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浅》 第1页 [现代情感] 《缘浅》作者:瑰海【完结+番外】 文案: 天有不测风云,我把你遗忘于人海里; 我以为,我们会水到渠成。 再次见你,吓得心脏骤停; 我以为,我可以留住你 终究,时间太少,未来太长,我也再也不能拥抱你。 微甜,是虐文,慎入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末、榭槿栖 ┃ 配角:米洛、顾念孜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相爱都难,相守又谈何容易 立意:两个可怜人相遇,竟不知哪个更可怜些 第1章 轰——哗啦啦—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雷阵雨,一向不太准的天气预报今天准得出奇。 苏末蹲坐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坠落的雨水,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她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起身径直地走出了院子,迎着雨水翩翩起舞,雨水不停的拍打着地面、树叶和偶尔路过的一阵风一起像是在给她伴奏。 苏末好似早有预感,在米洛刚推开门就望向了那边,然后她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米洛淡然一笑便失去了意识。 米洛推开大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院子里一片狼籍,地上全是破碎的酒瓶和早已湿瘪的烟蒂。有一部分玻璃碎片上还带着点点血迹,而院长外面的罪魁祸首正淋着雨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眼中除了淡然再也找不出别的情绪,手掌上的伤口还在慢慢涌出新的血液,它混着雨水一起滴在地上,掀起小小的淡红色水花。 “苏末—” 米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打开门看到的会是这幅场景,那声接近绝望的呼喊,是害怕还是为了唤回当事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院子已经陷入了沉睡,外面的雨也早已歇下,床上的人却还未清醒。 苏洛此时正躺在床上,米洛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人可能是因为发烧正做着噩梦,嘴里迷糊地嘟囔着什么,米洛凑近听了会,只听见几个妈、走、爸、坏,等字眼。 米洛看着这个昔日好友,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不忍她被梦魇折磨,轻轻地推了推她,轻声在她唤着:“末末,末末醒醒” 苏末刚睁开了一个眼睛,就灯光有点刺眼迅速的闭上了,她只好抬手遮挡,适应了下光线再次睁开了眼睛。 刚睁眼就对上了米洛炽热的视线,心想大难临头,能躲一时是一时,但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何况,米洛此时用十分精力守在旁边,把苏末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想到她既是伤员又是病患只能把怨气战且压制。 米洛拍了拍被子,轻声说:“行了,别装了,先起来量□□温。” 苏末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米洛一松口就乖乖爬起来把米洛递来的温度计叼进嘴里。 时间一到就拿出来看了一下,递给米洛,小声的说:“已经不烧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头”说着就拿起米洛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认错态度简直不要太好。 米洛看着她这幅认错的样子,加上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有再大的气也不忍心撒了,但还是让她吃了点药才能放心。 苏末知道米洛担心自己,虽然不爱吃药但还是乖乖的吃了药,小声抱怨:“有点苦” 米洛一听她喊苦气就又上来了责怪道:“这点药就嫌苦,那你把手弄成那幅样子,怎么就没感觉到疼?”嘴上虽这样说但还是剥了个巧克力喂进她嘴里。 苏末把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看了眼,打趣道:“包扎的不错啊!”说完还给米洛抛了个媚眼。 米洛被苏末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实在没忍住给了她一记暴栗。 “不是我包扎的,我哪会这些,是一个邻居帮的忙。你刚刚吃的药和巧克力也是他拿过来的。” 米洛边说边看了下苏末的手,看看还有没有血渗出来。 注意到米洛的眼神,苏末把那只手360度翻给她看,遗憾的说:“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呢,巧克力很好吃,找机会问问在哪买的。” “还是请他吃顿饭感谢下吧!今天要是没有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苏末看了下自己的小金库,想了想说:“也行,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不然那位邻居怎么会这么凑巧撞上我受伤?” “告诉你什么呢?告诉了你,你今天就不会受伤了吗?你不也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吗?”米洛自知瞒不过索性先发制人。 苏末听着米洛的控诉心想大意了,轻敌了。 谁知就在苏末准备开口辩解的时候,米洛就出声打断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最近觉得你情绪不对,本来今天是请假陪着你的,结果公司突然有事。我是想着早去早回的,但也不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结果就是这么巧,出门遇到邻居刚好回家,就请他帮忙注意一下,留了电话而已,倒是某个人什么都憋心里,什么都不说。”米洛说完就起身佯装要走了。 苏末一看米洛要走,连忙拉住,不让走,嘴里还不停说着:“你听我解释” 米洛一看目的达到了又坐下换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苏末怎么圆。 苏末一看米洛一屁股坐下了,自知又上当了,心里悔不当初,但也只是心硬的认了错,至于原因绝口不提,拉着她衣袖的手也一点没松,就这么无声的僵持着。 -- 第2页 最终,还是米洛败下了阵,轻微的叹了口气。把苏末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用力的拿开放在自己的手里紧紧的握着,哄着:“苏末,抬起头,看着我。” 苏末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抬头看着米洛,眼里已经有了些许水雾,好像下一秒就要凝结成水夺眶而出。 米洛看着这样的苏末虽于心不忍,但还是坚定地说:“末末,今天这样的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苏末看着米洛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 米洛看到苏末点了头,心里的石头也放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这次,苏末没再拉着米洛,只是看着米洛离开顺便帮自己关上了房门。 就在门快关上的时候,米洛突然说:“末末,我们过几天去看看叔叔阿姨吧!”说完,头也没回关上了门。 原来,米洛没再追问原因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不是自己藏的太好,而是她没打算拆穿,眼中的雾最终还是化成了水偷偷遛了出来。 而,门外的米洛回到房间就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两人一门之隔,各怀心事但都默契的把这个插曲扔进了情绪垃圾桶,以后都绝口不提。 在接近深夜的时刻,街上除了偶尔穿行的车辆,已经看不到行人的影子,雨过之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洗刷过后的清香。 这个时候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沉睡,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它偶尔的打鼾声。 可榭槿栖是个例外,他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着隔壁的露出的小小一隅,眼中全是心疼,放在糖罐旁边的手机一直有新消息提醒,可他看都不看,只盯着那一隅地方。 第2章 在9月18号那天,苏末和米洛一起去看望了她的父母,他们虽然不是一起离开了苏末,但是间隔也不算远。 苏末和米洛都是大三实习期,所以抽了个比较中立的时间。 那天下了一点雨,就像是他们还陪在她身边一样。苏末买了她妈妈最喜欢的花,她爸爸最爱喝的酒。 送了花,敬了酒,鞠了躬;苏末什么也没说,只是清理了祭台,擦了擦石碑,就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站到雨悄悄的走了,就动身离开了。 米洛从始至终都站在苏末身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出声,没动作,走之前鞠了个躬。因为她知道,苏末不需要她说或做什么,苏末只是需要她陪着就行。 回家的路上,苏末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突然感叹道:“他们现在应该收到花,喝到酒了吧!” 难得看他们一次,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聊天上了吧!很久没见,应该多看看,她相信爸爸妈妈在天上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一切。所以,带上花和酒去看看他们就好了,因为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看过彼此了。 这个季节的申城一般人都不会起晚,可苏末应该不算一般人,她真就起晚了。 苏末着急忙慌的一边穿鞋一边往电梯赶,刚好看到电梯正在关闭,连忙喊道:“电梯请等一下!!” 结果试图用声控阻止电梯运行的某人,就在离电梯还有俩步之遥的时候,和我们亲爱的大地母亲来了个深情的接吻!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电梯确实是暂停了并且很合时宜的在苏末面前缓缓开启。 就在她刚抬起头准备爬起来,再看到电梯里的人,而且还对视上时,撑地的手顿住了。 在对视的那一秒里,仿佛时间禁止了一般,苏末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敢动!!! 啊啊啊啊!!为什么电梯里会有人?为什么我会摔?为什么这人还长那么帅?? 我要不还是保持不动等门自动关闭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等来的不是自动关闭的门,等来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和憋笑憋得很辛苦的一句。 “你要不要先起来?我扶你?地很脏。” 苏末就像被这句话点开了启动穴,嘴里说着“谢谢,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起”可是身体很诚实地搭上了他的手借力慢慢爬起来,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抹了下嘴,进了电梯。 苏末进电梯的时候看了眼这位帅哥,才知道之所以没等到电梯自动关闭,原来是他帮忙按着开启健。 电梯里空间太小,苏末尴尬的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帅哥,时不时的瞟一眼,心里还一直感叹,不但帅,身材也很好!! 苏末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慢慢地往上移,一个没忍住移到正主的脸了,这人模样生得是真的俊啊!睫毛长长的虽然不是很翘但也是刚刚好,下颚线流畅自然,鼻梁高高的,眼睛好像是狐狸眼,配上不太黑的浅分碎盖,每一个五官提出来都好看,加在一起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刚刚好,就是这对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太冷,像冰川! 等等!! 看人? 苏末一想到这,立马反应过来,发现他正一脸嫌弃加冷漠的看着自己,冷冷的说“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把口水收一收,电梯到了!”语气中还透着一点不耐烦。 苏末立马捂住嘴落荒而逃,出了电梯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花痴到流口水,而且刚刚好像听到他略带玩味的低笑。 等苏末明白过来,电梯早已关闭,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出了小区就打车去了公司,在车上腹诽了一番之后火速调整好了情绪! -- 第3页 反正就当是饱了眼福吧!以后也不一定能遇见! 可苏末不知道的是,那个她认为以后都不一定会遇见的主人公从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看着被她扶过的那只手,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柔情,小声的说着:“还是那么可爱啊!” 并且,直到坐在驾驶座上都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在下次见的时候让她记住自己。 想不起来了没关系,再让她记住自己就好了。 苏末踩着点到了公司,差点迟到,实习迟到是大忌,而且自己的职位还是偶像的小助理,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是必须的! loanir首席设计师=公司老板(之一)=顾念孜=苏末偶像 苏末来loanir实习就是为了她偶像,面了三次才得到这个机会,又幸运的成了助理。 苏末每次上班前想到可以观摩偶像,跟着偶像共事,别提有多高兴。最大的不高兴就是有时候会有一两个同事会找茬吧!不过,还能应付。 这不,刚坐下喝了口水,某个同事就上赶着来了! “苏末,你可以去楼下帮我买杯咖啡吗?热拿铁谢谢。” 苏末起身看着这位面带笑容的同事,强颜欢笑“好的,我这就去!” 脑中:我去你大爷! 就在苏末刚离开五分钟,顾念孜就找她了。 顾念孜进办公室前叫了一声苏末,发现没人应,便折身看到工位包在人不在,就问她旁边工位的小琪:“小琪,苏末呢?” 被点名的小琪,望了眼对她挤眉弄眼的前辈,说:“顾总,我不知道。” 顾念孜看着自己下属的小动作,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昨晚戴姐把市场调研发我了,她这俩天出差,小琪你整理一下,今天下班前发我邮箱!” “好的,顾总。”小琪刚坐下就拿起手机给顾念孜发了信息,又给苏末发了信息才着手整理报告。 顾念孜看了眼消息,挑了挑眉,转身回了办公室。 当着我的面给我的徒弟穿小鞋还真是能耐啊! 随即在部门群里。 [孜:@实习设计助理-苏末,去生产部拿我昨天下的料子。] [孜:@市场-张君君,戴姐出差了,你下午去EV集团看看我们新品广告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末在收到顾念孜的信息时,刚拿到张君君要的拿铁。立马回复了好,又看到小琪的提醒,心里一暖驱走了刚刚被找事的不快。 苏末回到部门,咖啡递给张君君的时候,对方很客气的说了谢谢,她也笑着回应不客气便拿着料子去了顾念孜办公室。 叩叩—— “进” “顾老师,这里除了您要的之外,还有冯经理新订的一些,需要您过目!” 顾念孜扫了眼那些料子,淡淡地说“放这吧,苏末,公司上下都叫我顾总,而我让你叫我顾老师,希望你摆好自己的位置,什么时候才会交份设计给我过目?” 顾念孜抬头直视苏末严肃的说:“你现在是我助理,但你也别忘了自己也是一名设计师,设计师的手可不是给别人买咖啡的!出去吧!” 顾念孜说完看都不看苏末,研究起来料子。 自己选的徒弟,再怎么被欺负,也只能提点,不能过于偏袒,毕竟自己还是老板! 相信自己的徒弟这么聪明应该能听懂吧! 苏末确实懂了,所以在以后的工作里,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就是拿着自己的设计请教顾念孜。对于其他同事有时候的无理求助也会搪塞,久而久之也没人找茬了,面子上相处的也都不错,过得好不快活! 其实,那些想找事的同事在哪天之后都学乖了,因为EV公司很烦人除了市场经理戴姐谁都不认,被派去交涉就算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顾念孜知道,整个部门都知道,所以苏末才会总是请教顾念孜除了偶像光环外还有对长辈的尊敬。 第3章 在公司、家这两点一线高速运转下,迎来了翘首以盼的周五! 此时的苏末刚下班回到家正躺在床上,感觉肚子有点饿,于是起身去厨房扒拉冰箱,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吃,在找完整间屋子什么吃的都没搜刮出来之后。认命得葛优躺在沙发并拿出了手机,拨了电话。 “嘟嘟嘟……” “喂,干嘛”米洛可能是刚进入地铁,隐约还能听见电子提示音。 “洛洛,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苏末懒懒洋洋地说。 “我今天不回来了,我去我男友那里呀!” “啊!那好吧,那挂了,你路上小心”苏末遗憾的回答,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苏末翻着手机上的外卖,眉头一皱,放下手机打算出去凑合一下,等洛洛回来再一起去吃好吃的。 苏末在吃这方面除了对巧克力情有独钟之外就没有别的需要她考虑很久的东西,所以能吃就行! 苏末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附近有什么吃的,一家新开没多久的螺蛳粉店溜进了脑海里,哎!就它了,新开的还没去试试,不好吃就避个雷,好吃到时候带洛洛去! 苏末想着想着就起身拿包准备出门,刚到门口米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一脸纳闷地接起了电话。 “干嘛呀,洛洛,你不会是要跟我秀恩爱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对象加班,你到镜袖广场我们以前常吃的那家店找我吧!叫上隔壁邻居,近段时间时间,咱俩都忙,都忘了请人吃饭这事了。你叫上他一块吧!” -- 第4页 苏末一听自己在米洛的眼里是个备选,而且还是那个顺带被叫的,不免有点阴阳怪气:“所以,您这是被对象鸽了就找我,而且还是为了请好邻居吃饭顺带叫上我的呗!” “没错,否废话了,你就说吃不吃吧?你叫人家的时候问问人家吃什么,然后微信发我,我好点菜!”米洛懒得跟苏末打嘴仗,补了句“人不带来,你也别来了”就无情的把电话挂了。 苏末面对手机里的忙音,短暂的愣了一下,心说洛洛不爱我了!! 叮咚—叮咚— 苏末刚按了两下门铃,门内不耐烦地喊:“谁啊!” 苏末被这一喊吓一跳心说吃火药了啊!嘴上说的却是:“隔壁邻…”‘居’字还没说完,门就开了! 苏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在看清门里的人是谁之后,她十分怀疑自己今天不宜出行,有点想打电话告诉米洛她不想去吃了!! 天!你在吗?请问你是认真的吗?你特么玩我呢?我眼前这个洛洛眼里的三好邻居竟然是取笑我花痴骗我流口水的人!! 苏末欲哭无泪,牵强地笑了笑说:“嘿嘿,好…好…巧啊!又…又见面了!” 榭槿栖看了眼苏末那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轻笑道“是啊!”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苏末的嘴角继续“不过,今天没流口水”说完看着苏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苏末被榭槿栖的话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默默握手成拳! 我想打人!! 榭槿栖椅在门边利用身高优势,把苏末在他面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淡淡地说:“别想了,你打不过我”看了眼腕表迟疑了一下“这个点来找我,有事?” 苏末被这一问终于想起自己来干嘛的,恍然大悟:“为了感谢您前两次的慷慨相助,想请您吃个便饭,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愿意赏个脸?”说到后面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手上的拳头也松了下来。 “哦~”榭槿栖一只手枕在另一手上扶着下巴,假装思考了一下,用他那双迷死人的狐狸眼看着苏末,略显遗憾的说:“就这样啊~” 苏末看眼前这个人没有半点乐意的意思,略微有点不耐烦,一个没注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你还想怎样?爱吃吃,不吃拉倒!” 苏末心想完蛋!我这破嘴。真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榭槿栖被苏末怼的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然后俯下身凑近苏末耳边,轻声说“其实,我更希望你以身相许”说完转身门也不关向屋内走去。 苏末在榭槿栖温热的鼻息铺在自己耳边的时候身子微微地僵了两秒,又听见这句‘以身相许’脖子和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像煮熟的虾子,脸还在不停的发烫,她觉得就这温度能把虾子直接煮熟了。 苏末看着那个折身进房间的罪魁祸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精,这么擅长蛊惑人心。 榭槿栖换好衣服出来发现苏末已经站在了电梯前,脸上还和原来一样十分平静只是耳朵还有点难以察觉的红晕。 苏末用余光看见榭槿栖已经走到自己的旁边,强装镇定的当刚刚什么也没听见,只是耳朵越来越烫,就像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苏末准备往旁边微微挪一挪,离这妖精远一点。此时电梯也刚好到了,她赶紧钻进电梯靠角落站好,狠狠地看着那妖精眼神示意他站门边! 榭槿栖看着苏末的一举一动,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地站在了门边,心说不该这么着急的,吓着她了!好后悔! 苏末看着榭槿栖乖乖地站在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一边假装玩一边偷偷地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就在苏末以为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的时候,电梯在21层停了。 苏末看着电梯外的那些物件儿,在心里给老天爷翻了个白眼。 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 “哎!不好意思啊兄弟,你往里面挪挪,我这么多东西了,一会儿该挤到你了”刚搬了个小件进来的一小哥看到门边的榭槿栖歉意的说。 榭槿栖看到外面的东西,心里早乐开了花,但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转头看着苏末,那眼神就像是一只看着骨头但是主人没允许就不敢吃的小狗狗,还掺杂着一点点委屈! 苏末被榭槿栖这幅模样弄得,心一软点头应允了。 可苏末忘了他的本性不是可怜的小狗是狡诈的狐狸! 榭槿栖得到了首肯竟主动询问那个小哥需不需要帮忙,在小哥的再三推脱下,他很识相的和苏末并排站在另一个角落。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那堆东西的占地程度。 小哥用推车,推了个中型书柜进来的时候,苏末看着那书柜上的金属挂钩马上就要刮到榭槿栖的脸了,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拉到自己旁边,紧张的说“你看着点啊!” 榭槿栖还没反应过来这扑面而来的阴影是什么就被抓着拉到一边,又听见苏末的话,差点没稳住,惊喜的转头看着苏末“你是在关心我吗?” 苏末自知自己刚刚过于紧张了,死鸭子嘴硬“你想的美,我是怕你缺胳膊少腿被洛洛看见一会儿骂我。” 榭槿栖看着不愿承认的苏末,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整个电梯间除了电梯运转声之外,就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两个人挨得太近,苏末总感觉对方是在自己耳边呼气,心里痒痒的。好不容易撑到一层,准备下去的时候,手被对方拉住了。 -- 第5页 “你干嘛?我有车”榭槿栖说。 苏末感觉被抓的地方在微微发烫,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成功,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成功,疑惑地问:“手干嘛要一直抓着?” 榭槿栖拉着苏末往自己车的方向边走边说:“怕你跑了” 苏末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更疑惑了! “你啥意思?” 榭槿栖没回答苏末的问题而是说:“苏末我要追你,在楼上说的那句话我是真心的,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是谁,那这次就告诉你吧!我是榭槿栖,从今天开始就要追你了。” 苏末看着那个已经被打开门的副驾,还没理清楚刚刚那些话的细枝末节,一句“我要坐后座”脱口而出。 “那你等等,我叫个代驾”榭槿栖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喊代驾。 苏末一听要叫代驾看实在躲不过,心一横连忙道:“行了,赶紧走吧!洛洛菜都点好了”边说边上了副驾顺便把门带上了。 榭槿栖收了手机,上车帮苏末把安全带系上,启动之前看了苏末一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苏末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就有种被妖精缠上的感觉,在榭槿栖刚刚那一眼里,她无比确定自己被旁边这个妖精缠上了,她在那一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你逃不掉的’这五个大字。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语录?这什么狗血剧情?这人是不是脑子刚刚被柜子挤了?有谁能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人不会被魂穿了吧?但也没有上来就要行动的啊!这特么是闲的没事寻我开心了吧…… 苏末一路上整个脑子在这些问题中高速运转,想确定这是个梦,但这也说不通啊?哪有见一面就梦见人家的!pass,左思右想都没想出所以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死狐狸绝对玩我!! 苏末想通之后抬头瞪了榭槿栖一眼,刚刚还觉得味同嚼蜡的菜瞬间变得可口起来。 榭槿栖不知自己那里惹到她了,被瞪得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米洛见状连忙询问是不是菜式不和胃口。 苏末看着对他如此客气的米洛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榭槿栖又是一个白眼! 榭槿栖在被瞪之后又接收了一记白眼,淡淡地说“没有,都很合胃口” 好不容易吃完饭,苏末又在米洛的强烈逼迫下,气冲冲的上了榭槿栖的车,她一屁股坐在副驾上,就关上车窗,把车外俩人的客套隔绝在空气里! 回家的路上看都不看榭槿栖一眼,留个背影给他无情的关上了门! 榭槿栖看着他的这位一路上都炸毛的小祖宗,无奈的叹了口气进了自己家!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糖罐,里面装满了同一种巧克力! 榭槿栖抱着糖罐按响了苏末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苏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我,榭槿栖” “你要干嘛?”苏末没开门,站在门里从猫眼看了门外的人一眼,疑惑地问! “你先开门吧”榭槿栖说。 苏末这次没回答也没开门,只是通过猫眼观察着榭槿栖。 “别生气了,先开门”榭槿栖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示弱地说。 榭槿栖的声音透过门传进苏末耳朵里,就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甜甜的,勾的苏末心里痒痒的。 榭槿栖看门还没开继续在门外喊,越喊越温柔,像蜜饯一样。苏末实在受不了,开门瞪着榭槿栖“你到底要干嘛?” 榭槿栖见门开了,乐开了花,把手里的糖罐塞进苏末怀里,柔声说道:“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今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觉得太困扰,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就用眼睛看着我就好”说完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说了声“晚安”便替她关上了门。 门内的苏末抬手摸了下刚刚被摸的地方,又低头看着怀里的糖罐,小说的嘟囔:“什么嘛?这还睡个屁啊!” 第4章 翌日 下午一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了房,洒在苏末的侧脸上,带着些许红晕,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刚熟的桃子,让人有种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登登~登登”(微信电话提示音,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请见谅) 床头的手机一直在响,犹如催命一样敲打着还处在梦境里的苏末。 昨晚苏末胡思乱想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渐渐进入梦乡,现在又被这铃声吵得眉头紧皱,她把被子往上一提,捂住了整个头,试图掩盖这叫嚣的铃声! 可它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刚自动挂断又立马响起!苏末被这催命的铃声吵得再难进入梦乡,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床头的手机,凭肌肉记忆按下接听,放在耳边翻了个身,气恼地说:“不管你是谁,要是没啥要命的事,今天我俩总得死一个!” 虽然苏末是用她最狠的语气说着狠话,但碍于她在被窝里,听在对方耳里就是瓮声瓮气的,像是在撒娇耍横的小猫! 榭槿栖被苏末这又软又狠的语气一下击中要害,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呛了好几下“咳咳咳…” 苏末从这几声咳里判断出了来电人,迅速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你是不是有病?周末大早上就来扰人清梦?” 手机那头的榭槿栖听到这样的控诉也没生气,只是笑了一下。 -- 第6页 “小祖宗~现在是下午1:01分,别睡啦~快过来吃饭吧!” 苏末听见对方轻轻一笑后又听见他半分无奈半分宠溺的‘小祖宗’从手机听筒传进耳蜗,就像是在耳边说的一样,臊的她直接坐起来火速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没一分钟,手机收到条新消息。 苏末看了一眼时间,心说还真是下午了,便打开了新消息,看了一眼惊得把手机扔到脚边,弯腰把头埋在被子里,满脸通红。 手机界面还亮着,微信内容一眼就能看见。 一个头像是个花店的内景照片,昵称是榭的人发来了一条消息和一张照片。 榭:小祖宗~起床收拾下,过来吃饭,你要是不过来我端过去也行,反正都是一起吃! 照片上是早已做好的饭菜规规矩矩的被摆在餐桌上。 过了一会儿,苏末抬起头,脸也没开始那么红了,她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界面,心说这人难道不知道害臊吗? 起身放好手机去卫生间洗漱了,随便换了套衣服就出了门,但是她没有去榭槿栖家,去了小区外那家新开的螺蛳粉。 我惹不起总躲的起吧! 苏末高高兴兴的在收银台点了份原味螺蛳粉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边等边刷手机! 同一时间的榭槿栖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还没等到苏末来敲自己门,拿起手机打了个语音过去,结果刚响两声就被无情挂断了。 榭槿栖看着被挂断的语言,背靠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的笑出了声。 阳光打在另一半的餐桌上,形成了一条醒目的分割线,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阳光下。榭槿栖身处阴影中,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让人有种这人生来孤独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餐桌上的阳光被阴影偷偷吃掉了一点点,阴影里的人也终于动了动。 榭槿栖解开手机界面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好像也不怎么忙,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喂,突然…” 榭槿栖没等对方说完就无情打断,直接了当的说“这个点你们还没吃饭吧?带上你男友来我这吃,菜在冰箱,你们来自己热一下” 榭槿栖一股脑地说了一通就挂断了电话,把桌上的菜都收进了冰箱,快步走到门口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出了门! 刚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刚接起,对面就机关枪似的,抛出疑问。 “你做了饭自己不吃,让我们去吃,你下泻药了?” “不是!” “那你自己干嘛不吃?” “没时间!” “你现在干嘛去,我好像听到电梯到达的嘀声了?” “抓人!” 榭槿栖快速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说完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苏末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等到了自己的螺蛳粉,正乐呵呵的嗦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然未觉。 榭槿栖以他对苏末的了解,他出了小区就从最近的沿街商铺开始找,终于在一家门口摆着新店打折的螺蛳粉店里看到了坐在小角落里正哼次哼次嗦粉的苏末! 苏末因为嗦粉,嘴边一圈被红油染红,榭槿栖见状,在前台买了支矿泉水并要了个一次性杯,绕道苏末身旁,把倒好的水放在她旁边。 苏末正被螺蛳粉弄得喉咙辣辣的,看到旁边递来一杯水,以外是服务员,说了句谢谢,头也没抬拿起就喝。 “不客气”榭槿栖冷冰冰地说。 苏末一听这熟悉的嗓音,喝水的动作顿住了,抬眼看了下身旁的人,像见了鬼一样,一口气没提上来,偏头猛咳“咳咳咳咳……” 周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咳声引起了好奇心,纷纷往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 榭槿栖也没想到自己能给苏末带来这么大的冲击,他连忙一边用手在苏末背后轻轻地拍帮她顺气,一边微微侧身挡住那些目光并冷冷扫了眼吃瓜群众们。 吃瓜群众被这一眼惊的一头冷汗,无奈地收回目光,满脸遗憾地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等吃瓜群众们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差不多了,苏末也渐渐的平复一下,连忙抢过榭槿栖另一只手上的水猛灌了一口,喝完才发现不对,但为时已晚。 榭槿栖看苏末差不多顺过气,自顾自地在苏末旁边的凳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苏末用纸巾擦了下嘴,看了眼榭槿栖,又眨了眨眼再看了一下,才相信眼前这人不是鬼,是真人,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苏末看着榭槿栖,疑惑的问:“榭槿栖,你怎么找到这的?” 榭槿栖听苏末问的是怎么找到,而不是为什么,挑了下眉,虽然心里知道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但没想到她没再继续装傻而是大方地认了,心说还挺意外。 榭槿栖用一种自信中带点委屈的语气:“只要我,想找,就不怕找不到,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苏末没说话也没别的动作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在闪闪发光的人,视线从眉到眼再到鼻、嘴,下颚,一直来回扫了几遍就像是用手在描绘,描绘进心里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榭槿栖被看的有点不自在,轻轻地咳了一下,脸上泛起了少许红晕。 苏末收回目光,轻微的叹了口气,强装镇定用保证对方能听见冷漠地说:“榭槿栖,虽然这样很残忍,但我真的不想陪你玩这幼稚的感情游戏!”语气里有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忧伤,说完她头也不抬的起身离开。 -- 第7页 榭槿栖被苏末这话砸的愣了一下,又看到苏末已经起身走了,就快离开他能抓住的距离了,他立马伸手抓住了苏末的手腕。在慢一点就要抓不住了,他想。 苏末在被抓住的时候,身体稍微地僵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头也不回的用另一只手去掰开抓着她的那只手。 榭槿栖看着自己慢慢被掰开的手,一下就慌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头也不回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苏末,惊慌的质问:“你就一点也不愿意相信我吗?”语气里有说不完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终于,苏末在榭槿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掰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榭槿栖在手被掰开的那一刻还是无声的哭了,眼泪划过脸颊,落在桌面上,连点声音都没有;那一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要不要起身去追,他就看着苏末头也不回地潜入人群里,再渐渐地消失不见。 苏末从挣开手腕到潜入在人群中一直都没抬头,她的视线早已模糊,只要抬头脸上的斑驳泪痕就会无处可躲,所以她开始不敢回头,现在也不敢抬头,只是凭着感觉避开行人往家的方向走。 苏末认为她是一个处在灰暗沼泽里的人,在失去父母之后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未来还有一个不知会在哪个时间点出现的死神在等着自己。 她的生命,她的时间早已被写进了命运薄,她不想把闪闪发光的榭槿栖拉进这片沼泽里,她也不能这样做!她的未来已成定局,可榭槿栖没有,他可以找个同样闪闪发光的人一起携手同行。 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太阳拉进灰暗,让它渐渐失去光芒;苏末就是这样的人,她只想让她的太阳一直闪闪发光,永远光芒万丈。 那次在电梯里相遇可能是偶然,可在那之前,苏末早已见过他很多面! 只不过每次都是偷偷的,又偷偷地藏在心里很多年。 只要自己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只要他不发现,那就一直偷偷的藏着吧! 可很久之后的苏末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愚蠢,简直愚蠢至极! 第5章 三年前,申美迎新大会。 “嘿!末末,这儿” 苏末刚进体育馆正在寻找米洛的所在地,就听见西南方传来米洛的呼唤,随之而来的还有数百道好奇的目光!苏末看到米洛一直在向自己招手,赶紧低头捂脸向那边走起,还一直心里麻痹自己,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大会上人员流动太多,苏末又是低头捂脸走得也很急,恨不得离开这个星球!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人坚实的后背。 “艹!痛”苏末被惯性弹的差点没站稳,揉了揉自己被撞的头。 对方好像知道自己撞上人了,立马转身扶住摇摇晃晃的苏末,小心询问“同学,你没事吧?” 苏末原本一肚子的小火被这句话一浇就灭了,心说卧槽,这什么神仙嗓音!像刚融化的初雪里被遗弃的留声机;冷冽中又透着点磁性;正从化雪的寒冷里透着点点暖意;还有点瓮声瓮气。 苏末抬眼想看清这个扶住自己的男生,可是他戴着口罩,难怪声音有点瓮瓮的。和对方对视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里看到了片刻的错愕! 苏末又看了眼对方,发现对方穿着志愿者的外套,心说,啊!原来是志愿者啊! “谢谢,我没事,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没事就好,那再见” 苏末又说了句谢谢便快步往米洛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想,声音好听,眼睛也好看,人长得应该也很帅吧!还是志愿者,好想知道他的相关信息啊! 苏末一落座就被米洛兴师问罪。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你刚走路咋不看路?你刚和人家志愿者聊啥了?”米洛一次性吐出三个问题,要是可以,头顶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末满脸无奈的一一回答“在宿舍收拾了下行李,你刚喊的那么大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了,撞到人家了。” 米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苏末看了□□育馆各系的新生分布,用手捅了下米洛,“我俩不同系坐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米洛听了苏末的问题,抬眼看了看附近,不确定的回答“应该没问题吧!我们坐这么靠后,没人会发现我俩不同系的!” 苏末一听对着米洛就是一记大白眼,仿佛是在说,你果然不靠谱! 米洛冲苏末抱歉的吐了吐舌头,干笑了两声。苏末无奈的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抬头看体育馆的顶端,抬手捂住眼睛,浑身散发着没眼看的无奈! 苏末在捂眼中的点点亮光里想到了刚刚那位志愿者,想到他那冷暖相融的嗓音和那双就算没什么情绪也依然魅惑的狐狸眼! 米洛一直呆在申城,应该会了解申美的一些小道消息吧!苏末想。 苏末想到这,起身拉了下米洛的衣袖。 米洛原本一直低头玩着手机,被苏末一拉,手机差点没拿稳,转头疑惑地看着她“干嘛?” 苏末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怎么开头比较合理! “你知道大会上的志愿者都是大几嘛?” 米洛狐疑地观察了苏末片刻,打趣道“你是不是看上刚刚那志愿者了?” 苏末被米洛的一针见血震惊了一下,连忙睁眼说瞎话的辩解“才没有,只是想认识一下,刚刚要不是他,你可能就要去医务室探望我了!” -- 第8页 米洛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末一眼,当着苏末的面点开了申美论坛。 “描述一下外貌”米洛说。 “没有外貌,戴了个口罩,有双狐狸眼。” 米洛发求助贴的手顿了顿,抬眼看着苏末,皱眉的说“你特么玩我呢?”说完退回了论坛主页。 苏末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米洛说“真的,除了那双狐狸眼就没别的了。” 米洛看着苏末这副样子,轻声说了声“行吧” 米洛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发个求助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都瞪大了一分,抓了下苏末的手,不停的点着手机屏幕。 苏末被她这副样子弄得没头没脑,“咋啦,看见啥,吓得话都说…”边说边低头看米洛的手机页面,看到那个顶上的内容,没说出口的话都化成了惊讶,和米洛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好像都在说,这么巧? 论坛上的第一个帖子,是个求助贴,贴名:求助!求助!新生大会上那位口罩志愿者是何方神圣?室友盲猜是位帅哥,想要一睹尊容!!!! 帖子下面有很多跟帖,大部分都是想要一睹尊容,还有小部分想要知道为何戴着口罩,还有小部分人打趣楼主不是想一睹尊容是已经春心芳许,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解答楼主的问题。 951楼,爱摄影的松可:摄影系大二23班榭槿栖,学霸外加帅哥,还是个大情种;戴口罩是不想被过多打扰,并且,他是个冰山脸戴口罩也是为了不伤及无辜;做志愿者是因为初恋在新生里,就为了去看一眼!所以,小师妹不要许他了,许我吧!我是摄影系商恪淞。 1108楼,雕塑毁终身:你室友没猜错是个帅哥,还是个大帅哥! 1295楼,摄影可永恒:也不是何方神圣,不过是摄影系大二榭槿栖! 就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回帖已经飙到快三千了,看了差不多快两千的回帖,除了那位商恪淞的回帖比较全面,其他都是吹毛求疵。 米洛无比尽职地在论坛搜了下这位风云人物—榭槿栖。 看完部分关于榭槿栖的帖子,还找到了他的账号,发现帖子里的评价和那位商恪淞的不相上下,照片也差不多都是偷拍,不是侧脸就是背影再或者就是高糊!就连他本人的账号里除了摄影作品之外就是一家名叫末槿的花店的相关信息,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店是他开的了。 很久之后才知道这花店真是他开的。 米洛按熄了手机和苏末相视无言,过了片刻,米洛轻笑一声打趣道:“末末,你这眼睛可真够毒的啊!第一次春心萌动就撞上了这么难搞的,怎样?要不要拼一把?”说完还用手肘捅了一下苏末。 苏末叹了口气,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被台上的校领导的话给打断,只好说:“等大会结束再说吧!” 苏末一直看着前方的高台,听着高台上的校领导说着那些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新生大会的演讲稿,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不知道那里了。 如果没有被大会打断的话,她是想要拼一下的,可是现在又不那么想去拼了。她害怕拼到最后除了伤痕累累之外没得到任何其他收获。 那个花店会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开的吗?会是他为了喜欢的那个人开的吗?苏末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可是得不到回答,或许是吧! 苏末想到这,自嘲般的笑了笑,那笑容即牵强又苦涩。 苏末收回望向前方的视线,四处看了看,寻找着榭槿栖的身影,最后没找到想找的那个人,低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听到苏末的叹气,米洛从手机上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眼低头自闭的苏末,什么也没有说便又低头继续玩手机,只是抬起左手在苏末的后背轻轻地拍着,无数的安慰着。 榭槿栖在撞上苏末之后就离开了体育馆,对论坛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毫不关心。 在榭槿栖的认知里,除了苏末,其他一概不理。见了苏末自然也没必要继续在体育馆,打了个招呼就自行离开了。 第6章 迎新大会结束之后,苏末和米洛相伴回了宿舍。榭槿栖坐在花店整理自己的摄影作品,看着掺杂在里面那张自己偷拍的苏末的背影,嘴角不知觉的上扬,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给正修剪花束的慕霜看见,吓得手一抖,手中的修剪刀砸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敲醒了撒癔症的榭槿栖。 榭槿栖抬眼望向慕霜,眼神冷冷地像刀子一样剜着慕霜,慕霜被这眼神剜的浑身一抖,吞了吞口水颤巍巍的说:“老…老板,六…六点半了” 榭槿栖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眼睛还是盯着慕霜。 慕霜怕的额头直冒冷汗,但她此时不敢用手擦,只好硬着头皮快速说道:“老板,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榭槿栖终于收回视线看了下时间,起身边收拾东西边说:“地板要是花了,记得把维修费交一下。”说完就从后门离开了,留下一脸苦兮兮的慕霜打着手电筒看地板花没花。 “哟~回来啦,见着你初恋了嘛?”刚准备去洗澡的商恪淞看着推门而入的榭槿栖打趣道。 榭槿栖:“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商恪淞也不去洗澡了,狗腿一样在榭槿栖身边念叨:“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我认识认识啊?” 榭槿栖没回答,商恪淞一直没得到回复,观察着榭槿栖,托腮思考了一下,惊讶道:“你不会不打算追吧?” -- 第9页 榭槿栖淡淡的嗯了一声,口袋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没到时候”,就出到阳台接电话了。 商恪淞看着阳台上的榭槿栖,不知是不是他想太多了,他好像从刚刚那句话里品出了几分无可奈何,而此时独自在阳台通话的榭槿栖,像是被夜色包裹,偶尔的一阵风经过,鼓动着他的衣角,这一幕让商恪淞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落寞。 他被这个词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搓了搓手臂,抱着衣服洗澡去了。 榭槿栖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月亮,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拿下了手臂低头看着还亮着的手机屏幕,通话早已中断,屏幕泛着微弱的光,下一秒就熄屏了,壁纸里的那个背影也消失在那片黑暗里,像是道别一样。 同一时刻的苏末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刷着校园论坛里关于榭槿栖的各种帖子,刷着刷着,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想着什么,想着想着睡了过去,进入了未知的梦乡。 在这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月亮高高挂在天空的一角,努力的散发着它那微弱的光,试图照亮各个角落,阻止黑暗肆意的吞噬。 校园论坛是各种八卦,小道消息传播的主要途径。而关于某些风云人物的八卦,哪怕无关痛痒,不出一小时也会变得全校皆知。 “哎,你听说了吗?榭槿栖学长要出国留学了!” “你听谁说的” 几个同学正凑在一起热烈讨论着八卦。 苏末正在速写本上画着那天迎新大会上遇到的榭槿栖,突然听到榭槿栖要出国的消息,正在描绘阴影的手一顿,笔芯断了。她看了看速写本上的画,拿出手机准备问问米洛,刚刚听到的八卦真实性。刚点开和米洛的对话框,米洛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洛建筑师:你快看校园论坛[传闻榭槿栖已办好留学手续,下周就转学]〕 苏末点开帖子,一张拿着文件袋刚出办公室的榭槿栖的照片印入眼帘,帖子里除了照片还有一些楼主与朋友的聊天截图,虽然聊天记录没什么可信度,但是加上这些图片,可信度大大提升,帖子底下的评论也五花八门,真真假假都有,至于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苏末心存侥幸发信息问米洛,这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米洛很快回复,打破了她的侥幸。 〔洛建筑师:是真的,那位商学长证实了,榭槿栖,下周就要走了,你要去看看吗?〕 〔是末不是未:不用了吧…〕 〔洛建筑师:这节课下课我去找你,在教室等我〕 刚好此时,上课铃响了,苏末回了个好就收起了手机,整节课都处在失恋的感伤中,虽然是暗恋,但还没开始就看到了结束,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太打击自信心了。 或许是在心情不佳的影响下一那幅未完成的画都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苏末看着那张画,轻轻地叹了口气,换了支笔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对讲台上的老师熟视无睹,心说,反正也听不进去,不如趁下课前画完。 离下课还有一刻钟左右,苏末终于完成了那幅画,并取名叫《初映像》,她收好速写本,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五分钟前收到一条米洛的消息。 〔洛建筑师:记得在教室里等我,别想跑〕 苏末嗤笑一声,没回复,看着窗外的小鸟在树枝之间来回穿梭。 不愧是好几年感情的人,在有些事情上真的懂我。苏末想。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如鱼贯出,有课的去赶下一堂选修课,没课的结对回宿舍,一瞬间原本安安静静的阶梯式就变成文艺汇演一样吵闹。 苏末在教室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在空落落的前门看到米洛探头进来的身影,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米洛火速冲进门拉起苏末就跑。 苏末看着米洛冲进来的瞬间,立马反应过来,秒起身拿着包,即怕被椅子绊倒又怕来不及拿包。在手被拉着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立马就走的准备,脚步不乱的跟着米洛往摄影系教学楼跑去。 苏末搞不懂米洛为什么这么着急,边跑边问:“洛洛,我们干嘛要跑啊?” 米洛脚步不停,带点喘回答:“据可靠消息,榭槿栖在阶梯508室上光线对照片的影响,很多人慕名而去,现在估计已经快要水泄不通了,再不快点,你连个头发丝都见不着。” 苏末了解米洛消息灵通的能力,但没想到行动力也不容小嘘,为了让她不留遗憾的观望一眼,从下课就来找自己,一直拉着自己跑,路上不带停的。 跑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508室的旁边的旁边的旁边,苏末被米洛拉着正艰难地往508室挪,边挪边喊着,让一让。 好不容易挪到508室的窗边,但是窗帘被拉上,或许是人太多影响室内的人正常上课。 苏末不免有些失落,米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说着:“没事儿,至少努力过了嘛!” 就在米洛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室内的窗帘哗的几下就被全数拉开了,室内的人除了那位主人公大部分都看着室外这个盛世,老师站在前门拿着个喇叭喊着:“你们要不要进来看,我给你们腾位置。”语气里全是讽刺,室内的人哄堂大笑,室外的面面相嘘。 老师拿着喇叭扭头冲里面大喊道:“榭槿栖,处理一下,还我正常课堂!” -- 第10页 榭槿栖起身转头冷冷地扫了眼室外的所有人,拿起桌上的纸对着室外,纸上写着一个加粗特大的字‘滚’,见室外的人没反应,冷冷的看着所有人,用口型无声说了个滚字,就自顾自的坐下了。 在榭槿栖二次眼神威慑下慢慢的开始散开,有些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着,长得帅有什么了不起,榭槿栖的眼神实在是太冷,冻得苏末她俩抖了抖,也跟着人群离开。 苏末在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11排一动不动的榭槿栖,像是在无声地说再见。 榭槿栖仿佛似有所感,一扭头就和苏末的视线隔空相撞,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苏末慌张的收回视线低头跟米洛随波逐流离开了508室,身边的女生还非常雀跃的和同伴说,“刚刚学长好像看我了哎!” 榭槿栖在看到人群中的苏末时,第一反应是诧异,第二反应是后悔刚刚没仔细看,担心自己刚刚无意中伤到她,第□□应是不舍,一直看着她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才收回视线。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一个害怕眼里的情绪太明显被发现假装路过,慌慌张张的离开;一个眼里满是不舍和无可奈何目送着离开的人。 三年后再次遇见,一个被雨中那一幕吓得一晚上调查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一个在电梯里假装第一次相遇犯花痴,另一个也十分配合。 转啊转,转回起点,离终点那么远,殊不知早已在对方的终点线驻足好多年。 第7章 在那次不愉快之后,苏末和榭槿栖默契的没再联系,电梯偶遇桥段也不再重演。 那天当晚,苏末发信息问了米洛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自己,那个她引以为傲的邻居就是榭槿栖,米洛给了答复,可她没给答复,或者说是她没打算给自己答复。 [坠落爱河:那你明明没忘,为何要装不认识?] [坠落爱河:三年过去了,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坠落爱河:那天看他那么着急,我不过是想顺水推舟罢了!] 就在苏末以为她和榭槿栖再无交集时,发生了其他插曲,打乱了她原本就规划好的未来节奏。 那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苏末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束花,一开始她并没有太在意,可之后的每个工作日都会有,从未间断,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公司的八卦对象。 偶尔经过茶水间,都会听到三三两两的议论声,有嘲讽的羡慕的还有不屑的。苏末每次都当两耳失聪听不见了也不辩解,毕竟谣言这东西越描反而越黑。 至于那些每天收到的花,苏末也只是每天抽出一朵带回家,其他全送给垃圾桶当摆设了或者偶尔用来加工一下弄成临时服装陪衬品。 从收到第一束开始,苏末就已经知道是谁送的了,因为那种带特质logo的卡片,只有那一家有,苏末不看署名,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到——末槿花店。整张卡片中间利用烫金手法印有末槿两个字,虽然和卡片融为一体,但也很容易分辨。 每个工作日,一天一束,有时是单一种,有时是几种混合,花种都快整齐活了但除了玫瑰。 所有的花都来自同一家花店,同一个人的手法,同一个署名,就是没有玫瑰,哪怕是烂大街的红玫瑰都没有。 为何会没有玫瑰呢?太俗气了吗?可表达爱意大多都会送玫瑰吧! 连续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花,苏末都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今天她也和往常一样,进公司就直奔公司前台,可是她没看到属于她的那束花,前台空荡荡除了入访登记薄外,什么也没有,苏末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或许是终于放弃了吧!苏末想。 刚打完卡的苏末就收到顾念孜让他去样板间拿成衣的消息,于是她把包扔到椅子上就去了楼下的样板间。 由于去的太早,负责顾念孜的那批成衣的人还没来,于是在样板间听其他人唠了五块钱的磕。 “哎!苏末,听说你今天这批成衣负责拍摄的人不是公司的人哎!你知道是谁吗?” “啊?是吗?我不知道啊!”吃瓜吃正香的苏末突然被cue,一脸狐疑的回答。 可总有些人不相信自己只吃瓜不卖瓜!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啊?你不是顾总助理嘛?” 苏末心里给这人翻了五百个白眼,表面上依然装傻:“我是真不知道,毕竟我才实习期,咋可能知道那么多呢?”心说,别说不知道了,就算真知道也不告诉你,更何况确实不知道。 那人还欲再说些什么,好巧不巧苏末一眼看到她要等的人,便喊道:“冯经理,你来啦,我来拿前两天顾总要的成衣。” 边说边慢慢离开了瓜田,其他吃瓜群众看到经理已到也跟着走了。 冯经理扫了眼苏末说:“等等,我马上拿给你。” 苏末顺利取到成衣后,头也不回拉着就跑,直接推去顾念孜的办公室。 叩叩— “进”顾念孜在里面说。 “顾老师,成衣取来啦!” 苏末边说边把衣服拉进来,刚拉进来一大半,落地衣架的另一个滚轮好像出了点问题拉不动了,苏末正准备去抬一下,门外就有人帮忙抬了进来。 苏末说了句谢谢抬头想看看是谁,看到是榭槿栖之后微微愣了一下。 榭槿栖正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扶着落地衣架的另一边,看着苏末笑的无比灿烂的说:“好久不见呀!” -- 第11页 苏末点了点头,把衣架拉到里面,让他进来。 顾念孜在苏末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刚刚出问题的那个活动轮说:“轮子应该是被线缠住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显然后半句是对榭槿栖说的。 苏末应了声,准备附身查看活动轮,榭槿栖先她一步,并把始作俑物清理了。 榭槿栖弄完起身,看着顾念孜答道“你也没叫我要早些来啊,而且现在也不晚。” 苏末的视线在榭槿栖和顾念孜之间来回转,心想,这啥情况?感情他俩认识?? 榭槿栖看着苏末那一脸问号的表情,挑了下眉,把玫瑰塞进苏末怀里,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让她把花抱稳,在苏末疑惑的看着他的时候,对她眨了眨眼转头冲着顾念孜说:“我觉得你有必要介绍一下。” 顾念孜一听这话对着榭槿栖的后背就是一掌:“介绍个锤子,你们不是认识嘛?” 苏末直接裂开,她顾老师在她心里的绅士形象瞬间崩塌。 顾念孜看了下所有成衣,又看了眼腕表指着榭槿栖说:“末末,你带他去摄影棚看看,今天这组成衣由他拍摄。” 说完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准备离开,临出门前还警告了榭槿栖一句‘别欺负我徒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末见顾念孜离开了,虽然还没弄清楚榭槿栖和他的关系,但留在办公室实在是不太好,对站自己旁边的榭槿栖说:“先出去吧!” 苏末说完转身去了衣架的另一边,一手抱花,一手拉着衣架往外走。 榭槿栖在另一边和苏末一起把衣架推出了办公室,苏末让榭槿栖站过道旁等她一下,她放好手里的玫瑰,和榭槿栖一起推着衣架去往六楼的摄影棚。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气氛即尴尬又微妙。 “你”/“我”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噤声。 “还是学长先说吧”苏末说。 榭槿栖听苏末叫自己学长惊愕抬头看了下苏末,可她直视着前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失落的垂下头,淡淡的说:“顾念孜是我哥,是我拜托…” 没等榭槿栖说完,苏末就打断了他。 “学长没必要向我解释您和顾老师的关系” 榭槿栖被苏末的冷淡噎了一下,一时语塞,看着苏末说:“苏末,真有必要弄得这么陌生吗?”言语里爬满了委屈与不可置信。 可能是榭槿栖语气里的委屈太明显,击中了苏末心里的防线。 苏末转头看着他那双漂亮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狐狸眼,此时这双眼睛里像是由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形成了一滩死水。 这滩死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正死死捏住苏末的心脏,让苏末有些喘不上气,锥心般的疼爬满全身,可她没有退缩,她依然直视着这双眼睛,只是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掐进手心,逼着自己不要陷进眼前这个美丽的陷阱里。 苏末看着榭槿栖一字一句冷冷地说:“学长,我不做替身,也别在给我送花,我会很烦!” 说完,拉着衣架头也不回的进了试衣间,留榭槿栖呆呆的立在原地,和上次一样,体面退场。 刚进试衣间的苏末大呼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立马投入工作,与模特、造型师交涉相关细节和注意事项,一切准备就绪后,去找榭槿栖告诉他可以开始拍摄了。 再见榭槿栖之前,苏末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这是工作,工作。 在心里再次建立好防线之后,苏末离开了试衣间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榭槿栖,拉了几个同事问也都不知道,苏末只好给他发微信问他在哪里。 [dark:你在哪?要开拍了。] 过了五秒,聊天框蹦出一条信息。 [那束光:吸烟区旁边的小阳台。] 苏末看了榭槿栖的回复,收了手机对身边的同事说,“我去找他,你们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开工。” 苏末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要去找榭槿栖,嘴上说着伤人的话,心里却想着是不是话太重。 她想去找榭槿栖好好道个歉,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他并不在意。 这种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的感觉真的太消耗她的心理防线了,让她好不容易修好的盔甲一不小心就破了个小口,那个名叫榭槿栖的危险分子见缝就往里钻。 榭槿栖在苏末进了试衣间之后想找个地方静静心,想要知道苏末说的替身是什么意思,想以后该把她怎么办! 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小阳台,发现里面没人,进去就把阳台门锁了,独自一人倚在阳台边缘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人行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他实在没明白苏末口中的替身是什么替身,只好拿出手机询问可能知情的人——米洛。 [榭:苏末为什么会自称替身?] 等了差不多俩分钟,手机震了一下,榭槿栖拿起来一看,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米洛:学长,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己看吧![图片]] 看清图片内容,所有疑问瞬间对上了。 榭槿栖此时恨不得杀去商恪淞家把他吊起来锤,可他那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哄自家小祖宗才是当务之急,只能在心里替商恪淞想好了十万种死法,以后慢慢玩死这傻逼。 此时此刻,远在三千多公里正在电脑前赶被驳回三次以上论文的商恪淞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了句,谁在骂我,便继续埋头码字,对即将被谋害的危机全然未觉。 -- 第12页 还没想好怎么哄自家小祖宗的榭槿栖就收到来自苏末的信息,他差点没原地蹦起来,毕竟这是苏末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虽然是没什么感情的工作询问,但他也很高兴。 榭槿栖回复了苏末之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怎么哄小祖宗的点子,就是有点缺德。 他知道苏末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狠话,其实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苏末也会有点负罪感,所以他无比确信苏末会来找自己。 榭槿栖想到这里立马换上一副无比委屈到要哭了的表情蹲在阳台门边,等着自己小祖宗·苏末乖乖上钩。 此时正往这边来的苏末满怀愧疚,正琢磨着要不要道个歉,却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不是伤心的榭槿栖,而是准备钓鱼执法的榭·用心在装·槿栖。 第8章 苏末还未到阳台大老远就看见榭槿栖蹲在阳台外的门边,脑袋耸拉着埋进两腿之间的细缝,只能看见个背影,肩膀好像还在轻微的颤抖,看着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苏末看着这样的榭槿栖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般疼,鼻子发酸,要不是她定力好,估计已经哭了出来。 叩叩—— 苏末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试图引起榭槿栖的注意,可榭槿栖头都不抬动也不动,苏末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心说,让你说狠话,把人弄哭了吧。 苏未试探的扭了下阳台门把手,发现可以扭开,心里有点小窃喜,想着,还好还好,我还能弥补一下。她轻轻地打开阳台门,放轻脚步的挪到榭槿栖旁边蹲身,抬手轻轻的摸他的头,好像是在给小狗顺毛。语气也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好啦~好啦~刚刚是我太凶了,我道歉好不好?” 见榭槿栖还没反应,苏末继续哄道“别哭啦,男孩子哭唧唧的多难看啊?大家都在等你了,工作完成之后给你买巧克力吃好不好呀?” 不知道是真被苏末的巧克力诱惑到了还是被苏末的敬业刺激到了,榭槿栖突然扭头,泪眼婆娑狠狠地看着苏末,凶巴巴地说:“喜欢吃巧克力的是你不是我” 苏末被榭槿栖这幅样子萌到了,就像一只傲娇狗狗在撒娇,明明是想要被抱抱,可偏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凶巴巴的话也变得软绵绵的,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一会儿买给你” 榭槿栖看着眼前这个想笑又不敢笑的苏末,一把抱住,头埋进她的肩窝还蹭了蹭十分不满的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明明是你自己忘记了” 苏末被榭槿栖这一抱有点不知道所措,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又被他这带着哭腔的嗓音控诉,脑子一片混乱,只能任由他抱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榭槿栖已经放开了她并调整好了自己,脸上除了那两道泪痕之外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哭过。 榭槿栖看着苏末的眼睛,用他那独特的嗓音请求道:“苏末,给我个机会吧?可以吗?” 没等苏末回答,榭槿栖就已起身并顺势把她拉了起来。苏末被拉起来的瞬间重心不稳,条件反射往身侧倒,榭槿栖眼疾手快的接住,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便打趣道:“这么快就要投怀送抱了嘛?” 苏末羞的一下从脖子烧到了脸,气鼓鼓的扭头就走,榭槿栖在后面跟着还不停地说错了错了。 两人首次一起工作,说不上十分默契但也可以说是无比的不顺利。 就拍一组成衣,光是拍片就拍到了下午两点,选成片又挑了将近一个小时,中间还补拍了不少。 或许是刚开始所有人看榭槿栖是个新手,又长得那么妖孽,以为是个花架子,就连负责交涉的人也只是个小实习生。不信任摄影师外加有些看不起实习生的人,并没有认真配合工作。 不过还好,几个小时拍下来苏末和榭槿栖实力让他们看见,对他们的看法也已改观,麻烦的就是怎么也拦不住那些想撩帅哥的心。 临近收工的时候,模特都以换好私服,都恨不得粘在榭槿栖身上,被逼无奈的榭槿栖拿出苏末当挡箭牌,站在苏未身后冲模特们喊:“我喜欢她,喜欢很久了,虽然还没追到,但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所以你们快收工回去吧!” 这模样在苏末看来就是有点狗仗人势,苏末哭笑不得,扭头对榭槿栖打道:“学长,我记得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苏末说完转头对着在跟前站成一堆的模特们皮笑肉不笑地说“各位漂亮姐姐,我家这位真不是你们能吃得消的,我看这天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歇着吧!不然他一会儿疯起来,我还真不一定拦得住!边说还用手肘捅了下榭槿栖,余光里果然看到他竖起全身的刺,就要往苏末身前站,苏未赶紧假意拉住,不悦地看着他小声嗔怪“你想干嘛?” 众人只见榭槿栖眼中原本的冰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成了一汪清泉;浑身的刺也化成了甜腻的棉花糖。都是成年人,那能看不懂眼色?便都顺着苏末的台阶下了,打了招呼便纷纷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等人差不多都走完了,苏末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交差了,榭槿栖却在这时候贱兮兮的说“你家这位?哦~我现在已经成为你家的啦?” 苏末一听他这欠抽的语气就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丢进有害垃圾桶里,直接拖出去焚化。 -- 第13页 “学长,您就慢慢搁这装,慢慢格这演,反正观众都走的差不多啦!我就先行一步啦!再见!” 苏末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跑了,榭槿栖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气乐了。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性进展但也还是更进了一步!加油!榭槿栖,你一定可以。 苏末向顾念孜交完差想要去茶水间煮了杯咖啡,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讨论榭槿栖,她就拿着杯子站在门旁边想好好听听都咋说榭槿栖,准备拿个手机录音,还没开始录就被cue了。 “今早拿束玫瑰花的那帅哥是谁啊?”同事甲说。 “啊啊啊啊!你也看见啦?天哪!完全是我的菜哎!同事丙土拨鼠尖叫,差点没给苏末吓着。 “听说是临时请来的摄影师,今天苏末负责的那组成衣就是他拍的。”同事丁扶额无语的回答。 “是吗?那你还是放弃吧!我有个朋友就在六楼摄影组,他说今天有个帅哥为了拒绝模特的纠缠当众向苏末表白,苏末也说他是她家的”同事甲继续补刀。 “啊!好吧,果然好看的都喜欢好看,难怪苏末桌上有束玫瑰花”同事乙有一点点遗憾的说。 “不过,我觉得苏末和那帅哥还挺配的,磕到了”同事丙一脸姨母笑的说道。 “谁和他配了?” 苏末一听到这,直接推门而入,略带生气的喊道,里面三个同事,看到苏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地赶紧转移话题,默默地退出了茶水间。 三位同事内心:吃瓜吃到正主面前了,快逃。 苏末看着同事们落荒而逃的背影,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在来回循环一完了,解释不清了,不出一天上上下下都会知道了!!! 苏末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美式,让脑子冷静之后恢复运作,以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而顾念孜的办公室是苏末回工位的必经之路,就在苏末马上就要走过那道门时,那门由里向外咔哒一声开了,和榭槿栖打了个照面。 榭槿栖是真没想到自己差点用门板扇到人,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苏末,出门的动作顿了顿,还保持着一脚踏走廊一脚踩办公室里,左手扶着门把手的姿势,冲苏末扯了下嘴角,笑得很是牵强。 苏末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陷入八卦中心的肇事者,气不打一出来,还笑,对着榭槿栖在走廊上的那只腿就是一脚,得意地绕道回工位了。 苏末心里爽歪歪啊!看榭槿栖捂着腿跳脚喊痛的样子真呀嘛真开心,路上一直憋着,以防得意地太明显。一坐下就低头躲着偷偷笑。 榭槿栖远远地看着那个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地苏末,摸了下身上的所有口袋,在衣服左边口袋里摸出几个巧克力,心里不免庆幸,还好出门前揣了几个,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哄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苏末旁边慢慢蹲下,把巧克力一个一个轻轻的放到苏末腿上,全数上交之后一句话都不说乖乖的等着苏末的审判。 苏末一直等榭槿栖不再动了,才把巧克力都抓进手里,小幅度的抬头,露出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一副认错模样的榭槿栖,自然也看到了他身后工位上的同事们微微倾斜的身姿恨不得立马变成顺风耳的耳朵。 收回视线看着侧下方毛绒绒的头顶,小声地问:“你干嘛?” 收到指令的榭·小狗·槿栖秒抬头,用他那双迷死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苏末从这眼睛里好像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晶晶的还带闪。 “我一会儿来接你下班好不好?”榭槿栖小心翼翼的问。 “不好”苏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坚决的说。 “我不管,我一会儿来接你”榭槿栖就像没看到警告一样,耍起了无奈。 “我说了不要你来接” “我就要来,我先去清理一下门户,结束就来蹲你,你跑不了” 此时榭槿栖已起身准备离开,顺便 rua了一把苏末的头顶,苏末立马坐直了背一手捂头,一手拍掉他的手,恶狠狠瞪着他,榭槿栖收回手对苏末眼里的怒气视而不见,附身凑到苏末耳边轻声说“乖,等我回来接你”说完就渐渐消失在苏末视线里。 苏末看着那个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的身影,心里像被猫挠了一下,痒痒的,可眼里却全是娇嗔的怒意心说,我脑子坏了才等你。 苏末扫了下附近的吃瓜同事,默默地打开画图软件,画自己差点夭折的设计稿,对同事们投来的视线熟视无睹。 桌上的那束玫瑰每一朵都开的很好,正不断散发着它浓郁的芳香,像是在引起注意一般。 玫瑰香气过于诱人,苏未抬眼看着它,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地点着花瓣,食指指腹缓缓地擦过花瓣边缘,从这朵移到另一朵,在移到偏里的那朵时,看到一小角的白,隐匿在鲜红的玫瑰里,实在是太小,不仔细看的话都不会发现它。 苏末轻轻地掰了掰它旁边的那朵花,小心的拿出来以免弄散了花瓣。是一张和以往差不多的卡片,但仔细看的话又有点不同,这张卡片没有署名;卡片中心的烫金移到了右下角;原来的未槿俩字也换成了榭槿栖的名字。 这应该是榭槿栖的专属卡片吧!独属于他自己的小卡片。 卡片的另一边白底黑字,上面写着一句小篆体,行云流水十分利落。 「这表达爱意的玫瑰,我又怎可能假手他人,定当是要亲手奉上的」 -- 第14页 默默地收好卡片,表面上专心工作,实际早已无心工作。 早上以为榭槿栖放弃所造成的那点小失落,现早已被这句话填满,满道快要溢出来了。 第9章 临近下班的时候,苏末被顾念孜叫住,安排了一个小任务给她,等她忙完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立马收拾收拾下班,抱着花又怕被榭槿栖蹲,在出公司之前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公司外面,没看到他人也没看到他的人,吊着的那口气也松了。 可,这人啊!真不能高兴太早啊! 苏末刚走出公司几步还没到马路边就被人从后面抓住肩膀。 她在这躲人的情况下突然被抓住的双肩抖了两抖,用余光看了下肩上的双手,瞬间倍感不幸,脸垮的不成样子。 没办法!榭槿栖这双手太有辨识度了,俗称钢琴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肤色还是冷白皮的那种,想认不出都难啊! 苏末像是被定在原地,缓慢且僵硬地转头看着面带笑容的榭槿栖,不知道为啥,心里有点慌! 他脸上是在笑,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眼中带媚,媚里又带点阴冷。 榭槿栖抬起放在苏末左肩上的手,摸了下她鬓边被风吹的微微飘起的发梢;拇指指腹轻轻地抚过眉眼,一路下滑抵达下唇,看着苏末慌张的眼神,温柔的说:“不是说了我来接你吗?” 边说边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苏末那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说完便一手拿过她的提包,一手牵着她往路边走去。 苏末被榭槿栖前面的一遛操作,大脑当场当机,刚被那句含着温柔水刀的话唤回意识,已经来不及反抗他接蹴而来的操作,心里也不排斥索性就由他牵着。 苏末低头看着自己被榭槿栖牵着的手,心中不免总是怀疑。 他是认真的吗? 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榭槿栖,我想吃你做的饭!” 车内静地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苏末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月光树影,像是在对风说一般。 苏末的嗓音如冬日野玫瑰那般坚韧地穿破风声,随着风声钻进了榭槿栖的耳朵里,他突然转了下方向盘,踩下刹车车停在路边。 榭槿栖扭头诧异的看着苏末,想确认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毕竟自从重逢她就从未主动靠近过,一直都在远离。 或是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苏末转过头看着榭槿栖,疑惑的问“不可以吗?” 路边的灯光透过车窗洒进来,零零散散的,有的爬上了苏末的脸颊。 榭槿栖看着副驾上处在半阴影的苏末,脸上还有斑驳的灯光和树影,眼中的疑惑不是假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答道:“可以,你想吃什么!”,说完便转回头重新启动引擎驶上车道。 “都行” 回到家之后,苏末没有跟着榭槿栖进他家,而是说,“做好了给我打电话”就进了自己家。 刚回家没多久,米洛也回来了,带了苏末爱吃的小龙虾,苏末接过去却一直没吃,米洛回卧室换了衣服出来看见苏末对着小龙虾一动不动的发呆,在心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请问苏大小姐,您是在等我给你剥吗?” “不是,我一会儿去隔壁吃,特地留着肚子了!” 手上刚拿起一只小龙虾的米洛,一听这话,手一滑,虾掉回了打包盒里,溅起了些许涟漪。 她迅速脱掉一次性手套,坐到苏末旁边,心想,这是开窍了? 还没等她问出自己的疑惑,苏末先开口了。 “我打算这周末去医院看看!” 说完扭头看着米洛,那脸上的坚持,眼中的担忧不像是假的。 “别自己吓自己,真想通了?” 苏末点了点头,倚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你不是也希望我能想通吗?” 米洛看了眼苏末,重新戴起一次性手套,变剥虾边说:“那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苏末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米洛的手臂,轻声说“不用啦,又不是第一次” 之后,谁也没再说话,客厅里的空气像是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一样正在慢慢地凝固,让本来就很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谁也没有出声试图打断这逐渐沉重的气氛。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苏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像是溶解剂一般,让空气迅速开始溶解,原本越来越沉重的氛围也应声瓦解。 苏末拿起手机,看到是榭槿栖的电话,直接接了起来,没说两分钟就挂断了电话,在默默吃小龙虾的米洛也看见了。 苏末挂了电话就起身穿鞋准备离开,米洛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榭槿栖知道这事吗?” 苏末闻言愣了一下,继续穿好鞋,轻声说“他不知道” 米洛哦了一声便继续和小龙虾玩心眼。 苏末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说“我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 说完就开门去了隔壁,等门一关上,米洛便放下手上的虾,背靠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大松了口气,心说,这他妈,都是什么命啊! 去到榭槿栖家的苏末,看着厨房餐桌上的菜,食欲大增刚刚的忧虑也消了不少,看到榭槿栖正好去厨房端汤,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爆炒鱿鱼中的鱿鱼丢进了嘴里。 -- 第15页 嗯!好吃,真好吃! 鱿鱼用盐、淀粉、料酒、醋等调料先腌制好,之后放入辣椒、姜葱蒜和腌制酸萝卜一起大火辣油爆炒,出锅之后的鱿鱼辣中带点微酸,咸度适中,别提多好吃了! 但是奇怪的是,盘子里没有葱蒜,鱿鱼的葱蒜味又不是很重,是苏末能接受的程度。 苏末不爱吃葱蒜类,但勉勉强强可以接受,毕竟有些食材的烹饪方式,这俩样不可或缺。 苏末又吃了块旁边的小炒肉,辣是真的辣,好吃也是真的好吃,但也和刚刚的爆炒鱿鱼一样,有轻微的蒜味但没看到蒜! 苏末正纳闷了,榭槿栖就端着一大碗鸡汤放在菜中间,她大致看了眼汤里,鸡肉块头适中,汤中除了些许油花和香菜之外还有少许的小香菇,党参等,但就是没看到小葱。 榭槿栖看着苏末举个筷子愣在那无奈道:“傻站着干嘛?坐下吃饭啊?难不成要我喂你?” 苏末颤畏畏的坐下,等榭槿栖从厨房端来米饭放在她面前,夹了几块拌牛肉和着饭吃了一大口,又用汤碗装了勺汤送入肚中,十分惬意。 取一大块牛肉放入早已烧开的卤水中,等牛肉熟透取出放凉切块,再加入少许的盐、醋、香油等调料加上姜葱、辣椒等辅料调拌均匀,最后加上小葱香菜,不管是味道还是卖相都十分不错。 先把处理好的鸡块用盐、料酒等调料腌制,再准备好辅材,如:小香菇、蜜枣、党参等。然后鸡肉凉水下锅到沸腾加入辅材,过五分钟左右切小火慢炖,这样出锅的鸡汤才会即浓郁又鲜美。 两个人三菜一汤对苏末来说是无比的奢华,开始她还担心吃不完,毕竟她胃口普遍偏小,结果她光是用牛肉拌饭就吃了大半碗米饭,又用鱿鱼和饭吃了一碗,剩下半碗和着小炒肉吃得一边喊辣一边眼带泪花,最后又喝了一大碗鸡汤,比以往吃的多多了。 苏末吃完仰靠在凳子上摸了下自己已经圆滚的肚子,轻微的叹了口气心说今晚是真吃撑了。 苏末慢慢起身,看了看桌上差不多见底的盘子,佯装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怎么每个菜里都没有葱蒜,但又有点味呢?” 榭槿栖正扒拉着碗里的饭的手顿了顿,抬筷夹了块鸡肉说:“你不是不爱吃这两样吗?” “你怎么知道?” 苏末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透了点警惕,可榭槿栖听出来了。 “上次一起吃饭,我注意到你把它们挑出来了。” 苏末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哦了一声,看他快吃完了便说:“一会儿我洗碗吧!” 榭槿栖一听,赶紧扒拉完碗里的饭,准备起身收碗筷,苏末先他一步起身,手上已经开始收碗筷了。 榭槿栖放下手中的碗,背靠凳子,两手抱胸,看着正在收餐盘的苏末打趣道:“我做饭,你洗碗,我怎么有种新婚夫妇的即视感” 苏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狠狠地瞪了榭槿栖一眼凶狠地说:“闭嘴!”,可耳朵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到最后红的像是立马就要滴血。 这一幕在榭槿栖看来就像一只傲娇的小猫,伸着爪子佯装推拒,却翻身露出肚皮让你撸一样。 真的好可爱啊! 怎么这么可爱!! 想亲。 想亲她那红到要滴血的耳垂。 苏末在厨房洗着碗,耳朵上的红晕也慢慢消散了不少,榭槿栖倚在门边看着,轻轻的笑了一下,便拿着块干净布把苏末刚洗好的碗擦干放进碗柜里,有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用手肘轻轻撞苏末的小臂,每次被撞,她手都会轻轻的一抖,然后放挽上袖子的手臂就会不小心碰到榭槿栖的手,榭槿栖没到这时都会顺势浅牵下她的手指,她的脸也因为这浅牵而渐渐的升温,染上红润。 这人是不是越来越嚣张了?? 又来,又牵!!! 你还来?你还牵!!! 要不是怕摔碎碗,苏末估计已经和榭槿栖打了几个来回了。 终于洗完碗,收拾好餐桌,苏末告辞榭槿栖。 餐厅离玄关顶多也就十几步路,可榭槿栖就偏要送苏末。 苏末只好快步走到玄关开门出去并阻拦榭槿栖道:“好了,就送到这吧!谢谢你的款待,再见”说完扭头就要跑,可榭槿栖怎可能就这样让她跑了。 于是他突然伸手拉住苏末的手臂就是一拽,把苏末拥入怀中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谢谢你,晚安,小祖宗~” 说完没等苏末推开他就放开了她,并扶肩帮她转了个身,面朝她家那个方向,轻轻一推看着她面色潮红,开了自家门慌慌张张的进了门。 进了门的苏末,倚在门上大口吐气,来掩饰榭槿栖刚刚那温柔一击给自己所带来的冲击。 太会了,太会了,简直太会了!!!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好心动!!!! 还好米洛没在客厅,不然看到她这副嘴脸不笑个一小时是不会罢休的。 苏末没敢开灯,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脸有多红,她一想到刚刚的那个拥抱,那个在耳边拂过的气息,她就羞的慌!! 平复好自己之后看到客厅茶几上米洛准备的消食片,心里一暖,心说洛洛是真的懂我啊! 吃了消食片,看到洛洛房间没亮灯,想着可能出去约会了吧,便火速回房间拿衣服洗好澡出来躺在床上。 -- 第16页 躺在床上的苏末给米洛发了个信息说回来了就放好手机看着天花板,又想到了刚刚那一幕,一下就用被子捂着脸,在床上转了几圈,慢慢的就进入梦乡。 夜晚里时不时吹过的一阵微风就像一首接一首的钢琴曲,那些挂在阳台上用衣架挂着的一朵挨着一朵的花和今天新加入的那束玫瑰一起跟着这偶尔响起的钢琴曲,一下接着一下的抬起双脚跳起了精美的舞蹈。 跳完了一支又一支的舞,身体里滋养它们的血液也随着每一首曲毕慢慢地从身体里流失,久而久之也慢慢地变干枯且轻盈,但也慢慢地脆弱且易碎。 第10章 时间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春节的巷口,它在巷外转转悠悠就是没准备走进那条名叫春节的巷子,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自从吃过榭槿栖做的饭之后,苏末隔三差五的就去他家蹭饭,有的时候还顺带上米洛。榭槿栖也不恼,他还认为这是苏末对他的恩赐,认为他慢慢的走进苏末的心了。 久而久之,苏末的早餐都由他代劳了。 今日和往常一样,苏末一出门就看到门把手上挂着的早餐,香喷喷的暖呼呼的。 但也有点不一样的,早餐的外包装的保温效果格外的好,也格外的坚实,至少下了地铁之后也没看出哪里扁了或者哪里漏了出来,到公司才知道原来是榭槿栖换了饭盒而且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 可能是最近不断降温了又临近年关,地铁太挤怕苏末吃不上,又怕太凉苏末那小鸟胃吃不消。 临近年关了,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一些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匆匆忙忙赶路的人;有的是在公交站翘首以盼着那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有的是在地铁站焦急等待着开往机场的列车;有的则是在路边或是小区门口悠哉悠哉地等着自己的网约车,载上自己前往车站机场或是回家的路。 今天也是苏末在Loanir实习的最后一天了,她吃完早餐收拾好桌面,准备四处转转记住这个小组里的每个,这个地方的一花一木,毕竟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来看一次。 就在苏末刚拿起手机准备找个角度拍下此时此刻整个小组的运营留作纪念时就被顾念孜叫去了办公室。 叩叩—— “进” “顾老师,您找我!” “哦,苏末,今天是你实习最后一天了,你知道吗?”顾念孜抬头看着苏末说。 “知道,顾老师” “你打算出国留学吗?” 苏末一听这话,惊讶地看着顾念孜,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打算” 顾念孜听到苏末的回答,好像是意料之中那样,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苏末。 苏末接过文件看了下,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动。文件里顾念孜的实习评价颇高,让她觉得不太真实,但她还是跟顾念孜说了声谢谢。 顾念孜又从抽屉里拿了份文件递给苏末,苏末接过不免有些奇怪,未等苏末打开查看文件内容,顾念孜就开门见山道:“既然不出国,那毕业后择业时可以给本公司留一席之地吗?” 苏末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打开刚刚的文件看了看,发现上面是关于设计师职位的相关要求、薪资待遇等系列合同,合上文件放回顾念孜的办公桌。 “顾老师,您留我是因为榭槿栖吗?”苏末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虑问了出来。 顾念孜听到苏末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严肃的回答:“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左右我司员工的去留。”顾念孜起身走到桌边半倚着话锋一转“而且,要真是因为他的话,只要你愿意,他就会帮你让你出国深造而不是在申美毕业吧!” “我不愿意。”苏末想也没想的回答。 顾念孜嗤笑了一下拿起刚刚苏末放在桌上的文件递回给她说道:“那是你俩的事情我不参与,合同你可以带回去再考虑一下,不着急。”说完回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钢笔在手里把玩,看着苏末说“苏末,你其实可以自信一点,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努力到最后一天吧!” 苏末捏了捏手里的两份文件,直视顾念孜道“那当初我能拿到Loanir的实习机会,还到顾老师手下当助理是因为榭槿栖吗?” 顾念孜对此时拙言相逼的苏末感到些许意外,就这样和苏末无声的对峙片刻逐渐的败下阵来。 “确实!但是录取你和他无关。” 听到顾念孜的答案苏末疑惑了,她自从知道榭槿栖是顾念孜的弟弟之后联系上最近榭槿栖的各种追求与讨好,她更加确定自己当初第三次应聘之所以会过就是走了榭槿栖这个后门,现在实习期也只剩最后一天了,顾念孜又给了她一个就业机会,她就更想弄明白这背后是不是又是榭槿栖的杰作。 顾念孜见苏末仍然疑惑继续道:“苏末,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不会因为榭槿栖的三两句话就聘用一个人。当时,榭槿栖确实来找过我,但他没有让我直接录取你,他只是请求我下一次你再来应聘时可以去看看你的实力,所以在你第三次过来应聘的时候,我在另一个房间看着实时录像,就相当于那一次是我面试你,那些刁钻的问题也是由我亲自理出来的。所以,苏末现在你明白了吗?我说过,希望你能自信一点,是你应得的东西不要有太多负担,实习期间你也表现的很好,我应该感谢榭槿栖让我成为一个伯乐并找到了那匹千里马。” -- 第17页 苏末从顾念孜口中得到真相的那一刻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相信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这个机会,更不相信现在榭槿栖对自己的苦追猛打只是随便玩玩。 好像少了点什么,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少了什么,就像一个拼图在马上就能完成的时候才发现少了最重要的一块,可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那块拼图。 苏末和顾念孜郑重的道了别,在马上就要离开办公室时,顾念孜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虽然很轻但苏末还是听见了。他说:“苏末,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要光用眼睛去看也要用心去看一看。” 苏末仔细琢磨着这句似忠告又似提醒的话,关于那块丢失的重要拼图顾念孜或许是知道点什么的,但是他没有直接告诉自己它在哪里,应该是希望我自己去找的吧!也有可能是榭槿栖不让他说,也不让自己去找。所以那块拼图里到底藏着什么呢? 想到这里的苏末不免压力山大,越是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就越想知道,可是要从何找起呢? 苏末拿出手机点开和榭槿栖的对话框看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说了句谢谢。 而远在末槿的榭槿栖正盯着被抓来当苦力的商恪淞,一边指挥着商恪淞一边询问慕霜怎样追求自己心仪的女生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在场的员工和客人都转头用一种看病毒的眼神看着他,离得近的慕霜和商恪淞也掩耳盗铃般偷偷的往远处挪了挪。 商恪淞还不怕死地打趣道:“不会是人没追到惹人家烦了,此时正在背后和她的小姐妹骂你呢吧?哎哟哟~原来当初那个拒人千里外的申美校草也有被拒绝的时候啊!” 榭槿栖一记眼刀剜的商恪淞差点没拿稳手上的花瓶,冷冷地说:“慕霜,给他刑期再加两天!” 商恪淞立马变狗腿跟着榭槿栖屁股后面边道歉边请求他收回成命。 就在榭槿栖想着是直接给商恪淞一脚还是再加两天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苏末发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谢谢,觉得有点奇怪想弄清楚谢谢背后的原因,可商恪淞一直在后边吧啦吧啦,索性给了他一脚让他一边呆着还了自己一片安宁。 于是去到二楼一个小房间里,关门抱着手机一脸茫然,想着最近自己的举动有没有哪里不对;想着最近有没有那个地方忽略了;想着最近有没有哪里惹苏末生气了自己没发觉;想着想着就握着手机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早已到了吃午饭的点,没想明白那句谢谢的原由,于是发信息给苏末。 [榭:我下午去接你下班呀~] 榭槿栖看着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差不多两分钟才收到一句。 [小祖宗:别来,我有事] 随即又来了一句。 [小祖宗:你要是偷偷来,以后都不理你了] 榭槿栖看到这句极具威胁的信息,嗤笑了一下,心想,小祖宗开始学聪明了,无奈的回了句。 [榭:好吧!那你记得吃饭] 回完便收了手机去到楼下吧台给自己整了杯咖啡便坐到店外院子里的那个秋千上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牌,想着一会吃什么。 末槿是榭槿栖刚进申美开的花店,但后面几年越来越多人客人的建议便听从了转型成花咖,附近的大多都是大学园区,做起来也没那么难,发展到现在已经算是大学生的打卡点了。 可是榭槿栖很少来这家店,店里事务也都是由慕霜打理,他自己就做个甩手掌柜悠闲又自在。但前两月天天来因为要给苏末送花,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一来二往便成了他偶尔逃避现实的地方。 当初开这家店虽是因为自己私心想留点自己和苏末有过交集的痕迹,但是苏末终究是不知道店名的真正含义,又加上自己家那堆乱七八糟的破事更想弄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有了这家店。 苏末不会来这里,家里不知道这店的存在,便成了逃避这两者之间最好的地方,便也不会有人找自己麻烦。 榭槿栖看着自家的招牌,想着此时在公司上班的苏末,想着正躺在病床上的顾老爷子,想着顾家现在正因为没有继承人而蠢蠢欲动的豺狼虎豹们。 还好当初把苏末圈进顾念孜的公司,还好她现在平安的在公司里,不然她就会步当初顾念孜那绯闻女友的后尘,还好当时他们即时赶到,他不能让苏末也陷入那样的境地。 年关了,是要准备好好的和顾家来大打一架了。 寒风凛冽,刺入骨髓,马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那看似平静的顾家,依然正常运作的顾氏企业,实际上背后正暗流涌动,都想着它怎么倒下再被分割都想从中分杯羹。 第11章 翌日 太阳努力穿透云层洒进房间的窗边,正蓄势待发着往苏末那完全看不清头在那边只能看到一团被子的床上。 终于在阳光悄咪咪钻进那个团状物体之后,米洛推门而入掀开了床头那边的被子可并没有如愿的看到苏末的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如果表情会说话那它肯定在说,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她立马去到床尾一把掀开了被子,突然的光线刺激让苏末头往床里埋了埋还用手胡乱的摸索着被子角,米洛对着苏末胡乱摸索的手就是一巴掌,苏末吃痛的收了手,皱了皱眉眼睛也慢慢的睁开适应光线,在看清床边的米洛之后,从那要吃人的眼神里什么起床气都慢慢的消散了。 -- 第18页 苏末起身双手捧脸搓了搓,清醒了一点看着米洛问:“几点了?行李收拾好了吗?阿姨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你啊?” 米洛在床边坐下替苏末理了理鸡窝一样的头发答道:“快11点了,收拾好了,应该晚饭之前吧!晚上一起吃个饭。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不了吧!我过两天去看看唐姨!” “那行吧!中午想吃啥,我给你做” “都行!” 很快米洛端着碗西红柿鸡蛋面放在餐桌上,叫苏末出来吃又转身去端另一碗,坐在另一边慢慢地吃着。 苏末换好衣服洗漱好出来,桌上的西红柿鸡蛋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唤起了她的食欲,大吃了一口早已入味的宽面,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满足。 苏末一口接着一口,像是不抓紧吃就吃不到一样,米洛小声的提醒她,让她慢一点小心烫着,她闭耳不听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几分钟就快要见底了。 苏末吃完面,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仰躺在沙发上,看着白茫茫一片什么装饰都没有的天花板,突然道:“洛洛,你打算和你这个男朋友结婚吗?” 米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砸的懵了一下,随即道:“现在还不知道,可能吧!” 米洛说完就起身去厨房把自己的碗收拾了,借此来平复自己心里无来由的恐慌,对苏末刚刚的问题她是感到害怕的,她害怕最后不能让苏末成为自己的伴娘。 米洛收拾好之后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去到客厅沙发,半蹲在地毯上用手把玩着苏末的秀发,轻轻地说:“末末,等你做好我俩的婚服之后我们穿着去拍照吧?就找榭槿栖帮我们拍保险一点” 苏末一个侧身看着米洛说:“好!我争取早点做出来” “末末,告诉我吧!上次的检查结果” 米洛收回把玩苏末头发的手,下巴抵在一只手的手背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侧,稍微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末,眼中满是请求。 苏末看着米洛眼睛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心脏轻微的揪了一下难受极了,她转回身抬手用手臂抵挡视线,周围像是突然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把自己圈在里面,似是躲起来逃避现实也似在内心深处无助地挣扎。 米洛看着眼前的苏末突然出现的自我保护机制,她没有试图把这层盔甲劈开,推倒那日积月累形成的城墙,也没有试图伸手去推搡去拉苏末一把,她只是蹲在哪里一动不动不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等着苏末从那高高筑起的城墙里慢慢地走出来,她也相信苏末可以走出来,等到那时候,给她一个拥抱便可打破她这几年一道接一道的防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几分钟,没有谁去注意时间是怎么流失的。只是在时间不断流失的过程中人体的各个感官不断被放大,虽然苏末剥夺了自己的视觉但她的听觉不断的被放大,她知道米洛从未还在原地等着自己,她能听见米洛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身侧,也能听见自己那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十分不规律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终于,在那些呼吸声和心跳声不断地敲击之下,苏末缓缓挪动着身侧的那只手,去握住米洛的放在她肩侧的那只手像是在寻求寄托一般,紧紧地握着。 米洛回握着苏末的手,眼里微微发亮闪着希翼的光芒,嘴角不断扬起一滴接一滴的透明泪珠从眼角滑落。 苏末那充当眼罩的手臂之下也划过少许泪珠闪着晶莹的光,最后只留下了浅浅地道道痕迹。 或许这一刻的她们的这一举动都算作是喜极而泣。 片刻之后 苏末放下眼上的那只手,云淡风轻地说:“医生说,我体内有潜在的遗传风险,最好是一月一检,现在暂时没发现不代表后续不会发生。” 米洛听着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心里的担忧更甚了,越是不在意就越是看淡生死越是顺应天意,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安抚道:“没关系,那就一月一查嘛,明年咱们就毕业了,毕业了我们就可以赚更多的钱了,不会有事的。” 可真的不会有事吗? 她们俩都心知肚明也无比默契地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突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不知道是谁的在响,两人都抬头看去,是米洛的手机。 “我妈发来的消息,她在广新路那家贺家本帮菜订好了位置,让我们到时候直接过去。” “开车去嘛?还是打车?” “开车去吧,到时候你开回来,反正你去看唐姨的时候也要用车,刚好开我的去,还省了车费,多好啊!” “可是,油钱也是钱啊!” “对啊!那叫榭槿栖送你去,我们现在得未雨绸缪,能省则省吧!” 米洛说完没等苏末拒绝就已编辑好信息给榭槿栖发了过去并迅速地锁了屏,苏末直接上手抢过来,嘴里说着“你干嘛总麻烦他啊?”边说边解锁想要撤回,不知是天意难违还怎么滴,点撤回的时候不小心点了删除,苏末直接原地石化! 米洛则笑趴在地上,苏末转头看了她一眼,认命的两眼一闭躺回沙发上。 过了一分钟左右,苏末实在是受不了了,用脚踢了踢地上笑的不成样子的米洛,“行了,行了,我开你的车,别麻烦人家了。” 米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回答道:“我…可没…没有啊!” -- 第19页 苏末给了米洛一记白眼,这时茶几上苏末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榭槿栖的消息。 [那束光:我这几天都不在家,没空送你。] [那束光:我车钥匙在玄关鞋柜上,你要是需要就去我家拿,密码是180831。] [dark:没事,我用洛洛的车。] 苏末回完之后把手机锁屏丢在地毯上,继续躺回沙发装死。 米洛见状起身试探道:“你真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他?” “嗯,难道拉他一起因为一颗不确定的定时ZD胆战心惊吗?” “可纸总会有包不住火的那天。” “那就等包不住的那一天吧!或者—宣判来临的那天!” “末末,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残忍吗?” 苏末想了想,起身看着米洛自嘲道:“残忍吗?可我总不能现在就告诉他,我喜欢他,但是我随时会死在某家医院的病床上,让他能不能陪我到那个时候?洛洛,你不觉得这样更残忍吗?我只是不想他走我爸爸当初的路。” 苏末说完站起身,往卧室走去,留下一句“收拾一下,咱们去逛街”就进了卧室,留米洛一人愣愣地坐在地上。 虽然苏末从未对米洛全面说起过关于苏叔叔的死,但也从前两年苏末的状态和唐姨口中的只言片语中了解的七七八八。 苏叔叔因为成阿姨的离世受了不小打击,不断地用工作麻痹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苏末那时候还小,苏叔叔可能当时就随成阿姨去了吧!而不是等到苏末考上了申大才撒手人寰,还留下大半积蓄怕苏末过的不好,另一半积蓄都给了唐姨托她多加照顾。 这些都是在再次见到苏末之后,米洛每周三登唐姨殿软磨硬泡的从唐姨口中套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苏末最后的那句话也可能是想去了苏末前两年连续不断的梦魇。 米洛像是突然被人当头一棒打醒一般,火速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给了榭槿栖,又发了条信息给唐姨。 他们两个错过太多年了,作为一个局外人又是知情人总不能看着他们在这不知道还剩多少的时间里继续弯弯绕绕浪费更多的时间吧! 米洛在上次苏末出事再次见到榭槿栖之后就了解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那位苦情男主自称要自己追让自己不要多事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到这时候也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唐堂画室的唐姨和顾家老宅里的苦情男主。 前者收到短信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短信的指示,找出了那张照片并摆好;后者则在这表明风平浪静暗底下腥风血雨中手机早关机了,正和顾念孜一起确认着今晚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你家那位办事靠谱吗?”榭槿栖站在二楼阳台看着楼下一个接着一个叫不上名的远房亲戚来了又走,走了又换人来,打趣的问道旁边站着的顾念孜。 顾念孜收回望向房里床上那位白发苍苍的顾老爷子的视线,一巴掌呼在榭槿栖背上说:“怎么说话的你?那是你堂嫂,给我放尊重点!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他,知道吗?” 榭槿栖被打了一巴掌立马双手举过头顶阴阳怪气道:“是是是,毕竟当初把他爸气出高血压进急救室了还能把他爸那差点被黑吃黑的股份收入囊中。” 顾念孜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话锋一转“苏末呢?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她的存在,而且我也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 “嗯,等今晚过了之后就可以安心了!”顾念孜说完拍了榭槿栖的肩,望了眼屋里的人又说“进去吧!老爷子好像醒了!” 榭槿栖看了眼屋内长吐了口气,用只能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地说:“是吗?我怎么觉得还有个更高的悬崖再等着我去跳。”说完跟着顾念孜往房里走去。 心里突然生出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让榭槿栖不免有些退缩,在那未知的前方又有着什么样的猛兽正等着我上钩,然后毫不犹豫的吃掉他了? 第12章 傍晚时分,明珍大酒店。 榭槿栖和顾念孜一左一右跟着顾老爷子一同进入酒店大堂,大堂经理立马前来迎接,前台顶上的挂钟刚好停留在6点一刻,再等一刻钟顾氏的年会就要开始了。 电影片头已开始播放,顾氏群演以及配角和两位主演也已把台词嚼碎咽下了肚,这部顾氏董事内斗片正式拉开帷幕。 “哥,堂嫂这酒店经营的不错啊!” 榭槿栖环视了酒店一圈用手肘捅了捅隔壁的顾念孜赞许道。 “行了,别看了,我们要进去了!” 顾念孜拉着榭槿栖一路跟着顾老爷子,他们在身后跟着一路上认识了不少公司的人,也认识了那几个劣迹斑斑的董事,都面带微笑假模假样的打了招呼。 敬酒的敬酒,寒暄的寒暄,因为顾老爷子的身体,近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静养,左左右右不停有人借着对公司发展的想法为由敬酒,都被两大主角完美配合的挡了回去,硬是让顾老爷子滴酒未沾。 被圈在保护圈里的顾老爷子瞪了两个孙子一眼,冷哼了一下,转身往大厅高台走去。 榭槿栖跟在后面幸灾乐祸道:“老爷子,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我和大哥都是为你好!” -- 第20页 “是啊!爸,念孜和槿栖都是好孩子,您就别跟他俩置气了。”顾源楷在一旁附和道。 顾老一句话不说又冷哼了一声,顾源楷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被一旁的顾念孜打断:“爸,您别管他了,老爷子就是喜欢傲娇。” 顾源楷叹了口气便不在说话,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高台处,顾源楷站在转台梯道那一侧,顾念孜和榭槿栖一人一边分站在顾老爷子两侧,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 年会已进入到领导讲话阶段,内斗片也要逐渐演到高光时刻并进入尾声。 顾源楷拿着酒店工作人员递的话筒来到顾老身边递给了他又退回原地,顾老拿过话筒轻轻地用手掌拍了拍,清了下嗓子举起话筒说道:“首先,先对各位说句新年快乐,其次,这半年来在我入院期间各位辛苦了。虽然我这没用的儿子和孙子没惹麻烦但也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此话一出,底下传出一些轻微的笑声,但顾老也只是笑笑便话锋一转:“但是他们也没有那么的一无是处,所以我决定把我的股份转赠给我这两个孙子,现在他俩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下面就先把发言权交给他们俩。” 顾老的话音刚落,底下的议论声就已经窸窸窣窣的开始肆意生长,有的人感到震惊,有的人感到好奇,还有的人正在窃喜,在台下偷偷的笑。 顾念孜和榭槿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们谁也没有先出声打断底下的议论,而是静静地注视着那几个笑的肩都有些颤抖的人。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转台对面的那面墙壁突然无端亮起,在这半昏暗的大厅中吸引着全部人的视线,台下台上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一个投影,投影里的景色应该是这酒店的套房,落地窗外是酒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和天边挂起的那轮孤单的弯月,镜头的正前方有张椅子,但上面并没有人。 突然从镜头后方走进来一个人,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说着什么一边无比自然的坐在椅子上。那个人扫了一眼镜头嗯了一声便放下手机看着镜头说:“人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你俩谁先来?”说完还挑了下眉,玩味十足。 大厅内无人知道他是谁,也无人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除了台上那两位主演。 他们两个看了投影一眼,微微颔首,榭槿栖打开早拿在手后的麦淡淡道:“要不还是我先来吧!” 顾念孜和投影里的人都微微的点了点头,榭槿栖看着台下的所有人员严肃道:“各位工作人员大家好,首先请你们远离几个人员,人员信息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里。” 榭槿栖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都拿出手机并逐渐远离那几位开始一直在偷笑的人。语气冰冷继续道:“我呢!就是你们近段时间一直在谈论的那位私生子,但我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麻烦大家请看大屏幕,还有就是关于我并非顾家人也请看大屏幕!” 榭槿栖眼神含冰一路扫过厅内所有人,扫到那几个叫不上名的股东时发现他们正在往厅门挪“哎!那几位你们往哪挪呢?你们觉得你们能逃得了吗?诽谤、贩卖公司机密、挪用公款哪一件不是铁窗泪?你们真的以为今晚之后公司股价大跌,顾氏面临破产,我家老爷子、大伯就要去狱里度终身了吗?不,那是你们!” 随即大屏幕出现一段视频,视频里那几位股东一人揽着一个小姐和一位对家董事正签着什么,每人签完之后起身举杯庆祝着合作愉快。 此时那几位股东脸色白的吓人,不知是哪位的手机响了,其余几位的手机也跟着响起,几人对视一眼接起了电话,不知哪头说着什么,只见这几人的脸色越来越差,青一阵白一阵! 随即顾念孜拿过顾老手上的麦看着他们眼神冰冷,嘲讽道:“怎么?你们的那几个空壳公司和某个地下洗钱庄被抄了嘛?还是你们倒卖公司机密的时候没看清楚合约,不小心违约了?当初撺搡我家老爷子把我赶出顾家就是你们几个吧?我的好远房亲戚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念孜说完把话筒递回给顾老,他干咳了两声看着那几位股东接着道:“公司已对你们起诉并给予开除,我有权收回你们手里的股份,很抱歉,你们不能过个好年了。” 顾老说完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过了身,不想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下属被带走。 之后的年会正常举行,内斗大片也已播完,顾老在两位主演的搀扶下离开了酒店回到了顾家老宅。 依然是二楼那间屋子,依然是爷孙三人,顾老坐在床头,榭槿栖和顾念孜一左一右。 “念孜,一星期前就极力推荐举办年会的酒店,下午你俩一唱一和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想让我看看你那小男朋友?” “老爷子,那只是次要目的!”顾念孜淡淡答道。 顾老冷哼了一声无奈道:“还好你们都好好长大了,我早就奈何不了你们了,都早些歇息吧!” 两人应了声,起身道别后离开了房间,换顾源楷进来,顾源楷两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进了房间。 两人从阳台一进房间就听见了来自顾老阴阳怪气地问候:“哟~还知道回来啊!稀客啊你俩,是来看看我死没死吗?” 顾源楷在床边轻轻地喊:“爸,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就别跟他们吵了!” -- 第21页 “源楷,你给我出去,我今天就要看看他俩要怎么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咳咳咳咳” “哎呦,爸,您别激动啊!”顾源楷边递水到顾老嘴边边帮他拍背顺气。 “爸,您先出去吧,我们心里有数!”顾念孜接过顾源楷手上到水杯,慢悠悠地说道。 “对啊!大伯,您先出去吧!真没事!”榭槿栖在一边附和道,一屁股坐在床上。 顾源楷看着这爷孙三心里万般无奈,叹了口气只好离开这个满是火药味的是非之地。 “老爷子,我们要是再不回来,公司都要被人卖了你都还替人乐呵呵地数钱了。” 顾念孜说完拿出手机投屏到电视机上,一张张合同,一张张资金走向图,一个个财务记录,一个个某些股东私下交易的视频,还有一幕幕公司员工私下议论的关于两人的八卦。 顾老看完电视机上的一切信息,自己伸手拿去床头柜的水,手不免有些颤抖差点拿不稳,把那杯水一饮而尽。 榭槿栖把他的一切动作收入眼底,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不正经道:“老爷子,虽然我对你那公司没多大兴趣,对这个家也没多大感情,但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心血,要败也得是自家人败啊!” 顾老放下水杯,看了看眼前这两位亲孙,叹了口气沉重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对我那快过气的公司没想法,不然你们不会一个骗我出国学金融然后偷偷改专业学设计,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男朋友,家里不接受直接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一个利用家里的歉意跑去学摄影,大学之前必要的时候还会回一趟家,现在一趟也不回了。” 顾念孜顺手又添了杯水放在他手边,顾老接过缓缓的喝了口继续道:“公司的事,你们看着处理,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念孜啊,这么多年了你偶尔还是回来看看你爸妈吧!时间总会改变很多观念的。” 顾老说完看着榭槿栖一脸愧疚道:“槿栖,当年是你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可现在你爸他也走了快两年了,对外面的那些流言你也不要太在意,这都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没管好自己的儿子,没看好他。” 顾老说完放下水杯,长叹了一口气唏嘘道:“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你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会叫我爷爷的小毛孩儿了,说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整个计划,也确保顾老都懂了之后,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顾老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就按你们的计划来吧!我想睡一会,让源楷晚些时候再来。” 顾老说完就躺下,自己拈好被子,闭上了眼睛。榭槿栖还是起身替他重新拈了一下被子才跟着顾念孜往门口走去,顾念孜关了灯拉上门的同时两人异口同声地轻声说:“老爷子,多注意身体,等着我们带人来喊你爷爷。” 榭槿栖和顾念孜在门外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了。 外面的月色很美,风也温柔似丝绸,那万家灯火犹如繁星一样接替照亮着这座城市。 今晚这场戏算是完美的落幕了,但关于未来的那一场才刚到中场,休息过后还得继续前行,就算前有猛兽也争取缺胳膊少腿儿留条命。 第13章 回到房间的榭槿栖立马拿出手机开机,在看到有苏末的消息的时候心里有些开心,但看到内容而且只有一条时有有些失落,便编辑了条信息给苏末发了过去。 [榭:小祖宗~在干嘛?在哪里呀?] 发完便躺床上处理其他的未读消息,在看到米洛的消息之后,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米洛:虽然不知道你们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榭槿栖别再浪费时间了,给末末点暗示吧!你要真的那么爱她的话,就多多关注她吧,特别是她的身体状况。] 中午那股没来由的恐慌再次从心底升起,程度比中午的要愈演愈烈,越是不确定的危险越让人感到恐惧。 榭槿栖不知道这个感觉从何而来因什么而起,到如今能让他感到害怕的除了苏末便再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影响到他。 他听了米洛的话没再浪费时间,他立马起身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当年苏末给自己画的那幅画,画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很小很轻的署名,虽然已经被时间打磨的有点看不清。 一位面容姣好的母亲坐在凳子上,凳子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这是当初榭槿栖从家里找的一张他妈妈的单人照片,然后找当年的苏末帮忙画的一张结合画,他妈妈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面带微笑,他站在空荡荡的凳子旁边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个持着画笔认真画画的小女孩。 榭槿栖拍了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想你。 一语双关,想你也想母亲。 等他退出朋友圈,苏末还没回消息,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自己安慰自己她可能在忙,可能在洗澡,可能睡着了。 他便拿着手机进浴室泡澡,来缓解今天一整天都绷紧的神经。 另一边的苏末洗完澡,慢慢悠悠的做了下脸部护理,等做完一切就寝前的准备工作后躺回了床上,坐在床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榭槿栖的消息。 [dark:在家。] 回完榭槿栖消息的苏末正准备找部片子出来看看,当助眠了看完好睡觉,还没想好看哪部,榭槿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 第22页 “喂!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你了。” 榭槿栖那原本有点冷咧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进苏末耳朵里,就像一阵阳光下的寒风拂过她的耳膜,像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挑逗着她的神经让她差点下意识的回答‘我也想你’,不过好在是差一点。 “哦,还有什么事吗?”苏末冷淡的说。 榭槿栖好像对苏末的冷淡免疫了一样,也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苏末,我想你了。” 苏末被这记直球打的一愣,耳朵开始不争气的发烫,心说,还好只是打电话,不然丢脸死了。 “你到底要干嘛啊?”语气里有点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嗔。 只听手机另一边的榭槿栖嗤笑了一声,柔声地说:“苏末,你真可爱,好想你呀!” “你要没事,我就挂了,睡了,再见。” 苏末以为榭槿栖在取笑她,说完便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一秒钟都没耽搁。 挂完电话的苏末,越想榭槿栖刚刚的那几句‘想你’脸就越烧,她把手机一丢就钻进被子里,捂着自己正在不断升温的脸和耳朵,从床的这一边滚到床的另一边。 她现在感觉那几句话不是通过手机传到耳朵里的,而像是榭槿栖刚刚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他身上的气息通过话语扑到自己的耳旁,挑逗着耳边的敏感神经。 在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的苏末,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拉下头上的被子露出一颗头,手在被子里摸索着刚刚不知道被丢在哪里的手机。 苏末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和榭槿栖的聊天界面,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点开了榭槿栖的朋友圈,看到了那条刚发没多久的动态。 苏末粗略地扫了眼那条动态,没太在意的继续往下翻,可榭槿栖的朋友圈也如他人一样冷冷淡淡并没有太多动态,都是些专业上的一些链接和偶尔的一两张配着专业术语文案的风景照,除了最新的那一条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可以暗示他的生活亦或是心情的动态。 苏末翻回最新的那条动态,把那张照片点开并放大,一开始她就看出来这是张素描画,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熟悉,画中小男孩的眉眼,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她仔细想了想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甚至越看越能感觉到这画似是有种悲怆的违和感,可她又说不上来这感觉从何而来。 她想要问榭槿栖这画中的女人和小孩是谁,可她又害怕触及他的隐私而不敢问。 直接放大了画中人的面部轮廓,也只观察着画中的手法技巧自然是没发现画纸的右下角那小小的署名。 她只注意到了做在凳子上的女子面容姣好,气质神态十分的端庄优雅,旁边的小孩也很稚嫩眼睛直直地看着作画者,眼睛里好像有只萤火虫时而发光时而暗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连个微笑都没有。 作画者的手法也不是非常的成熟,很多地方的细节没有处理好,整体看起来有些违和,像是两张图硬拼成一张一样。 苏末收好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榭槿栖那条朋友圈和他打电话来说的那三句想念,在那三句想念里到底含了几分真心在里面。 苏末越想越睡不着于是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速写本开始画给米洛的婚服草图可画来画去都觉得不满意干脆不画了。 苏末坐起身弯腰打开床头柜的最底层拿出那个画着榭槿栖的速写本,自从那次画过榭槿栖之后就偷偷藏起来的速写本,放在床头柜的最底层也是她心里最底层的秘密。 而另一边的顾家老宅。 榭槿栖在苏末挂了电话之后乐乐呵呵地从浴缸里爬起来快速地冲了个澡,里面穿着件浴衣随便裹了件比较暖和的大衣,脚上的拖鞋换成了棉拖就出了门。 他想去见苏末,他现在就想见到她,不管怎样都想抱一下她,要是实在不能抱看一看也是好的。 刚出门才发现自己没开车,又不想开老爷子的车,只好回去敲三楼顾念孜的门。 手刚举到门前还没敲门就由外像内开了,榭槿栖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就和门里准备出门的顾念孜撞了正着。 顾念孜从上到下打量了榭槿栖几眼,抬眼看着他举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说疑惑地问:“有事?” 榭槿栖收回举在半空的手也打量了一下顾念孜,发现他从头到脚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摸了摸下巴挪揄的说:“你要出门?” 顾念孜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对着榭槿栖挑了挑眉意思为“让一让。” 榭槿栖往旁边挪了挪,顾念孜出门关好门看了他一眼往楼下边走边说:“你到底有啥事?杵在我房间门口?” “你去哪?我没车顺路载我一程吧!”榭槿栖跟在顾念孜后面说。 “谁跟你说我顺路?”顾念孜头也不回的挤兑道。 两兄弟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到楼下小院边停车的地方,顾念孜刚打开车门锁准备进驾驶位,一抬眼便瞧见榭槿栖上手就准备拉副驾驶门,立马出声制止道:“谁让你坐副驾驶的?那是你堂嫂的位置!给我坐后面去!” 榭槿栖对对面的顾念孜翻了个白眼,坐到了后座加大了力道关上了门,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顾念孜对榭槿栖的做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真幼稚,便坐进车里启动引擎驶离了这座在夜晚里显得无比安静的老宅。 -- 第23页 车行驶到一半顾念孜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安安静静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斑驳树影与暖黄路灯的榭槿栖。 榭槿栖全身上下就粗略的穿了一件看着比较厚实的大衣,内衬穿着一件家里的浴袍,大衣没有扣子只有一条简单的束腰带,可能是觉得冷把衣领拢了拢,不自觉地把腰上系着的带子紧了紧。 顾念孜拿起副驾上叠好的空调被往后座一扔,头也不回略带责怪地说:“大晚上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怎么就没冻死你。” 榭槿栖拿下呼在脸上的空调被搭在胸前和脖颈看着前面正在开车的顾念孜反驳道:“时间紧迫嘛,谁知道这衣服中看不中用啊!” 顾念孜对着后视镜翻了个白眼嘲讽道:“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小心一会儿别吃了闭门羹。” 榭槿栖瞪了顾念孜背影一眼,好像人家能感觉到一样不满的说:“乌鸦嘴!你不也是大晚上出门吗?” 顾念孜听到榭槿栖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无情的嘲笑道:“我跟你能一样?我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有人留门。你却是卑微的单恋,门都进不去到时候只能灰头土脸的回自己家,亏你还买了人家隔壁的房子,这都快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弟弟。” 榭槿栖被顾念孜气的想反驳点什么,但发现他说的都是事实没法反驳只能恶狠狠地说:“闭嘴吧!你懂个屁!” 顾念孜知道把人惹急了只是笑笑没再说话,车里又恢复了开始的安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引擎声。 很快就到了榭槿栖居住的小区,顾念孜把他放下之后留下一句“大年三十必须回老宅。”便扬长而去。 榭槿栖被一阵寒风刮的一哆嗦,把衣服拢紧了些踩着棉拖,哒哒哒的往自己住的哪栋楼走去,边走还边在心里不停的对顾念孜骂骂咧咧。 重色轻弟的东西,也不知道把我送进小区,为了赶紧回去见他媳妇,把衣着单薄的亲弟弟扔在小区外便不管不顾了!! 冷到怀疑人生的榭槿栖到了自己家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回家多穿两件衣服和就这个样子去敲苏末家的门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用他那冷的哆哆嗦嗦的手敲了敲苏末家的门,一边敲另一只手还不忘放在嘴边哈气取暖。 这一手苦肉计打的真是漂亮,看不出一丝作假。 他想,苏末看到他这样一定会心软让自己进去的吧! 榭槿栖敲了好几次,眼前的门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没再继续敲了,怕吵醒正在熟睡的苏末。 就在他以为苏末已经睡着了,失落的打算回家的时候,面前的门缓缓的开了,他看着门里苏末手里拿着一张毛毯,脸上看不出情绪,但眼睛里有一丝没藏住的担心,心里泛起了点点暖意。 榭槿栖看着苏末咧嘴一笑,傻傻的像只看到主人不停摇尾巴的小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傻里傻气。 第14章 卧室里刚准备睡下的苏末隐约听到有敲门声,开始她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时间不早了不可能是自己家的门,可后面不停的有敲门声传来,她便起床拿起放在门后的棒球棍,手机提前解锁拿在手里。她一手拿着棒球棍一手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挪到客厅害怕灯光透过门缝暴露,便不敢开灯小心的挪到门旁边的显示屏前看看门外的是什么人。 苏末透过显示屏看清门外的人是榭槿栖之后,立马把棒球棒扔到沙发上开了灯,准备开门时发现外面的榭槿栖穿得无比单薄,便快速的开了暖气并从卧室拿了条毛毯。 苏末一打开门便看见门外的榭槿栖鼻尖被冻得通红,脸已经在微微泛白了嘴唇苍白,正一边哈气暖手一边不停的抖。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起到实际性的保暖作用,一件大V领的大衣和一件浴袍,脖子沿着胸膛那块还裸露在空气中,浑身上下散发从寒风中出来的冷冽的气息。 他还对着自己笑,像个傻子一样,开心地让自己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被冻傻了。 苏末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毛毯摊开,由于榭槿栖183的个子,只有161的苏末不得不垫脚才能把毛毯裹到他身上。 苏末给他裹好毛毯便就着自己手里拉着的毛毯边缘,把榭槿栖拉进了屋内全程都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把那刺骨的寒风抵挡在外。 被带进屋的榭槿栖感到很意外,他以为苏末不会管他,把他赶回自己家让他自生自灭。 苏末让榭槿栖进屋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依然板着脸去了厨房。 苏末打开冰箱翻了翻找到一截老姜,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点外卖送的小瓶可乐,看了眼生产日期没有过期。 她把生姜切成丝扔进锅里,又把可乐倒进去一起小火烧开之后找了个碗盛好,双手捧着碗的边缘端到了客厅茶几上。 榭槿栖进了屋子就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苏末让他进来之后也没管他,直接进了厨房,他便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苏末从厨房出来。 苏末刚坐上沙发发现榭槿栖还杵在原地,她眼神从榭槿栖身上移到茶几上的可乐姜汤上,没好气的说:“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喝?” 苏末一发话,榭槿栖立马坐到苏末旁边,小心的端着可乐姜汤,像是端着一个易碎的古董一样,生怕它碎了。 刚弄好的可乐姜汤有点烫嘴,榭槿栖刚喝一大口就烫得他喉咙火辣辣的,苏末在一旁看着扭头偷笑,后面他学乖了,双手捧着一直吹,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抿。 -- 第24页 苏末在一旁假装玩手机,其实一直在偷偷瞧着他,看着榭槿栖这副怕再被烫到而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这副样子真可爱啊!真想画下来。 榭槿栖喝完苏末煮的可乐姜汤十分识趣地把碗拿去了厨房洗干净放好之后又坐了回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末早已看透了榭槿栖这些小心思,便一点情面也不讲地下起了逐客令。 “汤也喝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苏末懒洋洋地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榭槿栖拢了拢苏末裹在他身上的毛毯,对苏末的逐客令像是没听见一样,死皮赖脸地装可怜,企图蒙混过关在苏末家沙发上将就一晚。 “我不回去,你一个人在家我要留下来保护你,你家沙发不错,我睡沙发就行了,你不用管我。” 榭槿栖说完便把鞋蹬了也不管苏末是否反对,顺势仰躺在沙发上。 “你给我滚回你家去,你家床更不错。” “哎!你怎么知道我家床不错?难不成你睡过?” 苏末拿起刚刚扔到一边的棒球棒轻轻地敲了下榭槿栖的小腿,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你能不能要点脸?你睡这?晚上冻不死你,你睡这!” 苏末作势还要再打,榭槿栖连忙抢过棒球棒,嘴里喊着“哎哎,这打人很疼的。”手上没注意力度直接一拉,苏末还没来得及放手就被拉着倒在了他身上。 突然间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时间瞬间静止,周遭除了他们各自跌连起伏的呼吸声和愈演愈烈的心跳声之外,听不见第三种声音。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眸被对方的倒影填满,周围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淡淡的催情素,紧紧围绕着沙发上的两人,气氛越发地暧昧。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刚刚还互相争抢的棒球棒一不小心滑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沙发上的两人火速反应过来。苏末撑着榭槿栖的胸脯借力起身,满脸通红;榭槿栖顺势从沙发上爬起来,正襟危坐。 苏末扭头望向一边不停的用手轻碰自己那发烫的脸蛋,企图用微凉的手给脸蛋降降温。 榭槿栖也没好到哪去,不停的用眼睛瞟苏末,表面上清心寡欲,心却一直砰砰跳像是要从胸口直接蹦出来一般,不带停的。 榭槿栖比苏末先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他捡起地上上的罪魁祸首——棒球棒,在心里感谢了它的祖宗之后放在一边,等着苏末一会儿对自己的发落。 苏末平复下来之后一直没再看榭槿栖,也没再继续赶他回家,她起身拿起榭槿栖放在一边的棒球棒进了卧室,出来时抱着一张棉被。 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榭槿栖起身接过棉被,腾出一只手抓着苏末的手捏了捏提醒道:“睡觉的时候锁好门。” 榭槿栖说完抱着被子看着苏末进了卧室落了锁,他把棉被放在沙发上,用原来的那张毛毯铺在沙发上,拿了个抱枕当枕头,铺好了自己要睡的地方关了灯就心满意足的躺了进去。 苏末进了卧室锁好门之后一直站在门边听着客厅榭槿栖的动静,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轻手轻脚地爬上了自己的床,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脸上像火烧般的发烫,心里雀跃的好似几只小鹿在乱撞。 屋子外面那冷冽寒风正不停地四处奔波,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但甜美的半眠夜,一墙之隔的两人各怀心思的进入了自己那甜到发腻的梦乡。 翌日早晨 苏末还在卧室睡觉,榭槿栖就已经偷偷爬起来欣赏着即将破云而出的阳光。 榭槿栖到院子里看着那方寸天地伸了个懒腰,便去到厨房琢磨着给苏末弄点早餐,可打开冰箱一看,说是空空如也吧!又有点对不起这词。 整个冰箱里除了两三个鸡蛋外加几根儿葱和几颗小米辣、大蒜这些辅料之外完全看不到别的能当作早餐的食物。 这人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这冰箱是摆设吗?开着不浪费电嘛?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开他那百年一用的外卖平台点了两个皮蛋瘦肉粥和两笼汤包,十个锅贴,心想应该够吃了吧!下好单之后又把冰箱那几个鸡蛋煮了,等外卖送到已经近九点了。 他把吃的拿出来摆好在餐桌上,便去叫还在梦里遨游的苏末起来吃早餐。 叩叩—— “起来了,起来吃早餐了。” 只见卧室里的苏末没反应,便继续边敲边喊,再敲了快弟四次的时候,里面的苏末终于应了,只是态度不太好。 苏末在第三次敲门声响起的同时,她抄起枕头向门那边砸去,虽然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声响,但她随之而来的怒吼足以让门外的人确定她确实是醒了。 “起了,别特么敲了!!!” “好的,那你快点哦,不然一会儿粥凉了!”榭槿栖隔着道门柔声的说,说完便回到了餐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苏末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情不愿的坐起身,用手不耐烦的抓了几下头发,起床准备洗漱就去吃现成的早餐。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大早上睡正香的时候被人喊起来吃早餐!!!! 苏末洗漱好之后来到了餐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榭槿栖,眼中那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此时的榭槿栖可能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 第25页 苏末一边慢吞吞地吃着面前的皮蛋瘦肉粥,一边用恨不得杀了榭槿栖的眼神盯着他,可能真的被盯的受不了了,榭槿栖匆匆吃完早餐离开了餐桌,可苏末的眼神依然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万般无奈的他只好回到餐桌坐在苏末身侧,拿起桌上的鸡蛋就开始剥,等剥的差不多的时候双手奉到苏末面前求饶道:“祖宗,我错了,下次我一定等你起了,我再准备早餐,消消气把那可爱的起床气收回去吧!” 苏末被榭槿栖这幅求饶的模样弄得,那股老子最牛的起床气还真收了不少,她拿过榭槿栖手上的鸡蛋用装锅贴的那个袋子包着,两手轻轻一掰,把蛋黄和蛋白分离开来,她把蛋白夹起来丢进嘴里说:“我不爱吃蛋黄,还有没有下一次!” 榭槿栖把被苏末嫌弃的蛋黄塞进嘴里,天生反骨的性子一不小心没收住反驳道:“有没有下一次谁知道呢?不爱吃蛋黄就我吃呗!反正你只管吃你爱吃的就行,剩下的就是我该操心的事儿了。” 榭槿栖说完便把剩下的那个鸡蛋也剥了,把蛋白和蛋黄分开,蛋白留给苏末蛋黄自己吃了。一共就三个鸡蛋,他给苏末留了两个,自己吃了一个,结果营养价值较高的蛋黄她不吃,心想,下次不弄水煮蛋了,弄煎蛋她肯定吃。 等苏末吃完他顺势把包装盒一收,苏末想自己收都没来得及,苏末看着他这么殷勤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你为何如此殷勤?你今晚就住自己家别想再睡我这!殷勤也没用我告诉你。” 榭槿栖收拾好垃圾,去厨房洗了下手嗤笑道:“想什么呢你?我要出去一趟买点东西,要不要一起?” 苏末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生怕榭槿栖看不见。 榭槿栖不免有些无奈:“不去就不去,又不会逼你和我去,那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不用,你要回回你自己家,别来烦我。” 榭槿栖抬手指了指沙发上的叠好的棉被和毛毯说:“那行!那被子你自己收好,要不想收就放哪等我回来收。”说完提着垃圾就出了门。 苏末看了眼沙发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摸了摸自己刚被喂饱的肚子,心里感叹道,啊!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好到让我不敢再继续拖下去了。 可是我自己没几年可活了啊!这样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下个月就要开始偷偷摸摸去医院拿药吃了啊!一到时间上天终归是要收了我的! 苏末感叹完起身把沙发上的被子收回了卧室,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速写本开始画榭槿栖昨晚喝可乐姜汤的那副可爱的模样。 第15章 榭槿栖出了苏末家就回了自己家换了套衣服又出门了。 他去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大超市,按着苏末的口味装了满满一推车,小零食、蔬菜、水果、粮油等,除了吃的还是吃的也不怕苏末会吃不完或者不会做,到收银台结完账后又给送水公司打电话定了两桶水。 两个小时之后,苏末家的门再次被敲响,敲门的声音刚落,门就卡的一声,应声而开了。 门内的苏末一脸‘我就知道是你’,门外的榭槿栖提着大袋小袋,嘴角微微扬起,眼里是装不下的爱意。 苏末轻轻叹了口气,侧身让榭槿栖进来,榭槿栖进门就直奔厨房,苏末关了门跟在后面进了厨房,看到他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把要放冰箱里的,一袋一袋的整齐码在冰箱里。 苏末站在岛台边,看着一直旁若无人忙碌的榭槿栖,扭头看了一眼放在岛台上满满的水果、零食、粮油等,低头看着自己棉拖上的毛绒兔耳朵,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嘟囔道:“你干嘛要买这么多东西。” 虽然苏末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还有点像老收音机卡磁一样模糊不清,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榭槿栖的耳朵里。 榭槿栖轻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边堆积库存边说:“不干嘛,就是早上看冰箱空荡荡的,不想你饿着罢了!” 苏末微微的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即将要被塞满的冰箱,有些无奈的怪罪道:“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啊!我一个人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这语气又软又黏,无奈中又透着一丝淡淡的愉悦,让人听了像是小猫在撒娇,把那假意的怪罪都融化成了甜丝丝的夹心巧克力。 榭槿栖刚整理好冰箱里的存货就突然转过身,两只手扶着岛台边缘,把苏末圈在自己怀里面,看着眼前略微有点慌乱的小猫咪,慌乱的不停地想要从他手臂与地面之间的空间里逃出去。 苏末被榭槿栖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渲染的有些慌乱,低着头一直试图逃出这个已经被他占领了的领地。 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的榭槿栖怎么会如她所愿,此时的他犹如一只狡诈的狐狸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到嘴的食物一般,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惜命地玩着逃亡游戏,眼中闪着精光,充盈着浓厚的兴趣与狡黠。 榭槿栖一直看着把头低的想要埋进地里的苏末,那眼神像是要把她脑袋看秃一样,从脑袋透过身体渗进心里去。 迫于榭槿栖的眼神太过炽烈,想法太过于明目张胆,她只好抬头看着他,脸颊泛着下不去的红晕,耳垂红的像是要滴血似的,眼中带些恼怒,像炸着毛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看着即委屈的让人心疼又可爱的让人想再逗逗她。 -- 第26页 榭槿栖双手撑着岛台微微低头看着苏末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你想吃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呀!而且你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嘛!” 苏末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奇怪,心想,我不是一个人那还能是几个人?但也没太纠结这个关于人数的问题,十分理直气壮的转移了话题:“你买这么多我也不一定会做,我看你还是拿回家塞自己冰箱里去吧!” 苏末说完便转头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包薯片打开咔吱咔吱的吃了起来,对于自己正被圈在人家怀里的处境像是已经无所谓了,脸也不红了,心也不乱跳了,瞬间觉得手里的薯片不是一般的香。 榭槿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把自己理顺了的小猫,还有多余的心思吃薯片了,有些吃味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他看着苏末额前的一些可笑的小碎发,动作比脑子快一时没控制住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吻完还露出一种类似终于得逞的笑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末吃薯片吃正香,额头突然传来柔软又温热的触感,她愣了一下随即抬眼看着眼前的榭槿栖,满眼的不可置信,又看见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配上那双无比标致的狐狸眼,给人一种这个人正在谋划着什么歪点子。 苏末有些羞愤的把薯片往榭槿栖胸口一拍,顺势双手用力一推,榭槿栖毫无防备地就这么被推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直接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嘴里说着:“榭槿栖,你这阴险狡诈的臭狐狸,赶紧滚回你家去。”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一眼也不敢再看他,快步地出了厨房回到自己卧室锁好门,跳上床便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裹住,一点缝隙也不留活像是要憋死自己似的。 而被踹了一脚的榭槿栖正吃痛的捂着小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此时心里既有悔恨也有窃喜,悔恨于没控制住自己的欲念,窃喜于他和苏末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榭槿栖倚着岛台吃着刚才苏末没吃完的薯片,心里想着补救计划,想到最后手里的薯片都吃完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补救这个念头,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 榭槿栖烦躁的抓乱自己的头发以此来泄自己心里的悔恨,泄完便继续整理岛台上的东西,把该放厨房的放厨房,该放客厅的放客厅,还剩有一点小零食是要放苏末卧室的,方便她在卧室突然馋嘴了不用特地跑到客厅拿,他把那些暂放在客厅茶几上,便坐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算向顾念孜取取经。 苏末在卧室里捂着被子把刚刚那副场景回味了不知道多少遍,时不时的抬手摸一摸刚刚被亲到的地方,感觉那个地方一直热得滚烫,像是被施了法那热度总是下不去。 她一直竖耳聆听着卧室外榭槿栖的动静,可能是处于高度紧张和兴奋中,听觉也显得格外灵敏。 她听见榭槿栖在卧室外来回走动,听见他开关柜门还听见物体与玻璃的碰撞声音,她想,应该是把那八百年都难得一用的果盘拿了出来吧!但迟迟未听见房门的开关声响起,不免疑惑三连。 为什么他还不走? 他不走还呆着干嘛?? 他不会一直不走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末被捂着实在是透不过气了,缓缓的把头伸出了棉被包围圈,卧室外的动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她不敢出去查看是什么情况,她怕榭槿栖此时正在门外等着自己主动咬钩,然后被他捕获。 她出也没勇气出去毕竟怪尴尬的,便只好拿出画着米洛那件礼服的速写本,着手开始画画改改,毕竟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给她浪费,还是早点做出来比较好,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苏末打算年后继续在Loanir就职,因为顾念孜开的条件是真的诱人并十分符合自己现阶段的需求,而且这次不在是他的助理而是小设计师,可以咨询他是否可以在公司让自己把这礼服做出来,可以说是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苏末只要全心投入到画稿的时候总是会忘记时间,顺便也把外界的一切事物隔绝,当然除了气味并且此时的她嗅觉还格外灵敏,比如现在。 不知道是哪家开饭了,饭菜的香味跟着风路过了她的窗台不小心钻进了她的鼻子里,随着饭菜香味的摄入肚子也不留余地地跟着叫了起来,苏末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嚯——中午十二点多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由于她一直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榭槿栖到底走没走,单肚子已经发起了抗议也没办法一直躲着不出去,她心存侥幸的想着榭槿栖应该已经走了,便起身拿着手机就直接出去了。 她出去刚走到客厅出就有饭菜那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由鼻子钻进大脑蛊惑着她那早已叫嚣的肚子,饥饿感随即而来,愈演愈烈。 苏末实在忍不了了快步走到厨房想弄点东西先垫垫肚子,刚进厨房就看见榭槿栖忙碌的身影和岛台上摆放着被菜罩盖着的几个菜。 她看了看岛台上的菜又看了看正吵着菜的榭槿栖,视线在两者之间扫了几个来回,以为是自己在卧室猫太久,眼花出现幻觉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哦,原来不是幻觉,她看着榭槿栖的身影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榭槿栖在苏末怀疑自己产生幻觉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存在,但他一直忙着眼前的事便装作不知道,就等着苏末主动搭理自己,玩得一手好心机;做饭诱敌自投罗网,玩得一手好钓鱼执法。 -- 第27页 榭槿栖在心里偷偷地沾沾自喜但表面上毫无反应,听到苏末发问转头看了一眼说:“我又没说我要走!”随即回头继续捣鼓锅里的菜继续道:“而且我还得留下来照顾你了,怎么可能会弃你于不顾,一走了之了?” 榭槿栖说完,锅里的菜也差不多可以出锅了,他用盘子盛好菜,一手一盘端出厨房,经过苏末身边时,嘴角微微勾起凑近苏末耳边柔声道:“小祖宗,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 苏末抬手捂了下耳朵转头瞪了榭槿栖一眼,奈何肚子不争气随时准备抗议,没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先忍着他,抬步进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 她等榭槿栖把剩下的菜端出来把饭往他坐的位置上重重的一放,发出一声脆响便当他不存在似的坐下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榭槿栖被苏末那一出整得浑身一抖,低声笑骂道:“小没良心!” 他刚准备坐下吃饭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回了厨房拿了个空盘子和一次性手套出来。 苏末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椒盐皮皮虾,故意地哼了一声讽刺的说:“矫情。” 榭槿栖听到她这样说自己也当没听见,只顾着剥着那盘皮皮虾再把剥好的虾肉放在空盘子里,等剥到盘子里没几个了,把装满虾肉的盘子往苏末那边推,抬了抬下巴说:“吃吧!” 他说完便把剩下的那几个也一起剥了,放到自己碗里再把虾壳都收拾好了才坐下开始吃饭。 苏末看着自己眼前的那盘满满虾肉,又看了眼对面榭槿栖碗里的那零星的几个虾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久了,已经太久没有吃过别人剥的虾了,自从她父亲离世之后就很少吃虾了。因为虾虽好吃但剥壳即麻烦又浪费时间,所以后来她索性不吃虾了,在外面吃也很少点虾,点也是点不带壳的虾仁,只是洛洛偶尔会点带壳的回来。 苏末自己都快忘了她以前其实是爱吃虾的,而现在榭槿栖又让她想起来了。 苏末拿起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虾肉一口一个,把嘴巴都快塞满了低着头含糊地说:“榭槿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语气里含着一丝她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哽咽。 榭槿栖边吃边语气自然的回答道:“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我对谁都不好,只想对你好!”对于苏末语气中的哽咽,为了照顾苏末的情绪他也当没有察觉到。 苏末低着头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把嘴里的虾慢慢的咽进肚子里,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榭槿栖,她心里的防线又崩断了一根,现在只剩最后一根了。 苏末一筷子夹了好几个虾肉放进榭槿栖的碗里,低头把脸快要埋进碗里了,小声的说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一大盘,你也要吃啊!”说完还时不时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反应。 榭槿栖看着碗里苏末给他夹的皮皮虾,轻笑了一下便把它喂进了嘴里,吃进了腹中也像是吃进了心里,填的心里满满的没那么空落落的了。 吃完饭之后,苏末没争过榭槿栖,便站在门边看着他,没有非要看着他的理由但就是想看,情不自禁想多看几眼,或许是怕以后没有太多机会让她这样毫无顾忌的看着对方。 榭槿栖收拾好厨房,交代好苏末晚上要吃的菜,他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只需要她到点煮饭炒菜就可以了,又把客厅茶几上的小零食给苏末让她放卧室里偶尔馋嘴不想出到客厅的时候吃。 事无巨细像是要出远门的家长在嘱咐一个不安分的小孩子。 交代完之后榭槿栖便离开了,回到了顾家老宅,出门的时候还乘机揉了一把苏末的头疼,细声嘱咐着:“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便离开了苏末家。 等榭槿栖走后,苏末抬手摸了摸刚刚被揉过的地方,微微的笑了起来,又看了眼只剩下自己的房子,刚扬上去的嘴角又放下了。 她看了眼日历打算明天就去看望唐姨,她才不要乖乖在家等他回来了! 第16章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末根据榭槿栖走前的交代,弄了一顿十分简单的饭菜,虽然味道不及榭槿栖做出来的那么好,但也没到不能下肚的地步,勉勉强强也还可以啦! 苏末吃完饭,收拾收拾便洗了澡窝在床上,外面寒风呼啸,她裹紧了被子玩着手机,也不知道再看什么,偶尔笑的一脸慈祥,就像手机是她的孩子一样。 翌日午后 冬天是个让人忍不住犯懒的季节,许多动物都会在这个季节选择冬眠,人类虽然不会冬眠但也会想要睡懒觉或者懒懒散散地不想起。 窗帘被微风吹起,苏末被那见缝插针的光芒晃了下眼,她抬起右手挡了下光亮,适应了光线慢慢地睁开眼睛,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时候不早了便窸窸窣窣地起床裹了件厚衣服出了卧室。 苏末先去厨房转了一圈又转回了客厅沙发上,厨房有很多吃的可她懒得做了,到客厅拿着昨天放好的零食解了下嘴馋,又转回厨房煮了两鸡蛋,从冰箱拿了俩片面包,从储物柜里拿了支牛奶又坐回了客厅沙发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等锅上的鸡蛋熟透,她把鸡蛋捞出来过了下凉水,一边吹一边把脆生的蛋壳剥掉,又拿了个碗出来把分离好的蛋白装起来,等两个鸡蛋都剥好并分离了蛋黄之后,她倚着岛台直接上手抓起白乎乎的蛋白扔进了嘴里,吃完之后洗好碗收拾好岛台上的蛋壳又回到了卧室。 -- 第28页 她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又装了几套衣服进小行李箱,拿着玄关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榭槿栖在小露台上悠哉悠哉地和自家老爷子下着棋,顾念孜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旁边看着,顾源楷坐在老爷子旁边时不时地出谋划策都被顾老爷子否决了。 午后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偶尔飘过一两朵碎云,露台上这其乐融融的一幕也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了,不管谁见了都会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下午三点左右,阿姨送了些糕点和茶水上来,祖孙俩的围棋之战为了老爷子的面子不得不告一段落,他们一起喝着下午茶吃着糕点顺便唠了下家常。 “再过几天就要到年三十了,念孜啊!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让我见一见啊?”顾老爷子吹了吹手上烫嘴的茶浅抿了一口,语重心长地说。 顾念孜刚从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碟里拿了块桂花酥喂进嘴里,一口都还没吃完,闻言一愣抬眼看了眼自家老爷子,老爷子低着头看不清脸也猜不出情绪,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直白的回答道:“上次在酒店不是见过了吗?还要怎么见啊!” 榭槿栖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把刚喝进去的咖啡一口喷出来,呛得他直咳,顾念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抬手帮他拍了几下背顺气。 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准备说点什么,一眼眼看到老爷子脸都快黑了,自知不妙果断的闭上了嘴,拿了块巧克力曲奇来填补不能加把火的遗憾。 “上次在酒店匆匆几眼没看清总要正式的认识一下!”顾老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双手交握置于桌面,看着顾念孜严肃地说。 “哦!那我到时候和他商量一下,带回来认识认识!”可能是刚刚吃的那块桂花酥还不错,顾念孜把它推到榭槿栖面前抬了抬下巴,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顾老爷子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的点了点头就把茅台指向了榭槿栖,不紧不慢地问:“那你呢?槿栖?” 榭槿栖正准备尝一块刚刚顾念孜推荐的点心突然被cue,立马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顾老爷子回答道:“我?我什么?您老还是别惦记我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到时候没追到还把人吓跑了!” 顾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出息!” 未等榭槿栖说什么,老爷子就起身往房内走去,顾源楷也随着起身,临走前十分无奈地留下了一句:“你们也真是!也不知道让着点,早点进来吧!现在有点凉了!”便进了屋子。 榭槿栖和顾念孜相视一笑又十分默契的转过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苏末刚把车驶进别墅区,唐熙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刚一接通,唐熙雅担忧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喂!唐姨。” “末末啊!你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叫弟弟去接你呀?” 唐熙雅话音刚落,苏末还没来得及拒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不情不愿的呐喊“妈!我才不要去!她都那么大个人了,又不会丢!” 唐熙雅在一边小声责怪道:“哎!你这孩子!” 苏末在这边一直接着电话安静的听着,等那边安静了下来才出声说道:“不用了唐姨,我马上就到了,别麻烦迟雁了!” 电话那边又说了点什么,苏末应了几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苏末把车停在别墅旁边的车位上,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低下头前额枕在手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她解开安全带随手抓了下头发就下了车,打开后背箱拿出行李往别墅走去。 苏末刚进门还未出玄关就被唐熙雅抱了个满怀,她刚抬起准备换鞋的脚一时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保持原状。 “哎哟~我的末末哎!可想死你唐姨了,这次打算住几天啊?要不住到初五吧!”唐熙雅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打量着苏末全身,一边说着,脸上的关心之意尽收苏末眼底。 “不用啦!唐姨,我住两天就走,主要是太想你所以来看看你!”苏末回抱唐熙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说。 迟雁看着眼前这幅犹如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末才是亲生的,他才是别人家的似的,十分无语地把苏末的行李箱提进了客房。 过了片刻,唐熙雅放开了苏末,让她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苏末应了抬脚去了客房,唐熙雅看着苏末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去厨房忙活了。 苏末回到房间看到迟雁正坐在书桌旁,懒懒散散地看着手机,见苏末进来头也没抬的说:“柜子第二层有给你买的巧克力,但你的top1没得卖了,就给你买了我的top1,你先将就吃,下次我从学校那边买了给你送过去!” 苏末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手抓了把他的头,拉开第二层柜子拿出一颗巧克力,剥开放进嘴里,含糊地说:“不用,这个也很不错,毕竟是你的top1嘛!” 迟雁被抓了头发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抬眼看了苏末一眼又松开了,不满的说:“你又抓我头发,我到时候秃了,你的头发也别想要了!” 迟雁说完放下手机一手理头发一手拿出一颗巧克力,剥开放进嘴里细细的品了品脸上有些得意的说:“算你识相!” 苏末无言地望着他:这孩子没救了! 迟雁像是看懂了苏末的表情,瞪了她一眼后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出门前还细心地替她把房门关上,以行动来表示:眼不见为净。 -- 第29页 苏末看着自己紧闭的房门,心里又无奈又好笑,她躺在穿上看着顶上的天花板,想着自己6岁时刚来到这里的样子,那时的自己好像也很爱欺负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迟雁好像三四岁左右,跟着自己到处跑不小心摔地上了,就一直哭,可苏末也不理他让他躺在地上哭,她就在一旁站着,等他哭的差不多了,才问他要不要起来。 迟雁每次起来的时候嘴里都会带走一些地上的碎草,脸像只小花猫一样,苏末每次都忍着笑然后带着他回到屋子里找唐姨给他洗脸,唐姨每次见了都要假装骗他晚上不准吃小饼干,每到这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哭出来,苏末就会说把自己的饼干分给他,才终止了他继续哭下去的可能。 那个时候的苏末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吧,妈妈没有因为急性白血病离开,爸爸也没有全心工作来麻痹自己。 苏末在六岁的时候,她的爸妈带她到唐熙雅家做客,因为有次看到了唐熙雅的画室被玲琅满目的画作吸引,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上了画画,天天求着她妈妈带她去唐熙雅家。 后来,唐熙雅发现了她对画画的浓厚兴趣便耐心地教她关于美术的知识,迟雁那时候也像个小跟班一样天天跟在她后面跑,可他没有苏末那么大的兴趣只是看着苏末,偶尔给苏末捣下乱。 苏末在唐熙雅的教导下走上了美术这条路,她也一直很用功的学习,那怕后来发生了一系列变故也没能阻止她继续向前的脚步。 唐熙雅是苏末母亲的朋友,在苏末六岁的时候教她画画,到后来在别墅的三楼开了个小小的美术班。从那以后苏末每天都被送到迟雁家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学画画,也是在那时认识的米洛。 苏末在这个别墅里学了五年,由于唐熙雅后来越来越多人知道,慕名而来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便到市中心开了个画室。可那个时候的苏末自从她母亲在她八岁那年离世后就半寄宿在唐熙雅家,她也算是唐熙雅半个女儿,迟雁的半个姐姐。 甚至后来她父亲带她离开申城,她三年前独自回来时,她的父亲依然早早就和唐熙雅沟通好,把她托付给了唐熙雅。 时间过得真快啊!是真的一点也不给人面子,一晃眼她母亲已经离开了十几年,她父亲也离开了三年多了。 苏末想着想着翻了个身侧躺着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穿过鼻梁顺着脸颊落在了棉被上。 啊!原来是小姑娘忍不住想爸爸妈妈了呀! 虽然唐熙雅早已把苏末当亲闺女,苏末也早把这一家当成了家人,可在这举家团圆的日子里,她还是不免有些想她那在世界另一头的爸爸妈妈。 在这全国都准备步入大团圆的节日里,有人依然再为生活而奔波,有人堵在了回家的路上,也有人想着爸妈却再也见不到爸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末的房门被敲响,迟雁那熟悉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叩叩—— “苏末,出来吃饭了!!” 叩叩—— 苏末起身边走边说:“知道啦!别敲了!”话音刚落就开了房门。 迟雁见苏末已经开门,转身往楼下餐厅走去,苏末关上房门紧随其后,一起去到了餐厅。 餐桌前唐熙雅和迟海竣已经一人一边坐好,等着苏末和迟雁上席开餐了。桌上摆着满满的家常菜,有几道菜是大家都爱吃的,还有一两道是苏末爱吃的,剩下的两道是迟雁爱吃的,每一道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苏末看着桌上的饭菜和桌前的人,她一边夸着饭菜的美味,一边对着唐熙雅撒娇式的吹捧。 此刻苏末认为她还是很幸运的,至少现在的她不是孤身一人。刚才心里那点因为思念父母的酸涩也被眼前这一幕洗刷殆尽,留下了如奶糖一般的香甜。 第17章 吃完饭后,苏末帮着唐熙雅洗碗,一个负责洗一个负责擦干放进消毒柜里消毒。 “末末,你的身体状况还好吗?”唐熙雅用毛巾擦着手里的碗,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苏末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说道:“还行!” “那你也要定期去医院检查,防患于未然。” “好的,唐姨。” 一切都收拾好后一家人又一起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便互道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末回房间后站在窗前给医生发了条短信约定了拿药的时间后,便一直看着窗外能望之所及的地方,路边的一排排不知道名字的景观树;一座座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路灯;还有窗户正对面的那座空房。 她像是要把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刻进骨血一样,可以永远记在脑海里;即像是在努力的记住又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苏末望着对面那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有灯光亮起的别墅。她望着望着思绪不知道飘到了那里,她忘了对面是谁家的房子也忘了小时候在这里所发生的一些事。小时候的记忆总是零零散散地凑不起来,很多时候她总会感觉自己忘了某件重要的事,或者是某个重要的人。可每次想要从脑海中搜寻的时候总是什么也搜寻不出来。 时间慢慢地流逝,夜也慢慢地加深,周遭的声音也慢慢地归于寂静。 苏末离开窗边,拉好窗帘,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呼吸慢慢平稳陷入了睡眠。 -- 第30页 第二天苏末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她慢悠悠地爬起来,又收拾好房间拉开窗帘抬眼看了外面一眼,稍微愣了一下,她看见对面院子里停着辆车,因为和榭槿栖那辆有点相似,所以愣了一下但她也没太在意,在愣神的同时也在心里打下了不可能的标签。 苏末系好窗帘后就去到楼下,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勾起了她那沉睡了一晚上的食欲。 苏末在客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就去了厨房缠着唐熙雅偷吃刚出锅的糖醋排骨,烫得她边用手在嘴边扇一边哈气散热,唐熙雅在一旁一副没眼看的样子直摇头。 而她不知道的是,榭槿栖今早特地起了个大早带着刚出锅的早餐,害怕凉掉还用了保温盒装着去找她,敲了她家房门很久都没有动静,准备回去时发现米洛车不在便头脑发热带着想知道答案的决心来到这里。 在她还未起床时,榭槿栖就已经在她认为不可能的地方,你可能的时间里,躲在那座空别墅的窗户边,望着她的房间望了很久,直到她离开房间之后没多久便驶车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再次逃离了这里。 他害怕在这里遇见她,他怕看见她眼中的迷惑,他害怕他心里的那些慌乱又茫然遇见她就会暴露无疑。 他还是不敢直接告诉她关于过去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他怕她假装忘了又怕她真的忘了,他怕听到她的否定答案。 他不会忘,他永远记得那段时间是谁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照亮了他的世界,送他的那块巧克力甜了他后面的那十几年。 他不会忘他榭槿栖这么多年在找的人是谁,在等的人是谁。 苏末吃完午饭就和唐熙雅一起搞家庭卫生,有时候还胁迫迟雁和她一起,但大多时候都是一起帮倒忙,唐熙雅十分无奈地想把这俩活菩萨赶回他们房间,但对他们的打闹又觉得十分欣慰,最后只好任由他们捣乱,假装看不见。 苏末自知和迟雁一起不是在帮忙是在捣乱,便拉着迟雁一块打理小院,一个把早已长到小腿的草坪铲平,一个把败于岁月的枯花残枝清理掉,给还在做最后一拼的花浇了水施了肥。最后,两人一起用水把院子冲洗了一番。 一切都清理干净之后,苏末站在院子里抬眼看向对面,那辆疑似榭槿栖的车早已不见踪影,她不免有些怀疑是她刚睡醒,心有所想出现了幻觉。 “末末,你还站那里干嘛?快进来吃点点心!”唐熙雅站在窗户边冲站在院子里的苏末喊,把她神游的思绪喊了回来。 苏末应了声便进了屋和迟雁一家吃着下午茶唠唠嗑,别提有多温馨了。 下午茶结束后,苏末想去楼上的画室看看顺便整理整理,可唐熙雅把她拦了下来,说要劳逸结合,明天再一起整理画室。 苏末转念一想便答应了,随即拉着迟雁一起出门四处转转,美其名说消消食。 迟雁虽有万分不情愿但碍于他妈妈强大势力的压迫,以他留下打扰二人世界为由把他赶了出去。 榭槿栖刚回到顾家老宅迎面就撞上了刚要出门的顾念孜,由于心情不佳就瞥了一眼,往自己房间走去。 顾念孜刚有点纳闷,但嘴比脑子快,还没弄明白就叫住了榭槿栖。 榭槿栖回头眉头紧锁眼神忧郁的看着顾念孜,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把‘我很不爽’这四字都写脸上了。 顾念孜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激灵,鸡皮疙瘩掉一地,怕他一个人在家整出什么幺蛾子,提出邀请。 “一块儿?”顾念孜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挑了挑眉说。 “没心情!” 榭槿栖说完转身就走,顾念孜连忙提步上前拉住了他,半拖半拽地把他拖出了门,装上了车,还未等榭槿栖反应过来,他一脚油门踩到底驶离了顾家老宅。 “你们谈恋爱拉我这么个电灯泡合适吗?”坐在后座的榭槿栖看着驾驶坐没好气的问。 “这有啥不合适的?我们不介意!”顾念孜连后视镜都不看,全心看着前方的路无所谓的回答。 “可是我介意!!”榭槿栖恶狠狠地盯着驾驶座,恨不得把那座椅盯穿了。 “别盯了,再盯真要穿,你看你那脸臭的,我带你出去放松放松,给你打打气!”顾念孜抬眼看了眼后视镜,无奈的说。 榭槿栖对着顾念孜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头枕着靠背闭目养神没再说话。 顾念孜看了眼后视镜,也不再调侃,车内恢复了安静只有汽车行驶中的请问声响。 汽车驶进了繁华地市中心,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镜悦商场。 顾念孜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回头喊了一声榭槿栖。 假寐中的榭槿栖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下四周环境,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哪里。 “这哪?”榭槿栖皱着眉疑惑的问。 “镜悦商场,走吧!咱们先吃饭,你嫂子订好位置等着我们了。”顾念孜边给手机里的人发信息边回答。 榭槿栖下了车等着顾念孜锁好车一起往商场内部走去。 到达餐厅进门有服务员领路很快就到了他们的桌,桌上已经有人在了,穿着休闲装,外套放在座椅上,正低头捣鼓着手上的点菜平板。 顾念孜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抬头看了眼,拿过顾念孜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凑到嘴边轻轻的啄了一下。 -- 第31页 “来了啊!我刚点了些菜,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那人说完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了榭槿栖。 榭槿栖拿过平板坐在对面看了看,加了一两个菜便把平板递给顾念孜,顾念孜没接让他放着就好。 “又见面了!我是该叫你嫂子还是孙先生?”榭槿栖看着对面的人,寻求意见。 “你别搭理他,自己追不到心上人,成天阴阳怪气儿的。”顾念孜斜了榭槿栖一眼,一点自家情面也不留的说。 “我建议你叫我名字或者跟他一样。”孙瑞言闻言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水杯看了眼顾念孜道。 榭槿栖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把玩着没再说话,顾念孜也没管他只顾着和自己对象咬耳朵,偶尔看一眼自己的亲弟弟。 很快菜都上的差不多了,哥仨边吃边闲聊,一会要开车就都没喝酒,以茶代酒推杯换盏。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了商业步行街,顾念孜和孙瑞言并肩走在前面,手牵着手偶有去到某个小商铺前询问购买。 榭槿栖离他们一步距离在后面慢悠悠地晃着,看着玲琅满目的商铺,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带苏末过来,像顾念孜他们一样手牵手哪怕每个商铺都买也挺好。 他到现在真的有点羡慕顾念孜,羡慕他能排除万难的和孙瑞言在一起;羡慕他此时有爱人在侧;对此也感到很欣慰,欣慰他们两个都不离不弃互相陪伴了这几年,此时也不在意世俗里的那些带着偏见的眼光。 顾念孜和孙瑞言终究打败了世俗得到了家里人的祝福,那他什么时候才是追回自己的心上人呢? 苏末和迟雁在外面荡游完,买了点年货回去。 回到家中在厨房帮着唐熙雅一起准备晚餐,一家人吃完饭收拾收拾各自回了房间。 苏末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发起了呆,手机一暗就解锁看着和榭槿栖的聊天框什么也不做,等它暗了又打开,开了又等它暗,可终是一字未发。 今天看到的那辆车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真的是自己太想他而产生的错觉吗?自从来到这里,看到对面那座空别墅,心里总会感觉空落落的,为什么呢? 就好像自己弄丢了某个东西,到现在还没找到,而那个东西一直想要被自己找到,可自己到底弄丢了什么东西呢?应该很重要吧! 而今天出门遛遛时,经过对面院子时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又是什么呢?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出答案,但她心里却认为榭槿栖知道点什么,可她又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就好像是条件反射地想到他,又从他这里断了,迟迟不敢询问。 或许是害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怕自己失望,也怕他失望。 苏末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宁静的夜晚编织了美好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卡 卡 卡 原来我写的不行也会卡文,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下章应该就可以抱得心上人了!不要急!!! 第18章 翌日 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房间的边边角角,苏末从浑浑噩噩的梦境里逐渐醒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 啊!是梦啊!可这个梦怎么那么真实像是发生过一样,不过还好是梦啊!不然梦里的人那得多难受啊! 苏末抓着迟雁当苦力跟着唐熙雅一起上三楼整理画室,快要过年了每家每户都着手收拾家里的卫生,把过去堆积出来的尘埃,不能再继续使用的东西遗弃掉,俗称辞旧迎新。 整理柜台时,看到一张合照,苏末不免惊喜道:“这么久了,这照片竟然没糊!” 苏末用抹布把它擦干净又放回原位摆好,看着相片中那个稚嫩的自己有些短暂的失神。 真怀恋啊!那个时候的自己可以笑的如此灿烂,哪怕是像现在这样犹如时光的对视也能从那笑容里感到些许的温暖。 把屋子里的边边角角都打扫干净之后着手整理角落里堆积在一块的纸箱子,看着是普普通通的纸箱但纸箱被很好的保持并封口,上方还写着名字。 因为好奇箱子里都装着什么,询问之后得知是以前这个画室里的学生的画作和画具,算是私人物品,便跟迟雁一起合力搬开打算把箱子底下的地板打扫干净了 苏末在这些箱子中竟然看到了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箱,因为比其他的箱子相对来说要大一点,所以被压在最底。 苏末看着箱子上方写着“苏末”二字,想也没想就用美工刀开了封口,想要对箱子里的过去一探究竟,像是在窥探自己过去的隐私,这种感觉有点新奇又带点刺激。 她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看了看,看到以前的画板上还有一些陈旧的颜料,调色盘也有早已干透了的颜料膜。 她把画板、调色盘画笔等摆在地上,把调色盘上的膜撕下来又像新的一样。 苏末理着理着忽然看见一个由无数张画纸订成的一本厚厚的画薄。 她翻开画薄惊奇的发现里面所画的内容都是出自自己之手,越靠前的画风越稚嫩,画作的右下角偶尔还有唐熙雅用红墨水写的点评。 苏末慢慢的翻看着,不知不觉地勾起了嘴角,眼里露出一点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光,给她那暗淡的眸子增添了一抹闪闪的星光。 -- 第32页 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一叠草图,画上还有不断修改的痕迹,可这一叠草图里画的都是同一幅,是前几天在榭槿栖朋友圈看到的那副。 苏末现在手上拿的应该就是榭槿栖手上那副画的所有草图,她拿出手机点开榭槿栖的朋友圈找到那副画,再次点开发现了上次没发现的署名——Mo。虽然笔迹已经不太清晰,但仔细看还是可以辨认出,这就是她在那个年纪画的画,这些草图也足以证明是出自她之手。 可为什么会在榭槿栖手里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画这幅画,画了这么多的草图不停的修修改改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苏末看着手机里的成品,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草图,突然有一个光点从脑海里迅速飞过,若不是她此时正全神整理着一切线索点,这个光点就会趁她不备光速溜掉了。 苏末抓着这个光点并付诸行动,她转身去到刚刚自己整理过的柜台,找到那张合照果然在那张照片中找到了画中的小男孩,好巧不巧照片中和他站在一起牵着他的手的人正是自己。 可在苏末的记忆里并没有搜刮出关于这个小男孩的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起拍合照。 自己思索无果,苏末只好求助唐熙雅,毕竟这张照片是出自她之手,关于这个小男孩应该也会略知一二吧! 想到这里,苏末就拿着这合照去找正在隔壁房间打扫的唐熙雅。 “唐姨,唐姨…”苏末一边往隔壁房间去一边喊着。 “哎,这了!怎么了,末末?”唐熙雅正在隔壁房间拆窗帘,听见苏末的声音,回头应了一声。 “这个男孩是谁?”苏末把照片递到唐熙雅面前,食指指着照片中她旁边的男孩问道。 唐熙雅倾身看了几眼照片中的那个小男孩,托腮想了想,像是在记忆的海潮里搜寻属于这男孩的那朵浪花。 四周静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样,苏末呼吸都自觉地放轻了一些,害怕打断了唐熙雅的思绪。 唐熙雅突然转过头看着苏末,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四周的空气因为唐熙雅的动作重新流动了起来,仔细听还能听见清风吹起窗帘上的穗子摇晃着的细微哗哗声。 苏末抬眼迎接着这眼神,由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还眨巴了下眼。 唐熙雅见状轻微的叹了口气,指着照片中苏末和小男孩拉着的小手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每次都是跟着你的,他经常躲在一个小角落偷偷看你,被人发现就跑掉了。末末,他只和你玩,当初拍这照片也是你拉着他一起拍的,后面你好像还给他画了幅画。当时听你迟叔叔说他是对面顾家的孩子,不过后来搬走了。” 苏末听完唐熙雅的话并未作出回应,心里一直想着唐熙雅最后那句“对面顾家的孩子”,这句话好像被人按了循环播放一直在苏末脑海里游走,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等着她去证实。 “哦!我想起来了,他搬走之前来找过你,不过那时候快过年了,你不在。不过当时他什么都没说,听说你不在就走了,所以也没有告诉你,后来,你也跟着你爸爸去了别的城市,我们也只是偶尔会回来这里看看。”唐熙雅忽然两手一拍,惊喜的说道。 苏末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掌声拍回了神,心里冒出的那个猜测也因此隐匿了起来。听闻小男孩搬走之前来找过自己,便出声问道:“他搬走的那年是哪一年啊?” “嗯,我想想啊!”唐熙雅说完便摸着下巴回忆着,“好像是19年的时候吧!怎么了?” “没事,那我先回去继续收拾那堆陈年旧作了。”苏末摇了摇头说道。 唐熙雅说了声没事就好便继续手上的工作,苏末也回到了隔壁画室,她拿起那叠草图,心说,会是你吗?榭槿栖。 苏末一张张翻看着那叠草图,想从中找到关于那段早已不知所踪的记忆的细枝末节。 苏末看着看着突然有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像是得到了谁的指令一般,零零碎碎的片段接蹴而来。 “喏!给你,我把我最喜欢的巧克力给你吃了,你不要再不开心了!”小女孩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巧克力,对坐在地上郁郁寡欢的小男孩伸出一只手,手指张开上面躺着几颗巧克力。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抬头望着眼前对自己伸出一只小手的小女孩,阳光从头顶洒下来,小女孩逆着光像是个小天使一样降临在自己眼前,他看着她带笑的眼眸,有些怔愣。 小男孩一直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神,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了心里,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有些奇妙,随即脸上染了红晕。 小女孩见眼前的小男孩一直看着自己,眼珠子都不带转的即不说话也不拿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像是睡着了一样脸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红了。 “哎!你干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不说话!”她伸出另一只手推搡了几下,试图把小男孩推醒。 被推搡的小男孩像是小鹿受惊一般直接站了起来,但由于和面前的小女孩距离太近,头顶直接撞上了小女孩的下巴。 “嘶”\“嗷”两人同时出声,前者捂着下巴,后者揉着头顶。 因为这一突发事故,小女孩手里的巧克力掉落到地上,小男孩连忙捡起地上的巧克力递给小女孩,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不起。 -- 第33页 “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见他紧张得都结巴了噗呲一声,笑着问他。 “顾,顾,顾槿栖。”小男孩因为她的笑脸更红了,一直低着头低的更低了。 “苏末。”小女孩笑着介绍自己,随即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地上,你爸爸妈妈呢?” 顾槿栖抬头看了苏末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怕突然汹涌而出的眼泪被看见,小声的说道:“我没有妈妈了,我爸爸是坏人。” 苏末听了他的话,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疼,她突然伸手抱住他,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安抚道:“没关系,以前在我找不到我妈妈的时候,我爸爸就会告诉我,妈妈她只是在和我捉迷藏,等我长到很大很大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她,她每天都躲在我找不到的地方看着我,看着我长大,等着我以后去见她。你的妈妈现在说不定正躲在某个地方默默地看着你,所以你也要好好长大,然后就可以见到她了。” “真的吗?我以后真的可以再见到我妈妈嘛?”顾槿栖回抱着苏末,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瓮声瓮气的说,还带着些许哭鼻子之后的鼻音。 “当然是真的啦!好啦,我要去上课了!下次见。”苏末抬手看了眼手上的电话手表,看了下时间,放开了顾槿栖,说完就转身往唐熙雅家跑去。 跑到半路回头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顾槿栖,对他挥了挥手笑着喊道:“巧克力很好吃的,要记得吃啊!”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格外的温暖,在顾槿栖眼里显得无比光彩夺目,让他在以后的每一年里借此来慰藉自己那暗淡无光的成长之路,在他过于暗沉的承托之下越发的明亮。 顾槿栖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对面的那座房子里,他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烈日灼烧了他的皮肤,汗水浸湿了发丝与衬衫,直到眼睫上的汗珠到达临界点,不慎滴入他的眼中才回过神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在这十来岁的小小年纪里,两人由于共同失去了妈妈而变得亲密,先失去妈妈的女孩借用爸爸告诉自己的善意谎言哄骗了后失去妈妈的男孩。 妈妈的离开让她变得比同龄孩子成熟,可以安慰另一个同样遭遇的男孩,可那时的她也不过才十岁而已。 八岁的苏末失去了妈妈,所以她十岁时安慰失去妈妈的顾槿栖,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顾槿栖自从那次和苏末初遇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等着苏末,在见到苏末目送她进门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一直望着对面的房子。 苏末有时候赶时间只来得及跟顾槿栖匆匆地打个招呼,有时候会陪他玩一会儿聊聊天什么的,但每次都会把自己的巧克力分他一半,就算时间来不及也要分给他,如果不能平均的话就把多的那一份分给他。 顾槿栖虽然不爱吃,但每次苏末给的他都会存起来然后慢慢吃,每次吃着巧克力想得却是苏末那天在阳光中对自己绽放的笑容。 这天,顾槿栖照常的到门前的那条小道上等着苏末,没等多久背着画板提着画笔箱的苏末就出现在路口。 苏末一出现在路口顾槿栖的目光就一直跟着她,苏末看到站在路边的顾槿栖时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顾槿栖也对她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等人来到身前,两人一起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苏末拿出口袋里的巧克力分给顾槿栖,又拆开一颗喂进嘴里,嘴里品尝着巧克力的苦甜,看着顾槿栖听他说着他在学校里的趣事。 顾槿栖说着说着突然转头看着苏末的眼睛轻声地说:“末末,我想我妈妈了。” 苏末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只好拆开一粒巧克力喂进顾槿栖的嘴里,然后揉了揉他的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低下头垂眼看着地上偶尔路过的几只蚂蚁。 顾槿栖用舌尖给嘴里的巧克力翻了个身,看了眼低着头的苏末,抬头看着天上被微风吹着慢慢飘过的云朵。 此时两人都自觉的把呼吸放轻,周围的空气缓慢的流动着,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假象。 他们都知道对方思念着自己的母亲,也都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所以都默契地不再说话默默陪着对方,让对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等着对方自己慢慢调整好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真棒!写的越来越拉,拖的越来越久了。 第19章 视线一直追随着地上路过的三两蚂蚁的苏末看着看着把视线移到了自己左脚边的画笔箱上,突然有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她抬起右手轻轻撞了下旁边顾槿栖,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要不我给你和你妈妈一起画幅画吧?”苏末像是怕对方不开心似的小声地说。 顾槿栖转头看着苏末说:“怎么画?” 苏末抬头看着顾槿栖的眼睛直白的说:“就那样画呗!” 两人凑一起琢磨着这方法的可行度,琢磨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时间的沙漏溜的太快,眨眼间就到了去唐熙雅家上课的时间,两人只好约着下次便转身再见了。 顾槿栖回到家就像变了个人,全然没有刚刚和苏末呆在一起的放松和惬意,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表情也冷冰冰的,对家里的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哪怕是那个一直站在他房门前一脸愧疚的人。 他无比熟练的开门进门关门三部曲,一个眼神都不给杵在他房门前的人,对那个人在门外的忏悔充耳不闻,等到门外终于安静他看着窗外自由的飞鸟,想着,改个姓吧!改成妈妈的姓。 -- 第34页 苏末呆在画室采光最好的那个角落里,边削笔边思考着自己刚刚给顾槿栖的提议,眼看削笔刀快要削断笔芯了,几声脆声的鸟啼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转头看着窗外不停路过的鸟群,想着,今天就画振翅而飞的鸟群吧!自由自在。 下次见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地方,他们头对着头,一起翻看着顾槿栖带来的相册,相册里只有顾槿栖和他的妈妈,有些照片边缘还有很明显的剪刀剪掉的痕迹。 顾槿栖没说那些照片为何会被剪毁,苏末也没问。两人心照不宣地翻看,找寻出最适合临摹在画纸上又适合把顾槿栖添加上去的照片。 最后还真让苏末找到了一张这样的照片,征求了顾槿栖的想法,他也觉得可行。只见照片中的人坐在凳子上,脸上虽然只有浅浅的微笑也不显得单调,依然给人一种端庄优雅的即视感。 选好了照片后,苏末不知道该怎么把顾槿栖添加进去才不显得突兀,这个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她只好请教唐熙雅的帮助。 于是苏末带着顾槿栖来到了画室,找到了正在厨房准备水果的唐熙雅。 苏末用牙签戳了块苹果塞进顾槿栖嘴里又戳了颗提子塞进自己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唐姨,我们有事情想要请教您。” “什么事情呀?”唐熙雅倚在岛台前,戳了瓣橘子放进嘴里,微微皱了下眉,啊!有点酸! “就是我想画一幅画,也不算是一副画算是俩副合成一幅。”苏末把刚才选好的照片递给唐熙雅看又指了指身后的顾槿栖继续道:“就是临摹这张照片然后把他加进去。” 唐熙雅看了看苏末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眼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顾槿栖,最后看着苏末说:“有两个办法,一是先把照片临摹然后找个和照片差不多的角度和光线让他站在那里,你再把他画下来,二是先把他画下来然后再把照片临摹上去,画成你想要的样子。但是这两个办法对你来说太难了,需要我帮你画这一幅画吗?末末。” “不要!”苏末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决了唐熙雅的帮助,苏末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片随即抬头看着眼前的唐熙雅,又道:“我想自己完成这个作品,但是唐姨可不可以帮我点评然后给我意见?” “当然可以啊!我的末末小宝贝!”唐熙雅看着苏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说。 “谢谢唐姨。”苏末兴匆匆的道完谢,拉着一直站在原地的顾槿栖就往楼上的画室跑去。 唐熙雅无奈的提醒慢一点,苏末早已拉着顾槿栖离开了厨房,她看着苏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为了避免被打搅,苏末都拉着顾槿栖一起窝在唐熙雅的小办公室里,两个人一起完成这幅画,草稿图画了一张又一张,角度阴影面积调整了一次又一次,唐熙雅点评意见也慢慢的减少,在画了不知道多少张的半成品之后,终于画出了那张瑕疵微小的成品。 从那之后,顾槿栖经常跟着苏末一起在画室里,他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苏末,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尽职地当一个透明人,以至于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画室里除了苏末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除了那次唐熙雅心血来潮想给画室里的小朋友们拍一张集体照,苏末把他拉到身边和自己站在一起,强行的在合照上留下他的痕迹。 拍完照片之后很多人都在问顾槿栖是谁,他没有回答只是躲在苏末的背后低着头想要继续饰演透明人,他也不许苏末告诉别人他是谁,他只想让苏末知道他是谁,只要苏末这一个小伙伴。 顾槿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和苏末一起玩,他有时候还会阻止苏末和别人玩,那个年纪的小孩还不知道什么叫占有欲。 苏末在知道顾槿栖不愿意和别人一起玩,也不太喜欢她和别人玩,因为只有自己可以和顾槿栖做朋友,心里认为自己在顾槿栖眼里是特别的有点小开心,甜丝丝的像熟透了的草莓,那个时候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那个唯一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存在的人却把他遗留在记忆的黑洞里,直到十一年之后的今天才记起。 几滴眼泪从苏末脸上滑下,滴落在稿纸上晕染开了一些笔墨,在这埋藏了几年的旧物上留下了开启的痕迹。 苏末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留下几道泪痕,她起身把那本草稿图放在显眼的柜子上,剩下的旧物再次封存起来,打扫好画室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水珠缓慢的滑落着,额间的发丝被水轻微地打湿,一撮一撮的粘合在一起,晚了,太晚了,想起来的太晚了,她想。 片刻后,苏末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榭槿栖发了条信息过去。 [dark:你在哪里?] 苏末也没等对方回复,收好手机回到画室拿起房子柜子上的草图册回了二楼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想冷静一下。 苏末回到房间仔细看着手中的画纸,脑中想起和榭槿栖重逢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发现有些没有理由的事情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寻。 在公司的那个阳台上,榭槿栖的控诉也不是毫无依据,而自己也是真的把他忘了,十二岁那年搬离了这座城市连着这段记忆也被自己封锁了。 -- 第35页 随着记忆的回溯,那张总觉得少了一块关键碎片的拼图也变得完整起来,原来最关键最重要的东西不是一直没有而是自己弄丢了一直没找到,现在突然间找到了却有点不敢面对了。 苏末拿出手机拨通了曹医生的电话,约了年后去复查的时间,虽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榭槿栖的感情,但不能再继续浪费剩下的时间。 曹医生是一直负责苏末病情的医生,自从她母亲离世后夫妻十分担心她的身体,因为她一直都很孱弱就一直是在他这边体检,每年一次,害怕会遗传虽然遗传的几率很小。 在第一年检查的时候,曹医生说暂时还未发现异常,父亲的离世对自己打击过大,如果不是后来唐熙雅的电话把她拉回来,那段时间差点就随着父亲一起去了。 苏末大一那年再次去找曹医生时,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遗传几率虽小但还是宠幸到她的身上还顺带了一个后天心脏病,那时她自嘲地打趣道:“这种东西竟然还能买一赠一。” 那时候的曹医生安慰着说:“好在是刚查出来,属于慢性的还能治,不要太早放弃。” 那时侯的苏末一手拿着检查单一手拿着曹医生开的各种药站在医院门口,天上的太阳那么刺眼,周围温度高到连路过的风都是热的。 可苏末全然未觉,她就站在那里感觉周身一片灰暗,阳光照不到她的身影,暖风也无法温暖她的肌肤。 她在那艳阳高照的下午,孤独地开始了与疾病抗衡的日子。 苏末每天都在坚持着和它搏斗,按时吃药体检想要把它击倒,但有时候也无力地想要任它吞噬掉自己,让自己与父母重逢。 最后一次缴械投降的那次就是被米洛撞见自己宿醉在雨中的那天,比较庆幸的是,自己打开酒点上烟想要送入口中加重病情时,想起了曹医生的嘱咐,终究是没送入口中,只是把所有的酒打碎,所有的烟一根一根的点燃又看着它熄灭,一场大雨就把那些刺鼻的气味洗刷干净了。 当苏末在床上醒来而不是医院时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把病情和求死的行为掩盖了过去,就这样一直隐瞒到现在,本想一直瞒下去,可这突然回归的记忆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拼图完整了,记忆也完整了,要告诉榭槿栖自己是个随时可能弃他而去之人吗? 这样会不会过于自私,对榭槿栖太不公平了?他等了自己这么多年,找了自己这么久,刚找到就要面临这种别离。 或者是,什么也不告诉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远离比较好?或许怎样都不好! 上天真能作弄人,每一次重逢都是在给别离做准备,可能缘尽于此,注定是天各一方的命。 晚上吃完晚饭,苏末收到榭槿栖的回复。 [那束光:在爷爷这边。] [那束光:你呢?吃饭了吗?想不想我?什么时候回庭湾?] [dark:吃了。] 苏末看着榭槿栖关切的信息,心里揪着疼,鼻子酸酸的,眼中起了层薄雾,抖着手选择性回复了一句,就关了手机,躲进被窝里缩成一团无声的流泪,如果不是被子在不停的抖动着,都看不出里面的人在哭。 窗外白洁的半月高挂在夜空之上,细碎的月光悄悄地溜进窗台,默默的守护着这个正在宣泄的可怜人儿,等被子慢慢地不再抖动,细碎的月光带走了想要闹事的晚风一起消失在窗外,留她宣泄够了,哭累了静静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度想弃了开新坑,但还是坚持了下来,虽然写的不好,但这是我最开始想写的一个结局。 所以便继续写了,就算是一团糟也不想负了自己最开始的那份热情。 打算开新坑写bl的,大纲都想的差不多了,梦都不知道做了几个了,但还是想把这个写完再开!不着急,反正也没啥人,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为别的就为完成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心愿。 里面相关医学、遗传基因方面的情节请不要深究,我就一高中毕业的,很多都是查的百度,瞎编的,有关专业知识不合理的地方和相关的建议,也请随便提,也可以当做看一乐子,虽然知道没啥人看,但先谢谢大家啦!! 第20章 Chapter 20 第二天,苏末在唐熙雅家吃完早饭就收拾好行李开车回了庭湾。 苏末回家前先问过榭槿栖是否在家,确认他不在家才回来,她害怕面对他,害怕面对他那双藏不住爱意的眼神,会击垮她的伪装。 苏末进门前犹豫了一下,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走过去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像是借此触碰着门内的那个人来强压下自己心里的不忍。 她轻轻地吻了下这扇为她随时敞开的房门,可她只是吻了吻就离开了终究未踏入半步。 回到家后的苏末,行李扔在门边也不收拾,犯懒得躺在床上左滚滚右滚滚,就这样躺着逃避现实的继续睡过去,手机扔在客厅茶几上,等看到榭槿栖的新消息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榭槿栖因为没收到苏末的回复一直闷闷不乐,还受到他的好哥哥和孙瑞言在旁边你侬我侬,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孙瑞言赶出顾宅。 过两天就是大年夜了,今天顾念孜特地带着孙瑞言登门拜访顾老爷子算是来混个脸熟就完事儿了,毕竟和家里犟了这么久,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总要带回来的。 -- 第36页 顾念孜和孙瑞言商量好就回来看看,送了礼就走,谁也没想到老爷子会留孙瑞言吃晚饭。虽然结果出人意料但两人也没推拒便留下了。 孙瑞言力求表现和顾老爷子一起交流,虚心请教一些商业方面的问题,到最后还提出想要和顾氏合作。 榭槿栖在旁边看着翻了个白眼,但也还是有点羡慕的,因为他不能带苏末回家,心里十分不平衡,心里酸的嘴里阴阳怪气。 “孙瑞言,你副业是演员吧?这么能演!你干脆进军娱乐圈吧!争取明年报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晾晾?”榭槿栖拿着个苹果边吃边说。 屮!越吃越酸!! 榭槿栖还想继续刺两句,被顾念孜横了眼,翻了个白眼就默默的在一边吃着手里那个酸死人的苹果。 顾念孜接收到那个无语的白眼,端起手边的茶,看着榭槿栖慢悠悠的说:“新房子住着还满意吗?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可以跟阿言说说,他在家私这方面有熟人,能打折!” 顾念孜的话虽然听着是关心弟弟,温言温语的让人挑不出错,但里面夹杂着细细的针,暗讽榭槿栖不争气,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抓不住。 榭槿栖怎么也没想到顾念孜会言中带针的往自己最痛的地方扎,就为了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突然觉得手里的苹果也不酸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瞬间变得涩的发苦,他整个人都愣了愣,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孙瑞言抬眼看了眼对面突然愣住的榭槿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转瞬即逝,右手悄悄摸索到顾念孜放在腿上的手,轻微的捏了捏来表达自己现在愉悦的心情。 榭槿栖把手里的苹果丢进桌边的垃圾桶,咽下嘴里苦若黄连的苹果,丢下一句“不需要”,起身离开了这充盈着幸福味道的是非之地,走之前还瞪了对面的狗男男一眼。 榭槿栖一离开客厅,顾念孜就回握孙瑞言的手,五指挤进孙瑞言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转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看着十分亲密一点也不顾在场的其他人。 孙瑞言听了微微的点了点头,两人无视掉旁边顾老爷子眼中的不虞,在一边悄悄商量着晚上是穿兔女郎还是女仆装! 最后的结果是都穿!还外加了副镣铐。 最后还是顾源楷顾忌着自己亲爹,看着自己他爸脸色越来越黑怕一不注意就气撅过去,干咳了几声打断了自家儿子这眼看马上就要压不住音量的调情。 顾念孜因为这刻意的声音打断自己和孙瑞言进行更深入的交流,面色不虞轻微的皱了眉,注意到顾老爷子的脸色也一点不杵,毫无感情的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孙瑞言去门外转悠,留着顾源楷和他爹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晚上一起在餐厅吃饭时,氛围十分和谐,吃完就走,谁也不搭理谁。 三个晚辈吃完都开车回了自己的房子,觉得多呆一分钟都是在浪费时间,独留几个长辈守着这座孤零零的老房子。 顾念孜带着孙瑞言一路狂飙回孙瑞言家,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几盒T和RH,蓄势待发! 榭槿栖慢悠悠地开着他的越野回去,进门前在苏末门前逗留片刻,进屋就直奔卧室把被子蒙头一盖争取和苏末梦中幽会。 空荡荡的老宅里只有在每年大年三十才会有点人气儿,其他时间就像久驻深宫中的冷宫一样,说话音量稍微大那么一点点都能把顾老爷子惊得一激灵。 顾老爷子坐在床头,扭头看着偶尔微风拂过吹起窗帘的裙摆,就像是在看着好久之前老宅热闹的光景。 似恍如昨日也似恍如隔世!那时顾老爷子并未孤身一人,深爱着他的顾老夫人伴在身侧时而用盛满爱意的双眸望着他,时而面目和蔼地看着客厅中的后辈们。 顾老爷子转回头右手抚过身侧枕和被,像是在抚摸着唯一珍宝一样小心。他侧身躺下右手虚握空气,看着空荡荡的一边,轻声说:“囡囡,孩子们是真的长大了,我也放心了,你再等等我吧!” 顾老爷子慢慢睡去,一缕清风悄悄溜进房内掀起床单的一角,发出一声“哗啦”的轻响,似是回答:好。 大年三十当天,苏末一大早就爬出温暖的被窝,不顾它深情的挽留,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了郊区的墓园,途中路过一家还未来得及关门的丧葬用品店,买了点纸钱。 苏末到她父母的墓前,拿出湿纸巾把墓碑前前后后擦拭干净,又把上次的枯花,周围的杂草清理掉装进带过来的垃圾袋里系好结放到了一边。 巧的是此时的榭槿栖也在自己母亲的墓前俯身整理,可不巧的是,他们一个在城东的墓区,一个在城西的墓区,相隔城市的两个边缘。 墓园中遇不上就连出门时间也撞不上,就在苏末出门的十分钟之内榭槿栖也出了门,可是他们终究是没有遇见;就像两条平行的直线,哪怕其中一条线努力向另一条线的靠近他们也很难相交。 苏末把周围收拾干净后拿出了张纸巾铺在地上,盘腿席地而坐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近况,说着米洛和榭槿栖的事,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榭槿栖。 “爸,妈,上次的酒味道应该没变吧?我现在各方面都还好,可能很快我们就要一家团聚了。下次应该就不会再独留我一个人了吧!下次我们一定会和和美美的走到终点。这次您二位都作弊了,但我也耍了诈,下次您二位就别想再甩掉我了。” -- 第37页 苏末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恶狠狠的假意胁迫此时正躺在地里长眠的双亲。 “妈,您在那边过得还安稳吧?我那个人渣爹没去烦您吧?我知道您不想下去了还遇到他,觉得晦气,所以我把他骨灰调换了,现在和奶奶他们葬一起的估计就是个空盒子了,我把他的骨灰不知道扬在了哪个地方了;我也知道你不想遇见这家的人,想一个人静静,所以把您放在这里,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榭槿栖用食指把照片上的灰拭净,看着碑上的照片轻声道。 “嗯…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也不算最近认识的吧!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是最近把那段记忆拼起来了,您二位都没见过,我应该也没机会带他来见您二老,就跟您们说一下,我身边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嗯,我还蛮喜欢的,就是可惜了,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妈,您说我和他还会有下次吗?如果有的话就争取早点遇见不浪费时间,您二老在那边也帮我求求那些管事儿的,通融通融。” 苏末买来的东西也差不多烧完了,要交代的事情也差不多交代完了,她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纸灰,感慨的说:“好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您二老可一定要等我啊!哦!对了,他叫榭槿栖。那我就先回去了!爸妈,下次见。” 苏末身子站直向墓碑鞠了个躬,提起放在旁边的垃圾,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墓园。 “妈,我找到那个女孩了,你还记得吧!我上次和你说,如果这次再见到她,她身边也没有别人,我就要把她圈进自己的领地里保护起来。我说到做到,我已经在慢慢地把她圈进来了,您就等着吧!我下次一定带她来见你。一定!” 榭槿栖站直身,深深地看了眼照片中的眉目,庄重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墓园。 在苏末和榭槿栖前脚刚踏出墓园的第一步时,两座墓前燃尽了的纸灰被一缕疾风吹起,往相反的那个方向飘荡,或许两人的长辈会在那个世界相遇并为他们许下来世的婚约。 苏末回到家从厨柜里摸出一些干粮暂时冲了下饥,又拿出上次榭槿栖补在冷冻柜里的饺子和汤圆,由于都想吃又不好抉择,便点兵点将点到饺子。 可能比起甜腻腻的汤圆,苏末更倾向于带点咸味的饺子。行动派的苏末拿出包饺子放在岛台上就开始起锅烧水,苏末又比较偏爱汤饺,烧好水又开始捣鼓酱汁。 苏·懒人代言·末从冰箱摸出两根香菜和一个小米辣一起切碎,盛到一个小碗里,倒了适量的酱油和醋在里面,倚在旁边等着饺子出锅。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饺子出锅捞进碗里,慢悠悠的吃着,好不惬意。人家都在家准备丰盛的年夜饭,苏末就一碗速冻饺子就可以满足,真的十分好养活。 榭槿栖从墓园一路驱车回老宅,等到老宅的时候时间还早,其他人不是没起就是还没到,让阿姨随便弄了份早餐吃了就回到房间继续睡了。 等榭槿栖一个回笼觉醒来,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他收拾了一下楼看到在客厅聊天的众人,随便扫了一眼,三亲六故都来的七七八八了。 还是和过往一样,一些人冷嘲热讽的互相伤害,我说我儿媳厉害,你说你女婿出息。榭槿栖听着这些冷言冷语,轻嗤了一下心生厌恶看了一圈找到坐在客厅边边的顾念孜,抬步坐到他旁边。 榭槿栖从果盘里拿出个砂糖橘,剥开分了一半递给顾念孜随意道:“今晚住这吗?” 顾念孜接过,把上面的纤维丝剥掉,喂进嘴里刚咬破表皮,汁水渗出,酸味刺激味蕾在嘴里盛开。 “嗯。”顾念孜被酸的眉头一皱轻轻的应了声。 榭槿栖吃掉手里的橘子看到顾念孜略不美观的表情,抿嘴轻笑道:“你还真的一点酸都吃不了啊,这又不酸。” 顾念孜刚准备回怼,就有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亲戚凑了上来。 “哎,念孜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不把你对象带回来看看啊?” 一个人不怕死的开了这个口,其他好奇的人,看热闹的人也在一旁附和。 “对啊!对啊!不是说谈了好几年吗?” “就是,带回来见见长辈也好早点定下来。” 一群知道内情的和不知道内情的在这里七嘴八舌地吵嚷着,每个人眼中都有层看好戏的颜色,除了好奇没有其他情绪的影子。 顾念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榭槿栖就厉声打断了这场关于另一半的讨伐。 “关你屁事?你们又算哪门子长辈?少TM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大过年的是个好日子别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照着你脸来一拳!” 榭槿栖双手抱胸,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略微得意的人,这个人肯定是知道顾念孜的性向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就想让顾念孜下不来台。榭槿栖说完扫了眼刚刚起哄的人,握拳假意要起身。 榭槿栖屁股刚抬离沙发还未站起就被顾念孜拉了回去。 顾念孜抬眼看着众人柔声的说:“我认为我没有那个义务把我的另一半带回来让你们像看猴一样围观,既然这位”话锋一转,冷冷的看着那个带头人的眼睛继续道:“哦,抱歉!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哪个远房亲戚。既然你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关心,那我便如你的意。” “各位,今天这个团圆饭,又不小心成为我的出柜现场了。没错,我性向男,取向男,对了,我现在的确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就是孙家的孙瑞言,还望各位以后碰上了多多关照啊!”顾念孜话音刚落就起身看着客厅里的所有人,用每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一点都不带喘的接着说。 -- 第38页 顾念孜话音一落,厅内瞬间静的像哑剧一般,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纷纷看向主位上的顾老爷子,其中有不可置信、好奇、幸灾乐祸、震惊。 所有人都在等顾老爷子反应,都在猜想这位是会怒发冲冠的咒骂还是冷默的把顾念孜赶出这个客厅,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嗯,那孩子是不错,是个可造之才,能照看的时候还请照看一二。”顾老爷子看着众人慢悠悠的点评。 席中之人除了自家几人外,其他人无一人觉得不打脸,特别是那个带头的人,他的脸被这些话连扇三个巴掌,虽不疼但比真正的巴掌疼多了,火辣辣的万分不甘。 他听传闻说顾家三爷孙速来不和,一个改名一个改专业的,气的顾老爷子病倒了三月,又碰巧前几天在商场不小心撞见顾念孜和一个男生接吻,想着用这个污点在顾老爷子面前故意的下了顾念孜的面子,来讨好顾老爷子。 谁知道到头来结果和预想相差悬殊,心里即后悔又不甘,其他人带着嘲笑看好戏的视线全数戳在他身上,他自觉呆不下去羞愤地低着头离开了客厅。 脏了眼的人一走,顾念孜又坐了回去,和旁边的榭槿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击了下拳,两人相视一笑,榭槿栖启唇无声地说了一句“漂亮”。 客人比过去多,做饭阿姨也多请了几个,很快就收拾出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众人相继入席,把刚刚的事暂且抛于脑后,等出了这个门再和自己的那个圈子里的人款款而谈。 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很快就过去了,年一过小辈们都要倾巢而出,又要独留顾老爷子独守这座空寥寥的老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会在一起,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应该很快就要出现了!两人都蛮惨的,最惨的当然是榭槿栖! 第21章 时间一晃,这个年也算结束了,每个人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班—下班—约会—睡懒觉。 今年对苏末来说是个大忙年,要经常跑医院复查、忙毕设还要回Loanir上班,但也有可能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呆的最后一年。 一切都有迹可循,没有人会比苏末本人更了解她的身体。苏末身体越来越危险她早已有所感知。 假期一结束苏末就去一院找曹医生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虽然知道再怎么检查,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但还是希望检查的全面些,存活的时间能够拉长一点。 她真的太想太想能多出一些时间来填补她和榭槿栖之前缺失的那些时间了,哪怕是以朋友默默陪着也是好的。 曹医生拿着苏末的检查单每张仔细的看了看,生怕看错一个细节,看到末尾的检查结果不满地把眉皱成了川形“你对自己的身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啊?你就这么恨生?” “……”苏末张了张嘴,但看到曹医生眼中的埋怨,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乖乖的听着,时不时的配合一下点点头。 曹医生算是苏末除了唐熙雅之外不多的长辈了,所以他的话,苏末还是会选择听一些的,一直照拂着自己身体的人,乖乖听着让他撒了气就好了。 曹医生也是清楚苏末身体的人,知道这样的检查结果不能怪苏末,他不过也是借着几句埋怨来宣泄心里因为苏末年纪轻轻就得到死神的青睐而产生的不公。曹医生唠叨到最后言语中还透露着对苏末的关心。 曹医生放下手中的检查单抬眼直直地看着苏末沉稳的说:“药都有好好吃吧?该忌口的也有好好忌口吧?没再像以前一样,不是漏吃药就是偷偷喝两口小酒吧?” 前阵子上诉事件实施未遂的苏末被曹医生看的一阵心虚,头皮发麻飞快的点了点头,眼神也胡乱瞟向了别处,不敢直视此时的曹医生,总觉得会被一眼看穿,殊不知已经被看穿了。 曹医生看着苏末此时的一举一动心里门清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微的摆了摆头,语重心长又小心翼翼的和苏末商量着“末末,要不我们还是住院治疗吧?保险些!” “不要!”苏末想也没想的果断拒绝。 曹医生虽理解苏末不愿意住院治疗的理由,但被苏末这样想也不想就拒绝一点也不犹豫,也不免有些生气,对自己身体如儿戏,“反正你今年也要毕业了,住院怎么了?难不成让你住院是害了你?” 苏末心里虽然知道刚刚的话下了曹医生的面子,但在这件事上一点让步也不挪,换了个柔和的方法劝哄“您也知道就一年了,三年都等得了,最后一年就等不了了嘛?而且您以前也同意我毕业后再住院的,您那时可没反对。” “我那时同意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恨生,硬是折腾的重了!”曹医生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知道苏末脾气继续同她讨价还价“算了,咱俩各退一步,病情加重就必须住院,这样总行了吧?你要是不行你现在就走免得在这气我!” “行!”苏末略微思索了一下,心想着以后好好吃药应该不会变的太严重吧! 没想到苏末这次会这么爽快,曹医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就要抬手探苏末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苏末见曹医生也没有别的要嘱咐的了,把放在桌上的检查单装好,跟曹医生道了别就回家去了。 榭槿栖早上刚醒没多久就收到顾念孜的短信说苏末已经答应继续回Loanir上班了。他吃完早饭就发信息问了苏末,奈何苏末一直未回复,他等的不耐烦了去隔壁敲门也没人应。 -- 第39页 榭槿栖就算再迟钝用脚想也知道苏末现在在躲着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他,但确实是去了他对门唐阿姨家之后就开始躲着他了。 信息很少回,电话一个也不接,从年前两个人就没见过面,现在都年后了还没见过一次,明明离的这么近却感觉隔了好远好远。 榭槿栖想弄清楚苏末为什么最近躲着他,也实在受不了现在这种想见又见不到,联系也得不到回复的状态了。 于是榭槿栖心一横,从上午九点一直在苏末门前蹲守一直蹲到现在,这都快到吃午饭时间了,苏末还没回来,他蹲在地上郁闷地用食指在离地面一厘米的空气中不停地画着圈。 这画面看上去就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站在门外等着主人开门领他回家,看上去委屈极了。 苏末从医院回来一出电梯就看到这样的场面,愣愣地站在电梯旁,心里像是刚进食了颗成熟饱满的樱桃,又酸又甜,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榭槿栖蹲在苏末门前想着苏末不要他,苏末又要像上次那样把自己从记忆里剔除了,越想越委屈眼尾慢慢红的像染上了红胭脂,再胡思乱想下去估计就要滚泪珠子了。 电梯门一开,榭槿栖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愣在电梯门前的苏末,终是没控制住,透明的水珠划过眼尾那么胭脂红,让人怎么看怎么心疼。 “你…你去哪里了?”榭槿栖看着依然一动不动的苏末瓮声瓮气的问,他起身就要去拉苏末,想把她拐回自己家藏起来,结果刚抬脚,发现蹲久了脚麻,更委屈了。 委屈的情绪又加上脚麻暂时不能动的着急,又怕留不住苏末,水珠子滚落的速度更快了,也不知道是真难受还是急的。 苏末被榭槿栖这委屈的声音唤回了神,看到榭槿栖眼尾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水珠又好笑又心疼,她从包里翻出包面巾纸,走到他面前用纸巾替他轻轻擦拭眼尾那颗水珠。 苏末趁榭槿栖没注意偷偷搞了个小动作,用小拇指指尖轻轻挑了下他的眼睫又顺便把他脸上还没干的水痕擦掉,这个过程中榭槿栖垂眼直勾勾地看着的一举一动,早把那个小动作收入眼底。 苏末低头在包里翻找着房门钥匙,坏心眼的调侃“这么大的人了,蹲在这里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白长这么高个了,让人看见了也不嫌丢人!” 榭槿栖抬了抬腿,走了一步倚在门上,看着苏末直白地说:“在你面前丢人就丢人吧,我就蹲你房前别人又看不见。” 苏末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嫌弃的说:“你不嫌我嫌丢人,下回滚自家门口蹲去。”说完给榭槿栖留了个就抬脚进了屋。 榭槿栖跟在苏末屁股后面进了屋,跟进了自己家一样换了鞋进了客厅,眼睛一直注视着苏末,自嘲般笑了笑,“就是为了逮你才守你门口的,我守自己门口得什么时候才能逮住你。” 苏末把包和手里装着检查单的病例袋翻一面随手放在电视柜上,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拿出来递给榭槿栖,有些疑惑:“你没事逮我干嘛?现在逮到了你又想干嘛?” “你最近老躲着我,逮到你然后和我绑在一起,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和我在一块再也没机会躲我了。”榭槿栖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假装不经意地路过苏末刚刚放包的地方,试图弄清楚另一个袋子里是什么。 苏末注意到榭槿栖的动作像是洞穿了他的想法一样,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去拿起袋子想放进卧室里,可刚拿起袋子的一角就被榭槿栖抬手压住,抽不出来。 “我没有躲你,这几天忙!现在既然看到我了,你是不是也该回自己家了?”没能抽出病例袋子,苏末抬眼瞪着跟她僵持的榭槿栖,冷漠的下着逐客令。 “这是什么?”榭槿栖对苏末刚刚的话置若罔闻,看到苏末这么在意这个袋子里的东西,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其实榭槿栖一开始就看到了这个袋子,只是那个时候只顾着弄清楚苏末躲着他的理由,只想着逮到苏末。 如果他当时没看错的话,那眼前这个就是某个医院的病例袋,至于里面装的是谁的病例,看苏末这么在意的程度,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又为什么要瞒着? “和你没关系!”苏末加大了力道扯,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和榭槿栖比,一直不能扯出来,心里害怕自己藏了这么久的东西被发现,想也没想的回答。 殊不知这轻飘飘的话像刚开刃的刀子一样狠狠地扎着榭槿栖的心,她着急拿走他手下东西的动作也狠狠地刺了他的眼。 榭槿栖看着双手拉着病例袋还不停加力的苏末,脑子里的某条线突然连上了,苏末想起来了,榭槿栖想到这眼神冷咧了些,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了。 “苏末!你是不是记起我来了?既然记起来了,你觉得现在就凭你就能瞒得住我吗?” 苏末震惊的抬头看了眼榭槿栖,又迅速低下头,被榭槿栖的眼神震慑的心里一颤,心虚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手上的力道也失神的松了点。 他都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我没有那句话露了馅吧?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不让他太伤心又能让他对自己死心? 榭槿栖看着一直低着头试图逃避,蒙混过关过关的苏末,眼神越来越冷,心里被被刀子戳出好几个血窟窿,疼得他现在就想找个绳子把苏末绑回自己家,就地正法了。 -- 第40页 但他心里尚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会把苏末吓跑的!要冷静!急不得! 榭槿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收起了正在散发的冷气,看着苏末柔声道:“记起来了,为什么不找我还要躲着我?还有这个袋子里的秘密你还打算藏多久?” 苏末接收到榭槿栖的让步也感觉出他放低了姿态,可她不打算让步,她还想进一步断了自己的退路。 苏末双手紧攥裤腿,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下,尽力压下感性让理智主掌全局,她抬眼看着榭槿栖假装不在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啊!记起来了,我为什么要找你?记起来就一定要找你吗?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躲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躲你,我不过是希望你能知进退,不要在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而且,我小时候也没答应过你什么,不过就是画了幅画而已,我现在画的比原来好多了,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画一张,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上免费送你不收你钱。” 苏末转头看了看病例袋又看回眼前脸色越来越不好的榭槿栖,继续道:“至于这个跟你更没什么关系了,都是我自己的事!” 苏末一点都不带喘的说完,就立马抬手趁榭槿栖不注意抢回了病例袋,一点机会也不给榭槿栖留。 苏末每说一句话榭槿栖已经被扎成马蜂窝的心脏就疼一分,他看着把病例袋死死护在身后警惕的防备自己的苏末,他想抬手已身高优势去抢回病例,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苏末久久不语。 看到眼睛开始发酸,染上了水雾,也不知道是看太久眼睛酸涩而成还是感性乘虚而入让本就不太透亮的眼眸迷上了雾。 过后,榭槿栖低头轻轻地吸了下鼻子眨了眨眼,把那层薄雾逼回原来的地方,双手垂在身侧紧握到指尖开始泛白,才抬头看着苏末有些哽咽的说:“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去查。我也不会退,你逃不掉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锁在家里哪里也不准你去。” “你…” 苏末还想说些什么,可榭槿栖不愿意听了,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招呼也不打,他生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就把苏末扛回去锁起来。 苏末听见关门声响起确定榭槿栖已经离开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松开一直攥这裤腿的手,把刚刚一直护着的病例袋放回柜子上,眼眶湿润打湿了眼睫。 苏末拿起榭槿栖放在旁边的杯子,迎着光找到榭槿栖碰过的那一边,抬手举到嘴边,覆上榭槿栖的唇印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榭槿栖回到自己后才松开自己紧攥的双手,手掌上已经掐出了几个指甲印,他背抵着门转眼看着和隔壁连接的墙面,双眼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突然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墙上。 一拳又一拳把强当作沙包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悦,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砸了十几下终于停下,头叩着墙肩膀都在发颤。 在墙体发出第二声沉闷的声响时,苏末就已走到墙的这一边,背抵着墙缓缓地滑落坐在了地上,等到声响停止,等到房内从明亮缓慢地转变成灰暗她才起身拿着自己的检查单回到卧室藏了起来。 两人在同一面墙的两边互相陪伴到傍晚;榭槿栖在墙的这一边,头顶抵着墙面站着一动不动轻声抽泣;苏末在墙的另一边,背抵着墙席地而坐,仰头闭着眼后脑勺抵着墙面,水珠从眼尾缝隙挤出顺着脸颊掉落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响。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苏末都没有遇上榭槿栖,只是每次工作日早上上班前依然能收到榭槿栖的投喂,投喂的方式也是一如既往地挂在门把手上。 刚开始那几天苏末还会把它取下来挂回榭槿栖家的门把手上,刚挂回一个星期,榭槿栖家的门把手就不翼而飞,苏末还收到了榭槿栖放在袋子里的威胁纸条,上面写着,你如果再还回来,我就去顾念孜家让他带给你。 顾念孜亲自给苏末送早餐这画面冲击太大,苏末无奈之下接收了榭槿栖每个工作日一个不落的投喂,偶尔还会收到榭槿栖的一下奇奇怪怪的简讯,但她也忍着选择性回复。 苏末的一切生活轨迹就像原来一样正常运行,忙工作,忙毕设,按时吃药,偶尔还要在米洛的婚纱上修修改改。 可实际上轨迹早已变换了方向,缓慢地像另一条轨迹缓慢靠近,一条线轻微的变化促进另一条线的加速进攻,两条平行线以一种不可定量的速度渐渐的相互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有希望恢复日更? 其实也快完结了!我感觉是离完结不远了。 第22章 榭槿栖自从上次和苏末不欢而散之后就一直惦记着那个病例袋里的东西,他四处收集可靠消息有时候还偷偷跟过苏末,但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不知道是谁的手笔藏的这么深,查了一个多月才查出一点头绪。 也不知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怎么的,在榭槿栖刚踏进市一院的门,就看见苏末和一个医生一同进了电梯,两人应该也很熟悉,苏末在和那个医生交谈时一副乖巧的样子。 这样的苏末自从榭槿栖再遇见她之后是很少看见的,就连苏末服软低头的样子都没见过,何况这幅乖巧听话的样子。 等电梯门全部关闭之后,榭槿栖找到了医护人员公示栏,也非常幸运的在公示栏上找到了想找的人——血液内科/主治医师(曹星)。 -- 第41页 榭槿栖在看到血液内科这四个的时候差点当场给这公示栏跪了,他想过很多很多种情况,哪怕是最坏的一种癌症,可他没想到的是血液病,血液病不管是哪种都比一般癌症还要难治愈的病症。 榭槿栖拿出手机给顾念孜打了个电话拜托他最近帮忙留意在血液内科比较有名望的专家,他也不是认为曹星不够厉害,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很厉害不然苏末也不会愿意由他医治,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太害怕了,他太害怕这一次是真的要失去苏末了。 榭槿栖和顾念孜通完电话还没看到苏末离开医院,他便找到医院的小花园里的一个小角落和米洛联系,试图了解更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铃声响到快要自动挂断才被对方接起,还未等米洛出声,榭槿栖就单刀直入直抵他内心最害怕的那个点捅去。 “苏末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血液病是哪个病症?多久了?”榭槿栖连他都不知道他的语气着急了还带着质问米洛的意味。 电话对面的米洛被榭槿栖这不带卡顿的质问给问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榭槿栖又出声了才回过神。 “听不到吗?还是没信号?”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年前我都已经提醒过你让你注意末末的身体了,你那时候在干嘛?” 米洛被榭槿栖这副态度激起了心里一直对榭槿栖存着的火,此时像是被加了助燃剂似的,火舌烧上了大脑把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我…”榭槿栖也没想到米洛会这么冲,前阵子确实是没想到比较严重的层面,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什么你?你不在意就算了,你惹她不高兴,你自己想想你最近都干了啥事儿?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大概了,你就去找曹医生打探一下末末现在的情况,下午6点在你店里详细说,挂了!” 米洛一骨碌说完就火速的挂了电话,榭槿栖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就只剩‘嘟嘟嘟—’的忙音作伴,他靠在角落的墙上沉默半响,抬步打探消息去了。 榭槿栖来到曹星的办公室前往门里望了一眼,曹星没看见倒看见苏末还坐在里面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他见苏末还未离开医院,火速转身向楼梯口走去,他去到楼上的露天台找了个视线绝佳还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愣愣地站着视线始终看着楼下医院大门。 等苏末前脚刚踏出医院,榭槿栖就下楼蹲守在曹星的办公室门前,此时曹星应该是出去巡房了并不在办公室内。 曹星巡完房回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规规矩矩面色凝重的站在他办公室门前,他以为是楼下病房里哪位患者的家属来咨询患者信息的。 只是确实是来咨询患者信息的,不过榭槿栖既不是家属而苏末也不算医院患者。 曹星走到办公室门前看了榭槿栖一眼边开门引他进门边问:“先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请进来说吧!” 榭槿栖跟着进了办公室坐在苏末开始坐的地方,曹星端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榭槿栖和曹星谁都没有先开口,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干瞪眼,比谁的眼睛比谁的大。 榭槿栖是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毕竟现在他和苏末的关系可以说不是特别的要好,但也没多大的关系,卡在了那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而曹星是因为不知道榭槿栖是谁家的家属,毕竟是新面孔不好直接问,不然被投诉了就不好了。 两人深情对望了片刻,曹星先败下阵来犹豫的说:“您有问题和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不会有别人听见,很安全。” 榭槿栖看了看曹星又低下头断断续续地说:“医生,我…我…我是苏末的朋友,我找您是想了解下她的情况。” 曹星一听到苏末的名字,刚刚还有些尴尬的不适应消失的无影无踪,严肃火速的窜上了眉眼和脸上。 曹星严肃的喝了好几口手上的水后才抬眼看着榭槿栖严肃地问:“你和苏末什么关系?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我可从没见过你。” “实不相瞒,我在追求她,喜欢好几年了!很早就认识,您觉得这个关系可以知道她的情况了吗?” 榭槿栖也不和曹星打马虎眼了,直接一个直球过去,砸的曹星还有些晕乎乎的。 “虽然但是…末末她不想让你们知道她这方面的事情!你这让我很为难!”曹星的坚持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 “如果您告诉我末末的实际情况,不管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您需要我都可以尽我所能。”榭槿栖再接再厉抛出一个十分有杀伤力的饼。 “小伙子,虽然我很想告诉你关于末末现在的所有情况,但也恕我无能为力,你喜欢她那对她的性格你应该也了解一点。她这个人啊!又犟又逞强,决定的事不到万万不行的时候是不会改的,所有我只能告诉你,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对她好点,拉着她了就不要松手。” 曹星最后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虽然他很想告诉眼前这个男生他想知道的信息,但他不能,他不能背叛苏末更不能让苏末失望。 榭槿栖看着曹星突然明白了苏末为什么可以在他面前露出乖巧听话的神情。 可能是因为曹星真的很尊重苏末,保护着苏末的隐私尊重她的想法。 -- 第42页 “谢谢,那我先走了,打扰您了!” 榭槿栖说着就已经起身并对坐在沙发上的曹星微微的躬了躬身,抬步离开了曹星的办公室。 曹星堪堪的受了榭槿栖这一躬,坐在原地目送榭槿栖离开,在榭槿栖马上就要踏出去时望着榭槿栖的背影语重心长地说:“谢谢你喜欢着苏末。” 榭槿栖听到这句话时出门的脚步顿了顿,但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榭槿栖从医院离开后就去了末槿,他刚进门就看到室友商恪淞又在骚扰自己的冤种员工慕霜,榭槿栖冷冷地扫了眼正趴在吧台上不停吧啦吧啦的商恪淞,冷气慢慢地由内而外的散发,他大步走过去提着商恪淞的衣领扔出了门外。 榭槿栖回到吧台内洗了个手,看了眼即害怕又震惊的慕霜淡淡的说:“再有下次,直接把他扔出去再也不准他进来,谁放进来我扣谁工资。” 慕霜和在场的其他几位员工在榭槿栖此时浑身散发的冷气镇压下,认命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这尊大佛上了二楼包间。 等到榭槿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慕霜转头怒视门外正趴在落地窗前对她一直使眼色的商恪淞,要不是被旁边同事拦着,她可能就要拿着刀就要冲出去砍死他了。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落地窗前的商恪淞被慕霜看得头皮发麻,立马扯出赔罪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进门,迎上慕霜的视线,嘴里不停地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先把刀放下!危险!!”就差当场跪下了。 在同事的极力劝说下和商恪淞认错态度过分诚恳,慕霜最终放下手中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到商恪淞小腿肚,把商恪淞踹得一踉搡差点就跪了。 商恪淞疼的倒抽口气,但他还是强行笑着拍马屁“霜霜现在是越来越温柔了,以前可是一脚能把我踹飞的。” 慕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换咖啡桌上的花,边走边劝告着说:“老板今天低气压,怕死的都安分点吧!不怕死的,也安分点别连坐了别人。” 慕霜这话显然是说给不怕死的商恪淞说的,可商恪淞当耳旁风依然屁颠颠地跟在慕霜后面,嘴里说着榭槿栖的坏话,偶尔吹两句慕霜的彩虹屁。 慕霜实在是怕这嘴上不带把的行走火星子,真点燃了楼上那位Zyb,顺带把她们这些无辜人员Z的渣都不剩,她一换完B区的花就立马拉着商恪淞去了后门,送走这位惹人嫌的火星子。 “商恪淞,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只要不是老板让你来,你就不要来了,我是弯的,所以我对你没兴趣,就算你去泰国变个性回来我们也不可能,你赶紧走吧!我求求你,你每次来,我都要损失几百块大洋,再见了,别再来了,不要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慕霜话一说完就把还在愣神中的商恪淞往门外一推,立马关门锁好一套连招不带一点犹豫。 等商恪淞反应过来的时候,慕霜在店里忙的不可开交,他拐去前门在落地窗前看着慕霜,视线一刻不移的跟着她,可慕霜从头到尾都没有赏个眼神给他哪怕是余光也没有。 久而久之商恪淞眼中的光慢慢地暗淡,看着慕霜和同事聊天都不看他一眼,终是下定决心转身走进耀眼的阳光里,可如此耀眼的光却照不进他的眼里驱散那层暗淡。 快到午饭时间时,榭槿栖带着束向日葵去学校附近一家苏末经常吃的店打包了苏末爱吃的菜带去了Loanir,把花和饭给了公司前台又问前台要了纸和笔写了张小纸条放在向日葵里,拜托前台帮忙送给设计部的苏末。 在今年刚开工公司老板就在公司内部打了招呼,刚开工设计部会比较忙,有外卖或者快递帮忙送上去或者帮忙带上来,所以没人敢有意见的甩脸色,前台麻利地送上去,苏末也没有怀疑。 榭槿栖在来的路上就给他的好哥哥顾念孜通了信,让他帮忙打掩护,他跟着前台一同上了电梯,一个是11楼设计部一个是9楼摄影棚。 榭槿栖刚出了9楼电梯,一直在电梯外面等着的顾念孜就递了个鸭舌帽和口罩给榭槿栖,等榭槿栖武装好换了另一部电梯上了11楼设计部。 榭槿栖在顾念孜的帮助下伪装成他的助理顺利的瞒过了苏末的眼睛,安全到达了顾念孜的办公室。 榭槿栖一进顾念孜办公室就直奔里面的里间,这两间最开始是一个大办公室,因为刚成立为了监督员工积极性所以靠员工办公区这面墙是面单面镜。 后来公司发展好了,就把这个办公室隔开分了个休息室出来,但是这面单面镜是个整体也就没有换成墙面,只是多装了个帘子。 孙瑞言有时候空了来找顾念孜时,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而孙瑞言每次为了追求刺激都会不拉帘子,让顾念孜当着那些兢兢业业的员工们慢慢沉迷,虽然知道他们都看不见。 偏偏顾念孜又很喜欢这种刺激感,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休息的时候都不拉帘子。 榭槿栖进了里间“哗——”的一下拉开了帘子,搬了个办公椅坐在了镜子前,卸下了帽子和口罩痴痴的看着外面吃得正香的苏末,眼中是浓浓的爱意夹杂着一丝忧伤。 顾念孜处理好手上的事也进了里间看见榭槿栖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眼睛都不带眨的,恨不得过去给他一拳打醒这个没出息的弟弟。 “你是来盯梢的吗?看看我公司有没有谁对你比较有危险性?”顾念孜躺在床上转头看着榭槿栖的侧脸,嫌弃地吐槽。 -- 第43页 “不是,就想多看看她,我让你帮忙的事,不要忘了!”榭槿栖头也没回的回答,像是少看一秒苏末就要消失不见一样。 “已经在打听了,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找血液科专家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帮忙打听就行了!” “好好好,你是老幺你说了算,我先睡会儿,一点半的时候叫我。” 顾念孜无奈的说完就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最近太多事儿了,还没一分钟呼吸就变得规律,进入了浅眠。 榭槿栖转头看了眼睡着的顾念孜,起身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些,轻轻替他捻好被子又做回去继续盯着苏末。 外面的苏末也要准备睡午觉了,她把向日葵放到一个不碍事转眼又能看到的地方,把桌面整理好就趴在桌子上,睡前抬手抚了下向日葵花边,掺着向日葵的清香睡了过去。 榭槿栖就一直看着苏末,一直看着也不去做别的,到时间把顾念孜喊起来之后依然继续盯着苏末,有时候苏末会去其他地方,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起身去喝口水,但是只要苏末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会一直注视着苏末。 榭槿栖在顾念孜的休息间呆到下午快四点半的时候接到米洛的电话,便匆匆地武装好回末槿赴约了。 榭槿栖刚到末槿就看到米洛翘着二郎腿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的荡着,米洛看到他后就起身进了店内,要了杯澳白跟着榭槿栖上了二楼的包间。 澳白很快就送了上来,米洛说了句谢谢,榭槿栖起身把门关好并确认了一遍坐到了米洛对面,他刚准备出声就被米洛给打断了。 “曹医生有说什么吗?”米洛喝了口手中的澳白打量着包间里的装饰随意的问。 “医生什么都没说,可能末末不让他说吧!你知道的比我了解的多,你先说吧!” 榭槿栖看着米洛的表情,试图从这副随意里看出点破绽来,可不知道是米洛装的太好还是她真的很随意,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主动示弱来得到更多的信息。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还是四年前去唐姨家,无意间知道的。”米洛收回打量的视线,右手手指轻点着桌面,想了想继续道:“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了,我只记得哪天我有问题想请教唐姨,我便去她家找她,然后撞上了曹医生,你也知道我妈妈是市一院里的配药师,我认出了曹医生是血液内科比较厉害的医生,我那时以为是唐姨出了什么事情,追着唐姨问,唐姨扭不过我跟我说了末末的事。” “末末真的很让人心疼,叔叔在她考上申美时就计划着丢下末末去找阿姨了,那时候末末一度想随着去了,但是被唐姨拉着了,所以没去成,你也知道上次是我们把她拉着了,要是那天晚了那么一点,可能就拉不上了吧!” 米洛说到这时看了对面榭槿栖一眼又收回视线看着包间外面,手中的澳白也已喝了一半。 “阿姨她是…”榭槿栖小心翼翼的问却还是没把那句话问完整。 “急性白血病,阿姨的职业是研究化学药物的,但是她免疫系统没别人好,在没有末末之前又经常熬夜加班,生末末时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后面有积极配合治疗,但还是没撑过在末末6岁那年就去了。” 米洛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继续道:“末末出生后,叔叔他们不放心在她两个月的时候做了白细胞检测,检测出来末末有慢性白血病,虽然后来末末做了骨髓移植,但也有可能复发,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末末前阵子的状态让我有点担心,所以才提醒你,虽然我也不希望最后会是最坏的情况。” 米洛说完看着榭槿栖问:“所以,曹医生今天跟你说了什么,我知道的可都说了,你要是再藏着掖着,那我们就从此陌路吧!” “那应该是复发了吧?”榭槿栖听完米洛的话又联想到曹医生让他对苏末好点,还感谢他对苏末的喜欢。 米洛听到复发两个字吓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榭槿栖颤抖地问:“什么意思?复发是什么意思?” 榭槿栖抬眼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米洛严肃道:“曹老师让我对末末好点,还谢谢我喜欢末末,然后我今天还在医院看见末末了。一个月前,新年刚过没多久,我们闹矛盾那次我看到了末末拿着市一院的病例袋。” 米洛听完榭槿栖的话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无神的低着头没再说话。 “当时为什么会带末末去做白细胞检测?”榭槿栖看着对面似乎被吸走了力气的米洛,把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因为那段时间阿姨在跟一个很要紧的项目,等到见了血去医院查时才知道怀了小孩,而那个时候末末已经有四个月了,在晚一点就要显怀了。而且,这病也不是百分百不遗传不还有百分之零点七吗?” 米洛说完就起身准备走了,榭槿栖也起身送她,到店门口时榭槿栖准备去开车过来被她拦住了,米洛坐到秋千上给她对象打了个电话让他对象过来接。 “你今天不回家吗?” “不回了,我怕露馅,虽然我不知道末末是什么时候开始复发的,但我知道她现在还不想让我知道,可能她谁都没说,她总这样总是一个人扛!” 米洛在秋千上摇啊摇,“你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去捅破吧!这样末末才会愿意让我们知道!” -- 第44页 “为什么是我?”榭槿栖问。 “因为这几年你一直是拉着末末的那条线,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里,末末已经给你画了快两个速写本的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叫会消失术的女主。 我知道太拖拉了,啰嗦太多了,但是我就是想解释清楚!字多了好多!! 还有关于这个细节问题也请不要深究,毕竟我也不懂我都是查百度自己拼凑,我只是想填好这个坑!别骂我别骂我别骂我!! 第23章 苏末下班豪了一把打了个车,刚到家接收到米洛今晚不回家的消息。 苏末放好钥匙把怀里的向日葵小心的放在鞋柜上,换好鞋又抱到客厅茶几上,去厨房找了把剪刀还有花瓶出来,修剪了花枝放到花瓶里,留两枝挂到阳台做干花。 在剪到快中间点一朵的时候,苏末发现这朵向日葵里有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向日葵俗称太阳花,它向阳而开,我向你而生。——末槿」 这字苏末一看就知道是榭槿栖的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用的不是花店的贺卡而是一张随意的小纸条。 苏末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花是榭槿栖送的,但看到字条署名写的是花店的名字,心里即意外又震惊。 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关于这个花店背后的故事,甚至在她找到那张碎片的时候还曾大胆的认为这个店就是开给她的,但那也只是个人想法而已。 当苏末看到署名是末槿时候,她觉得她那个大胆的想法可能不是想法是事实。 苏末拿出手机想给榭槿栖发信息,删了又删不知道该怎么说,到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就这样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苏末放下手机把花收拾好后,准备点份螺蛳粉恰恰,刚点开外卖平台就收到榭槿栖的短信。 [那束光:开门。] 苏末看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反应门铃就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述说着这个人的不耐。 苏末起身走到门前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才打开门“那么着——”门并没有全开只是刚开到能一个人进入的程度。 苏末话还没说完就被榭槿栖抱了个满怀,她一只手还拉这门把手,另一只手此时悬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放榭槿栖后背上。 最后苏末放下了悬着的手回抱住了榭槿栖,还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脊背。她感觉到榭槿栖抱着自己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还有他不停克制的力度。 榭槿栖真的有很努力地压下心底的不安,可这个带着颤抖地拥抱还是出卖了他,在苏末不动声色地安抚下,那让他从末槿一路狂飙回到这里,一直不断进攻着他心脏安全墙的不安才慢慢的平息。 等到彻底压下心底的不安后,榭槿栖放开了苏末,看着苏末轻声地问:“吃饭了吗?” 苏末仔细观察了下榭槿栖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做,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来做给你吃,或者你直接和我一起吃,就不要再点外卖了,外面的东西我多少有点不放心。” 榭槿栖说着就进到了厨房熟门熟路地穿好围裙开始了今晚的投食计划。 “榭槿栖,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苏末还在关注着榭槿栖的状态跟着进了厨房,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突然福至心灵,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知道什么?”榭槿栖闻言微微一顿,牵强的反问。 “你真的很不会演。”苏末去到榭槿栖身旁抬手覆在他的手上,压制着他的动作,抬眼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榭槿栖轻轻地叹了口气,回握住苏末的手另一只手替她整理着耳鬓边的碎发,无奈地坦白道:“是啊!我全都知道了!既然我都招了,你要不也透露点我不知道的,比如” “复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想一个人默默撑着等撑不住了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这个想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你的计划到哪一步了?” “你管这叫一点?你这都有三个坑等我跳了,说不定坑里还有几个小坑。”苏末挣开榭槿栖的手,又开启了她的专属技能——阴阳怪气地明讽。 榭槿栖看着眼前这个正在闹小脾气开始炸毛的小猫咪,心里柔软了不少,抬手揉了揉苏末的脑袋,带着些许笑意柔声说:“你先自己去外面玩会儿,厨房油烟大,等好了我去叫你。乖~” 苏末被榭槿栖这个语气恶心到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窜出来了,她嫌弃地摇了摇头,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头也不回的出了厨房。 榭槿栖做好饭,两人吃完饭后,把该掰扯的都掰扯清楚之后,榭槿栖就离开了。 “所以,到最后你还是不愿意要我吗?哪怕剩下的时间不多?”榭槿栖离开之前看着苏末的眼睛有点难过地问苏末。 苏末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榭槿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的扭开了头不再看他,不想再看到榭槿栖眼中满到快溢出来的难过。 榭槿栖看着又一次选择了逃避的苏末,自嘲的扯了下嘴角,逃似得回了自己家。 心里明明早就知道了最终答案,却依然自取其辱的再问一遍,妄想着这个答案会更改,妄想着这不是最终解,可终是让他又一次的认识到,他对苏末来说真的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比不上。 -- 第45页 等到关门声响起,苏末紧咬着的嘴唇才得以解脱,她坐回沙发上,头仰靠在沙发沿上,紧抿着嘴闭上了双眼。 疼,揪心的疼,好疼啊!虽然把他推开是我一开始就要做到的事情,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胸口这么疼,疼的她现在就想去敲开隔壁的门,和他春宵一度。 可是她又觉得不能这么自私把榭槿栖拉进这个没有任何防护墙的包围圈里,圈子由内而外都铺满了锋利伤人的锐器,不能把滴血未沾的榭槿栖拉进这个满是血腥的圈子里。 若是拉他进来,他必定是要被这些伤人不眨眼的东西,划得满身伤痕。 第二天早上,苏末习惯性的伸手去够门把上的早餐,可落了空,抬眼一看发现门把手上空荡荡的,哪里有早餐的影子。 苏末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是高兴的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或许是蝴蝶效应,她今天一天过得都不太顺利,下班回到家差点就要失去理智去质问榭槿栖,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早餐。 先是去早餐店买早餐,好巧不巧自己前面的那位买了最后一份;因为浪费了时间去买赶到公司的时候又差点迟到;上午开会时因为没吃早餐有点低血糖差点撅过去;最后下班坐地铁时发现地铁卡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弄丢了。 在临睡前,苏末准备钻进暖和的被窝,去梦里把榭槿栖提出来揍一顿时,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了一下,想着反正还没睡就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是她顶头上司顾念孜用私人号发来的短信。 [顾老师:苏末,我现在不方便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你睡没睡,如果睡了那你明早起来麻烦你尽量早点到公司去我办公室用公司内线联系我这几天行程中要见的客户另约一下时间。 我这几天家里有点事儿,不能去公司了,因为去年你是我助理,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来得及新招,你也帮我跟人事说让人事给我招个助理,还有就是在内部群里把这几天的会议也取消一下。谢谢你了,这几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决定就好,有解决不了的等我回来再解决,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来不及回复信息和接听电话,过段时间等我回公司请你吃饭。] [好的,我明天就着手处理。] 苏末看完这一长串信息,把比较重要的完整的记到备忘录中后,及时回复了信息,可没有收到回复。 顾念孜交代好苏末就已经收好手机,站在榭槿栖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上的红灯。 顾源楷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视线一直望着紧紧关闭的那扇门,眼中满是担忧和慌张。 手术室的那扇门就像是隔开两个世界的过渡空间一样,家属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最终的判决;死神的镰刀在另一面无形的门前一直用刀尖攻击着这透明的房门;医生在手术室里一刻不歇的努力抢救手术台上的病患。 哪里有什么无形的门,不过是医生们过硬的本领和无限的精力建起的一个可以和死神抗衡的防护罩罢了。 在过去了一个小时快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里的医生们终于打败了死神,带着他们的病患推开了手术室的门,那象征着希望的红灯也被医生拉灭换了一句手术成功。 医生说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少那么几分钟就会被死神夺走,一切努力也会功亏一篑;不过,医生还说了,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还是要观察一下,术后并发症能不能撑过来还难说。 如果明晚还醒不过来就要再次进入手术室,做好比这次还要坏的准备。 今晚有点天气有点冷,晚上还刮着风,顾源楷原本是想着帮顾老爷子把窗户关小一点,避免深夜太冷着了凉。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药瓶子掉落在床边,药粒撒出来落了一地,顾老爷子手无力的垂在床边,双眼失去了焦距嘴里喘着粗气,又总是一口气喘好久。 顾源楷见状立马叫了住在一楼的司机送去了医院,再打电话把两个小辈叫了过来,还好在上次出院后,榭槿栖提议让司机住在楼下,出门方便。 顾老爷子也欣然答应,这次也多亏了司机,不然结果可想而知。 在听到医生的那句手术成功,在场的几个都松了口气,可医生后面的话又让他们把这个气又提了起来。 他们跟在护士后面一起把顾老爷子推进病房,三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站在床尾,一个站在床边,形成了个三角形,像个保护盾。 “我先在这守着,你们俩就先回去休息吧!不都还有事吗?”顾源楷不愿两个小辈一起陪着熬,叫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可两个小辈并不买账,还是站在原地动都不动。 “爸,还是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现在还得你看着。我们留在这就好了。”顾念孜看着突然就老了几岁的父亲,不忍顾源楷继续守在这里。 “是啊!大伯,你先回去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事儿,我就是个无业游民。”榭槿栖在一边附和道。 “你自己不也有家公司吗?小栖你不是明天还要去邻市拍素材打算冲8月份的摄影节吗?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各自忙各自的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我在爷爷进手术室时就已经把公司的事交待好了”/“您也说了是八月份的,现在才刚踏进四月份呢,时间还早,下次去拍也行。” 顾源楷不想耽误年轻人的事情,从凳子上起身开始赶人,可反被两兄弟联合赶到病房外,两人边赶还边异口同声地反驳,顾源楷无法,只好叮嘱了两句就回了家。 -- 第46页 “哥,你说爷爷还会醒过来吗?会不会——”榭槿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念孜严厉地打断了。 “瞎说什么了?爷爷最放心不下公司了,现在公司看着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等爷爷一去,就会有人按耐不住的。”顾念孜看着病床上的顾爷爷,底气不是很足的反驳道。 “可是公司不是还有大伯吗?而且去年年会上我们也拔除了不少隐患。” “可公司还是有人不服我爸,除非…”顾念孜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顾爷爷,说出了那句即不可能又有可能的除非,“除非爷爷早就安排好了,并且立好了遗嘱。” “哥,你说爷爷一个人在老宅等不到我们回去看他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奶奶,他是不是也想去陪奶奶了?就像我妈妈当初想要解脱一样。”榭槿栖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连个月亮都看不见,冷冷的说。 “不…不会的,你不要瞎想,你要不先回去,我留在这。”顾念孜担心榭槿栖触景伤情,小心的劝着。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醒过来,问问他是不是想奶奶了。”榭槿栖摇了摇头,继续站在窗边,依然不敢收回放在外面的视线,看病床上的顾爷爷一眼。 顾念孜看了看榭槿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窗外没有月亮,还偶尔会有一阵寒风袭来,可榭槿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寒风时不时地吹打,诱惑着那些想要把他彻底吞噬进黑暗又被灯光刺死的负面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以前做过错事的爷爷,后来后悔虽然得到了他们的谅解,但还是很愧疚吧! 至于槿栖的妈妈后面会提的! 第24章 第二天一大早苏末就赶到公司,把顾念孜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之后,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榭槿栖也是顾家人啊! 那顾老师家里有事,会不会是和榭槿栖共同的那个家里啊?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啊? 苏末拿着手机忽开忽关,在榭槿栖的电话号码那栏点开了又退出,犹豫到最后也没把号码拨出去,苏末看着手机界面“唉——”了一声,放弃了。即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算了吧! “爷爷还没醒,你想吃啥?我回去做了给你送过来!”医院里,顾爷爷还没醒过来,榭槿栖看了下时间问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顾念孜。 “随便吧!都吃,你走的时候可以问问医生,爷爷如果醒了,什么可以吃,顺便做点过来吧!”顾念孜拿了张放在病床边柜子上的纸巾,把手上的手擦干,看了下旁边的监视仪,虽然看不懂但看着是没出问题,脉搏和心跳都很稳定。 榭槿栖点了点头,就出去问了医生饮食方面需要注意的,都打听清楚之后,榭槿栖认为病患最开始吃白粥最安全还方便。 榭槿栖回到家就先把粥煮了起来,利用煮粥的时间把菜折了;等粥一煮好就洗干净内胆开始煮米饭,等米饭一煮好;泡在水盆里的菜也差不多可以了,把菜用漏篮捞起来漓好水,米饭也煮好了。 米饭一煮好,榭槿栖就着手炒了两个菜出来先装进了饭盒里,又新炒了个菜,自己吃完,收拾好送到医院去,全程耗时不超过三小时,比以往他做饭快了很多。 唉!没办法,医院还有两个嗷嗷待哺早餐都没吃的人,在等着他的投喂。 榭槿栖回到医院时,顾爷爷还没醒,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去把刚回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的主治医生拉过来,让医生看看他家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儿,还不打算醒! 医生过来各处查看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身体状态一直蛮好的,也没有什么术后并发症,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用太担心。 “我就说是你太小题大做了,我相信爷爷不会这么放心我们,弃我们而去的。”顾念孜嘴里还有饭,他把饭咽下了肚,慢悠悠地说。 “难道你不担心啊?”榭槿栖看着拜倒在他厨艺底下的顾念孜无语的问。 “我担心啊!可是我想的没你多,我比较清醒。虽然我相信爷爷会醒过来,但是爷爷如果想要去和奶奶重逢,我也不会怪他。他这么大年纪了,这些年一直一个人,虽然我俩没有一个让他满意,还总气他。 他嘴上说着把我赶出家门,对你有愧意,说着你做什么都不会过多干涉。但其实他心里一直想着我们,这些年应该也为我们操心了不少,不然你觉得你的那个花店会顺利营业这么多年,我的公司可以顺顺利利的爬起来? 他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偷偷地帮我们清理路上的绊脚石,希望我们能够走的顺一点,不至于摔大跟头。 所以,如果说爷爷想奶奶,他想休息了,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虽然我和你都是家里同辈,但我还是比你幸运那么一点,不管过去还是现在。” 顾念孜吃好饭,看着榭槿栖把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就把饭盒拿去洗手间洗干净装回了保温袋里。 “你妈妈最近还会烦你,找你要钱吗?” “会啊!怎么不会?这不是她最拿手的吗?不过是我没给而已,她有次还找去了瑞言公司,可真够不要脸的。”顾念孜提起他母亲时,脸上露出掩饰不了的嫌弃,语气像是说一个一无是处只会添麻烦又不思进取的下属一样。 -- 第47页 “那你也没比我幸运到哪里去!”榭槿栖凉凉的到,语气中还透着点嘚瑟。 顾念孜看着他这时而高冷的像冰山时而又幼稚的像个小孩,轻笑了一下,不再和他理论,转身坐回椅子上继续安静的等顾爷爷醒过来。 顾念孜刚坐下又惊到站了起来,瞪圆的双眼和病床上顾爷爷清明的双眼来了个精准对视,看起来顾爷爷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们刚刚没注意到。 榭槿栖看到他还没坐下去又站了起来,取笑道:“怎么了?难不成吃了我的饭就闹肚子,坐都坐不了了吗?我先声明,饭菜我可没加料啊!” 顾念孜转头看了看榭槿栖,对他眨了下眼又看回顾爷爷,然后又看向榭槿栖,视线在两者之间转了个来回,榭槿栖看懂了他的颜色,大步走到床边按响床头的救护铃,看到病床上顾爷爷眼中清明,那从昨晚一直吊到现在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叫护士把呼吸罩撤掉了,顾爷爷看了看守在他病床前的两个孙子,心里甚是欣慰,对他们咧嘴轻轻地笑了一下。 榭槿栖和顾念孜看到让人担心这么久的人还有精力笑,心里又气又笑,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苏末今天顺顺利利的下班回了家,坐在沙发上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榭槿栖家的事情有没有处理好。 一天了,整整一天了!他都没有找我,难道家里的事情很难处理?以前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啊?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苏末想到这就拿出手机准备拨个电话过去问问,可刚点开榭槿栖的号码又临阵退缩了,她把手机扔到沙发的另一头,嘴里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不要给他希望了,免得到时候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今晚米洛会回来,苏末用电饭煲蒸好米饭就葛优躺在沙发上等着米洛回来投喂她,现在暂时把这个一直在自己脑子里转悠的小榭槿栖扔出去,想想等米洛回来可以点什么菜。 谁知道等到米洛回来,苏末想吃的菜名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米洛就把手上的袋子递到她手上。 “你不是说回来给我做嘛?怎么从外面买回来了?”苏末提着袋子到厨房,找出餐盘装好放在餐桌上,又盛了两碗米饭出来,一碗递给米洛,坐下开始吃了。 “榭槿栖做的。”米洛边扒拉碗里的米饭边说。 苏末听到榭槿栖的名字微微一愣,随意的问道:“你回来路上遇到他了?” “没有,他放咱家门口的,让我回家的时候注意一下别踢到了。不过我确实在楼下遇到他了,提着一样的保温袋好像还蛮着急的样子,开车飞老快了。” 米洛不知道榭槿栖今天一天都没找过苏末,也不知道两人前两天刚不欢而散,想也没想就如实说了,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米洛一心顾着吃饱喝足,也没注意到苏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到苏末对桌上的东西兴致缺缺,以为她不爱吃便试探的问道:“不喜欢吃吗?那我给你重新给你搞俩菜?” “没有,挺喜欢的。”苏末答。 两人沉默着吃着碗里的饭,心里都想着自己的事,苏末吃着吃着放下筷子,抬眼看着米洛出声道:“洛洛,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病?” 米洛被苏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砸的懵了一下,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装不在意的说:“你想让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我知道的。” 艹!这直球攻击是跟榭槿栖学的吗?都打的人一脸懵逼。 “你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苏末再接再厉又一记直球向米洛迎面而来。 “啊?知道什么?”米洛现在接球越来越顺手了,丝毫不慌。 “行了,别装了!榭槿栖都告诉我了!” 苏末实在不想继续和米洛玩太极,搬出榭槿栖诈一诈米洛,毕竟米洛没和榭槿栖通气儿,就米洛这脑回路绝对一炸一个准。 果然,米洛一听榭槿栖全招了,气愤地破口大骂:“榭槿栖这狗是个恋爱脑吧?连队友都卖!” 米洛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气愤的抬眼看着苏末,在看到苏末面露微笑时,有股寒意从脚窜到头顶,米洛脑中滑过一道闪电。 艹!失策了!被诈了,榭槿栖,对不起!咱有缘再见吧! 远在医院的榭槿栖一连打好几个喷嚏,站他旁边的顾念孜以为他感冒了,怕被传染火速离他八米远都快挪到病房门口了。 “我如果感冒了,你刚吃进去的东西还是我做的,你早就被我传染了,你现在躲这么远有什么用?有本事把肚子里的都吐出来了可能还来得及。”榭槿栖看着已经到门边的顾念孜,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米洛被苏末炸出了裂缝只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全部如实交代了,并还把想问的也一股脑儿的问了出来。 今天的苏末好像格外的好说话,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再遮遮掩掩,果然还是榭槿栖管用啊!只要他杀出了条裂缝,苏末就会自行把剩下的外壳剥落。 “复发?复发是在大一那年吧!刚被爸爸丢下的那段时间,停了一阵子的药;后来有阵子情绪低落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把药停了,等再继续吃药的时候就已经复发了。 曹医生发现的时候把我原来的药都打劫了,开了新的药给我还把我骂了一顿。” -- 第48页 在谈到复发时间的时候,苏末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无所谓的娓娓道来。 “至于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我知道你会告诉他,那我就不在告诉他了。前两天我俩闹了一遭,他要我告诉他,可我过不了那个坎。” “所以现在榭槿栖这条线也拉不回来你了吗?”米洛被苏末的这段自我刨白整的眼眶通红,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细微的颤音。 米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把谁搬出来把苏末拉着,她现在十分后悔三年前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让她一个人从那片沼泽里爬出来,因为知道呼救没用所以干脆不求救,一直一个人撑着。 她不敢继续再想下去,如果榭槿栖没有回来,没有搬到隔壁,她恐怕以后就会在艳阳高照的某一天收到苏末的病危通知单。 “那曹医生的建议是什么呢?”见苏末没回答上一个问题,米洛继续问道。 “建议我住院,但是我拒绝了。我想毕业之后再住院。”苏末拿着手机看着和榭槿栖的对话框,头也不抬的说。 “曹医生答应了?”米洛瞪圆了双眼看着苏末,不可置信地问道。 米洛还算了解曹医生对自己工作的态度,对病患更是百般照顾,对苏末那就更不用说了,以她对曹医生的了解曹医生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苏末这个做法的。 “没同意,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如果病情再加重了就住院。”苏末依然盯着对话框,对米洛的疑惑对答如流。 “曹医生这得上被子干了多少天理不容的事儿,这辈子才能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米洛对苏末跟医生讨价还价的做法感到十分的无语,气的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回了房间冷静冷静了。 苏末对着米洛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拿着手机也回了自己房间,没多久又拿着条软尺出来敲响对面米洛的门。 “干嘛?”米洛把门开了道裂缝,露出只眼睛疑惑的问。 “给你量量三围,过几天就把婚纱做出来,你如果不想要那就不做了。”苏末晃了晃手中的软尺,漫不经心地蛊惑道。 米洛看了看苏末手中的软尺,气愤地哼了一声,把门打开,站在原地双手九十度抬起,方便苏末量臂长。 苏末上前一手拿着软尺,把手中的笔和纸塞进米洛手中让她拿好,量好一个尺寸就拿过来记好又塞回米洛手里。 “他能拉住我,你们也能拉住我,我现在已经每天都按时吃药、定时复诊了,至于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原谅我好吗?”苏末一边给米洛量尺寸一边轻声的说,说到最后抬眼看着米洛的眼睛,等着她的答案。 “你现在会这么听话是因为榭槿栖吧?我从未怪过你,就是有点委屈和害怕。害怕到最后突然收到死神信件的时候才发现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委屈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来不及。” 米洛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酸涩憋了回去,小声地回答。 “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些,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吧!突然发现我还满痴情的嘛!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他一个,谁都看不上眼。” 苏末有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打破现在这有些难过又凝重的气氛,可她尾音些许的颤抖暴露了她因为心里没底的害怕。 “你们这到底是算有缘份呢?还是没缘分呢?兜来兜去又兜了回来。”米洛叹了口气遗憾道。 “可能缘分还不够吧!有还是有的就是有点浅,浅到快感觉不到了。” 苏末量完收好软尺在记录纸上写下最后的尺寸,一副看透了的表情轻声说道,说完就转身回自己房间。 “末末,尽情的去爱吧!别害怕,大胆地告诉他,告诉他这么多年,你也一样爱着他,从未改变,趁现在还有时间,抛开别的不提,至少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米洛在苏末要关上房门之前喊住了她,眼中带着鼓励,大声地对着门前的苏末说,像是要说给全世界听一样。 “好,晚安!”苏末愣在门前看着米洛,最后点了头,压下眼中的热意,笑容灿烂坚定地回答。 是啊!尽情地去爱吧!至于以后管他那么多了,爱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以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就交给以后吧!哪怕最后结果真的不尽人意,但至少勇勇敢敢地爱过这么一回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最多也就是不能在相伴久一些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是谁,喜欢就上吧!勇敢地去追寻吧! 追上他(她),占有他(她),在他(她)的身上打上属于你的标签! 别害怕,未来也没那么可怕! 第25章 苏末是个行动派,只要决定了的事情就会立马去实行,可是这几天一直都没看到榭槿栖,榭槿栖也很少联系他。 苏末自从量了米洛的尺码后就请示了顾念孜,她要给米洛的婚纱都做一大半了,但愣是一次也没碰上榭槿栖,可是几乎每个晚上都能吃上他的手艺,就是撞不见人。 就很气!为什么总是撞不着他!啊!我要疯了! 在这一天接一天都见不着人的消磨下,苏末心里那最开始涌出的勇气也开始悄悄地溜走了。 她在公司好几次去找顾念孜汇报工作时都想顺便问一下榭槿栖的消息,但是又觉得上班时间过问自己的私事很不妥。 -- 第49页 而且,这几天顾念孜也很少会按时出现在公司,有时候再找他的时候人早就不在公司了。 难道,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吗?榭槿栖也一直在为家里的事操劳吗? 又过了一个星期,苏末依然晚上吃着榭槿栖的饭,整天等着榭槿栖的信息,她也曾问过,可榭槿栖并没有正面回答,含糊其辞的略过了。 苏末原来的那些勇气到此时早已消失殆尽,现在她只想见一面就够了,想见一见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想说上三两句话。 这天又是新的一周周一,苏末要会学校忙毕设的事情,关于毕设的方向,主题还有文字描述等。 苏末到学校和她的导师商讨了后续的答辩事宜并定好了她的毕设主题——自由。 苏末告别了导师去建筑系找米洛一起回家,刚走到半路就遇上刚从摄影系大楼出来的商恪淞,出于礼貌,苏末恭敬地问了好,可商恪淞确没放她离开。 “学长好!”苏末和刚出来的商恪淞对上了视线,礼貌的点了点头道。 商恪淞也点了点头,随意的回了个好,可就在苏末准备离开时,他又叫住了苏末。 “哎!你…你…你是榭槿栖那个冷血玩意儿的白月光初恋?对吧,是你吧?” 商恪淞一手轻拉着苏末衣袖一个小角,一手绕了下自己下巴想了想笃定地说:“就是你,哎!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喜欢他,你不知道他有多变态,他的云盘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偷拍你的照片,你数都数不清。 而且,他还可小气,脾气又臭,人又冷,一点都不知道体贴的人。” 商恪淞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给榭槿栖带去直接影响的人,为了报上次那个不能进末槿的丑,一股脑儿地把榭槿栖从头到尾的贬低一遍,就差把‘榭槿栖是人渣’这六个大字写脸上了。 苏末看着拉着她衣袖一脸气愤的商恪淞,心里一阵感慨。 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把人逼成这样! “呃…那个…学长,我有点赶时间。所以,再见,商学长。” 苏末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袖子从商恪淞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说完就跑,跑到一半突然停下,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转身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商恪淞,冲他笑着喊道:“还有,商学长,我早就喜欢上他了。” 苏末喊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欢快的尾音,喊完也不管周围路过的同学的惊讶的视线,慢慢地融进人流中,再也看不见。 坐在米洛车上的时候,苏末想到刚刚的举动一不小心笑出了声,米洛从后视镜里看到突然笑的如此张扬的苏末,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然后无语地摆了摆头。 完了!傻了!就因为抓不到榭槿栖,思念成疾,想坏脑子了! 但另一边的榭槿栖可没有苏末如今这么好的兴致,他已经快被折腾疯了。 虽然上次顾爷爷手术之后也很好的醒了过来,医生看过之后也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可不知道是顾爷爷太想那边的奶奶想去陪她,还是那边的奶奶等得着急了想拉着爷爷一起投胎,争取下辈子相伴的久一点。 醒来之后榭槿栖他们的心刚放进肚子里,没几天又提了起来,总是会有些意外,偶尔还要再进手术台,到现在医生都建议不要再继续试图拉着顾爷爷了。 顾爷爷早已没有继续醒过来的欲望,这样不停的上手术台,上呼吸机对他来说也是另一种折磨。 或许,是那一觉醒来之前,顾爷爷在梦中见到了等他已久的奶奶。和奶奶聊了很久很久,诉说他对奶奶的思念,表达了曾经没曾说出口的爱意,最后告诉奶奶想来找她。 奶奶劝说之后顾爷爷依然坚持己见,奶奶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让他处理好一切再来。 奶奶是深爱爱顾爷爷的,自然是希望他能在世久一些,可毕竟也等了这么久,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对。 顾爷爷要坚持,奶奶劝说无果之后,允许他的做法也算不上自私吧。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站在手术室外等门开了,终于在长达五个小时的等待下,门开了!顾爷爷被护士推了出来,榭槿栖伸手摸了摸顾爷爷的手腕! 还好,还有脉搏,在尽力的轻微跳动。 榭槿栖看着面色苍白的顾爷爷被推进病房,他还站在原地并未跟进去,前脚踏进了病房的顾念孜看到他无神地站在原地也退了出来,留顾源楷一人跟着照看。 顾念孜走到榭槿栖跟前,语气上挑,不正经的说:“聊聊,顺便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榭槿栖收回投向病房的视线,看了眼顾念孜,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向小花园走去。他身后的顾念孜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步跟在了后头。 小花园的空气也没有多新鲜,不过是比医院里要浓郁一些,呼吸的时候不用战战兢兢的,可以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今晚的月色正好,浅浅的月光投射在奋力想要破土而出的新芽上,似是无声的安慰和鼓励也似漠然的嘲讽和旁观。 皎白的月光打在榭槿栖的头上,他的头发在月光的承托下闪闪发光,可是在顾念孜眼中不是这样的。 顾念孜看着被月色突然光临的榭槿栖,看似是得到了它的偏爱给他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实际上它只停留在他的表面,漠然地把他的孤独照耀的越发明显。 -- 第50页 榭槿栖就像在他身边建造了围墙,拒绝了月色带有偏爱造访,把月色惹恼赏了他清冷的月光,让他和此时没什么生机的小花园融为了一体。 偶尔一阵微风路过,都像是要把他吹散一样,他好像也愿意随着风的轨迹,飘散四方。 “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再拉着他了?”榭槿栖走到人工湖边,看着湖面上投射出的天上那轮高高在上的月亮,小声地说,如果不是现在的环境过于安静,估计就会散在风里。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不止你一个人希望他留得久一点。我也想,但是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顾念孜从地上捡起一颗鹅卵石,站在榭槿栖身边弯腰丢进了人工湖里,激起一圈涟漪打破了这份宁静。 顾念孜丢完这颗,继续从地上捡起几颗放在手心站起身,看着回归平静的湖面,从手心随便抓了两颗递给身旁的榭槿栖,邀请道:“来比试比试?” 榭槿栖接过石子在手中轻抛了几下,看着顾念孜轻嗤了一声,点头应下了他的邀约。 两人剪刀石头布决定谁先扔,顾念孜或许真的比榭槿栖幸运些,五局险胜。 顾念孜一颗接着一颗扔进湖里,带起了一条水线,两石碰撞,分开两边躲进了湖底,留下两个不大不小的水花。 榭槿栖紧跟其后,把手中的两颗石子一块扔了进去,可最终射程没有顾念孜的长,水花也是一个大一个小,公平来说的话,他输了。 等到湖面回归原样,溅起的水花都回到了湖里,顾念孜抬头看了看那轮明月,看着前方慢悠悠地说:“松手吧!让爷爷去和奶奶相聚,你不还有我们,不是吗?” 榭槿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黑黝黝的湖面,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为什么又到了做这种选择的时候呢?为什么我靠近的每一个人最后都会离我远去呢?为什么每次都留我孤身一人在原地,没人愿意等等我!” 过了片刻,榭槿栖自嘲又不解地问出了三个为什么,他不知道在问谁又像是在问谁,或许是身旁的顾念孜;也可能是刚从湖面经过的那缕风;还可能是他内心深处的自己;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身旁的顾念孜转头看向他,却没有告诉他答案;路过的风也早已吹去了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榭槿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收回视线看着身旁的顾念孜,眼中原本的那层冷漠出现了裂缝,身上的外壳开始破碎,月光照进了他的身体,把他的脆弱照的清晰可见。 顾念孜第一次窥见这样的榭槿栖,他嘴唇颤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在他小伯母轻生时,榭槿栖把小伯母轻生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小伯母闭上眼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榭槿栖成全了他。 他想起他小伯被赶出国,然后不知节制的恶意滥交,最后染上性病,到最后一刻还怪罪榭槿栖那天记性不好,去上学的半路又和伯母回家撞见了小伯的出轨现场。 最后被爷爷知道,爷爷把小伯赶出了家门,让他在外自生自灭。 那不是小伯第一次出轨也不是第一次带小三回家,但那是第一次被榭槿栖撞见,小伯母和小伯第一次在榭槿栖面前争吵。 这次出轨就像是亚马逊上的那只蝴蝶引起的蝴蝶效应一样,就连现在榭槿栖自己也把他当成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把自己当成了那只蝴蝶。 顾念孜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抬起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榭槿栖,嘴里小声地喃喃着:“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是那只蝴蝶。” 榭槿栖低下头,头顶磕在顾念孜的肩上,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双手垂在身侧握紧拳;逼退着眼中汹涌的热意,压抑着喉间想要越狱的声音;可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喧嚣着他此时的心情。 “回去吧!等爷爷再醒过来和他商量一下,我会尊重他的选择的。”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左右,榭槿栖抬起头推开了顾念孜,小声的说着,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那稍稍的鼻音。 顾念孜看着榭槿栖恢复得差不多的神色点了点头说:“我先回去,你再呆会儿,眼睛红红的回去,我爸一会冤枉我欺负你。” 顾念孜说完就抬手拍了拍榭槿栖的肩膀,把空间留给了榭槿栖。 此时正躺在床上睡得嘎嘎香的苏末似有所感,突然从美好的梦境中惊醒。 苏末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样子,一脸莫名其妙地重新闭上眼,可没睡着又翻了个身,还是没睡着又换了一边,依然没睡着。 苏末翻来覆去的酝酿睡意,想要重回刚刚那个和榭槿栖相会的梦境,在梦里她马上就要捷足先登跟榭槿栖告白了,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回不去。 等她好不容易睡着后乐呵呵地准备去告白时又再次惊醒。 因为她没有继续上一个梦,她的梦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只是这个变化让她后悔,可又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梦见她正高兴着去隔壁找榭槿栖告白时撞见了房产中介带着人来看房子,等她去公司找顾念孜了解情况时,被告知榭槿栖早已经离开申城了。 她四处打听榭槿栖的消息可都被石沉大海,寻不到踪迹,她被这已经失去榭槿栖的不安惊醒,试图再睡的时候,已经怎么睡也睡不着了,就这样睁着眼睛,静静地躺着到天明。 -- 第51页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染上一丝鱼肚白,苏末就火速的爬起来找了张便利贴,写了张小纸条贴在榭槿栖家的门上。 纸条上写着,「有话想说,晚上投喂前别走太快。——苏末」 可让苏末想不到的是,等到她好几天下班回来这个纸条还原原本本的贴在门上,最后被她揭下丢进了垃圾桶。 和以往几次不同,今天顾爷爷很早就醒了过来,没有再睡到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下午。 顾爷爷这次醒来时,精神特别好,一点也不像是进了好几次手术室,又从里面好好的出来的人。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看着精神焕发的顾爷爷,什么话也没说而是点了点头,给了个眼神给在场的三位家属后,就出了病房。 病房几人互相看一眼又齐齐的看了眼病床上已经自己坐起来的顾爷爷,他们都明白了医生那个点头和那个眼神中的含义。 顾爷爷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这一次醒来就是以最好的状态和自己的后辈说个不那么沉重的再见。 榭槿栖只能压下心中再次疯涨的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压下他的不舍,压下他那些自私想要质问顾爷爷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只能被动接受,接受他们的一切选择,他没得选,他拉不住被病痛带走的他们,解救不了被病魔禁锢的他们。 他打不过那个强大的死神,只能看着死神把他身边的人,他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带走,而他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反而被所爱之人安慰。 顾念孜轻轻的拉了一下顾源楷的衣袖,两人一同慢慢地退出了病房,把这最后的时间交给了榭槿栖爷孙两人。 “爷爷,你要去找奶奶了对不对?”榭槿栖颤着声音问着病床上的顾爷爷。 “是啊!小栖,我想你奶奶了。对不起,让你这几年总经历这种事情。当年的事不怪你,是我没教好自己的孩子。你成长的这几年里,我虽然没有教过你什么,但我相信你已经成长的很好了。 知道你和念孜都不愿意管我那家公司,我也没把担子交给你们,留了一些股份给你们。如果公司发展的好,以后也不用你们打理,如果发展的不好,你们就把它卖了。 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和你的妈妈,我也不知道你大伯这一辈婚姻为什么都不顺,等我下去一定要去找你奶奶说道说道。 你也该把那个不属于你的担子放下了。 到这一步,我早就料到了,我也早和念孜他爷俩交代好了,让他们瞒着你就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又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肩上。 小栖啊!念孜都和我说了,虽然情况很不理想,但是也不是没有转机的,念孜也已经在打听有权威的专家了。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害怕,我希望你能以此变得更加勇敢,不要害怕离别,离别是为下一次相遇做铺垫。 不要害怕去道别,没有谁的道别是永久的,总会在下一个你不注意的瞬间,再次遇见,任何人的离开都是让你能更加珍惜以后的相遇。 所以,小栖,去奔向原本就属于你的相逢,给对方一些时间,带着她一起掉入这美好的深渊吧!” 顾爷爷用他最后的这点时间,帮助榭槿栖卸下那沉重的包袱,把榭槿栖正准备实施的计划短暂地拉停了几天。 榭槿栖看着顾爷爷笑着躺下慢慢地闭上了眼,他没有回答,顾爷爷也不需要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顾爷爷相信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该掉进的深渊也会掉进去,然后再爬上来。 顾爷爷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安详地闭上眼笑着和等候多时的奶奶重逢。 葬礼在顾念孜的主持下,听从了顾爷爷生前的意愿,一切从简,除了几家关系好的亲戚和朋友参加之外,没有其他碍眼的人来打搅这平稳的入葬仪式。 顾念孜把顾爷爷的骨灰放进了奶奶的墓里,这个墓从一开始就弄的是合葬,打开棺盖放进里面再合上就可以了。 顾念孜把这一切都打点的很好,还在顾爷爷的叮嘱下精准的把公司里的钉子一个一个的扔了出去,一切都开始按原来的轨迹运行,只是少了顾爷爷。 榭槿栖在参加完葬礼之后就一直呆在老宅,有时候呆在顾爷爷的房间,有时候站在顾爷爷房间门前,一站就是一天。 他在调整自己,他在重制自己的计划,他想调整好自己然后去见苏末的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没有主角光环的两个主角 第26章 苏末连着一个星期都没见过榭槿栖,给他发的短信也像石子投入大海,打他电话也是关机的。 甚至,苏末还跑去末槿找,得到的消息确是榭槿栖快两个月没去过店里了。毕竟他是个甩手掌柜,几个月不见人也是常事,店里的员工也不太关心他多久不来这个事。 门上的那张便利贴早在苏末不理智时贡献给了垃圾桶,而榭槿栖这个人就像突然从她的世界蒸发了一样,连个烟影子都没有。 苏末有想过找顾念孜打听点消息,可偏偏这几天顾念孜也经常联系不上,每次联系都被工作上的事情占用了。 不相见的日子拖的越长,苏末心里就越不安,她害怕她上次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变成现实。 而她将再次看着榭槿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奋力地伸手去抓,抓住的确只是一把空气。 -- 第52页 眼看马上又到周末了,这周末苏末打算去她和榭槿栖第一次认识的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就遇上了呢? 可这个打算并没有实施起来,苏末在下班前接到顾念孜的电话,顾念孜告诉她的消息就像一盆冷水把她从头淋到了脚。 “苏末,榭槿栖有去找过你吗?” 电话一接通,苏末还没来的及说话,顾念孜焦急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没,顾老师,我最近也在找他,您有他消息可以告诉我吗?” 苏末听到顾念孜主动提起榭槿栖,快速的向他打听关于榭槿栖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想知道。 “末末,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合适,但拜托了!这几天家里有白事,榭槿栖消沉了好几天,可前两天家里阿姨打电话告诉我,他留了封信给我就走了,我去了他家找了他,所有能找到他的地方我都去找了,可都没找到,我担心他会出意外,如果他去找你,请你一定要留住他,拜托了。” 顾念孜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找到榭槿栖,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认为榭槿栖在离开之前一定会偷偷去看苏末一眼,便打电话问苏末有没有和榭槿栖遇见。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来找我?”苏末认真听完顾念孜的话只觉得一阵眩晕,她连忙扶着旁边的墙壁防止真的不小心晕过去,强装镇定的问着顾念孜。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因为,你在他心里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稳居第一的那个人,他把你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顾念孜听到这里心里嗤笑一下,嫌弃的说道。 “如果他来找我,我会留住他的,还有谢谢您愿意告诉我这些。”苏末说完准备挂电话,打算从今天开始守在榭槿栖门前。 顾念孜像是知道苏末马上要挂电话似的,立马补充道:“他会去找你但可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最近多注意一下周围吧!他总干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苏末应下之后就挂了电话,收拾东西下班了。 在下班的路上苏末听取了顾念孜的话,有不动声色地偷偷关注着周围的人,不注意还真没发现那个让她这几天都挂念的人,就在离她不近的地方默默的守着她。 苏末站在人潮拥挤的地铁里,一手扶着旁边的扶手,一手给榭槿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依然没收到任何回音。 苏末低着头一直刷新着微信的聊天界面,到最后她不得不相信不是因为在地铁上网络刷新不出来,是榭槿栖真的不理她了。 苏末刷着刷着视觉疲劳,她抬头眨了眨眼,扫视了一圈她周围的陌生人,在快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和一个人的视线正好撞上,对方撞上她的视线之后迅速的低下头,还用手压了下帽檐,像极了偷吃零食却被家长发现又死不承认的小孩。 不知道为什么苏末有种直觉,这个一撞上她的视线就躲闪还可以压低帽檐的陌生人就是榭槿栖。 苏末假装没注意到这陌生人的动作继续低着头看手机,实际上手机都没打开只是装个样子,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苏末通过余光确认了此人就是她这么多天都联系不上的榭槿栖,虽然他全副武装,头上戴着鸭舌帽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他那双桃花眼实在是太好认了。 苏末余光注意到从她低头开始,榭槿栖就继续像刚才那样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眼神一刻都不挪,这想不被发现都难。 地铁快到站时苏末就装模作样地挪到了出口处,她在刚刚盯着手机屏幕划拉半天的时候想到个点子,打算下了地铁就开始实行。 苏末一下地铁就快速地走出地铁站,等到快到一个小巷的时候,她一个快速的侧身闪进了巷口,她倚在墙边守株待兔。 榭槿栖看着一下地铁就要跑没影的苏末一时乱了阵脚,等他一路追出来时已经很难从人群中认出那个是苏末了,他失神的走在苏末每天必经的那条路,可他并未注意过这条路上竟有一个不太显眼的小巷。 苏末一早就猜到榭槿栖不知道这个巷子,所以站在巷口看着来来往往经过的陌生人等着她最喜欢的那只兔子,把他抓进巷子里狠狠地教训一顿。 榭槿栖前脚刚要踏出巷口的范围内,就被人拉着他右胳膊把他拽进巷子里抵在了墙上,他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要看清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拽他进小巷子。 可当他低头正要发怒的时候,路过的汽车灯光投射进来,让他看清了眼前的苏末,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中的冰刃差点就没收住,chuachua的扎苏末身上了。 榭槿栖头顶上的鸭舌帽早在刚刚两人的推搡中,掉落到了地上,现在正静静地看着两人到底要搞什么把戏。 苏末也通过刚刚的灯光确认了眼前人就是榭槿栖,她一边庆幸她没抓错人,一边双手压着他防止他逃跑。 榭槿栖很明显的感觉到苏末身上的体温,如果低头的刻意的去嗅还能嗅到她的发香。榭槿栖的喉结滚了滚,极力的靠紧墙壁压制着体内准备汹涌而出的冲动。 苏末抬头直直地看着眼前有些不自在确一言不发的榭槿栖,她用力地掐了下榭槿栖腰间的肌肉,榭槿栖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倔犟的不出声。 “多久了?”苏末问。 “什么?”榭槿栖装傻。 -- 第53页 “你跟我多久了?”苏末双手环胸,眼神淡漠地看着榭槿栖,像是审讯室里面对犯人的审讯官。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榭槿栖不怚苏末此时的眼神继续装傻。 “行!回家。”苏末盯着榭槿栖的双眼看了片刻,最后认命的点了点头,右手牵着榭槿栖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鸭舌帽轻轻的晃了晃戴在头上,拉着他走出了巷子。 苏末自从做了关于榭槿栖会离开的梦之后,一直处在极度害怕失去榭槿栖的状态中,哪怕她现在抓住了榭槿栖,在帽子即将要掉下时,她也不愿放开他的手去扶它,而是用提包的手去扶。 可就当她准备抬手扶下帽子时,身后一直被她拉着的榭槿栖抬手帮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鸭舌帽。 苏末见他帮忙扶着就没再管帽子,拉着他大大方方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途中,榭槿栖一直不敢相信苏末真的牵着他,他好几次都试探着用手指抠着苏末的手心。 苏末在被榭槿栖扣三次之后彻底没了脾气,调整着手腕把五指挤进他的指缝里,两人十指相扣,榭槿栖终于安静了,傻兮兮的走到前面与她并肩。 苏末没带榭槿栖回她和米洛的家,而是站在榭槿栖门前看着榭槿栖,榭槿栖也看着她。 “开门啊!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密码?” 榭槿栖利索的输了密码,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等着苏末下一步指示。 苏末:“……”这又可爱又无语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儿? 嗯!想亲。 苏末松了牵着榭槿栖的那只手,两手一起把榭槿栖推了进来,然后她跟着进门顺带给门落了锁。 苏末一锁好门就转身,抬手抓着榭槿栖大衣两边的衣领往下一拉,垫脚抬头在他的唇上落了个吻,她亲完还用舌尖轻轻的舔了下他的下唇。 “刚才在巷子里就想亲了。” 苏末亲完抬眼看着榭槿栖的眼睛,眼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榭槿栖,带着笑意一脸得逞的说。 殊不知,这话在榭槿栖听起来像是妖媚的蛊惑,这双眼中装着自己闪闪发亮的眼睛在他看来像是热烈的邀请。 榭槿栖一手环住苏末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后颈,猛的低下头含住了苏末上唇,他不停地碾磨着苏末的双唇,偶尔舌尖滑过她的牙关,像是将要进攻的警告又似小心的试探。 苏末被榭槿栖这突然发起的进攻打得措手不及,她微微怔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抬手环住榭槿栖的脖颈轻启皓齿,探出她舌尖引诱了下榭槿栖那不停试探的舌尖后,放任他急不可耐地在她的嘴里攻城掠地。 在这逼仄的玄关中,周围的自然光也早已悄然退场,所有细微声响都会被放大。衣物的摩擦声、对方越发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亲吻中不断发出的啧啧水声,充斥在耳膜四周,不停地刺激着双方逐渐攀升的欲望。 空气中含有旖旎的分子正在迅速的扩散并分解,散布在两人四周,在这一分子的感染下两人越发的动情。 在两人忘我的亲吻时,涎水找到机会就沿着苏末的嘴角滑落,苏末被亲的腿脚开始发软,榭槿栖的欲望值也快达到顶峰。 榭槿栖趁亲吻的间隙里慢慢地放开了苏末,榭槿栖微微的睁开眼缓缓的抬起头,离开苏末唇舌时还拉出根细细的银丝。 榭槿栖眼中的情潮尚未褪去看进被他吻动情至深的苏末眼中,又掀起几道饱含柔情的浪花。苏末看着这双眼睛像是掉进了热恋的海浪里,脸上的热意又添了几分。 “你先去里面休息会儿,我等下就给你做饭。”榭槿栖压制着体内汹涌地欲望低头用尚且湿热的唇啄了下苏末的眼睫,语气轻喘的说。 榭槿栖说完就转身进了卧室,苏末还留在玄关胸脯微微起伏着,等脸上的热意散了些才俯身换鞋进了客厅。 前几次来都只顾着吃饭没注意房子的装修,苏末大致的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个房子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两人居住设计的,虽然榭槿栖是一个人住 大到客厅里的双人沙发,小到鞋柜里的居家拖鞋,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一种名叫‘迎接另一位主人’的氛围。 榭槿栖进卧室洗了个冷水澡又不停的想着小时候的那个结,才得以把体内那股劲儿给压了下去。 榭槿栖从卧室出来时,他手上抱着罐巧克力,他递到苏末手里折身就去了厨房做他和苏末今晚的晚餐。 苏末接过糖罐脸上的热意也已降了下来,再看到刚沐浴出来,发梢还挂着少许水珠的榭槿栖时,脸上虽什么也看不出,但行动上已经放下手中的糖罐跟着他脚后跟一起进了厨房。 巧克力: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你以前明明都是抱着我不放的! 苏末:不,爱不会消失,但是爱可以转移! “你跟进来干嘛?你到外面玩会儿,一会儿油烟大别呛着你。” “学习一下,以后自己做!” “有我在,你不需要学。” 苏末不过是想多看榭槿栖几眼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结果没塞过去,还被塞了回来,心里腹诽着,大·直·男。 “做你的饭,管那么多干嘛?”苏末瞪了榭槿栖一眼,气急败坏地找补,依然站在离灶台不远的地方,眼巴巴地看着榭槿栖。 为什么就是这么喜欢看他呢?怎么看都不腻还越看越开心。害!难搞哦~ -- 第54页 苏末吃好饭就准备回隔壁了,榭槿栖起身想送,被苏末抬手制止了“就两步路送什么送啊?” “我乐意,两步路也是路啊!何况还不止两步。” 榭槿栖坚持要送,对随着苏末视线而来的嫌弃视而不见。 榭槿栖送苏末到她家门口,在苏末进门前拉住苏末在她的眉间印下浅浅的一吻,说了句“明天见。” 在榭槿栖要转身回家的那个瞬间,苏末突然拉住他垫脚在他的左脸上轻轻地咬了一下,牙印若隐若现像个不明显的戳! “明天见,我的私有物。” 苏末一进门就撞上米洛幽怨的眼神,身体不由自住得打了个寒战。 “可以啊你!谈个恋爱啥也不管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给我报个信!苏末,你可真行!” 米洛说完就抓起旁边的抱枕就冲苏末面门丢过去,苏末光速抬手接住这个差点砸脸的抱枕,在沙发的另一边规规矩矩的坐好。 苏末把抱枕小心的放好,拿出手机一看,妈呀!十个米洛给她打未接电话和二十条微信,微信前几条是问想吃什么;中间部分是什么时候回来;后部分是还回不回来;最新的一条是米洛气愤的友好用语。 “手机静音了,没注意,对不起,我错了,你吃了没,没吃我给你做!”苏末放下手机,看着正在自我排解的米洛,卖力地赔笑道。 米洛狠狠地剜了认错态度良好补救尚可的苏末一眼,板着脸说:“不用了,我约了对象,今晚你就独守空房吧!” “守就守,又不是第一次。”苏末略带傲娇小声地在一边骂骂咧咧的回怼。 由于苏末声音太小,米洛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但米洛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他要到了,我先走了,周末我也不回来了,你自己耗子尾汁吧!”米洛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起身去到玄关,一边换鞋一边凶狠地说,说完就拿起挂在挂钩上的包出门了。 米洛故意把‘好自为之’换成‘耗子尾汁’用凶狠的语气说着不凶狠的话,这件事也算是翻篇了。 或许大部分闺蜜之间的相处都是这样的吧!有些话有些事,不用刻意去问也不要解释,点到为止。 从眼神、语气、表情里就能互相明白对方那没说出口的话,毫无细节可言又全是细节。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现在才更! 陷进了醒图里,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断更好多天! 再次,我诚恳地道歉,请收下我的膝盖。 第27章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正在奋力向前跑,想要离它越来越远。 睡得正香的苏末轻轻地翻了个身,手随意地搭在被子上,可这次的触感确不是被单布料的微凉而是类似人体温热的皮肤,苏末从未像现在这样醒的这么快过,那刚刚还浓度极高的睡意吓得无影无踪。 苏末不知道现在被她搭上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进到她房间的,她现在全身发凉冒着冷汗像是刚掉进了冰冷的潭水又被捞了起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目光从自己手腕处慢慢地往上挪一边在脑子里快速转动螺旋桨,思考对策。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 还未等她想出一星半点的,一个有点黏糊伴随着窸窣声响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这声音好像还蛮熟悉。 苏末火速抬眼看向侧上方,刚刚的还吓得冒冷汗的她现在只要有一个微小的火星子就能让她原地爆炸。 嗯,果然熟悉!榭槿栖这狗der,看我等会不弄死他!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还在我的房间,还睡我的床!说,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意图不轨,是不是想把我吓死然后找个新的!嗯?” 苏末一个起身跨坐在榭槿栖腰间,双手掐着他的脖颈微微使力,质问着躺床上还有些蒙圈的榭槿栖。 榭槿栖仰视着苏末眨了眨眼,双手环上她腰间,指腹不停的磨蹭着她腰窝上的软肉。 “钥匙是米洛昨晚给我的,但是我早上才过来。我就是过来给你做了个早餐顺便监督你把早餐吃掉。”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委屈巴巴的,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动不动就用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地惹人心软。 苏末煞煞地收回手翻身下床,看着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榭槿栖,疑惑地问:“你还躺那不出去是要干嘛?难不成要看我换衣服?给你来个现场□□?” 榭槿栖脸上染上少许名叫尴尬的红晕,他起身战术性的咳了两声灰溜溜地盾出房间,并十分绅士地带上了门。 苏末换好衣服到厨房看到餐桌上摆好的早餐和板板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眼睛就跟长她身上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榭槿栖。 那居家好男人的气质瞬间拉满,苏末心里一阵感慨,心里泛酸,抬手假意摸了下鼻头,把现在不该有的东西收了回去。 如果死神允许的话,像现在这样一厅两人三餐四季到人生最后一秒也不是不行! “榭槿栖,吃完和我一起去见我爸妈吧!”苏末在榭槿栖对面的那个凳子坐下,随意地向榭槿栖发出给予依赖的邀请。 随意的像是在说早餐吃什么一样,但还是把榭槿栖砸的手中筷子都掉到了地上,直愣愣地看着他对面的苏末,他甚至想要抬手给自己一耳光来确认真事性。 -- 第55页 不锈钢筷掉到木质地板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苏末闻声抬眼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榭槿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笑的说:“怎么?这就吓傻了,出息。” 榭槿栖回过神去厨房换了双干净的筷子,低头看了看他身上这身家居服,小心地询问道:“那我要不要回去换套正式点的衣服!” “没必要,你回去换身黑的就好,再正式她们也看不见,不过就是快墓碑罢了。” “那买点祭拜的东西吧!” “不用,我前阵子去祭拜过了,你买束花吧!” “好!” 榭槿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慕霜发了个消息,等对面回复后才收手机,“那我们一会儿去末槿取吧!” 苏末微微颔首,吃完早餐抬头看着榭槿栖随口问道:“末槿是什么时候开的?” “五年前吧!”关于末槿,榭槿栖觉得这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如实回答着。 “你就那么确信我会考申美?” 榭槿栖也吃完早餐放下手中的碗筷,闻言抬头看着苏末的眼睛点了点头,没说话,像是默认。 “那万一我死在了高考那年或者我没考上申美怎么办?” 苏末双手撑在桌上,下巴抵在双手手掌,说着无足轻重的话,精准地扎进榭槿栖那刚刚开始转暖的心脏。 榭槿栖听着苏末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刚刚还万分笃定地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呼吸也漏了一拍。 “不会的,就算真的有那个万一,我也会在那个地方开,然后去找那个教你画画的唐阿姨。问问她你在哪里,找到你在你学校附近再开一家,我也转到你学校去。或者,我不上了,每天守着你,毕竟…” 毕竟,末槿本来就是以我之名冠你之名,它本来就是因你而生的。 榭槿栖在心里补完了那没被说出口的后半句,刚刚还能看到慌乱的眼睛里早已被坚定填满,脸上的那丝裂缝也被填补到看不出丁点儿痕迹。 “你干嘛要这么傻!”苏末看着榭槿栖那副心意已决谁也拦不住的表情,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苏末说完起身,把两人用过的完收进厨房洗碗池里,一边洗着这两个碗筷一边大声的说:“你先去换套衣服吧!然后在门口等我就好,你开车,地方挺远的。” 两人驱车到末槿,榭槿栖亲手包了束百合按照苏末给出的导航去了西郊的那个公墓。 苏末带着榭槿栖到她父母的墓前,俯下身整理了下墓前的杂草,方便榭槿栖有个干净的地方放百合。 可榭槿栖站在墓前像是宕机了一样,不带动一下。苏末抬手扯了下他的衣角,“干嘛呢?送花叫人啊!傻站着干嘛?” “叔…叔叔阿…阿姨们好,我…我是…我是榭槿栖,我现在是…是苏末男朋友,我很喜欢她,希望叔叔阿姨相信我,我会好好爱她的。” 榭槿栖被苏末这一拉,半蹲下来放好手里的百合,清了下嗓子,严肃得像是去大公司面试一样,但又因为过于紧张而有点小结巴。 可是说到最后流畅得像是排练了十来遍一样,一骨碌就吐出来了,脸上原本的严肃也成了坚定的背景布。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苏末看着榭槿栖在自己爸妈面前这幅严肃、紧张、坚定混为一体的样子,心里软的像天上的白云,一抹浅笑从眼底游玩到了嘴角。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榭槿栖先行离开去开车了,剩下苏末依然站在墓前小声的说着什么。 “好了,现在看也看见了,本来我是要孤身到最后一秒的,可就是这么意外地把人拉进来了,我也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自私不犯法,何况他也愿意。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您们要是想教训我的话就再等等吧!总会有那么一天,您们可以真切地把我收拾一顿,好了,就这样了,我回去了!您们继续享用早餐吧!” 苏末和榭槿栖一起回家顺便在楼下超市买了点菜,结账时趁榭槿栖不注意,顺了盒保险桃让收银员火速结账又迅速丢进了购物袋,还抢在榭槿栖前面把购物小票抢了过来。出了超市就揉成团扔进了路边的可回收。 “你刚刚都不对一下单子嘛?”榭槿栖按着电梯,疑惑地问。 “对啥呀,我看着他扫的!”苏末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 苏末跟着榭槿栖进了他家,熟门熟路地换鞋就着沙发那个方向一个起蹦,安安稳稳地砸进客厅沙发里。 榭槿栖把手里的钥匙放在鞋柜上的那个钥匙碗里,把手上的购物袋放在客厅茶几上,“我去换套衣服顺便洗个澡,你要是饿了厨房柜子里有给你准备的零嘴。” 榭槿栖说完就一手解着手术的袖口一边抬步进了卧室,并带上了门。 可苏末没有听见锁扣的声音,苏末起身望了眼紧闭的卧室,又看着茶几上的购物袋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苏末把她偷偷加塞的那盒保险桃放在茶几上,提着其他东西进了厨房,一一的按照种类的存在在冰箱和储物柜里。 都收拾好后苏末回到客厅围着茶几和沙发转了一圈,找了个能从卧室出来一眼就能看到的规规矩矩地地方坐下,把那盒保险桃十分规矩的摆放在正前方,一手托着腮,一手有节奏地轻敲着茶几桌面,双眼看着眼前的保险桃,换上一副不敢相信又恍然大悟的表情等着鱼儿咬钩。 -- 第56页 榭槿栖洗好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苏末一手托腮,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微小又清脆的声音,他看了眼桌上的盒子又抬眼看着苏末,眼中满是疑惑。 苏末在榭槿栖站在卧室门前时就压下想笑的冲动,用意味深长地眼神先扫了眼桌上的保险桃,又抬眼看着一脸懵逼的榭槿栖,最后视线定格在他身上。 榭槿栖走到茶几前拿起桌上的保险桃前后翻看了两眼,一句话也没说转手丢进了沙发边上的垃圾桶。 “哎,你怎么丢垃圾桶了啊!刚买的啊!”苏末看着进了垃圾桶的桃子,着急起身要去捡出来,一时大意说秃噜了嘴。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伸手刚要去把保险桃捡出来的手,举在半空收回也不是,继续捡也不是尴尬的想要原地遁地。耳根和脸颊开始慢慢染上绯红,也不好意思再看榭槿栖。 “太小了。”榭槿栖拉过苏末僵在半空中的手,放在手里又揉又捏的把玩。 “啊?啥?”苏末动了动手指,懵逼的问。 “你很想要?” 榭槿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饱含涩情意味的疑问句,苏末飞快地抽回手一边往玄关挪一边装傻逃跑:“啊?啥!我先回家了,突然想起我还有设计稿没画完。” 榭槿栖像是看透了苏末的意图一样,在苏末连挪三小步正准备挪第四小步时,抓着她的手臂轻轻地一拉,苏末被拉的一踉搡,刚刚偷偷挪的那几步全白挪了。 榭槿栖一手抓着苏末的手臂,一手从腰顺上苏末的后颈,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低头嘴唇俯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蛊惑着,“可是我想要。” (…………) 榭槿栖给苏末清理完就抱着苏末出了浴室,苏末刚刚还闭着的眼因他的动作轻微地皱了下眉,稍微睁开了个很小的弧度,眼中的不满也已经表现得显而易见。 苏末余光瞄到一地狼藉的地面,看到有些衣服上还搭着一两个松松软软的套子,很不合时宜的想着,不对啊!故事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明明我只是想调戏一下他啊!然后嘲笑他不禁撩之后快速逃回家的,怎么就局势360度逆转,变成了我不禁撩,我被g得浑身无力,像被zg了一样。 此时苏末的脑中默默地飘过一句话:果然美色误人啊! 苏末被榭槿栖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下,柔声的说:“我去洗个澡,你先睡会儿。” 苏末或许是真的困了也可能是真的被淦的太狠了,她浑身发软一碰到柔软的床就开始犯困,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陷进了梦乡。 榭槿栖从浴室出来时,苏末就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之后,去厨房淘米把米饭蒸起来后就躺在苏末旁边,侧身拦着她也缓缓地睡了过去。 室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偶尔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云朵挡在太阳面前,试图拦下逃了一天接近失控的太阳。 一直奋力向前的太阳最终也没逃离掉地平线的包围圈,不能急刹的它全速坠入了眼前的深渊里,深陷进泥泞中任它把它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有写!可是爸爸不允许我也很无奈 第28章 这两天苏末一直呆在榭槿栖家啥事不愁,混吃等淦。亲自下床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洗澡都要榭槿栖代劳了,不愧是十好男友榭槿栖。 如果明天就是周一苏末要去工作,榭槿栖可能就会把苏末直接扣在这里,再顺便把她的东西从隔壁搬过来了。 周一早上苏末背着个小ck的斜挎包准备出门上班,刚把门开到90度左右双脚都还没全部踏出去,就看见站在门旁边,背抵着墙一手食指转着车钥匙一手提着一个食盒,多多少少沾点痞气的榭槿栖,仔细看的话他嘴里好像还嚼着口香糖。 苏末看见他出现在自己家门外明显的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送你上班。” 榭槿栖说完拿过苏末肩上的包,缠到自己身上把车钥匙放口袋里,吹了个小小的泡泡,“砰——”泡泡碎裂,他拉着苏末一起等电梯,然后下楼。 从家到公司的这一路上,每遇到一个红灯,榭槿栖都要把苏末的手拉过来捏一捏,亲一亲,整得跟给恋手癖似的,多少有一点点的变态。 每次被拉过去亲的时候,苏末脸上的嫌弃就差写俩大字在脸上了,“你就不能好好开车,咋老亲呢?你不会就看上我的手了吧?要不我给你整个手模,你天天抱着亲?” “我有好好开车,因为现在除了亲手,不能和你接吻也不能亲你的脸蛋,只好亲个小手解解馋了。” 榭槿栖看着前面快要跳转的红灯,快速的啄了下苏末的手背又放下,扶着方向盘面不改色的说,红灯刚好跳转为绿,他一脚油门驶过红灯。 很快就到苏末公司楼下,苏末拿好餐盒背好包,打开副驾的门,右脚刚沾地左脚还没放出去就被榭槿栖拉住了,苏末疑惑的回头,印入眼帘的是榭槿栖逐渐放大的脸。 榭槿栖在车一停稳就解开了安全带赶在苏末下车前拉住了她,苏末一回首双唇就立刻被他h进了嘴里,不停地在她的唇上厮磨,舌尖抚慰着皓齿,陪伴着湿润的红舌。 苏末抬手想推,可左手被榭槿栖抓着,光一只手怎么用力都力不从心。 -- 第57页 榭槿栖直到把苏末亲的开始呜咽,亲的自己有了要抬头的奏势才放开苏末,带着点轻喘沙哑声音轻声说道:“下班等我来接你,早餐必须吃完。” 苏末下车时因为害臊满脸通红连带着耳根都红的像刚熟透被捞出盘的虾子,摔上门就落荒而逃了。 他mua的,这可是在公司楼下啊!那么多人经过随意一瞄就能看见,他是怎么敢的啊!! 等下班回家一定要弄死他个龟孙!已解这心头之羞。 榭槿栖在原地到苏末一溜烟儿的进了公司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一脚油门加速驶离了公司,那少的可怜的车尾气也消散在空气里,不知道被哪个倒霉催掺着氧气吸进了肺里。 太阳和地平线日复一日的玩着逃跑游戏,风云也也跟着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偶尔还会有三两贵客的光临。 太阳不停地散发着它的光源照耀着这片大地,还拉着雨水一起小心的滋养着,彩虹也随之而来带着幸运亲笔的书信。 “哇噻!出彩虹了!” 不知道是那个同事的惊叹,随着这句话办公室里的人都起身去到落地窗边围观高挂于天空的那道彩虹,还有人已拿出手机拍着十连拍。 苏末停下手上的工作,抬眼看着窗外的彩虹,心想,真好看啊!但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关于好运的预言也不过是表面镀上的糖纸,不过就只是个正常的自然现象罢了! 想是这么想但一点也不妨碍她拿出手机拍个三连拍,然后在三张照片中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给榭槿栖,没有多余的对白,发完也没等他回复就放下手机继续手上的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末终于把手上的工作做好,把所有文档理到一起做好备注存了备份后发给顾念孜,才拿起手机查看榭槿栖有没有回信。 榭槿栖给她发了了两张照片,和一句:我这边也看见啦!送你的玫瑰花,今晚就给你带回家。 两张照片中一张是十分清晰的彩虹,一张是利用错位角拍的彩虹上方放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两张应该都是用相机拍的,玫瑰花应该是店里的,举花的应该是他的员工吧! 竟然能从两张照片中猜测出别的信息,苏末对自己这脑补能力感到震惊。 她看完照片敲击键盘回复:没必要每天都送花,我也不是很喜欢。 榭槿栖应该是一直在等着苏末的回复,很快就发了信息过来。 [light:你喜不喜欢都没事儿,只要不是花粉过敏就行。] 苏末还没来得及回复,榭槿栖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light:再说了,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全都是嘴硬罢了!而且,我和你是在谈恋爱哎!谈恋爱不就是应该每天一束花不重样嘛?这可是标配哎!] [light:不送你花,我开花咖干嘛?当初开这个店的初衷就是想每天给你送一束花,这样当你看到花时都会开始想念我。] 苏末看到榭槿栖发过来的信息,心里平静的湖面像是被一块巨石砸进湖里,激起汹涌的涟漪。 苏末双手拇指在屏幕上敲敲停停,对话框里的文字删了又删,总觉得这些字句都显得过于苍白无法描述出她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无法把她现在的心情真切地传达给榭槿栖。 最后在对话框里打出几个字就迅速发送并按灭了屏幕。 [dark:早点来接我。] 另一边的榭槿栖在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电脑上的图都不修了,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合上,唰地一下就站起来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去花铺那边包玫瑰花去了,把刚好给花瓶换花换到他后面两张台的员工给吓一跳。 榭槿栖包了一束黑魔术也没放其他的花,四周用尤加利叶和两只高山羊齿做陪衬让整个花束颜色不那么单一。 他包好玫瑰花去前台拿了车钥匙就出了店,等他驱车离开之后,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慕霜转眼看着跟她一样惊愣在原地的同事,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如出一辙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两人像是用眼神对暗号一样,想不到我们这一眼就能把人刀死的老板竟然是个恋爱脑! 榭槿栖到苏末公司楼下把车停好,一手抱着花一手提着给苏末买的下午茶,大摇大摆地进了公司搭着电梯上了十一层。 榭槿栖出了电梯一进设计部的门就引来了无数道视线,但他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背对他在工作台埋头工作的苏末身上。 可苏·三好员工·末一无所觉,一点都不知道她即将要迎来什么样挑战,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 榭槿栖就这样一步弯也不转的走到苏末的公位旁边,随着而来的还有一道道同事的燃烧着八卦之魂的炽热视线。 苏末感觉视线以内的光线骤暗疑惑地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榭槿栖手中的花,再看就感觉到周围无数带着探究、好奇、八卦的视线全定格在她和站在她面前一脸毫无感觉的榭槿栖身上。 开始看到榭槿栖抱着花出现在这里的惊喜被周围的视线逼退到窘迫的背后藏了起来。 周围的吃瓜群众都在等着苏末的反应,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而苏末囧的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地洞遁地而逃,榭槿栖一副啥事没有在感觉到苏末的视线时还笑的跟朵花似得,一点没发现苏末脸上越来越僵的表情。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比如现在苏末恨不得把手上的数位板抡榭槿栖脸上。 -- 第58页 虽然她因为榭槿栖的到访是高兴的但是和刀他并不冲突。 榭槿栖装瞎当看不见苏末眼中的寒意,自顾自的把手上的花塞苏末手里又把下午茶放桌子上,正准备把东西全拿出来摆台面上,就被苏末制止了。 苏末抬手压在榭槿栖准备揭开水果捞的盖子上,小声地说:“我自己来,而且我还没下班,你先回去。” 榭槿栖一听这话就不乐意,嘴撅老高佯装不爽的说:“我大老远跑过来,水都没喝一口,你就赶我走,你要不要这么绝情?” “可是我还有工作,而且这是公司,那么多人看着了。”苏末边说边撕开吸管的包装纸C进奶茶里递给榭槿栖继续道:“那给你喝第一口,喝够了就先回去。” 榭槿栖没也没接苏末递过来的奶茶,就着她的手弯腰俯身喝了大大的一口,有点孩子气的说:“哼!无情无义的女人,我找我哥去。” 榭槿栖心里也知道轻重,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还是不要太放肆,说完就要去找他哥要点活干,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苏末了。 苏末显然没和榭槿栖想一块去,她以为榭槿栖是特地来找她的,原来不是顺路过来的,心里有点吃味,收回奶茶啥也没说轻微的点了点头。 榭槿栖一看苏末这样就知道她是想错了,刚想解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心说,巧了嘛这不是,曹操电话都打来了。 榭槿栖还没来得及接就看到顾念孜从办公室出来,两人视线撞了个满怀铃声也嘎然而止。 刚顾念孜这边拨通榭槿栖电话,榭槿栖的铃声就从办公室外面传了进来,他音量虽不大但在刚刚那种除了电脑运作声之外没有其他声音的情况下,顾念孜能听见也不是不可能。 刚好顾念孜要去摄影棚看看进度结果出门就一眼看见自己那便宜弟弟正拿着手机站在苏末旁边和自己眉目传情。 顾念孜给了榭槿栖一个冷眼暂时没计较他怎么又到自己公司串门,冷冷道:“你来的正好,跟我去摄影棚帮我拍套照片。” 榭槿栖没想到还真让他撞上活了,感情刚刚那个电话就是想叫自己去当免费劳动力的,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眉头一皱,也没挪动脚步。 “原来负责的摄影师了?”榭槿栖疑惑地问,因为他这高贵哥哥是不会喜欢自己的东西出现一点点瑕疵的,有一点都要从头来过。 “拍外景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现在回不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废话了?”顾念孜说完看了眼苏末,有上下扫了眼榭槿栖恍然大悟道:“谈恋爱了啊?先帮哥拍完这套片子,一会儿下班请你俩吃饭,你们回家再慢慢谈?” 待榭槿栖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已经有个别人开始酸的阴阳怪气起来,可能本身没多少本事最会的也就挑刺儿了吧! “果然啊,长得好看在现在就是吃香啊,实习,升职加薪扶游直上啊!不像我们这么勤勤恳恳地努力也不及人家一指甲盖儿。” 某个绿茶同事在一边暗讽着,话中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暗示着其他同事怎么努力也没用,比不上组里有高枝背景的。 苏末惬意的享受着她的下午茶对这位绿茶同事的酸语充耳不闻,就当她不存在一样,不想把刚刚的好心情染上这肮脏的污垢。 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垃圾想着法儿的追上来,就为了膈应人。 “原来长得帅的人也逃脱不了做舔狗的命运,上赶着去给人家利用,人家还不一定领情了,你们说对吧?哎!苏末,你也教教我,让我也学学你这驱狗之道。” 对方见苏末不回答以为苏末心虚了,心里有些飘飘然,把榭槿栖也说进去了,精准的踩到了苏末的高压线,苏末已经快要忍不住把这垃圾茶之家电糊。 苏末冷哼一声,起身看着对方的眼睛,讽刺的说:“舔狗?果然垃圾就是垃圾,自己是什么样,所以别人在你眼里就是什么样。” 对方似乎没料到苏末会反击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脸青一阵红一阵想要再辩解点什么时才发现苏末已经到她跟前了,她刚想继续刺就被苏末突然抬手掐住了咽喉,说不出话来。 苏末一走到对方面前就迅速抬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发力把人压在办公桌上,手指用力眼中盛着瘆人的杀意看着对方因为恐惧而瞳孔放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TM要是再让我从你这狗嘴里听见你说我的人半点的不是,我现在就能让你立刻横着出去。” 绿茶同事看到苏末眼中的杀意慌乱地挣扎着,困难的向周围同事求救,可周围的人都被苏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住了,暂时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苏末也已经放开了对方,但依然站在半步之内的地方,冷冷地看着。 苏末过了片刻立马松手,对方扶着桌子半起身,空气的突然窜入致使她止不住的咳嗽,她一边咳嗽一边指责苏末,厉声地控诉道:“我要跟顾总举报你,你就是个疯子。” 周围人在绿茶同事的咳声中也意识到苏末不是在开玩笑,纷纷小声劝说着两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生怕真闹出人命。 “你去啊?你刚不还说我靠脸吗?不还说我家男人是我舔狗吗?你尽管去告,看看顾总是罚你还是罚我!”苏末双手叉腰眼神冰冷,一脸不在乎的说。 -- 第59页 “哼,你以为公司就只有顾总一个老板吗?公司可不是顾总一个人的,顾总偏袒你,我就告到大老板那里去,到时候看看谁会笑到最后!”绿茶同事以一副自己已经赢了的姿态,怜悯的看着苏末嘲笑的说。 “哟,这是在干嘛呢?这么热闹,都不用上班了是吧?都不想要工资了是吧?” 这时,一声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的人。 一个手捧满天星花束中间一朵醒目红玫瑰的男人站在门边,一身正装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独特气质,冷冷地扫了所有人一眼,冰冷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温怒。 苏末看到此人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人长得帅,而是他手中的花束的包装纸上有末槿的logo,不免有些迷惑的想,怎么人人都买末槿的花?末槿生意这么好吗? 而在场的其他人见了纷纷的抬歩窜回自己的位置上,那个被苏末掐了脖子的同事眼睛发亮像是看见了她的救世主一样。 孙瑞言进了设计部,经过苏末和绿茶同事身边时,扫了两人一眼,绿茶同事掐着嗓子嗲嗲地喊了声孙总,苏末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就是Loanir的另一个老板,心里嗤笑一下,难怪刚刚那眼睛都成星星眼了,原来是救世主来了啊,现在心里估计已经想好怎么陷害我了吧! 孙瑞言耳朵间接性失聪直接忽略那句问候,冷冷地说:“刚刚吵这么久嘴肯定干了吧!都跟我到办公室喝杯茶。至于看戏的自己去你们顾总那领罚,要是让我知道谁没去,我就亲自奖励你,毕竟我一直都是赏罚分明。” 孙瑞言说完就往顾念孜办公室走去,苏末和那个绿茶同事跟在后面,绿茶同事得意洋洋的看了苏末一眼挤到她前面,小跑着跟着一起进了办公室。 苏末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那束花被摆在办公桌上,而孙瑞言十分不避嫌的翻看放在台面的文件,看到苏末进来抬眼看了眼又低头继续看。 等孙瑞言慢悠悠地看完了桌上的文件,才不慌不忙地看着苏末和那个绿茶漫不经心地说:“事情我已经从其他人嘴里了解了大概,挺厉害啊,恶意造谣,武力威胁,你们顾总一会儿就上来了,你们要不再给我来一段,我刚刚还没看着,挺可惜的。” 苏末对孙瑞言这玩味的话心里一阵无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愣愣地站着也不说话,绿茶张嘴想要辩解几句,还没开始说就被孙瑞言厉声打断了。 “你说人家走后门,说人家升职不公正,我看了她的履历,对比了一下你自己的。豁!你还真敢说,先不说人家学历,光说她实习期间跟上顾念孜的工作节奏,就已经可以把你甩几百里了,人家还一次错都没出。 转正之后,只要是你们顾总需要依然毫不犹豫地分担两职,光这一点你能做到吗?技不如人不想努力就安分一点,公司没了你们照常运转,我可以花高薪请比你们优秀更懂得努力安分的人 还有你,苏末,被人刺两句就动手,要是真把人掐死了,你这一生也完了,你画的那些稿子也到监狱去做吧!” 苏末看着孙瑞言一点也不退缩地说:“我不怕进监狱,而且我有分寸,她怎样羞辱我都没关系,但侮辱我男友就是不行。” “哎哟,还挺护短啊!” 顾念孜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苏末回头看了眼跟在顾念孜后面的榭槿栖,恭敬的喊了声:“顾总。” 顾念孜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看着苏末旁边的绿茶直白的说:“你被辞退了,去财务把工资结了吧!”说完又转眼看着苏末继续道:“你把你手上那几个稿子弄完也自行离职吧!反正榭槿栖养得起。” 苏末对这样的处决并不意外也不觉得可惜,因为她正好可以休息专心弄自己的毕设,她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就加急把手上的工作做完,谢谢顾总的照顾,让您失望了。” 苏末接受的很坦然,可绿茶就没这么简单了,她直接看着在场的人大喊着:“我不服,凭什么被辞退的是我。” 顾念孜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凭什么?于公,设计部是一个团队,而你因为自己的嫉妒心,一己私欲,在团队里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打乱团队现有的协作,如果其他人因为你的话对苏末存疑,每个人都起私心,不再协助苏末的工作,不再友好的合作帮助,给公司造成的损失,你来赔偿吗? 于私,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舔狗,是我的亲弟弟,而你说靠关系的苏末则是我准弟媳,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就你现在的工作我出钱可以请来一大把,用你现在的薪资能请来工作能力比你强,还比你有团队意识的员工,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让我留你? 你现在赶紧去财务领工资赶紧滚,就你现在这工作态度,若是不加以改正,我看那个公司会要你。” “我祝你们公司早日完蛋!”顾念孜的话像是一巴掌打在绿茶的脸上,脸上火辣辣的,她气愤地撂下狠话就大步出了办公室。 苏末也因为那句准弟媳羞得呆不下去,丢下一句,“我去处理稿子”也夺门而出,留三个大男人在办公室互相干瞪眼。 等苏末回到自己工位,绿茶早已不见踪影,而其他同事也没别的反应,应该是顾总回来时早已经警告过了吧,她这样想着。 下班之后苏末坐着榭槿栖的车,榭槿栖跟在顾念孜的车后面一起到了餐厅,到了餐厅苏末才发现孙总也在,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询问上司隐私乃是大忌。 -- 第60页 可榭槿栖就没有这份自觉,他一进餐厅就一点也不避嫌当着别人面跟苏末介绍,而当事人也没什么反应也毫不忌讳当着她面你侬我侬。 苏末的心里活动在吃饭过程中也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质的飞跃,还在心里偷偷磕起了cp。 饭后,榭槿栖和孙瑞言各自带着自己的媳妇回家,开始了成年人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用餐时 苏末(os):卧C,我老板和我老板在谈恋爱(震惊)——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腻歪不怕别人说嘛?(担忧)——哇!老板们好配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开磕)。 榭槿栖(os):嘛的,这俩人真腻歪,真恶心,以后得防着苏末被带坏。 孙瑞言和顾念孜眼神不停的交流着今晚要挑战的事。 第29章 自从苏末和榭槿栖在一起之后几乎每天上下班都是榭槿栖接送,榭槿栖像是要把所有时间都送给苏末似的,总是会按时送饭到公司看着苏末吃完又离开,偶尔会带着一支花,每次不重样。 榭槿栖有时候刚到公司准备离开时都会被顾念孜抓去当免费劳动力,美其名曰,每天来串门影响苏末的工作也该偶尔奉献一下。 这天榭槿栖还是像往常一样来接苏末下班,在楼下等的百无聊赖正打算上去找苏末时,看到苏末抱着一个大盒子从门里出来,榭槿栖立马下车走到苏末面前接过她手上的大盒子,并放到后备箱。 “那么大个盒子,装的什么呀?辞职了吗?”榭槿栖回到车上边发动汽车边问副驾上的苏末,听着不怎么在意,其实心里在意死了。 “给洛洛做的婚纱,算是辞了吧!” “什么叫算是?”榭槿栖疑惑地问。 “因为我想请顾老师和他的伴侣做我毕业设计的模特,顾老师答应了,但条件是我继续给他当一星期助理带一带那个新来的同事。” “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这多好的事啊!所以再麻烦你在继续接送一星期吧!”苏末理直气壮地回答。 苏末说完还抬手撸了把榭槿栖的头发,像是在给他顺毛。 “你为什么不找我做模特?” 苏末刚想收回的手顿了顿,害,这人又委屈上了。 “你太耀眼了,我不准无关人士观看,只准我自己看。”苏末又睁着眼睛说瞎话,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榭槿栖转头对苏末翻了个白眼又迅速转回去看着前方,“你说再有感情一点,说不定我就信了。我看你就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找我当模特,你就是嫌弃我!” “哎,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没有的事。只是顾老师和他爱人给了我一点灵感,跟我的毕设主题有点联系而已嘛!” 苏末这话是真的,不是哄为了哄榭槿栖瞎说的。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口头上说着理解同性恋,其实心理上还是很排斥的,比较邪恶的人还会伤害到这个群体,和苏末毕设主题“自由”确实有点关联。 他们只不过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刚好是同性而已;他们也不过就是和自己爱的人相爱,他们有什么错呢?是世俗认为他们错了,可是他们并没有错啊! “明天陪我去一下布料市场呗?我的包被~”汽车缓缓驶进地下车库,苏末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打趣着榭槿栖。 “去干嘛?” “约会呀~顺便买点需要的布匹。” “我看是去买布批匹顺便约会吧!” “哎呀,都一样的嘛!去嘛~”苏末边撒娇边踮脚在榭槿栖嘴边啄了一下。 “好好,去去去,只要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跟着你。” 榭槿栖说完抱着苏末进了电梯回家,苏末双手抱着榭槿栖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像只熊一样,把全身重量都交给榭槿栖。 苏末和榭槿栖在一起一个星期就搬到了一起,虽然就在隔壁但依然有些不放心,米洛一开始不同意,苏末好说歹说才勉强点头。 直到后来两人请米洛到家里吃饭,米洛进来看到苏末住在主卧,榭槿栖搬到次卧才彻底放下心来,那次还多吃了两碗饭。 苏末回到家把婚纱送给米洛,问她要不要到家里吃晚饭,米洛拒绝了,说今晚要去对象那里,明天要去见未来的婆婆,得好好准备一下。 苏末虽然相信米洛的男朋友不会让米洛受委屈,不然也不会谈这么多年,但还是不怎么放心,嘱咐米洛如果吃饭吃的不高兴就回来,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 米洛笑着答应了,两人又聊了几句,直到米洛男朋友打来电话说他到小区外了,苏末跟她道别后也放她走了。 第二天一早,榭槿栖就先起床把早餐做好之后,又帮苏末找好等会要穿的衣服,挤好牙膏倒好水才去哄苏末起床。 “小祖宗~该起床吃早餐了!” 榭槿栖坐在苏末床边,俯身凑到苏末耳边,低声的呼唤着苏末,把她还遨游在梦境的魂唤回来。 苏末皱了下眉,翻身把被子盖过头顶,无声地诉说着,没睡够,不想起。 “被子捂这么严实也不怕捂着自己,好啦好啦!起来啦!” 榭槿栖抬手轻轻拉下被子,让苏末的脸露出来透气,轻轻拍着苏末背脊小声的哄着。 苏末赖了片刻才艰难的半睁着眼,看着榭槿栖双手抬起撒着娇说:“抱~” -- 第61页 苏末这还未清醒的撒娇黏黏糊糊的侵蚀了榭槿栖的心脏,让他心里也软软的黏黏的。 榭槿栖抓着苏末的双手把她轻轻的拉起来,亲了亲她半眯着的眼睫,低声问:“要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嘛?” 苏末点了下头,轻轻地“嗯!”了声,意识还未清醒,带着黏糊的鼻音。 榭槿栖转身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摊开放在自己腿上,又转身双手抓着苏末睡衣的衣角,轻声说:“抬下手。” 苏末像是榭槿栖的牵线木偶一样,榭槿栖说要干嘛她就干嘛,说抬手就抬手,说抬腿就抬腿。 苏末这任人拿捏,对榭槿栖敞开心扉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喉咙发紧,看着她身上遍布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股热流直冲腰腹,某个地方又开始Y了。 榭槿栖偏头干咳了声,迅速替苏末换好衣服,怕再磨下去,他又要控制不住没等苏末吃早餐,他就先把她吃了。 榭槿栖给苏末换好衣服就熊抱着把苏末抱到卫生间帮她刷牙洗脸,再抱到餐厅吃早餐。 刷牙的时候苏末精神气就醒的差不多了,就只是想让榭槿栖帮她刷牙,每天早上醒来按时一作。 吃完早餐两人就去了布匹市场,因为市场不好停车,两人把车停在离的不远的商场地下车库里,步行过去。 “哎~那是不是班里那个娘炮?”有几个高中生样子的人从苏末他们身边经过,指着前面的一个人,一脸邪恶的跟同行的人说着。 其他几人抬眼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点了点头,七嘴八舌地说:“还真是”/“走,我们去整整他。”/“他穿的好像是女装啊?” 苏末和榭槿栖闻言也抬头看了眼那个男生,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收到了行动的信号。 榭槿栖迅速把外套脱下给苏末后就快速的跟上那几个人,用肩膀用力的从中间撞过去开了个小口子,那些小孩被这突然的一撞瞬间火了,抬手就要打,榭槿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当面挥来的拳头,假意道歉着和他们纠缠。 苏末见榭槿栖拖住了那行人,连忙去到那个男生身边从背后把榭槿栖的外套搭在他肩上,拉着他边走边说:“先把外套穿上跟我走,你同学看见你了,应该要找你麻烦。” 那个男生也是个软弱的性子,听到同学两字就慌了,跟在苏末后面边走边说:“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会传到学校去,我会被退学的。” “不会的,你什么也没做错,他们不敢,好了!现在他们找不到你了,你是要现在回家还是要去其他地方转转都可以。 穿衣自由,追求美,做最真实的自己是每个人的权利,没有谁有权力剥夺你的权利,让那些落后的看法喂狗吧! 同学,勇敢一些,坚定一点,不要怕,为了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的兴趣。” 苏末把他拉到一个小角落,小声地告诉他,告诉他,他没有错。 “姐姐,谢谢你,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喜欢穿女装不是自己的错,别人欺负我,侮辱我也不是我的错的人。” 小同学最后跟苏末道谢还郑重地鞠了下躬才离开,苏末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小声的自言自语,“这个社会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接纳他们呢?这个群体什么时候才可以站在太阳下而不是那少的可怜的灯火中。” 苏末直到看着小同学的身影隐进了人群才拿出手机给榭槿栖打电话。 “搞定了吗?” “搞定了,你在那里?我来找你。” “好。” 苏末说完挂了电话,低头站在原地等,过了片刻榭槿栖的鞋子映入眼帘,苏末抬头看着眼前的榭槿栖,突然委屈上涌,鼻子一酸撒娇说:“抱一下~” “我为什么不是学文呢?我如果学文的话就可以用文字的力量来揭露这些丑恶,把这些落后的观念敲碎碾成灰做花的养分。” “你刚刚也以另一种方式保护他了呀!”榭槿栖轻轻拍着苏末的后背,小声地说。 苏末靠在榭槿栖胸膛上平复之后拉着榭槿栖拐进了布料市场。 苏末每家铺子都进去看了眼但是一直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布匹,榭槿栖看着这市场都要走到头了,苏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失望,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你要找什么样的料子?要不去顾念孜那里看看有没有,咱跟他买!” 苏末没理他,继续往前寻找自己最想要的那块布。 终于在逛到最后第三家的时候,苏末终于找到她想要的布匹,她都没等店铺老板把话说完,就要掏手机付钱了,结果老板眼疾手快的用手盖住了收款码。 苏末疑惑的抬头看着老板,“老板,您不会是要坐地起价吧?您看我这样子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吗?” 店铺老板摇了摇头,说:“不是要坐地起价,是要两匹起卖,不管你买那种,那个色都是两匹起卖。” “这样啊?那我去看看其他店。”苏末说完就拉着一脸懵逼的榭槿栖佯装往店外走,试图用以前在雾城学的讲价法子让老板心软卖她一匹。 可店铺老板丝毫不慌,还从兜里摸出包烟,准备抽根烟仔。 榭槿栖(怀疑人生):嗯?这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找到的就不要啦?(不理解,看不懂了) 苏末见老板没出声又往外挪了一步,一直快挪出门了,老板还是没挽留,苏末回头一看,好家伙!烟仔抽的真惬意。 -- 第62页 为了不显得太丢脸苏末一个拐弯走到另一侧看着挂着的布匹,假装确认的问:“再搭随便一匹都可以,只要两匹就卖对吗?老板?” 店铺老板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烟雾,在烟雾中点了点头,“对,只要是店里的,随便选,看上的是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 苏末仔细看着店里玲琅满目的布匹,偶尔还上手摸一下属于什么材质,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一匹她一眼就相中的布匹。 苏末就像是在寻宝一样,刚和这匹一见钟情,热度还没过去,就又看到一匹特别适合做西服还跟榭槿栖很搭的布匹。 一见钟情那条适合拿来做刺绣,而且是有点粉白色的,用来做裙子简直不要太合适。 苏末把看中的这两条拿到收银台,又在收银台看到一匹蕾丝布匹,和那条适合刺绣的也很搭,加上最初需要的那条湿敏变色布匹,一口气买了四条布匹,满载而归。 榭槿栖提着布匹在前面走,苏末跟在后面,走着走着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苏末心里有点不知所措,她知道她的病情是又加重了。 她答应曹医生加重就住院治疗的,可是现在什么事都堆在一块了,要准备毕设和给榭槿栖设计的西服,怎么可以这样呢? 死神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了?刚让我吃了颗糖就要取我的命,难道那颗糖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吗? 苏末害怕被看出什么,缓了一下又加快脚步跟上了榭槿栖。 在快出了布匹市场时,苏末没等榭槿栖问就主动说道:“我想回家吃,你去把车开过来接我吧!我在这里等你。” 榭槿栖看着苏末点了点头,抬手揉了下她发顶的头发,温柔的说:“好,那你去那个公交站坐着,等我来接你。” 苏末点了点头,向公交站那边走去,榭槿栖抱着布匹去商场那边取车。 苏末不是想要回家吃,她只是想回家加紧把设计稿画出来,至于毕设能不能做出来就看命了,她现在只想先把榭槿栖的那套西服先做出来。 如果后面毕设真的做不出来只能画稿的话,那只能说她的设计稿也要跟着她永远埋葬在地下层了,其实把稿子放进自己的骨灰盒里,或者烧成灰掺着骨灰一起随风飘洒,好像也不错。 回到家的苏末丢下一句“我要画稿,饭好了再叫我,其他时间不要管我。”就进了卧室反锁了门。 给榭槿栖的西服初稿很快就画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桥到船头自然直,这次画的稿子都很顺手,一拿起笔关于衣服的想法就从脑子里浮现出来。 苏末共画了三套西服,另外两套是给顾念孜和孙瑞言的,如果不能再用在毕设上那就当婚服送给他们吧!苏末这样想着,画稿边上标注了各个细节的装饰还有整体该用什么料子,什么样的丝线。 “哦!那匹温敏变色的料子应该是用不上了。”苏末看着眼前三张画稿,自言自语遗憾的说。 苏末在心里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打开电脑跟她的导师发了封邮件,大概意思就是因为身体原因准备退学了。 还把关于这次毕设的一些想法也一并用邮件发给了导师,一切都解决好之后就等辅导员的回件,然后下周找个时间回学校办理退学就可以真的关医院了。 呵!曹医生估计要开心死,肯定也会震惊的以为我被雷劈了,开始那么坚持的事情突然就不那么在意了。 苏末看着自己记事本上写着的关于毕设的想法,其实都很乱唯一比较清晰的又很有“社会资深黑粉”的色彩,个人观念加入太多了。 只见苏末纸上写的密密麻麻中,这三点带着对社会不满的字眼周围被红笔画了一个又一个圈。 【毕设主题:自由】 [一、撕碎“批判”的标签;有人总是会给别人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来体现他的特殊与优越,比如'你不够好‘’你的成绩好烂‘’你的职业没前景‘’你好丑‘’你好穷‘等等,贴的浑身都是。 二、打碎“应该”的滤镜;总有人说女孩子不可以太强势,应该淑女一点,不然以后嫁不出去;总有人说男孩子不可以太女气、应该阳刚一点,这样才好娶妻。 三、遗弃“世俗”的偏见;世人总会“无意”对一些少数群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可这个“无意”是真的无意吗?明明是自己不接受又不想有人和他有不一样的想法,总打着“理解”、“支持”等幌子往这些人的心脏一刀狠狠扎下去。 最后这一点是想要为一些少数群体发声而想的,所以请顾念孜他们当模特也是因为这层原因,因为他们就是那类少数群体。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世人批判、指责、侮辱,还有更甚者,欺压打骂,因为不理解以为是病,被送进不正规的一些地方“治疗”。 可真正病的不是他们,是这个社会那些固有落后还腐败的思想,是一些顽固不化的人强硬刻在骨子里的偏见。 作者有话要说: 毕竟不是设计专业的,我怕我真弄个毕设出来,人设崩了,虽然现在也崩的差不多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写的,越来越歪了。 喜欢看就当个乐,不喜欢看就退出去,瓶颈了,拉垮了,我的错。 第30章 苏末和榭槿栖吃好饭,苏末给米洛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家长见的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什么的。 -- 第63页 米洛告诉她没有,反而公公婆婆对米洛挺满意的,而且明年就要正式上她家提亲订婚了,可能是因为那种,‘我闺蜜谁也配不上的心理’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米洛要多多观察细节,不要被这表面的满意骗了。 毕竟,现在婚后婆媳关系大逆转也不是没有发生,还是留个心眼子比较好。可怎么说也不是苏末自己的婆婆,大致嘱咐了两句就算了。 等苏末和米洛煲完电话粥之后已经差不多□□点了,苏末开门看了眼已经空荡荡的客厅,又去书房看了眼,发现榭槿栖也不在书房后,折身回了房间洗澡,边洗边想,不在客厅,也不在书房,那就是在卧室了,一会儿要以什么样的姿势去找他,才不会显得太饥渴。 苏末洗完澡出来随意的围了条浴巾就推开了榭槿栖卧室的门。 榭槿栖正坐在床头看书,听闻开门声抬头和苏末别有深意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有低眼扫了下苏末全身上下,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只见苏末只虚围了张浴巾,露着香肩和美腿,浴巾在刚刚过来的路上也有点缓缓欲坠的样子。 苏末无视掉榭槿栖眼里的疑惑和征愣,走到床边抬腿跨上榭槿栖的腰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榭槿栖的眼睛,双手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之间游走,不停的勾着榭槿栖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苏末弯下腰,嘴唇贴近榭槿栖耳边,柔情地引诱着说:“做吗?” (……滴滴滴滴……) 平常都是早上七点准时醒来的榭槿栖,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 几缕阳光在清风的帮助下偶尔小心翼翼的从窗外翻进房间,偷偷摸摸地串个门儿。 榭槿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怀里的苏末还睡的正甜,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轻手轻脚起床时把刚偷溜进来的阳光抓了个正着。 榭槿栖下床鞋都没穿打着赤脚去到窗边把窗帘轻轻地拉严实后,回到床边俯身在苏末额间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就小心翼翼地出了卧室。 榭槿栖先去厨房把米饭蒸着后回次卧洗了个澡,昨晚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次卧现在乱糟糟的,扔在地上左一个右一个用过的安全桃,被排挤到地上的被子和分不清是上面银水还是金液痕迹的床单。 榭槿栖把床单和被套放进洗衣机里滚着,把被子拿去阳台沐浴着阳光,把地上的垃圾都清理掉给床换了张新床单,拿出新被套铺在床上,等到太阳落山被子沐浴够了就塞进去。 榭槿栖把次卧收拾好后,找了个水盆接了盆温水,取了条新的毛巾放在盆里洗干净,又新接了温水,毛巾泡在水里端去了隔壁主卧。 榭槿栖去到苏末床边把水盆放在床头柜上,捞出毛巾简单的拧干,动作轻柔的给苏末擦身子,可能是擦到苏末痒痒肉了,苏末往后挪了下躲开了毛巾的抚摸。 没一会儿苏末就醒了,半睁着眼仔细看了榭槿栖片刻,抬起手不舒服的说:“身上黏糊糊的,想洗澡。” 榭槿栖把毛巾放回水盆里,抓着苏末的手低头亲了下她手背,“好,我去给浴缸放水,你一会泡一下。” 苏末点了点头,收回手放在嘴边榭槿栖刚刚亲过的地方亲了下,间接地接了个吻。 榭槿栖去浴室放好水后,又从梳妆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颗海洋浴球放进水里,没一会儿浴球开始融化把浴缸染成了一片小小的汪洋。 榭槿栖从衣柜里取了苏末另一套家居服,叠好放在浴缸旁边放衣服的地方,把拖鞋放在浴缸的左后方,方便苏末泡完不打赤脚。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榭槿栖去床边把苏末抱起来,抱进浴室小心的放进浴缸里,像对待易碎的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 榭槿栖蹲在浴缸边缘试了下水温柔声的问:“要不要我陪你?” 苏末有些无奈的笑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泡个澡还得你陪。” “好,那我去做午饭了,水凉了就不要再泡了。” 苏末点了点头,榭槿栖亲了下苏末的唇,起身出了浴室。 苏末很听话的在水凉之前就泡好,到厨房时榭槿栖锅里炒着最后一个菜,苏末把饭乘好筷子摆好,乖巧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开饭。 开饭时,榭槿栖把苏末爱吃的菜摆在苏末一抬筷子就能夹到的地方,等所有菜上桌,苏末发现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菜,一个榭槿栖爱吃的都没有。 榭槿栖一在苏末对面的位置坐下,她就疑惑的问:“怎么都是我爱吃的菜,你爱吃的了?” “昨晚让宝宝受累了呀,所以就好好犒劳你一下。” 苏末一听这话脸上就有点臊的慌,她抬脚在桌子底下踹了榭槿栖的小腿一脚,那力道是一点水也没放,踹的榭槿栖倒抽了口冷气。 两人不急不忙的吃完饭一起把碗洗好放进烘干机里后,又一块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机里播放的千遍一律的肥皂剧。 茶几上的果盘里摆着葡萄,旁边小碟子里放着几块曲奇和小蛋糕,榭槿栖时不时地剥颗葡萄喂进苏末嘴里,是不是喂快曲奇或者小蛋糕。 果盘前方还摆着两杯奶茶,苏末枕着榭槿栖的大腿侧躺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榭槿栖的照顾。 落地窗外的太阳不停地挪着小碎步,室内的光线也缓慢地变化着,两人在客厅过了个舒适又惬意地下午茶时刻。 -- 第64页 到下午五六点的傍晚时分,太阳离地平线越来越近,最后爆发了一片火烧云,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做出了投入地平线之前最大的牺牲。 苏末和榭槿栖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榭槿栖举着手里的相机,视线一同投向天边的那片火烧云。 苏末看着那片美丽又绚烂的火烧云在心里做了几分钟斗争后,打算把昨天做的决定说给榭槿栖听。 “榭槿栖,我打算听曹叔叔的话,下周六就住院治疗了。” 苏末看着窗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出口,但语气中还是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榭槿栖刚准备按下快门键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苏末,眼中闪过很多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十分复杂的说:“所以,你昨晚那么主动也是因为这个?” 榭槿栖语气中包含的情绪太多,有欣喜、有激动、有不敢相信、有害怕、有不安、有委屈、有高兴等,苏末一时分不清那种情绪占最大的比例,就连榭槿栖自己也分不出来。 “嗯。所以,你现在要陪着我吗?很辛苦的,要家和医院两边跑,有时候突发状况半夜还要赶去医院,甚至住在医院,跟我一起吃医院里的病号餐,你如果不愿意的话,现在后悔还…唔…”还来得及。 苏末转头迎上榭槿栖的视线,把现在和她在一起的坏处逐条逐条地告诉他,到最后越来越没底气,可还没说完就被榭槿栖用嘴堵住了,可她依然在心里,把最后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榭槿栖双眼通红,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握着苏末的后劲,低头堵住了苏末的嘴,把她最后的那些伤人的话堵了回去。 只要苏末伤人的话没说出口,就伤不到我。他幼稚的想。 直到把苏末亲的快喘不上气,榭槿栖才小心地放开她,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喘的说:“来不及了,从我十一岁那年喜欢上你之后,一切都来不及了。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亲你,说一次亲一次,亲到你不会再说为止。” 苏末鼻子一酸,看着榭槿栖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水雾,她低头努力的憋了回去再抬头看着榭槿栖,好笑道:”你是亲亲怪嘛?”没等榭槿栖回到,她往前走一步抱着榭槿栖,把脸埋在榭槿栖温暖的胸膛中,仔细的听着他跳动的心跳,小声接着道:“谢谢你,榭槿栖大朋友。” 榭槿栖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摸着苏末的发丝,用和她差不多的音量小声的回答:“不用谢,苏末小朋友。”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看着太阳躲进了地平线的身后,火烧云渐渐地被黑夜取代,一轮透亮的弯月高挂在空中,居高临下地望着落地窗前这两个不知道避嫌的小人儿,和旁边的星星女士嚼了嚼舌根,怕被发现拉着路过的云遮着当挡箭牌。 等月亮女士和星星女士嚼完舌根,把拉开云层时,窗前的人早已消失在窗前,原本黑乎乎的客厅也被灯光照亮。 第二天榭槿栖还是在平常的那个时间起床,做好早餐后哄苏末起床,吃好早餐把苏末送去了公司。 可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着苏末进公司就离开了,而是跟着苏末一起进了公司。 因为是上班高峰期,电梯里都是人,苏末虽然很想知道榭槿栖今天为什么没回去,但也不好现在就问,只好拿出手机给榭槿栖发微信。 [dark:你今天不用去末槿?”] 因为电梯人多没人注意到后面苏末和榭槿栖的举动,所以榭槿栖十分大胆的大庭广众下牵着苏末的手。 苏末发完信息用手指勾了下榭槿栖的手,榭槿栖转头看着苏末,苏末举着手里的手机晃了下,榭槿栖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眼后,侧头凑近苏末耳边小声说:“我找顾念孜有点事儿。” 苏末正准备说话,电梯到了十层设计部,她迅速从榭槿栖手里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跟着前面的同事一块出了电梯,留榭槿栖一个人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委屈的眨巴眼。 苏末和榭槿栖的关系虽然在设计部算不上是秘密了,但是上班工作期间为了不落口舌还是尽量不要同进同出。 这是苏末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回家和榭槿栖说的第一件事,后来榭槿栖还征求了顾念孜的意见,虽然顾念孜没什么意见,但苏末坚持要这样,对榭槿栖当时委屈巴巴的表情视而不见。 虽然这周是做顾念孜的助理,但是近期不是特别的忙,又提前和顾念孜打过申请。苏末这个助理过的也清闲,把每天该准备的准备好,该交代给新人的事情交待好后,她就可以泡在制衣间把给榭槿栖他们的西服做出来。 虽然已经画好了原稿,脑子里也知道想要的衣服样式,但五天时间还是有点急,所以苏末一有空就猫制衣间里,下班后也不着急回家,都是弄到晚上九十点,才在榭槿栖三请四催下收拾回家。 时间上虽然有点赶,但苏末还是从凑凑挤挤的时间里,把三件衣服都做了出来,她先把顾念孜和孙瑞言的做出来,趁顾念孜下班之前送到了办公室,并交代了她已经准备退学,不需要他们在去做模特出卖色相了。 顾念孜听了之后并没有过多问过什么,欣然的收下苏末准备的礼物,显然是前几天榭槿栖和他交谈过。 苏末把衣服送给顾念孜,感谢了近段时间的照顾和允许她用公司的制衣间做自己的衣服后,就告别了回到制衣间把榭槿栖那套收尾工作收尾好,打电话让榭槿栖来接,两人离开了公司。 -- 第65页 苏末从后视镜里看着Loanir的招牌变得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收回视线,榭槿栖在此期间一直默默地握着她的手。 有时候无声的安慰胜过一切有声的安慰。 翌日一早。 榭槿栖昨晚就把要带到医院的东西收拾好,监督苏末吃完早餐后就提着大包小包开车把苏末送到医院,他把苏末安顿在曹医生安排好的病房后,就去办理住院所需要的一切手续。 曹医生看着苏末终于愿意住院治疗后,脸上的欣慰是显而易见,他不知道苏末怎么突然愿意住院治疗,他也不关心,他只关心苏末的病情,他只想把苏末从死神的手中拼尽全力地拉回来。 可和死神的交战并不是拼尽全力拉回来就能拉回来的,死神那么死心眼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走苏末了。 或许是死神原来的那位御用设计师寿正终寝,所以那么急切地需要一位设计师,它以它那裹了小脑的智商在众多人当中挑中了苏末。 也可能是之前苏末自己就已经有了离世之心,虽然后来没这心思了,可被死神捕抓又锁定的人,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呢? 苏末看着窗外正在不停绽放的花朵,想着,她自己也不是没有绽放过,她短暂地绽放了一下,也没什么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懂得都懂,两千字左右…) 第31章 上午苏末在医院安顿好后,吃了榭槿栖去食堂打的饭,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或许是突然的放松,所以这次睡的格外的久,榭槿栖也没有叫她,一睡就睡到下午三四点。 苏末睡醒的时候,她病床旁边米洛和迟雁再加个榭槿栖,三人唠嗑唠的不亦乐乎完全不把她这个静养的病号放在眼里。 “你们唠啥呢?带上我呗?” 苏末看着聊嗨了的三人,出声打断,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加入组织。 三人看到苏末睡醒了好像是被按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键一样,垫枕头的垫枕头,递水的递水,把床调高的调高,像是提前商量好分工似的别提多整齐了。 苏末小心翼翼地接过榭槿栖手中的水,浅浅地润了个唇意思一下,抬眼看着他们,小心观察着他们的脸色诚惶诚恐地说:“我没两天可活了?” “瞎说什么呢你!!”此话一出,榭/米/迟三人脸色突变,异口同声冲病床上无辜的苏末大吼,把刚要路过病房的巡房护士吓一大跳,护士推开门横了他们一眼,责怪道:“这里是医院,喊什么呢?” 四人连忙道歉,站着的已经要有弯腰的意思了,护士姐姐看他们认错态度良好,说了几句就走了。 护士一走,三人动作一致的看着苏末,那眼神都要喷出火来了,估计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烧成灰了。 苏末颤巍巍的喝了口水,试图缓解一下现在这紧张的气氛,刚喝没两口榭槿栖就伸手把水杯抽走了,还有些不高兴的说:“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苏末看了他们一眼,乖巧的点了点头,米洛坐在床边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开始削,迟雁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抬眼对着苏末晃了下手机,问道:“我妈问你,晚上想吃啥?想喝啥汤,她做好一会给你带过来。” 苏末还没来的及说话,旁边的米洛就先报了几道菜名,几乎都是她想吃的,她看着迟雁点了点头,说:“就按洛洛的吧,麻烦唐姨帮忙做多一点,我们一起吃。” “她下午来看过你,知道我们几个会一块吃,会多做的,不需要特意告诉她,要是跟她说,她以为又多了几个人吃了。”迟雁边回复唐熙雅的信息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苏末点了点头,自然的拿过米洛手上刚削好的苹果就开始啃,可甜美的苹果一到她的嘴里就如味同嚼蜡般,一点甜味都没尝出来。 苏末又接连啃了几口,还是一样,她抬眼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她便也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常的把苹果吃完。 等苏末一把苹果吃完,榭槿栖就接过核用湿纸巾给她擦净手上残留的苹果糖渍。 苏末看着细心给她擦手的榭槿栖张了张嘴想把刚刚的事情告诉她,可她又带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失去味觉应该是短暂性,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惹他担心了。 最后苏末只是抓着榭槿栖的手,紧紧的握住,像是借此来确定自己的想法一样,对刚刚的味觉遗失只字未提。 到下午六七点左右,唐熙雅提着大袋小袋的餐食到了病房,刚到病房门口手上的东西就被榭槿栖和迟雁一起接过,找了个小桌子整整齐齐的摆上了。 每道菜都有两份,唐熙雅把小的那一份摆在苏末病床上的小餐桌上,一边摆一边解释道:“你现在是个病人了,得吃清淡一点,又怕你胃口不好就没做太多,你如果觉得不够吃告诉迟雁,把他们吃的用清水涮一涮在吃。” “好,谢谢唐姨,您也坐下和我们一块吃吧!”苏末乖巧的应着。 “我不和你们一起吃了,你迟叔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我回去陪他吃,饭盒吃完也不用洗让迟雁带回去一块儿洗。” 榭槿栖闻言给苏末倒水的动作一顿,随即道:“不用了,阿姨,还是我们自己洗吧!你做了这么多菜已经很幸苦了。” 唐熙雅对榭槿栖摆了摆手,“哎,别讲这些没用的,让迟雁带回去,他洗,家里的碗一般都是他洗,别抢他活干,一天天懒得要死。” -- 第66页 “妈,有你这么说亲儿子的嘛?”迟雁闻言不赞同的反驳。 “你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唐熙雅无情的阐述。 唐熙雅说完揽过苏末和她抱了抱,慈祥地说:“那我先回去了,”她拉过榭槿栖的手握在手里拍了拍,“谢谢你。” “好”/“应该的。”苏末和榭槿栖异口同声小声的回答。 唐熙雅点了点头回家了,离开之前还用八成力拍了迟雁一掌,拍的迟雁直咳嗽。 唐熙雅一走,病房四人中不知道谁先没憋住笑出了声,带着另外几个都笑出了声,实在是太下饭了。 苏末胃口不佳吃的很慢,她吃着吃着感觉有股暖流从鼻子里流出,她碗里的白米饭表面也染上了几滴血红色,她立即拿起旁边的纸巾,一边擦着鼻子里正缓缓流淌的血液,一边按着床头边的呼叫铃。 因为她一着急动作大了点,想不引起榭槿栖他们注意都难,榭槿栖听见了响动抬头一看,苏末手中的纸巾已被血液染的鲜红。 榭槿栖立即起身去卫生间拿毛巾给苏末堵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另外两人一个把苏末身前的餐桌收起来,一个冲去护士站找护士。 迟雁刚出病房就看见匆匆赶来的护士长,他急忙让开掏出手机给曹医生打了个电话,护士长看到榭槿栖手上已经染红的毛巾,迅速的给苏末注射了一只凝血酶,又用凡士林纱布鼻腔填塞压迫止血,等着曹医生过来。 曹医生还在赶来的路上,另一个小护士给苏末量了□□温,一看体温已经升上三十八度六了,小声对旁边的护士长说:“已经开始发烧了。” 这时曹星正好赶来,看了温度计一眼抬手探了下苏末额头,冷静的说:“先打针退烧针。” 护士给苏末打了针退烧针就和护士长一起主动的退出了病房。 曹星看着病床上被烧的迷迷糊糊但还是尽力保持清醒的苏末,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苏末,这才是你突然提前住院的原因吧!” 榭槿栖清晰地看见他面前的曹医生突然的变苍老了许多,好像在这几秒钟里时光悄悄扣了他一大把的时间,鬓间已经有了几根不太明显的白发。 曹星从接到迟雁的电话知道苏末开始出血止不住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又看到苏末开始发烧,那个预感更强烈了,也突然明白了苏末为什么态度逆转,主动住院了。 可苏末并没有回答曹星的疑问,因为她实在斗不过发烧,烧晕过去了。 曹星看着晕过去的苏末,终是把那句现实又残忍的话说出了口,用十分不忍心的语气,“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像是在对昏迷的苏末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更像是对在场的另外三人说。 苏末这次发烧烧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慢地退烧,一点多慢慢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榭槿栖守在床前,捧着自己的手一直亲吻着手背,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晚上没睡。 病房里除了榭槿栖之外还有唐熙雅一家,甚至连顾念孜他们都在,苏末突然就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看来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啊!苏末眨巴着烧疲的双眼,自嘲地想着。 她轻咳了一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怎么都这么一副苦瓜脸呀!”她尽量的用不在意的语气来缓解这个氛围。 虽然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都这么一个表情,这么压抑的氛围让她心里也有点慌慌的。 众人看苏末醒来脸上的阴霾也稍微收了收,曹星看了苏末一眼,和榭槿栖一起把她扶起来坐好,望着她欲言又止,苏末也回望他等着他说,最后实在等不急了,自顾自地说:“我都知道了,不用这个样子,这个结果我们不是一开始就料到了嘛!” 苏末说最后一句话时扭头看向其他人,虽然她知道她的话也不会让他们好受些,甚至会更难受。 但长痛不如短痛,由她来扎这一刀是不是会少疼一段时间。 他们看苏末这么努力的不想让他们太难受而假装不太在意的样子,都不太敢迎上她的视线,怕一个忍不住眼眶就湿润了。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那我可以出院嘛?”苏末看着曹星询问道。 “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你出院是想去哪里嘛?” “我想明天去学校一趟把退学手续办了,然后想和他一起在学校走走逛逛,去其他地方看看,毕竟我想了好几年了。” 苏末虽然是看着曹星说的,但都知道这话是说给榭槿栖听的。 “就明天一天,我后天肯定乖乖回来,可以的吧?” “那你去吧。”曹星点了点头答应了,很有眼力见儿的退出了病房,还十分厚道的暗示了除榭槿栖之外的其他人。 在曹星离开之后除榭槿栖之外的其他人也纷纷找借口退出了病房,把地方留给了苏末小两口儿。 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后,苏末抽回一直被榭槿栖抓着的手,好笑道:“你再抓,就要抓碎了,我现在可是很脆弱的。” 榭槿栖手里空空的,委屈瞬间上了心头,又从心头跳到眼眶,抬头望着苏末时朦朦胧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苏末见状立马急了,放狠话威胁,“哎哎哎!别哭,不准哭!你要是哭出来,我…我就不要你了。” “你本来就不要我了,你不好好治疗,病情加重也不和我说,上周就开始恶化了吧!可你不但不说你还故意诱惑我,还强撑着上班还加班!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嘛!” -- 第67页 榭槿栖强忍着泪意,泪水在眼眶打转随时准备夺眶而出,只要他稍一松懈那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 他说到最后越说越委屈,一个不小心就让眼泪钻了空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地砸在病床被子上也砸进了苏末心里。 苏末手忙脚乱地连忙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以为捂住了看不见心就不会再疼了,可是她的心脏还是在这凉凉的泪水浸湿手掌的时候,慢慢出现裂缝稍有不慎就会碎裂一地。 “我流血了。”苏末无法只好撒个小谎来阻止这越来越凶的泪水。 “哪里!我看看,我去找医生,应该还没走远。”榭槿栖瞬间不哭了,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抬脚要出门找曹星。 “没有没有,骗你的,不要再哭了。”苏末连忙拉着榭槿栖不让他走,不然就丢脸死了。 “苏末——”榭槿栖回头看着一脸歉意的苏末,低吼了一声哑火了。 苏末拉着榭槿栖的手让他坐下,抬起PG往前挪了挪,让她的大脸装满榭槿栖漂亮的眼睛,她凑近亲了亲刚哭红的双眼,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说:“你知道嘛?新生大会那天我就是因为你这双眼睛,才对你一见钟情的,虽然是我自己记不得你了,其实是再次心动。 所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就算以后在没有我的未来里,也不要一个人偷偷掉眼泪。你不知道我每次看你掉眼泪,哭的双眼通红的时候心都疼死了。 我也没有不要你,那天要不是你再次出现在我灰暗的世界里,我可能早去和我爸妈团聚,投胎另寻良人了。” 榭槿栖紧紧抱着苏末,把头埋进她的肩窝,一抽一泣的说:“那你让我之后怎么办,没有你的未来算什么未来,不要也罢!” 苏末轻拍着榭槿栖的背,安抚着:“那你多出去走走,去认识更多的人,如果遇到喜欢的就上,不要太挂念我好不好?” “不好!我要是真能喜欢上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拖儿带女了。那么容易的话,那还会傻傻地等你。” “那你带着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了,等你看完了,都游玩过了,那时候再来找我也不迟。” 带着我的骨灰,每路过一个地方就留一点点,留下我们一起去过的痕迹。 “那你会等我吗?等多久都可以嘛?会一直等我嘛?” 榭槿栖放开苏末直起身,用他那双让苏末重复坠入的眼睛注视着苏末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等着苏末的答案。 “会等你,等多久都可以,会一直等你。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还你超级多倍好不好?” 苏末回望这双让她迷恋到走不出来的双眼,确定又肯定的回答。可她也在心里肯定的说,哪怕你以后遇到了另一个人,我也会等,等你再来时,尊重你最后的选择。因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首选。 “那你一定要等着我,不要看到个眼睛好看的鬼就往上扑!” “哈哈哈哈哈哈,好!” 苏末看着此时榭槿栖眼中的自己占满了眼眶,早已知足,她抬头吻上了他的唇瓣,轻轻地碰了碰,又磨了磨就要分开,并不打算深入。 “张嘴…”榭槿栖抬手掐着她的下巴,诱惑着低声提醒,她刚张开一条缝,榭槿栖的唇舌就席卷而来,占满了她的口腔,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嫩叶早已成长,有些花朵也渐渐地退场,把舞台留给了青涩的小果实,一阵清风拂过带着几丝燥热,刮蹭着路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热烈的阳光照射到皮肤上还有点轻微的针扎般的触觉,麻麻的带点小小的疼。 时间又偷偷跑了好几公里,伴随着几声零星刺耳蝉鸣,转眼已经悄悄地入了夏。 作者有话要说: 嗯!要噶了!要完结了。可能有些仓促! 第32章 第二天上午九十点左右,苏末和榭槿栖吃好早餐去他们的大学给苏末办退学手续。 从他们手牵手刚踏进校门开始,他们的牵手同框的照片就已经在校园论坛里迅速传开了,正在被无数校友热烈的讨论着。 刚巧被一手捧着杯豆浆悠闲的喝着,一手正勤奋地刷着校园论坛的商恪淞扑捉到。 商恪淞瞬间觉得他手里的豆浆不甜了,肚子也这碗狗粮喂饱了,别人可能不确定照片的真实性,可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真的。 艹?榭槿栖这孙子单相思十几年都能修成正果,为什么我的爱情就撞上了百合呢? 商恪淞不服,他一口干掉最后两口豆浆,拿着桌上的豆沙包就顺着论坛实时播报的内容摸去了教务处。 而正在教务处里办理退学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话题中心,门外可能还候着一些吃瓜群众,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学校的校友论坛就像社会里的娱乐圈一样,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任何一个路过的学生就可能是眼线,一个随意经过路人可能就是狗仔穿的假皮。 苏末和榭槿栖刚打开教务处门,抬眼望去教务处这条走廊上随便一个角落都站着人,站在后面的还不停的垫脚,跳起试图让自己的视角更广阔一些。 他们一出现众多的视线都投射到他们身上,眼神中都带着各色各异的情绪还有一些偏见。 -- 第68页 苏末被这么多的人围观,有些人的眼中还带着讽刺、怨恨、嫌弃等情绪,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低着头试图忽视掉这些视线。 榭槿栖感知到苏末现在的状态不佳,往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把那些眼神都隔断掉,他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神色不悦,语气冰冷地说:“都很闲?收起你们那恶心的眼神,不要脏了她的眼睛。” 榭槿栖个子高,一眼就看见了正努力往前挤的商恪淞,他看着商恪淞所在的地方,一字一句的喊:“商,恪,淞。” 商恪淞被这一喊,脊背发凉额头开始冒着冷汗,一边喊着让一让,一边往前面挤。 商恪淞一挤出这人肉墙就立即解开手机,递到榭槿栖和苏末跟前,示意他们看。 苏末和榭槿栖一起看完帖子还有帖子下面的部分评论,两人神色各异,前者刚刚的不适全数消失换上了毫无波澜的平静,后者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的冰霜一次可能可以冻死五个人。 商恪淞在看到榭槿栖的脸色越来越黑时就知道大事不妙,默默地往一边挪步避免在榭槿栖发火时无辜中弹。 商恪淞刚挪了两步左右就在他以为榭槿栖马上就要爆发打算挪一大步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轻笑。 他前一秒还在想谁这么不怕死的笑,后一秒再看到是榭槿栖身后的苏末之后就变成了,哦!那没事了。他步子都不挪了站在原地看戏。 苏末笑着从榭槿栖身后走出来,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她抬头看着众人善意的提醒说:“都有手机吧?现在打开录像,你们一会儿是要发论坛还是朋友圈还是群都随便你们发。” 苏末说完回头看了榭槿栖一眼,小声的说,“没关系。”随即抬起他们十指紧握的手,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看见了嘛?帖子的照片都谁拍的啊?那么丑一点都不够真实,下次记得怼脸拍,不过应该也没有下次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你们现在看到这个关系,只能对论坛那些后悔没有早点告白的姐妹们说句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先把他弄到手了,不过我劝你们不要真以为早点告白就能把他搞到手,不存在的。 虽然说你们想的也没错,但有一点你们不知道的就是,早在他还是个十几岁小屁孩儿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现并且用巧克力把他弄到手了。 所以,就算你们早点告白他也不会成为你的男朋友,他永远都只会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一个人的。” 苏末话一说完,在场的有些人眼中染上了嫉妒,羡慕,我好酸等。 就在他们都以为苏末已经不会再继续发放狗粮时,苏末又开口了,只是这次眼中的自信被藐视取代,像是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 “还有就是,我看到帖子下有人想要来挖墙角?那你们尽管来,反正我也没几天可活了,你们上赶着来做我的替身,我反正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 死人留给人活人的印象永远都不会走下坡路,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升华。 死人永远都不会被打败,永远不会被超越,活人永远都是失败者。 而我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那把胜利的王座,你们永远坐不上去,而我将永远坐在那个王座之上,看着你们如蝼蚁一般拼尽全力的往上爬,等你们精疲力尽时再把你们踹到地底。 只要我这边刚咽气,那么他那边,他心里的那个我就会像颗种子一样在他心里永远扎根,并以他心脏里血液为养分不断生长,最后长成参天大树,他的心脏里布满了我的树根。 只要你们有足够的自信与勇气来打败死去的我,那我乐意至此。 好了,我们还要一起来一场校园旅行,所以麻烦你们让一让。” 苏末说完就拉着榭槿栖在众人震惊和倾佩的眼神中离开了教务处大楼,对于她给论坛丢了一颗砸蛋会造成论坛崩盘的事毫不关心。 商恪淞也被这个消息炸的有点神志不清,等他清醒时,看着苏末和榭槿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角,他加速奔跑追了过去。 “我去见一下我导师,你在楼下等我吧!顺便把那个尾巴解决掉,我可不想两人约会变成三个人。”苏末扭头看了眼追过来的商恪淞,交代榭槿栖。 榭槿栖点了点头,目送苏末进了教学楼。 苏末找到她的导师,跟她好好道了别,感谢了她的照顾,又问她导师借了纸和笔在导师和别的学员交流时,悄悄地走到一边写了一封遗书。 苏末最后和她导师道别时,她导师眼中十分惋惜偏要和她一起到楼下,在苏末再三劝阻下只好看着苏末独自离开。 苏末一出办公室就看见等在外面的榭槿栖,她连忙拉榭槿栖到身边,向正在门内看着他们的导师骄傲的介绍道:“老师,这是我的男朋友,榭槿栖。所以,您看,我不是一个人。” 榭槿栖向导师微微鞠了个躬,导师眼含泪花的颔了颔首,摆了下手示意不用太注重礼节。 他们离开时都没有说再见,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这一别便是永别。 苏末和榭槿栖在学校逛了一天,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尝试了一些以前没尝试过的食堂菜式。 他们手牵手去了校园的约会圣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个浅尝唇香一触即分的吻; -- 第69页 一起在校友口中的小树林里,玩捉迷藏的游戏,被找到的那个要被按在树上,接了个深吻,口水互换,呼吸纠缠,苏末被亲的喘不上气,腿软的需要像树干借力。 在图书馆装刻苦学习的学霸;在音乐室合唱了一首甜蜜的情歌;在舞蹈室跳了一支蹩脚的华尔兹; 最后,在当初办迎新大会的体育馆,榭槿栖站在当时和苏末相撞的地方,单膝跪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轻轻地打开,一副对戒静静地呆在盒子里,在黑丝绒垫的衬托下,白的刺眼。 榭槿栖抬眼深情的看着他面前的苏末,取出那只女戒,拉过苏末的左手,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果你愿意接受这枚戒指,我就温柔地帮你带上;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我就强硬的帮你带上;我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只甘愿看你一眼就走掉,反正这枚戒指今天我势必要给你带上。 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在这里向你表明心意,很后悔当初在教室没看到你也在,虽然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要跟你确认一遍。 苏末,你愿意接受这枚戒指,成为永远的胜利者嘛?愿意也让我成为那个胜利者嘛?” 苏末看着跪在她身前的榭槿栖,嘴唇有些颤抖,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水雾,她竭力不让水雾凝成水,她轻轻地抬了下左手无名指,以此来代替她回答。 榭槿栖小心的把戒指戴在苏末的无名指上,起身把盒子递给苏末向她张开右手,示意苏末给他戴。 苏末小心的取出戒指托起榭槿栖的右手,缓缓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低头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虔诚印下一个吻。 榭槿栖看到苏末这个举动,瞳孔骤然放大,心里像是被人泼了好几罐蜜糖,香甜的味道都溢到了五脏六腑,他双手捧起苏末的脸,把她眼角冒出的珍珠全数含进了自己的胃里。 等苏末眼睛不再继续出珍珠,眼周也恢复成原来的颜色,榭槿栖牵着苏末,一起去了末槿。 他们坐在末槿门前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看着太阳一点点的爬向地平线,讨论着一会儿吃什么。 直到太阳彻底的消失在地平线里,榭槿栖才带着苏末去了二楼那个小包间,他到楼下的小厨房里做了两个简单的三明治。 苏末现在的胃口越来越不好了,有时候只吃得下一点点东西,有时候刚吃没一会儿就反胃,喂给了卫生间的马桶。 这次还是一样,苏末只吃了两三口三明治就不想吃了,榭槿栖自然的接过她吃不下的三明治,边吃边说:“这个面包烤太久了,不够软,我下次烤短一点。” 苏末知道榭槿栖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他自己,她也不戳片这拙劣的演技,点头附和。 榭槿栖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把桌子擦干净带着苏末到楼下,让苏末坐着等他一会儿。 榭槿栖快速的把厨房收拾干净后,转身去了花房,用提前让慕霜留好的黑魔术,包装成漂亮的花束送给苏末后,便和苏末一起踏上了回医院的返程。 今天的校园旅游也圆满落幕,虽然出了那么一点小意外,但也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还发挥了点睛之笔的作用。 路上苏末问花的品种,榭槿栖也耐心的解答,他抓起苏末的手,一边指引苏末触碰花瓣,感受黑魔术的质地一边说:“学名叫黑魔术,是玫瑰和月季杂交出来的,是来自法国的一种直切花。 它的花语是温柔的心,深沉而高贵的灵魂。它是在初夏其他花开始凋谢时开始绽放,低调又优雅。 就像你一样,我刚回国找你的时候你总是那副陌生的样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给我画画,明明五年前只见了两次,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可你却画了一个速写本的画。 你那个时候总是推开我,后面我从曹医生那里得到一句谢谢,从米洛口中了解到我不知道的过去,我才知道你推开我是不想我受伤。” 因为它很适合你,从我知道你的那段过去之后,我就只送你黑魔术,属于你的黑魔术。 今晚天上的云层很厚,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黑夜里只有偶尔的一盏一盏的路灯努力的驱散黑暗。 消失的月亮,厚重的云层像是在暗示以后的路艰难的就像这个长夜,只能靠零星的路灯支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不出意外的话就完结了。 黑魔术很好看,红中带点黑,我蛮喜欢的,想看的可以查百度。 第33章 苏末自从那天校园旅行之后,没几天就开始持续高烧,偶尔还会开始出血,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一天24小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高烧不退昏迷当中,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像是一个逼真的瓷娃娃,手上的力道重一点就能把她捏碎。 这天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苏末一直在反反复复发烧,刚退没多久又开始发烧,现在好不容易退烧了,但是也依然睡得很沉。 沉到榭槿栖每隔五分钟就要确认一遍,确认一遍她的心跳是否还在继续跳动。 他害怕还没来的及告别,她就被死神在她睡梦中被带走了。 “我睡很久了嘛?”苏末缓缓睁开承重的双眼,适应了下房间里的光线,扭头看见趴在自己手边的榭槿栖,努力的发出声音,可声音真的极其微小还沙哑。 -- 第70页 可哪怕再小的声音也被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榭槿栖捕捉到,榭槿栖猛地抬头看见苏末睁着眼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没多久,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榭槿栖起身扶着她半靠在病床上,喂了她几口水,小声的问。 苏末摇了摇头,往病床另一边挪了挪,轻轻的拍了拍她腾出的这一边示意,“你坐上来,让我靠一靠,充下电。” 榭槿栖小心的上床坐好,调整好姿势后示意苏末可以了。 苏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着榭槿栖结实的肩膀,小手放在他的大手掌里,时不时的扣一下他的掌心,像是刚得到一个最爱的小孩,对玩具充满热情爱不释手。 “欸,今天有火烧云哎!好漂亮。”苏末抬手指了指窗外,兴奋地对榭槿栖说。 “嗯,很好看。”榭槿栖顺着苏末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点头附和。 苏末看着漂亮的火烧云,默默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和榭槿栖十指相扣,两枚戒指碰撞到一起,硌得生疼,但她并不想松手,显然榭槿栖也不愿松手。 “老公,我时间不多了,左边柜子的最底层有我提前写好的遗书,关于我的葬礼致词、我的个人资产还有我想要最后和你们说的话,我都写在上面了。然后…” 苏末靠着榭槿栖的肩平静地说着最后要交代的事,突然停顿了一下,从榭槿栖肩上抬起头,眼睛定定地看着榭槿栖,一分不挪。 在苏末突然叫他老公时,榭槿栖就知道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要,她想要阻止苏末继续往下说,以此来逃避现实。 可苏末并没有给他阻止的机会,苏末凑近他,深深地在他的眉睫间印了一个吻,缓缓地说:“然后家里卧室衣柜最顶层的那个柜子里有我给你做的西服,我虽然没有机会看你穿上它,但我坚信你穿上也它一定很帅。 榭槿栖,我爱你,我很爱你,但是,对不起,我要走了。”你可要快点来找我呀! 苏末说完又低头靠在榭槿栖的怀里,含糊地说:“我有点困了,我要睡了。” “你先不要睡,苏末,你先不要睡,我求求你,你不要睡,我爱你,你不要睡。” 榭槿栖低头亲吻着依偎在他怀里的苏末,卑微小声地乞求着,可苏末怎么也听不见,在他的怀里安详的睡了过去。 榭槿栖的手紧紧的攥着苏末的手,试图抓住快要飞走的苏末,可是不管他多用力,攥的有多紧,他还是感觉苏末从他手中不停的挥舞翅膀,飞走了。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黑,艳丽的火烧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苏末在他怀里渐渐地没了呼吸,心跳也渐渐地停止跟着那漂亮的火烧云一起消散在这个漫长又燥热的夏夜里。 苏末开始慢慢得越来越凉,哪怕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用体温给她取暖,她也依然不受影响的变凉发硬,早已没了生气。 等曹医生和米洛他们纷纷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病房里漆黑一片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他安静的坐在床头环里紧紧抱着苏末,像是同苏末一起永远沉睡在这个冷血的黑洞之中。 米洛他们的出现惊动了床上的榭槿栖,他抬眼冷冷地扫了门口一眼,那眼神像是只要她再往前一步,他就要立刻扑上来杀了她。 “我…我开灯了。”米洛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抬手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大胆的啪的一下,摁亮了病房的灯。 黑暗突然被照亮,榭槿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等适应了现在的光线后,再睁开眼时刚刚那浑身要杀人的气势好像也一同被灯光抹杀了。 米洛走进病房,心里腹诽,这他妈就是妥妥的人格分裂。 等米洛来到病床前,榭槿栖小心地把苏末松开平放到床上,起身眼睛依然盯着苏末对米洛说:“她睡着了,我去下洗手间。”说完转身一踉一搡的进了洗手间。 米洛和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曹医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情绪,各自在心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米洛伸手摸了下苏末的手臂,冷地她心头一颤,扭头不忍再看,泪湿了眼眶。 等榭槿栖从洗手间出来时,苏末已经被曹星盖上了白布,他刻意不去在意径直地走到苏末所说的那个床头柜签,找出了压在最底层的那封信件。 这信一看就是刚写没多久,纸上的压痕不算很深,仔细细嗅还能嗅出笔墨的清香。 榭槿栖小心地展开这张单薄的A4纸,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往下看,看完之后递给站在他旁边探头探脑的米洛,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这是她写给我们的信,自然也算是遗书,你们看一下,然后上面提的一些事情告诉其他人。” 米洛点了点头,结果那张单薄的纸,和曹星一起看完之后就还给了榭槿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还给他,就是自然的认为他最有资格收着这张毫无价值可言的纸。 榭槿栖小心的收好那封信,跟米洛他们交代了关于苏末葬礼的时间,地点,火化的地方,让米洛收拾病房的东西带回去后,就跟着曹星一起把苏末暂时留在了医院的停尸间后离开了医院。 他从医院里出来走进了夜色里,没有人知道他之后会去到哪里,只是看着他慢慢的和这令人窒息的黑夜融合到一起。 翌日一早,榭槿栖就出现在医院停尸间,和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去到殡仪馆。 -- 第71页 他看着他们把苏末完完整整地推进了焚烧炉,他在外面等的过程中,一步不挪的站在装着苏末的那个房间前,死死地盯着里面正在被火化的苏末。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仿佛也把他的气息也带走了一样,每经过一个工作人员都感觉他站在哪里就像一个活死人,除了能看到他呼吸完全看不到任何活人该有的气息。 过了一个多小时左右,他面前的门开了,他看着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礼貌的说了谢谢,就带着苏末的骨灰离开了。 进去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出来的时候确是一个小木盒子,抱在怀里都没有一只幼猫重。 榭槿栖带着骨灰找到那家他当时定制对戒的店,他找到店老板,请求他做一条用银和骨灰的吊坠项链。 店老板一开始并不愿意,觉得不吉利,可榭槿栖再三请求,老板无奈之下答应了下来,一点时间也不耽误的给他做,只想快点送走他这个神经病。 榭槿栖回到家把苏末的骨灰找了个地方小心翼翼的放好,进了卧室洗了个澡后躺在苏末曾经睡过的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项链和戒指,把戒指戴在手上,举着项链仔细的欣赏着。 项链整体是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一颗小小的方形巧克力。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巧克力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斑点和突起,那不是什么斑点,那是他偷偷藏在里面苏末的骨灰。 第二天还没亮,榭槿栖就起床换上了苏末给他做那套西服,打好了领带,把很久没刮过的胡茬也刮了个净,仔仔细细把自己打理成像是去见许久未见的爱人一样。 不过,他确实是去见他的爱人,去给他的爱人送行。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他一手抱着苏末的骨灰,一手拿着一个特别大的礼盒,刚一打开门就看见早已等在门口的米洛。 他看了看化着精致的妆,穿着那条苏末亲手设计制作的婚纱,由衷地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你也很不赖。”米洛伸手接过他手上的那个大礼盒,明知故问“婚纱?” “嗯。” “那跟你这西服应该很搭吧!” “不搭也得搭。” 米洛坐在后座抱着苏末的婚纱,看着窗外快速往后退的树植,“之后打算去哪里?” “去环游世界,答应了她的。” “那我结婚你记得来,份子钱也要给双倍带着她的那一份。” “一定。” 话题到这里结束,一个多小时之后到了西郊的墓地,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但是每个人都打扮得特别惊艳,不像是来参加葬礼更像是来参加某个大型宴会。 顾念孜和孙瑞言穿的那套苏末给他们做的情侣西服;曹星换掉了白大褂,穿着浅蓝色的西装,看起来年轻许多。 唐熙雅穿着一条绣花旗袍;迟雁穿的撞色休闲装,看着有点像是苏末的早期作品,他爸爸穿的一套深色西服,在这一群人里像个合格的长辈。 榭槿栖把骨灰还有婚纱放进那个小棺木里,盖好,封存好后,葬礼算开始了。 等所有人都送好了花,榭槿栖蹲下吻了吻墓碑也跟着他们到墓园门前,和他们告别然后去开始了他的旅行。 一阵风经过吹起了他们的发丝和裙摆,像是一个特别特别轻的告别吻 他们每个人都记住了苏末信上说的话,也都办到了。 他们盛装出席,参加了她的葬礼,每人带着束黑魔术笑着给她送行。 首先,谢谢你们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对我照顾有加无限包容和不离不弃。 关于我的个人资产和一切私人的东西全部交给我亲爱的老公榭槿栖代理。 当然也包括你们以后谁谁结婚干嘛,大喜事他也一样带着我的那一份去参加。 份子钱也是一样,大家不要担心,我相信我老公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老公,你辛苦了!超爱你 然后,对不起啊!我还是没有打过那个坏家伙,被它带走了,但是你们都不要太难过,我已经跟它谈好,每到黑魔术盛开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可以附在所有的黑魔术上。 当你们看到黑魔术时,就像是看到我,我以黑魔术为媒介和你们重逢。 期待一下吧!再不能相见的日子里,期待下次见面的到来! 最后,我的葬礼,你们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穿那个死气沉沉的黑西装和黑裙子,也不要不修边幅,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那几个有我亲手设计的衣服的人,麻烦你们穿上那套衣服,让我看第一眼也最后一眼吧! 至于其他人就穿上你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化最美的妆,以最好的状态来参加吧!和我好好的道最后一次别吧!让我记住你们最美最好的样子。 我也不要葬礼标配菊花,丑又不好闻,带上其他好看的好闻的鲜花吧! 最后的最后,谢谢你们愿意尊重我的意见,穿着好看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带着美丽的鲜花,以自己最完美的状态来参加我的葬礼。 感谢你们替我举行并完成了它,让我拥有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又独一无二的葬礼。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看情况可能更可能不更 -- 第72页 葬礼很花里胡哨,因为有我个人想法在里面!就这样!终于完结了! 第34章 番外一 在苏末离开后的第二年,米洛在初夏来临之前结婚了。她用这个婚礼来迎接离开已久的友人,她希望苏末能看到她最幸福的样子。 一直飘游在外的榭槿栖自然也踏上了回程,带着苏末的那一份来参加他老婆好闺蜜的婚礼。 时隔差不多一年再踏进这间屋子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了,家政阿姨也很敬业,每个周末都来打扫,所以家里并没有肉眼可见的灰尘。 榭槿栖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简单的洗了个热水澡,从衣柜里取出苏末的衣服全部堆在床上,他把衣服全部抱在怀里,卷缩着身子一手握着脖子上的那个巧克力吊坠,脸埋进衣服堆里,给承重的双眼放个假,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榭槿栖早早地爬起来换上了苏末做的那套西服,提着要送给米洛的新婚礼物出了门。 他先去了趟末槿把提前要的黑魔术和百合分别包好,去了西郊的墓园,后来他有一次回来把他妈妈也移到了这边,现在他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都一起在此长眠。 他先去看了他妈妈又去拜访了他的岳父岳母,最后站在苏末的墓前,放下了手中的黑魔术,缓缓地蹲下身。 榭槿栖蹲在苏末的墓前,抬手拂掉墓碑上苏末照片上的灰,食指不停抚摸着苏末的面容,最后头抵上墓碑,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 “宝宝,我没经过你同意就私自在这套西服的胸口处,找人绣了株黑魔术上去,你会怪我吗?你如果不高兴就先把这个记着,等我去找你时,你在一件一件慢慢跟我算。 我第一站是去了法国,我请教了法国培育黑魔术的专家,我现在应该也可以自己种植黑魔术了,你可不要忘了你当初说过会回来看我们的话啊! 之后去了冰岛,那里的极光真的很美,十分壮观要是可以和你一起看就好了。 冰岛真的好冷啊!你现在孤零零的睡在这里是不是也很冷啊!你怎么受得了啊,在看着冰岛的冰川缓缓流动的时候。 我就在想如果我故意失足掉下去然后淹死,是不是就可以去和你团聚,并且你还不会怪我不爱惜自己。 宝宝,我好想你,快要入夏了,黑魔术的季节快要来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回来看看我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了?走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让我梦见,你难道不想我,不想见我了吗?你是不是看上别的鬼,所以不要我了。” 榭槿栖边哭边诉说着这几年的委屈,还好他声音不大跟蚊子一样,不然整个墓园都回荡着他的哭声,想想还是蛮吓人。 等他把芝麻烂谷子的事全说完之后才说这次回来的目的,“米洛今天就要结婚了,你可以赶的回来吗?我们都很想你,都在等着你回来看我们。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我出去玩的时候还给你带了一下小玩意儿,我给你偷偷塞进了哦,你要记得看哦!拜拜,宝宝。” 榭槿栖说完就把袋子里的东西悄悄的放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起身吻了一下苏末的墓碑,转身离开了墓园。 他步子跨的太快并未发现他身后有一只不太起眼的小蜻蜓不停的扇动着翅膀,奋力追赶,最后悄悄落在他肩上栖息。 变幻莫测的天气或许也有成人之美的品德,一望无际的天空上云层又白又厚阻断了部分过于刺眼燥人的阳光。 米洛的婚礼办在露天草地上,这样的天气很合适,偶尔还会有一阵清风拂过,不冷不热的气温也很喜人,是属于初夏的独特优势。 榭槿栖到婚礼现场时,已经有一部分人在了,米洛和她男朋友并肩站在花拱门前接受宾客的祝福,脸上的洋溢的幸福没有半点褪色。 “来啦!好久不见。”米洛刚把一个客人笑着迎进去,一转头就看见向她这边走来的榭槿栖。 榭槿栖走到米洛身前,把手里早准备好的份子钱和随礼递给站在米洛身旁的男子,对着米洛说:“是啊,好久不见。”说完接着对那名男子伸手介绍道:“你好,榭槿栖。” “姜泽。”姜泽伸手和榭槿栖礼节性的握了个手,很快放开,抬眼看了下榭槿栖的肩膀,随口道:“肩上的这小蜻蜓做的很逼真啊!” “嗯?蜻蜓,什么蜻蜓?”榭槿栖闻言一愣,随即侧头看向左肩边说道。 米洛也跟着把视线投向榭槿栖的左肩上,疑惑不解道:“你不仅在胸口绣了束黑魔术还在肩上搞了只蜻蜓?” 榭槿栖看着肩上的那只漂亮的小蜻蜓怔了片刻,抬头看着米洛,有点不太确定的说:“我没有弄过蜻蜓,活的。” 米洛不可置信的看了榭槿栖一眼又看了蜻蜓一眼,又看回榭槿栖,两人眼中一同闪过一行字:不会这么邪乎吧? 旁边的姜泽看两人这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垂眼看着蜻蜓,小心翼翼地观察片刻抬眼看着米洛和榭槿栖,肯定的说:“是活的,这是乐仙蜻蜓,这个品种的蜻蜓在我们这个地方是极少见的。 它的栖息地一般都是在山涧的溪流中,生长环境是小石池的岩石附近,喜欢静水或流水的环境。 看来它很喜欢你,停在你的肩上一起来到这个闹市中,明明不是适合自己的环境,但是还是逼着自己去适应。” -- 第73页 “你…你确定嘛?”米洛还是不太敢信自己的猜想,不确定的问。 “确定啊!你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嘛?我是学生物做昆虫研究的,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嘛?老婆。” 米洛没来的及回答,榭槿栖打圆场的抢答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太不可思议有点不敢相信。” 米洛冲姜泽点了点头,对榭槿栖说道:“你先进去吧!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榭槿栖点了点头,刚抬脚往里走一步,他肩上的蜻蜓就扇动了翅膀飞到了米洛身边,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鬼神差使的站在原地等,像是潜意识里认为它会飞回来,再次落在自己的肩上一样。 只见那蜻蜓挥动着它那小巧的翅膀在米洛身旁绕着她转了一个圈,又飞到米洛的额前一掌左右稍微停留了一下,像是在找角度一样,用它的小脑袋轻轻地碰了碰米洛的额间,像是一个不深不浅的亲吻。 直到这时米洛和看了全程的榭槿栖才确定,这个蜻蜓真的是苏末耍炸偷溜出来的一缕魂魄化成的,偷溜出来参加米洛的婚礼,短暂地陪伴一下榭槿栖。 米洛看着在她额前震动着双翅维持平衡的小蜻蜓,热意染上眼眶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侧过头抽了下鼻子把不停往上冒的泪意压了回去,转回头看着它,无声地说:谢谢你,我很想你。 米洛也不知道它能否看得懂她的唇语,会不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见它轻微上下浮动一下就飞回了榭槿栖的肩上。 榭槿栖想抬手碰一碰它,又害怕把它弄疼,终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姿更端正且小心翼翼。 很快婚礼就开始了,永不过时的钢琴版《婚礼进行曲》在婚礼上响起,充斥到婚礼上的每个角落。 米洛由她父亲携着从花拱门走到礼仪台,把她交到姜泽手中,两人在神父面前说完婚礼誓词交换了戒指,在台下亲朋好友的欢呼声中拥吻。 榭槿栖侧头看了看他肩上的小蜻蜓,心说,你如果还在,现在递戒指的那个女生肯定是你吧! 随后,米洛站在台上举起手里的手捧花冲台下摇了摇,接手捧花的环节到了。 米洛站在台上转身背对台下,把手里的手捧花用力的抛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到坐在椅子上旁观的榭槿栖怀里。 米洛转回身看着榭槿栖怀里的手捧花一时有些无措,周围的人被他那又内向外散发的独身主义的气息震得也不是很敢起哄,刚刚还幸福洋溢的氛围瞬间降到冰点,凝成了冰霜。 在米洛拼尽想办法时,榭槿栖已经大气的拾起手捧花冲台上的米洛扬了扬,嘴角轻微地扬起,笑着道:“谢啦!借着你的手捧花,以后一定会抱的美人归的。” 米洛看着榭槿栖的笑容,一时有些恍惚地想,难道他已经放下了吗?当她再仔细一看发现那蜻蜓正绕着手捧花转,最后停留在最中间的那朵花上,看着这幅画面坚定的说:“一定会的。” 婚礼结束,榭槿栖和米洛道了别,拿着手捧花离开了婚礼现场,他前脚刚踏出花拱门,肩上的蜻蜓就振翅欲飞。 榭槿栖看着已经飞离他肩头的蜻蜓,小声的问道:“要走了嘛?” 小蜻蜓维持着平衡,一上一下的在空中浮动像是在回答:是。 榭槿栖抬起手里的花举到它面前,继续道:“你接受了米洛的手捧花,我们下辈子就已经连在一起了,必须得结婚的哦!” 小蜻蜓停在空中又浮动了一下:好。 “那就…下次见吧!未婚妻。” 榭槿栖抬起手里的手捧花对着它扬了扬,抬眼看着小蜻蜓目送它。 小蜻蜓挥舞着翅膀飞向了空中,向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它飞走之前用它的小脑袋碰了碰榭槿栖的唇,既是离别之前的吻也是对下辈子结婚的许诺。 小蜻蜓(苏末):下次见,未婚夫。 榭槿栖一直看着它飞走的那个方向,看着它飞得越来越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手捧花最终被放在苏末的墓前,跟旁边的黑魔术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枯萎,最后碎成花粉掉在地上流到地底的那片土壤里,成了这片绿地的养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蝴蝶太多人写了,所以我选了蜻蜓,文里的这个品种是乐仙蜻蜓,特别好看!! 然后,没有下辈子,就算有那个番外应该不会放在这篇文里了! 谢谢看过的所有人,不管是不认识的还是认识的,都非常感谢,后面可能更哥哥那对cp的番外,但是是可能,不太确定,我在想想! 第35章 顾X孙 “哎!那谁呀?” 孙瑞言跟室友刚到教室门口,抬眼一眼就看见坐在靠后排的顾念孜。 他就像一个外来者,周围一个同学都没有,上课的钟声还未敲响,他前几排坐满了人,一起熙熙攘攘地讨论着不停跳跃的话题。 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和现在这个教室格格不入,他游离在熙熙攘攘地热闹之外,也没有人能进入他冷冷清清的界限圈。 未听到室友的回答,孙瑞言回头一看,室友正陷入手机世界不能自拔,他一把抢过手机,对顾念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又问了一遍。 “那谁呀?” 室友顺着孙瑞言说的方向望了一眼,“没见过,新来的吧!” “哦!长得白白净净又斯斯文文的,这不就是我的理想型嘛?” -- 第74页 “你把手机还我,理想型就…”室友伸手去够孙瑞言手里的手机,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够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那里不对,瞬间退离到一米外来了个惊讶三连,“什么?理想型?你同性恋?” 人情绪突然受到冲击的时候,音量和动作都会不自觉的放大,就比如孙瑞言室友叶君刚刚那退一步的动作,和这大到整个教室的人都能听见的一嗓子。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们,所有视线里总有那么几个带着异样又伤人的眼光。 也包括了顾念孜在内,但他此时分不出顾念孜眼中包含的情绪是否伤人,在所有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时,他眉头紧皱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 虽然整个教室里也没几个能听得懂的华人,对孙瑞言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他也不想自己的隐私就这么暴露在太阳底下,成为一些裹着小脑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饭后谈资。 “你怎么不再大点声?用不用给你找个喇叭?同性恋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米。” 孙瑞言把叶君手机抛回他怀里,冲他指桑骂槐的大吼了一句,周围的视线才渐渐的散开,他转身往顾念孜方向走去,叶君委屈巴巴地跟在后面。 孙瑞言走过坐满人的前排又路过没人作的中排,转弯进了顾念孜坐的那一排,走到他的旁边的位置笑着小声询问:“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一下我,我想坐里面那个位置。” 顾念孜转头抬眼仰望着这个刚刚才被迫出柜,坦然接受其他人异样的视线又借人暗击的同学。 等看清他的面容时顾念孜征愣了一下,他仿佛听见有另一个他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你看,他好帅,而且好像在发光! 恰好他背着光又恰好有一缕阳光洒在他的发丝上,看在顾念孜的眼里就好似真的在发光一样。 顾念孜怔怔地看着孙瑞言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视线相撞,他看见孙瑞言眼中潜在的笑意,突然回神,慌张地起身给对方让行。 可越是慌张越会乱了阵脚,顾念孜两腿还交叉着没抻直,突然的站起身一只脚绊了另一只,他整个人由于惯性开始往前扬,在他以为要磕在前面桌角,社死的想要换个星球生活的时候,被孙瑞言及时抬手环在腰间拦住了。 “不用这么着急!” 孙瑞言一边把顾念孜扶稳站好一边笑着说,等他站好后收回手时还故意用指尖剐蹭了下他的小腹,来窃取不属于他的体温。 顾念孜站稳后低着头立马让开过道,孙瑞言有点小开心地从他面前走过,他快速小声的骂道:“好色之徒。” “你坐后面去。”孙瑞言看着跟着他快要经过顾念孜也准备往里走的叶君,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把他赶到了后排。 顾念孜骂完以为不会在和他有交集了,谁知他就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了,还不允许他的尾巴做在这排,认命地坐回座位上,心里腹诽着:纨绔子弟,忍一忍海阔天空。 让这时的顾念孜想不到的是,他会在多年以后,这份带着情绪的忍让化成了包容,对方的纨绔也蜕变成沉稳,成了他最坚实的后盾。 果然不出顾念孜所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纨绔子弟孙瑞言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搭话,那嘴就跟装了永动机似的不停地叭叭。 教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讲。一开始顾念孜还出于礼貌偶尔应一句,到最后直接无视,耳朵一闭,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着听讲,可他还是低估了孙瑞言的实力。 孙瑞言见顾念孜不搭理,不但没有适可而止的还他清净,还越发热情说得越起劲儿,有时候还故意用手肘去撞顾念孜正在记笔记的手,可怜的笔记在他的作用下好像有点过于凌乱美了。 顾念孜看了看自己手里本子上那东倒西歪的字,有的还更有特色一点在东倒西歪的基础上进化出了S腰,他握笔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另一只手的拳头已经硬了。 我收回前面的话,发光?发个屁的光。顾念孜心里气愤地想。 就在顾念孜真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想一拳捶死孙瑞言时,教授非常有眼力见儿的点孙瑞言回答问题。 “Nrze,answer me!” 被教授点到名的孙瑞言立马站起了身,认真的回道着教授的问题,思路清晰语气顺畅一点都不卡顿,不但和正确答案没太大出入还毫不谦虚的提出了自己的另一套见解。 顾念孜听到孙瑞言近乎标准的回答诧异的猛一抬头痴痴地望着他。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他看着这个人时他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或许他真的会发光,哪怕是个纨绔子弟。顾念孜在心里给前几秒还在骂对方的自己一巴掌,不合时宜地想。孙瑞言都坐下了顾念孜还痴痴的看着没回神。 孙瑞言看他看着自己出神的样子微微一怔,感觉心里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击了一下,有点发颤但是不疼还有点痒。 顾念孜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的圆形眼镜,金色的细边框把圆形薄镜片包裹着,本意是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可是他好像真的选错了眼镜。 可在孙瑞言的眼中,这眼镜反而让他看起来有点违和感,他那双丹凤眼从自己镜片底下痴痴的望着自己,眼睛里好像在发光一样,把本该是有些淡漠的尖刺软化成卷曲的丝线,简直可爱极了! -- 第75页 这眼镜太不适合他了,把他原本的刺包裹住变得不那么扎人,还让人有种想要打破这个壳子,看看躲在壳子背后真正的样子,诱惑别人对他犯罪,做一些犯法的事,简直太危险了。孙瑞言在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地想。 越是危险的事物,孙瑞言就越有兴趣,他甚至产生了想要逗一逗顾念孜的想法。 “嘿!回神了!” 孙瑞言抬手在顾念孜眼前晃了晃,笑着提醒着,等顾念孜彻底回神看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刚被抓住时脸上有些羞愧绯红瞬间被吓没了。 孙瑞言看他脸色变得飞快跟学了好几年变脸似的,气笑了说:“我有那么吓人嘛?刚刚那俩眼珠子恨不得长我身上了,现在又巴不得自己瞎子想要逃之夭夭了?” “我只是想好好听课!”顾念孜一边嘴硬解释一边想要往旁边挪个位置。 只是不巧的是被孙瑞言发现了,孙瑞言一边抓着他不让他挪一边往他这边靠,嘴唇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既然那么喜欢看我,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呀?反正我长这么帅,你也吃不了亏,你说对吧?” 谈!恋!爱?顾念孜听见这三个字,瞳孔骤然放大,他一手用力迅速推开孙瑞言,兔子似得一下窜出五张凳子那么远,都要窜到过道边了… 孙瑞言看着这突然逃到远处的顾念孜,瞳孔地震一整个吃惊住,这怎么做到的?是兔子嘛?跑这么快? 顾念孜一坐下就从笔记本上撕了张,低头快速写了句话,揉成团趁讲台上教授写板书的间隙丢给了另一边的孙瑞言。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写的最快,字迹最潦草,用的纸最敷衍的一次了。 那边的孙瑞言拾起失了准头掉到地上的小纸团,慢悠悠地打开,上面写着一句略显潦草的字。 做梦!我不是同性恋!!! 句尾的三个感叹号能强烈表达出主人极其不高兴的情绪,和掩饰不住的排斥。 孙瑞言冲着顾念孜那边轻咳了一声,成功的引起了顾念孜的注意,顾念孜转头看他,没一会儿就迅速转回头,面上没什么表情,耳尖有一点点泛红。 我被撩了,我竟然被一个男孩子撩了?他怎么可以亲纸?怎么能亲纸?顾念孜在心里羞愧的想,越想越无地自容,刚刚的画面又涌上了脑海。 孙瑞言把纸条放到嘴边挑衅地看着顾念孜,等顾念孜看着他时微微低头亲了下顾念孜写的那些字,盯着他用唇语说:等、着、瞧! 下课铃一响起顾念孜就嗖——的一下跑没了影,孙瑞言看着消失在走廊的顾念孜,小声嘟囔着:“跑那么快,赶着去约会啊!” 站他旁边叶君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着他,疑惑的问:“啊?什么?” 孙瑞言用手把江泽的头按回去,没好气的说:“没什么,看你的手机吧!迟早得瞎。” 接下来的几天孙瑞言就格外关注着顾念孜,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除了Joe教授的课上能看到他的身影之外,在其他课校内的其他地方都找寻不到顾念孜的足迹。 而且,可能是他上次太坏,把人家吓到了,顾念孜每次都是踩点到的教室,每次都坐在离他八百米远的位置,像是故意在躲着他一样。 可实际上顾念孜并不是故意躲着孙瑞言的,虽然坐在老远的地方有那么一点躲他的意思,但也不是全部,也就一点点而已。 因为他现在是属于异校双修,他在出国之前背着家里偷偷申请了另一家设计专业相对拔尖的学校,前段时间终于被成功的被录取了。 虽然过程麻烦也艰难但也算是向自己喜欢的方向踏出了一步,在被那家设计大学录取之后他就向学校打了申请专修Joe教授的课程,把一开始家里希望他主修经济学改成了辅修并只修金融投资。 所以,他现在是在两个不同且离的老远的学校两头跑,因为异校双修的最基本的条件就需要专业达标并十分优异的程度,又加上他跨专业比别人要更艰难一些。 迟到都有可能更别说踩点了,但是顾念孜对自己的约束法则中最基本的就是不能迟到这一点。 贪心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顾念孜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逐渐减少的个人时间。 他并不是天才,也不是学霸只是他每天都很赶,每天都很忙,在奔赴梦想路上还要拉着家庭赋予的责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保证自己不掉队,不被这场游戏踢出局。 作者有话要说: 叶君:我委屈我不说!孙瑞言有了老婆忘了弟。。 浅更一下他们吧!发展可能会比较快,还有可能没头没脑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凑合看吧!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关于国外异校双修,我问过朋友是可行的就是有特定的条件,虚幻一点,顾念孜就是可以! 第36章 顾X孙 孙瑞言在连续几天都想堵人未果后,跟叶君一起发动了他们的朋友圈神力把教室里多出来的位置都给占了,就留了他旁边的位置等着顾念孜无奈落网。 顾念孜一脚踏进教室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再看到中间显眼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和空位旁边的孙瑞言,他有点想请假了。 不行,学分很重要,忍一忍,忍一忍。顾念孜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硬着头皮坐在孙瑞言旁边。 -- 第76页 顾念孜刚坐下没多久,Joe就随之而来,当他进门看到满教室的人也怀疑走错了,还特地出门看了眼教室门牌号,确定没走错,一脸诧异看着他们惊呼:“Oh my god~” 顾念孜一坐下孙瑞言就一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就地扒开,拆吃入腹。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炽热,顾念孜实在受不了,转头看着他眼里流动的情绪讽刺道:“怎么?我脸上有知识点啊?这么让你挪不开眼?” “没办法,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招我喜欢呢?”孙瑞言没脸没皮的回答。 “好看的那么多,难不成你见一个爱一个?” “你可别瞎说啊!我也就稀罕你,换个人我还不稀罕呢!” “那你还是换个人吧!”顾念孜好心劝慰,说完就转回继续听课。 孙瑞言顾念孜近乎完美的侧脸,在光的映射下能清晰地看到细小的绒毛,他看得有些呆了一时不察伸手碰了碰并小声嘟囔:“不换!” 顾念孜没听清孙瑞言的嘟囔但脸上凭空而来的冰凉触感让他迅速撇开脸,甩手就是一掌打在孙瑞言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 “你做什么?” 顾念孜抬手用力擦拭着刚刚被孙瑞言碰过的地方,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眼前的孙瑞言。 “看你好看,见色起意,就碰了一下,这么大反应干嘛?” 孙瑞言收回被打的那只手,手背上已经有点变红,他毫不在意的握了拳,想把刚刚那个触感和那点温热留久一点。 他看着顾念孜一脸戒备的神情来了兴致又补了句“挺软的,就是不知道…”他没把话说完做了个咬唇的动作。 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顾念孜看着他的动作在心里替他补完没说完的话,他狠狠地瞪了孙瑞言一眼,丢下一句,“流氓”就扭头继续听课,不再搭理他。 但他耳尖的那抹浅红毫无保留的把他的害臊出卖给了孙瑞言。 孙瑞言看着他有点泛红的耳尖和紧抿的嘴唇,心说,想亲,肯定也很软。 顾念孜一边听着教授提到的重点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笔记,突然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了,记在笔记本上的不是刚Joe提的重点论证,而是孙瑞言的名字,笔尖停在言字下面的那个口上。 这是我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会写他的名字呢?顾念孜在心里疑惑的想。 突然孙瑞言刚刚咬唇的画面重新涌上了他的脑海,还伴随着一句奇怪的感叹! 其实,还慢性感的啊,又欲又性感。 当初那个一开始凑到他耳边说他在发光的那一个自己又出现了,因为另一个他的话,他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刚刚的画面,好像确实很性感。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耳尖又红了几分,我不会弯了吧?顾念孜有点怀疑人生的想。 孙瑞言看着他突然爆红的耳尖,心里有些无奈的想,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十八禁呢?耳朵红成这样?啊!好想咬一口啊! 孙瑞言强行压下心里逐渐危险的想法,趴在桌上装睡觉,只露一只眼睛半睁着,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盯妻。 可装着装着就真睡了过去,等孙瑞言醒来时,顾念孜早已跑没了影。 “他人了?”他抬头揉了把眼前的呆毛迷迷糊糊的问坐在旁边的叶君。 “走了。”江泽如实回答。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拦着他?”孙瑞言皱着眉语气不爽的说。 “他说他有急事,赶时间,我们就没敢拦!”叶君无奈的辩解,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丢了命。 “他说有急事就有急事啊?”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嘛?你在那睡着,他一下课就要走,我们要拦着不让走,他直接把你拍醒,你自己起床气多重,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叶君在这谁也惹不起的中间段里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大哥爆,那个新同学看着也不是啥好惹的,他两眼一翻,崩溃的把心里话吐了一半。 孙瑞言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叶君刚刚说的那个画面,拍了拍叶君的肩有些苦恼的说:“也是,我要是一个没忍住把他伤着了,那我估计更生气,兄弟,你做的对。” 叶君把孙瑞言的手扒开,认命的说:“您可拉倒吧!要真发生的时候,你揍的那个人肯定是我。你现在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咋可能舍得打他。” “你说得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走,咱吃饭去。” 孙瑞言推着叶君的肩膀去食堂淦饭,思绪又飘到顾念孜红透的耳尖上,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还在里面建了小屋子,而他毫无所觉。 顾念孜在自己租的小公寓预习完明天要学的东西后,拿出今天课堂上笔记想在复习一遍时,写有孙瑞言名字的那一页早已不见,上面纸张撕裂的创口过于明显像是提醒着顾念孜,它曾经落座于此地。 第二天顾念孜醒来时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平静,就一个晚上的梦境让他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向,颠覆了他的某些人生观。 昨晚,他复习完当天的功课后,洗了个舒适的热水澡就躺床上渐渐的陷入梦境,一开始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十八禁的画面,可随着他越睡越沉,梦境也跟着往不可描述的方向越走越远。 (………………………) -- 第77页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梦遗了,第二反应是他的梦遗对象竟然是孙瑞言?是那个他从一开始就打上纨绔子弟标签的孙瑞言?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梦见孙瑞言,还因为梦里的孙瑞言产生了生理反应,在经过一系列的头脑风暴后,他终于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好像弯了!还是被他一点也谈不上喜欢的人掰弯了! 顾念孜起身洗了个凉水澡冷静一下,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到了那个梦,脸唰——的一下爆红,一路红到脖子带着耳根像熟透的虾子。 他拧开水龙头把凉水泼在脸上,把脑中的画面挥散出去,用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快速逃离了卫生间。 在上首饰与镶嵌工艺课时,顾念孜第一次走神了。脑子走神了手却在速写本上画了个孙瑞言Q版,一边走神一边画,等下课铃响起时他才发现这节课一点也没听进去,速写本上的Q版孙瑞言倒是已经画了一个第二个也画了快一半了。 他赶紧合上速写本打开旁边的电脑给Joe发了一封请假的邮件,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第一次请假,顾念孜心想,完了,我不但弯了好像还喜欢上他了。 不对,是先喜欢上他才弯的。 下课后,顾念孜收拾东西回了公寓,回公寓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线是否要表明心意,表明了之后自己是否可以合理的规划好时间,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和孙瑞言谈情说爱,一直到进了家门都没能想明白。 回到公寓后顾念孜把这些小心思收了起来,在网上搜集今天落下的那节课程的相关内容的视频和一些资料,带上耳机分屏学习做笔记。 他现在可以不谈恋爱,可以没有休息时间,但不可以落下功课,不可以放慢追逐梦想的脚步。 等顾念孜把所有的视频都看完把落下的那节课啃透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抬头扭了下脖子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他今天有点累实在不想动手做饭了。 他拿起手机时,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有个未接电话,他打开通讯录查看发现是陌生号码也没管,但那个号码主人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在他点开美食推送的软件没多久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顾念孜在铃声响完第三声时才点了接通。 “您好,请问您哪位?”他礼貌的询问对方。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笑了一声说:“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有点事,请假了。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顾念孜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但他很疑惑对方怎么会有他的号码。 “找人打听的啊,早就有了只是今天才打而已!” 孙瑞言的声音经过机械的过滤变得更加磁性,从听筒里传来鼓动着顾念孜的耳膜。 “有什么事吗?”顾念孜主动的问。 “能有什么事啊?看你今天没来,担心你呗!我多稀罕你呀,你要出啥事我以后怎么活?”孙瑞言这不要脸的样子,就算现在是手机通话也能完美的复刻出来,神奇。 “既然没什么事就挂了,再见。” 顾念孜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留,电话另一头的孙瑞言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界面,有点伤心的小声嘟囔:“真是无情啊!” 第二天一早顾念孜赶到教室时就看见孙瑞言坐在他经常坐的那个位置眉头紧皱的望着门口的这边,孙瑞言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孩子,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他一进门就迎上孙瑞言的目光,他清晰的看见当他也看向孙瑞言时,孙瑞言的眼睛亮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几分。 等顾念孜走近孙瑞言身旁时才知道那个男孩子不停说着的是什么,他就坐在孙瑞言的旁边不停的向他表白,倾诉他的爱慕之情,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孙瑞言越皱越紧的眉头和越来越黑的脸。 顾念孜在孙瑞言前面一排的位置坐下,时时刻刻注意着后排孙瑞言和那个男孩子的进展。 他其实是想要坐在孙瑞言旁边的,更想坐在孙瑞言和那个男孩子之间,但他这样的想法太坏了,目的也太明显了,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这样。 所以,他只能坐在前面一排时刻关注着后排的动向,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以。 孙瑞言看见顾念孜坐在他前排而不是他旁边时,眼神暗了几分闪过一丝淡淡地失落,他扭头打断了:“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怎样呢?既然你还单身就说明我还有机会。”男孩毫不退缩的反驳道。 “我现在单身并不代表一直单身,请你离开。”孙瑞言冷淡地拒绝,语气有些强硬。 “我不会放弃的。”男孩起身看着孙瑞言说,说完就转身走了。 男孩的身影一从门前消失,孙瑞言就起身走到顾念孜旁边问他,“你觉得刚刚那个人怎么样?” 顾念孜疑惑抬头的望着他,心说,有毛病吧?问我怎么样,我觉得不怎么样,那里都没我好。但他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嘴上说的却是,“还可以。” 孙瑞言看他一脸无所谓的说出这几个字,心里有点小小的不高兴,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叫了叶君一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念孜看他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更疑惑了,心里有些失落的想,这就走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他这时候走是想去找那个人嘛? -- 第78页 顾念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在心里把孙瑞言问候了百八十遍,就是个实打实地纨绔公子哥。 其实孙瑞言不过就是在顾念孜这里受到了打击,拉着他的大怨种叶君去酒吧买醉去了。 等他喝个烂醉之后叶君怕丢人,赶紧连拖带拽的把他拖回公寓还怕他神智不清做些出格的事儿,精准预判的提前把他手机关了机。 果然,孙瑞言一回到公寓就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就凑到耳边自顾自地开始喊,开始哭。 一点也没发现手机早已关机,手机的另一边也没有他想的那个人,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在自导自演,自我安慰。 一天的时间下来,顾念孜早已冷静许多,他想找孙瑞言说清楚,想告诉他,想让他一直喜欢自己,不想他喜欢别人。 他掏出手机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通讯录里的那个号码,心里摇摆不定迟迟没有按下拨出键。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都是一见钟情,但是顾有点迟钝,发现的晚,然后他其实很不自信,特别是在知道孙很耀眼的时候就更加不自信了,他以前也没喜欢过人,所以更迟钝了。 然后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他们刚上大学也不过是刚成年,哪里懂那么多纯情的要死。 然后就是,前面作话说过,他们发展是比较快的,其实也算是细水长流,但是我没细写,就节奏加快了,图一乐呵毕竟正文里是在一起好多年了的。 ————分割线 孙瑞言:一觉醒来,媳妇又跑了。 顾念孜:不行,赶紧跑,不然我真弯了。 叶君:我就是怨种,小丑竟是我自己,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