两下终于说出自己藏在心里的疑惑,哥,那啥,我听有人说你下午去庙里了?。 沉默回答他,蒋州好像五感封闭了似的。 张超超心里不舒服,这不把他当空气嘛。 但不舒服归不舒服,正事儿要紧,他今天看见蒋州跟那黑汉子一道走了,没过不久,他就想凑上去看看自己能帮啥忙不,这不都是为了跟蒋州打好关系嘛。 但一去非但没来得及打好关系还被吓了一跳,他一进那院子就看见蒋州搂着那黑汉子在说些什么,他没听清,但那一幕可真是吓得他脚一歪,差点就被发现了。 要说男人之间搂搂也没啥,但看高挑个儿和那黑汉子那样儿,两人之间那股味道就不一样。说来有点可笑,给张超超感觉就跟那新婚夫妻一样嘛。所以他才会被吓到。 更倒霉的是他脚往后歪的时候,后背忽然撞到什么。他一回身,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躲在他后面的女知青。 幸亏他反应快,立即把那知青拉走了。后来他百般试探了下,那知青应该是刚刚到就被他发现了,没看见蒋州和那黑汉子搂搂抱抱的事儿。 但后面回到大院子里,那女知青跑去找牛队长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黑汉子就被呼啦啦一群村民闯到院子里拉起去庙里去打了。 张超超连忙也跟着人群走,他心里怀疑那女知青恐怕是看见什么了,但黑汉子被打的时候,他听着边上人的话,好像只是例常的打揍而已。 再者,看了也没啥嘛,两男的,抱抱确实没啥嘛。 就是这是事儿哪里都有点子奇怪。 张超超总觉得高挑个儿那样的人,黑汉子那样的人,一个天一个地嘛。咋就会抱在一起,这也太没有常理了。 而且看高挑个儿和那黑汉子抱在一起的样子,就奇奇怪怪的,就跟那些搞对象的人一样,看着就黏黏糊糊的,所以他就想要问个明白,又怕蒋州不理他,所以才在这里试探。 想了想,张超超摸了把脸,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哎,州哥,你,你别怪我多嘴啊,你干嘛去帮那汉子啊,不是我说,人跟你没关系,你帮他干嘛。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6) 蒋州像是终于听见了他的话,扇子不停,漫不经心回了他一句,嗯。 张超超脸上的笑就要挂不住,心一沉,隐瞒自己去过庙里的事。 哥,虽然我没去,但我知道咋嘞,是那女知青挑拨的牛大婶子,不知道给牛队长说了什么知,牛队长火了就带人去打那汉子。 他偷瞄着蒋州,补上一句,哥,女知青说今天粪池他偷偷跟你们发现你俩抱成一团么,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最后几个字张超超拖长了调子,探着这潭水的深浅。 蒋州压根没理他,庙里的人他全都记住了。 张超超心底一凉,没回话这是不信啊,再一想起当初第一眼见到高挑个儿时,那双淡淡的能置人内心于光天化日之下的眼,他后背的汗毛立即全都竖起来。 遭了,恐怕自己非但没试探到什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想到这儿,张超超不敢再多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床上躺着,铺盖蒙着头睡了。 所以他就没看见躺在蒋州床上的人,否则他是绝对睡不着的。 二十多分钟后,蒋州去队里的卫生所配的药终于熬好了,他用个碟子端着碗药,仔细吹冷后,走到床边,此时汉子已经干干净净的了,身上的泥水和伤口全是蒋州一点一点给他收拾的。 蒋州把汉子叫醒扶起来靠在床头,喂完药,又把自己从叶城带来的油药在他受伤的地方按摩揉捏促进吸收,疼痛让闭着眼的人哼哼唧唧的。 结束后他收拾好东西,守在床边,汉子伤到这种程度,半夜肯定要发热。 第二天天亮时,张超超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摸黑爬起来,自以为趁人不注意的收拾完了,就赶紧出了门。 坐在床边的守了一夜的蒋州直起身,掀开被子,看着汉子裸露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恢复的还算好。 他给人掖好被子,走到正对他那撑床的衣柜,挨着的一个四腿桌子前。把小炉子上面用砂锅温了一夜的粥,帕子包着沙锅耳柄端下来,放在床头,把门锁上出去了。 这一去晚上才回来,远远看见一个人蹲在门口空地上,钥匙在他手上,估计是张超超回来没钥匙进不去。 走到门口,像没看见有人,蒋州直接开了锁推门进去。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张超超看蒋州开门进去,赶紧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进门。 汉子躺在床上,眼闭着睡着的,那粥没了一半,伤成那样能喝上一半就算不错了。 蒋州顾自走到床边,把自己手里在山上找了一天才发现的红山放在床头柜上。 红山是一种药的土名,对于愈合伤势有奇效,这是蒋州在村尾前面的大山上,按照记忆中的模样细细找了一番,最后在山深处找到的。 有了这药,汉子起码可以少受点罪了。 蒋州在山里搜寻了一天,尽管他身体素质很好,但那山路崎岖难走,一番折腾之下再强壮的人也是会有些疲惫的。 他洗漱一通,脱了沾了一身尘土的衣服,单套着一件四角内裤,掀开被子,上床睡了。 汉子浑身暖烘烘的,让蒋州在外面脱衣服时被潮湿的空气带走温度从而冰冷的身体热和了不少,像个小火炉一样的散发热度。 边上一直偷偷注意着的张超超,从被子破了的洞里里支出一只眼,看见高挑个儿浑身上下只套着个裤衩儿,直接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眼都要看直了,原来高挑个儿对这黑汉子这样好,两人这样的好兄弟。他亲眼看见蒋州啥也不穿就进被了。 再一想,原来自己帮错人啦,搞了人家兄弟。怪不得人不理自己,恨死那个女知青了嘛。 第8章 河边 一连躺了几天,用上了那红山,汉子才算好了些。 这天中午,蒋州正在喂人喝粥。 这穷乡僻壤的,白米少的可怜,也不知道高挑个儿是怎么弄到的。刚在大食堂里吃过玉米窝窝的张超超,口水都馋出来了。 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灭绝,就是这窝窝不可能,它可比那些大文人还要活的久。 张超超起码得有几年没吃着米了,原本他家本来就没钱买米吃,后来西国又闹着打仗,就更穷了,连窝窝都吃不起了,哪里来的钱吃米嘛。 然而看着高挑个儿喂完人后坐着床边的小凳子上,跟自己一样吃玉米粥,张超超默默打消了,腆着脸找高挑个儿要一勺米粥尝尝的念头。 啧,他移开眼,背过身去,继续缝自己穿了几年的的白背心,眼不见心不乱。 守卫室里蒋州拿着勺子,喝粥时碰撞瓷碗的声音,忽然被一个大嗓门打断了。应该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的男人在门外喊着。 蒋州小同志在么?队长有找,一听就是抽了多年老烟的嗓子,里面带了劣质的讨好。 没有等蒋州回答,张超超针尖连着的线,穿过白色的背心布料。他边从白布上扯着线,边站起来对外面喊了一声。 得嘞,叔,他马上去。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已经知道蒋州是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的性子。 蒋州沉默着喝自己的粥,垂着眼皮。 汉子在床上偷偷看他,蒋州对他这样好,他都不晓得怎样回报才对得起。 他无意识咬住下嘴皮,牙齿磨得嘴皮充血微肿,心里挣扎的想了一会儿,他横下心来。 如果说那晚他对蒋州说的约定是迫不得已的,那么经过这些天,蒋同志对他的帮助和照顾。蒋同志对他的这些自大奶奶走后,从来再没有人这样对他的好。 他心里已经想通了,不管蒋同志会不会嫌弃他肚子冒出来的娃娃,他一定要给蒋同志生个好娃娃,报答蒋同志的对他的恩情。 他一定要圆了蒋同志的心愿,虽然不知道蒋同志为什么就想要一个娃娃,汉把那归结于知识分子特有的思想。那他一定要好好遵循蒋同志的思想,提高自己的思想。 一点点的好就可以让这个老实得厉害的黑汉子给人生娃娃了。越是在苦难中的人,越是容易被一点轻微的善意打动。 蒋州吃完了玉米粥,站起来离开小凳子。傻傻盯着人看了半天的汉子,赶紧收回眼,低下头,生怕被发现。 蒋州出了屋,在那屋檐下的大水缸里舀出水来把碗洗了,这儿没安水管,用的是水井,蒋州他们小屋离队里的水井挺远,所以备了一个水缸,方便日常生活。 他拿着碗进屋在碗柜里放好了,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转过头,对着一见他看过去,就立马低下头的汉子说道,有事找人叫我,嗯?。 汉子一听这话,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哦哦,俺晓得了。 至于这人嘛,屋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就算蒋州不刻意提,那张超超也定是会帮忙的。 小道上三三两两的人,都是从队里大院出来回家的,现在是午后,这些人都是在大食堂吃完饭后要回家休息或者做事情。 队里大院那是队长住的地方,也用来办公事,队里大院呈一个回字形,一走进去的大门占了一边,大食堂就建在大院里,占了左半边几间房子,最中间上面那几件屋子就用来办公的。 而最右边的那几间就是牛队长家的了,队里面的村民实际除了吃饭和有事要办,其他时间都不会去大院的。 人们都在看他,不是正大光明的看,是躲着,撇几眼,像是看什么犯人一样,后面有人叫他,蒋州,蒋,蒋州同志,是个女生的声音。 带有女生不好意思的时候,那种特有的羞涩和细声小语。 蒋州没回头兀自走着。 那女生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几遍。见人一直没转过来,后面才渐渐觉过来那么些意思,就不喊了。 被这一晾,女生的自尊让她十分过不去,面上已经带了些尴尬的表情。难以忍受那些尴尬,水灵灵大眼睛的眼底已经透了些红。 对于蒋州不理她的行为,女生有些气恼。一气之下,她直接走上去,想拉住头也不回,自顾自走着的人的手臂。 蒋州适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女生的手就僵在半空。 经那淡淡的一瞥,女生心底冲动的几分气恼,一下被那冷淡的眼神凉了个彻底。不敢拉蒋州了,慢慢又缩回去。 周围人多,有人看见这情形,已经开始嘀嘀咕咕。女生脸皮薄,眼一红就要哭,可一看蒋州的眼又不敢哭。 蒋州没有停下来的意味,见人住了手,利落转回头,直接走了。 小姑娘自尊心都重,主动搭讪已是不易,更遑论,被这样当着许多人的面晾着不理。虽然蒋州什么都没说,但是光那眼神就让她丢死人了。 耳边细碎人声,女生只觉十分丢人,情绪一崩,哭了出来,小跑走了。 大院里人声鼎沸,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蒋州走进去在边角屋檐下找了个凳儿坐着。 大院里搭着个台子,打人时用他,讲演好人好事时用他,队里通知什么办法时用他,什么都用他。 台子下围着一圈木桌木凳,木桌是队长,书记,会计的。木凳是普通人的,全是队里的人自己家搬来的。 人们交头接耳,互相打探消息,想方设法摸清楚这次会是打人还是什么。 牛队长叼着个大烟杆,鼻子噗噗直冒气,到真像个牛魔王了。他从院子外背着手走进来。安静,大家伙儿安静,一走到院中就抬高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走到台子上,从桌上拿起那个县里发的时好时不好的话筒,大家伙今天来呢,是上面又安排人事了。 大家顿时心里一松,要说打人,这前几天不刚打完一个?刚开始是挺有意思,可谁家都有指标,谁都得忙活自己分的地,谁有时间浪费啊,不得等闲下来再去么。 队长继续说话了,前些日子呢,我们的张书记因劳累过度去世了,现在县里消息来了,安排我们的蒋小同志接张书记的班,以后蒋小同志就是我们的蒋书记了,大家鼓掌欢迎啊,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跟着队长拍掌,前些日子不还看见张书记的么,队长跟他关系不是好的只差穿一条裤子吗,这人咋说死就死了。 队长一张脸每条皱纹都聚拢笑成了大菊花,看向台下坐在角落里的蒋州,蒋书记,欢迎蒋书记讲话 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掌声。 这掌鼓得跟个给死人唱丧差不多。 蒋州走上去,面无表情的说了几句,大家好,我是蒋州,以后一定不辜负大家期望干好自己的工作,底下的人看着这个大姑娘似的蒋书记不由自主都鼓起了掌,这次到不像给死人唱歌了。 他们没有文化,一辈子跟泥巴打交道,自古对文化人有一种崇拜,即使这个蒋书记年纪轻轻,又冷着一张脸,也都很尊敬他。 蒋州走出桌子边上,对这群愚昧又淳朴的人弯了个腰,然后下了台子。 这一弯让所有人都楞了,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尊重过他们。 掌声噼噼啪啪响起来,很久才停下。 至于牛队长那是心里乐开了花,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功劳让大家伙这么快接受蒋州。 会开完后已经下午五点了,牛队长还拉着蒋州说了些废话,不过是些暗示的邀功的话。 其实他哪里来的功劳嘛。这指令明明是人家上面下达的。 那是蒋州运气好,刚来队里就死了书记,他是文化最高的,西国最好的学府出身,家里背景又大得闪闪发光,简直亮瞎人眼。上面这一看,不就他了么。 跟牛队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不过起个传话的作用。 要硬说他有功劳么,也只能是他去和人家张书记老婆谈事情谈到被窝里头了,让张书记发现了,人张书记又有高血压,这气一彪啊,脑溢血,蹬腿了,这不就给蒋州腾位置了么。 这边天黑的早,被牛队长拉着磨蹭了半天,蒋州回来时,已经六七点了,只有张超超在屋里,休息半个点,张超超今天要去守夜。 虽然就那么些地,但为防止坏人破坏村民的财产还是得守。 看见蒋州望着那张空床若有所思,张超超主动从床上坐起,州哥,我知道那黑汉子干啥了去了,他给你洗衣服去了。 其实不用他说,蒋州看见,床边他走时还在的木盆和自己的衣服不见了,也就知道汉子去哪里了。 眼睛是要用的嘛。 嗯,了一声,他走了出去。 张超超听见这简单的一个嗯,心底惊讶。他以为蒋州不会理他的。 但他想多了,蒋州那里根本没有原不原谅,他心底那点小九九蒋州早知道了。只不过,人各为己,与他无关。不和他说话是因为忙,和他说话是因为勉强不忙。 汉子脸上还有些青紫,可能那天被打得狠了,其实以往打得比这个还狠的多了去,他还不是第二天就要起来干活,不干还要被打,他都习惯了。 只不过蒋州的出现改变了他原来的轨迹而已,否则他现在肯定还在地里忙活呢。 自从那夜过后,汉子心底总是潜意识有了些依靠。 虽然蒋州以前从来没理睬过他,甚至根本没记住他,后来他求上去了,才记住他。但是潜意识这个东西总是奇怪的嘛。 而且这几天是第一次除了大奶奶以外有人对他这么好,虽然蒋州总是一副冷淡淡的样子。可汉子别提多感动了。 一个晚上,汉子的潜意识里,蒋州就是他的依靠了。 很渺茫的东西当救命稻草,把自己的生命依托于人是最愚蠢的事,但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 这个时间段在河边洗衣服的人很多,汉子从小跟大奶奶生活,常自己洗衣服,知道这个时间段人很多,应该等一会儿再去才是好时机。 但他看蒋州一天一换,要是晚了,明天就干不了,还是要早点给他洗,他还以为人家和他一样,只有那么几身衣服呢。 但他也是想要做一些对蒋州的好,从心底想让蒋州干干净净的。 汉子头低的很深,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慢慢挪到河岸,好像他欠了这些妇女多大的债,但其实他谁也不欠的。 发现大家都在边洗衣服,边跟身边的人唠着家常,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 他一时开心极了,赶紧把盆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石板上,快活的揉搓起来。 结果刚洗完一件没多久,他动作一顿。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被扔过来的坏萝卜,砸在他手里已经洗干净的第二件衣服上。 汉子连忙把那脏萝卜扔开,将衣服浸入河水里揉搓,赶走那点污渍。 哟,厉害了,这么快好了,浓的化不开的嘲讽灌入刻薄的语气。 一听这个声音大牛就心里发虚,这是那天打他最凶的马脸女人。 俺,俺来给蒋同志洗衣服嘞,他像个无处可逃的戏猴,在别人的恶意里难于幸免,只能被戏弄。 木盆被人夺,他连头都不敢抬,怕的要死,被人欺压辱打久了,已经刻进骨子里的本能,让他怕的要死。 可他这次却抗拒自己的本能,死死抱住木盆不放像是什么宝贝,啪,有人扇了他一耳光,力气大到他的嘴角差点破裂。 这些长年累月,起早贪黑,干着许多要大力气才能拿下的农活的妇女,那力气都不能是小的。有的妇女甚至跟当地的男人力气差不多。 但这次抢他的木盆,扇他重重耳光的,不是寻常那些五大三粗,一看就力气大的妇女。而是一个颇为矮小,长得如花似玉的娇娇闺女。 这是牛队长家最小的闺女。农村人结婚都早,牛队长有四个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宠上了天。重男轻女在他家那是反着来的。 在那些人人只顾养活养大就算完成任务的时候。牛队长不仅把闺女拉扯大,还花钱让这小闺女上学,这真是含在嘴巴里养的女娃子。 在这队里,那从小享受的生活条件,都算得上是顶上面的。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7) 不进生活高,这闺女还是这村里文化最高的人了,当然那是在蒋州他们没来之前。 她志向大得不得了,父母的疼爱,邻里的忍让托和,这些都给了她足够的底气,她一心一意要嫁大官的。 只是那纤细的身躯竟有这么大的劲。红润可爱的樱桃小口里吐出的句子,刺的汉子都险些承受不住,让人有些惊奇罢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无法想象那娇小的身躯是哪里来的这么些劲儿。 恶心,吃了屎还想着尿的怂货,呸,还不松手,恶心,烂货,都不知道是哪个母猪肚子里出来的没人要的杂种,我要向上面举报,你这个村里的败类。 文化人也有不文化的时候。此话一出,大妈大婶小媳妇俏女儿顿时都不拿正眼看汉子,但也不乏听的心里尴尬,这骂得也太难听了,咋骂人连人上头老妈都骂进去了。 汉子手软了片刻,盆失去平衡被那闺女拉翻在地,染上好多脏污,也沾上了大颗大颗圆圆可爱的泪珠。 他蹲下去,边哭边把衣服抓进盆里,粗裂的手指头用力到失血发白。 然后猛的站起来,像个逃刑犯快速离开现场。 既然来了就该想到会是这个下场,泪水就是他愚蠢的最好证据,可他还不放弃。 他边抹眼泪边想着要去井边打水,碰碰运气。虽然那里也有许多人在洗衣服,但或许会有机会。 这就是越挫越勇,也是自找苦吃。按汉子大奶奶的话,就是蠢货找死,没救了。 汉子抹了一把泪,转个弯,一抬头,正对上站了许久的人。 泪水卡在眼里,汉子吃惊张大眼,反应过来,连忙止住自己的泪,迅速往后撇了眼,黑黑的眼珠慌张游移。 蒋同志,你,你咋来了嘞。 蒋州目观全程,一点不漏。 我刚到。 他淡淡的一句。汉子心里的吊着的石头就落了地。他大大的笑起来走了,回去,那笑容很开心的,和侧脸上红红的掌印相得益彰。 蒋州忽然手抚上人脸去,还有些烫,手掌下的腮上顿时红了一大块,把那掌印遮住了些。这是不好意思了。他放下手,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汉子连忙跟上,呆呆跟着走过井边许远,才反应过来,着急得要停下,同志,衣服,还有衣服没洗,蒋州自顾自走着,根本没理他。 汉子慌了,要追前面的人不是,要回去找井不行,急得脑门儿冒汗,眼看人就要走远了,叹了一声气,喊了一声前面的人。 哎,连忙小跑上去,结果跑的太急,没注意到地上一个坑。这是队里的娃娃经常做的恶作剧,他脚一踩空,就往前扑去。 哎呀,汉子急呼一句,哐当,木盆倒地的声音。 他闭上眼,认命等待跌倒在地的疼痛传来。 手臂忽然被猛的往上扯了一下,却被人托住腰。那股外来的力量,救出了汉子即将摔倒的下场。 汉子顺着那股力量站稳。再睁开眼,眼前却没有人,抬头看去,原来蒋州已经松了手,背对他往前走些距离了。 第9章 黑夜的屋 汉子赶紧把那落在脚边的盆捡起来,幸好里面的衣服只是被甩到盆边挂着,没完全甩出去。 他左看右看,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视线触到前方某一处时,眼睛一亮。 他跑过去,捡起那块大小刚刚合适的石头,走回来把那洞填了,脚几下踩实了,急匆匆的站起来,追着走远的人去了。 动作迈大了还扯到了腿间的小穴,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蒋州本来就是个高挑个儿,一双腿长的不行,在这地儿算的上是个能数上名的最高的。 他身体素质又好,一步当别人两步,走上几个小时不带喘的。 汉子不得不耗尽力气才赶的上那双长腿的速度。 木门出现在前方,蒋州在离那守卫室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一路上,后面那汉子断断续续的疼呼声,疼极了的嘶气声,以及那粗重的呼吸一直就没停过。 他听力极好,即便那些声音被汉子刻意压制过,也还是听得分明。 娇嫩的小穴自从那日被狠狠插过蹂躏之后,估计真的是第一次的威力,不是在初时而是要在后面的日子才渐渐发威,肛唇是高高肿起,护住里面的穴肉。 拨开小嘴,指头撑开穴口,可以看见里面的穴肉跟外面的小嘴一样肿得连在一起。 可能是捅进去的东西太大,里面太娇嫩,薄薄的粘膜破了许多小裂口子,小穴依靠自己的恢复能力几日来,渐渐调节的还算可以。 但只是刚刚好,汉子动作就这么大,肯定会扯到那些还未完全好转的伤势。 汉子哼哧哼哧,捏紧一把汗,走了半天,腿间的疼痛让他像在走刀子一样,后背浸出了几层汗 ,才终于勉强跟在了蒋州后面。 蒋州站在门前,从兜里掏出钥匙,插入门上挂着的铁锁,开了锁,把铁锁拿开,他推开门走进去。 汉子走到门边,眼看着蒋州进去了,并没对他说过一句话。他尴尬的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进去。 他现在伤也算好了,好像再赖在人家里也不怎么好。再说他还记得牛队长上次带自己来的时候,蒋同志那副冷淡的不接受自己的样子。 而且蒋同志那东西都钻进过他肚子里,娃娃应该在里面了。那就是不需要他再和蒋同志在一起了。 汉子摸了摸自己那时被剃得丑兮兮的头,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道理他都懂,但是那双大脚就是挪不开。 看着自己破得露出脚趾的布鞋,他只有一双鞋,穿了太多次,都洗褪色了,原本的黑色现在有些泛白的发灰。 像是怕被人看见,汉子抬头看了看四周,把自己穿着破了洞的鞋的那只脚往后缩了一些。 其实他以往哪里会注意这些嘛,这里这样子穿的的人多了去了,穷啊,只要能吃饭,谁管他鞋子破不破嘛。 但是在有蒋州在的地方,有这个文化人在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有些紧张,想把自己,不好的,卑微的,贫困的,低俗的一面,藏好,不要露出一点马脚来才好。 但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纠结的站了几分钟,他收回往屋子里看的视线,天早就黑了,其实他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什么也没看见。 蒋州进去后,没点蜡烛,屋里没有光线,屋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所以他也就没看见蒋州正站在屋子最里面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蒋州是军人习惯嘛,眼睛在晚上都好使得很。 他刚才推门进去后,就站在屋子里,静静看着汉子。至于汉子在外面的各种举止动作,更是一个不落收进了眼底。 他厌恶麻烦。收留受伤的汉子几天已经仁至义尽。他不要麻烦。 那张脸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朦胧月光的边缘光晕里,隐约望见他面上淡淡,好像眼里什么都没看见,好像他心里此时此刻什么都没有。 这是他的常态,什么都不能留在他的心里,都是一经而过,更有甚者,连经过他心里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香椿树街公认的冷心冷情的人。 终于,再过了几分钟,眼看天边已经挂上了月亮,在原地磨脚的汉子,踌躇了一下,心虚的把脖子伸的长长的,往那半开着门的屋子看去。 借着刚刚升起的月亮透进屋里的淡白光线,眼睛仔细的看过那些被月光朦胧笼罩的地方,一处一处移动,甚至连没有月光照到的地方都不放弃,汉子嘴里细细轻轻的喊了几声。 哎蒋同志在嘛蒋同志,战战兢兢的样子。 他的那点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只够他喊两声的,透支完就不敢再喊了,没有人回答他。 周围十分静谧,他侧着耳朵生怕遗落掉什么,结果满耳只能听见那夜虫子的叫声。 他虽然喊的小声,但四周这么安静,蒋同志肯定能听见的,除非蒋同志睡着了。 可他一直在这儿站着,分明没看见蒋同志出来舀水,蒋同志那么爱干净,肯定要洗了才会睡,那就是蒋同志不想理他。 汉子一想到这里,比今天被那牛队长的闺女打还要难过,眼底都红了些,水汽渗透眼底,失落的吸了几下鼻子。 在这静谧的夜晚,吸鼻子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汉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声音会这么大。 但现在也管不上这些了,他正为蒋州不理他伤透心呢,想到自己今晚要回那间脏兮兮的牛棚里睡,没有蒋州睡在身边了。 再想着这几天,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可以看见蒋州时,那种冲上脑瓜仁的开心。 他耷拉着个头,皱着张还有些青紫的脸,忍住眼中酸涩的泪意,两只肩膀丧气落下,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赶紧趁天还没黑透,他得先去牛棚打好睡的茅草,不然夜里就得挨冻了。 夜里有些闷热,叽咕叽咕的虫叫声,在屋子周围的草丛里吵吵闹闹,要冲进来屋里似的,越来越大声。 听见汉子的吸气声,月光照不到的脸上原本毫无波澜,一潭静水,却忽然闪过几道阴影,一瞬就不见。 进来,冷冷的带着些月光的寒气,但汉子显然并不在意那冷气,他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因为他脑子都被开心沾满了,哪里还有余力去观察到那两个字里的东西。 他迈出几步的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慢慢转过身,心里还在疑惑,转到一半,忽然想通了。 他顿时高兴得要跳起来,赶紧一下转过来,看着那半开的门。还没进去呢,心里的高兴都要满出来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蒋州,正静静站在门边看着他呢。 见到蒋州的汉子,就跟遇到主人捡回自己的,在外流浪多年的小狗。欢快的在心里摇着无形的尾巴呐。 不过悲欢并不相同,说完那句话,蒋州就转身进去了。 汉子难掩喜色,他一扫先前的失落,那点子悲伤都被他忘到天边去了,屁颠屁颠的赶紧跟着蒋州后面进屋去了。 屋里面只有从张超超的床,所靠的那道墙上的窗子里,射入几束月白的光线,充当照明。 朦胧可照见屋里几块地方,其他还是藏在黑暗里。 汉子站在光线照射不到的门背后,有些害怕,两手往前伸,确认方向感,摸着黑找蒋州。 蒋同志你在那里我看不见,明明蒋州就在他身侧不远处,他却没看见。 心下有些焦急,汉子往前走了几步,在这黑暗里瘆得慌,想要走到前面那有月光照射的地方。 那地在这光影黑暗里算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有些安全感的地方。走过去时,手臂忽然被一个凉悠悠的东西环住,他吓了一跳,刚要叫,身侧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张口。 别动。 憨实的汉子没注意那话语里的冷淡,只因那熟悉的声音,听话的立在原地。 然后就感觉有人在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走,他顺从那力道主动迈开腿。 不一会儿,腿边忽然碰到什么东西,拉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他弯下腰去摸了摸挡路是什么的东西,手碰到一个软软的布一样的东西,身旁一声,嘎吱,,手摸着的那个东西就跟着那声音往下陷。 汉子立刻明白,这是蒋州的那撑床,他刚才应该摸到了床单,而下陷的感觉则是蒋州坐在床上了。 他赶紧手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过去,却摸到一团软绵绵的两个圆形的东西。 他没收回手,感受着手下的触感,软绵绵的里面还有些硬。下意识捏着那圆形的东西揉了几下,疑惑那是什么。 其实除了蒋州还能是谁嘛,肯定是摸到蒋州身体哪个部分了。 但汉子笨啊,他没搞清楚就要继续摸,结果合该他倒霉,往圆团上面就摸到一根棍子一样的硬呼呼的东西。 他疑惑今天没看见蒋州带了棍子呀,捏了捏,结果那棍子越捏越大,吓了他一跳。 蒋同志,你,你啥时候带的棍子啊,我咋没看见么,。 语落,汉子不知死活的尝试着握着那棍子往外拔。 汉子的手刚使力气,要把那棍子拔起来,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蒋州发话了。 你的穴好了没有?,那声音有些低沉,好像压制着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汉子被这突然的一问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蒋州这样的文化人还能讲这种粗话。 在他认知里,总觉得蒋州这些知青,说话都是文绉绉的,很有礼貌,很文明的。 他还以为只有他们这些乡旮旯的人才会说这种脏话,甚至这些脏话是连他都不好意思讲出口的。 现在却听见蒋州这么个大知识分子说出这种粗话 ,他脑子都木了,有些不知所措,总认为应该是自己听错了的汉子顺从心底的疑惑问出声来。 啊?啥?蒋同志你说啥么? 穴好了没有,。 蒋州已经不耐烦,语气更淡了,没有一丝感情,声音干板板的,他不喜欢重复说话。 汉子眼睛瞪的像铜铃,难以置信的反应不过来。显然大脑已经被自己耳朵惊得停止思考了,以至于没有察觉到那语气里的不耐。 蒋州的情绪波动是一点小小的微弱涟漪,闪一闪,就消透了。汉子那样的脑袋,是发觉不了的。 见汉子心中的惊讶都要直白的喷出张大的厚嘴 ,自以为藏的很好,借着黑暗的遮掩,充满疑惑的视线盯着蒋州所在方向。 那视线找不到焦点,盲目的在一块区域巡视,想要找到什么答案。 蒋州在汉子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是太多了,旁人无法相信的多。蒋同学是好话不说二遍的主。 蒋州对一件事感到不耐烦时,动作就显得格外的快速,这是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癖性。 不等汉子疑惑的视线移动到正确的点上。他长腿抬起,脚背抬住汉子的肥翘的臀部往自己这个方向一勾,捞着汉子成功到怀。 正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汉子,臀部突然被一个实硬的东西拦住,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他紧紧闭上眼,与床板重力碰撞的疼痛被暖温的,肉体弹性混合肌肉的坚硬感觉取代。 干净的肥皂香里一丝若有若无,常年生活在青砖瓦房里,古木熏香环境下,浸染留存的淡淡古香。还有强势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汉子眼皮一抖,想起那夜四面荒地,被凉风吹过,零星雨点打过的腿间,以及知青那根越变越大的棍子。 恍然间他的后臀莫名热乎乎的,一股浓浓的热意旋转着从小穴往上盘旋钻进小腹接近三角区。 他忍不住夹了一下自己的腿。 第10章 火柴 汉子骤然像只虾米,弯下腰。往后贴着蒋州扯住他身后裤绳的手臂上,企图躲过那阵要把他整个人从中间勒断的绳子,但明显徒劳无功。 他胃里的空气一下被勒得从嘴里跑出来,危险里,他下意识寻找安全岛。控制不住的大手紧紧抓住蒋州衣领。嘴里搞不清楚情况的哼哼着,疼疼。 他还不知道后面是蒋州的一双手在拉着那裤绳施力。就被那瞬间,他被快要把他勒断的恐惧淹没。手紧紧抓着蒋州衣领,当跟救命稻草。 拼命往力道传来的后方躲,想借力避开快要被勒死的惨疼。 蒋州不耐烦时,动作粗暴,额角是隐隐压抑的戾气。 那裤绳虽然看起来又破又脏,但乡下的绳子向来没有城里的掺水,一等一的坚实。往往一根要用上个几年。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8) 没有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一句提醒,生生用蛮力扯断,时间只是几秒,对于被勒着肚子的汉子而言却度秒如年。 蒋州太过暴力了。 可这出格的暴力,在他以往的生活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或者换句话说,是从来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他空空荡荡的情绪里。 但现在,在一个老实憨厚懦弱无能的汉子身上,他的暴力竟然轻而易举被勾引出来了。 他的意志力防控屏障轻易就破碎了。 本质上强大和弱小都是极端。或许强大总为弱懦屈服。 绳子断了,汉子也软在蒋州身上,他的脸颊边点点硬生生疼出来的汗液,他觉得他随着绳子一起断了。 蒋州的手进入失去裤绳阻止而松垮垮的宽大裤子。 这裤子是大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一点点缝的,几大块从其他衣服上剪下来的布料拼在一起。 穿久了失去原本的布质面料感,纤维都完全冒出了毛,变得像磨砂一般凹凸不平的质地。 大概是没意料到这裤子竟然这么磨的厉害,就跟穿那装废垃圾的口袋差不多。蒋州的手微停。 汉子没有裤衩穿,再一想到今日汉子跟在后面是粗重的喘息,他心下已经明了,手下不禁轻了些,动作也慢了些。 沿着股缝往下走,一根指头插入两个肥肥黑臀蛋子中间,其余大张包住臀尖,探到褶皱重重的后臀心,往里就进入了一处湿热的水液地带。 汉子没想到才几下功夫就变成这种局面,心已不在那余韵悠长的腹间疼痛上。 他尴尬害羞的夹紧自己的腿,差点拧成麻花,把蒋州的那只手单单夹在自己腿间。 指头却过于灵活,往里蹿了几下,深入水液湿软的穴里,力道肉眼可见的放轻了不少。 指尖轻轻蹭了一把,那后穴一方湿黏黏的液体。即使动作十分轻柔,但汉子被碰到时还是微弱的一抖。 在黑暗中,汉子看不清的地方,蒋州两根指头在眼前。搓了搓黏糊糊的液体。夜里视线再好,这黑漆漆的条件下,蒋州也只看了个大概。 靠近鼻头闻了下,果然一股子尿膻味之外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腥。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液体就干在了他的指头上,一层薄薄的紧缚感黏在蒋州的指头上。 要是来点光线,这分钟汉子抬头便可看见蒋州的所有动作。 也可以看见,打破他常见到的蒋州冷淡表情之外的一幕。 朦胧黑暗笼罩里,蒋州轻皱眉头。一下轻皱却是万般难得。 可惜他没有抬头,没有看见。 汉子正疑惑蒋州的几番动作是要干什么,忽然由着一道里猝不及防的力,被翻了一个转,膝盖触到一处柔软的垫子上,臀部被轻拍两下,吓了他一跳。 除了大奶奶,还没有人拍过他的臀部。 面前的近在咫尺的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趴着,一样的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鉴于方才他被勒肚子的后怕,汉子连忙遵循这句话中的指令,转过身,趴在床上,姿势认真,神情紧张。 转身间,露出半个肥臀蛋子的裤子就已经被脱下。 在这黑暗静谧中,他不敢回头,双手紧张抓着床单,扭曲的褶皱勾勒在指间,闭着眼,眼皮不时颤抖,有些害怕的问。 蒋同志,你干啥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紧张问题。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月光下看不清的模糊轮廓,没有人回答的问题,几乎让他误以为这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屋子其他地方忽然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声音。 这声音突兀,却也让汉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蒋州还在屋子里。 过了一会儿,他还要再问一句,脚踝就被捏住了。 冷不丁被人捏住脚踝,汉子心里的紧张到达极点,害怕的一僵,像要哭了似的,蒋同志,你,你要干啥么,唔,俺有点怕,。 乡下人穷,天黑了就睡,一般不浪费灯油,没有怕黑的,汉子也不怎么怕。他怕的是这样隐在黑暗里的蒋州。 蒋州没有什么起伏的嗓音围荡在黑暗里,别动,他拉着汉子的脚踝抬高,一手将卡在臀部下方的裤子褪到脚踝处。 汉子听见这话,便维持趴着的姿势乖乖不动。 一些细微的声响,从自己的腿间传来。眼前黑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老实支棱着两腿分开。 蒋州手里拿着去翻了半天才找到的火柴。 这是那天他不在的时候马脸女人运过来的。他回来后,张超超给他仔仔细细的把每一件运来的东西都给他说了。 他当时在看自己带来的书没有听,张超超自顾自的讲,也不管他听见没有。 但翻页时,他偶尔听见一句火柴,刚才就去翻了一下,还真给他翻见一盒。拉开来看,里面只剩下十几根。 别小看这么点儿,这火柴在这里可算是个金贵的东西。 蒋州捏着火柴在盒边红色火药处划燃了,一簇小火苗跃然黑暗中。虽小,但也明亮照出了一片小范围。 凑近照看,果不其然,汉子的腿间那张小穴,被磨得破皮红肿。 他早上看了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现在外圈上又增了几个流血的破伤。血迹沾在黑色的臀毛上,有的时间久了已经干涸,有的流出来不久还是湿润。 汉子傻傻的,吸气都是偷偷的,或者压抑着不吸。压不住,才漏出点声音。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喊疼。 蒋州一手捏住火柴靠近些,稳稳捏住,保持不会烫着汉子的距离。 一手两根指头撑开那个被磨得厉害的小口,往那层层软肉里面看去。还好,裤子再磨也是磨到外面,穴里面情况好了许多。 除了走路时,步子太大,扯住了。摩擦导致几个结痂的地方不正常脱落,有些旧伤复发的趋势,还有些红肿。但没有流血,没有外面那么严重。 火柴只是一根小牙签大小而已,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火光变淡,再过十几秒就要熄灭了。 门外忽然传来响动,是小道上挡路的石头被踢开的声音,门外的小道上有许多石头,可能是从前厂子建在这里的时候拖过来用的,现在被遗弃了,在厂子周围的小道上密布。 平常走路时,蒋州是不会顾这些石子的,更不要说去踢他。汉子也不会去踢,他一行一为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像个过街老鼠一般。能安全走过就算好了,哪里还会悠闲的去踢那些石头。 能有那闲心去踢那路上石头的,在这里蒋州暂时只见过一个人。 他手下不紧不慢的一甩,火柴彻底熄灭。 汉子显然也听见那声音,一下支棱起原本低垂的脑袋,像是在自己洞外警醒的兔子,望着门边,眼看那声音越来越近,门又没关,人可以直接走进来。 他着急的压着声音问道,蒋同志,有人来了,咋办么?,同时手往后面的膝盖处抓,想要拉上裤子。 蒋州看人黑暗里摸了半天,着急忙慌的反而摸不着。急得什么似的,人的身子却不动,显然遵循他前面的命令。 他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淡淡的看着人慌乱无措。 接着汉子那双乱抓的手忽然停住,僵在床单上不动了。 其实汉子差一点就要成功了,手再往前一点就是裤头所在的地方,但已经走进门来的人打断了他的动作。 张超超远远看见守卫室的大门半开,里面黑乎乎的一点光亮也没有,疑惑的走了几步,便不再困疑了。 一想到高挑个儿那静得堪比一尊雕像的性格,想来屋里没有蜡烛,在一片漆黑里坐着的事儿也是做的出来的。 他推开半开的大门,走进去,把手里下工时借着高挑个儿的名头找牛老货领的两根蜡烛放在门口进来右边靠墙的桌子上。 这桌子还是原来守卫室里面留下来的,缺了条腿,他给胡乱找根棍子勉强抵着桌子下面,将就用着的。 这破地儿资源匮乏,蜡烛可金贵了,就算借了蒋州的名头也只借得两根蜡烛。 接下来几天,在县里没有送资源下来之前,都得靠着两根玩意儿过活了。 张超超四处看了看,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慢慢的喊了一声,蒋州哥,你在哪儿里,,看了一圈,没看见高挑个儿,也没有人回应。 想到高挑个儿此时说不定正坐在哪儿看着自己呢,想到那静的出奇的眼神,让他头皮麻了一瞬。 他甩甩头,摸黑走到自己床边,顺着床摸到对面墙角处的柜子,拉开抽屉,手在里面摸了半天。 结果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不对呀,那天他就是把火柴放在这抽屉里的呀,张超超摸不着头脑的再摸了几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心里骂了一声,他奶奶的,还会飞了不成,转念一想,说不定高挑个儿知道呢。 他转过身背对柜子。在黑暗里凭自己直觉判断出的高挑个儿床所在的位置,喊了一声。 州哥,你回我一声,那火柴是不是被你拿了,蜡烛被我拿来了,你看看,你拿了给我扔过来呗。 这边汉子已经被蒋州用被子裹住了。 蒋州站了起来,避过所有挡路的障碍,朝张超超这边走过来。 张超超正在张望之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那手凉冰冰的,就不像活人的手,他顿时就想起,他爹他娘说的,鬼喊人,好家伙,魂都差点吓飞了。 他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转过身 ,手里被塞了一盒东西,才反应过来,哪里是鬼嘛,明明是高挑个儿在拍他肩膀。 他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才发现后背都是冷汗。 这大晚上的,可太能吓人了,他抖着手把柴拉开,点上蜡烛,才算看清楚高挑个儿的那张冷冷淡淡的脸。 第11章 看书 张超超脸笑的比苦瓜还难看,哥,你是我亲哥,下次咋能说句话不,刚刚给我差点吓说到一半,看着高挑个儿那张无动于衷的脸,他后半句直接卡在嗓子里。 张超超怀疑自己说的人都没听进去,算了算了,,他摆摆手,把那根蜡烛递给高挑个儿,州哥,不是要看书嘛?你拿去吧,我也不干啥。 蒋州每天晚上都会看书,张超超有自知之明,自己反正又不用看书,还不如给了高挑个儿,而且一个屋儿,他总能有光,还能赚个人情。 以往他这么说,高挑个儿也就会接过去,然后一言不发沉默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这里没有书桌,高挑个儿就算是个金疙瘩也不得不适应这里的贫困生活。 但奇怪的是,今天高挑个儿居然拒绝了。 蒋州塞完火柴,等张超超点亮蜡烛,看人递过来,他垂下眼皮。 在红色跳跃的烛光照耀下,眼头流到眼尾一条弯曲上挑的眼线。末端闪耀橙色光芒,冷白皮的眼尾若隐若现。一半光影暗淡,一半火光肆意。 常日冷淡的眉眼一下就深邃生活起来,蒋州在张超超难得的直白的视线里,淡淡说了句 不用,,然后转身往自己床边走去。 张超超是个懂分寸的人,知道视线如何停留的问题,只是今日也有些惊讶了。 一个光而已,就好似不是同一个人的样子,那么鲜活的五官,和往日淡如水的人完全不符合嘛。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拿着蜡烛放在房子最中间的一个木柜上。 木柜原本放在最里面的衣柜边的,为了蜡烛的光亮更均匀,张超超把柜子搬到房子中间。 他放下蜡烛后,拿起床下的木盆子,装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出去了。 人一走,蒋州那床上被蒋州用衣服挡住的起伏不平的被子忽然抖了抖。接着在重重衣物掩盖之下的枕头位置,一个头冒出了被子的遮盖。 那个人悄悄的转过来,看向蒋州,嘴里小声的说着,蒋同志,咋办呀。 蒋州看过去一眼,那人就缩了一下头,不再说话了,只是一直看着蒋州。 蒋州忽然走近床边,他弯腰靠近躲在被子里的人,嘴唇呼出的热气喷在汉子的耳廓上,为了不被外面的张超超听见,他嗓子紧紧缩合,声音压得低低的,裤子穿好。 声音还是那么冷淡,却又有了什么不一样,总觉得冷淡里面有什么吸引心口发麻的东西。 汉子耳朵痒得不行,强忍着等蒋州离开,再用手揉揉。 结果蒋州迟迟没有起身,汉子疑惑的看向蒋州,却正对上蒋州那双在模糊烛火光亮中,暗漆漆的双目。 像是他小时候见到的村里老木匠雕的菩萨爷。 那双庄重严肃刻板得不像活人的眼眸。凌厉的线条围合在一起,锋利的能割人心肠。中间嵌了个涂满黑漆的珠子,没有生气的。 一时竟吓得汉子连耳朵上的痒都忘了。那种眼神,看起来又那么淡一层雾,风一吹就不见了。 就是这副表情,这种眼神的蒋同志。让汉子可以凭直觉摸到,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就像面前的俊脸只是一个空壳,蒋同志随时会消失。 每当看见这样的蒋同志,汉子就会通然觉得蒋同志和他隔了好远的路啊。他走也走不到尽头的远。 每当这个时候,他会突然难以忍受的渴望,要是能和蒋同志近一些就好了。 腰间传来的触感,让他从那阵懵懂的可怕里醒悟过来,那是对于自己所不了解的未知的恐惧,是模糊的,不能言明的也无法说清楚的。 他不懂,那是对于世界没有欲望的人生的眼睛。 汉子害怕了是藏不住的,蒋州看见了,他并不在意,见人呆着不动,干脆自己上手,伸进被子里,几下把裤子给人拉好就收回了手。 汉子反应过来,脑子不够用,住的东西就少,那些害怕,一下就扔到脑后去了。 他害羞的暼着蒋州,结结巴巴感谢,谢谢,谢谢蒋同志。 蒋州是除了大奶奶之外第二个给他穿裤子的人,他心里热乎乎的,殊不知蒋州只不过是看他不动,懒得再说话。 张超超回来时,蒋州的床上就多了个快要融进黑暗的黑汉子,他脚步一顿,随即恢复自然,若无其事的到自己的床边。 但是心底非常困惑,他在外面屋檐下大水缸边洗漱,离门不远啊,这黑汉子是啥时候进来的,他咋啥都不知道啊。 再说,高挑个儿那么个性子,之前是黑汉子重伤,才让他睡自己的床,这么这会儿还坐上了,而且这又是发生了啥事儿。 而且这汉子下午不刚走么,咋又来了,啧啧啧,张超超忍不住心底啧啧有声,金疙瘩的世界我不懂,睡觉,睡觉,明天起早还得去地里扳玉米。 汉子把个头深深低着,屏声静气的坐在床头,生怕被进来的张超超发现。他能感觉到张超超看向他的若有若无的视线。他紧握着手,手心的汗濡湿了手中抓着的床单。 床上堆满了衣服和被子,杂乱的只有床头可坐,蒋州在另一边床头坐着,手里捧着本没有封壳的书在看。 直到张超超拉被躺下,随着呼吸打出规律的呼噜,汉子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握紧手渐渐松开,才发现刚刚太紧张了,手抓得太紧,现在一时回不过劲来,竟然伸不开手。 他一挣,那股动不了的劲儿,就变得像抽筋了似的,难受得他嘴里连连吸气。 一边靠在他旁边床头上,聚精贯神的蒋州,罕见的被这痛苦的吸气声打断。 蒋州看书是听不见其他声音的,他的精力是放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对于其他的声音通常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左耳进右耳出,就是这样嘛。 自来到这里,张超超对于蒋州这种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是领会的最透彻的。 汉子怕打扰到蒋州看书,即便那种抽筋伸不开的感觉十分痛苦,也始终压抑着自己的吸气声。 突然,一双冰凉凉的手握住他的手拉了过去。 蒋州看着那在蜷缩着的,呈现不正常硬度的手背上,凸出暴起的粗长青筋。 他细长手指把那双饱经苦难的大手连着小臂一块拉直。接着,他在那大手的腕部按了几个地方,然后再握着那手的腕子甩几下。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9) 顿时,汉子手上那股抽筋疼痛的感觉,就好了不少。疼痛消失,捏着他大手的凉凉温度就要离开,汉子心里生出些不舍。 但蒋州没有停止,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那大手用力揉搓。蒋州手里冰凉染上了汉子手心的烫热。 热度在两只肤色迥然不同的指尖缠绕,一时竟轻松隔绝横亘在两只手之间巨大的差异。 温暖的揉搓让汉子心底灌入暖流,舒舒服服的感觉,就像在最冷的冬夜,一只暖和的温手柔柔抚摸他冻得开裂的脸颊。 汉子安适的心底冒泡泡了,却那舒服到达顶端之时,悄然而逝。 蒋州看汉子的手已恢复正常,那块皮肤不再扯着跳,便松开手,重新拿起书来坐回去,接着被打断的地方看。 从他放下书再到重新拿起书,一连串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好像本该就是这么个样子,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两个人都深陷其中。 匠人造的样板戏,人物合理安排,规律可寻,人物心中没有一点不对的,没有任何一丝突兀的打断,就连四周的模糊黑暗与光亮都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只是若是一边的张超超还没有睡,估计光是看见蒋州从书里抬起头来,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更别提看见蒋州注意力从书里走出来,只为给汉子揉手,好家伙,得亏张超超没看见,要是看见,他还睡得了吗? 那必须至少得翻个半夜两面摊的煎饼,心中的惊骇才能下去睡着,要真那样,明天的活还干得了么嘛。 汉子捏了捏自己的手,冷温温的触感恍若还在,他微微侧头,趁人不注意悄悄的看。 朦胧的烛光不断闪跃,光影在线条分明的俊脸上跳动。 那张脸恐怕只有汉子半张手大,看过去的是侧脸,角度更加凸显那下颌骨线条的流润,和那高挺的鼻梁。 好高啊,汉子心里忽然热了起来,心跳加快,好像惴惴不安的感觉,他赶紧避开眼,做贼心虚的不敢看了。 汉子没看过电影,一是家里没有条件,上不了县里的电影院,二是他背景不好,队里放电影当然不会让他去看。 但是即使没看过,他曾经听见看过的人描述的电影。 牛队长家的小闺女曾经进县里看过一场电影,回来说过,那电影里的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可俊可俊了。 但在汉子此刻的心里,他固执且懵懂的觉得蒋州肯定是比电影里的那些男人女人都还要好看,就好看得不像真人一样的。 他盯着自己的大手,心里一下是蒋州的细长手指,一下是蒋州高高的鼻梁。一下又是蒋州薄薄的唇。耳朵热的快要熟了。 盯着盯着,他有些困了。 蒋州捏着书角翻到下一页,看到第二排字,肩膀重重什么东西压下来,脖颈侧边有一个湿热的什么东西黏着。 蒋州可以清晰感受到那湿热在他皮肤上蠕动,同时就听见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黏在他的脖颈上。 唔,俺不要扛了,扛不住了,。 委屈巴巴的声音里不敢怒不敢言,求饶足够明显,一听就占了主要印象,那委屈的声音跟那湿热一起黏在他的皮肤上。 蒋州先是一顿,随后抬起腕子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这边的人因为一天要劳累许久,干许多艰苦的农活,而且蜡烛资源稀缺,普遍睡得早。基本到了晚上没有农活安排的就睡 了。 九点已经算是熬夜了。 汉子看蒋州看书,一直不敢打扰他,缩在一边,困了也不敢睡,为了强撑精神,把自己手心都掐破皮了。 结果困意来了挡都挡不住,最后还是抵不住,眼皮似有千斤重,轻轻一阖上,就没有意识了。 蒋州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他侧过身,倒在他肩膀上的人就顺着他动作的趋势,倒在他转身时支在下方的臂弯里。 汉子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清醒,睡得很沉,这一天也很累了。 蒋州搂着汉子把他放平躺下,挪开压在被子上的衣服,拉开乱糟糟团成一团的被子,给闭着眼的人盖上。 被子扯到汉子胸前,蒋州看了看,把汉子放在外面的两只手也放进被子里。 直起腰时,他的视线略过汉子经过时间发酵,原本只是红了些,现在俨然已经高高肿起来的侧脸,可想而知那力道是多么的大, 细长食指轻轻压了压那红肿的掌印,睡着的人眉头配合的微皱,直到蒋州松开手指,那眉头就乖乖松开。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下面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黑木小盒子。 他打开小巧的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一个小葫芦,取开小葫芦顶上的红布,从里面到出一粒蚕豆大小的丸子,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去。 合上抽屉,蒋州走回床边,抬着汉子的下巴,把那药丸塞进汉子的嘴里,按了下汉子的喉结,随着那喉结上下滑动,那药就被吞了下去。 拿着盆出去照着朦胧的月光洗漱完后,打了盆水进来,抬到床边,给睡着的汉子脱了衣服,擦了几遍身子。 直到他认为干净了才停下,把只是有些浑浊的水抬出去倒了。 寺庙那天,汉子让蒋州领回来的时候,足足洗了半缸水,那水脏的要命,就像泥沟里淌过的一样。 汉子动不了,是蒋州一次一次给他洗的身上,汉子只知道呜呜的哭。 回来锁上门,蒋州走到床头,把人往里抱了些,便上床并排躺在汉子边上,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是很规矩的姿势,闭着眼,睡了。 第12章 针眼 天亮的很早,刚过四点,天已经大亮,地里有人在弯腰拔草,早睡的当地人已经起来,开始干活挣工分了。 张超超昨晚睡得死死的,一场大觉睡得喷香,直到天亮才醒,梦都没做一个。 他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捡起昨晚放在床尾,被他不知什么时候蹬下床去,落在床脚边泥地上的毛线裤子。 这裤子是他要走的时候,他妈给他捡装进行礼卷的。是他大哥穿剩下的,家里算得上是好的,为数不多几条裤子中的一条。 就这算好的,都还是打了几个补丁,破破烂烂的的穷酸样。 想起老娘,张超超心里发酸,不知道家里过得咋样了,饿几顿没事儿,别给那些作孽的闯进家里啊打死就算是菩萨保佑了。 提上裤子,张超超边栓裤带,边朝外面走去,放肚子里存了一夜的水。 打着绳结的手一顿,张超超面目还带着未睡醒的惺忪,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眼神呆滞,两种表情结合在他那张瘦瓜脸上,占据地盘互相拉扯,搞不清到底是谁占上风,显得奇怪非常。 最后张超超理智回归,秉承着他老娘在他耳边从小念到大的,眼不见为净。他果断转过身,避开眼,朝门口走去,默默放自己一时被吓得都不着急了的水。 放好水,拉好裤子,张超超从守卫室边上的小厕所里出来,绕过墙角回到门口,刚要进去,正遇上刚刚差点让他长睁针眼的人。 看着高挑个儿那张冷淡淡的脸,张超超下意识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心底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回去把看向高挑个儿床那边的自己给绑起来。 汉子早上起来就觉得自己下面很痒,这痒很熟悉,基本一意识到,汉子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了。 毕竟他躺在蒋州床上不能动那几天,是天天都会有此体会,是下面那些昨天破皮的伤口结疤了。 估计是蒋州给他吃的那粒药的效果,除了痒没有疼。 而昨天火辣辣疼的脸颊,他原本以为今早起来肯定是要肿的不成样子的,没想到一摸,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手,不敢相信的再次摸了几把,还是一样,没有肿的痛感,困惑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睡着之后自己被喂了一口药。 蒋州在他一番动作下,已经醒来,不过就算没有汉子在边上折腾,他的生物钟也会把他叫起来。 汉子一看睡在他身边的人,眼皮跳了几下,似有要醒来的征兆,连忙闭上眼,装睡。只不过僵硬的躯体将他完完全全暴露了。 蒋州根本不在乎他醒没有,光凭呼吸他都能判断汉子是否装睡。何况汉子挨着他身侧的那只手臂,僵的跟外面的石头差不多。让他想不知道都难。 他细长的眼睛盯着茅草顶,这守卫室是当年建厂子之时,剩下来的料随意垒成的一个屋子。建完四面土墙,就没有材料了。 所以建工的人就找了些当地人,买了点茅草盖上房顶,虽然是土法子建的屋顶,但是别说遮风挡雨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那眼睛里面蒙的一层雾一样的东西随着时间慢慢消退,直到最后彻底不见,露出雾下面黑漆漆的珠子。 珠子中心是他人永远看不懂走不进的深黑圆圈。眼见那黑从淡淡一圈愈渐浓烈,蒙了整个珠子。透出人清醒之后,表面覆了一些淡漠的冷静,才是真正的醒了。 蒋州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下一秒就坐起来。 他今天要去地里除杂草,虽然牛队长不怎么管他下地,但他是不会窝在屋子里的。 前几天是汉子被打成重伤,他必须得留下来看人,所以才会没有下地。 如今,汉子也算勉强好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必须自己做完,没有条件好的家庭相应会出现的问题,他性子很淡,意味他没有太多特权挂念。 只要是他该做的,他什么都能做,不存在推诿责任懒惰找借口这种事情,娇生惯养和他是绝缘的。 被子随着他坐起的动作,往下落在他的腰腹间堆成一叠。 他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两手托着汉子僵硬的后腰,将明显装睡破绽百出的汉子往自己这边移过来。 蒋州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僵硬的成一块石板子的腿根子,拉开汉子的腿,汉子浑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正好方便蒋州的动作。 他的头入了被子,将汉子的腿拉得更开,细细观察一番,那后臀一簇短短黑毛中间,红彤彤的娇花,那花的花瓣自然张开,露出中间深红的花蕊,带有不属于处女的风情,但凡操过一次,那花就算成人了。 破皮的地方很好没有更加严重,蒋州细长的一根指头,缓缓插入那朵长大成人的娇花,湿润花心。 在那小穴的水道里抠抠挖挖探寻一阵,确定没有什么伤口,就连那红肿都消了不少,便抽出手指。 娇花小小缝洞里的花肉,已然十分依恋这跟能给他带来快乐的细长手指,紧紧吸住蒋州的食指不放,最后随着一声啵的清响,手指冷血无情的离开。 这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娇花终于失去无情郎,伤心欲绝之下流出一排排连绵不绝的眼泪。扯在圆穴之外,拉出一道银丝。 蒋州面色不改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把手指抽出来,将上面的水液揩拭在汉子忍的汗毛直竖的僵硬腿根,收回手。 让去屋外撒尿的张超超心下震惊不已的便就是这一幕,他眼睛一扫,见一团隆起的被子,结果往下就是蒋州上半身入了被子的状态,因为有被子的遮挡,他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光是看着那不时抽动的被子,以及两人在床上的位置,也让张超超有些奇怪和不好的预感。 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但是就觉得那股感觉不怎么好,非常的奇怪。 奇怪到了,他感觉高挑个儿那动作,怎么都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那黑汉子和高挑个儿的位置也太像那花贼在偷香了嘛。 就是黑汉子那朵花,太让人难以下口了。 这花贼跟这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区别太大了嘛。倒过来还差不多。 被自己念头吓了一跳的张超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高挑个儿怎么一挨着那黑汉子就奇怪起来了。 但还指望蒋州返城时帮自己一把的张超超,虽然心里已经炸起了乌烟瘴气,火花四溅的山火,末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默默离开。 他这么一来回,躺在床上的汉子是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看过来。 而蒋州是根本不在意张超超心里想的什么,专心干自己手上的事儿。 这可怜了张超超,大早上,觉还没醒呢,就遇到这么个吓人的事儿。 检查完了,蒋州收回手,下床,去衣柜里选了一条自己尺寸最小的三角裤。 这三角裤是他家里人从国外回来时给他带的,据说国外那些黄毛都乐意这么穿,他不喜欢穿,只是当摆设。 这回下乡,被他姐给他强硬的塞进箱子里带来的,刚好他其他的裤衩尺寸对于汉子来说太大,根本穿不了。 这三角裤勉强当个替代,总比什么都不穿好,什么都不穿,汉子结痂的小穴一天下来,肯定又被磨烂。 蒋州走到床边,给汉子套上三角裤后,才穿好自己的衣服裤子,不再一条四角裤到处逛。 出去洗漱,一出门刚好撞上放水回来的张超超。 张超超面色诡异的看着蒋州,蒋州则一脸淡淡的看着他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停下来等他说。 结果张超超憋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卡壳了,那问题就算他脸皮子厚也烫嘴,难道要他去问高挑个儿,你趴那汉子腿间干嘛呢?。 他敢打包票,蒋州肯定眼都不带看他的,睬都不会睬他一下,呃,嗯,。 张超超额上被蒋州那冷淡眼神看的都冒汗了,肚子里的话几经辗转之下,变成了脱口而出的,洲哥,今天记得去吃饭,。 蒋州嗯了一声,越过他走了。张超超在蒋州走后,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无奈的眨眨眼,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走进门里,他眼从头到尾没再往蒋州床位那边瞥,他算是怕了,要再看见什么,眼睛真要长针了。 汉子在蒋州离开之后,才睁开眼,呆呆望着屋顶,身体里仿佛还有一根手指在里面的触感。 他慢慢坐起来,看着自己腿间的三角裤,迷迷糊糊的的拉开三角当中,靠近左大腿根的一边布料。扯了扯,这裤衩子咋这么怪呢。 一想起蒋州白白净净的样子,汉子心里有了结论。肯定是蒋知青去货物所里买衣服时,那里工作的人看着蒋知青是个学生仔,故意把坏的裤衩子卖给他的。 城里人真坏,殊不知这是蒋州的姐从国外带回来的稀奇洋货,一件抵他几年的生活了。 看了一会儿,他正要下床把放在床边柜头上的衣服拿过来穿上,门外忽然有人走了进来,吓得他立即蹲下来,躲在床下。 因为一时匆忙,鞋子都蹭掉了一只,光溜溜的大脚板子踩在早上显得格外冰冷的泥地上。 第13章 床底 蒋州洗漱完进来放盆,回头看了一眼,没看见人,也没当回事儿。汉子要走他也不会多管什么。他拿起自己出去时摘下来放在包里的手表,戴好就要出去。 躲在床下的汉子原本看见蒋州的鞋进屋子里来,还是满心欢喜,有人可以帮他了。 结果高兴没几分钟,就看见那双鞋离床越来越远。竟然走向门那边去了,顿时急得他一头汗水。要是蒋州走了,他可咋办。 蒋州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把上,刚要拉门,忽然想起牛队长那天给他说过,自己家里穷买不起书,他是个知识分子,能不能借一本书给自己的娃娃些瞻仰一下 。 实际上牛队长家怎么可能买不起书嘛,牛队长从村子当到队长,就没吃过什么亏。 他就是看到蒋州家里背景这么硬,想给自己小闺女钓个金龟婿,找个借口给蒋州要书,然后让自己闺女找个好机会去还书。 一来一往给自己闺女创造机会嘛。 他当了这几年队长也不是白当的嘛,人家知识不是说了,没有条件就要创造条件。为自己需要的东西要勇往直前,不惜一切努力嘛。 这话倒是没错,就是牛队长这用的可能有点歪了,不过,歪就歪了,在生活里面能用就行嘛。 蒋州不是什么吝啬的脾气,一本书,对他而言,无足轻重。只不过借出去的书,他是不会再要的,也不需要别人还。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一借一还也麻烦。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0) 想的到牛队长的话,蒋州又走回来。 床下急得差点就要不顾丢人喊出来的汉子,看着那双鞋停住不动,走了回来,心里别提多庆幸了。 蒋州走向床边的柜子,他带来的书都放在这柜子里,他刚绕过床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裤脚被什么扯住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从床底伸出来的大手。如同那夜一般的,只是轻轻揪住他一个小小的裤脚。 大大的手完全蜷曲只扯住一块小小的布料,像是怕惹恼他,却又格外固执的抓着不放,让人疑惑,这么一点点的布块是怎么抓得这样稳的。 蒋州停住不再往前,他顺着那只手看向刚从大床下,伸出一个头来面向他的汉子。 汉子一张脸上都是急出来的细汗,眼里挤满了庆幸与期待,他顺应着那双大眼里的明晃晃的恳求,蹲下去。 他脸上抓不到一丝关于突然被人抓住裤脚,横生这一枝节的惊讶与疑惑。 好似走在床边,突然有个人从床底探出一个脑袋来,也不过是一件普通寻常的事情。 也许是那双眼里的期待太甚太直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来不及去疑惑了。 蒋州刚蹲下来,方才发现汉子光着手臂的怪异之处就有了解答。 在这旮旯没有人会穿短袖,因为常年大太阳高高照起,炙热的烤着大地,和辛苦劳作的人们。 穿着短袖露出胳膊,怕是一天下来,保准得晒成个东一块西一块的脱皮老赖。 所以蒋州才会感到一丝违和,直到看见浑身上下只穿这个三角裤衩的汉子,那违和才有了答案。 汉子看蒋州蹲下来,连忙挪过去。大床虽大,但汉子体格也不小。他挪动间就跟个被困在,和本身体积差不多大的笼子里的大猫一样,十分困难。 蒋州就在一边静静看着,没有出手帮一下汉子,若是他拉一把,汉子不至于这么难挪。 幸亏也就几步的功夫就到了,汉子先前是希望蒋州赶紧过来,可现在人真的到了跟前,他又有些尴尬无措。 他这个样子,一件上衣也没穿,裤子也没套上一条,光溜溜的跟个泥鳅一样,是太难看了嘛。 在蒋州整衣洁裤的对比下,还有那双淡如白水的眼睛注视下,他的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咋都张不开。 他还没注意到,自己的鞋早已经掉了,刚刚挪动时,光着个脚底板的踩着地的大脚也被地上的泥土灰尘搞的脏兮兮的,和外面在地里乱野的那些个小毛娃娃一样。 蒋州不用他开口,已经知道了所有,他站起来,正赶上张超超已经收拾好了。 张超超腰间围了一个一看就是自家做的腰包,没有市面上的精致。这腰包是干活时装东西用的。 他要出发去地里头,已经走到了门口。正站在门边等蒋州。只不过没有朝这边看,可能早上那一遭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蒋州朝避嫌避得太明显,脸朝门口,背对这边,恨不得永远不转过来的张超超喊了一声。 张超超。 张超超听见蒋州喊他,背对着答应,还真的从头到尾没回过一次头。 哎,咋了,洲哥,你说。 蒋州低头看了眼,仰头盯着他看的汉子。 大大的牛眼睛直楞楞的盯着他看,眼珠子里面就他一个人,仿佛这眼里啊心里啊就全是他一个。 被晒得黑黢黢的大脸上是憨厚老实的表情,常年都是这种表情,挂久了就下不来。这是这种乡下老实巴交的汉子经常和土地打交道的风吹日晒的生活的写照。 汉子拉着他裤脚的手竟然一直没松开,还是那么一点点布料被扯着。这样一连串的结合在一起,显得汉子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在等他做主的架势。 蒋州忽然改变了主意,到了嘴边的话变为,你等我一下,我拿本书。 汉子本来就够大的眼睛一下瞪大,像是没料到蒋州说出的话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与当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他还以为蒋州后面会说话把张超超支出去,帮自己打掩护。 直到蒋州说完后没有再开口,汉子才紧张起来。这蒋同志咋说的跟他想的不一样,看着蒋州那张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汉子一头雾水,这文化人可真难懂。 汉子疑惑的轻轻扯了扯手里的裤脚,示意蒋州,自己有话要说。 结果刚扯了几下,汉子手就跟烫到了一样连忙松开,同时头也赶紧低下去,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蒋州没有解开皮带,裤子还好好穿在身上 ,除了黑色的确良裤子的拉链被拉开,其他一切正常。 蒋州那双瓷白肤色,纤长细直,骨肉匀净,指尖圆润饱满的手。从裆部掏出一根表皮粉色略显青涩稚嫩,但却十分粗大的东西。 青筋盘亘暴凸,一手握不完。直挺的大东西不弯不翘,就跟用尺子照着比出来的,高高翘着。 圆头是可爱的淡粉,裂口却是熟红,显然已经享过人事,手指撸动包着的皮,露出湿润的水液流出浸染过顶端的裂缝。 年轻人身体好,说硬就硬,没有犹豫的。 汉子尴尬害羞的紧,光溜溜踩着地的大脚板子上,几根脚趾紧紧扣着泥巴土地,恨不得扣进去几寸才算完了。 整个人被一道看不清的红色水雾完全围住,热得头顶就要冒火。 手臂忽然被抓住,接着不待他反应,他整个人直接就被拉出床底,幸亏他牢牢记得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否则要吓得叫出来。 大手捂住脱口而出的惊叫,因为蹲着的姿势,所以被拉出来后,一时平不住下盘,脚底不稳往前打滑,上半身往后倒去,臀部坐在地上。 蒋州拉着汉子手臂的手,下了力气将人拉住,稳了人往后的倒势。并及时伸出长腿,脚背刚好垫在汉子的臀部上。 手臂上突然加重的力道让汉子心里叫了一声苦,他黑黢黢的脸疼的皱成一团。 他咋不知道,蒋同志力气咋这么大么,就跟他手臂是个核桃,正在被人扳开一样。 等适应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人家的脚上。 蒋州穿的皮鞋上鞋面有一个圆形凸起的商标,汉子坐下去,穴口正好隔着一层薄薄的裤衩将那凸起纳入其中。 异物进入体内的感觉让汉子十分不适,他扭着臀部,在蒋州的鞋子上往前挪了一点。结果那凸起有些做的夸张,形状圆滑还挺大。 往前挪非但没有将那商标排斥出去,反而让其更入几分。原本只是一半的商标完全塞进了小穴里,且因汉子往前挪,便往后扯着穴口,拉开一道口子。 搞的小穴周围的空气好似一股脑穿过那层裤衩钻进去,又好似里面什么都没有,若有若无的感觉弄得经过巨物造访的小穴十分空虚。 汉子不敢动了,腿因为商标的弄巧成拙,紧紧夹着蒋州笔直的小腿。 蒋州松开手,改道汉子身后,托住汉子的后脑勺移动,将汉子的嘴巴抵在到高高在上的大东西柱身。 汉子嘴一碰到那硬挺的大东西,脸就跟火烧了似的,胀得通红。 他抬眼悄悄看了一下蒋州,只看着那张脸淡得不行,一点不像把别人的嘴巴按在自己东西上的人。而那双眼睛正看着汉子,里面冷淡淡的,的什么都看不懂。 汉子被那眼看得心一抖,贴在他后脑勺的手掌,强硬又强势,一直没有松开。 他豁出去,试探的伸手捏住圆头,舔了几口,瞥了上去,结果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冷脸,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眼底深深。 汉子不敢看了,他由衷害怕这样眼神的蒋州,好像下一秒就是深渊的恐惧,既然没有反对,也没有皱眉,舔几下应该是对的。 他完全握住眼前冒着烫乎乎热气和危险的大东西。可能是太热了,这东西上的水都干完了。汉子在那柱身上舔了几口,润个湿气。 村头被小娃子们打捞出来的小鱼失去水的时候,就要冒白肚皮。 他估计这东西也一样,但他没想到,也许这东西是需要水没错,但可能他地方弄错了,这东西应该是需要他下面的水。 正舔得卖力,汉子突然感觉自己的嘴被一双手捏住了,那手夹住他的下巴往下拉,汉子就顺从的张大自己的嘴。 被他舔的跟水里刚打了一转儿,出来湿漉漉的大东西就缓慢的插进了他的大开的嘴里。 因为太大了让他不得不在那东西插进来的同时更加张开嘴巴。但那玩意儿实在太粗了,进了一半,再放不进去。撕裂饱胀的感觉从颊边传来,没有经验的汉子被弄得呼吸不过来。 蒋州没有不管不顾一定要进去的趋势,就着这半根的距离,快速抽和插。 汉子被这突然的加速打得猝不及防,眼周因为呼吸不顺畅的憋气晕了一圈缺氧的红。 而在他后脑勺固定的手像一堵墙壁,干脆的拦住了他后退的意愿,难为在这个时候汉子还能记住不要发出声音,和收起自己的牙齿,让人更方便的插自己的嘴。 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转,然后在蒋州又一次狠狠插入的时候落下眼尾。汉子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 就在汉子差点就要因为憋气而亡的时候,那把他嘴角磨得破了皮,上颚发红发肿的东西终于在他口中停下了。 然后,他察觉到,那东西猛的鼓胀了几下,接着,充满腥气的粘稠液体,忽然喷进他没有一点准备的喉间。 汉子被呛得来不及吐出,一滴不留的全部一口吞进了肚子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汉子嘴巴张着保持那物离开时的姿势。呆呆望着,抽出他嘴里,已经变软下垂,但尺寸依旧可观的大东西,他喝了蒋同志的尿? 这一念头让汉子脑袋被钟鼓敲了一棒似的,眼泪刷刷刷就留下来了,胃里沉甸甸的液体让他恶心得想吐。 在他伤心落泪的时候,蒋州已经站起身,把沉睡的东西放回裤裆,拉好拉链,走到柜子边。 他从抽屉里拿好了书,并拿起了被压在柜子上的衣服递给汉子。 被递到自己眼前的衣服裤子,打断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汉子,醒过神来。赶紧接过那只白皙修长的手里的破旧衣物。 然后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着嘴,背过身对着蒋州,吞掉哭声穿上衣服裤子。 蒋州在一边静静看他穿好了了衣服,抬起腕子看了一眼,只过去了十分钟,时间把握得不错。 他走近汉子背后,因为身高要高一些,上半身下压,几乎贴在汉子的后背上,他的嘴角贴在汉子耳边响起,声音十分低的悄声说了句。 不是尿,是让你生娃娃的东西。 看着原本肩头还持续抖动的汉子,听见此话明显一顿,接着就不再抖了。 蒋州站了一会儿,见汉子没有转过身面对自己,跟自己一路的意思。他抬眼看了一下表,又过了二分钟,去晚了别人都做完了。既没有意思,也不怎么好。 他放下手,转过身,绕过床尾朝门口走去。 张超超看只有蒋州一个人,不见今天一大早上让他目瞪口呆的黑汉子,也没有多说一句,和蒋州一起出了门。 奇怪的是蒋州今天主动上前锁门,以往这种小事儿都是自己干,不过人家金疙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嘛,反正他没关系。 他哪里知道,在他背着身的短短时间里,他眼里的金疙瘩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第14章 老道士 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高挑个儿从那边田路上走过来。 那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眼里照例什么都没有,算是他的一个特色标志。除了他谁做来都是做作的高傲 也只有人高挑个儿有这个本事,把这副冷清的表情做成那样的自然,没有一丝违和感,好像生来就是一身无欲无求的气质。 张超超停在门口左边过去一点的石台上,为的是既可以等高挑个儿过来一路,又可以不挡住其他下工,去大食堂吃饭的人进大院的路。 今早突然被人叫走。他不在,高挑个儿肯定不会撂挑子不干了走人。明明是两个人的份儿,高挑个儿单个继续独自干了一个小时。 而且按高挑个儿那性子,休息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他得谢谢人家的这份情。 蒋州也看见张超超等在石台上,他知道是在等自己,不快不慢的迈着步子走到院门边,然后站住,等人过来。 张超超从台子上跳下来,赶上几步,笑着感谢蒋州,哎,洲哥,谢了啊,。 蒋州嗯了一声。 两人去的时候正是人最密集的时候。这个时候,差不多大家都下工了,除了少数人。 比如汉子这类属于坏人的背景不好对象,还在哼哧哼哧弯着酸疼的腰干活。其他都完成任务,去享受劳动的大锅饭了。 他们两个在人群里挤了好一会儿,才成功打到饭。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这桌子是那种具有几十年前特征的老桌子。 是从那些地主家里搜出来,充为公用的大圆雕木桌。样式古朴典雅。 不过在时间的流逝下,这食堂里那些从碗里洒出来的饭菜油水的侵蚀下。以及桌子没有得到在地主家里那些岁月中,下人每日细心的擦拭保养。 这桌子已经损坏得坑坑洼洼,脏的覆了一层油光,看不清原来的底色了。 两个人面前各有一个十分大的木碗,在张超超看来这碗跟他家里小一点的盆没有区别。 这里的人都吃得多。碗大好呀,碗大装的多,张超超别提多享受端打大碗的感觉了。 碗里是七八张大玉米馍馍和下饭吃的腌萝卜。这里的主食就是玉米馍馍,玉米馒头,玉米粥,这类和玉米有关的食物。 肉不知道会不会有,反正自从张超超来这里后,就没见过一点肉,毕竟地方偏远,但能吃饱就是好事。 两人都不是嫌东嫌西的人,拾起筷子就吃,男生吃饭都是快的,十多分钟就解决好了。 等两人吃完后,张超超把高挑个儿和自己的脏碗脏筷收在一起,端着抬去食堂专门放脏碗盆的地方,放进盆里。 路上,他不经意瞥见食堂窗口贴了三个大字,其中一个字还是错的,但能看出来那应该是,玉米粥,三个字。 可能是刚才打饭的时候人太多了,人挤人的,所以打饭的时候就没看见窗口上的那几个字。 那粥或许是早上做多了,没被打完的粥。但最有可能的是,那些被背景不好的人因为什么事情,没有得到饭吃,所以才空出这么些粥,其实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整人的事而已。 张超超打算放好碗,再回过去窗口,打两碗粥来吃。下午还要干活,干的都是下力气的活,得多吃些。 再说不吃白不吃嘛,何必留着,天气热,馊了可不好。 他放了碗,走到窗口边,正要朝里面打菜的人喊一声,来两碗粥。 细一看,是牛队长的老婆,一个小时前还在卫生室见过的那个马脸女人,啧啧啧,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她。 婶儿,来两碗粥,,反正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影响他吃饭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张超超客气的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声。 马脸女人在窗子里面打了两碗只有碗一半稀粥。她端出来递给张超超时,才看清人是谁。眼里有些惊讶,估计心里也是在想,张超超怎么阴魂不散。 他朝张超超后面看了一眼,失望的问了一句,蒋州娃子呢?。 张超超心里暗骂,一个二个都拿老子当跳板接近人,老子还骗偏不说。笑了笑,他眼睛眯得快要睁不开,嘿嘿,蒋州啊,蒋州他先回去了,让我给他端碗玉米粥呐,。 马脸女人一听这话,连忙把已经放在张超超手里的两碗粥中其中一碗拿回来,铁勺舀了满满一勺,打满。 接着,犹豫了一下,不怎么乐意的还是把另外一碗也拿过来打满了,递给笑嘻嘻的张超超。 张超超心里舒服极了,就是要你不乐意却又要做的样子。刚刚他可是看见了,马脸女人先前拿的铁勺舀粥,可是只占了小半勺,呸,势利眼,早晚没好果子吃。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1) 他走回桌边,却发现个严重的事情,这高挑个儿怎么不一会儿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招呼都没给他打一声。 先前不怎么认识,高挑个儿突然走人,他还算可以接受,但现在大家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算相处得可以,除非是什么大事,否则,高挑个儿应该不会这样做。 张超超匆匆忙忙把自己的那碗满满的粥几大口干完,接着,他端着高挑个儿的那碗。 走到在食堂里打扫的一个见过几次的老婆子身边,礼貌的开口问了老婆子,是否又见到过一个高高瘦瘦的可俊可俊的年轻男娃子。 老婆子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张超超说了几遍都听不见。边上有个也在端着碗粥喝,看起来老实厚直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主动问张超超。 娃子,你是不是找一个白白净净,比丫头还要秀气的男娃子。 张超超连忙对那说话的男人答到,哎,叔,就是这么个人,我刚刚去端了碗粥,人就不见了,现在找不到了。 那男人憨厚的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粥,干惯农活的粗手摸着碗边,娃娃,我喝粥的时候,看那里坐了个好俊的娃娃,以为是个闺女,看那闺女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他站起来,我才看清,是个男娃子么,乖乖,这娃子咋这么秀气。 张超超被男人老实直白的话逗乐了,问了下男人记不记得高挑个儿的表情。男人一听张超超提起这个,一副遇见什么稀奇事儿的模样说道。 你不提,我还忘了,这娃子脸一直冷得跟块冰儿一样,就没变过,搞得我这个大人都有点不敢看他嘛。 张超超由此确定,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高挑个儿还是那淡漠的样子,看来他一个人应该可以解决,所以没叫自己。 挠了下后脑勺,张超超谢了男人,端着高挑个儿的那碗粥走了。 蒋州长腿迈得飞快,避开人群,从村子后面少有人烟的小路绕过。 小路难走,但蒋州比这还难的走的路都走过,速度遇到蜿蜒上坡的地方,速度不减反增。 他刚才在大食堂里吃完饭,等待张超超回来时,站在一桌妇人边上。 隔壁桌是几个长得跟男人一样强壮的中年妇女,在张超超走了后才进来坐下的。 其中一个最高的女人一脸同情的骂了声,作孽哟。 另外一个最矮的,则是语气里含着疑惑,应和那个最高的女人,这老不死的把黑汉子绑到他大儿子家是要干啥子缺德事儿。 其他人纷纷带着痛恨和同情回应,谁知道哟,老天爷闭眼了,让这老不死的活在这世上作孽嘛,唉,说完,几个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时他就察觉不对,再一细听几个人的抱怨,几分钟后完整的拼凑出一个事头事尾。 原来是刚刚几个女人下工路过那茅厕边时,正好看见汉子被牛队长带着一帮人拉走。 那汉子被几个牛队长家族里的男人又打又拉又扯的绑着拖走,期间不断挣扎,又哭又闹,大声哭喊着什么,俺,俺不要给你儿子抵命。 但牛队长看见人来了,连忙把块布塞进汉子嘴里,汉子后面的哭喊,她们就听不见了。 但就算没听清,几个女人都知道,汉子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搞不好,这回会被打死。 如果没弄错的话,牛队长家的大儿子应该是住在村头,蒋州不参与这里人的闲话,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听张超超扒扯过,牛对长家大儿子的事儿。 牛队长家大儿子是个仗着自己老爹在村里是个端的上台面的队长,整天招鸡惹狗的二流子,但他足够聪明,做的再出格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惹人骂几句的小事儿,大事没犯过。 不过几年前,却闹出了一件大事儿,也许是坏事儿做多了,就算是些小事儿 ,德行也败坏了,报应来了。 牛队长的儿子带了一帮村里的小伙子,运送村里的粮食到县里粮仓的时候,那拖拉机,也就是第一次牛队长开着,去接张超超他们几个的那一辆,半路零件坏了,开不动了。 几个大小伙子正值壮年,力气正是大的时候,也不愿意灰溜溜回去让人家笑话,就一个扛上两包,下了车,靠人力背上县城,至于车子就留在原地,等到了县城再找人维修。 天不如人愿,粮食是顺利送到了县城,但牛队长的儿子一帮小伙子,返回队里的路上,走的是山路,山里的路崎岖不平,又弯弯绕绕,开在山腰上,又窄又陡,长满荆棘和杂草。 那天是晚上,天又黑,到处黑黢黢的,走到一半突然下大雨,山里发大水,冲下泥石流,把个一帮小伙子全部冲落下山去 。 幸而那山还不怎么高,路上又有些树木枝丫挂着,一群人差不多全部都找回来了。里面只死了一个最小的,至今都没找到尸体。 只有挂在石头上沾满泥巴的一件离家的时候穿上的外套,就立了一个衣冠冢。 但是就算找回来,因为那天夜里就滚下山的,直到第二天早上,队里的人发觉不对头,才带人找了出来。所以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算命保住了,脑子也不行了,好家伙,一群棒棒的大儿子去了一趟县里,回来就变成了大傻瓜。 那一阵,队里真是天天都能听见哭声,此起彼伏,这家停了,那家起,出事的家里都说是牛队长的大儿子害的,要让那傻子偿命。 后来牛队长一看,也不行了,就发了点赔款,当然那赔款也是县里发送来的抚偿金,他原本准备私吞的,被伤了人的家里缠的厉害,才不得不吐出一小点出来。 也是队里的人家户生的娃娃都多,傻了一个,还有其他的,才能息了这件事。否则,牛队长的儿子非被那些人撕了不可。 而时间长了,那点仇恨也被牛队长时不时的一点小利消磨了,那几家人中除了死了儿子那家,反到和牛队长蛇鼠一窝了。 但是他们的儿子即便傻了也还是他们的儿子,天下父母心,谁不想看自己儿子健健康康的。 所以一群人到处寻找能把自己儿子治好的办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群人在离牛村十里的羊村里找到一个瞎眼老道士。 那老道士一通话说得云里雾里的,牛队长等人只知道要把村里的黑汉子绑来放干血,然后把尸体交给老道士,自己的儿子就会醒过来了。 牛队长一行人商议了一下,便打算把汉子绑到每家的地窖里面放血,他们甚至还请了大师来算日子 。 今天就是牛队长一帮人商量好的良辰吉日 ,为了这一日,几个老货甚至穿了身新衣服,搞的好像什么节日一样。 他们可是要去杀人。 第15章 他,不是我的么 汉子的脸,因为刚才在路上时的挣扎,被牛队长狠狠扇了几大耳光,已经高高肿起。 牛队长常年干活,在队里又是出名了的大力气,一巴掌下去,人都要晕个花花,何况是连着几次还都是用了死力气的。 汉子那脸肿起的地方红得沁血,像是那血就要流出来。他被那几耳光扇得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被扔在地窖里,汉子才醒过来。 他拼命的尖叫求救,不停磕头,额头破了,血染在灰扑扑的地面,他像是没感觉到疼,只知道磕头,嘴里呜呜咽咽说着听不清的话。 他说的是,饶了我。 在一边冷眼看着的几个老头子,只是不屑的吐了几口口水,要不是他们儿子傻了,这种脓包,谁会管他,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牛队长从地窖口下来,后面跟着他的大儿子,傻了的人神情呆滞,嘴像抽筋一样的扯着笑,嘴边留着口水,那口水滴到他自己的衣服上。 他和汉子一样高,一样壮,如果不是傻了,长得也还看得过去。 那几个老头子看着牛队长和他儿子来了,往两边散开给牛队长让开路。 他们暗地眼里阴暗暗的看着那傻子,心里耻笑,恨得心都疼了。等到牛队长开口了,才看向还跪在哪里磕着头的汉子。 汉子一看牛队长过来,先是害怕的膝行后退两步,接着更快更响的磕着头,一声一声,砸的那地都疼了。 牛队长嘲讽的呸了一声,看了汉子一眼,侧过身对他那傻儿子招手,傻子别的不知道,最听他爹的话,一看他爹招手立马跑到他爹跟前。 牛队长欣慰的看了一眼他的儿子,慈祥的笑了笑,摸了一把他儿子的头,高高兴兴的说,儿子,今天就由你来动手。 傻子听不懂他爹的话,但是连连点头答应,还主动询问,爹,我一定动手,但是怎么动么。 傻子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一个站在牛队长身边的老头子,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那张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挂了一个蔫坏的笑,他手指了指傻子,笑眯眯的说道,把你手里的刀。 然后又移开手,指向那边睁大眼睛满脸惊恐,抖得不行的汉子,他眼睛眯的更厉害,干瘪的嘴巴一开一合,插到那边那个人的心里就行了。 那傻子听了,眼睛瞬间变得亮闪闪的,嘴巴大大张开,不可思议的重复了几遍,心这个字。 他满眼放光的看着被绳子五花大绑,手脚不能动,哭得眼睛红红的汉子。握着他爹给他的刀,慢慢朝人走近。 那群老头子在一边看着脸上都统一挂着微笑,不知道什么心思,他们没有离去,美名其曰,为了帮助他那什么都不会的傻儿子放血,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龌龊念头。 汉子眼看那傻子越走越近,眼里像是见到什么大鱼大肉一样的贪婪的光。 绝望的汉子像屠宰场里待宰的动物,吓得魂飞魄散的眼看了四周。 一眼望去,是脏兮兮散发腌菜酸臭味,布满菜叶蒸发水汽的墙。是那守在边上几个心狠手辣的面带恐惧微笑的老头子。 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慢慢靠近的强壮傻子,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逃出去。 走投无路之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人,疯狂的甩头要把嘴里的粗布吐掉,却无法成功做到。 眼看那傻子近在几步外,汉子绝望的哭吟一声,声音凄绝,突然起身,朝那守着地窖口的几个人撞过去。 那几个人早料到汉子会挣扎,但没有想到竟然敢撞他们,一个个纷纷避开冲势,要吃了汉子肉似的,面色发狠,掉过身去揪汉子,打算给他一顿好苦头吃吃。 汉子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发狠冲过去。要是能把这帮老王八蛋撞死撞伤,那是太好了。 要是撞不了,也没关系,大奶奶教过他,死了一了百了,他们家的人,绝不能让人跟个猪宰了。 这帮人反应也快,一看苗头不对,一个跳得比一个还快,比当地最灵活的山猴子还要蹿的快,一个都没被汉子撞到。 他们才刚放下一口气,最开始躲开的那个老头儿,看汉子脸上都灰了一层,眼睛紧紧闭着,牙关咬的嘴边的肉都缩了进去。 他见过寻死的人,几乎就立刻发现了汉子的意图,连忙大声叫唤起来。 快快快,快拦住他,这杂种要撞墙寻死,快拦住他。 在最后面的人一听这话,那还得了,一条死狗,死了也就死了。但这杂种死了,他们儿子可咋办。 几人赶紧手忙脚乱的追在汉子后面,但终究慢了一步,只抓住汉子的一只袖子。 那袖子因为突如其来的拉扯,本来质量就不怎么好,一受到撕扯,哗啦一声,直接齐根断裂。 抓着断袖子的老头,一张老脸上全是怒恨,又拍手又拍腿,恨得直咬牙,暴怒的一跳三丈高。 他把那手里的袖子朝让他恨得心痒的汉子后背扔过去,嘴里叫着最恶毒的咒骂,招呼边上的人张牙舞爪的赶紧追上去。 这狗急了也要跳墙,原本以为这杂种是个软脚虾,哪知道现在倒是乱逞什么英雄了,呸,贱胚子,皮痒了,没被打够呢,要抓住了得好好教训。 可眼看汉子离墙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情急之时,老头子们心里凉了半截,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好机会,就要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汉子一心寻死,闭着眼睛,什么都没看见,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撞上墙了,耳边响着那些老乌龟的叫骂,其间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女人的叫声。 但他根本没有去察觉这地窖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尖叫,横冲直撞,冲势不减,这么近的距离要真的撞上去,恐怕脑瓜都得撞碎了,人肯定活不成了。 绝望的汉子心里喊了一句,大奶奶,我来了,身后的叫骂在一声陡然拔高的叫声之后忽然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的死期来了。 汉子闭着的眼惨然流泪,猛冲了一步,早死早超生,反正这日也是苦得过不下去了。 下一秒,他就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墙上,汉子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马上就有黑白无常来勾他的魂了。 可是他明明还是很想活的,都是被那帮王八蛋逼的,他心里痛苦极了,对生的不舍得,让他不由得放声大哭。 大奶奶,俺死了,啊啊啊,俺死了,呜呜呜呜,俺死了,俺不想死,呜呜呜呜,俺想活,可俺死了么,呜呜呜呜呜呜。 地窖的门在最紧急的时候被人从外面大开,光线从外面射进来,一群人有些惊慌的看着那地窖口。有个最胆小的甚至被吓得怪叫一声。 知道这件事的人全到这里了,地面上守着的那些人又去哪里了,怎么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蒋州静静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人,他活到这么大,不是第一次见到哭得这么凄惨和悲伤的人,但是确实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想活,既然如此,那寻死的时候怎么又那样坚决。 他静静的站着,是一堵沉默的墙,一点声音没发出。他安安静静地抬起来,随意扫了一眼站在地窖里面色各异的众人。 或惊讶,或害怕,或忌惮,或憎恨,表情太复杂了。蒋州却一眼就望尽了,这些表情都太常见太熟悉了,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常戴的东西。 这人里面,自古以来,好的脸倒是越来越少见了。 那些人一看蒋州这个不速之客,先是下意识转头看向牛队长,却看见牛队长笑嘻嘻的模样,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哪里和刚才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对的上。 好家伙,他还笑得出来? 几个人心里似乎抓住了这假笑里面的什么猫腻,纷纷打了退堂鼓,一个二个都找了借口,也不等牛队长同意,急匆匆的离开这阴暗的地窖,快得像后面有狗撵似的。 牛队长一看人都走了,心里早骂了一通,都是些成不了气的,走了也好,耽误他说事儿。 这事儿有点怪,这男娃子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他得搞个清楚才行。 他面上却还要继续带着笑,朝蒋州走过去,至于哭得像死了爹娘的汉子,他理都懒得理。 汉子哭着哭着太伤心了,就抽了起来,按在墙上的手和抵在墙上的额头,跟着身子的抽动在墙的胸膛上移动。 这墙有点奇怪,虽然的确很硬,但还有点软,还有点热乎,是阴间的火烧过来了么? 他的尾指忽然扫带一个圆圆的软软的小凸起,他疑惑的用手心按了按,松开再摸,那凸起还在,没被按进去。 他干脆捏住哪个小圆球,刚要往外拔,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别动。 他心里一惊,也不再关注那个凸起了,难道蒋知青也被害了,他吓得睁开紧闭的眼,抬头看人确认,看清楚人后,他哭得更伤心了,这还不如不看清呢。 蒋同志,你咋死了嘞,他们害你么,他们怎么这么坏,连你都不放过,汉子一面抹眼泪,一面抽噎着开口,看见蒋州死了,比他自己死了都还要悲伤。 一边刚走过来站在两人身前的牛队长一听这汉子这话,脸顿时黑得像抹了锅灰,连忙笑着打圆场。 蒋同志,你别听这个反派敌人的狡辩,他是思想低下,不肯提高自己的积极性,在这儿不思自己的错误,找借口诋毁队里的干部呐。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2) 说完,牛队长两边长长的眉毛高高倒竖起来,活像个过年时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的门神,凶神恶煞对着汉子的大吼。 你个坏的很,还不赶紧给蒋书记道歉,。 汉子被吼成惯性了,一下就不敢哭了,浑身本被吓得猛的一抖,他最怕牛队长这样吼他了,一吼就是要被一顿狠揍和久饿了,怕极了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死呐。 汉子心底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明明撞的是墙,怎么会撞在蒋州身上去了,但是只要还能活,比什么都强。 他连忙弯腰低头对着蒋州道歉,对不起,蒋同志,是我没看清,对不起,眼里心里都是真心实意的歉意。 蒋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牛队长看蒋州这样子,有些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声音压低了一些轻声问到,蒋同志,你是,要找叔有什么事吗。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蒋州。他左想右想,也只有这个理由,蒋州才会来找他。肯定是要他帮忙做一些事儿。 别看这些文化人都是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搞不好要他帮忙的还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但那没关系,找他做事儿好呀,事儿成了人情可不就来了吗?还有把柄可拿呀,一举两得,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和他扯上关系呐。 蒋州看了牛队长那张老脸一眼,一眼就把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都看透了。 他没有解释,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无所谓事实出入长短不一。 他看了一眼,直起腰以后低头站在一边的汉子,示意牛队长往那边看,他,不是给我的么?。 牛队长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一时竟然摸不着头脑,转了几下才想出一个可能性,应该是蒋州来这儿过了几天苦日子,想要一个人伺候了。 他就说嘛,那天还一副高高在上不想要的模样,谁知道转性转得这么快,但这事儿可有点不好处理。 话在脑子里过一遍,牛队长才开了口,这,你看,蒋书记,我让我家二儿子给你打个下手,你看如何?。 话虽然说是打下手,但是暗含的意思就是把自己的二儿子拨给蒋州用,也算是把蒋州捧上了一个高度,但这老头子给利都不忘拉关系。 或许换了一个人,被这样捧,可能就答应了。 但蒋州没有心情和牛队长揪扯,听了这提议,那双细长的勾着些冷淡的眼撇了牛队长一眼,从头到尾,话都没说一句。 尴尬的安静让牛队长有些暗恼,给脸不要脸,他心里记恨下来,但他当了多年的村长队长,可不是白当的,他仍旧和蔼的看着蒋州。 既然蒋书记要么,就肯定是蒋书记的啦,哈哈哈。 他压着心里的火气,大笑几声,做了妥协。就是几个老家伙那里不怎么好处理了。 第16章 刺伤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人,汉子小心翼翼走在后面的田道上。 蒋州总是一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像个透明人却有着引人注目的特质。 他从来都不解释自己,没有想要别人了解自己的饥渴。与其说他是冷漠的,不如说他是一杯白水。 所有的情绪,好坏,在他这里都等同于没有,于是就没有冷漠的概念了。 汉子踌躇不决,犹豫得一张高高肿起的脸皱得更难看了,他看着腰背挺直,不急不慢走在前面的蒋州。 蒋同志像一根常年依旧的青松,隔在另一个世界的冰山,离他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永远跟不上。 他咬咬牙,许是被那股怎么摸都摸不到的感觉刺激到了,脑子一热,话就脱口而出,等意识到时,已经晚了,热乎的话都凉了。 蒋同志,你咋来的么?,他就不敢问出,你为什么救我。总觉得这是句会冒犯到蒋州的话,所以脱口而出的同时也及时避开了危险。 蒋州好似没有听到,和刚才一样的不急不慢走着路,长腿一前一后,速度均匀,就连普普通通一个走路都是好看的,归根结底是会吸人眼球的气质在作祟嘛。 没有得到回应的汉子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那失落的表情就明晃晃的挂在红肿的脸上,掉在塌下去的肩膀上。 汉子这种单纯的只知道跟土地打交道的人,肯定是藏不住心里的事的嘛。 因为心里失落而有些心不在焉的汉子,没有注意前面田道上有个被水冲垮的坎子,一时不注意,竟然踏空了,还好那坎子只有半米高。 他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他就掉下去了,一屁股坐在一堆碎石上,还好石头都不怎么尖锐,否则得给汉子屁股刺漏几个洞不可。 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一丝冰凉划过,以为是沾了泥巴,随意擦了一把,却撇见一点红,细看满手是血,吓得他赶紧要摸自己的脸。 别动,凉凉的话音从上面落下来。 汉子下意识仰着脖子,看向话音发出的方向,脸上的伤口因为他这一仰,分的更开,血流得更欢快了。 蒋州看他止住了手,像是不怎么相信他,怕他慌张之下,不知轻重的摸上去,再次吩咐了一句,把手放下,语气里不易察觉的哄,双方都没察觉。 看着那人听话的乖乖慢慢把手放下,蒋州才蹲下去,朝下面的人伸出援手。 过来。 汉子看着那只纤细的手,太细了,还白得跟什么似的,一时竟然忘了今早上,自己还领略过那只手的强硬力道。 他有些担心这手是否能把自己这么个大汉子拉上去,别拉不成,反而把蒋州拽下来,可就真的是倒打一耙了。 蒋州没有汉子那么些心思,他不喜欢磨蹭,看汉子半天不动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主动出击,手伸过去,捏住汉子的手腕子,脚抵住坎子,手下用力,一把便将满脸惊讶和着急的汉子拉了上来。 接着不等汉子说话,手把汉子张开的嘴一下捏成一个包子绉儿,让他说不了废话,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他从家里带来的手帕,把那伤口细细擦拭了一番。 然后将刚刚看见汉子脸被刮伤后,顺手在坎子边采的一把止血蒿子揉出水来,把水擦在汉子的伤口上及周围的皮肤上。 擦完后,蒋州松开捏住汉子嘴的手,说了句看路,便先行一步。 汉子手捂着蒋州给他擦完蒿子药汁之后,给他给他盖住的手帕,滑腻腻的触感他从来没摸过,以为是什么好布。 受了伤的他却开心的无声笑了出来,他跨过让他吃亏的坎子,赶紧小跑跟上蒋州。 跨过坎子的同时,他往里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是被一根刺棍刮伤的。 看着那根刺棍,汉子心里一阵后怕,一溜烟速度更快了,要是再偏一点,那刺可就不止刮脸了,很有可能刺进他脸里面。 这谁这么缺德,插根刺棍在这坎子下。 第17章 还书 你家新买了一头牛呐,我刚路过你家门口啊,看见村长和牛大叔拉着一头老大的牛在往大院里拉呐。 那牛看起来老大了,都快比村长还高了,你家犁地的时候肯定很方便,我真羡慕你爸爸这么厉害。 走在牛队长小闺女边上,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小女娃蹦蹦跳跳的说着,她侧望着牛队长闺女的眼里充满了艳羡。 村里人都习惯叫牛队长村长,毕竟都叫了那么多年一下喊改也难改过来。 那牛是牛队长为了队里新购的一头老母牛,吃的少干得多,是个吃苦耐劳的壮牛。这牛明面上说是给队里购的,但实际上可就不一定了。 而和牛队长一起把牛往家面扯的牛大叔是牛队长的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是牛队长大爷爷的表舅母家的儿子的闺女,嫁给本村的男人生的儿子。是牛队长的表兄。但那是按辈分来谈。 若单轮年纪,他比牛队长还要小上两岁。 因为常年跟着牛队长混,大哥好了小弟也差不了,他日子在村里过得也不算差,甚至还占了个上等的,看起来更年轻了。 他机灵,就算知道自己比牛队长小,应该当牛队长哥的人,硬是把牛队长捧得高高的,还要自下辈分叫人一声哥。 不过不论那些怎样,反正日子过得好就行了嘛。 牛闺女被人夸了,心里面别提多舒服了,再看了一眼,那双马尾眼里明晃晃的艳羡,心里更是浸了暖油一样的畅快。 她从小被牛队长娇养长大,自来要星星不给月亮,所有人都知道牛队长宠她疼她,面上都要让她几分,养成个骄横无理的性子。 因为什么都不怕,心里想的,脸上就肆无忌惮的展现出来,整个一根通,听见人家对她又羡慕又夸奖,一点也不客气。 牛队长闺女满脸骄傲的扬起下巴,水灵灵的小脸蛋高傲极了,刚要开口嘲讽双马尾闺女没见识,脏话都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突然想到了蒋州那张文质彬彬面无表情的俊脸,她爹说了她以后可是要嫁给蒋州当老婆的,可不能给蒋州丢人。 黑亮亮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眼睛一亮,她想起了以前在县里看见被她当茅草一样不屑一顾的标语,为什么不屑一顾,不能当饭吃嘛,一点屁用没有,还浪费时间。 但现在却突然觉得这些像涂了老醋,酸溜溜还文纠纠的话还是有点用的嘛。 她清了清嗓子,又故作文雅的咳了几下本来就没事的喉咙,照着脑子里回忆起来的那些话,不屑的嘲讽。 你这种思想,嗯,那啥低下的人群,是绝对不知道,我爹那是为人民服务呐,。 但因为文化底子在那里嘛,小的时候虽说牛队长把她送进县里读书,也不过才是一年的功夫嘛。 再说上学的时候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点也不认真,一年下来,也就会认识几个大字,一句话给他说得颠三倒四的。 但双马尾不知道呀,在从来没走出过村里的她眼里,牛队长的闺女就是那天上的一个金凤凰。 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水灵,还认识字,读过书,是个进过城的文化人呀,这颠三倒四的话在她耳里那就是天籁之音,羡慕死了。 一时她也兴起了想要去城里看看的念头,但不过一瞬就被她打消了。想起自己家里守寡的娘,还有为了给她死去的爹治病欠下的债。双马尾闺女心里刚刚燃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两个小闺女一个水灵,另一个长相般般,却也不丑,又是大好的年纪。走在田里的坎子上,自然吸引了一些大棒年轻伙子的眼睛。 因为太热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在地里干活的伙子们,一边弯腰除草,一边看着走过的两人。 那眼神神热乎乎的跟见什么似的,尤其是落在牛队长小闺女身上的视线最多,也最夸张,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似的。 牛队长闺女从来都是众人目光的脚点,面对着些热辣辣的视线,她骄傲的昂首朝天,那下巴快戳到天上去了,毫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又脏又穷的乡巴佬。 而走在她身边的双马尾闺女可就没有这么好的适应了。她从来都是人群里最沉默的,每天只知道默默为家里干活的她,哪里会经受过这种目光,一时连路都有点不会走了。 她低下头,走得急匆匆的,想赶快离开这视线的范围。 哎,你干什么啊?怎么突然走这么快,牛队长闺女看着突然加快速度,自己怎么赶也赶不上,慌慌张张像是后面有狗追的人。 但为了维持在众人面前的好形象,她还是苦苦把嘴里即将脱口的筹臭骂憋了回去。 要不是为了在蒋州那里留下个矜持害羞的印象,又为了找个人衬托自己好看的脸蛋,她才懒得忍着恶心,带着这个长得丑兮兮的乡巴佬来找蒋州。 牛队长闺女抱紧怀里的书,不得不以比那双马尾闺女更快的速度追上去,脚都给她走疼了才赶上。 她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已经走出了那些人的视线范围,只不过还有几个人执着的即便看不清人了还要往这边望。 没了顾忌,一抹厌恶清晰出现在她大眼睛里。 她一把拉住人,怒气冲冲的望着双马尾闺女。两道黑眉倒竖,眼里又是鄙视又是生气,这一刻,那张水灵的脸蛋也被这些丑陋的情绪影响得难看无比。 双马尾闺女第一次看见牛队长闺女的这种丑陋暴怒的样子。 她以前从来都是远远看见牛队长闺女,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忽然被人搭话,还能和人走这么近,心里可别提多开心了。 骤然看见牛队长闺女这幅样子,她都被吓懵了,既不知道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 哪知下一秒,牛队长闺女忽然变了张脸,还是那么水灵灵的秀气模样,和刚才完全两个人,还用像小黄鹂好听的声音,关心问她。 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要摔到了,然后颇为亲热的责怪她,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哦。 当惯老实人的她心底懵懂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说不出来,又怕惹人生气不理自己了,连忙点点头,说我没事我没事,一边默默离人远了些。 蒋州哥,蒋州哥。 说完安慰的话,牛队长闺女像看见了什么宝,满眼放光,拽着双马尾往一块地里走过去。 双马尾被迫的跟着往前走,这才看清,原来刚才没注意,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地,里面有三个人弯着腰正在干活呐。 那三个人虽然都是对着她们两的方向,但是弯着腰的,她们的视线还被田坎子边茂盛的草遮挡住了,要细看才发现有人。 蒋州弯着一截劲瘦的腰,手下动作迅速且熟练的采着地里的杂草,刚开始还有些生疏的他才一两天就完全上手了,更别提现在了,熟练以后,快得一边的种地老手张超超看了都咂舌。 地里啥都不多,可以说是要啥没啥,就多的是一种可以喂猪的草,这些草都是要被采出来在太阳下暴晒以后,脱了根部的泥,再装进背篓里的。 张超超在蒋州右边上隔着一米的地方干的满头大汗。 左边是被牛队长特批,以后每天只用挑上午或下午一半工时粪的汉子。 因为牛队长觉得蒋州要汉子去是伺候他的,但又不能让蒋州什么都不干,否则队里的人心里肯定不舒服,才想出这么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让汉子挑半个工时的粪然后去帮蒋州干活。 不得不说牛队长确实很会做队长啊,这多年的村长经验也是很深厚的呀。 汉子是个得到一点恩惠就感恩戴德的大老实人。这种人,你对他好,就是赚了,而且是大赚特赚。 你对他好那么一点,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话,人都有本事把你当做大恩人,总觉得自己欠你的,愿意为你当牛做马还清。 自从那日被蒋州要过来之后,有恩必报的汉子一连两个星期,每天上午都起早早的,从牛棚里收拾好出来。 他撒开脚丫子狂跑到粪池那里。去茅房里取了工具,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把上午一半工时的量做完。 就是为了能更快的来到蒋州和张超超两人分到的地里帮忙,尽管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但却从不间断。 三人头顶着还差一点就要从侧位变成正主的烈日,弯腰快速拔处一丛丛杂草,甩在脚边合适的地方,以防下一次拔草时,被手里的锄头挖出来的泥土覆盖掉。 就连蒋州的脸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液,只不过比其余二人少了许多。 他正要挖下一丛杂草,就听后面有个人在喊他。 而听见这声音的却不止蒋州一个人,但三人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张超超听见这声音第一个映像是,娇滴滴的甜腻腻的,好家伙,本来就甜的发慌的糖水里又掺了许多蜂糖,简直甜进了心里。 等转过身看清来人后,张超超眼都看直了,没想到这乡旮旯里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不过,听清那闺女娇滴滴是喊着高挑个儿的名儿,顿时打碎了张超超心里的一腔荡漾。 他不由看向一边,转过身的蒋州。人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3) 他心里啧啧起声,他怀疑高挑个儿肯定是当过和尚然后因为某种原因还俗了,简直是再世唐僧。 而与二人反应不仅截然不同,还有点诡异的是一边的汉子。 正在干活的他一听见这娇滴甜美的叫声,就跟听见催命的鬼叫一样,满脸惊恐,缩着脖子,趁人不注意往蒋州后面藏。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边田坎子走来一个老头,头上拴着个红布,是队里专门负责敲锣的老头。敲锣人一边走一边敲,相响声震天。提醒埋头苦干了一上午的农民们该下工了。 张超超面一喜,他早就跟食堂管门的老婆子混熟了,知道今天中午可是难得一见的有肉菜,听说是县里为了改善伙食派发下来的猪肉哇。 他吸了吸口水,回过神来,高挑个儿都走远了。 那个闺女正追在高挑个儿身边叽叽喳喳满脸开心的说着什么,高挑个儿则一眼不发的走自己的路,而汉子则和另一个闺女远远落下在两人后面。 他连忙的赶上。 越过后面的汉子两人,张超超走近了,才听见那捧着一本书模样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高挑个儿的闺女,说的是什么。 原来是来还书的呀,别说高挑个儿眼艳福不浅,先是女知青,现在又来了一个比女知青还要漂亮的闺女。可惜了,他是个唐僧,白瞎了这么些水灵灵的大姑娘。 蒋州看都没看牛队长的闺女一眼,全程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发现汉子落在后面时,微不可察的微抿了嘴,其余再无起伏。 整个人像落在清流里洗涤过的树叶,干干净净却也冷冷清清。 他轻启薄唇吐出两个没有起伏的字,不用。 牛队长闺女不放弃,还要再说,就被蒋州下一句冷冷淡淡的话堵了嘴,送你了。 在场所有人听见这话的都静了片刻,落在后面的汉子肩膀微不可察的缩得更紧了。 张超超则是低下头遮住脸上的同情,以他作为和高挑个儿相处最久的过来人身份来看,那是看得清清楚楚。 高挑个儿最烦别人吵他,说出这句话的高挑个儿肯定烦死这闺女了。这闺女还一脸感动地看着人呢,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闺女是好心反办了坏事,捅了马蜂窝,没着了。 牛队长闺女胆子再大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听见这句话,只看见表面意思的她,心里的小鹿砰砰乱撞,接下来的路上也不再说话了。 只是那双充满七期盼的水灵灵大眼睛总是羞涩不已的撇向蒋州,脸颊飞上两团羞红,明显是被蒋州那句话弄害羞了,这一切无不向众人展示了她对蒋州的喜欢。 第18章 自作多情 吃饭的时候就是人们最积极的时候。 张超超一进去就面对这密密麻麻的人头,即便看了两个月,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拥挤的人群里,高挑的个子基本高出大食堂里面所有人一头的蒋州,显得更加鹤立鸡群了。 特别是他周身那股冷冷淡淡的气质,让周围那些抢着排队插队打饭的人们,有些忌惮的远了他一些。 这可给张超超乐坏了,三下五除二的到处乱看,一眼就看见靠门的位置空出了几个空位。 在肩撞肩脚挨脚里,他借着蒋州周身冷清气质创造出来的距离,连忙几大步迈过去,抢先拉开板凳坐下。 同时招呼众人坐下,他自己则首先坐在了最靠近里面泥墙位置的长条凳子上。 而边上几个显然也是在人群里好容易才找到几个位置的小伙子,看见先机已经被人抢占,只能骂了一句娘,找下一个地方。 这队也不是个小的,规模在这十里八乡算得上是个中等的,人自然少不了,起初建来的大食堂也能容纳的下这么些人。 但哗一下就被牛队长占了一半,这就显得有些不够了,每次都要快,要不然后面就只能吃些剩饭冷菜。 经过刚才那一番,牛队长闺女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按捺不住想离蒋州近一点,有些难得扭捏的走到蒋州身边,隔着一个人的凳子上坐下。 至于被她一起拉着去找蒋州的双马尾闺女,早在进院门的时候就被她打发走了。 羞涩的她只顾及按捺心中的欢喜和那跳得越来越快的心,哪里注意到蒋州根本就不在意她,甚至连她坐在自己身边都没不知道。 蒋州当然不在意,更多时候,他都没有身边有其他人这个概念,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嘛, 至于牛队长闺女,估计就没进过他的眼,保不准晚上就把这人忘了,第二天看见了还是认不出的。 所以他根本不是张超超说的唐僧,他只是看不出人的美丑。 在张超超眼里的好看姑娘沦落到他眼里就跟平常人没区别,既然看谁都一样,那就肯定记不住人,这就有点像脸盲症。 当然,这脸盲症对一个人是完全免疫的。 所以蒋州打好饭返回来的路上,他眉头微微皱了一瞬,因为他已经发现汉子没有跟过来坐下,桌子边只坐着张超超,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女的,没有汉子。 进食堂门口时他看过一眼,汉子的确跟在他后面,说明人不是在半路丢的,那只有可能人还在食堂里面。 食堂不大,一眼可以望尽,蒋州在原地站着,仔仔细细的,以自己为中心往四面扫了一遍,一圈下来,连汉子的影子都没见到,他把手里两碗打好的饭放下,让张超超帮自己看着。 张超超连忙接过来放在自己手边,可不能让别人顺手牵羊端走了,得好好看着才行,他知道这多出来的一碗是给那黑汉子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也是个十分不溶容易的过程,因为面对一个时刻脸上都平平淡淡的人,你猜不出来他的心思嘛。 最近黑汉子和他们一起干活,每天中午自然一起上食堂。 第一次高挑个儿端着两碗饭过来的时候,黑汉子和他都惊讶极了,以为高挑个儿是干得太累了,被饿坏了。 结果一顿饭下来,蒋州却只动了一碗。 张超超以为另外那碗可能是帮什么人打的,可也不见人来端,那碗饭最后的结局是在他们三人走后被那些吃剩饭的坏人分子端走吃掉。 连续三天之后,蒋州都会端来两碗饭,别说张超超那么聪明的人,就连再怎么迟钝的汉子也发现不对劲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好一直这样奇奇怪怪的,张超超思考了这个问题,得出一个结论。 可能是高挑个儿帮他打的,但高挑个儿那性子可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别说,想到这儿,张超超那个兴奋的,不为别的,就为高挑个儿这么久了,才对他迈出的这一步好意,都让他是很有成就感的。 毕竟在他看来,高挑个儿一看就是那种独立独行的人,不像是会主动与别人扯上关系,更别说释放出一点好意,因为他太冷淡了,好像没有人情。 但后来张超超被现实狠狠地擂了一拳。 那天下午他们三个一起上食堂,张超超故意醒目的咳嗽了一下,强压着兴奋的坐在位置上,破天荒的没有抢着去打饭。 高挑个儿照例打了两碗饭,刚坐下来,黑汉子也端着半碗饭回来了。 因为成分不好的原因,打饭的人只给他碗里随便打了点边角菜,只占了小半碗,剩下的就是最不值钱的玉米饭。 张超超当时看两人都坐好了,那碗剩下的仍旧没有人动,就那么放在桌子中央,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刚好自己一伸手就特别方便的够到。 他心下为高挑个儿的贴心感到感动,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伸手去端那碗饭。 结果快要碰到碗边的时候,却被高挑个儿一个眼神看过来,那眼神老瘆人了,搞得他顿时不敢动了,手就僵在那碗饭边缘,只差一点就要够上。 他心里又是尴尬又是困惑,到还不至于生气。 毕竟他深深体会过高挑个儿特立独行的性格。 只不过,如果不是给他的,还会给谁。他在心里走了一圈,把可能的人盘点了一个遍,才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想到这,他心里不禁痛恨自己太自作聪明了,弄得这下脸上下不去了吧,尴尬的毛都立直了。 张超超尴尬的笑了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同时往四周看了看,只见一边的黑汉子正在埋头大吃,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忽然想出了一个可以化解了自己尴尬,还能让高挑个儿感谢自己的方法。 接着,强顶着那寒意深深的视线,他努力不让自己出了纰漏的端起了那碗饭。 就在高挑个儿眼神一下变得十分尖利的时刻。他迅速像扔烫手山药似的,把那碗饭端到了黑汉子面前。 黑汉子正在哼哧哼哧吃着饭,却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一碗饭打断,他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张超超。 张超超不等他说话,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快吃,这可是我们蒋同志特意给你打的。 当时黑汉子明显一点都不信,先是惊讶的瞥了一眼边上安安静静吃着饭,但却出奇的没有打断他话的高挑个儿。 接着在张超超的眼神提示里,他疑惑的伸出一个指头试探的碰了那碗边。 果不其然,高挑个儿依旧和往常一样淡着张脸。虽然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但就凭高挑个儿,当时眼都没侧过来一下。更别提发出,刚才自己还没碰到碗时,那股寒意阵阵的眼神。 张超超就知道这碗饭就是给黑汉子打的,高挑个儿这个闷葫芦,害他那么尴尬。 看着黑汉子已经举起碗扒拉里面满满的饭,再看看高挑个儿那没有什么变化的脸。 张超超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艰难,他强颜欢笑的自己起身去打了一碗饭,却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得了一碗剩菜剩饭。 张超超那个凄惨啊,心塞啊,暗暗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自作多情了。 不再自作多情的张超超安分守己了,但拦不住另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坐在他身边。 坐在桌位上痴等着的牛队长闺女眼都望长了,才等来返回的蒋州。 见人手上端着两碗饭,还以为是给自己打的,一时都要高兴得从板凳上跳起来,她拼命压制住心底的欢喜,娇羞的低下头,等着人给他端过来。 哪知她头都低酸了,也不见有人端过一碗饭来放在她面前,直起脖子看过去,才发现哪里还有蒋州的影子。 只有一个张超超在大口扒饭,活像猪圈里的猪在拱饭 ,眼底闪过一丝鄙视,但转眼却望见张超超手边的两碗饭。 她顿时心里一暖,看来,蒋州肯定是有事出去了,来不及把饭给她,就存在张超超那里。 但这个张超超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故意不给她,哼,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喜欢他这头猪。 牛队长闺女想通了这里面的道道,便跨过中间的空位 ,坐到了张超超的旁边 。 她刻意放柔了声音,娇滴滴的问张超超蒋州去哪里了,一面伸过手去端张超超左手边那碗饭 。 张超超先是被这娇滴滴的声音问的一愣 ,接着发现竟然有人想要端他手边的那碗饭 。 想起蒋州那张冷冷淡淡的脸 ,张超超一时紧张之下,竟慌张的将自己手里捏着的筷子打在了那个人的手上 。 顺着手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是那闺女,吓得他立即松开了筷子,无辜的筷子便掉在了桌面上 。 牛队长的闺女显然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招 ,直接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气红了脸 ,一时也顾不上什么了 ,怒声质问张超超 ,为什么按住蒋州给她打的那碗饭不给。 张超超这才知道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呐 ,这儿还有一个呢 。 被牛队长闺女的自作多情勾起尴尬往事的回忆,张超超脸上十分讪得慌。 他毕竟算得上是个聪明人,得有多久没犯过这种毛头小子的粗事儿了。 但这尴尬来得急去得也快,他可是从不把事儿往心里装的人,否则要那么个一件一件的装法,迟早得把他心装折咯。 把心里那点子怪异抹去,他尽量笑得温暖一些,对着个水灵灵的闺女,他还真说不出,你想多了,人高挑个儿不是给你打的饭,这一类无情又生硬的话。 再者,他敢打个保证,要真说了,这闺女指定当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漂亮的闺女可都不是好惹的。 他脸上的笑跟抹了蜜一样,你看这弄得,哈哈,我还以为咋了呢,妹子,你误会了,这呀,是我请蒋州帮我打的,我太饿了,得多吃些,蒋州那是有事儿出去了。 谁知牛队长的闺女从来可没人敢拒绝过她,突然来这么一遭,被人这么下了脸子,可是狠狠伤着了她那骄傲的自尊心了。 她心里已经把张超超恨得要死了,就算张超超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怒气上来,还管得了什么,出口就骂呀。 你个不要脸的老色狼,对着我笑得那么色眯眯的丑样,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长得个癞蛤蟆的样子,你有啥能耐吃得上天鹅肉,我是不会喜欢你的,还蒋州给你打饭,你以为我眼睛是瞎的?给你打才怪了。 末了,她还要吐了一口口水,就落在张超超脚边,面上嫌恶的厉害。呸,恶心。 好家伙,真不愧是和他老娘说的一模一样。果然要听妈妈的话,这漂亮闺女都娶不得呀,娶过来活生生一个母老虎呀,那还得了? 但张超超是什么人,从小就是个被生活所迫的娃子,长大了学会在被迫的同时主动接受,以减少吃更多的皮肉之苦。 那家伙,好多难听的连带着他八辈祖宗的话都是听了不少的,要是能当饭吃,张超超这辈子都饿不了。 没办法,你比人家弱嘛,那就只能委屈委屈各位十八代祖宗咯,他哪里还会被这么一个小闺女的话刺激到。 就是这闺女说话是真的恶毒,还有些莫名其妙,他那是和善客气的笑容,哪里就是色眯眯的了,再说,他也没说过喜欢她嘛,这纯粹是自作多情嘛。 一想到自作多情,他就想到高挑个儿那天看他那眼神,终于知道人为啥那样看他了。 因为他现在就用这种眼神看着牛队长闺女,且不再说一句话,让气氛更压抑。 学着高挑个儿那股严肃的劲儿,皮毛也可以唬人的,还真把这闺女吓蔫吧了。 不同别人的举步维艰,蒋州的冷淡很好的帮助了他,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走出人群来到食堂门口,却在下一秒忽然冲了出去。 这可同他以往冷淡的样子有相违背。 第19章 失表 正当牛队长闺女和张超超两人在为着简简单单两碗饭闹翻之际,忽听大食堂外面传来一个老婆子粗哑苍老的喊声。 知青被打了,知青被打了,然后是一个男人紧跟着大嗓子的吼了一句,闭嘴,压过了那婆子嘶哑粗粝的喊声。 那老婆子似被吼怕了,喊声就再没有了。 张超超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眼前迅速冒出高挑个儿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心就放下来了。 那谁都有可能被打,就连他自己也有可能,但人高挑个儿,那家伙,虽然他从未见过高挑个儿出手,但是绝对弱不了。 人是绝对不可能被打的,再说了,就那一身冷冰冰的气质,谁敢惹啊。要说他打人,还差不多,那还有点可能。 边上的牛队长闺女,估计和张超超想到一处去了,脸上也是同步的表情,挂在脸上的担忧下一秒就消失了。 张超超被这一打岔,冷脸也装不下去了。冷脸装不下去,就该笑脸出场了。 他深知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再说他也不想因为这么一碗饭就跟人结仇,犯不着。 他刚要笑着说几句话来缓解一些沉闷的气氛,就听见外面传来先前那个男人的破口大骂。 那男人显然十分愤怒,骂声里充满了暴怒,好似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人了,且骂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张超超只听了前面一句,脸色顿时一变。他把吃到一半的那碗饭,往桌上一推,也顾不上高挑个儿让他看好的那两碗饭了,人已经站起来往外走出几步。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4) 牛队长闺女被张超超这一系列动作弄得困惑又惊讶。 她实在搞不懂张超超这是发什么疯,外面明明只是牛大叔在骂一个坏人户而已,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们这儿的人,包括哪些坏人户都已经习惯了,张超超来了这里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熟悉。 但看那阵势,牛队长闺女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想了想,她还是连忙站起来,跟在了张超超后面。 张超超这么激动当然是有原因的,他本身也是秉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心情走出去的,但没想到眼前的一幕,真是和他在心里猜得分毫不差的对上了。 要问他为什么那么激动,那是因为他听那男人的破骂开头可是提到了,挖粪的,三个字 。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张超超完全可以猜到高挑个儿一定就在外面。 毕竟身为人数不多的知情人士,他可是知道高挑个儿和黑汉子那么一丝丝不一样的关系的。 结果猜测的跟他出去看到的一模一样,但张超超仍旧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不是神算子,他没猜到,高挑个儿竟然会搂着黑汉子。 院子里围了一圈人,都是吃完饭后,离开经过院子时,被发生斗争的场面吸引了,然后停下脚步,围过来看热闹的。 这种斗争是他们每天都在劳作的枯燥生活中,不乏趣味的点缀娱乐,没办法,这地儿太穷了,只有热闹可看。 和牛队长一样高的,穿着一身在村里算是少见的确良套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碗口大的粗棍子,带着一帮小伙子站在院门口,堵了人家进来和出去的路还不让开。 那汹汹的气势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忌惮的隔开了些距离。 在一帮气势汹汹的人对面,站着一脸沉静的高挑个儿。 他静静地望着那群人,淡淡的眼神让人那帮人更生气了,因为那眼神就像里面什么都没有似的,让他们觉得自己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黑汉子在高挑个儿怀里,严格来说是在高挑个儿的臂弯里。 那姿势让知道些内情的张超超,一下想到那个早上发生的事儿,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眼又疼了起来。 但实际上,黑汉子鼻青脸肿,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想来是被揍得站不住了,高挑个儿才会搂着他。 张超超一想也是,就高挑个儿那性子,要是能主动抱人,那才怪了。 但也有点奇怪,黑汉子被打得怎么惨兮兮的模样,他们在食堂里面的时候,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要不是蒋州出来,恐怕也不会发这人被揍得这么惨。最后他只能以声食堂里人声太大,掩住了黑汉子叫声为结论,结束了问题。 张超超朝蒋州走过去。蒋州的工装外套已经不见了,白色的衬衫袖子上有一抹巴掌宽的灰色脏印子,再一想到那碗口大的棍子,张超超心里麻了一下。 这高挑个儿真是厉害,看那中年男人那么生气的样子,就知道下手一定用了死力气,要是他,恐怕得疼死。 但人高挑个儿,面色不改,一点疼的样子也没有,怪不得出来时,看见那伙子人那么气愤,嘿,换了他在对面,恐怕也得给气着。 站到高挑个儿身边,张超超挂起了一贯的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他正要和对面讲讲和,说说情呐。 没办法,这边加上他,就三人,这也太可怜了,再看看人家对面,十几个大小伙子,而且每个那胳膊粗得抵他俩,就这,铁定得输。 但他还没开口呐,就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唬得张超超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紧接而来又是一阵尖细的大骂。 看过去,原来是那大闺女从食堂门口跑出来了,估计是看见她心里的情哥哥受了委屈,正挺身而出指着那群小伙子大骂呐。 那骂的可不比那中年男人的差,骂得那群小伙子包括中年男人在内,脸色都差得不行,隐隐有些羞怒。 这给张超超整乐了,好家伙,总听人说,这乡间民风淳朴,现在看来是挺淳朴啊。 但接着那大闺女脸上也出现了和张超超方才被她打断时一样的表情。 院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凄惨的哭声,一听是个小闺女的,哭得可怜极了,好像被人打着,哭声里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的求饶。 那堵在门口的几个小伙子,听见这声音都是一愣,猝不及防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几个人被撞得后退几步才稳住了,可见那撞的人力气多大。 一个脸大得像盘子的胖女人,手里抓着一个清秀小闺女,撞开挡路的几人从外面院子里来,边走,嘴里边骂骂咧咧的。 脸上的横肉随着她的骂声抖了抖,有点可怕,也有点好笑。 胖女人另一只手上死死捏着块表,好似怕人跟她抢了似的。面上带着一副终于被我抓到了的扬眉吐气。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突然闯进来的两人惊呆了,木木的盯着那胖女人。 胖女人不管别人看不看她。她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然后径直走到,那面色仍然很差,显然还没缓过来,看她抓着一个小闺女过来,也很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的中年男人身边。 当家的,这偷儿可算让我逮着了,幺娃子被我揍了一顿,说了实话,这表啊,就是这小婊子偷的,和那挖粪的没干系。 胖女人怒气冲冲又带着自豪的说完后,恨铁不成钢的对自己身后喊了一句,还不滚出来,给你爹说白咯。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胖女人后面还有一只小尾巴,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胖女人吸引过去了,所以就没注意到这小尾巴。 张超超也看向那胖女人后面,这一看,差点笑出来,那小尾巴简直是黑汉子的翻版,黑黢黢的一个黑娃娃,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战都站不稳。 被他娘吼得一抖,黑黑的瘦瘦的干巴巴的小手害怕的抓紧他娘的裤腿儿,哭兮兮的把事情的真相抖了个干干净净。 一听完这真相,院子里的人,除了蒋州和黑汉子,连张超超都忍不住笑了。 原来前天下午,小黑猴子在家里被他娘打了一顿,怀恨在心,晚上就偷偷跑出来,往他娘洗好的衣服上撒了一泡热尿。 却突然听见家里放宝贝的地方有响动,跑过去,才看见一个女的在那里。他没在村里见过那女的,以往是鬼,不敢吱声,就跑了。 而前天晚上,恰巧黑汉子被那男人从牛棚里,喊去给他家干活。 那中年男人就认为自己的表是黑汉子偷的,但他有点急事,今天中午才腾出一点时间,带着人来找黑汉子要东西。 要东西的方式简单粗暴,把一块麻布塞在黑汉子嘴里,上去就是一顿死打,打完再问,保准人三代祖宗的事都给捅出来。 至于会不会打错了人,对于其他人,可能还有点顾忌,对于黑汉子是一点都不在怕的。 往常这种事也经常发生,问题今天中年男人带来的这帮人里,有个伙子年纪不大还不懂事,控制力不好。 打着打着,眼就红了,那碗口大的棍子竟然下了力想往人头上敲,那是魔怔了,打走火了。 蒋州当时出来,就正好赶上这么一出,时间紧迫之下上去挡了那一棒,否则按那伙子发疯使的力,黑汉子不死都得傻。 而那胖女人为什么带着一个闺女过来,则是因为她见自己男人出去半天,没把宝贝洋表带回来。 她心里急的火烧火燎的,把气撒在了小黑猴子身上,一顿打,却把真相意外打出来了。 胖女人是个剽悍的,硬是带着小黑猴子,一家一家去上门,找,但都没找到,还惹来不少骂,惹得胖女人在路上就把小黑猴子又揍了一顿。 结果就是这么巧,揍的时候,就见一个闺女从路那边过来,小黑猴子立马就把人指认出来了,原来那是村里的新来的知青,怪不得他不认识。 那中年男人知道真相,却也面色不好看,没想到自己打错了人,有点尴尬。 但尴尬归尴尬,他可是一句道歉都没有,领着自己的媳妇儿子还有那知青,带着一帮伙子扬长而去。 张超看着一群人远去的背影,默默看了高挑个儿一眼,却发现高挑个儿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既看不出来生气,也看不出来恼怒,搂着黑汉子往外走呢。 他连忙跟上,刚靠过去,就被问了一句,饭呢?。 张超超被那语气激得头皮一麻,后知后觉的连忙跑回去,还好,还没被食堂里的人给他收了。 他赶紧把自己那碗饭几大口扒了,然后端着两碗饭赶紧往已经走出院子好远的高挑个儿后面赶。 留下牛队长闺女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的三人远去的背影,她还没回过儿味儿来呢。 第20章 道歉 张超超两手交叉,靠着门,看来这队里的卫生室与自己是十分有缘啊。 前不久自己刚走,现在又不请自来了,不知道这卫生室是不是在悄悄骂他不要脸。 见人完事,他走过去,帘子扯到底,端起里面装着混浊血水的双喜铁瓷盆往外走。 这汉子也真是惨,每次被打都是这么惨,这也太不拿人当人看了。还每次都被高挑个儿遇见,真是孽缘。 蒋州细细包扎完汉子的伤口,便要起身离开, 从扛了那一棍以后,直到现在,他就没对汉子开过口。 衣角却被扯住了,他回头看过去,一只大手,同那夜一般的紧紧扯住他的衣角一小块儿,用尽全身力气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这大手终于不像那夜一般的肿得像猪蹄了。 汉子蕴了一层难受的眼苦苦望着蒋坼的瘦高背影,他以为蒋州根本不会理他。却没想到,人超乎外表的冷淡,竟然十分容易的转过身来了。 汉子脸上一下就出了一层压抑住,不敢太明显的开心。 蒋州静静地看着人,没开口,但那架势,显然是在等人说话。 汉子不敢直视蒋州的眼,被蒋州看得低下头去。他盯着蒋州那肥大工装裤也遮不住的修长小腿。 在那静静看着自己的视线里,他的舌头莫名有些打结,吞吞吐吐的说了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埋在心里的想法。 蒋同志,你,你的手,也得看看,还有,谢谢蒋同志帮俺,连累,连累你,俺得给你道歉。 停了半天,他又支吾出一句,我,我,我,我以后一定帮你干更多活,这是他最大的诚意了,因为他什么都拿出不出来,他什么都没有。 说完后,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好似头顶上长了眼睛,他准确的伸出手,抓住了蒋州垂在身侧的手,拉到自己低着的头下。 其实刚才蒋州站起来时,手所放的位置早被他仔仔细细描摹了好几遍,所以这才一击得手。 蒋州却也随他去,要拉便拉,没有拒绝。 汉子把人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那光洁白皙肌理清晰的小臂,但那小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却被一块乌紫的淤青打破了。 一看这淤青,汉子那心里疼的,好比给人挖了一块儿似的。 他连忙从床边柜子上取了红药水,细细轻轻的给那淤青的小臂上药,慢慢的,他眼底都红了。 他是最见不得蒋州受伤的,人那多金贵的人,特别是这伤还是为了他来的。 这么巴掌大一片乌青,那得多疼啊,可蒋州一路上面色不改,吭都没吭一声。 一边,张超超已经倒水回来,他见两人正在上药,走过来站在边上旁观。 见到那伤,他不由在心里为高挑个儿竖了一根大拇指。 擦完药,汉子就再没有理由把蒋州留下了,他靠在那张破旧的小床床头,默默目送张超超和蒋州远去。 等人走远了,看不见了,他才把伸得长长的脖子缩回来。 然后坚持了许久的肩膀,迅速耷拉下来,往两边垮掉,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哗啦啦决堤掉下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砸在他的手心里,不一会儿,积起一滩,砸得他心里很难受很疼。 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总是这样的没有什么用,只会拖累大奶奶和蒋同志。 张超超和蒋州并排走在土路上,刚刚一番折腾过后,把午休已经折腾过去了。 现在正赶上下午开工的时候,路上的村民陆陆续续的都在往地里去。 身边越过的一个个村民,手上扛着锄头这一类农具,浑身的衣服,就连头发上都沾了黄色的泥灰,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样子。 看得张超超心里一愣,他不禁在心底疑惑,自己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那怪不得那大闺女说自己笑的色眯眯的。 但当他转过脸看着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快他一步的人。 那白白净净的脸和脖子,就算黑色的头发和穿了一上午的工装服上沾有泥巴,也只是零零星星一点,且无论怎么看,都是给人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的印象。 张超超果断下了决断,肯定是那大闺女看他不顺眼乱说呐,什么德行。殊不知他和那些上工的村民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 十几分钟的功夫,张超超和蒋州二人就走到了他们那块地的地头。 一连两星期的日日除草过后,草已经被除得差不多了,只等今天的收尾工作就算完成了。 张超超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解放的愉快,天天这么弯着腰,一弯就是一天,可把他腰都累断了,就连高挑个儿那么强的人,都有些受不住这强度。 走到地头,他跳下坎子,准备去拿起走时放在路边的锄头,却忽然愣住,让他险些摔个狗啃泥。 张超超看着自己手里莫名出现的竹篮子,他默默转过头,看向已经捡了锄头,开始挖草的高挑个儿,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哎,洲哥。 蒋州手下做事,头都没回,但张超超知道,他在等自己说下面的话。 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手里的篮子像个烫手山芋一样,他斟酌着开了口。 洲哥,那啥,你让我带那两碗饭,你还吃不?。 见蒋州没听懂他的暗示,张超超都要哭了,都怪多年养成的习惯,导致他进门时下意识找了个篮子把两碗饭藏里面了。 而出门时又一时没有想起,忘记拿篮子里装了饭,就直接把那篮子当成自己捡到的东西,带走了。 高挑个儿还在那干活呢,显然是觉得他前面的话太无聊,不值得搭理,根本没理他,自己闷声干活。 张超超越看高挑个儿那稳扎稳打的动作,和那一挖一个中的锄头。心一凉,眼一闭,直接把话掏出来全说了。 蒋州停下手里的锄头,直起身,转过来,淡淡的看了张超超一眼,一眼就让张超超心凉了半截。 他也没说什么,不慌不忙直接朝张超超走过去。 站在原地的张超超看这蒋州越走越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抓着打一顿之时,手里因为紧张而紧紧拽住的篮子被人提了过去。 他赶紧把眼闭上,以为那篮子要砸到自己身上。结果半天都没有动静。 等他睁开眼时,眼前哪里还有高挑个儿的影子,匆匆在地里扫了一眼,人也不在。 转过身去,才看见高挑个儿提着篮子在田坎子上已经走出了很远了,隐隐只能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就闭上那么一会儿,走得那么远,不过按高挑个儿那么长的腿,走那么远也是可以的。 结果等张超超干了半个小时后,回来的高挑个儿,手里竟然还提着那个篮子,肯定是没找到人。 这黑黑汉子,一天瞎跑啥呢? 张超超心里尴尬,见人回来也没敢问,老实干活,他没话,蒋州比他更没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干到太阳西斜,那边铜锣才敲响了。 最后那篮子是被张超超提回守卫室的。 两人一起去大食堂吃完饭后,回去路上他还找借口和蒋州分开了,偷摸去卫生室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当时他这心里也有些愧疚,那黑汉子饭都没吃,又不是高挑个儿那种人,肯定肚子都饿瘪了。 蒋州还没走到守卫室门口,远远就看见三个人站在门前,走进了才看清,那三人分别是牛队长,中午那个中年男人,还有持棍行凶的小伙子。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5) 他站在三人面前,还是那么一副不气不恼,不为所动的漠然冷淡模样,静静看着三人。 牛队长却被那并无半分情绪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扯了一把站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中年男人和小伙子。 然后笑着说了一些拉合的话,并让两个人给蒋州道歉,尤其是那个小伙子,还要鞠躬才行。 蒋州根本不在乎两人道不道歉。 伤害你的人只会一直伤害你,根本不会在乎你,在乎的只有受伤的人,道歉只是事后遮掩。 蒋州从不去怨恨别人,因为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伤害他,他也不在乎。 这次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既然已经发生了,受伤是他的事儿,与别人无关,他不需要那些麻烦的客套话,浪费时间。 那中年男人好说话得很,牛队长一说完立马接上去,和和气气的道了歉,反正他不用弯腰。 轮到那小伙子就不怎么愿意了,他脸上带了年少气盛的羞怒和被人冒犯了的气恼,被牛队长再次拉了一把,才不情不愿的上前。 结果被蒋州淡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没事,,那语气里没有一点在乎。 一句虽无那个心却可以达到解围效果的话,却被年少的自尊心曲解。 那伙子气得脸都红了,扔了一句,不要就不要,一下就跑出好远。 牛队长尴尬的要紧,笑都要挂不住了,边上那中年男人也是。 两人一起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圆了场,便脚下抹油,赶着去追那已经看不见背影的小伙了。 蒋州侧身站到一边,为二人让路,等人走了,他?掏出钥匙开锁,推门进去。 前脚他刚进去,后脚张超超就回来了,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第21章 墙下 今天挖了一天的土豆了,张超超腰疼的厉害,感觉整个人要被从腰掰开了,不知道高挑个儿是咋做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 端着牙缸和洗脸盆回来,他坐在床边,做了一些伸展运动,才躺上床。 躺下后他并没有立即睡着,而是在心里数数,当数到三百下的时候,果不其然,那边的高挑个儿再次从书里抬起头往门边看了一眼。 高挑个儿已经连续两个星期都这样了,弄得他都要以为高挑个儿中邪了。 别说,这黑汉子也两个星期没来了,其实他一直有个疑惑,高挑个儿不会是在等人吧。 这么一想也很是合理啊。就是太超出他的预料了,所以才会想了那么久,今天才蹦出这念头。 这念头一起,一下就点通了张超超快要缠成一团毛线的心思。 他思前想后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从床上坐起来。 下了床,走到门边,他朝蒋州那边叫了一声,哎,州哥。 理所应当的,果然没有得到回应。高挑个儿就是这么个性子,心都沉在书里了,只有他想出来时才会出来,其他时间谁都叫不醒他。 无奈,张超超走过去,移开了蒋州床边柜子上的蜡烛。 结果人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好家伙,这是得有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再说,这么暗,还能看清么。 往常张超超可能就把蜡烛放回去了,但今天不行。 高挑个儿不喜欢人碰他,所以他不敢动手,但他可以碰书呀。 张超超直接上手拿走了了蒋州手里的书。 在蒋州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抢先快速说了一通话。他怕高挑个儿一怒之下,给他一拳,那他就直接睡地上,啥也不用说了。 他挂上了笑,对人提议到。 洲哥,咋们不得去看看那黑汉子嘛,要是那家人再去找他麻烦,可咋办,好说咋们也算两个星期同吃同干的朋友,你说是不是。 等了半天,蒋州都没有开口,张超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算错了。 他偷偷撇了蒋州一眼。一看吓一跳,高挑个儿眼神静静地正盯着他的手看。 张超超立即就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灌了一壶热水似的,被那冷淡的眼神烫得要起泡儿。 他抖着心,战战兢兢看向自己的手,等看清了,那恐慌一下就消失了。 原来高挑个儿看的不是他的手,是看的书拿呐。 在张超超走神的时候。蒋州从床边站起来,拿走了被他抢过去的书,就着那一页,翻过来放在床边柜子上,越过他,往外走去。 等张超超反应过来,蒋州都走到门口了,他连忙迈大步子,跟过去。 两人七绕八拐,走了半小时,才到牛棚。 张超超家那边也有这玩意儿,他也算见过不少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简陋的。 进去的时候,他都担心高挑个儿会不会下不去脚。还好,高挑个儿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来嫌恶。 这是真的一个牛棚,区别是里面关的不是牛,是人。 一进去,恶臭扑面而来,呛得张超超咳嗽了几下。 里面没有光,靠朦胧的月光来照明,勉强可以看清一些东西。 脚下软乎乎的是那些被人扔进来的牛粪,刚开始张超超还疑惑是什么,好奇捏起一点放下鼻下,结果臭了他一个倒仰,赶紧扔掉。 但心里膈应还在,越踩就越让他鸡皮疙瘩一阵起。 在一处稍显干燥的,牛粪已被清理掉,露出干净地面的角落里。横横竖竖躺了一些痛苦的哼吟着一些人。 张超超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被打的,心下一阵酸涩。 曾经,他也这么哼过。 两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黑汉子。 蒋州静静站在那些人的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超超摸了一把后脑勺,满心的疑惑,这天黑成这样,人还能去哪儿? 不会又来一个缺德的把人喊去给自己家干活了? 他走到一个哼得最小声的人边上,开口问了那人是否知道黑汉子的去向。 因为痛哼最小,伤得越轻,神智会清醒些,正好有利于他问问题。 那人却含含糊糊的,好像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半天只知道喊疼,不要打了,这一类求饶的话。 从沉思中出来,蒋州凭着黑夜里的一双猫眼,朝张超超那个方向看过去。他已经看清,张超超问的那个人,是这里面伤势最重的。 黑夜遮住了那人的伤势,所以张超超就把他当作最清醒的人来看了,其实是那人已经哼不出来了。 但张超超不知道啊,他还想再问,却看见高挑个儿忽然转身迈开腿走向外面。 他心里叫了一声遭,以为蒋州这是不耐烦了,连忙跟上去。 牛棚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帮人的呻吟。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守卫室。 再次躺下,这次张超超可不再多想了。白天本来就干得多,夜里再走了这么一遭,铁打的人也累了。他倒头就睡着了。 等张超超睡着,那边回来后就一直站在靠他自己床边那面墙的窗子下面的蒋州忽然动了。 他先前站在窗子下的姿势,好像在听着墙外的动静。 蒋州拿着什么东西,走出了屋子。睡得死死的张超超并没有被吵醒。 汉子被冻醒过来时,忽然见自己缩着的脚边有个竹篮子,里面竟然有一碗饭。 他惊讶的连忙四处看了看,朦胧惺忪的视线,转到自己左边时却骤然停下了。 寒冷的夜里,一身白衬衫和肥大黑裤子的青年,正静静看着他。 心一瞬就被捏紧了。 月光下,那张脸更显得白了,再配上那淡漠的表情,冷不丁,吓了汉子一跳。 汉子慌慌张张的要站起来,却因身子蜷缩了太久而酥麻无力,半天站不起来。 青年静静立在他不远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不知蹭掉了泥墙上多少层灰,把手心的皮都蹭破了一块儿,汉子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他像被原地捉住的小偷,惶恐且拘谨的绞着两只大手,碰到手心那块破皮,也没呼疼。 他心里全被不安,紧张,害怕,塞满了。 蒋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站起来,然后走过去,把篮子里的那碗饭端出来递给他。 望着蒋州朝自己走过来,汉子心一下缩紧,又在那碗饭端到自己面前时,松开。 他感恩戴德的刚接过碗来,筷子就到了眼前。他受宠若惊的捏住筷子,却迟迟不动。 因为在他接过筷子那一刻,有双手,拉下了他的裤子。 那手冰凉凉的,显然只有可能是那个人的。 这下,汉子是比那寒夜中的泥墙还要僵硬,一动不敢动。 淅淅索索一阵声音过后,耳边响起低沉性感的沙哑嗓音。 吃。 汉子被这一声令下,不敢不动。但他心神全跑到自己身后了,哆嗦着手,根本捏不稳筷子。 他把碗移到嘴边,抖着嘴巴,一口一口,光靠嘴咬出饭来吃,筷子当摆设。 臀部两瓣忽然被冰冷的手捏住半个,他冷冷打了一个寒噤。 接着,他的屁股蛋被人往两边扳开,一根热乎乎的棍子抵过来,搓过臀缝往下抵到了前面软软垂下来的大东西。 那棍子缓慢移动,热乎乎的棍子上面凸起的青筋,搓过娇嫩的臀眼,三两下就蹭得小小的穴口绽开吐出一泡口水。 汉子手软得捏不住筷子,只能换为紧紧握在手里。 那块破皮彻底磨掉,粗糙的筷子与伤口直接触碰,让汉子清醒了一些,有了点力气。他压着羞意,朝正在他腿心抽磨的人,做贼心虚的悄悄说道。 蒋同志,这里不行,被人看见了可咋办?,那不把蒋同志的名声害了嘛。他可不能再害人蒋同志了。 汉子话音刚落,那粗大的东西,没有任何预兆,一下就插入他身体里面,直抵小穴最深的心。 唔嗯。 突入起来的涨裂感,让汉子心里又惊又疼,气都停了一下。 小穴本就许久没有插入,里面的水浅浅一层,粘膜因缺水而干涩。又是在他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进入这么大的东西。 里面干涩得已经发疼,这疼痛直到那物到了最深的心,停下强势进入的蛮横行为,才止住了些,但小穴里面仍旧是火辣辣的疼。 但那物一进去,没有停下缓几刻给他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体谅到他小穴里火辣辣的疼,不顾他疼的苍白脸,和在那一瞬间失去力气开始颤栗的手。 触到底部的柔软,就大开大合的狠厉撞击。 撕裂的细小伤口,被后面插入进来的东西热烫的温度和粗粝的表层,磨得生疼。 那是真疼,浑身上下最最柔嫩的身体深处被这样残暴对待,汉子死死攥住筷子,才没从手中掉下去。 他停下嘴里的咀嚼,含着没吞进嗓子的几口饭,闭着眼,疼的脸色苍白,面上是隐忍的痛苦 凶猛的抽出插入间,伴着肉体沉闷的撞击声,汉子疼得脸又白了一层,冷汗渐渐浸了一背。 身上每一处,任何一个,敏感点都没有被触碰,他是生生被顶出水来的。 蒋州爱时,从不做那些花里胡哨的多余,只要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 直直白白的一股狠劲在里面,又硬又粗的大东西,鞭挞自己的胯下之物,狠顶套在自己东西上的人。 汉子被这直白的方式,渐渐弄得甩脱了一昧疼痛的巨大痛苦, 而是被激的穴里慢慢发痒,遮住了半数的痛苦,一时之间,竟然又疼又爽。 百十来下的蛮力插过后,那干涩的小穴里面的粘膜上,就覆了一层滑腻的湿液,深处的柔软不断吐出些水液,竟越插水越多越滑,那东西越行的通了。 再一次深顶,汉子站不住了,他往后倒去,猛的坐在那冲上来的大东西上,啊,他喊了一声。 这种情况下,他竟还能抓住手里的那碗饭不放,因为心里舍不得,舍不得那碗得之不易的饭,舍不得这是蒋同志给他的东西。 谁?,谁在那里?。 半夜迷迷糊糊起来,出屋放水的张超超,走到屋檐下,解开裤子。耳边隐约有些琐琐碎碎的水声和啪啪声。 他以为是晚上睡懵了听错了,以前他半夜出来放水,也经常听见些鸡零狗碎的虫子叫,风吹的草晃动的声音等等。 他没当回事儿,掏出自己家伙什摆放好位置,刚准备一泄而下,畅快淋漓。结果却忽然听见一个人的喊声。 张超超可不傻,再怎么睡懵,他也知道人声和风吹草动的声音的区别。 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尿也不撒了,左看右看,在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往声音发出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想把人吓走。 没办法,就他这身板儿,要是遇见什么坏人,以这乡旮旯里的人那种壮实,三个他也干不过人一个。 汉子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儿,唬得直接哭了出来。 又顾忌人听见,他吞下声音,默默无声的哭着,不断朝后面的人摆头示意不要再顶了。下面的小穴用力夹紧,不让那根东西在里面顶插。 里面才刚刚渐入佳境,有了些水,没有前面那样的干涩生硬。那根东西稍微被小穴伺候得舒服了些,结果转瞬就被已经臣服的小穴死死夹住。 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穴肉将大东西紧紧抱住,小穴用最柔软娇嫩的身躯诱惑坚硬的坚硬的东西,圆头那个裂口被几团湿软嫩肉合力狠狠的拔吸,誓要把里面的白液吸出来。 一股喷射的欲望笼罩了那根粗硬的东西,热流涌上圆头,却又被人用可怕的强大控制力压下。 蒋州往下压在汉子身上,好像要把汉子揉进自己身体。他紧紧搂着人的胸膛,掐住人的腰。 超了以往三分之一的力气,下了一半死力,小腹用力到绷紧,突然挺动下身,不断开凿那湿软的水穴。 才刚插十几下那穴就充血发肿了,且因为东西来返次数又快又急,来不及恢复,已经失去弹性,大大的洞,合不上了,只能让东西如入无人之境,肆意顶干。 激烈的动作将穴里的水插得四处乱溅,打湿了外面的浅毛。 乡下的人哪里懂得修剪自己后臀的缝毛,长了多年从未被剪过的缝毛打湿了粘成一团,搔着被顶得红肿的穴口。 汉子被激得疯狂挣扎,却被牢牢禁锢,半分动不了。他被顶得腿根痉挛,口水直流,落在蒋州搂在他胸膛的手上。 他死死抠住碗底的手也被蒋州使了巧力剥开, 那碗就被拿走了,但汉子的手却一直保持那个状态,恢复不了。 大约一百下后,蒋州豪不留恋的拔出自己东西,将怀里牢牢禁锢的人,慢慢放下去,让人蹲在地上缓缓。 汉子哆嗦两条软成面条的腿,在双臂被拉着的情况下,借力蹲下去。绵软的手撑在墙根,眼泪和鼻涕,呈现四根细线一起滴下。后臀也有一根。 腿根连着小穴那一转儿,持续颤栗痉挛,抽筋一般颤抖,整个蹲下去的过程,不断会有水液从小穴喷出,汉子会时不时打摆子,显然被顶得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 湿水出其不意,又来一股,汉子死死抓着墙,闷声哼着。穴里每一块肉都被那大到吓人的力道顶成了敏感点,水冲过也是痒的。 蒋州确保人蹲下去,不会倒以后,松开手,走出这面墙。汉子在他身后,前面的人看不见。 第22章 酸疼 张超超打起一万分的紧张,甩了两把手里的棍子,很合手,没有不适。 他深吸两口气,稳住自己的焦急与恐惧,站在墙角处,身体右侧紧紧贴合墙面。 夜晚的泥墙又冷又硬,凉悠悠的触感透过衣服传递到皮肤。 静静站了一分钟听着墙脚后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张超超又站了一分钟,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疑惑了,难道听错了?随后立即否定这个可能。刚刚那声音十分清晰,不可能听错。 他悄悄探出头,谨慎的只从墙面露出眼睛,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慢过,心跳得很快,像要蹦出来,完全露出眼睛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眼前出现一片白,月光下十分惨淡,张超超上一秒还在跳个不停的心停了一瞬,眼睛猛然睁大。 他直直看着那片白,大脑已经泛空,浑身上下像被冻住了一样,只剩身体本能往上慢慢看去,等看清那片白上面的那张脸时,才算活了过来。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6) 他吐出一口惊得憋在胸口里的气,身上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靠着墙说不出话,大口喘气,心被那一下的罢工弄得生疼。 洲哥,您干嘛呀,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吓人?我差点被吓死了。 说着,张超超要抹一把脸上的汗,结果举起来,才发现手里还紧紧握着跟棍子,他赶紧甩到一边去,心里暗暗叫苦,这人吓人,真是吓死人了。 蒋州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要真解释了恐怕才会吓到张超超,那才真是,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吓人 。 你回去吧。,和照在他身上的月光一样冷冷淡淡的声音。 张超超巴不得赶紧回去,大晚上这屋子外面阴森森的,刚才那一遭儿又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吓得他腿都软了,他现在急着想回去安安稳稳睡场好觉。 蒋州这么一说,他早把自己刚才的问题落在脑后去了,急急忙忙跟蒋州说了几句,就软着还没恢复的腿回屋去了。 蒋州看人进屋,站了一会儿,确定人真的进屋了,返身走回去,捡起放在一边铁框子上的那碗饭,递给蹲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人。 一只手端了碗饭抵到面前,汉子反射性的抖了一下,哀求的看向手的主人,得到的却是不容拒绝的眼神,那眼神淡淡的,但就是让你不敢拒绝。 他忐忑不安的接过那碗好似毒药的饭,拿起放在碗上的筷子,慢吞吞的扒了一口,心里的惶恐已经到达了极点。 方才那番情事里的快感,已经升高到他不能承受之重,变成另一种程度的煎熬,汉子兢兢战战的等待煎熬再次来临的时刻。 出乎他预料的是,直到他将整碗饭吃进肚子,蒋同志都没有再对他出手惩罚。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蒋同志不生气了。蒋同志不生气,就不会罚他了。 虽然汉子懵懵懂懂,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事,今晚会突然被发现,也不懂为什么突然被蒋同志按着干了一顿。 但他隐隐觉得这就是惩罚,就像他做错了事,村里的人就会打他一样,蒋同志是换了一种办法打他。 汉子吃完最后一口,那只手又伸过来,他以为又要开始了,吓得闭上眼,不敢看,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 结果在他惊恐里面,手上的碗被拿走了,他?睁开眼,刚好看见蒋州弯下的腰。 蒋州把空碗放在铁框上,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汉子,直接抬腿离开。 汉子被那一眼看的心里一紧,连忙按着泥墙,竭力站起来,扶着泥墙一步一步跟在后面,前面的人腿很长,所以迈的步子也大,速度却刚好可以让后面腰腿酸软的汉子跟上。 四下一片安静,守卫室笼罩在月白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混沌里。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前,张超超进去时只轻轻合上,给蒋州留了门。 蒋州站在床边,手解开一颗颗纽扣,脱下衣摆沾了不明液体的白衬衫,解开裤扣,拉开裤链,两手扯住裤腰,往下踩着两只腿脱下来。 然后他就着浑身上下只一条裤衩子的样子上了床,整个过程花了不超过一分钟 。 站在床边的汉子,看着人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开始脱下衣服 ,毫不顾忌自己在场,脸上已经有了些热 ,早在蒋州脱下衬衫时就背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身后没再有响动 ,汉子迅速向后瞥了一眼,见人已经上床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 等汉子脱光了衣服,转身上床的时候 ,却对上了那双冷冷淡淡的眼,他才知道蒋州在看他。但那时候身子早已经被人看光了。 汉子脸上更加热的慌,捂上也不是遮下也不是 ,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更不敢开口让蒋州遮上自己的眼睛 ,他下意识匆匆忙忙的蹲下去。 蒋州像是没发现汉子的窘态,见人蹲下去躲在床边,他才移开自己那双眼。脸上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但其实什么都他看完了。 汉子悄悄的从床边抬起一双眼睛 ,见蒋州已经移开了眼不再看他,挺着一张热乎乎的脸,动作缓慢的爬上床 。 因为蒋州睡在靠近他站着的位置的床边 ,所以汉子必须得越过蒋州才可以躺下 。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 ,将已经踩在床上边的脚,小心翼翼的越过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蒋州,跨到另一边床面上。 接着开始以同样的方式移动自己的左手 ,然后是右手 ,最后是剩下的还搭在床边右脚 。 但即便他已经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最后关头还是出了岔子。 他将右脚谨慎的抬起来越过床上躺着的人 ,却在即将落脚的时候,腰间小腹里面那根直通后臀的线,忽然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 下意识的,汉子被这股钻心的疼痛扯得小声尖叫,一半就被汉子反应过来忍了回去。 那边张超超睡的地方传来声音,在那一瞬间 ,汉子心里充满了惶恐。 下一刻,侧脸忽然猝不及防的触碰到一个柔软的面料,然后是肩,手臂,腰,腿,脚。 听到那一声尖叫,蒋州即刻睁开眼的同时也迅速掀了身上被子。 被子乍然被掀起,变成一道帘子竖在半空,暴露蒋州只着裤衩子的修长身子,然后快速落下盖住了因腰间忽然酸疼,而手脚发软倒下的汉子 。 在汉子侧倒在床上的那一刻, 被子也完全盖住了他,消灭了所有他即将会被发现的可能性 ,也打破了他心里的惶恐 。 蒋州迅速将被盖住的人搂进怀里,把被蒙住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隔着一层被面儿,里面的汉子正在瑟瑟发抖 。 那一刻他真的十分恐惧,恐惧被人发现,害了蒋州的名声,但更恐惧的却是那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奢望。 他不想要这么多年来,除了大奶奶之外唯一一个对他好的蒋同志离开。 蒋州的怀抱如此强大且温暖,让他渐渐停止了去关注那些围绕自己不停转动的恐惧。 不一会儿困意在浓浓的安全里面匆匆而来 ,汉子就在这宽阔又安全的胸膛上 ,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感受到被子里面的人已经停止了发抖,蒋州才将人松开。 将被子掀开一条缝,月光穿过窗子散发朦胧的白光,看见的是汉子没有担忧,没有恐惧,安静熟睡的面容。 他眼神淡淡的,光影黯淡里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但那股冷冷清清的感觉却透过黑暗散发出来,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长在了他的身上 。 他这样冷冷清清的人,静静的看着汉子那张熟睡脸,像是刻意被刻成这种动作的塑像,却让人看不明白,这位不知名木匠,所刻的这座塑像,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 月光越来越淡 ,时间一点点流逝 ,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模糊,最后这个不知道到底含有什么意义的塑像终于动了 。 蒋州就着那道缝隙掀大了些盖住自己 。 被子遮住靠过去的人 ,将两个人都囊括在自己的怀抱中 。 被子里的蒋州缓慢的把人的头,移动到自己胸膛,没有吵醒人,闭上眼,感受那股打在自己胸膛上的热气,等待睡眠。 第23章 翻车 张超超早上天不见亮就醒了,外面天边还泛蓝,没有完全亮。 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往外走,伸到一半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的看向那边床上的两个人。 虽然被子盖到蒋州的胸膛,只有一小半头从那被子里面露出。但仅凭那被剃得七零八落的光头,张超超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是谁。 这每天起来,心里面都得有个底呀,要不然容易被吓着。但还好被这几遭儿折腾下来,已经渐渐习惯了,他收起心里的狐疑,已经有了猜测,走出去了。 他也不是傻子,昨天半夜那事儿他还没忘呢,再联合早上的事情,他已经猜出一个结果。 无非就是高挑个儿半夜出去找人了正被他遇上。黑汉子应该就是昨夜来的。 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高挑个儿这人是面冷心善,估计看黑汉子可怜才会拉一把。嘿,心还挺热。 啧,要是到时候高挑个儿回城的时候也拉他一把就更好了。 一连两个星期,队里的人都在犁地,把地挖松了,才好下种子。 松土的事儿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几个知青又被调去收粮,说是那边人手不够,让他们去补,他们的活计,自会有人来替上。 但张超超觉得也有可能是牛队长看不上他们几个的速度,想让他们去干点轻松的把这个速度提上来。 但等真正到了玉米地时 ,张超超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块的活计是真的缺人。 这边地区的主要粮食是玉米,所以大片大片的土地都种上了玉米。 这地又是荒地开垦过来的,地质不好,土地贫瘠。玉米生长过程中没有得到足够的养分,所结的玉米棒子就非常小。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土地一大片都要种玉米的另外一个原因。亩地均产量不高。 连续收了一个星期的玉米,张超超觉得这活儿比前段时间挖土头还累,不仅要把玉米搬下杆子,还要撕开叶子,最后才扔进推车里面,由下一个人推进大院。两人必须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且这下不仅只是需要弯腰了,还需要扯,拉,掰,跳,等一系列身体动作。还没有什么工具可以辅助,前端时间最起码有个锄头,这次连锄头也没有了,硬生生靠两只手。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四个知青,一男一女搭成一对,一对负责扳玉米,一对负责推车回大院。两对承担一块地。其他队里的人也是这样干的。 和张超超分到一起的,是上次晕倒的那个女知青。就是上次张超超被喊走,只留下蒋州一个人那次。 他俩一起负责把地里那些玉米掰下来,并要时刻注意,生的和半生不熟那种可不能要,那些掰下来就是废了,是要扣工分的。 蒋州则和上次来地里喊人的那个女知青一对。他俩负责把装满玉米棒子的车推回大院。 但实际上也就蒋州一个人推,女知青在边上照看一下,间或捡几个因路途颠簸从车上抖落下来的玉米棒子。 或者提醒推车的人注意前面有什么东西要绕开等等,也有遇到太陡的地方帮一把的时候,是个打下手的活计。 不过,轮到蒋州这里,根本用不上女知青,他个高,视力也好,前面路上有什么,一眼就看见了。 推的车也很稳,遇到颠簸的地方自有一套收力方式,玉米棒子就没掉下去过。 这样一来,女知青在一边就像个摆设,本来就因为那天的事情有些尴尬的她,更不好意思和蒋州说话了。 以至于这么一个天时地利都占了的好好相处的机会,就败在了人合上面。 她面上不显,实际心里暗暗气恼,既气自己,也气蒋州。她那天病了,让另一个女知青帮他去叫蒋州,谁知道最后叫了个张超超,别提多晦气了。 队里的人都下了地,汉子这个挑粪的,为了抢粮,也被拉来当壮丁。他一个人被分了一块小地。 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他干,但又要争分夺秒的抢粮,所以分了一块小地给他,干完了再重新分,反正小地有的是。 他一个人一块地,就得自己掰玉米,自己装进车,然后自己推车。 遇到颠簸的地方还好,他力气本来就大,也能挺过去,就是这推车前面的挡板做的有些高,所以才会分成两个人一起推车。 他又没有人蒋州那样的身高,前面挡路的东西有时候没看见,已经摔过好几次。膝盖都摔破了,爬起来忍着疼继续推,不敢停下。 怕被队里其他路过的人看见了,告到牛队长那里去,又要按偷懒的由头打一顿。 前面是一个很高的土坡,高到就算汉子力气大,推上去也得出一身大汗的地步。 这土坡是泥石流埋成的,多年下来已经完全硬实了,四面都有小路直达土坡下,然后穿上土坡和另一面的小路接在一起。 汉子车推到半坡就已经开始吃力了,咬着牙,手臂上,后背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鼓起。 车轮前面一米处,汉子走过几遍的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却出现几个不知是谁推车上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掉下去的玉米棒子。 那玉米棒子孤零零落在地上,没有被前面的人发现,也没有被后面的汉子看见。 但刚好被对于土坡而言,处在和汉子斜对面小路上的蒋州看见了。 蒋州刚看见那孤零零的玉米棒,立即停下手里的推车松开车把。 正低着头暗自气恼默默跟着蒋州边上的女知青忽然察觉车停了,她看过去,蒋州头侧向一边,看不清什么表情。 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气息,让她无端瑟瑟抖了几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蒋州静静看着汉子傻傻的还在使劲往前推,愚蠢的靠近危险。 那夜过后,清早汉子独自回了牛棚,没有再回小屋,也再没有在窗子下悄悄坐着。 他眸中清冷,开了口,语气十分冰冷,朝半坡的汉子命令了一句。 停下。 突如其来的强硬命令,那熟悉的声音十分严厉,汉子从未听见人这样的语气。他害怕的转过头去,想看清后面的人。 后面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十分严肃的让他别动。随着那严肃的每个字,那声音就越来越近,像是在奔跑 ,却没听见有喘气的声音。 车轮早走过了一米,前半部分已经压在那玉米棒子上,要是汉子刚才没有听蒋州的话,停下来。 那么现在那车轮下面压着的就会变成汉子。那么重的一车玉米棒子,不得把人给压成两截儿。 蒋州放下手里的车,迅速看了一眼边上的女知青。女知青一看他转过头来,连忙点头,也不知道在点什么,是什么意思。 时间紧迫,蒋州没有时间管她,但又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丢下一句,别出声,利落跳下两人所在的小路,朝汉子所在那条小路赶去。 女知青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都不能算是跑了,一路上,蒋州遇到坎子就跳,遇到大块石头就从空中打个跟头翻过。遇到坑,直接借着腿长的优势一跃而过。 最快的速度赶到汉子那条路上。 汉子听了人的吩咐,连忙摆正自己的头,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手上。 他越来越觉得这声音就是蒋同志的。顿时,他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害怕,自己是不是惹人生气了。 因为他从来没听过那人这样的语气,但更多的却是见面的欣喜。 正在心里乱绪纷飞之际,背上突然搭了一只手。 汉子那块皮肤一阵激灵,心下一慌。紧接着一个人的声音从后面贴着他的耳朵传来。酥麻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想避开那股不存在的微风。 别动,,声音恢复了原来的冷淡。汉子一下就认出来人。 正要说话就被那人的话打断了。 现在,把你的手里的车把交给我,我数一二三,你就往边上跑。 蒋州语速很快但不失稳重。同时手放到汉子的手背上。他的手搭上汉子的手背。 属于蒋州的凉凉温度却让汉子那块手背烧了起来。他的后背贴着蒋州的胸膛,因为姿势,他整个人都在蒋州怀里。 现在,开始,松手。 汉子下意识遵循蒋州的话,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松到一半,才想起来问为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动作。 继续。 刚想问清楚,就被蒋州喊继续,语气容不得汉子不听。 汉子向来不敢违背别人,更不敢违背蒋州的命令,连忙继续刚刚停下的动作。 整个过程充满了谨谨慎慎,小心翼翼的气氛,每一举都被蒋州把控得十分稳重,没有出错。 可就在蒋州已经握住了车把,而汉子也已经松开,蒋州正想让汉子离开之时。 下面的女知青忽然尖声刺耳的大声叫了起来。那叫声十分尖厉,估计方圆几里都能听见。 汉子被这一声,心神不稳,手一抖,不小心轻轻碰到了车板。就是这轻轻的一下,却坏了大事儿。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7) 千钧一发之际,蒋州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原本想保人的同时也保车。但现在看来只能保人了。扣功分就扣吧。主要是汉子辛辛苦苦几天就因为这么一车玉米棒子毁了。 汉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蒋州的严肃脸色和女知青的尖叫两相构成的气氛中,他敏感觉得自己坏了大事儿。 他一脸手足无措,害怕一股脑钻出心口。在这种混乱场面上,女知青的尖叫吓得他眼都红了。 呜,蒋。 但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蒋州搂进怀里,接着腰被紧紧抱着,后脑勺被牢牢按住,头被按在人肩头。 他什么都看不见,要是看得见,说不定他也会尖叫。 车里的玉米棒子天女散花一样飞到半空,蒋州搂着人,躲避那阵密集雨点。他护住怀里人的头,自己硬生生抗住了落下的玉米棒子。 情急之下,他一脚踢在那辆翻到半空的车的车板上。借着那一脚的力,他抱着人在空中翻了一圈。半空时听到些人在下面坡脚惊慌的叫喊。 等他顺利落在山脚下。那推车也噼里啪啦的滚下坡来。吓得被女知青尖叫吸引过来的许多原本在地里干活的人连忙后退几步,生怕被撞到。 等那股被车带玉米棒子一起翻落,激起的尘烟彻底熄灭,那群人才凑过来,问长问短。 问的都是蒋州有没有事,也有问那先前尖叫,现在正在莫名哭泣的女知青的,没有一个问生死关头逃出来的汉子。 牛队长带着上次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牛大叔急匆匆的挤进围成一堵墙,分都分不开的人群。 牛大叔一进来,就连忙拉着人问伤的女知青在哪里。他语气和表情太着急,像是死了自己老婆一样。 被拉着的人表情怪异,把一边那个正被人劝在石块上坐着哭哭啼啼的女知青指给牛大叔看。 牛大叔顺着那人的手看过去,才一眼,就收回来,脸上是事情弄错了后的庆幸。 也不管给他指人那个了,他赶紧追着边上站在人群外面,挤都挤不进去的牛队长后面。 那指路的人就是牛大叔媳妇的表弟的堂姐。偏偏他竟然没认出来。 牛大叔一过去就大声喊起来,开路这个活,他是经常干着的。那些人也许听不见牛队长的话 ,但一定能听见牛大叔的,果然牛大叔一开口,那群人就让开了路。 蒋州静静站在人群里,冷冷淡淡的,任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他一声不吭,沉默不语。汉子则是已经从他怀里出来,站在他后面。 周围无非就是问有事没有。还有一些看他从那么高的坡上翻下来,夸他厉害的,想让他教教自己的娃娃武功。甚至有借这个机会给自己女儿说亲的。 牛队长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这么热的天,队里的人都在干活,他在家里乘凉,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 忽然有人来喊他,说是,新来的那个蒋书记出事了,从坡上滚下来了,已经死了。 吓得他只觉得自己老命不保,一路焦急万分的跑过来。急匆匆来了才看到蒋州好好站在这里,不禁想把刚才喊他那个人揪出来抽一顿。 谁知那人主动去叫牛队长也是见牛队长把蒋州看到那么重 ,在地头一听到点风雨,没有问下真实,就连忙跑去牛队长家想邀个功,结果事情却办遭了。 那人也是个聪明的,深知以牛队长的那个脾气 ,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悄悄的跑了。 而刚才两人本来就是在一阵慌乱中跑出来 ,一时之间牛队长也没看清叫自己的是谁。只能把这事儿就此揭过。 那个人其实就是上次那个小伙子。小伙子是因为喜欢牛队长的闺女 ,想在牛队长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才会着急了些 。 牛队长一进来,那些七口八舌就自动停止了。他脸上跑得都是汗水。还喘着气的他,一见蒋州完好无损的样子 ,心里的大石瞬间落下了。 之后牛队长把哪些围过来的人全赶去干活了,然后安慰了几句蒋州。蒋州后面老老实实站着的汉子则被牛队长狠狠骂了几句。 蒋州在一边静静看着,只是在牛队长脱下自己的鞋要去拍汉子的头时,开口阻止。 牛队长被蒋州拦下,就停下手,穿好鞋,又去安慰了几句那个女知青,便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他瞌睡还没够点儿呢。至于那车,那落了的玉米棒子当然得狠狠从汉子那里扣回来。 一群人都走完了。还算好的是,那车还挺结实也没坏多少,就是两个轮子因为撞击掉下来, 蒋州和汉子把那车扶起,捡起从山坡上滑落时掉在坑里的轮子,合力安上去就可以用了。这下就算牛队长心再狠也不能够扣的太过。 毕竟车没真的坏。而且那散落四处的玉米棒子,也被他们俩一个不剩的全捡了回来。 等两人捡完了,女知青才停止哭哭啼啼。红红的眼睛看着蒋州,也没说话。 汉子看着这一场面颇有些尴尬,他面上犹豫了半天,终于压下那股想多和蒋知青说几句话的愿望,郑重的对蒋州弯腰道谢,然后推起小车走了。他那块地还有十几车的玉米棒子等着呢。 蒋州看汉子走了,转身回到自己的车边,一眼没看边上,见他回来默默站过来的人,也没问她刚才乱叫什么。 对于犯错的人,他没有话,错已经犯了,下次还犯,没有必要多费口舌。更不会生气,没有用的事他不做。 第24章 干部 午时的阳光最烈,午后的阳光则晒得人刚刚好。 几个知青和一些村民总共十多个人,被队里安排在大院里剥玉米粒,人手一个。一颗一颗剥掉那打不下来,剩在玉米棒子上的玉米粒。 队里的人全队出动,整整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把地里的玉米收了。现在又开始集体打玉米,取玉米粒儿,到时候还要装袋,留一半队里自己吃,一半派人运到县里的粮仓,以防天干涝灾时大家有粮吃。 午间阳光大盛,十几个人就搬着小板凳坐到屋檐下,没有偷懒的人,大家都动作麻利的剥自己手里的玉米棒。 汉子不在这十几人当中,也不在那些打玉米的人里面,他在地里用镰刀砍玉米杆子。 因为上次不算他问题的失误,牛队长派他在别人都在取玉米粒儿的时候,顶着大太阳去割玉米杆子。 接连几天下来,汉子已经被晒得又黑了一层。 太阳实在过于炎热尤其是收粮之后的太阳更是恐怖,直接把汉子后背上皮晒开裂并脱了一层下来。 新生的粉嫩的肉被玉米地里的那些杂叶子和热出来的汗液刺得麻痒痛苦不堪。晚上回到牛棚还要被里面的蚊虫叮咬。好了又坏,坏了又好。 张超超把手里剥光的玉米棒子扔到一边的大木桶里,等下这桶会被送到大食堂去。做饭的时候,烧火用。 他把自己的凳子移到最边上的屋檐下。靠近一言不发剥了一下午,一次都没有休息过的蒋州。 张超超看了一眼,高挑个儿分到的量已经快被剥完了,只剩下几个还摆在脚边,而他身边的大木桶已经满了。 他再撇了一眼自己的,还有三分之一的量。他顿时打消了想要搭话的欲望。坐回去安安稳稳剥玉米。 蒋州剥完最后一个,准确丢进大木桶,玉米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顺利掉入那大桶。 院子里忽然跑进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蒋州也看了过去。是牛大叔。 牛大叔跑得满头大汗,走到蒋州身边,见他已经剥完了,夸了他几句后说了正事。 蒋同志,手很利索嘛,速度很快,正好你也剥完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县里来人了,牛队长说你文化高,会说话,喊你去接待一下。 正在干活的众人一听县里来人了,都停下手里的活计,这穷乡僻壤的来了个县里的干部那可是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连张超超不由都兴奋了起来。 蒋州就在这十几双眼睛兴奋的注视里,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跟着牛大叔走了。 进了院子,牛大叔指了大院那几个办公用的屋子里最中间的一个屋子给蒋州,就先离开了。他不是干部,没有资格接见。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坐着的是县里来的干部,戴着无框眼镜,和和气气的斯文样子,坐在靠窗的桌子后面,正翻看什么。牛队长站在那干部的身边,毕恭毕敬的介绍着。 一见蒋州进来,牛队长急忙把蒋州拉过来给那干部亲热介绍一番,话里有意无意的暗示了蒋州的身份。 那干部也不知听懂了暗示没有,脸上的笑容不变,和和气气的对蒋州说,小同志,你好啊,蒋州没有落人面子的性子,礼貌的的回了好。 接下来就是牛队长和那干部在扯皮。那干部翻的本子,是记录了近些年来队里人员的成分背景的。 牛队长就在边上看着,时不时说一两句介绍。但究竟是介绍还是怕露出什么可就不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把蒋州叫过来,还借了人家的背景一用。 翻到最后一页时,干部手一顿。脸上客气的微笑消失了,眉头皱起,有些疑惑的问,牛队长,这个人是被一队的人捡来养的?。 牛队长本来一看干部忽然停下来,心就凉了半截。再一看那页纸上写的名字,心就彻底凉了。 他压下心里的慌张,原来查访的干部生病死了,这个是前不久新上任的。也不知道好不好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装作回忆了半天的样子。 是是是,是队里一个女人捡来的,您不知道,那女人一辈子没结婚就养这个孩子,被这孩子拖累得年纪轻轻就病死了。不过也是活该,这女人是个封建资本家的小姐,是人民的敌人,该为他的父辈偿罪。而且啊。 停。 牛队长还要再说,就被干部打断了,话题没转移成功。一看那干部脸都变了,和刚才那副和善样子完全两个人,牛队长心里叫苦,要遭。 但是这个人是被收养,那么他不符合坏人条件,早应该给他下去这个帽子,你们为什么多年不下。 那干部是个一心一意为人民办事的,叛过不少冤假错案,说到最后,脸色已经黑成锅底,显然十分生气。 最后他指着那页纸对牛队长下发了命令,必须下了这个帽子。 颤抖的手指表明干部的心情十分激动,他也是苦难中过来的人,知道人性的可怕。 二十多年的时间,一个人要受多少折磨。而一个人是不能受太多折磨的。 牛队长一看干部气成这个样子,即便十分为难,但为了自己头上的帽子,也不敢不答应,当下就把那人的资料修改了。 结果这还不算完,干部走的时候,还将资料抄走了一份,说是要去县里探讨探讨这件事。但牛队长看来,那就是要去县里告发自己呀,愁眉苦脸的把人送走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多年,年年上面来人查,还不是几条烟,多塞点儿钱,就没问题的事儿。 怎么今天就遇上这么个阎王爷。他不怕塞钱,塞酒,塞烟,他都不怕。这些个玩意儿,没了还可以再有嘛。 再说上面那位也不能光看他出不是。他好歹也只是个替人办事儿的。报销那必须得管,不仅管这个,办事不也得给他点利嘛。 但今天这个阎王爷恐怕是要让他的利一去不复返了。 第25章 玉米地儿 干部走后,牛队长心里已经沉到了底。也没多说就要把蒋州支走。 但蒋州一改往日,万事没人叫就不参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沉默寡言,淡漠是非的模样。 他主动问起方才的事。 牛队长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欣喜,这还是蒋州第一次主动找他问这种涉及私密的问题。 再一想蒋州也许对自己有用。他便把那事儿和盘托出了,当然不忘塑造出自己只是帮上面大头办事的小弟,还是被威胁的。 他只字不提,这个队长的位置是怎么和这事儿挂上密不可分的钩子的。也不提,为了获得更多好处,他可做的比人家吩咐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完整件事,蒋州还是那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仍然给人左耳进右耳出的感觉。 牛队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非常痛心的模样。偷看了几眼蒋州,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只是一时好奇,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心下就松了。 蒋州到地里的时候,天边的太阳掉在白云的尾巴上,被无情摔下去。 他把手里的棍子举起来,扒开那些枯黄干燥,被取走果实,仍然固执站在原地不动的玉米杆子,伸展出来遮挡路人视线的黄叶。 棍子接连拨动挡在身体前面的枯干叶子,脚踩在层层叠叠厚重的干燥落叶或倒地的枯杆子上。 前者发出淅淅索索的摩擦声响,后者则是被爆晒了三天三夜的细棍子,一脚踩下去,那种干脆的断裂声。 一路上视野范围内,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直到走到地里深处,才见到一个人,准确的说,是见到一个人的臀部。 地沟围着的玉米地尽头,田坎子下面,堆了半人高,被割好绑在一起的玉米杆子。 杆子堆底部贴近地面的中间有个小洞,那人上半身已经钻进去了,留下一个圆圆的臀部在外面,扭来扭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穿过密集的玉米蒋子,朝那人走近,视线突然空旷,原来尽头这一块像前面那一块一样,都被割光了。应该就是那半人高的一堆。 想来汉子就从前面和后面先割起,好腾地方 ,留下中间最后割。 蒋州走到过去,站在那不断扭动的臀部后面,默默看了一分钟,下面裤裆处已经有了些凸起。 那根东西半硬,从而把裤裆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这么没有防备,恐怕轻易就被得手了。明明没有赶他走,却独自回了不安全的牛棚。 蒋州没有发出声音,没有避开视线,他沉默着静静站着,直到裤裆处已经高高顶起一个帐篷。直到下面那根东西完全勃起。 应该要惩罚不听话的人。 裤子绷得紧紧的,露出一个三角轮廓的肥臀,那是蒋州给汉子穿的內裤。汉子很珍惜,穿了一次就被他谨慎的收藏起来了。 因为前些天被打时不小心把裤衩子的裆扯破了,他还没来得及缝,所以今天才穿上这件珍贵的內裤。 占有欲是于突然发生的,或许从前已有了蛛丝马迹,但没有被人察觉。是一点点积累起来,忽然大厦倾颓。 也许所有的冰湖冻川下面都是缓缓流动的冰水,因为太慢,因为太冰,就被忽视掉了。 晃动下,股肉跟着小幅度波动。 骨节分明的手按上去,抑制住那阵扭动的肉浪。却不用他施力,刚一按上去,手下的臀部就猛的抖了一下,似乎被吓了一跳,静止不扭了。 汉子绑玉米杆子的时候,忽然遇到一只田鼠闪过自己脚边,闪电一般躲进那堆杆子里去了。他一时欣喜,田鼠的肉可好吃了,他想要把田鼠抓到,送给蒋同志。 可明明亲眼看见那只田鼠钻了进去 ,他照着田鼠钻进去的位置,挖出一个洞爬进去,却半天也找不到那只田鼠,他不想放弃,磨蹭了半天,才灰心丧气。要往后退出这个洞。 哪知自己外面的臀部忽然被抓上了一只手,他以为是那些打的人,赶紧凝神静气 ,静止在原地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结果,自己的动作刚好方便了外面的人,下一秒他的裤子就被脱掉了。他这才意识到问题,打的人,怎么会脱人裤子。 心念电转之间,汉子忽然想起和蒋同志做那事儿是要脱裤子的,他心一下拔凉拔凉的。 裤子拉下去,太阳落山的凉气触碰到丰满的穿着三角样式內裤的臀部。 凉嗖嗖的感觉传来,汉子拼命蹬腿,撅着臀部往后面退,想要挣开外面那人握住他臀部的铁掌,却挣不开。 汉子一下慌了,连忙改为摆动双手,往里面边挖边爬 。却被那臀部上的手牢牢扣在原地 ,动不得半分。 他一下怕得哭出来,你,你是谁,你不要乱来,俺,俺不好弄,求求你了,不要弄俺,要不然,俺,俺去县里告你。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8) 这是他在这种被死死压制的情况下唯一能拿出来的谈判筹码。就连唯一勉强算得上强硬的话,前半部分都是求饶。 那人不顾他的威胁和挣扎,分开他的腿,勾住三角裤的裆部,捏成一撮儿绳子,变成丁字儿,细长指头牵住绳子后面,锯东西一样,前后拉磨。 肛唇软肉被即便轻薄也略有些粗糙的內裤据开,小小的穴榨出汁水。拉动绳子的同时,蒋州朝小穴伸进两根细长手指。 汉子感受到侵犯,浑身僵硬,体内的嫩肉却违背原则,娇软的围着手指献媚。勾勾指头,软肉就疯狂的挤压变形。水淋淋的蹭在指腹,勾引指头深入。 但指头无情往外抽,嫩肉拼命挽留,疯狂添允,祈求手指能留下一起欢饮,沉迷肉体的温柔乡。 指头完全抽出,换上更大的巨物,抵在门上,没有一丝空隙,抵上去不留一点准备,直接撞开关门一捅到底,因为姿势没有碰到里面最深处的嫩肉,往外抽一点。 搂住腰,往上提只兔子一样,提到兔子后面两只腿跪着,膝盖磨在草杆子上,臀部插着一根圆粗深红大棍子高高翘起来,臀尖顶在胯骨三角区域。 动作移动间,摩擦到里面的穴肉,腰部往上拱想逃离身体里那根东西,被一只手按在后腰重重按下去。 按下去那一瞬间,征伐开始了。那一刻,腰间猛然发力,配合腰部上的手往下压的动作,腰间发狠挺动,到达前所未有的深度,不仅碰到那块软肉,还撞进了一个深窝。 软肉被猝不及防的狠顶痉挛抽筋,折磨龟头。 汉子脑子一片空白,其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字,逃。他腰部只有一个动作,疯狂往上顶,却被强大的力量压制。 上面是万斤压制,下面是按了电动马达的火速狠撞。水火煎熬,逃上不能,逃下无法。 僵在中间忍受拼命收集力气往上拱的念头以及却不能得带一丝一毫移动的绝望。 一次次的想逃,逃不了,让汉子终于崩溃的哭出来。 才几十下后,下面已经红了,今天的小穴因为那股绝望让神经紧绷,导致身体太过于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受伤,更何况是如此大开大合是激烈快速操干。 一百下激烈抽差,小穴外面红了,肿得嘟在一起。里面不相上下。 面无表情的人,毫不顾忌,没有同情,不会停下,继续快,准,狠,挺着公狗样的腰干着自己的事业。 狠狠顶进去,反复强横的在穴心软肉猛顶出窝,持续不断的更近一步,窝陷得越来越大,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破了一个洞。 汉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惊恐的察觉自己体内什么东西破了。 蛮狠的巨物插进里面一个更湿更软的地方。 蒋州面上没有惊讶,只是微顿之后,动作更猛了些。原来汉子说要生娃娃不是乱说的。 体内自产的白色液体夹杂深处嫩肉捅破后痉挛到极点的水液从破洞剧烈喷出,砸在敏感肉壁上的潮液,涌出红肿小穴。 自己的水把自己弄高朝,肉壁迅速渗出水液,加入这一股浓烈液体。 破洞迅速被棒槌填满,铁杵凿进里面温暖嫩滑的巢囊,没有孕育过任何生命只被一个人进入过的雌巢,还是如处子般娇小。套在大大的龟头上。 蒋州掐着人的腰,压在跪在地上的人后背上,整个温热的胸膛贴上去。 他摸到插入子囊隔着一层肚皮完整显出铁杵形状的小腹,往上勒。压在腰上的手坚定的一点一点往下压。禁锢怀中的身体得不到反抗,只能被迫顺从。 里面的东西由着这强迫,更加深入雌巢。直到碰到雌巢底部,到达不能再进的地步。保持这个姿势,新一轮征战开始。 水液四溅,哭声凄惨,呼吸不过,腰部颤抖,体内颤栗。表达战争的激烈。表达被征战的猎物俯于胯下的臣服前奏。 雌巢被撞得不断摇晃,松了力气,再反弹回去。接连的不断的被撞,回去。持续不停的底部顶出一个套着归头的窝,再松开,再顶。彻底变成一个东西套子。 鞭挞征服中,雌雄同体的母兽被干得丧魂失破,脸颊晕红,眼尾湿润,神情恍惚,沉迷陶醉得一塌糊涂。 坠落征服的块感无敌深渊。他像只母狗,摇着臀部,让人干自己身体最里面。最后在自己宫囊里撒尿,宫口锁住,泡上一晚上,浑身就会沾满征服了自己的雄性的东西味道。 但现实中只是铁杵胀大几圈卡在宫口,归头变大两倍抵着雌巢深处底部的深窝,射出那股热烫的精液,零距离打在敏感的宫壁上,磁极得母狗嗷嗷叫唤着好爽。 东西退出,宫口迅速夹紧,精夜就锁住身体深处,一泡身体移动时晃动着,像里面装了水。 一只田鼠从汉子痉挛的脚边迅速跑过。这只老鼠很聪明,知道祸水东引。 第26章 考松鼠 一场情事完毕,蒋州帮着汉子处理完了玉米地里的玉米杆子。 蒋州静静走在前面,汉子跟在后面。汉子总觉得蒋州从插自己时就有些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路的分叉口,一条通往汉子的牛棚,一条通往守卫室。 汉子刚迈上一步那条通往牛棚的路。蒋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汉子默默收回脚,乖乖跟在人背后。他好像隐隐约约知道蒋同生的什么气了。 过了一个月,队里的人就把玉米杆子完全收了。大都堆在自家院子里,烧火的时候用,或者堆肥,种地的时候用。 转眼如今四个知青已经来这里半年了,再赶上一道冬种,就是过年的时候了,那时就可以申请返城回家过春节。 但只有表现优秀者得。县里给一队拨了两个名额。也就是说,四个知青里面只有两个人可以回家过年。 蒋州是肯定傍上有名的。牛队长肯定会给他批,然后就是剩下三个人中选一个的问题。 由于大家接连劳累了这么久,牛队长今天放了队里一天假。 张超超一散队就不知道钻哪里去了,下午回守卫室时,带回来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逮住的田鼠。 害人终没有好下场。这田鼠就是在上次那块地里逮住的。 自上次玉米地里的事后,汉子就住在了守卫室里,准确的说,是住在蒋州的床上。 两人蹲在屋檐下,处理田鼠。 哎,你抓过这玩意儿的吧,张超超见汉子牢牢盯着田鼠眼神发直,在想什么心事的模样。主动开口。 第一次有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小伙子,用这种随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汉子有些腼腆,很少人和他说话不是打骂的语气,一时脸竟然红了。 张超超。 不是吧,兄弟,你咋这么害羞。 张超超第一次看见这么壮的爷们儿害羞,黑黑的脸变竟然都渗出来了一点红。显然被他一说更害羞了。给他整个人都惊讶了。 汉子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见张超超要刨那田鼠的肚子。 因为张超超随和语气而很是感激激动的汉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开心和感谢。 竟然从张超超手里粗鲁的抢过那只田鼠,一下就把田鼠肚子扯暴了,血丝呼啦淌了他一手。给张超超吓得嘴都张大了。好家伙,力气真是大。 其实汉子只是不想让血沾了张超超的手,没想到动作太激动,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他有些尴尬,心里很气馁,怕张超超生气。吞吞吐吐的道歉。 俺,俺,俺不是故意的。 张超超到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只是被汉子这突如起来的一招弄懵了而已,反应过来,摆了一下手。 害,有啥可道歉的,你这不是正好省了我的刀吗?。 说完,他摆动了自己手上抓着的,刚才正要切田鼠肚子的刀。 汉子心里一下轻松了,原来人没生气,连忙将被扯破肚子的田鼠交还给张超超,随后是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了。生怕再发生刚才那种尴尬的事儿。 两人又是洗肠子又是洗血的,竟然没发现蒋州就站再他两后面,且目观了全程。 后面是张超超转身拿碗时才发现后面有人,冷不丁吓了一跳 。得亏他胆子大, 否则必须得叫一声不可。 蒋州被人发现了也没有什么,看了一眼边上同样也被夏吓到的汉子,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屋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张超超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儿。往常也没见高挑个儿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呀。况且这也没啥好看的呀。而且刚刚他回过头时,高挑个儿也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呀。 张超超索性不想了,他招呼着一边的汉子,连喊三遍都没有人应。 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从高挑个儿进屋后,汉子那眼睛就一直盯着屋内。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举起手在人的眼前扫了两下,汉子才回神。 汉子回过神来,他刚刚隐隐觉得蒋州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和往常不一样。 醒过神来,他连忙给张超超道歉。张超超不在意的耸耸肩,阻止了汉子的道歉,带着人去烤田鼠了。 他可真是好久没吃肉了,这田鼠肉用松木枝烤起来可香了 。 而在两人走后,蒋州从屋内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面上无表情 ,眼底没有波澜 。 一切是在暗流涌动中进行。所以表面就风平浪静。 张超超和汉子一个端着一碗烤得香香脆脆的田鼠肉走进屋来。 张超超去烤肉时带了三个碗,原本是烤好以后,一碗分一些烤肉,虽然高挑个儿没来,但他们也不能吃独食嘛。 但是烤好以后分肉的时候,汉子却不干了,当时给张超超气得,这高挑个儿白帮怎么个白眼狼了,连口肉都不分。 直到汉子把自己那碗肉全拨到高挑个儿那碗里,张超超才明白过来,这不是白眼狼,合着这是只看家犬。 一进门,张超超先走到桌边,倒了碗凉了一下午的开水喝,解了一路上的渴。 回身刚要招呼汉子喝水。汉子路上也是一样渴着回来的,没办法,守卫室周围的松树枝有点难找。结果一回头,刚还在身后的人不见了。 他直觉下,往高挑个儿那看了一眼,好家伙,黑汉子跟条哈巴狗似的,端着那碗烤肉递在蒋州面前,就差吐舌头了。 啧啧啧,张超超心下羡慕,要是知道黑汉子是这么知恩图报的人,那当时他也得帮帮他,怪不得说人高挑个儿为啥提拔他呢,要换他,他也得提拔,就是现在先机已被人抢先,没有用咯。 他遗憾的摇摇头,出去了。 蒋州坐在床上看书,像没看到端着碗在他面前的人。 汉子是个老实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以为蒋州看书太过专心致志 ,所以没看见自己端着的肉。就往前再递过去一些,但他也怕弄脏了蒋州的书,只是靠近一点点距离。 其实汉子也很饿,他也很久没吃过肉了,满眼期待的看着蒋州的同时,也在偷偷地瞥手里那碗香气扑鼻肉,暗暗流了不知多少口水。 那烤肉经过松枝的烘烤,带有木枝的清香,十分诱人 。香气会勾引汉子,但不代表就会勾引蒋州 。 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的蒋州,根本不会被区区一碗烤肉所吸引。加上他看书太专注,所以没抬头看汉子也是正常的。 但那得是在汉子没和他产生关系以前,肉体的关系谁也说不清,更何况也许不仅仅只是肉体。 在汉子和他产生关系后,还这样的行为,未免有些故作之嫌嘛。 但汉子老实得过分,不知道这冰面下的清流才是真的湖水。他也看不懂这些绕脑子的东西。只知道冰面就是冰面,湖水就是湖水。 他不敢打扰蒋州看书,不敢叫人,就自己呆呆的举着那碗肉,边嗅香味,边淌口水,间或眼偷偷撇几眼。 举得手酸了也一直坚持不放下。他是怕刚放下,蒋州就会抬起头。他想要蒋州一抬起眼就是自己送上的好吃烤肉。他一直都想送些什么东西给蒋州。 蒋州性子是最耐得住波澜的,你若是能耗费精力一直坚持,那他就可以比你更坚持,并且毫不废任何力气。 但凡事总有个意外的这个人。 在汉子手酸涩无比,抖得快成筛子时,蒋州终于停下扫动书面的视线,以往这点时间读完十页的他今天这点时间读了三页,不到三分之一。 那双略显冷漠实则只是淡漠的细眼离开书本,向上看着暗那双颤抖的手。 汉子发现蒋州动了眼看着自己的手。他连忙加上另一只手,勉强克制住那阵颤抖。讨好的笑着,蒋,蒋同志,吃,吃烤肉,说完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碗,示意蒋州快接过去吃。 没有顺应汉子的意思接过那碗肉。蒋州动作缓慢的把手里的书合在一起,往后靠在床背上。 他将书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手收回来握在一起,搭在曲起的一只膝盖,另一只腿则在床上伸直。 整个过程眼睛一直蹲盯着汉子,盯得汉子心下惴惴不安,那明明淡漠却让人难以直视的视线,实在逼人。 没有筷子,和他眼睛里的情绪一样冷淡的声音。 汉子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没有拿筷子,手忙脚乱的说着对不起,再等一下,之类的话,就要去那边碗柜里取筷子。 后腰忽然被禁锢,汉子停下动作,疑惑看向自己腰间。 是一只过于修长笔直的腿。黑色的宽大裤子被因那腿抬在半空而挂在上面,显现出那腿又直又瘦又长,线条完美,没有一点瑕疵。 脚背勾在自己后背,目光只能到达那白皙的一截从宽大裤脚露出的骨感脚踝,要看后面的只能转过头去。 汉子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那勾在自己后腰的脚背是什么模样。他的心砰砰直跳,速度加快到可怕的速度,好像下一秒就会因心跳过快而晕倒。这样的蒋州他从来没见过。 与以为的淡漠隔绝,强势,霸道,很危险。 他强压住心跳,干巴巴的问出心底的疑惑与忐忑,蒋,蒋同志,怎,怎么了。 他实在说不出你能不能把你的脚松开这种话,心底里认为这句话说出来会有某种干涉到私密的意味儿,令他觉得很害羞,说不出口。 第27章 喂我 蒋州冰水里浸泡过的视线锁在汉子身上没有移动。 就像快要消失不见的,没有具体形状,藏在朦朦胧胧里,广阔的天地里,什么都没有。淡淡的清清的浅浅一层。 可那是对于视线发出者而言,转换到视线的接受者汉子那一面。那视线可不是冷冷的,是沉重的有形态的。 他站在原地被禁锢住了,任由一只无形的大手剥开一层层衣服。那股火热味儿是汉子自己体会儿出来的,明明那视线没有,至少表面没有。 你喂我,如果不是蒋州一脸镇定,没有一丝异状,且两只眼睛正在等待的看着他,汉子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毕竟他在那里,蒋州可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有这样念头的可不只是汉子一个,如若是让香椿树街那些人知道了,恐怕舌头都要给惊没了。 在香椿树街里的人蒋州的冷淡是家喻户晓的,他太冷淡了,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飞仙一样的存在。 从来没人见过他笑,就连和他一起生活的父母亲,祖父祖母,都没见过蒋州的笑。 可怕的是,他不仅不笑 ,还没有除了笑以外的其他情绪,他就像是个空白的人。那都不算人了。人都没有情绪了,那还叫人呢? 像是站在一根细绳上,汉子伸出自己的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试探,蒋,蒋同志,咋,咋喂呢。 蒋州收到这个问题,干脆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抬起手,在汉子紧张万分以为要出什么大动作的目光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汉子一下就给拍懵了,那一下就跟拍进他脑子里似的,给他拍进水了。像个木桩子一样的站着,整个人被脑子里的水转晕了。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19) 蒋州见人呆呆站着不动,他面上冷冷淡淡,腿上使了力气,勾了勾脚,直接把人勾到膝盖轻轻撞在床上,离自己更近了些。把人直接从那蒙圈的水里捞了出来。 汉子意识回归现实的。脸上后知后觉的热意翻涌,一股热意从后腰迅速进入身体内部往下面的两腿之间渗透下去。 他着急的夹紧腿,想要阻止那股快速漫延的热。适得其反的加聚了那群狼无首肆无忌惮满眼整个下身的热。 他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蒋州近在咫尺的脸。 上来,,蒋州一如方才的冷淡和平静再次语出惊人。 汉子已经尴尬得不行,他搔了搔后脑勺,看了眼蒋州那双细瘦的笔直长腿。红着脸,扭扭捏捏的且不忘讨好的笑了一下,结结巴巴说。 蒋同志,怕,怕把你坐坏了,我太重了。 汉子是真的怕把蒋州坐坏了,他不知道那层裤子下的修长细腿上深深覆盖了蕴含在一层薄薄肌肉下的强大力量。怎么会坐坏呢?他才是被做坏的那个。 对此,蒋州的回答十分直白,他沉默不语,就这么看着汉子,看得汉子心里一阵鸡皮疙瘩,由不得他不放下那股担忧和羞耻,慢吞吞的坐在蒋州的大腿上,遵循了蒋州的意愿。 期间,他还一直为自己的体重担忧,结果最后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臀部下的大腿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瘦弱。显然很有力量,安安稳稳的承受住了汉子的体重。 待人坐稳,蒋州大腿忽然往上抬。 上面没有防备着力不稳的人因为惯性跟着往前倒在抬腿的人身上。臀部因为下面那双腿,不在预料之中往上顶的力度,与大腿暂时离开了一些距离。 露出一点缝隙。刚好够一只手横平着摊开塞进去的距离。 臀部落下那一刻,一双手刚好塞进,垫在那又圆又大的臀部下。因为这臀部实在太大,修长的手完全摊开,竟然没有贴满。 蒋州几乎立刻察觉到那臀部并没有套上裤。汉子以前也不经常穿那条玩意儿,今天又不干活,不下地他当然不会穿,到时候脏了还要洗,麻烦。 手指动了动,揉捏那硬中带软的臀部。常年辛苦劳累,给人当牛做马的干活所锻炼出来肌肉坚硬,但是臀尖很软很弹。 这软弹不仅漫延了臀部,还肆掠了同样带着男子气概的坚硬腰腹,胸颈,有健硕肌肉的大腿,小腿等。 汉子整个人倒在蒋州身上,衬衫被揉乱,明明单薄瘦削的胸膛出乎意料的坚硬。 臀下的手不仅塞进去,还在揉捏。而揉捏的力气也未免太大了,让他硬生生疼起来。觉得被捏着的那一团肉都要被抓下去了。 这揉捏的动作看起来竟然是有点很急迫的意味。 但汉子哪里能把他心里的文化人,知识分子,高高在上的蒋同志和那个粗陋的词汇连在一起嘛。猴急这个词一点都不配和蒋同志站在一起。 抓捏的手改为拖着臀部往上,仅靠一只手就可以托起一个人 。另一只早有准备的手则负责脱下裤子,分工合作,简单快速有效达到效果。 汉子反应过来时也晚了,裤子都让人剥得露出了半个臀部。屋里没有张超超,这让汉子还是自在一些。 他连一丝要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任人家对他动手动脚。 蒋州拉下人的裤子,落到膝盖上。他捏了捏膝窝,痒得人一躲。 抬脚。 汉子手撑着掌心的肩,脚就乖乖抬起来,被人把裤子完全脱下,扔到床下。暴露出来的下半身泡在暮色下的朦胧冷气里,所以皮肤都在颤栗发抖。 那手回到臀部,爱不释手的黏在上面揉搓。拇指一摁一个窝儿。扯起一块靠近股缝的肉扯离臀部表面,绷紧的皮肤展现力道不是轻轻玩弄而是实打实的用力扯。 钻心的疼从一块小面积的臀肉上传来,疼痛无法传递到其他地方一起承担。那样靠近敏感的股缝。导致汉子反射性的挣扎着往上逃,与扯的方向相反,反而更疼了。 不过那手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干让他疼。在他往上的一瞬间疼到失力坐下来那一刻松了力,并轻轻揉捏,缓解那股疼劲儿。 疼痛彻底消失,那手还在揉。汉子还没有意识到既然让他疼,那怎么会好心为他疗伤。 直到被揉的地方开始痒起来,那痒是难以承受的痒,只想狠狠蹭一下,但是有的只是轻柔的揉弄,只会是雪上加霜。痒上加痒。 自己动,嗯。 耳朵被热气侵蚀,烫得耳廓表面那层皮肤上的绒毛不自觉的卷起。 汉子缩着脖子,躲着让耳朵瘙痒的热气,却躲不过那低压的嗓音,热水里泡过似的,暖洋洋的灌进心底,冒了几个热烘烘的水泡。高温把心烫熟了。 他捂住胸口,手下是跳得飞快的心,心跳声在胸腔里的共振震耳欲聋。他太听蒋州的话了,竟然老老实实的点头,还怕人没发现自己点头,又赶紧连连答应。 嗯,嗯。 屁股往后退,却巧合的推进早就算好时机在臀缝下按兵不动等待着的手里。 于是整个手掌一下插进腿心,摸到一层湿液,原来有的人在被拉的那么疼的时候都会流水。 手掌完全没在腿心只剩一截小臂露出屁股外。得此巧合如鱼得水的手掌自然毫不费力就玩会阴两个小球,就连腿根这个局外之物也逃不过他的蹂躏。 汉子忍受腿间被玩弄的快感和羞耻,大手笨拙的解开人的皮带。经过特意的观察,他终于学会解皮带了。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没有见过世面。 他解开皮带,拉下拉链,掏出早已苏醒的大家伙。刚一碰到那大家伙,他手都有些抖。 汉子对这大家伙是又怕又爱。怕的是被操得过于激烈。一次次被操到极点,没有喘息,继续上到高潮更上。快要被操死的恐惧留下的阴影。爱的也是那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飘飘然的酥痒快感。 他哆嗦着捏住大家伙根部,大手竟然握不全。勃起的大东西像一根粗墩墩的圆木桩子,还是活的那种。 气势磅礴的从底下一粗而上,巍峨直挺的耸立在与蒋州文雅外表天各一边的黑色茂密丛林里 强大的柱身彰显雄性,稳稳站在征服者地位。不过这个征服者的外表过于稚齿,以至于让人有一刻下意识忽略它的强悍。 少经情事,至今只进入过一个雌性的身体内部。 区别那些曾经进入过无数次各种各样的雌性体内,征战四方的强权者,所持胯下武器的乌黑紫红。 略透粉色的龟头和柱身让这个强权在握的雄性特征,有那么的一丝青涩和经验不足。 热辣的温度接触那一瞬,滚到贴合的肌肤上,乍然烫到了大手,强势蛮狠昂着骄傲头颅的雄性生殖器官只会让大手抖得更厉害。 汉子颤颤巍巍的扶住大东西,半蹲着腿,抬起屁股往大东西顶上走。就像一下回到那个漆黑的夜晚,月亮蒙蒙亮,一切都被朦朦胧胧的月纱遮住。 可今时此刻,连汉子这样迟钝的人都觉得好像同蒋州的关系不只是生个儿子的一层联系而已。 龟头对准被手玩得湿漉漉的穴口,但因为那只手还在穴口里抠抠挖挖,不给龟头腾位置,所以热烫的龟头迟迟插不进小穴。 汉子为难的看向像一脸平静,与手下的动作毫无关系的人。 对上那双眼,他被那眼里的眼睛看得身子有些软。脸皱成一个做坏了捏出许多绉儿的包子。急的手心里一片汗液。 都到门口不让进,他已经忘记自己才是那个门呢。求着让别人进他的门,操他呐。 蒋州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松开堵住缝口抠挖的手,汉子脸上的焦急才卸下一点。 他连忙往下坐,湿淋淋的地方塞进半个龟头。突然腰侧被两只同样湿漉漉的手握住,那手还是玩他的穴玩湿的。 汉子一头雾水,搞不清这是要干什么。迷糊之际,就听一声命令,放手。 汉子就傻傻的放了手。 啊。 尖叫都来不及张开嘴巴,从喉咙里就开始硬生生的冲破喉咙喊出来。 唔呜不行好快呜好疼哼啊 下面像被利刃一刀捅进去。观音坐莲的姿势,是大东西最能顶到小穴深处的宫囊口的姿势。 宫口还没被插软,大东西就顶出一个长达整个龟头的凸起,隔着那层肉膜,插进宫囊。煞时疼的汉子脸都白了。 但强迫的性爱是没有暂停这个功能的。 硬的像铁棒的大东西一下捅到流水的小穴里面,从龟头到根部都被慌慌张张的潮湿缝肉缠缠绵绵裹紧。 蒋州不给汉子一息喘气的功夫。一上来没有小意缠绵,温柔试探。而是大开大合的疯狂狠顶,速度快点见不到影子的操干。 汉子觉得自己是一块硬石,被那些县里运来送地里干活的电动机器,开到最大开关,最大力度,又快又狠的凿碎。 唔嗯好快不不行蒋呃。 他就要被插在他体内的下地机器,把小穴这块不合格检测标准的涝地凿通了。 高速的性爱让他不断挪动身体以求逃避那阵激烈的快感和一次次被狠狠插入的疼痛。 他像只下身被插在一根粗硬棍子上挣扎板动的鱼,可怜兮兮从哭喊里面挤出一丝希望,恳切的求饶,并向把他一次次贯穿的侵犯者,诉说自己的难耐与煎熬。 这场一边倒的压制性的,没有遭到实质性反抗的性爱蒋将汉子连续送到了四次高潮。 第一次高潮正在喷水的汉子被一刻不停继续攻打的大东西连着第一次送上了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都连着上一次被操出来。 一次更比一次到达一个快感的高度,让汉子这种一次高潮就已经连呼不要的人彻底死了一回儿。 整个穴都是肿的,且红的渗血,还好没破皮但已经就在破皮的边缘。 汉子的水十分夸张但应景的喷湿了蒋州一身。那撑大床也遭了殃,没有一点干的地方幸存,全床覆灭。 后面三次和四次巅峰高潮,汉子全程一刻不停的都在喷水。 像是身体里的水都通过小小的被操成一个合不上的洞的穴口,喷出去了。 边被操,边喷水。喷出来的水被大东西带着一些插回去。下一刻又从里面那个已经被操开变成一个东西套子的宫口喷出来。打在还含在缝里的大东西上。 人已经爽到意识模糊,物我不分,昏昏沉沉的。 宫囊里被射了浓浓的一泡热乎乎的粘稠精液,占据了小小宫腔。 蒋州从头到尾只射了一次,他把他那可怕的耐力和优秀的苦干精神充分发挥到了操汉子的穴这件事上。 他全程都是冷冷淡淡一张脸,好像正在操人穴的不是他,他连旁观者都不算。 蛛丝马迹的话,大概唯有维持一个姿势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快的猛顶,以及汉子腰侧的淤青可以说明些什么。 最近的性爱里面蒋州都要射进那宫囊里面。他好像真的要汉子给他生一个娃娃。 小腹上明显的大东西轮廓一点点平复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蒋州抽出自己的家伙儿,上面的水顺着软下去的柱身,流到潮湿的床上,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一片。 汉子像个大型黑皮犬儿,浑身无力不时还会抽动一下的耷拉在蒋州身上。 蒋州把人翻到床边,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床单铺开换上。脏的床单直接丢进衣柜前的木盆里。 他走回床边站着,看着躺在床上,只有上衣,下半身个赤裸裸光着的人,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过了大约两分钟,他忽然动了。 他脱下自己已经被汉子汹涌喷出来的水完全打湿的内裤。 捏住床上的人的脚踝拉到自己这面床边,他分开人两条隐隐颤栗的两条腿,捏住小腿肚子,套到膝盖。握住腿根,套上跨骨。又抓住被撞得又红又湿的绵软下垂的屁股,扯上内裤。 他把自己被龟头流出的液体以及汉子水液打湿的内裤给汉子套上去。 内裤在缓缓流出穴口的液体的滋润下,已经湿到不能再湿。 做完这些,蒋坼上了床,拉上被子,将汉子整个人牢牢盖住。侵犯的证据就此遮掩。 他收回捏着被角的手,平平静静的坐在床边,汉子的头就靠着他大腿外侧。 他捡起柜子上那本先前被他放在那上面的书。拿起倒翻着分开的书,刚好在看到的那页。直接找到停下的那一排字,然后继续阅读。 汉子眼神迷离的窝在被子里。呆呆睁着无神的眼睛。时不时抖一下,穴里时不时喷出水来,他是已经被操坏了。 第28章 一路顺风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张超超回来时,正是蒋州办完事儿,正在看书的时候。 他运气好没有遇上,否则要让他看见了,内心肯定会崩溃。 他之所以出去那一趟儿,就是去大院里谈谈返程名额这问题。 虽然还有半个月,但回家的事儿谁都着急。况且这又不是四个人都可以回去。 得先选好了,要不然到时候,临到场了,你有你的苦,我有我的难,他有他的困。里面复杂着呢。 那三个女人还唱一出戏呢,这可是四个人,别到时候唱了几出都不知道。延误了回家的时间,那可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谁也得不了好。 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必须得把这事儿单个提出来,大家开开会儿,想出公公平平的一个办法。四个人里面定出哪两个。 到时候不临阵抱佛脚,选中的就直接高高兴兴打包行李回家去了,没选中的剩下的人也阻止不了,只能自认倒霉,再留半年再说。毕竟这玩意儿可是公平选举的。 而且张超超回家的心着急都要起火了,他老娘,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最好人数是全的。 万一不全,少了个把,那也还能承受得住这悲痛。就怕一下就没了几个,那可是真是要给人疼死。 从知道返城那天开始,这么多天张超超就没真真正正的睡好过。 他脑子想着过往家里一切生活一切人一切回忆。甚至连他家那只大花狗都想到了。 这一想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刻在他脑子里,特别是他老娘那每天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脸。 一想心里就酸,一想眼泪花子就泛上眼眶子。一起眼里,他就憋回去。 能像个娘们儿一样的哭哇,那多没出息,还没有什么用,被他爹知道了又得骂。 他每天晚上都闭着眼,忍着泪,鼓着气儿想了许多可以让自己回去的办法,就连装病都想上了。 还想了许多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各种各样突发情况的方法。这么久了,摩拳擦掌就等着这一天的开会呐。 不只张超超一个人想了许久,其他两个女知青也同样的想办法。牛队长身为一队之长,那是更要想了。 往年一队也接待知青。牛队长也遇到过县里给名额让知青返城的事。 但那些都挺好弄的,都是些没有什么大背景的人,谁给的好处多,就让谁得了名额,哪管什么优秀不优秀的。 男的女的都一样,先给钱。给不了钱,男的女的就不一样咯。女的还可以给睡,男的谁睡啊。 今年却这是这么多年最难办的一次。因为这次来这穷乡僻壤的不再只是一帮没啥背景的。里面可是有了个蒋州。所以牛队长一改往日的风格,选择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 投票啊,这可算是最公平的了吧。但也可能是最不公平的。两边都能走的办法,才是牛队长的王道。 因为队里人大多都不识字,所以牛队长就让他三个手下得力干将站在大院里的台子充当几个知青。 然后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各自分了四个方向,跑去把选票的消息通知到各家各户,每一家都不能漏,必须把全队的人都集中到大院里面。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0) 接着就到了投票的最关键环节,包括牛队长在内的四个人站在席上分别给全部集中到大院里的队里的人介绍自己代表的是谁。 并且还要重复介绍三次,每次要间隔十分钟。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丝误解。 其中四个人里,牛队长毋庸置疑代表的就是蒋州,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四个人里面的牛大叔,代表的竟然是上次那个偷他家宝贝手表,然后被他老婆带着儿子一起抓获的女知青。 至于张超超和另外两个女知青又是剩下两个人分别代表。 经过紧张且激烈的三个小时之后,最后的投票出来了。 在此之前,牛队长还嘱咐大家千万千万不要投错,还以投错了就要扣工分来威胁大家 。 搞得不仅是张超超他们,连那些队里面投票的人也紧张的要死。在投票结果出来之后,牛队长还亲自自己上去数了几遍才算投票结束。 投票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啊,牛队长代表的蒋州无遗获得了最多的票,首占第一名。第二名是牛大叔代替的那位女知青。第三和第四则分别是张超超和另一位女知青。 四位知青里面,少了一个蒋州,其余都在投票现场。大家也都习惯,蒋州不就那样么? 一场投票四个结果,那个垫底的女知青知道结果的时候当场就哭了,而且哭的声音非常大,是那种悲伤到极点的哭声。整个大院都传遍了是她的哭声。 队里面那些投票的人一听这哭声,大家面上也很是尴尬。要说去安慰,刚才没投人家的票,现在安慰算个怎么回事儿,所以纷纷都找了借口,各回各家各做个事儿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张超超和那个痛哭流涕的女知青也是一样的心情,只觉得在三九寒天腊月里,一盆冷水哗啦的一下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都僵了。 他没哭那都是他忍着呢。当着别人面儿哭,那事儿他真做不来,他得等回去晚上睡在被窝里面时候再哭。 蒋州没注意到张超超的异样 ,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压根儿不在人那儿呢。 直到张超超睡着了,汉子才慢吞吞的从蒋州的床上爬起来。他坐在床边,边上是蒋州正在看书。 他浑身酸痛无比,爬起来都费了他好大的力气。一想到明天还要下地儿,心里面就暗暗叫苦。 在边上坐了一会儿,见蒋州一直在看书,眼睛也一直放在书上,看都没往他这儿看一眼。 好像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并且就坐在他身边,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书真是那么好看吗? 趁着蒋州没有发现他,他微微靠过去一点,锁骨只差一指抵在蒋州的肩头。 那双大眼充满好奇的盯着蒋州手里捧着的书,也跟着看了起来。结果才看了两三排,两眼昏花,啥也没看懂,只觉得密密麻麻一排字,看的人头昏脑涨。 他连忙把眼从书上移开,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事儿做,他慢慢的从床的另一边下地。他可不敢打扰蒋州看书学习。 在屋子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到处看了看,又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蒋州坐着的床,那床单看起来十分干净,应该是新换的。 汉子眼睛一亮,连忙蹑手蹑脚地走到蒋州的床对着的那个衣柜前,果不其然, 一看衣柜前就放了个木盆, 木盆里有换下来的脏的床单。 他高高兴兴的抬起木盆,心里充满了终于找到事儿做的激动,却完全忘记了上次去洗衣服的时候被牛队长的闺女扇了耳光的事儿。 忘了被那么多人围攻的事儿 ,也忘了那些曾让他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尴尬到无地自容的,直戳得他心窝子里面生疼生疼的脏话臭骂。抬脚就往外走。 结果走到一半就忽然被人叫住了。虽然那也不算叫,但是总归让他停住脚。 嗯,淡淡的一个哼调儿,没有带出任何情绪,那汉字就是莫名的听出了里面一点强制的意味。单单一个字儿他就立马停住了脚。 他赶紧回过身想给人解释,他并不是要回到牛棚,而是要出去把脏的床单洗了。 哪知回过头,却猛的撞上了一堵墙,鼻子撞疼了,眼泪反射性的流出眼眶。 汉子捂住自己刚刚遭受了一场冲击的鼻子。两眼泪汪汪的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人。 蒋州见人疼得眼泪汪汪,淡淡的移开视线看向了门外。 大约真的是两人曾发生过亲密接触的生爱的缘故。大约真的是蒋州的身体一部分曾经进过汉子身体最内部的原因。 汉子竟然能够理解,蒋州在一些场合下的冷淡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抱着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直到走出门外都没有受到身后的人阻拦。他果然理解对了。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河边不是人最多的傍晚,所以两人到河边的时候,只见悉悉索索几个人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要排队的规矩了,汉子蹲在河边站位上,拿起衣服就洗。 两人一过去,几乎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是零零星星几个人,但从小就对人的视线十分敏感的汉子被这么几个人看着,还是感觉到颇为不适。 他深深低着头,把盆里的脏床单拿出来, 放到河边的石板上开始清洗。 先过了水洗了一遍,把大略的污渍清洗干净,汉子才发现一个重要的事儿被他疏忽了,竟然忘带皂粉了。 他有些无措,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给蒋州说这个事儿,就盼蒋州不要生气,他自己回去拿就行。 结果还没说呢,头顶就传来了蒋州的声音。 他惊讶的抬起头 ,一下对上蒋州那双冷冷淡淡的眼。竟然不知道蒋州啥时候站在他身后的。 他眼都瞪大了一圈,显然十分惊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蒋州对他说了啥。连忙就要站起来。 变故就在那一刻发生。 踩在光滑的岸边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汉子刚站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进水里。 关键时刻腰间却搂上了一只手,压制住了他滑倒的趋势,下一刻,他整个人就立直了,避免了变成一个落汤鸡。 再次对上那双眼,并且是如此近的距离,汉子的鼻尖差一点点要碰上蒋州的嘴唇。 那双眼冷冷淡淡的, 然而在此刻过于近的距离的渲染下 ,竟然给人一种十分温柔的错觉,迷人极了。 想必这双冷冷淡淡的眼 ,其实最适合的 ,还是盈满温柔。 汉子脸颊一下羞红 ,并迅速蔓延到其他肌肤,幸亏他肤色被晒黑了几层,天色且黑看不出来 。 他愣愣地沉迷在那双眼里的温柔,尽管那温柔只是月色朦胧,距离过近的错觉。 耳边适时传来的一些嘀嘀咕咕,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 汉子好一会儿才听得见世界的声音,等这嘀嘀咕咕传进他的耳朵里时,腰间的手已经松开了。 他低着头,耳朵偷偷的听着那些嘀嘀咕咕。 原来是那些也在河边洗衣服的人,刚刚见汉子要摔进河里, 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呢。 没想到却被蒋州伸手搂回来了。没看成好戏的几个人,就在那嘀嘀咕咕的咒骂汉子呢,脏话瞎话乱说一通,心里怎么舒服怎么来骂,毫不顾忌。 对于这么一个坏人分子,踩在脚下的蚂蚁,有什么顾忌的。 蒋州也听到了那些粗鄙之语。他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别说听见那些辱骂汉子的污言秽语,就算听见有人对他自己破口大骂,他不会有时间去搭理。 止于口而漫延于心的事,他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他做的有意义的事,是走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女人借来点皂粉给汉子。 而那个女人恰恰就是人里面骂的最凶的,就差站起来指着汉子鼻子骂了。 但蒋州向她借皂粉的时候,她却一改那刻薄模样,利索的翻了些给蒋州。且给的很多。很大方和气的样子。 等蒋州走后,她立即恢复刚才的刻薄,嘴里骂声不停,并一边动作快速的专心洗自己的衣服。 那样子就像骂人和手里动作是分开的,臭骂不过是一种不过脑子的习惯罢了。 她自己都不过脑子,你能说她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罢了。 汉子见蒋州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重新蹲下去,加快速度,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快速洗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好像汉子从没有和蒋州并排行走过。 忽然衣角被扯住,蒋州心里对此熟悉已经有了答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向扯着他一点点衣角的人。没有说话,淡淡看着人。 汉子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见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连忙松开。犹豫了几下,他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问题。 我,我想,我想,蒋同志,我,我听说你要返城了,是吗? 他连说了两个我想,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自己想什么,而是改为问出那个埋在心底刺的他心窝子难受的问题。 嗯,一如平常的冷淡,只是在回答问题时的一个简短答案。没有离别情绪,没有起伏。或者说没有一丝感情的冷漠。 冷冷淡淡的语调,彰显他什么离别的事都没有想。当然就不会去想汉子这句话里面的不舍。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想必没有什么。但是一个和他发生过几次亲密关系,朴实保守,潜意识里把他当做保护伞的汉子。 这样的语气是会受伤的。 汉子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做好了蒋州冷淡语气的准备,但真的来临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找了一下里面的波动,结果真的一点都没有。 看来蒋州一点对他的在意都没有。他心下已经暗淡无光。鼻子竟然有些酸了。 他没想要酸鼻子的,不关他的事,是鼻子自己的错。只有他一个人为两人的分别而不舍。 他强撑着点头,这样,这样。 他也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他是凭直觉去靠近别人的人。 上天让他愚钝蠢笨,其实也是不是慈呢,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对于蒋州对他的那些帮助,他都会在心底悄悄窃喜。 那些次蒋州的东西插入他身体里,他都会有些下意识的,那么一丝丝懵懂不自知的欢喜。 在汉子心里这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会做的事儿。所以面对蒋州,每次他都那样轻易妥协。 他是不知道,性除了亲密建立的保证以外,其实还能娱乐的。 汉子不知道,所以他满心失望。 他很尴尬,除了点头,再找不到话说,也不敢看蒋州,面上甚至不知道要报摆什么样的表情,用什么样的语气。 感受到蒋州的视线还在他身上,他结结巴巴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蒋,同志,蒋同志,你,你一路顺风。 嗯,没有收到祝福该有的感谢语气与开心表情,连个最基本的微笑都没有。 这个告别因为一方的冷淡而草率收场。一方则因为这草率暗自失落到了谷底。 见自己说完后汉子始终低着头没有下言,蒋州不再等,干脆转过身。 第29章 送客 汉子上床后因为心里的难过,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点。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有人在解自己的裤子,侧躺着的他一下就惊醒了。 随即他立即反应过来,然后就一动不动的,任自己的裤子被脱到腿根。 腿根被人握住往上,随后一根烫乎乎的大东西插入腿根。臀部被捏住分开,那大东西蹭了两下,直接慢慢就着这个姿势插了进去。 汉子害怕自己发出声音,紧紧咬住粗粗的手指。 没有以往那般激烈但也不容小觑的操干让他怕的要死,还要耗费精力放在嘴上。 幸亏大床够结实才没有晃动的咯吱声。屋子里只有被子与衣服的摩擦声和张超超的巨大呼噜声。 那呼噜声刚响起,汉子身后一直伺机而动的人就行动了。 越往里顶越用力,这个姿势进入的不深,只有顶得越用力,才能进入越深,却也始终碰不到的囊口。 随着后面的人越来越用力,汉子有种自己就要撞到床头的错觉。只得身后的人顶上来时拼命往后躲。却误打误撞让人操得更深。 三角区拍到臀部的啪啪声音也越来越大。大到张超超的呼噜声都盖不住时,汉子心里的害怕已经到达极点。 他害怕极了这种不安全的情景。前面埋在心底的悲伤和现在形势的危急的恐惧一起联合,让汉子情绪突然失控,无声的哭了出来。 可即便这样,他都没有让身后的人停下来。 汉子无声的表情很委屈,但汉子自己不知道,他迟钝的只是想哭而已,连为什么哭都不知道。 身后的人忽然停下猛烈的操干,改为缓缓的抽动,人压到汉子耳后,声音冷冷淡淡,没有动作激烈造成的喘息也没有疑惑,平静的问他,哭什么。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发现,汉子脸上有些惊慌,但想到现在这么黑,蒋州不会看到,就放松下来。只是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哭。 什么都看在眼里的蒋州再次压低声音,这次是在汉子眼边开口。搞得汉子以为蒋州在看自己,吓得赶紧不哭了闭上眼。 不得不说这个止哭的方式很好。至于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 你能不能坐起来,热气全扑在汉子面上,他眨眨眼,躲过那阵热痒,点点头 。 蒋州就握住人的腰,往后靠在床头,一下把人抱到坐在自己腿上。 汉子紧紧扯住盖到肩头的被子,身下的猛顶巨力让他即使咬住嘴唇也闷哼出声。 大手压在蒋州滑腻腻富有弹性的胸肌上,不时被顶得往上逃,手按不住往上滑,然后回来。 十几次之后,汉子就没有回来的力气。渐渐不支的他,身下遭受猛的一顶,滑到光滑肌理包裹的肩颈连接处的手,撑不住滑落按在床面上。 手臂在下一次往上的猛顶里失力发软,汉子上半身就趴在了蒋州身上。以这样的姿势直到蒋州在他宫里射出。 期间他多次想重新撑着蒋州的胸膛立起上半身。却都无果。 大手软在床面上,偶尔无力的挪动手指,再没有可以做更多的其他力气了。 又一次被射进藏在身体最深处的器官,汉子汗湿的眼,勉勉强强睁开,有种被信任的人完全占有的满足感,下一秒却忽然到达最悲伤的地步。 心神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悲伤攥住了。很失落。他不知道这是对于失去所反应的本能。只是默默的泪流,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泪已经掉在了蒋州胸膛上。 汉子无声流泪,睡着了。 蒋州则在人睡着后抱人从自己身上抱下来,圈进怀里,进入睡眠,他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拔出,而是堵在里面,堵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起来,去往队里分配地里。 一上午就在紧张快速的干活里过去了。 蒋州,张超超,汉子。三人并排走在一起。汉子今天一下午都无精打采的。 好几次锄头挖土的时候都差点挖到自己的脚,幸好都被张超超化解了。 张超超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汉子,心里啧了一声,这黑汉子今天是咋了,咋没有往常那种精气神了呢。 他想了一下,眼睛转了一圈。慢慢朝自己左边靠过去,抽出插在兜里的手,拍了一下汉子的右肩膀。 见人终于抬起无精打采的头。他顺势搂住了汉子左肩膀,并将汉子往自己这边扯了一把,右肩撞上胸膛,两人亲亲密密的靠在一起。 张超超亲热的搂着汉子,一副哥俩好的气势,说出了刚才腹中打着的稿子,哎,兄弟,你这是咋了,昨晚上没睡好?。 蒋州在一边跟没听见这句话一样,平平静静的不慌不忙。 没注意这句话让汉子一下红了耳朵的张超超,继续说着自己劝慰的话。 兄弟,无论啥事儿啊,咱都不能放心里啊,为啥不放心里,那没用嘛,还难受,你看我回家都没着落了,不一样吃吃喝喝,潇潇洒洒呢嘛?你说是不是?。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1) 他没说自己昨晚上在被窝里哭了许久,夜半才睡得着。 见人把自己的伤心事儿都提出来了,就为了安慰自己,汉子瞬间感动极了,满眼感激的看着人。 谢,谢谢。 一听汉子这真挚的感谢,张超超先是一愣,有点尴尬,然后才符合当下情况,一脸不用客气的笑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啊。 他没想到这黑汉子会这么单纯,心眼真真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几句话而已感动成这样。 最重要的他也不是为了黑汉子才这样说的。他说这么一席话,只是借着安慰黑汉子的名,那话实际上是说给高挑个儿听的。 面对意料之外的情况,真挚的情感让张超超有一瞬的尴尬,但想着黑汉子确实得到了安慰,他那不是怎么走心的安慰也有那么点用。 他心里也有些高兴,笑了起来。又真心实意的搂着汉子说了几句,把人说的眼睛都要红了。 张超超更高兴了,然而乐极生悲。他不经意的一撇,却见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走在边上的高挑个儿正在看着他。 冷冷淡淡的眼神让他心一下寒了。 那一眼的对视,张超超只觉得好像自己刚才所思所想都被看透了,心底那些欺骗和丑陋的利用一下子原原本本的丢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避开眼,默默收回了搂着汉子的手,心里嘀嘀咕咕,不会这么神吧。 他按捺心底的疑惑,装作不经意的再次撇过去,却见高挑个儿根本没看他,冷冷淡淡的侧脸什么都没有,人在静静的走自己的路呢。 张超超心底彻底困惑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有可能。 他正要重新把手搭在汉子肩上,再说说心里面的话,却忽然听见他们后面有人在叫蒋州。 张超超转过身看向来人,听那声音很熟悉,好像以前听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是谁。直到人走到跟前了,他才想起来,嘿,这不那大闺女嘛。 他不记前恩旧怨,爽快的给来人打了个招呼,但他不记得不代表人不记得。 那闺女不屑的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着蒋州甜甜的笑,大眼睛弯下来像月牙,别提多水灵了。 蒋州哥哥,我爹让你去大院呢,说是有人给你来信了。 那封信过来是放在院里办公屋里桌上,等人自己来取的。但牛队长让他闺女来叫蒋州了。就是为了让两个人多接触接触嘛。 蒋州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其余多余动作和多余的话一概没有。 牛队长闺女也知道点蒋州的性子,但她就喜欢这样的,话少才老实呐,重要的是人长得好看。 她上来要拉蒋州的手,被蒋州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虽然没拉住但也走得离蒋州近一些了。这距离她也算满意。 蒋州走出几步,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而在后面,原本准备默默看着两个般配的不得了的一对人,慢慢远去的汉子,被那一眼撇得心里一抖,脚下就不自觉的跟上了两人。 张超超见汉子没眼色跟在人后面,他摸摸后脑勺,也跟了上去。 大院里牛队长老早就等着了,那封信被他从办公屋捎带到他家里放着呢,就小半个院子的距离他何必带到家里。 对于牛队长这个人精而言,当然是有他的目的了嘛。 哎,蒋同志来了。 见到蒋州从院门进来,然后他闺女紧接着蒋州之后进来。牛队长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那心里跟喝了一瓶老酒似的,舒舒服服的。老高兴了。脸上的褶皱都舒展看来,一时也是一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模样。 继牛队长闺女后面又走进了一个人。 进来的张超超看见牛队长脸上那和蔼可亲的慈祥笑容,心底暗暗惊讶。这可真是千年铁树开花了。 不过当看见牛队长看向他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了一瞬。看来这铁树就是开了花,也是得看人来的。张超超心里点了评,往前走进几步,露出来跟在最后的汉子。 张超超可是明明白白看见了,汉子一进来,肉眼可见,牛队长的笑冷了下来。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咂舌。这对待方式,可真是肆无忌惮。 牛队长冷冷看了汉子一眼,转过头,脸上的冷意立马换了。 他笑着把人往自己家里权。说是家里好菜好酒的招待着呢。还暗地里瞅着自己闺女,让他闺女也跟着劝。 但只口不提张超超和汉子两个人。意思摆明了,你俩爱干啥干啥去别来掺和。 张超超心里暗笑,他们今天这是打扰到了牛队长的正事儿了呀。 蒋州没有动,问自己的信在哪里。声音冷冷淡淡,星星点点的情绪都没有。看不出来厌恶或是不耐。 牛队长劝了半天没劝到人,反而被这冷冷淡淡的一句话膈了一下。暗自庆幸幸亏他早有准备,把信放自己家里了,要不然这蒋州肯定不进去。 他恢复了笑容,把信在自己家里委婉的说了出来。他就不信蒋州还不进去。 张超超看着牛队长那张笑脸,啧,果然,就还是老的辣。 这小伎俩关键不在于高挑个儿进去才能拿信,而是在于这可是牛队长在用自己的脸面,威胁高挑个儿,要是真拒绝,那就是在打牛队长的脸啊,一般人能不进去吗? 但蒋州是什么人,他不做的事儿,没人能强迫他。他说不去就不去,就站在院子里,等着牛队长给他拿出来。 牛队长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下去,这蒋州摆明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但牛队长也不是吃素的,人一队之长,能缩能伸,最能忍。 不过这事儿是结下了,蒋州最好以后不要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他面上一副赞扬的夸赞了蒋州几句不占便宜的话,又调侃了几句,让自己闺女进去把信拿出来交给蒋州,就要送客了。 心里却骂着有便宜不占是蠢货。但心里还没骂完呢,就听见蒋州说了句话,就是这话让他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看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 蒋州等着牛队长闺女拿信,面色平静的听着牛队长的侃大山,当听到今天的菜里面有个宝贝,吃了能让男人更厉害时,他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样子。 但当听到牛队长一句话匆匆带过,随意提到的女人吃了怀的凶时。蒋州淡淡的撇了一眼边上站在他侧后的汉子一眼,打断了牛队长后面的话。 蒋州接过那袋子宝贝,其实就是一些稀少的可以当药吃的山野小菜,再把信放进衣服上面的口袋。然后对着牛队长道了谢,就转身离开了大院。 一行三个人,离开了牛队长家,他们还没吃饭,这时间,正赶上最后一班人的时间去大食堂吃饭。 第30章 呕吐 蒋州坐在床边看信,汉子则在边上呆呆看着蒋州。 蒋州也没阻止他盯着自己看,看完信后,他拉开床边柜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把看完的信放进柜子里锁上。 将信纸铺开桌子上,他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字体清隽而端中。写了有十几排字,字数和格式和寄过来的信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只字迹细节有些不一样,来信比刚完笔的信要多了些年月的沉积厚重在里面。但能看出两者大自是出于一体的。 两人这样,一写一看,安静的过去了一早上。 日子在忙碌里是过得最快的,地里的冬季种子已经几乎全种下去了,就等着经过一冬的的瑞雪,来年的春水,收获汗水的果实。 转眼就到了知青们要离开的那天。 蒋州大早上就被张超超喊醒了起来收拾行李。当时张超超太高兴了所以没注意声音有点大,直接把还在蒋州怀里睡着的汉子叫醒了。 其实就算张超超不来那么一出,只要蒋州起床时一动,汉子肯定立即就会醒。 不过,张超超还是被蒋州那冷冷淡淡的一眼,看得有些尴尬,浑身散发的兴奋,顿时收了回去,悄声的收拾自己行李去了。 他之所以这么高兴,就是在他之后找过几次牛队长,塞钱塞酒都没有用,已经绝望的时候。 那返城的名额却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可真是走了难得一见的狗屎运。 至于这名头为什么落给他,那可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了。 昨天中午大家都在大食堂吃饭,和那有名额的女知青一个屋的另一个女知青,突然跑进了大院里,满嘴叫冤,说是自己清白被玷污了。 不得了,这可是大事情。闹出去,传到县里,牛队长得立即喊下课。 急匆匆放下饭碗,从家里跑来的牛队长跑过来暂时稳住了局面。 安慰了半天,那女知青才停止叫冤,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结果她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更惊了。 女知青说的就是牛大叔和有名额的那个女知青偷人。所以名额才会落到她身上。至于那个清白被玷污,是指女知青说自己和不干净的人睡一个屋的事儿。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更是让人措手不及。回过神的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胖女人,跳到那女知青身上,打了,骂了,差点没把人掐死。众人苦苦拦住才拦下来。 事后以重新投票结束了这场闹剧,但蒋州不参与,只是剩下三个人选。三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也不能有意见。最后以张超超得了名额。这么大一个转折,可真的是太走运了。 蒋州行李不多,来时就带了些书,换洗衣物等。 他把柜子里的书都拿出来,用绳子一起困好塞进方布里包着。 汉子手足无措站在边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想帮,又怕自己碰脏了。其实哪里会嘛?不过是太小心翼翼了。 蒋州也不说什么话,安安静静收自己的东西。两人之间一片静默,张超超那边也没有声音,屋子里静得厉害。静得汉子难受极了。 收拾完行李,蒋州把两个布包放在床头柜子上堆着,返回头来淡淡说了一句。 收你的行李。 这话一出来,汉子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是在赶自己。那边明明时不时有些响动的在这话出来后,也安静下来。显然也是听见了。 汉子心里非常尴尬,也很难过。手忙脚乱的去收自己的行李,虽然有事做了,但这事却让人还不如不做。 拖拉车磕磕哒哒的声音持续不断是响着,周围都是来送行的人。 虽然这群当地的人与四个知青永远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儿,但还是来了不少的人。那天丑事的三个人都不在。 牛队长抽着旱烟,着急的在车前踏着步子,这蒋州咋还不来。车上坐着的张超超也是同样的想法,蒋州咋还不来? 直到周围的那些人,因为等的太久都离开了一半,牛队长才看见蒋州远远走来的模模糊糊的身影。 心里一下放着了,结果下一秒却又提上去了。 他看见蒋州后面还有一个人,隐隐约约看见还有点像那倒霉催的。等蒋州越走越近,牛队长也看得越来越清,等真正看清后,他心里那根绳子一下就紧了。 这哪里是长得像,这根本就是那瘪犊子玩意儿,这知青走关他啥事,他来干啥。 牛队长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他本来因为看见蒋州来了平静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就升起了一点焦躁。 蒋州走到拖拉车边上,把自己手里的两个包裹放上车厢。然后手伸到汉子面前。 反应过来的汉子连忙把套在肩上的包裹递过去。蒋州接过来放在自己行李边上。 见此,牛队长赶紧要喊走,却被蒋州的动作打断了。 只见蒋州伸手把站在下面的汉子拉上车来,坐在自己身边。 牛队长一看他这动作,心里的绳子一下就断了。蒋同志,你这是干嘛?。 牛队长可是答应过那帮老家伙的,人暂时借个蒋州当苦力,等蒋州一走,立马把人压过去,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 蒋州听这话,转过头去,冷冷清清的看着着急发问的人,冷淡的人最聪明了嘛,蒋州会不知道牛队长的打算吗? 虽然蒋州没说话,但那眼神让牛队长心里恼极了,他压着那阵火气,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蒋同志,这名额可是只有两个,再说了嘛,这,他也不算知青不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没得办法嘛。 牛队长指着汉子,差点脱口而出这瘪犊子玩意儿又及时改了口。他就不明白了,这狗娘养的怎么就突然受到了蒋州的青睐。 对此,蒋州早有准备,他抽出自己怀里的信,那信下面有个红章印记。 牛队长看那章和在县里去开会时,偶然瞥见的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不知道几个上面的大红章一模一样。 当下就怂了,他怎么忘了这蒋州后面可是有人么,还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再废话了。 讪讪的笑了一下,牛队长憋着怒,坐上车,踩下踏板,发动火力。咔啦咔啦咔啦声音里,拖拉机往前就突突动了。 这路弯弯曲曲的九曲十八弯,很危险。幸亏昨天晚上没下过雨,要不然更危险。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车身走在路上抖抖索索的,像是患了颠颠倒的病人。 对于汉子这种从来没出过远门,没坐过车的人,这一路上的颠簸无疑是一种煎熬。 汉子的脸上布满了汗液,脸色煞白煞白,眼皮无力的耷拉着,被汗打湿的眼睫毛上有几颗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吐不出来,嘴巴咬得死紧。 一边的张超超显然也不好过,脸色比汉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个人里面只有蒋州和走惯了的牛队长面上没有难色。牛队长甚至悠哉悠哉的抽着旱烟。遇上那些可怕的让人肉跳的大转弯也毫不在意。 还有一截土路就出了这烂路,进到通往县里的直平大路了。 不愿麻烦别人的汉子忍了一路上辛苦和煎熬,终于在这还有一些距离就要到达终点的路上作废了。 车身猛的经过一个大转弯,汉子在感知到危险的那一刻,用手晋紧紧捂住却徒劳无功的嘴巴。 但是胃里面的那些东西,呕吐物还是涌出了喉间,还有一些喷出他的鼻子,呛进他的气管。 汉子眼都红了。一边的张超超看见这一幕,脸都忍绿了,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而坐在汉子身边的蒋州显然是最大的受害对象,他左半边身子都是汉子的呕吐物,脸上也沾了星星点点。 坐在对面车板上的张超超小腿和鞋子也沾了一些,只有坐在最前面开着车的牛队长没有遭殃。 汉子犯了错,不知道要改怎么办,一下就哭了,出来,他没想到都快到了,又出这事儿,还弄脏了蒋州的身上。 不要动,,蒋州平静的止住了汉子慌慌张张的动作,冷淡语气没有一点责怪和嫌弃的意思。 利索的掏出包裹里的纸,又接过张超超从自己包裹里翻出递过来的纸,一小会儿功夫就清理完了。 除了还有股难闻的气味没有消散以外,好像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还要吐不吐,蒋州压着声音,低低问了一声,已经止住眼泪,但眼睛还是红的,显然还沉浸在自责里面的汉子。 汉子的自尊心很好的,被这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安抚了。 他感激的看着蒋州,连忙摇头示意自己不用了。 见此蒋州收回放在人脸上的视线,静静坐着,不再说话了。 第31章 赶出来 两天两夜的奔波之后,蒋州带着汉子回了他的家。 蒋爸爸和蒋妈妈早就在门边等着了,他们都很想念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儿子。 蒋姐姐特意回了家,在客厅里面沙发上坐着,等着自己的弟弟。蒋爷爷在小楼上面书房等着自己的孙子。 他们都在等蒋州回来。蒋州下乡是蒋爷爷的注意,当时蒋家人都不同意,但是蒋州点了头。 于是一个雨天,蒋州在家人都在睡梦里的时候,一个人出发了,去的还是最遥远的荒远。 蒋州刚插上钥匙,没等他旋转,门就从里面打开。 蒋妈妈那张温婉柔和的脸出现在汉子眼前。 他一下局促不安起来,脸憋的通红,不敢看人,结结巴巴的说了声阿姨好。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2) 门外的沉默被汉子紧张的问好打破。 蒋妈妈紧紧盯着儿子的眼这才转向汉子,他把儿子竟然带人回家的惊愕藏得很好,连忙招呼两人进来,洗手吃饭。 汉子回来的事只有蒋爷爷最清楚。 蒋州在信里面提了一下汉子的凄惨身世,然后以把人带回城,为其提供较好生活条件的理由,从蒋爷爷那里弄到了通行证。 饭早就做好了,就等蒋州了。 吃完饭后,蒋州三言两语简短给家里介绍了下汉子的身份。领着汉子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又从里面出来,去了蒋爷爷的书房。 爷孙两谈了一席话,期间蒋州正大光明的给蒋爷爷要了户口本。 蒋爷爷问他要来干什么,蒋州说的简单直接,结婚。 蒋爷爷先是惊讶的看了蒋州一眼,奇怪蒋州怎么会开玩笑了。后面渐渐明白,蒋州说的是真的。 然后蒋爷爷非常放心的把户口本交给了蒋州。他对蒋州很有自信。 蒋州是从来不会做愚蠢的事的。蒋爷爷是正宗的高级知识分子,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他不能剥夺蒋州自由恋爱的权利。 蒋州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虽然从没有带人回家过,但对于蒋州能看中的人,蒋爷爷对他和对蒋州一样有信心。 蒋州就这么轻易的拿到了户口本。 半夜的时候,汉子从一阵摇晃里面醒过来,察觉到声音后,他立即咬住嘴里无意识的呻吟。 蒋州什么时候回来的,汉子完全不知道。看着在自己身上不断挺腰的人,汉子先是害羞死了。等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时,直接慌了。 他拉着蒋州的手肘,示意在自己身上动作的人停下来。却反而被人拉住两只手举到头顶压住,汉子试着挣了几下,动弹不得。这下他是彻底心乱如麻了。 蒋同志 ,你,你。 说半天却说不清道不明,汉子想不出怎样说,才能让动作一直不断的人停下来。 他心里慌慌张张的,在别人家里做这种事本来就很不应该,让人十分羞耻。更何况还是在蒋州家里。 只要一想到蒋州爹娘爷爷姐姐都在这下面一楼睡着呢,只隔了一层楼板。汉子就想找个洞钻进去。 蒋州压下来,打断汉子的支吾,胸膛贴胸膛,亲密无间的压在汉子身上。嘴为防止声音泄露贴在汉子耳朵上。低低的用气音开口。 房间不隔音,小点声,里面打开点,我快点就好。 冷冷淡淡的声音此时听在汉子耳朵里却每个字都从火里面捡出来一样。 特别是听到蒋州那么直接的,就让他把身体里面的私密器官打开,更是让他羞到无地自容。 他的脚趾羞耻得抠紧床单,被这流氓的话弄得身体软了一半,根本说不出话来。 身体却默默的遵循蒋州的话,双腿分得更开,努力在蒋州撞进来时,感受体内的器官,支配它为进来的那根东西打开宫口。 蒋州压在汉子身上干了半小时,动作越来越大,小腹上的雄根轮廓越来越明显。 然后,蒋州忽然伸手捂住了汉子的嘴,在汉子骤然惊恐的双眼注视下,猛然加力操干起来,十分钟不到,刚刚刚被操得半软的宫口就被激烈的操开了。 蒋州压着汉子下身迅速耸动,阴茎在水穴和宫囊里直入直出,紧致湿滑的宫囊被操得软绵绵的裹住龟头,顶得不断前后摇摆。 汉子只觉得那一团软肉摇得就跟硬生生抓着他的心一样。精液随着最后一次深顶抵到宫囊壁射出,喷得汉子身子又是一抖。 里面好热,再来一次。 汉子充满水雾的双眼一下瞪大,惊恐的看着静静撑在自己上方的蒋州。 感觉到射出来没抽出的大东西在里面,过了一会儿渐渐变大,柱身堵满宫口,龟头抵着宫壁微微凹陷,汉子脸都变了,眼里的水雾凝聚滴下来。 不要,蒋同志,会被发现的,汉子没有力气再压制住自己的呻吟了,他怕死了会被蒋州家里的人发现。可是强硬插在他体内的那根东西显然不容许停止。 可是它硬了,蒋州眼垂下来望着汉子。 黑暗里,汉子看不清上方那人的眼睛,但那静谧的视线却如同有了实质,射进他眼里。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好像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和蒋州眼对眼望着过。 但蒋州是不管他猝不及什么防的,插在汉子体内的东西突然顶了一下,宫囊里面的大东西跟着他的挺腰偷袭轻顶了一下宫壁,凹陷增加。 没事的,我蹭蹭就好。 他语气那么平静,像是不过在说一句平常生活里的话,跟现在两人的姿势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羞耻,甚至显得有些无辜,和理所应当。 汉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答应也说不出拒绝,犹豫的他被蒋州拉起来,站在床边。 期间那东西一直塞在他穴里,因两人位置变换,不时戳到穴里已经被刚才那么一场操干,干得到处是敏感点的软肉。 汉子嘴里嘶嘶呼气,跟着蒋州的指示站好。蒋,蒋同志,我,我收不住,声音了。 我有办法,你走。 然后汉子就被身后揽住他腰的人,一次次顶着往前走。 汉子不时呼气,但因为害怕,他死死压住嘴间被顶出的声音。大手抓紧揽在腰间的手借力。 每一次里面被操熟了的敏感宫囊都会被后面的人撞得晃动。吓得他紧紧夹住体内的东西。 下一次就会被插得更厉害,无言逼迫他放松。但真的放松后,下一秒突然而来的深顶会让他重蹈覆辙反射性夹紧。 几次三番下来,后穴里都被粗硬的东西磨酸了。 终于,两人停在靠近阳台的一个墙角处。汉子感觉自己已经被操软了,还好他是个男人,还有把力气,否则一路走过来,恐怕没到终点就一定是直接躺着动不了了。 蒋州禁锢着开始下滑的汉子,从边上的架子上拿了一块新的毛巾抵到汉子嘴边。咬肿了的大嘴乖乖张开咬住。 汉子在蒋州的摆动下,变成了两手各撑一面墙角,右腿搭在和右手一面的墙上。 像只母狗撒尿一样的姿势让汉子害羞得眼底红了一层。 蒋州压上来,说了句,这里隔音最好,然后紧紧压在汉子后背上,握住汉子的因这个姿势格外大的屁股。 没有缓冲,开头就是激烈的抽插,一直放在小穴里的东西,快速而猛烈的狠顶小小的嫩宫囊。 那激烈的动作和快到难以置信的操干,让汉子恍惚中有种自己就是只母狗。 正在撒尿的时候,被一只简健壮的公狗东西忽然插进露出来的母狗缝里疯狂耸动的错觉。 这种灵魂深处的刺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刺激到甚至抓下一层墙皮。毛巾快要被咬穿, 紧咬的牙齿间泄露出一些春意盎然的骚叫。真的像发春的母狗在叫唤。 你好热。蒋州冷淡的说出一句。 汉子沉溺在巨大刺激里,朦朦胧胧间听见一个冷清的声音问他,那声音让他想起,以前在牛棚里面见过的白月亮,冷冷清清的很淡很干净。 早就被操得发春的汉子,无意识的也跟着说自己好热。 水滴滴答答下雨似的从与阴茎连接的穴口落下,打湿那一片角落的地毯。臀部被撞得红肿,颤抖。这个姿势很深,次次都撞得里面的宫囊深深凹陷。 激烈耸动过后,性欲稍微缓解,蒋州咬着汉子满是汗的耳朵射进去,刚射完还硬着的东西搅拌几下,把精液和穴水搅拌均匀。停在里面不动了。 你的里面好热,他毫无羞耻的说出这句话。像是不过在赞叹你好美丽。 汉子满腹心思都在自己体内的东西上,满足极了,大嘴含着好爽两字,跑出毛巾后却变成听不清的含含哼哼。 他迟钝的大脑已经被侵入身体深处,那根生殖器狠插进来的剧烈高潮,破坏殆尽。 推翻了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养成的刻板保守,导致里面淫荡得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黏厚骚春顷刻泄流,流出那破碎的古老传统。 如果是他神志清醒,这些话一辈子都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连想都想不到嘛? 是蒋州引诱他内里的春情一泻千里的嘛。 蒋州才是那个邪恶的占有者,享受者。汉子只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母狗。他什么都不懂的。 此时的汉子真的像极了一只在交配的母狗,他手牢牢抓在墙上。脚也是同样的没有落下。身子因为高潮的余韵迭起不断抽搐。这只母狗是被操得太过了。 蒋州把不时抽动的人一只手一只手的搬离墙面,人就倒进自己怀里,胸膛撞上软乎乎的汉子热乎乎的肌肉。蒋州默了默。 他忽然极缓慢的移动过去,停下来,低下头,藏在黑暗里的红色蛇信子,慢慢一点一点靠近。 在潮湿的耳垂下面打了个窝儿,轻轻滑上去,收回舌尖,咸腥的味道含住了舌尖。 他动作奇怪的,突然咬了一小口汉子的耳朵。 但汉子根本无法感受,他已经被蒋州操得整个人都麻了,错过了这重要的第一次。错过了蒋州为他展现真实面貌的第一次。 蒋州今夜是太兴奋了,以往心内再喧嚣都会控制自己的。他是太兴奋了。太想要了。但他兴奋什么呢? 夜还长,汉子以为这是最后一次了,但那只是他认为嘛,做决定的可不是他。 被抱到卫生间去清洗,汉子十分信任的遵从蒋州的吩咐,面朝他张开大腿,任蒋州的手指插进他穴里。 汉子头靠在蒋州肩上,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体在晃动,而下面很热很烫。 他下意识抱紧靠着的人,朦朦胧胧之间被操也不知道。因为两场提心吊胆情事而太累太困的他半睡着被人好好干了一场。 以至于第二天, 汉子腰疼得直不起来,差点起不来床。但在蒋州家里十分拘谨的感受,让他咬咬牙,在蒋州起去晨练以后,还是慢慢起了床。 当天下午,蒋州带着汉子出去了一趟。回来一个本子变成了四个本子。两个结婚证,两个户口。户主那一栏改成了蒋州,下面配偶那一栏也变成了汉子。 蒋州把户口本还给蒋爷爷,他也不再需要了,因为他自己有了一个。 结婚之后,心态上有了转变,两人每天在一起生活,靠得更近。 汉子发现了蒋州许多以前他没有发现的小地方。大概这个红本子的安全感作用,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较以往那些僵硬的一边倒,压制性相处,更显亲密许多。 但是汉子好像从来学不会怎么拒绝蒋州。 快要过年了,街上人潮拥挤,大家都在赶年货。而在蒋州新租的房子里,汉子被按在洗手台大干特干。 不嗯嗯嗯不行了行州,结婚当晚被蒋州好好在身体里教育了一场的汉子,现在在没人的地方已经学会乖觉的把对蒋州的称呼,从客客气气的蒋同志改为亲密的行州。 蒋州,字行州。 蒋州下午就没有出去过房间,好几次外面上门推销的人来敲门要不要送水果,都是蒋州开门去取的。 他根本不让汉子离开。因为他要做的事儿需要汉子的配合。 汉子已经被干了一下午了,穴被干肿了,水却源源不断的出来。体内的宫囊被干的发酸。一阵一阵的酸涩侵袭汉子的小腹。 马上。 果断的语气很有信任度,但是这已经是他说过的第三遍了。做的是言而无信的事,哪里还是那个让蒋爷爷自信的言而有信的蒋州。 等到蒋州射了,汉子已经不行了,他觉得腹内整个宫囊都被陈醋泡过酸涩得受不住,让他非常想赶紧找点办法躲避那种酸涩感。 蒋州见他难受得眉头狠狠锁着,无力俯在洗手台上,那洗手台凉丝丝的。 他手过去把人抱过来落进怀里,轻轻揉他的小肚子,见人眉头渐渐松开,才放下手。 两人很不幸的被赶出来了,其实最主要的是蒋州被赶出来,然后汉子也跟着出来了。 他走的时候家里的东西一概没动,只带了户口本结婚证以及自己在外面挣的积蓄。 家里的东西不能拿,拿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让家人承认汉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是个传统负责的丈夫,妻子是一定要家人同意才好的。 按他的预计,大概只需一两年的时间,就会得到同意。倘若汉子给他生个孩子,家人的支持不是水到渠成的吗? 某种程度上,蒋州是霸道的,他的家人必须同意他的妻子,尊重他的配偶。而且他很会拿捏住别人的软肋,既然有个现成的方式,为什么还不用呢? 被赶出来后,蒋州借助自己的朋友关系,租了一个价格十分便宜的小套间,是在那种筒子楼里的小单间。 蒋州从小到大从来没住过这样差的环境,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这就是两人婚后的新房了,是他们的家。 除此之外,蒋州找了一份报社的工作,薪水很少,但总比没有强。 汉子则暂时没有找到工作,在家里等蒋州下班回来,做菜,打扫等等家务活。 一起生活后汉子才知道,蒋州竟然会做菜,做的还不错。 即便生活这样困难,但蒋州依旧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他好像一点不害怕未来的艰苦。 汉子在这样平静的影响下,心也慢慢从刚开始的焦急里静下来。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他喜欢和蒋州一起生活。 就是蒋州每天回来后都要抱着他来几回,平常也会擦枪走火来一场,让他有点吃不消。 汉子也是第一次发觉蒋州做那事儿的次数这么多。他把这怪异之处理解为蒋州是太想要娃娃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蒋州会和他结婚。蒋州那种冷冷淡淡的模样,也没有告诉他什么东西。他也不敢问。 他还是很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份生活,但没有惶恐关系会不会突然破裂。 奇异的,虽然蒋州什么都没说,汉子却感受到了那张冷冷淡淡的脸下,一种很顽强的安静的让他觉得安全的东西。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觉得因为那个东西,他一点不害怕,未来的莫测。 第32章 哄 你回来了,打开门,见蒋州回来了,汉子脸上有些极力压制却显而易见兴奋。 嗯,蒋州简单的应了汉子,走进门来,换上家里的拖鞋,脱下在报社里工作穿了一天的工作服外套。 汉子在他后面,关上半开的门。他已经习惯蒋州冷淡如水的语气。 一个人在家,有人来敲门,汉子永远只会半开。除非蒋州也在家,他才会全部打开。 其实他很依赖蒋州。但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习惯的。 快走几步,慢蒋州一步的距离,他潜意识里是享受这个距离的。他很少很少和蒋州并排走。 汉子接过蒋州手里的外套,挂在门廊的壁钩上。 转过身来,他走到蒋州身边,因为太过兴奋,注意力全放在让他兴奋的事情上了。没有意识到太多。 竟突破了他一直以来潜意识里的规矩。不仅是并排了,而是高兴的走到蒋州前面一步的距离。 这一步倒是真的太难得一见。蒋州看到他的这一小动作,冷淡的眼里看不出什么,但脚步却停下。静静的看着满脸兴奋的汉子,是在配合的等人开口。 汉子被这一眼,看得心里立刻静了下来,刚才满腔沸水冒到极点快要鼓腾出来的兴奋一下融化在这股冷冷清清里。他不自觉的按照潜意识里的方案走回了慢蒋州一步的地方。 他脸上布满了不好意思,好像一下又回到往常那个拘谨低头,小心翼翼的模样。但兴奋仍在脸颊上跳跃,以至于晕红了浅浅一层。 和蒋州生活久了,他知道蒋州那个眼神是在等待他说话。汉子心里闪过一阵欢快的甜蜜,他喜欢蒋州关注他。 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理一下兴奋,汉子憋着那股开心的劲头,高兴的抬头看着蒋州,像是个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又十分渴望鼓励的孩子。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3) 行州,我,我,今天我去外面了,然后有个剧院要我了。 外面不是单纯的房子外面,而是汉子去找工作的地方。 但因为他总是找不到,让他很不好意思在蒋州面前提起找工作这件事。所以总是用外面来打马虎,略过他去哪些地方找了工作。 知道汉子小心思的蒋州也从来没有拆穿他。配合他打马虎。 甚至有时候,汉子傻笨得结结巴巴说不明白圆不过去很着急时,蒋州还会当托,让汉子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打了马虎,殊不知自己已经完全被暴露了。 要是天下的受害人都这么为骗子着想,想必牢里面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蒋州直到他说完了,才动脚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向傻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过来坐下,大圆眼睛紧紧盯着他汉子。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汉子首先避开了眼,他惧怕与蒋州对视时,那股在心里涌动的不知名的感觉。那感觉会让他脸红,总是想避开。 蒋州收回让人避开眼的冷淡视线。手指在大腿上规律有节奏的打点。 汉子一看这动作心里就有点怕,每当两人说什么事情,蒋州不同意时,就会出现这个动作,然后下一秒就是绝不容许反抗的拒绝。 当然汉子从来学不会拒绝蒋州。 但他心里仍存有侥幸,眼里含着期望看着沙发上的人。 然后,随着一刻接一刻的沉默,和那手指的不断点头,他一点点失望下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蒋州朝汉子招了一下手。 汉子虽然心里已经失望,但还是不带一点犹豫的赶紧走过去。看到蒋州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后,他分开双腿坐在蒋州大腿上,大手不用吩咐就乖乖的搂住蒋州的脖子。 蒋州看着浑身上下的失望掩都掩不住的人。 汉子是个情绪十分外露的性格,高兴藏不住,难过也藏不住,有多少就露多少。 他的手来到汉子翘起来的臀部下,汉子配合的抬起屁股把蒋州的手坐在下面。 他已经无比熟悉这些过程了。蒋州握着人的屁股把人往上抬了一些。 他淡漠的眼看着趴在他身上的汉子,直白两个字,很想去?。 汉子原本以为会从这张形状优美的薄唇里听见拒绝的话,没想到会是这两个字,心里一下就亮了起来,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很想去。 蒋州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一直不让汉子出去也行,但既然人想去外面碰壁,那就让他去,碰了壁才知道家里的好。一劳永逸。以后永远关在家里。 他面上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没有赞同也没有不赞同。 上班时间,下班时间,工作地点,每天我接送,。 像交代小孩子一样。没等他说完,蒋州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汉子立马就接上。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不和陌生人多说话,不能迟到,出了问题立即辞职。汉子已经很熟悉这些话,一下流利的接了出来。 蒋州拍了手里的屁股一巴掌,臀肉抖动。 汉子心领神会的从蒋州身上起来,要去厨房做饭了。腰刚抬了一点距离,就被原本在臀上跑到后腰的手按住了。 汉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下方蒋州那双冷淡的眼,心里想出了各种答案解释现在的情况。 大约一分钟后,他的脸忽然红了,他局促的赶紧撇开眼,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我,我知道了,蒋州才松手让他下去。 屋子外面传来楼道里面小孩啊啊乱叫的哭声,是哪家的孩子又惹了娘,正在被奉行棍棒之下出孝子的娘揍得哇哇叫。 厨房里,听着这声音的汉子心里一紧,脑子里下意识想到的是在一队里被人揍的日子,却在下一秒忽然被后脖颈上的湿热打破。 闷哼出声,那些被楼道里小孩疼到极致的哭声,勾起的回忆与仿佛还留在皮肤上的疼痛一并远去。 汉子躲避不及的缩着自己的脖子。那抹湿热却并未留在原地,而是将计就计滑到了他的耳后。 汉子仰着头,躲过在他耳朵后面肆意舔噬的湿热舌头,松开拿着锅勺的手,落到锅边,扫到一个圆圆的东西。 汉子从被舔湿的肩膀处分出一线心神,恍惚看向手边的东西,原来是土豆,因为刚才耳朵被深吸了一口,他手一抖,撞上了盘子,把里面煮熟的土豆撞出来了。 他手臂往里缩,肩头高耸,腿无意识夹紧,两手撑在台子上,火灶上的锅里还冒着,里面煮熟的土豆还没完全舀进盘子。 他才舀到一半,后面的人就进来搂住他开始啃舔。热度从被搂住的腰间盘开枝丫,折叠弯曲漫延向下堵在穴口热乎乎的。 蒋州的手稳稳在他腰间不动,但在他脖颈后面的薄唇却截然不同,没有章法的把他耳后到肩膀这一块区域舔得一塌糊涂。 他的身体随着身后的人的动作无意识扭摆,逃避那股湿热。 不行,行州,菜还没做完,汉子终于在被身后湿热数次袭击导致无力的情况下,抓住那个土豆,放回盘子里。 不,不行,行州,我的菜,唔,啊。 隔着衣服热烈舔咬着他肩头的蒋州松开了嘴,暂时停止舔噬。 下一刻却改为含住他红得滴血的早被舔的湿软的耳垂。没事的,嘴里的热气随着说话开口的幅度,多多少少不同的喷在他耳朵上。 你做,冷冷淡淡的声音和他刚才火热舔咬,仿佛要将汉子吞噬进肚子里的作态,毫无联系之处。 说完这句之后,他的手移到了汉子的胯骨处,捏了一下胯骨上三角区附着的肉。膝盖顶上汉子的大腿后面,将其顶进台子下面的空间。 汉子一下被顶得腿软,差点跪下去,连忙两手紧紧抓住台子不放,阻止了跪下去的趋势。 没等他适应,重新站好,身后的人再次往前顶了一下,硬实的棍子直接顶进他闭合的双腿中间。 他啊了一声,手上一下卸了力气,靠小臂倒在台上和腰间揽着的手,才勉强蜷着两条腿站得住。 蒋州搂住他,不让他倒下,再次挺腰往他腿间撞了一下,擦过他的穴,一次。 不行,行州 ,我的菜还没做好,上次就是这样,你什么都没吃,知道蒋州是在催促他张开腿,汉子可怜兮兮无奈恳求道,那声音十分委屈,显然有过同样经历的苦衷。 上次也是,汉子在厨房里做菜,蒋州下班回来,进来找他,直到晚上,上床就再没出去。 汉子耳根子软,蒋州说一次他就真的以为一次,然后老老实实打开腿让人插了一次。 但他没想到一次会有这么长,饭都没做好,就被搂站在台子前插了一回。 然后是被压在台子上继续,再有被抱放到台子上,面对面,后背式来了两次。 最后又让他手撑着地,四肢着地,从后面来了一次。 火上锅里的汤都煮干了,蒋州也没停下,更可怕的是,在终于被抱出厨房那一刻 ,他以为解脱了。 没想到回到卧室,又被压在床上来了一次。 导致两人根本没吃饭,第二天蒋州去上班,他都不知道,直到下午,累了一晚上精疲力尽的他才醒过来。 蒋州被汉子这一提醒,也没见说话不守信的尴尬,仍旧冷冷淡淡的开了口,说出了一句,插进去,不动。 那样子,好像这就是最妥当的方式了。 汉子从不拒绝蒋州。这次出常提醒完全是觉得自己没有把蒋州照顾好,不想再失职而已。 现在蒋州说的这话,只是进来在里面不动,倒也不打扰之后的吃饭,汉子几乎立即就同意了。 他张开腿,甚至自己脱下裤子,为了让人进入得更顺利更深入,汉子知道蒋州似乎比较喜欢深进,他还翘高了一点自己的屁股。 尽管过程里,他能感受到那根热乎乎的东西进入来时越变越大,让他本能的有些恐惧,也没有挣扎,乖乖张开腿给人插穴。 但汉子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导致那天晚上的饭是蒋州做的。甚至贴心的给被关在厨房操了三个小时的汉子喂了饭。 那时汉子浑身无力,只能勉强吃下一小碗,就没力气了。等蒋州吃完搂着他一插一步回到卧室,他就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多吃一点。 等被精力充沛的蒋州压在卧室的床边再次大干一场后,汉子直接被操哭了。最后,他已经被操得意识模糊不清。睡觉时,蒋州抱着他哄了好久,汉子才睡着。 醒来时,汉子已经完全不记得蒋州哄过他,因为蒋州是不会哄人的,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第33章 拥抱 站在剧院门外,按照汉子说的下班时间,提前到达的蒋州看了一眼手表。 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蒋州是用最快速度把自己审阅修改的稿子工作全做好了,才能提前下班来接人的。 边上进出剧院的人群,全都被站在剧院门口的高挑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不仅仅是因为英俊斯文的样貌,还因为那独特的冷淡气质。那股冷淡在男人看了表的动作后,变得更加明显。 走过的人纷纷不由自主的避开他三两步距离。 由下班的剧院工作人员与看戏结束的观众组成的人潮,突兀的出现一个圈子。 圈子里面穿着一身工装服,提着个办公皮包,英俊帅气的青年。 青年面无表情,面上毫无波澜,浑身散发巨大的冷气无声无息的站着,漠然的细长眼睛静静看着剧院的大门。 这样从未见过的冷淡漠然的气质,让走出剧院的人几乎全都盯着青年看。 忽然人群眼中的青年动了,并且在朝自己走来,心里压制不住一下冒开了锅,特别是站在剧院门口的几个女剧场人员。心里小鹿乱撞,面上染了羞意的红。 等到男人走到自己面前,几个娇羞低着头的剧场人员紧张到了极点,她们脑子飞速运转,已经想好如何矜持应对,绝不轻易答应追求的。 然后期待里,她们眼睁睁望着,那双被人擦得一尘不染,亲自上色的黑色皮鞋,绕过自己走向后面去了。 几个人当场呆了,连忙抬起头看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她们,那些人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她们尴尬的互相拉着,逃离了尴尬的剧院门口。 蒋州走进去,一眼望见扮演喜剧的舞台,上端的红帘子已经被拉下来了,遮住了舞台,帘子下摆垂在舞台边缘,有些落下了舞台边缘,有些堆在舞台边,一叠一叠搭出一些褶皱。 像他给汉子买得红睡袍。 下面观众席上有些打扫卫生的人在善后,清理观众留下来的垃圾。 视线移动到左边,有几个剧场人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些纸,正在一起共同交谈什么事情,嘴里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神情愉悦快活。 蒋州再一次旋转视线,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剧院里每一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没落下,全进了他的眼。但连汉子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没找到想找的人,蒋州没有表情的脸也看不出来焦急,不耐的情绪,身上那股子冷冷清清越演越烈。 他迈开腿,穿行于那些规规矩矩,固定成一排排一列列的的座椅。走向站在舞台下角落里的那几个哈哈大笑的人。 快要走到时,他脚步一顿,接着迅速恢复正常,迈步走到那几人后面。 他在哪儿,明明是问句,但却被他说成了陈述句。每个字都像从冰水里刚拎出来的,冒着冷气。 几个人都是剧院里面打杂的,平常就不受人尊重,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子玩玩。还没高兴多久呢,就被这人打断了。 几人转过来一看,这人这一身衣服,那可都是好料子,顿时起了歹意,又见蒋州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心下更是了得。 其中一个离蒋州最近的高大男人 ,脸上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笑,他笑嘻嘻的要把手过来搭在蒋州肩上 ,嘴里说着。 哎,老弟你从哪儿来的呀 ,要不,咱哥儿几个 ,找个地儿聊聊?。 到半路,却被蒋州不动声色的避开。 遇到这样无赖嬉笑的毫无尊重意味的举动,蒋州脸上不气也不恼 ,眼底冷冷淡淡的 ,一片漠然,像是高大男人刚才那一番嘻嘻笑笑刻意侮辱的行为,根本没有发生过。 他面不改色的重复了自己的话 ,人呢。 这下那原本吊儿郎当笑着的人笑不出来了,不但笑不出来,瞬间变得怒气冲冲看着明明一副冷淡却让他更是冒火的蒋州。 他手往后一招,大喊一声就要直接冲上来打。原来这高大男人就是这伙人的头头。 这头头见剧场里的人都走光了,心下不怀好意,再加上是真的被蒋州那副冷冷淡淡的脸惹恼了,火上心头,下定决心不如就在这里把这蒋州解决掉。 几分钟后,蒋州掏出汉子为他缝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放进公文包里。绕过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一干人等,朝舞台下面边上的小门走进去。 至于那群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人,下场各不一样,但都十分凄惨。下巴被人暴力拆掉,哪怕安回去,也要疼上一段时间。 这是多年格斗掌握的伤害力道。但是蒋州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实际情况。毕竟还是在打着离家独自艰苦生活的苦情戏,所以没下重手。 走进门里的时候,蒋州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拨过的号码,简短吩咐了些事儿,挂了电话。 善后的人马上就来,这里马上又要变得干净整洁,但这里发生的事会永远住进那几个人心里。永生难忘嘛。 门内是一排排的房门。蒋州走到走廊最后一间屋子前站定,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抬起头盯着那道门像是在思考什么,脸上的淡漠越来越安静。 走廊上离他大约三米的地方的天花板上安了一道大灯。 大头灯泡按在绿色灯罩里,昏黄的灯光向四周发散。有几束打在蒋州的左半边脸上,光影重叠完全笼罩住他的左边半张脸。 黄色的光线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亮,而右边张脸完全隐在黑暗里,迷迷糊糊看见一个轮廓。 像是截然不同的两张对立地位的面孔拼凑起来,一副怪异至极的模样,一时竟然显得有些恐怖。 静静站着的人终于动了,他后退了一步,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所占位置和门的距离。 砰,巨响发出的瞬间,门也开了。 蒋州踩上倒在地上中间有个脚印的门板,走进去。 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蒋州在黑暗中摸黑找到门边灯泡开关的位置,找到那一根绳。 然后往下拉,屋子里就瞬间亮了起来,照亮了屋子里所有角落 ,也照出了,开关附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显然已经昏睡过去的汉子。 原来汉子就在绳子靠左大约半米的位置,蒋州走过去, 把绑在汉子身上的绳子解开 。 那几个人力气都挺大的,下的又都是死力气, 所以绳子把汉子的手臂和小腿上勒得全是青紫。 绳子扔在地上,蒋州蹲下来,手伸过去握住汉子的小腿,抬到自己的眼前。 麦黄的皮肤表面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有的痕迹甚至勒进肉里破皮渗血。 看到这里,他眼底的静谧越发深沉。 他仔仔细细把汉子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肩颈,等一部分沉了青紫的肌肤看了个遍儿。 眼里的深色已经快要浓烈得流出来 。 屋里一片黑暗。他很害怕,心里充满了惶恐,立即开口朝外呼救。 一开口喉咙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绝不放弃,压着那股疼,绝望地向外面呼救。 他知道蒋州可在外面等他呢,他知道蒋州的性子的,如果没有接到人, 蒋州肯定会到处找他。 搭在肩上的斜编假发辫子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住 ,黑暗里,吓得汉子立马冒出一身冷汗。 可以感受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慢慢压下来。 直到此刻汉子才意识到自己的后面有东西。神神鬼鬼的事他听过不少,从小也是在封建迷信下长大的。听过很多这种事,但他从没想到自己也能遇见这种事儿。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4) 本来就在这种不安全孤立无援环境下,十分恐惧害怕的汉子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处求助状态。没有一个人能帮他。 他唬得瞪大眼睛,紧紧咬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身后渐渐压过来的东西。 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汉子甚至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头皮快要炸裂,无比绝望的感受着那东西一点点靠近,心里的绝望一点点增加,最后在那东西离他只有分毫距离时,汉子心里的绝望与恐惧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心跳的快要罢工。 他能感受到 ,那东西离他很近 ,马上就要碰到他。 下一秒汉子忽然凄惨的哭了出来,他心里的恐惧已经太满了,沉不住,流了出来。 无边的恐惧和绝望袭击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已经完全已经崩溃了。 理智的线已经断掉,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塌糊涂不受控制的眼泪 ,和胡乱含糊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手搭在汉子肩上,就站在汉子后面的蒋州 ,十分清楚地听见了汉子喊的是谁。 他喊的是,行州,行州。 蒋州静静站在汉子身后,看他崩溃,尖叫,哭喊 ,绝望, 恐惧 。眼底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先前那股浓烈的得快要流出来的深色已经消失。 直到汉子再冷静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经历过半小时的绝望崩溃之后 ,汉子整个人精疲力尽,但好在恐惧发泄出来之后 ,理智已经回归 。 灯光已经被蒋州打开,屋子里不再漆黑一片。 汉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 他像只犯了错的小狗, 不知道怎样讨主人的欢心, 让主人不要在生自己的气 。 或许是先前真的太怕了, 导致现在还有一些余威 ,又或许是经历过那一场绝望,他十分渴望一点安慰。 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着他 ,让他做出了自己意想之外的动作。 许久才积蓄出了一点力气的双手,竟然直直的朝蒋周站着的方向伸着,是一个讨要拥抱的姿势。 但几乎立刻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 并立即缩回了自己的手。 然而,才刚有动作,他就被人抱进了怀里,熟悉的淡淡冷香萦绕在鼻尖。 汉子先是十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向蒋州,他太惊讶了,在他和蒋州的生活里。基本除了做那事儿之外,是绝没有过这种亲密的拥抱的 。 但看着蒋舟那一副始终冷冷淡淡,却给了他很多安全感的脸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抑制不住的再次哭了出来 。 其实他很难过,很委屈,很伤心。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拥抱,忽然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在这一刻,只有这个拥抱才是最有意义的。 他好谢谢行州啊。 第34章 生气 深夜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人 ,刚经历过一番恐怖绝望的汉子紧紧依偎在蒋州身边。 他的衣服被那帮人扔进了厕所,身上披着的是蒋州的外套。 在那场惊悚的黑暗里,冷汗已经打湿了他身上被那些人硬塞穿上的裙子。 夜晚的风一吹,冷得他瑟瑟发抖。 汉子去大剧院上班这几天,过得很快乐,他感到十分充实。 因为工作过程中,他的表现十分良好。他的工作任务和那帮捉弄他的人一样,是大剧院里主要搬运重物的杂物组。 杂物组要做的太多了,除了主要的搬运那些脏物重物的工作外,还有许多稀碎繁杂的零零碎碎活儿。 打扫大剧院里的卫生,收倒剧院每个房间里的垃圾,及时给需要演出服装的剧院演员配送服装和化妆道具,剧院外出演出时需要杂物组的人开车,演员上台时需要汉子他们打下手。 这些通通都是汉子所在的杂物组所要干的事情,还有许多零零碎碎任务,简直都数不清了。 这还是明文规定,明面上提出来的,平日里时常都在做的事儿,还有些突发情况,他们这帮人,也是需要往上顶的预备力量。那时候,硬着头皮都得往上顶。 杂物组是整个大剧院的小组里面干的活最多,拿的工资却是最低的。 汉子没有太多的文化,他只能找这种,对知识文化要求不怎么高,工资却十分低,还要耗费许多力气的工作。 那工作的强度太大,事情太杂太多,基本干上一天下来,回到家时,连汉子这种成年累月下地干活锻炼出来的强健身体,都会腰酸背疼。可想这份工作包括的事情是多么的累人。 这样的累人了,蒋州那份临时工作本来工资就够低了,结果汉子的工作发的工资,还不抵蒋州那份工作的十分之一。 但即便工作环境这样差,待遇这么差,工资这么低下。即便这样,汉子工作得还是很开心。 对他而言,或许重要的并不是那分微薄的工资,而是有了这份工作,就会让他十分开心。 因为这份工作代表的,是他也有能力为蒋州着力组建的小家庭贡献一份力量了。 蒋州对家里公开的时候,他没有能帮上什么忙,还成了个拖后腿的,这让他一直十分愧疚。 这份工作让他终于可以在蒋州面前证明自己的用处。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所用的。即便证明的判据是这么的微不足道,但他还是很容易就满足了。 就这样,汉子就足够了,他的心太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里面塞满的都是关于这个人的念头。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心都这样的小,杂物组里的人文化普遍低下,且他们都来自社会底层,身份背景鱼龙混杂,性格差异太大。 大多人都是立在贫困的线边,生活条件不好,活得并不幸福。做得多,干得累,得的却最少。时间久了,难免就会有怨气,不满。 做他们这工作的,抱怨,谩骂,暗地里约架,已经是常事。 偏偏这时候,进来一个汉子,干活干得头头是道,出力抢在最前面,从不抱怨,从不发脾气,每天干活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勤快到了让他们刺眼的地步。甚至汉子刚来几天,良好的表现就让上面的领导在开会时把他好好提出来表扬了一顿。 这片灰暗地带,是不该出现这样活泼的异类的。他们已经在烂泥里生活了太久,或许曾经他们也曾向往高空的生活,但至少现在他们是堕落在泥潭里的鬼怪。 鬼怪是没有人性的,他们只想把健全的人类拖下地狱,和他们混为一体。他们最善于拉拢自己的势力了。 这些人本来就心术不正,时间一长接触多了,又摸清了汉子是个弱懦好欺,善良愚蠢,闷不吭声的性子。 这就是火上浇油,添油加醋。再加上来这里工作的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这一有利条件。 简直如鱼得水,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于是杂物组里面几个混得在最上面的,人人都怕的男人,琢磨了好几天,就定在今天,汉子双休之前,好好给人一个苦头吃吃。 他们也不想想,每次他们不想干的活,哪次不是汉子帮他们干的,都这样了,他们还不肯绕过汉子。 至于其他剩下那些人,则通通选择,在边上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提醒汉子一声。他们是没有人性的东西。 他们的计划是很简单的,也是最直接拿住重点的。在他们眼里,对付汉子这种傻蛋,哪里还需要什么计谋。 派出一个人,告诉汉子剧院里的演员迟到了,让他暂时试穿一下演员的衣物。 汉子傻傻的,分不清人家是在骗他。不过他向来如此,脑子不够用是他的惯常状态。 一听是给那些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什么都懂的,文化很好,厉害得不行的演员帮忙。 汉子不用人再多说什么来加深信任,自己呆呆傻傻的就拿着那加大号的裙子去换了。 当他在换衣室里,穿上加大号的裙子,还按那些人的要求,带上斜尾辫黑色假发后。 更衣室却忽然冲进几个人,抢走了他的衣服,把他打了一顿,还把他牢牢绑在椅子上,扔进了杂物室。 在汉子那里,好像好心从来没有好报的。怎么善心还要分人来呢,怎么善心还有歧视呢。 那裙子虽然是加大号,但汉子长得实在是太壮了。所以即便已经是加大号的尺寸,裙摆依旧只能够到汉子大腿根部下面一点,膝盖上面。 夜晚的凉风一起,汉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这寒风一吹,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立即快速在他糙黑的皮肤上漫延。 他无法适应这寒冷的晚风,控制不住的打起寒噤,浑身抖得厉害。 大红色的裙子是剧院演员扮演歌女的服装,走的是那种舞台上表演专用,张力十足的夸张风格。艳俗深重的大红。 若是裙子里面的人是个皮肤白皙细腻的躯体,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那才能叫做相得益彰,完美搭配。红裙赠美女,生活如此。 但装了个皮肤黑黑,五大三粗,长相阳刚的汉子。那可真的是看了都要污了眼睛。 假发是金黄色的外国人样式的波浪大卷,专属外国特色的假发,单看那质量是没得说,这假发好歹也是剧院院长高价从外订购的。 剧院里少数女演员能用这顶假发。这还要借了那几个使坏的男人的光,让一身土气的汉子,生平第一次尝试了假发这个可能性。 就是这借来的光不怎么亮,汉子肤色本来就黑,戴上一个金黄的假发,只能是更黑。他从家里穿来的鞋,也在那场恶意的捉弄里丢失不见。 光溜溜的大脚上,套着蒋州临时给他撬了剧院服装室的门,进去找到的一双勉强能穿的的鞋。 巧合的是,剧院服装室里找来找去,都只有女士的演出鞋,还是那种大高跟的方头皮鞋。 女演员里面也有脚大的,不过最大的都比汉子要小一点。 蒋州勉强找出里面那些千奇百怪的鞋里一双最大的,汉子只能硬生生脚塞进去,穿上小了一些的道具鞋。 他整个人穿的这一套,从头到尾,应该说,但凡一个正常的人,有正常思考能力的都不会这样穿。 幸亏这已经是深夜,否则过往的人,非要把这样怪异装扮的汉子送进精神病院不可。 但这也达到了那帮教训汉子的人所想要的最后目的。他们费劲心思,想要的就是汉子出丑遭殃。 他们左思右想,苦苦琢磨的就是撕破汉子脸上那张憨厚老实的单拙面孔。 因为那张单纯善良的老实面孔刺伤了他们早已堕落的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因为寒冷而不得不紧紧依靠着蒋州的汉子,死死盯着那双在他眼里丑陋可卑的皮鞋方头。 他心里难受,为什么那鞋头要这样方,简直是太讨厌了。为什么他这么蠢,他恨死自己了。 蒋州从刚才把汉子从那个困住他的更衣室拉出来起,再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虽然夜里吹过来的寒风很冷,可蒋州身上不断散发的冷气却是让汉子抖得更厉害。 汉子沮丧失落的凭着那冷气,已经肯定蒋州是生他的气了。他真的真的非常不想让蒋州生气的。 行州,你,嗯,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我气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却是没有回答。蒋州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长久的静默之后,汉子忽然双肩一抖,他脚疼,走不动了。 行州,我,我脚疼,他用手掌按着脸,伸出手去拉蒋州的衣服,终于忍不住的哭出来,呜呜呜呜,行州,你可,可不可以,不要生,生我的气,呜呜呜。 蒋州当然生气,而且是十分的生气,他平静开口。 不可以。 汉子一听这话,哭得更惨了。 远处专用来夜晚照亮街道的大头灯泡,老旧且灯光发黄暗淡。散发的光线只能照出街道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 就像汉子这个人,虽然愚蠢,无知,老实,软弱,憨厚,笨拙。 蒋州收回眼,终于扔了一句,但是原谅你了。 深夜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一路走来只有蒋州和汉子两人。 两人沿着街灯慢慢走着,汉子穿着那不合脚的鞋,还是双女士的高跟鞋。 从来没穿过这种样式的鞋的汉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那慢吞吞的蜗牛样子,就跟挪行差不多了。 受制于汉子的速度,走在后面的蒋州,当然也就走不快。他没有出口催前面的人加快速度。慢慢在后面跟着。那双一步当人两步的腿缓慢的换行。 路灯的昏黄光线打在街边发廊灯牌挂着的镜面上,原路反射回来,照在蒋州和汉子两人身上,一竖竖条纹闪过两人的脸。模糊不清的人就有那么一刻的机会清晰起来。 这种场景竟然出奇本身荒唐的和谐。 跟恋爱中的小情侣一样的走路方式。一个低头在前,出于和异性相处时,保持距离,慢吞吞害羞走着。 一个在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自己的伴侣保护安定。为自己的对象解决一切突发状况。 但实际上,揭开那层朦胧黯淡,由暗夜和昏黄灯光组成的遮掩人眼的暗纱。 走在前面,本以为是个打扮时髦性格却胆怯娇羞的女人,实际上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女人长裙的壮实汉子。 汉子觉得自己的腿都要黏在一起了。 蒋州给他买的内裤,在那场闹剧里已经丢失。身下两腿之间,空荡荡的。 他步子迈得越来越小。心里还要担心后面的蒋州会觉得他动作磨蹭,惹得蒋州不耐烦。 可动作大了,又实在迈不开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走动间,短短的裙摆随着分开腿的动作扬起落下。汉子一手按住两腿交叠中心的裙子。防止走动时,裙子一下掀开到不合适的角度。 里面没有穿内裤,所以按下去,就会摸到自己那根粗大的东西。那跟东西软软垂在腿间,被汉子按住裙子的大手紧紧抓住。生怕露馅,让偶然路过的人看见。 冷风再次毫不留情的刮过腿间,擦过腿心那条已经被几次冷风刮出潮湿水液的穴。 这次的冷风更加严重,让汉子产生一种,有点寒冷的风尾巴冷漠的钻进了那缝里的错觉。 冷风的无情刮擦,以及这种悖理的想象加连激之下。 穴里的肉产生颤抖。寒风的几次抚摸勾引所达成的刺激,渐渐积累聚合,混合一体。 在一次叠加一次的重复刮擦之下,刺激的敏感程度达到最高顶点。 酥麻的电流块感到达极点就要流出那穴。淅沥的黏腻水液拉着银丝,漏出穴口,坠在腿间,吊在裙底。 这小嘴竟然这样的夸张,只不过几道寒风一吹而已,竟然也会出水。是什么时候,从前被风刮过只会单纯感觉到寒冷的地方,变成现在这样。 懵懵懂懂的汉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他被那风摸得流潮了,不知道这是他被人操熟了。他还以为自己身体出毛病了,管不住自己的尿了。 他紧紧夹住双腿,再不敢走了,汉子被这从未遇见过的羞耻惹得满眼惊恐,着急的找寻自己的主心骨。 行州,我,我咋尿了,呜呜,我是不是病了。 他惶恐不安的说出让自己恐惧的担忧,慌慌张张的转身要找蒋州。 他穿着不合脚高跟鞋的大脚站不稳,膝盖弯曲往前移动,两条腿失去平衡,歪歪扭扭,难看的撇着。 方头高跟鞋向后忙乱的退了一步,然后左转向后。鞋跟转过斜侧方的时候,却绊到了另一只慌张退后的鞋尖。 鞋跟碰上鞋尖,互相绊到,彼此设置了拦路障碍。 汉子来不及叫喊,焦急慌乱中,彻底失去平衡的稳定依靠,往后仰面倒去。惊恐着急的表情凝固在那张憨厚的脸上。 第35章 保护 汉子呆呆望着路边隐在暗色朦胧里的枯黄野草,呆滞了几分钟。 这几分钟里,揽着他的人,搂住他弯曲的粗腰带动着他返直站起。 汉子进入走向前的人那股带动趋势,被动的跟着往前走。 那胳膊搂住他的腰。那手搂得很是紧了。他小幅度在那道紧实的圈绕里扭动粗腰,适应那股紧绷的力道。却换来骤然收紧的加牢禁锢。 恋耽美 安全抵达bygoodayz(25) 他不敢动了,任由密实的束缚绕着腰。 后臀因为刚才一系列发生,双腿移动时的大度摩擦,水液沁出的更多。 行州,我,我是不是病了,他害怕的再次询问。 没有,蒋州低头看了汉子一眼,把填满那张脸的信任,担心,害怕,一一收进眼里。 再看那人几乎立刻就松了气,没有一点迟疑。他心里烟烟起了点微雾,为了汉子而起的。 兀地,蒋州凑到满腹松放的汉子头侧。 过长的刘海差点扫到耳廓上方的刚剃过没多久的新长出来的青青发茬,距离过于亲密。 冷冷淡淡的声音透出些微妙的意味不明的起动,别动,。 还没等汉子揣测出这两个字的意思,就被什么东西箍紧了腿,接着身体一下跃到了半空。 他连忙慌张的应对这没有防备的一跃,紧紧抱住身边可以依靠的事物,大手死死抓住蒋州后背上的衣物。 清楚发生的情况后,汉子没有反抗出问,乖乖俯在蒋州肩头。 裙子太短,光裸的臀部直接与蒋州穿着工装服的手臂碰触,好似光着下半身坐在蒋州小臂的错觉让汉子浑身紧绷,一动不动。 尤其是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正完全张开,包住半个裸露在裙底的臀部,更是让汉子心上悬了块石头,时时担忧那石头什么时候下坠。 身体由于抱着他的人往前走的动作起伏摇动,为了保持平衡,他身子往前倾斜,像是依赖终于归家的主人一般的小狗,简直要黏在蒋州身上。 被黏的人倒是一脸平静,任由伏在他肩上胸膛间的汉子,拼命往他身上贴。 蒋州抱着人缓慢前进,不急不慌。他面色依然淡淡,气息平稳,没有劳累过度的急喘,汗都没滴一颗。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合算下来也该有个四五条街左右。才到了家里的筒子楼。 打开开关,老旧的大头灯泡闪了几下,屋子里仍然漆黑一片。 这是经常在蒋州和汉子家里发生的事情。自从他们搬进来开始,这屋子里就经常停电。不是那种固定的间断时间,也不是密集在连续一段日期。 是偶然的巧合的,平常性的,突发的情况的断电。 两人对此都已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汉子却打破了往常对于停电这件事早已习惯的不在意。 黑暗蒙住他的眼,让他的五官感受更加敏感。自然也就感受到抱住他半边臀部的手,变成了两边臀部都囊括于手中。 仅仅是半个臀部的区别,却在汉子心里横跨了一个大隔离线。来自线外的危险范围已经被那越线的手触碰。心里响起了警铃。 行州,我好重的,你,你把我放下吧。 话一落,他就被人缓缓放下。他配合人松手的动作站住地面。后退一步,靠在门上。 裙子因被放下来时蹭到蒋州的外套而一角掀到腰间,露出腿间垂头丧气的大家伙,和穿着高跟鞋的光裸左腿。 汉子自己还未察觉到这一出错。他战战兢兢的看着缄默不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青年。 像做错事的孩子那种胆怯模样。发出有些害怕且希望祈求长辈原谅的眼神。 行州?。 剧院的工作怎么样。 冷冷淡淡的语气,毫无起伏一条路通到底的平铺直叙。 一听这话,汉子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他说不出个道理。但确实因着这一句话,知晓一直暗暗在心底等待的最终审判已经到来。 很,很好,他们也都待我好,他支支吾吾的,在心底想了一会儿,才把自己认为最合适的答案说出来。 答出来的也都是实话。答完忽然想起自己穿的这一身,以及如何才会穿上这一身的。 他脸上一下着急起来,连忙补充,我,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组长,演员们,他们都待,待,,看着蒋州越发冷淡的眼神,他说不下去了。 蒋州那眼里的冷淡,浓得让他心里的预警线绷得紧紧的。再不敢说了。可他不说,并不意味着蒋州不会再说。 纤长的手直接摸上,红裙翻上去的一角所露出的腿根。指尖擦过和主人一样呆头呆脑的大家伙,然后插入遮挡住视线的红裙。 手的前半部分完全插入,掌心留在红裙摆外面,白红相衬托,那手更白了。 裙摆起伏摇动,不清楚红裙下面发生了什么。 汉子直到那手插入自己腿心,才明白自己的裙子问题。但却为时已晚,只能让人肆意妄为了。 他们摸了这个没有,清凌凌的声音里压抑着淡淡一层什么。让汉子害怕的话都打架。说不了平稳的话。 没,没有,唔,我错了,行州,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错了。 汉子被手轻易抠弄几下就出了水,他喘着急气,急急向人道歉。 小穴乍然被两个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夹住,汉子疼的眼紧紧闭着。即便如此,他仍是压制住打扰正常说话的喘息,喘着气结结巴巴的开口。 行州,我好疼,唔,我知道错了,你轻一点,我好疼,我真的错了。 一开口就是叫疼,这种程度的疼在以前那都不什么。汉子是被蒋州养娇了,蠢笨的人也学会了示弱求饶的道理,因为这道理实践在蒋州身上确实挺有用的。 说完,还要扭一下粗腰,裙摆随着依荡。夹一下腿间的手,示意他是真的疼,为自己的撒娇找个充分有理的证据。 但这次,蒋州不为所动的加大力道,细长手指狠狠勾住那穴口往外拉,把圆形拉成了一条直线。 汉子疼叫一声。险些要哭出来。他哭音夹着急速的解释,混合不时的疼痛吸气。 啊,嘶,我好疼,行州,没有人摸的,我夹住腿了,你说了不准让人摸的,呜呜,我记住的,好疼,行州,你疼疼我,好疼,不让他们摸,呜呜呜呜呜,行州我错了,我疼,呜呜呜。 他娇得却忍不住要喊疼,喊完又想起自己应该回答,急忙向人表忠心,表明自己好乖,把行州的话都放在心上,没有犯错。 可是那手却不见半分松懈。他疼得厉害,他真的好疼,蒋州从来不这样对他的。 他那脑子当然没想到,他是碰到蒋州的逆鳞了,蒋州让他去工作,让他去上班,让他离开自己的生活范围,去到没有自己的外面的区域。 是见他那样自卑不安,恐惧着急。是要让他能走出来那个充满不好情绪的地方。是让他能够与那些不安不快自责愧疚说再见。 但他去干什么了,去上班让人欺负,脏活累活他干。去让人嘲笑讥讽,不出言反驳,默默忍受。带去的饭被人倒了也不说,饿着肚子干活,也不会买一盒剧院里的饭来垫着肚子。 还有许多吃亏受伤的事,几天的班而已经竟然难得数清楚。 这些不公平的肆意妄为的事情,但凡他给蒋州提过一句,就算不是明说,而是隐晦的道出隐言。 就算没有隐晦,那么从那充满欺压的环境回到蒋州的身边时,他或许不经意的表现出一丝不快。 蒋州都不会这样。这样心疼。 令蒋州真正生气的,不是汉子犯错了,是汉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和笨拙到了尽头的人还能谈什么道理。 蒋州松开了手。这场始于静默,终于沉默,以蒋州单方面展开的暴怒,到达了顶点,骤然坠落。 是呀,和笨拙到了尽头的人还能谈什么道理。 行州,行州,你还生我气吗?。 汉子第一在意的不是松开了的手,而是那蒋州是不是还生他的气。 蒋州没有回应他。他冷淡的看了汉子一眼。后退几步,沾着液体的手,从衣包里掏出烟来点燃。 细长的烟夹在手指间。蒋州偏头抽了一口,吐出烟气,心里已经冷静了不少。 汉子从来没有觉得那双眼这样的冰凉冷漠。他慌慌张张上去扯着蒋州的袖口,行州,你,你怎么了,你不要气,你怎么抽这种东西,不好的,不好的。 着急到手忙脚乱的他,甚至出围的抓住蒋州抽开的手,插回自己潮湿泥泞的臀心。 因为太着急,已经顾不上那些羞耻的情绪和蒙在礼仪表面,平常难以越过的常俗。 他什么也不管的大大张开腿,让那手长驱直入,然后不知廉耻的紧紧夹住,生怕那手跑了似的。 行州,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错了,行州,呜呜呜惹呜呜呜,嗝,你不要抽这个,这个不好的。 因为哭得太急,空气岔进了鼻腔,打了一个哭嗝。他哭得好不可怜,好像每次在蒋州面前哭的时候,他都那样的可怜。 腿间的动作也没有什么章法,导致手与那穴的摩擦过程中,纤细的尾指忽然打破单纯的摩擦,横冲直撞的插进汉子虽多水潮湿,但还没有准备好的穴里。 嘶,行州你疼疼我,呜呜呜呜,伤心的他根本顾不上把那尾指揪出自己的缝。手下动作不改,仍旧执着的摩擦。一面苦苦恳求蒋州疼他。 行州,你摸呀,我给你摸,你摸呀,呜呜呜,你不要生气,我错了。 那几个词轻易出口,明明以往被干的狠了,意识不清,他才会难得说出几个。 蒋州像清心寡欲,法力高深的和尚。面对缠人的男妖精不为所动。清清静静固守本心,不受这不知廉耻的荡妇任何干扰。 但这得是忽略他胯下那根高高翘起的雄伟之物。 蓦然间,他一手将苦苦恳求动作放荡的汉子压在门上。同时,夹着烟的手狠狠握住汉子的浪荡磨蹭的粗腰。 由着那难以抗拒的压力,后背大力撞在门板上。 汉子呆呆望着手压在他肩上的蒋州,迷茫的看着那人压倒他的同时迅速靠近的脸,穿过他的视线,望不见的地方,肩头起了重量。 蒋州紧紧抵住汉子的侧脸,鼻子和嘴紧密碰触被晒得十分粗糙的肌肤,用力压在汉子出了一层薄汗的右脸上。闲湿汗味儿钻进距离过近的鼻尖。他几乎从齿间挤出一句话。 你好好的说,剧院的工作怎么样?。 那语气冷淡得都没有了实体,像是不经意就要散了。可莫名的,汉子却听出了死死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以后还要不要上班?。 汉子怕死这样的蒋州了。他什么也顾不上,连忙追着人回答。 呜呜呜呜,剧院没有你好,行州,我不上了,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我只和你,我以后都不离你了。 他伤心抹泪,向蒋州说着他要放弃能给他带来轻松和快乐的工作。虽然受尽欺压,但能为这个家尽一份力,显然远远超过了那层被人欺辱的痛苦。可为了蒋州他能毫不犹豫的放弃那份快乐。 因为,是为了蒋州才会想到要去工作的呀,是为了能更配得上蒋州呀。既然快乐是因为蒋州,那现在蒋州不愿,那快乐就破碎了,工作也就无所谓了。 他这哭哭啼啼的话一出口,空气里的压抑,显然要少了许多。 蒋州压在汉子身上,得到回答后,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仍然压在汉子耳边。 过了十多分钟,两人一个压着不动。一个配合的让人压着,也不动。 隐隐约约间,汉子朦胧意识到,接下来的时刻,会是非常重要的时刻。 这样的时刻是需要珍惜,且容不得人打扰的。他紧张的静静靠着门,一动不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爱情无所顾忌,也最不讲理。爱和死有一点相同,无论帝王的高堂大殿,或牧人的茅屋草舍,它都闯进去。一颗心一旦被爱情占据了,就再也没有了怕惧,也没有了羞惭。 说着,蒋州忽然轻笑一声。清清淡淡的一个短促节奏的声音,不仔细听,就没有了。 却是十分惊人的。 从来没人见过他笑的。 这一笑,把原本听到那第一次听到,蒋州这么长的一段话后,就吓得呆愣的汉子,更是惊得双眼瞪得大大的。 不给他足够的时间反应,蒋州问他,你听懂了吗,这次的语气冷淡,但藏在那终年不变的冷淡下面的温柔,被熟悉了蒋州的汉子轻易就捕捉到了。 汉子那脑子哪里会听得懂,但是,他却拼命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他敏锐的直觉已经清晰体会到那阵温柔。这就够了。这就足够让他全是一个人的心满足了。足够,让他热泪盈眶,哽咽难语了。 蒋州知道人听不懂,他夹着烟的手轻轻抚摸汉子腰,没有来由的,突兀插入的,不搭上文,不接下语,问出一句话。 你想听我说吗。 他手伸过去,轻轻擦掉汉子落在脸上的泪水,拇指抵在薄唇边,吸走那滴咸涩的泪珠。再次发问 你想听我说吗。 汉子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蒋州,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点了头。他哭得已经无法说出哪怕一个字。心里的悸动已经将他的语言能力狠狠打倒。 蒋州平静的朝汉子伸直了胳膊。 汉子哭得呜呜出声,一下冲进蒋州怀里。两只大手紧紧抓住蒋州的衣服,救命稻草,主心骨,心头的宝物。 你的脑子不好,听不懂那些话,我简单说来。我们结婚了,是我带你走进那道门的,你知道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蒋州拍着人不断颤抖的后背。他轻柔抚摸人粗实的肩膀。语气仍然冷淡,脸上一派静谧。但那对于汉子而言,已经不再重要。话里的内容已经填满他颤栗的身体。 蒋州一板一眼的按着自己的规矩,十分郑重的语气问出。见过隔壁的小朋友没有?。 紧紧抱着蒋州的汉子连忙答到,见过的,行州,见过好几次了。 蒋州嘴里继续发问,一手搂着人,一手把烟掐灭。黑暗里的火星子就没了。 小朋友在外面遇到欺负了要怎么样?。 埋在人怀里的汉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哭着回答,要回来找行州,行州保护,保护我,呜。 蒋州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托着人的臀将人一把抱起,踩过烟头,往卧室走去。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清晰。 我帮你欺负回去。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