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深红星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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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ＢＧ同人] 《（娱乐圈同人）[韩娱]深红星屑》作者：为卿沉吟兮缓歌【完结】
    沈意疏，雾都在韩务工绿卡
    颜粉音粉事业粉红人粉不容错过的快乐老家
    Q：如何看待Red Velvet的Euphy？
    A1：泻药，人间雪椿、模范爱豆，手握S.M唯一百万收听单曲，hit maker本ker罢了（2016）
    A2：是严格又温柔的沈老师by偶人（2018）
    A3：请问你掉的是这个摇滚歌姬树，还是这个solo歌手树？（2019）
    A4：沈意疏还钱！！！！！（2020）
    A5：呜呜呜宝贝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恋爱谈就谈了吧（2020）
    A6：沈姐别沉迷恋爱了快出来发首歌吧，哪国泡普都不能没有你啊（2021）
    2010年的沈意疏，目标是顺利在S.M出道
    2020年的沈意疏，烦恼是作为艺人太红了
    （王靖雯女士：诶这不是巧了吗）
    一句话概括：自闭少女逐梦演艺圈
    主线搞事业，闲时聊感情
    cp已定郑Leo，VIXX长腿主唱君，1v1无拆
    #虽然家庭弟位倒序第一#
    #但姐夫的快乐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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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玛丽苏与金手指齐飞，everybody都爱女主
    5.我流描述风，如果感觉咯噔，请速速退出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娱乐圈 日韩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意疏、郑泽运 ┃ 配角：redvelvet，vixx，nct等 ┃ 其它：日韩歌手爱豆
    一句话简介：自闭少女逐梦演艺圈
    立意：从今天开始做idol
    第1章 雨夜咖啡馆
    郑泽运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
    今天早上来公司的时候被路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水；中午出去吃饭时下楼梯踩滑差点摔下去，还被几个弟弟给看见了；好不容易结束了练习打算走路回宿舍权当散心，但是为什么走到一半又下雨了啊喂？！
    “呵，真是无语了。”郑泽运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踏进了路边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照例点了一杯最爱的拿铁，郑泽运接过盘子，转身想要找个位置坐下，却发现整个咖啡馆几乎挤满了前来避雨的人。视线逡巡一圈之后，他发现了靠窗的角落里还剩一个位置，不过那张两人桌前已经坐了一个女生……好好说一下应该也能谅解的吧？纠结了两秒，郑泽运还是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沈意疏原本正在思考练习册上最后一道数学题，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惊得她直接抖掉了笔，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她连忙回道：“不好意思，请坐吧，这里没人的。”
    郑泽运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弯腰为沈意疏捡起地上的笔，放到她面前，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拉开椅子坐下，开始享用自己热气腾腾的拿铁。
    “谢谢您。”沈意疏用上了敬语，很诚恳地道了谢。她拿过笔，偷瞄了一眼郑泽运，发现这一位个子是真的很高，即使坐下来整个人也比周围的人要冒出好一截，而且明明看起来很高冷，但说话做事却意外的很温柔。
    郑泽运坐下来后就一直在看着窗外发呆，刚刚对面的女生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不知道，直接看回去似乎并不怎么礼貌，但对陌生人说点什么好像又太为难他了。
    视线从雨中的街灯移回到了女生背后的墙上，郑泽运看了一下高高挂着的时钟，短的那根指针渐渐逼近了数字11，不早了，但是这位……竟然还在做着数学题？而且题目似乎还是中文？郑泽运在心里暗暗比划了一下那几个字的写法，联合起微薄的记忆，确认是中文没错了。
    “或许，”郑泽运听见自己开了口，“是中国人吗？”
    “啊，是的。”沈意疏抬头回答道，“我来韩国一年多了，现在是一名练习生。”
    听到对方说自己是练习生，郑泽运的内心立刻燃起了好奇的熊熊烈火：“不过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做数学题？
    像是看出了郑泽运的疑惑，沈意疏咧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今天本来是趁着放假出门找朋友玩的，吃完饭又去唱歌了，本来想走回宿舍，但是路过这家店突然就想着要不进来买杯咖啡坐一会儿。谁知道刚坐下没多久就下雨了，于是就做做题打发时间，等着雨小一点再走。”
    “这样啊……”郑泽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心里的好奇却更重了：明明看起来还是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女，却在出门玩时还随身背着练习册；明明是不远万里而来的练习生，却好像专注着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郑泽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继续和题目死磕的女生，白皙而姣好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羊脂玉般的质感，还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沈意疏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已经停了两辆自己乘坐的班车，她立刻把笔往包里一丢，顾不得还没喝完的咖啡撒开腿就准备跑，临走前还不忘对这个同坐一桌避雨的年轻男生告别：“对不起我的车到了我先走了，谢谢您帮我拣笔！”
    “不客气，走……”最后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郑泽运就看见女生已经跑出了咖啡馆，冒着大雨冲向了公交站，细瘦的身影轻盈地跳上车，然后随着逐渐远去的车灯一同消失在了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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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有些失神，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向他席卷而来，要不是那杯没喝完的咖啡和还没解出的数学题，他几乎要以为女生是并不存在的了。
    等一下，数学题？
    他猛地看向桌上那本尚未合上的练习册，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拿了过来，有一点厚，但女生已经做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郑泽运勾了勾嘴角，细长的丹凤眼里浮现出细微的笑意，他将杯里剩下的拿铁一饮而尽，起身走向柜台，询问店员是否有多的雨伞。
    郑泽运在宿舍门外用力甩了甩雨伞，这才打开门走了进来，现在这个点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噢，泽运呐，今天怎么这么晚，没淋到吧？”说话的是车学沇，虽然同是90line，但因为大五个月再加上认真负责的性格，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练习生的头。
    郑泽运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你快去洗漱吧。”
    “嗯。”
    “哎一古，泽运哥还真是冷酷。”李弘彬溜到车学沇身边，悄悄说道，他可不敢让郑泽运听见，“这位哥以后要怎么面对镜头啊？”
    “泽运他只是害羞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车学沇拍了拍李弘彬的肩膀，“你快去睡吧，明天打起精神来，不要再被老师骂了。”
    回想起这两天因为学不会舞步被舞蹈老师狠骂的经历，李弘彬不禁打了个冷颤：“好，那我去睡了，哥晚安。”
    郑泽运洗漱完回了房间，打开灯从先前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纸袋里拿出那份练习册。在咖啡馆借完伞之后他还特意问了一下能不能给个袋子，现在看来这个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要不然这本练习册准得被雨打湿。
    练习册的封面就是很普通的教辅的模样，和在书店里见过的韩国高中生用的也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上面全是中文，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书页有些卷起，侧面上也能看出经常使用，郑泽运翻开看了看，发现所有的题目女生基本都做了，上面还有多次修正的痕迹——有黑色、蓝色和红色三种字迹。空白的地方还有一些信手涂鸦的小人，小人旁边有个对话框，框里的话有时是中文，有时是韩文，偶尔也会有英语和日文。
    意外的的可爱呢。郑泽运笑，然后翻到扉页，看到了女生的联系方式和名字。
    掏出手机，解锁，点开拨号界面，郑泽运输入了女生的电话，然后摁下了拨号键。
    沈意疏在姜涩琪的掩护下顺利地溜回了宿舍，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然后一个飞扑呈大字形趴到床上，发出了幸福的喟叹：“涩琪你太好了！我下次回国给你带火锅底料！”
    “火锅底料就算了，我怕辣。”姜涩琪连忙摆手，“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本来是想早点回来的，但是是我她们又拉着我去唱歌，我要走时候又下雨了，就在一个咖啡馆坐了会儿。”沈意疏解释道，“刘是我，你也知道的那个，WM的练习生，跳舞好人也好看的那个。”
    姜涩琪点点头，托了沈意疏的福，刘是我她也见过两次，她们几个都专攻舞蹈，因此也能聊得来。
    “我今……等等我接个电话。”听到铃声，沈意疏赶紧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了接听，“您好，我是沈意疏。”
    “你好，我是郑泽运。”听筒里传来一个很轻柔的男声，像是意识到有些冒失，对方又补充道，“不好意思，我们大约一小时前在xx咖啡馆见过。”
    “啊，您好！”虽然很疑惑这一位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电话，但沈意疏还是很耐心地回道，“不过不知道现在打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走的时候把练习册忘在咖啡馆了，我捡到了，虽然很抱歉擅自动了你的东西，不过幸好在扉页上找到了联系方式。”
    沈意疏：“！”
    听到郑泽运的话，沈意疏连忙坐起身，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出来，发现果然没有那本数学练习册。
    “真的太感谢您了，我……”所有的声响突然被掐断，沈意疏看了一眼已经黑屏的手机，发现是没电了，她差点没气得当场呕血三升。
    “怎么了？谁的电话？”姜涩琪适时发问。
    沈意疏给手机插上接头充电，有些无语地说道：“我在咖啡馆遇到的一个男生，捡到了我落下的练习册，看到我留的电话所以打过来告诉我，结果手机突然没电了，iPhone的电池敢不敢更耐用一点？”
    姜涩琪突然来了兴致，在沈意疏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长什么样？帅不帅？你们说过话了吗？”
    “个子很高，他走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头上好像顶了一块乌云。”沈意疏边回忆边说道，“看起来蛮高冷的，不过说话出乎意料的很温和。”
    “那你还要去找他把东西拿回来咯？”
    “不然呢？”沈意疏无奈地摊手，“那本练习册我每周都要拍照发给我们老师汇报进度的，不然他就告诉我妈我不学习把我抓回去不许做练习生了。”
    “你们老师还真是又可怕又负责啊。”姜涩琪感叹道，“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睡吧。”
    “好。”
    戛然而止的通话让郑泽运有些发懵，不过二十分钟后，他又收到了沈意疏的短信：您好，我是沈意疏，练习册的主人，刚刚手机没电了所以突然中止了通话，实在很抱歉。因为时间好像有点晚了，害怕打电话会打扰到您和您的家人朋友，所以有些唐突地发来了短信。不知道您是否在使用kakao，如果有的话麻烦您添加一下我吧，短信似乎沟通起来不太方便，谢谢您。短信末尾附上了kakao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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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过于礼貌的外国人啊。郑泽运感叹道，点开kakao，添加了沈意疏。
    “泽运啊，还没睡呢？”车学沇走进门，看见郑泽运竟然拿着手机在玩感到很诧异，“你在和人聊天吗？”
    “嗯，有点事。”郑泽运头也不抬地说道，沈意疏很快地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头像是条红色的金鱼。
    “那好吧，我先睡了，你早点睡。”车学沇说，“要不要给你关灯？”
    “嗯，关了吧。”
    很久之后，车学沇想起一向细心的自己竟然因为困了而错过了高冷傲娇郑雷欧的八卦，就后悔得捶胸顿足。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您好，我是沈意疏。」
    「你好，我是郑泽运。」
    沈意疏的消息回得很快，几乎是自己刚一发出去不到两秒钟她就回了。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方便的话我们在今天那家咖啡馆碰面吧，我请您喝咖啡作为答谢^^」
    「答谢就不用了。我明天有考核，不如就周六？」
    「好的，我周六下午也没事。那在此之前就麻烦您帮我保管了^^」
    「没关系。」
    郑泽运看了下聊天界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冷酷，即使是手机打字也太过言简意赅了。
    要不从明天开始稍微多说一点？
    第2章 练习生
    沈意疏赶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没想到她进去之后发现郑泽运已经在上次那个位置坐着了。
    “不好意思是我来迟了。”
    “没关系，是我来得太早了。”沈意疏来得这么早是郑泽运没有料到的，“我本来以为女孩子出门都会稍微晚一点。”
    “准时到是礼节呀。”沈意疏说得很认真，“您想喝什么，我去点？”
    “一杯拿铁就好。”
    “好的。”
    沈意疏点单回来后郑泽运才看清她的面容，似乎只画了眉毛，连口红也没有涂，有一点黑眼圈，皮肤很好，眼睛很漂亮，是一张全然不同于韩国人的、非常好看的脸。这种程度的话，一定是S.M家的练习生吧？
    “虽然有通过电话和kakao，但是我觉得还是当面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沈意疏说，“我叫沈意疏，中国人，95年1月生，现在是S.M公司的练习生。”
    “你好，我叫郑泽运。90年11月生，首尔人。事实上，我现在也是Jellyfish的一名练习生。”
    “那么就是前辈了？”韩国全民出道的传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沈意疏笑了，她随便遇见的一个人也是练习生，“Jellyfish的话，前辈唱歌应该特别好吧？毕竟贵公司可是有朴孝信、成诗京这么厉害的歌手。”
    听到夸奖，郑泽运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又油然而生一股骄傲：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还好其实……不过我确实是专攻唱歌。”郑泽运把练习册递给了沈意疏，“差点忘了给你，以后要好好收着。”
    沈意疏乖乖点头：“嗯，多亏了前辈，不然我就要被老师骂了。”
    郑泽运不解：“被骂？”
    “嗯，我的班主任。啊，谢谢！”正好咖啡做好了，沈意疏向店员道谢后端起来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前辈您要有兴趣的话我就慢慢说。”
    “好。”郑泽运摆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出于沈意疏身上某些很矛盾的地方，他确实对她很感兴趣。
    “我中学毕业后的暑假和同学一起来韩国玩，被公司的星探发掘了……自己说这话好像有点厚脸皮，总之抱着增长见识的心态去参加了面试，唱了两首歌结果就被选上了，但当时没有直接签约。回国之后和爸爸妈妈商量了一下，约定好必须要保证期末考试在前一百名才能继续做练习生。”沈意疏说得比较慢，试图回忆起当初的一些细节，“我的班主任是教数学的，为人比较严厉，他一直觉得我跑来韩国做练习生是不务正业自断前程。我很不服气，在办公室里当着很多老师的面夸下海口，说即使不上学也不会落下成绩的。于是，我每学期都会飞回去参加期末考试，每个周也会把学习进度向他拍照汇报。”
    “所以说，”沈意疏换上了一副很郑重的语气，“如果不是前辈捡到了我的练习册的话，我肯定没办法向我的班主任交差了。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真的很难应付，念叨起人来简直像唐僧附体，最重要的是，我的班主任绝对干得出给我妈告状撺掇她把我抓回去这种事。所以，”沈意疏顿了一下，双手合十，“真的很谢谢您，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原来如此……”郑泽运没想到自己出于好奇的举动竟然帮了沈意疏一个大忙，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很讨厌她的班主任。“对了，“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说道，“其实不用那么见外的，我们公司的后辈也是叫我哥（hiong），突然被人叫前辈总觉得有点别扭。”
    “真的吗？”沈意疏眨了眨眼睛，决心逗逗这位面冷心热的哥，“那么，泽运哥（hiong）？”
    郑泽运：……
    “开玩笑啦，哥（oppa）。”沈意疏笑得眉眼弯弯，“不过当初确实因为这个闹过笑话。有机会我再讲给哥听。”
    两人正聊着，郑泽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见是车学沇的来电便接了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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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运啊，在哪儿呢？”
    “和朋友在外面喝咖啡。”
    朋友么？沈意疏喝着咖啡，默默记下了郑泽运的用词。
    “喝完了吗？快回来吧，室长通知所有练习生开会，说代表有事情宣布。”
    “好，我知道了。”
    “有要紧事吗？”沈意疏问。
    “嗯，大概是吧。”郑泽运点头，“代表好像有事情宣布。”
    “那哥快回去吧，说不定是宣布出道人选什么的。”沈意疏收起笑，说得很笃定，“哥一定会出道的。”
    郑泽运“嗯” 了一声，有些感激地向沈意疏告别后便离开了咖啡馆。
    咖啡馆离Jellyfish的大楼并不是很近，但也绝对没有远到可以让郑泽运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内心的波澜。
    经过今天的见面，郑泽运发现自己对沈意疏的好奇和疑惑不仅没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礼仪上绝对无可挑剔。
    ——那么好看的脸，被S.M看中做练习生也并不奇怪，但是能每学期都飞回国、穿着谈吐也都透露出不错的家境，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呢？不能出道也还可以回去念书，或者放不下学业不做练习生就好了，做练习生的同时还能兼顾学业，到底是怎样的动力才能支撑着你做到这一步呢？
    而且对练习生说“一定会出道” 的话，明明都清楚是客套，但是沈意疏的表情却格外恳切，就好像是她已经知道了结果特地坐时光机回来告诉他一样。
    ——为什么你对才认识的人也能释放出这么多的善意和真诚？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苦苦思索无果，但郑泽运已经走到了公司门口，他摇了摇头，他虽然并不了解沈意疏，但至少能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善良。
    嗯，人美心善，很可爱了。
    沈意疏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儿写完日记才回去。受教授母亲的影响，她也从小养成了常备纸笔、常写日记的习惯。不过沈意疏肯定没想到，她的日记会在很久之后上节目时公开，甚至还给自己创造了不少黑历史。
    “……全民偶像预备役的韩国真的是到处都能遇见练习生，前几天一起在咖啡馆避雨认识的一位哥哥也是练习生，他的中文正名我有机会再问他吧，韩国人重名的太多了，光是练习生我就知道一堆艺媛艺琳智勋的。说起来还得多感谢他，要不是他帮我捡到练习册，我肯定没法应付班主任了。不过这位哥哥看着很冷漠实际上很热心嘛，本来不用帮我把练习册拣回去，咖啡馆大概也会收着的，可以说非常善良非常乐于助人了。也希望他能顺利出道吧，为了梦想努力的人都不该被辜负啊……翻了下练习册，还有五六页要做，班主任肯定又要骂我拖到最后一天才汇报了，我这种勤恳认真的祖国花朵、海外务工人员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啊……回去煮包螺蛳粉吃好了，不过涩琪回来会不会打死我？可是明明上次她也吃得很开心来着……”
    Jellyfish的规模并不大，因此练习生也并不多，而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为数不多的练习生全是男性，再加上以朴孝信、成诗京、徐仁国为代表的公司顶梁柱，整个Jellyfish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粉丝戏称为和尚庙。
    所以一群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同时聚到一间“和尚”公司的练习室里，那场面就真的……挺吵的。
    “泽运哥，这边！”金元植冲郑泽运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哥，你去哪儿了？”一旁的李弘彬问。
    “见朋友。”
    金元植追问：“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金元植和李弘彬对视一眼，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惊讶：有情况！
    车学沇从门外进来，看见郑泽运三人正在说话，便凑上来：“你们在说什么？”
    “泽运哥和女孩子见面了！”李弘彬抢先开口回答道，然后迅速躲在了金元植和车学沇身后，假装没有看到郑泽运丢过来的眼刀。
    “女孩子？”车学沇显然也很诧异，于是便加入了93line的八卦大军中，“也是练习生吗？我们认识吗？漂亮吗？”
    郑泽运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这位同龄亲故，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惜字如金地说道：“是，不认识，漂亮。”
    金元植和李弘彬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噢～～”
    郑泽运：想死吗？
    93line:泽运哥好可怕T_T
    几人稍微闹腾了一阵之后，公司代表和其他一些高层便进来了，原本还有些躁动的男孩子突然安静，搞得这群大人们是哭笑不得。
    “有那么可怕吗？”Jellyfish的代表黄世俊开口，“我看我们一进来你们连气都不敢出了。”
    大家都笑出了声，气氛变得好了一些。
    Jellyfish规模、名声都不大——几乎全公司的练习生和职员都这么认为——但是从代表到前辈们再到管理层的部长、室长们，都算得上是很nice很温和的人。虽然在运营和资金上比不过三大，可内部氛围可比它们好多了。
    “好了孩子们，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呢，确实是有一件大事宣布。”黄世俊笑眯眯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卖关子，“公司今年计划推出一个偶像组合，大约会先在你们当中筛选一部分人，参与到选拔节目的录制中来，最后依据网络投票等综合因素考量，选出最优秀的几个人，成团出道。怎么样，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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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众人异口同声。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练习，保持最好的状态到月底的考核。月考之后，我会亲自宣布参与选拔的人员名单。”
    “是！”
    等代表一行人走了之后，整间练习室立刻沸腾了，活像一口炸开了的锅。
    “哇，大发！”李在焕用手捅了捅旁边的李大元，“大元，有信心吗？”
    李大元点头：“当然，我们练习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学沇哥跳舞最好，泽运哥唱歌最好，他们俩肯定能进；偶像组合需要rapper，元植你希望也很大。这么看就我希望最小了。”李弘彬高兴之余又不免感到难过，他的实力虽然不算垫底，但是都很平均，没有特别出彩的部分。
    “没关系。”金元植一把揽住李弘彬的脖子，“你就算什么都不会，只有那张脸，代表也会让你出道的。”
    金元植，你是不是想死？！“
    “哥李红豆打人了！”
    郑泽运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弟弟们打闹，虽然常常难以理解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但是如果能这么一起出道的话，好像也很不错。
    一定能出道么？郑泽运想起了沈意疏的话，瞄了瞄练习室里欣喜若狂的其他人，总之还是得好好练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庙Jellyfish出场
    hiong是男生的哥哥叫法，这里意疏是故意逗太滚，应该都能get吧？
    太滚这个昵称来自于韩文发音，泽运（taekwoon）听起来就像太滚
    红豆也是源自于姓名发音，弘彬=hongbin=red bean=红豆，你碧的外号都超级可爱
    第3章 你的名字
    沈意疏对于名字有着常人很难以理解的执著。大概是小时候身边的同学认字都比较慢，因此常常难以准确地叫出她的全名，而一旦有人能够说出她的名字，那么恭喜你，你赢得了沈意疏的友情。
    这个习惯来到韩国之后变得越发严重。作为一种表音文字，韩语重名率简直高得可怕，而这对于身为中国人的沈意疏而言就格外痛苦。S.M的练习生和职员都特别多，她又没办法在只见了一两次的情况下把每个人的名字和脸完美对上号，再加上一堆重名的，要不是大家长得都还不太流水线，沈意疏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也别想把一堆艺琳智妍胜勋们分清楚。沈意疏之所以能和姜涩琪熟起来，还得多亏了她并不怎么烂大街的名字和独一无二的单眼皮。
    因此，沈意疏其实一直想询问郑泽运的中文正名，但是临近月末大家都在疯狂练习，为了保证在考核中表现得好一些、再好一些，沈意疏每天除了练习就是学习，连手机都很少碰，原本电池并不大的iPhone4s竟然成功待机了好几天。
    「或许我能够知道哥的中文正名吗？」
    收到这条kakao的时候郑泽运刚刚结束了今天的基础训练，沈意疏在为了月考努力，他也在为了录制生存选秀的名额而努力练习。郑泽运将聊天记录往上滑，发现上一条已经是五天前的了，想了想，去储物柜里翻出身份证，用手机拍了一张发过去。他不会中文，只好拍照了。
    「原来是这么写的！我马上就把备注改上。」
    对话框里很快又跳出来一张图片，是kakao的聊天截图，左边自己的头像旁显示的是三个汉字。郑泽运不会念，但是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要问中文？」
    「因为韩国人重名率太高了，如果知道中文的话那么可以帮助我快速记忆。不过哥的名字用中文解释真的很有深意。」
    郑泽运从善如流地发去回复。
    「是什么？」
    「首先姓就不说了，“泽”是指水聚集的地方，“运”是运气、运道，组合起来就是，哥的运势会如大江大泽一样广阔，是很好的寓意了，而且发音也很好听。」
    「谢谢你，不过我不会中文，你能读给我听吗？」
    「没问题！」
    沈意疏的语音也很快就发过来了，练习室有些嘈杂，于是郑泽运摸出了耳机，戴上之后声音小了很多，像是一下子把他和整个世界隔绝，只听得见耳机里传出的少女声线。
    “郑、泽、运。”
    她念得不快，但也不慢，发音饱满而圆润，音色也很独特，没有过多十代少女的甜腻，反而像是秋日早晨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沁着些许并不凛冽的凉。
    郑泽运反复听了几遍语音，然后回复了消息。
    「我记住了。」
    「那么作为交换，你的名字是？」
    下一秒出现在屏幕上的三个字笔画远比郑泽运想象的复杂，比之前他在练习册扉页上看到的韩文难写多了。
    “沈意疏，我叫沈意疏。”语音随后而至。
    「是爸爸取的名字，他希望我长大以后能够做一个意气疏朗、心胸开阔的人。」
    “沈意疏。”郑泽运默默跟读了几遍，发现比自己的名字好念多了。他点住那条消息，复制，然后粘贴到备注一栏。
    「很好的名字。」
    「我也记住了。」
    「那天回来后代表说，公司今年会推新团，后天会进行第一轮的筛选，最近在为这个做准备。下次见面我请你喝咖啡。」
    沈意疏看到这条信息，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意识过来郑泽运大概是在为自己的先离开道歉？不过是只见了一面的人，而且还是比自己小的后辈，郑泽运根本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但现在他已经说出来了“请你喝咖啡” 这种话，反倒是沈意疏有些难做了。这位新认识的哥哥，即使是对后辈，礼节也过于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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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OS：你也非常的礼貌。）
    「太谢谢哥了。不过我们公司最近也要进行月末考核，既然都在努力准备，那么就等结束之后一起吃个饭，当做庆祝吧？」
    「好。不过我来付钱。」
    「哎一古……」
    沈意疏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哥真的是……太客气了。」
    月末评比这天，沈意疏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她虽然是练习生内公认的“大赛型选手”，但到底还只有17岁，也不能做到每一次都顶着压力精彩发挥，因此还是和姜涩琪一起早起来到公司为考核做准备。
    不过也许是因为昨晚练到太晚，今天天还没亮又起了，沈意疏也忍不住一直打哈欠。
    “意疏啊，你要不去厕所洗把脸，或者去外边买瓶水喝，我看着你打哈欠我也想睡了。”
    “也行，那涩琪你先练着。” 沈意疏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干笑两声，“我去吹会儿风就回来。”
    倒也不怪沈意疏困，再辛苦她也是要保证六个小时以上的睡眠的。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沈意疏觉得自己能在十五岁时就突破一米七，都是因为每天睡足了八小时（遗传因素暂且先不提）。不过来韩国两年了，她就只长了两厘米，高是够高了，但沈意疏始终坚信自己还有生长潜力，不然为什么同年的徐英浩还在长个？就因为男生长得晚吗？
    说曹操曹操到，刚走到楼梯口，沈意疏就看到了徐英浩和另外三个练习生。个子高的她有点印象，之前见过一次，很白长得也不错，和徐英浩不一样，是那种很端正笔挺的帅气，听说成绩也很好，叫郑什么来着？
    “郑在玹，李泰容，中本悠太，都是新来的练习生。”徐英浩见到沈意疏，主动打了个招呼，然后为两边互相介绍，“她叫沈意疏，中国人，95年的，来公司一年多。”
    “你们好。” 沈意疏作为前辈率先开了口，“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Johnny就好了。” Johnny是徐英浩的英文名，他是美籍韩裔，来S.M四五年了，是练习生里的大前辈。
    “前辈好！”
    三个男生一齐说话还是很有气势的，至少沈意疏觉得自己的睡意已经被吓走了大半。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公司了？” 徐英浩问，他和沈意疏也有好一阵没见了，既然碰见了就打算寒暄两句。
    “月末评比嘛，我也得早点过来做准备。” 和徐英浩说话总是要仰着，不太舒服，沈意疏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又长高了？！”
    徐英浩：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你再长以后要是上S.MTown就只能去和最强昌珉前辈站一块儿了。” 沈意疏故作凶狠地说道，“你们去练习吧，我去吹吹风。”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和这位前辈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见沈意疏走远了，郑在玹开口说道。
    “还行吧，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不过Johnny你到底是不是又长高了？” 中本悠太问道，他也觉得看徐英浩有点费劲了。
    “……我先去练习了。”
    徐英浩决定不理会这仨，长腿一迈自顾自地走了。
    这个点其实整个S.M都挺空旷的，这边过道也少有人来，沈意疏打开窗，探出头感受了一下首尔二月末的天气，然后迅速缩了回来。精神是精神了，但冷也是真的冷。
    “这样不冷么？”
    沈意疏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脸上有点肉，但是眼睛很大人也很白，看起来很可爱，而且这个韩语吧，声调似乎有点奇怪，让沈意疏想起了刚来不久的自己。
    “冷啊，但是困，可又不能睡觉，只好用吹风对抗一下了。”
    “那也太辛苦了，你鼻子都红了。” 女生从兜里摸出一罐咖啡，塞到沈意疏手里，“要注意保暖呀。”
    “唔，谢谢……”
    沈意疏还想说什么，但女生给了咖啡后就摆摆手走了，咖啡还很烫，应该是特意加热过。沈意疏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脑子里确实没有关于女生的记忆，那么可能是新来的练习生吧，男生那边她只和徐英浩稍微熟点，但女生却是基本上都有印象。不过不管怎样，最近遇到的人都很善良啊。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排外的人，也不是没被前辈和同期针对过，沈意疏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圣母，会生气会难过，但是收到来自他人的善意时，曾经那些不太好的事似乎也都不算什么了。
    这次月末评比沈意疏除了准备惯例的唱跳，还和姜涩琪一起排了个双人舞。舞蹈的创意来自于沈意疏，孤独的小女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试图把她当成一个朋友，而有一天镜子里的人活过来了，有了意识，和小女孩一起跳舞玩耍，但是镜中人不能长时间待在外面，所以只能和小女孩短暂地相处，而小女孩却渐渐有了别的朋友，没什么兴趣和镜中人一起玩了，终于有一天，镜子里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应小女孩了。
    创意很有趣，两人敲定角色后便开始编舞和排练。沈意疏和姜涩琪本就是A班的舞蹈领头羊，实力雄厚表现力上佳，这支舞最后呈现出来确实很惊艳，理所应当地拿了高分。
    “讲道理舞蹈很棒，我看得也很爽，但最后看着无反应的涩琪那里，我真的觉得意疏你的眼神像是痛失爱人。” 下来后，裴珠泫对着两人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不忘吐槽，“太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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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是设想的小女孩爱上了镜中人。” 沈意疏说道，“但涩琪姐拒绝了我。”
    姜涩琪：“你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叫我姐是吧？”
    “那当初是你说想和我变亲叫我不要说敬语的。”
    “所以你就连姐也不叫了？”
    “不就差一岁嘛？96的那些孩子我也没让她们叫我姐啊。”
    裴珠泫听得脑子疼，赶忙出来调停：“好了好了，你们都冷静点，其他人还要考核呢。”
    裴珠泫是91年的，进公司也早，因此在练习生里说话还是很有威信，至少姜涩琪和沈意疏是不敢再说话了。
    沈意疏赶紧在裴珠泫后面坐下，偷偷吐了吐舌头，然后安静看其他人考核。
    第4章 亲近的契机
    时间一点一点往前走，首尔终于迎来了三月，整个S.M也进入了一个超高速运转的状态——EXO要正式出道了。
    虽然并不是很了解EXO的策划，但是仅从出道人数上来看，沈意疏也能窥探出公司对这个时隔三年后再推出的新团存着到底怎样的野心。12个人，在整个韩国娱乐圈历史上也是仅次于前辈Super Junior的超大型组合，当然SJ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13人的完整体制了。
    EXO里有四个中国人，沈意疏也都是见过的，只是不怎么熟悉而已，中国人在十分排外的韩国打拼本就不易，因此对于这几位的顺利出道沈意疏还是感到很高兴，托相熟的金钟仁送去了对中国line的祝福。
    金钟仁对此十分不忿：“我也要出道了你怎么不恭喜我？”
    沈意疏理直气壮：“我之前请哥吃的饭白吃了？”
    金钟仁：……行吧。
    这之后沈意疏和郑泽运聊过天，得知他顺利通过了第一轮筛选，和另外六个人准备生存节目的录制，但两人都有事忙连喝咖啡的时间也抽不出来更别说吃饭了；和刘是我也通过电话，听她说她们公司也进了一批新的练习生，沈意疏不由感叹每个公司竞争都很激烈，刘是我附和说激烈是激烈，但还比不过贵司；裴珠泫的舞蹈最近有了大的进步，沈意疏也终于攻克了一直以来很是头疼的数学难关……总之身边的朋友们似乎都在朝着很好的方向前进，直到沈意疏再次碰到徐英浩。
    “Johnny？”沈意疏是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见到他的，虽然很晚了，但是凭背影和身高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你还没回去吗？”
    “啊，是。”徐英浩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包里塞，“你也这么晚啊？”
    “我在练习室做了会儿作业，涩琪姐这几天感冒了都睡得很早，我不好再开灯打扰她睡觉。”沈意疏耐心解释道，“不过你怎么一个人？韩率哥没有一起？”
    “他今天有点事就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
    第二天来公司的时候，沈意疏偶遇了郑在玹，对方很有礼貌地向她打了招呼：“前辈好。”
    “你好。” 沈意疏犹豫了一下，说，“是在玹吗？”
    郑在玹的眼睛亮了：“前辈记得我？”
    “加上这次就见过三次了，总是有印象的。” 沈意疏说，“不介意的话，叫姐吧。”
    郑在玹的眼睛更亮了：“……姐？”
    “嗯。” 沈意疏笑着应了，“不过你今天一个人来的？Johnny没有一起吗？”
    “Johnny哥？他说要加练一下，昨天没回宿舍。”
    那这人昨天到底去哪儿了？沈意疏“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最后在练习室前和郑在玹分开了，徐英浩做事也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但凡事坏也就坏在一个分寸上。
    究竟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才是有分寸？或者说对某个人而言所谓的分寸的界限又在哪里？这些问题原本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至少徐英浩所做的事被上面知道了绝对会视作没有分寸。
    ——他跑去汉江边喝了一晚上的酒。
    “一个人在汉江边上喝闷酒，然后还吹感冒了。”沈意疏坐在病床边给徐英浩削着苹果，锋利的刀刃在她的指尖闪着银色的光芒，“你可真行啊，徐英浩。”
    池韩率站在一旁作壁上观，认识的人都知道沈意疏虽然是个很温和的性格，但是这种人生气时往往也是最可怕的，他可不想被波及。
    徐英浩冲池韩率投去求助的眼神，池韩率装作没看见俨然一副“你不要找我还是乖乖挨骂吧”的样子。徐英浩想了想，决定还是老实认怂比较好，于是立刻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
    “你怎么错了？”
    徐·弱小可怜又无助·英浩：“我不该对你撒谎。”
    “撒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沈意疏头也不抬地说，“吃个苹果吧，韩率哥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池韩率摆摆手，拒绝了。
    “谢谢你。”徐英浩接过苹果，乖乖地啃了起来。
    沈意疏从包里摸出湿巾擦了擦手，又把水果刀也擦干净了，这才开口说道：“你心情不好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借着生病住院的理由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也不错。韩率哥已经帮你请了假，只说是吹了风感冒了，便利店那边不是什么问题，卖酒给未成年人本就是错的，对方只要不想丢掉工作就绝不会主动提起。你是因为在练习室睡了一晚受凉感冒的，郑在玹那边不要泄了口风。行吧，就这样，人我也来看了，还买了水果慰问了病人，韩率哥，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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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一向果决，起身说走就走，病房里只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徐英浩和池韩率。
    “她是生气了吗？”
    “是吧……”池韩率也拿不准，“但是竟然没有骂你？”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害怕啊！徐英浩吊着一颗心，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通畅了。他和沈意疏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但始终有些摸不准这个同年亲故的脾气，印象里他从来都没见到过她发火或是生气，但她刚刚不苟言笑的样子真的好可怕QAQ
    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徐英浩的身体素质不错，没过几天就出了院。沈意疏没有再来探望，在公司里也没遇到。S.M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况男女练习生都是分开练习的，上头管得也严，碰面的机会并不多，纠结了一下之后，徐英浩决定直接给沈意疏发消息约她出来见面。
    “你真生我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咖啡馆里，沈意疏瞪大了眼睛看着有点委屈的徐英浩，“你烧糊涂了？”
    “那为什么我这几天都没看见你？”
    “哇你难道以为公司只有一个练习室吗？”沈意疏忍不住吐槽。十来岁的少男少女，都长得不错，偶尔看对眼了谈个恋爱也不是不可能，但S.M是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对出道的艺人管控尚且很严格何况是练习生。沈意疏虽然觉得没必要刻意避嫌，但是也不会主动去挑衅公司权威，还别说S.M这么多练习生，真想遇见谁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行吧。”没生气就好，徐英浩稍微放心了些，“我之前是，是因为……有点不开心。”
    沈意疏没吭声，示意他继续说。
    “虽然说去年就已经落选了，但实际上我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钟仁哥和世勋哥选上了我们都为他们高兴，再过几年等公司推下一个男团我也等得起，只是最近公司的氛围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们也渐渐变成了艺人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不难过的。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矫情吧，明明从来没有说过出道名额一定是属于我的，我却为此感到很难受，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
    “Johnny。”沈意疏突然开口，“没什么矫情不矫情的，看到宝贵的机会从面前溜走谁都会觉得遗憾和伤心。”
    徐英浩讶然，像是没想到沈意疏会说出这样的话。
    “相反，你有这样的反应我反而感到放心。”沈意疏直视着徐英浩面露异色的脸，说，“你觉得不开心想要借酒发泄这很正常，我只是觉得，你做这件事情的方式不对。”
    “你因为落选难过，却不想告诉其他人你难过，因为你害怕别人会觉得你是看到EXO要出道了嫉妒。换做是我，我也觉得说不出口，承认并接受自己的失败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今天有点不开心想出门走走喝酒散散心’，大家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在处理你生病的事情上也不会险些在室长面前露馅，朋友之间或许不一定能做到言无不尽，但是我们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的。再者，涩琪姐也落选了f(x),但是她仍然在为下一次机会努力，你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来逞一时之快。感冒只是小事，室长会怎么想你也是小事，但万一那晚发生了我们都没想到的事呢？”
    沈意疏用手指轻敲桌面，发出两声脆响：“出不出道、做不做/爱豆，你以后再想起来或许都是小事，我只希望现在的你，能够更加爱护自己一点。”
    徐英浩的事让沈意疏想到了姜涩琪，想来她当年也是信心满满地对出道名额发起了冲击，但却在离梦想只差一步的地方重重摔落。这样的她，到底是怎么继续坚持着的？
    沈意疏突然有些悲观，或者说她本质上就是个悲观主义者，因此才会竭力给自己准备别的路。距离下一个女团出道至少还有两到三年，如果落选，沈意疏觉得自己也不会再在S.M等来机会了。练习生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倘若真的出道失败，那么至少自己还有学业做后盾，虽然这期间一定会很辛苦。
    摸出手机，解锁，沈意疏翻了翻日历，现在是2012年3月10号，距离高考还有一年零三个月，调出上学期末的成绩截图，全班第15名，年级第66名。她突然想起班主任在看到期末成绩后对她说的话，隔着屏幕她也能想象出他那张痛心疾首的脸，“你这个成绩保持下去国内除了top2基本是任选，回来读书不好吗？”
    好，当然好。原本就是成绩很好的孩子，从小到大都上的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在最好的班里也绝对属于成绩上位圈。学习优秀家境富裕又长得好看，光明的未来几乎可以具象化到每一个细节上，任谁看了这样的人跑去做练习生都是自毁前程，可是——
    “那不是我想要的。”沈意疏这样回道，“说我心血来潮也好，不务正业也好，愚不可及都好，再来一万次，我也还是想要去捞水中之月。”
    沈意疏点开聊天软件，仔细看了半年多来和班主任的聊天信息，班主任一直在苦口婆心地规劝她，她也一直都是那么油盐不进，甚至时不时还会顶回去。想来就算是为了这些过去到现在甚至到以后都会重复得不厌其烦的固执，也应该做到最好啊，不然又没出道又没考上理想的学校，那就太没面子了。
    “毕竟，更年期的中年男人有时候真的很烦呐。”
    沈意疏一边叹气，一边把作业拍照点击发送，又到周末了，除了烦出道的事以外她又得去面对班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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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捞月亮
    “前辈们即将出道，全公司上下好像都受了影响，气氛越来越紧张了。”
    结束训练后，姜涩琪挑了个角落坐下说道。沈意疏一边点头称是一边给姜涩琪还有裴珠泫分水：“可能等我们出道时整个公司也很紧张，说不定比这还紧张。”
    姜涩琪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真的是那样就好了。”
    “谢谢意疏。” 裴珠泫接过水，向沈意疏道了谢，“我待会儿要和别人去吃饭，你们要一起吗？”
    “别人？谁啊？”
    “是新来的练习生，不过唱歌很好，人也很善良，要认识下吗？”
    “珠泫姐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很好的人了。”沈意疏笑眯眯地凑到裴珠泫跟前，“或许今天我能够蹭到姐姐的饭吗？”
    “姐姐见者有份吧？” 姜涩琪也赶紧附和道。
    裴珠泫豪气地大手一挥：“没问题，今天的炸酱面我请！”
    几人收拾好东西一同出了A班的练习室往B班去，裴珠泫跳舞不错但唱歌还有欠缺，所以声乐课是和B班一起上的。
    “Wendy啊，这边！”
    裴珠泫在门口冲里边的人挥了挥手，随后沈意疏和姜涩琪便看见一个皮肤很白的女生走了出来，很礼貌地鞠躬问候：“前辈们好，我是孙承欢，94年2月生，加拿大籍韩裔，前辈们叫我Wendy就好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姜涩琪回礼说了句你好，而沈意疏则在看到女生长相后忍不住惊呼出声：“是你？！”
    女生显然也很诧异：“前辈是您？”
    裴珠泫姜涩琪：“？”
    “你们认识吗？”
    “之前月考那天见过一面，Wendy姐觉得我冷给了我一罐热咖啡。” 沈意疏解释道，孙承欢是94的也该叫姐，“珠泫姐说新认识的朋友很善良，我作证，真的很善良。”
    “前辈太客气了……” 孙承欢红了脸，虽然在国外长大但她还是不大适应陌生人的夸赞。
    “我叫沈意疏，是95年的，Wendy姐和珠泫姐一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姜涩琪也跟着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姜涩琪，也是94年2月生，首尔人，以后就是亲故啦。”
    难得遇到一个94line，不仅同年还同月，姜涩琪自然也很开心。自从EXO出道后，公司已经走了好几个94年的练习生，女生这边基本没有同龄的，不是前辈就是后辈，除开沈意疏，姜涩琪还真的找不到一个能用平语说话的人。
    遇到孙承欢这件事自然被沈意疏写进了日记里。在练习生的圈子里，她熟悉的人不少，但朋友却不多，大多都是点头之交，不过孙承欢却很合她的眼缘，只可惜是94年的姐姐，要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来韩国这么久了她还是很不适应对只相差一两岁的人说敬语。
    认识了孙承欢之后，沈意疏的生活又归于平静。练习生的日子很规律也很枯燥，每天的日程基本都是一样的，沈意疏打心底里佩服金俊勉、姜涩琪等人，能够坚持那么多年如一日地练习。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之后，语言的障碍、对家人的思念、本地练习生的排挤以及高强度的、难以迅速看到成效的训练都足以击垮任何一个心智并不坚定的海外练习生。在刚进公司的那半年里，沈意疏压力大到头发狂掉、月经不调，整个人瘦到几乎就剩一把骨头，但好在，她都坚持下来了。
    她的朋友们也都坚持下来了。
    「后天我们就要开始《Mydol》的录制了。」
    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的沈意疏看见手机屏幕弹出来的这条kakao消息，心里一激动手上没拿稳，手机直接整个砸脸上了。
    「是哥之前提过的那个生存出道节目？你们是选完人之后就出道还是会再预热一下？」
    沈意疏强忍着流泪的冲动给郑泽运回了消息，手机砸脸是真的痛，先人诚不欺我也。
    「对，直接选完人就出道，听说代表已经把出道曲写好了。」
    「那好，我一定会看的。是Mnet吗，他们家搞生存选秀最拿手了。」
    「嗯，一共十个人。」
    「那感觉人也不是很多，这里面有没有哥的朋友？」
    想到即将出道的EXO，沈意疏是真的这个人数觉得不多，毕竟肯定还会刷掉4-5个人，Jellyfish第一次推组合肯定也是走小而精的路线，大型团运营起来实在是太耗费资源和精力了。对此，郑泽运表示很无奈，参加选拔的练习生还没有人家S.M要出道的组合人数多，说起来确实是有些尴尬，但谁叫他们Jellyfish庙小呢？
    「有三个人是临时加进去的，剩下的都是一起练习一起吃住的朋友和弟弟。」
    「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谁落选了都会很难过吧？」
    「是。」
    「不过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确保自己出道更重要，哥一定要出道呀！」
    沈意疏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过去，郑泽运是她的朋友里现在离出道最近的一个人，她不想他也像徐英浩一样捞不起月亮。
    至少不是这一次捞不起来。
    4月8日，S.M公布了《MAMA》和《History》的音源与mv，EXO正式宣告出道。
    能不能拿一位暂且不提，至少S.M的团一向不缺光环和关注。原本就是渐趋饱和的市场，偏偏S.M还放出了一头来势汹汹的初生猛虎，沈意疏几乎可以想象到EXO对整个歌谣界造成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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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们出道时也能够有这么大的反响就好了。她想，然后对着墙上贴着的EXO海报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你在这儿站着干嘛？”
    “Johnny？”是徐英浩，他俩自从上次在咖啡馆聊过以后也很久没见了，不过这位亲故怎么看起来又高了？！
    徐英浩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叫沈意疏的。委实说对他而言向别人坦白心声真的是个很大的挑战，而且坦白的还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一面，这导致他对沈意疏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但朋友之间互倒垃圾似乎也很正常？
    “是我，好久不见了。”
    “嗯。”默契地没有再提起之前的事，不过看徐英浩现在这个状态，应该已经彻底没事了吧。
    徐英浩的眼睛看向墙上的海报，赞叹道：“世勋哥这个海报拍得真好。”
    “是，本来就很帅，上了妆之后更帅了。”沈意疏点头，吴世勋练习生时期就很有人气了，长得帅个子高，谁不喜欢呢？
    “要一起去吃烤肉吗？”为了避免听起来太唐突，徐英浩又补了一句，“在玹他们也一起。”
    “啊……好，好的吧。”
    “说起来我之前还以为意疏姐是那种高傲的冷都女，结果没想到本人这么好相处。”席间，郑在玹突然说道。
    并不怎么关注当下流行的沈意疏：“冷都女？”
    在座唯一一个土生土长韩国人李泰容开口科普：“大概就是指冷漠的都市女性。”
    沈意疏徐英浩中本悠太：“噢！”
    “不过为什么会这么想？”沈意疏夹了块肉，问。
    “因为个子高，又不怎么说话，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中本悠太抢答，“A班练习生好像都是那种不怎么好接近的type。”
    徐英浩感觉自己膝盖上似乎中了一箭。
    “个子高是真的，不怎么说话得看场合吧。”沈意疏把视线投向了徐英浩，“‘生人勿近’有么？”
    “总之刚认识的你的时候是感觉你这人挺不好相处的。”徐英浩想了想，说，“月末考核时，大家表演完了下来都很松懈，只有你一个人挺着背坐得比室长还直，而且表情也很严肃，不过认识久了之后还是很聊得开的。”
    万万没想到徐英浩竟然会帮其他人的腔，沈意疏索性两手一摊，顺着他的话说：“行吧，吃完不好相处的前辈这顿饭，你们就走吧。”
    在座五人除开郑在玹是97的，其他全是95的，而1月出生的沈意疏自然就成了老大。虽然是徐英浩邀请她来的，不过按照韩国人的礼节来说确实是该她付钱。沈意疏对李泰容几人印象都还不错，请一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
    “哇意疏姐我错了！”郑在玹哭丧着脸给沈意疏夹肉，“我以肉代酒给您赔罪好不好？”
    李泰容和中本悠太赶紧给徐英浩使眼色，虽然知道沈意疏只是在开玩笑，但是玩笑也得给人台阶下不是？
    “好啦，不要生气了，我们意疏是整个S.M最nice的人。”徐英浩突然戏精上身，故作惶恐地给沈意疏倒了饮料，“小人徐英浩以饮料代酒，向大人赔罪道歉，恳请大人饶恕小人的罪过。”
    徐英浩的神色和语气让沈意疏突然想到了中国古装剧里的九千岁，但是一个一米八几的九千岁……沈意疏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还想绷着脸装严肃，但看到另外四人的表情她干脆自暴自弃了：“行吧，饶你这一次。”
    “噗！”这次是其他人忍不住了。
    五月来临的时候，沈意疏终于又拿到了月考第一。A班的女生和男生比不多，但是月考却是拉通了排的，这样算的话竞争就很激烈了。之前两个月她一直在和姜涩琪争第一，这个月总算是靠唱歌拉高了综评，顺利拿到第一。值得一提的是，孙承欢在唱歌这一项上拿了很高的分，她的音色明亮，唱歌极富感情，拿高分也不奇怪。沈意疏很是嫉妒，她当初练了好久才有了进步，不过唱歌这事确实天赋很重要，她还是真心为孙承欢感到高兴的。只要她能把舞蹈也提上去，估计就是妥妥的主唱预备役了。
    拿第一的好消息沈意疏跟刘是我和郑泽运分享了，前者发来了祝贺，后者表示恭贺的同时也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我确定出道了。」
    「哇恭喜你泽运哥！」
    「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一下都有谁。」
    《Mydol》的选拔过程可以说是相当利落了，沈意疏和郑泽运聊天时只播出了三期，但已经到了宣布最后的出道人选阶段。沈意疏说贵司黄代表真是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郑泽运表示很同意。
    「N前辈跳舞最好又是大哥，当队长太合适了；六个人的组合不能只有一个主唱，在焕前辈应该也会上；比起另一位，Ravi前辈和团队融合得更好，他的rap担当没跑了；弘彬前辈长得那么帅肯定也有他，不过他真的不考虑剪一下头发吗？至于最后一个，我盲选一下韩相爀xi吧。」
    「为什么是他？」
    前面那一串都说得有理有据，郑泽运本以外她会列举出什么事例来佐证，然而真正的理由却让他哭笑不得。
    「他也是95的嘛，虽然还不认识，但我也得支持一下同龄朋友。」
    「……行吧。确实就是你说的那样没错，组合名也定了，叫VIXX。」
    「很不错的名字，好记又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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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很喜欢来着。」
    「唔，那就祝VIXX出道大发了，有机会见面我再给哥送礼物。」
    「好，谢谢你。」
    沈意疏开心地放下了手机，不管以后会怎样，但总归此刻的郑泽运捞着了月亮。
    她可太高兴了。
    第6章 礼物
    咖啡馆里冷气开得很足，冷得郑泽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还是坐的第一次和沈意疏碰面时的那个角落里的位置，按理说这个位置一点也不舒服，对一个一米八三的成年男性来说实在是太局促了，但鬼使神差地，端了咖啡后他就直接往这边走了，整个过程没有半分犹豫。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4点，郑泽运看看窗外，太阳还很大，地面上仿佛漂浮着一层滚烫的热浪，外边几乎没有行人。郑泽运有些后悔，不该提议说今天在咖啡店碰个面的。
    “Le……泽运哥！”沈意疏一眼就瞄见了在角落里坐着也独自挺拔的郑泽运，抱着箱子赶紧跑了过去，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不起过来的时候有点堵车，不会被你的粉丝认出来吧？”
    “我们还不像EXO……”话甫一出口，郑泽运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怎么能够当着沈意疏的面议论别人同公司的前辈。他有些懊悔，想说点什么来解释但又害怕太刻意了。
    “EXO的前辈们确实很忙，出道后我就在公司见过一次。”沈意疏接过郑泽运的话茬点头附和道，看上去全然不以为意，“哥活动的时候太忙啦，我也有些事，没法亲自送去祝贺很抱歉。不过你们发歌的速度好快，上个月就发二单了，黄代表是不是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曲库？“
    “可能是吧。”郑泽运想到mv里的造型，一股迷之羞耻感从后背爬上脖子，他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注意力转移到了沈意疏抱着的纸箱上，“这是什么？”
    沈意疏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桃片、麻花、香肠、板鸭还有一些别的，都是我家乡的特产。八月底的时候我回国处理了一下签证的事，所以就带了些过来，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偏好于是就什么都买了一点，就当是补给VIXX的出道礼物吧。”
    “谢谢。”郑泽运心里有点感动，一贯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柔和，“天气这么大，一路过来很辛苦吧？”
    “还好，我打车过来的。” 沈意疏解释，“你不要看它这么大一箱，其实东西也不怎么多，而且都不是很重。对了，泽运哥，” 沈意疏从纸箱里拿出一袋火锅底料，在郑泽运眼前晃了晃，“这是我家乡最有名的食物，而且这绝对比什么中国超市里卖的正宗。你们宿舍有电磁炉吧？买点菜回去煮火锅吧，大家吃过都说好！”
    “火锅？” 郑泽运看见那包方方正正的、像凝固油脂一样的、从颜色看就仿佛很辣的东西，心里一紧，队里好像没有很能吃辣的人……吧。他对上沈意疏兴奋又期待的眼神，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舌头上滚了一圈，变成了一个简短的音节：“好。”
    然后他看见了沈意疏更加明亮的表情。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郑泽运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不过沈意疏本来也才十七岁，不做练习生的话也是正在上高中。
    上高中啊……自己上高中是几年前？三年？四年？郑泽运默默地算起了自己和沈意疏的年龄差，9095，虽然是90的尾巴和95的开头，但某人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岁月的不留情。
    郑泽运：￣へ￣
    “哥，你待会儿有事吗？哥？泽运哥？”
    “啊？” 郑泽运有些茫然地对上沈意疏的眼神，“什么？”
    “我说你待会儿有事吗？没有的话要不然就去把菜买了，这样你回去就能和前辈们一起煮火锅了。”
    “噢，那也好。” 郑泽运欣然同意了。
    结账时郑泽运看着长长的小票，细长的狐狸眼猛地瞪大，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现在已经从无表情变成了发懵的状态。
    “一共是xx万元。”
    收银员报了一个颇有些让人肉痛的数字，沈意疏立即递过去自己的卡，抢在郑泽运之前赶紧付了款。
    郑泽运懵逼脸：“？？？？？！”
    “哥你干嘛这样看我？” 沈意疏在单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说，“都说是礼物了。”
    “可你这……” 郑泽运面露难色，他刚刚是看到了韩牛没错吧？
    虽然关系是不错，郑泽运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又是妹妹又是尚未出道的练习生，于情于理都不该让她来付钱，可现在这个情况？郑泽运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头痛了。
    “哥你不用有负担，你出道这么重要，我当然应该送个大礼，不过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啥，不如就请你们吃火锅好了。我平时除了吃饭，没什么额外的花销，而且我不缺钱花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大出血。你们是男爱豆，不用太在意身材管理，今天就开开心心地吃吧。” 末了，沈意疏还不忘补一句，“今天我请哥吃火锅，以后我就要靠哥罩我了，所以哥一定要努力工作多多赚钱呀。”
    沈意疏的表情太诚恳，说得又句句在理，郑泽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满满两大袋子的食材：“谢谢你，意疏。等我们清算了，我再请你吃饭。”
    “放心吧，哥，你以后请我吃饭的机会多得是。” 沈意疏咧开一个灿烂的笑，“你提重的，这箱就我来拿。”
    --

 第12页

    有了个开头后面的事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郑泽运点头：“麻烦你了。”
    某土豪少女大佬状摆手：“不客气。”
    沈意疏跟着郑泽运来到了VIXX的宿舍所在的小区外面，这个小区看着有点年头了，但环境不错，交通也很便利，Jellyfish对这个全公司唯一的爱豆苗子看来还是相当上心。
    “哥，你给你的队友打电话吧，让他们来接你，我就不进去了。” 沈意疏停下了脚步，说，“不然要是撞见经纪人，你恐怕就要费一番口舌了。”
    “也好。” 郑泽运把两个袋子合在一只手拿，然后迅速拨通了成员的电话，“弘彬呐，在宿舍吗？我现在在小区外面，你下来接一下我……对，有些东西……”
    “既然弘彬前辈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沈意疏把纸箱放到郑泽运脚边，转身欲走，“哥好好吃吧。”
    “等弘彬来了我送你去车站吧。” 郑泽运试图挽留，“这边很绕的。”
    “不用啦。” 沈意疏背对郑泽运挥了挥手，“我记性很好，不会迷路的。”
    李弘彬下来时看到郑泽运果然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在门口站着，地上还有一个纸箱，于是加快了脚上的动作，赶紧跑过去：“哇，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吃的？！你中奖了还是捡到钱了。”
    郑泽运摇头：“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 李弘彬好奇地问道。
    “拿上去再说吧。” 郑泽运说，冲李弘彬示意地上的纸箱，“你抱一下这个。”
    “好嘞！”
    原本正在和金元植打游戏的李在焕看到一前一后进门的郑泽运和李弘彬，暂停了手上的游戏，侧过身说道：“Leo哥你回来了？怎么还提了这么多东西？”
    “哥你买了啥？” 金元植也抬头问道。
    “不是Leo哥买的。” 李弘彬从郑泽运背后探出一个头回道，然后又望着沉默的郑泽运，“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忙内韩相爀从厨房接完水走出来，不明所以地问。
    “学沇不在么？给他打电话叫他忙完就快回来吧。” 郑泽运慢条斯理地说道，似乎有意吊着这群弟弟的好奇心，特别是明显感觉到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八卦的李弘彬，“今天晚上吃火锅，正宗的火锅。”
    “正宗的火锅？”李在焕像是意识到了啥，连忙放下手柄跑到郑泽运身边，打开袋子，看到一大堆吃的诧异得长大了嘴，“哥你不会是抢了超市吧？”
    “这个是……韩牛？！” 眼尖的李弘彬一下子就看到了最贵的。
    听到韩牛金元植也赶紧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看着袋子里的东西，越看越心惊，都是平时逛超市时想吃又狠不下心买的。他难以置信地望向了郑泽运，这哥不会真的是洗劫了超市吧？明天他们VIXX的名字会不会出现在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上？
    几个弟弟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郑泽运，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说话的声音也愉快多了：“这些，还有那一箱，都是朋友买的，作为祝贺VIXX出道的礼物。”
    李在焕金元植李弘彬韩相爀：“！！！”
    “Leo哥你哪里来的土豪朋友，可以介绍一下吗？”
    “就是就是！” 金元植狗腿地附和着，“韩牛诶，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我本来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是后辈，但实在拗不过就……收下了。”
    突然灵光乍现的李弘彬：“后辈？不会是哥之前说过的那个练习生朋友吧？”
    金元植问：“哪个？”
    “就是上次代表宣布要选人参加《Mydol》录制的那一次啊！” 李弘彬对金元植的记性感到很不满，“Leo哥说了，我们都不认识，还是个漂亮的女练习生。”
    瞟到脸色有些不自在的郑泽运，李弘彬当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八卦之心在此刻压倒了对哥哥的畏惧：“难不成哥你和人家一起回来的？你两只手都提了东西根本空不出手抱箱子！”
    郑泽运感觉自己仿佛给自己挖了个坑：“……是。”
    李在焕金元植李弘彬韩相爀：“！！！”
    “我怎么觉得不是朋友是女朋友？”
    “就是就是，哥你不会真的和人在交往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现在还是真团霸的郑泽运一记眼刀丢了过去，原本蠢蠢欲动妄图上天的4VIXX立刻就怂了。
    “只是朋友，是之前提过的那位，是练习生，是很漂亮。” 郑泽运说，“以后有机会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挖不出八卦的四人乖乖点头，然后一人拿了点东西自觉跑去厨房清洗。Leo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能和他对着干。
    当然谁也没想到几年后这哥竟然一点都不可怕了，甚至相当“软弱可欺” 。
    晚上十一半，VIXX官推更新。
    @RealVIXX：我是Rovix。这是晚上一起享用了火锅的#VIXX#要员们的样子。火锅非常美味，今天星光们都吃了什么呢？希望多多留言展现星光power！
    附图：［火锅.jpg］［VIXX六人的合影.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深夜报社！」
    「哥哥太好看了！」
    「我也想和哥哥们一起吃火锅！」
    「妈耶看起来好好吃！」
    「哭了我在啃面包写论文TT」
    「我看到了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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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出血的水母鱼kkkkkkkkk」
    「Leo肯定很开心吧kkkkkk」
    「水母真是良心公司啊，这一桌看着都贵」
    ……
    正躺在床上刷推特的沈意疏看到这条消息，笑着用自己的小号点了赞，带评论转发。
    “雾都火锅，吃过都说好。”
    第7章 殃及池鱼
    临近年末，全公司的艺人都在为各类舞台认真准备着，练习生这边原本就很紧张的氛围因为有人被清退随之变得更加沉重。
    练习生的流动在S.M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吃不了苦放弃的，有因为出道失败离开的，但是因为谈恋爱被解约的绝对算得上是大事。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当事人还都算得上是沈意疏的熟人。
    ——于是乎，主管练习生的黄室长在宣布了人员变动后，还顺便把沈意疏拉去好好敲打了一番。
    沈意疏在练习生里是板上钉钉的重点培育对象，中国人，实力强，个子高，长得好看，在写歌上也有那么一点儿天赋，可以说是下一个女团人选的强有力候补，上头绝对不会让她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上。
    Fine，学习不能算别的地方。
    “黄室长都说了些什么？”徐英浩问。
    “无非就是叫我认真练习不要想一些不该想的。” 沈意疏夹起碗里的一块炸猪排，假装那是黄室长，恶狠狠地一口吃掉，“讲道理，我是和知妍姐还有钟浩哥比较熟，但是他们谈恋爱我为什么会受影响？”
    “可能是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中本悠太用了一个成语，这是他前不久看从一部天/朝古装剧里学来的，“意疏你不是异性缘一向都很好嘛。”
    “拉倒吧。” 沈意疏一脸“你逗我呢” ，“除了钟仁哥，我也就和Johnny还有你们几个能聊上几句。中本桑，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以再厉害一点么？”
    中本悠太耸肩：“那谁叫你长得好看咯，黄室长这是担心你这颗白菜一不留神就被哪家的猪拱了。你说是不是，Johnny？”
    听见某大阪人这奇葩的比喻，徐英浩笑得差点没当场喷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意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你们这都是偏见，谁说的长得好看就一定会谈恋爱，那照理珠泫姐才是最应该被黄室长抓去做思想教育的。”
    “珠泫姐是成年人了，和意疏姐你不一样。” 一直安静吃饭的郑在玹突然开口补刀。
    沈意疏痛心疾首：你是谁？！！我纯良可爱的在玹弟弟去哪儿了？！
    “在玹，你要是饭不够，姐姐再给你点一份。”深呼吸一口气，沈意疏决定不跟这几个人一般计较，“吃完了就回去练习吧。”
    郑在玹立即作乖巧状：“好的怒那！”
    四人回公司时恰好碰见了裴珠泫，问候之后徐英浩便领着中本悠太和郑在玹先走了。沈意疏一看裴珠泫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话想和自己说，于是一同去了公司外的星巴克。
    “意疏啊，你少喝点咖啡吧。” 裴珠泫看到沈意疏手里的冰美式，好看的眉宇蹙成一个“川” 字，“对身体不好。”
    “好，我以后尽量少喝。” 沈意疏答得很快，反正以后不在裴珠泫面前喝就是了，“珠泫姐你想对我说什么？”
    沈意疏的直白打了裴珠泫一个措手不及，她不是个爱管别人的性子，但是上头有交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意疏，黄室长已经找你谈了吧？”
    “嗯。”
    “公司已经和徐知妍他们俩解约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沈意疏被裴珠泫这话搞得莫名其妙的，“不是，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好吧。”裴珠泫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找你是因为黄室长的吩咐，他说你和Johnny最近走得好像有点近，让我问问看你是不是也……”
    后面的话裴珠泫自然没有说明，但她知道沈意疏肯定也能明白。听到这话沈意疏简直哭笑不得，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那就先不提吧，现在她和徐英浩一个出道未卜，一个落选新团，都不是新人了，而且又身在竞争激烈的A班，怎么可能会去谈恋爱？再者她和徐英浩也不是最近才走得近，明明一直关系都很好，黄室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珠泫姐，你或者涩琪，或者哪怕整个A班都组团谈恋爱了，我也绝对不可能脱单的。” 沈意疏喝了口咖啡，说得言之凿凿。
    “为什么？我们公司的练习生你就一个都没有喜欢的？有好感也行。” 裴珠泫突然来了兴致，“你放心我不会和黄室长说的。”
    沈意疏伸出左手，说一句话折起一个手指：“年下我不喜欢，年上要说敬语，同年都是朋友。”
    沈意疏一边说着裴珠泫一边算着，然后发现她这是把所有人都给排除干净了，真一个不留。
    “而且每天练习完我还要看书做作业已经很累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
    裴珠泫点点头：“也是。但我上次十二点半过来你们这边借地洗澡，你明明还在玩手机。”
    沈意疏扶额：“姐，珠泫姐，我就看一下推特，偶尔翻回国内上微博吃个瓜，高三狗就这么点排解压力的娱乐方式了，给你妹妹留条活路吧。”
    “知道了知道了。” 裴珠泫说，“既然你真没什么情况那我也就放心了，回去练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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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室长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雾都金泰熙
    洗完澡出来，徐英浩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屏幕顶上沈意疏刚发过来的kakao，于是点开黄色图标的app，回了消息。
    「没有，怎么了？」——芝加哥赵寅成
    看到徐英浩的回复，沈意疏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黄室长是只敲打了自己。她鼓起腮帮子，有些生气，只担心女生会把持不住，男生就不用管了？徐知妍和郑钟浩的事她全程都很清楚，明明一开始是男方主动追求的，黄室长今天的语气活像是徐知妍自己心智不坚定谈恋爱还拉郑钟浩下水一样。别的不说，就光是S.M，她就知道有好几个“履历丰富”的练习生呢。
    连带着，沈意疏看徐英浩也有点气愤了，什么芝加哥赵寅成，你除了长得高腿长之外哪点像人家了？于是迅速给他改掉了备注：芝加哥打工仔。
    当然某人完全忘记了当初互加kkt时，自己也死缠烂打非要一个“雾都金泰熙” 备注的样子了。
    眼见着沈意疏半天没回，徐英浩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黄室长又找你了？」
    「没有。」
    「那你？？？」
    「没啥没啥，over」
    「真没啥？」
    「真没啥，放心吧，我很好，完全没有被黄室长破坏心情。」
    「那行吧，你赶紧睡。」
    「知道了知道了。」
    池韩率推开卧室的房门，发现徐英浩正坐在床边，对着手机发呆，头发没干甚至还在往下滴水。
    这是怎么回事，又受刺激了吗？池韩率有点头疼，徐英浩的倔犟他是领教过的，再加上又有之前夜不归宿跑去汉江喝酒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大意，拿了张干毛巾直接丢到徐英浩头上：“擦擦吧，会感冒的。”
    “谢谢。”徐英浩的声音从毛巾底下传来。
    “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当然池韩率没敢问。
    “嗯……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小的困扰。”大眼哥的嘴很严，徐英浩完全不担心他会说出去，而且他自己也确实有点想要倾诉的欲望，“钟浩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知道。”郑钟浩和徐知妍谈恋爱的事并不隐秘，大多数练习生都有所耳闻，池韩率也不例外，“当初我就给他说过低调点，不过他那时候正得意，八成也听不进去。”
    “就因为这事儿吧，意疏被黄室长拉去敲打了，然后我也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和她好像走得太近了些……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和她保持距离，但这样又显得我太心虚了，明明我们就只是正常的朋友来往而已。”
    “原来你是为这事发愁，知道你不是喜欢意疏我就放心了。”池韩率是真的差点被徐英浩给吓死，“至于保持距离这事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毕竟也不是每天都能碰上，而且就算你是真的避嫌了，那些人在背地里还是会议论你们俩的。你们以前怎么相处的，以后还那样相处，顶多避免直接的肢体接触就好了。”
    “有道理。”取下毛巾，徐英浩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和意疏真的到了能让人议论的地步么？”
    “不会，就是正常的朋友的感觉。”回忆起这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池韩率很审慎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能看得出来关系很好。有时候和意疏一起去吃饭，我会觉得你整个人的状态是松下来的，没有练习时那么紧绷。”
    “但是不练习的时候大家都比较散漫。”池韩率又说。
    徐英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哥说了当没说。
    “说起来你和意疏到底是怎么变熟的？”池韩率一直想问，他认识徐英浩的时候沈意疏和徐英浩就已经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了，而且就池韩率自己感觉，这两个人都不像是会主动和人接触的类型，所以他们到底怎么熟起来的？
    “这个嘛……”徐英浩挠了挠头，“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好吧好吧。”被大眼哥瞪人时的气势吓到，徐英浩赶紧组织好语言，“我进公司后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前辈，非常关照我，教我韩语和跳舞，平时还会带我出去吃饭。大概是两年前吧，圣诞节，公司放假，练习生一起出去聚会，当时前辈带了意疏一起过来，因为我们俩年纪最小，所以就一起烤肉，大概就是这么认识的。”
    “烤肉结识的情谊？”池韩率一副“怪不得”的表情，“难怪我十次看见你俩，有九次都是在吃东西。”
    徐英浩嗤之以鼻：“练习已经很辛苦了，要是还吃不好那多惨啊。而且我跟你说那家店的烤肉真的很好吃，肉质是真的很好！我还拍了照我翻给你看！”
    “不看，再和你说下去我就要饿了。”
    “冰箱里还有拉面。”
    “……睡了！”
    次日清晨
    刚起床的徐英浩：“阿嚏！”
    池韩率冷笑：“我早说过洗完头要擦干吧？”
    第8章 圣诞节
    12月24日，平安夜。
    每年圣诞S.M都会给练习生放三天假。沈意疏对圣诞节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她一向是个实用主义者——既然是能放假的节日，那么过过也无妨。
    本地练习生通常都会回家和家人团聚，海外的练习生也会三三两两地约好出去吃大餐，逛逛街，彻底放松一下。
    熟悉的人里，姜涩琪和裴珠泫都是土生土长韩国人，自然是要回家的；男生那边，李泰容和郑在玹都是首尔人要回家，池韩率更是早就收拾好东西等着回釜山了。沈意疏想来想去，今年还是打算继续和徐英浩一起出去吃顿饭，不过可以拉上孙承欢跟中本悠太，四个人一起出去玩至少不会轻易落人话柄。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应该特意和朋友保持距离，但是黄室长还管着练习生，没必要下他的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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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干就干，沈意疏立刻就给徐英浩打去了电话。
    “Johnny啊，圣诞节你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要不就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你把悠太叫上，我也带Wendy姐一起去，我们海外line刚好能凑一桌。”
    “行，我去给他说。”
    打完电话，眼见着时间还早，沈意疏索性回了宿舍睡觉。这阵子练习太累了，还得复习期末考试，自9月升上高三后，高考的压力就一点点在增加，仿佛时刻都有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上。想保持漂亮的成绩，就只能自己多花时间，沈意疏每天都觉得自己极度睡眠不足，没有猝死真的是个奇迹。
    只是通常来说，主角想要做成一件事时，往往都会跑出别的事或者人进行阻碍，这不，沈意疏就接到了裴珠泫的夺命连环call——
    “喂，珠泫姐？”
    “意疏啊，黄室长说明天早上别睡过头，八点半去二楼的会议室报道，你今天晚上稍微准备一下。”
    “准备？”沈意疏有点懵，“月考提前了？”
    “不是月考，只叫了几个人，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总之你按月考的标准准备一段展示就好了。”
    “行，那珠泫姐，圣诞快乐！”
    “也祝你圣诞快乐，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稍微又寒暄了两句，沈意疏满足地挂掉了电话，有礼物收自然很开心。打开门进房，她给kakao里为数不多的好友都发去了圣诞祝福，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被子一盖，倒头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沈意疏摸了摸肚子，有点饿，披上衣服跑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还不忘加煎蛋。来韩国两年多了，她还是吃不怎么惯这边的东西，平日里能自己做饭就自己做饭，时间长了硬是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中小公主练成了练习生里公认的大厨。
    沈意疏给这碗面拍了张照，然后坐下来点开了kakao，挨个看着大家的回复。
    徐英浩：Xmas！今年也是一起吃吃吃的快乐圣诞！
    池韩率：谢谢kkkkk
    刘是我：也祝你圣诞快乐！我妈叫我和哥哥今年必须回家，不然就可以和你一起出去玩了orz
    姜涩琪：圣诞快乐，我今天吃了好吃的！你出门也要注意安全，一个人会不会怕，不然去珠泫姐她们宿舍和Wendy一起睡？
    Wendy：Merry Christmas！珠泫姐说你也是一个人在宿舍，要过来住吗？
    李泰容：谢谢，也祝你圣诞快乐！
    中本悠太：ありがとう！明天见！
    郑在玹：谢谢意疏姐！我告诉我爸妈公司里有前辈很关照我，他们说很谢谢你，也让我祝你节日快乐。放假了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加练了:-)
    郑泽运：谢谢，也祝你圣诞快乐，放假了吗？
    一口气划到最底，沈意疏发现郑泽运竟然一早就回复了自己，只是被其他人的消息给顶了下去。
    今天没事么？沈意疏疑惑，然后打了一排字点击发送。
    「放了，在宿舍睡觉，明天和朋友出去玩。哥今天没有行程吗？」
    「上午有个拍摄的行程，下午就没有了。」
    郑泽运这个回复速度让沈意疏几乎以为他是什么网瘾青年了，随时随地都泡在网上，要不然怎么每次都能正好聊上？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这还真是凑巧。
    「那哥就好好享受圣诞节吧！我也去吃饭了。」
    「这么晚才吃饭吗？」
    「这几天比较困，所以回来就去睡了，刚刚才醒，我煮了面吃kkkkkkk」
    沈意疏给刚刚拍的图加了一个一看就很好吃的滤镜，然后发给郑泽运。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不过似乎不是拉面？」
    「对的，是我妈给我寄过来的挂面，我不是很吃得来拉面的口感。平时能自己做饭就自己做。」
    「我也经常给孩子们煮拉面。」
    「诶，VIXX里竟然是哥负责做饭吗？」
    沈意疏惊了，郑泽运就长了一张君子远庖厨的脸，而且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位哥切菜做饭的样子。
    「怎么，不像么？」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很意外，因为哥看起来不大像是会亲自下厨的人。比起照顾人，哥更像是被人服侍的人。」
    「……你对我的误解似乎有点深。」
    随后还发过来一个不开心的表情。
    郑泽运：（▼へ▼）伐开心。
    沈意疏：=(*)怎么办他是不是生气了？
    想到这儿，沈意疏也顾不上吃面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来回点点点，打了一串信息发给对面疑似生气的雷欧大人。
    「啊不是那样的，如果我的话有冒犯到哥，那么我先道歉，对不起！先入为主地以貌取人是我不对，但我没有半点别的意思，希望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多计较TT」
    收到沈意疏这么严肃的信息，反倒是郑泽运显得堂皇了，他知道八成是她想错了。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怎么隔着屏幕说话还是老让人误会？
    「不用这样，我没有生气。是我说话的语气不对，让你误会了，我以后会审慎地表达我的意思的。」
    「哥没有生气就好！:D」
    「嗯，总之谢谢你的祝福，快去吃饭吧。」
    「好嘞！那么再一次圣诞快乐！哥不用回我啦，放下手机去做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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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kao对话界面再没有传来消息。
    第二天醒的时候，沈意疏伸出手感受了下被子外的空气，然后迅速缩回来，这个天是真的冷，她一点都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所以黄室长干嘛放假了还要叫人一大早赶回公司？她本来可以睡个懒觉再出门的。
    想归想，沈意疏还是很果决地翻身起了床。天这么冷还是多穿点吧，沈意疏打开衣柜，左看右看，在风度与温度间选择了后者，把自己塞进了厚实又防风的羽绒服里。配上同色的黑裤黑马丁靴，沈意疏全身上下俨然就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
    不过，有的人看起来酷得不行，实际上早就穿起了秋裤。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沈同学表示，自从她来韩国的第一年冬天因为自以为很酷地穿了破洞裤出门差点把膝盖冻坏之后，她就知道，从此无法离开秋裤了。
    四年后，沈意疏穿着短裙在MBC寒风凛冽的户外舞台上表演时，内心里流下了面条泪。
    ——真他妈冷啊……
    赶到公司时沈意疏抬起手看了看表，七点五十，很好，没有迟到还提早了一些。她左看右看，没有发现认识的人，索性自己先上去了。
    二楼的会议室没开，外边也没有人，沈意疏于是就在门口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正在练的舞，琢磨着那几个还没有彻底学会的动作。
    “意疏！”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沈意疏便停了下来，循声望去，发现正是姜涩琪。
    “你来这么早啊？”
    “早吗？我以为你们都会来得很早的。”
    姜涩琪耸了耸肩：“放假嘛，肯定都想多睡会儿，而且这个天多冷啊。”
    “也是。”沈意疏笑了，A班的练习生是很刻苦不错，但是大家都是人，也会觉得累，何况圣诞本来就是一年里为数不多的能够正儿八经让人休息的时候。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约了Johnny、悠太还有Wendy姐出去吃饭，吃完可能会再去逛逛吧。”
    两人正说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都是A班的，还全是女生，加上沈意疏姜涩琪裴珠泫一共就五个，确实不多。不过A班的女生本来也很少，也就两只手的数，F(x)后公司明显放缓了出新人的计划，男团也是一推再推隔了三年才推EXO出道，女团的计划就得更往后了。F(x)出道后就走了一批自觉等不到新团的女练习生，这一两年里收的女生也并不多，所以A班女生总体而言比男生少许多。但是能升上A班的肯定都不简单，竞争激烈程度丝毫不比男生那边弱。
    临近八点半的时候黄室长终于到了，领着几个人进了会议室，打开了正中的摄影机，说：“今天把大家叫到公司来是想录一段视频，每个人在三分钟的时间里尽情展示自我，唱歌跳舞都好，或者有其他的个人技也可以。谁先来？”
    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裴珠泫举了手：“我最大，我先来吧。”
    “好。沈意疏，”黄室长看向了站在最边上的沈意疏，示意她过来，“你来计一下时。”
    沈意疏乖乖走过去，摸出手机，等待裴珠泫的示意。
    三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唱歌跳舞肯定是必须展示的，刨去这些再表演个人技的话可能时间就不够了。三分钟大概就是舞台表演一首歌的时间，甚至还不到，黄室长说要录视频，那十之八九是要给人看的，这样说来的话大概是想检测她们能不能在这个时间里抓住其他人的注意力吧。
    头脑风暴一番之后，沈意疏边唱边跳表演了BoA的《Only One》。原版舞蹈里有不少和其他人配合的部分，沈意疏索性全部推翻，重新编了舞，她个人的风格偏向大开大合，cover的版本显得更加干脆利落。
    结束了这里的事才刚过九点，离约好的时间还早，沈意疏并不打算去练习室，反正会提前一天回来练习，并不急这一时。
    她出了公司，打算四处瞎逛逛。也不知走到了哪儿，但在外面待着总归还是很冷，沈意疏长腿一迈拐进了路边的咖啡店，决定买杯热咖坐会儿。
    “你好，或许有做练习生的想法吗？”
    沈意疏很诧异地抬起头盯着面前这个端着咖啡的男人，三十多岁，衣着打扮很整洁，不像是骗子，难道是真的星探？
    男人被沈意疏审视的目光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她不笑的时候确实如徐英浩所说让人不大敢接近——于是赶紧掏出了名片：“这位同学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什么骗子，我在Pledis任职。Pledis你知道吧，孙丹菲还有After School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觉得你的外形条件十分优秀，非常适合做idol，当然如果你想往演员方向发展我们也会提供相关的培训。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我们公司试镜？”
    沈意疏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黄胜勋，Pledis新人企划开发部部长，名片纸张和做工都不错，不像伪造。她放下名片，说：“您好，虽然有意成为一名歌手，但是我已经是□□的签约练习生了，很抱歉不能参与贵公司的试镜。”
    黄胜勋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石化后碎了一地的声音，他难得看到一个好苗子结果竟然是□□的人？啊也不对，长了一张这样的脸不被□□看上才是怪事。
    “也没关系，遇见就是缘，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来我们Pledis。”
    沈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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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叔好像还不是一般的执着。
    第9章 外国人在首尔
    遇到星探并不是头一次，之前在江南乱逛时沈意疏也被人递过名片，不过在得知自己已经是S.M练习生之后，那些人基本就很遗憾地离开了，像今天这位直接说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再过来的倒是头一个。
    在咖啡店坐了会儿写完日记后时间就差不多了，沈意疏收拾好东西往约定的地点赶。徐英浩和中本悠太已经到了，三人一齐聊了会儿后，孙承欢也到了。
    “这是Wendy姐，本名孙承欢，94的，你们俩都得叫姐姐；这是徐英浩，Wendy姐你叫他Johnny就好，芝加哥人，也是你们北美line的；这是中本悠太，大阪人，和姐姐一样是今年才进的公司。”沈意疏用英语和简单的日语给两边做了介绍，“今天是只有外国人的聚会。”
    “本地人都回家过节了，只有我们这些在韩务工人员才能出来碰面。”徐英浩笑着说，“先进去吧，外边站着怪冷的。”
    这家韩食店的装修设计本来是很传统的韩式风格，但是现在整个店里却都挂上了彩灯和气球，角落里还有一棵装饰好的圣诞树，节日气息十分浓厚，店里正在用餐的其他食客对此也是啧啧称奇。沈意疏瞥了一眼那棵圣诞树，心里开始琢磨着能不能在宿舍里也搞一个。
    “你想要圣诞树吗？”孙承欢看沈意疏盯着圣诞树一动不动的样子，忍不住问，“那么大一棵你们那边有地放？”
    “没有。”沈意疏摇头，“我就是想想，不过可以买点贴纸啥的回去贴冰箱上，也算是过节了。”
    ‘你们吃什么？我和悠太打算试试这个招牌生牛肉拌饭。”徐英浩把菜单递了过来，询问道。
    “既然是招牌菜那我也要这个吧，意疏你呢？”
    生牛肉？沈意疏忍不住皱眉，看了一圈，她沉默了。在场四人，两个北美line，还有一个来自热爱鱼片刺身的霓虹，担任中日北美友好交流桥梁的天/朝人士反而成了唯一一个吃不下生食的。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沈意疏决定坚持自我，拒绝盲目从众，当然也不打算轻易尝试吃生牛肉这种高难度的活动，点了一份烤肉拌饭和炒年糕。
    “意疏你不吃生的吗？”中本悠太问。
    “不吃。我很少吃生食。”其实是根本不吃的，沈意疏心说，“我还是喜欢熟的东西。”
    中本悠太不死心：“生鱼片也不吃？”
    坚如磐石的沈意疏：“不。”
    “别问了，她连水都只喝煮开的。”徐英浩插话，双手比了个叉，“生食在沈意疏这里，禁行。”
    “Johnny你和意疏认识很久了吗？”孙承欢问。
    “两年算长还是久？”徐英浩想了想，反问道，“也是在圣诞节的聚会上认识的。”
    沈意疏哼哼两声：“嗯，忙内们一起为前辈烤肉所结识的餐桌战友情。”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四人坐上公交前往南山，在韩剧里常见的南山塔自然也列入了外国line的今日观光列表。
    “我们坐缆车上去吧，走路的话很累的。”徐英浩提议道，他还特意瞄了眼两个女生的鞋子，虽然都是平底，但要走上去还是很费体力。
    三人点头表示同意，由徐英浩统一买票之后登上了上山的缆车。
    沈意疏并不是第一次来南山，也不是第一次坐缆车，但还是和头一回来的孙承欢和中本悠太一样很开心。从缆车的车窗望出去能够看到不远处的首尔，以及葱绿的山林，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家乡——同样也是一个以多山而闻名的城市。
    “我家乡也有一个南山，山上有许多火锅店，晚上还能看到大半个城的夜景。”
    “那一定很漂亮！”孙承欢说，“不过意疏你家在哪里？北京？上海？”
    “都不是。”沈意疏摇头，摸出手机点开维基百科，开始耐心地给两个外国人科普雾都的地理方位和风土人情，“总之好吃的很多，好看的人也很多，你们要是有机会去的话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南山上逛的并不多——沈意疏原话。
    不过来了就必须挂个锁——这也是原话。
    于是其余三个人就被领着一起去挂锁了。
    “哇这个好像在拍韩剧啊！”孙承欢一边写一边说，“什么要和男主角永远相爱永远在一起之类的。”
    沈意疏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领，故意压低声音：“那只能我勉为其难扮演一下姐姐的男主角了。”
    一旁的徐英浩：我是走程序还是直接笑？
    中本悠太虽然听不大懂，但是被沈意疏的动作给逗笑了，看到她写在锁上的中文，于是开口问道：“意疏你写的什么？”
    “顺利高考，顺利出道。”沈意疏写完最后一笔，回答道，“还有半年我就要高考啦，希望能够顺利考上想去的大学。”
    “你还在坚持学习吗？”
    “嗯。我爸爸妈妈同意我做练习生的前提就是保证成绩，以后能多一条路走。”
    “哇大发。”中本悠太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也希望我能够顺利出道。”
    “肯定会出道的，你可是我们公司唯一一个日本练习生。”徐英浩挂好了锁，说道，“毕竟公司可不会大老远把你招进来不让你出道的。”
    “嗯。”孙承欢也附和道，“悠太xi你有国籍优势，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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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是那样就好了。”中本悠太摸摸后脑勺，笑得不太好意思。
    沈意疏最后一锤定音：“放心，大家一定都会出道的！”
    圣诞之后就是月考，紧接着就是新年，连续两个月拿下第一名，高兴之余沈意疏并不觉得轻松，甚至看着手机倒计时上的数字渐渐陷入了难以名状的焦虑之中。
    没做练习生之前偶尔遇到什么很糟心的事，沈意疏还能通过吃来发泄，现在为了保持身材不得不节食，而且大冬天的，她也没兴趣吃了再上健身房出一身汗，只得转而靠狂喝咖啡排解压力。
    “大冬天就不要喝冰的了，你还喝这么多。”
    面前的两杯冰美式被移开，换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馥芮白，沈意疏收回外放的思绪，对上对面传来的视线：“趁着珠泫姐不在我才喝的，不然她又得念叨我了。”
    “珠泫姐也是为你好。”姜涩琪喝了一口咖啡，说，“再次祝贺我们意疏月考第一。”
    “谢谢涩琪姐。”沈意疏端起杯子，“要干一杯吗？”
    “干咖啡？怎么有点好笑。”嘴上这么说，但姜涩琪还是很配合地拿起了杯子，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这两天好像一直很疲惫，怎么啦？”
    沈意疏挺直得僵硬的背往后靠在了椅子上，做出放松的样子：“或许是高考焦虑症提前发作了吧。也有可能是在重压之下拿到第一让我觉得不真实，不知道我是否在学业上也能做好。”
    难得看到沈意疏这么直白地表现出不太积极的一面，姜涩琪觉得很有趣，忍不住调侃：“原本觉得你是我们之中心最大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嘛。”
    “怎么我就成心最大的了？”沈意疏对姜涩琪的用词感到很不满，立即开口反驳，“我是有一颗强心脏，但并不代表我就不会有负面情绪好吗？”
    “意疏，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姜涩琪握住沈意疏的手，试图传递某种力量给她，“你想想你进公司这两年来，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吗？迅速地学会韩语，迅速地从D班升入A班，唱歌跳舞甚至演技都在练习生里名列前茅，在这么辛苦的同时你还一直坚持着国内的学业，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你都是我见过的18岁的人里最优秀的。”
    “是17。”沈意疏捏了捏姜涩琪的手，然后纠正，“虽然照理是该入乡随俗，但是哪个女孩子会想莫名其妙变老一岁？”
    姜涩琪：“行行行，你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17岁。”
    沈意疏露出一口白牙：嘿嘿。
    “其实涩琪姐你说的我都懂。”沈意疏止住笑，抽回手，正色道，“但是尽量不表现出来忧虑的样子就已经费了我很大力气了，我没法再去……消灭它，或者说阻止它产生。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为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说到这儿沈意疏突然想起了徐英浩当初的光辉事迹，忍不住笑出声，“比如夜不归宿跑去汉江边吹风之类的。”
    姜涩琪皱眉，一脸不解：“这都什么跟什么？”
    “反正就是不用太在意我的情绪，反正愁过这一阵还会愁下一阵的。”沈意疏支起一只手托腮，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而且你看我最大的解忧方式就是喝喝咖啡，我可比李泰容这群一不开心就练习到昏天黑地的疯子正常多了。”
    沈意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涩琪原本还有许多言语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不过她总觉得沈意疏没事人的样子下还藏着更深的躁郁，但是只要不踩过界就不会有什么事吧？姜涩琪如是想，毕竟沈意疏一向都那么冷静自持，活得堪称模范。
    偶尔，其实是经常，姜涩琪会觉得沈意疏才是姐姐，凡事都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在分组任务里总是带领他人的那一个，几乎每时每刻都是让人安心依靠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人，当真正暴露出隐匿在暗角的那一面时，大概也像沉睡的火山爆发一样可怕。
    晚上练习结束后，所有人都走光了，沈意疏把练习室关掉只剩一盏灯，窝在角落里写日记。
    “……有人说，谁会把心里话写日记里，能被写进日记里的根本就不是心里话，但是写下来似乎能让我觉得稍微好受点，就像是本子替我分摊了我的负面情绪，给我留出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涩琪，好吧，至少今天是涩琪姐，特意来找我聊了聊。其实我没有想到我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我整张脸都写满了疲惫和忧虑。2012年的最后一个月我也拿了第一，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我反而掉进了更深的恐惧里。我真的有那么优秀吗？下个月我还能拿第一吗？保持住这个位置我就能出道了吗？在那些高层的眼中，我对一个组合而言是无可或缺的吗？我这个异乡人在这座城市真的可以实现梦想吗？”
    “虽然这委实显得有些庸人自扰，毕竟出不出道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也知道现在的我能做的就只有拼命练习、努力做对每一道题，但我的心和大脑不受我控制，它们总是活得忧心忡忡，连带着我也很难高兴起来。”
    “如果让Johnny知道，他估计会叫我多多练习，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忙起来了就没时间忧虑了，明天开始加练吧。”
    “要是能住在练习室就好了。”
    第10章 旧世界
    「听说要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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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沈意疏刚回到宿舍，意外地收到了来自郑泽运的kakao信息，她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发现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月以前。唔，现在是不忙了么？
    手指在键盘上点了几下，沈意疏很快回复。
    「对，下个月7号、8号。我大概要提前两天就回去。」
    7号8号？郑泽运翻了翻通告表，正是回归后行程最紧凑的时候。
    细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一旁的金元植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唱身上突然变得浓重的低气压，赶紧溜回房，唯恐触及了这位哥的霉头。
    「我们20号回归。」
    这么快么？沈意疏依稀记得VIXX1月才发了新歌《准备好受伤》，风格和之前发布的《Super hero》还有《Rock ur body》大相径庭。去年各家公司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接连推出偶像组合，市场竞争十分激烈。虽然两首歌质量都不错，但是因为走的是没什么辨识度的活力男友风，VIXX不出意料地淹没在一堆各出奇招的男团里。
    不过失败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警醒了策划，今年初就让VIXX抛弃了小清新，以暗黑破格的吸血鬼形象回归。尽管目前还没有拿到任何一个打歌节目的一位，但人气明显上升了，销量也有了进步，至少不再是查无此人。
    「上次的风格就很好，也很适合你们，这一次会延续下去吗？」
    「嗯，基本保持了一致。」
    「那我就预祝哥回归大发，我会去买专辑的^^」
    「谢谢，也祝你高考顺利。」
    屏幕上没有再传来消息，久到沈意疏以为郑泽运是不是睡了的时候，她又收到了一条新的kakao。
    「要是回来后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的舞台吧。」
    回国头一天，知道沈意疏即将高考，以姜涩琪为首的一群练习生打着祝愿的名号，愣是给她搞了一个小型的应援。
    说是应援，其实就是在公司附近的烤肉店开了一个包房，挂上手幅吹了气球稍微装扮了一下。原本忙于训练考核的刘是我也特意挤出时间参加，还不忘提了一个蛋糕来，上面用果酱写了“祝愿考试顺利”几个大字。
    沈意疏接到裴珠泫电话来到烤肉店时，差点被包房里的布置给惊到了，原来高考也能做应援吗？果然韩国人不是在准备出道做明星就是在追星的路上，要不怎么应援技能全都满级了？
    瞧见沈意疏，刘是我赶紧示意她过来坐下：“意疏我给你带了蛋糕，你赶紧吃。”
    烤肉店里吃蛋糕是什么神奇的操作？沈意疏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刘是我，最终在后者充满期待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分了蛋糕，主动拿过了最大的一块：“看在你这么破费的份上，我吃最大的，肉都长在我身上。也谢谢大家的……应援，我一定不辜负这份心意，稳定心态绝不失眠，发挥我的最佳水平……”
    “意疏姐，祝你考试顺利。”郑在玹笑嘻嘻地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沈意疏手边，“这是我妈妈去求的好运符，你带上一定会考得很好的。”
    “谢谢在玹！我回去再看。”沈意疏把盒子收到包里，前阵子中本悠太送了她一个学业御守，说是特别灵，就是不知道和郑在玹这个好运符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几天后，雾都一中校门前。
    考完最后一科文综，沈意疏在交卷后出了考场。不知道是不是朋友们送的御守护身符水晶手链等等等等发挥了作用，她自我感觉考得还挺顺的，比之前做模拟题感觉还好。
    打住，不能嘚瑟，坐等出成绩！
    “呀，沈意疏！”
    沈意疏转身一看，拥挤的人潮中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往她走过来，踮起脚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班长你这么说就很伤我心了。”沈意疏配合地微微弯腰，张开手迎接。面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女生正是她的班长，过去三年里帮她处理了不少学校的事，虽然联系不多但沈意疏一直很感激她。
    “总算考完解脱了，我以后再也不用帮你跑学生处交材料了。”班长笑着说道，“老王考之前还在班里念叨你呢。”
    老王就是班主任，某个有时很烦的更年期中年男人。沈意疏听到他的名字不免有些头疼，但很快就释然了，反正都考完了，以后也不用再每周一次地向老王汇报了，也不用再听老王花式劝她放弃做练习生回到“正途”上来。这么一想，沈意疏倒是有些乐了，原本因为毕业散伙而产生的微弱不舍和怅然统统都散了去。
    “以后就不必了，三模前他还说为我操碎了心头发都白了大半呢。”
    “那你这两天有空吗，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考完去魔都玩，要不要一起？”
    “可能不行。”沈意疏摇摇头，“我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回首尔，待会儿班上聚餐完就要回家收拾行李，你们好好玩吧。”
    “行吧，我也祝你……嗯，顺利出道？反正我知道你考试是没问题的。”班长哈哈笑了两声，“以后我也能很骄傲地告诉别人，看，我有一个做艺人的高中同学。”
    聚餐的地点定在了附近商圈的一家火锅店，基本整家店都是考完了出来吃饭的学生。沈意疏被班长拉着坐在了她熟悉的那一桌，很多同学许久没见过，她差点叫不出来名字，大家说起话来也有点拘谨，显得很客气。对此沈意疏也没觉得失落，从她决定去韩国做练习生开始，她就踏入了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不是一路人，自然不强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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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原本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涮菜烫火锅，结果一堆老师进来后看见她就挨个逮着她说话，老王还在试图劝她放弃做练习生回来好好上大学，沈意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用多年和老王“斗争”的经验赶紧应付了过去。
    “呼……”老王说完又去找班里的学霸说话了，沈意疏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把刚刚烫的毛肚夹起来，一口吃下。
    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吃了火锅所以打开了话茬，周围的同学纷纷开口。
    “沈意疏，你在你们公司能见到EXO吗？”
    “Kris本人是不是也那么帅？”
    “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道啊？”
    沈意疏把面前盘子里的最后一个蛋黄虾滑丢进锅中，说：“练习生都在地下练习，前辈们要跑行程不怎么见得到；Kris前辈有幸见过两面，本人比电视上更好看；我过得挺好的，什么时候出道我也不清楚，全看公司的意思吧。”
    “来，我们来合个影吧。”班长摸出相机，递给隔壁桌的某学霸，“快，帮我们拍一下。”
    沈意疏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忘记公司的某些规定，被班长拉着凑到镜头前，露出一个不那么公式化的笑，比了一个有点傻气的V。
    当晚，一中贴吧十分热闹。
    不乏有各种学神学霸学酥学渣关于考试的议论，当然最具话题性的还是一个关于沈意疏的帖子。
    “聚餐时偶遇隔壁21班那个传闻中的沈意疏！”
    1L：[滑稽.jpg]
    2L：自古2L出帅哥。
    3L：楼主呢！无图无真相？
    4L：楼主怎么不见了？等着听八卦呢。
    5L：前排出售瓜子花生小板凳。
    6L：5L你已经不是前排了。
    7L：楼主我回来了！吧友们的热情真是令我感动。放个图，隔壁老王，证明我不是在乱说。[图片.jpg]［图片.jpg］
    8L：老王这看起来喝得有点多啊。
    9L：沈意疏是谁？很有名吗？年级第一？
    10L：不是第一，不过基本前30，而且还在做练习生，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11L：楼主今晚在火锅店吃饭时碰到了隔壁21班，然后去上厕所时经过了21班的位置，意外发现了传闻中的沈意疏。因为见过一次照片，所以有点印象，本人确实很好看，脸小还白，全身上下都写着“爱豆”两个字。不出道我都不信。
    12L：图呢图呢图呢？快让我看看传闻中的沈意疏长啥样。
    13L：图来啦！因为是偷拍的所以可能角度不太好，不过她既然要做/爱豆那么放一下图应该没关系吧？［图片.jpg］
    14L：我哭了，怎么这么好看？
    15L：楼主484有手抖症，这图略糊啊。不过大致能看得清，人确实是好看的。
    16L：这个鼻子呜呜呜，本塌鼻梁女孩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17L：关键是人家不止好看，成绩也好啊，高三的几次月考模拟考都在年级前三十，三模文科排18。要是正常发挥的话，预感top10不是问题。
    18L：这图看着也还好吧，这样的女生雾都一抓一大把吧。
    19L：好看是好看，但也没想象中好看。
    20L：她不考那些艺术院校么？我以为做练习生就彻底投身艺术事业了。
    21L：本21班人士出来现身说法，沈意疏真的很漂亮，个子高身材好气质也很好。虽然就只是吃饭时说了两句话，但人很nice，相处起来很舒服，不会有那种漂亮女生式的傲慢。
    22L：家里条件好像也蛮好的，韩国物价那么高，做练习生又没钱，没钱的话肯定也供不起。
    23L：一中的人大部分家境都不错吧。
    24L：瞎说，我就很穷。
    25L：瞎说，我就很穷。
    26L：瞎说，我就很穷。
    175L：瞎说，我也很穷。
    ……
    贴吧里关于沈意疏的热烈讨论她并不清楚，回到首尔后她在网上找了答案，凭着自己的记忆大概验证了一下，估出来一个很不错的分数。要是成绩出来后相差不大的话，第一志愿应该就没问题了。
    第11章 2020-08-20 14:07:07
    Hyde
    6月14日，KBS《音乐银行》。
    挑了一个练习少的日子，又想办法搞到了这场音银录制的票，不过当沈意疏看到一堆应援物齐全的粉丝和手扛长/枪大炮的站姐时，立马感觉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背着包戴着帽子，手里还拿了一个电动小风扇，简直像走错地方的外来观光客。
    没关系，就当是先取取经，以后再带“装备”来应援。
    沈意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着待会儿VIXX和EXO的舞台。
    说来也巧，这两个团基本算是同期出道，这一次回归的时间也挨得很近，不过EXO一出道就自带光环，今天这场《音乐银行》已经登上了一位候补，反观VIXX，还在努力活动着，想要在大众心中拥有姓名。但即使撇开和郑泽运的关系，沈意疏也挺看好VIXX的，音乐名家Jellyfish出身，实力自然毋庸置疑，年初换了风格之后重新出发也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圈了一票爱好概念系的粉丝，找准定位另辟蹊径，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又说回这次发行的迷你一辑《Hyde》，依旧延续了《准备好受伤》的暗黑风，选取的是英国作家斯蒂文森著名小说《化身博士》中Hyde与Jekyll邪恶与善良的双重人格概念。沈意疏在来之前有看过mv和歌词，大致了解了歌曲想要表达的含义，但还没有看过VIXX的现场，因此也就对接下来的舞台格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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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VIXX上场时，台下立刻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前奏出来时粉丝们的应援口号也随之响起，沈意疏虽然啥都没带但还是跟着喊了口号：
    “车学沇、郑泽运、李在焕、金元植、李弘彬、韩相爀，VIXX！”
    一开始是由金元植开场，他为了这次回归把头发染成了很扎眼的白色，长长的刘海几乎快要遮住眼睛。他的rap结束后便引入了跪在舞台中心的郑泽运的part。
    “我怎么可能说过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不愧是主唱，嗓音极富表现力，沈意疏默默在心中感叹道。有点遗憾的是在mv里郑泽运还是长发，但今天的舞台已经剪短了，周围认识的男生里都没有留长发的，沈意疏还挺想亲眼看看他长发的样子，mv里呈现出来的效果……意外的倒是还行。
    为了凸显歌曲的双重人格概念，VIXX在造型上有着很明显的区分，今天的服装是三红三黑混搭，从视觉上加深了给人的印象。最令沈意疏觉得惊喜的是编舞，用镜面的动作和轮流“发言”的形式展现并强调了Jekyll和Hyde的主题，观众能够很轻松地理解两个人格居于一体互相排斥的设定。
    即使在S.M看惯了层出不穷的精彩表演，沈意疏也不得不承认，这首《Hyde》的舞台十分优秀，完成度相当高，简直像是在看一场跌宕起伏的小型音乐剧。
    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沈意疏立刻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推特。
    @yishu0126：看了今天音银的录制，VIXX的舞台果然只有从来没看过和看过无数次的，看了一次就会忍不住想看下一次，实在太精彩了！《Hyde》这首不管是概念、歌词还是造型、编舞都把双重人格这个主题贯穿始终并且结合得很好，我太喜欢了！不过没有亲眼看到长发的Leo有点遗憾，但短发也很帅就是了。#VIXX# #Hyde# #VIXX_Hyde#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两下，沈意疏低头一看，发现有人给自己评论了。
    “长发的话可以看看5月24日那一场，每个人都很好看。”
    “对对对，5月24号那天的舞台一定要看。”
    “不看后悔系列！”
    沈意疏挨个回复：“好的，我回去就看。”
    下班回到宿舍之后，郑泽运点开手机发现沈意疏给自己发了好几条kakao，时间是提前录制结束之后没多久，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今天去看了音银的现场录制。」
    「我好喜欢《Hyde》。」
    「歌词编舞都很优秀，表现得也很好。」
    「一定会大发的！」
    他打字回复：「谢谢。」
    过了一会儿，对面传来了消息：
    「Leo哥这是下班了？还没有休息吗？」
    「嗯，刚回宿舍。」
    「唔，或许现在方便给哥打电话吗？」
    「好，我去阳台。」
    “我真的超级喜欢《Hyde》，喜欢到必须亲口说出来才行！”
    电话接通的瞬间，从听筒里传来了女孩有些激动的声音。她的音色柔和而又清冽，像是山间涌出的泉水，沿着竹枝一点点落入口中滑进肺腑，轻而易举地就散去了初夏带来的一身燥热暑气。
    “概念、歌词以及编舞，我都很喜欢，在我看来是VIXX迄今为止融合性与完成度最高的一首歌了。舞台观赏性也很高，简直像是看了一场舞台剧。这个点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我要为他献上膝盖！”
    听到沈意疏如此直白的夸赞，郑泽运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谢谢。”
    “我们也很喜欢。”
    “虽然排练的时间不长，但确实在编舞上花了很多心思，现在看来成效还不错。”
    “贵司的策划真的很厉害。不过，”沈意疏说话的调子渐渐低了下去，她犹豫了一下，说，“要是造型上……不那么前卫就好了。”
    郑泽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Leo哥，我回来之后特地去看了你们之前的舞台。”
    “上上周的《音乐银行》，你们的cody是不是没睡醒？”
    时间倒回到下午，沈意疏刚刚在电脑上看完5月24日这一天的《Hyde》舞台。
    沈灵魂出走意疏：我刚刚是看了个啥？？？
    回过神来的沈意疏再看着屏幕上最后以ending pose定格的六个人，不禁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Hyde》的造型并不算非常优秀，沈意疏看mv时就很想吐槽车学沇和金元植的发色，一红一白，明明两个人都不够白，还非要染一个显黑的颜色，烤地瓜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然，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告诉我们，世界处于联系之中，不能够孤立看待事物。槽归槽，这么强烈的造型妆容配合上歌曲概念再看的话，倒也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是为什么还要涂一个黑色的唇膏？Hyde在夜晚是会行凶作恶但他不会跑出去吃章鱼啊喂！
    一首歌看下来，沈意疏简直对李弘彬充满了同情。果然是和尚庙Jellyfish，根本不知道门面为何物，好好的一个帅哥被烤地瓜折腾成这样，沈意疏都要忍不住为他掬一把辛酸泪了。
    郑泽运以手掩面，克制住想要去死一死的心，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其实那个唇膏……是成员们的点子。”
    沈意疏秒变黑人问号脸：“啥？”
    回想起那天临上场前，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要不加一个唇膏吧”，然后竟然意外地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cody姐姐们也只好照做了。郑泽运原本是拒绝的，但架不住人微言轻，被迫迁就了全员的妆容，跟着上了一个黑口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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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有了今天让沈意疏笑得停不下来的这场《音乐银行》。
    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泽运：“他们有人临上台前提议说要做，于是就做了……”
    哎一古，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坚定一点拒绝掉呢？
    “……嗯，那倒真是神来之笔。”沈意疏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不过之前2AM也有做过一个很……奇特的造型，把脸化成一个时钟唱歌，我们公司的前辈也做过很破格的舞台妆……”
    “没关系，不用安慰我了。”郑泽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笑就笑吧。”
    当然，郑泽运，包括整个VIXX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Hyde》几乎成了全团过不去的坎，每逢有人做韩团黑历史合集就必有这一个黑口红造型，和2AM的时钟脸简直成了难以逾越的奇葩造型两大山脉。
    临近月底的时候，沈意疏查到了高考成绩，分数比她估分还要好一些，班级第六，年级第二十四。对照了往年的全市排名，基本上也还在两位数的区间，照老王的话来说，差不多稳上第一志愿了。
    “那你打算去哪儿啊？”班长发来信息问。
    “不出意外就报F大中文系了，T大P大反正不是我能去的。”
    “那挺好的，F大以后就多了一个明星校友，校长肯定得乐开花。”
    “别，我还没有确定出道呢。”
    “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光凭那张脸，我是社长我也会让你出道的。”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你想多了。”随后班长发来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看得沈意疏全身都瘆得慌。
    这之后没过几天就是李泰容的生日，徐英浩等人合计着给他办一个生日会，邀请了相熟的练习生一块儿去。沈意疏和姜涩琪作为女生的代表去参加了，意外的是，她在生日会上看到了好几个生面孔。
    “那些都是谁啊？新来的练习生吗？”沈意疏走到一旁，拉住站上凳子正打算挂条幅的徐英浩，小声问。
    “哪些？”徐英浩回头瞥了一眼，弯下身子回道，“和在玹说话的那两个？”
    “还有那边坐着吹气球的几个小孩。”沈意疏示意，“看起来都好小，有十四吗？”
    “在玹旁边的高一点的叫金道英，韩国人，矮一点的叫Ten，泰国人，都是96的；那边那几个，从左往右依次是李马克、李东赫、罗渽民、李帝努、朴志晟(Park Jisung)，一个99，三个00，还有一个是02的。除了Mark都是今年才进公司的，上头让我们尽量带着这群新进社的练习生，然后人多点也热闹嘛，所以就一起叫来了。”
    “朴智星(Park Jisung)？！”沈意疏瞪大了眼睛，“是我想的那个朴智星吗？”
    “不是星。”徐英浩一看就知道沈意疏误会了，他稍微懂点中文，于是在手心里比划着给她解释， “是晟，上面一个日。”
    “噢，原来如此。”沈意疏恍然大悟，偷偷瞄了几眼那边的四个小孩，可爱是可爱，但也太小了吧？
    像是看出了沈意疏的疑惑，徐英浩索性从凳子上下来，说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上头在打什么主意，今年已经招了很多练习生进来了，黄室长还叮嘱我们要好好相处。去年悠太他们三个进来的时候，黄室长也说让我和韩率哥多带带他们，好像有意让我们……嗯，打成一片？”
    沈意疏皱眉，公司这是想继续搞大型团？但这年龄差也太大了吧，池韩率94年的按韩国历算已经20了，最小的朴志晟才12，怎么看都不是能凑到一块儿成团的组合。
    “你们女生那边没有这样凑人吗？”徐英浩问。
    沈意疏摇摇头：“没有，虽然我听说有新的练习生进来，但是上面没有明确指示让我们这些A班的带新人。不过也正常，怎么可能同时推两个大型团出道？”
    “你说的对。”
    “嗯，你继续挂你的条幅吧，我去看看涩琪那边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第12章 新策划
    自从李泰容的生日会之后，沈意疏碰到大大小小一群练习生的概率就突然增加。似乎正如徐英浩所说，公司有意地往他们这个小小小小小团体里塞人。
    EXO的人员确定之后A班走了很多男练习生，沈意疏原来知道的那个小圈子只剩下了徐英浩和池韩率，然后塞了去年进社的李泰容中本悠太郑在玹三个人，今年又加上了金道英、李马克以及韩语说得还不利索的Ten，而剩下那四个00后的小朋友也和徐英浩他们走得很近。这个小圈子如今可一点都不小了，甚至大得惊人。
    男生那边一直有人员变动。李泰容三个人经过了一年努力，在春天的时候已经升上了A班；并不怎么熟悉的李马克因为在rap上有天分自己肯努力，前不久也提到了A班。值得一提的是，郑在玹进公司时本来是零基础，上边看他长得帅个子高就丢到rap方向培养了，后来舞跳得不错又去专攻舞蹈，练习的时候声乐老师觉得他音色很有特点，他自己也狠下了一番功夫，现在是两手抓两手热，真舞蹈唱歌两开花。
    沈意疏调侃，这要是出了道，妥妥的ace人选。
    从宿舍去公司的路上又下起了雨。
    沈意疏大步往前避过一个水坑，光洁的小腿却难以避免地溅上了泥水，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拐进路边的便利店，在货架上拿了一包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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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短裤了，沈意疏叹气。
    夏天的首尔变脸可真快，早上出门还是太阳暴晒，到了傍晚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走到一边的冷藏柜，沈意疏拉开柜门，又拿了一瓶脱脂牛奶。孙承欢最近在减肥，又天天泡在练习室不回宿舍，沈意疏觉得照这位姐姐的性子很可能直接不去吃饭，于是亲手做了些三明治，配上牛奶，勉强算是一顿饭了。
    进公司的时候正好是下课吃晚饭的时间，来来往往许多练习生。很多人认出了这个大前辈，立马停下来鞠躬向她问好，沈意疏点点头，保持着训练有素的微笑，往地下的练习室走去。
    虽然很多人都去吃饭了，但也不乏练习生会留下来主动给自己加练，因此这一层倒也不显得冷清。
    沈意疏差点被自己刚刚冒出的这个念头给逗笑，南韩最大的造星梦工厂S.M怎么可能会和冷清沾边？
    这栋小黄楼里，多的是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练习的人。
    路过其中一间练习室时，沈意疏从半掩的门里无意瞥见了一个坐在地上垂着头哭泣的身影。背对着门看不清脸，沈意疏稍稍停了一下便又往前走去，她并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何况也没什么好管的。
    但想起那个女生哭泣时抽动的肩膀，好像挺惨的，沈意疏收住脚步，反正问问也没什么吧？
    她倒回了那间练习室，敲了敲门，用不急不缓的声音问：
    “要吃三明治吗？”
    朴秀荣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伤心难过时收到安慰确实很令人开心，但同时哭得很惨的样子被人看了去也很心塞，最要命的是那个瞧见自己涕泗横流的人还是练习生里鼎鼎有名的大前辈。
    能进S.M做练习生这件事朴秀荣一直很引以为豪，但真正进来之后她却立即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不提自己薄弱的唱跳基础，也不提公司对练习生严厉到近乎变态的管理，光是按实力分配的ABCD四个班级就让她觉得出道之路漫漫。
    沈意疏是老师们常常会提到的名字之一，她见过照片，也断断续续听过这位前辈的传说：中国人，家境殷实，星探街挖进公司，八个月从零基础直升A班，唱跳全能月考一直名列前茅等等等等。
    这么厉害的前辈谁不向往？朴秀荣也幻想着哪一天自己升上A班能够名正言顺地向沈意疏打招呼，不过要么是自己升A班的时候前辈已经出道了，要么没等到那一天她就已经在月考中被淘汰了。
    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前辈。
    朴秀荣偷偷瞟了一眼沈意疏，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露出了素颜也很好看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开在雪地里的椿花，既美丽又清冷。再想想自己哭得眼睛红肿、还没化妆的样子，朴秀荣觉得自己索性找根绳子吊死在练习室得了。
    沈意疏打开自己装在袋子里的食盒，取出一块三明治递给朴秀荣，又把买给孙承欢的牛奶放在边上，然后才开口：“我的朋友最近在减肥，三明治我做得有点多了，她也吃不完。这个点大家都去吃饭了，没看到什么人，所以就麻烦你帮忙解决一下了。”
    “唔，谢谢前辈！”虽然知道是客套话，朴秀荣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才进公司么？”
    “我叫朴秀荣，首尔人，96年9月生，今年初进的公司。”听到沈意疏的问话，朴秀荣赶紧咽下了三明治，回答道。
    看到朴秀荣这么紧张的样子，沈意疏摆了摆手，示意她放轻松：“慢慢吃，别急，呛着就不好了。”
    “是。”
    “那也不是很久。“沈意疏合上盖子，递过一张纸巾给朴秀荣，“刚开始做练习生是很辛苦，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练，不过适应这个强度之后就好了。”
    “吃完了去卫生间洗把脸休息一会儿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就先走啦。”
    “好的，前辈您慢走。”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的牛奶，朴秀荣赶紧一把抓起追出门：“前辈，牛奶——”
    沈意疏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也没回头，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留给你喝了。”
    朴秀荣看了看手里的牛奶，眼眶突然又热了：呜呜呜前辈真是人美心善！
    B班的练习室里现在只有孙承欢一个人，因为练习得太投入，所以乍一看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脸，孙承欢还被吓了一跳。
    沈意疏对着镜子咧开一个笑，露出莹润而整齐的牙齿：“Wendy姐，你又没去吃饭吗？”
    “还没，想多练会儿。”嘴上这么说，孙承欢还是停了下来，“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吃的。”沈意疏从袋子里取出饭盒，打开递给孙承欢，“我就猜你肯定没吃东西，虽然身材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不吃饭一直练习。”
    “意疏真是贴心小天使！”孙承欢高兴地接过盒子，拿出三明治大快朵颐。
    “慢点吃，别噎着了。我泡了荷叶菊花茶，你记得喝。”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过得这么……养生？”孙承欢看到沈意疏掏出一个保温杯时突然语塞，好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夏天喝热水？”
    “你专攻唱歌，当然要好好保护嗓子，不喝热水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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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喝牛奶的，不过已经给别人了，沈意疏在心里补了一句。
    孙承欢回想起年初那阵沈意疏一天几杯冰美式的疯狂架势，又对上她笑眯眯的脸，把到了嘴边的话统统咽回去，明智地放弃挣扎：“好。”
    “说起来，意疏你知不知道公司的新策划？”
    “什么新策划？男团还是女团？”
    “也不是具体哪个团体的，好像是关于练习生的。”孙承欢努力回忆，“之前听黄室长提过一嘴，大概是针对练习生有个大动作。”
    “练习生吗？”沈意疏微微皱眉，她实在想不出在练习生上还能翻出什么花来，除了提前公开聚集人气，总不能像出道的前辈一样去公演吧？
    孙承欢：“等着看吧，策划部的脑洞可比我们大多了。”
    九月的时候，沈意疏请假回国处理了一下入学手续，过程很麻烦又繁琐，但最后总算是得到了许可：不用去上课，但平时作业必须做，期末考试也必须参加。
    办完正事还来不及在F大校园里逛逛，沈意疏就又直奔机场飞回了首尔——公司有事宣布。
    “公司计划在年底推出一个全新的练习生品牌。”
    黄室长按了一下遥控器，投影仪幕布上立刻显示出“S.M Rookies”字样的logo。沈意疏原本正在角落里偷偷补眠，听到黄室长的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困意立刻去了三分。周围的裴珠泫、姜涩琪等人也伸长了脖子无比期待后文，男生们更是直接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尽管并不清楚到底是个怎样的策划，但总归来说还是他们A班的机会更大一些。
    黄室长用手在空中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会优先在A班选取练习生进行公开，也会上传图像视频等资料，之后还有不定时的公演活动。”
    “提前公开有助于在正式出道前吸引粉丝聚集人气，但是，”黄室长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厉，“不要以为入选了rookies就板上钉钉可以出道了，最终人选随时都会发生变动，公开了也要保持谦逊，继续努力练习，听见了没有？”
    练习生：“是！”
    “很好。”黄室长很满意，“男生可以回去练习了，女生留下来，还有事要通知。”
    乌泱泱地走掉一大群男生之后，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会议室顿时空旷了。A班的七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少是真的，但竞争也是真的很激烈。
    黄室长扫视了台下的女生一遍，这里面除了姜涩琪其余所有人全是他看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每个人都不容易，但同等的努力与辛苦之下，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出道的。
    “你们中可能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要特意把你们留下，我也不卖关子了。”黄室长顿了顿，然后说，“公司有意在明年底或是后年初推出一个新女团，人数暂定为5-6人，详细的策划还有待完善，过一阵子就会正式公布这个消息。希望你们可以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当然最重要是不要让你们自己失望。”
    “所以你们已经定了要出道了？”
    “不。”沈意疏认真地纠正刘是我的用词，“是有一个初步的策划。”
    “也相去不远了。”刘是我猛吸了一口橘汁，然后说，“我们公司最近也进了一批新人，有一个姐姐唱歌很好，不过不会跳舞。”
    “那岂不是要你教？”
    刘是我点点头，WM规模不大，训练的老师不多，她常常会被拉去兼任半个舞蹈老师，负责教一些新人基础动作。
    对于这个同年亲故的舞蹈实力沈意疏也是很佩服的，对节奏和力量的把握妙至毫巅，当老师教新人完全说得过去。
    “那你应该能进吧？”
    “我当然希望我能进，但现在还不好说。”沈意疏身子往后倾，靠在椅背上，“公司正在着手建立一个练习生品牌，会优先公开一部分人，女团的选拔时间还没定下来，我打算先争取一下这个公开练习生的名额。”
    “你长那么好看你们公司不公开你说得过去吗？”
    “我们公司最不缺长得好看的人了。”沈意疏白了一眼刘是我，说。
    “你说得对。”刘是我立刻改口，连忙附和道，“网上都说了，每年的S.M Town就是满叔的大型手办展览会。”
    第13章 旁观者
    熬夜做完了小组展示的PPT之后，沈意疏揉了揉僵硬到发酸的脖子，把课件以邮件形式发送给了组长。
    可能是运气好，小组里都是很nice的人，没有碰见那种自己不干事还要拖别人后腿的不靠谱组员。
    沈意疏对自己的大学同学感到很满意。
    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四点二十五，窗外的天还黑着。沈意疏把电脑关机，从床上下来，打算去客厅喝一杯水再回来睡会儿。
    睡不了多久，所以也不用担心脸会肿。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竭力不发出半点声音，沈意疏摁亮手机屏幕当照明，她一到夜里就两眼摸黑啥也看不见，之前还因为踢到姜涩琪放在墙边的行李箱差点摔出脑震荡。
    贼害怕。
    但走出来并没有听到姜涩琪熟悉的呼吸声。
    难道还没睡？还是已经醒了？沈意疏把手机往床上一照，被子半掀，并没有人躺在床上。
    去上厕所了么？沈意疏走到客厅，看见卫生间的灯开着，还有细碎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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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涩琪，是你在里面吗？”轻轻敲了门，沈意疏低声问道，宿舍里除了她俩前几天又搬进来了一个新来的练习生，每天诚惶诚恐见了面就前辈长前辈短的。
    并没有人回答。
    沈意疏不疑有他，赶紧打开了门，看见姜涩琪正对着马桶呕吐着。
    沈意疏连忙回客厅倒了杯温水，又抓起桌上的抽纸，回到卫生间一边轻拍着姜涩琪的背一边为她擦去嘴边的污渍。
    “哪里不舒服吗？赶紧喝口水吧。”
    姜涩琪呜咽着点点头，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正欲喝水，一阵恶心之感从胃里泛上口腔，赶紧扭过头去对着马桶吐了。
    看姜涩琪难受得厉害，沈意疏当机立断决定去医院：“涩琪姐，我去拿钥匙，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不行，你吐得这么厉害，可能是肠胃出了问题，必须去医院。”沈意疏的脸难得严肃，“你等我一下。”
    披上外套带上包，拿了一件衣服，沈意疏把姜涩琪从卫生间里扶出来，背着她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看到姜涩琪吊上水睡熟了沈意疏这才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打了电话说明情况给姜涩琪请了假。
    忙了一晚，到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了，沈意疏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照了一下，满眼都是红血丝，难怪刚刚来的时候护士姐姐还在问自己有没有事。
    诊断结果显示是肠胃感冒，不算严重，输几天液按时吃药，合理调整饮食就好了，准是这几天冷热交替太频繁引起的。沈意疏把外套拉链拉好，去问值班护士借纸笔给姜涩琪留了纸条。
    睁开眼睛后最先看到的是粉刷得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其次是高高挂起的药水瓶子，再往下是一根细长的输液管，末端通往自己的手。四处张望后没看到沈意疏，一种莫名的慌张和茫然自后背升腾而起，姜涩琪揉揉脸，然后看到了放在胸前，准确来说是贴在胸前的，留言条。
    “我先去公司练习了。不用担心，已经帮你请了三天假，吊完水就早点回宿舍休息，饿了先点外卖，冰箱里还有牛奶，等我练习完了晚上回来给你煮粥。沈意疏。”
    姜涩琪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地自行上翘，对着纸条笑成一个像是拿到了一大罐蜂蜜的熊，憨厚可爱得让人想上手怒揉一把头。
    晚上早早地结束了训练，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时意外地碰见了郑在玹和金道英，两个人一个在门口盯梢一个拿了东西风一般地跑去柜台付款，沈意疏看得直乐呵。
    真是充满活力的孩子啊。
    “噢，前辈！”见到沈意疏，金道英赶紧问候。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印象很深刻，一看见就认出来了。
    “道英？你和在玹这是干什么呢？”
    “我们出来买吃的。”金道英老老实实回答，“但是在玹最近要控制体重，所以就……”
    “啊……”沈意疏心领神会，敢情这是陪同作案呢，她转了转眼珠，然后说，“公司地下二楼最左边拐角那里的监控坏了很久了，以后要是想吃东西就去那儿吧。”
    “啊……好，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前辈！”
    听到金道英的声音，郑在玹以为是他在故意大声提醒自己，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下一秒看清是沈意疏，这才放下了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拍拍胸口，甜甜地叫了声怒那。
    “嗯。”冲郑在玹点头，沈意疏拿了一罐咖啡粉，想了想又多拿了两盒抹茶牛奶，一起结了账，然后把牛奶塞到郑在玹怀里。
    郑在玹不解：“姐姐，我有吃的。”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给你的。”沈意疏说，“你和道英一人一盒，多喝牛奶长高高。”
    郑在玹：……怎么觉得像在哄小孩？
    “以后少来这家便利店买东西，去对面马路那家，这里经常会有逮人的。”
    而且人赃并获，想赖都赖不掉！
    “意疏姐你怎么知道的？”
    沈意疏笑出八颗牙：“我和你Johnny哥以前在这里被抓过三次。”
    郑在玹：……
    虽然沈意疏笑得很灿烂，但郑在玹分明感受到背后有阴风阵阵。
    没办法，谁叫徐英浩就是那种被逮体质呢？连带着同路的她也遭殃。
    “我就先走了，你和道英吃完再回去吧，小心点别被抓住了。”
    “好，意疏姐再见。”
    “再见。”
    回到宿舍时姜涩琪正对着墙上的镜子细抠自己的动作，休息了一下午她的精神看起来明显好多了。沈意疏看了一会儿，提出了两条建议，然后舀米淘米准备开始煮粥。
    “你下午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有一点，不过比早上好多了。”姜涩琪把舞蹈完整地过了一遍之后就停了下来，“诶，真要煮粥啊？”
    沈意疏把淘好的米倒进锅里，掺水上灶：“先煮好你明天输液回来就可以自己热一下吃了。”
    “但我想吃你之前做的菜。”
    “不可以。”沈意疏没抬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之前没生病的时候吃都被辣得想哭，现在又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姜涩琪：QAQ
    看到姜涩琪委屈巴巴的样子，沈意疏莫名心软了，忍不住检讨起自己来：她刚刚是不是太凶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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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艰难做出让步：“……等你病好了再做。”
    “意疏最好了！”
    “我不好。”沈意疏恶狠狠地说，“你的医药费饭钱以后必须加倍还给我。”
    “没问题！”姜涩琪一口就答应了，“等我出道后赚钱养你啊。”
    沈意疏突然恶寒，摇摇头把一些小说里看来的情节都踢出大脑，专注地看着面前这锅粥。
    “不过意疏，你对黄室长那天说的话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努力拿到公开练习生的名额，再努力通过新女团的选拔。”沈意疏说，“你不也一样么？刚刚还在对着镜子练呢。”
    “其实我是有一点担心。”姜涩琪挠了挠头，“我听说新女团的风格和前辈们都不太一样，不知道公司到底会选什么样的人上去。而且公开练习生也不只是我们要争，A班的男生那么多，女生怕是根本没几个。”
    听出了姜涩琪话里的低落和惶惑，沈意疏迟疑了一会儿，开口：“A班男生是很多没错，但是新企划是关于女团的，所以不管怎样，公司至少也会公开一到两个女生进行预热。至于选人什么的，既然能够被公开，那就说明各方面素质都很不错，而且肯定也会考虑到和新女团风格的贴合程度，所以实际上选拔新女团预备役是在选拔公开练习生之前的。不用太担心，月考的时候继续好好表现就是了。”
    似乎是被沈意疏的话给抚慰到了，姜涩琪的表情也变得舒展多了：“嗯，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
    “这种时候难免会多想。”沈意疏把火稍微关小，然后对着姜涩琪伸出一只手，“机会来临的时候谁都想要紧紧抓住，”五指合拢在空中做了一个握的手势，“虽然我这样可能有点隔岸观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但是没有稳定的心态就没办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表演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这一点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你看得比我通透多了。”姜涩琪说，“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像一个旁观者，总是站得远远的看着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抽身而去。”
    沈意疏笑：“你想多了，在公司明确说要开除我之前，我会一直赖在蓝天白云里的。”
    蓝天白云是S.M练习室里的背景，因为常常出现在前辈们的练习室视频里而在粉丝中广为人知。沈意疏第一次去练习室时还显得很兴奋，过了这么久之后也早就没了当初的激动。
    ——毕竟一天至少有十个小时泡在练习室里，就算是《蒙娜丽莎》真迹挂在那儿，整天大眼瞪小眼的，也早就腻烦了。
    第14章 取舍
    “沈意疏，你要不要回去睡醒了再来？”
    声乐老师愠怒的声音在整个声乐教室里响起，周围人显然是被久不发火的声乐老师给吓到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身处风暴中心的沈意疏抿紧嘴唇，立即鞠躬致歉，身体几乎折成一个锐角：“对不起老师，是我没做好基础练习，回去我会加倍努力，不会再有下次了。”
    “回去把这首歌练熟，下次来唱给我听。”声乐老师在一匝乐谱里挑出最难的一张，递给沈意疏，“打起精神来！”
    “你刚刚怎么回事啊？那首歌虽说高音多了点，但对你来说也不是问题啊。”
    出了教室后孙承欢就立刻开口询问道，旁边的裴珠泫和姜涩琪脸上也是同样的好奇和不解。沈意疏的唱功在A班是数一数二的，课上练唱的歌曲对她来说并不难，但却诡异地破了音，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们还真不敢信。
    沈意疏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痛地说：“太困了，多睡了会儿，没开嗓就来上课了。”
    “你怎么又在熬夜？”听了这话，姜涩琪的脸色不大好看了，“这一个周你都没怎么睡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撑得住？”
    “所以我这不是抓紧时间在睡觉吗？”沈意疏挤出一个笑，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姜涩琪的问题。她歪了歪身子，靠在裴珠泫身上：“珠泫姐让我靠一会儿，我怕我下一秒就会一头栽倒。”
    裴珠泫担忧地看着沈意疏，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燥毫无血色，本就白皙的脸庞因为缺乏休息而显得更加苍白，大有即将遁化飞升而去的意味：“虽然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但是今天回去之后就好好休息吧，你这个状态一点都不好，怎么应付月考？”
    “好，我知道了。”沈意疏蹭蹭裴珠泫的肩膀，闭上眼睛假寐，“我们珠泫姐真是人美心善。”
    事情的起因是外国文学教授布置的作业。
    怎么说呢，沈意疏觉得所有的高中老师说过的那句“到了大学就解放了”真的纯属骗人。
    据班里同学的可靠消息来源，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学究，年轻时还在前苏联留过学，精通多国语言，为人十分严格认真，挂科率在中文系里一直居高不下。教授最近讲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于是发下来厚厚一堆文献，中文英文都有，要求全班在一周内看完写一篇五千字的论文交上去。
    头痛，现在就是头痛。
    沈意疏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英文单词，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教授的恶意：本来译成中文也很难捋清楚的长长的俄式人名，换成英文似乎更让人懵逼了呢！
    没办法，平时作业占比够大，马虎不得，白天要训练就只有晚上抽时间啃文献肝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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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背诵主角配角的名字力争不把他们混淆，一边将各类文献融会贯通转化输出，沈意疏不断感叹，俄国文学有意思是有意思，但这复杂的人物关系和长长长长的人名真的是实力劝退。
    敲完论文最后一个字检查无误发给室长后，沈意疏觉得自己已经隐约触及到了修仙的下一个层次，再肝两天她保证能渡过雷劫成功悟道。
    ——以上就是十分困顿的沈意疏翘掉了基础练习去睡觉而导致声乐课上发挥失常的原因。
    话又说回来，声乐老师要求练习的歌是难，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真正的麻烦在于，沈意疏渐渐发觉，自己在练习与学业的平衡上出了问题。
    每一门课都要进行大量的课外阅读和知识积累，并且还有数不胜数的论文、阅读报告等作业，反倒是比高中时期更加忙碌和紧张。更重要的是，S.M Rookies的遴选在即，为了保证能够入选，沈意疏每天至少要花上十几个小时待在练习室里排练，别说学习了，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她可不想因为过劳猝死登上社会新闻。
    第3012次申请暂时休学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后，沈意疏终于打开了电脑，打算给辅导员发邮件询问休学相关事宜。
    “你又在写论文吗？”裴珠泫在沈意疏旁边坐下，拧开水大口大口地喝着，胸口剧烈的起伏无疑暗示了刚才训练的强度。
    “没有。”沈意疏抬起头，说，“打算给我的辅导员发邮件问问休学手续的办理程序。”
    “休学？！为什么要休学？”
    裴珠泫知道沈意疏高考考得很不错，念的也是在中国首屈一指的知名大学，况且她本人也对读大学深造有些强烈的意愿，因而更加感到震惊，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沈意疏都完全没有休学的理由。
    “就是最近觉得有点兼顾不了了。训练太紧张，学校里又有很多作业，越是两边都想做好就越是一个也做不好。我觉得到时间做出取舍了。”
    “你这取舍也太大了。”裴珠泫说，“意疏你的学校不是很难考么，既然考上了那么我觉得还是尽量读下去。艺人本来就是一条与常人生活极其迥异的路，如果能念大学的话，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你体会到……”
    裴珠泫突然语塞，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正常？”沈意疏吐出一个词，解救了裴珠泫，“姐姐是想说正常的生活么？”
    “对！”这个形容让裴珠泫很满意，“虽然正儿八经去学校上课的时间不多，但是你至少还有同龄的同学，你们的兴趣也有一定的重叠，最重要的是，你的生活不会一直拘泥于这个狭小的圈子里。”
    “珠泫姐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一定能出道似的。”沈意疏眯起眼睛笑。
    “当然，我可盼着我们以后一起拿年末大赏呢！”
    “成成成，拿大赏，横扫年末。”
    尽管沈意疏并不觉得自己和大学同学还存在重叠的兴趣圈子，不过裴珠泫的话有一句说得还是很中肯的，考都考上了，就尽量读下去吧，要不然这几年的辛苦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至于如何保证学习训练两头并进，沈意疏决定去向前辈取取经。
    来S.M好几年了，但是到楼上的艺人练习室来还真的是头一次——果真是窗明几净、宽敞透亮，比地下的练习室好多了。
    “看够了没？”
    “没有，这么好的练习室怎么会看够呢？”沈意疏笑嘻嘻地回道，“昌珉哥真是大忙人，只能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
    沈昌珉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一腿半屈一腿直直地伸着，沈意疏瞄了一眼暗暗感慨道腿可真长：“别奉承我，有事直接说。”
    “行吧。”沈意疏正色，“哥你以前是怎么兼顾学业和东方神起的活动的？我觉得我上大学后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累了，每天都是看不完的书写不完的论文，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还没出道就先猝死了。”
    沈昌珉轻拍了一下沈意疏的后脑勺：“小丫头别胡说。”
    “等等，你都上大学了啊？”沈昌珉惊了，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不是还刚刚中学毕业没多久么？
    “对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难道不是你哥吗？”
    “我考试那阵你们正好在准备日产的演唱会，之后又有巡演的日程，我这不是怕打扰到您老人家么？”沈意疏干笑两声，解释道。虽然和沈昌珉算得上认识，但她总觉得两人没那么熟，况且他可是公司现役组合里的头号大前辈，出于避嫌还是尽量少接触好。
    沈昌珉一眼看穿沈意疏的小心思，冷笑道：“有事昌珉哥，无事就前辈，是吧？“
    “对不起昌珉哥我错了，以后有好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您！”见势不对，沈意疏立即认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这还差不多。”勉强被抚慰，沈昌珉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慢条斯理地说道，“关于怎么兼顾学业和训练，我觉得你必须做出取舍。既然你肯一个人来韩国做练习生，那自然是想出道的，就看你心里究竟哪个更重要了。等你真的做出决定之后，再按重要顺序依次排列，排在最后的那些就不要管了，这样自然就能够留出时间了。“
    “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出道做艺人，渴望到愿意为它付出一切？”
    沈意疏歪头，陷入了深思。本质上她是个悲观主义者没错，害怕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才会咬牙坚持考上大学，但现在最大的忧虑已经被消除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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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是想要出道站上舞台的，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什么都可以做。
    思及此，沈意疏很坚定地点点头。
    “为了实现梦想的过程会失去很多，但是没关系，只要你得到的东西更多就行了。”
    沈意疏：“那rap课我就不去上了！”
    “你不是按主唱培养的么，学rap干嘛？”
    何况我们公司的rap训练emmmmmmm……这话沈昌珉没好说，在后辈面前他还得给公司留点面子。
    “刚进公司的时候上头就想把我培养成rap担当，后来就一直有跟着珠泫姐去上课。”
    果然个子高长得好看的都得从rap先学起么？沈昌珉无语了，公司对门面+rap到底有什么执念？
    “不过珠泫姐是谁？”
    “裴珠泫，练习生里鼎鼎有名的大邱仙女。”
    “噢。”这个名字沈昌珉还是有点印象，“和你有点像那个对吧？”
    沈意疏：“？？？？？？有吗？”
    “气质上比较像来着。”沈昌珉解释，“看起来都很高冷，反正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type。”
    “……昌珉哥您也很高冷。”真的高，也是真的冷。
    “嗯？”
    “怎么会有昌珉哥这么亲切又善良的前辈呢？”
    稍微又聊了会儿，沈意疏便决定回去了，沈昌珉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沈意疏一块儿下楼打算送她回练习室。
    两人走到二楼意外地碰见了黄室长，沈意疏赶紧问好，沈昌珉也礼节性地问候了。
    “沈意疏？我正想找你开着。”黄室长万万没想到竟然会碰见沈昌珉，“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
    “意疏说她准备在月考里cover我们的歌，正好我今天要来公司录音，就让她上来给她开小灶了。”沈昌珉率先开口，话语里毫不掩饰和沈意疏的亲近，“既然有事找你那你就去吧。”
    “是。”
    黄室长的眼神闪烁不定，他看了看沈昌珉又看看沈意疏，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最后用一种很怅然的口气说：“跟我过来吧。”
    沈意疏并不知道黄室长为什么找自己，声乐课只是件小事还不足以惊动他，但从刚刚黄室长的表情来看，似乎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你知道公司要公开的练习生实际上是在为新团做预热吧？”
    “是。”沈意疏点头，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难道找她是为了这事？
    “下个月开始会陆续公开练习生以及相关资料，新女团的部分人选也已经初步定下。”
    “很遗憾的是，第一批公开的练习生里，没有你。”
    第15章 神的游戏
    如果这是正在拍摄的某一幕韩剧的话，那么应该撤掉所有外部的声音，放大沈意疏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多余灯光也应该都灭掉，只留一盏追光从头顶打下，映照出她因为听闻噩耗而惨淡苍白的脸。
    最好，再用大特写对准她的脸，慢慢地记录从眼睛里一颗接一颗滚落而下的泪水，姣美的五官像纸一样皱成一团，强撑的镇静与理智被无情碾碎，完完整整地呈现出一个主角崩溃的场景。
    正大光明地窥探他人的脆弱和失控，观众可太爱看这种悲情又充满戏剧性的情节了。
    但真实的人生往往比想象中更抗压，所有预演好的场景统统没有上映，沈意疏的反应也远没有想象中失控，好像整个灵魂都从身体里抽离，漂浮到上空正俯瞰着办公室里的两个人。
    黄室长的嘴巴上下翕合，还在说着什么，沈意疏努力地找回理智，从他口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语，最后拼凑出自己没办法在第一批S.M Rookies里公开的事实。
    说实话这和直接宣告自己没法从新女团里出道有什么区别？
    一股无名的愤怒从脊椎里直蹿大脑，沈意疏听见自己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发出了质问：“黄室长，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黄室长沉默了，他没法回答沈意疏的话。
    指示是上头下的，他看到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实力、外貌沈意疏都有，甚至还有着面向十四亿市场的巨大国籍优势，怎么想都是新女团的最佳人选。
    什么都是Ace的水准，却偏偏落选了。
    黄室长自己都觉得对沈意疏宣布这个消息实在显得有些过于残忍。
    沈意疏是他看着进公司的孩子，从一开始除了那张脸什么也没有到后来靠努力书写了八个月直升A班的传说再到现在人人敬佩推崇的练习生大前辈，黄室长非常清楚这期间沈意疏都经历了什么。只可惜在这栋小黄楼里努力是最必须也最不值一提的词语，能不能出道更像是一场与运气的博弈。有的人练习六七年也没法出道，有的人刚来就拿到出道的门票，权看命罢了。
    “公司要推的新团和少时还有f（x)在风格上很不一样，大约会是更看重先锋性的路线，意疏你……太正派了。“
    沈意疏直直地盯着黄室长的脸，口气不自觉地冷淡了下来：“室长，你也是一直看着我一路走到这里的，不觉得用这话搪塞我太过分了么？”
    “自由、洒脱、散漫，可以是YG、可以是JYP、可以是Cube或者别的任何一家公司，但绝对不会是我们公司。”
    “S.M，不就是正统偶像的代名词么？”
    黄室长被沈意疏怼得无话可说，这个曾经敏感内向寡言少语的孩子已经成长成了让他也觉得有点惊讶的样子，聪明、富有灵气，并且一点都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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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疏，我也不和你打太极了，关于新女团公司目前已经定下了两个人。”黄室长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说，“你应该也猜得到，是裴珠泫和姜涩琪。”
    意料之中，沈意疏丝毫不觉得奇怪。她并不是因为在A班里和裴珠泫姜涩琪两个人关系最好才这么想，综合各方面因素考量，她们都是上上之选。
    “姜涩琪练习了很多年，综合实力很强，形象上也很适合新女团的先锋概念。裴珠泫，她也来了很久了，她是91年的，没有你们等得起了，实力虽然不如你和姜涩琪那么出色，但是也够了，是比较妥当的队长人选。”
    “你觉得她怎么样？”
    思考了两秒沈意疏才意识到黄室长是在询问自己，于是十分审慎地回答了一个“好”。
    “不用紧张，随便说说就行。”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人知道我的回答？沈意疏没有给自己惹麻烦的想法，但还是开了口：“珠泫姐跳舞好，很会照顾人，做队长非常合适。她长得也好看，和Krystal前辈一样，是很有气质的冷美人，以后转型做演员也不错。”
    黄室长笑了：“你果然是个很谨慎的孩子，说话很周全不落话柄。”
    “就像你说的那样，裴珠泫是和Krystal一个路子的冷美人，这样的角色，一个团有一个就够了。”
    沈意疏突然瞪大了眼睛，如遭重击：原来最致命的问题在这里！
    在她彻底下定决心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的时候，却被告知难以出道，神果然对她充满了恶意。
    12月在首尔的寒风与霜雪里呼啸而至。
    今天是所有练习生屏息以待的日子，不仅是月考放榜，而且还会宣布即将公开的首批练习生的人选。不少人激动得一宿没睡，大清早就来公司蹲守公告栏。
    徐英浩在公司门口拉紧了衣领，抖掉一身风雪，默念了十遍“relax”这才稍稍缓解了紧张的心绪，悄悄在内心里祷告：信徒徐Johnny徐英浩愿茹素一周，哦不，一月，必要的话一年也行，换取一个公开练习生名额，恳求神能让我得偿所愿。
    “Johnny哥，怎么在这儿站着？”
    郑在玹的声音打断了徐英浩虔诚的祈祷，说实话郑在玹也很不想这么做，但某芝加哥人实在是身形巨大十分显眼，还正好挡在去练习室的必经之路上，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咳咳，没啥，走吧。”
    公告栏旁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几乎A班所有的练习生都聚齐了。徐英浩虽然挤不进去，但好在凭着身高优势勉强能看见公告栏上张贴的告示，隐隐约约看清了自己的名次，比预想中好一些，仍在前列，另一张告示上的公开练习生名额就看不清了。
    “中了！”池韩率从人群里艰难挤了出来，看见徐英浩二人立即兴奋地跑了过来。
    “韩率哥你都看见了？”郑在玹激动地问。
    “嗯！”池韩率鸡啄米式点头，郑在玹还是第一次看到大眼哥这么高兴的样子，“你我、Johnny还有泰容悠太都进了，我们出道有希望了！”
    “真的吗？太好了！”
    齐齐中选的几人开心地抱在了一起，恨不得蹦上天，和部分没看到自己名字的练习生如丧考妣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人散去了一些后，徐英浩和郑在玹赶紧凑了上去，虽然听池韩率说有自己的名字但还是想要亲眼再确认一下，以求个放心。
    池韩率、徐英浩、李泰容、中本悠太、Ten、郑在玹、李马克、李帝努、朴志晟……嗯，男生都是脸熟的那些人，诶，三个小朋友也进了？后生可畏啊，回去一定要努力训练，做哥哥的可不能被弟弟给甩下去了。
    裴珠泫、姜涩琪、金圣京，女生怎么这么少，Lami也选上了，公司这是要从娃娃抓起么？
    不过选上了为什么脸色还这么难看？徐英浩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统统没有男生那么高兴，旁边落选的女生表情都没有这两位姐姐沉重。
    “……是搞错了吧？”姜涩琪艰难地开了口，她似乎快要哭了，“一定是公司搞错了吧？”
    “对啊……”明明入选了，但裴珠泫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怎么会……没有意疏呢？”
    闻言，徐英浩和郑在玹定睛一看，但任凭两人把这张告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都快看出一朵花来也没有看到沈意疏的名字。
    裴珠泫。
    姜涩琪。
    金圣京。
    没了。
    没有沈意疏的名字，真的没有。
    “怎么都在这？”是沈意疏的声音。
    几人齐齐转过头，沈意疏正站在不远之外的楼梯上。黑衣黑发，手上还拿着一把黑伞，衬得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雪白，并不红润的嘴唇反倒成了全身唯一的鲜艳之处。她看起来好像一个刚从冰雪中苏醒的吸血鬼，毫无力量，苍白且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姜涩琪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看到早上涩琪姐哭的时候我也想哭。”
    “你哭什么？”
    “就是觉得很对不起。”
    对不起，明明是亲故，我却没有及时注意到你的名字不在上面。
    对不起，明明是亲故，我却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安慰你。
    对不起，对不起。
    徐英浩越想越难过，甜甜的焦糖拿铁也变得索然无味，甚至隐隐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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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么想，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沈意疏把杯子里最后一口冰美式喝掉，说，“我月考里没有发挥好，没选上很正常。”
    “那只是一次没发挥好而已！”徐英浩忍不住大声为好友置辩，“全公司还有谁不知道你的实力吗？”
    那天沈昌珉为了在黄室长面前替她开脱随便找了个借口，沈意疏不想被黄室长拉去询问和沈昌珉的关系，只好很配合地换了歌，有些自暴自弃地选了东方神起二辑里的《Tonight》，一首她很喜欢但是难度也十分大的歌。勉强改编成了适合自己一个人唱的版本，但是因为从敲定到月考只有短短几天时间，练习不够所以月考时理所当然地唱劈了，综排也很理所当然地被一堆狠人挤了下去。
    沈意疏突然有点感谢沈昌珉，至少让她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对没入选作出解释。她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定位重合了才没有被选上，难过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裴珠泫没必要陪她一起难过。
    尽管这个解释谁听了都觉得十分苍白。
    “好了Johnny，不要难过，你入选我很替你开心。”
    沈意疏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笑得格外温柔。哪怕知道真实的沈意疏此刻可能正抑郁难过，徐英浩却还是忍不住心跳漏拍。她是真的很好看，笑起来的脸部肌肉线条也非常舒服，不仅不崩而且相当动人，黑亮的眼睛像是盛放了漫天的星光，世间一切美好统统囊括于此。
    神或许是真的偏心，用独一份的爱创造出你，允许你恃美行凶。徐英浩想，然后不太坦然地接受了沈意疏的祝贺。
    “虽然公开了并不意味着马上就能出道，但是至少又近了一大步。你、涩琪还有珠泫姐，你们的努力和付出都被看见了，这几年的时间都不是白白度过的。“
    “它们共同组成了公开的敲门砖，会带着你去往更光明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Lami就是金圣京，从小进傻帽，13年和毛条一起公开，不过现在也还没有出道，感觉今年内也看不见新女团出道的迹象……
    《Tonight》很好听，也很难唱，洞房著名炫技曲之一，早期车祸现场里就有这歌，不过车祸也好听
    第16章 一位
    「或许，有听我们的新歌吗？」
    郑泽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才给沈意疏发了这条kakao，但就是很想分享一下，他隐约觉得她应该是会喜欢这歌的。
    之前的《Hyde》不是就很喜欢么？这一次的《诅咒人偶》也延续了暗黑的概念风格，因为是正规专的主打歌，编曲做得更加精致，质量上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但mv有点吓人……噢，她也看不到，19禁。
    郑泽运莫名遗憾。
    「Leo哥请给我十分钟！」
    「这阵子在忙月考所以…对不起T^T」
    不过收到回复是二十分钟后：
    「这首歌真的……大发！」
    沈意疏在melon上听了歌曲和伴奏，想去看mv却发现有限制，只好翻回国内利用神通广大的台哥。相比普通的韩团主打，《诅咒人偶》的mv确实是很破格，不过那些很19禁的镜头以沈意疏的承受力来说也还好。撇开容易引起人生理不适的部分，整个mv讲述的故事还是很简单，VIXX的成员们化身为被种下诅咒的人偶，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爱护主人完成主人的所有愿望。配合上歌词看就是活生生的一出虐恋情深。
    但你要说这是施虐狂和受虐狂的故事倒也没毛病……
    「歌词写得可真好，人偶那深沉又无望的爱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好喜欢。」
    「我听了伴奏，VIXX的歌真是越做越好了，编曲细致又有层次感，完成度很高，粉丝和大众也会喜欢的。」
    「mv有一点冲击，但弘彬前辈意外地很适合演这种比较病态的角色。」
    「我觉得哥这次可以拿一位，真的。」
    沈意疏一连发了4条kakao过来，郑泽运敏锐地从赞美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是怎么看到mv的？
    「你看过mv了？」
    「对，我翻回国内看的，中国就没有那么多限制kkkkkk」
    「中国那边也有我们的粉丝……么？」
    「当然了，哥为什么对VIXX这么不自信？你们是很棒的组合啊。」
    切出kakao的聊天界面，沈意疏点开了某大眼社交APP，在站子和韩娱营销号有关VIXX的微博底下截了评论图，发送给郑泽运。
    「说的什么？」
    「差不多就是mv有点吓人，歌很好听，编舞很帅之类的。大家都在努力为VIXX打榜，想要给你们一位，如果哥发布一位感言时能稍微提一下中国的星光们，她们会很高兴的。」
    郑泽运默默记下了沈意疏的话，有那么多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贡献着自己的爱与赤诚，别说提一遍了，提多少次都不为过。
    「好。」
    「这次也能来看我们的舞台么？」
    沈意疏想了想，回复：
    「我尽量去，祝哥回归大发^^」
    距离放榜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沈意疏也已经三天没有回宿舍了。
    姜涩琪知道沈意疏糟糕的心情，却苦于无法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深入交流。而为了避免周围人出于关心的询问和探究，也为了避免自己一时心气不顺把和黄室长的聊天内容说漏嘴，沈意疏索性住进了公司里的休息室，就在练习室旁边，小小一间，刚好只够一人躺下，连多余的给她置放难过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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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也挺好，不去想就不用直视这个惨淡的结果，也不用再去费心思维持大度开朗的表象。沈意疏这阵子第一次有了真正放松的感觉。
    “意疏啊，意疏，沈意疏！”这是下了课恰好撞见沈意疏而努力想要追上的孙承欢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沈意疏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赶紧跑，就被孙承欢给追上了，她直直地冲了上去，差点把沈意疏给扑倒在地。
    再娇小的女孩子冲击力也是惊人的，沈意疏连退三步才堪堪定住身形，她赶紧把孙承欢给扶好：“你跑什么？”
    “你跑什么？”
    沈意疏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我只是走快了一点。”
    孙承欢看了看沈意疏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再看了看自己的，竟然觉得沈意疏的话好像不无道理。
    “你……没事吧？”
    沈意疏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睛里翻起无声的海波，然后迅速地用一副程式化的笑容掩盖：“没事，当然没事，无病无灾健……”
    “你不要笑。”孙承欢打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笑起来很难看？”
    “……”沈意疏盯着孙承欢看了三秒，然后一点点撤回了脸上的笑容，整个人被一种无声的冷肃所笼罩，“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就不笑就是了。”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孙承欢赶紧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一有事就自己憋着不说，用一副我很好的样子把大家搪塞过去，我们不是朋友么？”
    何况每次沈意疏只要用那种很礼貌的笑和语气说话，孙承欢就知道她一定又是想逃避什么了。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无力，明明问题的症结就在那儿，但是就好像隔了一层玻璃，怎么也碰不到，解决自然更无从谈起。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Wendy姐？”沈意疏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真切。
    “你不只是因为没有入选才这么不开心的吧？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对不对？”
    “本质上来说确实是因为没有入选。”
    “但这不是才第一批么？以后肯定还会陆续公开其他人的。”孙承欢赶紧说，“你这么优秀公司怎么会漏掉你？”
    被孙承欢话里的某个尖锐的字眼刺激到，沈意疏突然就没了继续应付的心思，在心里冷笑一声：“也许吧。”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姐姐也快去吃饭吧。”
    再来KBS，沈意疏已经对整套录制流程很熟悉了，关于详细的应援也在上次看完《Hyde》之后回去补了课，在《音乐银行》现场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切换到了粉丝频道。
    反正这几天里，干什么都比自己独自在小屋里思考人生有意思，索性看现场和参加签售一起安排了。
    沈意疏拿着VIXX的官方应援物如是想。
    《诅咒人偶》前奏响起来时，舞台四周喷起了火。在rapper金元植的导入后，其余五个成员齐心协力抓起躺在正中的李在焕的四肢，用一种扔的方式把他给“丢”了出来。这个动作沈意疏看视频的时候就觉得很厉害，现场看更加觉得震撼。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沈意疏暗暗感叹道，现在的男团跳刀群舞已经不够出彩了，还得玩杂技才行。
    许是因为进了一位候补的缘故，沈意疏觉得VIXX几个人今天的状态都特别好，唱得好跳得也好，清一色的西装大长腿尤其赏心悦目。舞台底下的粉丝应援也十分卖力，沈意疏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聋了。
    “本周《音乐银行》的一位是……VIXX！恭喜VIXX！”
    MC宣布了本周的一位时，台下立刻爆发出了激动的欢呼，而台上的成员却显得十分意外，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已经全都被眼泪淹没了。
    沈意疏看到郑泽运几乎是一反应过来就趴在了队长车学沇肩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后来更是直接蹲了下去哭。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即使蹲下了也还是很显眼，后边的EXO成员全都在很温柔地安慰他。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出道难，出道之后在竞争激烈的歌谣界生存下来更难。沈意疏大概能够感受到郑泽运的心情，从无人知晓到顶着压力转型走到现在一位的舞台，这一路的经历想必又足以书写一部小公司男团上位血泪史。
    车学沇强忍着眼泪发表完一位感言后，郑泽运才站了起来，憋住眼泪，对着镜头用还在发抖的声音说：
    “谢谢，谢谢一直支持我们的星光。有很多不在现场的、不管是韩国的、中国的还是其他哪个国家的星光，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
    沈意疏挥舞着应援物的手突然停下了，之前在聊天时顺口一提的话没想到郑泽运还记得。
    还真是……很好一人呢。
    新村签售会
    会场里聚集了一众心情激荡的粉丝，沈意疏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和其他眼泪都还没能止住的星光比起来，独自在位置上坐着玩手机的她就显得太冷静了一些。
    从电视台来签售会的路上沈意疏一直在看微博，中饭因为郑泽运的一句话已经彻底炸开了锅，在微博里激动得泪流满面，恨不得立马下楼跑上二十圈。
    “哥哥真好呜呜呜呜呜！”
    “明明自己都哭得站不直了，还记得感谢粉丝，郑雷欧怎么这么好？”
    “中饭也要有名分了吗？我先哭为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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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枉大家努力打投了。”
    “有Leo这句话我狗生值得了！”
    “冲着那句谢谢中国的星光我就一辈子不脱饭！”
    ……
    粉丝还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爱豆稍微表达一下感谢就开心得上天，大多数失去初心的人可能就是溺死在了这样庞大且不对等的爱里吧。
    沈意疏不知道以后的郑泽运会变成什么样，但她希望他能一直记得今天拿一位时的心情。
    “或许，” 沈意疏左手边一个女生弱弱地开口了，“您是帮朋友来的吗？”
    “嗯？” 沈意疏关掉手机挑起半边眉毛，“我看起来不像粉丝么？”
    “不不不！”女生连忙解释：“因为我看您一直不说话，也没有表现得很惊喜，所以有点好奇。”
    沈意疏偏过头，说：“不用好奇，我是星光没错。”
    女生眼睛一亮：“那么本命是？”
    “泽……Leo，是Leo哥。” 沈意疏改口说道。
    “啊，这样……” 女生面露遗憾，“我最喜欢弘彬哥。”
    “门面嘛，谁会不喜欢呢？”沈意疏稍微附和了一下，离签售开始还有一阵，和人聊聊也挺好，“这次的mv里真的很帅，弘彬哥很适合这种有点疯狂的角色。”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仿佛找到了知音，女生一下子就打开了话茬，“好想看弘彬哥演变态！”
    看着女生激动的样子，沈意疏忍不住发笑，指望自家爱豆演变态的粉丝怕也是别无分号了。
    当看到下一位把专辑递过来等待签名的粉丝时，郑泽运的狐狸眼猛地瞪圆了：“你怎么来了？”
    “怎么说我也是哥的粉丝，来签售会不是很正常吗？” 沈意疏把围脖往下拉了拉，露出有些苍白却笑嘻嘻的脸，“我刚刚从KBS的电视台过来，祝贺哥初一位。我就说你们这次一定会拿一位的。”
    “……” 一想到自己哭得那么狠的样子竟然被沈意疏给看见了，郑泽运就有些心梗。
    “……谢谢。”郑泽运飞快地在专辑内页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他俩一直断断续续地有通过kakao联系，但正儿八经见面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一年不见，沈意疏比当初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下颌的轮廓清晰明朗，但整个人却因为过分清瘦而削减了几分少女的柔美，郑泽运在心里叹气，看来她这一年过得也不容易。
    “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再瘦了。”签完后郑泽运开口叮嘱道，“身材虽然很重要，但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好，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好的，谢谢Leo哥，你们也早点休息。”
    耳尖的李弘彬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望去，看到氛围和其他人明显有异的郑泽运和沈意疏，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第17章 人情
    这场因为S.M Rookies的甄选而引发的冷战（姜涩琪单方面这么认为），最终因为沈意疏在公司里睡感冒了所以“没有理由不回宿舍休息”（姜涩琪原话）而暂时落下了帷幕。
    人在生病时总是很脆弱的，战斗力和行动力至少会下降百分之三十，反正沈意疏觉得以自己烧到39度半的状态是没有力气阻止姜涩琪和孙承欢的——她俩连东西带自己一块儿打包扛回了宿舍。
    ……这都什么怪力美少女。
    12月15日，S.M在官网正式发布了S.M Rookies这一练习生品牌，并在国内外各大主流社交平台上公开了部分练习生的图片与资料，这一举动在网络上随即引发了十分热烈的讨论，毕竟S.M的练习生一向神秘，大众又对S.M有着超高的期待和好奇，以往出道的新团说是头顶光环也不为过。
    在宿舍里养病的沈意疏只能瘫在床上玩手机。推特上都是关于rookies的讨论，甚至像裴珠泫、李泰容这样容貌出挑的练习生已经陆续有站子建立起来了。说到裴珠泫，沈意疏多瞄了一眼她的资料，公司没有用她的本名，而是给了一个Irene的艺名。这个名字沈意疏是觉得蛮不错的，好听好念好记，也很符合裴珠泫文静美丽的形象。
    正无聊地在推特冲浪，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条kakao信息，沈意疏定睛一看，竟然是郑泽运。
    「我看到了S.M Rookies的消息。」
    沈意疏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这哥想说什么，于是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发过去，对于郑泽运这个相隔甚远的无关利益者她反而产生了一点倾诉的欲望。
    反正那些能够说出来的情绪本就稀少，通过kakao流泻给他的更是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根本不会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嗯，就是哥看到的那样，我没入选第一批的rookies，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被选上了，我在想到底是换公司继续做练习生，还是卷铺盖回国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圈子一步。」
    沈意疏难得的直白让郑泽运堂皇了，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发这条消息？怎么说都是不太好的事情，会不会反倒戳中了她的伤疤？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和哥又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你不是说这才第一批么，为什么想换公司？」
    「叫Irene的那位姐姐哥有看见吧，她和姜涩琪是我们公司明年要推的新女团成员之二，我的定位和她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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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郑泽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戳了沈意疏的伤疤，还往人家正在流血的伤口上狠狠倒了一罐盐。
    爱豆组合最忌同质化，他们刚出道时走的活力男友风就十分泯然众人，顺理成章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像S.M这样的大公司在搭建偶像团队时就会最大限度地避开气质形象相类似的练习生，某种意义上而言，沈意疏这的确算被判了死刑。
    想起前几天在签售会上见到的沈意疏，郑泽运突然有点难过，原来那时笑着祝贺我的你，心里竟然藏着这么深的悲伤吗？
    「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我也不知道。」
    「照理说上头是应该来找我问话的，看我到底要不要走，但是根本就没人理我，女团的企划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过我们公司最不缺人才了，他们这阵子应该也在忙rookies的事情，根本没心思来管我吧。」
    「唔，那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还没想好，也许会去JYP看看有没有面试，其他公司可能暂时不考虑，YG的风格不适合我，中小型经纪公司推组合也难。总之不会消沉太久的，哥不用担心我，就算不□□豆我也还能回去念大学不是？」
    「嗯，像我们一样换一条路走也不错。」
    「既然提到了就再次祝贺哥喜提一位。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一位，哥可不要现在就把眼泪流光了。」
    「呀！」
    对话最后终结在了郑泽运的恼羞成怒里。
    “那个，Leo哥，你现在有时间吗？”
    一转头就看见李弘彬欲言又止的模样，郑泽运关掉手机，言简意赅：“有。”
    于是李弘彬鼓起勇气，就“我们才拿了一位组合刚刚有点起色现在正是起步的大好时机”这一主题发表了快二十分钟的演讲。
    郑泽运：……
    “弘彬呐，你很闲吗？”眼见着李弘彬说得越来越起劲甚至没有半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郑泽运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有话就直说吧。”
    对上郑泽运有些阴沉的脸色，李弘彬赶紧闭了嘴，他怎么就忘记了面前这人可是谁都不敢惹的团霸？
    “……就是，Leo哥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刚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水的郑泽运毫不犹豫地喷了自家门面一脸。
    李弘彬：……靠！
    “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胡说了？”李弘彬抹了一把脸，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这阵子经常抱着手机看就不说了，前几天签售会上那个很高很漂亮的女生你是认识的吧？别否认我都看出来了。你们私底下关起门来想怎么样我都没意见，可是签售会那么多粉丝盯着，被拍到了怎么办？Leo哥，你不能这么胡来，趁着公司还没有采取什么过激手段你自己主动和人家说清楚断干净吧。”
    听到现在郑泽运总算是弄明白了，敢情李弘彬是误会了他和沈意疏：“弘彬啊……”
    “哥，你求我也没用。谈恋爱没错，但你不该现在谈，做人不能那么自私，Leo哥，不，泽运哥，算我求你了，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们的组合想想吧？而且万一真的爆出来了，肯定会有一堆粉丝去骂那个女生，你就忍心人家为你承受无妄之灾吗？”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郑泽运扶额，神色复杂：“你真的想多了，那只是认识的朋友而已，我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李弘彬的声音戛然而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都说了是朋友，出道前偶然认识的，那次很贵的火锅也是人家祝贺我们出道送的礼物。”
    提到火锅李弘彬顿时有了印象：“真的吗？只是朋友？”
    “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得过S.M，她是S.M的练习生，她们公司的管理那么严格，不可能会让她谈恋爱的。”
    “那叫什么名字？韩国人吗？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沈意疏在李弘彬心里的形象逐渐拔高，从漂亮上升到了有钱很漂亮再到有钱很漂亮还贼厉害。
    “沈意疏，中国人，95年的，就是有一次在咖啡馆避雨认识的。”郑泽运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还不忘警告李弘彬，“你别在其他人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李弘彬一口应下，心里却对郑泽运的用词嗤之以鼻，你和一个未成年算什么朋友？
    沈意疏并没有消沉太久，课还是照常在上，也依旧为了期末考试发愁，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状态是比较丧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阴郁的气质。本来不少人就慑于她练习生大前辈的身份不怎么敢搭话，现在更是丝毫不敢靠近。
    但这样的“清静”很快就被打破了——黄室长来找她了。
    在去室长办公室的路上，沈意疏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前几天看这阵子的机票好像在打折，买到就是赚；上次收集的行李打包教程说怎么收拾东西最省力来着；有两件厚衣服将就可以给涩琪穿，珠泫姐和Wendy姐穿着就大了；JYP应该也有周末试镜吧，如果能在搬出去之前通过就不愁没地方住了，他们家推女团倒是不错；等等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继续做练习生……
    沈意疏觉得自己做练习生之后，除了唱歌跳舞外别的啥正经技能没学到，一心二用的本事倒是见长。
    就比如现在一边摆出专注的样子听黄室长寒暄，一边继续思考着要不要做练习生这个哲学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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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疏啊，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好，多谢室长的关心。”
    “我听宿管那边说你前几天都在公司睡的，怎么没回去？”
    “因为想多多练习于是就在公司的休息室住下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沈意疏终于收回了发散的思绪，这是要看我走不走吗？
    想了想，沈意疏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也许会去JYP看看吧，但委实说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继续走这条路……”
    “灰心了么？”
    沈意疏摇头：“也不算灰心，只是难免会自我怀疑。”
    黄室长笑：“JYP人生地不熟的，留在公司多好。”
    冷不丁接到黄室长抛出的这个炸弹，沈意疏直接就被炸懵了：“室……室长？”
    “这个月的月考好好准备吧。”黄室长把手边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沈意疏，语重心长，“既然前辈都看好你，那么就不要让人失望。”
    “啊……好，我会努力的。”
    脑子还处于混乱状态，身体只能依照以往的记忆做出机械的回应。黄室长都说是前辈了，那除了沈昌珉也没别人了，沈意疏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为她出面。
    头痛，这下可欠了一个大人情。
    而且沈意疏并不觉得自己能有机会还给沈昌珉。
    第18章 便去就山
    出了办公室，沈意疏立马掏出手机给沈昌珉发信息，原本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出面，最后还是删掉了已经打好的一大堆字，只留了一句话发过去：谢谢哥，我会努力的。
    现在跑去询问人家为什么要帮你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反倒显得自己不知好歹，何况说得多不如做得多，沈意疏深谙这个道理，打算等月考完再正式地向沈昌珉当面道谢——如果他有时间的话。
    沈意疏坐在练习室里对着地板发呆。
    准确来说是对着地板上的东西发呆。
    黄室长给的文件夹里只有一张A4纸，纸上只有一个黑体大字：怪。
    既然叫自己好好准备月考，那这个应该算变相的提示了，可是月考和怪又有什么关系？怪异的表演形式？穿得奇奇怪怪的上去跳舞？那样的话一上台可能就会被赶下去吧。
    不过讲道理，很多前辈的舞台造型也挺奇怪的……
    沈意疏决定先不想这个问题，反正离月考还有两周时间，也不急这一刻。
    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点了一碗白粥配泡菜，沈意疏之前去签售会时郑泽运有叮嘱她多吃点，但她并不是为了保持身材不吃，而是这阵子发生的事太多了真的没什么胃口。
    她突然有点想念家里的泡菜坛子，随便抓一样起来都比这里的东西下饭。
    忧伤。
    徐英浩在吃完饭回练习室的路上久违地遇见了沈意疏。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月考放榜那天，之后通过姜涩琪知道了沈意疏的状态并不怎么好，而且她一直在有意回避众人，他想当面和她说说话也不行。虽然也有在kakao上发送信息以表关心，但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其实也不过半个月没见，沈意疏就比上一次碰面时肉眼可见地瘦了许多，她本就不是容易长肉的类型，现在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还在撑着衣裳。徐英浩丝毫不怀疑，以沈意疏现在的体重，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意疏啊……”徐英浩整张脸都写满了担忧，“你最近还好吗？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噢，Johnny！”见到朋友沈意疏还是高兴的，现在面对其他人的目光比之前要坦然多了，“好久不见了。”
    “你有在吃饭吗？前几天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也不回？我们都很担心你。”
    沈意疏点点头，微笑：“嗯，我知道，谢谢你们。”
    沈意疏这个不痛不痒一直打太极的态度让徐英浩很是头痛，语气渐渐变得严厉：“你明明是我们当中最让人放心的那一个，但是你现在为什么让人最不放心了呢？意疏，当初你不是劝我要多多爱护自己吗，可你自己为什么没有做到？”
    “……”沈意疏沉默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想维持面上的笑容却失败了，于是干脆不笑了，轻声说道，“谁想失败的时候接受来自胜利者的问候呢，Johnny？”
    “我也是人，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积极的状态。我没有把握可以不传递负向的情绪给你们，所以干脆就先不要见面，难过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徐英浩实在太高，即便以沈意疏一米七二的个子来看也有点费劲，她动了动脖子，索性不去看他的脸：“说白了我就是很双标，安慰别人的时候说辞一套一套，可轮到自己只想绳子一套。”
    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徐英浩垂下头：“……抱歉，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
    “没什么好抱歉的，感同身受这种事从来就不存在。”沈意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复又笑开，“回去练习吧，饭我会记得吃的。”
    “你……”
    “嗯？还有什么事吗？”
    “以后再有什么事，告诉我吧。”
    “然后一起去汉江喝酒吹风吗？”
    “呀！”
    徐英浩被戳到痛处而炸毛的样子好像一只大猫。还是芝加哥的大猫。沈意疏想，她发现自己这阵格外地喜欢逗人，看别人发火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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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绝不会承认这是什么恶趣味。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回避你的。”沈意疏眯起眼睛，笑得有一点点恶劣，“我每天说了多少句梦话吃了什么全都告诉你呀。”
    “……”不知为何，徐英浩觉得有点瘆得慌。
    回到练习室，沈意疏又开始对着那张A4纸沉思。
    之前黄室长说的是第一批公开练习生里没有自己，可究其本质，是因为现在已经公开的女练习生都是新女团预备役要为出道预热，而自己在团队里的形象定位和裴珠泫撞了，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练习生和宣传资源的浪费，所以干脆淘汰掉自己不予公开。
    但是S.M Rookies这个品牌肯定还会陆续公开新的练习生，如果反向逆推成立的话，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定位不与裴珠泫以及姜涩琪重合，那么就很有可能在之后的批次里被公开，从而入选新女团。
    沈意疏感觉到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全部涌进胸腔。
    她舔舔发干的嘴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定位重合是个非常致命的问题，如果自己真的不适合新女团那么公司肯定会一早通知然后询问去留意向，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年龄比较大的练习生还会直接解除合约。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上头觉得培养出一个A班练习生耗费了许多资金和心血不容易舍不得放人走，但是以自己的年纪十有八九是等不到下一个女团的，虽说财大气粗的S.M也不是养不起一个练习生，但与其白白蹉跎他人青春，倒不如解约放人另寻出路。
    或许上头也还在观望，而沈昌珉的出面则往这架考量的天平上增加了砝码，让局势暂时往她这边倾斜。月考就是最后的机会，只要能表现出符合新女团气质且独树一帜的那一面就好了。
    所以黄室长给的这个提示、或者是沈昌珉给的，并不单纯指月考，实际上是新女团的风格。
    用“怪”这个字眼来概括新女团的内核的话，那么和少时、f(x）的风格就真的是差别很大了，而且黄室长也说过了，新女团会在先锋性上有更多的探索。
    那么什么样的人设才是一个怪异且先锋性十足的偶像女团所需要的？
    裴珠泫是美丽大方的队长，公司需要一个稳重、正派的人设来完成个性与大众的平衡。姜涩琪能唱能跳，长得也颇具辨识度，是能够传达组合概念的ace没错了。如果轮到自己，应该树立什么样的人设？
    无数个词汇在脑海里争先恐后地闪现，想得沈意疏头疼，她摸出手机发送了一条kakao信息，打算参考参考其他人的意见。
    「在你眼里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许是因为还在午休时间，徐英浩很快就发过来了回复：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那我说了？」
    「嗯。」
    「大概就是外表美丽可爱实际切开黑的小恶魔吧（微笑」
    沈意疏：……
    虽然她承认自己没有看起来那么正直纯善，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爽呢？
    而另一边久久没有等到回复的徐英浩慌了神，赶紧发消息解释试图挽回这段友谊：
    「你不会生气了吧？」
    「白切黑的小恶魔也是很可爱的啊！」
    「对不起意疏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口胡了！」
    「理我一下吧拜托TT」
    「放轻松，我没有生气。」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小恶魔，这个形容很新鲜，但也还算贴切吧。」
    「谢谢你的启发，我突然对月考表演有一点想法了，我再去琢磨一下，把它彻底完善。」
    「等考完我请你吃好的。」
    沈意疏迅速地回了消息然后退出、锁屏，从储物柜里掏出本子和钢笔，飞快地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记录下来。
    虽然徐英浩只是因为今天被沈意疏调侃觉得她有恶魔的潜质才这么回答，但是不得不说，这反差巨大的人设挺适合她的，也挺贴近组合的概念。
    如果裴珠泫代表的是组合中的流行色彩，那么她就做个性的那一面好了。
    只要能出道，改变自己去适应别的人设也没关系，何况粉丝想看的也只是公司包装过的模样。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如是而已。
    表演曲目在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抉择之后终于定了下来，是VIXX的《诅咒人偶》。
    沈意疏觉得自己潜意识里可能还是比较迷信的，VIXX用这首歌拿了一位，说不定好运还能延续到自己身上，顺利地通过月考拿到新女团的入选门票。
    当然选这首歌还是因为觉得概念很合适，精致漂亮的人偶却用来施行诅咒，怎么看怎么诡异。不过VIXX并不走刀群舞的路子，而是十分讲究成员间的配合表演，沈意疏一个人自然不能顺利cover，于是她花了三天时间重新编舞编曲填词，亲自录了一个适合表演的demo，然后开始拼命练习。离月考只剩一周，留给她排练的时间不多了。
    正式月考那天沈意疏一大早就起床化妆做准备了。本来月考时大家基本都是素面朝天，也不会怎么装扮，不过沈意疏觉得这首歌还是需要配合比较强烈的舞台妆，毕竟好的造型也是表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长发烫卷，上身是宫廷风的荷叶边衬衫，袖口有着层层叠叠的褶皱，为了方便表演把裙子换成了高腰长裤和长筒靴，左眼戴着蓝色的美瞳，右眼则被一个蕾丝眼罩遮住，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妆容为了配合人偶这一角色也化得既复古又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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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当然是美的，就是从宿舍到公司的这一路上都少不了他人的侧目。
    沈意疏全程冷漠脸，看就看呗，我又不吃亏。
    终于轮到自己上台表演时，沈意疏这才看清前排的评审阵容，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坐在最边上举着手机打算录视频的不是沈昌珉是谁？
    以及满叔为什么会来？
    第19章 诅咒人偶
    相比起其他练习生，沈意疏进S.M这几年见过的艺人前辈还是不算少了，但公司的管理层见得最多的也就是黄室长，再往上的那些人也不是她这个练习生能见得着的，所以今天竟然看见了传闻中的李秀满，实在是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满叔诶，早年常出没于红蓝同人文的头号反派，一手缔造了这个造星梦工厂的传奇人物，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谁看了不吓一跳？
    沈昌珉不着痕迹地冲沈意疏眨了眨眼，示意她赶紧回神，黄室长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如果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好。”
    沈意疏理了理衣服，播放demo，然后回到场地中间坐下，在渐渐响起的前奏里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坐在椅子上的沈意疏紧闭着眼睛，手臂慢慢抬起，肩肘关节的动作还显得有点僵硬，仿佛是刚刚制造出来尚未诞生意识的人偶。
    “谁的眼泪落下来，
    谁的心沉浸在痛苦里，
    谁又唤醒了我向我吐露心愿？
    睁开眼的瞬间
    那堂皇又惊喜的脸是谁？”
    沈意疏站了起来，舞蹈动作渐渐变得灵活而优雅，她的手虚扶在椅背边沿，绕着椅子走了半圈，唱到第一小节最后一句时，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上半身往前倾，垂下头对着并不存在的主人露出一个笑。
    天真又……邪气。
    原本为了近距离观赏沈意疏表演而特意往前坐的A班练习生们在此刻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音乐还在继续，朝着歌曲主体部分延伸，而拍子开始起了变化，配合弦乐与鼓点渲染出紧张又急促的气氛，舞蹈也随之变得激烈起来。
    “The master现在整理好了，
    想要怎样的回报都告诉我吧，
    你所渴望的她的心
    我也会亲手奉上，
    只要你永远属于我。”
    沈意疏推开了椅子，蹙起眉头显得很诧异，像是无法理解主人此刻为什么会惊慌和恐惧。十指在空中摊开，做出一个扯断引线的动作，继续唱道：
    “无需恐惧my master，
    你的梦就是我的梦，
    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现在开始只会一直爱你。”
    舞蹈和音乐都进入了高潮，沈意疏把椅子拉了回来，大方坐下以手托腮，然后接了一连串的舞蹈动作。她收回了刚才的惊讶，表情变得深情而狂热，似乎真的诚如所说会一直爱着那个唤醒自己的主人。
    姜涩琪忍不住皱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意疏露出这种表情，要不是主人根本不存在她真的要怀疑沈意疏是不是偷偷和谁陷入爱河了。
    “睁大眼睛看看我要做什么，
    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为了你我可以背负所有诅咒，
    抛掉犹豫待在我身边就好，
    滴答滴答 待在我身边吧。”
    到这儿姜涩琪算是看明白了，沈意疏差不多把《诅咒人偶》的故事全部推翻重写了。知道沈意疏月考要表演这首歌之后她就去下来听了，原曲里的人偶是个彻头彻尾的付出型角色，深爱主人所以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为此要付出生命，但沈意疏这个歌词可明显强势病娇多了，在与主人的博弈中人偶完全居于上风，或者说名为主人但实际上却是被掌控的那一方。
    不过意外地，姜涩琪感觉沈意疏十分适合这种控制欲极强的角色。
    有主见，极度果决，鲜少表露出负面情绪，厌恶且排斥所有不安定因素，怎么看都是擅长引导和安排的那一类人。
    重新编制后的《诅咒人偶》并不长，正好三分钟，表演也很快走向了尾声。最后一个动作是沈意疏坐在椅子上，一腿翘起，缓缓摘下眼罩，露出一黑一蓝两只眼睛，既纯澈又邪异，像她所扮演的人偶一样充满了矛盾的魅力。沈意疏叹了口气，又露出了和开头一模一样的笑，此时音乐已经结束，她清唱出最后一句词：
    “全部都留下吧。”
    新年到来的时候，圣诞节的气息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散，远处风里还隐隐传来铃铛互相碰撞的清脆响声，如果不是外边的雪太厚大家都步履蹒跚唯恐摔倒，倒真有几分童话世界的意境。
    在月考、期末双重修罗期里，沈意疏忙里偷闲，窝在咖啡馆挂满槲寄生的角落里给好朋友们写了贺卡。钢笔笔尖和卡片互相摩擦，发出细微却悦耳的沙沙声，墨水沁入纸张又迅速干涸，留下漂亮利落的字迹。
    沈意疏自幼担任语文课代表且又熟练掌握韩语表达，各式祝福与彩虹屁信手拈来毫无难度，刷刷两笔就写完一张贺卡，不一会儿整个桌面都摊满了卡片。认真算起来这里面有许多人只是点头之交，但是沈意疏也不清楚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亲自说“新年快乐”这种话，索性就全都写上了，反正也不费什么功夫。
    给沈昌珉的那一张沈意疏写得最多，十分诚恳地抒发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同时还表达了对即将展开的回归活动的美好祝愿，用词真挚毫不重复，简直可以收录在课本里充当写作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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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在询问了沈昌珉是否在公司且得空并收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沈意疏带着自己做好的晚饭敲开了东方神起的练习室。
    沈意疏只想到了郑允浩会在，完全忘记了他们练习肯定要和伴舞一起，幸好考虑到沈昌珉的食量多做了些，不然还真不够。
    “怎么说我也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用自己做的来打发我？”
    “我是想到回归在即昌珉哥您肯定很忙，就算我想请您吃大餐您肯定也会为了回归舞台拼命练习抽不出时间。”沈意疏笑得十分狗腿，“所以我就斗胆做了点吃的给您送来，祝愿东方神起七辑大发，一位奖杯拿到手软。”
    郑允浩倒是没想到沈昌珉竟然会和一个练习生关系这么好，但吃人嘴软他也不好当着沈意疏的面直接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只得揣着满腹疑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沈昌珉嘴上这么说，但明显看得出来是高兴的：“月考表现得不错，秀满老师也夸了你，说你表演的时候非常投入，很有才气。”
    “李老师也去看孩子们月考了？”
    郑允浩问道，沈昌珉“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不过会长nim怎么会来看我们月考？”
    “那天我来公司的时候碰见了，老师问我今天要做什么，我说要去看月考，他就跟着我一块儿去了。”沈昌珉解释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意疏：……简直快要吓死了好伐！
    “不用太有负担，老师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和蔼的，你以后出道了就知道了。”
    敏锐地捕捉到某些关键字，沈意疏立即询问：“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的沈昌珉：“……”
    “你这小丫头问题怎么那么多？”沈昌珉咽下最后一口饭，把盒子往沈意疏方向一推，故意摆出前辈的架子，“你很闲吗，怎么不去练习？赶紧回去！”
    男人心真是回形针，弯来扭去猜不透。沈意疏在心里哼哼两声，收好东西，把贺卡塞给沈昌珉，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面带笑容嗓音洪亮：“那么我就告辞了，前辈！”
    沈意疏出了门走下楼郑允浩这才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沈昌珉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贺卡，仔细看着，“上上次回归之前，我有一天心情不好，就去天台吹风，正好碰见这丫头在练习《咒文》，唱歌还可以，就是跳得是真不怎么样。有个动作一直卡着做不好就一直练，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稍微提点了一句。她那时候韩语说得还不利索，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张口就叫了句哥（hiong），发觉不对又说了一堆中文来解释，可能我表情不太好，她急得都快哭了。只可惜现在看不到小丫头那么有意思的样子了。”
    逗小女孩是什么恶趣味？郑允浩不解，不过那也是沈昌珉的私事，他管不着。
    “那你刚刚说帮了她一个大忙又是什么？”
    “公司不是在计划推新女团么，她好像和先定下来的成员形象上有点冲突，策划那边还在观望所以就没有把她列为公开练习生。”看完了沈意疏的贺卡，沈昌珉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这份亲笔手写的彩虹屁和美好愿景，“但毕竟是A班的练习生，培养了这么久又有国籍和语言优势，策划组也不太舍得放走。我就是提了一句让他们多考虑考虑，也不算帮了大忙。黄室长可能和小丫头说了点什么，她就以为我有在这中间活动，所以才这么感激涕零还主动送吃的来，以前我在公司的时候简直把我当瘟疫躲。”
    郑允浩：……难道不是因为你当初把人家吓到了？
    “不过还是她聪明，脑子转得快，知道给自己立新人设。策划组的人看了月考的表演觉得她那个样子挺贴合新女团的概念的，已经定下来了，这两天应该就会公布。”
    “这丫头跳舞挺不错，和哥是一个路子。”沈昌珉扔下最后一句话，起身回去练习，“而且听说是喜欢哥所以才进的公司。”
    郑允浩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如果没看错，沈昌珉刚才那个是不是嫉妒的表情？
    月考成绩下来的那天沈意疏又被叫去了黄室长的办公室。
    “知道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沈意疏大概猜到几分，但还是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摇头：“不知道。”
    黄室长递了一个文件夹给沈意疏，和上次那一个一模一样：“你这丫头最聪明了，心里知道但嘴上就是不说，打开看看吧。”
    沈意疏照做，第一页是有关新女团的简要策划案，她又翻了两页，在最后一页的人员表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以为自己看花眼，沈意疏拿近了细看，这才确认那三个黑色加粗的铅字是自己的名字。
    对上沈意疏震惊的表情，黄室长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简直要昏过去了……”沈意疏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室长这是真的吧，你没有自己编造一份来拿我寻开心对不对？要是你说是假的我马上就去JYP面试。”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黄室长骂了一句，但神色还是愉快的，“虽然只是暂定的名单，不过应该也只会加人了，祝贺你，意疏。”
    “谢谢室长，我以后一定会更努力地练习，绝对不会砸了咱们S.M的金字招牌！”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说多不如做多，记住你现在的心情，不要在关注里迷失了自我。”黄室长示意沈意疏直起身，“走吧，跟我去见策划组的人，他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跟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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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Euphy
    和策划组的大佬们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之后，沈意疏深切地感受到了S.M祖传的丰富脑洞。大佬们不仅向她解释了新女团的核心概念，并且还拿出了一份有关她的策划，其内容包括队内的人设、定位以及今后的宣传重点，详尽到沈意疏看了都头皮发麻。
    新女团的概念过于复杂，一时还难以彻底消化，但总体可以用一个“怪”字来概括。策划组给的人设是没什么意外的病娇少女，在团体的概念组建上是一个全知全能的掌控者的角色，沈意疏听得雨里雾里的，反正大概知道策划大佬们希望自己可以维持诅咒人偶那种清纯又疯狂、具有强烈反差色彩的面貌。
    OK，没有问题，不是什么相去甚远的人设，出道日子长了也不会有人设崩塌的问题。
    最后，沈意疏还得到了一个Euphy的艺名。
    原本策划组给的是Euphemia，被沈意疏以音节太多、将来签名不方便等理由给换成了昵称形式。
    挺好，发音简短有力，签名也容易，沈意疏十分满意。对比之下，她的中文名真是太难写了，足足有三十二个笔划。当初上小学的时候就是因为大家都不认识这两个字所以语文老师才会选她当课代表，从名字上就可以多学两个新字，简直把课代表的带头模范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之后又被拉去拍摄了S.M Rookies的公式照，妆容清淡，黑发如瀑，对着镜头笑得内敛而克制，沈意疏自己看了都觉得非常具有欺骗性。
    拍摄完公式照之后，沈意疏入选rookies的消息就在公司里不胫而走。女练习生里好不容易才平静下去的气氛又开始暗流涌动，每天上课都弥漫着无声的硝烟。沈意疏靠着一颗强心脏屏蔽掉了那些悄悄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宛如没事人一般继续公司宿舍两点一线，为期末考试头痛着。
    ——在知道了她考上名牌大学后，策划组做出了明确要求，为了符合全能的定位，最好学习也不要落下。
    刘是我盯着面前这个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仔细看了三分钟才认出来那是她的朋友沈意疏，好奇地发问：“有这么冷吗？”
    “当然有！”沈意疏慢条斯理地摘下帽子，取掉围巾和口罩，认真反驳道，“你大冬天还穿短裙小心以后得关节炎。”
    “那就等得了再说。”95好亲故不以为然，反而对沈意疏感到恨铁不成钢，“你马上就要公开了，怎么说也算半个爱豆，能不能有点爱豆的自觉？你见过哪个女爱豆出门裹得跟个熊一样？”
    “这不是还没出道嘛？”沈意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红棕色的茶水从喉咙沿着食道一路滑进胃里，全身仿佛都被暖热了，“这个红茶不错，店里有卖的吗，我待会儿买一盒带走。”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刘是我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从桌下拿出几个漂亮的纸袋递给沈意疏，“生日快乐，意疏。”
    “哦莫，你这是干嘛？”沈意疏一眼就认出纸袋上的logo，暗暗思索了一下，发现这几个牌子的东西似乎都要价不菲，“你中彩票了吗？太好了富婆爱我！”
    刘是我努力克制住才没有朝面前这位正牌土豪翻白眼：“你生日那天我有事去不了，所以就提前送你礼物了。虽然你是中国人，不过入乡随俗，今年你也成年了，成为大人的生日当然不能够马虎。”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四个年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四件礼物，香水口红高跟鞋，还有我哥从日本带回来的红茶，希望成年人沈意疏能够活得健康又漂亮。”
    “我哥本来还问我要不要送花，但我觉得我抱着一束花来见你怪怪的，所以玫瑰你就自己买吧，反正你肯定不缺买花的钱。“
    沈意疏黑人问号，内心里疯狂吐槽：这岂止是怪怪的，简直姬得冇眼睇！
    而且抱回去还得面对姜涩琪的盘问、裴珠泫的担忧、孙承欢的八卦等等等等，沈意疏非常感谢刘是我悬崖勒马的英明举动。在这个敏感时期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至少在确定出道前的这段时期她都只想平静度过。
    “啊对了！”刘是我一拍脑袋，“你之前要我帮忙参考的那支舞怎么样了，有视频吗，我要看我要看。”
    哪一支？金鱼脑沈意疏突然上线，然后很快想起来应该是《诅咒人偶》。编舞的时候她有去找刘是我看一看，好亲故也给了些中肯的意见，最后出来的成品倒是挺不错。
    “从结果来看应该是挺好的？我跟你找找，我之前特地去找昌珉哥要了视频来着。”沈意疏在手机里认真翻着，突然想起来她好像还没有告诉郑泽运要表演这首歌……或许也应该发给原唱看看？
    “你怎么突然发呆？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沈意疏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脑子里飘过无数想法。
    或许这首歌真的应该叫《幸运人偶》才对。
    Jellyfish 作曲室
    在改完歌词即将关机的前一秒，郑泽运听到了邮件传达的提示音。屏幕上显示的标题是《沈意疏-诅咒人偶cover》，可能是怕被当成垃圾邮件所以特地写上了名字，郑泽运移动手上的鼠标，点开了邮件。
    “Leo哥：
    你好，我是沈意疏。
    这是一封很正经的邮件，希望哥不会因为它发送自一个陌生邮箱而点击删除。
    视频比较大，发kakao可能会被压缩画质，就改用邮件发送了。之前准备月考时，想着或许可以借《诅咒人偶》的东风拿到好的成绩，于是就选了这首歌来表演，但我一个人没办法直接cover原曲，所以就进行了改动。我改了一下编曲、重新填词编舞后表演了，反应似乎还不错，没有砸了VIXX的招牌，这才鼓起勇气把表演的视频发了过来，如果哥看了也觉得还可以的话那我就能彻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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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哥，我从策划组那里得到了新的人设和艺名，拍摄了rookies的公式照，基本上可以确定在新女团里出道了。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几天内S.M Rookies的SNS就会公开我的资料，谢谢哥之前的关心，我以后也会更加努力地练习的。
    P.S.我觉得这首歌不妨考虑叫《幸运人偶》？
    沈意疏。”
    公司的网速不错，视频很快就下下来了，郑泽运点击播放，怀着期待的心情开始看起来。
    视频一开始是沈意疏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在沉睡，随着音乐的播放渐渐“活”了过来开始跳舞。沈意疏开口唱歌时，郑泽运敏锐地发现了不少变化。《诅咒人偶》本就是大家一起练习过不知多少次的歌，有一丁点改动郑泽运都能听出来，更何况沈意疏的改编还堪称大刀阔斧，仅仅保留了最核心的曲调。新的编曲虽然很简单但也是个不小的工程了，而且还要填词和编舞。郑泽运知道沈意疏唱歌跳舞都很强，却不知道她在音乐上也这么有才气。
    所以S.M到底为什么会差点不让她出道，郑泽运百思不得其解。
    “泽运呐，在忙吗？”车学沇敲了敲半掩的门，得到应允后走了进来，拿着手机询问道，“我点外卖，你要吃什么？”
    “一份汤饭和炸猪排。”郑泽运点了暂停，转过头说道，“一个朋友cover了《诅咒人偶》，或许……要一起看看么？”
    听到歌名，车学沇来了兴致，欣然答应。郑泽运让出半边位置，把屏幕上的进度条拖回到0，递了一只耳机给车学沇：“那我放了。”
    “嗯。”
    作为组合里的舞担，沈意疏第一个动作出来时车学沇就看出了她扎实的舞蹈功底，节拍力度都控制得很精准，整体看起来舒展又利落，充满美感。
    等等！车学沇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华点，瞪大眼睛看着郑泽运：你哪来的女生朋友？
    “出道前就认识了。”郑泽运看出车学沇的疑惑，说，“看视频，别看我。”
    车学沇乖乖把视线移回到电脑屏幕上。
    一曲终了，车学沇显得格外惊喜，“哇”地鼓起掌来：“完全大发，最后摘掉眼罩那里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亲故很厉害啊！”
    郑泽运点头：“是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用逐渐流畅的动作来表现人偶自我意识的觉醒，这个手法虽然不新奇但确实做得很好。”提到舞蹈车学沇就滔滔不绝了，“这个编舞规避掉了很多需要力度和配合的动作，这样一个人也能跳，非常聪明了。歌词是自己写的么？改得真好。”
    “嗯，编舞编曲填词都是她自己做的。”
    “那就更厉害了。”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车学沇双手竖起大拇指，“是练习生吗，还是专业的舞者？表情也很到位，应该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吧？叫什么啊？”
    “S.M的练习生，最近应该就会公开，你可以关注一下。”
    郑泽运露出一个小小的、与有荣焉的笑，摸出手机给沈意疏发了kakao。
    「很精彩的表演，学沇也认证了。」
    「祝贺你，意疏。」
    第21章 告白
    1月26日下午六点，S.M Rookies在各大社交帐号上公开了旗下又一名练习生。
    @S.MRookies：Newly launched pre-debut team S.M Rookies! Happy birthday dear “Euphy”!#S.MRookies##Euphy#［公式照.jpg］［捧着蛋糕吹蜡烛.jpg］
    官网也随后更新了新成员的资料，一直关注s.mr动向的粉丝很快就把#S.MRookies#和#Euphy#两个话题刷上了推特世界趋势前十，甚至在微博上的kpop粉圈内还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热议。
    “新练习生好漂亮！”
    “生日当天公开也太幸福了吧！”
    “前有Irene后有Euphy，S.M这一批女练习生的质量好高。”
    “翻了翻官网的资料，妹子竟然是我大天/朝人。”
    “天/朝在韩务工队再加一人！”
    “雾都这个水平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吧，感觉没什么辨识度。”
    “承认别人好看有那么难吗？”
    “这个女生有点眼熟，疑似校友。”
    “楼上我也眼熟，对一下暗号：F大？中文系？”
    “对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隔壁专业那个不怎么来上课的女生竟然去做了练习生。”
    “不是在做练习生吗，怎么还有时间学习？不会是走后门进的F大吧？”
    “惊现柠檬精！”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你。”
    “造谣司马！人家纯靠文化成绩进的F大，各科分数和录取院校现在还在雾都一中优秀毕业生榜上贴着呢！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这场关于自己的热议沈意疏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看到了那些质疑的评论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何况大部分都是夸她好看为她加油的。
    不过评论有一点说得很对，生日当天公开是很幸福，如果朋友们没有在staff拍完照之后把她的头按进蛋糕里就更幸福了。
    鉴于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拍摄行程，生日会也没搞到太晚，九点刚过大家就乖乖回宿舍睡觉了。
    沈意疏飞快地洗漱完上床躺着回消息，姜涩琪指了指床脚的那一堆礼物，说：“礼物不拆吗？”
    “改天吧，盯了一天镜头累了。”沈意疏回复完最后一条祝贺信息，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充电，“我应该把生日提早一天的，这样真正的生日就可以享受独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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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大家给你过生日吗？”姜涩琪弱弱地问，经过上次“冷战”后她对沈意疏的情绪变化就格外敏感。
    见到姜涩琪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意疏觉得有点好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不喜欢把私生活过多地暴露在镜头里。”
    “大家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但不妨碍我喜欢一个人待着。”末了，沈意疏不忘补了句，“艺术家都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嘛。”
    姜涩琪：……行。
    第二天的行程是给《The Celebrity》拍摄内页，沈意疏隐约记得这是隶属S.M的一本杂志。杂志社从公开练习生里抽了三男三女一起拍摄，女生毫无疑问就是裴姜沈三人；男生那边选了徐英浩、李泰容和郑在玹，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出道这几位大概就是主捧了。
    整个拍摄过程还是很愉快的，掌镜的摄影师是S.M自己人，很耐心地引导着。大家都有上过相关的训练课程，A班的镜头表现力也都是在水准以上的，再加上没有什么复杂的造型，换了两套衣服，很快就拍完了。
    “哎一古我们Irene姐姐真好看。”沈意疏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彩虹屁张口就来，“记录下姐姐魅力的这个镜头，就算下一秒碎掉也会觉得镜生圆满没有遗憾了。”
    裴珠泫摸了摸沈意疏的头，得亏她是坐着看的不然这个动作可能有点困难，笑着回以赞美：“意疏也很好看，以前上拍摄课老师就夸你很放松，面对镜头不僵硬。”
    沈意疏不假思索：“老师夸我是为了让我保持状态继续努力，但姐姐已经足够优秀了，不需要鼓励也能做得很好。”
    “不用谦虚，你也是什么都做得好的人。”裴珠泫的语气变得有点犹豫，“或许，一起去喝咖啡吗？”
    尽管为了早睡早起健□□活沈意疏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踏进过咖啡馆了，不过裴珠泫显然是想找个由头和她聊一聊，她也乐得配合，非常养生地点了一杯热牛奶。
    “你现在不喝咖啡了吗？”
    裴珠泫有点诧异，沈意疏出了名的嗜咖啡如命，现在竟然一反常态地喝起了牛奶，这个概率恐怕不啻于S.M同Mnet签订长期友好发展协议。
    “前阵子Wendy姐给我念了一个新闻，首尔某青年女性因为常年喝咖啡骨质疏松导致肋骨骨折，我不想以后你们在类似的新闻里看到我的名字，所以就尽量少喝了。”沈意疏屈起食指敲了敲装牛奶的马克杯，露出一个有点恶意的笑容，“何况多喝牛奶长高。”
    裴珠泫：……OK,I'm fine.
    “你再长高以后我们的组合看起来就很不协调了。”裴珠泫显得很无奈，沈意疏刚来S.M那阵就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了，后来又往上蹿了一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A班就只有她一个超过一米七的女练习生。本来就是“传闻中的人物”，现在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和其他人不同。
    沈意疏愣了一秒，又笑：“我也就是说说，从很早之前我就停止长高了，估计生长潜力已经被彻底挖掘干净了。”
    “你刚升上A班的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夸你很有潜力。那时候你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扎着马尾，背挺得笔直，像一柄锋利的刀。”裴珠泫努力回忆起刚见到沈意疏时的样子，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后来才知道，你的心比谁都温柔。”
    “姐姐也很温柔。”沈意疏低下头去喝牛奶，长长的睫毛垂下，扑扇出一排密密的阴影，盖住了脸上的表情，“性格善良又体贴，自我管理相当到位，从来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但我让你苦恼了不是吗？”裴珠泫突然打断，“前阵子你那么低落，是因为我不是吗？”
    沈意疏突然怔住。
    秉持着不给别人添麻烦、凡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的人生信条活过了十九年，但是这个信条今天在裴珠泫这里仿佛突然失去了效力，不仅没有省去麻烦，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了——裴珠泫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好。
    就好像电脑程序接收到了超出自身解析能力的指令，于是系统便陷入了瘫痪难以工作下去，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裴珠泫，大脑仿佛被拔掉电源停止了思考。
    “我不小心听到策划组长说的。”见沈意疏不说话，裴珠泫便自己说了下去，“我一直都知道我们俩挺像的，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会竞争同一个定位，如果我不是韩国人的话，也许我就是被刷的那一个。”
    “不是的。”沈意疏摇头，“珠泫姐你长得好看，跳舞又好，资历也比我深，会落选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够好罢了。”
    “你总是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自己，意疏，过分的温柔就是残忍。”裴珠泫的声音有些抖，眼周渐渐泛上一圈红，“你当时那么难过为什么不肯对我们说，为什么非要躲着大家独自消化？”
    “况且，看到你那么消沉的样子，又没有办法替你排解，你以为不让我知道这件事我就会好受到哪里去吗？”
    沈意疏沉默片刻，习惯性地率先低头：“对不起。”
    “可能我从小就没有学会怎么正常地表达情绪，后来索性就不想表达了。刚来首尔的大半年，公司管理严格又有语言壁垒，和人沟通像一种奢侈，我一个人吃饭练习睡觉，认识你们之后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如果珠泫姐你是因为无法得到我在情感上的有效反馈而觉得难过的话，那么我也很遗憾，这个程度确实是我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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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我有时会羡慕你和涩琪Wendy的相处方式，你对待郑在玹也比我来得热络，但是我知道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当初我莫名的戒备和敌意让你很受伤吧？所以你面对我始终是敬重有余而亲近不足。”
    沈意疏想了想，开口解释道：“珠泫姐你真的，不要对我怀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当时大半个A班都不怎么喜欢我，觉得我会抢走她们的位置，你对一个新来的竞争者心存戒备是正常的，后来认识之后你不也对我挺好的么？虽然可能我对你不是那么的热切，但是请你一定相信，我是喜欢你的，就像喜欢每一晚都升起来的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喜怒哀乐，不必为昨天的自己做过些什么而背上包袱，你是活在今天的最漂亮的那一朵花。”
    眼睛像被风沙拂过，酸涩难忍，有异常明亮的东西终于自脸颊滑落。裴珠泫以手掩面，胸腔里发出了深深的喟叹。
    第22章 耳洞
    二月的最后一天，沈意疏在孙承欢的鼓动下获得了三个新鲜出炉的耳洞。
    耳针刺破皮肉迅速穿过耳垂时，有蚊子咬一般轻微的疼痛传至大脑中枢，沈意疏还来不及发出惊呼，老板就放下机器给她戴上耳堵示意她可以付钱走人了。
    “这……这么快的吗？”
    不仅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的痛楚，甚至从进店坐下到打完全程还没有超过五分钟，要不是摸到两只耳朵上真实存在的三个耳针，沈意疏可能会觉得老板给她演了一出。
    “打耳洞很快的啦，一点也不痛。”老板收了钱，递过来一包透明耳棒，“现在天气还没有热起来，正是打耳洞的好时机。回去之后不要经常碰耳朵，头几天尽量别沾水，很快就会好了。”
    孙承欢一脸“我就说”：“都说了不痛吧！”
    沈意疏看了一眼孙承欢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耳洞，其中有一两个还打在了耳骨上，赶紧摇了摇头：“不痛也不会再打了。”
    怎么说也是积存了将近二十年的恐惧，沈意疏觉得自己被孙承欢撺掇起来的那点激情已经彻底燃烧殆尽了，第四个可能要下辈子才有机会与它相见。
    “但是为什么左边要打两个？”孙承欢踏出店门，看见沈意疏的左耳，突然问道，“你那么怕痛的人，我以为一边一个顶天了。”
    “只是喜欢3这个数字而已。”沈意疏说，“我睡觉喜欢往右躺，所以就在左边打了第二个。”
    孙承欢啧啧称奇：“那你喜欢看三个人的电影咯？”
    沈意疏：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三月份的首尔还是很冷，每逢走在路上看见衣衫单薄的女孩子，沈意疏就觉得自己仿佛和她们活在两个国度。
    但就在这样乍暖还寒还得穿着厚衣服将息的日子里，两边耳洞竟然意外地齐齐发炎。
    沈意疏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红肿的耳垂，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下午拍摄rookies的一些日常照片时，staff看着沈意疏发炎的耳朵发出了叹息和疑问：“怎么这么肿，碰到水了吗？”
    “今天早上起来就肿了。”沈意疏无奈地摊手，原本耳洞已经打了快半个月了，期间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以为快好了，她就取了耳针换上之前和孙承欢一起买的星星耳钉，结果这一取一戴就发炎了。
    沈意疏琢磨着应该是昨天换耳钉时不小心戳到了，所以才会肿。
    “那就披着头发拍一张吧，扎马尾别人一眼就能看见你发红的耳朵。”
    “好。”
    拍完照片沈意疏又把头发扎了起来，本来想坐在旁边看其他人拍摄，但耳朵上传来的阵痛着实叫人无法忽视，于是给staff打了招呼，出门买药去了。
    本来去公司的医务室更方便一些，但鉴于以前不小心偷偷看到有前辈晚上在那里谈恋爱，沈意疏就暗下决心远离医务室，再也不去了。毕竟这种时候，总是不小心看见的人更尴尬。
    出了公司正门沿着马路往下走一段就有一家药店，练习生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身体上的毛病，沈意疏过去几年也时不时会来这里买药，慢慢地就和药店老板成了能寒暄上几句的关系。
    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查好了要买什么药，沈意疏买了两支外用的消炎软膏，想了想又加上一瓶医用酒精和棉签。酒精涂上无疑比软膏要痛，但她委实不喜欢后者抹在皮肤上那种黏腻腻的感觉。像沾染上什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弄也弄不掉。
    沈意疏拿了药转身欲走，迎面差点撞上正好进店来的徐英浩。
    “你怎么在这里？”
    极有默契地同时开口，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步笑开，自觉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营养。
    “我来买一点跌打药。”徐英浩止住笑，率先开口，他看见沈意疏红肿的耳朵，有点意外，“耳朵发炎了？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不是怕痛吗？以前怎么叫你去你也不去。”
    “别说了，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轻易做出改变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沈意疏举起手里的袋子，“可能是换耳钉的时候戳到了，所以今天就来买药了。
    “那你记得按时擦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好。”沈意疏乖巧地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你练习时也注意点，不要受伤，也不要引发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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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欢回到练习室的时候，正好看见沈意疏坐在墙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涂酒精，于是上前去伸出手，示意沈意疏把东西给她：
    “我来吧。”
    沈意疏乖乖照做，把身子移了45度，方便孙承欢的动作。
    孙承欢也就地坐下，然后发现沈意疏坐下来也还是很高，于是改成跪姿，用便签沾了酒精，直起身子靠近：“怎么就发炎了？”
    “昨天换耳钉的时候戳到了吧。”孙承欢的动作轻且温柔，但酒精渗入伤处还是无可避免地带来了疼痛，沈意疏捏了一把大腿，强忍着没有喊痛，“Wendy姐你那首OST我听了，歌很好你唱得也很好，我觉得你的音色很适合唱电视剧的插曲主题歌，说不定能接任泰妍前辈成为我们公司的第二个OST女王。”
    沈意疏说的是沈昌珉出演的迷你短剧《MiMi》，主要演员和制作班底基本上都是S.M自家人，OST自然也交给了旗下艺人来唱。孙承欢作为这其中唯一一个练习生是既惶恐又兴奋，正式录音前一天激动得整宿没睡着。
    “你也觉得我唱得好吗？我录音的时候可紧张了，心脏一直砰砰跳！”
    “嗯，做得非常棒我们Wendy，bravo！”
    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里，孙承欢完全没有发现某个人又趁机不叫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够顺利出道就好了。”
    “你都给前辈的电视剧唱了OST了，怎么还担心不能出道？”
    现在确定下来的人员里，裴珠泫专攻rap，姜涩琪歌唱得不错但舞蹈更佳，沈意疏虽然是主唱挂但一个团最少也得有两个主唱挑大梁，孙承欢还没出道就已经唱了OST足见上头对她的重视，并且她这几次月考里唱歌一项的分数都很可观，可以说是妥妥的主唱人选了。
    “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嘛。”孙承欢换了位置，给沈意疏的另一只耳朵做消炎清理，她瞅了瞅四周，换成更熟稔的英语，压低声音说道，“Jino前辈当初还参加了ballad企划，后来不也没有出道吗？”
    沈意疏也从善如流地换成英语：“男生的竞争一直都很激烈，Jino前辈也不容易。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也不好。”
    “嗯嗯，我知道的。”
    没过多久还真的碰到了赵珍虎。
    沈意疏是在去黄室长办公室的路上碰见的，赵珍虎刚从里边出来，看上去心情很好，像解决了一个惹人烦恼的难题。
    想起之前和孙承欢说的话，沈意疏不免有些心虚，背后议论别人总归不好：“前辈好！”
    “是意疏啊。”赵珍虎见过几次沈意疏，但也仅限于见过了，“不对，现在应该叫你Euphy xi了。”
    “前辈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用那么客气。”沈意疏诚惶诚恐，腰弯得更低了。
    “不用那么紧张。”赵珍虎笑笑，“你正式出道的时候我可能就不在公司了，所以提前祝你出道快乐。”
    “前辈？”沈意疏迟疑了，难道是她想的那个不在？
    赵珍虎大方地点头：“我和公司解约了，最近应该就会离开。其实三年前就该做出这个决定，不知怎么就拖到了今天。替我向涩琪问好，祝你们以后一切都好。”
    “好……好，谢谢前辈，也祝前辈一切顺利。”
    “那么，再见了。”
    赵珍虎落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身影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过道的拐角。
    沈意疏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脑子像被钝器打中，整个头骨都要裂开一般。
    这间公司收集了多少人的血泪，又埋葬了多少人的野望？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正在向过去告别。
    来到这里做练习生告别了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旧世界，如今站在出道边缘又是一场新旧世界的相互告别，面前是一切未知的陌生路途，而背后与旧日连接的纽带已经全部被斩断了，最后所有过往的痕迹都会像赵珍虎一样远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碰见赵珍虎后沈意疏久违地安静了几天。
    这并不是说她是个外向聒噪的人，实际上她反而是那种话少到能够彻底充当隐形人的type，只不过在相熟的人面前会多说一些，以避免落到偶尔会出现的、双方都无话可说时的尴尬境地。
    只有姜涩琪知道沈意疏这是又被刺激到了。
    黎明前是夜晚最黑的时刻，而目下这个已经公开却又没有正式宣布出道的关头同样也最容易引起人心的波动。
    原本就是经历过一次失败滋味的人了，现在看到有着辉煌履历的前辈解约离开，难免会生出悲伤与惶惑。姜涩琪生怕沈意疏又像去年底那阵一样消沉，时时刻刻盯着她，唯恐会出什么事。
    没让姜涩琪担心太久，沈意疏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端正了心态，赵珍虎是赵珍虎，她是她，二者没有可比性，况且她现在是全公司离出道最近的几个人之一，定位有了人设有了艺名也有了，一定可以迎来出道的曙光。
    第23章 合宿
    公司并没有让人等待太久，新女团在春天的第二个月正式定了下来，名字是Red Velvet，计划在今年底或者明年初出道。关于组合名字，策划组给出的解释是：将充满强烈、魅惑的主导色彩红色（red）与能够让人感受到柔软、女性化的物品天鹅绒（velvet）相结合，在音乐和表演上都拥有强势与温柔两种面貌，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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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员上延续了S.M小而精的小团传统，一共五人：队长rap裴珠泫、主舞领唱姜涩琪、主唱孙承欢、主舞主唱沈意疏，但最后一人沈意疏却没有料到，竟然是朴秀荣。
    坊间传说新女团最后一人不会公开，直接从现有的练习生里选，磨合好之后直接出道。99年的几个人，像金艺琳卢孝琳呼声都挺高的，但可能是考虑到和裴珠泫的队内年龄差，最终选择了相对大一点的朴秀荣。
    不过比起那些年龄更小的孩子，和有过一面之缘的朴秀荣相处起来沈意疏感觉还是要稍微自在些，只差一岁不会出现巨大的代沟。
    但不管怎么说，出道一事总算成了定局，并且正式提上了日程，沈意疏觉得自己晚上睡觉都要踏实得多了。
    组合彻底明确之后，几人就从现有的练习生宿舍里搬了出去，公司另外安排了新的房子。搬家那天，沈意疏和姜涩琪早早就起床把行李收拾好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就留给了后来同住的两个后辈，后辈一边泪眼汪汪地表示不舍一边很感动地帮忙把两人的行李搬下了楼，祝贺两人顺利出道。
    新宿舍离原来住的小区有点远，但是离公司更近了，原来要走上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需要十分钟。
    沈·日常睡眠不足·意疏十分高兴，早上又可以多睡会儿了。
    朴秀荣和经纪人拎着大包小包爬上位于五楼的宿舍时，正巧看见裴珠泫和孙承欢在掏钥匙开门，朴秀荣放下行李，走近打招呼：“前辈们好！”
    “啊你好！欧巴也好！”
    孙承欢也赶紧回道。说起来虽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组合，但是五人却只在宣布Red Velvet成立的那天见过一面，朴秀荣刚升上A班不久，平时练习碰面的机会不多，总体上还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状态。
    裴珠泫点点头回了礼，又向经纪人问了好，继续开门。在即将拧开锁的瞬间，门从里面开了，惯性作用下她被往前一带，直接扑进了前来开门的沈意疏怀里。
    沈意疏内心惶恐：姐姐你这么爱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咳，不好意思没站稳。”意识到还有人在，裴珠泫赶紧站好，“意疏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嗯嗯。”沈意疏瞥到门外的朴秀荣和经纪人，于是走出来主动帮着提行李，“辛苦哥了，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您带着我们。”
    经纪人摆摆手示意没关系：“都先进去吧，收拾东西还要花上一阵。”
    沈意疏刻意落后了脚步，和朴秀荣一起走在最末，咧开一个笑：“以后好好相处吧，我们忙内。”
    朴秀荣闻声抬起头，眼前的沈意疏扎着马尾，一张脸白皙而素净，眼角眉梢都漾着细碎的笑意，温温柔柔，像落在手心里的樱花。
    “好。”
    朴秀荣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早早到达的沈意疏和姜涩琪把屋子大致收拾了一下，摸清了宿舍格局，新宿舍不算大，但是五个人住的话也不会显得局促。一共有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大的那间有两张床和单独的厕所；小的刚好能并排放下两张小床，带一个有门的阳台，地上已经铺好了榻榻米。
    “我想睡榻榻米，我就住阳台吧。”沈意疏毫不犹豫地就选了阳台，门关起来就是一个单独的空间，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说是相当自由了。
    “那Irene和Joy就住大的这间吧，涩琪、Wendy就和Euphy一起住。”经纪人分好了卧室，“有没有问题？”
    五人齐齐摇头：“没有。”
    “那就把行李拿去放好吧，收拾好之后再看看还缺什么，下午去买。”
    “哥你出钱给我们买吗？”沈意疏在姜涩琪背后探出头，问。
    经纪人立即摆手：“怎么可能？当然是公司出钱。不过也有额度的，超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意疏环顾四周，这屋子里日用电器基本都配好了，没有买大件的机会，也就是增加一些生活上的小物，想象中去大卖场血拼一番的场景是不会上演了。
    顿感遗憾的沈某人安心去自己的小天地收拾东西了。
    一直到下午宿舍才算是整理好了，吃了饭后一行人便在经纪人的带领下去了超市，添置了自己的所需。沈意疏买了个小木桌放进阳台，一堆书籍CD和笔电终于找到了归属。
    经纪人在帮忙把东西搬上来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不忘提醒几人不要玩得太晚，明早还要去公司报道。
    “说实在的，玩到太晚不怎么现实，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搬了新家而兴奋到睡不着。”沈意疏把买来的食材一一取出放到案板上，然后把特地从家里带过来的炒锅架到灶上，“为了庆祝我们Red Velvet成立兼搬新宿舍，我决定今晚亲自下厨做一顿中国菜。”
    姐姐line齐齐发出高兴的欢呼，朴秀荣独自不解，离得最近的孙承欢凑过来解释道：“意疏做饭好吃是出了名的，中餐韩餐都很拿手，但是因为练习比较忙她已经很久不下厨了，你待会儿吃了就知道了。”
    听到孙承欢的话，沈意疏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很好，现在我要抓一个幸运儿来为我打下手，那么在我随机点名之前有人愿意主动请缨吗？”
    “我来吧。”朴秀荣举手，“我在家里也会帮妈妈一起做饭，我来帮前辈吧。”
    “忙内真好，不过以后叫姐姐就行了。”沈意疏把手边的一袋子蔬菜递了过去，“现在帮我洗一下菜吧，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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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不客气！”
    最后看到一桌子成品时，朴秀荣几乎惊掉了下巴。在今天之前她对沈意疏的印象还停留在人美心善实力强上，万万没想到她还点亮了做饭这个技能，而且这个技能看上去已经完全修炼到满级了。
    “就说了意疏做饭很厉害的。”姜涩琪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双手合十口齿不清，“感谢Euphy大人做这么好吃的饭给我们，Red Velvet有您在真的是太幸福了。”
    考虑到队里几人都不太能吃辣，沈意疏今天做的菜口味都不怎么重：“身材管理就留到明天吧，吃完这顿再说。”
    裴珠泫举起手里的杯子，因为朴秀荣还没成年所以就只买了果汁：“我们干一杯吧，为了Red Velvet。”
    五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为了Red Velvet！”
    别人不知道，之前说的话倒是把沈意疏自己给奶中了，一直到一点多才睡着，没睡多久又醒了。
    解锁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三点，沈意疏掀开被子，很小心地推开门，打算去上个厕所回来继续睡。
    经过94两人的床时，沈意疏听见了很规律的呼吸声，看起来似乎都睡得很香。不过说实话如果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忙到晚上才停的话，估计谁都能睡得很好。
    沈意疏用手机屏幕的光做照明，低着头往厕所走，走到门口时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鬼……”
    朴秀荣只喊出了一个字就被捂住了嘴，沈意疏赶紧示意她镇定下来：“嘘，是我，沈意疏。姐姐们还在睡觉呢，你想吵醒她们吗？”
    朴秀荣摇摇头，借着微弱的屏幕光看清了沈意疏的脸，她收回手，问道：“你们那间房不是有厕所吗，为什么要来外面上？”
    “那个马桶的冲水声音特别大，我怕会闹到Irene姐。”朴秀荣有些委屈，又有些踌躇，“我……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沈意疏把手机递给朴秀荣，“帮我拿一下，我上个厕所出来给你热牛奶。”
    所谓的热牛奶并不是把牛奶倒在锅里还要往锅壁上刷黄油以防粘锅，至少现在，首尔四月天的某个其他人仍在熟睡的夜晚里，沈意疏只是往碗里倒了热水再把两盒牛奶放进去而已。
    或许是昨天晚上的那一桌子菜给朴秀荣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她以为沈意疏在热牛奶这一项上也会什么来自文明古国的神秘绝技，以至于她现在出现了极大的心理落差——这么简单？！
    “怎么愣着了？”
    沈意疏摸了摸牛奶，感觉温度差不多就捞了出来，拿了几张抽纸擦去外盒上的水，然后把其中一盒递给朴秀荣：
    “抹茶牛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不喜欢的话放下就行，告诉我你喜欢的口味，下次去超市我一起买回来。”
    “喝得惯的。”朴秀荣连忙接过，“谢谢Euphy……姐。”
    “不用谢，没有镜头的时候叫我本名就行了。”沈意疏取出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滑进食道，因为久违的失眠带来的烦躁渐渐散了些许，“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大概会顶着Red Velvet这个名字朝夕相处七年，你确定要继续客气下去么？”
    从家中长姐到女团忙内，朴秀荣还没有那么快就适应这个转变，或者说公司也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去逐渐接近几个前辈，培养出作为一个队伍的默契。尽管这个队伍里有憧憬许久的沈意疏，但并不足以让她在合宿第一天就彻底松懈下来。
    “我……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我知道，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适应，”沈意疏转了转眼珠，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描述，“一睁眼就见到四个队友的生活。”
    “珠泫姐年纪比我们都大，进公司也早，又是队长，你可能会觉得和她相处起来有些辛苦，但她本人并不难接近。至于生活习性什么的，人总是要互相包容互相磨合，有矛盾直接说出来就好，如果觉得说不出口那么告诉我也可以，我来想办法为你们调解。”
    “涩琪姐Wendy姐都是很开朗很善良的人，练习上有任何问题去请教她们会很乐意帮忙的。”
    “至于我，也许在四个姐姐里你大概是最愿意主动亲近的？”
    像是被撞破了心事，朴秀荣在黑暗的空间里慢慢红了脸，她突然庆幸现在天还没亮，沈意疏看不见。
    听到忙内低低的应答声，沈意疏露出一个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总之，谢谢你成为Joy，成为Red Velvet的一员。”
    朴秀荣看不清沈意疏的表情，但能听出愉快的语气。她吸了一大口牛奶，然后开口说话：
    “也谢谢你。”
    谢谢你成为Euphy。
    谢谢你能和我在一个组合。
    终于，又见到你了。
    第24章 Revelog（1）
    团综《Revelog》录到第三天，沈意疏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要炸了。
    事情是这样的，合宿了一阵渐渐熟悉之后，经纪人就通知大家，公司会为她们拍摄一档团综，主要是记录一下Red Velvet的日常训练和生活，在出道后会投放在YouTube官方频道上。虽然有一定的剧本设置，但总体而言还是自由发挥的部分比较多，练习室和宿舍都安了摄像头，平时也会有staff跟着一起拍摄，希望她们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做。
    但是人只要住在一起，就少不了摩擦和纷争，又是一群二十上下的女孩子，每天都吵吵闹闹的，沈意疏真的觉得之前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她哪有精力去解决大家的矛盾，每天不让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就已经快去了半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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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作为本文的绝对主角、Red Velvet的cp中心，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Euphy争夺战是少不了的，并且每天都在花式上演不同的戏码。
    Action 1
    对于多了一个妹妹这件事，孙承欢一开始是很高兴的，忙内长得甜又乖巧，在宿舍还会主动帮忙打扫，除了个子也比三个姐姐都高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让人喜欢了。
    直到某天早上，孙承欢打开冰箱，发现装着沙拉的盒子不见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意疏啊——”
    意识到有镜头在，孙承欢立即改口，用身为主唱的洪亮嗓音发出了呼喊：“Euphy啊——”
    后期在这里果然也不忘cue一下主唱的title。
    听到孙承欢的声音，沈意疏洗完脸发带都还没取就急忙从卫生间跑出来：“我来了我来了，Wendy姐什么事？”
    孙承欢指了指冰箱：“我的沙拉呢？”
    “噢！”沈意疏一拍脑袋，“Joy不是最近也在减肥吗，昨天晚上你回来得晚，我就给她先吃了。”
    听到这话，孙承欢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嘴巴一瘪仿佛马上就能哭出来：“我就知道，忙内来了你就只宠她了，我们这些旧人都没有地位了！”
    “现在倒好，连沙拉都吃不上了，沈意疏这个薄情女负心汉，孙承欢你清醒一点吧，她根本不爱你呜呜呜！”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姜涩琪和裴珠泫，在旁边听完了全程，默默加入指责沈意疏的队伍：
    “我们Wendy好可怜，啊我也好可怜，Euphy的最爱现在不是我了。”
    “Euphy啊，也看看我吧，姐姐的心你怎么就不懂呢？”
    “明明我们朝夕相对同吃同住，为什么你突然变了心？”
    “意疏啊，难道我不再是你最漂亮的那朵花了吗？”
    沈意疏以手扶额，太阳穴附近跳得厉害，她丝毫不怀疑里面的血管在下一秒就会爆开，然后传出S.M Rookies某成员突发脑溢血紧急就医的新闻。
    说实话这阵子她是对朴秀荣关心得多了一点，但却是因为想要帮助忙内尽快融合进来，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几个姐姐有这么强烈的表演欲望和天分呢？
    为了尽快从这场已经彻底跑偏借题发挥严重的沙拉战争中脱身，不让姐姐line继续给自己贴上拔x无情的渣女标签，沈意疏不得不低声下气俯首做小：“对不起Wendy姐，是我错了，虽然沙拉是我做的，但我已经没有了对它的使用权和支配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那我呢！我也要！”
    “Wendy是姐姐，Irene也是姐姐啊！”
    沈意疏：……我才十九岁，我的心好累。
    弹幕在此时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尤菲：你们是怎么了】
    【姐姐太爱我了怎么办】
    【回复前面：多半是病了，打一顿就好了】
    【莱德贝贝大型争宠现场】
    【日常Euphy争夺战（1/1）】
    【不愧是站在cp链顶端的女人】
    沈意疏无奈地摊手：“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姜涩琪：“陪我唱歌！”
    孙承欢：“陪我练舞！”
    裴珠泫：“陪我去游乐园玩！”
    鉴于还有镜头在拍，沈意疏只想让这件事赶紧过去，不想再经受姐姐line高中低多声部你唱我和式假哭摧残，并且试图为自己多保留一点面子，于是不得不答应了她们的要求，签下了一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睡醒后慢悠悠起床的朴秀荣发现了姐姐们的异常：三个姐姐今天怎么都特别开心？意疏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昨天没有睡好吗？
    Action 2
    眼下S.M的某间练习室里，一场激烈的舞蹈掰头正在火热上演。
    沈意疏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强忍着疯狂的笑意，不让自己的喉咙溢出半点笑声。一旁的姜涩琪早已经笑得瘫倒在沈意疏怀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向来正经的裴珠泫也好不到哪里去，笑得东倒西歪的，负责拍摄的staff也在悄悄偷笑。不为别的，孙承欢和朴秀荣的dance battle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两人都不是专攻舞蹈的那一挂，水平也都差不多，却不知怎地想要来比试一场决出高下。偏偏两人跳起舞来都很放飞，也不怕有镜头在拍，再配合上那极度真挚的表情，整场battle实在是太有反差笑果了。
    “好！”沈意疏热烈地鼓起掌，实力诠释睁眼说瞎话这几个字，“Wendy姐和Joy的舞蹈实在是跳得太好了，简直是历代级的水准。以后要是有什么主舞领舞合作舞台，你们俩去就够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的姜涩琪和裴珠泫听到这话又崩了，一人一边巴着沈意疏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Euphy也这么觉得是吧？我也觉得我跳得很好。”孙承欢说完朝着镜头自豪地比了一个v，“那么到了表决的时候了，究竟我和Joy谁才是Red Velvet的dancing queen，三位评审请看着镜头做出公正的表决好吗？”
    “嗯，请一定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朴秀荣补充道，“虽然现在还不能公开，但是节目播出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看的，而且现在的练习室里还有很多staff在看着，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姜涩琪率先做出评判：“我投Wendy一票，跳舞时很投入很享受的样子非常打动我，我觉得表演时歌手本人就应该全身心地沉浸在其中，这样才能够把热情传递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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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投joy。”裴珠泫举起手，说，“不管怎样，能够放开羞涩、努力去做，我认为这是很重要也很宝贵的品质。”
    现在比分1：1，沈意疏成为了决定最终结果的关键一票。
    单数团的好处在在这种时候就出现了，当一群人都犯了选择困难症或者是队内表决出现平局时，总会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意疏总是那个关键一票，而她的每次投票都注定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沈意疏敏锐地发现局势变得对自己十分不利，不管她投谁，另一个人私底下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当然沈意疏并非“软弱可欺”，相反因为大家都爱她的缘故，她在队里的话语权反而是最大的那一个。但是孙承欢和朴秀荣这两个人吧，一个是像小孩性格的直率姐姐，一个是好不容易才融进队伍里的谨慎妹妹，一旦这两人发起脾气来，她对谁都没辙。君不见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沈某人就在沙拉战争里割地赔款输得一败涂地吗？
    【完了关键一票又到Euphy这里了】
    【姐姐还是妹妹，Euphy你到底选谁】
    【我仿佛预感到了宿舍里的战争】
    【Euphy：怎么是我？怎么又是我】
    【小沈的表情也太好笑了，左右为难哈哈哈哈】
    对着镜头，沈意疏露出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着后槽牙艰难开口：“我投Wendy姐。”
    孙承欢开心地蹦了起来，在练习室中央又放飞自我跳起了舞。朴秀荣则无奈地鼓起了掌，发表着亚军感言：“虽然在这场只有两个人的比拼中我拿了第二名，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继续朝着Red Velvet的dancing queen进军，争取早日获得Euphy姐的认可！”
    “那么现在请Wendy xi发表获奖感言。”裴珠泫充当临时主持人，cue起了流程。
    孙承欢挤进沈意疏和裴珠泫之间，像模像样地假哭两声：“谢谢S.M tv，谢谢Reve tv，谢谢涩琪评委和Euphy评委能够认可我的舞蹈，这个奖是我从小就想获得的奖，今后我一定会不忘初心、永远带着此刻获奖的喜悦和荣耀继续前行，成为能够代表……”
    “Red Velvet舞蹈最高水平的S.M5！”姜涩琪突然截断孙承欢的话茬，说道，“我们公司不是有很多人跳舞都很厉害吗，像BoA前辈、允浩前辈、银赫前辈、孝渊前辈等等等等，我认为Wendy xi的舞蹈在这么多优秀人才里也是排得上数的，简直就是Top5的水准！”
    意识到94亲故在坑自己，孙承欢堂皇了，连忙对着镜头摆摆手，完全没了刚刚的高兴劲：“不不不，不是那样的，大家不要听涩琪xi胡说……”
    “好，现在让我们为S.M5 Wendy xi送上热烈的掌声！”裴珠泫也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积极加入到捉弄孙承欢的行列。
    “好你个沈意疏，原来你投我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孙承欢突然变脸，把手里擦汗的毛巾扔了过去，“我就知道你还是最爱忙内，都不忍心看她被捉弄。”
    沈意疏：？？？？？？？？？我什么都没做好伐！
    事后小黑屋采访
    staff：Euphy xi最近几天好像看起来都很苦恼。
    Euphy（叹气）：是真的，你说得对。
    staff：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成员吗？
    Euphy：我好像是什么受难体质，总是会卷入到她们的战争里，每次到最后受伤的都是我。
    staff：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成员们表达关怀和爱意的一种方式呢？
    Euphy（急忙挥手，起身欲走）：这份爱太深沉了，我承受不了，Red Velvet就此解散，大家再见！
    【号外号外，尤菲要跑路啦】
    【姐姐妹妹太爱我了怎么办？退出组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孩子说些什么呢】
    【S.M史上第一个因为成员爱太真挚而解散的组合】
    【熟宣生姜书桓一休cp统统be#蜡烛##蜡烛##蜡烛#】
    第25章 Revelog（2）
    许是体谅RV一直以来训练辛苦了，又或者是出于节目拍摄需要，总之公司给了五人一天假，还给了零花钱，让她们去游乐园快快乐乐玩一天。
    经纪人宣布完这个消息后，兴高采烈乐不可支的4RV与独自叹气表情沉重的沈意疏在镜头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了突出队里截然不同的气氛，后期给沈意疏头顶上添加了乌云闪电和大雨的动效，麒麟温酒那边则是阳光灿烂鲜花遍地。
    一悲一喜，中间隔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staff把镜头对准沈意疏，适时发问：“Euphy xi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不喜欢游乐园吗？”
    “不是。”沈意疏摇摇头，“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不喜欢和成员们一起出去玩？”
    staff话音刚落，沈意疏就感受到八道灼热的视线，不用想也知道她的队员们又在很配合地做reaction了，她按了按发涨的眉心，弯了弯嘴角扯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您还真是会挑拨离间。”
    staff保持微笑，镜头仍然没有移开，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好吧，我就是觉得难得有一天假，单纯不想出门而已。”沈意疏说，“我本来是打算在宿舍睡到自然醒的。”
    后期p了一排花字，无情diss：身为一个爱豆不是应该多多出镜吗？？？
    屏幕上一连出现了三个小小的问号，充分传达出制作组大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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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感脆弱的病娇少女需要多休息，没毛病】
    【平时都在训练，换了我也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想营业的实诚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staff：早知道不问了】
    “既然如此，那么明天就去游乐园开开心心地玩一天吧！”无视掉沈意疏，staff继续说道，“希望《Revelog》能够记录并保存下来大家的快乐瞬间。”
    4RV（激动）：噢噢噢噢噢噢噢！
    沈意疏（无精打采）：噢。
    后期配字：还真是相当敷衍呢，Euphy xi。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staff在宿舍楼底下跟拍了，见到第一个下来的沈意疏，staff特意提问：“Euphy xi昨天睡得好吗？今天好像有特地打扮过呢。”
    镜头随即从下到上拍了沈意疏的全套衣着和装备：长至脚踝的牛仔裤，衬得人腿长且直；衬衫的袖子放下来遮住了大半个手背，却因为拿伞而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背上背着一个包，装着一些防晒和出行常备的东西。
    沈意疏躲在伞下的阴影里，坚决不和太阳接触，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虚弱的吸血鬼，多走几步就会化成灰那种。
    后期编辑的时候专门给沈意疏加上了爱德华的特效，阳光照射到身上时，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会有钻石一般的光芒，配的花字“Vampire Euphy”也是闪闪发亮。
    感受到来自制作组的“恶意”，沈意疏只能叹气：“还行吧，谢谢您关心。今天的话，为了不被晒到，确实是有特意准备过。”
    随后staff又cue了一下其他四个人，录了一点素材就往游乐园出发了。
    因为是周末，所以早上游乐园就有很多人了，正在入口处拍摄的RV一行自然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虽然今天的主题是玩，但是也是有任务要做的。”制作组把几个信封分别发给了五人，“信封里就是Red Velvet今天要完成的任务，如果到了最后任务不能完成，那么晚上的大餐就没有了。”
    不知为何，沈意疏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staff没安好心。
    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卡片，看到上面的字时，耳边几乎同时响起了其余四个人的哀嚎：
    “这个也太难了！”
    “不可以也没必要！”
    “真的不行不行不行！”
    “这谁顶得住啊？”
    沈意疏侧过头看了姜涩琪的任务卡，发现是在跳楼机上拍一张五个人的睁眼合影，自己的则是在过山车上合唱一首歌，又瞅瞅其余人的，发现都是些难度相当的任务。
    ……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无缘无故放假让来游乐园玩也是为了变相整她们罢了。
    沈意疏在内心流下了瀑布泪，为什么昨天没有坚定意志要求在家睡觉呢？
    【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集体变脸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跳楼机上合影、过山车上唱歌，制作组真是个狼人】
    【感觉全员都万念俱灰，说好的开开心心玩呢】
    【真的是晴天霹雳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staff笑眯眯地催促道，当然他自认的温柔语气在RV五人看来完全就是恶魔的低吟。
    可能制作组在制定任务时还是残留了一点人性，难归难，但勉勉强强也还是都完成了，就是在坐过山车时，全员除了尖叫几乎发不出别的声音，还好在最后快停下来的时候都记了起来，也顾不上part分配和合音了，唱出来就完事。
    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游乐园这一集播出去之后，网上一定会流传她们的各种表情包，但是在玩过山车这种惊险的项目时还要做好表情管理也太强人所难了。
    尽管如此，沈意疏还是对自己和组合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staff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小脸煞白的五人，问：“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还是很开心。”孙承欢快人快语，率先回答道，“如果不让我们把那些很刺激的项目玩了个遍就更开心了。”
    “对。”裴珠泫也跟着点头附和，“不过没想到的是，Euphy其他的都敢玩，但是却很害怕坐摩天轮，上去后就完全不敢动，话也不说了。”
    镜头切了一个沈意疏的面部特写，配合上那张刚下来还惊魂未定的脸，显得十分具有说服力。
    “啊这个……”就知道逃不掉，沈意疏抿了抿嘴，说，“因为本来就有点恐高，摩天轮升到空中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是器械出问题掉下去了怎么办，所以会比较害怕。相比之下，过山车、跳楼机这些项目只要闭上眼睛很快就过了，摩天轮就像是钝刀子割肉，我觉得更可怕一些。”
    “不过还是恭喜你们，今天的五个任务全都顺利完成，那么作为奖励，今天晚上的大餐已经在等候大家了。”
    大餐是真的大餐，韩牛烤肉，经纪人说是可以放开了吃，于是每个人都吃得非常尽兴。
    作为代价，五个人第二天就被抓去健身房加练了。
    游乐园过后没多久，《Revelog》的录制就进入了尾声，最后一天staff发了任务卡，每个人都要给抽到的成员录一封视频信。沈意疏抽到的是孙承欢，她自己则被裴珠泫给抽中了。自从上次谈过话之后，裴珠泫似乎改变了以往谨慎而克制的态度，在相处中变得很热情很主动，时不时还会冲着沈意疏撒娇，沈意疏差不多能够预料到这位姐姐会说些什么，于是更加感到头疼：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再对我发散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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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各自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已经有staff等着了。沈意疏在心里想了想要对孙承欢说什么，然后示意开始录像，结束了自己的视频信之后发现裴珠泫的已经发送了过来，安静躺在邮箱里等待观看。
    沈意疏在凳子上坐下，点开电脑里的视频。
    “意疏：
    我们认识也有三四年了，现在进到同一个队伍里一起朝着出道努力，偶尔我也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当初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刚中学毕业，现在却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我其实很希望回到从前，这样我就可以在见到你第一面就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带着光环进入A班的，那时候女练习生不多，但却人人自危，我也对你竖起戒备。后来看到你一个人来去公司和宿舍，每天练习到深夜还要学习，又觉得你很不容易。相处久了，我才发现，当初那些偏见和敌意真的可笑。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很惭愧，想要和你变得亲近但作为姐姐却又拉不下面子，你最消沉的那一阵我每天也都感到十分抱歉，没能更多地关心你是我的过失，对不起。
    所以，在知道我们都成为Red Velvet的一员时，我是真的很开心。待在一个队伍里我就能有更多的机会和你相处，也可以大方地向你传达我的情绪与想法，我们能够创造许多快乐的瞬间，这样就可以赶跑从前那阵尴尬的记忆。
    你曾经说过我是一朵花，那么我希望在开放和不开放的日子里，你都能来庭院看花。”
    看完裴珠泫的视频信，沈意疏陷入了沉默，直到staff开口cue她，才有了点反应：“Euphy xi是太感动了吗？”
    “稍微有一点吧。”沈意疏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和Irene姐并不是一开始就很亲密的关系，后来才慢慢变熟的。这期间发生过一点误会，解开之后Irene姐对我就很热情了，也有过觉得困扰的时候，但是现在想来姐姐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的，我也应该多回应她一下。”
    “那么现在对着镜头回应一下Irene xi吧。”staff提议。
    沈意疏合上电脑，对着摄像机调整了坐姿，端正身子，眼神清澈，笑容浅浅：
    “到了以后会有许多看花的人慕名前来又乘兴而去，但往来一路太累，我只想做一棵长在花旁边的树，陪她淋雨，也陪她等到花期。”
    第26章 有缘人
    沈意疏醒过来的时候外边正在下雨，入夜后整座城市的霓虹灯隔着雨和窗连成大片大片的光晕，好像一场绚烂的梦境，糅杂着朦胧的底色。
    时隔许久，沈意疏又因为天气原因而感冒发烧了，下午练习时经纪人看她恹恹的，索性批了半天假让她回去休息，回到宿舍吃了药后便倒头就睡，没曾想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披上外套背起包，拿了伞决定下楼去买吃的。
    虽然已经夜深了，但整条街还是挺热闹。沈意疏支着伞随意进了一家店，打包了一碗粥，原本准备往宿舍回的步子却在瞥到斜对面的花店时奇异地转了过去。
    刚搬来新宿舍的时候就有瞧见这家花店，不大，看起来甚至有些旧，但每天门口都摆满了各式各样开得正好的花，色彩搭配十分和谐，让人一看就有好心情。
    听说会招蚊蝇什么的，不过我就买一把……啊不，几朵，就买几朵花放在宿舍，净化空气也净化眼球，应该也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沈意疏收起了伞放在门边，走进花店，发现店主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诶，已经要关店了吗？”沈意疏指了指门，表情略显遗憾，“我看门还开着就想进来买束花。”
    “没关系，也不急这一会儿。”店主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往围裙上蹭了蹭，笑得很爽朗，“有什么喜欢的花吗？”
    “没有特别喜欢的。”
    “那是要送人吗，朋友、家人或者是男朋友？”
    沈意疏急急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买来放在家里而已，不打算送人。”
    看到沈意疏这副惶恐的样子，店主也乐了：“这样的话，那就我来帮你选吧，嗯……卡萨布兰卡怎么样？”
    店主拿起了一束纯白的香水百合，递到沈意疏面前：“这种百合花期长，花朵大，普通百合花瓣上常有的斑点它也没有。放在家里做装饰也好送人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
    “也行，那就这个好了。”
    作为一个忠实颜狗，沈意疏对花的要求只有好看两个字，有没有香气都不重要，何况店主都给了最优解，她也不必再费心挑选了，付钱拿花走人就是。
    店主很快就包好了花，并且以“您是本店今日最后一位客人”为由附赠了几支鸢尾和波斯菊。波斯菊有黄有粉，鸢尾的花瓣蓝紫渐变，再加上百合的叶，倒是意外地凑齐了五人各自的代表色。
    “听说带着花回家的路上会遇到有缘人，也祝您好运。”
    “好，谢谢您。”
    沈意疏不置可否地笑笑，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店主这个不知从何听来的都市传说。除非能够遇到坚决要给她打钱的马爸爸，不然谁都不算有缘人。
    然后在某家烤肉店门口碰见郑泽运和车学沇时，沈意疏差点一脚踩进水坑里摔个狗吃屎。
    不是吧，难道她的有缘人就是郑泽运？
    ……或者说VIXX？毕竟之前靠《诅咒人偶》得到了认可顺利进入Red Velv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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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始有些相信花店店主的都市传说了。
    “……意疏？沈意疏？”郑泽运也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怎么……？”
    沈意疏把伞举高，露出整张脸：“Leo哥，好久不见了。”
    车学沇戳了戳自家主唱的手臂，用眼神示意：这是谁？你朋友？
    “S.M Rookies的Euphy，沈意疏，之前cover《诅咒人偶》的那位。”郑泽运说道，然后又为沈意疏介绍起车学沇，“车学沇，N，我们队长。”
    “不用介绍我也知道的，N前辈，VIXX的队长、主舞、领唱。”沈意疏笑笑，“怎么说我也算是星光，认清人知道各自的队内担当是最基本的。”
    刚刚打着伞又是晚上，车学沇没能看清，现在听了郑泽运的介绍后立刻回忆起了当初那个视频里的女生，表现得太好以至于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Leo有给我看过你的cover视频，表演得很好，也谢谢你喜欢我们的歌。”原本对于沈意疏选择表演他们的歌就让车学沇很有好感，见了面发现她确实也是一个很nice的人，言语气质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前辈太客气了，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多亏了这首歌我才能拔得头筹顺利入选rookies。”
    “不过为什么现在还在外面？”车学沇看看四周，“虽然路上都很热闹，不过你一个人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郑泽运举着伞，看着这两个人，张嘴想说点什么，发现插不进去话，干脆把嘴闭得更严了。
    “睡过头错过了饭点所以就下楼买吃的，我宿舍就在附近再走几步就到了，谢谢前辈关心。”
    看到正在神游天外的郑泽运，沈意疏心说不好，三个人在场最忌落下某一个，于是又赶紧把话题绕回到他身上：“Leo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边？过来吃饭吗？”
    “嗯。”郑泽运点头，他私底下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和唱歌时极具爆发力的嗓音相比简直像两个人，“今天拿了一位，所以来这边吃饭庆祝。”
    “嗯，刚刚吃完，我和Leo去结账，经纪人带着其他人去停车场开车了。”车学沇补充道。
    这一两个月都在忙着练习以及团队的磨合，前阵子又在录《Revelog》，没怎么上网冲浪，要不是今天碰见90两人她都不知道VIXX回归了。
    不过拿一位总归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沈意疏抽出两枝花，递给郑泽运和车学沇：“祝贺VIXX拿一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这花吧，姑且算是贺礼好了。”
    车学沇转过头去看郑泽运的眼睛，得到肯定的示意后这才伸手接过：“谢谢。”
    郑泽运也接过另一枝，脸上出现清淡的笑意：“谢谢你，意疏。”
    “不客气，那么我就先走啦，再见。”
    “再见。”
    保姆车开过来时，车上的经纪人和成员看到拿着花的队长和主唱，不免好奇：“花哪儿来的？”
    郑泽运和车学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可能是有缘人给的吧。”
    经纪人4VIXX：？？？？？
    「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收到郑泽运这条kakao，沈意疏起身去了阳台，主动拨通了电话：“Leo哥，是我，沈意疏。”
    郑泽运单刀直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我缺一个mv女主角，觉得你比较合适，如果周末有时间的话那我就让经纪人给你们公司发邀请。”
    “mv？”沈意疏皱眉，然后回忆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时间倒是有，但我没有拍摄mv的经验，真的可以吗？”
    “可以。”像是觉得言简意赅到有些冷酷的程度了，郑泽运又补了一句，字字笃定，“你会做得好的。”
    第二天上午沈意疏练习的时候，经纪人和艺人部门的一位主管就来找了她。
    Red Velvet虽然现下还没有出道，但相关事务已经纳入了正式的艺人部门处理范围，这位主管沈意疏只见过两次，三四十岁还很年轻，却已经有了发际线危机，性格也很严厉，沈意疏忍不住开始想念黄室长。
    “公司接到了Jellyfish的邀请，说看了你的资料后觉得形象比较契合，打算邀请你出演一个特别企划的mv。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毕竟最迟年底Red Velvet就要出道，在这之前能多多露面预热一下也好。你自己认为呢？”
    沈意疏正色：“我会努力去做的。”
    “不是要‘努力去做’，而是要‘做得好’，你明白吗？”
    主管咬重了部分字眼，沈意疏立即回答道：“是，我明白，一定会做好的。”
    “很好。”沈意疏这个态度让主管很满意，严厉的神色也放缓了些，“这两天暂时不用练习了，随后相关资料发过来了你看看，正式拍摄时会有经纪人陪你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谢谢主管nim。”
    Jellyfish在收到S.M的回复后立即把相关资料传真了过来。这个名叫《Y.Bird from Jellyfish Island》的企划专辑到目前为止已经出了四首歌，由Jellyfish的黄世俊代表全权制作而成，第四首《花瓣游戏》由郑泽运以及LYn负责演唱，后者在这两年因为献声了《拥抱太阳的月亮》、《来自星星的你》等大热剧集的OST而声势正旺。
    水母鱼家的音乐口碑一直都很好，沈意疏并不担心自己出演的mv会配上一首无脑口水歌，不过就她收到的这个资料来看，mv的内容仿佛有点瘆人，甚至还有些病娇，难怪郑泽运说自己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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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司的策划脑洞真是相当大啊。
    沈意疏看完后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第27章 花瓣游戏
    《花瓣游戏》拍摄日。
    正式拍摄这天经纪人一大早就把沈意疏从睡梦中捞起来丢进美容室，做了皮肤护理上了妆，然后驱车赶往拍摄现场。
    经纪人三十出头，对沈意疏来说是可以叫叔叔的年纪，事实上自接手Red Velvet以来他也确实把这群“侄女”照顾得事无巨细，一路上都在详细叮嘱，唯恐她受了委屈还迷糊不知。
    “如果在拍摄中对方有什么不当举动，你就告诉我，不要因为是前辈就不敢说，有公司给你撑腰呢。”
    沈意疏觉得经纪人这么小心的样子有点好笑，但还是笑着回了一句好。
    然而经纪人脸上的忧虑看起来并没有消散多少，自打他知道mv要拍摄的内容后就开始发愁。在他心里沈意疏仍然只是个孩子，还是性子十分单纯那种，mv里有不少和异性的肢体接触，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沈意疏还不知道，她在经纪人心中已经变成了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羊羔，而郑泽运就是那只对羊虎视眈眈的狼，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掳走吃掉，连半点渣滓都不剩。
    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感叹：脑洞大的不是水母鱼的策划，而是她的经纪人。
    到达拍摄场地时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花瓣游戏》虽然是个剧情mv，但是并没有外景，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室内，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道具。沈意疏笑着和门口的staff打了招呼，步子一迈进了屋。
    屋子里摆了几个穿着礼服的人体模特，还有一个放着缝纫机、散落着设计图纸的工作台，mv中男主角的设定就是一个精神方面患有疾病的服装设计师，因此整个屋子布置得也像一个工作室。
    见沈意疏和经纪人来了，导演立刻示意staff领着她去换衣服，换完出来正好看见进门来的郑泽运和他的经纪人。沈意疏一时拿不准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好在郑泽运看见她先打了招呼，免除了她的困扰。
    “你好，我是Leo，今天拜托了。”
    “前辈好，我是Euphy，接下来的拍摄还请您多多关照。”沈意疏立即鞠躬问好，礼数做得相当周全，绝对挑不出纰漏。
    郑泽运打算去换衣服，走出两步又倒了回来，语气舒缓：“……尽力做就好了，不要太有压力。”
    “好，我知道了。”沈意疏微笑，示意自己一切OK，“谢谢前辈。”
    作为一个剧情mv，《花瓣游戏》虽然在内容上有些复杂，但是并不烧脑。
    男主角原本就有精神病史，因为受到前女友离开的刺激而导致病情加重，一直在通过吃药来控制。在与现任女友的相处中，男主角虽然深爱着现女友却担心病情发作而伤害她，但是却恐于现任也同前女友一样突然离去，于是将她杀死制成模特，挖出她的心脏保存在罐子里，为她穿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礼服，把所爱之人长长久久地留在了自己身边。
    不用怀疑，沈意疏要出演的就是女主角，那个被杀死的现任女友没错。
    看完剧情梗概的沈意疏试图安慰自己，挺好的，爱你爱到杀死你，多么凄美又病娇的爱情故事。如果能够把这个梗概详细扩写，深入挖掘男主角的内心世界，或许还可以拍成一部颇具教育意义的电影：发现男朋友不对劲最好赶紧跑路，千万不要觉得可以用爱和关怀感化他，说不定哪天就被制成真正的人体模特摆在家里了。
    不过这一部分现下编剧还没有写出来，也并不需要沈意疏表演其中的深刻内涵并传递给大众，她只要老老实实地扮演好一个“深爱有病的男朋友虽然发觉他不对劲但还是为爱留下来最终惨遭不测”的痴情女友角色就行了。
    女主角的情绪都不难把握，a班里也一直有演技课程，除了和熟人扮演男女朋友的那一丝丝别扭之外，《花瓣游戏》的拍摄进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原本计划好的拍摄时间现在大幅缩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意疏感觉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看向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和蔼了。
    在拍摄最后一个情节之前，导演给了半小时的时间补妆休息，并且强调沈意疏和郑泽运两个人要仔细琢磨、好好酝酿情绪。
    最后这里是女主角被杀死后躺在浴缸里，而男主角凝望着她，他终于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不必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离别，也不用再压抑自己的心能够恣意靠近了。沈意疏是觉得自己没啥情绪可酝酿的，毕竟她只要在镜头里“死”得唯美就行，情感重心全在郑泽运那边，于是在角落里坐下，掏出本子写写画画。
    郑泽运在人群走动的间隙中瞧见了坐在边上垂头写字的沈意疏，久违的好奇心又蹿了出来，驱使着他朝她走了过去。
    “在写什么？怎么一个人？”
    猛地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沈意疏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本子上的字斜斜飞出去一划。见是郑泽运，她便让出了半边长凳，拍着胸口回答道：“唔……大概算是人物小传？经纪人出去接电话了。”
    “谁的？”郑泽运也不扭捏，大方坐下。
    “小裁缝。觉得这个人设比较有意思就稍微研究了一下。”
    小裁缝就是男主角，沈意疏嫌服装设计师这个称呼字多难写，于是给起了一个昵称。她合上钢笔，把本子递给郑泽运：“Leo哥……啊不，前辈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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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接过本子，然后两眼一抹黑：这上面全是中文，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不过即使是自己不认识的中文，也能看得出来这是很漂亮的字，方正秀气之间透着一股锐利。字如其人，倒是一点都没说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私底下写中文习惯了。”意识到自己是用母语写的，沈意疏赶紧道歉，“也不是什么非看不可的东西，前辈看不懂也不要紧。”
    “不过，”沈意疏语气一顿，又问，“前辈是怎么看待这个角色的？”
    前阵子郑泽运出演了音乐剧《浪漫满屋》，也算半个演员，回想起自己琢磨李英宰时写下的一摞笔记，开口说道：“很病态、很可怜又很懦弱的一个人吧。”
    “怎么说？”沈意疏来了兴致，追问道。
    “屈服于疾病、无法放心去爱，难道不可怜么？”郑泽运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语句，语速并不快，“狠得下心杀死挚爱，却不敢相信对方的爱意，也畏惧靠近，我觉得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是，讳疾忌医、因噎废食一点都不可取。”沈意疏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靠近那个人。”
    “为什么？不是在一起了才发现男朋友有病么？”
    “怎么说呢，就我来看，我认为女主角是很喜欢男主角的，所以哪怕感觉不对也没有离开。但是，在可感知的范围内，男主角所表现出的情感并不充沛，极度不对等的喜欢是没办法让一段关系长久维持的，所以不如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更何况，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一直拥有喜欢的人。”
    “……”郑泽运皱起眉头，“不去尝试的话，将来后悔怎么办？”
    “都说将来后悔，那就等将来再说。”看见郑泽运的神色，沈意疏突然笑了，她觉得一起拍摄的这两天郑泽运可能用光了一年份的表情，“前辈好像不太苟同我的意见。”
    “嗯。”郑泽运承认了，换作其他人他大概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了，“比起因为没做这件事而后悔，我还是宁愿做过这件事而后悔。
    沈意疏乐了，没记错的话郑泽运是11月的生日？果然是果决又固执的天蝎座。
    虽然接下来要拍的几个镜头没有太需要演技的地方，但就怎么躺得唯美这件事上沈意疏仍然和摄影师认真讨论了一番。这个道具浴缸对她来说小了点，不得不把腿屈起，裙子因为躺着的姿势往上收了一截，露出膝盖和小腿。郑泽运整理好衣服后走过来，瞧见正在浴缸里研究怎么躺更好看的沈意疏，裙裾下露出的线条修长而笔直，脚踝细且精巧，薄薄的一层肌肉包覆在骨头上，简直如同生下来就没有走过路似的。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Euphy腿长腰还细要是胸再大点就好了，这些评判的声音都让郑泽运感到烦躁，他弯下腰去为沈意疏拉了拉裙摆，盖住膝盖，他只用了指尖捻起最外层的纱，很小心地避免和她的皮肤产生直接接触。
    “谢谢哥。”沈意疏笑着冲郑泽运做口型，她找到了一个稍微舒服的角度躺着，不过浴缸到处都硬，舒服也就是相对的。
    摄影师见他俩说着话，氛围不错，便摁下快门拍了两张，又大声下了指示：“Leo啊，你坐下来看着Euphy的脸，我拍一下花絮照。”
    “好。”
    郑泽运回头去应了一声，然后依言照做，在浴缸边上坐下，沈意疏往后靠着仰头和他对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觉得郑泽运的脸色不太对。
    为了表现人物心境的转变，cody给郑泽运把刘海用定型喷雾抓了起来，露出开阔的额头和利落的眉，换了衣服用妆容加深了脸上的明暗落差，气势变强了许多，但她看他飞快转动眼珠，像是有些惶恐和不安。
    她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但是摄影师抱着相机过来拍特写照片，快门咔擦几下继而又调转方向对准了他，距离很近就快要贴到脸上。黑洞洞的镜头像枪口，每响一次仿佛就有一颗子弹出膛射中心脏。
    沈意疏发觉郑泽运攥紧了浴缸的边缘，手上青筋突起，勉力维持着拍摄的姿势。她感到不大对劲，担心他难受不说还强撑着要继续，以调整为名向摄影师要了十分钟，坐起身小声询问：“前辈有哪里不舒服吗？”
    郑泽运没回话，于是沈意疏伸手想戳戳他，他迟钝地转过脸，迎向她的是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甚至几秒钟过后视线才成功在她的脸上聚集。
    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喘不过气的感觉，甚至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胃里也有了烧灼般的疼痛。想说话，但是喉咙仿佛被人用线拽着，勉强着发出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滞涩且喑哑。
    沈意疏重复了一遍：“前辈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叫经纪人？”
    “不用。”沈意疏的关心不难分辨，郑泽运想着自己应该表现得柔和些，微不可察地往上扯了下嘴角，“帮我倒杯水吧，Eu……意疏。谢谢。”
    沈意疏点点头，立刻去了，回来时看见郑泽运换到了旁边挨着墙的椅子，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本人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连上妆后的嘴唇都显得苍白。
    沈意疏把水递给郑泽运，自己则蹲了下来。这里委实不是个可以好好谈一谈的地方，周围还有很多的工作人员，很嘈杂眼睛也多，但沈意疏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不问那以后郑泽运也不会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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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混杂了好奇心和担忧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而郑泽运在这样的目光里喝光了沈意疏倒的水，他回看着她的眼睛，好似发出了某种无声的许可。
    “哥很难受吗？”她问。
    “……内。”向他人坦承自己的脆弱和痛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至少面对沈意疏时没有。这个因为一场夜雨认识的异国女孩，在此时此刻成为了他一直寻求的安全出口，那些无处放置的情绪突然都找到了去处。
    郑泽运努力让自己笑得不要那么苦涩：“偶尔会害怕面对镜头，想到要登台表演就很紧张、喘不过气。心跳过速，手心冒汗，头很晕，好像就快要……”
    在他吐出那个可怕的字眼之前沈意疏及时截断了话茬：“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半年了，《诅咒人偶》的活动开始后不久。”
    脑海中那个猜测俨然得到了佐证，沈意疏咬住嘴唇，眼睛里渐渐涌起蒸腾的雾气，颤着声音说：“哥去检查一下吧，对不起，我……”
    “别这样，还有人在呢。”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郑泽运暂时没有兴趣继续深入地自我解剖给别人看。在这个儒家文化盛行的东亚国家里，人们指望女性训顺、收敛锋芒，同时也苛求男性必须强大而坚硬，尽管花美男形象的爱豆十几年来一直有着不小的市场拥趸，但总体而言男性仍然受社会的固有思维所限制，不要说向亲近之人坦白自身的弱点，就是表现出性格上的敏感多思也依旧是种禁忌。
    作为90年生的人，在队里是要照顾弟弟的大哥，在家里是四个孩子中唯一的男人，上面还有着军人出身的严厉父亲，怎么看都不是可以尽情表露感性的身份。
    而出道不过两年，郑泽运自认还没有到可以以艺术家的名讳擅自修改人设的水平，实力上、人气上都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因此哪怕感觉到了不对，也只能咬牙忍着。
    “我会去看的。”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郑泽运说，“我答应你，会去看的。”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完成工作。”
    顾忌着脸上的妆，沈意疏没敢用手抹眼睛，只仓促嗯嗯两声。
    “别太担心我，你该专注你自己的事情，今年会出道吧，好好加油。”
    听见他这样说，沈意疏心里更难过了，眼周慢慢透出点薄红，怪可怜的：“对不起，我帮不了哥，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哥不要埋怨自己，这不是你的问题。”
    郑泽运摇头，说：“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该谢谢你。”
    因为疑似病症的症状向他人发出求助信号，收到的不是“没出息”的评价或者“大家都这样你是不是太矫情”的质问，而是真心实意的忧虑和紧张，郑泽运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认识你真的很好。”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7月份的某一天，沈意疏突然收到郑泽运的kakao信息，得知《花瓣游戏》很快就会公开音源和mv，她可以关注一下成品。沈意疏自然十分期待自己的辛苦成果，但也没忘记郑泽运的情况，询问他是否有去就医问诊，那边则陷入了沉默，沈意疏不敢过度追问这件事，害怕他对此感到厌烦，咬着手指犹犹豫豫好几次，最后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下次再问他如果还是没去医院，就告诉队友们。
    总有人得知道这件事情，也应该知道。
    说起来之前其余四个人知道沈意疏要和男爱豆拍摄mv并且有比较亲密的接触之后，一个个都怒目而视，沈意疏简直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
    “难道不是吗？你都和别的男人一起拍mv了！”孙承欢愤怒地把沙发上的一个小枕头扔了过去，“你忘了给我的视频信了吗？孙承欢是由高纬度城市落下的雪花、钢琴键上跳动的音符和初冬清晨里第一杯热拿铁做成的无价之宝，这么快我就不是了吗？”
    沈意疏伸手接住，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和孙承欢的相处方式，那就是不管怎样都顺着她说：“你看，我都说了你是无价的珍宝，那么理应对自己有信心才是，难道Wendy姐觉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那么容易就被取代的吗？”
    孙承欢停下来想了想，深觉自己在沈意疏心中仍然很有份量，于是马上又好了：“当然不是。”
    旁边的裴珠泫姜涩琪朴秀荣：“呵。”
    第28章 银河幻境
    爱是什么？
    爱是被扯下的片片花瓣、缝制裙裾的棉线，是沉睡时睫毛垂下投落的阴影。
    是日夜渴慕却不敢靠近的手。
    也是今夜首尔某女子组合宿舍内，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孙承欢抱着沈意疏的左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呜呜呜意疏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冲你发脾气呜呜呜。”
    “姐姐你把我的心脏拿去吧，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朴秀荣趴在沈意疏肩膀上边哭边说，甚至因为哭得太急差点喘不过气来。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姜涩琪扯了一张纸擤掉鼻涕，“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吗？怎么会这样？”
    “就是，哪个男人……不，哪个人对着我们意疏的这张脸能下得去手啊？”
    沈意疏转过头瞟了一眼裴珠泫，心说你们平时折磨我的时候不挺狠得下心的？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内心深处她还是畏惧队长小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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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mv有这么……催人泪下吗？
    看到前面一个个都还很气愤，明里暗里指责沈意疏外边有人抛弃糟糠；而到了女主角被杀掉之后，全员都瞠目结舌，满脸写着不敢相信和wtf；到了最末尾看见小裁缝把女朋友制成模特，满含依恋地靠在她肩头，这几个人突然就开始哭了。
    可能是因为参与了拍摄的原因，沈意疏只觉得在屏幕上看见自己的脸挺神奇，内心里全程没有任何波动。导演的功力不错，把人拍得很好看，剪辑上也很流畅，作为一个剧情mv评得上优秀了。LYn和郑泽运的音色截然不同却又异常合拍，来诠释这首歌也相当合适。
    总而言之，对于《花瓣游戏》，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沈意疏都感到很满意。
    “委实说我还是不太懂你们的泪点……”沈意疏努力把语气放得柔和些，以免刺激到了队友们正在哭泣的孱弱心灵，“你们觉得这个mv哪里好哭了？”
    姜涩琪止住眼泪：“你第一次出演mv就是sad ending，我是为你难过。”
    裴珠泫和朴秀荣随即附和：“就是，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意疏(姐)！”
    “爱难永久，毁灭果然才是常态。”孙承欢冒出一句看似很有哲理的话，联想起沈意疏偶尔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顿时觉得更加难过了，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流，果然都是假的！
    一个好了另一个怎么反而还变本加厉了？沈意疏无比头痛，赶紧抽了纸给孙承欢擦眼泪：“毁灭之爱也是爱，只不过走了极端。都说人只要被所爱之人记住，那么他就永远活着，你相信爱可长存，那么它便恒久不衰。”
    顿了一下，沈意疏把其余几个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握住：“虽然人渺小又脆弱，像蜉蝣朝生暮死不知晦朔，但此刻同你们在一起，让我确认，我相信永远，我们就是永远。”
    “有了吗有了吗？”
    “好像还没……诶，来了！”
    “让我看看Leo哥到底用掉了多少表情！”
    “拉比哥你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
    “呀孩子们给我留点儿位置。”
    郑泽运捧着半边西瓜咬着勺子从厨房里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五个队友们正围着电脑坐在客厅地板上，头挨着头摩拳擦掌，显得格外兴致勃勃。
    说实话这个场景就很有迷惑性，特别像青春期的男生在集体观看那啥……
    郑泽运晃晃脑袋，把某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了出去，正打算不动声色地溜回房间以免成为其中一员时，却被车学沇给叫住了：“泽运呐，你不看看你的mv吗？”
    “就是，Leo哥快来。”李弘彬冲郑泽运招了招手，“拉比还说要亲自鉴赏你的演技呢！”
    “哥，我也要吃西瓜。”韩相爀探出一个脑袋，说。
    好吧，果然还是逃不过。郑泽运叹了一口气，倒回厨房抓了一大把勺子，在成员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决定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吃瓜群众。
    mv一开始是两人的嬉戏场面，配了柔和的滤镜之后，这个镜头显得浪漫又柔情脉脉。郑泽运赶紧垂下头去吃西瓜，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这里面笑得那么开朗的人真的是我吗，太不真实了。
    “话说这一位，”车学沇压低了声音靠近，手指虚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沈意疏，“是她没错吧？有缘人？”
    冷不丁听到这个词，郑泽运差点被西瓜给噎住：“……是。”
    车学沇：！
    好样的，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待会儿和我聊聊。”
    聊什么聊，我才不要！郑泽运全身都在传递出抗拒的情绪，只可惜被车学沇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无情镇压：
    “不然我就把一切都抖出来。”
    这边两个大哥眼神交锋一番，那边弟line同时发出了惊呼，屏幕上的画面正好播放到黑化后的小裁缝照镜子那一段，镜头自上往下拍，利落的眉压着眼睛，面容上的阴影透着一股邪气，结合故事情节一起看，真有几分变态杀人狂的味道。
    “Leo哥这个镜头也太可怕了！”金元植被吓得手脚蜷缩，“N哥说你拍的不是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吗，怎么会这么瘆人？”
    郑泽运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杀掉自己爱的人，不凄美吗？”
    “这个剧本到底谁写的，我服了。”
    “原来Leo哥才是最适合演变态的。”
    “哥你怎么都没有高能提醒？”
    这到底哪里高能了？郑泽运不解，和《诅咒人偶》不起来难道不是差远了？
    韩相爀指了指屏幕上的沈意疏：“说起来这一位是谁？哥你认识吗？”
    “挺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就是脑子不太清醒。”李在焕惋惜地摇摇头，挖了一勺西瓜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发现自己男朋友有病怎么还不跑？”
    “好了，看完了就赶紧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明天还得继续为演唱会排练。”
    车学沇温柔地催促着，然后用眼神示意郑泽运赶紧跟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阳台。
    “说吧，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
    “哪个朋友会让你点名出演mv？”车学沇扬起半边眉毛，明显不信。
    “……”郑泽运白了他一眼，“只是刚好需要一个女主角，就想起她了。”
    “她之前差点没法出道，如果现在有机会露脸或许……能更稳妥一些，我是这么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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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忧虑我知道，什么都没有，放心。”
    心思被看透，车学沇摸了摸鼻子，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却发现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冒出一个干巴巴的“哦”。
    凭借着LYn本质歌手的良好口碑以及VIXX近来急升的人气，《花瓣游戏》在各大音源网站上都取得了亮眼的成绩，空降五榜一位，Mnet和Melon也都跻身前十。歌曲本身质量过硬，音源后劲十足，一直很稳定地挂在上位圈，作为一首合作曲来说，这个音源表现可以说是很优秀了。
    mv的内容以及有份出演的沈意疏随后在网络上引发了热议，她的资料很快就被翻了出来。在得知mv女主角是S.M的公开练习生后，网友纷纷感叹果然是花田S.M，好看的孩子旁边还是好看的孩子，连带着已经公开的所有rookies成员又获得了一阵关注，相关的物料也被翻了个底朝天，Euphy这个话题甚至还在热搜上挂了好久。
    上网冲浪时沈意疏意外发现推特上已经有了自己的站子，不仅整合了她所有的公开物料，甚至还po出了她前几天早上来公司时的照片。沈意疏显然也没能想到《花瓣游戏》反响会这么好，高兴之余不免感到头痛，继沈昌珉之后她又欠下了一个大人情。沈昌珉好歹还是一个公司的，郑泽运她是真的想不到要怎么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不过没过两天沈意疏便有了新的事情要头痛，和这件事比起来不知道怎么还的人情甚至都算不得什么了。
    ——她们要出道了。
    出道时间定在了下个月1号，现在满打满算也只剩两周多一点的时间留给她们五个人，而这段时间内不仅要把出道曲排练到滚瓜烂熟的地步，还得录音、拍摄mv和相关的宣传照，怎么看怎么紧张，说是杀人安排也不为过了。
    沈意疏有询问经纪人为什么会这么匆忙地出道，但是经纪人却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只说过阵子她就知道了，现在先把精力放在排练上。
    只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正在活动的前辈们内部出了问题，外界不久应该也会知道了，为了转移视线，只好让Red Velvet提前出道。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沈意疏的心迅速沉了下去。出道是很值得开心没错，但是她已经嗅到了满城山雨欲来的气息，面前这片闪耀的星空也许并不是带着善意来迎接她们的。
    究竟是鲜花着锦的坦途还是裹挟着风暴而至的幻境，可还没个定数啊。
    第29章 Happiness
    2014年8月1日，KBS电视台。
    出道初舞台最终选在了《音乐银行》，公司给准备了花花绿绿的布景，倒挺符合出道曲的气质——happiness。
    说起这首歌，到底是俞大神写的词，一如既往地传达了对社会对人生的思考，配上欢乐活泼的旋律，隐隐透着股诡异的甜美。以前和沈昌珉聊天时他就打趣，要想s.mp永流传，那么就得指望俞永镇永不原谅这个世界，足可见这位大佬写词的风格了。
    歌是好歌，沈意疏也衷心希望希望所有听到《Happiness》的人都能感到快乐，这样就算不枉她们五个通宵练习的辛劳成果了。
    临上台之前孙承欢紧张得坐立不安，出道提前对她的影响最大，前阵子得了声带结节还没有完全恢复，出道曲里的高音部分都分给了她，《音乐银行》又是第一个正式亮相的舞台，她不想搞砸。
    沈意疏看见孙承欢焦虑又急躁的样子，于是主动上前宽慰她：“不用太紧张，当成我们平时练习就好了。我泡了薄荷桑叶茶带过来，姐姐要不要喝两口？”
    “我好担心我发挥不好影响了舞台的整体效果。”孙承欢以手作扇给自己扇风，“我紧张得全身都在冒汗，再不上台我怕我就要晕过去了。”
    “放心，一定没问题的。”沈意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笔，装作魔杖在空中像模像样地挥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魔法师Euphy命令全世界最会唱歌的夜莺、人鱼和精灵，为Wendy送上祝福，保佑她今天超常发挥，净化所有观众的耳朵。”
    “你这丫头，又趁机不叫姐。”孙承欢笑着骂了一句，但显然很受用。
    “Red Velvet准备！”
    “好！”
    于是五人一溜小跑过去待机。
    一开始是姜涩琪的导入，然后是大家的齐唱。大家在《Happiness》里的分量都挺平均，但两个主唱分到的更多一些，四句高音给了孙承欢，她的音色大气辽阔，相比之下效果更好。
    轮到沈意疏的c位时，摄影师扛着摄影机上前拍了一个脸部特写，少女眼神明亮，唇角弯弯，整张脸都洋溢着青春快乐的气息。这一幕之后被粉丝制成GIF，发布到网上，成了沈意疏鼎鼎有名的安利神图，也算意外之喜。
    之后孙承欢的高音可能是沈意疏的魔法起了作用，四句“shine on me”发挥得非常好，甚至比练习时的效果还好，原本还在暗暗担忧的沈意疏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镜头笑得更开心了，台下的粉丝也不疑有他，爱豆实力这么棒尖叫就完事了。
    四分钟一闪而过，《Happiness》的舞台顺利结束，一下来五人便抱在一起，一人一句，在有些聒噪的后台传来半是激动半是懊悔的声音：
    “我好紧张，还差点唱错词！”
    “我一直没找准镜头。”
    “我差点崴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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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笑眯眯地摸摸队友的头，仗着长得高大家爱她无所畏惧：“第一次考试就考一百分也太过分了不是？总得留点进步的空间。”
    众人深感此言有理，于是又开心地散了。
    Red Velvet出道这个话题毫无悬念地占据了实时热搜一位。
    S.M的孩子向来是不用烦恼关注度的，只是前辈的风波未散，网络上对她们的评价褒贬各半，甚至贬还占去了大半。
    “歌还可以，但是造型是什么鬼？五彩鹦鹉团吗？”
    “鹦鹉就算了，野鸡还差不多。”
    “金英敏亲女儿果然不一般，前辈都得让路。”
    “怎么长得都一样？”
    “出道全开麦也太厉害了吧。”
    “两个主唱实力真的不错，长得也好看。”
    “紫毛好看，不过蜜汁眼熟是怎么回事？”
    “回复前面，紫毛小姐姐是《花瓣游戏》的女主角。”
    “毫无辨识度，糊逼预定。”
    “三大都要推新团，今年竞争可真激烈。”
    “为了给亲女儿铺路所以就叫养女腾位置吗？”
    翻完评论，裴珠泫头痛地关掉了手机，隔着屏幕她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传来的戾气，而且这样的戾气只要她们还在活动就一直不会消散，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对全然不了解的陌生人怀揣着这么深沉的恶意。
    “不恰当的时机赶鸭子上架，恶评是在所难免的，姐姐要学会自我调节。喝口牛奶吧。”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了沈意疏的声音，裴珠泫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大，心有余悸地接过了牛奶：“意疏你怎么还没睡？”
    “刚刚一直在和涩琪复盘今天的舞台，打算出来喝个牛奶就睡了。”沈意疏说，“路过时看到姐姐在看手机，自作主张地认为你需要和人说说话，所以我就来了。”
    “我知道会有人不喜欢我们，但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缘无故的黑……”
    裴珠泫的声音到后半句就低了下去，沈意疏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懒惰、不求上进，于是你的优秀、努力、幸福就成了原罪，只要你还在呼吸，那么恨意就不会终止。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以改，但如果只是因为存在就会招来厌恶，那么我们要怎么改正呢？”
    “这样根本就改不了。”裴珠泫说，语带气愤，“也不是什么错处，难道要人去死吗？”
    “对啊，既然不是我们的错，那我们当然不用改。”沈意疏的语气变得轻快，“所以这样毫无根据的恶评，无视就好了，我知道我们的队长一定有一颗强心脏对不对？”
    无视掉沈意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裴珠泫忍不住嘴角上扬：“对，小小的恶评怎么可能打倒我？我们Red Velvet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宣传期的活动就很简单，基本只有上电视台打歌，公司暂时没有安排其他行程。沈意疏也乐得清闲，没有通告也不用练习的日子里就窝在宿舍睡觉看书，灵感来了就写写歌，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多，因为她们又要为S.M Town准备了。
    正式演出那天五人在后台看见了一堆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前辈，每个人都妆容精致气场强大，大老远看见就知道是明星。尽管媒体都说她们台风成熟，但和前辈们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生涩多了。
    准备去彩排时，四个红裙美女正好结束了排练从前面回来。但是公司里有体格这么健硕的女爱豆吗？而且打头那位金色短发的美女姐姐怎么越看越像那个谁？
    擦肩而过时，沈意疏犹豫着开了口：“或许……是昌珉哥……吗？”
    她敏锐地察觉到那位抖了一抖，然后转过头来艰难地和她打招呼：“意疏，这么巧？”
    ……还真是沈昌珉！
    旁边三位也立刻破案了，曺圭贤、崔珉豪和金俊勉，基本上都是大高个，还踩了一双高跟鞋，简直要直奔两米去了。
    裴珠泫也陷入了几个人女装的冲击中，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带头打着招呼：“前辈们好，我们是Red Velvet！”
    “Are you happy？”崔珉豪倒没有什么不自在，反而主动唱起了《Happiness》，算是回复。
    “涩琪好久不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是金俊勉，但意识到自己女装迟早都会被看到，干脆放开了，“恭喜你们出道。”
    “谢谢前辈。”姜涩琪笑着回了礼，她和金俊勉勉强称得上同期，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哥你们这是有特别舞台吗？也太……拼了……”
    崔珉豪点头：“我们准备了Girls Day的《Something》。”
    “我本来以为是要跳东方神起前辈的《Something》才答应的！”金俊勉愤怒又苦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知道是另外一首。”
    曺圭贤立即跳出来拆台：“Suho啊，你练习的时候不是挺投入的嘛？”
    见RV几人实在憋笑憋得难受，沈昌珉便大手一挥让她们去彩排了，他自己也觉得穿女装怪难为情的，只想赶紧回到休息室待着。
    ……我中规中矩的人生到底去哪儿了？
    晚上十二点，S.M官推更新。
    @S.MTown：终于看到了《Happiness》的舞台，很不错，are you happy？今天一起度过了非常快乐的时间，谢谢大家来观看我们的家族演唱会，如果大家也觉得《Something》很有意思的话那就好了，我们下次再见！ by Changmin#Changmin##Kyuhyun##Minho##Suho##RedVelvet# 附图：［合影］［合影］［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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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太好看了！”
    “吹爆boy's day！”
    “众所周知，女装只有0和无数次。”
    “惊！知名男爱豆竟然在演唱会上干这种事！”
    “为什么又有这个鹦鹉团？”
    “茶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拜托离我哥哥远一点好吧？”
    “哥哥真好看，其他人滚！”
    “评论对plmm戾气怎么这么大？”
    “踩了函数还不够，现在要把男团全部都倒贴一遍吗？”
    沈意疏刷到这条推，戳进评论看了两秒，然后退了出来，点击带评论转发：
    yes!!!!!［心］［心］［心］
    第30章 电话
    8月17日，SBS电视台。
    《人气歌谣》Red Velvet进了一位候补，一同争夺一位的有SISTAR和Block B，前者著名音源大雾，后者此次发行的新歌《H.E.R》反响也很热烈，《Happiness》只是数码单曲没有实体销量，虽然音源还不错，但是大家都没指望能拿一位，能进候补就已经是胜利了，因此心态相当佛系，平静得像是一口无波的古井。
    彩排完回休息室的路上，沈意疏想起来自己的杯子落在了后台，于是和经纪人打了招呼倒回去找。杯子是前年生日时刘是我送的，坚固耐用保温一流，实用又有意义，她还是想尽量找回来。
    打歌节目的后台一向嘈杂，毕竟爱豆组合少则三五人多则数十人，待机时再加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自然显得拥挤。不过沈意疏运气还不错，回来的时候杯子还在原来的地方，没被人拿走。
    拿了杯子转身欲走，沈意疏却看见有人朝她走过来，瘦瘦高高的一个男生，却化着浓重的舞台妆，气质上显得有些违和。沈意疏脑内风暴一番，发现并没有关于男生的印象，不知是前辈还是新人，但既然是冲自己来的那还是主动问候比较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生稍微完往前走了两步，已经是会侵犯到私人空间的距离了，为了避免招来非议沈意疏赶紧往后退，正打算重复一遍却被突然开口的男生截去话茬：“Euphy xi，你好。我叫李胜哲，是Kite的主唱，因为看了Red Velvet的舞台所以很想和你认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沈意疏蹙起半边眉头，旋即换上一副训练有素的礼貌微笑，婉言拒绝：“对不起，我们公司刚出道的新人都是没有手机的。”
    像是早就料到了沈意疏的反应，对方并没有显得太失望，而是把一个纸条递到沈意疏面前：“既然如此，那么就请Euphy xi收下我的联系方式吧，我随时都有时间接听电话。”
    男生一副“你不收下我就不走”的表情，摆明了要死缠到底，沈意疏衡量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纸条，反正回去交给经纪人就好了，没必要在这里瞎耗时间。
    回到休息室，沈意疏没看见经纪人，便把纸条交给了裴珠泫：“有人刚递了纸条给我，姐姐待会儿帮我交给经纪人哥哥吧。”
    其余人听到“纸条”两个字，立刻围了过来，化身护犊的母鸡：究竟是哪里来的兔崽子敢打我们意疏的主意？出来受死！
    “谁给的？”裴珠泫正色，“你看过了吗？”
    “具体叫什么我忘了，不过组合的名字是Kite。纸条我收下就拿回来给姐姐了，放心吧，我可清醒了。”沈意疏把刚刚的在后台的经过全部讲了一遍，末了不忘添上一句，
    “明明知道Red Velvet刚出道却还要凑上来递纸条的人，不会是好人。”
    宣布一位时，沈意疏一直在默默计算屏幕上跳出来的分数，音源四千多，SNS三千五，剩下的分数约等于无。果不其然，屏幕中间Red Velvet那一栏的分数最先停止了跳动，然后是Block B，最后是SISTAR，她们和Block B只差了三百分，但是和SISTAR却差了一千多，差距太大，输得心服口服。
    不知道其他人候补时是什么心情，不过出道就拿一位的好像也不多吧？
    像是为了反驳这个念头，沈意疏脑子里立即浮现了一串名字：BoA、东方神起、少女时代、CNBLUE、miss A……
    ……算了，都是大前辈，比不了比不了。
    结束了电视台的行程今天就没有工作了，能候补也是件开心事，于是保姆车直接开回了宿舍，经纪人让她们几个好好休息，明天也不用去公司练习。
    上楼的时候沈意疏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最后，队员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带着混响从高处落下砸进耳朵里。姜涩琪说今天中午过后还没有吃过东西现在饿得能吃下整个冰箱，孙承欢说那我得赶紧走不然待会儿沙拉又没影了，姜涩琪和裴珠泫像被触发了机关笑得停不下来，朴秀荣显然没弄清楚情况但还是跟着哈哈笑，最后孙承欢也加入了进来，哈哈声的间隙交织着并不连贯的话语，化作一首抑扬顿挫的协奏曲。
    年轻女孩子的笑声好像某种快乐病毒，所到之处无一不被感染，楼里楼外都布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样的日子确乎是幸福的。
    沈意疏步伐轻快，小声哼起唱过无数次的《Happiness》，长腿跨过楼梯，上楼进了宿舍。
    出道了，有了自己的歌，登上了S.M Town，无线台一位候补，可爱欢乐的队友，还有舞台下面大声应援的粉丝，就算天气酷热难耐，还没睡醒就要往电视台赶，沈意疏也觉得很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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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也捞到了属于她的水中之月。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打断了沈意疏脱鞋的动作。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有事找她的话公事可以问经纪人，能划进私事范围的人大多也都认识，陌生来电想必是骚扰电话居多。
    只是对方似乎很执着，一直没有挂断，沈意疏便接了起来，今天心情不错，有时间听人推销——如果是推销的话。
    “你好？”
    “您好，我叫崔孝定，是刘是我的朋友，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到达WM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隔着大老远就看见正门处站着一个穿着白T短裤个子小小的女生，沈意疏于是加快脚步赶了过去：“你好，是孝定xi吗？”
    女生有一张很清甜的面孔，又在笑，沈意疏也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嘴角：“是我，真是麻烦前辈特地跑过来了，我们先进去吧。”
    沈意疏跟在崔孝定身后进了WM，虽然和刘是我认识了很久，但这还是第一次进她们公司，因此好奇地打量起了内部的装潢和设计。
    “她这几天状态都不怎么好，发烧了还在坚持练习，大家都劝她休息也不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之前隐约听说前辈和是我认识，所以偷偷翻了她的手机要来了前辈的电话，希望前辈能帮忙劝劝。”
    “不用这么客气，我和是我同年的，叫我名字就好了。”
    “那好，意疏。”崔孝定也不矫情，大方照做，领着沈意疏往地下的练习室走去，“大家平时都是一起练习，所以待会儿你可能会看到很多人……”
    两人停在了一间练习室外边，门从里面开了，蜂拥而出一群女生，原本正在嬉戏打闹，却在见到沈意疏和崔孝定的瞬间怔住了。
    “这位是Red Velvet的Euphy前辈。”崔孝定开口解除了这个有些尴尬的局面，然后便是女生们一句接一句的“前辈好”。
    “是我在里面吗？”
    “她去洗手间了。”有人回答。
    “那我们进去等她吧。”
    沈意疏“嗯”了一声，侧身进了练习室。她也没等太久，和崔孝定稍微说了两句话之后刘是我就回来了，看见沈意疏的下一秒差点叫起来：
    “你怎么来了？”
    “看见我不高兴吗？”
    “不是……”刘是我看见一旁坐着的崔孝定就什么都明白了，“孝定姐你上午找我借手机就是为了给意疏打电话？”
    “你不要怪人家了，要不是这个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的状况。”沈意疏拍拍地板，示意刘是我坐下来，“我刚从电视台下班回到宿舍就赶过来了，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前辈？”刘是我无奈地摊手，“孝定姐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了。”崔孝定连忙推拒，“你们俩去吧。”
    出了WM，两人就近找了家店坐下，此时早已过了饭点，店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个人，沈意疏把落下来的头发一一塞回帽子里，cody给染了发尾，是很鲜亮的紫色，着实惹人眼球。
    “打歌很辛苦吧？”
    “嗯，凌晨就要起床化妆做造型然后就得去电视台待上一天，有实体专辑下班后还得跑签售。”沈意疏叹气，“我现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很多组合稳定下来后就经常在海外跑巡演，赚钱多还没那么辛苦，我是社长我也让艺人天天开巡演。”
    回想起自家前辈回归期的忙碌行程，刘是我也深有同感：“只不过也没办法，要坚持打歌拿到一位打开知名度了才能有底气开巡演。要是哪天你们Red Velvet开演唱会，一定要给我留VVIP的票。”
    沈意疏一口答应：“好，我会cue你上台的，然后第二天就会有我们俩感情好的通稿，你们公司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给我打宣传费？”
    “意疏，”刘是我突然开口，她盯着沈意疏的脸，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放弃做\爱豆。”
    沈意疏愣了一瞬，然后才消化了刘是我这句话的意思。她虽然并不清楚WM的练习生现状，但是刘是我怎么看都不会是被放弃的人，实力全面以舞见长，妥妥的ace人选，没有任何理由考虑放弃。
    “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最近心情不好？生病的时候做决定不是明智之举。”
    “呀，你别听孝定姐胡说，练习结束后我有去医院输液的。”
    “我就是觉得有点茫然，不知道练习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们的出道计划又被推迟了。”
    第31章 风中鸟
    气氛突然凝滞。
    沈意疏看着刘是我忧伤的脸庞，脑子里闪现出一个认识的前辈曾经说过的话：
    “你看过《阿飞正传》吗？电影里有一句被用烂了的话，说有一种无脚鸟，除却死亡的时候，一生都在风里飞。练习生就是这样的无脚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道，于是只有一直在风里飞呀飞呀，最后飞累了决定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就停下翅膀从天空坠落，那个关于舞台的闪闪发亮的梦也就死掉了。”
    那时候她练习时间还不长，尽管周围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但热情和冲劲却是最高涨的时候，一门心思盼着升入A班，所以对前辈的这番话并不怎么苟同。直到后来看过太多人的眼泪和憾恨，才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每只鸟都妄想着飞上云端，但大多数到头来却只能在风里蹉跎了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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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生都渴望出道，但这其中真正有实力够资格站上舞台的少之又少，而经过了漫长的联系生涯终于成为出道预备役了，出道却被推迟，任谁都会想不通的吧？
    这么一想，沈意疏突然就能理解刘是我了。
    没有发脾气没有干任何踩过线的事，仅仅是独自舔舐着悲伤继续拼命练习，沈意疏简直想立刻给刘是我颁发一面锦旗，上书“优秀练习生”五个大字。
    “今天接到孝定xi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想应该怎么开解你，但现在我想没那个必要了，你的内心比谁都强大。”沈意疏说，伸出双手比了两个大拇指，“至于要不要做/爱豆这件事，你看你那么难过的时候都还在练习，可见是真的热爱了，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说实在的，你每次说的话都能让我觉得很有道理。”刘是我的表情稍微明亮了些，眼睛弯弯露出一个笑，“念大学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那倒不是，你只是当局者迷罢了，就像我之前。”
    刘是我好奇心起：“你之前什么？”
    “就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我被告知不能入选首批rookies的事，差不多就意味着我不能在新女团里出道吧。”
    沈意疏把那段经历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刘是我。现在回头再看，她会觉得那时的自己有点脆弱和自大，似乎被不能出道的消息冲昏了头脑，自以为躲起来就能够把所有事划进自己可以处理好的范围内，这样反而却让朋友们更担心了。明明是成年人，但处理问题却一点都不见成年人的理智，还是有很多不足啊。
    “你这完全不过分嘛，要是知道自己不能出道，我可能会去汉江边上买醉，酒喝光了就从桥上跳下去。”
    沈意疏眼皮一跳，这位女士你怎么回事？从哪里沾染的芝加哥恶劣习气？
    (徐英浩：？？？？？？为什么突然地图炮！)
    “我都不知道你来找我排舞的时候竟然怀着这么沉重的心情，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有事都不愿意告诉我？还是你现在有了队友就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刘是我越说越激动，巴掌小脸在沈意疏眼前极速放大，睫毛根根分明清晰可数：“你以后有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就恩断义绝，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见面了！”
    沈意疏：……
    “好好好，有什么全都告诉你，是我大人不要生气了。”
    正好点的东西也好了，沈意疏赶紧端过来，诚惶诚恐地奉上：“生气使人变丑，大人吃点东西开心一下吧。”
    打歌期持续了一个多月，9月份五人开心地送走了《Happiness》，练习了无数遍导致现在一听到前奏的“诶哟诶哟”就想吐。
    不过末放之后也并不轻松，Red Velvet是主打双重概念的偶像组合，为了让这个形象深入人心，公司决定让她们在十月中旬再发行一张数字单曲。新歌几人并不陌生，之前已经练习过，是S.E.S前辈的《Be Natural》，一首强调女性魅力对唱功要求很高的RB歌曲。
    于是五人又投入到紧锣密鼓的练习中去，在这期间，公司在YouTube上投放了《Revelog》。当初录制的团综一共剪了七集，每周一集，沈意疏算了算，可以播到《Be Natural》打歌结束。
    团综上线当晚，大家在宿舍一起看完了第一集 。看完之后沈意疏不得不佩服后期大佬，把一些很平凡的片段通过剪接和编辑变得笑果非凡。队长小姐姐开朗的大妈笑，主舞大人台上十级swag台下憨厚如熊，北美主唱君看似最攻实则是团欺，巨婴忙内从拘谨到团霸属性初现，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唱歌跳舞做饭吹彩虹屁十项全能却在面对队友时常常败下阵来的cp中心Euphy。
    沈意疏一边看一边捂脸，她早该想到的，从摄像机亮起灯对准她们开始，她的面子就保不住了。
    罢了罢了，谁叫我是尊老爱幼的新时代五好青年呢？沈意疏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把阿Q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也许是S.M的光环起了作用，也许是稳居音源榜单的《花瓣游戏》带来的热度尚未散去，也许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打歌跑电台引发的关注，又或许是anti们怀着看好戏赶来挑刺的心思作祟，总之《Revelog》的点击率意外的还算可观，甚至在网上还有了相关的热帖。
    Theqoo热议：刚出道就坦言想让组合解散的成员！
    说实话楼主并不是标题党，但追星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孩子。
    最近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Red Velvet的自制团综《Revelog》，昨天正好播出了第三集 ，节目里Euphy一直是成员们“争夺”的中心，大家都很喜欢Euphy，也很想从Euphy那里收到回应，但是爱意同时叠加在一个人身上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就节目来看Euphy显得有点不堪其重，于是在最后的采访环节就说出了想让组合解散的话kkkkkkkk
    可以看得出Red Velvet队内关系是真的很好，感情非常真挚，Euphy又是唯一的非韩国籍成员，能让成员们这么喜欢说明肯定是很善良很可爱的人。出道曲又叫幸福，之前没有听过，看完节目去听了一下，发现确实是一首能让人心情愉快的歌。从人到歌，氛围都很棒，也希望Red Velvet以后能越来越好，期待之后的作品。
    配图：［节目截图］［节目截图］［节目截图］
    热评：
    1.不知道怎么说，但S.M的孩子确实都给人很正直善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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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长得好看又有实力的人谁不喜欢呢？
    3.除了Joy，其余人都有一起练习的经历，从练习生一起成为艺人，感情自然很好。
    4.事实上并不只是大家在向Euphy表达爱，Euphy虽然嘴上不说但也很关心队友，帮助舞蹈不太好的Wendy，给大家做好吃的，Red Velvet是双箭头的关系没错。
    5.Joy说了最开始融入队伍的时候Euphy帮了她很多，是她最亲近的姐姐，Euphy真的很值得喜欢。
    6.看过Red Velvet的舞台，只知道她们是很有实力的组合，不知道队内氛围也这么温暖，果然好看的孩子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7.哎一古我们RV……
    8.都是很好的孩子，请多多关注吧！
    随着《Revelog》的持续播出，在流量最大的几个网络论坛里相继出现了Red Velvet的热帖。S.M见团综反响不错，于是也加大了网络宣传力度，节目的良好反响加上之前打歌舞台展现出来的过硬实力，原本因为出道时机和造型问题而被全网黑的Red Velvet风评渐渐好了起来。别的不说，至少网络上有关她们的恶评就已经少了许多。
    这倒真的是意外之喜，就连S.M也没料到。
    《Be Natural》的mv拍摄并不麻烦，没有剧情，场景也不多，但用上了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来展现舞蹈，歌曲里的rap部分上头让李泰容来参与feat，知道后大家一点都不意外。男练习生里主攻rap并且实力不错的也就李泰容和李马克，后者年纪太小和RV站在一起看着违和，更何况李泰容还是公开练习生里的主捧之一，不让他来都说不过去。
    因为这首歌曲风偏向于成熟一点，所以cody给安排了西装高跟鞋。换上之后忙内line秒变巨人，尤其是沈意疏，本来就172，踩了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直接比李泰容还高，好在和李泰容一起拍的那段编舞基本上都是坐着的，再加上拍摄角度，所以也看不怎么出来明显的对比。
    李泰容表示心里苦，明明都是95line，为什么只有徐英浩能长那么高？
    回归定在了十月十号，仍然是《音乐银行》，此前音源和mv已经公开了，因为有《Revelog》和其他因素的热度加持，所以反响还算不错。不过沈意疏并不指望《Be Natural》能有多好的成绩，数码单曲、没有实体销量、风格也不是南韩人民好的那一口，一位基本不可能。
    况且大家心里也清楚，这两次活动只能算得上试水，企划的重头戏都放在了明年，她们现在只要多多活动维持好热度就行了。
    音银的舞台是直播，上台前五个人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正式表演还是没有出问题，很顺利地完成了，之前预想过的忘词忘动作踢掉鞋都没有发生，第一个舞台圆满结束。
    没有了非拿一位不可的压力，纯粹表演的舞台就显得轻松而愉悦，之后一场全开麦的直拍让Red Velvet又收获了高赞热帖，一切似乎都在渐渐往好的方向去。
    回归第二周，沈意疏已经摸清了SBS小卖部的营业时间，彩排结束后便下去给大家买三明治。之前《Happiness》打歌时她在长智齿，只想吃流食，因此一直没能见识到传闻中的“人气歌谣三明治”，再来SBS自然不能错过。
    付了钱接过装着三明治的袋子，沈意疏在旁边坐下，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拆开包装，一口咬下，味道确实不错，也就比她做的稍逊半分。
    “……意疏？”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沈意疏赶紧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然后转过身去，却在见到来人的下一秒恨不得立马搞到一管皮姆粒子回到三分钟前，把那个想吃东西的自己给一棒敲晕。
    你看，爱豆圈子就是这么小，一年到头十二个月，在打歌期碰见熟人委实不稀奇，只是偏偏是在她吃得嘴巴鼓鼓像只受惊的河豚的时候——
    没错，就是这么巧，她遇见了郑泽运和李弘彬。
    第32章 熔岩
    空气里仿佛飘起了一层快乐因子。
    穿着白衬衫与高跟鞋的女孩子原本并不是能用可爱来形容的类型，但是被朋友撞见自己大快朵颐狼吞虎咽时流露出的堂皇还是颇令人忍俊不禁。
    既然被看到了那就看到好了，神仙可以只靠露水仙气活着，但她不是，吃东西再正常不过了。这么一想，心里的尴尬立竿见影地减弱了不少，沈意疏用纸擦了擦嘴，大方地上前问候：“Leo哥，弘彬前辈，你们好。这么巧，也来买三明治？”
    郑泽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几月不见，沈意疏似乎比拍摄mv那阵更瘦了，但是也比那时候更加亮眼，本来就是外貌优越的人，在S.M出色的包装之下，哪怕不唱歌不跳舞光站着，靠脸吸粉也不是梦。
    郑泽运和沈意疏认识所以可以不用太在乎礼节，但是李弘彬不行，他赶紧回了礼：“你好，Euphy xi，久仰大名。”
    “前辈也认识我？”
    说完这句沈意疏就想抽自己嘴巴，就算不知道Red Velvet没听过《Happiness》，但李弘彬肯定是看过《花瓣游戏》的，问问郑泽运也该知道自己出演了mv。
    “嗯，多托了Leo哥的福。”李弘彬说，脸上笑出两个酒窝，像兔子一样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隐隐泛着兴奋的光芒，“Euphy xi，去过我们的签售会没错吧，《诅咒人偶》时期？”
    沈意疏的眼睛立刻瞪圆了，她完全没想到李弘彬的记性那么好，竟然还能想起去年签售会的事。旁边的郑泽运听到李弘彬提起这事，不大自然地转过头移开了视线，他感觉回去过后有些事可能是不得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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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被问到了，沈意疏还是老实承认：“对，正好是VIXX拿一位那天，前辈记性真好，竟然记得我。”
    “因为太……特别了，看起来就像是艺人。”漂亮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李弘彬咽了回去，唯恐沈意疏误会自己是个轻浮不庄重的人，“没想到原来是Leo哥的朋友。”
    “其实我也算是星光来着，粉丝嘛，谁不想去签售会亲眼见见偶像呢？”沈意疏说，“我的队友还在等我带东西回去，我就先走一步。待会儿的正式舞台我会看的，加油！”
    “好。”
    郑泽运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子，看得李弘彬甚是不满：“哥你主动叫人家，为什么又不说话？你算算你一共说了几句？意疏、嗯、好，加起来有超过十个字吗？”
    “你刚刚不是在说？”郑泽运抬眼反问。
    “那你不说我不说，是想让人家尴尬死吗？而且为什么你是哥我却是前辈，听上去活生生把我叫老了一辈。”李弘彬感到很不服气，明明他才是93的，怎么听起来反倒像83的？
    “你和她又不认识，当然是叫前辈了。”不过郑泽运反思了一下，发现确实不管是kakao还是面对面聊天，沈意疏都是积极引导话题的那个人，他的反应是显得有些迟滞和冷淡了。
    这样不好，以后应该主动找话。
    就算不主动也该多说一些。
    嗯，决定了。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其余人正在拿着平板看刚刚的彩排视频，沈意疏把三明治分过去了便也掏出手机连上电视台的无线网络，点开某红白视频app，在搜索栏输入了VIXX。
    VIXX发新专辑了沈意疏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也忙着回归还没来得及听歌，索性就听歌看mv一起了，还能贡献一点播放量。
    “泥栽康甚莫（你在看什么）？”姜涩琪凑了过来，嘴里还在吃东西，发音有些含混。
    “有朋友也回归了，我在看他们的主打歌mv，要一起吗？”
    “要！”
    听到“朋友”两个字姜涩琪心中立即警铃大振，赶紧答应，她瞅了一眼视频封面，VIXX几个字母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去年年底的月考沈意疏表演的《诅咒人偶》原曲就是这个团的，她听过歌看过mv于是稍有了解，但是没听沈意疏提过和谁认识。
    沈意疏分了一只耳机给姜涩琪，把手机举高，然后点击播放。
    新歌名叫《Error》，mv一开始是一个类似实验室一样的场景，李弘彬饰演的男主角一一扫视了由成员们扮成的机器人，镜头给了每个成员的面部特写，随后屏幕上出现了error和VIXX的字样。
    前奏的钢琴声渐渐响起，mv在剧情和舞蹈两个画面中来回切换，姜涩琪盯着屏幕，状似无意地问道：“这里面哪一位是你朋友？？”
    “嗯？”沈意疏应了一声，指了指屏幕里的郑泽运，其他人把他围在中央，他正慢慢抬起头“苏醒”过来开口唱歌，宛如机器人解除了休眠程序，“Leo，本名郑泽运，队内主唱，我没有说过么？”
    “你什么时候说过了？”姜涩琪感到委屈，“你的朋友除了公司里的几个练习生和刘是我，其他人我哪里认识？”
    “要是没在你面前提过那就说明不是很好的朋友，也就没必要认识了。至于Leo哥，确实是好朋友，不过他也是爱豆，每天都很忙，不是那种常常能见面闲聊的朋友，接触得少自然提得也少。”沈意疏一手搭上姜涩琪的肩膀，咧开嘴笑得意味深长，“我们涩琪这是吃醋啦？因为我有了你不知道的朋友？”
    沈意疏靠得太近，温热的鼻息悉数扑在姜涩琪脖间，吓得她立刻往后躲，不知是羞怯还是恼怒地回了一句：“谁吃醋了？你不要乱说！”
    耳机因为姜涩琪的动作随之被扯落，掉在沙发上。沈意疏捡起耳机戴回到自己耳朵上，看着姜涩琪渐渐烧红的侧脸和耳垂，觉得甚是有趣。台上swag台下清澈又纯情，她们这个团果然没有一个人完全贴合人设。
    今天这场《人气歌谣》采用了直播的放送模式，正式表演时后面的歌手可以直接通过待机室里的电视机观看。郑泽运打开电视机的时候，正好轮到Red Velvet表演，五把椅子一字排开，黑裤白衬衫的女孩子们身段纤细，动作利落而舒展，像伸直的柳枝，柔软又坚韧。
    临近末尾时沈意疏有一个领舞的c位，半马尾随着转身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然后是坐在椅子上的一连串动作，力度到位节奏精准，歌唱得又稳又好，“天生爱豆”这种快烂大街的俗气形容放在她身上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电视机里、不远之处的舞台上的那个沈意疏，和郑泽运认识的、所以为的、甚至几月前在mv拍摄现场见到的沈意疏都全然不同，她在表演时展现出来的光芒，是以往的相处中从未见过的。
    有这样的外表，踏入娱乐圈可以说得上顺理成章，从什么也不会到成为Euphy顺利出道，看起来也像是优等生按部就班的努力后所应得的成果。过往郑泽运总觉得沈意疏是个很冷清的人，像林间的山岚，以为会在此地长久驻足，但却在太阳升起后说散就散，一星半点的留恋都吝惜给予。进了S.M那就认真练习升到A班，被告知无法出道后就另寻出路，能做/爱豆最好不能那就回去念大学，无论怎样都可以，无论到哪里都有路可走，既然没有了最坏的结果，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了恐惧和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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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就在今天的这个舞台里，他却发现了她眼中的热情，哪怕个人part并不多，但是从头到尾却都很投入，看起来也格外享受，仿佛此时不是在《人气歌谣》而是在全世界最盛大的舞台上演出。
    原来你的心里藏着这么巨大的热爱。
    郑泽运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惊喜，仿佛辽阔的冰原主动生出了一丝裂隙，让他得以窥见厚厚的冰层之下包覆的火热熔岩。
    是我错了。他想，心里却溢出了愉快的泡泡。
    李弘彬：……这哥为什么突然开始傻笑？
    10月22日，MBC电视台。
    凌晨三点赶完了作业五点又被叫醒往电视台赶，到了待机室之后沈意疏仍然感觉困得睁不开眼睛，便向裴珠泫打了招呼出去买咖啡了。听说电视台近来新开了一家咖啡店，她正好可以去尝个鲜。
    这个点《Show Champion》还没有开始彩排，但是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沈意疏几乎是一路问候着过来的，好在咖啡店里人并不多，她能够稍微清静一会儿。
    “你好，一杯特浓美式加冰，不要糖不要奶，谢谢。”
    点完单付了钱沈意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趴在桌子上想偷偷眯一会儿，迷糊中仿佛听到店员放下咖啡又走开了，但她实在太累，连睁开眼睛把咖啡端过来也很困难，索性不动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盯上她这杯咖啡。
    “怎么在这里睡觉？”
    半梦半醒之际沈意疏隐约听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艰难地支起头，揉了揉眼睛，发现是郑泽运，于是又趴回去了。
    郑泽运：……
    “啊Leo哥！”
    没过两秒沈意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站了起来，但动作太急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又跌坐回椅子里，反倒是郑泽运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沈意疏有气无力地说道，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又猛喝了一口冰咖，这才清醒过来，“估计是低血糖犯了，我吃颗糖就好。”
    “你这样待会儿可以上台吗？”
    “没问题的，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沈意疏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郑泽运不用担心，“昨天通宵赶作业没怎么睡，所以就过来买咖啡了，哥也这么早？”
    “嗯，你先等我一下。”
    郑泽运放下手里的咖啡转身去了柜台，沈意疏看见他和店员说了什么，然后掏出钱来付款。郑泽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毛线开衫，袖子很长盖住了大半个手背，背影看起来好像一只巨大的黑狐狸。
    看起来是狐狸，说话却软得像只兔子，而胜负欲发作的时候本体是狮子的事实就藏不住了。
    水母鱼黄代表果然铁口直断，Leo这个艺名取得可真贴切，沈意疏心说，然后一抬头便看见郑泽运端回了一份三明治放在自己面前。
    沈意疏：……我怀疑你在搞我，而且我有证据。
    “光喝咖啡不好，吃点东西吧。”仿佛感觉自己的语气太生硬，郑泽运又补了一句，“我帮你拿了刀和叉。”
    听了这话沈意疏忍不住以手捂面，她本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偶像包袱那么重的人，然后回想起在SBS遇见时的场景……算了，我就是有包袱没错。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哥的款待。”
    沈意疏乖乖拿起刀叉切三明治，正好她也是有点饿了。
    眼见着时间还早，郑泽运便坐了下来，咬着咖啡吸管看沈意疏吃东西。以前觉得她冷冷清清像垂落在雪地里的椿花，其实分明很有人气，和所有二十岁的女孩子一样，既生动又可爱。
    “我看了你们的舞台，《Be Natural》。”郑泽运听见自己上扬的尾音，“很棒。你做的很好。”
    “果然是十项全能。”
    沈意疏还是不大适应当面被人夸，赶紧转移了话题：“谢谢哥，我也看了你们的表演，《Error》这首歌很好听，我觉得你们这次回归成绩应该会很不错。”
    这倒不是客套，沈意疏是真的觉得《Error》质量很高，mv和造型一如既往地延续了VIXX的概念之路，选取了机器人的概念，编舞上也力求展现机器人特色，最后的拔插头动作着实让人记忆尤深。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歌好听且耐听，有让人一直循环的魅力。
    而且VIXX自从《诅咒人偶》拿到初一位之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上升势头，人气涨得很快，组合的运营路线也适时做出了调整，依靠黑暗三部曲杀出一条血路后，今年的《Eternity》和《Error》两首歌在服化道上都做出了优化，整体上变得精致而美型，不再像之前那么破格，往主流靠拢了许多。
    “听说今天的《show champion》你们还进了候补？”沈意疏把盘子里最后一小块三明治吃完，问。
    郑泽运点头：“是，如果能拿一位的话就好了。”
    “会有的，VIXX现在是大势，哥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好像你每次说的话最后都应验了。”想起当初才见第二面时沈意疏就言之凿凿地说你会出道的，之后那些隔着手机屏幕寄送而至的美好愿景也都成真了，郑泽运心里有点高兴，一向冷淡的面色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以后不要祝福别人了，把它留给自己吧。”
    “不不不，就像预言家不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一样，祝福自己在我看来是没有用的。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等价的付出才能够换来等价的回报。我想要拿一位想要最佳新人奖，所以我也要为此而努力。”沈意疏摆手，表情真挚，“我的祝福能够实现，是因为哥一直都在努力，你值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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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有些愣，似乎没想到沈意疏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郑泽运的反应，沈意疏心说不好，赶紧试图挽救：“对不起……Leo哥，我好像真挚病又发作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不是这样的……”郑泽运知道她又误会了，哭笑不得，立即解释，“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对你有所误解，以前觉得学习也好做练习生也好，似乎都是优等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你，看了你们的舞台才知道，你是真的热爱这个职业，并非像看起来那么冷淡又克制。”
    “说来也奇怪，你的眼里明明有那么深沉的热情，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见？”
    “那是因为哥想的没错，不是误解。”
    沈意疏往后靠在椅背上，肩膀完全松弛下来，脸上挂着笑：“可能直到去年底之前，我还不是全心全意地想做/爱豆歌手。”
    “被星探递名片来面试是觉得新奇，决定来韩国做练习生是想试着体验别的生活，坚持练习是不想向那些认为我自断未来的人低头，想出道也是不愿意认输。只是我习惯性保留plan b，所以你会觉得我有些抽离吧？虽然并没有说一定会有一个出道的位置是给我的，但是被告知无法出道的时候，我还是很难过，那可能是我活到现在过得最难受的一段日子。”
    自觉又戳到人伤疤的郑泽运：“对不起……”
    “不用这样，哥为什么老是在道歉？”沈意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开，“我现在出道了不是么？至少那段日子让我意识到我是真的很喜欢唱歌跳舞，难受也是有意义的。不过哥能对我说这些我感到很开心。”
    对面的狐狸眼睁大了一些：“为什么？”
    “也许是意外地被他人所了解，并且省掉了主动进行情感反馈的过程……？”沈意疏微微抬起下巴，黑色的眼珠转了一圈，有无数微末的情绪碎片从记忆深处上涌至眼底，“但不管是熔岩还是冰川，都是我。”
    Euphy是我，沈意疏是我。
    都是我。
    第33章 双标
    坊间传说打歌节目的后台是知名爱豆相亲现场，沈意疏一开始并不相信，不过在她不小心目睹了有人在楼梯间偷偷亲热后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不要问为什么她也在那里，她也不知道。明明只是出去透气，为什么偏偏会有人选在这里谈恋爱？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沈意疏内心落下了悲愤的面条泪。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场打歌节目动辄就十几二十组艺人，只要都在打歌碰上的几率就比较大。因为Red Velvet和VIXX的活动时间有重叠，所以沈意疏这阵子倒是经常碰见郑泽运，但碍于人多口杂，遇上了也只是简单问声好，没有可以坐下来叙旧的时间。
    末放那天早上，两人又在电视台的咖啡店里碰见了。郑泽运先一步开口，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眼睛里一直浮着笑，显得面容没有那么冷硬：“我有礼物给你。”
    “那真是巧了。”沈意疏说，“我也给哥准备了礼物。”
    “其实早就应该送给你的，祝你出道快乐。”郑泽运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意疏，“之前去了大阪开演唱会，我在那边买的。”
    “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放心收下吧。”
    似乎害怕沈意疏以为这是什么随便买的街头小玩意儿，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但也有认真挑的。”
    沈意疏失笑，郑泽运强行掩饰紧张的模样好像别扭的小孩子，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
    “好，那我打开了。”
    “嗯。”
    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通透的金黄，沈意疏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一个雕刻成金鱼模样的琥珀坠子。她对琥珀蜜蜡什么的没有研究，不过凭成色和入手触感来看，恐怕也是要价不菲。
    思及此，沈意疏赶紧把坠子放回盒子递了回去：“哥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其实真的不贵。”郑泽运没有伸手去接，他又恢复到了惯常的无表情状态，语气却诚挚而急切，“出道来之不易，其实送什么都不为过。”
    “是，确实不容易，所以哥在开演唱会的时候还能记得给我带礼物我很感动。”沈意疏点头附和，但立刻调转话锋，“生活不易，赚钱很辛苦的，就不要破费了。”
    “如果真的想送我礼物的话，那么……”沈意疏看看四周，眼角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鱼缸，几只金鱼正在水里快乐地吐着泡泡，“哥要不去问问店员金鱼卖不卖？琥珀哥自己收着好了，我要一只真的金鱼就行。”
    郑泽运：……好像也不是不行？
    Leo模式下的郑泽运最大优点就是冷面，不会轻易表现出情绪，因此在与店员的交谈过程中也就看不出半点不好意思。店员虽然对这个请求感到很诧异，但是咖啡店里的金鱼并不是什么珍贵品种，请示之后答应了。收了一杯咖啡的钱，去鱼缸里捞了两只金鱼起来装在塑料杯子里递给郑泽运，甚至还大方地送了一袋鱼食。
    两只金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在杯子里慢吞吞地游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从此刻起已经发生了变化。沈意疏轻轻敲了下杯子，头趴在桌上观察着金鱼，问：“不过为什么会买一个金鱼琥珀，哥喜欢金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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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还沉浸在礼物没能成功送出去的遗憾中，郑泽运的语调也低低的：“你的kakao头像不是一只鲤鱼么，其实是想买那个的。我听说中国人都很喜欢锦鲤，觉得会带来好运，可惜没有找到，只好买了金鱼。”
    网络封建迷信怎么都传到韩国了？沈意疏倍感痛心，试图把郑泽运的这个想法纠正过来，全然已经把考试期间自己在微博上转发的祈福微博忘在脑后：“这都是玄学，太唯心了，我们应该相信科学……”
    郑泽运：（▼へ▼メ）
    沈意疏：(●—●)……
    “咳咳，其实金鱼也蛮好的，我喜欢金鱼。”沈意疏假咳两声，干巴巴地岔开了话题，“和我很像，啊不是，是我和它很像……”好像也不对……？算了像就是了……
    “其实我从小记性就不好，刚来公司那阵记舞步特别慢，还因为记错了地铁线路坐错方向，说不定我本体真的是只金鱼，脑容量只有7秒的记忆。”
    可能是感觉到沈意疏是真的喜欢金鱼，郑泽运的表情稍稍好了一些：“但这样也好，烦恼很快就会忘掉了。”
    “嗯。”
    看到左手上的表针所指向的数字，沈意疏立刻坐直了身子，聊得稍微有点久，她该回去化妆做准备了。
    赶紧从背包中取出装有礼物的黑色纸袋，检查了一下，没被压到。沈意疏塞到郑泽运手里，起身欲走：“没几天就是哥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得回去准备彩排，就先走了，Leo哥再见！”
    虽然不懂沈意疏为什么看起来像做了坏事趁机偷溜，但郑泽运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集中在了礼物上。
    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纸袋是纯黑的，没有logo，也没有任何字样。里面装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盒，盒上倒是有名字和logo，只是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万宝龙？
    三下五除二地拆开，里面还有一个黑色的盒子和厚厚一叠说明书，黑色的盒子打开后，一支黑色钢笔正静静躺在白色的底衬上，底下还压着一张卡片，毫无疑问是沈意疏的手笔。
    “用好的笔写好的歌。沈意疏。”
    看到了笔帽顶端的小白花，郑泽运立即掏出手机上网搜索，在官网页面看到价格后，顿时头痛不已。
    行吧，礼物没送出去，反倒收了一个回来，问题是还不便宜。
    他这是真的认识了一个土豪？
    还很双标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意疏出门买咖啡还带了两只金鱼回来，不过看她喜欢，经纪人也没多问。
    如预料之中果然收到了郑泽运的控诉信息，沈意疏回了一个狗头表情包，迅速退出kakao，把手机扔进包里，准备上妆去排练。
    “对了，我收到了SBS的一个提案，邀请了Red Velvet在内的四组新人在年末舞台上合作表演一首歌，公司已经接下了，可能下周就会开始排练。”经纪人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一圈，语重心长，“要好好做，听见没有？”
    “是——”这是拉长了声音的沈意疏。
    经纪人：……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经纪人并没有明说到底都有谁，但是大致也可以猜到了。今年三大社都推了新人，S.M的Red Velvet，JYP的GOT7，YG的WINNER，这其中WINNER的上升势头尤其猛烈，依靠生存节目《WIN:WHO IS NEXT》积攒下了热烈的人气，一出道就拿下了《M! Countdown》的一位，在新人比拼中先下一成，可谓是风光无限。
    尽管还不知道是不是像猜测的那样，不过大家都挺感谢SBS的，毕竟谁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从正门进JYP的一天。
    第一次排练的地方约在了JYP，电视台会拍摄一些练习时的素材。Red Velvet赶到时GOT7和Lovelyz已经到了，还差WINNER，沈意疏有点意外，没想到最后一组艺人竟然是Lovelyz。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Lovelyz前几天在《M!Countdown》才正式出道，想来经纪公司应该在其中出了大力气。
    “大家好，我们是Red Velvet，请多多指教！”
    裴珠泫领着大家一起鞠躬打了招呼，来韩国四年了，沈意疏还是没能适应动辄就鞠躬问候的习惯，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入乡随俗，更何况这还是在镜头前。
    可想而知待会儿WINNER来了又是一轮问候“地狱”。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要表演的歌曲了吧？等WINNER来了我们再一起讨论part和编舞吧。”说话的男生脸上带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沈意疏头脑风暴一番，认出这是GOT7的队长JB，本名叫林在范，之前以JJ Project的名义活动过一阵。
    可能是觉得互相都不熟所以气氛不够热烈，VJ小哥提议大家自我介绍并展示一下才艺，活跃活跃氛围。这个提议显然正中GOT7下怀，立刻就有两个男生出来跳舞，跳得好不好先不提，但是腿都挺长的，沈意疏一边看一边感叹，个子高跳舞真的很显眼。
    “姐姐觉得怎么样？”朴秀荣小声问。
    “挺好的，很热情又很自信，很棒。”沈意疏卖力地鼓掌，“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谁想看啊？”
    姜涩琪听到两人的对话，深以为然：“是，不过男生好像也更容易豁得出去些。”
    摄像机突然cue到了Red Velvet，裴珠泫碰碰沈意疏：“要不你也去？我们不能输。”
    知道裴珠泫的胜负欲上来了，沈意疏立即点头答应。队里队长和忙内胜负欲最强，又同住一间房，真的急了谁也不肯让谁，中间line充当过几次和事佬发现不起作用后索性吃瓜看戏，反正这两人累了也就好了，不过这两人任何一个人好胜心发作都挺不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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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Red Velvet的Euphy，来自中国，我就唱一段中文歌吧。”
    “什么？你是中国人？！”话音刚落，GOT7那边一个戴着帽子的男生走了出来，后半句很自然地切换回了中文，“中国哪里？”
    第34章 年末
    “中国哪里？”
    “我？我是雾都人。”沈意疏从善如流地换了中文，“您也？”
    “我来自香港，中国香港。”男生稍稍咬重了“中国”的发音，低沉的烟嗓有着浓厚的港岛风情，笑起来爽朗又帅气的模样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我叫王嘉尔，叫我Jackson就好了。”
    “啊，您好您好。”沈意疏扶着手肘上前去和王嘉尔握手，难得在异国他乡遇到中国人，而且还是在政治立场上没有问题的香港人，可以安心结识一个新朋友还是很令人愉快。
    王嘉尔大方地握住大陆同胞伸过来的手，很快又放开，看见镜头对准了这边便换成韩语解释：“因为不怎么关注女爱豆，不知道Euphy xi也是中国人，所以感到很惊喜。”
    VJ小哥很上道地让两人一起表演，GOT7剩下几人立刻把王嘉尔推出来了，反正没cue到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不唱首歌？”沈意疏提议。
    “唱什么？”
    “中文歌吧，周杰伦？”
    “《双截棍》？”
    “其余人能听清周董的rap吗？”
    “反正他们也不懂中文嘛。”
    “……也是。”
    在场众人：其实你们还可以说得更大声些，真的。
    《双截棍》纯属开玩笑，但两人最后却合唱了一段某广场舞神曲。沈意疏没想到这歌竟然流行到了香港去，而且王嘉尔意外地唱得很不错，不过神曲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来到韩国也威力不减，其余人的反应都很热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集体尬舞了。
    WINNER五人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气氛高涨的时候，本来就因为来到其他公司练习而略显拘束，这下就更懵了：
    他们玩得好开心的样子，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特别舞台表演的歌曲是Maroon5的《Move Like Jagger》，风格轻快，编排的舞蹈也没什么难度，各团的舞担基本上过了一遍就会跳，共同练习过两三次也就差不多了，之后再合两次去正式的场地彩排完就能上台了。
    RV5人的宅女属性在排练时显露无疑，顶多就是和其他人交流一下有关舞台的建议，休息时还是队内聚一块儿。旁边的Lovelyz也不是什么很外向的团体，还是各自玩各自的，男生出于避嫌也不会主动互动，反倒是王嘉尔和沈意疏因为同是中国人的缘故，稍微多聊了一会儿。王嘉尔的性格挺合沈意疏胃口，谈话间也能看得出是个比较有想法的人，于是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和kakao，成功地交到了第一个艺人朋友。
    除了SBS的合作舞台，MBC也发来了邀请，计划让Apink的夏荣、AOA的澯美和Red Velvet的Joy三位96年的女爱豆共同表演朴志胤的名曲《成人礼》。公司给接下了，于是朴秀荣整天不是在练习室就是在去练习室的路上，但是看着忙内跳这种性感风格的舞蹈，其余四人突然生出一种“女儿长大了”的复杂心情。
    等等！沈意疏及时遏制住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她分明还是十九岁的花季少女！
    正式登台表演那天，场馆内已经冷得像一个冰窖了，男爱豆还好，女爱豆几乎是清一色的露腰上衣超短裙，看得人直哆嗦。沈意疏瞟了一眼旁边Lovelyz的白色制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毛衣，顿时得到了安慰，虽然她们也是短裙但好歹上半身穿得还是挺保暖的，果真是有了才会知足。
    Lovelyz：我现在就哭给你看TT
    《Move Like Jagger》由GOT7开头，然后是WINNER的part，两队共同唱完一段副歌之后和女生们交换位置，接入Red Velvet和Lovelyz。
    沈意疏分到的歌词是第二段头两句，女生们气势昂扬地从后面走出来，而沈意疏站在正中，开口唱歌的时候明亮的灯光与全场的注视统统落到她脸上。气氛在众人的合唱中推向了高潮。
    今天的表演完成得很好，所有人都显得很兴奋。
    男生在后台站了一排，伸出手和女生击掌。轮到沈意疏时，王嘉尔脸上笑得更欢了，嘴里说了什么，后台太吵她一时没听清，但看口型应该是中文的“做得好”。
    “你也做得很好。”沈意疏笑着回以赞美，然后和队友们一起离开了。
    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Bambam深表羡慕，我也好想和漂亮姐姐说话。
    在各项颁奖典礼歌谣大战轮番上场的繁忙中，新旧一年顺利完成了交替。1月底各项颁奖典礼都已经落下了帷幕，Red Velvet拿到了金唱片和首尔歌谣大赏的两个最佳新人，也算是很圆满了。
    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沈意疏还在担忧能否把握住最后一次机会，但现在却已经大步走上了正轨，组合的名字渐渐为更多人所知，公司正在积极筹备第一张实体专辑的相关事宜，前景一片光明。
    人生真的是难以预料。
    生日的时候沈意疏收到了沈昌珉在内的诸多前辈送来的礼物，加上成员、朋友们的礼物，最后还是拜托了助理姐姐一起帮忙放到保姆车里带回宿舍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艺人都要买很大一栋房子了。”进了宿舍放下东西沈意疏立刻就瘫倒在沙发上，“不是拿来住的，是拿来放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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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姐姐乐了：“你这话说的，好像人家买房就是为了当仓库使。”
    沈意疏扯了一个小枕头塞在背后，让自己瘫得更舒服些：“可不是嘛？等我们红了有钱了搬进大别墅里，我也要专门拿一间房来放这些东西。”
    助理姐姐看了眼被沈意疏信手搁在地上的一堆礼物，又看了看整个客厅，突然觉得宿舍当真是逼仄又拥挤。
    “对了，姐姐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我刚给Irene姐打了电话，她说她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了不了，你们好好玩吧，我还得回公司一趟。”
    公司给了一周的春节假期，临放假前一天五人结束了新专辑的全部录音工作，就等着放假回来后去拍mv了。回归定在三月上旬，会发行出道以来的第一张实体专辑，对red velvet的未来发展是很关键的一步，所以尽管放假心切，大家还是很认真地对待录音。
    “你们俩是待在宿舍还是也要回家？”
    从录音室出来后裴珠泫就询问起了队内海外line的安排，她和姜涩琪、朴秀荣三个本土韩国人是肯定要回家过年的。
    “我回家，明天一早的飞机，待五天，Wendy姐也跟我回家。”沈意疏说，“反正她一个人待在宿舍也不好玩，不如跟我一起回去，还能趁机领一份压岁钱，多好。”
    “我拿人民币来又没用。”
    朴秀荣无情戳穿：“那是因为姐姐你的食住行都被意疏姐给包了，根本没有花到钱的地方。”
    沈意疏满意地摸摸忙内的头：“秀荣啊，说得好。姐姐给你带礼物回来。”
    “那我呢？”
    “我也要！”
    “行行行，都有都有。”
    看到争着要礼物的队友们，孙承欢冷笑一声，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起战争：“你们只能拥有礼物，但我和意疏是过年回家见家长的……唔！”
    沈意疏赶紧捂住了孙承欢嘴不让她再说下去，生怕下一秒另外三个人就会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
    孙承欢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在问为什么。
    沈意疏怒了：你还好意思问？你们打起架来最后承伤最多的还不是我？！
    雾都是和首尔一样多山的城市，但地形却比首尔来得更复杂。
    第一次坐轻轨，孙承欢俨然是个好奇宝宝，拉着沈意疏问这问那，看到窗外的神奇地形后忍不住连连惊叹。
    “为什么有些时候在天上，有些又在地下？”
    “因为地势起伏大，没法全程都在地下或者天上。”
    “好神奇，像坐过山车一样！”
    “神奇吧？还有更神奇的。”
    “为什么这个车厢从房子里穿过去了？”孙承欢看得目瞪口呆，刚刚那个站是在楼里没错吧！
    “故意这么设计的。”沈意疏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睛都不眨一下，唬得旁边的枫叶国亲故一愣一愣的，“就是为了吸引你们这些老外来旅游。”
    下了轻轨再搭一班公交就到家了，但顾及到自己和孙承欢还提了箱子，沈意疏果断选择打车。
    虽然一直都知道沈意疏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藏土豪，但是当出租车开进小区，停在一个二层独栋小楼前，孙承欢还是被吓到了。
    她赶紧拍了几张图，等着待会儿联上网就发到队内的聊天室里：你们快来看，意疏的大别野！！！
    “怎么愣着了？快进来呀。”
    “噢，来了！”
    孙承欢跟在沈意疏背后进了门，进去后发现里边还有一个庭院，一侧是个带水池的小花园，另外一侧立着高大的梧桐树，树底下还有一个白色秋千。孙承欢不敢再看，唯恐自己被嫉妒被冲昏头脑。
    “我家里可能人比较多，Wendy姐不要吓到了。”
    “晚了，我已经被吓到了……”孙承欢看起来要哭了，“原来我的队友就是传说中不好好练习出道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大小姐。”
    沈意疏皱眉，这都啥跟啥？温言温语？
    “总之不管他们说什么，你笑就好了，对，就是平时练习时那种营业微笑。”
    沈意疏摸出钥匙开门进屋，不出所料今天家里果然聚齐了一大堆亲戚，几个小孩子立刻凑上来：“姐姐（姑姑）回来了！”
    “唉呀意疏回来了！”
    “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呢？”
    “不是还带了人回来吗？人呢？”
    突然面对这么多亲戚朋友，沈意疏虽然做了思想准备但也有些被吓到，连忙把后边的孙承欢拉过来：“这儿呢。”
    孙承欢努力搜刮自己有限的中文词汇，编织成一句话，同时不忘沈意疏的叮嘱带上营业式微笑：“大、大家好！”
    第35章 病灶
    在陌生的环境下艰难应付完沈意疏无比热情的一堆亲戚之后，孙承欢感觉自己差不多快去了半条命。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后悔什么？”沈意疏把所有的行李提上了二楼，指了一间门，“睡客房还是睡我的卧室？”
    “你的你的！”
    沈意疏领地意识极强，又不喜欢skinship，平时根本不会让其他人进她的小空间，难得有这个同床共枕的好机会孙承欢当然不会错过。
    “那……好吧。”沈意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让孙承欢进屋。
    很大的一间房，比宿舍客厅还要大上许多，阳台洗手间一应俱全，走出去整个庭院的视野就可以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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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和天花板都漆得雪白，窗帘是深沉的郁蓝，透过玻璃柜门可以看清书柜里放得齐齐整整的书和cd，地上铺着烟灰色的珊瑚绒地毯，床很大也很软，像豌豆公主睡的天鹅绒床垫。
    一切都很好，美中不足的是太过冷清，孙承欢一进来就觉得这屋子缺少一股人气。
    这么一看宿舍虽然小，但是很温暖也很热闹。
    沈意疏踢掉拖鞋光脚踩上地毯，就地坐下来打开箱子收拾东西，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久违地又从心间涌出，让人简直想要卸下所有负担，像一粒尘轻轻浮在水面上。
    默默地将这间房和练习生的宿舍做了个对比，孙承欢深感某土豪少女还真的是毫无架子，刚进公司时住的宿舍虽然说不上简陋，但和这个卧室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也不知道沈意疏是怎么接受这么巨大的落差的。
    “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是怎么适应的？训练枯燥住得也不好。”孙承欢也坐下来，看沈意疏把衣服折好一件一件放进衣柜里。
    “我看起来像是不能吃苦的人吗？”沈意疏停下手里动作，抬眼反问。
    “嗯，一看就像是被人服侍的那种人。”
    “那以后在宿舍就由Wendy姐来做饭吧。”
    “我错了！”
    欣赏完孙承欢的惶恐，沈意疏继续说道：“可能就像某些喜欢喝咖啡的人一样，觉得再苦也比不过心里苦，所以喝进嘴里的东西反倒寡淡了。比起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语言环境下接受唱跳训练，吃住也同样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训练，虽然是很枯燥很辛苦，但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当然要咬牙坚持。”
    孙承欢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给阻断了，于是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是沈意疏六岁的侄子，大的那个身形挺拔气质冷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败类四个字仿佛为他量身打造。孙承欢认出这是沈意疏的其中一个堂哥，仪态周正，吃饭时也坐得很直，宛如一个一丝不苟的人工ai。
    “姑姑！”
    小侄子甩开自家伯伯的手，兴奋地冲进来想要扑进沈意疏的怀里，却被无情拦下。
    “你站好，别摔了。”确认小侄子站稳后沈意疏便撤回了手，目光移向门外的另一个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现在连三哥都不肯叫了吗？”
    孙承欢听不懂中文，但是也能察觉到沈意疏和这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尴尬得握着门把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Wendy姐，你帮我整理下东西吧。”沈意疏切回韩语，示意孙承欢过来，“这是我的小侄子，你可以和他说英文。你就在这里和Wendy姐姐一起玩，听见没？”
    小侄子“嗯”了一声，乖乖点头。
    “好。”孙承欢如蒙大赦，几乎是飞一般地走过来，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她完全不想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去。
    沈意疏把门给带上，两人一起去了走廊的尽头。虽然久未谋面，但是她对这个三哥的讨厌似乎一点也没有减轻。
    认识沈意疏的人都知道她家境好，却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尽管不像都市小言里所描述的那么天凉王破食日万钱，但也确实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沈家到了沈意疏这一代一共有五个孩子，她行四，小侄子是大堂哥的孩子，三哥沈渡92年生，比她大三岁，从小就是教科书式的天才。中学毕业后去了英国念书，后来不负众望地考入剑桥，主修物理辅修法律，目前正在继续攻读硕士学位，成为顶尖的业界大牛想必也只是时间问题，履历之辉煌哪怕丢去参加《最X大脑》也毫无问题。再加上继承了沈家一门的优良基因，皮相出众个高牌顺，在同等家境范围的婚恋市场上人气堪称一骑绝尘。
    总而言之，沈渡其人，一个妥妥的人生赢家。
    鉴于大哥二姐和沈渡都差了十岁有余，他们的成功并不能影响到更小的沈意疏，最末的弟弟小学今年才小学毕业，影响就更加微弱了，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沈意疏和弟弟承受的都是来自沈渡的压力。
    倘若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沈意疏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低调内敛，说难听点是极度自我，从小不爱说话也不怎么主动接触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充实又潇洒，直到做了练习生才变得外向了一些。沈渡的优秀并不会让她感到难受，也丝毫没有活在哥哥阴影下的自觉，作为平辈里年龄差最小的两人，已经称得上是兄友妹恭长幼慈孝了。
    可世事往往不称人意，我不犯河水，河水偏要来犯我。沈意疏自诩是个合格的妹妹，十分满分能拿一百分那种，崇敬兄长学习其优良品质，练习生期间还以常规渠道考上了国内top4的F大，谁听了不拍手叫好？然而沈意疏当初决定去韩国做练习生的时候，沈渡却是全家上下反对得最激烈的那个，甚至立刻买了机票连夜飞回国，百般游说试图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沈渡的理由是做练习生没出路没保障，过去后学业难以维持，将来无法出道或者红不了那就是鸡飞蛋打，两边都握不住，还会因为练习给自己留下一身伤病。
    那是沈意疏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展露自己性格里的决绝和固执，强势的沈渡对上自我的沈意疏，各不相让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连带着这之后的一年多沈意疏都没有再联系过沈渡。算算这四年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关系也大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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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沈渡仍然觉得反对沈意疏去韩国并无不妥，只是他到底是哥哥是男人，应当有兄长的气度，不能再这样继续置气下去(当然在他看来是沈意疏单方面一直和他置气)。
    “找我有什么事，三哥？”沈意疏率先开口，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郑重。
    沈渡挑起半边眉毛，口气稍显不悦：“你就是这么跟哥哥说话的？”
    沈意疏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换上一副标准的营业微笑，语气温柔：“请问三哥抽空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不敢浪费您的宝贵时间。”
    “别笑了，丑死了。”沈渡一眼就识破沈意疏的假笑，“心里正在骂我吧？”
    “……”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应付？
    “言归正传。”他微微低头，镜片上折射出某种尖锐而傲慢的光，“我知道你已经出道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解约回国念书。F大还算不错，你要是真喜欢文学毕业后可以来剑桥深造，我帮你联系最好的导师。你的性格不适合做艺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何况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沈意疏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胡话呢？三月份我们就要回归了，过几天我们就要去洛杉矶拍mv，你现在跟我说解约？别扯了。”
    “出道和第二支单曲都没有拿一位，我看不出还要继续回归的必要。”
    沈意疏做练习生后沈渡特意去搜集了韩国演艺界的相关资料，看完后越发坚持做/爱豆毫无前途。沈意疏以Red Velvet出道他知道，但因为种种原因反响未达预期，和同公司的其他组合相比完全黯然失色。
    “没有谁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成功是需要失败的积累的。”
    “有的人做了十几年实验也不能在《Nature》或者《Science》上发表论文，失败不过是在重复自己的无能，对成功毫无用处。”沈渡冷冷地反驳，他的目光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精确地剖开皮肉直达病灶，“我查过资料了，就算是你们公司，也没法保证每个组合都能大红大紫，就算如此你还是要固执己见吗？”
    “……”被这个人气到胃疼，沈意疏强压着性子，耐心地和沈渡解释，“哥，我再叫你一声哥，不管你想□□因斯坦还是古美门，这都是你的事，哪怕你立刻退学回来和某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打算做个富贵闲人含饴弄孙我也绝不会有半点异议。同样，做练习生做/爱豆都是是我自己选的路，不管我是红是糊，摔得头破血流也好赚得盆满钵满也罢，拜托你都不要来指摘，好吗？”
    沈渡没有说话，对上沈意疏毫不退让的视线，好半天才露出一个不知是讥讽还是愠怒的笑：“……沈意疏，你觉得你自己很体贴是吗？其实你自私冷血，心理扭曲又病态，连家人都舍不得分出丝毫关心，以为换了别的人或事你就能全心投入吗？”
    “你能坚持到出道，也许是真的喜欢，但是喜欢能支撑你走多久呢？事实上，你长到现在除了做艺人这件事之外，其他都是按部就班取得的成果。扪心自问，你有什么是长期而稳定喜欢的东西吗？
    “而且，”沈渡顿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太残忍，“一旦你失去了这份单薄的喜欢，还能保证自己不会厌烦这种高强度无私隐的生活吗？我不过是提前预料到了你的痛苦罢了。”
    话音刚落，沈渡看见沈意疏的脸惨白如纸，眼眶逐渐氤氲上一圈暗红，他心有不忍，却始终一言未发，只是深沉地凝望着她，仿佛她是他从小饲养的猛虎，哪怕她天生有异心存反骨，但最终还是会像过去一样，乖乖收回牙齿和爪子，主动低头认错。
    “沈渡，我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后悔对你言无不尽。”她抬起头，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咬紧了后槽牙说出来的，“我是冷血又自私没错，最爱的亲人去世也挤不出半滴眼泪。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怪物吧？所以致力于把我的异常切除掉做一个规整的正常人。“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早就不是那个你以为的沈意疏了。”
    第36章 缺陷
    沈意疏回来的时候表情并不愉快。
    孙承欢和小侄子都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低气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说话。
    “遥出，”遥出是小侄子的名字，取自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据说是堂嫂生产时手里的《全宋词》正好翻到了这页，“三叔在等你，快去吧。”
    小侄子年纪不大但却有一颗九转玲珑心，盯着沈意疏的脸，问：“姑姑你没事吧？三叔欺负你了吗？我告诉爸爸，让爸爸教训他！”
    “我没事。”沈意疏摸摸小侄子的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起来，“他没有欺负我，就是很讨厌，我也习惯了。乖，去吧。”
    “那好吧，但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好，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沈意疏不怎么喜欢小孩子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小侄子性格乖巧人又可爱，再加上很久没见了，所以难得有点耐心肯哄他。孙承欢在旁边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场景不啻于沈意疏被异形附体公开向她们几个表白。
    “真的没事吗？你那个堂哥看起来好严肃。”
    “我说没事你信吗？”
    “不信。”
    沈意疏笑：“既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干嘛还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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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欢：QAQ
    沈意疏靠着床坐下，罕见地又有了倾诉欲：“你觉得我这个堂哥怎么样？”
    “很高很帅很冷酷。”孙承欢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过如果换了我我是不敢和他亲近的，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心思很深掌控欲很强的人。当然我没有指责你哥的意思。”
    “不用紧张，我们Wendy看人很准嘛。”沈意疏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袋牛肉干，单手撕开，帅得孙承欢秒变星星眼，“来，答对有奖。”
    孙承欢开心地吃起了牛肉干，又问道：“你哥是不是不同意你做/爱豆啊？”
    “是。”沈意疏无奈地耸耸肩，“我这个堂哥呢，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但基于某江网小说的人设守恒定律，这类人通常其他某方面一定存在着缺陷，他就是脑子好使性格特别烂的那种人。”
    “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于是整个宇宙都要对他俯首帖耳。如果某颗星突然有了自我意志不想再按原定的路线运转，那么他就会特别生气，并试图把这颗星星扳回到原本的轨道上去。”沈意疏用手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门，“不巧，我就是那颗脱轨的星星，我哥就是那个想让我继续照着他的心意生活的人。他还叫我解约回国念书，哪怕我已经出道了。”
    “你哥怎么这么……专/制？”涉及到组合，孙承欢炸毛了，沈渡的形象在她心中瞬间一落千丈，从“长得帅有点冷淡的哥哥”变成了“一再阻挠妹妹追求梦想的封建恶家长”，“不行，你千万不能向你哥屈服，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出道机会，怎么能够轻易解约？！我们约好了要一起拿大赏的！”
    “放心吧，他的话要是有用的话我们也不会遇见了。”沈意疏笑着安抚孙承欢，“不过想想还是有点遗憾，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意疏的表情既迷惑又怅然，看得孙承欢可心疼了，伸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像哄小孩子入睡一般，声音轻而柔：“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他可以理解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能拗过孩子的父母，也不会有一直和妹妹怄气的哥哥。”
    沈意疏难得回家一次，又带了队友，家里的亲戚自然都很热情，语言不通大家也不知道孙承欢喜欢什么，正好过年那就给红包好了，把“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这句话深刻贯彻落实到底。
    “所以我这里到底有多少钱？”尽管并不了解中国的货币情况，但是孙承欢也知道100是最大额的钞票，而她手里现在正有厚厚一匝。
    沈意疏大致扫过孙承欢那一叠，又上手数了数，然后思考了一下汇率，说：“折合成韩元，可能……一千万吧。”
    “What？！”
    孙承欢这是真的被吓到了，脱口而出一连串英语，语速极快还夹杂了一些俚语，沈意疏差点没听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给了这么多钱？如果我知道是这么大的红包我就不会收了！我现在还回去还来得及吗？不行不行，这实在太多了，我真的不能收！”
    沈意疏话说得很慢，但是却给孙承欢的想法一一宣判了死刑：“第一，在中国，没有晚辈收了长辈的红包还会还回去的；第二，他们给的是红包，里面包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第三，我们家的红包行情一直都这样。既然已经给了，你就收下吧。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你就平分成四份给珠泫姐她们吧，她们应该很开心有红包收。”
    “不行！”孙承欢立刻否决掉这个提议，义正言辞，“这是我亲自跟着来过年才有的钱，怎么能分给她们？她们既然不来，理所当然一分也没有。”
    反正最后拿这钱买的吃的喝的都会分给大家，沈意疏心想，Wendy姐就是嘴硬心软，我可太了解了。
    跟着沈意疏回家的这几天孙承欢玩得格外开心，白天是名胜古迹观光游，晚上就是商圈血拼看夜景，每天的行程都很充实，当然顾忌着不久后就要拍mv宣传照啥的，也没敢彻底放飞了吃，爱豆的自觉她还是有的。
    只可惜这种神仙日子并不长久，五天一晃就过了，马上就到了回去的时候。孙承欢恋恋不舍地和沈意疏家里人告别，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毫无反应的沈意疏，仿佛回的不是自己家一样。
    沈父沈母虽然也心有不舍，但还是主动宽慰道：“没关系的，你们不方便常回来，我们去看你们就是了。”
    “不了吧。”沈意疏突然开口回绝，“我们的日程一点都不固定，今年已经定下了很多活动，你们来了我也没什么时间招待，平时打电话视频就好了。”
    沈母以前曾在美国留学，没有语言问题，沈意疏回的也是英语，所以孙承欢毫不费劲地就听懂了，气氛有点尴尬，她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却被后面的沈渡夺去了先机：
    “伯父伯母，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可能就赶不上飞机了，我们就先出发了。”
    “也好，那你们就先走吧。”沈父说，示意沈意疏两人跟着沈渡，“路上小心。”
    “好。”沈意疏并没有因为沈渡开车送她们而表现出不满，反倒很平静，“我们走了，到了宿舍我会打电话的。”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沈意疏一上车就戴着耳机睡觉，沈渡要专心开车，孙承欢只好低头玩手机，把相册里这几天拍的图全都翻出来看了一遍，回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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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机场的时候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也不急着过关，沈意疏借着买咖啡的名义出去透气，也避免自己再和沈渡大眼瞪小眼的。
    孙承欢：你去哪儿你快回来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想和你哥面面相觑啊！
    “Wendy？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正在孙承欢内心惶恐时，沈渡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安静。他的口音纯正而优雅，音色如同低沉的大提琴一般迷人，倘若不是已经知道了沈渡想让沈意疏解约退出Red Velvet、有这么个坏印象先入为主，他的外形还是很有欺骗性的，至少孙承欢就是一边暗骂他封建思想浓重大男子主义作祟，一边又在感慨造物主对这一家人毫不掩饰的偏爱。
    “可以的。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是。”沈渡说，“有一些关于沈意疏的事想和你聊聊。”
    两人回到宿舍时还一个人都没有，其他人要明天才回来，于是孙承欢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享受最后的二人时光。
    “姐，高兴吗？”
    “高兴。”
    “舒服吗？”
    “舒服。”
    沈意疏假装愤怒地把手里的耳机扔到茶几上，大声控诉道：“你把行李都扔给我整理自己躺着当然舒服了！”
    孙承欢尴尬地干笑两声：“嘿嘿，对不起嘛，我本来是想休息会儿再整理的。”
    沈意疏无力：“行行行，你休息吧。”
    “你这一路也累了，还是坐着歇会儿吧！”孙承欢赶紧说道，“晚饭也别做了，我们点外卖吧，我请客！”
    眯起眼睛盯着孙承欢的脸看了三秒，沈意疏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我哥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靠，就知道瞒不过。
    不过孙承欢也拿不准沈意疏到底对自己知道她过去的一些事抱着怎样的态度，她是想帮着解决问题的，万一引起了沈意疏的反感把事态推向更艰难的境地就糟了。
    “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那我就说了？”
    “嗯。”沈意疏点点头。
    “就是……你哥告诉我，你的性格上也存在着缺陷。”
    “和他一样，但是却远比他来得严重。”
    第37章 断骨
    孙承欢从上飞机开始就在设想沈意疏知道自己知道她过往后的反应，有暴怒有悲伤，甚至会摔门而去，但独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说是平静也不大准确，更像是是山雨欲来前的短暂宁静，又或者她根本就身处台风眼，再多踏出一步就是摧枯拉朽的狂风骤雨。
    “……本来在家时我是想主动说出来的，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沈意疏靠着墙坐下，一下子疲惫了许多，“沈渡说得对也不对。”
    “不对的是，我和他不一样。”
    “对的是，我确实说不上多正常。”
    如果以现在的标准来看，那么沈意疏在过去二十年里绝大多数时候都称得上顺风顺水，住带庭院的二层小楼、上全市最好的学校，哪怕这中间在其他人眼里跑偏了去做练习生，最后也成功出道了，怎么看都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幸福小孩。
    但是当我们把这看似完美的人生进行拆分、具体定位到某一个以年为单位的时期时，就会发现，其实幸福只是短暂的表象，剖开一看，全是虚无。
    沈意疏出生的时候只有八个月大，民间有句俗语是“七活八不活”，意思是七个月的早产儿存活几率反倒更大一些，不过彼时现代医学已经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了，早产儿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危险。
    不过再怎么说不足月的孩子比起在妈妈肚子里待满了十个月的婴儿而言还是要羸弱一些的。沈意疏后来听爷爷说自己刚出生的头几年一直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力气不大也不怎么哭闹，全家人都唯恐这个孩子哪天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去了。意疏这个名字一是希望她能意气疏朗、胸怀开阔，二则是希望她可以健康长大不要早夭，对她是否能像家中长辈一样出人头地反倒没有要求。
    与之相反的是爸爸妈妈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一个因为公司的业务拓展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常驻国外，一个为了自己的学术梦想想要继续去海外深造。谁也不愿意向家庭稍稍妥协的结果就是，沈意疏在长到八岁之前对父母这个概念只能粗略领会，双方的脸通过电波传递到屏幕上时统统失去了温度，既模糊又冰冷，她一个人也记不清。
    尽管有爷爷和叔伯阿姨们的爱护，但是小孩子还是会本能地疏远一个从来见不到父母的孩子，很奇怪也很简单粗暴，但这确实就是小孩子的逻辑，合群的基础是大家都一样，如果有人表现出不一样那么她自然就不属于这个群体。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学校很好，学生与家长的素质也会相应的高一点，沈意疏倒是没听见过什么难听的话，但感觉到其余人隐隐的排斥后她也就不再主动靠近了。反正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是个话少不爱动的孩子，也没有人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
    后来爸爸妈妈终于意识到要多多和孩子培养感情并纷纷把事业重心转回国内时，沈意疏已经习惯了和爷爷待在一起。爷爷话也不多，爱好是养花和写字，每天一大早起床会先在院子里打一套太极，给他的花花草草浇完水之后才会叫沈意疏起床吃早饭。因为爷爷家和大伯家隔得近，所以沈意疏常常也会见到过来蹭饭的沈渡和大哥沈慎。沈慎比他们俩要大上十多岁，自然没啥兴趣应付两个小学生，因此来得频率并不高；沈渡却只和她差了三岁，勉强算是同龄人能玩到一块儿去，爷爷也乐得见到兄妹俩亲近，因此总是会让保姆多准备一个人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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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沈意疏那时并不喜欢这个相差三岁的堂哥，虽然他长得好看人又厉害，辅导资料里就没有他不会做的题，但是性格却十分恶劣，总是对她颐指气使，叫她干这干那的，如果她不听他就会生气。沈意疏知道爷爷很高兴自己能和沈渡一起玩，再加上沈渡也没有叫她干什么过分的事，为了规避冲突，她找到了与他和平相处的方式，长久相处之下竟然意外地好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沈意疏后来无数次地想过，如果时间永远地停在她十三岁那一年会怎么样：她虽然性格孤僻，但并不乖张；虽然没什么朋友，但一个人也怡然自得；虽然和父母家人关系冷淡，但至少看起来还是个毋需操心的好学生、好孩子。总之，那时候沈意疏还是个广义范围上的正常人，同世界上所有十三岁的小女孩一样，为了写不完的作业发愁，也会羡慕学校里的年轻女老师每天都能穿不同的衣服，自己却只能裹在宽大的运动校服里，掩饰逐渐起了变化的身体。
    变故始于爷爷的去世。
    爷爷一生经历颇丰，战乱时期受过伤坏了身子，前两年又生了一场大病，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其实算是意外之喜了。沈意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上完下午第二节 课，妈妈急匆匆地赶来学校请了假接她回家，得知这个消息后沈意疏也只是很平淡地“哦”了一声。
    沈意疏并不认为死亡是件很难以接受的事，如果有人告诉她爷爷明天会死她可能会很难过，但如果是爷爷某天会死好像就不觉得悲伤了。
    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没有完全参透生命的奥秘，大幅延长寿命尚且难以做到更遑论长生不老了。不论性别年龄国籍，最终都难逃一死，尘归尘土归土，或许最后还会被风吹到一块，成为孕育新生命的养分。
    所以哭得这么声情并茂、歇斯底里……也真的没什么必要。
    有话干嘛不早点说？现在哪怕是拿出影帝影后水平的精湛表演爷爷也看不见了。
    但其他人不这么想。
    显然大家都很认同以流于表面的形式来表现自己的难过，或者再怎么样也应当做出悲伤的样子，仿佛哭得越厉害哭得越大声，就比谁都显得更孝顺更有诚心。
    就连一贯冷淡自持的沈渡也红了眼眶。
    这种情况下，平静得近乎冷漠的沈意疏就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她又是爷爷一手照料大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在场最悲痛的那个人。
    虽然大人们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沈意疏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在指责她冷血自私，爷爷去世了连眼泪都舍不得掉一颗。
    其他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偏偏第一个指着鼻子骂她心硬如石喂不熟的人却是沈渡。
    谁都可以，唯独沈渡不行。
    沈意疏原本以为沈渡是理解她的，她也曾经鼓起勇气向他坦承自己的不同之处试图寻求认同与开解，现在却全都成为了他指责自己的有力佐证。
    最后爸爸妈妈带着她特意去做了检查，结果显示她有很强烈的自闭倾向，这仿佛坐实了她的那些“异常表现”都是基于脑子或者心理出了问题，一传十十传百，全家上下都知道沈意疏有问题、不正常了。
    爸爸妈妈都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疏于教育不够伤心，才会让她变成这样，从此对待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器，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沈意疏很讨厌这样的眼神，她或许是天生的情感淡薄，但是她拒绝背上不正常的标签，成为家人眼中的冷血怪物。
    最后沈意疏索性放弃了辩解与抗争，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用，她能做的不过是学着让自己变得阳光开朗，去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并不重要，反正别人也不会想要知道的。
    谎话说上一千遍就会变成真话，面具戴久了就很难摘下来，来到韩国后沈意疏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如果不是偶尔还是很难进行有效的双向情感反馈，沈意疏会觉得自己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如果没有带着孙承欢回家，如果沈渡没有那么固执地劝自己放弃做/爱豆，如果沈渡没有把这些晦涩的过往告诉孙承欢，那么沈意疏可能会把这个秘密永久填埋，继续做队友眼里正直善良的沈意疏。
    “现在说出这些事好像把折断长合后的骨头重新打断，给它安上板子，沿着正确的样子再长好。”沈意疏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动作，嘴里还不忘加上特效音，“姐姐会觉得很无聊吧？”
    怎么会无聊，简直要心疼死了！孙承欢摸了一把脸，满手是水。如果早知道沈意疏的经历，她保证一定会多多关心这个妹妹，而不是只顾着从她那里索取关怀与爱意。
    “意疏，都过去了，你不要觉得是自己有问题而老是责备自己。”联想起沈意疏一向严于律己、冷静持重的性格，孙承欢就更难过了，这个年纪的沈意疏原本应该比谁都更加快乐的，“现代人谁还没有一点毛病吗，你不过就是冷淡了点，也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凭什么要把你说得像怪兽一样？全都是你家里人的错，特别是你哥！”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能够坦率地面对自己，不让自己那么难过了。”回想起几年前的那段日子，其实心口还是会忍不住隐隐作痛，沈意疏忍不住苦笑，可能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许还要再过很长很长的时间她才会彻底释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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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我吧，谁敢骂你我就帮你骂回去，谁敢欺负你我就带上麻袋和棍子去狠狠地揍他。”
    孙承欢难得正色，她板起脸来的样子其实很严肃。可能是因为性格和体型的原因，沈意疏虽然口上叫着姐姐，心里却是把孙承欢当成平辈朋友来看待的，此刻的她却突然有了大姐姐的气势，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认真：
    “哥哥也许不靠谱，但是姐姐会永远站在你这一方支持你的。”
    沈意疏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好。”
    被人呵护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第38章 夜航西飞
    队里的气氛近来起了点变化。
    明眼人都看得出沈意疏和孙承欢的关系变好了很多，当然这不是说以前就不好了，只是现在沈意疏没有了所谓“被爱的负担感”，以往面对其他人的热情时总显得有些回避和无奈。
    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偏偏又什么都挖不出来，沈意疏出了名的话术高超，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转移话题，一向快人快语的孙承欢也是咬死了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意疏终于懂得了姐姐的心”而已。
    3RV：我信你个鬼！
    主唱line的突然亲密最后逐渐成为了队内的一个不解之谜，其余人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但碍于眼下忙着准备回归，没有精力去深入探究，只好作罢。
    说回这次的回归，作为出道后发行的首张迷你专辑，公司大手笔地准备了双主打，代表青春活力的《Ice Cream Cake》、以及展现女性柔软神秘色彩的《Automatic》，最大限度地呈现出Red Velvet的双重魅力。
    此外还收录了《Something Kinda Crazy》、《Stupid Cupid》、《Take It Slow》和《Candy》四首歌。值得一提的是，《Candy》的歌词出自沈意疏之手。这首词原本是以前的一次作词课作业，主题是喜欢，母胎solo又情感淡薄，临近deadline沈意疏还一个字都没憋出来。最后多亏了从中本悠太处听来的八卦，有其他公司的女练习生爱慕徐英浩且告白未果，她突然就灵光乍现文思泉涌，一口气写完了整首词。
    这么说可能有点损，但某种程度上沈意疏写歌的灵感来源确实都是别人的八卦。她虽然自己没谈过恋爱，但胜在看过的书够多精神世界够丰富，只凭一句话就能yy出一部情节波折的16集电视剧，再加上后来的刻意训练，共感能力大大加强，哪怕没吃过猪肉也差不多能想象出猪是怎么跑的了。
    总之八卦才是第一生产力，沈意疏以女生的视角写出了一场辛苦的单恋。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只要能够看见他感受他的气息就好像无比幸福；但是爱情同样令人卑微，渴望待在那个喜欢的人身边，唯恐他消失，于是反反复复的絮语全都浸满了求而不得的酸涩。
    歌曲最后取名《Candy》倒也贴切，爱情就像一颗糖，哪怕过程艰辛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始终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所以还是快乐大过忧郁的。
    第一次看到这首词裴珠泫就很喜欢，没想到最后竟然谱了曲收录到了组合的专辑里。曲子很好，旋律舒缓柔和，像暗雾里的灯火温暖着茕茕独行的过路人。最后的成品也是她全专里最喜欢的歌，只听一遍就让人幸福得想要落泪。
    “如果哪一天姐姐真的遇到了那个喜欢的人，我希望他能让你笑，一滴眼泪都不要流。”听完裴珠泫的感受后，沈意疏如是说，语气愉悦又郑重，“这样我才能放心目送姐姐去到下一阶段的人生。”
    心跳骤然过速，裴珠泫僵硬地移开了视线，现在的孩子咋回事啊，怎么这么会撩？
    回归的实感在全员被打包塞进美容室做新造型时达到了巅峰。
    cody姐姐摸着沈意疏乌黑浓密的头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顺触感，半是惋惜半是期待地说：“意疏啊，这次要漂要染咯。”
    “漂吧！”沈意疏一挥手，气壮山河，“人总要勇于尝试新事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珠泫忍不住笑出了声，熟悉的练习生圈子里谁不知道沈意疏是最恋旧的？吃饭口味基本不变练习地点基本不改，甚至因为喜欢U牌某艺术家联名款，一大早冲去店铺买齐了同样不同色的七件T恤，就差画个魔法阵召唤神龙了。
    “姐姐我们要染什么颜色啊？”朴秀荣坐下来对着正在准备东西的cody问。
    cody笑眯眯地回答：“金色。不过每个人的又有区别。”
    “大发，全员金发。”孙承欢感叹，“不过粉丝会不会分不清我们？”
    “反正意疏绝对是最好认的。”姜涩琪一锤定音。
    作为队里的最长身也是唯一的170+，沈意疏故作羞涩地推辞：“唉呀，没有啦，忙内也很高的，而且还有生长潜力……”
    姐姐line突然感到膝盖一痛。
    原本大言不惭说不怕的沈意疏差点被头皮上的灼烧感痛到流泪，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呲牙咧嘴叫苦不迭，乍一看还以为她们在对着镜子做鬼脸battle。
    鉴于大家都要染成很浅的金色，所以要多次漂发，整套流程下来耗时甚久，沈意疏便索性闭眼睡觉。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被cody摇醒的时候两只眼睛花了一会儿才聚焦，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沈意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那个白化病人到底是谁？！！
    如cody所说，虽然都是金色但并不相同，朴秀荣是偏橘的金；姐姐line是比较常见的浅金色，孙承欢还有了一个刘海，显得她软萌了很多；沈意疏的发色是最浅的白金，她本来就白，现在那种不健康的病弱感又冒了出来。顶着这头金毛，她觉得自己换件衣服就能去cos龙妈和艾尔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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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发果然需谨慎，沈意疏身体力行地告诫大家，皮肤黑染浅色会显得非主流，但皮肤白染浅色也逃不掉变成白化病人的命运，指不定还能靠发色深浅程度寻找同院病友。
    “好看好看，像芭比娃娃！”
    “我觉得像冰雪女王。”
    “金发的意疏看起来真是冷酷又高贵。”
    “美！”
    沈意疏双手捂脸，不敢再看，她错了，尝试新鲜事物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是沈意疏足足花了两天才适应了自己的新发色，次日清晨去洗手间洗漱时某只小金鱼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自己练习过度耗尽元气所以一夜白头了。
    小金鱼这个称呼则源自于姜涩琪，沈意疏放假回来后去买了一个大大的鱼缸放在宿舍里，还有配套的注氧装置和石子海藻球啥的，把郑泽运送她的那两只金鱼照顾得相当好。沈意疏只说是前辈送的，并没有明说是谁，姜涩琪却是心里门清，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腿很长的前辈，她不免暗自担忧，这孩子不会被两只金鱼就给骗走了吧？
    沈意疏并不知道姜涩琪的想法，如果知道了估计会觉得很好笑，怎么说她也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了，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少女，这个姐姐怎么和经纪人欧巴一样爱瞎操心？
    染完头发后没两天就是拍摄mv的日子，《Ice Cream Cake》要去洛杉矶出外景，而《Automatic》全都在棚内拍。铜黄的灯光、封闭的环境，只看监视器里粗拍的画面也能感受到神秘压抑的氛围。
    策划组的大佬们没有说明mv的含义，不过沈意疏觉得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脑洞。Red Velvet打着概念团的名号出道，平均水准之上的高颜值又兼具邪典怪异的内核，这种诡异的甜美从《Happiness》就一直有所表现，现在似乎是外化得更明显了。
    沈意疏还是很期待《Automatic》的完成品的，这首RB歌曲相当合她的胃口，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台表演了。
    去洛杉矶的飞机是晚上十点的，机场肯定会有粉丝，而为了新造型不泄露，一个个都捂得严严实实。沈意疏最狠，直接搞了顶假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硬是一根金色的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唬得成员们和经纪人都一愣一愣的。
    即使是晚上，仁川机场的人流量也仍然很大，提前知道Red Velvet有洛杉矶拍摄行程的粉丝更是早早就来到机场蹲点等候。沈意疏一下车就看到有闪光灯对着自己一阵猛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站子，不过既然在拍那么保持微笑就对了。
    “Euphy啊，一路顺风！”
    “早去早回哦，不要太辛苦了。”
    “是要回归了吗？”
    听到有隔得近的粉丝在问，沈意疏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说了：“嗯，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注意健康的，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这次回归会有实体吗？是什么风格？”意外得到了沈意疏的剧透，粉丝们立刻来劲了，连忙追问。
    “会有的，是很能展现我们Red Velvet魅力的曲风，总之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站得最近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女生，沈意疏突然凑近盯着她的镜头，问，“会来我们的签售会吗？”
    一下子承受了十级美颜暴击的某站姐差点幸福得要昏过去，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会的，一定会去的！！”
    “那就到时候见了。”沈意疏挥挥手，“拜拜。”
    坐上飞机后沈意疏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话里的不妥之处，本来只是希望能和粉丝多见面，没有想要催促她们多花钱来签售的意思，那样说会不会让人误会？
    算了如果真的来了就当着面解释一下，没有再想别的法子。
    飞机起飞的时候有些颠簸，但可能因为是第一次长途飞行，大家都显得比较兴奋，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反倒是经纪人看起来十分困顿，给大家打了招呼不要乱跑后自己就要了毯子盖着睡觉了。
    沈意疏把头靠在窗上看外边的夜景，飞机已经停止了上升保持着平稳的飞行，透过云层隐约可见地面上的灯光和建筑，深沉的夜空像一片湛蓝色的天鹅绒地毯，星星是滚落的钻石，不言不语地闪着光。
    如果回归能如预想中一样顺利就好了，我们也可以在无边无垠的天幕上绽放出自己的光芒，让大家知道有一颗名叫Red Velvet的星星。
    十一点，各家站姐都在推特上更新了Red Velvet的出镜预览图，有动作快的甚至已经修好图放出了高清。
    PurpleRain作为Euphy的其中一个站子，虽然跟的行程不多，但却以构图精美风格独特而在粉丝中间小有名气，同时又因为每次更新除了配图只写日期和活动而被粉丝戏称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拍照机器”，但是今天PR却一反常态地发了一大串文字，底下评论纷纷以为这是被盗号了。
    [email protected]：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Euphy今天跟我对视了还专门问了我会不会去签售会！我一定会去的，我搬箱来见你啊呜呜呜呜呜呜！Euphy今天穿得很暖和没有露脚踝，头发长长的，说话声音温柔又好听，真人比上镜还好看，说很快就会回归发实体专辑，我永远爱沈意疏！！#Euphy##沈意疏##RedVelvet#附图：[预览1.jpg][预览2.jpg][预览3.jpg]
    评论：
    “小紫真好看，姐的技术还是那么好，但我怀疑你被盗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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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图杀手沈意疏！美颜盛世沈意疏！”
    “完了完了，紫雨姐姐变成人了！”
    “果然是仙女，这个皮肤这个气质我先酸为敬#柠檬##柠檬#。”
    “敲重点，很快回归，有实体，我准备好搬箱了！”
    “我们尤菲的粉丝又疯了一个#蜡烛##蜡烛#。”
    第39章 真香
    阳光、沙滩再加上星光熠熠的好莱坞，洛杉矶无疑是个旅游胜地，只可惜行程紧张，众人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拍摄场地和下榻酒店，急急忙忙地拍完了mv和专辑内页，又匆匆飞回首尔，准备回归。
    3月1日，S.M正式放出了Red Velvet的回归消息。
    【日刊体育】[Red Velvet确定于本月17日回归!!]今日上午，S.M表示#RedVelvet#将于本月17日推出迷你1辑《Ice Cream Cake》，正式展开活动。据悉，这是组合继去年10月发表单曲《Be Natural》后时隔五个月的回归，本次专辑共有《Ice Cream Cake》和《Automatic》两首风格迥异的主打歌，完美展现概念新人团Red Velvet的多重魅力，敬请期待！
    各式回归通稿一出，练习室里的气氛更紧张了，原本就很拼命的五人现在每天都要练上十几个小时，乍暖还寒的天气里还能跳到衣服湿透，可见练习强度之大了。
    出道算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都很匆忙，《Be Natural》更像是为了观察velvet风的市场反应而做出的一次试水，但这次的《Ice Cream Cake》全公司上下都投入了非常多的心血，如果不能拿到一位打开市场，很难说Red Velvet今后的命运。S.M是家大业大，有足够的耐心和资金进行长线投资，但市场不见得会再给她们机会。
    三大最糊？S.M之耻？赔钱货？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总而言之，不成功便成仁，为了这次回归，就连舞蹈相对弱势的孙承欢和朴秀荣也咬紧牙关跟上了高强度的训练，一声苦也没喊过。眼下的训练再辛苦再艰难，和Red Velvet的未来一比也什么都不算了。
    3月15日，《Automatic》mv释出。
    这之前沈意疏就给所有认识的朋友都打过了招呼，一定要去YouTube贡献点击率，众人也都很好奇沈意疏拍胸脯保证的良心主打歌到底是什么样，因此一个个都准时点开网页，等待mv上线。
    mv一开始是孙承欢的声音，作为组合里的北美在韩务工人员，这两句英文自然划给了她，然后画面一转，姜涩琪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和其他人围坐一桌，复古造型的吊灯底下是一桌美食，配上黑暗的背景与暗黄的灯光，颇有一种“最后的晚餐”之感。
    沈意疏的分量中规中矩，有两个单独的正脸镜头，其中一个是光落到她半边脸上，一明一暗，既纯真又神秘，让人舍不得移开眼，想继续深入探究。
    看完mv沈意疏滑了两下鼠标去看网友的评论，各种语言都有。她大致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以正面评价为主，有夸mv拍得好的，有夸人好看的，也有夸这首歌好听的，点赞数也大大超过踩，算是个好的风向。
    kakao里已经挤满了朋友们的留言，沈意疏哒哒哒地打字回消息，正好回复到最后一个人时，手机屏幕突然切换到了来电页面。
    是郑泽运。
    熟悉之后沈意疏才发现这哥挺有意思的，看着高冷面瘫还比较凶，实际上只是害羞罢了，虽然也有身为天蝎座的强势与傲娇，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温柔的人。不是道貌岸然嘴上说说的温柔，是润物无声、真正为他人着想的温柔。
    举个例子，人们常说不舒服的时候多喝热水，但郑泽运却是会亲自为你接来热水甚至递到嘴边的那种人。
    比起说多，反倒是不言不语做得更多。
    拍摄完《花瓣游戏》后沈意疏和郑泽运有聊过两次，虽然他一直说的是恰好缺一个女主角，但是沈意疏哪里看不出是他想帮她一把？大概是觉得她有过险些被淘汰的危机，那么多多露面就有机会获取人气，出道也能更稳妥一些。这份无形的善意让沈意疏一直很感动，但也觉得很头痛，朋友之间虽说没必要算得那么清楚，但是比起获取她还是更习惯于付出，至少得尽力给予他人帮助。
    沈意疏按下接听键，避开成员起身去了阳台：“喂，Leo哥。”
    “是我。”他的尾音上扬，听上去心情很不错，“《Automatic》，我看了。”
    “以专业人士的眼光来看觉得怎么样？”
    “感觉上是个信息量很大的mv。”郑泽运说，脑海里突然闪现过沈意疏的一个特写镜头，层层蕾丝铺叠的袖口包裹着手腕，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青蓝色的血管，然后镜头沿着手腕一路往上框住她的脸庞，背后的楼梯突然绽放出暗红的灯光，织瘦的身影染上几分危险诡谲的意味。
    郑泽运自认不是一个很肤浅的人，《Automatic》所描述的东西很多，同样依靠概念发家的他们长久浸淫此道，他是看出了mv有不少特别之处的，但偏偏几分钟的视频看完后脑子里只剩下了沈意疏的脸。
    茫然的、欢乐的、神秘的、诱人的，沈意疏的脸。
    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应该传递了很多关于Red Velvet的东西吧？比如车？又或者是围着桌子坐在一起？我觉得这些镜头都很有深意。”
    “是的，怎么说呢，算是初步建立了RV宇宙？”
    “就像复仇者联盟？”
    沈意疏被这个形容逗笑了：“那倒是远远不及，不过后续的mv里应该会有概念或者元素上的联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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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期待。”
    “那么希望后天的《Ice Cream Cake》不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Automatic》是很棒的歌，另一首主打只会比它更好。”
    “哥觉得它好在哪儿？”
    “歌词、歌曲的氛围、歌手本身的表现都和mv结合得很好。”在熟悉的领域郑泽运的话渐渐多了起来，“mv画面有种迷幻美，昏黄的灯光、暗淡的背景、低沉的气氛，和你们所要强调的丝绒概念有点贴切，所谓女性的柔软神秘之美？”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感觉到困意袭来，沈意疏赶紧把手机拿开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郑泽运给捕捉到了。这阵子忙着回归，估计也没睡好觉，他想，然后说：“《Automatic》很好，我很喜欢，整首专的音源上线后我会去听的。”
    “快去睡吧，我们在放送局再见。”
    “好。”沈意疏应道，这几天她基本没睡，为了回归表演也是该养精蓄锐了，“那我去睡了，Leo哥晚安。”
    “晚安。”
    郑泽运挂了电话，盯着沈意疏的联系人界面看了会儿，又默默补了一句：
    “你也很好，哪里都好。”
    3月17日，回归当天《Ice Cream Cake》全专音源和同名主打歌mv上线。
    S.M选在了中午发歌，十一点刚过几人就在待机室里蹲守melon，不停地刷新实时榜单。
    “在音源上线之前，我们来进行一次无奖竞猜吧。”沈意疏看大家实在紧张，便提议道，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猜猜《Ice Cream Cake》的空降排名。”
    “我们能进榜吗？”忙内弱弱地问。
    沈意疏不满了：“Joy啊，你怎么能对我们组合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朴秀荣立刻就不说话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意疏。
    “既然要猜那还是搞一点彩头吧，不然没啥激情。”经纪人也加入进来，帮着活跃气氛，“每人猜一次，上下误差最小的人可以……吃一次韩牛，在本次回归期之内时间任选。”
    “哥真好。”沈意疏朝着经纪人比了个大拇指，“哥真有钱，Red Velvet有哥真好。”
    经纪人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可是都听孙承欢说了，某个住带庭院小楼的正版富三代说别人有钱？他轻咳两下，避开这群孩子们突然灼热的目光：“我会向公司申请经费的，大家练习也辛苦了……”
    “万一被否决了怎么办？”沈意疏担忧。
    “那我自己掏钱行了吧？”
    眼见目的达到沈意疏便不再追问了，心满意足地调过头：“行行行，那就从Irene姐开始吧，怎么样？”
    “嗯……那我猜25好了。”裴珠泫很谨慎地吐出一个数字。
    姜涩琪：“我猜30。”
    孙承欢：“35。”
    沈意疏：“你们搁这儿拍卖呢？还越拍越低？”
    94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Joy呢？”经纪人问。
    “我的话，20好了，取我的年龄。”朴秀荣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
    轮到沈意疏，经纪人刻意把她留到最后就是为了避免其他人跟票，沈意疏猜多少其他人就猜多少。沈意疏的欧皇体质的他是见识过的，万一真的被猜中了五个人一起吃韩牛他怕是钱包不保。
    “大家都好谨慎。”沈意疏笑，“既然如此我就大胆奶一口猜个个位数好了。”
    “中国人很喜欢6和9两个数字，保险起见，我就猜9吧。”
    其他人齐齐无语，你都个位数了哪里保险了？
    沈意疏理直气壮：“人要有梦想，万一就见鬼了呢？”
    事实证明，人还真得要有梦想。
    中午十二点，melon更新了实时前一百的榜单。沈意疏立刻就点了进去，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盯着看，最后在第9位看到了《Ice Cream Cake》的名字，她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了，赶紧再看一遍，确定是第9位没错。
    “啊啊啊啊啊啊啊空9了！”
    “真的吗真的吗？！”
    “第九！太棒了！”
    “……”经纪人觉得自己血压仿佛有点高。
    两支主打歌分别空降第9和第16，全专入榜，收录曲零散地分布在30到100位之间，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了。
    沈意疏的欧皇体质再次得到应验，说第9就第9，毫不含糊，一名都不差。
    “Euphy……啊不，意疏啊，”经纪人从兜里掏出钱夹，摸出两张万元大钞递给沈意疏，“你现在下楼帮欧巴买张彩票吧，数字你随便选，欧巴下个月的房贷就拜托你了。”
    沈意疏：……
    《Ice Cream Cake》的走势相当喜人，到了下午六点就已经爬到了第一的位置，Genie、Mnet以及其他几个主要音源榜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Automatic》也保持在二环以内。S.M的音源一向是短板，但即使是以女团的标准来看，这个音源成绩也是非常优秀的了。
    网上的评论基本都很不错，打歌期间好好表现拿到一位的话沈意疏相信她们的口碑会回春的，本来Red Velvet就没什么实质性黑点——出道时的造型暂且不提。
    “红毛新歌我真香了，怎么能把舞曲和RB都驾驭得这么好？”
    “冰激凌蛋糕真的好听，我已经循环了一下午，被啦啦啦啦洗脑了。”
    “自动化不配拥有姓名吗？多么高级的曲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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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tomatic》真好听我爱了，我这就去买专辑。”
    “歌是好听的，但是全员金发我真的脸盲了。”
    “+1，出道曲我还能靠发色认人，这次的两首mv我仿佛瞎掉了。”
    “有无粉丝安利？我正在路转粉的边缘试探。”
    “爱豆果然还是要有作品傍身，红毛是认真做音乐的组合，我为我以前的跟风□□歉。”
    “来了来了！《Automatic》里开场第一个唱的是主舞涩琪，个子最高发色最浅的是中国成员Euphy，有刘海的是主唱Wendy，发色偏橘声音最甜的是忙内Joy，负责开车个子最矮(划掉)的是队长Irene，仙女回归入股不亏！”
    “大邱仙女裴珠泫！反转主舞姜涩琪！强力vocal孙承欢！十项全能沈意疏！超绝可爱朴秀荣！”
    “走过路过买张专吧！”
    “歌曲中规中矩，概念不都是少时函数玩剩了的吗？”
    “全员金发实力劝退，这次的造型真的没有辨识度。”
    “RV的评论带前辈出场有事吗？”
    “感觉都长得一样，没什么特色，歌也就那样吧。”
    “我宁愿美得毫无特色，也不想丑得独树一帜（微笑。”
    “哪怕只有一天也想用Euphy的脸活一次。”
    “那我想要Irene的prprprpr。”
    “别看手机了，该去拜访前辈了。”姜涩琪拍拍沈意疏的肩膀，把几本已经签好名字的专辑塞到她怀里，“不用紧张，看在公司面子上，也不会有人刻意为难我们的。”
    沈意疏：你一只脚上踩的还是拖鞋到底是谁紧张？
    第40章 脑补
    今天这场《The Show》并没有来太多前辈，需要上门拜访的也只有两三位。同公司的赫海小分队DE比Red Velvet提前一点回归，见到她们来拜访也很热情地给予了鼓励。从DE那里出来后大家又往下一位的待机室走去，沈意疏走在队伍末尾，看了一眼门上贴的标签，VIXX四个字母异常显眼。
    哈，真巧。
    原来前不久说的放送局见是指的打歌节目，沈意疏心想。VIXX在二月底回归了，发行的主打歌翻唱自大前辈Re:f的《离别公式》，曲风轻快、朗朗上口，正中南韩人民的取向红心，音源表现非常亮眼，在打歌节目上一口气拿下了八个一位，创下了出道以来的最好成绩。沈意疏有些羡慕，八个一位的成绩即使是三大出身的歌手也不容易。
    经纪人伸手敲门，进去后裴珠泫站在队伍中间领着大家一起问好：“Happiness，前辈好，我们是Red Velvet！”
    “你们好。”见到有人来拜访，车学沇立即起身，也带头喊了自家的口号，“Real V——”
    “V.I.X.X，我们是VIXX！”
    六人不约而同地举手比v字喊口号，VIXX全员180+，站在一起像一堵墙，喊起口号来气势呈几何倍数增加。不知是谁很捧场地“哇”了一声，然后大家齐齐鼓掌，待机室内气氛变得格外热烈。
    沈意疏注意到还有摄像机在拍，于是往里移了移，不管有没有拍到RV拍摄的内容会不会放出来，只有半个身子出镜看着也怪怪的。
    “这是我们这次回归的新专辑《Ice Cream Cake》，请前辈惠存。”
    裴珠泫话音刚落，沈意疏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主动上前分发专辑，她站在队伍边上，这个“重任”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她肩上。隔得最近的是韩相爀，他很有礼貌地弯腰双手接过专辑，对着沈意疏微笑道谢。
    “谢谢Euphy xi，也谢谢Red Velvet，会好好听的。”车学沇拿着专辑挥了挥，说，“我们也有关注Red Velvet的音乐和舞台，风格非常独特，一听就能够认出来这是Red Velvet。”
    “啦啦啦啦啦啦啦，请给我甜蜜的ice cream cake。”旁边的李在焕立刻唱了起来，他音域宽，用女生的原调唱也毫不费力。
    孙承欢眼睛一亮，激动地海狗式鼓掌，她对唱歌厉害的人天然有好感。
    “谢谢前辈，VIXX也是很棒的组合。”似乎觉得这样显得比较敷衍不够真诚，裴珠泫立即补充，“我们也很喜欢前辈的歌，《离别公式》的改编就做得很棒。”
    “噢？”李弘彬突然开口，语气有些玩味，“那么会唱吗？”
    这边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沈意疏，她看起来在认真听，实际上思绪已经偷偷抽离了一半，察觉到大家或是灼热或是揶揄的视线后瞬间回神，默默举手：“我会。”
    “那么就请Euphy xi稍微展示一下吧。”
    沈意疏往前走了两步，众人随即给她腾出一点地方来，摄像机也靠近了一些。她回想了一下舞蹈，开口唱副歌：“有试过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离别吗，比在下雨的日子更残酷，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都无法隐藏……”
    这首歌的舞蹈不算难，副歌里有比划出“VIXX”这几个字母的动作，看打歌舞台的时候沈意疏就印象深刻，只可惜她们的组合名字母太多，缩写的RV还有圆弧，难以编进舞蹈里。
    “哇，做得好！”这下轮到VIXX全员化身海狗。
    对着摄像机沈意疏稍作解释：“练习室时期看过很多VIXX的表演，感受到了强烈的魅力，之前也有幸出演过Leo前辈的mv，所以很自然地成为了星光，如果以后Red Velvet也和VIXX也能有合作就好了。”
    “我们也很期待。”车学沇说，作为队长的整理病又上线了，“今天Red Velvet过来拜访我们都很开心，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却是非常优秀色彩很独特的组合，和我们VIXX在某些方面也有相似之处，希望能有机会一起合作，也祝愿Red Velvet此次回归一切顺利，《Ice Cream Cake》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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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最后在很温暖的氛围里结束了今天的拜访，在下午的打歌舞台之前还有一个联合NAVER一起做的的直播，大家又赶紧去了楼下早已布置好的直播地点。SHINee的崔珉豪主动请缨担任此次直播的mc，大家到直播室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坐着了。
    SHINee出道早，所以队里没有和崔珉豪很熟的人，不过偶尔在公司里见到也会很热心的问候，沈意疏对他印象还是很不错。
    直播进行得很顺利，没出什么问题，不过在最后的三分钟个人展示环节除了孙承欢的其他人都被难住了，前一天晚上知道直播流程后就抓耳挠腮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新专辑的歌曲舞蹈啥的也不能展示。孙承欢准备了吉他自弹自唱，沈意疏倒是会弹钢琴，但直播室也没法塞进一架钢琴。她突然想起当初学了一半觉得揉弦太累而被自己抛弃的小提琴，参照韩国人对炫技式嘹亮激越的高音的喜爱，要是坚持学了现在去拉一首帕格尼尼估计粉丝也会看得很开心。
    参考了其余人的点子之后，沈意疏决定读一段自己最近正在看的《死于威尼斯》。
    “……过了几分钟，人们才急急忙忙去救援那个一动不动斜躺在椅子上的人。就在当天，上流社会震惊地获悉了他去世的消息……结束了吗？还有一分钟？那我再谈谈自己的理解吧，刚好前阵子写了一篇相关的论文……阿申巴赫原本是可以避免感染瘟疫活下来的，但是为了塔奇奥却毅然回了威尼斯。如果他没有回来，也许再也见不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美少年，但至少塔奇奥会在他的记忆里永远鲜活，爱是忍耐与克制是想要触碰却又缩回的手，不管什么时候我认为都应该对所爱保持距离，过于狂热的沉迷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结束了？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与此同时，粉丝在实时评论里纷纷打出一排问号。
    “我在宿舍外放直播，我同学以为我在看什么文学讲座。”
    “爱豆身体力行劝粉丝多读书，绝了。”
    “直播的主题不是这次回归？”
    “孩子是真的不知道要做啥，看把人愁的，一直问结束了没。”
    “Euphy爱学习好学生人设永不倒！”
    “吃下安利，我明天就去书店买书。”
    “楼上你慢了，Euphy念出书名我就已经在网上下单了。”
    “女鹅安静读书的样子真好看，妈妈爱你呜呜呜。”
    “Euphy的意思是：小碰友就要有小碰友的亚子，好好毒树，不要多寡闲事！”
    ……
    不管评论怎么吃惊，沈意疏总归是把这三分钟耗过去了，最后崔珉豪宣布Wendy获胜，可以选择一首专辑里的收录曲在直播末尾唱。
    “那么Wendy xi想好了吗？”
    “我们这次的专辑里有叫做《Candy》的歌，想要把这首歌送给正在看直播的粉丝们。”
    崔珉豪看了一下专辑内页里的歌曲序列，脑子转得飞快：“恰好是最后一首歌，想要用最后一首歌来结束今天的直播吗？Wendy xi真的非常有心了。”
    “对，而且这一首歌是我们Euphy xi作词，我们都非常喜欢，希望歌曲中的感情能够传递给所有听歌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Euphy xi来介绍一下这首歌吧。”
    被崔珉豪cue到，沈意疏便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早就打好的腹稿：“歌词的灵感来自于我的一个朋友，偶然知道有女生多次向他告白未果，于是以女生的角度写出了歌词，想着如果是我有了喜欢的人会是怎样的心情。远远见到他就会觉得幸福，但又害怕他消失被人夺走，哪怕结果不好或者根本没有结果，但始终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所以也还是像糖一样令人愉悦。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一颗柠檬夹心糖吧，酸涩与甜蜜混杂，为他笑也为他落泪。”
    我的朋友就是我！崔珉豪激动了，立即脑补了一出单恋无果的大戏，并且自动将沈意疏代入成了那个告白失败的女生，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慈祥了：我们孩子真是可怜啊，怎么会有人忍心拒绝呢？
    当晚，沈昌珉发来了kakao信息，备注为“Max大人”的头像一下子跳到了页面顶端。
    ［呀，到底是哪个狗崽子？］
    沈意疏黑人问号，这哥说什么呢？
    ［？？？哥说啥呢？］
    ［真的就那么喜欢吗？喜欢到为他写歌？你还小千万不要被男人给骗了！］
    这下子沈意疏明白了，恨不得立马杀去SHINee的宿舍暴揍崔珉豪。
    过度脑补是病，得治！
    第41章 私生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些话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出来的版本和最初就完全不一样了。比如沈意疏在直播里的歌曲介绍，经历了崔珉豪的加工和传播，就变成了她卑微单恋被拒无果，吃够了失恋的苦才写出来这么首歌。
    不少人都发来消息问她喜欢的究竟是谁哪个人这么有眼无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骂他，或者找人套他麻袋狠揍一顿。前者如吴世勋金钟仁，只把这事儿当八卦听；后者如沈昌珉，隔着屏幕和文字也能感受得到他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沈意疏立刻打了一大段文字过去详细解释，把自己从中本悠太处听来的八卦一五一十地告诉沈昌珉，这才打消了Max大人的怒气。
    然而当事男主角徐英浩此时却意外知道自己被写进歌里的事，特意找上门来讨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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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前辈给我发消息是因为你这事？”
    总是温和又笑眯眯的芝加哥大猫板起脸来就很吓人，自知理亏的沈意疏一秒就怂：“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把你的事情写进歌里，这篇歌词当初只是交上去的一个作业，我也没想到公司会给谱了曲还收录到我们的专辑里，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徐英浩倒也没生气，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沈昌珉为什么要给他发消息问他和沈意疏的关系，而且沈意疏认错态度相当诚恳，他也没理由继续发难：“你这么一本正经地道歉反而把我搞得不好意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样。”
    “不，道歉是应该的。”沈意疏说，“我在直播里说了那样的话，万一你出道以后被挖出来这首歌和你有关，也许会对你造成困扰。总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下次了。”
    “其实你不必跟我道歉的，何况是为了尚未发生的事。”徐英浩叹气，笑得有点苦涩，在这事上沈意疏确实是过分客气了，难免让人觉得不够亲近，“你就算是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生你的气的，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沈意疏微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像是血管里被塞进了满满的棉絮，阻碍着血液的流动，所有的身体机能都随之停止运转，连张口说话也难以做到。她握着搅拌咖啡的勺子保持着思考的姿态，徐英浩也不说话，默然起身去给自己的咖啡续了杯。
    勺子碰到杯壁上发出一声轻响，艰难地打破了沉默：“我本来想着应该对你可能承受的影响负责，不要让这件事伤害到我们的感情，但我这么做反倒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谢谢你Johnny，一直以来都这么包容我这个不合格的亲故，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操心了。”
    瞧着沈意疏的脸色并不好，徐英浩原本还很担忧，现在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他往后一靠，现在有心情和沈意疏开玩笑了：“不是道歉就是说谢谢？你还是很让我受伤。”
    “那我请你吃饭？再叫上悠太他们？”
    听到大阪人的名字徐英浩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这件事是怎么传进沈意疏耳朵里的了，恨得牙痒痒：“可以，看我待会儿怎么教训他。”
    沈意疏赶紧在心里为中本悠太祈祷，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自己受难就行。
    拿卡摩托桑，頑張って!!!
    周末的《人气歌谣》结束后有一场签售，从电视台下班后大家就立刻往签售地点赶，晚饭只能在保姆车上草草解决。孙承欢感到很怨念，她这种易胖体质在回归期间饮食控制得更加严格，沈意疏她们好歹还能吃点别的，轮到她就只有最简单的水煮萝卜了。
    “兔子也是要吃肉的。”说归说，孙承欢的爱豆觉悟还是很高的，端着饭盒啃着毫无味道的萝卜。
    沈意疏趁着经纪人不注意飞快地把两个鸡胸肉寿司夹给孙承欢，无声地催促她快吃。
    孙承欢感动得快哭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意疏是爱我的。
    签售现场大约来了一百号粉丝，大多背着长/枪大炮，还有人带上了笔电，现场修图秒出高清想来都是常规操作了。
    以前参加过VIXX的签售会，现在角色调换，轮到自己给别人签名的感觉格外神奇。沈意疏拧开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划拉了两下，试着写自己的名字。她写的是艺名Euphy，当初考虑到签名问题放弃了Euphemia这个名字真是明智，不然她签一个能赶上朴秀荣签两三个。
    这场签售会是有to签的，接过一个粉丝递来的小纸条，看到上面的名字沈意疏乐了，这不就是她那个只发图不说话没有感情的站姐PurpleRain吗？
    “你来了啊？”
    女生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会被偶像认出来：“Euphy你还记得我？”
    “记得，当初在机场你说会来的。”沈意疏在内页上写下id，“其实本意只是想和你们见面，没有要催你们多花钱买专辑的意思，不要为了来见我就省吃俭用饿肚子。”
    “嗯嗯，我有奖学金，平时也有做兼职赚钱，不用担心我没饭吃的。”女生赶紧保证，唯恐沈意疏不信，还想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的成绩。
    “你可以po在推上，我会看的。”沈意疏冲她眨了眨眼睛，在名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心，“谢谢你把我拍得这么好看。”
    再次承受来自本命的美颜暴击，女生觉得全身仿佛有电流通过，心口酥麻，幸福到想流泪：“不，是我该谢谢你来韩国并且努力练习出道了，能够成为你的粉丝实在是太好了。”
    后面的粉丝在纸条上提出的问题真是千奇百怪，有问她训练辛苦还是记住文学作品里的人名难的，也有问她觉得和哪位成员更契合的。沈意疏一眼就认出这是个cp粉提的问题，怎么说我当年追东方神起的时候也是搞过王道的，想套路我，没门！
    “那你认为我和谁比较合？”沈意疏把这个皮球踢回给了面前的粉丝，问。
    “Irene姐！小花和小树就是应该永远在一起！”cp粉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大声回道。
    得，当初在《Revelog》里的回应果真助长了一堆cp粉。沈意疏决定回去后上网看看组合cp的现状，她得一碗水端平，各个cp都拉出来营业一下。
    下一个粉丝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瘦且高，除了纸条还递过来一张下单证明：“Euphy你好，我是百x沈意疏吧的吧主，这是我们联合沈意疏中文首站、Euphy资源博三家中国站子共同代购此次专辑的证明，一共是250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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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熟悉的中文沈意疏是既惊又喜，下单证明上的数字是2574，比男生说的还多了点。这次回归的各项数据她都有关注，截止到今天下午为止首周销量已经破了三万张，她的国内粉丝能买两千多算是很给力了。
    “谢谢你们。”沈意疏换回了中文，在专辑上写下了三家站子的名字，落款还写了自己的中文名，“我会继续努力的，保证不辜负你们的支持。”
    “你一直都很棒，平时不要太辛苦，好好吃饭多休息，论文写不完也不要勉强自己，老师会理解的。”
    《Revelog》里有一集拍了她熬夜肝论文，负责这门课的老师也是出了名的严格。节目上线后不久老师给她发消息说要参加一个研讨会没空改作业所以晚点交也没关系，当时沈意疏还真的以为是老师有事忙不过来，敢情可能是看了她们的团综？？？
    ……我还在节目里说老师布置的论文难写文献难啃，她估计也全都看见了，我还能顺利毕业吗？
    沈某人顿时万念俱灰，一颗心凉了大半，强颜欢笑：“行吧，我努力，你们也不要天天都跟行程，太累了。”
    没有忘记自己还在签售现场，沈意疏打起精神来营业，一百号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应付起来还是很伤神的。
    “Euphy啊，《Candy》真的是你朋友的故事吗？和你无关么？”
    “是啊，怎么了？”
    沈意疏签完名字抬起头，面前的这个男生看起来似乎过于激动了，面色潮红呼吸有些急促，反正感觉不太对劲。
    “整天练习跑行程很辛苦也很寂寞吧，但现在谈恋爱是不行的。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沈意疏皱起眉，表情严肃：“你究竟想说什么？”
    男生摸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她正和徐英浩还有中本悠太挥手告别：“总之不要想背着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我在你身上花钱不是为了看你对着别的男人笑的，你明白吗？”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有浓重的腥气漫上喉咙，沈意疏强忍着恶心，努力不让自己失态：“最后一次，你以后要是再敢跟着我，我会报警的。”
    察觉到沈意疏的异常，姜涩琪赶紧问：“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好白。”
    “刚刚那个人是私生。”沈意疏压低了声音，“这里有监控吧，我待会儿告诉哥让哥来处理。”
    “好，你不要怕，公司会解决的。”拍拍沈意疏的背，姜涩琪安抚道，“我们都在呢。”
    “嗯。”
    与其说是怕，用厌恶来形容更妥当。
    我是什么呢，光鲜亮丽的爱豆，取悦人的乙方，还是你在无人处释放欲望的载体？
    你真的爱我吗？
    第42章 雨中曲
    理都懂，但沈意疏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有私生。
    在S.M Rookies作为公开练习生亮相后，渐渐有人来公司蹲点，出道了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黑被嘲，也就偶尔会有几个追前线的粉丝，但都很有礼貌主动保持着距离，没有像签售会上那个人一样一直悄悄跟着。
    总之现在有了，而且比想象中更令人厌烦。经纪人把这事儿报了上去，公司立即加大了出行时的安保力度，并且查到了那个人的资料，彻底拉黑，以后签售、见面会、演唱会等活动都不要想参加了。
    这个处理大家都很满意，私生并不是饭，最好下一刻就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星期一没有打歌节目，但是却有一个商演，好在演出地点就在首尔市内，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
    商演分了两个半场，Red Velvet的顺序在下半场靠前，下半场表演开始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而且还飘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舞台下的观众陆陆续续撑起了伞，前面已经有两组艺人完成演出了，轮到她们也没法临时取消，大家只好硬着头皮上。
    “已经和主办商量好了，《Automatic》就不跳了，改成《Candy》，大家只管把歌唱好就行。”经纪人耐心地叮嘱着，“舞台很滑，又在下雨，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摔了。”
    “好。”
    上场了沈意疏才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糕。舞台滑就算了，而且还有积水，话筒也有进水漏电的风险，她唱了两句感觉到清晰的电流声就赶紧把耳麦摘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是她们都穿的平底鞋。
    商演场地很大，摘了耳麦得不到及时反馈，沈意疏只能尽量提高声音，大家也差不多都是扯着嗓子在唱。轮到裴珠泫唱rap时，剩下四个人都有在地上翻滚拖地的编舞，跪下去的时候沈意疏一脚踩滑直接摔了，膝盖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顾不上痛和地上的水，她立即趴了下去做完了全套地板动作。
    真正摔倒的时候沈意疏第一反应不是好痛或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倒了好丢脸，而是经纪人刚刚不厌其烦再三叮嘱的脸。话果然是不能随便说的，墨菲定律诚不欺我。
    《Ice Cream Cake》勉强算是顺利结束了，在下一首歌开始前有一个简短的问候时间，朴秀荣扶着沈意疏站好，生怕她再摔了。沈意疏膝盖磕到地板上的声音她光是听着都觉得痛得不行，这位姐却还若无其事地唱完了整首歌，笑着问候粉丝，实在是过于敬业了。
    “我没关系，不痛的。”沈意疏用眼神示意队友们不用担心，自己走到原有站位站好准备唱下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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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的时候沈意疏就觉得《Candy》很适合合唱，这首歌蕴含的感情其实很深沉，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就略显单薄，录音老师听了五个人的合音后也觉得效果不错，就把单人轮唱的副歌部分改成了合唱。
    但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意外地促成了一场大合唱。
    刚刚沈意疏摔的那一跤位置比较靠前的粉丝都看见了，后面的粉丝借着舞台两侧的大屏幕倒是看得更加清楚，再加上她之后走路明显不大对劲，估摸着是真的摔狠了，万般心疼却又没法亲自上前安慰，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应援了。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唱的，又或者是不想输给这场有意刁难的大雨，到了副歌部分场地内的声音越来越响，许多其他艺人的粉丝也被这股气势感染了，纷纷加入到合唱的队伍中。
    “请不要消融，请一直停留，即使我的坏心眼让你停住，让你生气、还缠着你，怕你会消失……”
    台上的几个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相视一眼然后又笑开，孙承欢甚至走到舞台最前面，把话筒伸向了观众席，热情地挥手回应着粉丝们的应援。
    下了舞台大家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意疏回了待机室，如果不是本人表示出强烈拒绝的意愿，她觉得其他四个人是恨不得把她抬回来的。
    “怎么扶着回来的？”经纪人看到这副阵仗还有些疑惑，看到沈意疏破皮红肿还在往外渗血的膝盖当下就明白了，口气也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都说了要小心吗？你是个爱豆，怎么连自己的身体也保护不好？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说完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没过多久又风风火火地提着医药箱回来了，蹲下来作势要给沈意疏清理伤口。
    “哥我自己来就好。”
    沈意疏哪敢让经纪人来做这事，自己赶紧拿过医药箱里的生理盐水，拧开就往膝盖上倒。刚刚在舞台上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痛觉直接以次方数放大，沈意疏立刻就被中枢神经传来的反馈刺激出了生理泪水，把周围人吓得小脸一白。
    “很痛吗？刚刚怎么不注意点？”经纪人虽然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但语气已经轻了很多，“傻孩子，忍一忍。”
    其余四人分坐在两边，紧紧握住沈意疏的手，想要为她传递能量。沈意疏半是感动半是好笑，她们老是把她当瓷娃娃一样对待，唯恐她磕着碰着了，但她却一直在出状况。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好像确实也不怎么让人省心。
    注意力分散后碘酒擦到伤口上的痛楚也没那么剧烈了，沈意疏拿纸擦了一把脸，试图解释自己真的没那么脆弱，眼泪只是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程序罢了。
    “不要碰到水，觉得痒也不要去挠，结痂了自己掉了就好了。”经纪人又化身老妈子，叮嘱道，“Irene你多看着她，你们几个也一样，别受伤让我担心了。”
    回去的路上其余人一直把她看得紧紧的，沈意疏被这过于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适，早早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小屋待上了。
    沈意疏撩高了裤腿，看着膝盖上因为涂了碘酒而发黄的伤口陷入了沉思。经纪人在待机室训她的话不无道理，她作为艺人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是分内之事，碰上下雨天表演这种情况更应该小心才是。受伤了或是影响了演出质量自己难受，粉丝看了也担心，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在台上出状况吧。
    正在此时，手机弹出一个提示音，组合官推有更新。
    @RedVelvet：感谢今天来为我们应援的粉丝们，雨很大但是因为收到了大家的热情和关心所以度过了非常美好的时间。不要生病不要受伤，我们在之后的活动里好好地见吧（心）。［后台合照.jpg］［舞台照.jpg］
    沈意疏点进评论，大家都在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再受伤了，她用小号一一点了赞，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第二天沈意疏撑着一瘸一拐的腿起床洗漱，坐上桌吃早饭惯例看手机时才发现昨晚有人给自己发了一连串消息，她估计也是真的累着了，睡得太死全然没有听到消息提示的震动音。
    沈意疏点进去，是郑泽运，他的名字后面跟了消息提示的红点，红点里的数字是5。
    「演出摔倒了？」
    「受伤了，严重么？」
    「我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效果很好，明天给你带去电视台。」
    「睡了么……？」
    「晚安。」
    沈意疏心说不好，咬住勺子两手打字，赶紧回复。
    「哥不好意思我昨天一回到宿舍就睡了，没有看到你的消息，真的对不起TT」
    「舞台太滑摔了一跤而已，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问题不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药就不用了。」
    「不过哥是怎么知道的？」
    「Red Velvet和你的名字昨晚上了NA.VER热搜。」
    郑泽运回得很快，还发了截图和一个链接过来。截图是NA.VER的搜索页面，组合和她的名字都挂得高高的。
    沈意疏点开链接，是她们的帖子，她看了一眼最顶上，帖子热度挺高的，点击和回复都很可观，赞也远远超过了赞。
    她稍稍放心，不是什么负面话题就好。
    Pann热议：没什么必要的Red Velvet编舞！
    昨天晚上的一场公演里Red Velvet冒雨表演了两首歌，因为舞台比较滑，所以在一个做地板动作时Euphy直接摔了下去。楼主的位置比较远，没能看得很清楚，但是看了之后推特上的粉丝repo，发现Euphy确实摔得很重，可之后的舞蹈却一丝不苟地做完了。在这里发帖不是想特意表扬Euphy，做好舞台本来就是爱豆的本分，但是这种情况下动作做得不那么完美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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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看电视上的打歌舞台，有地板动作的这一part是Irene的单人rap，镜头也差不多都是Irene的特写，没有想到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每个人都那么努力。昨天在下雨地上很湿，但是大家都没有划水，每个动作都毫不含糊，特别是涩琪和Euphy，两个人的舞跳得还是那么好。其实我认为这一部分的编舞真的可以删掉，跪倒翻滚的动作本来就容易打滑，而且对穿着裙子表演的女爱豆来说也不太好，镜头也不会拍，S.M的编舞多考虑一下孩子们吧。
    配图：[饭拍图][饭拍图][舞台截图]
    热评：
    1.我看的时候也觉得莫名其妙，女爱豆在地上又翻又滚这算什么事儿啊？
    2.Euphy在中间打招呼的时候就看得出来走路很困难了，后面也是成员扶着下台的，平时就是很认真的孩子，估计也会为自己没做好而自责吧。
    3.说实在的S.M的女团编舞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部分。
    4.除了舞蹈的问题，主办方也应该考虑到下雨这个因素，后面也有艺人在舞台上打滑，如果选择室内场地或者有棚顶的地点演出就好了。
    5.第二首歌还有粉丝大合唱，Red Velvet的粉丝粘性真的很高，好奇她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6.努力又有实力的漂亮孩子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7.这个编舞真的可以删除或者改一改，S.M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听听大众的呼声？
    沈意疏耐心地看完了整张帖子，虽然不乏有人觉得她们是在借摔倒炒话题，但大多数都对她们冒雨还坚持演出的行为表示了赞赏。先不说S.M出身的Red Velvet到底缺不缺话题，倘若只是靠在舞台上摔倒了就能博得大众的同情和怜爱顺势出逼，也不会有那么多团体出道好几年还寂寂无名了。
    不过在偶然知道了一个女团因为多次摔倒还坚持完成表演在网上引发热议成功走红的经历后，被打脸的沈某人就决定闭麦了，只能说红真的是种玄学，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没有忘记回复仓鼠哥，沈意疏又哒哒哒打了一排字发过去。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热帖，总之谢谢哥的关心，我以后会小心的。」
    「嗯，我们已经出发去电视台了，待会儿我把药给你。」
    沈意疏：……你们天蝎座男人都这么强势吗？
    天蝎座：拒绝地图炮！
    第43章 后果
    不出意外，两人又在电视台的咖啡店碰头了。
    来韩国之后沈意疏才发现韩国人特别喜欢喝咖啡，一部分是受崇美的风气影响，另一部分则是韩国人、尤其是韩国年轻人夜生活真的很丰富，不少人在pub玩到凌晨回去睡一会儿又爬起来上学上班了，为了提神就会喝咖啡，当然也有真的因为学习或是工作熬夜的。总之不管是学习还是玩，韩国人都很拼，久而久之就促成了繁荣的咖啡市场。很多粉丝会在咖啡店给爱豆做振铃或者杯套应援啥的，也是希望借此能够获得路人的关注。
    沈意疏觉得很有趣也很神奇，没有事先约好但她一到电视台就直奔咖啡店，而且还真的见到了郑泽运，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
    “你来了。”尾音平稳，是陈述语气。
    沈意疏“嗯”了一声，坐下来看到面前已经点好的咖啡，是常喝的无糖无奶冰美式，她诧异了一秒然后咧开嘴笑，两排牙齿整齐而莹润：“和哥见面果然十之八九都在咖啡店，希望下一次能在舞台上。”
    “我会许愿合作舞台早日成真的。”郑泽运也弯了弯唇角，想起刚才沈意疏走过来明显不大自然的样子，止住了笑，正色道，“我看你走路还是有问题，没有磕到骨头吧？你这样能上舞台吗？”
    “没有没有，只是皮肉伤而已。”沈意疏急忙解释，不过磕到那么硬的地板也是真的很痛，她琢磨着没有一两个星期可能是好不了了，“舞台是必须上的，上周才开始打歌，我总不可能这周就缺席吧？放心，顶多就是伤口好得慢一些，我会注意不让它感染的。”
    “那就小心些，你这阵子行程多。”郑泽运把药膏递过去，“没伤到骨头是好事，不过这药可以留着，有备无患。”
    “好。”她接过药收进包里，脸上又挂起笑，“辛苦哥跑这一趟。”
    “也没有专程，这周还有两个舞台。”
    《离别公式》的反响很好，打歌舞台又带动了一下销量，之后竟然意外地又拿下两个一位，所以经纪公司干脆就把这次回归延长到了三月最后一周。
    沈意疏在心底留下了柠檬泪，单独一首歌拿到十个一位不管怎么看都是非常好的成绩了，何况VIXX还不是三大出身自带话题又以音源见长的偶像团体。
    如果Red Velvet可以拿到五个……不，三个……好吧，只要有一位她就很开心了。这阵子大前辈神话也回归了，主打歌《Sniper》的音源也很棒，一位的竞争上她们并没有很明显的优势。
    两个人又同时安静下来，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谈话中沈意疏就算不是主导的那个人也会积极寻找话题避免让对方感到尴尬，但是她因为受伤状态有点萎靡，也就没了再主动说话的心思。
    举起杯子吸了一口，郑泽运有些苦恼，明明是想要多说说话的，但又冷场了。
    ……难得见一次面，就这么草草结束好像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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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做了一小段demo。”他慢慢坐直腰，脸上浮现出隐隐的期待，“……要听一下么？”
    “诶？”沈意疏堂皇脸，没做好的曲子照理说是不会轻易给人听的，除非真的关系很好，不然万一被剽窃了曲子或者创意会很麻烦。
    堂皇之余沈意疏心里又起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波动，原来自己已经被他纳入了这么亲近的行列吗？
    “不长，只做了很简单的编曲。”眼见沈意疏就要拒绝，郑泽运赶紧抢在前头堵住她的话，“还没有写歌词，听听也无妨的。”
    “行。”
    盛情难却，再拒绝就是扫兴了。
    郑泽运在手机里找出那段demo，把耳机递给沈意疏，她接过来戴好，表情严肃了很多。他点击播放，然后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内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demo确实不算长，四十多秒，但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骨干。一开始的钢琴导入非常平缓柔和，之后加了浓重的鼓点使节奏变得急促而强烈，主音彻底铺展开，壮阔又明亮，歌曲的层次感已经很明显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首歌了。
    沈意疏心情很复杂，她不该冒冒然听他的demo的。
    “哥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沈意疏痛苦地揉揉脸，摘下耳机，“它已经有了一个雏形了，要是我听了占为己有你要怎么办？”
    “你会吗？”郑泽运反问，语气却无比笃定。
    “……”他这么一问，她更头痛了，被人相信的感觉好也不好，会很感动但也会让她觉得背了很沉的包袱。
    “我都不知道哥原来在我身上寄托了这么大的信任。”沈意疏苦笑，“总之如果是要问我的看法的话，我觉得这应该会是首很不错的歌。歌曲的骨干已经有了，循序渐进、层次分明，再填充完善一下大概就行。风格上有点像《冷夜》，不过感觉比《冷夜》更开阔更激烈，哥打算拿给组合唱么？”
    “还没有想好。”郑泽运摇摇头，“前段时间有了点灵感就抓紧做了出来，但是在写词上还没有太多头绪。”
    “做一个升级版也不错。”沈意疏在melon点开《冷夜》看歌词，又想起郑泽运以前在节目上说过的“分手了就绝不会回头”，不禁感叹所谓冷酷又记仇的天蝎男也很言不由衷嘛——《冷夜》分明就是一首被甩了还死心塌地祈求对方回头的悲伤情歌。
    “嗯……那我之后再找你参考？”
    沈意疏：！
    她觉得郑泽运可能是不把她吓死不罢休：“哥是认真的吗？我在写歌上的经验可并不比你丰富。”
    “《Candy》我听过了，你的歌词写得很好。”感觉到面上有些烧，郑泽运赶紧又拿起咖啡狂喝两口，不太敢去看沈意疏的脸，“像散文诗，用词意境都很美，但是情感也很真挚，是非常棒的作品。”
    “所以想着，如果能和你讨论一下的话，说不定会帮助我把歌做得更好。”
    她心里一顿，感情真挚……么？
    “那……好吧！为了早日听到完成品，我会尽我所能帮忙的。”沈意疏脸上又漾起笑，与此同时突然记起一些事，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即使是家人之间也存在着边界，无话不谈是不可能的。有的人不愿将自己的脆弱面示于人前，而她并不知道贸贸然再提起曾经暴露出来的情绪问题，会不会让郑泽运感到有被冒犯。
    但幸好他已经看出她的犹豫，主动为她做出选择：“怎么了？”
    “我并非有意窥探隐私，但是，哥后来有去检查吗？查出问题了吗？”沈意疏问。
    没想到她是想说这个，郑泽运先是一愣，平静的内心好像被丢进了一颗石子，他努力正视着沈意疏的脸，以避免自己看上去显得惶然无措：“去过了，是恐慌障碍和抑郁症……虽然，虽然想克服还很难，但我有吃药，也会定期去医院复诊，不用太担心。”
    猜到可能是心理疾病，但大半年后的今天得到确切的消息时，沈意疏还是忍不住感到难过。明明只是喜欢唱歌而已，却不得不在唱歌之外承受诸多严苛的审视，倘若已经无法从喜欢的事物里获取快乐，是不是应该尽早停下来？
    “我……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沈意疏说得很慢，声音也低，隐约还伴着叹息，“也不知道哥的具体情况，但如果是我到了无法感知快乐的时候，我应该就不会再做/爱豆了。”
    “但我不能只思考自己的处境。”郑泽运说，沈意疏言语中的关切他感受到了，向他人坦诚病况的羞耻感随之淡化了许多，“……要对别人负责。”
    沈意疏低下头去喝咖啡，声音有些含糊：“我知道，但不管怎样，希望哥能过得……”
    “自在一点。”
    今天《音乐银行》Red Velvet进了一位候补，对手是Girls Day的敏雅，不过《Ice Cream Cake》在音源上仍然很强势，估计能拉开一些距离。沈意疏在彩排的间隙默默算了一下，发现今天拿一位的可能性很大。
    沈意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脏怦怦直跳，忍不住开始祈祷。
    #信女沈意疏愿茹素一月换取今日音银一位#
    #万能的主啊赐我们一个一位吧阿门#
    #家里那两位金鱼大仙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
    #我现在去微博上转发十条锦鲤还来得及吗#
    这场打歌Cody给准备了美瞳，是很清澈的蓝，配上金发和妆容病娇感更强了，粉丝在网上的repo都说今天全员吸血鬼，Euphy尤其像是上一秒还在微笑亲吻你面庞下一秒就咬断你脖子的女伯爵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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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粉丝并不知道她们臆想的这位吸血鬼女爵全程饱受着美瞳滑片的困扰，宣布一位时看起来老神在在还面带微笑，但实际上满心想的都是“赶紧给我一个结果让我下台摘掉这个该死的美瞳片吧”。
    屏幕上出现最终结果时沈意疏实在忍不住了，低下头去弄了一下，长长的头发阻碍了视线，紧接着就听见台下铺天盖地的欢呼，台上的前辈后辈们也随之送来恭喜。她抬起头时正好看见担任mc的银赫前辈把花和奖杯递到裴珠泫手里，另一位mc也把花送到自己面前，沈意疏伸手接了，虽然拿一位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她现在显然还是有些发蒙，不太敢相信。
    真的拿一位了？
    真的拿一位了！
    “啊，首先，很谢谢李秀满老师对我们的栽培和鼓励，《Ice Cream Cake》这张专辑真的集合了很多的心血，谢谢为它付出的所有人……然后也很谢谢我们的粉丝，多亏了你们的支持我们才能拿到这个奖……”
    队长小姐姐说着感言的同时，身边的忙内已经捂着嘴哭了，沈意疏拍拍她的背，这阵子大家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现在终于可以释放了。
    “内，Euphy xi，也说说感想吧？”
    没想到会被银赫cue到，沈意疏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动切换到中文模式：“非常谢谢粉丝们，一直以来为我们应援真的辛苦了，以后会用更好的面貌和更优秀的作品来回报你们，我爱你们。”
    说完还不忘朝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心，又引来台下一阵尖叫。
    还真的是……像梦一样。
    结束安可回到休息室后，沈意疏摸着奖杯，如是想。
    有了《音银》的好头，周日《人气歌谣》的一位也顺利收入囊中，为了庆功公司真的拨了钱让她们去吃海鲜自助大餐。结账的时候经纪人看着账单无比庆幸这一顿是公司付钱，他自己掏腰包的话直接就财政赤字了。
    不过也没人敢真的放弃身材管理，很克制地每样只吃一点点尝个鲜，毕竟不是谁都是沈意疏那种吃不胖的气人体质。
    “但是你为什么一点肉都不吃？”姜涩琪问。
    沈意疏单手撑着下巴，语气幽怨：“别问了，问就是我要吃一个月的草。”
    说是吃素，但在她看来跟吃草也没区别。
    “为什么？”裴珠泫端了一盘烤好的生蚝回来放在桌上，“托了你的福我们才有这一顿饭。”
    于是沈意疏把《音银》录制时自己的祈祷说了出来，毫无意外地收获了队友们的无情嘲笑：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沈意疏也这么迷信！
    “既然我的诚意打动了神换来了一位，那么我觉得我应该遵守诺言。”
    然而看到笑得快要背过气的四个人，沈意疏决定闭嘴，安静啃她的生菜。
    #她笑由她笑清风拂山岗#
    #别人嘲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不行还是好气哦#
    笑得正开心的四个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惹怒了队内隐藏实权的可怕后果，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宿舍丝毫不见荤腥，全是环保又健康的绿色蔬菜，沈大佬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上镜着想，你多吃一块肉Pann上就能开十个黑帖狙你胖骂你丑，影响路人观感败坏组合名誉这个责任谁来当？
    4RV：卒
    沈意疏：微笑:)
    第44章 番外你也金炸辣饼？
    #1
    如果沈意疏哪天选择不续约 ，最大的原因一定是公司cody过分的野心。
    前阵子Twice回归的时候林娜琏就打来电话抱怨这次活动没几件正常衣服，沈意疏当时还安慰她想开一点别人的更丑，没想到现在就一字不落地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心里的郁结在得知今天《人气歌谣》要和郑泽运一起接受mc采访时达到了顶点。
    看到cody手里那条设计清奇的紫色裙子，沈意疏彻底绝望了。
    看着一直郁郁寡欢的沈意疏，姜涩琪安慰她：“没关系，至少不是穿《Zimzalabim》的衣服嘛。”
    沈意疏的脸顿时就绿了。
    真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安慰呢。
    #2
    因为大家行程都很繁忙所以这阵子并没有怎么见面，沈意疏在知道回归日期就隔了两天后有种终于被宣布死刑的尘埃落定之感：果然还是免不了要顶着奇怪的造型见面。
    其余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从今天到电视台开始就一直挂着迷之微笑，其余人看了只当是营业，只有沈意疏独自惶恐。
    总觉得我的队友们想搞事怎么办？在线等，急。
    录制采访前要和mc对台本走流程，商量站位时沈意疏很自动地到后边去了，却被裴珠泫给揪到了前面，告诉她就站这儿。
    “为什么？之前不都是姐和Wendy姐站前面？”
    “总之你乖乖站好就是了，这个位置可是镜头正中呢。”裴珠泫深感自己作为队长责任重大，理应在方方面面关爱队员，忍不住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对沈意疏说话，“姐姐的苦心你总会明白的。”
    “就是啊，Euphy。”孙承欢也凑上来帮腔，“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不会害你的就行了。”
    苦心不苦心的沈意疏不知道，总之她觉得她们都很奇怪。也许是这次回归大家都受到了刺激？
    #3
    正式录制前五分钟，沈意疏明白了。
    出于避嫌以往有同台的地方例如年末两个人都隔得很远，敢情她的队友们现在是想让她和郑泽运挨着站同框了方便截图啥的？沈意疏有理由怀疑自家队友都是一群cp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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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巧录《Sunny Side Up》穿的鞋没什么跟，镜头上看起来身高会很搭。
    理我都懂，可是姐你作为队长是不是应该站在中间？
    “你觉得我站你俩中间跟站坑里有什么区别？”裴珠泫理直气壮地反问，“噢我还是坑里最亮的那个电灯泡。”
    沈意疏：……
    #4
    好在摄像机一开沈意疏就能抛弃羞耻心切换到专业艺人的状态，和男朋友在镜头前站一块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顶多将来公开后被广大网友扒出来骂一句公费恋爱，何况他们也没做什么，以后被骂就以后再说吧。
    路易十五说得好，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沈意疏现在觉得人还是应该活在当下。
    #5
    《Zimzalabim》原本是三年前的备选主打，沈意疏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不得不承认它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李秀满老师到底看中了它哪一点？)，编曲和编舞的洗脑功力也一脉相承，melon和youtube底下的评论里真香的一抓一大把。
    mc也有问到这次主打歌的key point，于是大家纷纷双手合十打算展示一下。沈意疏侧过头发现mc和郑泽运都在跟着学，半是诧异半是开心地笑了，他只做了手上的动作，身子没动看起来确实很像是在念经。
    和尚念经，不听不听，嘻嘻。
    #6
    《人歌》播出后这段迅速在网上引发了热议，theqoo上有人开帖子：跟着一起跳《Zimzalabim》编舞的Leo，以及看到后很诧异的Euphy。楼主特地截了这一段的动图放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笑的瞬间莫名有点甜。
    “Euphy好可爱，妈妈爱你哦。”
    “不是，Leo这个腿为什么这么长？”
    “这个身高好和谐(dbqbmw。”
    “这歌真的上头，来一起念经！”
    “一起跳的大家都好可爱啊。”
    “看着虽然都是比较冷的人，但下意识的笑都好温柔。”
    “害，我怎么觉得有点配？”
    “Euphy的表情好好笑，这么巧你也金炸辣饼？”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无意识番外
    脑洞来自今天的人歌采访
    大家一起跳舞好可爱
    第45章 周刊爱豆
    MBC，地下三层，《一周的偶像》。
    其实在《Be Natural》时期节目组就邀请过RV，只可惜因为通告冲突未能成行，这次回归终于把《周偶》的录制敲定下来了。有女爱豆来上节目两个mc自然也很高兴，何况还是眼下刚拿了一位人气正旺的Red Velvet，在开始之前非常热情地给几个人打招呼对台本沟通流程，五个艺能新手初次录制队外综艺的紧张也在无形中化解了不少。
    为了上节目沈意疏特地打电话向王嘉尔取经，熟悉的人里还是这位亲故做综艺更加上手，而且他之前和《周偶》的两位mc一同录过《Hit制造机》，对他们的风格个性都十分了解。
    “啊《周偶》！”电话那头的王嘉尔似乎很兴奋，语速不自觉地就快了起来，“也不用有什么负担，两位哥都是很nice的人，会带着你们给你抛梗的，何况你们这种正统女爱豆也不可能像我们那样豁出去做综艺吧？”
    “那我什么也不用准备吗？”
    “《周偶》不是要写简历吗？你提前想想你要写些什么，在这方面下手就好了。”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或者准备点个人技，最好是破格一些、反差大的，像什么学鸵鸟跑猩猩叫，漂亮女生做这些肯定很有意思，大家肯定爱看。”
    沈意疏：……
    王嘉尔脑补了一下沈意疏在地下三层学鸵鸟跑的样子，感觉画面甚美决心到时一定要蹲守放送好截gif做表情包，只可惜沈意疏一句话就打碎了他的精彩幻想：
    “不了，我还是去给经纪人请假吧。”
    然后通话被无情掐断，王嘉尔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感到很懵逼。讲道理他觉得沈意疏是完全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他是不是刚刚嘴上跑火车给人留下阴影了？
    因为是在客厅打电话所以不小心听完了全程的BamBam：
    “哥，你都跟漂亮姐姐瞎说些什么了？”
    当然沈意疏也就是随便说说，《一周的偶像》算是眼下最热门的综艺之一，就算她真的提了经纪人和公司也绝对不会允许的。有这么好的机会增加曝光和知名度，傻子才不去。
    “123，Happiness，大家好，我们是Red Velvet！”裴珠泫带领大家打招呼正式开始了节目录制。
    “Bu ya！”郑亨敦很配合地做着夸张的反应，“难怪我们的工作人员今天都特别激动，原来到访的是Red Velvet啊Red Velvet。”
    “虽然没有准备红地毯，但是这几位出现完全就是庆典现场一样的氛围。”Defconn赶来帮腔，沈意疏很好奇他摘掉眼镜的样子，印象中似乎就没有见过他的正脸。
    “第一次来地下三层见到我们这些艺人觉得很神奇吧？”
    沈意疏在边上默默点头，想要做个隐形人却没想到被郑亨敦抓住了，凑上去就要跟她合影：“Euphy啊，看放送的时候记得截图哦。”
    “好的好的。”沈意疏立即朝镜头比了个v。
    后期在底下加上了一排闪闪发亮的花字：连这个也非常配合的善良爱豆。
    介绍完组合和各自的近况后便进入了《周偶》的随机舞蹈环节，沈意疏在这个环节因为太不将就一定要找到正确站位和动线被mc抓了两次，惨遭全体的无情d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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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uphy啊，你在队里是究竟是什么角色？”
    其他四人卖起队友来毫不含糊，齐声抢答：“主唱和主舞！”
    Defconn失望地撇撇嘴，语重心长：“打起精神来吧Euphy，这样下去你会拖累Red Velvet的。”
    “就是啊，以后还是乖乖唱歌不要跳舞了。”郑亨敦领着沈意疏走到镜头中央，“来，给会长表一下决心吧。”
    沈意疏试图解释但是根本没有开口机会，被mc堵得没话说，只好认栽，憋住笑表情真挚：“对不起，李秀满老师，回去之后我一定多多练习，绝对不会辱没了S.M和Red Velvet的名字。”
    “为了更加了解Red Velvet所以现在来一起看看各自的简历吧。”郑亨敦时刻不忘在沈意疏伤口上撒盐，“如果早知道Euphy不是那么擅长跳舞的孩子，那么我们就直接取消这个环节了。”
    其余人笑得很欢，沈意疏则顶着一张苦涩脸，待会儿mc看到了她写的简历估计还得继续diss她。
    “这样的话我们就从Euphy开始吧。”Defconn说道，然后看见架子上夹着的简历时果然大吃一惊，“‘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Euphy啊，大家的眼睛可都看着呢！”
    郑亨敦也不忍心diss得太狠，便顺势cue沈意疏出来表演：“那就来看看吧，Euphy你都会什么？”
    “唱歌跳舞背书做饭。”朴秀荣跳出来维护，“没有姐姐不会的东西。”
    沈意疏摆摆手以示谦虚：“也没有啦，还是有很多不会的，比如做综艺。”
    Defconn：“哈哈哈哈这孩子说话很有sense啊！”
    节目组于是给放了公司前辈的大热曲目让沈意疏做随机cover，这些歌在练习时差不多算是必考内容，男女团舞她都能信手拈来，最后轮到自己的歌就更不在话下了，反复练习过千百遍的舞蹈早已形成了肢体记忆，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能跳下来。
    “做得好做得好！”
    “明明是能做好的孩子，为什么刚刚不好好跳呢？”
    沈·坚持为自己辩白·意疏：“因为我真的是对的，是她们错了，刚刚那个动线不该这么走……”
    “好了好了这个到此为此。”郑亨敦“不耐烦”地打断了沈意疏，“Euphy在队里负责做饭吗？”
    “主要是我来做饭。”被打断后沈意疏笑得很无奈，不过也知道mc是在关照她，“只是会一点家常菜而已，没想到大家都喜欢吃。”
    姜涩琪感到惋惜：“就是太辣了，不能多吃。”
    电视屏幕上立即放出了去年合宿时沈意疏做的一桌子饭菜的照片，卖相极佳让人很有食欲。郑亨敦立即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呀，这完全是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准！”
    后期把图片和沈意疏的脸放到一起，配字：Euphy xi，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笑死我了周偶官方吐槽】
    【我真没错沈意疏，只会一点沈意疏hhhhhhh】
    【看着好辣，但是好想吃1551】
    【Euphy是雾都人，那边口味都偏重的】
    【雾都人最大的谎言：吃嘛，不辣】
    “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今天也在我们地下三层展露下手艺吧？”
    “好的好的。”
    沈意疏欣然接受了Defconn的提议，台本上有安排让她做饭，不过没跟她说要做什么，直到她看见staff把桌子食材煤气灶电饭锅还有炒锅搬上来。
    沈意疏：？？？你们这个阵仗是不是有点大了？
    在韩国是没有中国那样弧形内凹的炒锅的，他们用的基本上都是平底锅，来首尔后因为一直吃不惯韩国菜于是沈意疏让家里人给打包了一套中式厨具快递过来，厨艺也是在不适应中慢慢练出来的。既然有炒锅，看来是想让她做中国菜。
    节目组很用心，基本上做川菜能找到的大部分食材都在这了，考虑到韩国人普遍不太能适应川菜的麻辣，沈意疏决定做两个清淡些的菜式。
    说是清淡也就是相对而已，她要做的是宫保鸡丁和麻婆豆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很清淡】
    【本腐都人作证，这个真的很清淡了】
    【是的，我们平时都是直接吃干辣椒】
    【川渝人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我吃火锅你吃火锅底料？】
    说干就干，沈意疏穿上围裙，开始接水淘米，把米倒进电饭锅里后又开始洗菜切菜。导演切了两个摄像机拍她做菜，在案板上哒哒哒切豆腐的动作十分娴熟，刀功也看得出来很厉害，绝对是练家子。
    “Euphy是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来韩国之后。”沈意疏边切边回答，一心二用毫不费力，“刚来的时候不是很能吃得惯这边的食物，所以就学着自己做饭，以前我是完全不会的。”
    “我可以证明！”孙承欢突然举手插话，“Euphy家有专门负责做饭的阿姨。”
    “哇！”两个mc都惊了，“难道Euphy是什么偷跑出来体验民情的公主吗？”
    沈意疏被逗笑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没有那么夸张，家里也就是让我不愁吃穿地长大了而已。”
    “今年我去了Euphy家过年，在她家收到了一千万的压岁钱。”
    孙承欢的爆料无疑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火热，两个mc谄媚地凑到沈意疏旁边，一口一个公主nim。
    “公主nim要不饭就别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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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nim除了唱歌跳舞还会做饭实在是太厉害了！”
    “公主nim今天来录节目辛苦了。”
    “公主nim……”
    沈意疏听不下去了，把刀直接往案板上一拍，眼神冷冽：还让不让我做饭了？
    两人立即瑟缩地走开了：“那什么，来看看Irene xi的简历吧，让我们公主专心做菜。”
    “对对对，做饭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
    【亨敦大俊你们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难得见到mc看人脸色】
    【我的偶像比我有钱还要我送钱TT】
    【Euphy我也可以去你家过年吗】
    【承欢啊，那不是压岁钱是公公婆婆给的聘礼】
    【书桓szd，给我锁八百辈子】
    第46章 四月裂帛
    撇开一录就要录很久这个缺点不提，上《周偶》沈意疏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做的菜被大家给分光了，两位mc尤其赞不绝口，不再“欺负”沈意疏，反而恨不得把她吹到天上去，实力认证她简历上的“没有什么不会”。
    “真的，这个程度完全赞，公主nim……噢不，陛下，从今天起您就是Red Velvet和地下三层的王了。”
    说完郑亨敦便在简历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汉字“王”，这期《周偶》播出后粉丝和网络上的路人给沈意疏起了一个“王尤菲”的外号，相对应的是“God xx”。只是传着传着不知怎么变了味儿，天/朝粉丝用了老王来作为爱称，一秒接地气，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高冷和酷炫。
    叫老王沈意疏倒是没觉得有啥，只是她一连看了好几篇cp同人发现自己从主角之一变成隔壁老王后就有点不太好了。
    不管是粉蓝、麒麟、艾灸还是94，总之在队友的其他热门cp里面她都是那个专门破坏别人感情反向助攻的坏女人。沈意疏有用过小号去询问作者为什么在这个系列中Euphy总是第三者，得到的回答是“Euphy和谁都太有cp感了为了一碗水端平索性让她谁都得不到独自过一生”。
    听完太太的这个解释，沈意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认真反思后得出结论，觉得自己应该远离饭圈尤其远离cp粉，做来去如风从不停留的潇洒女子。
    于是遂怒卸微博晋江老福特，断掉网络专心练习。
    又到四月，宿舍小区的八重樱开得很好，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氤氲着清淡的香气，似有似无，如同一个浅粉色的梦境。
    从树底下经过时，春风吹散花瓣，也有开得最盛的花一整朵纵身跃下，决心以此永续自己的美丽。可能是身体里的感性突然爆发，看到这一幕沈意疏总觉得悲伤又空幻，美的事物总难长久，也不知道眼下的幸福时光究竟能持续到何时。
    前年四月她还是个烦恼着高考的普通练习生，去年四月组合刚刚成立身边多了四个队友，而今年四月已经她作为Red Velvet的一员被广为人知了。
    月末的时候迷你一辑的宣传活动正式结束，一共拿下六个一位。直到末放《Ice Cream Cake》都还在melon一环内挂着，有望冲击年榜前100，事实上如果不是师兄EXO也回归了，大概还能有几个一位入账。
    如果放在爱豆坐标系里来进行比较，那么沈意疏认为自己无疑是成功的。远离了过往的一地鸡毛，即使现在因为某些决定每天都过得很辛苦，但也确乎是充实又快乐的。
    那么我又在惆怅什么呢？
    朋友们渐渐都有了自己的好前程，出道的出道，没出道的也已经被纳进了公司的独特企划。作为Euphy的我也有了很高的人气，收获了一大票粉丝，我到底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忧愁它围绕着我。”
    孙承欢用莎剧演员式的腔调说出这句话时，沈意疏几乎是第一个笑出了声：
    “姐姐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是在做《音乐中心》的mc么，可网上的反响并不是很好，”孙承欢痛苦地搓了一把脸，“虽然有珉豪前辈和N前辈带着我，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又害怕在放送中说错话，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努力。”
    “或许你可以和Irene姐讨论讨论。”
    公司给裴珠泫和孙承欢都报名了打歌节目mc的面试，结果没想到双双通过，一个在《音乐银行》，一个在《音乐中心》，孙承欢的搭档沈意疏也不陌生，是崔珉豪和车学沇，勉强能称得上熟人。结果出来后朴秀荣说照这百分百的成功率，她们剩下三个人也应该去报名，可惜Red Velvet只有五个人，不然说不定还能承包所有的打歌节目，制霸每日的音乐放送。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沈意疏问，“Wendy姐你不是一直告诉我要多和成员们交流么，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照做了？”
    “那你最近为什么又不开心？”
    沈意疏被孙承欢突然凑近的脸给吓到了，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你……”
    “不要问我是怎么发现的，是个人都能看出你这几天又不太对劲了。”上台当然还是活力满满的人气女爱豆，一旦从摄像头的视野里离开就好像被抽掉了元气，要不是有了mc的工作实在太忙孙承欢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来过问，“是不是你堂哥又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把电话给我我打过去骂他！”
    “不是那样的。”沈意疏赶紧拦住孙承欢，这个姐姐脾气上来了也是不好劝的，“和我哥没关系，他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状态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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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欢不为所动，一脸“你别想糊弄我”的表情让沈意疏又急又觉得好笑。
    “是真的，他说他马上要去日本参加一个交流会，还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见一面。我可能是行程太紧凑累到了，而且本来春天就使人困顿，过了就好了。”
    “我还是觉得你这样下去不太好。”孙承欢咬住下唇，整颗心都盈满了担忧，试探性地询问，“……要不，托经纪人哥哥预约一下心理医生吧？”
    沈意疏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不了，也没必要，我自己的状况我很清楚，还没有到需要看医生的地步。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沈意疏顿了顿，平复好有些激动的情绪，“我知道姐姐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什么，情绪也在正常的波动范围内。你明天还要去电视台录影，早些睡，我去把剩下一点点作业写完。”
    主唱line的关系像不期而至的特大暴雨，一夜之间就把之前搭建的友好桥梁冲塌了。其余人听了孙承欢的解释，虽然不懂沈意疏为什么对看医生这么深恶痛绝，但也只能两边都去安慰，竭力修补队内的关系。
    沈意疏毫不意外地率先低头，其实她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值得大家特地来劝解的纷争，只是不可避免地对情绪管理失败的自己感到恼怒。既然说了不必去看医生却又做不到调整好状态，沈意疏觉得这样的自己显得很无能，于是更加无法面对关心自己的孙承欢，好在其他人给了台阶，她便顺势而下。
    收到沈意疏的道歉，孙承欢吓了好一跳，内心里则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和沈意疏一样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裴珠泫几人的兴师动众之举倒加剧了她俩的尴尬。她没有生气，只是沈意疏渐渐流露出的性格中的消极色彩却让她始终难以安心。自认是队里最了解沈意疏的那个人，孙承欢一方面觉得自己理应主动帮助她，一方面又害怕这样会引起她的疏远和厌恶，反复纠结之下，愁得头发又掉了一大把。所以沈意疏能够自我纾解的话，至少现目前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再等等，等忙过这阵子一切都进入正轨了，就算她不愿意，我扛也会把她扛到心理医生面前去。
    孙承欢暗暗许诺。真的，就再等一下下。
    其实四月应当说是很好的一个月，除开Red Velvet拿了一位之外，大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好消息。刘是我以艺名YooA在叫做OH MY GIRL的组合里出道了，除了崔孝定，之前去WM见过的几个女孩子也都在，热热闹闹的一大群人，沈意疏还提了吃的去应援。打歌期间每周都在电视台见到的郑在玹和金道英，两个未成年看起来虽然青涩但已经隐隐有了爱豆的样子。听徐英浩说公司的新男团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她熟悉的95line和几个后辈也都囊括在其中，组合全称太长只记得缩写是NCT了。徐英浩解释这是新文化技术的意思，秀满老师亲自取的，是不是一听就很厉害很独特很futuristic？沈意疏打趣说指不定以现在人的审美水平还难以get到这个名字的精髓，却不想日后一语成谶，NCT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陷入了曲高和寡的困窘境地，搞得她直想穿回来拍死那个毒奶的自己。
    所以沈意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是共情能力太强所以看到花落也会觉得悲伤么？明明当初沈渡指责她心硬如石的话还言犹在耳，明明现在也过着想要的生活，本应是比谁都有理由觉得开心的。
    最后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为电视台-公司-宿舍三点一线的枯燥日程使人抑郁，于是索性买了去东京的机票，一个人背着包出国玩了，正好东方神起的巡演巡回了最后一站的东京巨蛋，她可以问沈昌珉要票去看现场。
    “你为什么不要位置更好的票？坐看台和在现场看电视有什么区别？”
    沈意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问沈昌珉要两张票拉上沈渡一起来看演唱会。如非必要她是不太想和沈渡见面的，难得有两天假她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某些无意义的争执上，只是怎么说，有些人是注定避不开的。
    “这个位置的视野很好，待会儿演出正式开始了你就知道了。”沈意疏解释道，沈昌珉也不是没有问她要不要一层靠前的黄金席位，只是她拒绝了，就要了两张二层的看台票，一层难保不会有粉丝看激动了站起来high，被人挡和挡人她都不想，“而且大家当然是为了感受氛围才来看演唱会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人买山顶的票？”
    沈渡回头看了一眼几乎座无虚席的演出场馆，竟无语凝噎。让理性至上、讲究规律与证据的天才感受追星族的狂热，确实是为难人了。
    演唱会沈意疏看得很开心，东方神起今年已经是出道的第十二个年头了，还能保持高质量的演出和表演激情委实不易，连沈渡也对浩珉二人由衷地感到敬佩。沈意疏在日记本里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感想，决心时刻铭记热情二字，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十二年之后还能够作为Red Velvet站在舞台上。或许一个韩国只能出一个神话，但也永远都有人想要成为神话。
    因为看了一场高品质演出的缘故，沈意疏之后一直都很开心，去目黑川观赏粉色的樱花河川，在东京塔欣赏《东京巴比伦》里的华丽风光，日本没有什么人认识她，所以可以到处随便逛。沈渡本来还想再多留会儿，但他们一行人在东大的交流会已经进入了尾声，回去还得接着赶实验，看完演出后第二天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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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以散心为主的东京短途旅行结束得很圆满，沈意疏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并且从前辈身上收获了很多自己缺少的东西，连带着花了大价钱托运给朋友们的礼物也不觉得心痛了。
    临上飞机前，沈意疏收到了裴珠泫的电话，她很开心地接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传来的并不是料想中询问归期的话语：
    “意疏，你和你哥去看演唱会被拍到了，现在网上都在传你谈恋爱了。”
    第47章 乌龙
    [李涛一下，这是不是Euphy？]
    1l：利益相关，东方神起团偏昌珉，半个傻帽家族粉。前两天和朋友一起去了洞房的日巡终场，回家后整理相机发现拍到了一些东西，体感有点像红毛的Euphy，不过隔得有点远，再加上当时比较兴奋，手不稳所以视频抖动有些厉害，不太能确定，有没有粉丝可以来看看解答一下？
    [图片][图片][视频]
    2l：前排，好像真的有点像，不过就算不是Euphy也是个漂亮小姐姐，你们洞房的粉丝果然都是白富美吗？
    3l：图一这个侧脸角度和之前看过的一张官图蛮像的，我找找。
    5l：是不是《Ice Cream Cake》的概念照？我看到楼主的图就这么觉得了。
    8l：毛粉来了！楼主这个图看着确实很像，视频有些抖看不大清，不过听一个前线站姐说Euphy似乎是去了日本玩。
    11l：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视频里Euphy旁边是不是还有个男的？我看他帮忙摘掉了Euphy头上的彩带。
    17l：吓得我赶紧回去又看了一遍，男生这个动作有点亲密啊。
    23l:不会恋爱了吧？头这么铁的吗？
    29l：如果是Euphy的话，那这个锤就很实了，不戴帽子不戴口罩就这么和异性一起去看演唱会，不知道该说是心太大还是太自信，以为在日本不会被认出来是吗？
    40l：卧槽，晴天霹雳，我最近刚入了Euphy的坑！
    47l：粉丝也别洗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关系不一般，真是心疼四个队友，组合明明前途大好有希望冲击新一代女团top的。
    52l：有些人赶着内涵什么呢？是本人亲自承认恋爱了还是傻帽发了声明，空口鉴恋爱给我妹妹招的人参你收吗？何况视频里的还不一定就是她呢。
    60l：散了吧都，这么关心我爱豆，你爱豆死了吗？
    63l：本路人粉心情好复杂……讲道理红毛这一路走得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成员又爆出了这种恋爱传闻。我真是想不通，Euphy明明看起来是那种很理智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红毛又不是什么小公司出来的十八线女团，她自己在队里的人气也算是第一，为什么要作死？
    77l：我持保留意见吧，说不定不是Euphy或者只是朋友呢？除了拿掉彩带她和那个男生也没什么其他越界的举动，而且朋友间帮忙理一下头发不是也很正常吗？
    78l：楼上说得对，空口鉴恋爱不可取，也别一棍子就把人打死了。
    89l：洗不是Euphy的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有眼睛。只希望不是男朋友吧，我还蛮喜欢她的，毕竟长得漂亮实力又好，不过妹妹自己也长点心吧，爱豆真的要比普通人更懂得避嫌。
    102l：我就说一句话，上升期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
    ……
    等待经纪人来机场接人的时间里沈意疏刷完了网上关于她“恋爱”一事最热的几个帖子。发帖时间并不久，也就是昨晚的事，一开始倒也没人往恋爱上想，后面才渐渐有人这么说，今早莫名其妙就传了起来，最后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除了沈渡帮忙弄了下飘落到头上的彩带外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互动，说出去是堂兄妹可能都没人信，所以沈意疏很不理解那些说关系很亲密的评论，说这话的你自己相信吗？
    总之得益于两人这几年来并不怎么良好的关系，最后公司发声明解释只是和哥哥一起去的也不会有人拿兄妹关系过于亲近于理不合来做文章。有人黑沈意疏其实也觉得无所谓，只是提到她就难免会牵涉到组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得为Red Velvet考虑。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放出以前的合照了，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法避开沈渡去解决这件事了。虽然她讨厌沈渡，但是一次也没有想过把家里人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甚至一直有意弱化家人的存在。她是爱豆，接受审视和议论是应该的，但是家人没必要也没这个义务去满足外界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真是头痛。
    沈意疏在回宿舍的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前来接她的经纪人感到害怕，收到特地带回的贵重礼物的喜悦也被冲散了不少。
    “公司会发声明的，你不用再特地表态，你哥那边也不需要发声。”负责艺人事务的主管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反应，仿佛这根本不值得他费神，“不过你们都没有谈恋爱吧？”
    “当然没有！”五人异口同声。
    主管露出满意的神色：“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明白现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实在遇见了很喜欢的人，公司也不是不通人情，别自以为是觉得能瞒就瞒，一定要上报，听见没有？”
    全员：“是！”
    “行了，那就回去练习吧。”
    此时的S.M还不是那个几年后被粉丝疯狂辱骂只有下半年才会开张营业的傻帽文具店，至少在应对沈意疏恋爱传闻这件事上动作就非常快。早上发酵起来的消息，下午上班前就已经发了解释的通稿，本来靠一个动作强行按头恋爱就很站不住脚，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欣然接受了这份官方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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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事情往往并不会那么称心如意，沈意疏也不知道沈渡到底哪根筋不对了，竟然特地跑去开了ins，放了两个人几年前的合影，配文“和妹妹”。她努力地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承受公众的视线，他倒好，自己还赶着凑上去，气得沈意疏立刻就打了一通越洋电话过去和沈渡理论。
    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地被天才哥哥给怼了回来，质问她发合照明明是最有效的应对方式为什么还要费其他功夫？被diss得体无完肤的沈意疏当场把沈渡的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黑，看得队友们是目瞪口呆。
    沈渡的ins在更新了这条动态后则迅速成为了热门搜索话题，神通广大的网友在感叹兄妹俩优越的基因之余，还顺带扒出了沈渡的身份，当即被这一连串的华丽履历给闪瞎了眼。
    “Euphy哥哥还缺不缺妹妹，喜欢追星的那种？”
    “哥哥你好哥哥我也姓沈哥哥看看我吧。”
    “当初嘲我女儿爱豆失格的现在怎么都怂了？”
    “剑桥哥哥请保佑我这次期末全过！”
    “完全大发，Euphy哥哥这个外形出道简直绰绰有余。”
    “人家世界名校在读家里又有矿，干嘛还要来做/爱豆？”
    “理都懂，但Euphy官网资料上写的是独生子女诶。”
    “回复前面，傻帽的声明里说了是堂哥。”
    “好像Euphy很少谈家人也不怎么提到家里的情况，难道关系不好？”
    “别过度脑补了吧，关系不好还会特意开sns帮忙澄清谣言吗？”
    “也许只是为了保护隐私呢？”
    ……
    与网络上的热烈讨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意疏憋屈的心情，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出道后还会有蹭沈渡热度的时候。要是没有和沈渡见面就绝对不会有后来的事她也就更不会稀里糊涂地“被恋爱”了，这种热度她可一点都不想要。
    而且糟心的是，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专门打国际长途来问兄妹俩是不是又重修旧好了，把沈意疏搞得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在有了这么一出恋爱乌龙后，沈意疏是真的怂了，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在公司练习和学习写歌，非常现充逐渐神隐。时间一长粉丝思念成疾，纷纷在网上喊话让李秀满放Euphy出来营业。
    S.M：可这孩子自己不想上班，我也很愁啊！
    迷你一辑的活动结束后只有零星的团活，成员们基本上都在各自忙各自的。裴珠泫和孙承欢担任了打歌节目的固定mc，姜涩琪去了《蒙面歌王》做艺人听审，朴秀荣则在《我结》里过起了甜蜜却又磕磕绊绊的新婚生活。除了沈意疏其余人多多少少都有公开露面的行程，也不是没有活动找上门来，但她以“需要维持神秘的人设”为理由都给推了，这阵子她在网上的热度已经很高了，再频繁露面很有可能会引起公众的反感。
    就在沈意疏以为近期的日子会这么相对悠闲地过下去时，经纪人却告诉她得收拾收拾开始上班了，是不能推掉的工作，公司已经接下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必须接下的工作？”
    经纪人努力想要营造神秘的气质，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怎么看都显得很兴奋，沈意疏猜测应该是个很不错的资源，于她于组合都大有裨益。
    “一个网剧的女二号，在NA.VER TV播出。”经纪人深吸了一口气，说，“导演和编剧指名点姓要你出演。”
    沈意疏愣了一秒，然后从经纪人手里接过了剧本。封面上有两个单词，Pale Fire，正是这部剧的名字。
    “苍白火焰……不，微暗的火么？”
    她一眼就认出这个名字来自纳博科夫那本阅读难度极大、实验性极强的小说，翻开剧本后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月亮则是个彻头彻尾的窃贼、寄生虫，一种反复无常而欺骗的源泉，它那微暗的火只是偷自太阳的反射之光。”
    沈意疏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第48章 微暗的火
    “呀，韩政模！”
    韩政模有些懵，慢慢地侧过身子，不知道白知爱为什么会主动叫住他。
    同窗三年韩政模在学校见到白知爱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在韩国多的是为了追逐明星梦想松懈乃至放弃学业的学生，白也是其中一个。不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头两年一直默默无闻，连班里的同学都不知道她是已经出道的女团成员，去年解约后参加一档选秀节目，意外地拿到了第一的好成绩，眼下正是最红的时候——上个月发行的个人单曲现在还在音源榜单前三里挂着。
    女生穿着统一发放的校服，因为过瘦显得衣服大了些，脸上的妆容不淡但也足够精致，眉毛眼线腮红一应俱全，只是枫叶色的口红似乎也盖不住身体抱恙所带来的苍白感。
    “韩政模。”
    “嗯？”
    “我刚刚听你和其他人说要去医院是吧？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韩政模的目光带了点审视，没有立刻接受或是拒绝，反而反问道：“你是爱豆，不怕传出绯闻？”
    白知爱大方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你是我同学，避嫌避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而且之前多亏了你的笔记，我才能顺利通过期中考试，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都到这份上了，韩政模也不好意思不答应，点点头，在校门拦了一辆出租，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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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监视器里的画面一转，出租车撞上了迎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因为闪避不及被撞翻在地，车里的三个人都受了重伤。有猩红色的黏腻液体从脸上流下，韩政模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但视野却越来越狭窄，在失去意识前所见到的最后的东西是，白知爱身上迸发出的黑色的光。
    “Cut！”
    导演话音一落，剧组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把演员从倒翻的车里拖出来，没错，是字面意义上的那个拖。沈意疏站好后伸手抹了一把脸，在破碎的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满脸是血的模样，啧，真是狰狞。
    另一边的李弘彬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要拍摄血从头顶上缓缓流下的面部特写，血浆不小心流进了眼睛里，他还得撑着不能表现出任何不适。现在这条过了经纪人赶紧拿了一瓶水上来给他冲洗眼睛，以免刺激过度引发炎症。
    虽然沈意疏是导演和编剧一致指定的女二号，但是李弘彬却是正儿八经靠自己面试面上的男主角韩政模。在知道演出人员的时候，沈意疏满脑子都是“缘分真奇妙”，那么多的男演员和男爱豆，却偏偏是李弘彬通过了，VIXX果真是她的有缘人是吗？
    李弘彬的反应可比沈意疏热情多了，怎么说也见过算是“认识的人”，一开始培养默契时不会太困难。何况《Pale Fire》虽然只有十集，但却是他出道以来首次担任男主角，戏份吃重导演要求高，有沈意疏在片场他好歹还能有个倾诉的地方。
    从经纪人那里拿过两条毛巾，沈意疏把脸上的血浆擦掉，然后递了一张毛巾给李弘彬。两个人明明都是队里的颜值line，李弘彬还是官方门面，现在身上的校服又皱又破，还全是血浆，狼狈得不行，哪还有舞台上的帅气绝美？
    “等等你先别走。”李弘彬把毛巾罩在头上胡乱擦了擦，对着自家经纪人比划了两下，“哥你帮我们拍个合照，对，就现在浑身是血的样子。”
    “你要干嘛？”
    “吓唬N哥他们，就说我和你都死了，这部戏be了。”李弘彬咧开嘴笑出两个酒窝，双手比v，“说起来，《花瓣游戏》也是be吧？”
    “白知爱又不喜欢韩政模，怎么能算be？小裁缝不是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么，所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应该很快乐才是。”尽管心里在感叹这位哥真的只有五岁吧，沈意疏仍然很配合地笑着让对方经纪人拍了几张合影，“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们的合作，不管是电视剧还是mv都没有好结局？你们是死神吗？”
    李弘彬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Pale Fire》的故事并不复杂，寓意也够清楚明白。一直没有出头的白知爱依靠偶然获得的黑巫术掠夺了女主角高世罗的好运气，在选秀节目中一路高歌猛进顺势夺冠，相反高世罗却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谣言惨遭抵制，人气暴跌无缘决赛。高世罗逐渐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在比赛结束后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最后锁定到了白知爱身上，便特地转学到白与韩的班级，想要找出真相。而韩政模在与白知爱一同经历的车祸中伤到了脑子，好在性命无虞，康复后却奇异地拥有了读取他人内心真实想法的能力，因此渐渐发现了白知爱恶魔一般狠戾的真面目。
    生来便患有心脏疾病的白知爱被亲生父母抛弃流落人间，好在还有一张精致的皮囊可以轻松讨人喜欢，于是选择了做/爱豆以谋求爱与关注。只要能红就可以被更多人知道和喜欢，即便所用的手段并不那么光明，这就是白知爱的人生哲学。
    哪怕偷来太阳的光芒点燃的火焰苍白短暂，最终还会遭受反噬把自己烧得丁点不剩，只要有一瞬间的火花擦亮黑暗，那也是值得的。
    剧名既然叫《Pale Fire》，白知爱又是女二号，她的结局自然不会美好。高世罗与韩政模联手查清了白知爱的邪恶行径，找到了解除黑巫术的法子，并掌握了白知爱制造舆论抹黑高世罗的证据，放出去足够让她身败名裂。为了守护自己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陷入绝境的白知爱选择亲手结束性命，宁死不肯低头认输。
    讽刺的是，经纪公司在和韩高二人通过气后向外给出的解释是抑郁症，白知爱穷尽所有也想要抓住的爱在她死后终于铺天盖地地涌去，窃取他人光芒燃起的微暗之火如今烧成了熊熊一片，再过很久也不会熄灭，只是她已经看不到了。
    沈意疏能够感受到编剧的用意，以白知爱的经历警示世人，用不当手段得来的东西最终是留不住的，费尽心思也不过是寄生在他人身上的影子、一簇“微暗的火”。只可惜受限于篇幅和情节安排，对剧本内涵的探讨有些流于表面不够深刻，不过瑕不掩瑜，总体而言是个不错的本子。
    又说回白知爱，编剧在设定角色的时候立场相当坚定，虽然身世可怜但并没有为她洗白的意思，一直到最后一集她都是绝对的反派人物，第一集 里拉着韩政模一起去医院也只是预感到有事发生想拖一个人分担噩运而已。白知爱坏归坏，但美强惨三要素一个不落，决绝又病态，人设足够丰富，是一个很有魅力的角色，堪称全剧的灵魂。相比之下，负责揭露正义的男女主角都显得单薄了。
    外籍爱豆在韩国发展本来就举步维艰，能够出演电视剧哪怕是网剧也是一个很好的资源了。沈意疏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演技课上学到的东西也就只能应付下mv，放到电视剧里是远远不够的，因此知道要出演《Pale Fire》后就一直在努力揣摩剧本，写了厚厚一本人物小传，生怕搞砸了。为了更加贴近患病体弱的人物特点，沈意疏又减掉了好几斤，体重跌破历史最低，真·风吹就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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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片场看到她的时候李弘彬还吓了好一跳，去年在电视台偶然见到时真人就已经称得上瘦骨嶙峋了，怎么现在好像连骨头都不剩了？
    还真的是很契合剧名，但他就怕她哪天一口气上不来火灭了。
    当事人沈意疏自己也觉得瘦得太过了，晚上洗澡时看着镜子里的身体，胸没了不说，一排肋骨清晰可见，穿短上衣露出腰估计会吓到人，她摸了一下，怪硌手的。
    但是也没办法，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虽然她是没什么伟大的荣誉感和责任感，但如果《Pale Fire》播出后反响不错的话或许其他的外籍爱豆也能接到更多的橄榄枝吧，对之后的发展也会有好处。
    现在她也只能盼望着尽快杀青然后回去大吃特吃把肉都给养回来，一下子瘦太多真的很伤身体。
    月中的时候拍摄了一月有余的网剧终于进入了尾声，三个主演在共同经历了导演的呵斥和指导之后彻底熟络了起来。女主角是SONAMOO的门面金娜贤，去年出道，也是95年的，沈意疏很爽快地和金娜贤交换了kakao。虽然有人说她是“铁壁”、“冷都女”，不过她并不排斥结识朋友，何况还是同龄人，不用说敬语可真是太好了。
    拍摄的间隙，李弘彬溜到沈意疏身边，神神秘秘地问：“意疏啊，我们是朋友吧？”
    “我和你肯定是朋友，但你和我是不是就不知道了。”沈意疏合上电脑，说。今天没有拍摄日程她本来是打算窝在宿舍肝期末作业的，但是被李弘彬kakao轰炸有事要找她，她就只好过来了。
    虽然嘴上说是亲故，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还是遵循着前后辈的礼仪。在沈意疏看来，上下五岁之间都可以是朋友，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忍耐起韩国人这些繁琐的礼仪。
    鉴于李弘彬之前主动来说不用叫前辈轻松地相处就行了，长得帅性格又好，沈意疏便自动把他划进了朋友的范畴。认真算一算，VIXX她已经认识了两个半人了，因为之前碰过面和孙承欢的缘故，所以车学沇是那个半，也不知道下一个认识的会是谁。
    “你这丫头怎么成天想着上天？”
    “难道不是哥主动对我说‘不用太拘束说半语就好了’吗？如果你觉得被冒犯的话那么我就道歉，前辈。”
    末尾两个字被沈意疏咬重了发音，吓得李弘彬秒怂：“好好好，敬语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所以找我什么事？”沈意疏用眼神示意李弘彬往窗外看，万里无云一片蔚蓝气温39度半，“为了弘彬哥我冒着中暑的风险来片场写作业，你是不是也该坦诚一些？”
    自觉理亏，李弘彬赶紧一股脑交待了：“就是我们的中文老师最近生病了，想问问你能不能来教我们中文。”
    沈意疏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你们打算去中国发展么？”
    “有这个意向，算是试水吧。”谈到正事李弘彬也严肃了起来，虽然他出了名的笑点低不过一旦正色还是很能唬人的，“28号要去参加一个拼盘演唱会，大概七月中旬会发行中文单曲，七月底还有一个showcase。”
    那这个时间很吃紧了，沈意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又问：“不过你们为什么不找专门的中文老师？S.K.Y随便捞一个留学生应该都可以吧？”
    “我这不是问问么？反正这份钱都是要给人赚的，那干嘛不给你赚？”说完，李弘彬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不是星光吗，给你一个机会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开心吗？”
    沈意疏：“……还真是好开心哦哈哈哈哈。”
    李弘彬：“停停停，你的笑声毫无灵魂！”
    第49章 特训
    和双方经纪人确认过没有行程冲突后，沈意疏便在《Pale Fire》杀青后短暂地担任起VIXX的中文老师一职。
    原本沈意疏只是出于朋友立场想帮个忙，但是车学沇知道后硬是拉着她走公司流程签定了正式的合同，按照原先那位老师的课时费明码标价地付给她薪酬。
    车学沇这么郑重其事让沈意疏感到负担，Jellyfish给的酬劳很优渥让她觉得自己有躺赚之嫌，再者教学内容并不多，主要是发音和日常会话，周末约好时间去两次就行了。惶恐之下，沈意疏抽空做了六人份的食物，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去了水母鱼。
    既然钱已经收了，那她就努力让学习氛围变得更好一些吧。
    车学沇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沈意疏很顺利地就进了水母大楼，一进门就看见郑泽运杵在前台处玩手机，他个子高，伏下身弓着背也很大只。见到沈意疏，郑泽运眼睛亮了一些，主动上前提过她手里的食盒，领着她往楼上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辛苦你赶过来了。”
    “不会，Leo哥是特地下来接我的？”
    “唔……我怕你被保安拦住……”
    “如果被拦住了那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也是……你瘦了好多。”
    “拍戏需要嘛，哥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不过这是什么？”
    “我做了一些吃的带过来，感谢黄代表给我安排这么好的工作。”
    “……不用这么客气。”
    “说起来，你的中文学得怎么样了？”
    “……”
    被沈意疏的灵魂拷问给哽住，郑泽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好在已经走到了练习室前，门从里面开了，两人和正欲出来的车学沇还有李弘彬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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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到啦？”
    沈意疏点点头：“嗯。”
    “我和弘彬正打算下去看看。”车学沇笑着说，“Leo他……”
    “进去再说吧。”生硬地打断自家队长的话，郑泽运飞过去一记眼刀，示意他赶紧闭嘴不要多话。
    车·脾气很好·学沇：行行行不说就不说。
    其他几个人都在练习室里坐着，见到沈意疏进来立即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我带了下午茶。”沈意疏一句话化解尴尬，“要吃点吗？”
    “要！”
    六个人在练习室里围成一团坐下来，其他人都期盼地看着郑泽运手里的食盒。如果这是综艺或者电视剧，那么后期一定会在盒子打开的瞬间加上金光迸射的特效和火山爆发的背景音，就像《小当家》一样。
    说是下午茶，但这个规模委实丰富得过分了，芝士焗虾、柠檬烤牛排、肉松蟹柳寿司还有鸡蛋水果沙拉，把整个四层食盒铺得满满的。如果不是担心装不下，沈意疏还想往里塞点儿布丁蛋挞啥的。
    “哇！”
    “这也太——棒了！”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呢？太客气了。”
    李弘彬很识趣地往另一边移了移，在自己和郑泽运之间空出一个位置给沈意疏。郑泽运见她笑着冲李弘彬道谢，然后才盘腿坐下，牛仔裤顺势往上收了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踝，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打住，不许想！
    郑泽运强迫自己转过视线，伸手拿东西吃，他脸颊有肉，吃起东西来两腮鼓鼓的，像一只仓鼠，比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可爱多了。
    “老师nim，VIXX有您真好！”
    李在焕一本正经感谢的样子把沈意疏逗笑了，摆手说道：“不用这样，贵司给的酬劳很可观，让我占了便宜才是。因为不太清楚大家的口味，所以一样做了点，能喜欢的话就很好了。”
    “好吃！”金元植吞下一个寿司，说，“Euphy xi也太厉害了，原来《周偶》里说的会做饭都是真的。”
    “也就是能吃的程度。”沈意疏一边翻着车学沇准备好的资料，一边问，“你们的中文现在都什么水平？”
    6VIXX：……
    所谓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说的就是现在了。原本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吃着东西，突然被问到，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去就僵住了。
    沈意疏干笑两声，试图为自己挽尊：“那，那之前的老师都交了些什么？”
    害，这道题我会！几人纷纷举手抢答。
    “啊窝鹅一乌於哀诶微……”
    “泥嚎、歇歇、债见！”
    “泥萌吃了吗？窝爱泥萌！”
    “打架嚎，我萌是比克斯！”
    这几个人恨不得把自己那点儿中文底子全给掏出来，一时间整间练习室都回荡着声调奇特的中文，听得沈意疏直头疼。
    明白了，教的果然都是基础，不然就是外籍爱豆去中国演出时必备的三板斧，想来中文歌词也就是让他们生硬地记了发音，根本没有怎么认真学。沈意疏突然知道Jellyfish这么大方的真正原因了，她要干的活儿可一点都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有不到一个月VIXX就要发行中文单曲，时间上非常紧张。
    “好了，你们的水平我都知道了，革命远未成功同志必须努力。”最后一句话沈意疏是用中文说的，听得众人一脸懵，“每周两节课可能不太行，我会和学沇哥协调一下时间尽量多多过来给你们上课。弘彬哥你待会儿建一个聊天室把所有人都拉进去，不能面对面上课的时候我就在手机上给你们解答。”
    “我先看一下歌词。”
    沈意疏翻到歌词页，看到顶上的作词人一栏写着“王雅君”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该不会真的是那个王雅君吧？
    “那个……你们这个歌词找谁写的？”
    “好像是台湾的一位作词人。”车学沇说，“就是给EXO写《咆哮》的那位。”
    “噢，这么巧，哈哈哈哈。”沈意疏毫无灵魂地尬笑两声，赶紧扫视了一下歌词，似乎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嗯，挺好挺好。
    虽说现在一个流行趋势是越鬼畜越沙雕的东西越容易出圈为人所知，但是也很容易就此被钉在耻辱柱上，个中翘楚《男子汉》，黏你爱你做你专属的欧巴，高居他韩爱豆奇葩中文歌排行前列。一想到VIXX满脸认真地在舞台上表演这种歌，她就尴尬得坐立不安。
    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象。
    幸好这位此次发挥得中规中矩的，没有写什么奇怪的东西，歌词问题不大，记住意思把发音练好就行了。
    “我回去之后会把歌词从头到尾念一遍录下来发给你们，对着那个纠正发音就好了。”沈意疏提着被洗劫一空的食盒下了楼，虽然她说不用送但郑泽运和车学沇还是坚持着和她一起下来，“如果在讲课过程中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麻烦你们多多包涵了。”
    “这话该我说才是，拜托你为我们多费心了。”
    “费心说不上，毕竟要想出成果，还是你们自己下去得多练。”沈意疏说。韩团去中国演出原本不需要做这么多，有随行翻译会几句问候表白就行了，不唱中文歌也没什么中饭其实很包容，但她就是觉得……不该这样。
    都是粉丝，没有谁比谁高贵。韩饭就不说了，日饭也能得到很好的fan service，但凭什么搬砖打榜投票一个不落的中饭要被这样草草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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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幸好VIXX有在很认真地准备中国的活动，沈意疏很高兴，有一种“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的感觉，仿佛买对股票，又或者赌对了筹码。
    爱豆被人喜欢，也许是因为颜值，也许是因为作品，也许是因为综艺表现，但是想留住粉丝，只有以真心换真心。
    她喜欢所有真诚待人的人。
    “好。”郑泽运点头，把一个u盘递给沈意疏，声音很轻，隐有期盼，“上次那首歌……我把词填完了，录了一个简单的demo，你帮我看一下？”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陈述语气，沈意疏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脸上漾起笑：“行，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目睹了全过程的车学沇：……这两个人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竟然可以给人听demo？
    “你竟然给她听你的demo？我开始怀疑你俩是不是在交往了。”
    郑泽运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某个正在八卦兴头上的人先一步拦住他：“你别不说话，不然就是默认！”
    “你别胡说，只是朋友而已。”
    “怕也不只是普通朋友吧？知道别人要来你早早就下去等着。”
    “我只是担心她被拦住。”
    “真的？”
    “真的。”
    眼见郑泽运表情不似作伪，车学沇便不再追问，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从来不担心你，你是知道的吧？”
    静默。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站立的姿态，久到车学沇以为郑泽运不会理他了，一串字眼又从他的喉咙里溢出。
    “我知道。”
    “不会的。”
    什么也不会有。
    第50章 说出你的愿望
    打开电脑，插上u盘，点击播放，音乐缓缓从音响中流淌出来。
    轻柔的钢琴声响起之后，人声和着音符一点点跳进耳朵，沈意疏戴上耳机认真听，一手在本子上速记着歌词。
    “多么希望在我身边/你能够停留/虽然离开了但是还有想对你说的话/比谁都要更美丽的你/却无法拥入怀中……”
    看了眼笔下的字句，沈意疏沉吟片刻，然后忍不住溢出笑声，她当初提议做一首《冷夜2.0》，这哥还真的搞了一个升级版出来。
    郑泽运说是简单的demo但整首歌已经相当完善了，甚至现在就拿去音源网站上架发行也不是不行。不过kpop受限于本国语言文字，大多数歌曲尤其是爱豆歌曲都很难在歌词上有所亮点。当初上作词课时公司的老师就夸沈意疏的词写得好有灵气，不是单薄的语素堆砌，而是真正做到了言之有物，歌曲的意境很完整。相比之下她在作曲上的天赋就显得平庸了些，不过这样也好，直接从公司的曲库里找歌来填词，作品质量能有保证，比如迷你一辑收录的《Candy》就大受好评。
    沈意疏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能对别人的作品指点江山了，何况她写词一向是先写中文再翻成韩文，这个过程会折损掉一部分汉语独有的含蓄之美，她不喜欢像绝大多数爱豆主打那样直白的表达。
    徐英浩以前说过她内心里弯弯绕绕太多，很难清晰明了地把话都说出来，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根本就不会说，好的坏的情绪全都自己藏着消化了。沈意疏无法反驳，现在想想这和她是中国人怕是有分不开的关系。
    但这首歌旋律哀伤悲切，副歌部分颇具爆发力，倒是很适合用简单通俗的词句传递情感。毕竟在爱面前诉说心声时，谁还顾得上用词的平仄韵律呢？
    沈意疏又点击了播放，反复听了几遍，这才艰难地下笔做修改。
    头两节中文课过后沈意疏就发现自己有点分身乏术了，《音乐银行》的年中特辑Red Velvet是要去的，毕竟是在音银拿到了第一个一位，为了那天的舞台大家特地准备了一段dance break，每天都在很努力地排练。此外沈意疏还收到了节目组的邀请，和其他几位新人女爱豆共同cover前辈少女时代的名曲《说出你的愿望》。这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没有理由拒绝，所以除开组合自身的舞台外沈意疏晚上还得抽空和其他人合流特别舞台，这么一来就很难亲自去Jellyfish了，她只能压缩休息时间尽量在kakao上多给他们讲讲。好在VIXX对此也表示理解，他们也要上这场年中特辑，知道舞台的重要性，安慰沈意疏不用太着急，他们会坚持练习中文的。
    高强度的练习之下，杀青后稍微养回来的一点肉就又没了，沈意疏每天都对着体重秤上的数字长吁短叹，搞得一直被要求控制体重的温酒二人是又好气又心疼。
    罢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能强求。
    节目组给出演特别舞台的几位女爱豆组了个名字叫New Generation，寓意新出道的后起之秀。NG一共有七个人，沈意疏对其中几位有印象，Lovelyz的李美珠、Gfriend的俞宙和SONAMOO的洪宜珍，Lovelyz有合作过，俞宙的歌唱实力很强，宜珍则是多亏了共演的金娜贤的福，让她记住了松树团的成员名字。剩下有两位沈意疏虽然喊不上来名字但也是个高腿长，节目组想搞一个一日限定长腿性感女团的野心昭然若揭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呀，怎么到我就是混进来的了？”
    刘是我很不服气，但却在沈意疏从上至下审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在一群170上下的女爱豆里，160的刘是我无疑成了最突出的那个，但她头小腿长，靠着优越的比例和超强的舞蹈实力成为了最后一名NG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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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知道我们YooA xi是靠实力进的了，不像我只能靠腿吃饭。”
    刘是我无语地转过身去，和其他人一起研究舞蹈细节，好一阵不见，沈意疏怎么突然就加上了毒舌属性？
    此时水母鱼的练习室中，某笑点极低的门面突然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到底是谁在骂我？？？
    年中特辑比之前打歌时来的艺人更多，大多数沈意疏都能认得出来，可见都是些高人气的歌手和爱豆了。
    跳《Ice Cream Cake》的时候沈意疏又换上了久违的彩色短裙和卫衣，之前商演时受的伤现在已经彻底好了，不过留下了淡淡的伤口，用粉能盖住，但其他人还是感到很惋惜，怎么说女爱豆身上落了疤都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沈意疏回以一笑，温声安慰队友们，看到这个伤口我就能想起来那天在舞台上摔倒的场景，以后表演就会更加小心，不过为我惋惜不如替我祈祷今天的特别舞台不要出岔子，cody给我准备了一双细高跟。
    裴珠泫：“那你没问题吧？”
    姜涩琪：“膝盖真的好了吗？”
    朴秀荣：“姐姐你还能跳舞吗？”
    孙承欢：“要不不去了吧？”
    沈意疏：“？？？？？”
    去当然是要去的，沈意疏上好妆换好衣服和其他人在后台候场，临上台之前她看见俞宙在疯狂灌水，便问了一下：“嗓子不舒服吗？”
    崔俞娜，也就是俞宙，听到沈意疏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被水给呛到：“咳咳……只是有一点，不要紧的，前辈。”
    大家只是临时的合作关系，而且这阵子又忙，沈意疏也就没有太大的兴致去结交新朋友，所以排练过程中除了讨论表演并不怎么主动和除了刘是我以外的人说话。
    沈意疏的态度并不傲慢，只是闭嘴不笑的样子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再加上排练时又一直很严肃，崔俞娜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有点意外。
    “我就比你早出道半年，算不上什么前辈，叫名字就行了。嗓子不舒服的话，我这有润喉糖，效果不错，你试试？”
    说罢崔俞娜看见沈意疏从经纪人拿着的包里翻出一个圆圆的铁盒，盒子上写的都是中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沈意疏打开盒子，倒了两颗递给她。
    崔俞娜把润喉糖丢进嘴里，没有想象中很冲的薄荷味道，反倒是一股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味从舌苔蔓延至舌根，嗓子眼的痒意减轻了很多，而且这个糖……好吃诶！
    她也不是没有防备之心，谁给东西都吃，只是沈意疏没必要坑她，她临时上不了台对谁都没好处，何况真出了事沈意疏也逃不了干系。
    同样的，沈意疏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很热心的人，崔俞娜分到了泰妍后面那一段独唱，是很重要的部分，她不希望辛苦排练的舞台因为某些意外因素出现缺憾。
    “我觉得好多了，谢谢Euphy……欧尼。”
    “那就行。”沈意疏把润喉糖盒子塞到崔俞娜手里，“好好保护嗓子。”
    见沈意疏没有排斥自己叫她姐姐，崔俞娜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因为这盒糖瞪大了眼睛。
    但她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因为staff来催她们上台了。
    NG的服装造型都是由S.M统一负责的，听说是少女时代前辈的cody，所以一切都向前辈靠拢，一水的白色海军风制服配黑色细高跟，不过为了舞台效果没给她们戴帽子。cody给沈意疏扎了一个高马尾，把她整张脸全都露出来，她是开场第一个唱的，力图做到一秒就抓住眼球。
    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摇臂镜头正对舞台中心，沈意疏看着摄像头上亮起的红灯，左手握着麦克风换位走到前方熟练地跳起舞来，她听见耳麦里自己的声音从微微颤抖逐渐稳定如山石：
    “说出你的愿望吧/说出你心中的小小梦想……”
    取景框对准了沈意疏的脸，她的五官本就是很华丽的类型，扛得住怼脸特写，尤其适合上镜。观看这期《音银》特辑时，不少人都被沈意疏的开场给震住了，她抬起下巴盯准镜头走到前面来唱歌的时候，呼吸仿佛都被她一把带走。
    实在是太……冲击了。
    换成饭圈行话来说大概就是：“沈意疏又用脸杀人啦！”
    《音乐银行》年中特辑播出后，这个特别舞台迅速成为了热门话题，“说出你的愿望 Euphy”、“说出你的愿望音乐银行”、“说出你的愿望俞宙”等话题纷纷高居热搜前十，足可见有多成功了。
    “一分钟我要开场马尾妹妹的全部资料！”
    “一开始的泰妍位说句神颜不过分吧？”
    “啊啊啊啊沈意疏你不要再散发魅力了！”
    “一人血书Euphy高马尾半永久！”
    “全员长腿我真的瑞思拜。”
    “负责高音那一位唱功也太厉害了吧？”
    “cover舞后独舞的那个妹妹好像樱桃，音色好独特。”
    “人间雪椿沈意疏！川菜大厨沈意疏！”
    “没想到Euphy驾驭起这种性感风也这么得心应手。”
    “不愧是‘王尤菲’，表现力真的太绝了。”
    “后排赶来科普，一开始的领唱是Red Velvet的Euphy，95年中国人，主舞主唱隐藏门面，有兴趣了解下吗？”
    “绿卡粉有事吗？连门面这种title也要抢？官宣门面Irene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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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四代女团最漂亮的两个都在莱德贝贝，帽的眼光真是绝了。”
    “毛就是完颜团还有人不知道吗？”
    “别别别，Euphy粉没人吹门面，我们只管舔颜，不约不约。”
    “说得出完颜团的滤镜也太厚了吧？不说脸，让Joy做好身材管理再吹吧。”
    “不是，隐藏门面不就是‘不是门面但颜值很高’的意思吗？到底有啥好撕的？”
    “行了行了，门有两面，都是美女，别撕了。”
    第51章 消息
    沈意疏一下台就忍不住伸手解马尾。
    cody给她扎得很紧，不太舒服。虽然她发量多，但看着和橡皮筋一起扯下来的头发丝还是感到心痛。
    谁会不怕秃呢？
    从后台走过时，一大群人站在那边，把后台的位置占了大半。她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意……Euphy啊！”
    大家都循声望去，沈意疏侧过脸一看，发现是李弘彬，再定睛一看，一堆熟人。
    VIXX、BTOB、GOT7还有几位似乎是防弹少年团的成员，一群男爱豆围在一起，黑压压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意疏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中学女生手拉手去上厕所的情景，正好往前再走几步到拐角就是厕所。
    “你们先走吧，我去和前辈打个招呼。”
    其余人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沈意疏抓了一下头发，朝着VIXX走了过去，这群人里她还是和水母家的男模团最熟。而且，cody给的鞋她穿上后无限接近一米八，比在场大部分人都高了，估计也就那么几个人不会觉得难受。
    “前辈好。”
    在场的全是前辈，沈意疏打了招呼又扭头看向韩相爀，自Euphy中文速成班开班以来，她就和VIXX混熟了，韩相爀也是95的于是两人就以平辈论处：“你们这是在大瓶聚会？”
    沈意疏一开口王嘉尔几个人就笑了，本来只是恰巧碰到了，但要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难得有机会碰见，就聊聊。”王嘉尔解释道，他们前两天发行了新专辑《Just Right》，正在积极地活动中，但VIXX和BTOB要么是回归过了要么是还没回归，近期想在电视台见面并不容易。
    “Euphy姐好久不见！”BamBam笑得甜甜的，说话也甜甜的，王嘉尔转过去瞪他一眼，但哥哥的威严在这儿似乎并没有起作用。
    “BamBam？好久不见。”。
    “对对对，是我。”沈意疏还记得自己这个事实让BamBam很开心，“姐姐今天真好看……唔！”
    王嘉尔立即把BamBam的嘴给捂上了，GOT7剩下几个人则冲沈意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仿佛在说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沈意疏倒是没有觉得BamBam奇怪或者唐突什么的，去年合作年末舞台时短暂接触过，大概是一个有些皮的小孩，开朗又热情，谁会不喜欢呢？
    “原来是cover少时前辈的歌？”郑泽运轻声问，沈意疏难得穿这么高的鞋子，两个人差不多可以平视，这个角度足够让他仔细看清她的脸，一张很漂亮很独特的脸，像撑着伞被人在雨中遥望的花园，美丽却不热络。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和现在很是不同却仍有重合之处，如果说那个时候的沈意疏还有点小孩子的稚气，现在就已经是艳光四射的女爱豆了。
    这种感觉很奇异，你明知道她没有变，但她又确实不一样了。
    “是。”沈意疏换了一下站立的姿势，这个高跟鞋实在让人又爱又恨，“《说出你的愿望》，哥有什么愿望？我是实现你梦想的genie呀。”
    最后一句沈意疏是唱出来的，她有意模仿Jeesica的唱腔，细且甜的尾字飘进耳朵里，郑泽运觉得有点痒，是神经末梢传来的那种痒，有点难以抑制。
    在旁边听见两人对话的李弘彬插了一句，弘针大量扫射：“估计最想速成中文，Leo哥这两天背歌词背到长白头发，本来年纪就不小了，现在更沧桑了。”
    “呀！”
    郑泽运恼羞成怒，作势要去逮李弘彬，后者则立刻躲到了沈意疏身后，边躲还不忘告状：“老师nim，Leo哥打人！”
    “你们在学中文吗？”王嘉尔冲着车学沇和韩相爀问，又看向沈意疏，切成港普，“你教？”
    “嗯。”她点头，也用中文回话，“Euphy汉语教室，你要报名吗？包你三天速成普通话一甲，直接去播新闻联播都没问题。”
    BTOB和防弹少年团里都有懂中文的，任炫植还在上海留学两年，听懂沈意疏和王嘉尔的对话没问题，于是立刻跳出来反对：“不行不行，他的普通话还没有我好。”
    王嘉尔沈意疏：？！
    任炫植得意脸：“没想到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任炫植的刺激，VIXX回去后都在爆肝学中文，连说梦话都是在背中文歌词，进步堪称一日千里，让沈意疏是无比震惊。
    这个程度的话，录音、上舞台做简单的交流都没什么问题了，而且在反复的对比练习下，发音也勉强说得上是字正腔圆。得到沈意疏的首肯，几人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放松了，原因无他，老师模式下的沈意疏真的很可怕，那双眼睛盯得人心口发慌。
    “老师给我们的中文水平排个一二三吧。”李在焕笑眯眯地提议道，不上课的时候沈意疏还是一个可爱的妹妹，能够一块儿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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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焕哥无条件第一，发音好，又爱笑，有好感加成。”沈意疏发给他一盒乌梅味的润喉糖，“这是奖励。”
    李在焕笑得牙不见眼：“谢谢沈老师！”
    无视掉其他几人艳羡和热切的目光，沈意疏自顾自地往下说：“学沇哥发音也很好，并且开口说得很多，你是第二。”
    车学沇开心地收到了糖，盒子上是黄黄的一个柠檬。
    “弘彬哥和小爀并列第三，你们俩都把自己的part消化得不错，不过说话的时候记得开口更大些，这样听起来更清亮。”
    两人也各自收到了糖，剩下郑泽运和金元植，一个份量颇重的主唱和一个被烫嘴中文折磨的rapper。狐狸眼与下垂眼对视一秒，高低两个男声部同时响起：“我呢？！”
    其他几个人在旁边吃着糖看热闹，忙内line起哄得最积极：“老师请公平公正公开！”
    之所以把郑泽运和金元植留到最后是因为这两人一个说话小声胜负欲强，一个又饱受四种音调摧残，沈意疏一时玩心起想逗逗他俩，尤其是现在还很高（hai）冷（xiu）的某郑姓团霸。本质上除了李在焕和车学沇，剩下四个水平都差不多。
    “意疏啊，我和钟仁也是好朋友，四舍五入我们都是好朋友。”金元植赶紧攀关系试图曲线救国，“朋友怎么能为难朋友呢？”
    而胜负欲发作的郑泽运难得大声，直接伸手拉住了沈意疏：“我不要输。”
    郑泽运手心的温度渡过来时，沈意疏有些讶然，被拉住的手腕发烫得厉害，而她一向体温偏低手凉脚凉，遽然变大的温度差让她稍有不适。
    说完这句话郑泽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不妥，赶紧撤回手，耳朵有些发红，默默重复：“我不想输。”
    他递过来的眼神很恳切，沈意疏突然就心软了，逗仓鼠哥太多次了，这一次就顺他意吧。
    “嗯……元植哥（hiong）学歌不易，说中文rap比韩文难多了，这个最不容易奖就颁给你了。”
    拿到奖励的金元植哭笑不得，以前上班路上有男饭特别狂热地呼喊他的名字，沈意疏也跟着叫上了，而且这个奖听着就跟“考试时努力把不会的题目都写满了老师看你这样大发善心给个几分辛苦分”没什么区别。
    “至于Leo哥，歌曲份量最多，记歌词辛苦了，而且以前除了自我介绍什么都不说，现在能多说一些了，如果可以克服害羞尽情展示就更好了。”
    “总而言之，精神可嘉，本次Euphy汉语速成班的优秀奖就是你了。”
    沈意疏把最后一盒糖发出去，李弘彬看着正乐呵的自家二哥，毒舌弘针又开始针对性扫射：“优秀奖听着就跟参与奖差不多，Leo哥真是容易满足。”
    “呀！”
    S.M Town，坊间俗称傻帽汤、司马小镇团建等等，虽然粉丝和经纪公司似乎一向是个天然对立的立场，但是还是口嫌体直地掏钱买票进场看自己的爱豆。
    这几年随着kpop向外辐射得越来越厉害，S.M Town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恨不得开遍五大洲。沈意疏没有巡遍全球的雄心壮志，只想着在大阪的最后一场live可以尽快结束，她好溜出去吃好吃的。在知道家族演唱会要开到大阪之后，中本悠太就热衷于传播旅游攻略，美食景点一应俱全，手把手带你玩转大阪。
    结束了演出回到酒店排队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深夜了，沈意疏拿着毛巾坐在床边擦头发，解锁手机发现沈昌珉刚给自己发了一条kakao。
    「去吃东西吗？我请客。」
    当然要！
    沈意疏赶紧拨了电话过去，两人约定好十分钟后在酒店一楼侧门见，于是又慌慌忙忙地吹头发换衣服。为了避免被发现她顺手抓了一个口罩戴上，和队长打了报告就要出门：“姐姐我出门一下！”
    “你去哪儿啊？都这么晚了。”裴珠泫从浴室探出头来，问。
    “昌珉哥约我去吃夜宵，我会给你们带东西回来的。”
    “那你小心一点吧，注意安全。”
    “好，我走啦！”
    下楼的时候遇到□□r一群人，看样子也是溜出去吃东西的，沈意疏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先一步下去了。
    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沈昌珉已经在那儿了，t恤短裤人字拖，正无聊地玩着手机，要不是身形太挺拔倒真像出来旅游的观光客。
    “昌珉哥！”
    沈昌珉收起手机，抬眼对她笑：“走吧。”
    虽然这个点吃的确实是夜宵，但这堆满了整张桌子的寿司、乌冬面、炸天妇罗等等等等，看起来更像是晚间的宴席。
    沈昌珉对此不以为意，他反正出了名的胃口好，倒是沈意疏，身为一个女爱豆大晚上还点这么多东西，哪怕知道她是能吃的他也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想敲他竹杠了。
    “为了演唱会我从早到晚就吃了几个寿司喝了两杯咖啡，热量摄入无限接近于0。”沈意疏摘下口罩边吃边说，看起来真的饿坏了，“我现在要把前阵子拍戏减掉的体重全都吃回来。”
    “你那个网剧什么时候播出？”
    “大概八月初？反正快了。NA.VER TV周三周四，哥到时关注一下吧。”
    “好。”
    沈昌珉换了只手啃天妇罗，右手在手机上哒哒哒地打字，同时还在和沈意疏聊天，一心三用毫无压力：“你之前来日本是和你哥约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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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沈意疏停下筷子，说，“我那阵心情不是很好，打算出去玩散散心，正好我哥发消息说他们研究所要来东大做交流，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既然都来了不见面也说不太过去，所以才会问你要票看演唱会。”
    “为什么心情不好啊？”捕捉到关键字眼，沈昌珉竖起耳朵问道，“发生了什么？”
    沈意疏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太出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成功有些惶恐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散去的人气泡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外界遗忘。”
    “如果能够像樱花一样在开得最美的时候落下就好了。”
    “不要这么想，落下之后的所有可能性你都看不见了。”沈昌珉耐心地安慰道，“成功的滋味你只要习惯了就好了，何况这还仅仅是个起步，以后会有更宽广的天空等着你。”
    “好，我会努力去习惯的。”
    沈昌珉咬掉最后一口虾，拍掉手上的渣：“嗯，你以后要是不开心不要憋着，尽量说出来，年纪轻轻的怎么心事这么重？”
    “和你哥的关系要是能改善也别抗拒，我有两个妹妹，我知道身为哥哥的心情。”
    “平时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为了身材管理就一点不吃……”
    “打住打住！”连东西也不吃了，沈意疏一脸狐疑地盯着沈昌珉，“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语气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要入伍啦。”他说得很轻松，就好像“这个天妇罗味道还不错”一样，看不出半点要分别的怅然，“提交了申请，今年内就会去了。”
    “啊……”沈意疏机械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消化了这个消息，“这样，那我知道了。”
    “好好地去，好好地回吧。”
    第52章 诉衷情
    吃完东西一路紧赶慢赶，回到酒店的时候今天还没过去，沈昌珉嘲笑沈意疏像辛德瑞拉，跑得这么急仿佛就是为了不让人看见十二点过后水晶鞋和南瓜马车消失的场景。沈意疏对此不置可否，眼见电梯一直不来，索性挥别沈昌珉独自爬楼梯去了。
    她们的房间在七楼，不算很难爬，沈意疏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就当消食了。
    走到某一层的楼梯拐角的时候，四肢脱力的感觉突然袭来，沈意疏扶着墙坐下，无数的情绪像汹涌的潮水漫过了头顶，一时之间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在她的认知里，离别和死亡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如果被告知某天某人会离开她可能不会难过，但是如果这个人明天就会离开，那么她会很难受。同样是离别，她只能接受温水煮青蛙的前一种，至少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稀释悲伤。
    如果时间再往前数个几年，来韩国之前的沈意疏大概对离别不会有什么触动，那时的她就像个机器人，难以理解其他人过于充沛的情感，自然不会对离别产生“不舍”或是“伤心”的情绪。后来下定决心走出自己的世界，也很幸运地遇见了一群把她从封闭中拉出来的人，恰好沈昌珉就是其中一个。
    原本只是偶然碰见的大前辈，机缘巧合下成为了“认识的哥哥”，再之后成为了“很好的哥哥”，只是为了避免招来非议，沈意疏并不怎么和沈昌珉见面，在公司里遇见了也会绕着走。
    越是珍爱，便越要远离。
    但真的对不起，如果早知离别是近在咫尺的事，我必定不会把你当洪水猛兽般疏远。
    沈意疏把脸埋进臂弯，喉头发出了伤重小兽一样的呜呜之声，似是喟叹，又似哀鸣。
    打破这楼道寂静深沉的是手机的震动提示。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水色，看不清来电界面的人名，沈意疏直接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是我。”熟悉又很轻软的声音。
    “啊Leo哥，你们的showcase结束了吗？”突然想起来VIXX的羊城showcase也是今天，沈意疏瞟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中国应该是十点五十，“我现在在日本，你给我打电话的话可能要小心话费。”
    “嗯，才回来不久，showcase很顺利，大家玩得很开心，翻译也说我们的发音很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像是某种激烈的挑战，郑泽运顿了一下，平复好超速的心跳，又接着说，“弘彬他们都让我谢谢你。”
    沈意疏抹掉脸上的水渍，放慢语速：“……哈，我不是收了钱嘛，这是工作，不用谢我。”
    “而且，”想起之前上课时许多哭笑不得的瞬间，眼睛不自觉地又弯了弯，“我上课的时候很凶吧？我知道你们要去中国活动，就希望你们可以做得更好，其实本来没必要这么辛苦的。我为我的私心向你们道歉。”
    虽然这么说，但女孩的脾气比想象中更好，即使是示范过很多次的发音也仍然耐心地帮忙纠正，也不是没有板起脸很严肃的时候，但意外的就……很可爱。
    演出时台下有粉丝喊了kiyo（可爱），下来后翻译解释说在中文里可爱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值得喜爱，你们就是很可爱的人。
    郑泽运想，沈意疏也是个很值得喜欢的人，不管是作为爱豆还是作为朋友。
    “没关系，爱豆就是应该什么都做好。”在台上开口唱歌时看到粉丝们都露出了惊喜的眼神，中文加急特训收获了很棒的反响，这让郑泽运感到非常愉悦，“中国星光的应援很热情，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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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总是会换来好的结果。”沈意疏说，但是转头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眼泪突然又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其实一直在刻意无视和抗拒他人的真心，沈昌珉是，徐英浩是，身边的朋友也是。畏惧得又复失的巨大落差，所以干脆把其他人的心意都拒之门外，好像从未得到就能一直拥有。
    通过电波传过来的哭声细且碎，有些失真，郑泽运迟疑了一秒，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意疏，你……你在哭吗？”
    “是。”沈意疏没有否认，“泽运哥，我现在好难过。”
    所以……
    现在你……
    是在对我表露真心吗……？
    叫我的名字，向我表达负面情绪，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把我当作是亲近的朋友了？
    非常、非常、亲近的朋友。
    “怎么了？”撇下正在打闹的队友，郑泽运起身去了阳台，直觉告诉他沈意疏要说的不是什么普通事。
    “昌珉哥，就是你也知道的那位，他今天告诉我，他要入伍了。”
    “最强昌珉前辈么？”
    “是。”
    “前辈的话，应该还有两年时间吧？”
    “对的，但他说这样组合就可以早日恢复活动了。”哭声渐渐变得浓重，“我可能是个很自私的人，自问没办法为组合做到这一步，但最让人难过的是我马上就得和他说再见。”
    “昌珉哥一直对我很好，而我为了避嫌总是在拒绝他的关怀，除了即将和重要的人分别，我更恨这样口是心非的自己。害怕失去所以总是在拒绝别人的靠近，明明收获到他人的爱意时，我的心比谁都高兴。”
    握紧了手机，郑泽运沉吟片刻，说：“其实不用那么自责，既然认识了很久，那么前辈肯定也是清楚你的性格的，你对他的崇敬与濡慕，前辈也都是知道的。”
    “我不清楚你都经历了什么才会总是难以安心，但是你愿意向我倾述你的不安和脆弱，作为得到认可的朋友，我觉得很荣幸、也很开心。既然你愿意找我分摊这份难过，那么我相信你是愿意把自己的内心表露出来的，告诉前辈你的真实想法也不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
    “我爸爸告诉我，话要三思之后才能说出口，我想有些话你应该已经想过很多遍了。”
    静默。
    那边并没有立即回复，漫长的电波只传递着昂贵的呼吸声。
    握着手机的手攥得更紧了，郑泽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话没说好招致了反感，一颗心高高吊起，眼见着就要坠下悬崖，那头突然传来了轻短的笑声——
    “真是难为哥了。”
    “说这么多话来安慰我。”
    沈意疏站了起来，拍掉屁股上的灰，走到了走廊尽头，看着窗外的夜景，胸腔里的那颗心逐渐归于平静，好像正在被温暖的烛火和丝绒包覆，不再惶惑也不再失落。
    对着玻璃窗上的影子盯了会儿，哭得狠了些现在眼睛已经红了，沈意疏止住眼泪，平复呼吸。幸好这个点大部分人已经宿下了，而且酒店隔音效果肯定很好，不然就她刚才哭得快要背过气的样子，估计能引来一堆人的侧目。
    “真好啊，我们泽运哥。”说这话的时候大半张脸上都挂着未干的水，但眼瞳却已放了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对着你我反而更能说得出口。”
    “可能因为你不在这里，我说话时的表情、动作你都看不见，所以我能够真的松弛吧。”
    用力握紧手机的指尖泛出青白，而后松开一些又转回正常的颜色：“你想说的话，我会一直听着的。”
    郑泽运感觉沈意疏应该镇静了，自己也随之松了口气，面对女孩子的眼泪时总是有些手忙脚乱，何况他并不善言辞，但谢谢神，这番话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我刚刚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昌珉哥对我很好，一直很爱护我，我却不想和他扯上太多关系，因为我不想惹来麻烦，也不想他被人嘴碎。如果我是家长，碰上个这么不知好歹又不省心的孩子，付出的心血始终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可能早就气死了。”
    “不是的，家长既然决定了付出，就已经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郑泽运辩解道，“再者，爱并不是一桩冷冰冰的投资。”
    “也许吧，但大多数的爱都充斥着控制和占有欲……抱歉，我唐突了。”沈意疏懊恼地把头靠在窗上，嘴快真的是病得改，“算了，还是不要再说我了，哥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一点二十。”
    “那可以出门试试羊城的早茶，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妨趁此机会吃好了再回。”
    “好。”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现在也往回走了。”
    “晚安。”
    “哥也晚安。”
    回到房间时，大家都还没睡，94line坐在床前的地上看电影，姐姐在熨明天要穿的衣服，忙内拿着手机打游戏，沈意疏举起手里打包的夜宵：“吃吗？我打包了一些很好吃的东西回来。”
    能让沈意疏说好吃的那肯定超级好吃了，四人迅速地完成眼神交换，发出同一个声音：“吃！”
    第二天早上经纪人发现四个人齐齐脸肿，一下子就猜到是昨晚偷吃了东西，痛心疾首：“我体谅你们演出辛苦了，吃了也就吃了，怎么还能把自己搞得这么肿？Euphy难道没吃吗？为什么她就没有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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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眼妆唇妆一个不落，除了脸显出些不健康的白外其他一切正常，随时可以换衣服登台表演。
    沈意疏嘻嘻一笑，吃了东西又哭了一场，第二天起来绝对会浮肿，她索性又点了两杯咖啡，一口气下肚后把前阵子稍有思绪的一篇词写完了。
    其余四人也在脸肿和睡觉之间挣扎，但实在挡不住困意，而且明天一早就直接去机场，走vip通道不会遇到粉丝，肿了也没事，这不是还有口罩墨镜和帽子嘛？
    经纪人：算了算了，大热天还捂得严严实实，我怕别人误会这个团都有病。
    第53章 2019-07-30 23:01:13
    夏日幻梦
    结束了海外的行程回韩国后，全公司基本都搬去了清潭洞的新大楼。
    新大楼相当气派，比原先的小黄楼看着高端多了，□□r的男生舞蹈line还特意去天台拍了一支舞蹈视频，沈意疏看了之后心说这可能是为了专门展示新大楼的天台才拍的视频，宣传□□r只是顺带。
    尽管一时半会儿见不到熟悉的蓝天白云有些不适应，但这都是小问题，最要命的是她在新大楼里迷路了。
    是的，迷、路、了。
    最后还是询问了工作人员才顺利找到Kenzie的制作室。
    回国后沈意疏把那篇在大阪演出当晚写完的词谱好了曲，录了一个简单的demo，在kakao上询问了Kenzie是否有时间看看她的歌，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约好时间来公司见面详谈。
    所以如果队友们见到她此刻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学生模样可能会大跌眼镜。
    害，毕竟是鼎鼎大名的kpop制作人，谁对上了不发怵啊？
    听完demo，沈意疏看见Kenzie的脸色成功由严肃又变回面无表情，她拔下u盘和手稿一起递了回来：
    “主题很有趣，但曲子太普通，歌词又太激进，你整首歌完全是分裂的。可能你自己也有意识到词写得太过，所以才会试图用曲来中和，可惜功力不足失败了。”
    “说实话，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多听多学习，不要太急着自己写歌，专心写词也行，别让平庸的曲子拖累了你的词。”
    “反正现在写出来的东西公司也不会轻易让放进专辑里的，回去改改词再交上来吧。”
    这个结果沈意疏并不意外，她有自知之明，没有想过能一下子就写出什么俞永镇 Kenzie都拍案叫绝的hit曲目，不过辛辛苦苦写成的歌被批得一无是处难免还是让人感到失落。她拿着东西拜别Kenzie，回了练习室收心练习。
    下半年公司有好几组艺人都要回归，Red Velvet九月初发行正规一，主打曲已经敲定了，是一首名为《Dumb Dumb》的歌，曲风活泼舞蹈强劲，连沈意疏和姜涩琪两个主舞跳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
    孙承欢不禁吐槽：这完全是男团舞啊男团舞！
    吐槽归吐槽，练习还是很认真的，沈意疏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和编舞老师交流舞蹈的细节，完全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回来啦？”边上的裴珠泫最先看到沈意疏，“老师怎么说？”
    “就，不行呗。”沈意疏摆摆手，表示不太OK，随即又挂上笑安慰起队长小姐姐来，“没关系啦，我怎么可能厉害到随便写首歌就让制作人老师满意？慢慢改就行了，反正我也不图这份版权费。”
    听到沈意疏这么说，裴珠泫也就放下了心：“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们修改了一点动作，来看看吧。”
    晚上十点，《Pale Fire》正式上线NA.VER TV。
    为了准时蹲守播放，大家特意提早结束练习回了宿舍，迅速洗漱完聚到了裴珠泫和朴秀荣的大卧室，在冷气房里对着电脑屏幕啃黄瓜，就当是夜宵了。
    “怎么还没来？”
    “刷新一下试试？”
    “来了来了！”
    “涩琪姐你把音量调大一点。”
    沈意疏端着牛奶晃进了屋，坐下来埋头回消息，给组合做宣传她倒是很坦然，轮到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就怕万一没做好让人失望反倒不美。
    相比之下李弘彬就显得坦然多了，反过来安慰沈意疏，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那什么……拍摄的时候尽力做好了就是了，后续的制作演员也没法插手……总之人是不可能保证一切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中的，不必想那么多，安心看就行了。”
    沈意疏深觉有理，索性不想了，跟着一起看了起来。
    屏幕上闪现过一堆画面后，最后出现了一张羊皮卷，有暗红的花体字渐渐浮现出来，随后字母边缘冒出了细小的火焰，逐渐吞噬燃烧掉了整张羊皮卷，只留下黑色的残骸组成了“pale fire”两个单词。
    “哇，这个cg好厉害。”
    裴珠泫感叹道，沈意疏附和地点点头，她自己也没看过成片，不过照片头来看正片的质量应该也不会断崖式下降。
    “不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孙承欢转过头问。
    “我记得我之前应该有说过？现在再说一遍的话可能有剧透的嫌疑，还是不说了，你们看下去就知道了。”
    电视剧一开始是mc揭晓选秀比赛《Under20》第一名的场景，当他念出白知爱的名字时，演播厅内立即落下无数的飘带亮片，华美的灯光映衬着舞台主人公的面容，发表获奖感言时给了她一个特写镜头，屏幕里急速放大的沈意疏的脸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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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美颜冲击的四人忍不住发出尖叫，激动得语无伦次：
    “哦莫哦莫，这谁看了不说是女主角的脸？”
    “导演和编剧真是太有眼光了！”
    “下辈子我也想用这样的脸活一次！”
    “完了，是心动的声音！”
    沈意疏狂汗，忙内这孩子怎么又口胡，手起刀落速速斩断孽缘：“冷静点冷静点，我不喜欢年下。”
    听到这话，姐姐line骄傲地挺起了胸脯，仿佛已经在这场久违的Euphy争夺战里获得了胜利。
    “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姐姐们的。”朴秀荣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敏锐地嗅到了战火将燃的气息，沈意疏又跳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看电视，你们再说就跟不上了。”
    《Pale Fire》每集大约30分钟，放在网剧里来看算是比较长的了，但相对的，每一集的信息量都十分丰富。现在已经播放了二分之一，在这十五分钟里导演用双线并进的叙事手法讲述了白知爱使用偶然得来的黑魔法夺去了原本属于高世罗的荣誉，拿到选秀比赛第一名顺利签约新公司发行了新单曲，眼下正是最炙手可热的时候；高世罗则因为一些莫名传出的黑料被迫从比赛中下车，退赛后为了自证清白，高世罗开始调查这些荒唐的流言，最后渐渐发现了一些指向白知爱的蛛丝马迹，为了查出真相办理了转学手续，来到了白知爱与韩政模的班级。
    见到白知爱和韩政模共同上了去医院的车，孙承欢激动地一拍大腿：“接下来是不是要出车祸了？你当初发在讨论组里那张浑身是血的合照就是出自这里？”
    “我觉得有可能，不过Wendy，”姜涩琪移开自家亲故的手，“下次请拍你自己的腿。”
    “马甲哟（没错）。”沈意疏舔舔嘴边的牛奶渍，解释说，“黑魔法赋予了白知爱预知危机的能力，当然也只是预知个大概，她约韩政模一起去医院就是为了拉人挡枪分摊伤害，你们不要看她长得好看就以为她是个好人或者做的事都情有可原，其实她……唔！”
    众人赶紧捂住沈意疏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怒目而视，你自己说好的不剧透呢？
    沈意疏：对不起一时嘴快没忍住……
    剩下十五分钟很快就播完了，第一集 结束时韩政模已经康复出院并且拥有了读取他人内心的能力，因而得以窥见白知爱的真实面目。到这里为止全剧的主要冲突都已经亮出来了，高世罗要恢复清白，白知爱要谋求名誉，两人必定会对上。韩政模则是个不安定因素，既没有表现出对高世罗的偏颇，也没有因为白知爱的心机传递出明确的厌恶情绪，而他的这个能力不管对谁而言都大有裨益，可以更快地达成目的。
    “所以韩政模到底是哪一方的？他究竟是白马王子还是暗夜骑士？”
    沈意疏老神在在地靠着床喝光杯中的最后一口牛奶，脸上就写着“天机不可泄露”几个大字：“剧透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你们想知道的话，每周死守本放就行了。”
    “呀，沈意疏！”
    忙内突然混进姐line一齐围攻沈意疏，当事人虽然不怵但是队友们摆明了不说不让走，她还想回去改改歌词，不想搁这儿浪费时间，只好交待了：“男主角当然不管怎样都是和女主角一方的，如果韩政模愿意帮助白知爱应付高世罗的调查，那么我就不会是女二号了。”
    “噢！”
    “好啦，你们看完了，剧透听了，立场也坚定了，可以上床睡觉了。”沈意疏拿着杯子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小空间，“我再去改一下歌词，晚安。”
    “我也要睡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涩琪呢？”沈意疏扭头看向姜涩琪。
    “我和珠泫姐还有点事情要说，你们先回吧。”
    “那行，给你留门。”
    孙承欢跟着沈意疏一起回了卧室，又跟着进了她的小房间：你今天去找Kenzie老师讨论的demo我可以听一听吗？改词的话说不定和我聊聊会有灵感。”
    “当然可以。”沈意疏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示意孙承欢过来坐下，“不过并不怎么样，姐你就随便听听。”
    “好嘞！”得到应允孙承欢便挨着沈意疏坐好，戴好耳机，仔细听着里面播放的音乐。
    一开始是一段播放cd机的效果音，配合着打字机哒哒的声音逐渐响起了细微的音乐，像是有人在边听歌边打字记录着什么，随后自然地过渡到主歌部分。主歌的调子很愉快，副歌也延续了这份欢乐，过完第二段副歌后逐渐低沉了下去，又切回了开头的打字机效果音和人声的轻轻哼唱，以关门声结束了歌曲。整首歌听起来像播放了一张胶片碟，歌听完了东西也写完了，人也就走了。
    很愉快的旋律，也仅止于愉快，但歌词就不那么愉快了，孙承欢摘了耳机，面色发苦：“歌曲的形式蛮有趣的，但是这个词就有点太那啥了……‘人们在夜晚的海边燃起篝火/酒瓶被扔在沙滩上亲吻潮汐/谁都知道现在无法逃离/未来也久不到达/于是怀抱着空洞愿望/奔向虚无的失乐园/在睡梦中续写结局/在建好幻想前苏醒’，这段也未免太直接了。你要是想批判某种社会现象，我的建议是泛写不要详写，当然我觉得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来说最好是不写，毕竟你写了公司也不会通过的。”
    “我没有想要批判谁，我只是觉得热闹后始终难逃冷清，人人都知道也觉得更加失落，却还是向往着喧哗，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汲取欢乐与热气，没有获得自然就永远不会有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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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最后一句话，孙承欢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脑子里冒出了一堆不好的联想，唯恐沈意疏出了什么事她却来不及解决：“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事情？”
    说完她就灵光乍现想起在大阪的最后一晚，沈意疏跟着沈昌珉出门吃完夜宵回来后熬了通宵写完了词，怕不就是和沈昌珉有关。
    “是不是昌珉前辈对你说了什么？”
    “嗯？”惊讶于孙承欢的敏锐，沈意疏也不隐瞒，她现在已经在学着向身边人坦诚了，“是，昌珉哥告诉我他要入伍了，我一时间觉得很难过，所以写了这首词。大阪巨蛋这么大的场馆，S.M Town这么多的艺人，却只能开两三个小时的演出。我在与粉丝的离别后又收到了与亲近的哥哥的离别消息，在燃烧热情后承受离别，你不觉得更加残酷么？所以如果一开始就把宴会当成是离别倒计时，大概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就不会那么痛了。”
    “这样的话……”孙承欢的眼神突然变得忧伤，“遇见我们、成为Red Velvet，是不是也让你觉得痛苦和后悔吗？”
    沈意疏吓得差点丢掉手里的笔，不懂孙承欢怎么会这么想：“Wendy姐你不要这么说，成为一个‘正常人’的过程虽然很艰难，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后悔过来首尔做练习生。”
    “能够和你们成为朋友、一起出道对我来说像中彩票，还是金额最大的特等奖，哪怕告诉我明日就要分开，这份幸运也足够我回味一生。”
    “我虽然会为分别难过，也会想不如回到开始之前，但是与你们相遇后我所获得的快乐和幸福已经远远压过了对分离的恐惧，为了使这份快乐延续我期望从不期望的永远。”
    “真的，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被沈意疏这番罕见的真情告白所打动，孙承欢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哭出来，于是赶紧岔开话题，生硬得差点把某个始作俑者给逗笑：“所以写首歌叫什么？”
    “Midsummer dream，仲夏夜之梦。”沈意疏回答，“欢快的曲调、尖锐的歌词，让人快乐又让人痛，这就是我的夏日幻梦。”
    第54章 命运
    莎士比亚写了名叫《仲夏夜之梦》的浪漫喜剧，而后人们也热衷起歌颂夏天，沈意疏尽管也花了一首歌的篇幅去描绘人们在夏夜的盛会，但实际上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季节。
    小的时候因为早产的缘故，身体一直不太好，每逢夏天就浑身乏力冷汗直流，也就是后来长大些靠着药物和锻炼提高了抵抗力什么的，才逐渐摆脱了全靠一口仙气吊着的虚弱状态，不然以这个身体素质沈意疏连一首歌都跳不下来。
    倘若仅止于此也就罢了，身体上的问题总能依靠现代科学慢慢解决，可惜夏天在记忆里就是不愉快的，同学们的回避、爷爷的去世、同沈渡的决裂，还有得知诊断结果后、爸爸妈妈小心翼翼的脸色。
    就连唯一值得高兴的出道，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怎么愉快，突然的通知、紧张的排练、仓促的登台，本来是可以更好的，却被硬生生地拖了一节后腿。
    到底意难平。
    不愉快的情绪很快就被丢在脑后，为了回归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拍摄mv前夕经纪人把大家打包丢进美容室做了皮肤护理和新造型。沈意疏喜提一头暗金色小卷毛，蓬松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格外像一只大型犬，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睡觉的样子瞬间激发了众人的姨母心，恨不得立刻上手揉两把。
    除了小卷毛，mv里还有扎麻花辫穿女仆装的造型，可爱浓度严重超标，恰好沈意疏还分到了“为什么你总是在说我可爱”这句词，她有理由怀疑cody严重掺杂了私心。
    不过大家的反应都很热烈，连经纪人看了也直夸可爱。沈意疏虽然惋惜没保持几个月就又要和黑发告别了，但既然其他人都觉得不错那她也没什么好不开心的，爱豆嘛不可能老是待在舒适区里，偶尔挑战下不同的风格也挺好。
    反正沈意疏始终觉得自己是个酷盖，哪怕顶着这头小卷毛毫无说服力。
    在紧张的练习里沈意疏抽了一天时间去MBC给少时做应援，师姐们最近发行了正规五辑，主打歌之一的《Lion Heart》依旧秉持了帽家男团的优良传统，穿最贵最美的裙子扎最稳最飒的马步。沈意疏每每看到这个编舞都觉得不可思议，继而感叹师姐毕竟是师姐，穿高定扎马步也能完美消化，果然是God少时。
    虽然是同公司的前后辈，但沈意疏和少女时代真的不熟，她进公司的时候少时早已经靠着一系列大热歌曲牢牢占据了女团top的位置，而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练习生，后来出道了也没怎么接触过。过来应援纯粹是因为前两天在公司碰见了，礼节性地寒暄问候了两句，然后就被前辈邀请来看舞台了。
    少女时代的舞台自然是非常具有观赏性的，沈意疏便一口答应了，不过不熟的人之间也没法强求能聊得开心，金泰妍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觉得好笑，干脆挥手让她离开去找孙承欢了。
    “不过临走前喊一句应援口号吧。”林允儿笑着逗她，“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口号吧？”
    “不不不，知道的！”沈意疏赶紧摇头，立即学着粉丝的样子认真打call，“现在是少女时代！以后是少女时代！永远是少女时代！”
    离开后沈意疏没有直接去mc的休息室找孙承欢，先去楼下买了咖啡，然后敲开了另一间艺人待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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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uphy？”来开门的是金元植，看到沈意疏的瞬间他显得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来给少时前辈应援。”沈意疏把袋子移到同一只手，指着待机室门上的名牌笑，“顺便拜访一下VIXX LR的两位前辈。”
    “啊，快进来吧！”
    金元植赶紧接过咖啡让沈意疏进屋，待机室里还有助理和cody在，她没细数，不过一共买了20杯，应该是够了。
    郑泽运坐在椅子上让cody给他补妆，冷不丁瞟见镜子里出现沈意疏的身影，衬衫短裤高帮匡威，头发全都塞进了帽子里，穿着平底鞋也显得个高腿长。
    ……有点被吓到。
    沈意疏站到他身后，咧开嘴对着镜子里的人比耶：“前两天在公司遇见了允儿前辈，她叫我有空就过来看舞台，正好听Wendy姐说LR今天也有表演，我就上门来拜访了。”
    “这样。”cody补完妆退到旁边，他转过身子，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语气是愉悦的，“那我们的歌，听了吗？”
    话音刚落，郑泽运就看见沈意疏脸上的笑僵了。
    他立刻就.▼_▼了。
    不开心。
    金元植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平板，塞给沈意疏，对她眨眨眼睛：
    「听一下吧，不然这哥要闹了。」
    「明白，这就安排！」
    来拜访是临时起意，之前又忙这忙那的，要不是听孙承欢说《音中》出演艺人有VIXX LR，她都不知道这两人组了小分队出道。
    自认理亏，所以沈意疏也不敢多做解释，戴上耳机点开主打歌《Beautiful Liar》的mv，认真观看。
    mv的剧情还算简单，大概讲述了一段情侣分手后男方的心境。沈意疏本以为金元植是这段感情中的又一人，看到最后才发现他和郑泽运代表着同一人的不同人格，一个冷淡克制决心彻底放手，一个狂躁不安还想试图挽留，表面说着“即使你离开我也没关系”，内心里却“如同死去一般痛苦”，歌名《Beautiful Liar》也正是指的这样分裂的状态。
    看完mv沈意疏又点开melon，仔细看了下歌曲信息，第一词曲都是金元植，真……了不起啊。
    见她取了耳机，LR两个人都把视线集中，竖起耳朵想听她的评价。
    被这样近距离地认真盯着，沈意疏莫名有些紧张，差点结巴：“质……质量上乘，完成度也很高，Ra.vi哥真厉害。”
    “我好嫉妒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意疏在笑，语气也很轻松，被夸奖的当事人只当她在打趣，自己则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谦虚地回以一句“过奖了”。
    郑泽运却不这么觉得，沈意疏刚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定着的，下巴微微内收，说明她此时此刻是极为认真的状态，认识这么久了，她的某些习惯他很了解。
    不过，嫉妒元植……
    因为是主打歌的第一词曲作者，所以激发了同为创作人的傲气与不甘吗？
    郑泽运望着沈意疏的侧脸，突然间就懂了她的心情。
    VIXX里有创作野心的是他和金元植，公司也在这方面给予了很多资源，搭建了工作室，制作人出身的代表也亲自来上课，但是，天赋这种东西并不是学习和努力就能抓得起来的，郑泽运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Beautiful Liar》的demo时被惊艳到的心情。委实说，承认他人的优秀和自己的不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还偏偏是那个不怎么亲近的、要一起组unit的弟弟。
    灵感不可强求，好的歌不会从天而降，恰完一堆柠檬后郑泽运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学习和积累，积累够了他相信他也可以交出优秀的作品。
    “待得也够久了，我得去看看Wendy姐。”沈意疏把平板还给金元植，“看在我带了咖啡来的份上，我能拥有一张LR的签名专辑吗？两位哥哥满足一下这个可怜星光的愿望吧。”
    “好好好，没问题。”金元植立刻就答应了，去拿了一张还有塑封的专辑，拆开在扉页上写to签，嘴里还念念有词，“To意疏：感谢咖啡应援，请多多喜爱与支持VIXX LR吧！诶，怎么是Leo哥的小卡？”
    两个人的小分队抽到自己小卡的机率高达五成，金元植不免有些怨念，又拿了一张专辑递给郑泽运，想看看他能不能拆到自己。
    “干嘛要这样？”当然郑泽运还是照做了，用刀划开塑封，捏住封壳一角抖了两下，专辑里附带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一张小卡背面朝上落在他膝上，翻过来一看，好的，不是Ra.vi。
    “……”不信邪的某rapper去拿了第三本专辑，这次要沈意疏自己拆，“Eu……啊不，意疏啊，你拆之前祷告一下，凡事不过三，这次总该是我了。”
    “行！”沈意疏双手合十夹着专辑，表情非常虔诚，“万能的神，请赐予我一张拉比欧巴的小卡吧。”
    于是遂拆专。
    看到三张一模一样的小卡，连郑泽运本人也沉默了。
    金元植：……
    沈意疏：尬笑。
    “嗯……看来贵司没有洗牌的习惯，正、正好我们公司也没有。”沈意疏无力地挽尊，但似乎一点效果也没起。
    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cody：“看起来Euphy和Leo真有缘，是命运啊命运！”
    金元植：我要闹了！
    第55章 过敏
    8月25日，夜，首尔某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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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转一下，回到三天前，沈意疏发誓自己绝对会擦亮眼睛再吃东西，不然也不会犯了荨麻疹独自在医院吊水。
    说独自也不恰当，因为经纪人现在被她支出去买夜宵了。
    事件的起源是临走前LR给的一盒寿司。
    可能也是觉得氛围有些奇怪，沈意疏收好签名专辑就准备走了，却被郑泽运给叫住，从铺满了茶几的应援食物里拿了一盒寿司递给她。
    “是粉丝送来的，你也吃一点吧。”金元植在一旁帮腔。
    寿司并不多，五六个的样子，透明包装盒上还贴了LR的贴纸。沈意疏想赶紧离开，便不推辞，伸手收下了。
    “谢谢你今天过来。”
    本来担心沈意疏会拒绝，见她收下了，郑泽运不自觉地扯开嘴笑。这次小分队出道cody给他染回了黑发，中分的刘海略长，有些遮眼，但削弱了上挑的狐狸眼带来的冷意，现在一笑起来就显得人更加柔和了。
    沈意疏看到他笑也暗暗松了口气，刚刚的气氛委实有些尴尬，但既然笑了那就说明心情还不错吧，至少没被膈应到。
    “不客气，我就先走啦。”走到门口，沈意疏又倒转了脚步，冲着LR两人举手挥了挥专辑，“待会儿的舞台我会认真看的，前辈加油。”
    寿司就是很普通的蟹黄寿司，味道不错，沈意疏拿去和孙承欢分了，第二天起来身上就开始长红疙瘩。她当时只当是被蚊子咬了，还特地去买了蚊香回来，到了晚上突然冒了大片大片的风团，又痒又肿，裴珠泫看到沈意疏一直在挠，又看到她手上腿上的红肿，赶紧押着她去了医院抽血检查。
    诊断结果显示是急性荨麻疹，医生问她有没有什么过敏史，沈意疏第一反应就是昨天的寿司。她不喜欢海鲜的腥气，但也不是半点不吃，以往吃了都没事，也不知道这次怎么突然就过敏了。
    开了药安排了输液，医生似乎也认出了她俩，安慰说过几天就会好了，不会影响需要公开露面的活动的。
    荨麻疹犯得时候厉害，过了又会自动消退，半点影子都不留。沈意疏一边对它恨得牙痒痒一边又觉得很神奇，坐在病床上摊开本子写东西，要是所有的不开心都能像荨麻疹一样雁过不留痕就好了，想来哪天出首歌叫这名也不错。
    吊水到一半沈意疏突然想起今天《Pale Fire》更新，正好Red Velvet演唱的歌曲也会上线，她赶紧掏出平板点开NA.VER看了起来。
    刚开始看经纪人就提着粥回来了，沈意疏便邀请他一起看。《Pale Fire》今天播放到第七集 了，接近尾声剧情已经明朗了许多，高世罗与韩政模联手调查出了白知爱的身世，知道了她因为身患重病被亲生父母抛弃，还知道她曾两度被领养后来又被送回孤儿院，怎么看都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又渴望被爱的人。
    这集末尾演到了韩政模带着调查结果上门找白知爱面谈，本以为会见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毕竟前经纪公司隐瞒了她的真实经历虚构了一段人生，但是白知爱却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所有过往经历，就算韩政模公开了手中的材料她这边也能有法子应对，甚至还能借此卖一波惨达到虐粉固粉的目的。
    “以为挖出我的过去就能摧毁我？”白知爱跷着腿，扬起下巴，华丽的妆容掩盖了疾病带来的虚弱感，笑容和语气一样傲慢，“韩政模，你还有高世罗，你们都太天真了。”
    白知爱胜券在握的笑和韩政模震惊的神色同时定格，然后随着片尾曲的响起屏幕上出现了演职员名单。从第七集 开始片尾曲就换成了Red Velvet演唱的《Top Secret》，一首以白知爱的视角来讲述的歌，得益于网剧的人气，VIXX演唱的片头还在melon前100挂着，虽然排名不太高就是了。
    《Pale Fire》自播出以来点击率基本维持了上升的态势，话题度也一直不错，各大论坛都有开帖讨论剧情和角色，戏剧性最强的白知爱更是热点中的热点。这都多亏了后期剪辑，白知爱的戏份差不多和高世罗持平了，剧情详实人物饱满很难不引人关注。
    沈意疏也在这一个月人气急升，各大社交软件上的搜索量和讨论量都很可观，连带着个人的舞台直拍播放量也蹭蹭往上蹿。不少人在看了剧对白知爱产生兴趣后纷纷搜索了沈意疏的名字，得知是爱豆后又去观看了舞台，非常容易地就陷入到了Euphy的魅力中，过程之简单粗暴完全配得上垂直入坑四个字。
    “所以最后白知爱赢了？”经纪人弱弱地问，他一直有在默默追剧，但不好意思让沈意疏给他剧透，看到这一集实在忍不住了。
    “这不才第七集 吗？还有三集留给高世罗逆风翻盘。”沈意疏关掉平板，埋头喝粥，“主角总要被反派虐到最后才能燃烧小宇宙绝地求生。”
    经纪人的眼睛一下午就亮了：“我明白了！”
    沈意疏点点头，打开kakao回消息，里面已经被追剧的好友轰炸了个遍。她觉得她应该在kakao story里放图，把后续剧情全部写上去，满足这些人的急切心情。
    看到最底下有郑泽运的未读消息，询问了她是否方便通电话，可能没收到回复就没打，沈意疏看到了便直接打过去了。
    电话通得很快。
    “意疏？”
    “是我。”看到沈意疏在打电话，经纪人摸出手机假装在玩，实际上却竖起了耳朵认真听，“哥还没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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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和大家在一起看《Pale Fire》。”其实只有我。
    “这样啊。”沈意疏“哦”了一声，“那谁看得最认真？”
    “弘彬。”其实也是我。
    郑泽运背过身去，不让闹腾的队友们看见他讲电话：“毕竟是第一次主演。”
    “弘彬哥拍戏的时候就很认真，也不说话，独自在一边酝酿情绪，他不笑的样子挺吓人的。”她想了想，说，“哥也是打电话来让我剧透的吗？”
    “……对。”看来是没有听收录了，郑泽运略有些失望。小分队的专辑都是他和金元植自己写的歌，之前找沈意疏帮忙看过词的那首demo在修改后也收录了进来，成品他挺满意，所以想要听听看她的意见。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听……
    把原本的问题都咽下去，郑泽运决定跟着沈意疏的话走：“有点好奇，但弘彬不肯说。”
    “弘彬哥不想败坏了你们的追剧兴致吧，那我也先不说好了，总之哥不要太相信白知爱就行了。”
    “唔…好吧。”好像没什么话可说了，但她主动打电话过来，就这么挂掉也不太行。
    往外走了两步，看见了挂钟上的时间，他又接着问：“这么晚了……你也还没休息吗？”
    终于喝完了粥，沈意疏把打包碗扣上放进袋子里，回答道：“我练习结束后来了医院吊水，这一瓶输完就回去了。”
    “你生病了？”猛地提高音量，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听见了，“要不要紧？有人在旁边吗？”
    好像隔着听筒都能想象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变得紧张的样子，沈意疏思考了两秒，仍然决定实话实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荨麻疹犯了，可能是对蟹黄过敏，不过以前吃海鲜也没有发作过，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哥不用担心我，医生说我吊几天水、按时吃药就会好的。”
    听到沈意疏说没事郑泽运放心了，但一想到是自己给的那盒寿司引发的他就感到内疚，她本来不必承受荨麻疹发作时的痛苦和难受，更不用上医院输液吃药，这场无妄之灾全都是因为他。
    “不要自责，哥也别觉得我是因为你才会受罪。”沈意疏劝解道，“心情焦虑也会诱发疾病，况且我们马上要回归了有压力很正常，也许根本不是饮食出了问题呢？”
    “就算是，那我也得谢谢哥，要不是这盒寿司我还不知道我对蟹过敏。过敏这回事可大可小，说得严重点哥你可能救了我一命，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经纪人觉得自己就快装不下去了，他要是今天听了沈意疏的劝不跟着过来，怕是永远也别想知道她是怎么过敏的。
    敢情是吃了哪个臭小子给的东西！
    阿西，到底是谁？？！
    “……”
    郑泽运觉得沈意疏说得不无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总是这么照顾其他人的情绪，未免也太温柔了。
    “那……算了，你这边结束后就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其实不用的。
    没有人是永不疲劳的机器，何况机器也会磨损，受伤、生病的时候好好休息就好了，不需要违背身体的意志立刻恢复成所有人期盼的模样。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但并不是这样的好。
    沈意疏已经挂断了电话，郑泽运切回到kakao的聊天界面，隐去最后一句，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大段文字。
    他点击发送。
    第56章 Dumb Dumb
    收到这条kakao信息，沈意疏愣了一会儿。
    心脏像过了电，血液将刺痛和酥麻感输送到全身，逻辑运行仿佛都陷入滞涩。
    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在她看来都是理应去做好的，就算后来发现了对舞台的热情后，也始终坚持着“爱豆就是要什么都做得好”的信条，更不用说公司还给了她全知全能的标签。
    所以现在有人告诉她，不用强迫自己时刻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状态，确实有些震动。
    沈意疏一边很感动一边又觉得有点丢脸，低下头去掐了一把腰，把眼中的湿意全都逼了回去，不就是被人安慰了一句，怎么还想哭上了？
    ……看来生病果然使人脆弱。
    一抬头就对上经纪人有些复杂的眼神，沈意疏赶忙解释：“只是认识的哥哥，您也知道，VIXX的Leo xi。之前去给少时前辈应援的时候也顺便买了咖啡去拜访，Leo哥给了粉丝送来的应援食物给我吃，只是没想到我原来对蟹黄过敏，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吃了。”
    “我知道你是很聪明的孩子，不过毕竟是男爱豆……”
    “您不用太担心，我和VIXX明面上的合作就有两次，说认识很正常，粉丝也能接受。”截断了经纪人的话茬，沈意疏盯着他的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法反驳，“再者，我难得认识朋友，总不能因为避嫌，说不要就不要了吧？”
    “……你说得对。”
    “保持距离当然没错，但矫枉过正也不可取。”沈意疏又埋下头去打字回复，“哥是好心我知道，Euphy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抬头一看，这瓶水就快输完了，沈意疏便让经纪人去叫护士来拔针，把写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哥总是这么温柔，我开始好奇哥的家庭经历了（笑」
    「但或许哥是对的，偶尔回到不够好的沈意疏，反而比时刻维持住Euphy的状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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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专辑我都听了，哥做得很棒，有机会的话想亲自看看这首歌的舞台。」
    2015年9月9日，RedVelvet第一张正规专辑《The Red》上线。
    主打歌《Dumb Dumb》延续了上次《Ice Cream Cake》的优秀表现，空降melon5位，其他音源网站也都进入了零环，两个小榜直接空1。同时得益于这半年的努力活动，组合的人气与国民度都升得很快，首小时收听、点赞数有了不小的进步，mv也用了更短的时间达成百万点击，师姐结束打歌后这阵子就没有特别强劲的对手了，大家都有种“这次稳了”的感觉。
    但也就是心里想想，毕竟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说一位一定就是自己的。
    初舞台是第二天的《M!CountDown》，cody给沈意疏准备了粉T白裙子，一头小卷毛用卷发棒重新烫过后更像狗毛了，配上这个微暗的金色沈意疏真的觉得自己像金毛……
    呸呸呸，不要口胡！
    刚从cody那里逃出来，一大堆手就就迎面袭来，在沈意疏头上揉了个痛快。
    4RV：终于做了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耶！
    沈意疏发质出了名的好，但烫染后到底还是有所折损，不过并不影响小卷毛毛茸茸的触感，配上沈意疏那副冷脸瞪人的样子格外地具有反差萌。
    看着这群只想活一天的队友，沈意疏正要发作，却有人来敲门了。
    离得最近的朴秀荣去开门，然后鱼贯而入一大群穿着灰色校服的男生，把待机室塞得满满当当。
    “Say the name SEVENTEEN！前辈好我们是SEVENTEEN！”
    十几个男生一起问候的声音让整个待机室都震动了一下，裴珠泫还被吓得抖了抖，捂住胸口领着大家一起回了礼：“123 happiness！你好我们是RedVelvet。”
    “前辈好，这是我们的第二张专辑《BOYS BE》，请您惠存。”
    说话的这个男生应该是队长，轮廓很明晰，像混血。沈意疏注意到他外套上的名牌，S.Coups，挺独特的一个名字，发动政变什么的，听上去就很有野心啊。
    裴珠泫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五张签名专辑，示意沈意疏也去拿几张她们的来回赠。
    沈意疏乖乖照做，把专辑拿来分给了站在前面的几个男生，最后一张给了负责发言的队长，问：“你们叫SEVENTEEN，是真的有十七个人吗？”
    “不是的。”队长笑得有点无奈，关于队名的问题自出道以来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得继续反复说，“我们只有十三个成员，但一共有三个小分队，加上大队这个整体就是17，所以是SEVENTEEN。”
    “啊原来如此。”沈意疏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今天来《M!CountDown》打歌的有不少新团，在后台碰见了一口一个前辈的，让沈意疏有种很不真切的感觉：明明RedVelvet自己的三年新人期都没过，怎么就成前辈了？
    突然想起当年在咖啡馆被P社星探递名片的事情，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在S.M出道、真的去了Pledis，怕是得调转头对着SEVENTEEN叫前辈了。
    “你在笑什么？”姜涩琪看见沈意疏突然笑了，忍不住问。
    “刚刚……”
    “RedVelvet standby！”
    工作人员提示准备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沈意疏，裴珠泫也在叫着两人赶紧过去，她只好咽下所有的话，等回来再说。
    《Dumb Dumb》一如既往由姜涩琪负责导入，她表现力强音色又很独特，很适合放在开头吸引注意力，而mv里沈意疏的那句词果然不出所料成为了killing part，在网络上引发了热议。
    过道上挂着电视机，实时播放着艺人们的舞台，到沈意疏站c唱出这句“为什么你总是在说我可爱”时，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齐齐发出了“哇”的惊叹。
    “不愧是王Euphy啊王Euphy。”
    “唱得好跳得好人也好看，真的完美！”
    “演戏也不错，怎么什么都做得好？”
    “太可爱了，完全是我的取向狙击！”
    “但看起来像是很难接近的type。”
    “你去递个纸条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就是，万一成功了呢？”
    “不过这位前辈也太瘦了，抱着硌手。”
    “还是Joy前辈那种身材好。”
    ……
    回归一旦开始，就像是又在同一个圈里打转，几乎流程化的电视台待机-签售-电台/综艺，每天的行程安排沈意疏都能背下来。这学期她申请了来首尔大学的交换生名额，刚开学很多手续要办理，忙得一点都停不下来。
    处理完首尔大的事务后，沈意疏拿到了自己的校卡，拍照糊去关键信息，在官咖上传了图片，看到这条更新后粉丝都快炸了，纷纷在底下回复，有一条高赞评论是这么说的：
    “Euphy啊……你为什么是这么遥不可及的女人呢？”
    看到这条评论其余四人在练习室笑到全公司的人都赶来敲她们的门。
    周末的两场签售会后，网上有人整理了签售会的一些问答后记，有关沈意疏的部分问题和回答因为太好笑还被搬去了Pann、Theqoo这些热门论坛，让人感叹Euphy和RedVelvet确实实红。
    Q：和Euphy结婚的方法是？
    A：你老婆介不介意改名叫Euphy？
    Q：Euphy你好，我是白知爱的粉丝，听说她很喜欢你，能对她说句话吗？
    A：知爱啊，想做/爱豆的话，来S.M面试吧，我们对练习生和艺人都有很完备的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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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为了Euphy我努力考上了F大，但为什么你又去了首尔大学？
    A：虽然很抱歉但是，要不然你也看看明年的交换生项目？
    Q：我是高三在读生，偷偷跑出来参加签售会的，可以为我加油打气吗？
    A：RedVelvet下次回归可以带上首尔大的录取通知书来参加活动吗？
    Q：Euphy为什么总是这么可爱？（唱
    A：可爱的是我的妹妹Euphemia，就是你现在面前被经纪人逼着戴兔子发箍的这位。
    Q：我只问一个问题，可以公开理想型吗？有什么具体标准？
    A：可以，你已经问了两个了。
    Q：拍戏辛苦吗？和唱歌跳舞哪个更辛苦？
    A：没有演电视剧的经验所以一开始有些难，但是从中我也收获了很多东西，但相比之下我还是愿意再跳十遍《Dumb Dumb》。
    Q：《Pale Fire》的反响很好，会有继续往演员方向发展的打算吗？
    A：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关注和喜爱确实很让人开心，但现阶段只想专注RedVelvet的活动，噢，还有顺利完成在首尔大学的交换课程，我回去就把课表发出来，欢迎大家来旁听。
    Q：可以摸一下Euphy的头发吗？
    A：可倒是可，但我希望你回去写后记不要用上“毛茸茸”之类的形容，那样我会觉得自己真的像一只金毛。
    Q：Euphy啊，我要怎样才能离你更近一点呢？
    A：考虑一下考首尔大学的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再不行来S.M应聘？
    第57章 理想型
    再至地下三层，仍然是熟悉的白色背景与熟悉的mc。
    是的，她们又来录《周偶》了。
    节目组给安排了红毯，两位mc用“red carpet”和“red velvet”这个梗迅速地炒热了气氛，笑声在整个录像现场不绝于耳。
    看到沈意疏靠在朴秀荣身上笑，mc立即把话题带到了她身上：
    “我们Euphy公主nim好像比上次开朗多了。”
    “是啊是啊，公主nim真的太捧场了。”
    “实在是太荣幸了。”
    沈意疏赶紧捂住了耳朵背过身去，她都二十岁了还被人叫公主这也太羞耻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又到了审查简历的环节，因为RV已经来过一次，所以写的东西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在爱好一栏沈意疏填了“贴膜”，mc立即让工作人员拿了不同尺寸的手机平板上来给她贴。
    沈意疏：我隐约觉得自己被坑了……
    裴珠泫上次展示了熨衣服，这次写的是挑鱼刺，节目组也准备了几条蒸好的鱼拿给她挑刺。
    于是乎，此刻，MBC，地下三层，大势女团的人气成员，一左一右，在非常认真地贴膜和挑刺。
    这个场面光是用文字描述出来就很有笑果。
    【你们毛真的是宅女团无疑了】
    【爱好是贴膜和挑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惊！大势女团成员竟然在录制现场做这种事】
    【有没有大佬来给小紫p个天桥的背景啊】
    【但她们看起来都好专注好快乐的样子……】
    【姐姐：不能输给鱼刺(胜负欲熊熊燃烧】
    因为之前在签售会上的问答上了热帖，所以《周偶》也给准备了一个限时问答，正好沈意疏在简历上写了一心二用，于是便让她边贴膜边回答问题了。
    “没问题，但是在开始之前我也想吃姐姐挑好刺的鱼。”
    姜涩琪眼疾手快，往盘子里夹了鱼就冲过去喂到沈意疏嘴边。
    mc感叹：“真是火热的队友情啊！”
    “《一周的偶像》限时十问十答Euphy version，现在开始！”
    “姓名是？”
    “Euphy，本名沈意疏。”
    “身高？”
    “172cm。”
    “体重？”
    “昨晚称的是44kg，或许这些在维基百科上应该都能查到？”
    话音刚落，沈意疏不出意外地就收到了郑亨敦的不满，但他要维持自己对“公主nim”的恭（gou）敬（tui）形象，赶紧又解释道：“很多经纪公司都会给艺人虚报身体数值，如果能从本人嘴里得到这些信息那就可信多了。”
    “可是我知道很多175+的男爱豆都会说自己有一米八。”沈意疏干脆停了下来，ipad屏幕太大，她也没把握没贴好，索性放着了。
    郑亨敦：……
    【小沈快住口！说什么大实话】
    【女爱豆也一样，155+就会说自己160】
    【但太高的就死不承认了】
    【Euphy这没法往矮了报诶，队里还有Joy在，四五公分差得还是挺明显的】
    【只有我注意到了体重吗？一米七二的人还不到90斤，真的是风吹就能倒了吧】
    【因为前阵子在拍戏，为了维持角色的病弱感瘦了很多】
    【plmm真敬业啊今晚不吃夜宵了】
    【落泪了我比Euphy矮十五公分还比她重】
    “练习时长是？”郑亨敦收拾好情绪，又接着问。
    “四年，2010年9月进的公司。”
    “休息日最常去的三个地方？”
    “其实一般不怎么出门，非要说的话就书店超市咖啡馆。”
    “Euphy也喜欢喝咖啡吗？”Defconn突然开口问。
    沈意疏：“这也是限时问答的问题吗？”
    郑亨敦：“不是。”
    沈意疏：“那我就不回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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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c：？？？
    【大俊和亨敦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没想到公主是这种孩子哈哈哈哈】
    【说实话我看上一个能把mc噎成这个样子的还是VIXX的Leo】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位也是个妙人】
    【亨敦大俊：录不下去了，告辞】
    “因为以前需要兼顾练习和高考，所以经常靠咖啡来提神。”沈意疏说，综艺效果到了就行了，没必要一直怼mc，“但确实很喜欢，最多的时候一天里喝了六杯。”
    “这个程度的话，已经不是上瘾了，完全是中毒啊中毒。”
    “众所周知我们国家的游戏很发达，不少未成年都需要游戏防沉迷。”Defconn一锤定音，“看起来公主nim应该需要咖啡防沉迷。”
    队友们立即发出了非常不给面子的大笑。
    “下一个问题，有没有很想队友消失的时候？”
    沈意疏正好贴完倒数第二张膜，听了这个问题，抬起头笑得很苦涩，她觉得节目组一定是想搞她，要是不好好回答这四个人怕是不会放过她的。
    “说实话，有。”没有给两个mc挖坑挑事的机会，沈意疏又紧接着补充道，“因为我是外国人，大家都非常地照顾我，但偶尔也会有觉得爱意太过沉重有点承受不住的时候，这个时候就会想不要那么爱我就好了。”
    【是时候重温团综了】
    【沈意疏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嘤嘤嘤】
    【Irene手里的筷子好像要折断了kkkkk】
    【莱贝：什么爱情，都是假的，不谈爱情，p事没有】
    “出演的网剧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在演戏和唱跳间选一个的话？”
    “无条件后者，Red Velvet是最重要的。”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答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意疏觉得旁边传来的杀气淡了很多，“能作为Euphy出道可能是我这二十年间最幸运的事情。”
    “韩中日分别说一个喜欢的歌手？”
    听到mc说出来的顺序，沈意疏忍不住皱眉，还是按照自己的顺序说了：“张学友、东方神起和中森明菜。”
    “初恋是在几岁？”
    “没有谈过恋爱，现在还是母胎solo。”
    “诶？”轮到mc皱眉了，隔着墨镜仿佛都看到了Drfconn的震惊，“真的吗？长着这样一张脸竟然没有恋爱经历，是觉得没有人配得上吗？”
    当事人撕开最后一张膜，气定神闲地贴上除去气泡：“做练习生之前一直是个很自闭的性格，很少主动接触人，也没有可以谈的对象。做练习生之后当然是出道最重要，公司管得严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详细描述一下理想型吧。”生怕沈意疏又不回答，郑亨敦还特意说明这是第九个问题，不可以拒绝，又引得现场哈哈大笑。
    “大概就……个子高肩膀宽阔的年上男，相处的时候希望可以有共同话题。”
    “共同话题是指哪方面？”
    “上次回归的专辑收录了我作词的歌，如果另一方能在作词作曲上和我有话聊就好了。”
    “或许在爱豆里有这样的人吗？”
    “这已经是第十二个问题了。”不过她还是认真地说了一个名字，“最强昌珉前辈，喜欢像前辈那样的类型。”
    Red Velvet这期《周偶》播出时，正好赶上没什么行程的周三，而且听孙承欢说录制过程中mc被沈意疏哽了好几次，估计会剪出来，于是车学沇决定蹲守放送。
    原因无他，他在《一周的偶像》和《Hit制造机》里一直是个被mc嫌弃的设定，当然这只是设定，郑亨敦和Defconn其实都很关照他，节目里这么嫌弃他也是为了争取到更多放送分量，但是难得有机会看到这两位被人哽他还是蛮期待的。
    “N哥在看什么？噢《周偶》，这期嘉宾是谁？”
    “Red Velvet，要一起看吗？”
    听到是Red Velvet金元植立即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杠铃，赶紧在沙发上坐下：“贴膜？挑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画风仿佛有点……独特。”车学沇憋着笑，没好意思吐槽得太厉害，怎么说也得在弟弟面前给老师nim留点面子。
    十问十答基本上都被剪了出来，配上后期效果就显得更好笑了，特别是看到沈意疏面无表情地拒绝回答问题的时候，这两人简直乐不可支，笑得狂捶沙发。
    车学沇和金元植看得太投入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出门回来的仓鼠哥。郑泽运本来只想瞥一眼这两个人到底在看什么，发现是RV的《周偶》后索性端着拿铁在旁边站着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沈意疏被mc询问理想型。
    “……最强昌珉前辈，喜欢像前辈那样的类型。”
    郑泽运黑了脸，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直接摁下了关机键。
    “谁？谁把电视关了？？？”
    两人一扭头看见表情不太好的主唱，气势顿时去了一大截。
    “你们太吵了。”郑泽运顶着冰山脸，说谎说得镇定自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车学沇金元植（卑微）：“对不起。”
    第58章 天赋
    理想型公开后引发了不大不小的一场议论。
    也不是没有前辈粉骂沈意疏倒贴、蹭热度，但都是极少数，一来她从出道开始就说过自己喜欢东方神起，之前还被拍到去了浩珉的日巡，二来cue的也不是眼下最当红的EXO，所以基本没什么不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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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有人真的磕起了这对cp，写文做图剪视频一个不落，产粮产得风风火火，沈意疏看到推特上的#2shim##maphy#等cp tag突然感到头疼。
    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她当时怎么会想到提沈昌珉呢？不回答或者说一个年龄差距很大的男演员不也挺好吗？
    她还是小看了粉丝对拉cp的热情，她们连流量偶像和相声演员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都能搞起来，更不要说正主还自己开口cue到了另一位，这完全是现成的糖。
    之后某天晚上结束了签售回公司练习，沈意疏意外地碰到了沈昌珉和金珉锡，一个盯着她似笑非笑，一个则完全是盼着看好戏的样子。要不是还顾忌着有其他人会经过，她觉得金珉锡完全有可能掏出手机实况转播，以身作则奋斗在传播八卦的第一线。
    “XIUMIN前辈好。”这是对着金珉锡说的。
    “昌珉哥。”这是对着沈昌珉说的，亲疏远近格外分明。
    “要去吃夜宵吗？”
    听他的口气心情还不错，但沈意疏不敢保证自己拒绝了还是这么好，于是像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
    “去！”
    这顿夜宵就在离公司不远的某家大排档里解决了，金珉锡很识趣地没有跟着来，不过想来他回去后可能会和队友们说自己与沈昌珉一起去吃东西了，沈意疏就觉得他还不如一起来。
    虽然不见得前辈们都会把自己在综艺里说的话当真，但是沈意疏就是犯怂，怕听到自己和沈昌珉的名字挨在一块儿，他可不一定乐得被人开这个玩笑。
    沈意疏在内心里流下了面条泪，当时到底为什么要作死啊？
    “我很吓人吗？你的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当然不是！”沈意疏赶紧抬起头，马尾摇得像拨浪鼓，“就是……有点不敢面对哥。”
    “你都在节目上对我表白了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给自己倒了两杯烧酒，沈昌珉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丫头怂兮兮的苦瓜脸很好笑，“敢情你之前一直把我当洪水猛兽躲，是因为喜欢我啊？”
    沈意疏耷拉着眉毛更苦了：“哥我错了你干脆给我一刀吧！”
    “说什么胡话呢？”沈昌珉仰头把其中一杯酒喝掉，“四五年了，你这丫头还是不经逗。”
    沈意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暗自腹诽：你是大前辈，我怎么敢和你随便开玩笑？
    说来也奇怪，出道一年多，在做/爱豆这件事上也已驾轻就熟，但面对沈昌珉的时候沈意疏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刚来首尔韩语不灵光的小练习生。
    “行了，知道你没那个心思，认识你这么久就没看你真的喜欢过谁，不用怕我不高兴。”想起之前因为听信了崔珉豪的“谣言”闹出来的乌龙，沈昌珉面有尴尬，“当初听了珉豪的话很生气，后来仔细想想Johnny是个好孩子，你喜欢他也正常，但没想到你真的是铁壁啊铁壁。”
    “不是，我和Johnny真的只是亲故，而且我不是铁壁，我有认识朋友的。”沈意疏认真地为自己辩解，她是宅了点又有自闭史，但她现在真的不是完全抗拒和人接触的好嘛！
    “你说？除了我们公司还有别的人吗？”
    “OHMYGIRL的YooA xi、VIXX的Leo xi和弘彬xi还有GOT7的Jackson xi，我有朋友的，哥你不要胡乱给我安铁壁人设。”
    “行行行，知道你现在有朋友没人孤立我就放心了。”沈昌珉放下酒杯，玻璃和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夜深的大排档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的入伍日期已经定了，11月19号，义务警察役，和始源一起。”
    再听到兵役的事沈意疏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但这是义务没法推脱，有朋友一起去也算是大幸了。压下那些不舍和难过，她扯出一个笑，表现出轻松的样子：“我知道了，和始源前辈一起的话至少不会觉得孤单，哥你就，好好地去好好地回吧。”
    “休假的时候还是可以见面的，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了，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
    “你的眼线都要哭花了。”
    “……”
    天气终于凉下来的时候，正规一辑的宣传活动也彻底进入了尾声，《Dumb Dumb》的打歌期以五个一位圆满结束，不管是歌曲口碑还是销量油管这些数据都很好看。现在提到Red Velvet已经鲜有人嘲了，大众对她们的评价都是积极而正面的，人好看歌好听概念有趣，这种评论在刚出道的时候根本寥寥无几，她们也不敢想。
    沈意疏以为《Dumb Dumb》之后组合的境况总算称得上苦尽甘来了，却不想命运总是波云诡谲，哪能让你一直称心如意？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此时几个人正在进行末放舞台的彩排，最后一天cody姐姐安排了mv里那套红裙子小皮鞋还有彩色围裙的女仆装，还给扎了麻花辫，沈意疏看了眼镜子，顿时觉得自己从二十岁变回了十五岁，别上一个草莓发卡后就更像小孩子了。
    生活艰难赚钱不易，沈意疏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也最后一场了。
    下台后在回待机室的路上碰见了SEVENTEEN，十几个人聚在一块儿想不惹眼都不行。之前待机的时候沈意疏有看过他们的舞台，歌没有太多印象但舞蹈很棒，当真应了那句“狗啃的身高，刀切的群舞”，再加上人又多，观赏性堪称一绝。
    队长赶紧领着队员问好，大家也点头回礼，走过的时候沈意疏想了想，朝着队长回了一句鼓励的话：“谢谢，你们的舞台很精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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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型团的弊端就是认人困难，沈意疏也不例外，何况她还是队内公认的记性不太好，不过上次有和队长说过话，让她记住了他的脸，叫什么来着，S.COUPS
    没有想到能够收到这位Euphy前辈的鼓励，SEVENTEEN的队长、本名叫做崔胜澈的男生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堂皇，旁边的队友在背后拍了他一巴掌才让他回过神：“啊……谢谢前辈，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
    看到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沈意疏心里更唏嘘了，只不过出道一年她却也已经成了前辈，刚出道时被经纪人领着鞠躬问候其他歌手的日子似乎还就在昨天。韩国的歌谣界更新换代太快了，她们得更加努力才能一直屹立不倒。
    看来有必要整理一下组合的情况了。
    打歌期间磕磕绊绊地改完了那首《Midsummer Dream》的歌词，被Kenzie批了写不好曲子就不要写，沈意疏便只交了改过的词上去。原本的消极色彩削弱了很多，但歌曲所描述的夏日宴会散场后的冷清和寂寥保留了下来。现在想想Kenzie说得其实很对，她写这首歌的笔触就是冷的，没必要强行以欢乐的曲子来反衬，形式做得很有趣，但可惜骨架不够硬实，一触即塌。
    词交上去后没过几天，艺人主管就来找了她谈话，核心思想是希望她不要想太多，有什么不愉快的可以给公司说，当然也明示暗示了S.M不需要太有主意太出格的爱豆，不管这个出格是指言行上还是思想上。
    沈意疏连忙点头称是，主管nim说得对，我回去后一定会多多读书提高我的思想觉悟，争做一名合格的S.M艺人。
    得到这个回答主管满意地挥手让沈意疏离开了，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写的词有什么问题，又或者从歌词里透出来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就算辩论赢了他就会同意让公司把这首歌收录进RV的下一张专辑里吗？明显不可能。既然争辩没有用那就没必要白费唇舌和主管对着干，还不如顺了他的意，他想听什么那就说什么好了。
    晚上有一个电台的行程，是金钟铉的《蓝色之夜》，去年《Be Natural》的时候全员一起来过，今天其他人有别的安排所以就沈意疏一个人来了。
    这期电台是不可视的，而且金钟铉是很温和很能引导话题的性格，录的时候沈意疏觉得很放松，话也比在其他电台上多。
    “钟铉哥不是也自己写歌么，我很好奇要怎么去面对没有灵感的状况？”
    “虽然大家都说灵感可遇不可求，但是我觉得不存在完全枯竭的情况，只能说灵感的质量有高有低，低的时候就不必强求一定要写出点什么来。”金钟铉笑着冲她眨眨眼睛，“灵感充裕的时候就赶紧抓住，多囤一点作品。”
    被这个描述给逗乐了，沈意疏大笑着拍手：“听起来好像仓鼠囤积粮食过冬，歌手也得努力多写以应对灵感枯水期。”
    “对的，所以我通常会随身带笔和本子，不方便的时候记在手机上也可以。”
    “我也有随身带纸笔的习惯，记东西我还是喜欢写在纸上，总觉得这样更安心，不过以前涩琪姐说过要是包丢了就找不回笔记了，电子产品好歹还能同步。”
    “各有千秋，选自己喜欢的方式就好了，当然大家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看管自己的物品。”
    “是这样没错。”沈意疏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话说得有点多嗓子发干，她突然想起白天和主管的谈话，试探性地问，“但如果，有很好却并不让人愉快的灵感产生时，哥也会去抓住它么？”
    “具体是指？”
    “比方说我看了一部电影，在结局里相爱的人不能相守、和珍重的人天人两隔，又或者因为误会做出了终生抱憾的决定，这样让人觉得痛苦难受的灵感也要捕捉吗？还是放任它溜走？”
    金钟铉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自己的话，应该是会的。”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情感会思考，每一种情感都是很宝贵的体验，在此基础上思考它升华它，我认为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况且凡事存在即合理，快乐之所以成为快乐是因为有了痛苦的对比，如果人生中只有快乐的事那么长此以往，快乐也就不再让人感到快乐了。”
    “感知痛苦是一种天赋，如果你拥有它，那么千万不要抛弃它。”
    第59章
    打歌结束后的生活从公司-电视台-宿舍变成了公司-学校-宿舍的三点一线，沈意疏白天去上课晚上回来练习，倒也并不比宣传期轻松多少。
    第一天去上课的时候甚至还在班上引发了骚动，虽然听闻Red Velvet的Euphy来了首尔大学交换，但是因为开学这阵正好赶上回归，所以过了一个多月沈意疏才去上课，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漂亮女爱豆骤然变成同学，不少人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的。
    交换的专业方向是英美文学，仍然需要阅读大量的书籍和文献，小组讨论写报告做展示也一个不少，久违地又过上了这种熬夜肝论文的生活，沈意疏有些恍惚，好像上一次为了写作业熬通宵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上辈子当然纯属夸张说法，其实也就几个月，暑假忙着S.M Town的演出以及准备回归，没花心思在交换的课程上，但确实久了不写她已经忘了曾经被论文所支配的恐惧了。
    就像金钟铉所说的，不管什么样的情感都是一种宝贵的体验，这种学生限定的紧张和压力也就还剩一年多的时间可以体会了。沈意疏一边望着厚厚一匝的资料感到心累，一边又暗骂自己真是个抖M，竟然会因为通宵肝作业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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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天去上了一个谈话类的综艺节目，嘉宾是《Pale Fire》的三主演，李弘彬看到沈意疏在休息室里抱着电脑写报告，得知她这种诡异的心情后，毒舌本性又蠢蠢欲动：“抖M已经不足以描绘这种程度了，你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没错了。”
    沈意疏白了他一眼，又埋头去干自己的事，把报告用邮件发送给了小组的成员，然后翻看起节目的台本，她化妆前看了两遍，现在再看一下，以确认某些细节。
    “不过我们下个月回归发行新专辑，主题是爱情的奴隶。”李弘彬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欢脱，“你是被课业驯顺的斯德哥尔摩患者，我们是被爱锁住的受罪一方，是不是很有缘？”
    听到李弘彬这么说，沈意疏放下了台本，抬头，视线在他的脸上定住：“你们新专辑的概念似乎很破格？”
    是疑问句，但同陈述句一样用了降调。李弘彬也收起笑，点点头：“是，所以大家的压力都挺大的，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
    “哈！”沈意疏发出短促而轻快的笑声，从李弘彬的角度望去，她笑起来的面容弧度柔和，像一瞬间消融的冰雪，又像是柳絮被春风吹落到水面上漾起的涟漪，脑中闪现过的无数个比喻最终都指向了令人欢欣的共感。
    她说话的时候露出齐整的牙齿，眼睛明亮语气真诚，很难不让人喜欢：“怎么会这么想？说起来，VIXX不就一直奔走在破格的路上么？《准伤》、《Hyde》、《诅咒人偶》，从概念到造型都很超前，但都成功了不是吗？”
    “爱情的奴隶的话，听起来就不是活泼可爱的概念，你们要做一些很成年人的东西么？打算尝试性感风？”
    “……”李弘彬发誓他真的被吓到了。
    正好从外面回来的金娜贤：“你们在说什么？弘彬哥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白？”
    「听弘彬哥说下个月回归？」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郑泽运抬头看了一眼练习室墙上的挂钟，0:35，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大家刚刚才结束了主打歌的练习，而kakao上显示的送达时间是两个小时以前……他赶紧打字回复：
    「是，11月10号。」
    「那不就是生日当天？」
    都这个点了，还没有睡么？
    转念一想，晚睡早起、昼夜颠倒可能才是爱豆的正常作息，郑泽运稍稍放下心，在边上的沙发坐下回复消息。
    「我也很意外来着。」
    「是好事，值得开心，或许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礼物不是应该悄悄准备？」
    「就怕万一不合心意嘛，要不然我给哥包红包，哥有什么想要的自己去买？」
    郑泽运：.▼_▼
    他很想回一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喜好吗，为什么要拿钱来搪塞我？但仔细思考后发觉不妥，前一句太过亲密，后一句……说实话很有古早霸总言情小说的气质。
    所谓出手阔绰认为钱能解决一切的大集团继承人沈意疏与正直善良不为金钱所折腰的灰姑娘郑泽运？
    停停停，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辛德瑞拉·郑，在脑洞进一步延伸拓展开之前及时地掐灭了yy的火苗，以免自己陷入某些狗血的少女漫情节里。
    「礼物就不必了。」
    「有时间的话，来放送局看看舞台吧。」
    此刻霸道总裁道明意疏在看到这两条消息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动作轻巧灵敏完全不辜负姜涩琪给她起的金鱼之名。
    心思细腻如沈意疏怎么可能看不出郑泽运是生气了，也或许没有生气，但肯定是不高兴的，这两行字仿佛个个都满含血泪，控诉着她的敷衍与搪塞。
    她真不是不上心，只是在送礼这件事情上的小巧思极为有限，去年能想到送钢笔已经耗去了大半脑细胞，这阵子又被课业折磨，大脑日常处于过载状态，再叫她想送什么礼物天灵盖可能随时会冒火燃起来。
    我上辈子肯定是篇博士毕业论文，我太难了。
    沈意疏心中直叹气，放下手机，又瘫回去了。
    粉丝的彩虹屁里一向喜欢用冷清的意象来描述沈意疏，她也的确长着一张并不热络的脸，于是总有人认为她难以接近，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只是懒得交际，但当这冷肃克制的一面朝向自己时，便确乎很难受了。
    kakao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十月份，算一算已经快大半个月了，郑泽运不知道沈意疏是看了自己的回复生气了还是在忙学习，但这两种情况都让他有些发怵，不敢主动联系她。
    虽然她说直接送钱是让他有些憋闷，但是想让她来看舞台也是真心的。这一次的主打歌比之以往，不管是概念还是造型，都有了很大的突破，舞蹈也是精心编排过的，很值得一看。
    而且队友和公司的职员都说他这次变化很大，预告放出去之后外界的反响也不错，要是能亲眼看看的话……应该也会觉得很惊喜吧？
    沈意疏要是知道仓鼠哥这番心理活动估计得大喊委屈当场唱一段《窦娥冤》。她没有上网冲浪的主要原因真的是忙，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姑且说是冷战吧。第一学府的期中考试可由不得她不严肃对待，要是考砸了无意立起来的学霸人设分分钟就能倒塌。
    再者，海淘也是需要时间的，她死了无数脑细胞才想好送什么，礼物还在海上飘着呢，就算要说什么那也是到了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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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着盼着，这个从比利时寄出的国际包裹总算是赶在10号之前到了首尔，沈意疏检查无误后把早就写好的贺卡一并放了进去，然后叫了同城速递，对着快递小哥再三强调一定要今日达，甚至为了防丢防损坏她还加了额度最高的运费险。
    但如果真的掉了或者坏了，保险赔付也没啥用，她不缺这点钱，怕是只能对着寿星哭了。
    Jellyfish某练习室内，其余五个人盯着那个无比严实的包裹发出了疑问。
    5VIXX：“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郑泽运：“我也不知道。”
    不，也许我知道。
    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来自某人的礼物，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好到底是不是。
    郑泽运去找了把美工刀来拆快递，丢掉外包装打开盒子，一个白色的信封和黑色皮革记事本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鳄鱼外皮的纹路细腻而清晰，泛着优雅柔和的光泽，打开搭扣，内里的皮料是暗色的丝绒红，配上金色的活页环有种隐而不发的奢华。里衬上印有两行字符，品牌的logo和手写体的“Leo1110”，是名字和生日。
    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金钱气息。
    “啊是礼物！”
    “好看诶！”
    “这个本子看着就好贵。”
    “Gillio是什么牌子？”
    “谁送的谁送的？”
    “大概是……沈意疏。”
    舔舔干涩的嘴唇，郑泽运回答，成功地招致仇恨无数。
    “我开始酸了。”
    “沈老师品味真好。”
    “沈老师真大方。”
    “哥你今晚就抱着它睡觉吧。”
    “愣着干嘛，不道谢吗？”
    还是一生知己的车学沇最靠谱，他对文具皮革没有研究，但看得出来这个本子很贵重，于是赶紧催促着郑泽运打电话过去道谢，就算是好朋友但有些礼节也是不能省的。
    郑泽运拿了信封出练习室去走廊尽头打电话，信封里是贺卡，蓝色的字迹端正且优美，当真是字如其人。
    “泽运哥？你收到快递了吗？”
    “嗯。”他端详着卡片上的文字，说，“很好地收到了，谢谢。”
    “收到就好，我就怕赶不上。当时下单的时候客服说这个黑鳄皮缺货，需要等待补货，我一天五通国际长途打过去询问到货情况。内衬的颜色皮料、环的直径都是我自己选的，那几个字母数字也是我手写了扫描发过去的，也算参与了定制吧。”
    “很漂亮，花了很多钱吧？”
    “花钱算什么，哥喜欢就好了。黑鳄皮的质量很好，可以使用很久，就让我的祝福寄存在它身上，长长久久地陪伴哥吧。”
    “不过，”那头的声音稍稍低了些，“去年送笔今年送本子明年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了，哥有什么想要的到时就直接告诉我吧。”
    “什么都可以吗？”
    “合理范围内什么都可以！”
    第60章 穿心莲（上）
    霸道总裁沈意疏在送礼上有两个雷打不动的标准，一是精致，二是独特。
    前者意味着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换言之也就是贵；后者倒不是说非要全世界仅此一份的东西，而是我在送出这份礼物的时候，一定能让你觉得这是只有我会准备的东西。
    打电话去咨询了王嘉尔送男生什么礼物好，在一堆领带袖扣手表诸如此类的回答里沈意疏干脆利索地掐断了电话。
    很普通，也很乏味。
    谁都可以送的东西我才不要。
    我的礼物必须独特也必须让人记忆犹新。
    只要你看见它，就一定能想起我，想起收到它时的那份惊喜，长长久久地感受到我封存在这里面的心意。
    所以也不怪沈意疏不想准备礼物了，委实很费心，她又丝毫不肯将就，于是越发不想选礼物，只想打钱。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沈意疏不解，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Wendy姐，mv出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
    孙承欢端着沙拉一溜小跑在沈意疏旁边坐下，她和车学沇一起主持《音乐中心》，因此决心支持支持同事的新作品，譬如贡献一下油管点击率啥的。
    沈意疏点击播放，mv第一个镜头是站在楼顶上的VIXX，然后一一扫过每个人。看到一头金发的郑泽运时，沈意疏有些意外，这又唤起了她年初时的回忆，洛杉矶、沙漠、死亡公路、还有病娇感十足的金发与淡蓝色美瞳。
    “你没有看预告么？”看到沈意疏的表情，孙承欢问。
    她摇摇头：“没，我上个月在忙着作业和考试，你也不是不知道。”
    孙承欢笑得促狭：“是是，还忙里偷闲一天五通电话催人发货。”
    “……”沈意疏真是好恨自己没多学一门德语。
    mv继续播放，听到前奏里的鞭子声时，沈意疏突然睁大了眼睛，电脑屏幕上的几个人清一色真空西装、戴着choker，一排长腿亮开，全然不辜负“男模团”的美称。
    “哦莫哦莫，我要晕腿了。”
    “嗯，这腿有这——————么长。”
    “全员真空西装也太帅了吧？”
    “是帅的但这个衣领也太……算了，非礼勿视。”
    “N哥裹得好严实。”
    “他的□□由他自己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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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你为什么突然捂脸？你竟然害羞了？！”
    “不我没有！”
    打从12年进公司第一次见到沈意疏以来，孙承欢就没见到过她有害羞胆怯的时候，练习的时候被老师cue到，不管什么样的舞蹈都能立刻来上一段，哪怕是风格差距甚远的性感女团舞也毫不含糊。说得难听一点，这个人就好像没有羞耻心，俨然一个毫无感情的跳舞机器。
    后来针对这个问题孙承欢特意问过沈意疏，她把这一切归结于艺人的专业，不想做的话提前说，既然要做那就大大方方地做好，上了舞台还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
    所以说，装可爱、扮性感都不会感到害羞的酷盖本盖沈意疏，现在竟然因为一个12岁以上可观看的男团mv红了脸，实在是让孙承欢觉得荒诞和震惊。
    “你不只脸，耳朵也红了。”孙承欢一句话堵死了沈意疏的所有挣扎，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差点把她给噎个半死，“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在这方面没什么欲望像个石女，你不会真的心动了吧？”
    “你别瞎说，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动作很s.m而已……”
    沈意疏苍白的辩解被孙承欢自动视作了肯定，当即便激动不已：我们家孩子长大了！
    等等这位朋友你在本文中的人设之一是“Euphy爱我中毒者二号”，你现在已经在ooc的道路上越跑越远了！
    沈意疏扶额，看起来相当虚弱，这个姐姐估计已经认准了她凡心已动，她现在就算一头跳进汉江也没法自证清白了。
    但讲道理她真的只是被震撼到了而已，一排长腿帅哥穿着深v西装跳舞，歌词还很色气，这谁顶得住啊？
    偏偏最熟悉的那位领口最低突破最大，就像是平生第一次知道了白日也有月升、雕像也能落泪、真理也会坍塌。相识于微时的温柔哥哥突然展现出非常男人的一面，说着赶走“我没关系捆住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从来都不能拒绝你”这样的话，这个发现委实不啻于沈意疏在过往二十年内受到的一切冲击。
    总之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和接受，但至少在今晚、此时此刻，她好像没办法再以过往那种看待朋友或者哥哥的心态来看待郑泽运了。
    这种感觉并不让人愉悦，调整意味着出了变动，沈意疏不喜欢变动，更不喜欢剧烈变动所带来的失控感，不管什么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才好。
    周日的《人气歌谣》沈意疏是特别mc，两位搭档都挺熟悉，□□在韩务工line、好亲故王嘉尔，以及“妹夫”陆星材，再看看今天的出演名单，VIXX赫然在目，四舍五入又是一次大瓶聚会了。
    王嘉尔和陆星材难得见面，当然很高兴，两人甚至约好了下班后拉上车学沇和韩相爀去聚餐。对比之下，沈意疏看起来就不那么好了。
    她只是个小小的mc，主持好放送就行了，怎么还有拜访出演艺人学习killing part的特别任务？难道特别mc的特别就特别在这儿吗？
    “你怎么脸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电视台的医务室看看？”
    “没。”沈意疏摆手，谢绝了王嘉尔的好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昨天睡得有点晚，今天一早又来了电视台上班，可能有点累吧。”
    “那你……喝点热水？我给你倒。”
    “不用不用，陆星材回来了吗，我们赶紧去拜访艺人吧，待会儿回来了我坐一下就成。”
    到VIXX的待机室时陆星材悄悄把沈意疏给推了出去敲门，他知道她和他们几个人熟，所以也没啥顾忌。有镜头在拍沈意疏自然不敢发作，脸上挂着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花式暴揍这个皮痒的妹夫一顿。
    来开门的是助理，说明来意后三个mc与两个vj顺利得到许可进入了待机室。此时VIXX已经换好衣服上完了妆，这场《人气歌谣》是白色西装配橘红项圈，只看背影倒很风度翩翩，正面当然……嗯，性感到底。
    为了配合王嘉尔的身高沈意疏只穿了平底鞋，在一群180+的男模里毫无气势可言，她干脆换上营业微笑，安静地听着王陆二人同VIXX的你来我往，除非必要绝不说话，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墨菲定律诚不欺我。车学沇cue了她来学副歌的舞蹈，又让副歌站c的郑泽运来教学，要不是知道他没那个心沈意疏都要怀疑这浓眉大眼的车N是不是也学坏了，怎么跟着李弘彬韩相爀这俩恶魔line一起搞事？
    郑泽运无从得知沈意疏这几天复杂的心路历程，他面对镜头的时候一向冷脸无表情，自然不尴尬。只不过以往不管谁发了歌听完后都会交流一下，沈意疏这几天没联系他他也就当她在忙着学习了，根本想不到她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沈·独自尴尬·意疏：毕竟这种话真的没法说出口（扶额。
    努力过后很好地消化了新专辑的概念，但我却因为你表露出的从未见过的性感色彩而受到冲击，因此没办法再用朋友的心态来面对你，反而以品评异性的目光去审视着你，这样的我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你是我的朋友，我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对你评头论足，这其中还掺杂进了浓厚的性审视意味，实在不够坦荡，甚至显得卑劣。
    沈意疏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但又无可遏止地想起mv里郑泽运的身影。
    晃动的金色发丝、戴着choker的脖子、沿着锁骨往下的白皙胸膛，肩膀很宽腿很长，是非常非常具有男人味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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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页

    当事人或许不以为然，但沈意疏就是觉得……非常冒犯。
    不该这样的。
    不该这样的。
    工作时间沈意疏到底还是很专业的，没有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东西影响自己，非常认真地学着编舞。
    只是这一段他为什么扭得那么好看而我就不行？
    气。
    拍完VIXX的这一段基本上特别任务就完成了，王嘉尔和陆星材还要和车学沇韩相爀谈会儿，沈意疏便让vj关掉了摄像机先离开，她在旁边站着看台本。
    郑泽运看她孤零零的，便端了一杯咖啡给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在避着他。
    “美式加冰，3倍shot，是你的取向。”
    沈意疏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方接过了咖啡：“谢谢哥。”
    “你在回避我么？”
    沈意疏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咖啡给吐出来，强装镇定：“怎么这么说？”
    “你的眼神就没有在我身上定住过。”郑泽运挑起半边眉毛，脸上难得有点表情，“不想见到我？”
    “当然没有！”
    “那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不是……”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算了，这也不是方便谈话的地方，我回去了给哥发kakao吧。”
    “好。”
    此处需要补习一个重要的知识点，当沈意疏说“回去再说”时，当然就是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的。
    于是一个多月后在歌谣大战的后台看到沈意疏时，郑泽运简直要气笑了。
    当真是好冷漠一金鱼。
    第61章 穿心莲（下）
    年末总是很繁忙。
    各种颁奖典礼夹杂在歌谣祭典中，要准备特别舞台，要表演自己的歌，不同的舞台又有不同的编排，还有见缝插针地赶一些通告，总之就是连轴转的一个月。
    在忙到饭都没时间吃的某个早晨，裴珠泫发现鱼缸里的某只金鱼翻了肚皮，眼里迸射出诡异的光，赶紧冲进小阳台，把还在睡梦中的沈意疏给摇醒，大吼：“鱼不好了！”
    沈意疏尝试聚焦失败后，索性又闭上了眼，含混不清地说道：“姐，我挺好的，你让我再睡会儿就更好了。”
    金鱼这个外号最开始使用范围仅限于姜涩琪一个人，后来逐渐推广到全队，要不是沈意疏强烈反对，她们还准备把金鱼给升级为“波妞”。
    沈意疏：害，还不如叫老王呢，虽然你们肯定不知道老王的内涵。
    再之后不知怎么又被徐英浩知道了这个外号，当场给改了kkt和联系人备注——一个鱼的emoji。鉴于没有金鱼，更没有紫鱼，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蓝鱼。
    签售会上聊天的环节提到了每个人的外号和昵称，于是现在每个RV粉都知道Euphy叫小金鱼了，尽管一米七二的沈意疏还是队内的身高担当，以一己之力为组合的平均身高添砖加瓦。
    “不是你这个鱼。”裴珠泫捏捏沈意疏的脸，努力地让她清醒过来，“是鱼缸里那个鱼，有一条翻肚皮了！”
    沈意疏顿时就睁大了眼睛，要是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赶紧掀开被子顾不上穿鞋就往客厅跑，准是她这两天太忙了忘记喂食，鱼不会饿死了吧？
    换水开氧气撒鱼食一气呵成，动作娴熟得像一套设定好的程序。这只金鱼也不知道是真命大还是在装死碰瓷，有吃的立刻就活了过来，吃完东西又摇摇尾巴潜进了鱼缸底的海藻森林里，猩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像夜里忽明忽暗的星。
    沈意疏松了口气，蹲下来把头抵在玻璃上，盯着两只鱼看它们游啊游。她原本以为金鱼是个很脆弱的物种，甚至做好了一周后就给它们举行葬礼的准备，但没成想竟然活到了现在，还长大了一圈有余。沈意疏自嘲人鱼有别，虽然她也是别人口里的“小金鱼”，但它们比她坚强多了，两三天不吃也不会饿死，她小的时候可一直被人担心活不成。
    “鞋都不穿就跑出来，我真的要怀疑它们是你亲儿子了。”裴珠泫拎着拖鞋丢到沈意疏脚边，又给她盖上厚厚的羽绒服，“快去洗漱了吃饭。”
    “怎么说也是两条命，而且这是别人送的礼物，它能活个好几年那我当然该好好照顾。”沈意疏穿上鞋，回答。
    “等等，谁送的礼物？这个不是你自己搞回来的？”
    心中登时便警铃大作，沈意疏自觉说漏嘴了，妄图打哈哈糊弄过去，却在对上队长严厉的目光后败下阵来：“……Leo哥。”
    裴珠泫眯起眼睛，双手环胸：“这么看，你和这位前辈关系是真好啊。”
    不，不是的。
    现在可能，不，已经不好了。
    沈意疏瞥了眼鱼缸旁边的日历，24号，平安夜，马上就是圣诞节，再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仔细算算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郑泽运联系了，在放送局遇见说了会回消息，但是她却鸽得彻彻底底，他应该是生气了吧？
    换了我我也生气，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被无端地疏远和回避，连一句清楚的解释都得不到，算什么朋友？
    蹲久了血液不流畅，沈意疏本想站起来却双腿发麻，一脱力反倒坐在了地上，把裴珠泫给吓了个结实，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吧？怎么还站不起来了？”
    “腿麻了，要姐姐抱才能起来。”
    虽然沈意疏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稳正常，但裴珠泫自动把这句转化成了撒娇，瞅了瞅她屈起来明显过肩的腿，上扬的嘴角僵住了：妹，你真的太难为你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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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当然只是说笑，沈意疏握住裴珠泫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稍一弯腰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声音有点瓮：“姐姐，我有点难过。”
    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明真相的裴珠泫只能拍拍某只可怜小鱼的背，顺着她的话安慰：“怎么了？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可能要失去我的朋友了。”
    “诶……那位前辈么？”裴珠泫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唯恐刺激到沈意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是我自己的一些原因，单方面疏远了他，答应的事也鸽了。”沈意疏抬起头，笑得很苦涩，“是很关照我的哥哥，也是很温柔的朋友，但莫名其妙地被我这样对待，以后可能就不是了。”
    “嗯……无缘无故被疏远确实很让人伤心。”捧住沈意疏的脸，裴珠泫说着开解的话语，“但既然你都说了前辈是个很温柔的人，又很关照你，那么好好道个歉解释清楚应该就行了吧？对着我们意疏这张脸谁能说得出拒绝的话呢？”
    “真的吗？”
    “嗯！”
    沈意疏偶尔也会想自己这些年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以前虽然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基本没有因为“别的同学不和我一起玩”这种问题苦恼过，和自己玩、对着家里的花花草草说话也挺有意思的，再不然还有一堆补习班要上，学的东西太多鲜有空闲为此神伤。
    但是其他人觉得这样不行，怎么能一点交集都不和别人产生呢？你应该多出门走走看看，学着开朗和乐观。至于沈渡，他一心想着把她变成另一个他，学习才艺社交样样都应该出类拔萃，不提也罢。
    打定主意来韩国做练习生重新开始后，沈意疏才发觉做一个普世意义上的正常人真的很累，但是拥有并强烈地体会到某种情感倒是挺不错的体验，而且她认识了很多人，有了不少好朋友，这是最大的一个优点。
    从这一面看，当然是好的变化，遇见能聊得来的人不容易，所以她珍视每个朋友。如果只是因为心态发生了变化就失去一个朋友，她会很难过，尽管现下这个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混乱心情同样让人难受。
    当在彩排的间隙碰见VIXX时，沈意疏还是挺开心的。
    但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某个人就差把“我不开心”这四个字写脸上了。
    “前辈好。”
    经纪人没有跟在身边，这会儿后台的人也还不多，裴珠泫便拼命给沈意疏使眼色：“快去吧。”
    看到沈意疏还在犹犹豫豫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裴珠泫直接上手把她推了出去。
    不明真相吃瓜群众熊温九：？？？
    不明真相吃瓜群众5VIXX：？？？
    裴珠泫：冲！
    总之多亏了队长小姐姐这一推，其余人都看出来这俩人有话要说，于是很有默契地先一步离开了，背后肯定免不了一番热烈的议论。
    “对不起。”
    沈意疏一开口就是道歉，郑泽运本来很生气，现在就像针扎破了气球，他觉着胸腔里的气似乎也随之流泻出去了。
    但询问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为什么回避我这种话又让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被渣后还很死心塌努力挽回的老实人，于是最后只憋出一个干巴巴的“哦”。
    “哥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原因，无端端地就让你感到被疏远和回避这都是我的错。哥有理由生气，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没有说我道了歉你就必须要接受的道理，但总之还是，对不起。”
    沈意疏说完还鞠了个躬，太过正式倒让郑泽运惶恐了，尴尬地摸摸脖子，说：“也……也不用这样，我不生气了。”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疑惑，虽然沈意疏说了是自己的原因，但直觉告诉郑泽运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和他有关，毕竟沈意疏可不是无缘无故会情绪失控给别人造成困扰的人。
    到底是什么呢？
    “……”沈意疏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眼睛弯弯，“我们泽运哥脾气可好啊。”
    “这样吧，光是嘴上道歉似乎太没诚意了一点，我给哥一个愿望，当然捞月亮摘星星肯定不行，但其他的我会尽我所能去实现的。”
    为了今天的演出cody给沈意疏扎了高马尾，发带是紫色的，她久违地染回了黑发，让郑泽运想到了半年之前的《音银》年终特辑。那一场《音银》沈意疏和其他人一起表演了《说出你的愿望》，播出后好评如潮，虽然同样是马尾造型，但分明是今天的更有神灯精灵的感觉，《说出你的愿望》好像突然就长成了大人。
    “Genie Euphy么？”
    “哥说是那就是吧。”沈意疏歪头，笑，长长的马尾也跟着晃，一瞬间又像个小孩子。
    “那就……”他拖长了声音，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对我更坦诚一些吧。”
    “诶？”
    沈意疏瞪大眼睛，半认真半打趣地问：“灯神的愿望可是很宝贵的，你确定要用在这上面吗？”
    “嗯，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就好，不要再道歉了。”郑泽运点点头，对上沈意疏的视线，他的眼睛格外的亮，“可以的话，让我更了解你一些吧。”
    刚落地的心又突然往下坠，沈意疏暗自苦笑，可并不是什么都能对你说的呀。
    就好像这一刻我难以控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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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答应你，有话会说出来，也不对你撒谎。”
    “其实，前不久我们去了雾都演出。”他突然岔开话题，“专门给你录了一段视频。”
    金鱼眼再度瞪大，满脸都写满了诧异：“给我吗？”
    “嗯，学沇说要拿去剪辑一下，年末的时间又比较紧张，所以……”
    “啊这样……”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遗憾，“没关系啦，工作最重要，以后再看就好了。”
    “但是是用我的手机录的。”狐狸眼挂上了细微的笑意。
    “诶？！”
    郑泽运摸出手机，调出视频，递给沈意疏：“晚上回酒店后又偷偷溜了出去吃火锅，就在外边和火锅店里都录了一段。”
    沈意疏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接过手机，有些发懵：“不是，你们的中文水平已经进步到可以独自出门吃火锅了吗？”
    “酒店附近就有很多火锅店，点单的话有图片，也可以刷卡。”而且我有坚持学中文。
    这一句郑泽运没有说出来，认真学了大半年，简单的日常会话他已经可以应付了，去京城开showcase的时候主持人也夸了他的中文水平。只可惜她不知道。
    但总有机会的。
    点开视频，第一个出现的是雾都大名鼎鼎的某地标建筑，它身处全城的中心CBD区，即使是晚上，周围也很热闹。
    “哇已经开始录了吗？”
    “开始了开始了，快过来。”
    几张因为寒冷而鼻尖发红的脸挤进了镜头里，车学沇拿着自拍杆，六个人齐齐挥手，喊了一遍组合的口号：“Real V，V.I.X.X ，VIXX！”
    “老师nim，我们来到了你的家乡演出，现在正在去吃火锅的路上！”
    “没有想到沈老师出生和生活的城市是这样一个地方，夜景非常漂亮，要是可以多待几天就好了。”
    “就不能去店里面坐着了再录吗，好冷啊。”
    “Leo哥你自己说要出来吃火锅怎么还怕冷？”
    后面就是吵吵闹闹的一些片段，每个人都分别录了一段话给她，看得沈意疏很是感慨，莫名有种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的感觉。但实际上她没教多久，上课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和蔼，所以看到这份视频信是既惊喜又意外。
    “没想到你们还记挂着我这个半吊子中文老师。”沈意疏把手机还给郑泽运，“太感动了。”
    “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哈，我也很喜欢VIXX。”
    算算时间也该回去了，不然经纪人得出来抓人了，沈意疏把手揣进外套的兜里，打算告别：“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下次有机会我请哥喝咖啡。”
    “好。”
    “那么就，再见啦？”
    “嗯，慢慢走。”
    走出几步去沈意疏又扭过头，发现郑泽运还在原地没有离开，似乎在目送她离开，从头到脚一身黑，只有一头金发是身上唯一的亮色。
    有点落寞。
    看到又倒回来的沈意疏，郑泽运稍稍睁大了眼睛，他一贯无表情，反而是眼神能传递很多情绪。
    “怎么回来了？”
    “我可以抱一下哥吗？”
    “诶？”
    “不拒绝的话我就当是同意啦！”
    她虽然穿着厚实的外套，但并不妨碍他能感受到她的单薄。环在腰上的手抱得并不紧，但好像却一点一点、温柔地把他给锁住，仿佛温热的水漫过头顶，将他沉浸至海底幻境。
    郑泽运犹豫了一下，最后虚扶的手还是慢慢落在了沈意疏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她就像是他的孩子，在受伤后回到坚实的避风港寻求抚慰。
    “谢谢哥，也替我谢谢弘彬哥他们吧，能够认识你们真是太好了。”
    “《Chained Up》我很喜欢，晚上好好表现，我会认真看的。”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哥也快回去吧，不用看着我走。”
    说罢沈意疏便松开了手，从这个拥抱中抽离，她看起来一切如常，没有半点尴尬，笑着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她走远影子也不见，郑泽运才彻底回神，鼻尖似乎还氤氲着一股极淡的香气，像被大雪压住的玫瑰，隐秘而悠远。
    而现在玫瑰走了，他也该回了。
    回到待机室的时候助理正好买了咖啡回来，沈意疏端着一杯坐在沙发上发呆，口袋里传来了手机的振动，摸出来一看，李弘彬的kkt。
    「你和Leo哥闹矛盾了？终于和好了？」
    「不算矛盾，全都赖我。」
    「这哥刚回来，看起来心情好多了，你是不知道前几天他的低气压有多吓人。」
    「你别去招惹他就行啦。」
    「我哪儿敢，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奇心不仅害死猫，也会害死兔子的。」
    沈意疏退出kakao，锁屏，把手机翻过去盖在腿上，继续喝着咖啡发呆。
    兔子当然就是李弘彬，他眼睛大，有种天然的可爱，因此被粉丝用兔子来代指。沈意疏曾经一度不能理解粉丝喜欢动物化爱豆的行为，直到她后来也变成了一条鱼，拒绝不了，索性就由他们去了。
    “说完了？”裴珠泫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的，“涩琪她们出去吃东西了，你都解决了？”
    “是吧。”沈意疏拿了糖球和奶精往咖啡里丢，用附赠的道具搅拌着，谈话的地方选在了走廊尽头的楼梯拐角，应该是没人看见的，“姐，我想通了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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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珠泫顺势爬杆：“什么事？”
    “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都不应该给别人造成困扰，非正向的情绪我自己处理了就行了。”没给裴珠泫表示疑问的时间，沈意疏又继续说了，“第二，怂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规避很多风险，不打破现状就不会有意外发生，有的东西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一直拥有。”
    这都什么跟什么？裴珠泫感到迷惑，不过沈意疏看着没什么异常，或许这都是好的事吧？
    “那……你没事就好。我只要你保证你没事，可以答应我吧？”
    “放心，我很好。”沈意疏喝了一口咖啡，随后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今天的咖啡好苦啊。”
    “苦吗？我试试。”
    连沈意疏这种5倍shot下肚眼睛也一下不眨的人都说苦了，裴珠泫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个味道。她端着沈意疏那杯尝了一点，浓重的甜腻从舌苔上的味蕾蔓延至整个口腔，然后是大脑的中枢神经——她就快被齁出糖尿病了。
    瞥到茶几上那堆被拆开的奶精与糖球包装，裴珠泫眼皮直跳：这孩子怕是不对劲啊。
    “真的很苦吗？”她试探着问道。
    “是啊，太苦了，怎么会这么苦？”
    沈意疏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会这么苦。”
    第62章 清醒
    随着1月份的首歌和金唱片大赏落幕，所有艺人辛苦活动的2015年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凭借着迷你一辑和正规一辑的亮眼表现，Red Velvet在这两个颁奖典礼上都顺利拿到了音源部门的本赏。在颁奖典礼后公司给放了一周假，成员回家的回家，出门玩的出门玩，沈意疏却因为感冒发烧又住进了医院，美好假期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折损了大半。
    幸运的是总算在生日前一天出了院，虽然沈意疏并不怎么过生日，但一年中唯一属于自己的日子不必在医院里度过总是让人高兴的。
    一大早沈意疏就收到了各类聊天软件的信息轰炸，所有认识的前后辈都发来了祝福，家里人和稍微熟悉的同学也在微x上提前发来了生日祝愿。沈意疏这天心情还不错，于是把拉黑了几个月的沈渡给放了出来。天才哥哥可能自诩是兄长，不能和不懂事的妹妹一般计较，于是对沈意疏拉黑他这事丝毫未提，只发来了三条信息，简洁冷酷得一如他本人。
    「生日快乐。」
    「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我后天到首尔。」
    沈意疏点击领取，沈渡虽然性格恶劣控制欲又强，但出手倒是大方。只是还没等高兴劲过去，看到最后一条信息，沈意疏就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继续把这个人关进小黑屋里。
    而且生日都过了还来干嘛？
    不过到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领了红包就拉黑也太不厚道，沈意疏决定秉持着“左耳进右耳出”的原则面对这个固执的天才哥哥。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她属金鱼，听过就忘。
    话又说回来了，沈意疏虽然不爱过生日，但成员们却很认真地帮她在宿舍搞了一个生日会，为了保留神秘感早上就把她给赶出去了，不到晚上不准回来。
    沈意疏独自在宿舍楼底凌乱，生日当天被成员赶出宿舍，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谁不说她惨？
    收起脑子里那些yy过度的小剧场，沈意疏把衣领拢紧，决定去公司待着开个直播。她一向把Euphy和沈意疏分得很开，官推和官方ins上基本没怎么发过动态，如非必要绝不营业。前几天经纪人特意叮嘱了生日的时候最好记得开个直播和粉丝们互动一下，不然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粉丝会乱想的。
    开直播的话，她得拟个草稿想想都说啥，被课堂展示折磨得太厉害，导致现在不管说啥都想做个ppt列出一二三来。
    在公司借了间没人的办公室，支好相机点开vapp，沈意疏没有单独做过直播，但是和组合一起做过，基本操作还是知道的。
    “嗯，已经开始了？或许有人能看到我吗？”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个人直播，可能也有不知道我是谁不小心点进来的朋友，那么就正式地做个自我介绍吧。大家好，我是Red Velvet的main vocal与main dance Euphy，也是队伍里的身高担当。”
    “出道之前公司和经纪人哥哥让我们想自己的slogan，姐姐们说我不用说别的，直接说我是Red Velvet的天空树Euphy就好了，但其实我个人更喜欢东京塔，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看了很多CLAMP漫画的缘故。”
    【啊啊啊啊啊啊小鱼生日快乐妈妈来了！】
    【今天Euphy营业了吗？营了！】
    【是我的漂亮波妞！】
    【Euphy说过不喜欢被叫波妞啦，过于可爱和她本人不符】
    【天空树我真的笑死kkkkkk】
    【从这个外号中感受到了姐line的怨念】
    【我我我我也喜欢夹子大妈们】
    【小紫生日快乐！今天也在公司吗】
    “我看到了大家的祝福了，谢谢谢谢。”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大大的心，沈意疏保持不动，说，“你们可以截图了拿去当比心的表情包用。”
    “我也不是一放假就完全神隐，前几天感冒发烧住院了，所以没怎么出现。为什么想看我的手？又不好看，而且我没有做指甲，想看一堆针眼吗？”
    话是这么说但沈意疏还是乖乖照做，伸出手对着手机镜头上下晃晃。撇开手背上因为输水扎针而导致的大片青紫不提，确实是很漂亮的一只手，手指细长而白皙，指甲只留了一点点，磨得圆润，看起来是很适合拿话筒和弹奏乐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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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页

    沈意疏偶尔上推特看站姐站哥们也会拍到她的手，她自己一直觉得平平无奇，甚至一度觉得太大了像个男人。成员中她最喜欢姜涩琪的手，骨肉匀停、指如春葱，相当适合戴戒指，也很适合牵手。
    “感冒已经好了，昨天出的院，可能神也不想看我在病房里过生日吧。大家出门记得多穿一点，每一顿饭都要吃，不要减肥了，瘦太多抵抗力也会下降。”
    “这么一想我回归前犯荨麻疹可能也是因为拍戏减肥太厉害，体质变弱了吧？大家不要担心，我能说出来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大事，或者已经都过去了，荨麻疹也不是大病，就是犯的时候挺讨厌。我之前写了半首词，歌名叫《荨麻疹》，大家现在就可以开始期待了。”
    【这个手好长长长长长】
    【有去过签售会的粉丝说小鱼手很大】
    【我握过，男友力十足！】
    【想和Euphy十指紧扣啊嘤】
    【荨麻疹发作的时候真的要命TT】
    【我们意疏要健康才行啊……】
    【为荨麻疹写歌怎么这么有sense】
    “不做直播是因为我一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大家可以随便提问，我看到了就直接回复。”
    “最近在听的歌？其实我不怎么关注排行榜，组合回归期间可能会看一看，所以听的歌不一定是近期的流行。这阵子有在循环两首歌，VIXX LR的《想说的话》和OHMYGIRL的《Closer》，都是非常好的歌，大家有空的话可以去听一听。”
    “喜欢VIXX吗？挺喜欢的，是很棒的组合，也一直都在用心做音乐。我出道前靠着cover《诅咒人偶》拿过月考第一，没想到后来能有合作的机会，Leo前辈和弘彬前辈都是很好的人，很关照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在音乐上合作吧。”
    “OHMYGIRL里的YooA xi其实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出道之前就认识了，到现在为止可能有五年了吧，之前能一起合作特别舞台真的是没想到。她跳舞特别棒，唱歌也很好听，人也好看……等一下。”
    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了来电提示，备注是一个虾的emoji，是刘是我。沈意疏按了挂断，没想到刘是我竟然在看她的直播，这人绝对是故意打电话来的吧？
    “YooA xi想要在我的直播里出演于是刚刚打来了电话，我觉得她可能是想要我多夸夸她，大家也都发一点赞美的话给她吧，虽然我们YooA xi本来就很漂亮很可爱，但是如果得到夸奖的话会变得更加美丽的。”
    【Euphy竟然也是星光吗kkkkk】
    【合作过所以比较熟悉吧】
    【一个人cover诅咒人偶吗？好想看】
    【花瓣游戏还有人没听过吗，快去听，断头推荐】
    【白知爱和韩政模居然还能有售后，我磕了】
    【不懂就问OMG是哪个组合】
    【孩子有朋友我好欣慰】
    【YooA也是漂亮的孩子，果然美女都和美女玩】
    【电话出演怎么这么好笑kkkkkk】
    “有什么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能告诉你们。”
    “之前《Ice Cream Cake》回归的时候我猜准了主打歌的空降顺位，而且我不是还cover了《说出你的愿望》么，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向我许愿，灯神Euphy保佑大家新的一年事事如意早日暴富。”
    说完这话沈意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留言又开始疯狂刷可爱，《Dumb Dumb》的女仆装和小卷毛造型为她挣了一波妈粉，但是沈意疏真的不喜欢被人夸可爱和像洋娃娃，一听就很小孩子。她今天已经满21了，在欧美也是能合法饮酒的年纪了，更不用说中国18岁就成年，何况可爱在性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希望2016年可以平稳地度过，家人朋友都健健康康、我们Red Velvet更上一层楼，今年我们也一起努力吧。”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徐英浩推开门看到沈意疏正在直播时，吓了好一跳，赶紧又退了出去。
    昨天徐英浩打了电话来说明天把礼物给她，所以今天的直播是专门来公司做的，眼见着也播了半个多小时了，沈意疏便以“有朋友来了”为由结束了直播。
    “你怎么不关门？要是我不小心入镜了你会很麻烦吧？”
    “谈不上麻烦，稍微解释一下就行了。”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忘记锁门确实是她自己的过失，“我刚进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以为锁了，礼物呢？”
    “喏。”徐英浩把一个大大的纸袋塞给沈意疏，“全在这儿了。”
    看着怀里这个纸袋，沈意疏有点懵：“你们A班我有那么多熟人吗？我以为能给我送礼物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还有道英志晟他们的。”想了想，徐英浩又补了一句，“经常请吃东西的漂亮姐姐要过生日了，大家都很乐意准备一份礼物。”
    说是经常，但也就是偶尔在公司碰到了那几个眼熟的后辈会买点东西给他们吃。朴志晟进公司的时候还没有裴珠泫高，去年底碰见的时候已经有一米六几了，沈意疏见了面就给他买牛奶，就是希望能顺利长高，君不见隔壁小一岁的金圣京已经快突破一米七了。
    而两年后在综艺节目里看到已经长到179俨然有全NCT第一总攻气势的朴志晟，沈意疏觉得自己早年的担忧纯属多余。
    “听起来有点心酸，咱们公司的练习生差不多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了，我也想管人叫哥哥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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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真的想叫的话，我很乐意的。”徐英浩挺起胸膛，满脸期待。
    但其实在全公司的95line里，沈意疏是最大的那个，她是95年1月的，徐英浩2月初李泰容7月中本悠太10月，其他的练习生不熟但想来也没几个比她大了。沈意疏进公司不久就知道了徐英浩，原本她瞧着这人个子特别高，又和其他的前辈认识，叫哥也没毛病，但谁知道前辈介绍时知道他也是95年生，还是2月份，这句“欧巴”就被咽了回去，再也不见天日。
    徐英浩知道后怨念至今：能听冷都女沈意疏叫一声哥这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呀！
    沈意疏：？？？我看你需要清醒清醒。
    第63章 探班
    “这个是，相机？”
    “嗯，是我送的。”
    沈意疏就在办公室里拆起了礼物，男孩子们脑洞贼大，送的东西都很神奇。朴志晟送了一个俄罗斯套娃，一层套一层，套娃复套娃，拆到最后沈意疏差点把这玩意儿给砸了，幸好徐英浩眼疾手快，及时拦下。
    拆到一个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相机时，沈意疏反倒觉得很意外，翻来覆去仔细检查，怀疑这是不是什么相机造型的整蛊道具。
    “傻瓜胶片机，上手很简单。”徐英浩把相机拿过来，手把手演示如何使用，“参数我都调好了，胶卷也上了，你拿来拍人拍物拍景都可以。”
    “干嘛送我这个？”
    “帮助你培养新的爱好，找点乐子。”徐英浩耐心地解释着，沈意疏这个心里有话能憋到死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本来艺人就是个精神压力特别大的职业，而且她还有自闭前科，他真的怕她哪天就又病了，“拍照就是要多出门走走看看，这样技术才能快速提高，等你上手后我再送你更好的。你反正也不是非要有人陪着才能出门的性格，不过如果想出去的话也可以……”
    ……给我说。
    徐英浩把到了舌尖的最后几个字硬生生给摁了回去，想到不久前公司放出来的NCT全年企划，根本没有留给他可以出去玩的时间，虽然中国队年底才会正式出道，但这之前的既定行程也不少，没行程的日子当然也得在公司练习。
    况且Red Velvet也在上升期，今年只会比去年更忙碌，沈意疏现在人气正旺，万一被拍到单独和异性朋友出门怕不是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不妥不妥，非常不妥。
    “虽然不懂不过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大概知道了徐英浩的用意，沈意疏便收下了，好朋友的一片苦心她没法无视，“谢谢你，Johnny，我会好好学习摄影的。”
    “我们不是朋友么，你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的。”
    芝加哥人的眼睛带着笑，目光太过真挚，沈意疏从中感受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一时间竟然有点鼻头发酸。
    “怎么哭了？没事吧？”难得看到女孩子的眼泪，徐英浩有点发慌，赶紧从身上摸出纸巾递给沈意疏。
    “没事没事，谢谢你们的礼物，有机会我再请你们吃饭。”沈意疏直接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把相机塞回给徐英浩，“给我拍张照吧，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识过知名摄影家Johnny Suh的技术。”
    “行。”
    徐英浩把相机镜头对准了沈意疏，显示屏里的她抱着一口袋礼物，单手比v，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笑得有点傻。
    他仿佛又看到了刚进公司时、那个孤独又怯生生的中国练习生。
    除了脸和长得高之外一无是处，但有这两样又已经胜过很多人了。彼时的沈意疏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15岁女孩，远远没有展露出后来的光芒，可徐英浩就是觉得，那颗原石最为珍贵。
    会想念从前的她，也欣慰现在的她，毕竟谁能说成为Euphy不好呢？
    这题无解。
    “胶卷留给你吧，我去拆卷新的来用，等你拍完一卷冲出来了把照片拿给我就行。”
    “我待会儿要去探班，这堆礼物先放你这儿，晚点儿回公司找你拿。”
    “好。”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张照片到最后也没能送出去。
    “这家的咖啡好喝。”李弘彬四处张望后压低声音说，“比前辈的粉丝送来的好喝一点。”
    “你别在外面说这种话。”沈意疏跟着放低了声音，李弘彬嘴里的前辈是在《武林学校》里担任男主的李玹雨，在新生代男演员里人气颇旺，“你经纪人拍认证照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拍？”
    “哥给其他人送咖啡去了。”他把手机递了过来，“记得把我拍帅一点。”
    联想起这哥相当直男的自拍，沈意疏顿时就来了信心，拍胸脯应下了。别的不说，至少她绝不会把一米七的自己拍成一米三。
    李弘彬端着咖啡在咖啡车旁边站好，露出了符合门面标准的好看微笑。他看着沈意疏蹲着找角度的认真样，不禁想起了这人在综艺节目里贴膜时的专注劲头，所以应该是能拍得好的……吧？
    沈意疏拍完后又用手机自带的编辑功能调了一下色，李弘彬拿过来一看，得，屏幕里的自己至少有两米。
    “要发ins吗？”
    “当然要发，不然叫什么认证照？”无语地瞥了一眼沈意疏，李弘彬边打字边说道，“都来探班了那就大大方方地po图，藏着掖着粉丝和路人才会乱想。你经纪人既然同意你来给我应援那肯定也想到了会出新闻，放心吧，发通稿对双方炒人气都有帮助，这些经纪公司算盘打得可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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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不过从一向看起来不争不抢的李弘彬嘴里听到这话，有点奇特。
    一眼看破沈意疏在想什么，李弘彬不乐意了：“呀，怎么说我都比你多喝两年艺能界的水，懂这些当然再正常不过了。”
    “是是是，前辈说得对，我又长见识了。”
    “可惜现在我才是后辈。”
    李弘彬说完把手机翻过来，他编辑好文字发了ins，配图当然是沈意疏那张拍出巨人效果的认证照。咖啡车上挂了横幅，写的是“韩政模，想做演员吗”，于是他便很配合地接了《Pale Fire》的梗：
    “谢谢知爱前辈的咖啡应援，我会努力拍摄的。PS.不能因为准备见面会作业就不交，金老师在催了。”
    底下还打了一堆tag，从组合到个人再到电视剧刷了个遍。
    结局里陷入绝境的白知爱在粉丝见面会前选择了自我了断，韩政模打着收作业的名义上门想要和她再聊一次，却意外地同前来接她去会场准备见面会的经纪人撞上了，两人共同发现了割腕身亡的白知爱。这是剧里的热点讨论片段，有一个评论是如果韩政模早点去催作业说不定就能够阻止白知爱自杀了，李弘彬cue的就是这个作业梗。
    《Pale Fire》当然没有明显的感情线，这部剧本来也不是讲十代人谈恋爱的，不过意外的，三个角色两两之间都很有戏剧张力。不管是联手寻求真相的“市政厅”，还是敌友界限模糊的“珍爱”，乃至针锋相对的“芝士”，真情实感磕cp的粉丝都不少，公司看准了网剧带来的人气，所以对沈意疏去探班并不反对，但也仅限于此了，长久来看过度炒cp毫无必要。
    “对了，你在直播里说cover过《诅咒人偶》？”
    “你很闲吗，还看我直播？”
    “我今天上午没有拍摄安排。”
    “……好吧。”
    当着正主提cover莫名有点害羞，沈意疏想起当年还主动把视频发给了郑泽运……不过他是不是说做得好来着？
    这么一想她突然有了底气，挺直腰杆，回答：“是，我自己重新编舞编曲填词，还做了造型，拿了第一，也算没给你们丢脸。”
    “话不多说，有视频吗，我要看。”
    “我回去翻一下发你。”沈意疏说，“还没恭喜你们拿了唱片部门的本赏。”
    “那我也恭喜Red Velvet拿到音源部门的本赏。”
    《Chained Up》这张专反响特别好，首日销量比上张专翻了三倍，首周初动破十，音源空二，油管点击也有了爆发性地增长。最重要的是，“爱情的奴隶”这个破格的概念帮助VIXX顺利转型，打响了“成人性感”的名号，年末的几个舞台更是把性感二字贯彻到底，话题性居高不下。
    “《Chained Up》真的很棒，也很适合你们，果然是‘概念豆’VIXX。”
    “其实之前一直很担心不能被市场消化来着。”李弘彬忍不住叹气，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他还是能轻易回想起队伍里的紧张气氛，“Ken哥不是舞蹈有所欠缺么，被N哥压着练习了好久，一句苦也没喊。Leo哥这么爱吃的人回归前两月天天吃草蹲健身房，就为了练出腹肌穿衣服好看，我不是卖惨，但真的……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沈意疏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李弘彬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今年公司有意做一个特别企划，估计会从年头忙到年尾了……你知道防弹少年团吧，有点类似于他们的花样三部曲……对了，希腊神话你知道多少？我记得你是学文学的是吧？”
    “啊……什么？”
    沈意疏的表情李弘彬看了有点担心：“你脸好白，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一直都很白你也不是不知道。希腊神话是吧，我回去给你翻资料列书单，和cover视频一起发你。”
    “行。对了，生日快乐。礼物你方便拿回去吗，大家的都在保姆车上，要不我让经纪人送你？”
    沈意疏赶紧拒绝：“别，我自己打车带回去就好了。”
    “怎么说你也是个爱豆，出门怎么能经纪人助理都不带呢？万一有什么事也不方便。”
    “私人行程嘛，也没必要叫经纪人。”
    “可惜Leo哥临时家里有事没过来，不然让他送你也好。”
    李弘彬面露惋惜，沈意疏一时不能理解他这个逻辑，敢情艺人比经纪人还好使？
    “算了，你继续候场吧，我就回公司了。”
    “嗯。”李弘彬点点头，“谢谢咖啡了，老师nim。”
    “不客气，要好好做啊政模xi，艺能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沈意疏语重心长地拍拍李弘彬的肩膀，老气横秋的样子又成功让这颗红豆笑裂了。
    第64章 醉中意
    从《武林学校》的片场离开后沈意疏又去了几个地铁站认证了粉丝们做的地铁应援，她裹着厚厚的围巾、戴着口罩，过路行人只当是粉丝在拍照，几乎没有认出她就是Euphy的。
    这样也好，避免了很多麻烦，此时的沈意疏还完全没有“竟然没人认出我看来我得更加努力”的意识。不过也就是现在Red Velvet还在上升期，如果她们哪一天真的爆红了，可能也没办法这么自由地外出闲逛了。
    回公司问徐英浩拿了礼物，又把在路上买的一点吃的托他分给其他人，毕竟现在可能不太方便专门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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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英浩双手合十：“Euphy前辈真是人美心善。”
    沈意疏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失败了。徐英浩如今心态好可以坦然提到前后辈的事情，但她不能轻飘飘地就说出来。打从她进公司他就是练习几年的前辈了，现在她出道一年多他却还没有出道，不得不说实在造化弄人。
    “你别这样，我不是定了今年就会出道吗，还会去中国活动，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察觉到沈意疏的情绪波动，徐英浩反而笑着安慰她，“中文很难的，我也不能白学是不是？”
    “你说得对，我过分敏感了，对……”
    “嗯？”
    及时止住到嘴边的道歉，沈意疏换上笑：“好，不说对不起，也不说谢谢。”
    “本来就没必要说这些的。”
    “知道啦，沈意疏有您这个朋友真好。”
    听到kkt的提示沈意疏便低下头去回复信息，她刚刚刻意咬重了“亲故”两个字的发音，却没看见徐英浩的眼睫毛反常地剧烈抖动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已经一切如常。
    “Wendy姐说我可以回去了，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好嘞，到宿舍了我给你发kakao。”
    提了两大口袋礼物回宿舍，又在楼下的快递点收到了刘是我等人寄来的礼物，巧的是电梯还坏了，等最后艰难走回五楼宿舍时，沈意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
    五楼当然不难爬，但架不住手里东西多，而且都是要还回去的心意，自闭儿童沈意疏泪洒汉江。
    把东西搁地上放着，沈意疏自己掏钥匙开门，孙承欢她们肯定做好了要吓她的准备，绝对不会来开门的。
    即使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沈意疏还是在开门的瞬间被迎头爆开的彩带给吓了个十成十，立刻抱住头蹲了下去。
    “呀，真的吓到了吗？”
    裴珠泫丢掉彩带筒，第一个凑上去，她自己也是容易受惊的体质，所以很能体会到这种突然被吓的感受，摸摸沈意疏，安慰道：“还是被彩带打到了哪里？”
    “没事吧没事吧？”
    “害，我就说不买这个吧？”
    “那谁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意疏竟然会被彩带吓到？”
    面对这群干完就怂、绝不硬刚的队友沈意疏也是没脾气，慢慢地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彩带，平复好心跳，指了指门外的一堆礼物：“好了，你们的目的达成了，我被吓到了，现在帮我把东西拿进来吧。”
    “好嘞！”
    走进屋开了客厅的灯，沈意疏才看清原来墙上挂了气球和条幅，茶几上是一大束百合，桌子上也放满了菜，大家很认真地布置了一天，也在很用心地照着她的喜好来准备这个生日会。
    灯光突然又暗了下来，94两个人捧着两层的生日蛋糕从厨房出来。蛋糕最顶上点着21根蜡烛，这是按中国历法算的，还有一个与沈意疏长得特别像的小人，暗金色的小卷毛上斜斜地戴着小皇冠。朴秀荣也把一顶纸皇冠戴在沈意疏头上，然后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最亲爱的意疏，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一遍韩文，一遍中文，听到队友们的发音沈意疏惊讶地张大了嘴。唱得堪称字正腔圆，一听就练了很久，也不知道这几个人什么时候偷偷背着她学的。
    “好了，来许愿吹蜡烛吧。”
    在暖黄的烛光里对上其余人期待的目光，沈意疏双手交叉而握，闭上眼睛，脑子里像万花筒一样闪过了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五个人被叫到一起、宣布组成Red Velvet的那一刻。
    大家兴奋的、震惊的、激动的、不敢相信的脸，在此时放大放大再放大，直至脸上的毫毛都清晰可见。她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天。
    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里都顺顺利利快快乐乐吧。
    她微微低头，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虽然我期待且相信永远，但仍有清楚的认知，世间万物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与其渴望遥不可及的东西，倒不如着眼当下的时光。
    只要Red Velvet能好好的就好了。
    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好了。
    许愿完毕沈意疏睁眼吹蜡烛，她虽然瘦但靠着这几年的训练肺活量提升了不少，一口气吹灭蜡烛不在话下。
    看到朴秀荣和裴珠泫慢吞吞取蜡烛的动作，沈意疏突然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有寒意沿着脊椎一路往上爬至后脑勺。
    “你们不要浪……”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其他人给大力摁进了蛋糕里，众所周知，蛋糕不是用来吃的。
    一场老鹰抓小鸡版奶油复仇战就此展开。长手长脚反应敏捷的沈实权玩起这个简直是如鱼得水，队里除了忙内一群短腿，抓姐line不要太轻松，何况忙内已经笑倒在地上跑不动了。
    反正宗旨是“皮了就开心，管他死不死”的几个人被抓了也不挣扎，老老实实接受来自寿星的奶油疼爱，被糊了一脸也傻兮兮地笑得贼开心。好好的蛋糕一口没吃全上了脸，全员变身表情包，负责在旁边记录下全过程的经纪人瑟瑟发抖：沈意疏是绝对不能惹的，简直比胜负欲发作的队长和忙内还可怕。
    轮流洗完澡收拾好之后才开了饭，全队都是成年人了，所以裴珠泫特意去买了红酒和啤酒回来。原本还想过灌醉沈意疏，但是因为不清楚她的酒量于是遂放弃，要是寿星没醉自己反而被放倒了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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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是不允许未成年人喝酒的，当然再怎么禁止肯定也有空子可钻，以前在一个前辈的生日聚会上沈意疏偷偷地尝过一口烧酒，当即就被那股酒精兑水的味道给伤到了，从此滴酒不沾。喝不惯白酒烧酒的味道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她喝酒上脸，喝一点就面红耳赤，像只煮熟的虾，虽然不会醉但是看着不太好，为了避免失态就干脆不喝酒了。
    在宿舍里这个禁酒令可以短暂地撤销，反正早上起来满面油光头发像鸡窝一样的时候也不少，暴露喝酒后的样子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看着这几个人喝酒当喝水的样子，经纪人端着杯子眼皮直跳，敢情这个队里全是一群隐藏酒鬼？
    “哥没关系的。”沈意疏拍拍经纪人的手臂，“杯子很大，但我倒得不多，再喝点我就把酒收起来了。”
    “好……不过，意疏啊，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好红。”经纪人看着沈意疏红透了的脸和脖子，显得很担忧，“家里有没有解酒药？你赶紧吃两颗，可别醉了。”
    “我喝一杯就会脸红，没事的。”
    悄悄回忆了一下，两杯红酒三杯啤酒，好像是有点多，不过现在脑子还很清醒。但队里明显有人不太能喝，沈意疏和经纪人对视一眼，决定倒头装醉，结束这顿“酒局”。
    正吵吵闹闹的另外几个人想起沈意疏似乎好一会儿没说话了，扭头一看，某寿星已经趴在桌上合上眼睛，脸红红的，看起来毫无戒备，可爱极了。
    “姐姐？”
    朴秀荣推推沈意疏，也不知道她是醉了还是睡了。
    没有反应。
    再推一下。
    还是没有反应。
    经纪人赶紧开口：“可能是喝醉了吧，意疏这孩子真贴心，喝多了也不撒酒疯，就乖乖睡觉。”
    “那把她背回房间睡吧。”
    “等一下，我们先合个影吧，难得看见意疏有这种时候。”
    说干就干，孙承欢赶紧坐过来，让沈意疏靠着自己的肩膀睡，其他人也跟着坐到一块儿，对着经纪人的手机镜头齐齐比耶。
    沈意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也跟着比了个剪刀手，在后置镜头中她笑得格外温柔。
    红酒助眠，安顿好“醉酒”的沈意疏后，大家便都早早睡下了。把门推开一个小缝，确信94都睡熟了后，沈意疏披上外套，蹑手蹑脚地去了客厅，坐在阳台上拆剩下的礼物。
    夜风一吹，原本因为喝了酒又躺了一会儿而略沉的脑袋立刻恢复了清明，沈意疏拢紧衣领，问经纪人要来了今天的合照。虽然最后的合照大家都是素颜，但p一下加个滤镜就很好看了，何况那张全员糊满奶油的图她都打算放上去了，相比之下素颜根本不算什么。
    晚上11点30，Red Velvet官方ins更新。
    “今天收到了很多的礼物和很滚烫的心意，谢谢大家，新的一岁会努力成为更棒的Euphy和更坦荡的沈意疏。PS.没有醉。”
    配图有好几张，最后一张是五个人的剪刀手合照，脸红红的沈意疏歪着头靠在孙承欢肩膀上，睁了一只眼笑着比v。不带妆的她看起来柔和了很多，没了舞台上的距离感，像仰面躺着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摸肚皮。
    发出这条ins后没一会儿，沈意疏就收到了一连串的kkt信息，看到备注为“阿芝”的联系人头像出现在消息列表最顶上，她这才反应过来到家后还没回复徐英浩。
    嗨呀，不妙！
    于是立即戳进消息框，打了一串字准备回复，却在点击发送的瞬间来了电话。
    沈意疏正想骂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又刹住了，连忙摁下接听键，莫名的激动又紧张：
    “泽运哥是我！”
    “生日快乐。”熟悉的声音，又轻又软，“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你看到那条ins了？”
    “看起来不像只喝了一点。”
    “我喝酒上脸嘛，只喝一点就容易脸红。”沈意疏摁着太阳穴解释，喝了酒又坐在外边吹风，头有点痛。
    “我也是喝酒容易脸红的体质。”听筒那边传来了细微的笑声，“礼物收到了么？听弘彬说你要去探班就全都交给他了。”
    沈意疏赶紧把李弘彬给的那一个大袋子拿过来，好在外包装上有贴名字的小纸条，她找到郑泽运的那一个，用脖子和肩膀夹住手机，三下五除二地拆掉了包装，打开盒子一看，是个手镯。
    “收到了，镯子？”
    “卡地亚的一个经典款，感觉和你气质挺搭的就买了。”
    沈意疏仔细瞄了一眼，纯银质地，嵌有一颗钻石，这个设计确实是简洁到近乎冷酷了。
    “刻了你的名字和生日，也能说是独一无二了。”
    把镯子翻过来，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内侧的刻字，SYS0126，这倒让她意外了，没想到是拼音首字母。沈意疏把这玩意儿放回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好，很贵重的礼物，可别磕了碰了。
    “谢谢哥，哥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
    郑.难得大声.泽运急了，开口打断：“也没有很贵，不许还给我！”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炸毛大黑猫的形象，沈意疏乐了：“嗯嗯，不还，我只是觉得这个比较珍贵应该好好收着，所以可能不会怎么戴。”
    大黑猫更不开心了：可是你的礼物我都天天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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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沈意疏又翻开了盒子，取出手镯，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离12点还有一刻钟……那就，戴一会儿好了。
    反正我不是醉了嘛？
    醉真是个好用的借口啊，沈意疏一边想一边把镯子套了上去。她凝视着那颗钻石，心里渐渐泛起了涟漪，越来越大，变成波澜，最后掀起当头巨浪把她打翻。
    “意疏……？”
    “我在听的。”
    把头靠在墙上，沈意疏眯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挺好的，好像这个四下寂静的夜不只她一人还醒着，也就显得不那么冷清。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对你说声生日快乐，你喝了酒就早点休息吧。”
    “……我真的没有醉，我不是在辩解。哎，算了，说这种话听起来更像醉了。”
    “我去睡了，哥也去休息吧。”
    “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收拾好东西进了屋，拉上帘子之前沈意疏抬头看了眼外边的天空，月亮很圆很亮，一点缺损也没有。
    是满月呢。
    这个生日够圆满了，连月亮都是圆的，神真是对我不薄。
    至少他在这一刻给予了我他的慈怜。
    猫着身子回到小房间里，沈意疏躺下试图入睡，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最后实在睡不着了便拿过手机，点开kakao去骚扰人。
    「我觉得我好像醉了。」
    「不不不我没醉我很清醒清醒得睡不着觉。」
    「但我感觉还是醉了好些。」
    备注为虾的联系人很快发来了回复：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
    第65章 缓和
    半夜不睡觉去骚扰别人的后果就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接到了刘是我的夺命连环call，以“喝酒误事”、“假酒害自己真酒害他人”、“如果睡不着你还可以写论文”等话题对沈意疏进行了360度全方位的批评教育，并得到嫌疑人沈某的口头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如果有，一定发完就拉黑对方的联系方式，绝不给机会让对方像现在这样逮着她一通怼。
    刘是我气得立即挂断了电话，和沈意疏这个文学狗吵架最后吃亏的绝对还是自己。
    等一下，明明我才是韩国人，怎么被一个外国人用韩语给气个半死？
    接完电话沈意疏拿了一片烤吐司叼在嘴里，用配套的螺丝刀取镯子，明明戴的时候轻轻松松，今早起来取就变困难了，难不成水肿手变大了？
    “你这是在干嘛？”姜涩琪端了一杯牛奶放到沈意疏面前，问，“这镯子挺好看的呀。”
    “好看是好看，只是戴着不合适。”有工具就方便多了，三两下打开取下来放回盒子里，“有的东西就是应该收起来放着才能长久存在的。”
    #作词人沈意疏每日一句#
    #今天也听不懂外国人的韩语呢#
    虽然不明白沈意疏的真实所指，不过姜涩琪真的觉得她戴手镯好看，但好像不只手镯，她连戒指手链手表什么的都不戴，也不怎么做指甲，两只手十个手指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连男爱豆身上的饰品都能比她多。
    “那你昨天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今早起床后玩手机看见组合ins的更新，姜涩琪迷惑了。她昨天没喝两杯就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但隐约听见经纪人说沈意疏很乖，喝醉了就趴着睡觉，乖到半夜酒醒了还记得起来营业更新动态吗？
    孙承欢洗漱出来也加入到吃早饭的行列，正好听见姜涩琪在问，连忙追问道：“你醉了还能起来发ins？”
    “我说我醉了呢，你们不太相信；我要是说没醉，你们又觉得我在狡辩。”沈意疏摊手叹气，假装很为难，“要不这样吧，取个中间值，似醉非醉，怎么想都能觉得很合理。”
    94line：呵呵呵……
    空白期里沈意疏除了零零散散地跑一些通告，还有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去接沈渡。
    飞机延误，她在仁川机场待了老半天才接到人，这期间过于无聊以至于沈意疏开始教育起跟着来的几个站哥站姐，说得更贴切一些，是私生。
    虽然现目前还没做什么过激的事，但没在官咖写出来的摆明了就是私人行程，非活动时间也要跟着的，沈意疏统统认为是私生。
    私生有多可怕也不必过多赘述。从前在签售会上警告她不要和别的男人接触的人，虽然被拉黑了无法参加公开的抽选活动，但私底下却还是一直跟着，直到有一次想对她上手被抓进警察局后才消停。
    这种畸变的爱沈意疏真的不想拥有也无福消受，所以趁着这几个人还只是跟了一两次，赶紧给掰回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哪天就发疯。
    “我知道你们肯定都有自己的门路能搞到我的行程，但这是沈意疏的活动，不是Euphy，私人出门见朋友接家人，没必要跟着，以后也别跟了行不行？”
    几个私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男生弱弱地开了口：“Euphy啊，我们也只是想多看看你……”
    “要看我可以去看公演，舞台上我还能对你们笑笑，私底下可就不会给好脸色了。”见到这些人油盐不进的，沈意疏也有点恼了，“我本来也不怎么出门，出门就书店超市咖啡馆，又没有偷偷谈恋爱，你们到底有什么想看的？看我怎么靠着五杯咖啡写完一篇论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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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跟就是了。”
    个子最矮的女生快被沈意疏的严肃脸给吓哭，当场就背叛了组织。沈意疏记得她，《Dumb Dumb》时期来过几次签售，在推特上是个小有名气的站姐兼画手，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做了私生呢？
    “真的，以后别跟了，你们的推特id我都有印象，也不想身为粉丝却被喜欢的爱豆给拉黑吧？”
    说得有点累了，沈意疏便进了机场的星巴克买水喝，出来时一人分了一杯热拿铁，既无奈又生气：“天气这么冷，你们跟着我到底图什么，比今天的首尔温度更低的我的脸吗？行了，喝完拿铁就各自回家吧，以后我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不想再看见你们。”
    也许是说话的动静稍大了些，竟然被记者认出来了。有记者沈意疏不意外，仁川机场金浦机场天天都有爱豆出入境，记者在这里蹲守很正常，有些公司甚至还会联系新闻社拍摄好看的机场照。
    “Euphy xi？真的是你？”
    “对，我是，您好。”看到这个专业的镜头，沈意疏立刻就想到了记者，她刚刚教育的几个私生用的也是专业设备，但记者和粉丝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绝对不会认错。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一家的记者？”
    “Topstarnews。”对方吐出一个名字，表情自豪，T社的新闻图一向以高清著称，质量很高，在业内是叫得上号的有名新闻社。
    “原来是T社。”沈意疏点点头，T社她是知道的，有一场活动的官图就属这家拍得最好看，所以她一直对他们抱有好感，“不过有什么事吗？我今天不飞，只是过来接我哥哥。”
    “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想着可能是艺人就过来打个招呼。”记者微笑着解释道，“没想到竟然是Euphy xi，你和Red Velvet的人气特别高，我们的相关图推总是能有很多转赞。”
    “谬赞了谬赞了。”沈意疏把手里最后一杯热拿铁递过去，这本来是留给沈渡的，但也不知道他到底几时才出来，倒不如现在拿来做人情了，“天气冷，喝点东西热一热吧。”
    原本只是过来打招呼的年轻记者，万万没想到不仅遇见了人气女爱豆，而且还收到了对方给的热拿铁，这位虽然看起来是冷都女但实际上明明很温暖嘛。
    记者接过拿铁：“太感谢了，能让我给你拍两张照吗？我带了笔记本保证修得漂漂亮亮。”
    沈意疏：“要不算了吧，我今天也没有公开行程。”
    记者认真脸：“要的要的，这种善行值得宣扬。”
    沈意疏：“……那好吧。”
    二十分钟后，T社官推更新。
    Topstarnews：#Topstarnews#  驱散这无情寒冷的是来自你手的拿铁 28日下午仁川机场偶遇#Red Velvet# #Euphy#，感谢Euphy xi的热拿铁，小编今天也会努力工作的！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沈意疏侧着身子，端着咖啡抬头看航班信息，从鼻梁到下巴的侧脸线条极为优越；另一张就是直接看着镜头，灰色大衣剪裁立体，显得人身姿挺拔牌亮条顺，硬生生把自己和后边的人隔成了两个世界。
    因为是私人活动，所以记者并没有提其他人，也没有说明沈意疏在机场的目的，可以说是非常投桃报李了。
    最后这条推特不负众望地被转到了五位数。
    天才哥哥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晚点给沈意疏无意挣来了一个万转热推，取到行李，两个人在机场门口直接打车去了之前预定好的酒店。长途飞行太累人，来之前还守了一个实验，沈渡也觉得很辛苦，现在就想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睡觉。
    晚饭最后就在酒店的餐厅解决的，这一路上沈渡都没怎么说过话，搞得沈意疏很迷茫，完全不懂他特意飞来首尔是要干嘛。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过来？”
    沈意疏赶紧点点头。
    “吃完再说。”
    沈意疏：……
    好在牛排吃得也很快，沈渡没让沈意疏等太久，开门见山，非常符合他直进直出的风格：
    “我听说你今年不回家，正好赶上你生日，所以来见见你。”
    “顺便还有两个东西给你。”
    礼物不是给了？沈意疏满腹狐疑，但仍然安静地听沈渡把话给说完。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名片，你收着，要是无聊可以打电话去骚扰他。”
    这张名片一看就是用心设计的，白底烫金，有银灰色暗纹，入手触感极佳，但这上面的title竟然是心理医生？
    沈意疏冷笑一声，放下名片：“你的话说到这儿就可以了，后面我也不想听，我觉得我很好，不需要这个。”
    “你跟我犟没用，犟赢了你自己才行。”沈意疏的反应在预料之中，沈渡并不生气，继续说道，“你过去怎么样我不想管也不打算管，但你现在是艺人，还是个生活在高压环境下的偶像艺人，心理辅导很重要也很有必要。他比你们公司的心理医生效果好多了，收费对得起本事，虽然我不喜欢韩国人，但你大可以放心信任他。”
    虽然但是，她是不是嗅到了点不寻常的气息？
    介绍心理医生排遣压力，他这是不反对她做/爱豆了？
    “我反对你就会听了吗？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你按部就班做就行，结果跑去做练习生，让你解约也不肯，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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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然能想通？不可思议。”自动过滤掉沈渡无关紧要的恼怒，沈意疏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终于肯松口的意思。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转变了想法，但管他的呢，反正她只看结果，过程不重要。
    沈渡扶了扶滑落的眼镜，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她面前：“最后一个，我给你买了套房，在三成洞，手续都办好了，你随时可以过去住。”
    沈意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在哪儿？？？”
    第66章 番外风雨鸡鸣
    #1
    郑泽运赶到电影院的时候，沈意疏已经取完票买好了爆米花和可乐，一个人坐在电影院角落的椅子上玩着手机。
    披着头发戴着口罩，但就是能认出来是她。沈意疏也正好抬起头，一眼望见了入口处的郑泽运，眯起眼睛笑着冲他挥手。
    所谓恋人间的心灵感应？
    如果放在以前郑泽运可能会觉得很肉麻，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在一起后反而日渐为两个人的默契感到欣喜。喜欢的人正好也了解、认同自己的想法，这不得不说是件幸事。
    沈意疏站起身，很自然地把两杯可乐都递给了郑泽运，自己拿好票和爆米花，往检票口去，一边走一边问：“你是不是没有看过这个系列的片子？”
    “……没有。”他老实回答。
    “那太好了，我也没看过。”把票递给检票员，拿了3d眼镜后她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安心在电影院睡一觉。”
    难得的约会就是在电影院睡觉？郑泽运暗自摇头，他觉得不可。
    不过沈意疏喜欢电影院的氛围，他也就陪着她来了。难得看一次首映，这种体验还是蛮新鲜的，而且能大半夜跑出来看首映的都是忠实粉丝，不会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路人：对不起其实我觉得你们真的很显眼来着。
    “这家的爆米花好吃吗？”
    郑泽运跟着沈意疏进了放映厅，慢慢地往后排的座位走。他把可乐都换到一只手上拿，另一只手虚扶在她背后，她眼睛其实不是很好，在黑的环境里容易看不清东西，而且也不是没有在电影院里差点踩空摔倒的先例，那次真的把他给吓个半死。
    “不知道，爆米花反正十个电影院九个腻，但看电影得有氛围嘛。”买的票是倒二排中间偏右，沈意疏抱着爆米花坐下来，摘下口罩，把眼镜递过去，“要尝尝吗？”
    “好。”
    看到郑泽运突然凑近的脸，沈意疏觉得有点好笑，粉丝说这哥只有五岁真挺有道理的。不，也不对，五岁的小孩子已经不用大人喂东西了。
    投喂结束，又趁他低头的瞬间赶紧撸了把仓鼠脑袋，手感还行，用了霸x后发质似乎有所恢复。
    “糖放得有点多。”他下了结论，“过于甜腻了。”
    “那尝尝味道就好了。”
    “嗯。”
    爆米花大片除了精湛的视效就只剩下了老套的剧情，沈意疏看着看着觉得有些无聊，再加上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便阖上眼假寐，没曾想这阵子天天做空中飞人实在太累，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听到旁边座传来的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郑泽运这才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当真是言出必行沈意疏，说睡觉就睡觉，绝不食言。
    脱掉衬衫给沈意疏盖上，又把她的脑袋掰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电影院冷气太足，只希望她千万别睡凉了。
    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结果女朋友还睡着了，郑泽运觉得自己好惨。
    这个爆米花也好苦啊。
    #2
    电影结束的时候放映厅里的灯光慢慢亮起来，沈意疏缓缓醒转，看到披在身上的衬衫，立刻坐正了身子：“我真的睡着了？”
    “嗯。”为了能让她好好睡郑泽运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变过，现在她移开了头，肩膀上的痛和麻似乎也没了压制，立刻涌入中枢神经，想要把他一口吞下。
    “哈……哈哈……”
    尴尬地干笑两声，沈意疏把衬衫还了回去，电影是她要来看的，结果竟然睡了大半场，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没关系，只要见到你就好了。”他开口安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走吧，我送你宿舍。”
    夏季深夜的气象仍旧变幻莫测，两人走到电影院门口，雨开始滴滴答答地落下来，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风也一并刮起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冷颤。
    一群忠实影迷连带着两个偷偷约会的人被困在此地，有的人拿出伞，有的人则径直走了出去，无所畏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水雾茫茫的夜色里。
    “其实我带了伞。”沈意疏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不过很小，我们俩肯定会淋湿。”
    “你撑着就好了，别着凉。”
    郑泽运把衬衫拿给沈意疏，看着她穿好，这才望了望外边，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现在似乎有变小的趋势。
    “雨小些了，我们出去打车吧。”
    “好。”
    沈意疏支起伞，高高举过头顶，两个人对视一眼，十指紧扣，齐齐冲进了雨中。
    幸好欧皇体质及时上线，没在路边等太久就打到了车，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被淋了个透心凉。这雨不但不见小，反而更大了，天幕仿佛彻底破裂，雨便掺着风一起倾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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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车郑泽运便摸出纸给沈意疏擦脸擦头发，俨然24孝好男友，完全忘记自己也被淋得厉害。沈意疏收起伞，向司机报了个地址，郑泽运皱起眉，这地方听着好陌生：“不回宿舍吗？”
    “不了，回我家。”
    “你什么时候在三成洞有个家？”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郑泽运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3
    说是家但沈意疏来得并不频繁，沈渡当初给她买这套房子本意是想给她一个独处的空间，却没想到她在宿舍住得很开心，根本不常来，不过每周都会有家政人员上门做清洁，所以屋子里还是非常干净。
    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换洗衣物和干净毛巾给郑泽运，把人推进了浴室去洗澡，自己则转身进了卧室的小卫生间，卸妆洗头洗澡。
    收拾好出来后沈意疏看见郑泽运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她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然后挨着坐下来，慢慢解释道：“房子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不怎么过来，衣服是我之前比照你的身材买了放在这边备着的，你别瞎想。”
    “我没有……”
    “行，没有就没有吧。”
    “……”
    总觉得沈意疏这个语气像是在逗猫，郑泽运索性直接挂在了她身上，亲昵地蹭蹭她的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沈意疏说，“刚刚出电影院的时候不是下起了雨么，但是你在我身边，所以我觉得很安心。”
    他笑了：“我可以当你是在对我表白吗？”
    “其实我写了一抽屉给你的信，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翻出来读给你听。”
    “今天就算了，这么珍贵的心意我应该挑个黄道吉日亲自拆封。”
    “行吧。”
    其实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这句话沈意疏没有说出来，安静地笑着，这间屋子里只是多了一个人，但她却觉得热闹了很多。
    《诗经》里有一首郑风，写的是在天气恶劣的日子里，听见鸡鸣声不止，我看到你来此，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而此刻屋外风雨大作，你却在我身旁，没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只是见到你，我就心安。
    #4
    首尔这夜的雨还在下，甚至隐约变得越来越大，见不到半点消停的迹象。电闪雷鸣、暴雨初至，树与灌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柔弱的枝条如水蛇般相互碰撞，纠缠成一团，解不开，拆不掉。
    它们的命运被暴风雨掌控，不是折断，就是臣服。
    #5
    凌晨三点半，VIXX的聊天室弹出了两条信息。
    Leo：我在外边过夜。
    Leo：今天就不回来了。
    第67章 伊卡洛斯
    沈渡送了自己一套房子这个消息沈意疏花了几天时间也没能彻底消化。
    房子她跟着去看过了，三成洞某高级住宅区的顶层，一百来平，视野极佳，家具齐全，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这个住宅区的环境安保都非常好，又地处繁华的江南，沈意疏偷偷查过这儿的房价，看到具体数字后默默退出，嗓子眼的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首尔的房价虽然比不过京城和魔都，但这里也委实要价不菲，就算是地位稳固的一线爱豆想一口气全款买房也不容易。
    天才哥哥不仅脑瓜子好使，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富了，看来得改名叫有钱哥哥才行。
    问起为什么要给自己买房时，有钱哥哥说看了团综，你那个小阳台也太寒碜了，宿舍那么小怎么住得下去？
    “可怜妹妹”沈意疏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也觉得宿舍实在太小，理应每人一间单独住才好，您真是真知灼见、善解人意，但是我一个人搬出来住可能会影响组合内部和谐……
    有钱哥哥白了她一眼，我没指望着让你搬出来，你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过来就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渡这又是介绍心理医生又是送房子的，出手实在过于壕气，沈意疏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放弃劝说自己不要做/爱豆了。
    当初连夜飞回来妄图把已经开始偏移的轨道掰回去的那个人，就是沈渡啊。
    本以为是最亲近也是可以分享所有秘密的人，转眼便翻了脸指责她心硬如石养不熟，后来又想以冷冰冰的兄长权威命令她不要去韩国，可他嘴里的的坦途就真的是风正帆悬、天高海阔吗？
    沈意疏时常厌恨自己竟然能挂起笑脸面对已然决裂的哥哥，但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生存法则，不只是艺人，每个人都学着虚与委蛇，用笑和礼貌掩去深沉的怅恨与眼泪。
    不能逃出这张人际关系网络的蜘蛛，自然也就无法反抗这约定俗成的自然法则。
    再上《蓝色之夜》沈意疏已经轻车熟路，早早过来和作家还有金钟铉沟通台本。出道到现在上过许多综艺节目，沈意疏发现自己还是最喜欢纯粹谈话的深夜电台，如果电台dj为人有趣能聊得来就更好了，正好《蓝色之夜》就是这样的电台节目。
    金钟铉，同公司前辈，人气组合SHINee的主唱，很有才华的创作歌手。撇开这一系列的标签不提，他性格好又会抛梗，本身是个很有思想很有深度的人，和他聊天会很愉快。
    所以尽管《蓝夜》是深夜档，但得益于金钟铉同沈意疏你来我往的有趣互动，这期可视电台播出后在网络上收获了热议，连带着上一期沈意疏单独上的《蓝夜》也被人翻出来听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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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问候过后金钟铉读了一下电台留言板上的留言，有不少都在夸她，其中有一条是这么写的：“好羡慕钟铉dj，如果我努力坐到这里，也能够亲眼看见Euphy吗？”
    金钟铉顺势接梗：“这位听众朋友野心很大啊，已经想要夺取我的位置了，不过在被你抢走之前我会多看看Euphy xi的。”
    沈意疏捂着脸笑。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下一位听众朋友说了些什么。”
    “朴恩珠xi说，钟铉dj nim，我是蓝夜的忠实听众，也很喜欢Red Velvet的歌。现在的我即将毕业去国外读研，学校和专业我都非常喜欢，但是我的男朋友决定留在国内工作，我们不得不面临异地恋的难关。据我所知艺人的行程都很繁忙，可能一两个月都无法见一次面，想要知道钟d和Euphy是如何看待这种遥远而缥缈的爱情的呢？可以给我一点可靠的建议吗？谢谢。”
    “看起来这位真的饱受困扰啊。”金钟铉说。
    沈意疏点点头：“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出国念书，感情的事如果能够协调好当然好，如果不能，那分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听上去Euphy是很理性的人。”
    “其实并不，我反而觉得我是个容易激情上脑的人。”沈意疏笑着比了个叉，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必然会引发不那么合心的结果。比如这位朴恩珠xi，她选择出国念书也许会失去她的男朋友，但留下来又一定能够确保自己会获得幸福吗？能不能找到比念完书出来后更好的工作，两个人的爱情能不能敌得过琐碎的现实，这些都是值得认真思考的。两相比较之下，我认为出国所需要承受的损失更小。”
    “那可能现在有不少听众朋友已经在恐惧恋爱和婚姻了。”
    “倒也不必如此，爱情是很美好的事物，遇见喜欢的人我还是建议大家把握住。”
    “如果在真实的生活中遇见了那个人，会不顾一切地抓住吗？”金钟铉接着问。
    面对这个问题，沈意疏沉吟了一会儿，摇头：“不会的。”
    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给惊到，金钟铉看过沈意疏写的词，也和她聊过几次，本来以为她是个情感真挚充沛又相当直进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婉转派么？
    看见金钟铉的惊讶，沈意疏于是开口解释：“希腊神话里有一个人物叫做伊卡洛斯，和父亲代达罗斯一起用蜡做的羽翼飞翔逃离了克里特岛，但是伊卡洛斯因为飞得太高离太阳过近，翅膀上的蜡被烤化，最终从天空坠落而命丧大海。”
    “对现在的我来说，爱情是遥远而炙热的太阳，一旦迈过了安全界限，我就会被烧毁，或者像伊卡洛斯那样坠落。这个损失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被烧毁和坠落么……
    金钟铉的表情有过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还在做节目，接上沈意疏的话茬，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引：“但这样的话不会觉得遗憾么？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无法遇见这么喜欢的人了。”
    “人也不是只靠着这个才能活下去的嘛。”意识到了刚刚说的话有些沉重，沈意疏很配合地换上了轻快的语气，“只要不说出来就能够一直拥有喜欢的人，我认为还是维持现状停留在朋友的阶段最好。”
    捕捉到沈意疏话里的盲点，金钟铉赶紧用玩笑的口吻给遮掩过去：“所以比起一见钟情，Euphy反而是更可能日久生情的类型吗？”
    发现说漏了嘴，沈意疏也不惊慌，大方承认：“对，我是。”
    金钟铉一锤定音：“那你们的经纪人应该重点关注你的异性亲故了。”
    电台结束后，沈意疏收拾好东西打了招呼本想先离开，却被急急忙忙赶出来的金钟铉给叫住了：“意疏啊，等一等！”
    “钟铉哥？有什么事吗？”沈意疏停住脚步。
    “是这样的，泰民月底就要发正规专辑，他最喜欢的那首歌需要一个女声合音，我推荐了你。”
    “诶？”
    这算，奶后辈吗？
    李泰民14年就发过专辑以个人名义出道，本身又有SHINee的人气加成，solo成绩斐然，能给这位大前辈合音，沈意疏确实是沾了光了。
    “泰民听了你们的歌，也觉得比较合适，应该这两天就会找你去录音。不过他工作的时候会很严肃，可能有点凶，你不要往心里去。”
    “谢谢钟铉哥，能和泰民前辈合作是我的荣幸，他严格也是为了作品好，我能理解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宿舍啦。”
    “你……”犹豫了一下，金钟铉还是问了出口，“是不是遇见了那个人了？”
    “……我想，是的吧。”
    过道的灯光从头顶落下，金钟铉看见沈意疏颤动的睫毛和眼下小扇一般的阴影，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夜色：“刚刚一时嘴瓢说漏了，也不知道经纪人看到这期电台会不会来找我。”
    “如果真的很喜欢的话……至少说出来，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
    沈意疏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下巴，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明朗起来：“但是哥，我现在不是可以谈恋爱的时候，我和成员们约好了要更加努力地往上走，对那一位来说今年也是很关键的时候，而且说出来了又能怎样呢？”
    “我并不清楚他是否怀着同我一样的心思，真的说出口就不会遗憾了吗，不是那样的。我不想失去作为朋友的他，所以，维持现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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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铉叹气：“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人生怎么可能永远是easy mode？”沈意疏自嘲，“想要平凡的恋爱，那钱包也应该是平凡的21岁的水准。”
    这就涉及到爱豆的职业操守了，虽然嘴上说是贩卖梦想，但谁都清楚核心是人设的营销，至少刚出道头几年都是靠着公司给出的人设去换取人气与关注，实力和个性只是这张华丽的包装纸上的缀饰。
    金钟铉不是不知道这些，相反他十分清楚，只是觉得同她十分投缘，不忍看她真心封禁、为日后的忍耐而痛苦。
    “也不是没有地下……”
    “哥再说这些我就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托你来介绍了。”她故作轻松地打断了金钟铉，表情又恢复了明媚，“钟铉哥当年也是经历过的吧，二十岁，最是图新鲜与刺激的年纪，怎么会有人在那个时候就遇见真爱呢？”
    “有的。”
    金钟铉的嘴唇动了动，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再次回想起整颗心也依旧被甜蜜和炽热所包覆。
    他重复了一遍：
    “有的。”
    第68章 背影
    “不行。”
    “这段重来。”
    “再来一遍。”
    “……”
    正式录音的时候沈意疏才知道金钟铉不是在客套，而是真真正正在给她打预防针，李泰民确实很严格——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邀请她来合音的歌叫做《Drip Drop》，是这张专辑的副主打，据本人所说是想把它作为主打发布的，可惜公司选了另一首《Press Your Number》。不过即便如此也难掩李泰民对它的喜爱之情，不仅要拿到打歌节目上表演，还要特地出棚拍一支mv。
    需要合音的部分有两段，不算多，但是李泰民要求她唱出不一样的感觉。整个录音过程中沈意疏一度以为李泰民王家卫上身，不说哪里有问题，只叫她反复重来，一点点地磨，磨出他最想要的那种感觉。
    沈意疏一开始还有点生气，觉得这个前辈在把她当猴耍，只说不对不说问题，合着是在诚心捉弄她呢？但录上十遍过后她发现他是真的在凭着耳朵听寻找感觉，她一遍遍录，他一遍遍听，直到他满意为止。
    到最后一向佛系的沈意疏脾气也上来了，心说我好歹也是个正经vocal担，连李秀满老师都夸过我有才气，两段背景合音还能难倒我？
    于是这两个人杠起来的结果就是，录音师和制作人崩溃了。
    录音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朝九晚五中间基本不停歇，沈意疏觉得自己的嗓子快到极限了，再不行今天也只能到这儿了。
    她不是来feat的吗，甚至连feat都还算不上，怎么这一天下来比挤几个小时地铁到处跑销售的职员还要累？
    “今天辛苦了。”
    李泰民递过来一杯温水，他私底下的性格温和得近乎腼腆，同工作状态的泰民完全判若两人。沈意疏瞄了他一眼，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前辈也辛苦了。”
    “钟铉哥说你是个上限极高的歌手，我觉得他说得对。”李泰民说，“其实你唱得很好，也很稳定，但我觉得你的声音有一层壁障在，我需要自由坠落的水滴。”
    ……笑不出来。
    录到后来她的嗓子都快着火了，别说水滴，汉江都能一把烧干。
    虽然不知道李泰民为何那样，但是录完音沈意疏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待着了，准备向这位奇怪的前辈道别离开。
    “忘了说，你那首歌，收录进我的专辑了。”
    “Midsummer dream，夏日幻梦。”
    沈意疏震惊脸：“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这首词交上去后Kenzie抽空亲自给谱了曲，海边的宴会之后，烟火燃尽、人已离开，连大海也沉沉睡去，什么都结束了，夏天的欢乐和愉悦成为绝版限定，再也不见。
    萧瑟又落寞，还掺着浓郁的怅然。
    是不是我选择冷眼旁观，就不会为同你的短暂相遇而痛苦？
    是不是我不期待不渴望，就不会为这场盛会的结束而遗憾？
    Kenzie稍稍改动了歌词，大而化小，剔去了过度的阴郁，改成了一首RB风的悲伤情歌，配合上李泰民清澈的声线倒也合适。
    修改了交上去的时候沈意疏没想着会有发表的一天，哪怕是在甜美邪典二者兼具的鬼马少女组合Red Velvet中，Euphy的人设是最暗黑的病娇控制者，这首歌也踩过界了。更不要说组合出道至今，发表的velvet风歌曲也偏于温和，猎奇阴暗一面尚未完全展露。
    虽然但是，哪个创作者会不盼望着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见呢？
    哪怕不是给自己或者组合唱，能给前辈的正规专做收录曲也已经很棒了。
    “其实……我挺担心你知道后会不高兴的。”
    沈意疏这个反应显然出乎了李泰民的意料，但转念一想也正常。出道一年半的新人歌手，身处强势的大型企划公司，根本不可能有多少自主权，交上去的作品只有等着公司合理安排使它利益最大化。
    “为什么？这首歌有机会被人听见，我还能赚一笔版权费，我应该最开心的才对。”
    “我不是什么音源大雾，发了歌也就是粉丝听得多，所以……”他放慢了语速，在脑海中寻找着合适的词汇，“这些收录曲，也许会被埋没。”
    胸腔里传来了微妙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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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李泰民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绩，根本没必要对沈意疏说这种话，非粉丝听歌一向只听主打居多，作品能发表她就很知足了，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对于音乐，李泰民的态度真的很诚恳，这让被他“折磨”了一天的沈意疏放下了不少怨念，她对真诚的人自带好感滤镜。
    “说什么埋没不埋没的，歌曲制作出来只要有哪怕一个人听都有意义。”沈意疏说，表情柔和，“如果前辈觉得抱歉的话，那就答应我两件事吧。”
    李泰民：“什么事？”
    “第一，好好录音；第二，”她伸出两根指头，“如果将来有机会可以现场表演它，好好唱。”
    有了这个小插曲，李泰民和沈意疏的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互换了手机号和kakao，交流了一些录音的意见。两个人在队内都是舞担，李泰民便干脆邀请沈意疏在回归初舞台上一起表演《Drip Drop》，反正歌曲制作信息上都写明了“feat.Euphy”。不用跳完整首歌，就是有合音的部分出来就行了，而且只要表演一次就行。沈意疏想着这样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排练，便答应了，两人一拍即合，迅速研究起了舞蹈的编排，一天内就敲定了最终版本，效率高得惊人。
    看到在练习室里聊得热火朝天的李泰民和沈意疏，金钟铉感到异常费解。录音那天的事他都听说了，这两人怎么看上去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迷惑。
    在韩国停留了一周后沈渡终于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至于为什么用终于，是因为沈意疏被迫一连三天陪着他夜游首尔。
    怎么说有钱哥哥也送了她真金白银的一套房，得了便宜理当卖点乖是吧？
    虽然心里对沈渡的感情极为复杂，但沈意疏还是很称职地担起了导游的职责，把这些年去过的有趣地方领着沈渡去一遍，她默默安慰自己，就当故地重游了。
    今天没有什么出行安排，吃完晚饭有钱哥哥便直奔机场回家过年。沈意疏几乎难掩雀跃地去了和沈渡约好的西餐厅，吃完这顿就可以说拜拜了，每天怀着营业的心情面对沈渡其实挺累的。
    西餐厅很高档，不过也没到需要身着正装才能进门吃饭的地步，沈意疏在玻璃门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大衣牛仔裤高帮匡威，要是沈渡没有预约她可能会被赶出来吧？
    报了名字，餐厅侍者立刻领着她去了早就订好的位置，沈渡已经在那儿了，独门定制的羊绒大衣被他放在一边，穿着一身黑西装坐在椅子上，正在翻阅着手里的书，再看看那张脸，太有迷惑性：绿江小说里的斯文败类男主活了！
    餐厅里一大半女性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并且注视着他面前的空位，好奇约的究竟是什么人。沈意疏出现时不少人便收回了视线，她穿得确实简单，但胜在气质出众美貌在线，立马压下去一堆精心打扮的食客。
    也有人认出来这就是Red Velvet的Euphy，打量的视线顿时就变得更加热切了。
    “今天有什么事吗，还穿西装？”沈意疏坐下来，随意寻了个话题。
    “嗯，KAIST有个交流会要求正装出席。”沈渡合上书，说，“你坐一会儿，牛排马上就来。”
    沈意疏“噢”了一声，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刘是我约她除夕回家吃饭，她打算问问看孙承欢的安排再决定去不去。
    “我看了你前两天那期深夜电台。”
    沈意疏眼皮一跳，汗毛倒竖，脑中拉响十级警报。
    “才知道面对爱情你是如此胆怯的一个人。”
    话题没有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去，这让沈意疏有了喘气的空隙，紧张之余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沈渡怎么会韩语？
    “学一门语言又不是多难的事。”沈渡看出她的疑问，说得轻描淡写，全然忽略了沈意疏抽动的嘴角，“不过看到你讨论爱情感觉很新鲜，爷爷离开后你仿佛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
    “你不必来激我。”同沈渡这样的言语交锋让沈意疏觉得疲惫，正好牛排端上来了，她便拿起刀叉认真吃东西，“我过去怎么样，不意味着现在就还是那样。况且节目上的话，算不得真。”
    沈渡也拿起刀叉切割牛排，他的动作配上他的脸实在是赏心悦目，像是年轻的宫廷乐师在演奏大提琴：“你这样说让我更好奇了，过去几年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刀子猛地磕到瓷白的食盘，发出刺耳的划拉声，美妙弦乐混入强烈的不协和音，演出被迫中断。
    “原来你送我礼物就是打着这个心思么？”
    “介绍心理医生，想看看我究竟病入膏肓到了哪一步；送房子给我，在你的手心里看我如何解剖自己是吗？”
    “你明明讨厌我，又为什么恨不得时刻监视我？”
    握着刀叉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泛出青白，沈渡对上沈意疏快要燃起火焰的目光，摁下临到嘴边的一大堆话，语气依旧冷肃如同冰雪：
    “你要是没胃口，那就不吃了。”
    两个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沈渡去结账，沈意疏便跑到边上去给孙承欢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可能得晚点儿回去。
    然后她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第69章 相亲
    时间轴往前倒置九天。
    郑泽运本来计划着去《武林学校》的拍摄片场探班李弘彬，却在临出门前被三姐的一通电话给叫回了家。
    --

 第128页

    她说很重要，他以为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最后却同家里的女人们面面相觑。
    “所以……”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这么急叫我回来，是为了相亲？”
    大姐：“诶，你不要这个表情嘛。”
    二姐：“你都快三十了，也该正正经经谈个恋爱了。”
    三姐：“就算最后没成，你当认识个朋友也不错啊！”
    妈妈：“就是就是。”
    郑泽运：“……”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毫无反应，实际上内心里早就炸毛了：
    我怎么就三十了！
    我今年明明才27！！
    算周岁我只有25！！！
    25！！！
    三姐继续循循善诱：“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的侄女，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人也很漂亮，比你小两岁但性格很开朗，相处起来不会太拘谨。虽然我知道爱豆歌手不能太早恋爱结婚，但你接触一下总没问题吧？”
    大姐点头附和：“你三姐给我看了照片，真的很漂亮，有点像那个……是谁来着？”
    二姐：“我知道，Red Velvet的Euphy xi。”
    郑泽运惊慌脸：“像谁？！”
    总之最后因为二姐的一句话，郑泽运今天晚上坐在了这里。
    首尔某高档西餐厅，装潢优雅，氛围舒缓，很适合香槟、玫瑰和弦乐四重奏的地方。
    一看就知道这顿贼贵还只能吃一点点。
    害，血亏。
    被三姐监督着，化了妆弄了头发穿得郑重其事宛如韩剧男主，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个人是爱豆。
    一坐下郑泽运就懵了，对面这位崔小姐倒真的如姐姐们说的那样“有点像Red Velvet的Euphy xi”。
    而且这一位似乎开朗得有些过分啊……
    “……既然您比我大两岁我就冒昧叫一句欧巴了？欧巴不是爱豆歌手嘛，来相亲真的没问题吗？啊对了欧巴活动的时候有见过Red Velvet吗？我还挺喜欢Euphy来着……虽然蛮多人都说我有点像Euphy，但其实我的鼻子就是照着她做的……医生说做成她那样太难了，就结合我自己的脸型调整了一下，效果还不错吧？姑姑你别瞪我……”
    席上另外三个人相视一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郑泽运局促地摸摸鼻子，他实在是没想到相亲能相到一个相似度30%的沈意疏，而且30%这位还是100%的迷妹，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
    但沈意疏只有一个，她就是她，谁也不像。
    “见过。”
    “诶？那她本人怎么样？”
    “很漂亮，性格好，不过没有您这么开朗。”说完郑泽运就赶紧闭上了嘴，他今天的任务不是来刷相亲对象好感度，为了避免说出什么正中对方下怀的话，他还是安安静静吃东西维持自己一贯的高冷话少人设比较好。
    “哎呀，他从小到大都这样，沉默寡言，也不怎么会说话，上节目不是mc cue他他能完全消失。”三姐一巴掌拍在自家弟弟背上，同对方姑姑有说有笑，完全没发觉某人快被这一掌搞出内伤。
    确认过眼神，是亲姐没错。
    于是这顿饭就在郑泽运的沉默少语、迷妹小姐的活泼开朗以及自己三姐和对方姑姑的插科打诨互相吹捧中度过了。趁着两位年长女士去洗手间，郑泽运默默去刷卡结账，回来后看到迷妹小姐很没形象地瘫在椅子上，疲惫得好像渡过了一次雷劫。
    “欧巴也是不想来相亲的吧？”迷妹小姐突然开口，“我看出来了。”
    郑泽运愕然：“你也？”
    “是啊，其实我本人没有那么多话，但我看出来欧巴你不喜欢过于活泼和自来熟的女生，所以才一直说一直说。”
    郑泽运默默点头，难怪他总觉得她有些别扭，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这位要是不怎么说话保持安静，同沈意疏在气质上也有几分相似。
    见到长辈们回来了，迷妹小姐立刻站了起来，抓起包悄悄对他说：“虽然刚刚很多都是我瞎说的，不过喜欢Euphy是真的，照着她整了鼻子也是真的，欧巴要是再有机会见到她帮我要个签名吧。”
    像是怕他拒绝，她又飞快补了一句：“好歹我们现在都是搅和相亲统一战线的战友不是？”
    “……行。”
    三姐提议让郑泽运开车送她们回家，迷妹小姐立即摆手拒绝，说我们自己打车就可以了。看出这次相亲两个当事人都没那个心思，双方长辈也就不再勉强。相亲相亲，相中才能亲，相不中没必要强求，互相招致厌恶反而不美。
    拿好东西准备离开时郑泽运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是在叫他的名字没错。
    “泽……Leo前辈？”
    回过头去看到那张100%天然完成度的脸时，郑泽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我，就现在。
    场面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氛围。
    看看这两位长辈气场的女士，再看看这对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沈意疏就是再瞎也能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相亲。
    胸腔里突然塞满了浓重得快要渗出水来的酸与涩，好像一口气往胃里塞了100个百香果，又好像灌了一水壶的8倍shot美式咖啡。
    沈意疏一下子就明白了金钟铉那天所说的辛苦。来的路上她吹了点风，现在头痛得快要裂开，心口的晦暗情绪也仿佛要将她吞没。如果人没有心就能活着，那可不可以摘除掉这团跳动的血肉，用又粗又长的钉子把它彻底钉死，血都流尽风干成灰，从此再也不用承载感知爱与喜欢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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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页

    两个人同时愣了两秒，然后郑泽运看见沈意疏走了过来，用着后辈的礼仪向他鞠躬问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前辈，实在是太巧了……这位是前辈的姐姐吗，您好，我是Red Velvet的Euphy，和前辈有过合作……对，前辈非常关照我，所以一直很感激……”
    迷妹小姐已经很好看了，现在近距离瞧见她的究极完成体，郑家三姐竟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艺人果然就是艺人啊，如果框住挂起来完全就是出自提香之手的世界名画，这种程度的美貌真的不会招来神的嫉恨吗？
    “沈意疏，走了。”
    郑泽运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有着同沈意疏如出一辙的冷峻气质。那个人说的是中文，但不难，他能听懂，至少她的名字绝不会听错。
    虽然不知道那是她的谁，但能感觉出来关系匪浅，绝对不止是朋友。
    “我哥哥在催我走了，那么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前辈。”
    原来是哥哥……他稍微松了口气，就说怎么感觉有些像。
    “好的，路上请小心。泽运呐，我们也走吧。”
    看到三姐被沈意疏给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郑泽运感到异常的茫然：怎么这张脸的有效杀伤力已经不限年龄性别了吗？他是同她认识久了自动免疫？
    瞥见郑家姐姐大衣西裤下光裸的脚踝和被高跟鞋磨破的脚后跟，沈意疏锁紧了眉头，从包里摸出两张创可贴，叫住了打算离开的两人：“请等一下，我想您可能会需要这个。”
    三姐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见自己往外渗出暗红色的脚跟，痛觉神经仿佛突然开始工作，破皮的疼痛让她立即接过了沈意疏的东西，感激地向她道谢：“太感谢了！”
    “不客气。”沈意疏微微一笑，“我就先走了，前辈路上也多小心。”
    “好。”
    目送沈意疏离开后，迷妹小姐才彻底反应过来，内心悲鸣，后悔不迭：
    靠我忘记要签名跟合影了！
    “没想到竟然能够在那里碰见Euphy！”
    “虽然二姐说了那位崔小姐很像Euphy，但果然还是本人更好看！”
    “人长得漂亮气质也出众，站在那儿就像画报，不出道做艺人属实可惜。”
    “你们之前有合作过是吧？快让我看看！”
    郑泽运放慢了车速，感到无奈：“姐，我这开车呢。”
    “行行行你开车，告诉我名字我自己搜。”
    “花瓣游戏，blossom tears。”
    “这个名字好熟悉。”
    “因为你以前有一阵还单曲循环过。”
    “……”
    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mv，三姐发出了满足的感叹：“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啊。”
    “她不是只有脸的。”一路上全是三姐对于沈意疏外表的赞美，郑泽运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禁开口辩解，脸明明只是她魅力的一方面，全能的实力和美丽的心灵你们怎么看不到？
    “听起来你们很熟嘛。”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但一想到和姐姐玩梗可能会被捶得很惨，郑泽运还是老实回答：“是，很熟。”
    “有多熟？”
    有多熟呢？
    在深夜的咖啡馆一起避过雨，交换过未成形的demo，听过浸润在泪水中的心声，看着她一点一点从沈意疏成长为如今这个耀眼的、华丽的、所有人的Euphy。
    虽然Euphy注定是属于镁光灯的，但没关系，作为沈意疏的许多时刻我都拥有。
    “我们……”他决定实话实说，“我出道前和她就认识了，你说有多熟？”
    “你们怎么认识的？！”
    “哎别拽我，开车呢！”
    第70章 主打
    2月5日晚，Red Velvet官方ins更新。
    redvelvet.□□town：在准备一点有趣的东西，等等我吧。［练习室自拍.jpg］［练习室他拍.jpg］［视频.mp4］
    底下评论区立即炸开了锅：
    “十天了！小鱼你终于出现了！”
    “今天Euphy营业了吗？营了！”
    “不仅营了还发了自拍和视频！”
    “没有过度美颜和奇怪贴纸我真是谢天谢地。”
    “Irene说过Euphy从来不用那些的kkkkkk。”
    “美颜相机当然是给我等凡人用的，美女请坚持用爱疯前置自拍！”
    “新的锁屏壁纸安排上了！”
    “在准备什么特别舞台吗？”
    “我看到了旁边的椅子，或许椅子舞？”
    “说不定是逼自然2016ver.（狗头保命。”
    “逼自然已经被开除毛曲籍，勿cue蟹蟹。”
    “这个bgm怎么有点耳熟，诅咒人偶？”
    “十级碧学家赶来评论，确实是诅咒人偶，但听着和原版又不一样，应该是做了改编。”
    “所以生日直播里说的cover会放出来吗？”
    “二本命cover了大本命的歌，本RV双担狗快乐到下楼跑圈！”
    当然是《诅咒人偶》。
    沈意疏用组合账号点赞了说是这首歌的一条评论，然后关掉手机继续去练习。
    发ins的起因是昨晚送别沈渡回宿舍后收到的来自李弘彬的kkt轰炸：
    「呀沈意疏！」
    「答应我的cover视频呢！」
    「你是老师不能这么言而无信！」
    金鱼脑发作的沈意疏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忘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巨浪一波未止一波又起，她像只被拍上岸的鱼，挣扎着想回到平静的深海里去，但力量过于微弱，就快要脱水而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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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看到了她便跑去翻电脑翻硬盘。找到硬盘的时候顺带还翻出来了13年的日记本，前几年的本子已经在泛黄了，但里面的字迹还很清晰。翻到最后一个月，那时候的她几乎处于人生的最低谷，连写字都透出一股狂躁和焦虑，《诅咒人偶》这首歌算是力挽狂澜，把她从岌岌可危的坠落边缘拉了回来。
    虽然现在再看无法从RV出道不见得就是人生的终结，但那时的她确乎是这么认为的。收拾东西回家，忘掉经受的所有艰辛，回归旧日世界，像所有十八岁的同龄人那样正常地上学恋爱结婚，最后承认是我白白浪费了三年我错了我不该反抗你们的意志硬要去走那条没有未来的棘路，是吗？
    承认自己不行是需要时间和勇气的，恰好那个时候的沈意疏一样都没有。
    况且仅仅是因为定位重合这种原因被淘汰她委实不能接受。
    合上日记本，连上硬盘，点开名为“月末考核13-12”的文件，虽然靠着这首歌拿了第一，但已经两年多了，现在再以艺人的眼光来看，有些地方就显得粗糙了点。
    沈.尤其擅长给自己找事.意疏决定重新录制一个cover视频。
    几天后，收到来自沈意疏的cover视频和打包好的几百篇论文时，李弘彬顿时就觉得策划这种事还是交给公司里那群S.K.Y高材生好了。
    不过视频是要看的，以原唱的身份来观看别人的cover让他有一种老师批改作业的愉悦感，联想起去年学习中文纠正发音时的痛苦时光，这种愉悦就更强烈了。
    “因为觉得以前做得不够好，所以重新录了一遍。”
    “旧的我也剪进来了，在后面。”
    “请前辈指正。”
    视频一开始是沈意疏坐在练习室的地上对着镜头说话，然后屏幕变黑，再出现画面时是她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手放在膝盖上，十足十的乖巧。
    前奏是钟摆摆动的声音，沈意疏有刻意往里添加老旧齿轮摩擦出的效果音，放在晚上听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和神秘。
    “你在看什么？”在宿舍阳台上打完电话的李在焕探出一个头来，“恐怖片吗？这个音效听着有点吓人。”
    “不是，沈意疏的cover，诅咒人偶。”李弘彬按了暂停，“要不我把耳机戴上？”
    “不用不用，沈老师的cover我也想看！”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了集体观看cover大会，一张沙发挤下六个成年男性属实不易。坐在正中的李弘彬感觉自己就像汉堡中间那层肉，“啪”地一下，就被两块面包给夹扁了，而最糟心的是他还得伸出手来举着平板，被动担当人肉支架。
    视频结束后，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海狗式鼓掌。
    “哇恰兰大恰兰大（做得好）！”
    “不愧是王尤菲啊，真厉害。”
    “晕，沈老师还有不会的吗？”
    “这个改编走心了，赞！”
    老早就看过这个cover并且又是舞担的车学沇激动发言：“本来就做得很好了，现在还能继续进步，好多动作之间的过渡都比以前更灵活，真的了不起！”
    坐在边上的郑泽运“嗯”了一声，以示附和。
    回想起刚刚的舞蹈视频，耳边似乎又浮现起了三姐昨晚对沈意疏赞不绝口的溢美之辞。
    作为一个看着沈意疏一路走来的见证者，郑泽运很清楚她有多优秀，自我管理严苛，一直保持进步，像机器人永不松懈，无怪乎会被这么多人喜欢。
    但一方面为她得到诸多爱意而高兴，一方面又觉得心情微妙，从前那个沈意疏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光芒四射的Euphy，也许终有一日过往的痕迹都将被隐去和磨灭，那些脆弱的、敏感的、疲惫的沈意疏的碎片也就不再存在了吧？
    想要看着她变得更好，又想要她永远是他认识的那个样子，人果然是贪婪的、永远不知餍足的动物。
    这支cover视频发布后果然收获了暴风好评。
    上传youtube的正式版本删掉了月末考核上录的那一段，只有在新大楼练习室里录的三分钟，剔除了原曲中的燃与深沉，沈意疏诠释的版本则更加病娇和诡异，与组合“怪”的核心概念意外地产生了共感。
    哪怕没有做妆发，仅仅凭着表情和舞蹈就能够将人拉进歌曲的世界中，感受到人偶强烈的爱与控制欲，比起两年前沈意疏的确是进步了太多。
    再者歌词编曲编舞都是她一手包办，“全能ace沈意疏”这个title在粉丝和路人间叫得越发响亮。
    被李泰民知道后调侃说“我的ace头衔现在要被你抢去了啊”，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沈意疏属实惶恐。李泰民初solo的专辑名就叫《Ace》，同名收录曲由沈昌珉填词并担当和声，他也不负众望地顺利成长为“S.M的特级王牌”。可话又说回来了，每个组合都有一个综合实力最强的成员，谁都能担得上ace之名，各家粉丝控评用上相同的title，万一撞了怎么办？谁糊谁尴尬？
    “放心好了，我看这一两年出道的女子组合里，没有综合素质比你更好的。”李泰民安慰说，“唱歌比你好的跳舞不如你，跳舞比你好的长得不如你，长得比你好的或许就……Irene xi？”
    沈意疏赶紧示意他停止跑火车：“别别别，您就不要给我拉仇恨了。”
    “这都是群众的心声，我看网络上很多现役女爱豆比美帖到最后就是你、Irene还有允儿前辈。啊对了！”李泰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一件重要事，“今天全专试听放出了，你也来听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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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Drip Drop》的最终效果意外的惊艳，流水声加上两个人的合音迸发出了绝妙的化学反应，当初李泰民说想要一个“带有凉意的女声”，金钟铉推荐了沈意疏真的是推荐对了。这首歌短暂的试听部分已经很抓耳，标题后的“feat.Euphy”更是帮助它压过了粉丝对主打歌的期待值，强强联手神仙合作谁不想看？
    沈意疏在试听视频里截下了《Drip Drop》和《Midsummer dream》的制作信息，发了ins宣传。粉丝们似乎都没想到沈意疏之前说的正在准备的“有趣的东西”原来不只是舞蹈cover，还有同李泰民的合作，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一下子就把人给砸晕了。
    #沈意疏又在闷声干大事系列#
    #让我看看谁还敢说Euphy不营业#
    #好多新鲜物料我应该先磕哪个比较好#
    #你们根本就不能体会到爱豆太优秀的烦恼#
    李泰民的回归宣传稳步推进的同时，Red Velvet也终于结束了第二张迷你专辑的选曲工作，只等敲定主打就可以展开录音编舞拍摄mv等后续日程了。
    然而所有人在拿到主打歌和概念企划书的瞬间都傻了眼——
    《7月7日》，一首RB抒情曲。
    第71章 雪日
    用抒情曲做主打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音源大雾本质歌手回归了，可能是歌手唱功好方便站桩秀技巧，还有一种可能是经纪公司已经疯了，决定干这一票就跑路，所以随便给首歌糊弄过去就行。
    大家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就是：究竟是我疯了还是公司疯了？
    也不是没有靠抒情歌走红拿一位的先例，近有名噪一时的上午班2AM，远有打着和声男子组合名号出道的师兄东方神起；再往上数还有同公司的大大大前辈Fly To The Sky，这也是大名鼎鼎的RB歌唱组合。但是，在关键的上升期，给一个人气正旺的女子爱豆组合一首抒情曲做主打，这种操作不说后无来者，但一定前无古人。
    “真的……就定了吗？”
    裴珠泫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发觉经纪人的脸色比她更难看，就一下子全都懂了。
    “这实在是……”姜涩琪找不出话说了，她没法说服自己这是个好的策划。
    “其实牛郎织女也是个很有趣的概念嘛，我们好好做，肯定也不差的。”经纪人努力地想给五个人打强心剂，但收效甚微，说到底他也是不太认可这次回归拿《7月7日》做主打的。
    沈意疏翻了翻策划书，问：“这份策划李秀满老师也认可了吗？”
    经纪人点头：“是。”
    “那我没话说了。”沈意疏合上文件夹，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知道了，我会好好做的。”
    “意疏？！”
    “欧尼？！”
    其余四人都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低气压持续在宿舍和练习室里弥漫着。
    这半个月来有看不见的暗流在众人之间缓慢涌动。《7月7日》是抒情曲，没什么剧烈的舞蹈动作，简单到三个舞担看了一遍就全会了，录音工作进行得也很顺利，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反倒是迎合了歌曲低落哀伤的情绪。
    组合的上升期给这样一首歌，很难说不是在拖后腿，怨怼和恐惧的产生理所当然。更重要的是，本来以为会一起抗争的队友竟然先一步倒戈，甚至连过多的质询都没有，这实在是无法让人接受。
    比起对公司的怨念与对未来的惊惧，背信感来得更加强烈，一连几天朴秀荣都没有和沈意疏说一句话，其他人的反应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也能看得出她们的不解：
    为什么？
    “因为没有用。”
    “李秀满老师决定的事有人可以改变吗？”
    李泰民摇摇头，但继而又不免担忧起来：“但你们这样下去可能……”
    “会明白的，她们都会明白的。”打断李泰民的忧虑，沈意疏坐到镜子前让cody给她上妆，“只不过是一时间想不通罢了。”
    “哎…那好吧。”
    李泰民的回归初舞台在《M!CountDown》，节目组一共给了三首歌的时间，《Soldier》和《Drip Drop》是预录，主打歌《Press Your Number》生放送。Mnet同S.M有着多年龃龉，能给出这个待遇实在不易，不过知道《Drip Drop》是预录沈意疏稍稍放下了心，她还是紧张。
    上场之前沈意疏让cody帮忙拍了两张全身照，白衬衫黑色紧身裤配同色背带和高筒靴，身上挂着闪闪发亮的链子和别针，还有久违的黑发高马尾与红唇。面对沈意疏“为什么这首歌她要穿得这么飒”的疑问，cody激动地解释，虽然你是水滴但对他（李泰民）而言却是一整片大海啊，当然要穿得力量感十足！
    沈意疏：行吧，你是cody你说了算。
    反正大家都说好看那她也没意见。
    “你现在就在发ins么？”
    看到拿着手机低头打字的沈意疏，李泰民开口问，却得到了他意想之外的回答：
    “不，只是在清空内存。”
    李泰民歪头，感到迷惑。
    把图片发出去让别人帮忙保存然后删掉自己手机上的原图，这个过程就称为清空内存。
    现在我要抓一个幸运儿来……好了就是你了。
    沈意疏点开停留在最上面的和刘是我的聊天界面，把图片发了过去，试图询问她的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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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这位亲故现在也不怎么忙，很快地发来了信息：
    「好看好看！」
    「Euphy前辈请立即s我！」
    得到了肯定，沈意疏便自动无视了后面一句话，把照片转发给了另一个联系人：
    「今天去feat的造型。」
    「是和泰民前辈的Drip Drop舞台。」
    「没有尝试过这种风格所以感觉还挺奇异的。」
    对面的回复比想象中来得快得多：
    「很帅气。」
    「好好做，我会认真看的。」
    不是错觉，李泰民肉眼可见地发现沈意疏的状态up了许多。
    对着手机难掩喜色，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Drip Drop》的回归初舞台收获了一致好评，不少人看了之后都在夸沈意疏，知道她跳舞好但不知道跳舞这么好。趁着她这阵子热度高，公司便趁机发了Red Velvet即将回归的通稿，刷了好一波期待感。
    为了拍摄mv沈意疏又挥手同维持不到三月的黑发告别，和孙承欢一起进了美容室漂头染发。看着对方呲牙咧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的，近期笼罩在她们上空的阴霾仿佛散了大半。
    “好痛啊。”
    “我也好痛。”
    “为什么只有我俩要漂头发？我舍不得我的黑发。”
    “看起来我们组合五彩鹦鹉团的槛是过不去了。”
    “从蓝毛紫毛变身红毛银毛。”
    “我们主唱line干脆改名染发line吧。”
    “我觉得可以。”
    事实上不仅可以改名染发line还可以改名淋雨line。
    mv里水是很重要的元素，这两个人都分到了淋雨的part，沈意疏穿着单薄的粉纱裙坐在独木舟里，不仅被淋，还有独木舟进水她躺在船里的镜头。
    在这三月初的首尔、冬天尚未走开、还得穿着厚衣服的天气，不仅要被淋雨还要躺在水里，沈意疏被冻得麻木了，在心里默默吐槽：爱豆明明也是个极限职业。
    幸好这两个镜头拍出来特别漂亮，大家都在夸，粉丝直接截图拿出去卖安利都没问题，这让她稍微平衡了些，怎么说没有白白受冻。。
    导演喊了cut后，沈意疏颤颤巍巍地从独木舟里爬出来，浑身湿透，银灰色的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粘在身上，看着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队员们立即拿了干毛巾来给她擦水，披上厚衣服，把热水袋塞进她怀里，喂她喝了热拿铁。
    “哎一古我们孩子真的辛苦了。”
    “刚刚那个镜头特别美，没白受罪。”
    “我看着都觉得冷。”
    “怎么不搞温水来？”
    再度感受到唧唧喳喳的温馨队员爱，沈意疏想说些什么回应她们，但是在水里躺得有些久了好像全身的热度都被带走，她能爬起来已经费尽了所有力气，实在说不出话了。
    她又想起那天对李泰民说的话，就说了她们都会想通的，我的队友我还不了解吗？
    骄傲。
    队里的气氛因为拍摄mv时共同受难而又恢复了往常的欢快，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回归还是难免露怯，以《7月7日》进行活动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实在没有底。面对这种情况，沈意疏也没有办法，对她不满她可以等着她们想通，但对上的是未知，她也一筹莫展。
    这阵子谁还不是顶着压力在往前走呢？
    出于某个不可明说的原因，专辑的发布延迟了一日，推到3月17日零点上线。
    之前几天发布预告照、mv预告和试听时，大家都去网上看了外界的反应，有说歌好听的，有说mv拍得好看的，但担忧和唱衰仍然占据了所有反馈的上风。
    艰难等到半夜，看到《7月7日》空降Melon实时榜单第二，Genie和Na.ver两榜喜提第一，五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虽然这次活动期可预料的会很难，但这姑且算个希望吧。
    第二天起床后，《7月7日》的音源已经跳水到了2环。
    已经想到会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
    沈意疏退出Melon关掉手机，不想再看，乖乖地过去上妆准备待会儿的舞台。
    整个打歌期音源排名都不甚好看，在一二环之间波动起伏，甚至还有一天短暂地掉到了三环，得亏同时期打歌没有特别强劲的对手，而靠着反响热烈的《你最完美》拿下初一位的MAMAMOO现在也已经是打歌第六周，总之最后还是很幸运地拿到了三月倒数第二周的五个一位。
    星期二的《The Show》拿到回归初一位时大家都惊呆了，原本没有想过这次还能有一位的，安可时还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姜涩琪直接就背过身在舞台上哭了出来，沈意疏见了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耐心地安慰着，这段时间大家压力都太大了，能哭出来反而是好事。
    打歌期定在四月第二周结束，活动期间可能是受低沉的情绪影响，睡眠质量明显下降，沈意疏每天凌晨四点准时醒来，从没有合拢的窗帘里看着夜幕一点点亮起鱼肚白。她数着日期盼着赶紧末放，安眠药都买好了，就想不去电视台的时候睡个不用被叫醒的好觉。
    漫漫长夜实在难熬，她想了想，坐起来玩了会儿手机，决定出去喝口水。
    这一出卧室就看见忙内蹲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在吐。
    “秀荣啊？”沈意疏被吓坏了，连忙凑上去，“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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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秀荣抓着她的手，想说话，但一张口那种恶心难受的感觉又从食道里爬了上来，吃掉的东西都吐完了，只能吐出一些透明的胃酸。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湿粘的手心，沈意疏摸了摸朴秀荣的额头，看着她泛起潮红的脸，大致断定是发烧了，可她实在吐得厉害，根本吃不下去药，还是只有往医院送。
    顾不上把队员们都叫醒，沈意疏快速地撕了张纸写明情况放在茶几上，溜回房间拿了两件衣服，带上手机和包，领着忙内下楼去看病。
    人可能生病时就会变得格外脆弱，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朴秀荣瘫在沈意疏怀里，神志不清地边流泪边说话，像是恨不得把这辈子都给一口气说完。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怄气的，我明知道你的心里也很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要是不在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难过啊，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一首歌……大公司的社会责任感就一定要让我们来完成吗？”
    “其实我真的好羡慕姐姐你啊，从我进公司你就是我的榜样……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平静对待，为什么你都不会表露出痛苦呢？还是你拥有免疫痛苦的超能力？”
    “我也好想拥有这种免疫力，这样就不会觉得痛了……马上就要最后一次录影了……以后我很难再见到他了……”
    “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呜呜呜……”
    怀里的年轻女孩子像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越来越大声，整个人抖得厉害，几乎要背过气去。而抱着她的沈意疏在听见这番话后脸色惨白，如遭重击，理智如危楼一般摇摇欲坠。
    明明已经是人间四月，为什么她却觉得到处都是茫茫冰雪？
    第72章 神明
    朴秀荣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那个孩子最近一定过得很难吧，公司给了这么首歌，亲近的姐姐本应和自己一起争取、反对，结果她却第一个倒向了“捅刀”的公司，最后不得不无奈接受，独自消化外界的冷嘲热讽。
    啊，对了，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能轻易牵动自己情绪的男生，一起学着从生涩的新婚夫妇成长为靠谱的妻子与丈夫，这期间积攒下来的全部幸福与甜蜜的经历，马上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怎么会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被推向了最差、最坏、最让人绝望的境地呢？
    手里还拿着她的血液化验单，沉重又烫手，像一块能够灼化皮肤的热铁。上面的各项指标沈意疏都看不懂，熟悉得如同母语的字符也统统变成了外星文字，医生说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个孩子发了高烧，烧得厉害，再拖着可能会发展成肺炎。
    她为什么生病、为什么生病了也不说，沈意疏比谁都清楚。只活在夏天里的女爱豆，穿着短裙光着腿，一整天下来就只能吃两口水煮青菜，短暂的睡眠后又得顶着绝大的心理压力笑着去人前，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不生病呢？不说出来大概是觉得不应该在这个人人敏感的关头再让姐姐们担心，但她们的忙内，明明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为什么变成了这个隐忍不发病了也不敢说的样子？
    沈意疏靠着走廊边的椅子坐下，全身血液倒流，四肢脱力连呼吸都变得辛苦。她缓慢地垂下头去，以手掩面，再也止不住地嚎哭，咸涩的液体冲破理智的围栏，眼泪泛滥成上帝用来解决人类的灭世洪水。心口也像是破了个孔，所有的悲痛嗅到血腥气全数往那儿挤，把孔洞撑开成一片巨大的沟壑。
    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应该是说对不起的那个人。
    当初说好了有问题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但是我却没能为你做到。
    我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以为时时刻刻承受着求而不得的苦楚，像西绪福斯每日每夜看不到未来，但明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同样艰难，为什么我只看到了我自己那点微末的痛苦？
    如果我能够稍稍抽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是不是我就能及时察觉到她们的情绪波动，涩琪不会在舞台上哭得那么惨，秀荣也不会连病了都不敢说？
    承受了最多爱意的我，到最后什么也没做，只知道享受着别人的关心与照顾，正大光明地躲进自己的小屋里舔舐伤口。
    我是，最无耻的罪人。
    凌晨的医院里，安静的过道上，有一个女孩子哭得这么惨委实惹眼，更不要提她还顶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银发。
    所以郑泽运和车学沇两个人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认出了沈意疏。
    “意疏啊？是你吗？”
    蓦地抬起头，哭花了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对上焦：“学沇哥……？泽运哥？你们……”
    郑泽运把药塞给车学沇：“你看着她，我去倒杯水。”
    “诶，你走慢点！”
    看着郑泽运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车学沇摇摇头，没忘记这里还有个哭得正伤心的人，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纸递给她：“擦一擦吧，洗衣服多累啊。”
    “谢谢……学沇哥……”有熟悉的人在沈意疏自觉要维护形象，况且也确实是哭累了，她便接过纸擦脸，渐渐止住了眼泪，“你们怎么天不亮就在医院？”
    “还不都是因为某个特别傲娇的人。”说出这话的瞬间两个人都笑了，显然对这个人心知肚明，“你也不是不知道泽运的性格，能忍着就绝对不说。前几天腰伤复发，凌晨的时候实在痛得受不了了我才能押着他来医院，待会儿他回来你也帮着劝劝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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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伤？”沈意疏疑惑。
    “老毛病，以前还在足球队的时候就有了，不然他也不会来做歌手。”车学沇解释道。
    “泽运哥以前告诉我说只是个小毛病，原来这么严重吗？”
    “和残疾比起来确实是小毛病，但发作的时候也是真要命。”车学沇说，“很多时候我们埋头鞠躬他只是稍稍弯腰，你应该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沈意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究竟有多么忧虑：“这样吗……”
    “是，不过你怎么也在医院，还哭得这么伤心？”
    “Joy她……”
    “喝口水吧。”
    谈话被突然打断。
    一杯水出现在了面前，端着它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手腕处有着明显的桡骨茎突，是能够直击手控内心的一只手。
    沈意疏接了过来，喝了两口，水不烫，正好能够下嘴，舌尖上还泛着点淡淡的咸……居然是热盐水么？
    “谢谢哥。”沈意疏又喝了两口，放下杯子，“你的腰伤怎么样了？”
    郑泽运立刻瞪了自家队长一眼。
    ——就你多话。
    ——那我说了你听吗？
    没有忽略掉90两人的眼神交锋，沈意疏继续说：“你别瞪学沇哥，他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哥不是以前说过希望我能好好的么，我现在把这句话还给你，你可以做到吗？”
    年轻女生的眼睛因为哭过而红了一圈，里面还氤氲着未干的水汽，但丝毫不折损它的美丽。任何人，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住，黑色的瞳孔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能盛得下你一个人的身影，都是无法说不的吧？
    郑泽运最后点了头，他想自己也属于那个行列，无法拒绝她的行列。
    “你为什么在医院？”还哭得像天都塌了，看得人直心碎。
    提到这个沈意疏感觉自己的心又在隐隐作痛，眼眶里的湿热之意又有凝成实质的前兆：“Joy她……她发烧一两天了，半夜起来吐得厉害，但是我没有察觉……作为姐姐却没能照顾好妹妹，我才应该对她说对不起……”
    “没必要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郑泽运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他个子太高，站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头顶了一块乌云，“凌晨就带着妹妹来看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对啊，不要太难过了。”车学沇立即附和，一同开解道，“Joy xi不说出来不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吗，你哭成这样，她看了肯定会更加自责的。”
    “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的，嗯？”
    他的声音有着温柔而坚定的力量，像伟岸的神明爱着他的信徒，大方地降下恩泽，抚平他们心中的惶惑和伤痛。
    沈意疏慢半拍地应了一声，感受到某种宽慰，她的心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我得打起精神，她想。
    见到她彻底镇静了下来，90两个人也总算是放心了。郑泽运知道她是多么自我的一个人，因此更担忧她会把所有错误与责任都归于自己，然后陷入牛角尖出不来，但幸好，她没有。
    “你待会儿就给经纪人打电话吧，也不能让你一直在这儿守着。”
    “我知道了，学沇哥。”沈意疏点点头，让自己挂起笑，“你们也快点回去吧，现在还早，还可以再睡会儿。”
    “好，我们就先走了。”
    他们俩待在这里不太好，不是医生也帮不上忙，其中一个还是病患，与其留着添乱倒不如回去。只是，车学沇隐约觉得自己这位亲故像是有些……不舍？
    从他的角度望去，这个眼神关切得过分。车学沇不敢往细了想，只好又重复催促一遍：“泽运呐，走了。”
    “回去的路上请小心。”沈意疏朝着两人挥挥手，“我这个发色比较打眼，就不送你们出去了。”
    回去的车上，郑泽运闭着眼睛假寐，脑子里全是刚刚在医院里沈意疏埋头抱膝哭泣的身影。她哭得那么惨，织瘦的肩膀抖动着，像只被风暴凌虐的蝴蝶，颤颤巍巍几乎下一秒就要葬身疾风，实在是可怜。
    ……真的只是因为不知道Joy生病了么？
    明明是受了伤也咬牙往肚里吞的性格，明明是坚强得拿一位拿本赏都不哭的人，却总是在为了别人流泪。
    那些人，在你的心中究竟有多重的分量呢？
    “我说，”沉默被车学沇给率先打破，“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什么？”
    “沈意疏。”车学沇咬重了这三个字，“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觉得很神奇，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长成了大人的样子。”郑泽运睁开眼睛，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念高中，为了考大学和出道烦恼，现在却已经是个成熟的爱豆了，好像什么都做得好什么也打不倒她。”
    “但刚刚在医院看着她哭，我又觉得很心疼，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她好可怜，像失去了一切。”
    “也许是因为这次回归吧。”叹了口气，车学沇又说，“虽然拿了一位，但是压力肯定很大，毕竟没有大势的女子爱豆组合拿抒情曲回归的。”
    “是吧。”郑泽运不置可否，“她都这么难了，我不能让她陷入更艰难的境地。”
    车学沇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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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一些微弱的火星。”他说，“非常、非常、微弱。”
    我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所以在它彻底燃起来之前我要将它悉数掐灭。
    但我怎么会这么舍不得呢？
    第73章 崩坏
    当山坡积雪内部的内聚力抗拒不了它所受到的重力拉引时，便向下滑动，引起大量雪体崩塌，人们把这种自然现象叫做雪崩。
    谁也不知道最初诱发这场连锁反应的，究竟是哪一天落下的羽毛。
    忙内的发烧住院确实把团内的氛围推向了低落的一端，沈意疏想着那日凌晨在医院里同郑泽运的约定，强打精神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悲伤和自责中去，每天按时吃饭坚持练习。听闻郑在玹等人即将出道，难得有个好消息，沈意疏便送去了祝福，大方地请了一顿韩牛烤肉。
    “谢谢前辈！”
    “Ten哥叫姐就好了。”郑在玹笑嘻嘻地纠正，“和意疏姐不用那么客气。”
    “嗯。”沈意疏点头，虽然NCT这群人里大多都是见过的，但难免有亲疏远近，“叫姐姐可以，叫名字也可以，我不是韩国人，辈分看得不重，你自己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了。”
    泰国人相当上道，甜甜地喊了一句“怒那”。
    “说起来你们到底是个什么体制？上次Johnny和我稍微说了一下但没说明白。”
    “道英啊——”李泰容放下筷子，朝着弟组那边喊了一嗓子，“快，背书担当！”
    “来了来了！”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金道英立刻溜了过来，身手灵活委实不愧粉丝日后给他的雪貂宝爱称。他自从被指定为U队的背书担当后便十分热衷于给人科普NCT的无限扩张概念，当即喝了口水对着沈意疏滔滔不绝地卖起了安利。
    “这样，那我大概懂了。”沈意疏若有所悟，但注意到金道英所说的“人员跨队流动”，她有一点担忧，“可是你们人员一直不固定的话，粉丝就难以获得安定感，也就很难入坑NCT了，毕竟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张单本命就不在这个队了。”
    “所以127是固定队，Dream是暂时的固定队。”李泰容解释道，“U队就是以概念为驱动的队伍，谁合适就把谁放进去。”
    “那中国队呢，筹备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郑在玹小声地回了一句，他知道沈意疏和徐英浩关系好，惦念着他的出道，但公司方面也确实还没有给出最终名单，“不过Johnny哥、道英哥、Ten哥还有WinWin应该都会在的。”
    沈意疏：“WinWin是谁？”
    李泰容：“去年来的中国练习生，也是97的，在玹的同年亲故。《Without You》的mv里也有他，你到时可以看看。”
    “行。”沈意疏喝了口汤，又说，“不过内地主要还是演员市场，你们这个队不全是中国人，还是外来资本，难免有所掣肘。公司最好还是早点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末放之后又进入了短暂的闲散期，公司看这阵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减少了工作量，把能推的通告都推了，这样一来全队倒是难得有时间可以在宿舍坐下慢慢地吃一顿饭。
    想着这是久违的同桌吃饭，沈意疏一大早就和裴珠泫出门买菜，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避过了最近的不愉快，讨论起午饭要做些什么。
    “秀荣病刚好，要不买个鸡回去炖？”
    “那行，再买点参片啥的。”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吃什么都行，海鲜除外。”
    “那就再做个辣炒年糕吧。”
    “行，大家都喜欢吃。”
    “Wendy是不是又在减肥？”
    “诶，是吗？那再买点生菜西红柿回去晚上做沙拉吧。”
    “好。”
    ……
    午饭的时候，看着这一桌子菜孙承欢实在是提不起兴致，但又不想拂了熟宣二人的心意，于是逼着自己吃下去了小半碗饭。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不再吃一点吗？”裴珠泫指了指桌子中央的参鸡汤，“你最近吃得太少了，再喝口汤吧。”
    孙承欢恹恹的，摆手拒绝：“不了，忙内病刚好，你多吃点。”
    “她最近一直这样吗？”沈意疏看着孙承欢起身回了卧室，扭过头问，“这吃得也太少了。”
    姜涩琪点头：“其实她打歌的时候就吃得很少了，每天只喝水，也不知道怎么撑得住。”
    “……这样吗？”
    眼见着饭桌上的气氛又有点冷，裴珠泫赶紧开口调停：“Wendy估计是胃口不好，晚上我抓点泡菜起来做泡菜粥。你们也快吃吧，菜要冷了，她待会儿要是饿了再出来吃就行。”
    洗完碗收拾好厨房之后，沈意疏迎面撞上出客厅想去卫生间的孙承欢，看她急切的样子也顾不上说话立刻让开了，只是从未合拢的门里传出来的动静却不大正常。
    断断续续的、呕吐声。
    沈意疏眼皮一跳，推开门，看到的是正想把手往嗓子眼里掏的孙承欢。
    “Wendy，”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说出口的字仿佛呈波浪形排列，“你最近……都在催吐吗？”
    再见到郑泽运是在月末的《音乐银行》。
    NCT U出道后沈意疏抽空去了一次电视台给他们应援，VIXX正好也在回归期，原本没有打算去拜访，却意外地碰见了，只好主动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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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剪短了头发，为了保证上镜效果又瘦了些，但人很精神，看起来没有受到腰伤困扰。
    哈，真好，在医院交换的约定他做到了。而我没有。
    我应该要说点什么，恭喜一位候补？回归大发？主打歌很棒？
    算了。
    最想说的话不能说也不可以说，别的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经纪人在沈意疏便只是礼貌地打了招呼，没有寒暄的意思。忙着去彩排，VIXX几个也就只是点点头以作回应，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车学沇悄悄地攥住了郑泽运，唯恐他会干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
    ——你冷静点，这是放送局
    ——我说了不会让她难做的，你大可不必这样。
    ——你刚刚的眼神都快把人给盯穿了。
    “她看着不太好。”结束了与队长的一番眼神交流，郑泽运最终开口解释道，“很疲惫。”
    “你可以回去再给她发信息打电话。”车学沇正色，“今时不同往日，她是最当红的女爱豆之一，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吗？”
    “当然。”他点头，“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她一路走过来不容易，我不能拖她后腿。”
    “唉。”车学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真的鲜少在自家主唱脸上看见这种寂寥的神情。能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遇见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如果，他是说如果，不是现在而是一两年之后，郑泽运喜欢谁同谁谈恋爱，只要对方靠谱，他不仅不反对还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偏偏是现在，偏偏是沈意疏。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你别这个样子。”郑泽运说，车学沇顶着一张苦瓜脸的样子委实好笑，明明难受的人是他才对，“显得我多可怜似的。”
    “你可不就是……”
    “N哥、Leo哥，干嘛呢，快过来！”
    “好了好了，这就来。”车学沇冲前面的韩相爀应了一声，正要走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是哥哥，别让我担心，行吧？”
    行，当然行。
    人并不是只靠着爱才能活下去的动物，这世界上还有太多东西比爱来得更重要。
    况且爱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莫名的、毫无道理的，想要自私而完全地占有对方，是这样一种随时可能失控的偏执与狂热，稍有不慎就会被占据理智的高塔焚烧成一片漆黑的废墟——它本身就没有多高尚，是艺术家的美化和谎言蒙蔽了世人的双眼。
    她确实不好。他说得对。
    沈意疏最近以来所有积极生活的努力，在得知孙承欢为了减肥不惜催吐的瞬间一如雪山崩落。
    “网上都说我太胖了，我应该做好身材管理才对……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组合的状况不明朗，我不能让自己成为大家向前的阻力……”
    孙承欢打开水龙头，冲掉了呕吐出的秽物。她不敢看沈意疏的眼睛，像犯错的小孩被大人揪到般手足无措，而胃里和食道里传来的不适愈演愈烈，最后只好蹲下来屈着身子，试图缓解这份灼烧感。
    然而回应她的是沈意疏的哭声和怀抱，她被抱得那样紧，紧得快要喘不过气，似乎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有尖细的下巴顶着她的头，温热的濡湿感穿过发丝传至头皮。
    抱着她的那个孩子哭得那么伤心，好像被剥夺庇佑流落人间，孤苦伶仃无枝可依，没人懂得她为何悲伤，也没人能来予她安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平静和幸福被突然打破？大家为什么统统都被拉进了痛苦的深渊？
    究竟有没有神可以来救救她们？
    第74章 这是一个番外
    “不能过来见见我吗？”
    沈意疏本来还很生气想要一口回绝，但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有些虚弱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翻了下本子里记有本周行程的那一页，看到下午大片的空白，便答应了。
    “好，我待会儿就过来。”
    既然是探望病人，那自然不能空手，沈意疏决定做点吃的带过去。太辣的不行，糕点这些不容易消化也不行，思来想去，沈意疏决定煮个粥配点小菜，可惜前两周她就炖了鸡，不然现在还能煲个鸡汤。
    煮粥的同时沈意疏去飞快地换了身衣服收拾东西，收拾好后粥也差不多好了。把煮好的玉米虾仁粥倒进保温盒里，打开冰箱，拿出早就做好的腌黄瓜丝，大致取了两人份，然后一起放进袋子里，背上包出门前往VIXX的宿舍。
    VIXX的宿舍她来过一次，记得大概的楼层和门牌号，不过密码得问郑泽运。
    「我出电梯啦，你们大门的密码是多少？」
    「唔，我来开门。」
    「你乖乖躺着别……」
    字还没打完，沈意疏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跑过去：“不是让你躺着吗？”
    郑泽运弯下身子，直接抱住了她，大半个人都靠在沈意疏身上：“太想见你了。”
    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即使生病了变得虚弱了也还是很大一只，沈意疏扶住门框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好啦，我来了，你快回床上躺着，我给你带了吃的。”
    听到有吃的，仓鼠的眼睛立即亮了，乖乖地跑回床上坐着，安心等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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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你一个人？学沇哥他们呢？”
    “跑行程的跑行程，回家的回家。”
    沈意疏拿了个碗把粥倒出来，很贴心地把粥吹了吹才递到郑泽运嘴边：“以后不许不吃饭，难受也得吃，你生病了我很难过。”
    “好。” 郑泽运乖乖地回答道，他吃东西的时候两颊鼓鼓的，更像一只仓鼠了。
    喂食完毕后沈意疏本想收拾东西去洗，却被郑泽运拉住了，他看着她，声音又轻又软：“陪我躺一下吧。”
    她对这个眼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掀开被子，在他特意挪出来的位置躺下。
    “最近忙着LR的回归一定很辛苦吧？” 沈意疏问，“瘦了，还生病了。”
    “辛苦是辛苦，但是认真准备的舞台得到认可还是很开心。” 郑泽运伸手抚上沈意疏的脸颊，“我很想你。”
    沈意疏心口一震，这是郑泽运第二次说想她了，看来生病了人是真的会变脆弱。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沈意疏握住郑泽运的手腕，“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你要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才行。”
    “好。” 郑泽运眼睛弯弯，凑近亲吻了沈意疏的额头，“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我们意疏担心了。”
    “嗯。” 她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你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好。” 郑泽运乖乖合上眼睛，和着沈意疏的呼吸声与心跳声沉沉睡去。
    沈意疏这几天跑了好几个行程也没有怎么睡，看到郑泽运渐渐睡熟了，她决定也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晚上李弘彬和韩相爀回来时便直奔郑泽运的卧室，想看看仓鼠哥怎么样了。走近房门口，映入眼帘的正是沈意疏和郑泽运熟睡的模样。
    妈的，这狗粮来得没有一点点防备！
    李弘彬韩相爀内心悲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75章 瘟疫
    连续的失眠对于一向睡眠良好的沈意疏来说是件十分痛苦的事。白日里时时刻刻感到恶心和眩晕，胃肠翻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呼吸困难头痛欲裂，像被推下山崖坠落无底深渊。种种情况交织之下，睡眠——似乎是从这片混沌中解脱的唯一途径——不知从何时起也被夺走了。
    又一日从深夜睁着眼睛看着时间跳动至白昼后，沈意疏爬起来翻出了沈渡给的那张名片。
    到底还是用上了，她内心挫败。
    同医生见过面做了全面检查后才知道情况远比想象糟糕，轻度抑郁症，已经不只是抑郁倾向，正在逐渐朝着病理阶段转化，需要配合药物来控制。
    氟西汀还是帕罗西汀的，听着像是很遥远的名字。
    但现在确确实实地同她发生了关联。
    医生还在说着什么，但沈意疏已经听不进去了，紧紧攥着自己的诊断书，沉默半晌，问：“你知道你的名片是沈渡给我的吧，你会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吗？”
    这个问题对一位医生而言实属冒犯，但对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你放心，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会帮我吗？”
    “我会。”
    “你会治好我吗？”
    “我会。”
    “那就行了。”沈意疏往后靠在椅背上，全身都松弛下来，确认了这个结果后她反而感到轻松多了。怎么说，所有的不好都安上了一个合理解释这样就不必挣扎着立刻恢复？
    你看，我是生病了啊，我不是故意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也没有想要违背约定。
    我只是需要时间和治疗。
    虽然但是，沈意疏不得不承认沈渡果然比谁都了解她，知道她这样别扭的性格会对情绪有着多大的影响，也知道她有多大的可能再次走到心理疾病的程度，所以才会未雨绸缪介绍靠谱的心理医生，以免哪一天直接收到最坏的结果。
    这个认知让沈意疏感到恼怒的同时又很无力，说着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事但还是用上了沈渡留下的帮助，说出的话却做不到实在是很讽刺，这让她感到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其实很清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自身性格是很重要的原因，但去年底以来发生的事，每一件都是强效催化剂，加速增大了这场化学反应。就像热水里倒入镁，释放出氢气，只要再来一丁点火星……嘭！她就会爆炸，尸骨无存。
    不过幸好她还没有遇见那点火，一切尚还在可控范围内。
    “我会按时吃药，也会积极配合治疗，不用担心。”这位心理医生确实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至少在他面前沈意疏觉得自己讳疾忌医的抗拒情绪淡了很多，“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很感激你的信任。”医生取下眼镜，他的眼神始终温和而仁慈，“但也请你更相信自己。”
    宿舍的氛围在孙承欢的催吐事件爆发后彻底陷入了低谷，终日弥散着压抑的空气。大家谨小慎微时刻看脸色的样子让沈意疏觉得头痛，干脆提议队里的三个韩国人回家去住一阵，孙承欢也买了票决定去济州岛散散心调整状态，往日里有些挤的宿舍现在只剩下一个人，空落落的，竟然在五月生出无限冷寂来。
    在聊天里得知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后，刘是我便提着吃的上门了。
    “哦莫，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比打歌那阵还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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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眠睡不好，又没上妆。”主动接过好友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沈意疏去洗了两个杯子出来，“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牛奶，果汁的话只能给你榨芒果。”
    “既然有咖啡和牛奶那我就要一杯拿铁吧。”
    “行。”
    不拉花的话一杯拿铁很快就做好了，上好的水洗咖啡豆隐隐约约还透着股酒香。虽然不是浸淫在咖啡文化中长大的韩国人，但沈意疏煮咖啡的技艺着实不错，刘是我掏出手机拍照，然后才开始喝：“我觉得你以后不做艺人了去开咖啡店也很不错，咖啡精灵沈意疏，谁喝谁知道。”
    沈意疏坐下来单手撑着脸，歪着头看刘是我品尝她的手艺：“那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破产了，你知道你喝的豆子单价多少吗？”
    “别别别我不想知道你也别告诉我。”刘是我赶紧制止她，“我知道你是富婆欧尼再爱我一次。”
    “你们不是月底就要发后续专了吗，应该忙着练习吧，怎么还有时间过来？”沈意疏随口换了个话题。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宿舍根本不会吃东西，特地抽了一天过来。”刘是我放下杯子，正色，“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看着你吃完午饭和晚饭。”
    沈意疏撇撇嘴，她又不是孙承欢，多少还是会吃点儿的，如果没有被药物影响食欲的话。
    但话虽如此，她还是从袋子里翻出了刘是我带过来的午饭，泡菜拌饭配辣炒年糕紫菜汤，嗯，很韩国人。
    秉持着不能糟践别人心意的信条，沈意疏掰开了打包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刘是我当真觉得自己像在看金鱼进食……这个状态不太对啊。
    下颌和睡衣领口里露出来的锁骨线条，锋利得如一把刀，触碰就会被划伤。沈意疏从前也瘦，但还是保留了一点少女的圆润，可打从去年拍戏瘦了小十斤后就再也没长回去过。今年之前还能说得上是为了上镜更好看，现在就真的太憔悴，连精气神都没了。
    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遇事绝不外说都自己扛着，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才会变成这样。思及此，刘是我索性直接开口问了：“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啊？生病了吗？你看着真的很不好。”
    沈意疏正端着碗喝汤的手一抖，差点把碗给砸地上，还好刘是我眼疾手快接住了，再抬起头来看见好友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虾虾，我……”沈意疏以手捂面，那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又沿着脊椎爬上了她的后颈，“我……确实不太好。”
    “不太好。”她又重复了一遍，眼睛失去焦距，漆黑一片。
    在沈意疏颤抖的声音里，刘是我渐渐拼凑出了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以《7月7日》回归时经历了严重的背信感，沈意疏本来以为组合的前进方向与公司的企划目标是绝对一致的，但如今却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公司要做概念要影射大人物要展现大型会社的社会责任感，坚持要把《7月7日》定为主打，但是她们还没到做出什么样的东西都能被大众全盘接受的位置，也就是俗称人带歌，更不要提这首歌一出还会砸掉前两次回归夯下的基础。
    明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却无法反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去做。这种强烈的撕扯感从得知选曲的第一天到打歌的最后一刻一直在折磨着沈意疏，而这期间还有别的更深沉也更顽固的东西在摧残切割她的心。
    像戏剧情节一样，她被丘比特的金箭一下射中，对身边的某个人突然动心了。
    说是突然似乎显得不够严谨，也许是早有苗头，但总归是去年底之后逐渐发觉了内心的波澜。相识于微时的某个朋友，如今成为了渴慕的对象，肖想着那个朋友让她感到异常罪恶，倍感罪恶的同时却没法轻易放弃，但理智和自觉却让她不得不放弃，这正是最为痛苦的地方。
    ——我热切渴望的东西无法属于自己，阻挠自己的不是他人恰恰是自身，这就是我最深层的痛苦源头。
    “阿申巴赫为了他狂热迷恋的美少年塔齐奥，不惜掉头回到了热病肆虐的威尼斯，而他本来已经收拾好行李坐上了离开的船只。我也如他一样，飞蛾扑火般一头扎进那座瘟疫之城的怀抱。”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勉强笑了一下，强烈的苦涩灌满了她从头到脚每个细胞，“可我不想死，我想活，我还想活着，我不想被瘟疫吞噬掉。”
    她又想起二月份时在电台金钟铉说的那番话，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遇见那个想要狠狠抓住绝不放手的人，原来是真的。
    但这可预知的代价未免也太恐怖，一下子就毁掉两个团，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更遑论，那个人或许根本就没有同她一样的心思。
    “我说先前碰见了他与别人相亲，后来我闭口不提这事，就是害怕得到那个答案。有或没有我都会被放逐到寒天雪地里，区别不过是去到更深、更冷的地方。”
    “我曾以为我刀枪不入，但我有弱点，他就是我的阿喀琉斯之踵，也是我难以舍下的威尼斯。”
    5月3日凌晨，Red Velvet官方ins更新。
    redvelvet.s/mtown：在威尼斯看《威尼斯商人》。［贡多拉与叹息桥.jpg］［凤凰剧院.jpg］［门票.jpg］
    第76章 醍醐
    从马可波罗机场出来，踏上威尼斯的土地后，沈意疏突然萌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河水、桥梁、圣马可教堂，眼前的景色统统都像是在梦中一般，那个订机票看旅馆打包行李一气呵成的人仿佛也不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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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十年前同家里人一起报过一个欧洲十国游，游玩的踪迹自然也囊括了亚平宁半岛。那时年纪还小，对这颗“亚得里亚海明珠”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觉得坐着贡多拉来去整座城煞是有趣，如今再来，倒是有了几分“故国重游，多情笑我，早生华发”的意味。十年前哪能想得到十年后的她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也罢，成为一个“人”也不是不好，尽管为此吃了很多苦。
    到了旅馆办理了入住后，沈意疏这才在组合的聊天室里发送了定位，威尼斯和首尔相差八个时区，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应该都还没睡。
    果不其然，定位一发出，立刻把队友全给炸了出来。看到她们统统换了头像，一时间分不清谁不谁，沈意疏赶紧给加上了备注。
    大邱仙女：你怎么出国了？！
    机灵有神熊涩琪：你怎么出国了？！
    温蒂说她有头发：你怎么出国了？！
    秀荣啊：你怎么出国了？！
    网友小沈：打断复读，我就出去玩两天。
    大邱仙女：可怎么跑那么远？一个人吗？约朋友去也好啊。
    网友小沈：虽然但是，Wendy姐也出去玩了。
    温蒂说她有头发：？？？你和我能一样吗？我就在济州岛，韩国都没出！
    机灵有神熊涩琪：其实济州岛也差不多相当于是外星了……
    秀荣啊：经纪人哥哥知道吗？
    网友小沈：嗯，订了票之后我就给他报备了，还让我好好玩，他会去给我喂鱼的。
    大邱仙女：家里的鱼有人照料，你这条鱼可别去了水城就自我放生不回来了。
    网友小沈：知道啦，玩两天我就游回汉江了，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切出kakao看了眼备忘录上的安排，《威尼斯商人》晚上七点开演，现在还早，沈意疏索性挂上相机出门坐船转悠去了。
    朋友们都说她是个很独的人，独自来去公司和宿舍，独自出门玩，能一个人做的事就绝不需要他人陪同。刚来首尔不久韩语还不熟练的时候她就自己去爬了南山，顺利地坐了地铁回来没有走丢，姜涩琪后来知道这事后吓了好一跳，直说她胆子大，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敢自己去溜达。沈意疏理直气壮，我都敢一个人坐飞机来韩国了，还怕去爬山吗？姜涩琪转念一想，甚觉有理，从此再没有在同沈意疏的争辩中赢过。
    漆黑的贡多拉穿越叹息桥的时候，前边的一对情侣抱在了一起深情地亲吻，他们看起来格外幸福，完完全全沉浸在爱里，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沈意疏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暗暗祝福他们可以长长久久。虽然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看到别人幸福快乐的样子，似乎自己也能与有荣焉，从中获取一点愉悦。
    五月的威尼斯已经在开始热了，听说夏天时常能达到四五十度的高温，再加上城里的绿化委实不怎么样，沈意疏下了船撑着伞随便进了一家店，点了披萨和咖啡，打算直接待到晚上去剧院。
    她坐在靠门一边的位置，能够很轻易地看见河对岸的景色：来来往往的船只、人群，还有一个站在檐下演奏小提琴的棕发男人。
    他个子极高，蓄着胡子，独自拉琴。他的身影看着很孤独，与周遭格格不入，但神情却颇为自得，好像根本不需要观众，琴声只是拉给云朵与河中的水草听。
    沈意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可能在别人眼里她也是这么一个孤独的怪人吧。明明是被孤立的那个，但实际上却反了过来，是她主动地孤立了世界，那个乐手大约也是主动地选择了与世界划开距离吧。
    说来也神奇，这样的人竟然出道做了爱豆。沈意疏越想越觉得好笑，现在的自己同过去的想象之间，偏差越来越大了。
    晚上看完戏从剧院回到旅馆时，沈意疏在进门处意外地碰见了那位孤独的乐手。隔得近了她才看清他的面容，鼻梁挺眉骨高，灰蓝色的眼睛盈着终年不散的雾，头发不是棕色而是暗沉的金，非常典型的北欧人长相。
    乐手小心翼翼地怀抱着琴盒，仿佛那是他珍贵的爱人，他看到沈意疏投来的目光，友好地对着她颔首微笑，然后迈开长腿上楼去。
    这之后几天沈意疏又在旅馆周边碰见了那位乐手两三次，他在桥边拉琴，偶尔会有坐船路过的人冲他挥手示意。后来逛得差不多了，给人要带的礼物也挑好了，没什么地方想去，反正对方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反感，沈意疏便干脆坐在附近看他演奏。
    在威尼斯的最后一天晚上，沈意疏终于和这位乐手搭上了话，她本来没有想要和他聊天的心思，但他既然主动来打了招呼那么说会儿话也不错。
    “要一起喝杯咖啡吗？”
    “……也行！”
    高大的乐手很快端着两杯热腾腾的拿铁回来了，表层有很漂亮的树叶拉花，他坐下把琴盒放好，笑着问：“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不是——”被这句话吓到了，语言系统直接切回了中文模式，看到对方疑惑的表情沈意疏又赶紧换了英语解释，“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感兴趣。我听你拉琴，你看起来似乎完全不需要听众，你的琴声也不是为了获得认可和欣赏而存在的，所以有一点好奇，如果打扰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不不不，不用道歉，你说的没错。”乐手的脸上又显出了温和的笑意，“我想要演奏，我就去这么做了，这能让我获得快乐。要是你听了也感到快乐的话，那么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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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的都是一些欢快的曲子，不然就是温柔的行板，确实是能让人觉得快乐和舒缓的琴声。本人想来也是平和明朗的性格，不然不会把曲子的情绪演绎得这么好。
    “是很棒的表演，你的技术和情感都无可挑剔。”沈意疏真心地夸赞道。
    乐手笑得很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你，不过我其实是指挥，我的未婚妻才是学小提琴的，她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小提琴手。”
    “那很遗憾了，不能在威尼斯听到她的演奏。”沈意疏说，“不过你们乐团的名字是？有机会我可以买票去现场听。”
    “我恐怕你买不到票了。”
    “诶，贵乐团的演奏会这么一票难求吗？”
    “不是。”乐手仍然保持着微笑，“她生病去世了。”
    沈意疏堂皇脸：“啊……对不起！”
    “没关系的。”他摆摆手，表示不要紧，“她是个爱琴如命的人，卧病在床不能演奏对她来说是种莫大的折磨，但现在她可以去上帝那里表演，我为她开心。”
    乐手的表情没有任何低落的波动，沈意疏不知道他是掩饰得太好还是真的走出了未婚妻离世的阴霾，但看他眼睛弯弯，就当是后一种可能好了。沈意疏瞬间就对他肃然起敬，能够彻底消化如此巨大的伤痛，真的了不起。换做是她，深爱的人离开了，说不定会因为承受不住而跟着就一起去了。
    仿佛看出沈意疏的内心想法，乐手又说：“不要觉得我会很难受，她可以解除病痛的折磨我比谁都高兴，而且我还有她留下来的琴陪着，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我是幸福的。”
    “因为你们彼此相爱，所以哪怕分别了也……幸福吗？”沈意疏踌躇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的。”乐手点头，“爱是神的恩赐，为世人带来欢愉。它如果让你感到痛苦，那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错，须得从头再来。”
    回首尔的这一路上沈意疏都在思考和乐手的对话，虽然不清楚他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拥有这样积极的心境，但是如今这份淡然的态度也足够让她羡慕嫉妒恨了。他说得太对，爱理应让人幸福，喜欢也同理，她怎么就把自己拖进了如此糟糕的境地？
    而且，他失去了真心相爱的人还能让自己活得幸福快乐，她只不过是默默地喜欢着那个人，应该是更容易挣脱泥潭的……吧？
    其实仔细想想，会觉得痛苦和难受，归根结底是因为有了欲望。如果只是单纯地喜欢着，不去思考他是否有着同样的心情，也不盼望着得到想要的回应，这样两个自己就不会产生冲突，也更不会放任负面情绪发酵到病症的地步了。
    是她贪心了，被纳入亲近朋友的行列就该感到知足。倘若早一点摆正心态这几个月也不会活得如此艰难，但好在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她还能动手修正回来。
    临下飞机前，沈意疏摊开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拧开钢笔写了一段话，今年以来，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拿笔写字是这么的轻快。
    “《暹罗之恋》里Tong对Mew说，‘我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爱你了’。我也是一样的，并不是不喜欢你了，只是要把你收进我心里的小房间，不能让你再来捣乱了。”
    “但我真的，最喜欢你了。”
    第77章 锦鲤
    “意疏啊？沈意疏！”
    “诶，灿烈前辈？”
    在去见Kenzie的路上朴灿烈瞧见了沈意疏的背影，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中袖衬衫，扎着丸子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发觉同路后他便小跑上前主动打了招呼。
    “你也去找Kenzie老师？”
    “嗯。”
    沈意疏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她近视并不严重，只有一百多度，但早上起来看到眼睛红血丝有些多便没有戴隐形。眼镜丸子头加上清淡的妆容倒让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噢对不起，是漂亮的女大学生。
    “前辈也去吗？”
    “对呀！”朴灿烈举起手里的笔记本挥了挥，他这个本子看着应该用了很久了，侧边贴着许多花花绿绿的索引贴，“我最近写了两首歌，想拿过来给老师看看。”
    “那巧了。”沈意疏从背着的包里摸出u盘，“我也是打算来向老师讨点意见的。”
    朴灿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本来就对创作充满了热情，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短期内还没办法发表自作曲，但和有创作经验的人聊聊也是好的，指不定就碰撞出什么灵感火花了。沈意疏发表出来的两首歌他都有听过，歌词写得都很好，情真意切韵味无穷，能和她交流交流对自己写词也有帮助。
    看到一前一后进门的朴灿烈和沈意疏，Kenzie很意外：“你们俩怎么碰上了？灿烈你不是说十点过来吗？”
    “有个会面临时取消了，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就先过来了。”朴灿烈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揪了一个猫咪抱枕塞进怀里，笑出一口大白牙，“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意疏，嘿嘿。”
    “那你就先坐会儿吧，我先看看她的歌。”Kenzie拿过u盘插上，播放沈意疏的demo。
    前奏是清脆的雨声和钢琴声，沈意疏的音色是秋日清晨呼进的第一口冷气，沁凉而不凛冽。她开口唱歌，像一个记录者把整个故事娓娓道来，曲和词都是悲伤而寂寥的，但她的演绎方式却恰好把歌曲情感限制在引而不发、哀而不伤的范围内，使之成为一首很节制的抒情曲，并不过度渲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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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首demo，所以沈意疏没怎么做编曲，但仅靠简单的旋律也足以打动人。朴灿烈听了这歌觉得心口闷闷的，有点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吸了吸鼻子，把眼睛里那点湿意给逼回去：“这首歌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Growing。”沈意疏回答，“持续生长、难以遏止、无法舍弃的爱，所以叫growing。”
    “是个好名字，我觉得发表出来一定能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行音源呢？”沈意疏单手托腮，有点惆怅，“老师上次说我曲写得不行，公司的曲库里还有合适的曲子来配我的词吗？”
    “不用找了。”Kenzie盯着电脑屏幕，又播放了一遍这个demo，“你这首歌写得还不错。”
    沈意疏手一软下巴差点直接磕到桌子上：“啊？真……真的吗？”
    朴灿烈也被惊到了，如旺仔般闪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是知道Kenzie的性格的，自然也清楚从她这里获得肯定有多难，但沈意疏……做到了？
    “怎么，不敢相信？”他俩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严格的制作人，Kenzie难得挂起笑，说，“我一直说过你写歌有灵气吧？”
    “说倒是说过，但是……”你把我的曲子批得一文不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意疏心道，“真的可以吗？”
    看她还不信，Kenzie郑重其事地点头：“确实不错，歌词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但曲子真的进步了一大截，而且词曲结合得很好，够抓人也够打动人。编曲简陋了些，不过你这本来也只是demo而已。”
    “这样吧，编曲我来给你做，顺便帮你争取一下地铁站的机会，你这首歌不适合组合唱。”
    地铁站是S.M今年推出的一个新项目，全称为S.M Station，1年52周、每周都会推出全新的数位单曲，并通过与多方艺人、制作人、作曲家合作，进行品牌与品牌之间交流、发行音乐作品的计划。
    地铁站计划毫无疑问给了歌手们更多的展示机会，有很多不适合收录在正式专辑里而积压下来的好歌现在都能够重见天日。虽然只是数码单曲没有实体，但如果真的能够发行音源，沈意疏也很满意了，就是不知道公司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意疏啊，你这首歌考虑加rap吗？一个现成的rapper就站在你面前。”朴灿烈狗腿地凑上来，《Growing》这首歌他真的觉得很棒，也很喜欢，因此也想加入到制作中来。
    “去去去，别胡闹，抒情曲加什么rap。”Kenzie无情打碎朴灿烈的美梦，“你还不如来当mv男主角。”
    “那也行啊！”朴灿烈骄傲地一拍胸膛，创作上他还得继续学习，但论颜值他就有自信了，积极地为自己争取男主角的机会，“我有演技经验，而且长得高，和你一起出镜也合适，再者咱们也认识了五六年了，都是熟人合作起来不会尴尬。”
    沈意疏懵逼脸：可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啊？
    “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不能让我来feat，就让我来帮你拍mv吧。”像是唯恐沈意疏不同意，朴灿烈立即双手合十，耷拉下眉毛，表情甚是可怜，“拜托拜托。”
    “前辈别这样……”沈意疏连忙摆手，堂堂一个大帅哥当面请求，她可受不住，“我答应你，如果真的能发，一定给公司说让你来当男主角。”
    “那行，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老师作证！”
    Kenzie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着沈意疏问出了那句从刚才她就很想问的话：“不过能写出这首歌，你是失恋了还是被人拒绝了？”
    朴灿烈：旺仔式震惊.gif
    沈意疏：黑人问号.jpg
    “害，制作人nim是不知道你的故事，不过果然歌手写歌得靠一定的刺激。”刘是我挖了一大口拌饭喂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光是暗恋就能写出《Growing》，以后真谈恋爱或者真分手了，我看一张正规专的歌就有了。”
    沈意疏嘴角抽搐，额头挂满黑线，“……你要是饿了就多吃点，反正这顿我请。”
    “所以你到底怎么回答的？”
    “还能怎么说，就说是从朋友的经历里得到的灵感呗。”喝了一口茶，沈意疏已经想好说辞了，队友们要是追问起来，就说是从忙内那里得到的启发，为了各自的未来不得不下车的假想夫妇，多么符合“虽然和你不能拥有结局但是这份爱意却有增无减”的标题内涵。
    刘是我一脸“我懂”：“没毛病，我的朋友就是我，Euphy写沈意疏的故事嘛。”
    “……”算了你吃饭吧。
    “不过看歌词，你是不打算说出来了吗？那一位到底是谁，能让你陷得这么深？总不会真的是最强昌珉前辈吧？”
    “当然不是。”沈意疏放下茶杯，摇头否认，“是谁你现在不用知道，如果哪天我彻底揭过了再告诉你。我本来以为遏止喜欢是件很难的事，既舍不得放下又不敢说出口，但我出国一趟之后想通了，放不下就放不下吧，只要不说出来就行了。”
    “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一直拥有喜欢的人。等到哪一天这份心意淡了或者时机成熟能够表白了，都行，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坦然接受。”
    好亲故啧啧感叹：“认识你这么久，还以为你真的没有恋爱天线，没想到你这颗仙人球也有开花的时候。我越来越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成功撬开了你的心。”
    “……你赶紧吃，吃完赶紧拿着手信回公司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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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刘是我后，沈意疏又转身回了公司，空白期没什么物料那就自己制造物料。她打算录一个歌曲cover，本来还在担心公司会不会同意，询问了经纪人后顺利得到了许可。经纪人看着整个队伍之前低沉的状态很焦虑，而沈意疏出门一趟回来后却显露了久违的干劲，只是发一个cover而已，她喜欢的话当然要让她做。
    “我们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哥会支持你的。”
    “支不支持无所谓，公司不反对就行。”话又说回来了，公司给她全能的标签，她发一首展示唱功的cover，也确实是没什么反对的必要，上次的《诅咒人偶》反响就很好。
    “对了你要cover的歌叫什么来着？”
    “《Departures》，globe的大hit。”沈意疏在手机播放器里调出这首歌，点击播放，“不过我要cover的是Hyde的版本，算是翻唱的翻唱？”
    5月22日，Red Velvet官方推特、ins更新，youtube官方频道上传了cover的录音视频。
    @RedVelvet：Departures by Euphy.［录音室他拍.jpg］［录音室自拍.jpg］［油管链接］
    视频很简单，只是拍摄了在录音棚录音的几分钟，结束时沈意疏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模样让粉丝直呼可爱。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惊喜又来了！”
    “这么棒的音色就应该多多唱歌才对啊。”
    “这首歌好好听，傻帽快把音源放出来！”
    “唱歌不易，尤菲叹气，这歌听着就好难kkkkk。”
    “原唱是谁？听了Euphy的翻唱想再去听听原版。”
    “视频开头写了Globe，小室哲哉和他老婆的组合。”
    “Euphy翻唱的是Hyde去年翻唱的版本，Hyde唱得也好听。”
    “和Hyde的又稍有不同，在此基础上做了点改动吧。”
    “不改不是沈意疏嘛，之前《诅咒人偶》的改编也很精彩。”
    “Euphy好贴心，还附了日韩两版歌词，就是不太方便截屏。”
    “这个歌词好悲伤，‘就算你我不能相见，也要去寻找明日’，我们Euphy是分手了吗？”
    “不必，真的不必，空口鉴恋爱分手丝毫不可取，请好好听歌蟹蟹。”
    “小声比比我觉得有可能，之前有一阵明显能感觉到状态不太对。”
    “卧槽Hyde点赞带评论转发了这条推！”
    “？？？？？小紫你被你爱豆翻牌了！”
    “我的爱豆夸我的爱豆唱歌好！”
    “Euphy说过喜欢Hyde吗？我只知道她是仙后。”
    “在钟铉的蓝夜上提过一嘴，说了自己喜欢的日本歌手是中森明菜、Hyde还有俩我忘了。”
    “妈耶，追星锦鲤沈意疏！”
    “转发这个沈意疏你也能被你正主翻牌［狗头］。”
    知道Hyde转发了翻唱的那条推特时，沈意疏正在公司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东西，感受到手机传来的消息震动，她解锁点开，看到Hyde的转评当场石化。
    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用力捏了一把大腿，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靠靠靠靠靠是真的，Hyde本尊转评了，还夸我唱得好！
    #沈意疏又泳有了快乐#
    #成年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恰好路过的郑在玹：“姐姐，你怎么了？你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没，没什么！”沈意疏赶紧恢复平静，“只是有点高兴事而已。”
    “啊这样……”郑在玹看了看她，又说，“怒那，你的眼线花了。”
    沈意疏：“！我去补个妆。”
    “你帮我拿一下包。”跑出两步沈意疏又倒回来，把滑到手肘的帆布袋和手机都塞给了郑在玹，自己则杀往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果然没有女明星不在意外表啊。”将沈意疏风风火火的背影收在眼里，郑在玹突然有感而发，谁能想得到沈意疏练习生时期还会顶着素颜来公司上课练习呢？
    手里传来了两下震动，郑在玹正准备把沈意疏的手机放进帆布袋子里，就看见未锁定的手机屏幕上显出了备注为“医生”的kakao联系人的信息：
    「你记得一定要准时吃药，时间差最好不要超过半小时」
    「我知道艺人都很忙，但这种精神类药物有血药浓度要求，过低会导致晕眩」
    「你也不想在打歌舞台上突然晕倒吧？」
    郑在玹无意偷窥他人私隐，但事关沈意疏的健康，他还是打开了帆布袋，一眼就看见里面的一个药瓶。
    沈意疏回来时发觉郑在玹的脸色变了，是他们认识以来从未见过的阴沉，她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去太久让你等急啦？对不起，姐姐向你……”
    “意疏姐，”郑在玹猛地打断，他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顿，如同钧天之雷，“你生病多久了？”
    第78章 地铁站
    就算再预设一千一万次，沈意疏也没能料到，第一个知道她患病的人不是队友不是刘是我不是徐英浩，而是郑在玹。
    认识郑在玹是在他进公司后不久，说是看着他长大成为爱豆也毫不为过，所以沈意疏也实在是没有发觉，当初那个甜甜笑着叫怒那的帅气小男孩，居然已经隐隐有了男人的模样——对上他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色，她竟然有点害怕。
    “在玹，把包给我吧，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对，只是轻微的抑郁倾向而已……问题不大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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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撒谎了，都到服用精神药物的地步了怎么可能还只是有抑郁倾向？”郑在玹把东西全部还给沈意疏，在她接过的瞬间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让她无法挣脱，“既然姐姐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们就去找Johnny哥，你不想跟我说的话跟他总能说吧，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放开我，你…你别告诉Johnny！”发觉郑在玹是真的想要拉着自己去找徐英浩，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沈意疏慌了神，使劲想要甩开他，“呀，郑在玹！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来欺负姐姐了？”
    “我没有！”郑在玹不为所动，这种外表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人脾气上来了往往也最难对付，“意疏姐明明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弟弟，为什么你都不让我知道你的病情呢？一直以来你都那么照顾我，现在我也想要关心你帮助你，难道不可以吗？”
    说到最后，郑在玹的表情已经从愠怒转向了难过，眼周起了红，怕不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沈意疏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又兼具重度颜狗属性，因此面对这个委屈巴巴的好看弟弟，一时之间完全没辙，只好顺着他的意捡些话说。
    “别哭呀，你都19了，按你们韩国人的算法就是成年人了，怎么在外边还能说哭就哭？”沈意疏盯紧郑在玹的表情变化，生怕他掉眼泪，“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可以放开我了吧？你放心我不会跑的，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连一丁点儿的诚信都没有吗？”
    她都这么说了，郑在玹也没理由不放，立刻松开了手。陡然知道这个姐姐患病的事实内心里太过激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使了多少力，总之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郑在玹异常后悔，懊丧地垂下头，他刚刚的举动已经有些逾矩了，要是传出去绝对会被Euphy的男饭提刀追杀。
    “怎么又怂了？你刚才不是很厉害么？”沈意疏揉了揉手腕，看到郑在玹这副样子觉得很好笑，“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走了。”
    “对不起姐姐，我太激动了，我……”
    “打住，你不用向我道歉。”沈意疏比了个叉，“你只要保证，不告诉Johnny就行了，当然也不准对其他人说。”
    郑在玹急了：“可抑郁症不是感冒发烧，这个病很严重的，怎么能不告诉他们？”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艺人嘛，谁还没点抑郁情绪呢，只不过是程度深浅之分罢了。幸运的可以自己及时调整过来，不幸的就像我一样发展到病理层面，哪天实在想不通，也许就主动了断了。”
    她的口气轻飘飘的，全然不把自己的病当一回事，甚至提到死亡也无所畏惧，郑在玹是既生气又惶恐，同时还很怕自己用词不当刺激到沈意疏诱发她的负面情绪，只得绷紧神经劝慰道：“姐姐你别这样说，我们都很爱你，大家都会陪着你的。”
    “在玹呐，我不是什么玻璃娃娃不要觉得我很易碎，说话坦然一点吧。”眼前突然浮现出爸爸妈妈拿到检查报告后面对自己的不安的脸，沈意疏深吸一口气，摒退那些复杂的思绪，竭力保持语气平和，“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因为被人黑或者其他什么外界的因素才得病，我本应该更加警醒的，但事实上却是，我放任我自己沉溺在负面情绪中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我已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很靠谱收费很高你可以放心，也一直在遵照医嘱用药积极配合治疗。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哪怕一星半点，想要放弃生命的想法。之所以谁也不说，你觉得一个出道刚两年的女子爱豆组合里，传出有成员患上抑郁症的消息，外界会怎么想？”
    “可能……会觉得是艺能界竞争太激烈压力太大了吧？”郑在玹嗫嚅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但别人也可能会说，该不会是团内联合起来孤立排挤中国成员吧，女爱豆嘛，表面一团和气，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样。本来女生之间的相处就很复杂，说不定欺负人家形单影只，又仗着是姐姐想让人做什么就做什么咯。”
    郑在玹被沈意疏这尖刻的话语给吓到了，本来就白的脸现在变得更白了：“这……这也太……”
    沈意疏拍拍他的肩膀，笑：“人心险恶，不得不防，你也得多注意下，别让人抓着你的表情和举动编话说。顾虑到可能会给组合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提，我也不希望让大家整天都在担忧自己的言行，觉得会刺激到我。真的，你以后就像以前一样和我相处就好了，可以吗？”
    “可以！”
    “那就行了。”沈意疏说，“你Johnny哥对你好不好？”
    话题怎么换得这么快？不过郑在玹回想着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重重点头。
    “他今年也要出道，你知道他为了这个名额付出了多少过得有多不容易吧？不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再让他分心来担忧我，好不好？”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谁也不说。”郑在玹正色，然后又飞快地补了一句，“意疏姐，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要是不开心就对我说，让我来为你分担那些不好的事。”
    “哈！”沈意疏被逗笑了，眼珠一转起了玩心，“怎么，想当我男朋友吗？”
    “呀，怒那！”
    虽然19岁确实已经是成年人了，不管按中国还是韩国的历法来算，不过在沈意疏看来他就是个大男孩，哪有成年男人这么容易害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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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也不是没有。
    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名字，沈意疏吓了一跳，不是说好不去想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打电话可以，只要别耽搁练习。”沈意疏又说，“我不喜欢年下，放心好了，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郑在玹：？！！！
    意外得知一个大八卦，郑在玹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是谁，究竟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让意疏姐心动？
    “别想了，我是不会说的。”沈意疏白了郑在玹一眼，让你知道我有抑郁症已经是天大的失误了，怎么可能再让你知道我喜欢谁，真是个弟弟哟。
    “不能说名字，那……那总可以给点提示吧，我认识吗？爱豆还是演员？你们之前就认识吗？告白了吗？已经在交往了吗？”
    “认识，没有告白，没有交往，好了你可以知道的就这些。”沈意疏转身欲走，想到自己买的罐头咖啡还躺在自动贩卖机的取物口里，于是绕开郑在玹去拿，“今年对我和他来说都很重要，谈恋爱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刚出道，也别想些不该想的，NCT这个体制可能不太容易固粉，你们都好好加油，我先走了。”
    “好的，意疏姐再见。”
    郑在玹乖乖挥手告别，表面一片平静心里其实早就翻了天，沈意疏虽然说的不多，但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正答。
    害，你说还能有谁呢？
    有了Kenzie做背书，再加上《Growing》这首歌确实质量过硬，地铁站的申请很快就批下来了。但其实公司本来也有计划让沈意疏发一首地铁站，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用自作曲发歌虽然有风险但也是个很好的宣传噱头，审核评估通过后就迅速地安排了沈意疏进棚录音，并赶在EXO六月回归前拍完了mv。
    《Growing》的mv并不复杂，没有玩概念，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竹马不如天降”的故事。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朋友，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却发现对方已经有了女朋友正在享受甜蜜的恋爱，并且出于信任还特意把女朋友带来和亲故见面，可是喜欢不是流出的水，扭紧水龙头就可以关掉，“明知这故事迎不来终章，but love is growing”。
    为了凸显竹马与天降的区别，公司特意从CC那边找来了一个个子娇小的萝莉型平模，虽然看着很童颜很可爱，但是沈意疏和朴灿烈都得叫一句姐姐——人家是91年的。
    花了两天半的时间拍完了整个mv，虽然只是地铁站单曲，但是布景造型运镜都很用心，沈意疏在拍摄过程中提了一些自己的建议，有一两条导演觉得不错便欣然采纳。她看了点片段，有些渲染情绪的地方着实拍得不错，看得出来导演的深厚功底，对歌曲的油管成绩稍微有了点期待，拍得这么漂亮的一支mv也值得更多的观看不是？
    “意疏啊，过来一下！”
    “来了！”
    两天半足以拉近两人的距离让沈意疏在私底下改口叫哥，而朴灿烈倒是一直没有避讳和她的亲近，在拍摄时也是叫的本名。本来在练习生时期就是认识的人，出道了却反而生疏了，他觉得这样不行。
    “灿烈哥什么事？”
    “快，咱俩合个影。”
    朴灿烈把手机递给助理，然后冲沈意疏招手，待她真的走近，他又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这么高了？！”
    沈意疏无语地提起蓝色纱裙的裙摆，露出脚上这双至少12cm的同色系带细高跟：“Cody姐姐说一定要让我穿这双，我刚刚差点走两步崴三次。”
    朴灿烈看了一眼她的鞋跟，莫名觉得自己也有点脚疼。对着镜头摆好拍照的姿势后他悄悄踮脚，露出牙齿微笑，沈意疏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藏在裙子下的腿也稍稍屈起，男人的负担感嘛，她懂，啊，茄——子！
    最后拿到手机，两个人都非常满意。
    当晚，朴灿烈更新了ins。
    real__pcy：准备了一个惊喜，也请期待一下吧。[合影.jpg][自拍.jpg][自拍.jpg]
    随后一个名为“yeolphy”的tag被默默顶上了推特世界趋势。
    第79章 嫉妒
    郑泽运在今晚汲取了一个血泪教训：睡觉之前不要点开任何的app，不然你很可能会因为吃到自家房子塌了的瓜而一整夜辗转难眠。
    原本只是想看看网上近来对VIXX的评论，手指却在即将退出的瞬间点开了Pann首页飘红的一个帖子。标题带了沈意疏的名字并且点赞讨论度十分可观，好奇心起戳了进来，然后他就看见了沈意疏和朴灿烈那张合照，而且大家还在非常热烈地讨论沈意疏的各个cp。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到底为什么要看别人yy他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
    但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一边感到非常不悦，一边又忍不住爬起了这个高楼，看到帖子里某些拉郎言论郑泽运在心里默默反驳，并由此获得一种“你们根本不了解沈意疏这全是胡说八道可她很多事情我都知晓”的隐秘快感。
    于是他又快乐地看了起来。
    ……
    ［朴灿烈和沈意疏这张合照什么水平？］
    1l：晚上刷朴西的ins看到他和Euphy的合影，虽然不饭红毛但是也得承认Euphy是真的漂亮，金发波浪卷配蓝色吊带纱裙简直就是仙女，完全嫉妒不起来，而且这两人有种蜜汁cp感，不要骂我我本命也是朴西，待会儿我会上图自证粉籍。听说她和队友的几个cp人气也蛮高的？不过这帖只涛异性不涛同性，我本质还是喜欢看帅哥美女，她好像出道以来队外合作也不少？有无人来科普一下？理智讨论不要掐架不要掐架不要掐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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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影］［图片］［图片］
    2l：非常般配的水平，本吃瓜路人的眼球得到了净化。
    3l：看到那个合照我也惊了，脱口而出就是“妈的好配”四个字。
    6l：毛对不起，我也先站一秒yeolphy，太养眼了，本颜狗好快落。
    8l：只有我好奇灿烈说的惊喜是什么吗？和大队肯定没关系了。
    12l：盲猜地铁站吧，可能两人有合作，又或者是Euphy来出演了mv啥的。
    17l：她确实合作了蛮多人的，feat泰民的《Drip Drop》还有人没看过吗？神仙合作，快去看！
    20l：红毛皇族没错了，公司真的捧，但没想通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推一个外国人，不怕哪天突然就跑路吗kkkkkkk
    21l：学到一个词就到处乱用是吗？有句讲句，Euphy到底哪里皇了？出道前的《花瓣游戏》是Jellyfish找上门的，《Pale Fire》也是导演编剧觉得形象合适钦点的，公司真正给过些什么个资？《说出你的愿望》特别舞台、钟铉的深夜电台和泰民的feat，再有就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合作，推唱跳双担去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25l：强烈附议，我觉得这就是主舞主唱的正常待遇，Wendy出道前不还给昌珉的那个剧唱了ost吗？
    29l：Euphy除了打歌期就基本看不到人，三个队友可是大半年间每周固定在电视上刷脸呢kkkkkkk
    37l：别吵了别吵了，不是涛cp吗，怎么扯到皇不皇身上去了？
    40l：都别吵了，听我的，来一起磕“珍爱”，电视剧结束了真人还有售后，前后辈梗多甜kkkkk
    41l：不懂就问珍爱是啥？
    42l：《Pale Fire》的男主和女二，韩政模x白知爱，碧面与毛卡，颜值般配身高合适，看花絮这两人玩得也蛮好的。
    45l：李弘彬年初拍戏沈意疏还送了咖啡车去探班，而且还是在她生！日！当！天！这还不够真吗？
    47l：靠生日当天去探班？这让我有点害怕，头太铁了吧。
    49l：倒也不必如此，Euphy那天开了直播说队友给她准备生日惊喜让她在外面待到天黑才回去，也就是没啥事干才会去探班。
    51l：Euphy本来就是星光，出道前的月考就跳了《诅咒人偶》，还发了全新的cover，谢谢谢谢我又磕到了。
    53l：前后辈明明是我们maphy！小沈自己都说了理想型是大沈，并且是因为看过了东方神起的演出才萌生了做艺人的想法，只要够努力，迷妹和爱豆总能锁！
    55l：我磕这对好久了，当初红毛刚出道被全网黑风评还没转好的时候，大沈就用傻帽官推发了和毛的合照，真是暖心大前辈。
    58l：个子高肩膀宽阔对创作有所涉猎的年上男，好了，就是沈茶了。
    66l：哭了，真的没有人和我一起磕泰民和Euphy嘛？
    67l：敲黑板，个子高，Euphy签售会上说过高个子至少一米八，李泰民178不合格不合格。
    74：害，穿上鞋吹个头发一米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狗头
    80l：他俩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起跳舞的好拍档，虽然不搞这一对不过还是希望能多多合作，《Drip Drop》那样的神仙舞台永远不嫌多。
    91l：不行不行，小裁缝和他的女朋友已经锁死了，这对永不be，快跟我一起循环《花瓣游戏》11100126遍。
    99l：Leo我可以！Euphy不是说过和碧斯全团关系都不错嘛，我看能成！
    108l：搜了一下Leo也完全符合Euphy的理想型条件，我不禁开始好奇他俩的孩子以后腿能有多长。
    126l：虽然但是，毛出道两年不到，谈恋爱是不可能的。
    140l：反正都是yy，大家也没指望搞的cp现在就立马套现。
    152l：kkkkk是真的，已经有人开帖说我们又在胡乱拉郎给Euphy招人参了。
    177l：Euphy在蓝夜里说过有喜欢的人现阶段也不会表白，感觉像她那样克制又谨慎的人真谈了也不会轻易爆出来的，公开的那天也就是结婚的时候吧。
    199l：就看D社够不够给力了。
    222l：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
    6月22日，S.M在全网发布通稿，宣布了6月第四周的地铁站单曲主人公。
    【OSEN】[RedVelvet Euphy将公开全新的自作曲]#Euphy#作为S.M Station的本周主人公，将于24日0时通过各大音源网站同时上线个人首支solo曲#Growing#的音源及mv。据悉，Euphy独立完成了新歌的作曲作词工作，并积极参与到了编曲中。《Growing》是一首以“明知无法同你拥有结局但爱意却有增无减”为主题来表达强烈感性的抒情曲，粉丝可以通过此次的自作曲再次体会Euphy充满魅力的嗓音。此外，#EXO##灿烈#作为男主角出演了歌曲mv，令人对24日充满了期待。
    通稿发布的同时也一并公开了单曲封面，暗紫色的背景下，穿着蓝色纱裙的沈意疏坐在玻璃箱子里，周围铺满了鲜花和巨大的热带植物，蓝色灯光在她脸上落下半边阴影，整个图隐隐约约透出一股阴郁的气息。
    虽然仅仅只有一张封面，但也足够给粉丝打鸡血了。
    “啊啊啊啊啊啊太美了！”
    “跟我一起念：沈意疏流弊！”
    “金发蓝裙这是什么人鱼公主？”
    “这个封面我真实心动了。”
    “女儿太好看了麻麻爱你！”
    “果然，Euphy不是在染发就是在去染发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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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脸好头发多可以随意折腾kkkkk。”
    “原来灿烈那张合影是去拍mv了。”
    “yeolphy我先磕为敬。”
    “cpf能不能圈地自萌？”
    “独立作词作曲的歌拿来发地铁站，厉害了。”
    “以前发布的两首歌都是作词，曲不知道怎么样，但词确实写得很好。”
    “总之期待就完事。”
    艰难地等到24号0点，手机上一直响个不停的消息提示终于安静了下来，沈意疏琢磨着大家应该都是去听歌看mv了，自然没空再来骚扰她，毕竟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的队友现在齐齐抱着手机或是平板帮她刷Melon。
    “来猜一下Melon空降？”
    “至少前十，我觉得这首歌很好听，音源表现应该不错。”
    “6或者9好了，中国人不是喜欢这两个数字吗？”
    “最近也没什么大雾歌手，那我就猜个5吧。”
    “哎这个天降还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有这么好的竹马为啥不珍惜？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等等这个歌词？沈意疏你到底是不是谈恋爱了？！”
    正在厨房剖西瓜的沈意疏听到自家队长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手一抖险些血溅当场，赶紧稳住手一刀两半，扯着嗓子回话：“当然没有！都说了是写的朋友的故事——”
    #我的朋友就是我系列#
    #没错是Euphy写的沈意疏#
    脸不红心不跳地叼着勺子捧着西瓜从厨房出来，点开手机下拉状态栏发现一堆ins提示，李弘彬朴灿烈金钟铉还有SHINee、OHMYGIRL的账号都发了Melon听歌页面和mv的截图，沈意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营业。
    得，赶紧发点啥吧。
    摄像机对准正在低头看mv的四个队友，又截了听歌页面的图，沈意疏登上组合的账号，健指如飞地打了两行字，点击发送，OK！
    “感谢为我增加点击率的朋友们，《Growing》是费了很多心思才做出来的歌，喜欢的话请多多收听［心］。”
    而与此同时的某间男爱豆宿舍里，某只大型仓鼠则陷入了深深的嫉妒之中。
    稀疏的火苗不仅没有因为刻意回避了联系而被轻易掐灭，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也许就如同现在耳机里播放的这首歌唱得那样，but love is growing。
    真正心生渴慕的人瞻前顾后处处克制，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泄露哪怕一丝情绪，而被粉丝抓过来拉郎的人却能大大方方发ins玩梗展现良好的交情。
    啊，简直是要疯了！
    第80章 眼泪
    第二天早上沈意疏是被激动的队友们给摇醒的。
    “别睡了别睡了，你挂窗帘了！”
    “什么挂窗帘？”
    沈意疏抓了抓头发嘟囔着问，睡意未散眼睛还睁不开，好半天才聚起焦，然后就看到姜涩琪手机里的Melon实时曲线。
    一位收听占比42%，连续破表六次，收听人数83万，好厉害的样子，这是哪个音源大雾发歌了吗？
    “是你呀！”孙承欢捧起沈意疏的脸，整个人兴奋得过了头，“《Growing》空降Melon第五，现在实时八榜一位，太火了！”
    沈意疏点点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孙承欢的话，人一歪又倒了回去：“没什么事我就继续睡了。”
    4RV：……
    “呀，快起来营业！”
    “睡觉能有一位重要吗？！”
    “年轻人少睡一会儿不会死的！”
    “你的鱼又翻肚皮了！”
    总之最后回笼觉还是没睡成，沈意疏被押着起了床换衣洗漱。吃早饭的时候点开手机，发现kakao信息爆炸，直接把手机给卡死了。
    行吧，也是该换了，待会儿她就出门买个最新款的水果。
    “Euphy xi，作为一个冉冉升起的音源大雾，你现在有何感想？”裴珠泫以手做话筒，学着电视上记者的样子采访沈意疏。
    “你们真的不是在做隐藏摄影机吗？我总觉得你们在骗我。”沈意疏认真思考后说。她之前猜测《Growing》的音源成绩应该不错，毕竟是对南韩人民胃口的抒情芭乐，再加上还有Red Velvet的人气加成，可怎么也没想到这首歌居然能爬上一位多次破表甚至还有可能达成ak。别的不说，《Ice Cream Cake》和《Dumb Dumb》的首日收听人数都没有这么多，她们到底是怎么搞出来这个页面的，找了人写的程序吗？
    孙承欢和朴秀荣此刻突然灵魂同调，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究竟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姜涩琪痛心疾首，“你真的很红，红得发紫，都快黑了。”
    沈意疏乐了：“哈哈哈哈哈红到发黑可还行。”
    “你的人气从出道以来就很高，后来又靠着网剧和舞台刷上去了大众的好感度。”裴珠泫耐心解释，“当然本质还是因为《Growing》是首好歌，吸引了粉丝以外的人也在单曲循环。”
    关于红不红、有多红，沈意疏一直都没啥实感。从迷你一辑开始每次回归都拿了一位，照理说红肯定是红的，但身处S.M，一切都不可按常理来算，再者她出门也没被粉丝给堵到走不动路，就更加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看到自己的单曲出现在榜单第一的位置，她委实感到很诧异。
    “你晚点儿开个直播感谢下粉丝吧，爱豆就是要营业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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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沈意疏说，“但我现在得先去买个手机。”
    一掷千金买了新手机和几个好看的手机壳所带来的快乐，毫不夸张地说，比音源ak还要直观而强烈，后者在沈意疏这里现在仍然还是惊大于喜，像做梦一样。
    下午去了公司，碰见其他人来道贺她的反应也是淡淡的，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啊沈意疏好厉害好沉得住气音源all kill居然还能保持平静真不愧是王尤菲难怪能这么红这份气度就是不一般。
    沈意疏：其实我真的只是觉得不真实而已……
    借了一间空的办公室，又问经纪人要了他的手机开直播，沈意疏的理由是自己要看粉丝的留言，不想留下凑近盯屏幕的视频和图像，那样会显得脸大。
    经纪人满脸都写满了怀疑，我觉得你就是买了新手机想多玩玩。
    当然最后还是给了，一位歌手的小小请求怎么能拒绝呢？
    提前在推上发了直播预告，调整好支架的角度，沈意疏掐着一个整点时间开始了直播。裴珠泫说的话她都明白，没有可以一直不营业的爱豆，她也不是抗拒或者反感，只是今年绝大多数时间内私底下的状态都比较低迷，也没什么分享的欲望，不想把不好的样子展示出来，于是干脆就常常神隐。
    “能看见我么？我的手机上可以，那我就开始了？”
    “大家好，我是Euphy，Red Velvet的天空树。因为Joy最近好像长高了，所以这个title我得抓紧时间多提几次，可能下次直播我就是东京塔了。”
    “开直播是因为我的station单曲，完全没有想到会获得这么好的成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学习乐理知识，争取写出更好的歌来回报大家，撒浪嘿。”
    “mv也有看吗？虽然拍摄的时间不长，但是花了很多心思。在此隆重感谢灿烈前辈的友情出演，相信exo-l也为我贡献了一部分点击率，前辈真的很帅很和善，我相信谁有这样的竹马喜欢都会一直growing的。”
    “换手机了？啊对，今天去买的，早上起来因为太多kakao信息把手机给卡死了，正好那个也用了很久就换了。”
    “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复朋友们的信息，等直播结束后再弄好了。”
    “Euphy唱歌太好听了？这位朋友我本来就是主唱啊主唱，main vocal，但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是被当rapper培养的，后来才转了方向。”
    “为什么会写《Growing》？就……灵光乍现，有了这么一个idea，就写出来了。中文歌和韩语歌不太一样，尤其是很多爱豆组合的歌，可能会很注重旋律和编曲，但是中文歌就会更加在意歌词，所以网上有评论会说，千万不要相信歌里的故事，作词人为了押韵什么都写得出来。”
    “真实的生活其实很少有戏剧中的happy ending，喜欢和爱在很多时候都只能独自消化难以说出口，甚至来不及展开就被无情判定了最终结局。可是人不是程序，说停就能停，明知不可能也无法割舍的感情，虽然会令人痛苦但也是很珍贵的体验。如果我身处在那个情境之下，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这样想着于是写出来了歌词和旋律。”
    “唔，生日愿望是想听《Growing》的现场么？祝你生日快乐，我生日的时候朋友们就喜欢把我的脸摁进蛋糕里，你们不要学，蛋糕是拿来吃的。至于现场的话，有机会我会去做的，但我可以在这里给你唱一小段。”
    直播结束后沈意疏把手机拿去还给经纪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哥，下周我想去一次打歌节目，你看行不行？”
    “为了实现粉丝的愿望吗？”经纪人也看了直播知道这个事，“不过地铁站单曲好像都没有上台打歌的先例……”
    “我也不是打歌，就只是去唱一下《Growing》。”担心经纪人不同意，沈意疏一边说一边想着要怎么说服他，“我看了一下留言，粉丝都还挺想看我的现场的，如果我好好表现肯定能刷一波好感度。你也知道组合上次回归后情况一直不是特别乐观，《Growing》的成绩很好话题度也不错，我想抓住这个机会。”
    “也行。”感受到沈意疏的恳切，经纪人最终还是同意了，“我去申请一下，公司这边也同意的话就尽快给你安排上。”
    “好，谢谢哥，我一定不会给咱们组合丢脸的。”
    《Growing》的首日收听最后落在了115万，这个数字放进女solo里也就仅次于IU，综合比较也能跻身前五，破表六次，坐稳了实时和日榜的一位，手握ak剑指pk。而作为S.M首个百万收听歌手，沈意疏大半夜还被kakao和电话轰炸，谁都可以不理，独独李秀满不行。
    虽然不是第一次接到李秀满的电话，但沈意疏还是很惶恐，全程对着空气点头鞠躬。除了表扬，李秀满还答应让她去上《人气歌谣》，并且鼓励她好好做，公司会全力支持的，正好泰妍下周回归，还可以在放送局照顾一下后辈。
    最后还真的给安排了同一个待机室。
    “很紧张吗？我怎么记得你是大赛型选手，场子越大发挥越好？”
    看到在待机室里提着裙摆来回走动的沈意疏，金泰妍有些迷惑，不过是唱一首歌而已，有必要这样坐立难安吗？
    ……最重要的是，长得高还穿这么高的鞋，走过去走过来真的很让人有压迫感。
    “毕竟是live，又是自己主动提议做的，难免有压力。”朴灿烈说，得知沈意疏周日要去《人气歌谣》表演，作为一名忠实的《Growing》骑，查了没行程后他就跟着过来了，第一个正式的现场绝不能错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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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唱劈了，就立刻脱下鞋子往我脑门上敲。”
    沈意疏用力在地上踩了踩，还是那双熟悉的系带细高跟，当凶器使绝对没问题。金泰妍还好，她这次回归因为歌曲概念的问题基本都是平底鞋，但这种细高跟以前也穿过很多次，朴灿烈则在感到脚痛的同时不禁同情心大涨，女爱豆真是太难了。
    金泰妍：“你今天这么美又是一位候补，在舞台上脱鞋怕是不好吧？”
    沈意疏：“害，我一开始也只想随便做个造型就行，穿得太漂亮别人哪还有心思听歌？”
    朴灿烈：……其实可以回看的。
    秉持着勤俭持家的良好美德，cody又把封面上那条蓝色纱裙给翻了出来，当然这条裙子本来也是mv的几套服装里最贵的，不多穿穿怎么行？而且我们家的孩子这么漂亮，就是应该穿最贵最好看的裙子，美美地喜提一位奖杯。
    “倒也不必如此笃定。”沈意疏摆手，《Growing》因为音源太好候补了几场，但同期发歌的还有SISTAR，EXO虽然末放了但成绩仍然很不错，金泰妍的先行曲在《音乐中心》也进了候补，她对一位没什么想法，把歌给唱好就行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过去候场了，为我祈祷我能超常发挥吧。”
    沈意疏的顺序比较靠后，朴灿烈和金泰妍一起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显示器等她出场。不打歌但是舞美不能含糊，几乎把单曲封面的布景照搬了过来，当然沈意疏是站桩唱歌，不坐在玻璃箱子里。
    “哎一古我们孩子真好看。”
    “身材好穿长裙子太合适了。”
    “这首歌是真好听，我一直在循环。”
    “‘天空借去我的眼泪’，一开口我就想哭了。”
    “能拿一位吧？昨天的音中好像就差一点点。”
    “今天拿不了下周怕是难了。”
    cody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随着沈意疏开口唱歌便安静了下来，她音色独特对情感的处理又很精细，只是站着唱歌也相当抓人。
    最后一段是反复地吟唱“but love is growing”，金泰妍看见沈意疏合上眼睛握住了麦克风支架，她的下眼睑贴有细小的亮片，是cody专门做的泪光妆效果，灯光扫到时会有反光，从电视机里看就像是真的眼泪。
    “哦莫！”有人惊愕地捂住了嘴，“Euphy怎么哭了？”
    朴灿烈低下头去扯裤腿，再抬起来时正好看见屏幕里的沈意疏唱完最后一句睁开眼睛，她的左边脸有异常明亮的东西划过，另一只眼也盈着透明的水色。在暗蓝的灯光下，歌曲中的忧郁气息浓重粘稠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明明只是表演而已，但此刻台下的粉丝脑子里却都齐齐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原来我的女孩，现在并不幸福吗？
    第81章 慰藉
    穿过人群回到待机室时，沈意疏腿上脱力差点一头栽倒，幸好朴灿烈眼疾手快把她给扶住了，噫，手好冰，额头上好多汗。
    看到沈意疏这副失魂落魄无声落泪的样子，金泰妍去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拍拍她的背：“没关系没关系，喝口水就好了。”
    朴灿烈：“她这是怎么了？”
    “太投入了，情绪一下子收不住。”见朴灿烈还是很迷茫，金泰妍又补充了一句，“大概就类似于你们拍戏时说的‘入戏’，不过她是入歌。”
    “啊这样……”朴灿烈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说，“泰妍姐你也去准备吧，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
    “好，那你辛苦一下。”
    一杯水下肚，沈意疏才渐渐从那种过度沉浸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唱歌的时候她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太过投入情难自控才会在歌曲末尾掉眼泪，但也幸好是最后一段了，没有影响到表演；另一个则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整场舞台，像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到唱歌的自己流泪也没有勾起任何同情心，反而放任她沉溺在歌曲的情绪中。
    这种分裂体验并不美好，沈意疏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撕扯成了两半，然后分别奔向两个极端，哪一端都不让她好受。
    舞台上的一切都像是意识混沌的状态下发生的，情绪的爆发也在预料之外，事态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沈意疏焦躁且忧虑。明明录音的时候都没有问题，刚刚却在那么多人面前流泪了，说得好听是情到深处自然流露，说得难听就是不够专业影响舞台质量，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算了，晚上回去多加一颗药……不不不，医生说了不能擅自调整剂量，还是明天再过去一趟。要是不能保持稳定的表演状态，组合的下次回归该怎么办？
    “意疏啊，意疏？沈意疏！”
    “……内，灿烈哥？”
    “你没事吧？”朴灿烈又倒了一杯水来，“你刚刚坐着不说话、默默流眼泪的样子好吓人。”
    “谢谢哥。”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光，身体仿佛又充满了力气，沈意疏摸了摸脸，濡湿的，也不知到底是汗水还是眼泪，她扯了两张纸贴在脸上吸去水渍，“就是太投入了点，现在没事了。我的live怎么样？”
    “很好，歌写得好唱得也很好，不愧是咱们公司第一个百万收听。”
    朴灿烈的溢美之辞赞不绝口，沈意疏实在听不下去便起身去让cody帮忙补妆，待会儿宣布一位她还得上台。
    --

 第149页

    “真的，我觉得你今天一定可以拿一位。”
    ”好，我知道了，谢谢哥。”沈意疏拖长了声音回答。
    一听就知道她没当回事，朴灿烈立刻变身朴不乐，男人的预感也是很灵的，怎么就不信呢？
    宣布一位的时候沈意疏和金泰妍站一块儿，脸上挂着标准的营业微笑，金泰妍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神游去了心思没在这儿。这好歹是《人气歌谣》的一位，而且还是与EXO、SISTAR一起竞争，含金量可不是《The Show》、《Show Champion》能比的，怎么能一点都不紧张呢？
    “……今天《人气歌谣》的一位就是Euphy，恭喜Euphy xi！”
    看到屏幕上一行一行滚动出来的数字，反而是金泰妍先意识到一位的得主，当即在背后拍了沈意疏两下，小声且兴奋地提醒她：“别走神啦，你拿一位了！”
    而镜头里的沈意疏直到mc宣布完结果后还保持着微笑的神情，从金泰妍那里消化了自己拿到一位的信息后猛地瞪大了眼，有些堂皇地从mc手里接过鲜花和奖杯。她没有准备一位感言，因此只好边想边说，语速比平时偏慢，事后被网友们调笑像个“第一次上岸变出双腿不知道该怎么走路的人鱼公主”。
    “因为没有想过会拿一位，所以并没有准备发言，如果待会儿漏了谁请不要生气。”握紧了话筒，沈意疏努力地搜刮着感谢名单，换成中文说最后一句，“谢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会朝着‘能在辛苦时成为你们的慰藉的Euphy’这个目标而继续努力，我爱你们。”
    结束安可又稍微和粉丝们说了会儿话，再回到待机室时迎接沈意疏的是大家热烈的鼓掌和道贺。出道这么久她还是不大习惯当面被人一顿夸，于是把奖杯鲜花扔给离得最近的朴灿烈，自己则溜走换衣服去了。
    朴灿烈小心翼翼地把奖杯放在桌上，忍不住吐槽：“她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三大的一位诶，多少人梦寐以求？在舞台上开小差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把奖杯扔给我就跑了。”
    “估计是没有拿一位的实感，跟我当初一样。”金泰妍说，“她好像有电话，你看一下？”
    朴灿烈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三个咖啡的emoji，他拿不准是不是重要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您好？”
    骤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郑泽运还以为自己打错了，赶紧看了眼通话界面，联系人明明就是沈意疏，号码也没错，难道掉在放送局后台了？
    “你是谁？沈意疏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里？”郑泽运厉声质问，“她人在哪儿？”
    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朴灿烈一时想不起来了，而且叫的是沈意疏而不是Euphy想来应该关系匪浅，他立即解释道：“前辈您好，我是朴灿烈，我今天来电视台应援，现在在待机室里，意疏她去换衣服了，您有要紧事的话可以让我代为转告。”
    “灿……灿烈？”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郑泽运只觉得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眼冒金星，他艰难地滚动喉咙：“我是Leo，郑Leo……”
    “Leo hiong？！”朴灿烈也惊了，握着手机的手突然颤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灿烈哥，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朴灿烈缓慢转过身去，沈意疏唇角弯弯笑得可可爱爱，他却好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完了，我会不会被她杀掉后抛尸汉江？
    “那个……”从耳边移开手机，朴灿烈用手指了指，做着口型没有出声，“Leo哥。”
    “啊，是他？”沈意疏快步上前接过了电话，“我出去接一下电话……喂，Leo哥是我，对，我是沈意疏……”
    郑泽运背过身去，假装刚刚的尴尬都不存在，很久没有联系过沈意疏再者他的确也“心思不纯”，要不是有恭贺一位这个借口他都不敢打电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恭喜你拿一位。”很自然地开了头，后边的话也就都顺利地说了出来，“想着亲口说似乎显得更有诚意一点，所以就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郑重其事：“意疏，恭喜你。”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
    很难说现在是什么心情。
    好像捕鱼的武陵人在不慎走到未知地后又发现了美丽的世外桃源，又好像忽逢暴雨的恶劣天气里惊喜地发现包里带了伞。
    原本我以为不去关注也不联系就能渐渐放下，但是我好像高估了自己，而面对你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你能打电话给我我很高兴，能同你分享这份喜悦我也很高兴，可能我的心就是一直在盼望着你的。
    你就是我的慰藉，这一点，我现在确信无疑。
    “谢谢哥，也看了我的表演吧，怎么样？”
    “很棒，是值得一位的表演。”
    沈意疏跳舞好是人尽皆知的，但仅靠一副嗓子也足够打动人。她一袭纱裙站在暗蓝的灯光下，就如同人鱼偷偷浮上礁石，月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星辰的碎片和着美妙的歌声一同从远处飘来。
    真美啊，光是想象就叫人目眩神迷魂牵梦绕。
    “但是。”
    她流泪的眼睛睁开的瞬间，他的心脏也被遽然掏出，胸口破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呼吸都痛到停滞。
    “为什么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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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的女孩，实际上并不幸福吗？
    沈意疏慌张了，同时又庆幸只是打电话，如果面对面郑泽运一定能够发现她的异常：“诶……只是太投入了，情绪有点没收住……录音的时候就哭过一次，对……想着真正经历这些的人可能会过得很难吧，但是外人又无法真正帮上忙……会觉得有点无力罢了。”
    “但是总会过去的。”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她听，“再强烈的痛楚时间也能消化的。”
    “是，哥说得没错，总会被消化掉的。”沈意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起来，“他们在找我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
    ……
    在等我先挂掉吗？
    短暂的静默后，沈意疏意识到了这点，想开口说话却被郑泽运抢了先。
    “意疏你，现在快乐吗？”
    “怎么这么问？”沈意疏想了想，说，“很快乐，一位奖杯都还是热乎的，能和你们分享这份喜悦让我更快乐。如果哥有哪里不开心的话，那么我就把我的快乐传递给你，希望你可以接收它。”
    “我没事，但，谢谢你。”
    临挂断前郑泽运没有忘记方才接电话那位同期，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啊对了，你和灿烈……”没什么吧？
    “当然没有！”不假思索地否认了，沈意疏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有些太此地无银，平稳语气又说道，“灿烈哥来应援而已，我们只是熟悉的前后辈关系，等过两年我再慢慢把谈恋爱提上日程吧。”
    有点开心：“好。”
    不能说出口没关系，偶尔的痛我独自消化就好，我可以等待，等到那一天，我再来告诉你。
    现在就请为我保留你身边的空位吧。
    我爱你。
    第82章 前辈
    拿一位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何况还听到了喜欢的人的亲口祝贺。
    但想到近来见医生的频次有所增加，沈意疏就又颓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或者说，对于坚强和脆弱，她并没有太过清晰的概念。
    学生不就该好好念书么，做那么多的练习册和试卷明明都是该做的事。为了出道练习十几个小时又怎样，少睡一会儿也不会死的。至于受伤，谁敢保证自己能一辈子无病无痛？艺人也不过是比普通人高出那么一点风险而已，这是为了完美的演出所不得不承受的东西，等价交换，很公平。
    以上种种，都是本分，为什么变成了值得大肆褒扬的事？
    总而言之，你可以认为沈意疏是个很能忍耐的人，你要想说她坚强说她厉害，那也没什么问题。
    而沈意疏也朝着大家期许的那样长成了Euphy。全能的设定一旦接受就很难推翻，发觉患病以来对情绪的控制力日益下滑而不得不频繁求助于医生，难免有一种从前做得到现在却不行的恼怒和挫败，于是对自己感到万分失望。
    察觉到沈意疏在自己生自己的气后，医生温和地劝慰，世界上不可控事件太多，每逢有错谬便把原因归于自己丝毫不可取，反而会影响治疗效果。末了还不忘问她，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吗？
    沈意疏点点头：“有一个很要好的前辈在甄选前夕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所以没能亲自说一句再见，但我本来有很多次都可以好好道别的……”
    医生笑笑：“你看你真的一直都很以自我为中心，人不可能控制离别，你不应该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误，活着哪能没有一点遗憾呢，你现在还能记得住小时候没有得到的那个玩具的样子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沈意疏摊手，“可我已经是这么一个性格了，偶尔我也……觉得挺无奈的。”
    “或许你需要温柔而强势的引导。”医生说，“前者可以抚慰你的不安，而后者能为你提供可靠的选择，避免你一再揽责上身。”
    沈意疏单手托腮：“听起来你好像是在建议我去谈恋爱？”
    医生不置可否：“如果你有可信赖的女性前辈，我认为在需要时寻求她们的意见会更好，毕竟你是爱豆，谈恋爱风险太大。”
    想想自己手机里屈指可数的联系人，沈意疏乖乖闭嘴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晚点儿还约了人，现在该走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医生把药递给沈意疏，“有问题就立刻联络我，不要自己强撑。你既然是沈渡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虽然我讨厌沈渡，不过，谢谢你。”
    “恭喜《人歌》一位。”沈意疏接过药揣进包里，准备离开，又听见医生和她说话，她转过去看见他对她眨眨眼睛，“《Growing》很好听，我很喜欢。”
    NCT首尔分队出道前夕沈意疏在公司里碰见了这几个人，看起来像是要集体打包去做造型，经纪人知道郑在玹几个和沈意疏很熟，便留了点时间让他们说会儿话。
    “意疏姐，这就是WinWin，董——思——成——”郑在玹兴奋地拉过97亲故给沈意疏介绍，“这个是Red Velvet的Euphy前辈，WinWin你也叫姐姐就行了。”
    董思成笑得腼腆，小声地喊了句“怒那”。
    “嗯，祝贺你们出道。”
    “希望能蹭蹭前辈的好运，让我们也出道就一位。”中本悠太笑嘻嘻地凑上来。
    “姐姐现在也成音源大雾了，《Growing》已经连续好多天第一了。”郑在玹见沈意疏心情不错，便继续说道，“首日收听已经那么强了，没想到之后还那么厉害，很猛，又很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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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越听越不对，而旁边的文泰一和李泰容脸都快绿了，她赶紧打断：“郑在玹，成年了，敢跟你姐跑火车了是吧？”
    大白桃子也反应过来刚刚那话里的歧义，脸更白了，不敢吭声。
    “……”沈意疏还想说两句鼓励的话，但来了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她走开两步去接听，“喂，你好？”
    “意疏，我是SUHO，你俊勉哥。”
    金俊勉？他怎么会打电话来？沈意疏狐疑着应了声：“内，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记得叫上Johnny一起。”
    沈意疏越听越糊涂：“是有什么要紧事得当面说吗？和Johnny有什么关系。”
    “是，很要紧。”金俊勉的声音很郑重，“明之哥，我们都知道的那个明之哥，他回来了。”
    “啪嗒。”
    手机从高处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127几人看见那崭新的屏幕上布满了裂纹，摔得相当均匀，而沈意疏却好像已经被美杜莎的视线给石化了，什么都听不清，也什么看不见。
    热闹的烤肉店包房里，沈意疏和徐英浩，在座的两个忙内，很有默契地同时陷入了沉默。
    沈意疏下午“嘭”的一声推开练习室大门时，里面的几个人全都愣了，徐英浩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慌乱的神色，这很奇怪，一点都不沈意疏。
    “怎……怎么了？”
    “俊勉哥刚给我打电话。”她亮出那个摔得惨烈的iPhone，“他说，前辈……前辈回来了。”
    “哪个前辈？”徐英浩疑惑。
    “还能有谁？”沈意疏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不知道是要哭了还是太激动，“只有他……只有他啊……”
    一个名字立即从徐英浩尘封的记忆里蹦了出来，在脑海中炸成灿烂的烟花。
    “薛明之？”他微微失神，因为太久不提甚至舌尖发涩，发音有些飘。
    “你说……薛明之？！”
    离Super Junior出道还有两个月的时候，薛明之正式同S.M签订了专属练习生合同，要不是他除了那张脸啥都不会，李秀满差点就把他给塞进老少年了。当然这只是风传，短途空降兵不是没有，但S.M也的确没有练习时间两个月就能直接出道的。
    金希澈后来听到这个传闻时，意外地给予了肯定，他和薛明之接触不多却臭味相投，于是便配合着一起在后辈面前跑火车。
    不过后来曺圭贤加入时，金希澈也说不好李秀满有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了。小七岁的海归弟弟学习能力惊人，练习不过大半年舞蹈便已经有领舞的水准了，但可惜进了变声期，得好好养着，不像曺圭贤声音已经稳定且专攻唱歌，SJ那时确实还需要一个主唱来撑场面。
    徐英浩07年进公司，同时期差不多还有金俊勉和姜涩琪，其他的人走的走退的退不提也罢。他运气挺好，一进去就认识了薛明之，因此作为一个外国小孩没怎么被本地人欺负过。那时候薛明之已经是很有威望的前辈了，长得帅个子高跳舞厉害，最重要的是rap说得特别好，在S.M这个常常把唱跳不那么突出的门面推去说rap的公司里，堪称拉普之光了。
    薛明之家境极好——看气质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孩子——却丝毫没沾上财阀后代的臭毛病，对待后辈耐心又有爱心，徐英浩的舞蹈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全公司上下没人不喜欢薛明之。下一年新男团开始人员选拔时，所有人一致认为他能够顺利出道，作为ace带领组合走向顶峰，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春节回来后薛明之出了车祸伤到了腿，他说不甚严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总之是赶不上SHINee的出道了。
    这个结果实在令人扼腕，谁都没想到悉心培养的王牌居然会无法出道。金钟铉也觉得可惜，但同时他又难以想象薛明之在舞台上卖萌撒娇的样子。他们同是90年生人，但薛明之在进公司后的一年内长高了十几公分，十八岁的实岁生日还没过就一米八五了，再者那张线条锋利肖似元彬的脸，放在SHINee里可一点都不和谐。
    这么一想，如果薛明之真的在SHINee出道的话，可能组合的定位就完全不一样了，出道曲也就不会是这首《姐姐真漂亮》了。
    伤员本人的心态非常平和，热情地给金钟铉几人送去了祝福，借着养伤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好了之后照样该吃吃该练练。有阵子因为常和金钟铉见面再加上金钟铉和金起范也有在节目上提起过这个同期的事情，于是不少粉丝甚至把他当成了SHINee第六人，倒是薛明之知道后主动和他们保持了距离。
    沈意疏后来有问过他为什么，薛明之故作凶狠地警告她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不过最后还是说了。避嫌肯定是最主要的，看到朋友们出道了他当然也嫉妒啊。
    薛明之除了唱歌之外其他方面都很出色，演技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他说话常常真假掺半，一张嘴皮子贼利索，你很难分辨出他言语中的真假，沈意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淡了往来。
    照理说这样的人本来应该很难让人信任，偏偏他却生有一双真挚又深情的桃花眼，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人时，根本不能招架。
    S.M的女练习生里当时流传着一句话：周末的体重秤和薛明之的眼睛，S.M最可怕的两样东西。这话虽有夸大，却也八/九不离十，连沈意疏时不时都会为美色所倾倒，足可说明这位前辈的魅力无远弗届了。
    --

 第152页

    沈意疏进公司后不久因为国籍和容貌被许多人针对，薛明之最讨厌有人倚势欺人，一次意外碰见便主动帮她解了围。后来因缘巧合下又见过几次，便渐渐认识了。
    她那时总觉得这个前辈居心不良，这不是因为她自恋，实在是薛明之见了她就和她说些有的没的，像什么S.M小黄楼的三楼拐角每逢周二夜晚十点半就有不明声音传出、行政部的某位室长和新来的前台、隔壁办公室实习生的三角恋、食堂阿姨总是见我好看给我多打菜引起了炒菜大叔的不满，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不过他长得好看，她可以忍。
    熟悉之后沈意疏才发现薛明之就是这么个游戏人间的秉性，因为觉得逗她很有趣，于是就这么做了。其余人总说薛明之没有少爷架子很好相处，沈意疏默默吐槽，想来你们是没有见过他恶劣的一面。
    总体而言薛明之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前辈，沈意疏很感激他，没有他她不会这么快适应练习生生活，通过他还认识了徐英浩这个同年亲故，在首尔的日子也显得好过多了。
    f(x)出道后就一直在传要出男团的消息，开了年新男团要在年内出道的消息就更加甚嚣尘上了。少年天地还是其他什么企划的一步一步揭开了面纱，这一次薛明之依旧是板上钉钉的出道人选，甚至比当初的呼声更高，毕竟SHINee刚出道一两年的风格还是和他有点区别的。
    但是，他在据称是男团筛选的月考前一天不见了。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个不见了。
    到处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过了两天薛家来人，办理了解除合约的手续，给出的理由是不想再做练习生了要出国留学。
    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六年虽然长，但薛明之今年也就才21，作为男爱豆出道正合适，而且他一出道就是绝对的主推成员，没可能在这个关头放弃。
    再之后便彻底没了消息，音讯全无。沈意疏想想觉得很可怕，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脆弱，信息时代也能说断就断，毫不含糊。
    她尊重他的一切决定，只是没能当面告别始终觉得很遗憾，就像一根小刺扎进肉里，痛是不会再痛了，但到底膈应。
    好了这一章写到这里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有些事不必字字写尽巨细无遗，一句话就可以。
    对沈意疏而言，薛明之是很重要的人。
    嗯。
    非常、非常、重要。
    那么当喜欢的人和重要的人同时出现，我的女孩，你要怎么选呢？
    第83章 未闻之闻（上）
    这屋子里七八个人，都是熟人，金钟铉金俊勉吴世勋姜涩琪裴珠泫，徐英浩虽然进社早但年龄最小，因此和沈意疏又久违地坐在了下首，拿起夹子专心烤肉。
    以前薛明之带着一起出去吃饭，就是他们俩负责烤肉。沈意疏不太会，第一次动手还把肉给烤焦了，席间资历最老的那位前辈本来就看不惯中国人，再者她问了好就不再说话，旁人都觉得她傲慢，于是一双筷子劈头砸来，指着脑门就开始骂。
    她当时的韩语水平仅限于基础会话，又被筷子给砸懵了，因此并没有听懂前辈都骂了些什么，但事后看薛明之黑得如同乌云的脸色，想必绝对是最恶劣最肮脏的词句。她是他带过去的，理当出面维护，但那也是他的前辈，不好明说什么，只得打着哈哈转移前辈的注意力。
    也许是因为没听懂，沈意疏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愤怒和屈辱。韩国人排外她是知道的，何况那位前辈直接冲她发脾气已经称得上“光明磊落”了，有些女练习生的暗箭和冷枪才叫人疲于应付。
    薛明之看到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生气了，放话说一定要给那个人一点教训。沈意疏只当他是想找人修理那个前辈，没想到不久后就听见了开除的消息。
    开除不比清退，练习生圈子就这么大，消息流通非常迅速，被S.M开除的人其他公司也不会要，相当于是被断了路，以后也别想出道了。
    沈意疏能猜得到薛明之家里条件不错，他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穿的用的却比很多艺人都精致，要不是家里有钱，哪能供得起？但是吧，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练习生的命运，这就让沈意疏很意外了。
    她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薛明之是在为了给她出气，那个前辈据说本来就和他不太对付，冲她发火好借机下他的面子，薛明之这么做无非是想找回自己的场子罢了。
    这件事让沈意疏认真地审视了一遍这个前辈，理智告诉她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为了避免惹来麻烦最好及时远离，但扪心自问，薛明之对她真的不错，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前辈，为了别人而疏远他，又似乎显得她太冷酷无情了些。
    薛明之在新团的选拔开始前不告而别，这让沈意疏一直耿耿于怀。她猜他是否遭逢不测才同公司里的朋友和后辈断了联系，但心中又不免期冀再同他见面的时候。那时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初的小女孩，作为爱豆也还算优秀，并且一定一定，要郑重地同他道别，一扫而光五年前的遗憾。
    可薛明之又真的出现在面前时，沈意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连视线都不敢投去，仿佛那是什么可怖又丑陋的怪物，同他四目相对便会被视作猎物而捕捉。
    你……吱个声？沈意疏用夹子轻敲烤肉架子，眼神示意徐英浩去询问薛明之到底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他俩明明认识了好多年，芝加哥人却一进来就安如鸡，活像被人封住了嘴似的。
    --

 第153页

    要问你问，我怂。徐英浩同样用眼神表达了抗拒，他们聊得正欢，他才不想凑上去败人兴致。
    两人这番眼神交锋全被薛明之收在眼里，于是主动开口：“你们俩为什么不说话？”
    “哪有？”异口同声。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俩。
    沈意疏和徐英浩交换了目光，又齐齐说道：“我才没有！”
    徐英浩捂住眼睛，晕了。
    “大家先吃着吧，有点热我出去透个气。”沈意疏突然放下夹子站起来，摸了手机出去了。
    “我去前台要瓶冰水。”徐英浩赶紧起身跟上。
    “意疏看着好像不太高兴？”金钟铉小声说，“她在生气吧？”
    “生气很正常，你见了我不还很想冲上来狠狠捶我吗？”薛明之抬眼反问，“没大碍，待会儿我出去看看她。”
    追着沈意疏的背影出了烤肉店，又拐进了不远处的便利店，徐英浩走进来时正好看见她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瓶水就下去了大半。
    “你在生气吗？”他也跟着坐下，问。
    “是。”
    沈意疏点头承认，眼睛朝前望着便利店外的马路，对面就是一个公交站，巴士到站停车又开走。她觉得薛明之就是宽敞明亮的双层观光巴士，她只是其中一个乘客，过去的相处不过是有幸被他载一段路罢了。
    也不对，他明明是豪华的超跑，永远来去如风随心所欲，根本不会真正停留。哪天想起了就开回来看看，然后又去往不知道世界的哪个角落，山高水远有缘再相见。
    “他和钟铉哥和涩琪说话，聊得那么开心那么熟稔，就好像这五年的分别根本不存在一样。”沈意疏的语气恨恨，似有火星往外迸溅，“他是不是觉得，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地走了那么久，只要他回来，他就还是那个大前辈薛明之？人群中央众星捧月，不管是谁都会一直喜欢他亲近他吗，他未免也自视过高了。”
    “你别这么说，明之哥不是那样的人。”徐英浩小声为薛明之辩解，“他对人好，所以别人也都喜欢他，你忘了你刚来的时候他是怎么教你说韩语教你跳舞的吗？”
    “我当然没有，但感激他和气愤并不冲突。”
    “你要是这么生气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他？近乡情更怯？”
    沈意疏梗着脖子不愿意示弱：“你别瞎说，我只是看他们聊得正开心不方便插嘴罢了。”
    深谙沈意疏傲娇又嘴硬的性格，徐英浩也不拆穿，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前有阵子他需要做体重管理，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去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吃，但运气不好常常能撞上来抓人的形体课老师，还连累陪着来的沈意疏一起被骂……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安静坐着放空闲聊了？
    “其实我挺想念那个时候的，现在出道了考上了大学反而烦恼更多了。”
    “比如呢？”
    “比如cody姐姐有时候给的衣服好难看，公司非要用《7月7日》作为主打曲，竞争太激烈别人都在进步我们却好像在退步，队里的好气氛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诸如此类吧。”
    “可是人只要活着就会有烦恼。”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还烦出病了吗？沈意疏心想，却不敢说出来，她也不知道可以瞒得了其余人多久，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诶，是明之哥！”徐英浩突然出声，指向外边，“你要不要去和他聊一下？”
    沿着徐英浩的手指的方向望去，便利店外的路边，某棵高大的梧桐树下，薛明之侧对他们站着，手里拈着一支点燃的烟，放进嘴里吸一口又吐出烟圈的动作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与潇洒。
    沈意疏眉头紧蹙，在此时此刻，她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前辈。公司对练习生管得严，出于保护嗓子的角度也不准吸烟，薛明之虽然是舞担兼rap担，但也有着歌手的自觉，烟酒不沾甚至冰也少喝，每天早睡早起坚持锻炼，比同年纪的韩国男生活得克制多了。
    可是自他离开已经过了五年了，谁敢说人能永远不变呢？
    沈意疏拎着水出了门。
    “前辈不做/爱豆了，就把从前的生活习惯全都推翻了吗？”
    微微垂首看见沈意疏并不明快的脸色，薛明之把烟往树上戳灭，笑：“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啊，教训起人像模像样的。”
    “我不小了！”沈意疏险些炸毛，不管是个子外表她都和小女生不沾边好吗，怎么老有人把她当孩子看？
    “五年足够我从沈意疏变成Euphy了。”
    “啊说起这个……”他顿了顿，“祝贺出道的话现在说太晚了，那就祝贺一位吧，恭喜你，我们练习生时期说过的那些话你都一一做到了。”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真诚，又或许是那张脸太能蛊人，心里的郁结被戳破，一下子全都流了出去，她弱弱地回了个“谢谢”，本来就比薛明之矮了一大截，现在更是气势全无。
    “其实……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确实是没料到曾经畅想过的未来这么早就实现了，沈意疏原本想着先在组合里出道，过个四五年再争取以个人的名义发歌，运气好能空入实时100，运气不好……那也没关系，反正总有人会听她的歌的，没人听能发出来总归也还是好的。
    “我说过了，你很优秀，自信一点。”薛明之的语气略略严肃，“想想当年升上A班的时候，整个公司都为你侧目，你就是应该站上舞台被人喜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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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前辈才是应该在舞台中央发光发亮的人。”但一想起薛明之放弃了甄选沈意疏就更痛心了，他教别人跳舞rap的时候严格又铁面，但没想到对自己反而更狠，“亲手终止近在咫尺的梦想，前辈不会觉得遗憾和痛苦吗？”
    听到这话，薛明之终于有所触动，他脸上还有笑，但说话的口吻却不再温和：“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
    沈意疏被他这个样子给震慑，隐隐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便往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距离，而薛明之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逼近——这已经称得上是入侵私人领域了。
    “前辈自重！”
    “怎么，现在我不再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吗？”他幽黑的瞳孔中映照出她有些慌乱的面容，语气隐有遗憾和讥讽，“小丫头还真无情。”
    “我当初会离开，是因为你呀。”
    第84章 未闻之闻（中）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真是天降一口大锅。
    甚至因为太过惊讶沈意疏连敬语都忘了用，不过好在薛明之是香蕉人，黄皮白芯，也不在意这些。
    “我还没有询问前辈究竟为什么不告而别音讯全无，前辈反倒要来我身上寻错处为自己开脱了是吗？”
    沈意疏咬着后槽牙发出质问，薛明之真是莫名其妙，他和公司解约关她什么事，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国人，可没有一句话就能决定练习生命运的本事。
    “也是，这么说对你委实有失公允。”薛明之理解沈意疏的心情，看见她疑惑而气愤的脸，心头突然生出某种恶毒的快意来，连说话的调子都高了些，“但毫无疑问，你确乎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月考放榜的时候公告栏前又一如既往的人人从众。
    薛明之并不急着看成绩，不久前腿上的旧伤又复发了，有点影响他在月考中的发挥，排名想来也不会很好看，第一会是谁，金钟仁么？还是鹿晗？听说新来了一个唱歌很好的男练习生，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转头看见沈意疏，安静地靠墙环胸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薛明之走过去和她并排站着，问：“你不好奇自己的成绩么？”
    “还行吧。”沈意疏口气冷淡，她昨天为了赶作业睡得很晚，现在还有点困，没什么心情和人闲聊，“我知道我表现得很好。”
    “你这次应该能升A了。”薛明之思索了一下，一年不到就从零基础升上A班，即使是在S.M也很厉害了。
    沈意疏沉默了一下，说：“还是多亏了前辈，我能这么快进入A班全都是你的功劳，谢谢前辈。”
    “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薛明之摆摆手，虽然私底下教了沈意疏不少，但也是她自己足够拼命才能在S.M生存下来，不过后辈的感谢让他很受用，尤其是向来话少表情少的沈意疏，这种“徒弟成功出师”的喜悦实在是叫他从内到外都感到舒畅和快慰。
    “努力是不会背信的，You deserve it。不过要想出道这还不够，你懂我意思吧？”
    “是，我知道，我会继续努力的，绝对不会让前辈失望。”
    “小丫头不要整天板着脸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可爱，老气横秋。”沈意疏学习能力极强，甚至把韩国人前后辈间相处的死板和拘谨也学了个十成十。薛明之不只一次想让她改口却都被拒绝了，虽然沈意疏认识的人里也基本没有其他可以叫哥的，但他就是很怨念，叫前辈多生分啊？
    “你好好练习，晚上我带你去吃好的。”
    说罢薛明之飞快地摸了摸沈意疏的头，发丝柔顺的触感缠上手指，趁着沈意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赶紧溜远了。
    沈意疏：……
    她真的该离这个前辈远一点。
    A班女生并不多，加上自己也不过一只手的数。个子小小皮肤很白人很漂亮的前辈，在A班年纪最大负责同自己交接。沈意疏听她说了下课程的安排，除了往常要上的课还多了一门演技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身为外国人的自己排这个课，不过既然排了那就去上吧，在镜头下成为另一个人也不会比站上舞台当着无数人的面唱歌跳舞更难。
    不过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位前辈的戒备和敌意，因为来了新人又多了一份竞争么？
    沈意疏当即打定主意如非必要尽量少和这位前辈接触，她本来就是个不够热络的性格，也省得凑上前去自讨没趣。
    晚上吃饭时向薛明之和徐英浩询问了一下A班的情况，沈意疏得知了那位漂亮前辈的资料，裴珠泫，大邱人，09年进公司，在女生里和徐英浩的一位同期是待得最久的。A班现在一共五个人，就她一个外国人，还不是韩裔，真想融进去怕是得费好一番功夫。
    “我们公司一向很看重中国市场，你有国籍优势，唱跳都不赖，个子高也可以去演戏，她们的顾忌可以理解。”
    “别吧，公司真的会让外国人去演戏吗？”
    “客串一下应该也行？不然就mv出演啥的，Victoria前辈出道前不就在东方神起和SHINee的mv里露脸了吗？”
    薛明之点点头，裴珠泫他也是认识的，实际上公司里大半练习生他都眼熟，不一定很熟悉，但记得住脸和名字，A班B班的人大多都可以说上几句话。裴珠泫本身是个文静内敛的性格，很难熟起来，她又是91年的，公司明年要推男团，女团只得再往后延，她的年龄到时就是劣势了，压力之下会对新人格外敏感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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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了，Johnny。”
    “嗯？”
    “星期天我得去处理下签证的事情。”薛明之放下筷子，“你之前叫我帮你看看编舞，可能得另外找时间了，要不然你就问问钟仁。”
    “没关系，我不急，哥你忙完你的事再说。”
    “那行，我回去看看我的安排表，再给你发信息。”
    最初认识薛明之的时候沈意疏并不知道他不是韩国人，他韩语极好又对首尔了如指掌，她一直当他是首尔本地人。某天谈到公司里的外籍练习生，薛明之和徐英浩同时摸出一本深蓝色护照时，沈意疏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LA出身。
    有关签证护照等等程序沈意疏是知道有多麻烦的，外国人常常得往相关部门跑，因此也没觉得薛明之的话有什么不对，直到周末她在医院里撞见了他。
    薛明之立即把药袋子往身后藏，打着哈哈想要搪塞过去，沈意疏看到他这副反应就知道情况不对，连番逼问下终于成功让洛杉矶人坦诚。
    “我不是以前出过车祸腿受了伤吗，最近有复发的迹象，所以就来医院看看。”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开了药，遵照医嘱按时吃就行了。”
    “真的，我骗你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前辈好聒噪。”沈意疏切断薛明之的自说自话，她只扫视了一眼塑料袋里的药便把东西还回去了。薛明之要是打定心思糊弄她，那她也没办法，反正腿是他的，瘸了断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只存续了一秒，沈意疏震惊于自己的冷酷，同时又为自己感知到自己的冷酷而讶然。
    她从小反应迟缓不爱说话，长大一些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并不觉得对外界刺激不做反应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活，直到后来爷爷去世被家里人暗地里指责冷酷无情、养不熟，这才有了些新认知：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而这点不一样是不容于世的。
    沈意疏起先并不理解其他人的敌视和疏远，而确诊了有自闭倾向后，他们甚至叫小孩子们都别接近她，那个迫切的口气就好像自闭是霍乱或者登革热，多说两句话就能感染上。
    也就是那时她好像才明白，把自己的不同表现出来，以现下的标准来看，是不被允许的。说得浅显一点大约就是，她应当学着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情感反馈。
    ——比如在爷爷的葬礼上哭得最伤心，倘若可以因为过度悲怆晕过去就更好了。
    来首尔以后沈意疏一直有认真观察其他年纪相当的女孩子，结果发现韩国人总是异常吵闹和聒噪，学习失败。也有刻意训练自己的情感反应，但收效甚微，又害怕说错话做错表情，最后干脆少说少做，闭嘴默默练习。
    所以说，当她发觉自己竟然会意识到“冷酷是不对的”时，惊讶之余又有些高兴。
    这么看来，薛明之果然是不一样的吧？
    “小丫头脾气真大啊，前辈我好伤心。”知道沈意疏的性格，薛明之也没生气，察觉到她是真信了自己的话他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沈意疏看着不声不响的其实聪明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好糊弄。
    “能让前辈伤心的人怕是还没出生。”沈意疏说，“向来只有因为得不到前辈的回应而心碎的女孩子。”
    “……你来医院干什么？”不想再听沈意疏说自己的事，薛明之赶紧换了个话题。
    “精神科检查。”沈意疏并不隐瞒，如果连薛明之都不能告诉的话那她也没人可说了，“看看我的自闭倾向有没有变得更严重。”
    薛明之的表情立刻就不对了：
    “你说，自闭？”
    最后沈意疏被薛明之给拉到了一个专业的心理诊所做了全面检查，知道情况并不严重后才放下心。沈意疏被薛明之这个严肃的架势给惊到了，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明明她都说了问题不大，还一定要让她来这里。
    “前辈把账号发我吧，我给你转钱。”
    “不用了。”薛明之的脸色还是很严肃，并没有松弛到哪里去，这让他有种说一不二的气场，“只是检查而已，要不了多少钱。”
    沈意疏正想吐槽这个心理诊所一看就很贵前辈真是睁眼说瞎话，内心里打定主意回去问徐英浩要卡号，然后就听见薛明之有些失落的声音：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能更好地帮助你了。”
    他在她旁边坐下来，太过俊秀的侧脸突然间布满了阴霾，沈意疏觉得自己好像又无法理解他了。只是前后辈而已，走得太近了可能还会被主管警告，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劳心劳力，不管是教她韩语和舞蹈，还是领着她来做心理检查。
    “前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对谁好需要理由吗？”薛明之挑起半边眉毛反问。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沈意疏盯着他的面容，想要在他脸上寻找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就算是父母和子女，那也是盼着自己现在花在孩子身上的投资将来可以收回来。哪怕是母亲对儿子说我爱你，或许也只是希望他可以娶一个高官的女儿以后帮衬家里，替弟弟解决工作的问题。”
    薛明之越听脸色越难看，原来她就是这么想的，以为自己对她有所图，觉得所有的关心和帮助都是出于某种利益的驱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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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页

    “沈意疏，”他忍住火气，怕吓到她，“你真的很无情。”
    “……对不起。”
    薛明之隐而不发的怒气和委屈让沈意疏惭愧地垂下了头，她知道这话说出来会很伤人，但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你在图谋什么呢？我的信任和尊崇？可它们又不值钱。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而已，你不用有负担。”
    “能让人喜欢是你自己的本事，以后不要因为哪个男人说喜欢你就傻乎乎地把一整颗心全都奉上。”
    这世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谋求回报的。
    按下这句话没说，薛明之站起身，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意疏。
    大多时候身高和冷淡的气质都让人忽略了她的真实年龄，其实这张脸还犹带几分稚气，眼神也那么清透，像结在日光底下的冰棱，把所有污秽都反射回去。
    ——多么纯澈又多么脆弱啊，只想叫人捧在手心护着，哪怕会被冻坏和刺伤，也想要把全世界的风雨和恶意都为她隔绝。
    至少在那时薛明之真的是这么想的。
    第85章 2019-10-01 09:32:33
    未闻之闻（下）
    回去后问徐英浩要到了账号给薛明之打去了检查的费用，沈意疏是按最高的诊疗收费水平算的，虽然谈不上伤筋动骨但也确实把手头的钱花去了大半。恰好过不了多久就是薛明之的生日，原本看中的一对袖扣是买不起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了别的。如果行的话她倒是真想直接打钱，只可惜薛明之最不缺的就是钱，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在敷衍他。
    薛明之的生日在五月初，虽然忙着月考但周围一圈人还是想好好给他过个生日，毕竟以后可能都没机会让他们陪他过了。
    “毕竟明之哥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吴世勋毫不怀疑，上次没能在SHINee出道是因为出了车祸要养伤恢复，这次他一没病二没痛的，年纪形象都合适，完全是队长和ace的最佳人选，谁都可以不出道但薛明之绝对不行，这个损失可太大了。
    本来在生日前头一天沈意疏就约了薛明之吃饭想提前把礼物给他，但徐英浩却说他从昨天下午就没来公司了，也没回宿舍，问老师只说是有事请了假，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
    “他不是在江南有房嘛，也许昨天是在自己家睡的？”
    “可是他电话打不通，总不可能有什么事要从昨天忙到现在，还得一直关机保密吧？”
    徐英浩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提议直接上门去看看。
    沈意疏：“你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吗？”
    徐英浩：“我不仅知道我还去过两次。”
    “那行，你带路吧。”沈意疏立即拍板定案。
    薛明之的房子在江南某个高级公寓楼里，徐英浩也好久没来了，甚至还走错了楼层敲错了门，打电话问了吴世勋才找对屋。两人摁了好半天铃，差点以为里边没人打算走的时候，门才开了。
    “怎么是你们俩？”薛明之看到沈意疏和徐英浩显得有点意外，他本来不想起床的，但架不住这个夺命连环铃一直响，还是爬起来开门了。
    “哥你生病了吗？你快进去躺着！”
    薛明之还穿着睡衣，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上，睡衣也有点大，露出锁骨和大半胸膛。他嘴唇干裂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沈意疏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苍白这个形容。
    不由分说地把薛明之给架上，徐英浩扶着他回了卧室，沈意疏犹豫三秒钟，还是跟着进屋了，反手带上门，把带来的礼物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站在客厅里没有进卧室。
    原来是生病了，她想，天神一样坚实可靠的薛明之也是会生病的。
    “意疏你看看客厅有没有感冒药？”徐英浩的声音从卧房传来。
    她在客厅翻找，却一无所获，这间屋子似乎比她的钱包还要干净。
    “没有。”她站在卧室门口朝亲故摊手，“什么都没有。”
    “那我下去买，这片我比较熟。”徐英浩当机立断，“明之哥也是死倔，不想去医院，你看着他别让他起来。”
    沈意疏本来想说她出去买药，但徐英浩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就不便反驳，这附近她确实不熟，可能会花很多时间在找路上，还是让他去好了。
    “行，我会看着前辈的。”沈意疏点头，闪身进了厨房烧水，白开水大/法好，反正感冒发烧了多喝水准没错。
    把放温的水端给了薛明之看着他喝下去，沈意疏收回杯子想出去，他支起身子叫停了她的步伐：“你搬个凳子过来坐着吧，我有点无聊。”
    秉持着病人最大的信条沈意疏乖乖照做，在床边坐下，思考着要找点什么话说，她还没开口薛明之就笑了，还被呛到，咳得脸通红。沈意疏赶紧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想说您要不然还是躺着吧，本来就发着烧，可别咳出肺炎来。
    “好了好了，别拍了，不咳了。”
    沈意疏收回手：“前辈刚刚在笑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应该说点什么给我解闷？”薛明之抓了另一个枕头塞外背后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你努力想要取悦人的样子太真挚了，很可爱。”
    “我并不是很会说话的人，前辈知道的。”偶尔沈意疏也很羡慕薛明之和谁都能聊起来的本事，但想想自己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朋友，学习说话之道的念头遂又作罢，“我哥说得对，我确实不是适合做艺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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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你只要安静站着就能让人移不开眼。”他笑笑，眼神专注，压下胃里翻腾的不适感，继续说道，“其实不需要说什么替我寻开心，你坐在这儿我就觉得不无聊了。”
    沈意疏并没有发觉这话里的暧昧意味，只当是多了个人可以倾听，独自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估计有话也没兴趣说吧。
    “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也不吃药？过了今天就是21了，不应该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薛明之眸光闪烁，深吸一口气，用着自己惯常的调笑口吻说，“小丫头现在知道担心前辈了吗？”
    “是。”沈意疏点头，“但我以为我过往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薛明之撇撇嘴，像沈意疏这种说少做多的性格，要是自己不多留意怕是真的感受不到她的关心。
    “你……”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沿着食道翻涌而上的恶心感给切断了话茬，掀开被子往卧室的洗手间跑。沈意疏看见薛明之对着洗漱槽想吐，但是因为没有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要不是她拦着他甚至想把手伸进去催吐。
    他看起来好难受，她却除了无用的言语安慰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沈意疏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其他的法子，但越是这么想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比起薛明之给她的帮助和关怀，她能为他做的太少了。
    从镜子里瞥见自己因为生病而惨白凹陷的脸，薛明之自嘲地咧开嘴笑，而看到沈意疏哭泣的模样，他慌张了，转过身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只沾了满手湿热：“对不起对不起，是前辈不好，我不该生病了还不当一回事……意疏啊别哭了，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你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
    这句话仿佛有某种魔力，沈意疏真的止住了悲伤，抹了一把脸，顺了顺气，说：“前辈你去床上坐着，我给你倒杯水来。”
    “别去了。”薛明之攥住沈意疏的手往怀里带，弓着身子把头靠在她肩膀。
    即使是在病中清减了一些，薛明之对于沈意疏来说仍然难以负担，她抓住洗手间的门框才堪堪撑住，不然两个人都得倒在地上。
    像是为了警示她不要胡乱立flag，下一刻脚上一滑，两个人都齐齐往卧室的地板倒去。薛明之眼疾手快用手垫住沈意疏的头，但还是发出一声闷响。
    幸好当初铺了地毯，还是厚厚的珊瑚绒，他庆幸。
    但也实在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前辈？”
    “嗯？”
    “我没事了，你……”可不可以移开一点让我起来？
    “意疏。”
    “内？”
    “我没有力气了，让我先这样待会儿吧。”
    可是……
    可是……
    太近了。
    薛明之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并不是作者的夸张笔法——隔着衣衫她感受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和高热的体温，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引得她全身一阵颤栗。
    太近了。
    也太奇怪了。
    我和前辈是……可以这么靠近的关系吗？
    “前……前辈……”她试着戳了戳他的手臂。
    “我在。”他的声音明显哑了许多，又低又沉。
    “你，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抱歉。”
    薛明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同沈意疏略略拉开了一点距离。但即使这样两个人仍然很靠近，他几乎能数清楚她颤动的睫毛。
    很漂亮的一张脸，眉眼生动，鼻梁秀挺，没有一点瑕疵。
    十六岁的女孩子，像开了一点点的花，薛明之这样想，开始懂得这个世界，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弄清楚。
    就好像感觉到哪里不对，却不知道压着她的这个人正心存不轨，妄图做些什么。
    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但薛明之知道自己并不像表露出来的那样nice——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一出生就是easy mode，有兄长担着继任家族事业的重责，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对音乐有些兴趣就去参加了甄选，然后又来到大洋彼岸的国度做练习生。
    公司里有很多人都怀着深厚的梦想，比如金钟铉，他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唱自己喜欢的歌。薛明之没那么强的原动力，只是不愿意屈居人下，最后也靠着傲气做到了练习生里的顶尖水平，但可惜差点运气，不然他早就能出道了。
    不过可能这点运气补在了其他地方，要是在SHINee出道他也就没机会认识沈意疏了。
    最开始帮忙解围确实是看不惯有人仗着前辈架子霸凌后辈，但后来发现沈意疏挺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暹罗猫，冷淡、不热络、也不亲近人，他花了好久才让小猫彻底认可他这个主人。
    再者外国小姑娘长得好看，他可以包容她，而且他不是已经成功获得了她的信任了吗？
    当初在诊所门口说的话是真的，没有骗人，他本来是没有指望从她那儿再得到什么的，你会想要你的小猫小狗的回报吗？它们也做不了什么，最多也就是叼回来一只死耗子给你。
    但是确认了对她的喜欢后，薛明之渐渐改变了想法。
    很难说这个契机是什么，也许是见色起意，也许是日久生情。薛明之并不否认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喜爱，他不会对家里的小猫有超出宠物之外的疼惜，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以欣赏异性的眼光看待漂亮的小姑娘。
    --

 第158页

    未成年少女的身体柔软又充满活力，像一张白纸有着无限可能，只可惜心理上存在一点问题，难以读懂常人的情绪，更不明白复杂的爱。
    是，她不懂爱，对他怀着的只有后辈对前辈的敬意和信赖，再多，也就是对这张脸的迷恋了。
    薛明之并不介意，他一向富有耐心，有的是时间教会她去爱。
    只是现在却出了些意外。
    先是去检查时被告知复发的腿伤情况很严重，以后不能进行剧烈运动，跳舞是绝对不行的。不对沈意疏说真话是因为他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一旦确认了这个事实，就意味着他这些年的付出都打了水漂，沉没成本太高，他得好好想想。
    之后又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兄长坠马伤到了脊椎，下半辈子都得和轮椅为伴，也许某个沉重的担子即将落到他肩上。
    开什么玩笑！他是被写进了什么恶俗狗血的言情小说里吗，一言不合就得放弃唾手可得的宝贝被绑回家继承家业？
    家里一直在催他回去，最近每天都在烦恼这些事，忧思过重，生病似乎就显得理所当然。
    薛明之本来已经决定放弃追求沈意疏，但偏偏神把她给他送了过来。
    真的，你不该来的。
    不该来动摇我的。
    即便是是个子高挑的少女，对上一个成年男性的钳制，哪怕这个人生了病，也依旧毫无逃脱的胜算。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压住她然后占有她，反正他并不是什么好人，后续的事情也全都有法子摆平，何况她不是也迷恋着他么？
    同沈意疏四目相对时，她的眼神仍然那么清透，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怎样可怖的危机中。在那一瞬间后脑勺仿佛如遭重击，薛明之觉得整个头骨都要裂开，痛楚使他从卑劣的欲望中清醒过来，后背开始疯狂冒汗。他自诩不是正人君子，却也没想到会生出如此龌龊的念头，引诱强占未成年少女，对方还把他当兄长一般无比地信赖和尊崇。
    就算她也喜欢自己，她仍然有权不受他的诱导献出自我，哪怕是以爱的名义。
    沈意疏眼前一黑，有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被统统撤走。她看见薛明之躺回进被窝里，背对着她。
    “我有些困了，等Johnny回来你就让他把药放客厅茶几上，醒了我会吃的。”
    “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啦。”他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我会记得吃药和吃饭的，别担心我了。”
    “那好。”沈意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把凳子放回原位，替他关上卧室的房门，在合拢前落下一句轻轻的祝福，“生日快乐，明之哥。”
    第86章 金刚琉璃
    薛明之的话信息量太大，沈意疏因为消化不过来，大脑cpu直接烧掉了。
    我把你当前辈，你居然想睡我？
    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可能，眼高于顶的薛明之竟然会喜欢她？不温柔不可爱，性格倔犟还自闭，他究竟看上她哪一点了？对着她没有表情也没什么反应的脸，他照样可以冒出那种冲动吗？
    薛明之的欲念在沈意疏这里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对她来说，无法接受的是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格外信任、思念的前辈，在消失了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后回来告诉她，真实的他既不光辉也不正直，甚至还因为太过喜欢而难以自控地想要侵犯她。
    沈意疏做梦都想不到，侵犯这么一个暴戾又可怕的词语，居然会和风光霁月的薛明之产生联系，哪怕她也曾意识到他可能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善。
    真的，为什么非要说出来，明明五年都没见过了，再深沉的喜欢又能留下多少，特地来把她心里的宝贵珍藏给砸碎就能让他开心吗？还是说，他本身就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以观摩他人的痛苦和悲伤为乐趣？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前辈会对我存着这样的心思。”
    “倘若前辈真的喜欢我，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再告诉我？”
    “那时怀揣着怜惜不想伤害我，现在没有了，就能无所顾忌地践踏我心中的美好记忆，对么？”
    “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多喜欢我，只是把我当成宠物，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然后以观察我的反应来取乐。”
    沈意疏仰着脸，她的质问并不严厉，甚至声音还有些飘忽，却每个字都重重锤打在了薛明之心上。
    当初怕自己再做什么伤到她所以彻底下定决心离开是真的，回韩国奔丧以及抱着给朋友们一个交代的心情约了这顿饭是真的，在刚才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要再提那件事也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只是薛明之过分高估了自己，以为五年不见早就放下，没曾想见到沈意疏安静坐着不言不语烤肉的样子他潜藏已久的恶毒又冒了出来。看上去她连同他再多说两句话的兴趣都欠奉，凭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和Johnny更有默契，像个没事人一样把过往的痕迹都遗忘？
    也许他本质就是一个坏人，心态最是扭曲的那种。自己受了苦没关系，但看见别人过得好，就一定要想办法让别人也不痛快。
    薛明之阴沉着脸不回话，沈意疏也没了再深究下去的想法，今晚她接收到的冲击太多也太剧烈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修补被薛明之砸碎的关于他的金刚琉璃像，哪怕明知都是徒劳。
    --

 第159页

    “我很想前辈告诉我你是在和我开玩笑，那样我就有理由把这半瓶水泼你脸上，让你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我这几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口和前辈说再见，也不只一次地幻想过再和你见面时一定要表现得坦然大方，姿态要好看，让你知道我成为了很棒的大人。”
    “但现在来看，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提前向你道别吧，祝愿前辈此后一切顺利，所得即所想，没有烦恼也无病痛，幸福快乐地活到一百岁。”
    沈意疏睫毛颤动，眼中隐有泪光，她最后看了一眼薛明之，想要把面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脸重合起来，最后发现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完全贴合。
    不一样了，真的怎么都不一样了。
    “意疏，我……”
    “不必多说。”沈意疏躲开薛明之伸过来的手，略一弯腰绕过他，“听说前辈是回来赴丧的，还请多节哀。”
    看到沈意疏往回走了，徐英浩也赶紧从便利店里出来，虽然听不见这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但应该聊得不太愉快，不然沈意疏不会是这么个表情。
    “你站住，别靠近我。”沈意疏制止了想要靠近的好友，回头又看了看薛明之，连带着觉得徐英浩也有点可恶了，“你和他慢慢叙旧去吧。”
    被共沉沦的徐英浩：我做错了什么？
    “石头剪刀布！”
    “……”
    郑泽运闭嘴望天花板，他的胜负率怎么现在呈断崖式下降了？
    “Leo哥快去吧快去吧！”
    “Leo啊早去早回。”
    “哥我要饿死了！”
    “好好好，这就去。”
    屈服于忙内不断挥舞的拳头下，郑泽运抓着手机出了公司，早知道点外卖就好了，他为什么要嘴贱说用猜拳决定谁去跑腿买夜宵？
    果然是谁提议谁中签，墨菲定律诚不欺我。
    Jellyfish的大楼“藏”在几栋居民楼后边，但比意想中安静，他得拐出去了才有地方买吃的，想着要走一段路便戴上了耳机听歌，正常步行大约三首歌的脚程。
    把音量调大后渐渐听清楚了耳机里的前奏，雨和钢琴，是《Growing》。
    随机播放就是这首歌，难道是什么天意吗？
    更别提还有沈意疏在LR待机室里亲手拆出来的三张小卡，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所有事情好像都能用巧合来解释，但现在……对不起他不想迷信的。
    这样吧，如果拉比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招牌糖醋肉还没卖光，就说明今天是个幸运日，那他就去给沈意疏发信息主动找她聊天。
    冒出这个念头后郑泽运就觉得好笑，他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畏畏缩缩，连随便聊聊都惴惴不安必须找个正当由头。
    他明明不是这么迂回的人。
    “姨母，”把两手的东西合到一只手上，郑泽运摘下耳机问，“糖醋肉还有吗？”
    “诶，Leo哥？”
    他回头望，便看见沈意疏，她站在不远处的烤肉店门前，背对路灯，周身都披着一层明黄的光晕。
    沈意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有点意外又很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郑泽运。
    “你怎么在这儿？”
    “我猜拳输了出来给他们买吃的，这里走过去不远就是我们公司。”
    视线逡巡了一圈，沈意疏瞥到了前面的熟悉路牌，穿进去就是水母鱼，只是她之前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所以也没想到离得这么近。
    “你呢？一个人？”
    “没有，和成员还有公司里的前辈们一起。”指指背后的烤肉店，沈意疏说，“一个练习生时期认识的……前辈回首尔了，约了大家来吃饭。”
    “糖醋肉还有最后一份，要不要？”老板娘的洪亮嗓音从后厨传了出来。
    “要！”郑泽运也扯着嗓子回答，看来今天果然是他的幸运日？
    “原来哥喜欢糖醋肉吗？”
    “没有，是拉比喜欢，但为了保持身材很少吃。”他掏出钱准备付款，唇角上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这家店的生意很好，经常很早就卖光了，没想到今天这么晚还能买到。”
    “是很好的一天。”她也笑，“哥回去的时候买张彩票吧，说不定能中奖。”
    “好。”
    “意疏啊——”
    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郑泽运也一并回了头，两个年轻男子，个头都很高，年纪大一些的那位气场很强，看着不像是普通人。
    他又转过去看沈意疏的表情，却发现她并没有很高兴。
    “你们先进去吧，我再说两句话。”
    “一起来的同伴吗？”
    “是。”沈意疏回答道，“我的同年亲故和认识的前辈，今天就是为了他才聚在这儿的。”
    “这样啊……”
    “对的。”沈意疏从老板娘手里接过打包好的糖醋肉，看了下郑泽运沉甸甸的双手，又问，“能提回去吗？要不要我帮忙？”
    郑泽运提了过来，笑：“不用，你快进去吧，别让其他人等着了。”
    “好，那我回去了再给哥发消息。”
    ——唔，给我发消息么？
    ——那、那好，我等着。
    我等着你。
    多久都等。
    回去的路上，沈意疏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上听歌，裴珠泫和姜涩琪在后排谈话的声音偶尔穿过耳机进入她耳朵里。她们讨论的中心当然是薛明之，他一进公司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现在虽然头顶上的光环弱了些但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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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们的眼里薛明之仍然是个传奇人物，光辉璀璨自带bgm，像戏剧中的男主角。如果可以她也想继续保持这种认知，但他为什么非要让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她就想做个避世的鸵鸟难道不行吗？
    沈意疏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爱豆人设崩塌的粉丝，而且她还不能说出去，只能自己难受着。毕竟说实话，谁会想得到帅气和蔼的大前辈竟然有过这么可怕的想法并且差一点就付诸行动了？
    以前所有人都夸薛明之是天选队长，成熟稳重又和所有人都玩得开，说得极端一点，一个队全都出了问题薛明之也绝对不会掉链子。把爱豆这份事业比作一场修行的话，在专业精神上薛明之早就修得大乘圆满拥有琉璃金身。但就像历史里写的那样，一个帝国的倒塌是因为内部率先腐朽，薛明之的无漏之躯也是他自己主动抓起来砸碎的，虽然只是在沈意疏面前。
    为什么她以为无比可靠的金刚神们最后都变了样，沈渡是，薛明之也是。
    沈意疏点开和郑泽运的kakao对话框，对着屏幕发呆。
    那么，你也是吗？
    第87章 既觉今是
    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沈意疏一股脑地把自己同薛明之的过往给说了出去，当然隐去了他欲行不轨的部分，只说是他主动对她表露了他非正向的阴暗面。消息一发出她就后悔了，暗恨自己太冲动，又埋怨kakao怎么这么难用连个撤回功能都没有简直被鹅厂的app给吊打，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倒不如把苦水全部倒给别人，从别人那儿寻求靠谱的建议，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没发疯就是好的了。
    比如熟悉的人为什么会变得陌生。
    又比如有的人为什么宁可舍弃周遭眼里的美好形象也要暴露真实的自我。
    真实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是粉丝会在意爱豆的真面目吗？他们在平庸的真实与虚设的完美之间会更倾向哪一个？
    「每个人当然都有真实活着的权利。」
    「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其他人。」
    本来正在和成员们一起吃东西，看到手机弹出消息提示郑泽运立即放下了筷子，沈意疏一连发了很多条，每条都很长，他费了点时间才看完。
    惊讶于曾经的她竟然会拥有自闭的标签，也没有想到她和那位前辈曾有过如此深沉的牵连，但是所有的情绪都被嫉妒给盖过了，有人无限靠近过那时候的沈意疏，实在也太令人嫉妒了。
    但好在没有激情上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谨慎和内敛的性格使得郑泽运不能也不愿轻易judge他人，尤其还是对着沈意疏评判和她关系匪浅的前辈。
    「至于粉丝，他们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冷酷和严苛。」
    他补上一句。
    「可能前辈本质上就是这么个自毁型人格，我、我们都被他的外表和表现出来的部分给迷惑了。」
    「又或者他就是存心想要人不快，让我也体会到他当初戴着面具掩饰本性时是怎样的难熬。」
    「流泪熊猫头.jpg」
    沈意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内心里满满的憋闷，索性从相册里找了一个表情包发过去，又担心郑泽运可能看不懂或者产生误解，正想解释却发现他已经回复了。
    「你别不开心。」
    「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远离吧。」
    「过期的美好就让它留在过去，人得为现在的快乐而活着。」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按捺住想要爆粗口的欲望，郑泽运心梗到快窒息，他怎么能对沈意疏的人际关系指指点点，仗着和她有了几年的交情就得意忘形了是吗？认识这么久他哪里还不知道她看似佛系实则自我的性格，自己这话说出去怕不是会招致她的强烈反感。
    头好痛。
    郑泽运不希望被沈意疏误解，觉得他好管闲事，但是人想要快乐就得靠近快乐，他不想看她难受。
    「哥别担心，我都知道的^^」
    「你别不开心，真的……意疏，别不开心。」
    下了车看到这条消息，沈意疏落后裴珠泫和姜涩琪几步进了小区，慢慢走在后边。说实话有些时候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一直记挂着薛明之，薛明之重要吗，重要，他对她的帮助和关怀无可否认，但五年来一点联系都没有，很难说还有多少温情得以存续。
    上一次去见医生时又提起他，医生说其实你只是潜意识里一直在寻找年长可靠的男性角色来填补父亲在你成长过程中的缺失，正好又是在你刚到首尔对陌生的环境感到茫然的时候，那个人是薛明之、李明之还是金明之并不重要。他长得帅实力强热心帮助你，这些是加分项而不是决定项，他就是恰好出现在了那个时候。人们常常对年少时初恋念念不忘，未必就是初恋有多么的优秀，只是那个人在最容易形成深刻记忆的阶段出现、然后成为了人生的第一个恋爱对象而已。
    沈意疏无言以对，医生又循循善诱，你不是说你当初没能和他好好道别他就不见了吗，你的遗憾我懂，但你到现在还能有当初七八成的遗憾和怅然，真的是没有道别这件事本身所引发的么，还是你在漫长的时间里不断对这个形象进行修饰添加滤镜直至他成为你心目中完美无缺的天神，得到又失去的不甘让你选择长久铭记、镌刻他？
    沈意疏当时沉默了很久，她觉得医生说的在理，都过去五年了，舍不得的早就不是薛明之这个人，而是她短暂拥有又失去的引导和包容，父亲没有给她，爷爷给的太少，沈渡只有直来直去的命令。唯一让她感受到这种可依赖感的薛明之却又亲自摧毁了虚像，让她看清了真实的他，她现在会难过也是情理中的正常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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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页

    又瞄了一眼kkt，沈意疏收住了脚步，肩膀松弛下来，有人这么在意她的情绪劝解她不要不开心，而且还是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好像……也没那么不好受了。
    其实今晚发生的事也不全都很糟心，至少托了薛明之的福，沈意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认清了自己的心。古早之前的迷恋就像沙子，风一吹就跑了，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以为很重要的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了，如果不是闹了这一出，她大概会改天再约薛明之见面，问问他过得如何，再向他道别，然后心里的这个结就能顺利解开丢掉了。现在似乎把这个过程提前，剔除某些项目，变得更激烈，但她也不再有遗憾了，过去的人就留在过去，不必再出现徒添烦恼，也不要再来搅动她的生活了。
    右手轻抚上胸口，隔着衣料感受里面那颗心的有力搏动，几个月之前沈意疏还恨不能把它摘除，远离爱而不得的痛苦，但时过境迁，如今却无比庆幸有一个能支撑它跳动的人。萧伯纳说，此时此刻在地球上约有两万个人适合做你的伴侣，但实际上却一个都难以遇见，相比之下，她多幸运啊，即便为此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和负担。
    只是你这样……
    沈意疏解锁手机，盯着黑暗中亮得刺眼的屏幕，无声地念了一遍最后的信息。
    我会自作多情地以为……
    以为我会是你很重要的人。
    Red Velvet本年度最后一次回归定在9月，现在就开始进入筹备阶段了，沈意疏倒是觉得有点可惜，3月份结束打歌之后其实时间还很充裕，完全可以再回归两次，或者学着防弹少年团那样一连三次做成一个连贯的企划，但公司里好几组艺人接连出道、回归，怕是轮不到她们。
    再者，5、6月的时候大家状态也不好，回归了表现得不好说不定还会扯后腿，影响大众对组合的印象，还是算了。
    只是选主打歌为什么要叫她们来，不是一向都由公司决定的吗？
    “咳咳！”主管和经纪人的神色都不大自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是……是这样的，制作人那边选了一首歌出来，但是李秀满老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最后的决定权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二选一嘛？”朴秀荣举手问。
    “是。”经纪人点头，并且把打印出来的谱子分发给大家，“你们听听demo，看看手里的词曲，然后再做决定。”
    沈意疏看了眼歌名，《Russian Roulette》，俄罗斯□□，凶残可怕考验勇气的游戏，挺好理解，估计是想表达爱情和游戏一样危险的概念？但是另外这首《Zimzalabim》她连歌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抬起头和队友们交换了视线，发现大家对它也是一样的迷茫。
    行，那就先听听demo吧。
    听完两首demo，大家都懂了为什么主管和经纪人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Zimzalabim》这首歌实在是……太撕裂了，看得出来想模仿《I Got A Boy》，可惜衔接与过渡做得都不够好，而且那段反反复复的“zimzalabim/zim zimzalabim/zim zimzalabim/zim zim”未免也太像在念经了，调子平平没啥韵律，五个人都有种被佛法超度净化大脑的感觉。
    “我喜欢第一首，很甜很欢乐。”
    “Russian Roulette+1。”
    “俄罗斯方……啊不是，俄罗斯□□。”
    “我也喜欢Russian Roulette。”
    “我跟姐姐们一样。”
    《Russian Roulette》全票通过，顺利当选为Red Velvet第三张迷你专辑的主打歌。至于《Zimzalabim》，许愿它不要再出现了吧。
    之后的日子就是录音学编舞，非常现充，薛明之有打过两次电话来想要再见一面但都被沈意疏给拒绝了，没办法他只好让徐英浩出动帮忙约她，说是约出来其实也就是在公司的食堂，也不知道薛明之怎么进来的，不过他一向神通广大混进以前的公司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食堂看见好整以暇的薛明之的时候，沈意疏努力克制住没有把徐英浩给拉黑，说什么95好亲故，最后还不是倒向了前辈那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滚滚滚。
    “前辈真的是锲而不舍。”沈意疏坐下来，点出手机的时钟，设置倒计时十分钟，“我忙着准备新专辑，时间不多，前辈有什么话就抓紧说吧。”
    薛明之表情不变，他早就料到了坦白后沈意疏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是有些话还得当面说出来才行。
    “对不起。”
    “但是这并不是为我当初的冲动道歉，也不是为我破坏了你心目中的美好回忆而道歉。”
    沈意疏嘴角抽搐，这话果然很薛明之，他本质就是这么个自我又傲慢的人。
    “车祸之后我有过隐秘且混乱的一段时期，和不同的人date，看对眼就共度一夜，第二天再穿上衣服走人，觉得不错的会留电话。虽然说是不介意但出道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怎么可能不气？当时不能练习，也不知道干什么，人生很空虚，所以过得就比较放纵。”
    “可能知道了我曾经滥/交放荡的历史再听这话你会觉得可笑，但我还是要说，当初喜欢上你的时候，我是真心的。”
    第88章 交代
    首尔的七月气温持续走高，诊所的冷气一直开得低，仰面躺在沙发里的抑郁病人无意识地抖了抖。睡得半梦半醒之际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有一层丝滑的衣料轻轻落下，她猛地惊醒——身上正盖着医生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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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沈意疏就自己醒了，医生也不尴尬，直起腰，从旁边拉来一个转椅坐下，“你似乎很疲惫，进来在这儿坐着就睡过去了。”
    “啊……是吧，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沈意疏不置可否，把衬衫从身上拿下来，是真丝的材质，手感极佳，她轻柔且耐心地折好，确保没有勾丝后放在了一旁，内心默默吐槽，果然不管什么职业做到顶尖都很暴利。
    “……我不是向你说过我那个前辈么？前不久他突然回了首尔和我们见了面，然后我……知道了一些事。”
    虽然仍然有些难以启齿，但面对心理医生时所背负的包袱总比面对其他人要轻，沈意疏把重逢那日到在公司见面之间发生的事巨细无遗地讲述给医生听。薛明之说不管她信不信，当初他确实很喜欢她，只是那个时候都忍住了现在就更不会做什么了，见这一面只是想为他的不辞而别道个歉，也告诉她他赤诚的真心。沈意疏自诩五脏俱冷，可毕竟是无比亲近过的前辈，想对薛明之做到内心毫无波动是不大可能，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往后不必再见也无需再联系，到此为止就好。
    “对这样一个怀有复杂感情的人，能够说断就断，真的了不起。多少人就是拎不清，所以才会弥足深陷痛苦不堪。”
    沈意疏发出深深的叹息：“不然我能怎么办呢？装作没听见继续和他谈笑风生吗？我既然知道了，就没法无视这份真心。也许……也许前辈那时候告诉我，我们还有微末的可能性，但五年过去，什么都变了。我大概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也对他的本性接受无能，既然如此，还是断个干净比较好，反正以后也不太可能见面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在烦恼？”
    “人也不是程序嘛，决心放下就能一键清除掉所有记忆和感情。”沈意疏说，“要是说不就可以刹得住喜欢，也就不会有《Growing》、我也不会挣扎难过那么久了。”
    医生面露惊讶：“原来《Growing》是写的你自己？不是说灵感来自于朋友吗？”
    “是，朋友的故事。”理直气壮，毫不心虚，“Euphy写的沈意疏的心思罢了。”
    哈，当真是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医生：总觉得她来接受治疗后对Euphy的爱豆滤镜逐渐碎了一地。
    拿了药出来后看到对面马路上停着的车，沈意疏立刻掉头往另一边走，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不听话的私生，也是，听得进去话就不会做私生了。车牌号她都记下了，以前下班回宿舍就会跟着，有一阵没跟她还以为是腻了，没想到最近一个多星期又出现了。
    为了避免被认出，只要过来诊所她都会全副武装，这一带虽然比较偏很安静，但总归还在首尔市区内，追过来不用费太大的功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意疏没想过可以完全瞒得住，但是现在就这样被私生发现了还是让她有种被剥光衣服游街示众的气愤和耻辱感。Euphy是你们的，就留一点点独处的空间给沈意疏也不行吗？
    两条腿比不过四个轮子是人们的共识，沈意疏只是个普通人当然没法推翻这个铁律，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堵住了。从车上下来了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人，沈意疏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她没心情重复自己在休息时间内不是Euphy不会营业这种话，如果他们有什么过激举动那她就立马拔腿往诊所跑。
    “你们难道非得要我除了跑行程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满意吗？”这个语气实在尖锐，也别想沈意疏面对私生还能保持好风度，她没有开口骂人已经算温柔了。
    “Euphy……我……我不是想要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只是……只是想要更了解了解你……”
    “意疏啊，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哪里不好告诉我们，你真的生病了吗？”
    “是，轻度抑郁，已经转向了病理阶段，接受治疗和心理辅导三个月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意疏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病历本扔过去，看到对方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和手足无措的神色，她心里骤然升腾起了某种扭曲的快感——既然一意孤行非要跟着我，那就看看真实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沈意疏感到兴奋的同时又觉得后怕，把自己也作为报复私生的手段之一，她何时也变成了这样一种自毁型人格？还是她根本就比想象中病得更严重？
    “以后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就让公司来处理。”沈意疏佯装镇静，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警告迅速离开了，比起私生她现在更担忧和恐惧的是自己的病情，9月初就要回归必须得打起精神来。
    见到去了又回的沈意疏，医生以为她是落了什么东西，瞥了眼沙发发现什么都没有，正想问却被她的来电铃声给堵了回去。
    “哥，是我。”不知道经纪人为什么这个点打电话来，但是沈意疏已经决定向他坦白，既然私生都知道了，那公司最好也有所备案，“我在外边，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你的行程，对，我也是临时才接到通知……不，不是现在，明天，去拍摄mv，J-Min的新歌，给《致美丽的你》唱过ost的那位。”
    “好，我知道了，详细的待会儿再说，我把我现在的地址发给你，哥你过来接我一下，顺便，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经纪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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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页

    “我有抑郁症。”她从未感觉到说话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吃药、治疗，已经三个多月了。”
    得知一起拍摄mv的相方从歌手本人换成了沈意疏，徐英浩第一反应是，糟了，见了面怕不是要被她给捶死。
    用自己的名义帮薛明之把她约出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聊得怎么样，薛明之不肯说，而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地怎么就冷战了呢？
    不过没想到练习生时期说过的合作居然在这支mv里实现了，《Ready For Your Love》的mv本来是由J-Min自己出演的，但这位前辈似乎在家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医生嘱托最好静养。公司让他出演mv本就存着让前辈奶一把的心思，虽然不见得能有多大的水花，毕竟J-Min这些年在S.M的待遇不提也罢。现在既然她没法拍摄，那干脆让话题度正高的沈意疏来救个急好了，反正奶孩子这种事RV也没少干，《Happiness》和《Be Natural》mv里都有rookies登场，后者还直接找了李泰容来feat。
    mv没啥剧情，就是一对小情侣的日常相处片段，现在换成沈意疏，徐英浩总觉得有点尴尬……你就当他不够专业吧，本来也没咋上过演技训练课。
    倒是郑在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兴冲冲地跑来找徐英浩，语重心长地叮嘱，hiong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别紧张，千万别让怒那觉得你不行。
    徐英浩：“？？？男人不能说不行！”
    郑在玹：“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状态，保持住，直到拍摄完毕，怒那说了啥你都好好听着，知道不？”
    徐英浩：……这孩子长得这么帅怎么是个智障呢？
    第二天下午在拍摄地点见到沈意疏时，她正歪着头戴着口罩在椅子上睡觉，徐英浩把相机镜头对准她，偷偷拍了一张，取景框里她的脸被口罩遮去大半，眼睛下透着一点青黑，有些憔悴，但很真实。
    徐英浩盯着相机的屏幕看了会儿，然后收了起来，想要过去叫醒沈意疏，她自己却悠悠地醒转了，只是眼睛还没聚上焦，坐在那儿一脸茫然。
    有点可爱。他忍不住微笑。
    但实际上沈意疏睡得并不好，昨天经纪人过来后她和他认真地谈了一次，经纪人的愧疚和哀痛让她负罪感颇深，一整晚都没睡着，只好白天见缝插针地睡会儿。他是个很尽职尽责的经纪人，对她们也像亲叔叔那样好，现在在工作之余还要让他来操心她的心理状况，她隐约有些后悔坦白了。
    知道沈意疏的情况后，经纪人强烈要求医生再给她做一次全面检查，病情没有加重，但也没有很明显的好转。沈意疏内心清楚抑郁症需要配合长期的药物与治疗，但结果还是让人沮丧，她这几个月努力地保持心情愉悦了，怎么可以一点希望的曙光都没有？
    怎么可以？
    第89章 有鬼
    明明一直在接受治疗按时吃药，怎么还是没有好转？
    不行不行，得往积极的方向想，没有恶化就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治疗抑郁症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耐心和坚持不可缺少。
    不管怎样，眼下的工作先好好做吧，mv没什么特殊镜头，拍起来应该很快。
    可惜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两个小时后。
    “呀，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为什么不敢看我？我还没怪你之前骗我呢。”
    徐·感到鸭梨·囧尼：“就是……很别扭……”
    沈意疏实在是绷不住笑了，这位芝加哥亲故看着人高马大，其实根本就是少女啊少女，纯情到在mv里牵个手都会不好意思，认识这么多年她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个性格？
    徐英浩：不，只是因为是面对你而已，换成前辈我才不会这样。
    “你是因为和我有肢体接触觉得别扭，还是单纯就是不想和异性太过亲密？”
    “你”字在舌尖翻滚了好几圈，正要吐出口，徐英浩惊觉这是道送命题啊，看向沈意疏的眼神当即多了几分谨慎和惶恐。
    “你别这样，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如果你只是觉得面对我会有些困难的话，那至少比你有‘恐女症’好解决。”
    “什么‘恐女症’……我也不是那种人好吧？”徐英浩小声嘟囔着，虽然男爱豆都得避嫌，但避嫌归避嫌，卖这个人设就太蠢了，真恐女的话那怎么面对粉丝？指不定私下里还玩得飞起。
    “你没有谈恋爱吧？”
    徐英浩：？？？
    “要是没有的话，不妨试着把我当成喜欢的人，这样代入一下可能你在镜头面前就不会太拘谨。”沈意疏循循善诱。
    嗯？？？
    喜欢的人……吗？
    徐英浩有过一瞬间的愣神，再回过神的时候，沈意疏正好就站在他一尺不到的地方，她的脸清清楚楚无一遗漏地落入他眼中，颤动的睫毛像纷飞的蝶翼，从眉骨到鼻梁的过渡堪称完美。就像人对神既有敬畏之心又渴望着靠近，他也萌生出了想要去触碰的念头。
    而手腕被人拽起，掌心先一步传来温热的触感。沈意疏伸出手同徐英浩掌面相贴，她的手在女生中算很大的了，比起不少男生也不遑多让，却还是比徐英浩短上一截，她粗略打量了一下，如果换成普通的女孩子的话，应该可以一整只手都被包住。
    “现在你有觉得不适吗？”
    沈意疏问道，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这个距离过于近了，好像两个人呼吸的频率都渐渐受到影响趋于同调。见到徐英浩没有反应，她便默认他是不反感了，并在一起的手指张开，穿过指缝握住他的手，稍微用了点力让掌心也扣紧。
    --

 第164页

    “那么这样呢？”
    像拍电影一样，周围的声音都远了，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半米之外的景色也都被拉下了电闸暗了下来，全世界最后只剩下他和她。
    徐英浩静默着伫立在原地，还保持着和沈意疏十指交握的动作不变，看起来如同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但其实他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内心的雪山崩落得太突然、暴风刮得太猛烈、山火烧得太恣肆，身体的动作跟不上狂奔的思维，才表现为这个样子。
    四面八方的风都吹进胸膛，鼓胀得就快要破裂，负责运送血液至全身的生命中枢一下一下急促地搏动着，声响如晴天惊雷在耳边炸开。他在慌乱中收回飘飞的思绪，唯恐这距离太近，激烈的心跳声吓到她。
    面前的年轻女孩眼睛明亮，此刻却藏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他只多看一眼便被其中的暗流与漩涡吸进去。视线逃也似的落向了她的嘴唇，那上面已经被cody涂了润泽的口脂，颜色原本并不红，现在却艳得灼人眼球。
    哪里是没有反应，分明就很激烈，激烈到快要无法承受。
    “……Johnny？Johnny？英浩？”
    “啊……内？！”
    “看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嘛。”沈意疏满意地放开手，仰头看见徐英浩迟滞的神情，后退两步捂住胸口，故作吃惊状，“你不会真的对我心动了吧？”
    她这副浮夸的姿态倒给了徐英浩应对的法子，眉毛一挑，配合地接过话：“那如果是真的？”
    沈意疏躬身行了一个骑士礼，换上莎剧演员式的口吻，抑扬顿挫地吟诵道：“我居然可以迷倒魅力无穷的Johnny Suh，这将，不，这一定是我最值得夸耀的勋章。”
    说话腔调虽然夸张但沈意疏也不是信口跑火车，徐英浩确实是公认的在练习生里很有人气，个子高身材好为人风趣又很绅士，是团队里不可缺少的氛围调节者，和他相处是件很愉快的事。再者，这一位可是房子里有电梯不用服兵役的优质青年，起码沈意疏就不止一次听见女练习生们说过结婚就要找徐英浩这样的，可靠，而且安心。
    “可以了可以了，再演我看你就要笑场了。”
    徐英浩摆摆手，决定终结这蹩脚的情景剧，也多亏了这一出，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平静下来了，现在得把工作做好。
    其实算得上亲密的动作也就是牵牵手、头挨头，连拥抱都没有，沈意疏都不觉得有什么，他为什么不行？
    除非心里有鬼。
    结束完拍摄后，沈意疏又投入到了组合的新专辑筹备工作中去。月底她抽了个空闲时间和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有些话可能裴珠泫作为队长不太好说，但她是外国人不忌讳长幼顺序，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说出来不怕开罪人。下次回归在即，之前因为《7月7日》产生的阴云已经笼罩在大家头顶上好几个月了，也是时候散了。
    “说真的我知道上次的歌给大家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和创伤，但是一直沉浸在其中也不是办法，生活还得继续。今年别的组合进步都很大，又出了I.O.I，马上YG的女团也要出道了，她们自带热度和音源基本盘，所以说我们不能再停滞不前了……《Russian Roulette》是首很好的歌，我希望大家都能彻底振作起来，不要让自己的表现配不上歌曲的质量……对我就是这样的想法，好了你们可以骂我没大没小不守规矩了。”
    说完沈意疏就捂住了头，打人不打脸，她现在可还得靠脸吃饭。
    “呀，你以为我们会打你吗？”裴珠泫不满了，她是那种听不进去合理意见的人吗？
    94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沈意疏夹住，轻轻捏住她的脸，你来我往有唱有和：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暴君形象？”
    “好歹也一起睡了两年多了，你真让我寒心。”
    “你说的话没有问题，但你这个反应太令人难过了。”
    “说吧想怎么补偿我？”
    “陪我去逛街！”
    “陪我出门玩！”
    “陪我录vlog！”
    “陪我……”
    姜涩琪一时间找不到词，便撒了手去旁边想，沈意疏趁机从94的魔爪中逃生，团欺line竟然敢来欺压她，疯了疯了！
    其实团内的气氛在六月度假归来后就好转了不少，没有再胆战心惊地互相看脸色了。月初她在人气歌谣上拿到一位，回宿舍后大家都很高兴地为她庆祝，那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回到正轨了，只是她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说出来，敲打敲打大家，解开心结，现在看似乎没有做错。
    只是沈意疏发现自己起到的作用好像比想象中更大，以前经纪人隐晦地透露出希望她能成为组合的灵魂，那时她只当他在开玩笑，内心里也多多少少对这个词语所代表的能量和责任感到畏惧，而且公司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中国人担负起这么重要的角色？虽然有听见Euphy和《Growing》反哺了Red Velvet这样的说法，可是沈意疏心里清楚，分明是自己紧紧抓着Euphy和Red Velvet这两个最大的能量源从中汲取力量，才能坚持和消极情绪作斗争，不至于落入更深的深渊中去。如果现在能够做点什么来帮助组合的发展，那她就上，反正担子总是要有人来挑的。
    “啊对了意疏，N哥，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一位。”正事聊完了孙承欢才又开口，“前两天我去上一个电台遇见他了，他给了我票让我有时间就去看他们的演唱会，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

 第165页

    “你们要去吗，13号那天，他拿了五张票给我。”转过头看向其他人，孙承欢问道。
    沈意疏想了想自己那天好像没什么安排，其实这阵子除了准备新专辑都没什么要紧事，于是欣然答应了。
    朴秀荣：“我那天得回家一趟。”
    姜涩琪：“我约了朋友吃饭。”
    裴珠泫：“我没什么事，但不太熟，还是你们俩去吧。”
    “行吧，那就我们去了。”
    13、14号的“Live Fantasia-E□□ium”演唱会是VIXX的第三次单独巡回演唱会，自14年以来每年都会以不同的主题举行巡演，今年恰好赶上新专辑《Hades》的发布，12号凌晨公开了音源和mv，13号就是初舞台。沈意疏头天晚上和孙承欢一起看了他们的新歌mv，年初李弘彬告知她他们今年打算以希腊神话为概念准备三次回归，4月份那首《Dynamite》还没让她看出个名堂来，但这次的《Fantasy》确实是如同神话一般气势磅礴宏大壮阔，像暗黑汹涌的冥河水扑面袭来。只是沈意疏有些担心大众对于这首歌的消化能力，同期还有YG的新女团BLACKPINK、I.O.I小分队一起发歌，势必会造成不小的压力。《Fantasy》一听就不是南韩人民喜欢听的类型，虽然有销量这个长板，但在一位的竞争上不见得就很有优势。
    罢了，歌都发了，再担心也没用，许愿打歌舞台可以让路人们多听听歌吧。
    沈意疏也很好奇这首歌最后会呈现出什么样的舞台。
    第90章 假的
    演唱会这一天沈意疏和孙承欢两个人打车来到了奥林匹克竞技场，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被司机给认了出来，沈意疏以为是自己的乔装打扮不到位，不过现在在体育馆门前站着也没有粉丝喊着“Euphy”冲上来要签名合影，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都在忙着排队进场，她戴着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应援棒，就当是遇见了一个人高腿长身材好的星光，漂亮的同担走过看两眼就行，哪有去见自己的欧巴重要？
    “这个场子好大啊。”孙承欢稍微拉下口罩感叹道，场馆外还挂着VIXX的巨幅海报，她们什么时候也能在这么大的地方开演唱会？
    “嗯，通常情况下可以坐一万人。”沈意疏上网搜了一下奥林匹克的基本资料，又对着海报拍了两张照片，“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也能够在这里开自己的演唱会的。”
    一万人的场馆大吗，大，但跳出来看，也不算很大了，日本还有七万的横滨日产和重建后预计可以容纳八万人的东京霞之丘国立竞技场。前者东方神起13年上了，是目前为止唯一一组在日产开唱的外国歌手；至于后者，因为身处东京市区，又是露天场馆，对噪音管控严格，一年到头能在国立演出的歌手只有零星几组，并且因为某些象征意义，基本不会对外国艺人开放，所以东方神起能在日产举行演唱会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不过现在提这些都没有意义，她们说得好听是小有波折，说的难听就是前途未卜，不知道下次回归会怎么样，演唱会还是个遥远的梦想，况且不提在巡演上一向弱势的女团，就是男团也没有多少能开得起一万的场子，VIXX的粉丝号召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我们也进去吧。”
    孙承欢拉住沈意疏：“别急，我给N哥发了信息，他说让经纪人来接我们走工作人员通道。”
    “也好，那就再等等。”
    两个人站在会场外玩手机，没一会儿便接到了VIXX经纪人的电话，询问了她们的具体方位，说马上就到。
    “说起来，你送米花篮了吗？”孙承欢问。
    沈意疏抬起头回答：“送了啊，不会你也？”
    “那人家主动邀请我来，于情于理都该送个表示心意嘛。”
    “我用的Euphy的名义，你也是个人吧？”
    “嗯嗯。”孙承欢点头，“我想着要是大家都来那就以组合名义送，但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嘛，定花篮的时候你不在我就只写了我的名字。”
    “姐姐怎么不早说，这样我就能省一份花篮钱了。”
    “去去去，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或许，是Red Velvet吗？”
    有人凑上前问，主唱line对视一眼，交换眼神后决定摘下口罩回应，待会儿可能会有合影放上网，也没必要否认。几个粉丝原本发现场馆外有两个气质出众的年轻女生就多看了一下，手里拿着应援棒以为也是来看con的星光，但恰好其中有人喜欢Red Velvet，觉得高个子的女生身形很像Euphy，便大着胆子上前问了，没想到真的是Euphy和Wendy本人。
    幸运粉丝本人：花一张演唱会门票的钱看到两个本命，也太物超所值了！
    对方试探着提出想要签名合影，沈意疏本想答应，但突然记起换了个包纸笔都没带便回绝了，不过今天出门前有好好化妆，合影还是没问题的。
    一起自拍完沈意疏就把手机还了回去，有个个子小小的女生眨巴着眼睛，突然冒出一句：“不过……Euphy是为了弘彬欧巴来的吗？珍爱锁了！”
    孙承欢背过脸去笑，敢情她俩运气这么好还碰上了cp粉？
    “……不！”沈意疏赶紧否认，关系好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这种话可不能胡说，“我也是星光，当然是为了整个组合来的。”
    “啊这样……”女生显得有些失落，但很有礼貌地道了谢和同伴一起离开了，她们一走孙承欢就忍不住放声大笑，沈意疏正想说点什么，VIXX的经纪人就到了，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位高经纪人，跟了VIXX好几年了，对不少粉丝来说都是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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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请跟我一块儿进去吧。”
    “好，谢谢您。”
    跟着经纪人一起从工作人员的专用通道进了会场，后台到处都是人，正在为演出做最后的设备调试。
    孙承欢看到和工作人员沟通的车学沇，拉了拉沈意疏，两个人一起过去问候。
    “你们到啦？他们还在化妆做造型，看到你们过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预祝演唱会一切顺利。”
    车学沇双手合十，诚惶诚恐：“承Wendy xi吉言了。”
    车学沇领着主唱line回来时，离门最近的金元植最先发现了还有其他人：“N哥你回来了？诶……Wendy xi？Euphy xi？啊，是Red Velvet！”
    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了过来，两人便主动打了招呼：“Happiness，大家好，我们是Red Velvet！”
    “专门让大家停下来好像不太好意思。”孙承欢笑笑，说，“只是过来打个招呼问候一下，马上就去前面了。”
    “也不急的。”车学沇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先坐会儿吧。”
    他都这么说了两个人也不好拒绝，便坐下了。郑泽运原本已经做好了妆发在边上复习编舞，看到沈意疏和孙承欢，转身去端了两杯冰咖啡过来。
    “香草拿铁。”
    “啊……谢谢前辈。”
    孙承欢冲他道谢，然后听见他“嗯”了一声，面对沈意疏说话：“不知道你们今天会过来，所以没有准备合你口味的浓缩美式。”
    “Leo哥太客气了。”沈意疏接过来，示意他也坐，“偶尔喝喝别的也不错。”
    默默吸了一口咖啡，孙承欢内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虽说沈意疏的偏好不是什么机密，不过你们俩这个语气是不是太熟稔了些？一起拍了戏还去探班的难道不是门面君吗？
    车学沇去搬了两张凳子来：“前阵子在放送局遇到了Wendy xi，就邀请Red Velvet来看演出了。”
    “她们都有别的安排所以就我和Wendy姐来了。”沈意疏解释道，“我看过主打歌的mv了，Wendy姐也说这歌调子好高，她唱也难。”
    “可不是嘛！”李弘彬突然插话，调侃道，“Leo哥和Ken哥这次简直是分量富翁，我们都是给他俩feat的。”
    炸毛李啃上线：“呀，你知道我录音的时候都快死了吗？”
    郑泽运面无表情：“你要是愿意的话，副歌划给你，我没意见。”
    有外人在李弘彬不敢明目张胆diss哥哥，当即就举手投降。
    车学沇开口调停：“这一次的歌是比较难，编舞也费了很多心思，昨天彩排的时候Leo还在说他的大腿快要撕裂了。”
    “哇这么可怕的吗？那我要期待一下初舞台了。”
    沈意疏下意识地咬住吸管，想了想，微笑着说：“Leo哥不是本来就是不肯服输的个性吗？为了消化编舞辛苦了。”
    “还好。”感觉到沈意疏投过来的视线，面上有些烧，郑泽运赶紧移开了话题，“大家为了这张专辑都很辛苦。”
    又寒暄了几句孙承欢便拉着沈意疏准备离开，现在很多人都进场了，再不过去不好找位置。
    见到郑泽运也一起起身，孙承欢以为他是想送送她们，开口打算拒绝：“前辈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你们要是坐看台，我知道一个比较近的出口。”
    孙承欢：……这个理由太充分了完全不能拒绝。
    车学沇：等等！郑泽运你四不四想搞事！
    沈意疏完全没有发觉其余两人的心理活动，欣然同意：“那麻烦哥带路了。”
    这个出口确实不远，出了待机室穿过过道再拐个弯就到了，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郑泽运就只送到这里，沈意疏说了再见走出两步去又转身倒了回来。
    “怎么了？”
    “哥今晚有solo舞台吗？”
    “有。”这个算是演唱会的保留项目了，每年每个人都会准备自己的单独表演。
    “那你好好做，我也好好看。”挥了挥应援棒，沈意疏感觉自己这样似乎显得太迷妹了，赶紧放下，“加油！”
    “好，你快过去吧。”
    往回走的路上郑泽运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灿烂，到待机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他的舞台是有女伴舞的！
    车学沇给的票是看台一排正中，视野相当好，也不难找，孙承欢坐下后直接问了：“你和Leo前辈很亲吗？”
    沈意疏把包放在位置上，坐车坐了很久刚刚又在待机室坐着，她决定站会儿：“对啊，他是我在VIXX里最熟的了。”
    “真的吗？”孙承欢惊讶脸，“我以为你和弘彬前辈才……”
    “弘彬哥是拍戏后发现性格上挺合得来慢慢变熟的，粉丝觉得cp好磕所以两边公司也不反对我们的接触和互动。”
    正说着，沈意疏突然听见后边隔着两三排传来了一阵骚动，但礼貌和教养使得她不好直接抬头看，便竖起耳朵听了听：
    “哦莫哦莫，是Euphy！”
    “真人长成这个样子也太不像话了吧？”
    “你们谁带相机了？快拍快拍！”
    “Euphy这个腿绝了，细长直，完全大发！”
    “坐着的是Wendy？白得反光了。”
    “她们俩的脸随便给我一张我能一辈子不喝奶茶。”
    “Wendy在Euphy旁边小小一个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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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走的后台的通道过来的？”
    “艺人嘛，反正不会排队进的。”
    “哇那肯定和欧巴们见过面了，珍爱锁了！”
    “严谨一点，是兵书。”
    “妈妈我搞到真的了！”
    ……
    孙承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太好笑了，今日cp粉浓度怎么这么高？ 沈意疏顾忌着这是公共场合才没有翻白眼，心里疯狂槽了个遍：
    锁什么锁？都是假的，真的那个我甚至都不敢让他知道！
    第91章 氛围
    临开场前右手边空着的几个位置终于来了人，沈意疏无意看了眼，正好和最近的这个女生对上，这张脸好像有点熟悉。
    “噢！”金世正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家师兄的演唱会上碰见正当红的女团成员，当即鞠了个躬问好，“Wendy前辈、Euphy前辈你们好，我是I……gugudan的金世正！”
    孙承欢也看到了她：“你好你好。”
    “世正xi，你好。”沈意疏微笑着朝她点头示意，难怪她会觉得眼熟，原来是《Produce101》的大热选手。这个选秀节目她有看过两期，后来因为回归忙就没看了，就最后看了下出道名单，金世正第二也尚在意料之中。
    沈意疏一向对实力好的人自带滤镜，因此语气和表情都比较柔和没有很公式化，这让金世正受宠若惊，她本来以为这个前辈是很高冷来着，毕竟漂亮人气旺又出身三大，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傲气吧。
    “在这里见到前辈真的是太惊喜了，我很喜欢Red Velvet！”发觉沈意疏并不是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金世正便大着胆子坐下来和她搭话，“之前在公司练习的时候也有学过《Ice Cream Cake》和《Dumb Dumb》，不过太难了我跳不好。”
    “《Dumb Dumb》很费体力，女生跳会比较辛苦。”沈意疏安慰道，“不过世正xi唱歌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您唱歌跳舞都很厉害，金世正想，最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显得她怪酸的。
    “我们公司是比较重视唱歌。”金世正换了个话题，很自然地把谈话中心转移到了今天的演出上，免得沈意疏以为她刻意套近乎，“刚刚和成员们一起去待机室拜访了前辈们，说是今天会有《Fantasy》的初舞台，好奇这首歌会怎么编排设计。”
    “我也很期待。”沈意疏说，“提到舞台不就是VIXX吗？”
    毕竟是自家师兄，沈意疏的话让金世正很高兴，与有荣焉地“嗯”了一声，她们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型企划社，但是在做音乐上一直都兢兢业业从不应付。
    “不过……您今天是弘彬前辈邀请来的吗？”
    孙承欢本来打完招呼就默默玩手机，队友和后辈的聊天偶尔也有两句能落进她耳朵里，刚喝下一口咖啡就听见金世正这句话，她没能忍住笑还倒被呛着了，咖啡差点从鼻子里出来，见咳得厉害，沈意疏赶紧给她拍背顺气。如果这是漫画里的一个分镜，那她的额角一定已经挂满了下划线和井字，以此强烈地表现出角色此刻内心中的无语。
    “前辈没事吧？怎么就呛着了？”
    “没事没事。”孙承欢挥挥手，“问题不大。”
    又回到刚刚的话题上，沈意疏解释道：“不，他没有邀请我，我是自己来的。”
    不得不说先入为主的影响真的很大，金世正打内心里觉得师兄和漂亮前辈关系不一般，现在听了沈意疏这话，越发觉得她是在不高兴李弘彬没有叫她来，这平静又暗含幽怨的语气就是佐证。
    要是让沈意疏知道了金世正在想什么估计能白眼翻上天，少女你的想法很危险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SHINee的珉豪前辈，我看你们俩凑一块儿怕不是能脑补出须尾俱全的一部电视剧。
    演出顺利地进行着，沈意疏本来睡得晚起得早有些困，孙承欢突然猛地一拍她手臂：“醒醒，轮到Leo前辈了！”
    “……姐，下次请拍你自己。”
    周围的粉丝也全在和着前奏尖叫，沈意疏就是想睡困意也差不多全被赶跑了，她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啊，好多女伴舞。
    沈意疏：……
    偏偏孙承欢还在她耳朵边上一直念叨：“哇有个伴舞姐姐好高和前辈差不多了，果然提到VIXX就是性感……这个暗红的灯光和前辈还有歌曲的气质好搭……往前走的这几步太男模了吧……人的腿真的可以从那么高的地方开叉吗，我觉得能到我的胸了……唱得好就算了为什么跳舞也这么棒……啊啊啊怎么熄灯了！”
    ending pose是把女伴舞拉进怀里两人逐渐贴近，虽然知道肯定不会亲上，不过这时候关灯确实很让人浮想联翩。
    “Wendy姐，”沈意疏眯起眼睛，说，“别太激动了。”
    这似曾相识的语气让孙承欢脑中警铃大振，上次沈意疏这么说话是她们在宿舍做饭时差点把锅给炸飞了，思及此孙承欢立刻闭上嘴，乖乖看表演。
    旁边的金世正：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到一股杀气？
    安可的时候蓝紫二人就离开位置去了后台，看完了再聊聊，何况走也要打了招呼再走。
    在待机室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扛着摄像机进来了，待会儿好拍几个人安可完回来的镜头，估计是在拍《VIXX TV》。沈意疏看着摄影的staff，觉得其实她们也能搞个差不多的节目，不如把《Revelog》固定下来，专门拍摄幕后花絮和日常碎片，不然粉丝老吵着空白期就看不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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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你眼睛都看直了？”
    “你觉得我们把《Revelog》固定下来，定时发布一些幕后花絮怎么样？”
    沈意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孙承欢深觉可行，非常赞同，决心回去后就和队友们讨论上报经纪人和公司。
    “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分享个人生活？”孙承欢还记得沈意疏当初对全天跟拍真人秀的敬谢不敏，她甚至连ins、推特都不怎么发。
    “牺牲一点私人空间就能换取粉丝的喜爱也不是不可以。”沈意疏咬重了第一个单词的发音，“爱豆，总是要营业的。”
    孙承欢抿紧嘴唇，能让沈意疏主动提出多多营业这种话，《7月7日》给整个组合带来的影响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辛苦了。”
    “您也辛苦了。”
    “谢谢大家，都辛苦了。”
    两人正聊着天那边人也回来了，全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瞥见面前茶几上叠放整齐的干毛巾，沈意疏便顺手递了过去——
    “谢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沿着小臂往上，头毛湿透的一只巨型仓鼠，现在看起来可并不怎么性感。
    沈意疏正想笑，又想起这哥的solo舞台，上翘的嘴角立刻收住了。
    郑泽运：？？？她为什么这样？雾都人民自带天赋技能变脸？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好在很快有人过来，及时拯救沈意疏于尴尬中。
    “我就不说谢啦。”李弘彬拿走毛巾分给自家队友们，又问道，“我们的演出都看完了吧，怎么样？”
    “很赞，新歌的舞台很精彩，像一场小型的音乐剧。”沈意疏努力搜刮着脑海中的词汇，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非常……VIXX的一首歌。”
    概念与歌词编舞完美融合，舞台极具观赏性和故事性，把自身长处发挥到了极致，这就是VIXX的特色。
    “能让沈老师说不错那就是真的很不错了，我满足了。”李在焕插话道，擦了擦头发，然后摸出手机递给经纪人，朝着她俩招手，“老师nim，Wendy xi，一起来合影吧。”
    然后就是开开心心的合影环节，大合照加上金世正和gugudan其他几个成员手机屏幕差点没塞下。郑泽运想找沈意疏说话，却发现她不是在和队友聊天就是过去和师妹们一起自拍了。
    .▼へ▼。
    有点不开心。
    “你和Leo哥闹别扭了？”
    拍完照沈意疏刚把手机还给姜美娜，就听见李弘彬这突如其来的疑问，立即矢口否认：“没有……等等，怎么就是我和他闹别扭了，我能和他有什么别扭？”
    李弘彬指了指在一边和伴舞小哥说话的郑泽运，悄悄说：“他回来的路上都好好的，刚刚开始就一直.▼へ▼了，这之间不就是和你说了话？”
    “……”
    知道看似毒舌的门面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过被点明了就有点怪怪的，她难道要说我是看了表演在嫉妒伴舞姐姐吗？
    “去吧，和他说两句话。”戳戳沈意疏的肩膀，又拿了一瓶没开过的水塞到她手里，“难道你要留一个阴沉沉的郑Leo给我们吗？”
    沈意疏：怎么好像是我错了？？？
    没给犹豫的时间，沈意疏就已经被推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在郑泽运面前，他伸手扶住她避免摔倒，回头瞪了李弘彬一眼，这孩子又在发什么疯？
    “还好吧？”
    “嗯嗯嗯嗯，”她站好后把水拿给他，不自觉地提高语速掩饰心虚，“弘彬哥让我把水给你！”
    “谢谢，不过我有哪里让你不高兴么？”男人就是要直进，郑泽运便直接问了，她是有答应过要坦诚的，是吧？
    面对这个死亡拷问，沈意疏总算懂得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种什么心情，说真话太暧昧说假话她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不是，我……”
    “那我换一个问题。”他说，不想见她为难，“今天你开心吗？”
    总体来说都还是很愉快的，沈意疏想，于是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好。”
    郑泽运冲着她露出一个笑：“不想说就不说，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心跳骤然失序，这个话让沈意疏禁不住怀疑起自己来：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准备走的时候金世正发现有东西落了，回身去拿，抬起头的瞬间无意瞥见了正在说话的前辈们，等一下——
    这两位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啊。
    第92章 偶像运动会
    2016年8月29日，京畿道高阳体育馆。
    偶像运动会，又名南韩爱豆相亲大会、前任现任见面大会、粉丝拉郎磕cp素材大会以及，沈意疏的受难日。
    从小身体不好并且也不是喜欢动弹的性格，以前念书的时候体育课从来都是能请假就请假，要不是唱歌跳舞需要充足的体力沈意疏连健身房都不想进。前两次偶运会也是去打酱油什么项目都没有，但这回实在是躲不掉了，经纪人和队长亲自盯着她在报名表上的女子60米一栏打勾签名。
    “不是，我就不能不去吗，反正也不差我一个垫底的。”
    铁面队长无情拒绝：“不行，大家都报了，你至少也得有一个项目在身。”
    “那这样吧，要不我们都不去了，就在公司练习，怎么样？运动会多危险啊，而且我连编舞都还没背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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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为了不参加比赛满嘴跑火车的样子队友们实在是不忍直视，纷纷背过脸去。
    “好了，女子60米，就这么决定了。”不理会沈意疏的死缠烂打，裴珠泫笑眯眯地收走了报名表，不忘敲打她，“你到时认真点，要是敢划水糊弄就等着吧。”
    沈意疏：姐姐好凶……
    总之最后全员都报了项目上去，裴珠泫姜涩琪孙承欢射箭，孙承欢朴秀荣摔跤，沈意疏60米。看了看孙承欢那小身板，沈意疏真心觉得这位姐姐勇气可嘉，不过万一呢？
    Red Velvet被分到了A组，同组的还有Block B、GOT7、TWICE，准备进场之前沈意疏见到了王嘉尔，他们好像特别忙，韩国的活动一结束就往海外跑，这一对比之下简直衬得她们毫无进取心。
    “都是表面风光。”王嘉尔撇撇嘴，压低声音用中文说道，“一睁开眼就是各种行程，我连睡着了做梦都在跑通告，马上下个月底韩国这边又要回归了。”
    “能赚钱的时候就努力赚钱，死了多的是时间睡觉。”说完沈意疏又补上一句，“况且资本家都是吸血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诶，你们也要回归了吧，只有你一个人换发色吗？你们是不是每次回归都要有一个人染红成红色，因为组合名字带红？”
    沈意疏扶了扶眼镜，摇头：“大家都换了，只是她们都带了假发保持神秘感，公司可能是想先把我放出来吸引视线吧。”
    “原来如……”
    “你们在说什么？”BamBam突然凑了过来，Jackson哥怎么又在和漂亮姐姐聊天还不带我？
    沈意疏从善如流地换成韩语，又开始一本正经地瞎说：“你哥说看你跑行程睡不醒的样子很心疼，觉得你太辛苦了。”
    “哇真的吗？”臭屁小孩BamBam果然好骗，当即就感动地往王嘉尔怀里钻，“哥你也真是的，直接对我说就是了，干嘛非要让Euphy姐姐来传话？”
    嫌弃地推开这个弟弟：“去去去，人家跟你很熟吗，叫什么姐姐，你乖乖叫前辈。”
    “对啊，我也这么说，可是别人都不信。”BamBam委屈地控诉，“我的亲故知道你们关系好就来问我要姐姐的电话号码，我自己都还没有呢。”
    “Jackson哥不肯给我。”小声嘟囔。
    王嘉尔：好啊，原来你这小子打着这个主意呢！
    其实你们出道比我早大半年我才应该喊前辈，沈意疏暗自吐槽，不过BamBam倒是蛮可爱一小孩，好像也是97的？那不是和郑在玹同年？
    “给我吧。”沈意疏伸手问他要手机，“我在我们公司也认识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你们97真是了不起。”
    BamBam立刻双手奉上，内心里乐开了花：“叫什么名字，我去认识一下，正好前两天珉奎还在说抽个时间出来聚一下。”
    “在玹，NCT的郑在玹，今年4月刚出道。”沈意疏飞快地输入完手机号码保存联系人，然后又点开kakao发送了添加好友申请，“不过珉奎是哪个珉奎？”
    “金珉奎，SEVENTEEN的门面，他们队里他最高，好认。”bambam回答，“我们那个聊天室里全是97年的，在玹xi加入进来肯定能玩得很开心。”
    “可以的，正好今天NCT127也来了。”
    “你这次有项目吗？我看你之前好像就是来坐了一天。”
    一听王嘉尔提起这事沈意疏就脑子疼，裴珠泫特地下了指示不准草草应付，现场又有这么多粉丝和摄像头盯着，她就是想划水都不行，不然搞不好Pann、Theqoo这些论坛上立马就有人开贴嘲她是傲慢的大公司爱豆根本不care偶运这点出镜机会，顺带踩着她来炒一波那些糊团出身但是在比赛里格外认真努力的爱豆们。
    不得不说，韩国人喜欢连坐这个毛病真的很讨人厌。
    “女子60米跑。”说罢又阿Q附体给自己加油鼓劲，“等着看我拿金牌吧。”
    “……”两人决定对沈意疏这番壮志豪情保持观望。
    这场中秋特辑网罗了眼下活跃的大部分爱豆，直到G组进场完毕才停了下来，一眼望去人人从众，到处都是人头。沈意疏转过身去朝自家粉丝所在的区域挥了挥手，立刻引发一阵欢呼。
    爱豆代表宣誓完毕后就是女子团体射箭的小组赛，EXID轮空直接进入第二轮，Red Velvet和LovelyZ争夺下一轮的名额。
    姜涩琪的几箭中规中矩，孙承欢稳定发挥，最低也有7环，裴珠泫则异常神勇，9-10-10连下三成直接锁定胜局，负责解说的全炫茂激动地称赞她是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第三个十环因为射进了最里面的圈，沈意疏和朴秀荣看到屏幕上放大后的箭靶，瞪大了眼睛，惊喜地海狗式鼓掌，这一幕被粉丝拍下来后做成动图广泛应用，成功为组合赢取热帖又一。
    这之后就是60米的小组预赛，沈意疏抽签抽到了最后一组，同组里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跑步很厉害的对手，争取一下应该能进决赛，不过有些遗憾没和俞宙同组，她腿长跑得又快，一起比赛的话就不用再烦恼出不出线的事。
    预赛开始前mc惠利公开了“你最想在终点看到哪个爱豆”的调查问卷结果，沈意疏随便写上了裴珠泫和车银优，没想到第一名居然是自己和防弹的朴智旻。
    虽然周围人都在热情地恭喜她，但是沈意疏内心苦笑，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加油机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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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根让朴智旻对着摄像机做了帅气的wink，轮到自己就变成了——
    “刚刚我听到好多人都在说Euphy好像美人鱼，这样的话可不可以请Euphy xi像爱丽儿第一次见到王子那样，做一个羞涩又可爱的wink呢？”
    粉丝都在尖叫，而周围熟悉她的人都在笑，董思成看到郑在玹弯着腰笑到快背过气的样子，好奇心起：“这个哪里好笑了？”
    中本悠太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解释道：“你不了解她，害羞这个词就和沈意疏不沾边，更不要说Euphy了。”
    “哈……”艰难地叹了一口气，沈意疏回想着自己有什么称得上害羞的瞬间，搜索一番后发觉还真没有相关的记忆，于是摘掉眼镜，自暴自弃地学起了队友们平日里被夸奖的样子然后眨眼，反正做什么粉丝都会买账的。
    #赚钱不易，尤菲叹气#
    #我沈某人根本不知害羞为何物#
    #你看我说不来参加偶运都是有原因的吧#
    60米预赛沈意疏以8秒95的成绩顺利出线进入决赛，并且打破了俞宙的9秒15创造了新纪录，成功扛住解说尹汝春的毒奶，这位堪称“偶运贝利”，看好谁谁就一定发挥失常。而要不是亲眼看着她跑四个队友都不敢相信，裴珠泫只说叫她认真，没想到她认真起来居然这么厉害。
    李秀根：“Euphy xi原来是这么厉害的短跑人才吗？刚刚赛前采访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惶恐？”
    沈意疏：“那你也没有问我是不是跑得快啊？”
    李秀根：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不喜欢动和跑得不快，这之间不构成必然逻辑关系，她以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后面的决赛没有再创造新纪录了，不过还是跑出了9秒09拿到金牌。沈意疏不是那种胜负欲特别强烈的人，能拿奖就很好了何况还是金牌，这趟偶运也算来得值了，不枉之前刻苦加练。
    结束了自己的项目后沈意疏就戴着眼镜开启省电模式，坐在地上百无聊赖，队长的射箭还有她的跑步，这都是肯定会剪进去的，份量赚足今天算是功德圆满了，可是说好的相亲大会呢，她怎么还没吃到瓜？
    裴珠泫看她实在是无聊得紧，正想说你要不出去吹吹风透个气吧，刘是我就来找她了。
    “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刘是我还记得沈意疏以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一直有些担心，但现在亲眼见到她，状态比四月份要好得多了。
    “是是是，YooA大人想说什么就说吧，小的听着呢。”沈意疏拍拍身边的空位，说。
    “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刘是我看看四周，贴近沈意疏，在她耳边吹开自己好奇的声音，“那一位……今天也在吗？”
    第93章 豺狼虎豹
    如果不是还有摄像机在拍，沈意疏现在就想掐死刘是我。
    好哇嘴上说着关心我实际上就是想听八卦，敢情我才是别人眼里的瓜？
    不过也没对人说过究竟是谁，应该没有传出去？所以她不是听到了风声来的，纯粹是偶运会来了太多爱豆想打探一下？
    这么一想沈意疏顿时就有了底气：“你想知道啊？”
    “嗯！”
    沈意疏抚摸着刘是我的头，用形状优美的眼睛深情凝视着她：“阿虾，猪要是吃得太多就会被杀掉拿去市场上贩卖，人也一样，要是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也是会被杀掉的哦。”
    这位好亲故的语气甚至相当温柔，嘴唇勾起笑意清浅，明亮的目光像月下的海，隔着一层玻璃镜片也可以让人沉溺其中，换了场上任何一个男爱豆怕是都难以逃脱——
    但刘是我不是别人，此时此刻对上沈意疏的脸她只觉得背心发凉，拍掉那只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迅速拉开距离：“你……你不要……不要过来啊！”
    “好，我不过来。”沈意疏双手举过头顶，还是那副温柔可人的口吻，“你不要紧张，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是党员，怎么会犯罪呢？”
    你是不会杀了我但你会折磨我！刘是我内心里的小人咬着手绢眼角含泪，赶紧离开了，就沈意疏现在这个还有心情恐吓自己的样子来看，她完全是白操心了。
    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裴珠泫微笑疑惑黑人问号脸，不懂沈意疏说了啥把人家吓得小脸刷白还很害怕地跑掉了。
    “没什么。”沈意疏咧开嘴笑得纯良无害，“她太久没见着我了，有点激动而已。”
    上午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临近饭点，在经纪人和助理的帮忙下，五个人先去给粉丝们发吃的然后自己再去吃饭。
    很多时候都是粉丝给爱豆送应援食物，不过这一两年来在偶运会上渐渐兴起了逆应援的风气，偶运会从早录到晚，粉丝虽然只是在座位上坐着也还是很辛苦。作为回报，财大气粗的S.M大手一挥，给Red Velvet和NCT127的粉丝们准备了豪华午餐。
    有多豪华呢，反正她们几个人看了都挺眼红。
    “这个便当看起来好好吃能不能给我留一份？”
    “早知道公司准备了就不烤饼干了。”
    “我还画了我们的Q版头像贴在上面。”
    “欧巴怎么不早说啊？”
    “欧巴自己还偷吃我们的曲奇饼！”
    被diss的经纪人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不是……我只是先替粉丝尝尝味道嘛……而、而且公司只是花了钱，哪有你们亲自动手的心意来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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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RV：冷笑。
    当然经纪人有句话说的是对的，豪华午餐当然很好，但是爱豆自己动手做的食物却更加珍贵，何况还有沈意疏这个大手在，最终集合全队的努力一起烤出来的曲奇饼味道很不错。
    裴珠泫和姜涩琪去发午饭，孙承欢和朴秀荣提着咖啡和沙拉，沈意疏自己则负责分发饼干。曲奇饼是RV两个字母的大写形状，装在透明塑料圆罐子里，罐身上的贴纸是五个人的Q版头像，这是姜涩琪自己手绘完打印出来大家一起贴的。
    而原本以为饼干也是S.M包办的粉丝们在得知从打蛋揉面烤制包装都是爱豆本人自己做的之后，不乏有人激动得快要哭了，表示饼干不吃了得带回去供起来。
    孙承欢：“不行你怎么能不吃呢？”
    姜涩琪：“饼干真的很好吃的！”
    裴珠泫：“不要让我们的心血白费呀。”
    朴秀荣：“为了做这个我们差点把厨房给掀了。”
    沈意疏：“那就还给我吧，我刚听见隔壁NCT的粉丝说好想要来着。”
    粉丝：“不！我这就吃！”
    发完所有粉丝饼干还剩了一些，沈意疏就提着打算带回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是很大的一间屋子，男女分开各两间，一大堆人挤在一起，闹哄哄的。
    进门就看见俞宙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吃沙拉，饭盒里一片绿非常护眼，难得碰上个熟人，沈意疏便给了她一盒曲奇，然后想起她既然在吃沙拉那肯定是要做身材管理，一时间给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还好俞宙先一步接过去了，免了沈意疏的尴尬，冲着她甜甜地笑：“谢谢姐姐，我拿回去分给成员和经纪人。”
    “一人一两块的话还是可以吃的。”
    俞宙嗯了一声，想起上午的短跑，又说道：“没有想到您跑步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今年也可以对金牌发起冲击呢。”
    她说得坦荡，沈意疏也没觉得她是在明夸暗讽：“但我不喜欢跑步，跑完会难受。”
    “那可能是因为没有跑步的习惯，多健身的话……”话说到一半俞宙发觉沈意疏有着窄窄的腰身和明晰的下颌线，根本没什么健身的必要。
    “好，我会多去健身房锻炼的。”沈意疏说，“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饭，成员呢？”
    “我刚刚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吃完了，现在应该出去透风了吧。”
    “那你慢慢吃，我也要去吃饭了。”
    “好……啊，Euphy姐……”
    “嗯？”
    硬起胃脘里的肌肉，俞宙提出了交换联系方式的要求，说完就低下头去，不敢看沈意疏的眼睛，生怕她拒绝。
    “好啊。”她这样紧张，声音还有些抖，沈意疏都不忍心拒绝，微笑着主动提议，“要一起合张影吗？”
    俞宙：“诶？要要要！”
    吃过饭被朴秀荣拉着一起去了洗手间，沈意疏在外边站着玩手机等她，洗手间出来就是楼梯，一不小心还真的让她瞥见了有人在底下亲亲抱抱的。
    不是，你们要谈恋爱能不能挑个隐秘点的地方，这个洗手间用的人不多但也还是有人来啊。
    虽然只瞄到背影不知道那两个人都是谁，不过不妨碍沈意疏赶紧转身离开。这一转身就撞上人，两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名字不熟组合也不熟，但是胸膛好硬，沈意疏一边揉头一边吐槽自己真是倒霉。
    “前辈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头撞疼了吗？我带前辈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
    想走却发现路被挡住了，往左走就挡住左边，往右就挡住另一边，沈意疏要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别有所图就真是瞎了，眯起眼睛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们想干嘛？”
    个子矮的那个往上凑试图抓住沈意疏的手：“难得有机会可以见到前辈，我们想和前辈交换电话认识一下。”
    “站住！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
    这两个人没敢再靠近，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午饭时间没多少人来洗手间，等朴秀荣出来她们俩也打不过，沈意疏琢磨着要不要向楼底那对小情侣求助，她的爆发力不错但这么近的距离能不能跑得过还是个问题，如果说了就放人走那要不然就说经纪人的电话号码好了。
    “Euphy姐？”
    “沈意疏？”
    脑海里天人交战之际，前边突然同时响起了两个声音，沈意疏循声望去，得，都是熟人。
    本来郑在玹只是觉得那个被挡住的身影有些像沈意疏，试着喊了一声发现还真是，他赶紧跑过去挡在她前面，不知道这两个人和姐姐有什么话说，但是先隔开距离准没错。和他一起来这里上洗手间的那两位前辈好像也和姐姐认识，不管了，外边的男人都不知道打着什么心思，少接触为好。
    郑在玹才出道不久对这些事不了解很正常，但是李弘彬和郑泽运喝了好几年圈内水一眼就看出情况不对劲，分明就是有人想要电话正好沈意疏落了单便围了上去，但他们没想到这两个人胆子这么大，洗手间外时不时就会有人来，在这里也敢纠缠。
    “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走。”
    郑泽运沉下脸警告，他们这里加起来也有三个人，数量上占优，那两个人还不知道有没有胆子敢动手。
    沈意疏瞧见对边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朝着她鞠了一躬灰溜溜地离开了，她吐出一口气，拍拍郑在玹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像护犊的母鸡一样把自己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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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没事了。”李弘彬走过来安慰道，“有人在呢。”
    “我记住了他们衣服上的名牌，待会儿去和你经纪人说一声。”郑泽运的脸色难看得不行，也不清楚那两个狗崽子有没有对沈意疏动手动脚，最好是没有。
    “谢了，我正准备喊人你们就出现了，真是及时雨。”沈意疏笑了笑以示自己很OK，“我在这儿等Joy上厕所，那两个人就来问我想要电话，我本来想着要么喊人要么就说经纪人的。他们应该也不敢对我做什么，要不就别告诉经纪人了吧？不然Irene姐她们知道了又要担心。”
    “不行！”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了些引来郑在玹和李弘彬的侧目，郑泽运又恢复到惯常的平稳声调，解释说：“你也说了是应该，要是我们刚刚没有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事关你的安全，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意疏委屈脸：Leo哥好凶……
    “也行吧，就照哥说的办，那等Joy出来麻烦你们跟我一起回去见下经纪人。”
    郑在玹稍显惊讶，意疏姐原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虽然这也确实是件很严肃的事，不应该马虎对待。
    “在玹也要一起吗？”
    “啊？当然！”思考中突然被cue到，郑在玹愣了一秒才意识到沈意疏说的什么，开什么玩笑，当然要一起了，绝对不能让怒那单独和其他异性走在一块儿！
    （朴秀荣：Hello小老弟？当谁是空气呢！）
    这么想着，郑在玹又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当然了，外面的男人都是豺狼虎豹！”
    郑泽运和李弘彬同时移过头对上郑在玹戒备的目光，对不起，感觉有被冒犯到。
    第94章 Russian Roulette
    朴秀荣出来时看见外边站了这么多人，很是意外，其中俩还是前辈，搞得她怪不自在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Joy姐。”郑在玹指了指身边的沈意疏，对她说，“刚刚有人来骚扰Euphy姐姐。”
    朴秀荣登时就炸了：哪里来的狗崽子？给我死！
    回去后也不知道这三个人都对经纪人说了些什么，知道在洗手间外发生的事情后，经纪人便紧张地跑过来询问沈意疏有没有受到惊吓，唯恐她受到刺激影响治疗效果。
    “那两个人还没敢对我怎么样Leo哥他们就出现了，我没事的，您不用担心。”知道经纪人在忧虑什么，沈意疏回答道，她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朴秀荣，不想再多一个。
    经纪人见她表情平静不似作伪，这才安心，只是面上仍显忧虑：“Euphy……不，意疏，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有人在沈意疏并不想说太多，显得自己很脆弱，“哥不要担心，我很好，现在很好。”
    “那就行，Joy陪着你，我去打个电话。”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朴秀荣问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难免心有余悸，要是沈意疏真的有个什么她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哥担心我罢了。”沈意疏温柔地拍拍忙内的脑袋，“秀荣啊，没什么好自责的，你要是一直难过我也开心不起来，笑一笑，好不好？”
    朴秀荣勉强挤出笑，沈意疏捏捏她的脸，感受了一下满满的胶原蛋白，然后嘱咐她回休息室拿几盒曲奇出来，有人及时出现帮忙解了围，其中还有前辈，即使并不是特地来的，但身为“被救者”总得有所表示不是？
    下午有艺术体操的比赛，沈意疏听说曹璐和程潇都报了名，虽然和这两人鲜有接触，不过怎么说也同是天/朝在韩务工人员，在练习的间隙她还是去问候了一下。和曹璐在年龄上差的是有点多，但这个姐姐性格爽朗，没有架子，三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很愉快地聊了起来。回来之后94line打趣，公主nim现在竟然会主动踏出舒适圈去交朋友，多参加几次偶运会没准就能混成人脉王了，沈意疏听到这个称呼就起鸡皮疙瘩，赶紧溜走去看忙内练习摔跤。
    到了正式比赛上两个人都发挥得特别好，尤其是程潇，全程无失误，本身又是难度系数极大的球操，毫无悬念地拿下金牌，曹璐则屈居第二。中国line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沈意疏没能想到，宣布结果时开心地鼓着掌，靠着在偶运上的精彩表现，她们俩今后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不愁关注度了。
    旁边场馆的室内足球赛结束后就只剩了男子4x100接力赛，非常有意思的是，参赛的四支组合清一色b字辈，B.A.P、BTOB、防弹少年团（BTS）、VIXX——v在韩语里的发音同b。
    这边参赛选手的采访结束后，那边全炫茂又cue到了沈意疏，毕竟是“最想在终点见到的女爱豆”，问了她最看好谁夺冠又让她说了两句加油打气的话才作罢。
    本身就和VIXX熟悉所以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他们的名字，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为了综艺效果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就像选择题的选项三长一短选短一样，三b一v那我就选v了。”
    只可惜神灯精灵沈意疏这次马失前蹄一朝毒奶，VIXX不仅摔倒还掉棒，连奖牌都没捞到一个，李弘彬后来吐槽她的锦鲤体质只对自己有效，放别人身上就是剧毒。
    沈意疏无奈脸：怪我咯？
    偶运之后就是回归，新专辑《Russian Roulette》在此前释出成员预告照时就引发了热烈的关注，全员染发，五人五色，裴珠泫那张蛋糕裙的预告照一公开就迅速登上了热搜高位，浅紫色的大卷配上精致的童颜完全就是真人芭比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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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沈意疏已经是本年度第三次换发色，《7月7日》的银白、《Growing》的金色，早就适应了漂染带来的头皮疼痛。Cody给染的是一个明度很高的红，象征着被打破头后流出来的血，粉丝看到穿着红色网球服的预告照后疯狂产出彩虹屁，夸她是灿烂又热情的人鱼公主，出道后难得展露这么明亮的一面，沈意疏看着评论心说你们都被套路了，等看了mv就知道Euphy病娇少女人设永不倒。
    当初让选歌时大家一致选择了活泼轻快的《Russian Roulette》，之所以取这个名字，ar组解释说是用危险刺激的俄罗斯□□赌局来比喻女孩子在追求爱情路上的忐忑与不安。而似乎不管什么东西，一旦套上了爱情的滤镜就变得合情合理甜美动人，标题里的凶狠血腥也在愉快的旋律和朗朗上口的歌词中被消解去了不少，但是拿到mv的脚本时沈意疏才发现策划大佬们从未放弃过给她们预设好的“cult女团”标签。
    整个mv的剧情用一个“自相残杀”来概括就行了，全都是成员们暗藏杀意、花式整死对方的情节。沈意疏在一开始有一个搭建好多米诺骨牌后推倒的镜头，暗示着这场杀人游戏正式开始谁都不能独善其身，随后对着镜头露出的笑也传递出一股“好戏开场了”的意味。
    在周偶里表演了主打歌的二倍速舞台，因为大家表现得不错状态都很好所以提前放出的片段也引发了热议，总之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专辑上线正式回归了。
    有时候真的是天不遂人愿，6号任昌丁发布新专辑，这位大神的新歌不仅收听惊人并且在公开后的一天内破表多次，沈意疏看到那高高挂起的平直曲线眼前一黑。
    完了，这次撞大雾了。
    害，你说这能咋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前边不是雾是铜墙铁壁那也得头也不回地撞上去。
    在日记里写下这两句话的时候沈意疏油然而生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但值得庆幸的是《Russian Roulette》好听又上头，音源口碑也还没有因为《7月7日》彻底崩坏，全专入榜主打歌空二，牢牢追在任大神后边，有一天还短暂地拿了几个小时的实时榜第一，后劲强得惊人。
    其余的数据倒是出乎意料地呈上升态势，初动销量比之正规一都进步了不少，油管首日首周点击率也有所增加，如此一来就可以补足音源上的差距了，次周真的靠着销量拿到了《音乐银行》的一位，任大神不打歌，所以《The Show》的一位也顺利收入囊中，第三周拿下了四个一位，对原本没有太多期待的几个人而言很是圆满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正在认真地准备着《音乐银行》的回归舞台，首周为了保证表演效果大多数艺人都会选择主打歌预录，今天的舞台也是《Russian Roulette》预录，b side《Lucky Girl》待会儿直播生唱。
    一连跳了三遍主打后才结束了提前录制，饶是主舞line也觉得体力不大够用，一下台就被经纪人和助理往嘴里喂了红参口服液补充能量。
    回归前一周沈意疏就擅自停了药也大幅减少了碳水的摄入，医生开的抗抑郁药有发胖的副作用，打歌期身材管理不可马虎，所幸爱豆自觉和危机意识让她有一直坚持锻炼，体重的增加还在可控范围内，形体上也没有明显变化，停药加节食很快就调整回到了上镜的最佳状态。不过吃太少还是影响到了自身体力，沈意疏现在坐着就觉得非常累，要不是不能在后台久坐她眼皮一合就能睡过去。
    经纪人见她这副困顿的样子便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回到待机室再睡，沈意疏点点头，扔掉吸管和喝完的小玻璃瓶，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了后台。
    路上好像遇见了去彩排的前辈，沈意疏走在最末又垂着头，没看清是谁，迷迷糊糊地跟着喊了句“前辈好”，听声音好像是个组合……算了，管他是谁，她现在就想回去睡一会儿。
    在待机室的角落里塞起耳机裹上毯子倒头就要睡，手机却突然弹出消息提示，沈意疏看清楚是谁发来的kakao后，强打精神回复。
    「你生病了？刚才碰见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没，只是提前录制让跳了三次，确实累着了（笑」
    「没有生病就行，Leo哥这两天人不太好在宿舍休养，Ken哥唱他的part都快要累死了。」
    「……他怎么了吗？」
    「之前在偶运会的足球比赛上受了伤，这阵子又重感冒，这周的末放舞台公司就没让他参加。」
    「先不说了到我们彩排了。」
    「嗯。」
    犹豫要不要发个消息去问问，但手比脑子快，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呼叫嘟嘟声，沈意疏想挂掉又希望对面能接起来，纠结中电话已经通了。
    “哟波塞哟？”
    “是我。”接了就接了吧，反正朋友生病了打电话去问一下也很正常，“在电视台碰见了，弘彬哥说哥受伤又感冒了，要紧吗？”
    “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还没有祝你们回归大发。”
    鼻音有些重，待机室信号不太好，透过电波传来的声音略微失真，沈意疏没去细想究竟病得多严重才会停止活动，但既然本人都说了没事了那她就当是没事吧。
    “谢谢哥，播出时也看一下吧，今天的预录我跳了三遍呢。”
    不自觉上扬的尾字有种撒娇的意味，这还是郑泽运第一次听见沈意疏这么软乎乎的声音，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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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会认真看的。”
    正式播出的舞台里姜涩琪和沈意疏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艰难憋着笑，但舞蹈一开始表情管理就上线了，生姜双ace的业务水平没话说。
    “到最后剩下的时间为止，慢慢靠近了吧crazy，恍惚着对准Russian roulette。”
    “到最后剩下的时间为止，你会把它托付给我，你甜蜜的Russian roulette。”
    沈意疏穿着绿色的网球服，一头红发像跃动的火焰，歌很甜人很生动，舞台表现一如既往的高水准。
    末尾的center是裴珠泫，她的近距离怼脸镜头氛围超绝，堪称神级ending，在这期《音银》播出后火速收入无数热帖，她本身就是官方门面，又有做打歌节目mc时积累下来的认知度，“裴神颜”的名号一炮而响，成为本次回归的意外之喜。
    而在摄像机对准裴珠泫前给了沈意疏一个一扫而过的镜头，她歪头wink的瞬间被记录了下来，倘若不是有门面姐姐的神级ending在，这个珍贵的wink也是能血洗网络论坛值得大书特书的。
    当然作为粉丝，吹还是要吹的，#沈意疏一眼万年#和#Euphy_wink_into_my_heart#两个tag分别登上了微博的低位热搜和推特的韩国趋势，在tag里精修共生图一色，彩虹屁与安利齐飞。
    郑泽运刷着tag，一边感叹粉丝们真是随了爱豆吹起彩虹屁来文采斐然，一边点击保存这个wink动图，调过色加放慢，沈意疏眨眼的动作被捕捉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对着屏幕傻笑的样子是不是太痴汉了点？
    第95章 答辩
    “怒那！”
    “Euphy怒那！等等我！”
    BamBam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时候，旁边还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vj，沈意疏收住脚步，安静望向他，等着他把气喘匀了说话。末放的时候GOT7以正规二辑回归了，前两天还碰见了王嘉尔说了两句话，不过他们这是在拍什么？
    “呼……”BamBam拍拍胸口，总算遇见一个熟人了，压力顿时小了不少，他飞快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姐姐，我在录这次回归的个人任务视频，很简单，我问你问题，你在十秒内回答上来就行了，很快就好，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找不到人了。”
    BamBam双手合十拜托道，他今天把刘海梳上去露出眉眼，本来是个英气而锐利的造型，但现在面露恳切之色实在叫人不忍拒绝，沈意疏便爽快地答应了。
    “我的出道曲？”
    “我想想……《Girls Girls Girls》？”
    “Bingo！我的队内担当？”
    “Rap和领舞。”
    “我在队里的亲故是？”
    “金有谦xi。”
    “这次回归的主打歌叫？”
    “《Hard Carry》。”
    “如果在我们队里非要选一个人交往的话？”
    “嗯？？？”
    如果不是还有摄像机在，沈意疏可能会微笑着挥挥手直接走人。既然有录影想必会放出来，出镜了还被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说不定JYP方面为了话题性会全部保留，到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况且这也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GOT7里沈意疏只对王嘉尔和BamBam比较熟悉，其余人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要是选择的人和当初在周偶里公开的理想型有出入怕不是又会让粉丝多想，猜测她是不是因为谈了恋爱所以才变更了理想型，总之就是很麻烦。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沈意疏烦恼着该怎么组织语言，然后就瞧见BamBam在她眼前踮起脚做起了各种展示肌肉的pose，避开vj大哥偷偷对她使眼色，是要说他的名字吗？
    这样想着沈意疏便回答了BamBam的名字，他激动地一拍大腿，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但想到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就开心不起来了，咬住嘴唇，耳朵也烧红了，羞涩地嗫嚅着说：“那……韩国女生会对男朋友说的一句话是？请、请连起来说一遍。”
    沈意疏福至心灵：“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任务？引导对方说出要求的话？所以……”
    拉长了声音去看BamBam的反应，发现他果然很紧张，于是直接反问：“我应该说什么？我喜欢BamBam？还是BamBam撒浪嘿？”
    “第二个第二个，嘿嘿！”
    任务顺利完成，顶着粉色头毛的男孩子又把眼睛给笑没了，张开手想上前讨个拥抱，却意识这样到不合规矩，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没关系。”沈意疏轻轻地抱了他一下，柔声说，“祝你们回归大发。”
    【笑死我了王文王老师怎么抽到这么个题？】
    【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斑斑就能顺利完成任务】
    【噢竟然是Euphy！】
    【激动的斑：怒那！怒那别走！怒那你救救我！】
    【不懂就问BamBam和Euphy是怎么认识的？】
    【卧槽这是什么灵魂拷问？】
    【Euphy一副exm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她要不是有摄像机在拍一定马上就走，这什么鬼问题，jyp死了】
    【尤菲好聪明，斑斑居然耳朵红了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上去要抱抱的样子太可爱了】
    【我家的金毛朝我扑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尤菲人真好啊还主动抱斑不让他尴尬，我居然一点都不嫉妒】
    【这俩一看就没有cp感啊，而且Euphy说了不喜欢年下，她这么回答也是看到了bambam的暗示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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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男爱豆都知道这样不妥，她怎么还自己主动贴上去？】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一言难尽emmmmmmm】
    【Euphy不是出了名的能钓吗？她都和多少个男爱豆传过绯闻了】
    【凭空造谣的以为Euphy没粉吗？除了和她哥的那个乌龙之外哪里有过什么绯闻？】
    【尤菲看见斑尴尬才抱了一下，从头到尾不超过三秒而且胸口隔得那么开，尬黑真的没必要】
    【纯洁的中泰友好姐弟情而已，都散了吧】
    【漂亮有钱又体贴的大姐姐x帅气可爱会撒娇的小奶狗，磕到了谢谢谢谢】
    【cp粉滚出去】
    ……
    BamBam这段确实是一刀未剪地就放出来了，引发的讨论有好有坏，不乏有过激的粉丝互相攻讦，但总体而言双方都还比较平和，高呼着中泰姐弟情长长久久。
    只是身边有人炸毛了，比如某个坚定认为外边男人都是狼的情人节男孩，激动地打来国际长途发表内心的不满。
    “姐你怎么可以抱他啊？他们的粉丝会骂你的。”
    “我就说为什么偶运会上这个前辈主动来接触我，原来是打着你的主意！”
    “不过没关系，所有来问我要姐姐电话的人我都会打发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沈意疏无语凝噎，几度想插话都插不进去，只好让郑在玹自己说够了再回，“我只是帮忙解围，你别想太多。我最近很忙没什么时间上网冲浪，恶评对我没影响……偶运会上我们和GOT7分到一组，聊了一下知道你们都是97的，所以希望能多多接触，可以成为亲故就更好了。你是我弟弟，BamBam我也当弟弟看……不过帮我赶跑不怀好意的人我很感激，谢谢你，在玹。”
    最后这一句把郑在玹所有想说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沈意疏难得的真挚让他手足无措，舌头仿佛都捋不直了：“不、不用谢……”
    “干嘛要对我说这种话，我该做的，该做的，嘿嘿。”
    “好，没别的问题我就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OK！”
    挂断电话后郑在玹才想起自己本来是有别的事要说的，中国队传了点不太好的风声出来，又涉及Johnny哥，但……就算告诉了意疏姐，她又能做什么呢，也只能徒添烦恼，她本来也是个病人，还是别让她去操心别人了。
    沈意疏并不清楚郑在玹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思想挣扎，她只知道自己的论文开题答辩就快要迟到了，还好抽到的签比较靠后，可以从后门溜进去。
    踏进这间阶梯教室的瞬间沈意疏才有了身为普通大四学生的实感，但是为什么全都坐满了？她这一组不是才八个人吗？
    导师回头时看见沈意疏，叫了名字让她去前边，这才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啊你来了！”
    旁边是一个皮肤很白的男生，头发打理过，看起来斯斯文文精神饱满，沈意疏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不确定是不是一个班的：“嗯，但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因为听说沈意疏要回来参加开题答辩，所以大家都来听了，刚刚这外面还堵得水泄不通。”男生微笑着解释，“你可能不大认识我，我是咱们班的团支书。”
    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名字，难怪会觉得熟悉了，之前有几次回来处理学籍手续就是团支书帮忙。不过听他说了原因沈意疏心里的惊讶却不减反涨，在F大这种顶级高校里各种天才都不缺，她只是个没在国内活动过的偶像歌手，能吸引两三百号人齐聚一堂，自己想想也觉得神奇。
    明明上过的舞台多了去了，但沈意疏却久违地感受到了紧张，开题答辩不会挂在这里吧？
    挂当然没挂，甚至表现得还不错，看到导师严肃的脸松弛了下来沈意疏心里就有谱了，她写的是国外一个小众文学流派，作品难啃资料难查，并且已经有人研究过她原本想写的那些东西了，光选题就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几遍，还好过了，不然又得熬夜爆肝。
    八个人的开题答辩从早上九点搞到了下午四点半，沈意疏本来计划着答辩完再和导师沟通下就回首尔，但没想到导师叫小组的人一起吃个晚饭，她没法拒绝只好去了。论文小组有聊天群，不过平时也都是单独和导师发邮件沟通，所以沈意疏也并不清楚自己的组员们都是些怎样的人，吃饭的时候听导师说才发觉这一组藏龙卧虎，个个都是成绩顶尖的大佬。尤其是团支书，魔都户口年年国奖，手握offer无数，已经决定了去哥大攻读东亚文学，看起来就是以后能把名字写进高校教材的那种人。
    吃完饭沈意疏赶紧买了最早一班的机票，向导师和同学们告别准备离开，团支书主动提议开车送她去机场，在其余人揶揄的目光里她笑着拒绝了，以后基本不会有来往的人还是少扯上关系为好。
    “那我陪你出去打车吧，火锅店外面不容易叫到车。”
    “那……也行。”
    十月份的魔都均温也就十几度，正值下班晚高峰，来往的车辆带起凛冽的风，沈意疏把手往袖子里面缩，努力地不让皮肤裸露在外。没有遗漏掉她这个动作，团支书悄悄地往面对她的方向侧了侧身子，挡住一部分刮过的风。
    他做到这个份上沈意疏再怎么样也该懂了，但人家毕竟一番好意，她不想显得太不知好歹，便只是温和地催促着：“外边挺冷的，我自己叫个车就好了，你也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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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陪你等两分钟就走，总不会两分钟都不愿意给我吧？”
    “当然不是。”沈意疏索性闭上嘴，这儿车流量大她总能打到车走的。
    “其实没想到这么快就毕业了，你和班里的同学应该都没怎么说过话吧？”
    “是，每次回来处理下手续就又离开了，学校也没好好逛过。”
    这确实很遗憾，不过都是个人选择，能有念大学的经历沈意疏就很知足了，并不介意没有和同龄人交往结识不同的朋友，她在韩国这几年也认识了很多人，获得的东西远比留在国内上大学多得多。
    团支书盯住她的眼睛，鼓起勇气说出自己藏了一整天的心声：“学校今年栽了很多樱花树，论文答辩的时候就开了，如果你不介意，到时我再带你四处看看，怎么样？”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感觉到周围全都覆上了一层灰白色的荒谬，她来学校的时间并不多，和这个团支书见面的次数就更是屈指可数，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居然怀揣着对她的歆慕？
    既不是粉丝，也不是朋友，什么都不了解的人，仅凭一张脸带来的记忆，就能说得上喜欢吗？
    这样的好感轻浮而廉价，沈意疏胃里翻腾几乎要呕出来，因着这番话她对团支书的好印象直接降到了谷底，礼貌地回绝了他，连解释都不想多说，拦到一辆车坐上离开了。
    第96章 比海更深
    晚上12点，Jellyfish。
    结束了新专辑主打歌的舞蹈排练，几个人立即仰面瘫倒在地板上，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车学沇与韩相赫一长一幼肩负起给成员们分发矿泉水的重任，郑泽运接过水靠着墙坐了起来，拧开瓶盖打算顺顺气再喝，暂且算得上安静的练习室突然冒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出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李弘彬望向他啃哥，眉毛紧锁整张脸都白了，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消息。
    李在焕把手机屏幕转过来面朝众人：“沈老师出车祸了！”
    瓶子砸到地上洒了大半的水，郑泽运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全身血液倒流——原以为的夸张用词竟然都是写实形容。顾不上地上的水，他赶紧也摸出手机来，甚至都不用解锁点进软件，通知栏里第一条就是D社的热点信息推送。
    “……今日（10日）晚间10时20分左右，Red Relvet成员Euphy搭乘出租车自金浦机场回宿舍途中，在圣水洞附近遭遇连环追尾事故，现已送往附近的医院接受治疗，S.M方面还未对此次车祸给出详细回应……”
    “D社这个新闻怎么回事啊？有没有受伤、伤得怎么样也不写清楚。”
    “我现在就去问一下吧。”车学沇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通了没接，第二个呼叫了很长时间对面才接起来，“Wendy，对，是我……”
    “谁的电话？”
    “N哥，估计是看见了新闻，特地打来询问你的情况。”孙承欢放下手机，说，“别人知道你出车祸都那么着急，更不用说我们了。”
    裴珠泫点点头，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知道这个消息我和忙内都吓坏了，涩琪来的路上一直都在哭，眼睛都肿了。”
    虽然车祸这种事情是无法预知也无法控制的，不过因为自己遭逢意外而使得别人担惊受怕沈意疏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强提精神笑着说道：“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嘛，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而且还好我坚持没让涩琪姐来机场接我，不然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两个人了。”
    “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虽然沈意疏没出什么大事，但姜涩琪还是不免一阵后怕，一路上都在想如果自己去了机场接她是不是可以避开这场事故，而且右腿骨折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轻伤了？
    像是看出姜涩琪的心思，沈意疏指了指病历本：“医生写的，轻微骨折。”
    “也不早了，意疏你好好休息，后边半个月的演出我都给你取消，组合先四个人活动着。”经纪人说，“白天我再过来一趟。”
    “行，你们路上也小心。”
    “那我留……”话未没说手机就又响了，孙承欢瞄了眼来电显示，有些疑惑车学沇为什么又打了过来，朴秀荣还在和沈意疏说话，她便出了病房去接听。
    “N哥还有什么事吗？”
    “Wendy xi，我是Leo。”听筒里传来的是与车学沇截然不同的声音，“学沇让我打过来再问问意疏的病房号，大家都想来探望她。”
    孙承欢心说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别人了本想开口回绝，但是这位前辈却在此时展现了同名字相符的狮子般的强势个性，让她不得不老老实实把楼层和门上的数字报了两遍，以确保没有弄错。
    “好，谢谢你，我们会尽快抽时间过来。”
    “内，我替意疏谢谢前辈了。”
    拒绝了孙承欢的陪床请求，沈意疏让她们全都回宿舍休息了。这一天下来又是答辩又是应付导师同学又是出车祸的，还有团支书意外的隐晦告白，经历的事情仔细数数还不少，沈意疏有些累了，但是营养液还没输完她没法睡，百无聊赖之下索性支起病床上的活动餐桌，取出电脑啃文献。
    看了一会儿突然接到了沈渡的洲际长途，沈意疏许久没有和他联系，猛地听见他的声音反而不适应，尤其是他从未如此紧张和絮叨。
    --

 第177页

    “你怎么出车祸了？伤到哪儿？要不要紧？你住在哪个医院我马上给你联系转院。”
    “被追尾我也不想的，转院就不必了，这么晚了我也累了。”如果沈渡不是那么独断专行跟他好好讲话也不算太难，沈意疏稍微动了动，坐直身子，换个姿势接电话，“右腿轻微骨折，然后就是一些擦伤，经纪人已经把我的活动暂停了，问题不大。”
    想起还有时差这回事，沈渡扶额，他这是关心则乱了：“那你平时小心一点，算了，我给你联系个骨科医……”
    “有人来看我就先不说了，你自己忙你的去吧。”
    被挂断电话的沈渡：……
    明明就是她不好好跟我讲话！谁半夜还来探望病人？
    不过这次确实是沈渡误会了，沈意疏不是找借口不想理他，而是真的有人来了。
    “等一下！”
    有些艰难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又把营养液取下来挂在移动吊水架上，挨着墙缓慢地走过去开了门。
    “哪一……Leo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火星迸溅而出，郑泽运摘了口罩，对沈意疏的惊讶脸感到满意：“是我。”
    “你怎么来了？”沈意疏看了看墙上的钟，这是凌晨一点不是下午一点，他疯了吗？
    “来看看你。”视线落到沈意疏的腿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似乎有些小，裤子短了一截，整个脚踝都露在外边，郑泽运皱起眉，表情不大好看，“别站着了，回床上去躺着吧。”
    “噢……好吧。”
    沈意疏转过身，下一秒眼前的事物就天旋地转统统变了方向，活到现在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她愕然地瞪大了眼，一颗心怦怦直跳：“不……不是，哥你……”
    “我碰到你的伤处了吗？”郑泽运侧过脸，问，“对不起，我以为我的动作已经足够轻了。”
    “没……”没有倒是没有，但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了些，沈意疏干脆移开目光，去看吊水架上的营养液，已经快输完了，还剩最后一点。
    “我先抱你回床上，然后再帮你叫护士来取针。”
    用没有扎针的手去取下药瓶，沈意疏换上轻快的口吻：“那就麻烦哥了。”
    护士姐姐来取针的时候偷偷看了旁边的郑泽运两眼，她那副警戒的样子看得沈意疏直乐，说这是我很亲近的前辈，听见我受伤特意赶过来看我，护士姐姐“嗯嗯”两声，收了针头和药瓶，丢下两句早点休息的叮嘱推着小推车快步出去了。
    “我什么也没干。”怕她误会郑泽运赶紧解释，“刚刚我上来她们还拦住我问我是干嘛的。”
    你穿一身黑大晚上又戴着口罩，别人肯定得多问问，沈意疏心想，主动挪了挪脚，让出病床另一头，示意郑泽运坐下。
    “哥从哪里来，宿舍还是家里？你要喝水的话那边有饮水机，我不太方便就只能麻烦你自己多走两步。”
    “公司，我刚结束练习就听见你……然后赶过来。”但她的状况显然比自己想象的好多了，这让郑泽运稍微安下心，他坐下来感受到病房里的暖气才发现整个后背都湿了，全是冷汗。
    他自问不是个贪婪的人，所图不多，想要组合的心血获得应有的荣誉，也渴望喜欢的人热切注视的目光，但凡事总有孰轻孰重，他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欲念告诉自己你应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说出口，在此之前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了。
    他以为自己做到了，事实上也确实差不多做到了，直到一小时以前听到沈意疏出车祸。
    心脏控制不住地往下沉，脑海里也闪烁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最坏的一个无非是从此再也见不到她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幸好……幸好她没有事。
    想要见她的念头像疯长的草，现在、立刻、马上，不管她在哪都想见她一面，于是立刻寻了个理由从她的队友那里问出了楼层病房号数，又用落了东西要回去拿的借口独自去了医院。从公司到医院的这一路上郑泽运都觉得自己像个幽灵，漂浮在半空探不到底，而门开了看到沈意疏时，他才终于落了地。
    沈意疏。
    我本已决定安静等待，也深知踏出那一步就无法回头，但是当我发现你出车祸受伤，我却存着比我自己遭逢意外更深的忧虑与惊惧。
    这样的我，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继续喜欢你呢？
    “哥？Leo哥？泽运哥？”看到郑泽运表情不太对沈意疏赶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累着了？要休息一下吗？”
    他摇摇头：“没，你要睡了吗？”
    “你专门来探望我我总得和你多说几句话吧。”沈意疏收起电脑放在床边的储物柜上，“成年人少睡一会儿不会死的，而且我本来也在看文献，没那么早睡。”
    “毕业论文的吗？”
    “嗯，今天开题答辩，所以回国一趟，没想到运气不好发生车祸，早知道就不急着赶回来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在念高中，现在都要大学毕业了。”郑泽运无限怅然，“这么快就五年了。”
    “是啊，马上就五年了。”沈意疏附和道，冲着郑泽运挑了挑眉，脸上升起慧黠的笑意，“我认识三年以上的人可不多，哥正好是其中之一。”
    “所以，”郑泽运听见自己喉咙上下滚动的声音，“我对你来说，也是足够珍贵的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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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能在这个点冒着被拍到传绯闻的风险来看我陪我说话的人，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如果不是绯闻呢？”
    “嗯？”
    “绯闻是假的，但我不是。”
    病房里只有一盏床头壁灯还亮着，但沈意疏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闪亮的火焰，心脏又开始急速跳动，整个胸腔都因它而震颤。
    “意疏。”低声念了她的名字，咽喉和舌尖都被灼痛，郑泽运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催动嘴巴说出这番话，“这也许是我人生里唯一一次在Leo和郑泽运起冲突时选择郑泽运。”
    “在知道你出车祸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担忧，是它们催促着我出现在这里，但现在，我不想再这样毫无立场地担心你了。”
    “你能不能……”
    “能不能……”
    嘴唇被温暖的手心覆住，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在眼前极速放大，郑泽运在沈意疏纯黑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这过近的距离已然大步迈过了洛希极限，她的引力大于他的潮汐力，于是他碎散、化作她的环，这并非他将她包围，而是他甘心被她围困，只要名为沈意疏的行星永不衰亡，那么因为踩过界而形成的碎片环带就永不消失。
    “我知道，哥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打开门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了。”沈意疏说得快而轻，仿佛只是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娓娓道来，“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一次认真考虑的机会，你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再告诉我答案。”
    她撤回手，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包，又从包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放进他摊开的手心里，然后指了指自己，说：“哥应该对它很熟悉吧，你或许吃过，就算没有，看一下功能主治也能明白这是什么药。”
    岂止是熟悉，郑泽运只扫了一眼瓶身上的几个字母就知道这是什么，吃多少剂量、是什么味道、有什么副作用，他都清清楚楚。这种药对体内血药浓度的要求很高，一旦低于最低阈值就会产生晕眩反应，但最难的不是忍受副作用，而是在密集的行程下记得准时吃药。这以上种种都指向了一件事：沈意疏患上了心理疾病。
    “什么时候……确诊的？”郑泽运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颤，他是了解她的，好的坏的都会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发觉自己的异常第一反应肯定是拼命掩饰。药瓶子比未开封的轻了快一半，服药已经有一阵，那么在确认患病前一定还有一段时间，他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度过那些时间的。
    “去威尼斯之前，所以我和哥其实是一样的。”沈意疏答得很快，目光略显忧郁，“如果在生病之前知道哥这么喜欢我，我或许不需要迟疑就能给你想要的答复。有人渴望我、靠抓紧我的手才能活下去，那我会很高兴，感觉到自己正被人需要，但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哥喜欢我的枝叶、我的花朵，但你不一定会喜欢我丑陋的根茎，还有我被腐蚀蛀穿的躯壳。”
    “即便如此，你也下定决心要接纳我的一切吗？”
    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机会捅破窗户纸，沈意疏却没有感受到如想象中一般的轻盈洒脱，丢掉了旧的包袱，还会有新的包袱压下来，她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或者说是，不想得到失望的结果。
    虽然我知道你也很辛苦，但我还是不愿意放过你。我会紧紧攥住你，向你倾倒我所有的焦虑、不安与躁郁，踢走你的快乐和安宁，向你暴露仅有我一人知的阴暗面，你可以接受这样的我吗？
    “如果我回答是，那么现在我可以抱你了吗？”
    “诶？”
    沈意疏惊讶地抬眼，然后就被拉着往前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郑泽运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没关系的，正是你所说的这一切才造就了独一无二的沈意疏，我喜欢你，必然是喜欢你的每一面。就让我们成为彼此的火柴吧，点燃后互相照亮、抱团取暖。你高兴我陪你笑，你不开心就让我一起难过一起痛，你喜欢的我会喜欢，你讨厌的我也讨厌，总之，只向着你。”
    “……”
    还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沈意疏于是伸手环住郑泽运的腰，专心感受这个怀抱。清晰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在耳边铺陈开来，沈意疏哑然，跳得这么快，他一定很激动吧？也是，自己现在也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等等！”沈意疏想起来刚才的未尽之言，推开郑泽运，有些急，“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快，你再问我一遍！”
    郑泽运乖乖照做：“不是前辈不是哥哥，你能不能，也看看作为男人的我？”
    她郑重点头：“能，我能。”
    你说，你说你要我做什么，你说什么我都能。
    只要你是我的。
    第97章 只看着我
    我现在要说什么？
    正常人确定关系之后会怎么做？
    要kiss吗？我作为女生应该主动吗？
    在月亮都沉沉睡去的这个夜晚，沈意疏脑中突然蹦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顿感恋爱果然是门深奥的学问她还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幸好有适时响起的铃声将她从无话可说的困窘中解救出来。
    “……找到了，我现在在工作室。”郑泽运抬起头看了沈意疏一眼，又侧过脸去继续听电话，“嗯……有点灵感，打算在工作室做完……不回来了，不用留门，你们都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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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哥？”
    “对，学沇尼，问我在哪儿。”
    结合起这通电话和郑泽运来时说的话，沈意疏立刻就搞清楚了，敢情他还真是瞒着队友临时起意跑过来的？但是她无法开口指责他的不理智，就算是，那也是因为自己出了意外叫人担忧在先。
    发觉沈意疏的迟疑之色，郑泽运捏了捏她的手，说：“有想说的话就直接说吧，在我这里不需要有顾虑。”
    翻过手握住郑泽运的小臂，沈意疏散去犹疑，正色道：“关于今天晚上的事，我无法对你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但是以后优先为自己考虑吧，先爱你，再来爱我。”
    “好，我答应你。”知道沈意疏在担忧什么，郑泽运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他平日里也不是冲动的人，只是事出有因，来不来想太多，“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和我交往，那么我认为我有权利了解清楚女朋友的情况。你，生病多久了？”
    他摊开左手，掌心里还是沈意疏的药瓶，标签朝上，写明了功能主治和用量。沈意疏吐出一口气，眼帘低垂：“确诊差不多有半年了，直到我回归前都一直在吃药。我有说过我以前就有严重的自闭倾向吧，总之我可能比普通人更容易患上心理疾病，但是也不要太担心，我有配合医生接受治疗，会努力好起来的。”
    “那下次见医生的时候可以让我陪你去吗？”
    本想直接回绝，不过看到郑泽运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沈意疏心软了，当即松了口风：“……看你表现吧，但我可以先把医生的电话给你。”
    “行，作为交换，你有什么想问或者想了解我的吗？”
    “啊，有！”沈意疏收回手，认真脸，“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啊？因为这张脸吗？可是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魅力，你不是不知道我私底下有多无趣。”
    郑泽运无语地揉了一把沈意疏的头，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是该说她太谦虚谨慎还是太没有自知之明，明明就是随便一个wink都能狙击饭心无数的人，却对自己的魅力视若无睹，她要是真无趣的话哪里还会吸引一堆前赴后继的拥趸？当然无趣的美人也是美人，不说话时看着仍然赏心悦目。
    “心是不受控制的，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郑泽运放慢了语速，仔细搜索着那些有沈意疏出没的记忆片段，“也许是看见你在舞台上展现热情的时候，也许是听见你在电话里哭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某个瞬间你把专注的目光投向了我，然后我就被你击中。”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不管作为Euphy还是作为沈意疏，我都喜欢你。只要是你，我就照单全收一并喜欢。”
    他知道她那么聪明，所以一定能听懂，而沈意疏也确实领会到了，一时之间有无数的情绪如潮水般上涌，就快要冲垮理智的河堤，好一会儿她才克制住了内心的激荡，开口说：“说实话，我从未期望过会有人在了解我到这个程度之后还能喜欢上我。”
    “我从小缺乏正常人应有的情感反馈，不懂爱与愁苦，即便现在进入了这个圈子需要有大量的沟通交流，也仍然畏惧与他人建立起长久而稳定的关系，更遑论我现在还是个抑郁病人，是消耗爱的那一方。”
    “结束了答辩之后，论文小组和导师一起吃了顿饭，组里的一个同学向我表达了他的好感，但我和他见面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我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当然很清楚食色性也，人人都爱美好的事物，但仅仅建立在对外表的迷恋之上的喜欢是不够的，虚浮又浅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弭得无影无踪。我不敢肯定你是否同其他人一样，是出于一时的迷恋或者某种男人的虚荣心和征服欲，也无法判断出你喜欢的究竟是Euphy还是这个被抑郁症与过往人生所困扰着的一无是处的沈意疏，所以我把我剖开给你看，给予你重新考虑的机会。”
    “但你选择了握住我，那么在你厌倦之前，我也不会放开你。”
    腰上受力，轻柔的力道把她再次带进他怀里，沈意疏靠在郑泽运肩膀上，周身都被他的气息所包覆，有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上飘落：“别这么想，除了美丽的外表，你还有一颗善良纯白的心。也不要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所以不配收获真心，值得被爱是你的本事，这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品质。”
    “相反，我才应该谢谢你，愿意信任我答应和我交往，我不会让你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
    半晌没听到沈意疏的声音，但肩膀处有湿热感传来，再看见她忍不住抽动的肩膀，郑泽运慌了神：“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我——没——有！”沈.好面子.死鸭子嘴硬.意疏捂着脸，不让郑泽运看见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你快去洗漱睡觉，天亮了就回去！”
    “好好好，我去，你在这儿想哭就哭吧，我看不见的。”
    “都说了我没……”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了额头上，还伴着一双带笑的狐狸眼：“晚安。”
    不懂爱情沈意疏，脸红，遂卒。
    出来的时候，郑泽运看见沈意疏正躺着玩手机，于是走过去给她拢紧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OK，等我回完消息就睡。”沈意疏应了一声，手指还在屏幕上戳戳戳，“柜子里应该有毛毯和被褥，枕头我床上有多的，不过……”她歪过头去看了眼沙发，又对比了一下郑泽运的身高，似乎躺不下吧？
    --

 第180页

    “没关系，将就睡一会儿就好了，我得早点回公司，十点钟还有个行程。”
    在kakao里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后沈意疏看了眼时间，两点都过了，睡也睡不了多久了，咽下还想说的话，打算道了晚安就闭眼睡觉。
    “这么晚还有事要忙吗？”
    “没。”沈意疏摇头，“是在玹，听说我出车祸了刚发消息来问我。”
    听到郑在玹的名字，郑泽运停下了铺沙发的动作，脑子里闪现出一张帅气但戒备的脸，这个后辈……好像和意疏关系匪浅呢。
    这么想着，他就直接问了：“你们很亲吗？”
    “嗯，是我弟弟，刚进公司就认识我了。”也记起偶运会那天的事，沈意疏干笑两声，郑在玹当时那么说确实不够妥当，“他就是关心我而已，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当然不会和后辈计较。”
    话虽这么说，但沈意疏总觉得自己隐约嗅到了火药味：“那就好，早上要我叫你吗？”
    “不用了，你好好睡，我自己会醒的。”
    “那么……”沈意疏拖长了声音，飞快地丢下一句话缩进被子里，“晚安，男朋友！”
    郑泽运微怔，然后勾起唇角，真可爱。
    自动醒过来的时候五点刚过，沈意疏本来以为自己折腾了一天加一个晚上可能会睡得很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没有忘睡觉前还哭了一场，既然醒了那就去处理一下。
    眼睛是肿了，脸还没有，沈意疏搞了张湿毛巾来冷敷，出来时听见郑泽运的闹钟响了，他还在睡似乎没有听见，她便走过去帮他关掉了。
    5:13，那就再过几分钟叫他吧，沈意疏打算把手机放回去，但心里突然蹿出了别的念头：只是看看手机里面有什么，不会乱动的，应该没什么吧？而且有密码她还不一定打得开。
    真的，就只看一眼，大不了也让他看我的手机。这样想着，沈意疏又把手收了回来，六位数的密码，也许是生日？
    输入了901110，但系统提示错误，沈意疏盯着屏幕思索了一会儿，换了一组数字，成功。
    ？！！！
    不是吧？沈意疏转过头去看郑泽运熟睡的面容，感觉到脸渐渐烧了起来，原、原来他也早就……这样说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因为喜欢这件事而受苦。
    虽然已经开始了交往，但是知道自己痛苦挣扎的那段时间里对方也在经历着同样的煎熬，这个认知让沈意疏收获了一份意外的愉悦。怎么讲，一起比惨痛苦减半，说她病态也好扭曲也罢，有人共同受罪不是自己单箭头她确实感到好受多了。
    手机主屏也是默认的壁纸，除了出厂自带的应用就是一些常用软件，没什么特别的。反正都点进来了就再看看别的，沈意疏点进了相册，最近项目里第一张就是她前不久商演的饭拍，再往前划了两下还有音银初舞台的wink动图。
    真的这么喜欢我么？不可思议。
    退出相册，沈意疏在屋子里寻了个好点儿的角度，自拍一张，然后戳开备忘录打字留言，做完这些才叫醒了郑泽运。
    “现在整理完下去应该时间刚好，回公司也能赶在他们来之前。”沈意疏把手机还给郑泽运，“哥应该是瞒着大家来的吧？”
    “嗯，谁都没告诉。”
    不想走是真的，但不得不走。以前还没什么，确定了关系之后，一想到要和沈意疏分别，郑泽运就觉得心如刀割，一阵又一阵强烈的不舍吞没了他整个人。
    身上带伤暂时还不能久站，沈意疏便在床边坐下，扯了扯郑泽运的外套下沿：“我没关系的，待会儿她们就来陪我了，你也可以晚点儿跟着队员们一起再过来。成熟的爱豆都会好好上班的，别担心我，去吧。”
    郑泽运弯下腰给了沈意疏一个拥抱，蹭蹭她的脸：“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坐上车就给我发一条kakao吧。”沈意疏笑得眼睛弯弯，“一定要发哦。”
    在医院门口很容易就打到了车，郑泽运听话地摸出手机打算给沈意疏发消息，解锁后直接显示了备忘录的页面，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说一定要给她发kkt，就是为了避免他不用手机看不到这条留言。
    “……未经允许偷看哥的手机是我不对，作为交换，下次来我的手机哥就随便看，密码已经改好了，不用担心解锁的问题。以后不用存饭拍了，直接看我就行。P.S 相册有惊喜。”
    切到相册，最新一张已经变成了沈意疏今早在病房里的自拍，背景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他，她比着剪刀手，一脸明朗。
    没有发觉后视镜里的自己正不自觉咧开嘴笑，郑泽运给沈意疏发去了信息，答应她会一切照做，她也回得很快：
    「真的，哥就直接看我吧。」
    「也只看着我。」
    第98章 约法三章
    11日下午，S.M发布公告，Red Velvet成员Euphy昨日晚间因车祸入院，右腿轻微骨折，无生命危险，但出于综合考量，公司决定取消近期的一切行程，感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
    虽然确实没啥大碍——沈意疏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但凡牵扯上车祸这两个字，就难免令人惊恐万分，更何况还有骨折在旁。沈意疏瞄了眼网上的评论，照网友的话来说，她现在应该躺进icu里全身插满管子眼睛紧闭陷入昏迷，而不是被人推着轮椅在楼下晒太阳还吃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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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她出事熟悉的人都打来了电话询问关心，但真像郑泽运那样一时脑热跑来医院看她的倒是约等于无，一来大家都早有行程安排委实分身乏术，二则经纪人觉得不太妥当拒绝了，当然此刻正在首尔警察厅服役的沈昌珉并不属于前两类，他每天按时上下班，生活规律如同一个真正的公务员。昨晚看到了车祸的新闻后沈昌珉就赶紧打了电话过来，沈意疏再三强调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只可惜拗不过心意已定的沈少爷，他今天一下班就直奔圣水洞医院。
    “你这哪儿像车祸伤者？”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沈意疏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轻伤也是伤。”
    “不过就快年底了，你要怎么办？”沈昌珉摸出刀给沈意疏削了个苹果，长而连贯的果皮在他指间像蝴蝶一样上下翻飞，“不上台吗？”
    “医生说了轻微骨折一个多月就能好，年末的舞台肯定都是要上的。”
    接过苹果，沈意疏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哥在警察厅过得很不错吧，我前几天还看到了你和SJ的两位前辈一起表演的视频，实现梦想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挺好。”沈昌珉往后靠在椅背上，“早上起来拥抱阳光，偶尔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很不错。”
    虽然没有亲自去探望过沈昌珉，不过以他现在这个毫无造型妆容修饰的好气色来看，确实过得不错，但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了，明年八月退役，回归了最强昌珉的身份后，又是连轴转的繁忙日程。
    “你呢，过得还好吗？看起来你好像胖了点？”说着沈昌珉直接上手捏了捏，并赶在沈意疏的巴掌落下来之前迅速撤回，说是胖但她其实也就是刚刚脱离了皮包骨头的程度，上镜仍然很瘦削。
    “啧，小丫头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沈意疏没好气地瞪了这人一眼：“男女大防，前辈请自重。”
    沈昌珉悲痛脸：“意疏叛逆伤透我的心。”
    沈意疏：……
    不是，这哥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沈意疏并不打算对沈昌珉隐瞒自己的情况，以前他没问她没说就算了，现在他都问到了，要是不坦白的话以后被他知道了还不晓得要生多久的气：“因为是昌珉哥，所以我没法用一些粉饰太平的话来搪塞你。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确实过得有些糟糕，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在努力地好起来，哥不用太担心了。”
    “发生了什么？”沈昌珉一下子就坐直了，沈意疏内敛又善于忍耐的性格只要是对她稍微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能让她坦诚心声，那说明事态远比嘴上说的严重。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具体情况，但又害怕问得急了沈意疏反倒不肯说。
    “组合、还有我自己的一些事。”太阳有些晃眼睛，沈意疏自己弄着轮椅调整了一下位置，口气很平淡，像在说别人，“是很艰难的一段时期，从内到外都使不上力，也不是没想过就此打住，隐退回国，但那样就显得我太没担当了，于是咬着牙熬了过来。我现在不是很想提，哥想听的话，等你退役的时候我再说吧。”
    “不用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沈昌珉把轮椅拉近然后给了沈意疏一个拥抱，像父亲抚慰孩子那样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她单薄的脊背，“但如果遇上了不开心的事，随时随地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是你哥，你可以信赖我。”
    “知道啦，全世界最好的昌珉哥，撒浪嘿。”
    而其余人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沈昌珉抱着沈意疏安慰她的场景。
    孙承欢：WT……OMG！
    李弘彬：啧啧啧！
    李在焕：咦，我怎么亮了？
    瞥到其余人的身影，沈意疏拍拍沈昌珉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滑着轮椅移了过去：“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在忙着准备回归吗？”
    “担心沈老师就来了，N哥他们临时有事要回公司一趟，就我和弘彬来了。”李在焕笑眯眯地解释道，“上去病房没看见人，又正好遇到了Wendy xi，就一起了。”
    孙承欢点头佐证李在焕的话，小声说：“……但是昌珉前辈怎么也来了？”
    “我叫他不用来了，但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沈意疏摊手。
    李弘彬直接就问了：“你和前辈在交往吗？”
    “你们在说什么？”
    沈昌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沈意疏看见李弘彬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憋住笑给两边介绍，沈昌珉个子高气场强又是出道十几年的大大大大大前辈，吓到人也不奇怪。
    听见沈意疏说“这两位都是很关照我的前辈”，沈昌珉便以兄长的姿态笑着和李氏兄弟打了招呼。沈意疏松了口气，她突然觉得郑泽运有事没来真是太好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说自己谈恋爱的事，而且对沈昌珉撒谎确实叫她为难，不然到时他就要直面疾风了。
    换了沈渡……沈意疏光是想到要对他说“我脱单了”这四个字就头痛得不行，男朋友和哥哥这两种生物似乎天然就是对立关系，她真的丝毫不怀疑沈渡会直接杀到首尔来。
    算了算了，先瞒着吧，过俩月再说也不迟。
    一起吃完饭后，沈意疏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惊闻母上大人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已经买了明早的机票来首尔照顾自己直到出院，她幻想中的二人独处时光全部成了泡影，并且还得面临一大通唠叨，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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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杀了她，就现在。
    寻了个借口不回宿舍过夜，然后悄悄赶往了医院，这次很顺利地就上来了，没被护士姐姐拦着。郑泽运进来后看见沈意疏垂着头坐在床上，精神劲不是特别好，神经瞬间就绷紧了。沈意疏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担心，换了以往，她可能会生气，讨厌别人对她这么小心翼翼的，但此时此刻却意外地很平和，完全没有发怒的念头，自己想想也觉得神奇，好像不知不觉中身上的尖刺都软化了不少。
    “我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妈说明天来首尔照顾我直到我出院，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而已。”
    “你和你妈关系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沈意疏想了会儿，说，“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我妈一起住，她突然要搞一出母慈女孝，我不知道该怎么配合。”
    这个问题对于郑泽运而言属实超纲了，军人出身的父亲虽然严厉，但从小到大家庭氛围都很温暖和睦，他完全没有想过要怎么和家人相处这回事，三十多年自然而然地就过去了。
    沈意疏吐了吐舌头：“你看，和谐家庭果然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我爸妈摊上我这么个奇怪的孩子估计也头痛得紧，整天思考着该如何和我相处。”
    “总会找到大家都舒服的方式的。”郑泽运说，“我家也会吵吵闹闹，你和他们相处也需要磨合。”
    “我们这还是第一天交往，你就想得那么远啦？”沈意疏顺着这话撇开了妈妈带来的烦恼，眯起眼睛，换上一种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语气，“哥就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想和我结婚做一家人？”
    “是。”
    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个字后，郑泽运难得地又感受到了害羞的情绪，但害怕沈意疏觉得自己是激情上脑才这么说，压下内心的怯意着急解释道：“我没有哄你，喜欢和交往都是真的，想要长长久久地和你在一起也是真的，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这份感情的珍视，而不是玩什么推拉游戏。”
    沈意疏有些被震住了，她其实想说玩玩也没关系，只要在一起时制造的都是美好回忆就行了，但这话委实轻贱郑泽运的真心，还显得自己特别像个拔x无情的渣女。她伸手同他十指相扣，扬起一个好看而甜的笑，放软声音：“嗯，哥的心意我悉数接收了。为了我们这段关系可以长久稳定，来约法三章吧。”
    “你说，我听。”
    “首先，低调，如果曝光就分手。”
    “没问题。”郑泽运很清楚他们俩现在交往的这个时机并不对，真被曝光了只会招骂，他也没兴趣谈恋爱给别人看，“我会小心的。”
    沈意疏伸出第二个手指头：“其次，不在sns上暗戳戳地秀，就算以后时机成熟了才公开，粉丝发现那些lovetagram也会觉得遭到了背叛，没必要为了短暂的刺激去挑衅他们。”
    “第三……”她犹豫了，“我希望先对交往的事情保密，不知道哥怎么想？”
    “保密到什么程度？”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他们知道？”
    “等今年过去吧，过两个月更稳定一些了就说。”
    谈恋爱是件高兴事，值得用来开启新的一年，当然沈意疏并没有把握成员们知道了也会开心，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对不起还在上升期的团队，但是她不想错过喜欢的人，能做的就只有努力藏好不被发现了。
    “可以，我没有意见，都依你。”
    “诶？”沈意疏听见自己的惊讶，“真的吗？没有任何想法？我还担心哥会觉得委屈。”
    举起那只同自己交叉而握的手，嘴唇轻轻贴上微凉的手背，郑泽运反问：“怎么会？”
    怎么会？
    你想要的，我有的，就给你，这怎么能叫委屈？
    情到浓时人们会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哪怕水中捞月、九天逐日。在这爱意与□□互相裹挟着将理智燃烧成灰烬的时刻，一切的一切，没什么不可以，我爱你，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这是真的，郑泽运从不怀疑，只是未曾确定要到怎样的程度能说出这样的话。此前他从未有过爱一人到比海更深的地步，现在那个人有了，答案也呼之欲出。
    她只消看我一眼，我就缴械投降，拱手奉上全部。
    不过是为了守护爱所必须的自我约束，当然可以给。
    太可以了。
    第99章 2019-11-24 13:41:32
    合照
    一般来说，外籍练习生是不需要演技训练的，毕竟公司肯定会优先把影视资源给本土成员，沈意疏算是个例外，跟着裴珠泫她们上过一阵相关的课程，自己私下里也有琢磨过表演的技巧，出道至今靠着网剧和mv拍摄积累了不少经验。要说演技好到能担纲一番女主那肯定是粉丝在闭眼瞎吹，但在青春偶像剧里扑腾也堪够用了。
    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沈意疏装睡装得还挺像，至少骗过了今早离开时给她告别kiss的男朋友。
    听到门又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之后，沈意疏立刻张开眼睛坐了起来，手捂着额头，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嘴唇的温度。
    她弯下腰去把脸埋进被子里，不知道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羞涩、激动、紧张、不安，没有一个词能准确形容现在翻涌如大潮的内心。她相信郑泽运是真的很喜欢她，但是同他人建立如此亲密的关系尚属首次，她没办法在接收爱意的同时给予他同等的反馈。刚才虽然醒了，但是却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继续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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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艰难地叹了口气，沈意疏又躺了回去，盯着天花板试图放空大脑，原本觉得自己开窍后就能遇见喜欢的人是件幸事，现在想想倒也未必，和她这样拧巴又自我的人相处，一定很不容易吧？
    头痛。
    她真的还不懂爱情。
    不过鉴于VIXX即将回归，全队被车学沇抓着加练，最近几天和郑泽运都见不了面，沈意疏暂时无需学习情侣相处之道，但是想到妈妈下午就要到首尔，她的心情曲线又大幅回落了。
    得，现在抓紧学学如何和父母友好相处。
    得知队友的妈妈要来首尔，全队都如临大敌，最后粉蓝二人作为代表和经纪人一起去了仁川机场接人。沈意疏很少提家里人，但并不妨碍裴珠泫从孙承欢那里知道沈意疏的妈妈是个成熟干练的大学教授，见到本人后也得到了佐证，确实是一位气场很强大的美丽女性。
    多伦多小王子孙承欢在此刻担任起了桥梁的角色，为两边充当翻译，经纪人开车先把人拉到了预定的酒店、放好行李后才一齐去了医院，沈母说了，沈意疏可能没那么想看到我，不必着急。
    沈意疏：好，不愧是我妈，真了解我。
    虽然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相处，但有外人在的时候沈意疏还是很好地扮演了一个文静乖巧女儿的角色，只听不说，连连点头，全程维持着一副“母上大人说的都是对的我以后出门一定小心争取再也不来医院”的表情。
    孙承欢还担心沈意疏可能会和沈母起矛盾，现在看见她这么乖，暗暗放了心。
    眼见着快到饭点了，沈意疏便主动提议出门吃饭，成功把谈话焦点转移到晚饭上，内心里想着还是别说谈恋爱的事了，不然妈妈又得激情发言，她没兴趣听。
    吃完饭回了医院，沈意疏坐在床上打算看会儿参考文献，余光瞥到妈妈朝着她走过来，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合上了电脑，洗耳恭听。
    沈母把一杯水递给沈意疏，在床边坐了下来：“幺妹儿，你在这边过得啷个样？是不是黑辛苦？”
    骤然间听见这久违的渝蜀乡音，沈意疏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从小在家和学校都说普通话，沈渡有一阵子还要求她用英文和他聊天，出国后更是鲜少有机会说方言，现在听到……倒是感觉蛮奇特的。
    “我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辛苦？”沈意疏说，“妈，你有话直说就行了，没必要顾忌我的情绪。”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小的时候我没能好好照顾你，现在遭遇意外受伤我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你一向是个主意大的人，有问题也不会和我们说，我感觉我好像在渐渐失去我的女儿。”
    沈意疏握紧手里的杯子，动了动脖子，隐约听见骨头咔擦咔擦作响的声音，笑：“说什么失去不失去的，这世界上哪有人会一直在一起呢？我就像一个风筝，可能飞得很远，但只要你扯扯手里的线，我就还会飞回来。”
    “风筝论”成功地缓解了气氛，沈母微笑着拍了拍沈意疏的肩膀，说：“我知道我过来你可能不是很开心，但我就是想来见见你。感情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你总不能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们对不对？”
    沈意疏无奈脸：“我说了不要紧你不还是来了吗？妈妈，我们可能注定不能成为那种亲昵欢乐的家庭，不要强求自己去做不擅长的事，好吗？”
    沈母微怔，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沈意疏给提前截断：
    “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责任感去爱一个人。妈妈和爸爸都不要因为在我长大过程里的缺位而觉得愧疚，导致现在想要来做些什么补偿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做，默默地支持着我就好了。”
    原计划待上一个周的沈母因为学校有事需要处理，最后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沈意疏本想送她去机场却被拒绝了，她临走前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抱了一下这个风筝般的女儿。沈意疏被妈妈离开前那个混杂了悲伤和不舍的眼神给戳到了，自我反思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些，扮演一个她想要的女儿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不能顺着她的心意让她满足呢？
    但是吧，违心地演一时可以，能演一辈子吗？已经产生的隔阂和抗拒又是说消除就能消除的吗？
    沈意疏为此又烦恼了小半个月，临近月末终于得到了医生的许可办理了出院手续，出了那间四面墙壁都漆得雪白的病房她总算舒畅多了，想来人就是没病但一直在医院里住着也会闷出病来。
    月底公司又要开万圣节晚会，之前听说今年不搞了，但月中的时候又出了消息说要办，于是大家都慌慌张张地准备各种cos道具。沈意疏原计划在宿舍休息不参加今年的活动，但是身边的人都叫她去，前后辈们难得有机会可以热热闹闹地聚一聚，而且出门走走也有利于放送心情，不应该错过。
    沈意疏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欣然同意，认真地思考自己要cos什么。
    万圣节这天一大早沈意疏就出门去了美容室，留给她准备的时间不多，想过许多动漫角色都因为来不及准备服装给枪毙了，最后决定cos星巴克的美人鱼，网上可以买到现成的皇冠，做下头发换条绿裙子就行，反正她没有SHINee的前辈们那么强烈的胜负欲，一切重在参与嘛。
    cos就是要武装到牙齿，沈意疏特意嘱托经纪人帮她去星巴克买杯咖啡，她要带到会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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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会场就看到了NCT浩浩荡荡的十几号人，未成年组集体扮演小黄人，数字队倒是各有各的想法，沈意疏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竟没能认得出来他们都谁是谁。
    “你出院了啊？腿都好了吗？”中本悠太用脚颠了两下足球，他穿着短袖短裤cos大空翼，好在开了暖气，冷不到哪里去，“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上台可能还要过一阵，不过走路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中本悠太说，“不过你最近有和Johnny联系吗？中国队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沈意疏摇头：“这阵子没，不过公司应该早有应对策略吧？”
    中本悠太耸耸肩膀，摊手：“谁知道呢？涉及到政治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公司可能想要拖到局势没那么紧张，但是我觉得这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松动的，再者韩率哥不一定能等得下去了。”
    国家间的博弈自然不是普通人能轻易评头论足的，沈意疏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这确实已经影响到了S.M今后对于组合发展运营的策略，而且他们这些已经出道了的人暂时还好，像徐英浩、池韩率、金道英这些专门为了NCT中国队而准备的练习生就不好说了。从暑假之后国内反韩的情绪就一直很高涨，中国队的企划搞不好要流产，前路茫茫，后路已断，公司也没个准信，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回去之后给Johnny打个电话吧，安慰一下他，他走到现在不容易。”
    “好，我知道了。”沈意疏嗯了一声，“不过外人的话可能作用不大，还是要看他自己。”
    “聊胜于无嘛，而且你们关系还那么好。”
    “行行行。”
    和队友们一起在角落的沙发里坐着，沈意疏戴上耳机偷偷点开了Vapp听showcase，VIXX今天发新歌回归，怎么说她都得关注一下是吧？就是好像有种顶风作案的刺激感，尤其是今天李秀满老师也来了……
    郑在玹凑过来拉着沈意疏合影，他cos的好像是个漫画角色，沈意疏叫不出名字，不过帅就完事了。她想起年中数字队出道时的皮裤烟熏妆爆炸头造型，为这群后辈掬了好一把辛酸泪，还不如让帅哥自己上，现在这样清清爽爽的多好看。
    “你帮我p一下……算了，直接发我一份吧。”
    “在发了在发了。”郑在玹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kakao的聊天界面，“这个皇冠不重吗？居然不会掉，好神奇！”
    “不会掉是因为我一直在控制平衡，你看我脖子都不敢动。”
    正说着，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死侍，因为看不到脸所以并不知道是谁，不过看这身高倒是可以排除掉许多人了。
    “或许……是灿烈哥吗？”
    “居然被你认出来了！”朴灿烈兴奋的声音从面罩里传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意疏扶额，这还用问吗，长这么高的全公司也没几个，东神俩加上崔始源都入伍，崔珉豪在一边和SJ剩下几个人聊天，金钟仁吴世勋在和小黄人们合影，运用排除法，就只剩朴灿烈了，而且这哥从不掩饰自己对漫威的喜爱，相当好猜。
    “我跟你说我差点就没赶上，这身在美国海关卡了好久……”被认出来后朴灿烈大倒苦水，开始诉说自己为了本次万圣节晚会的精心准备，目标就是第一，当然他最后也如愿拿了第一名，心满意足地举着奖励卡全场到处跑。
    这场星光熠熠的S.M团建自然不愁关注度，当晚就上了热搜，各家官方账号放出来的合影也再次让人感叹不愧是花田S.M，好看的孩子旁边还是好看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沈意疏刷着推特，屏幕顶端突然跳出来两条kakao信息：
    「我们俩好像都没有合照过。」
    「花瓣游戏的幕后照不算！」
    第100章 哄我一下
    「我们俩好像都还没有合照过。」
    「花瓣游戏的幕后照不算！」
    沈意疏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吃醋？
    就是和前后辈一起拍了照、展现家族爱而已，也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吧？
    打了一排字上去，沈意疏想了想，又删掉了，重新组织好语言，点击发送。
    「哥有我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照片，我难道不比照片好看吗？」
    「showcase结束了吧，吃过饭了吗？回宿舍了？我刚刚有悄悄听直播，新歌似乎比《Fantasy》简单一点，粉丝不用担心会累死主唱了:D」
    因为我没法天天见到你啊……郑泽运满心怨念地盯着手机，在一起就快一个月了，他们居然只见过两次面，这也过于克制了，说出去怕不是都没人信。
    「在回宿舍的车上。」
    「The Closer的话……是比Fantasy好唱一些，录音录得很快。」
    「那几号开始打歌？」
    「4号，从音银开始。」
    「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9号晚上有行程吗？除了打歌签售。」
    「没，11号才有打歌日程。」
    「那哥的时间就归我了，一起吃晚饭吧，等我选好餐厅发给你。」
    「好。」
    消息发出去之后郑泽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约会啊约会，而且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还没有两个人一起吃过饭，离9号还有一周多，但是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了，以至于完全忘记因为看见沈意疏和其他人的合照不开心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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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后来知道郑泽运这番心理变化，乐了，不怪粉丝说他像小孩子，情绪真的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好哄。
    屏幕上又弹出了邮件提示，发件人朴灿烈，刚在会场聊天时他有提到自己最近正在做的一首歌，写了一半陷入了瓶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想让她帮忙看看，沈意疏考虑到最近这阵都在休养，除了写论文也没什么别的事，就答应了。
    托了薛明之的福，沈意疏在练习生时期就认识了不少人，朴灿烈也是其中一个，不过也就是互相知道名字碰见了能打个招呼的程度，并没有同金钟仁和吴世勋那么熟稔，真正熟起来还是因为《Growing》。因着这首歌两个人有了深入沟通交流的契机，沈意疏发现朴灿烈对于创作也有浓厚的热情和独特的想法，有共同话题自然就能聊到一块儿去，于是才逐渐变得要好。
    kakao里也传来了他的信息：
    「你看了之后我们再约个时间见面聊聊？」
    「好，哥什么时候有空？」
    「下周吧，6号怎么样？那天我一整天都没日程。」
    「没问题，地点？」
    「要不去我工作室？你是不是还没去过？」
    「是没去过，那就定在工作室好了，哥分享一下地址吧。」
    「OK！」
    退出kakao点开通讯录沈意疏想给徐英浩打电话，拨通后响了很久但一直没人接，拿不准他是有事还是已经睡下了，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适合接电话。等到电话自己挂断沈意疏便收了起来，还是等过两天去公司的时候见面说吧，一个筹备许久的重要企划流产了，个中详情也不是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沈意疏本来是打算去公司一趟的，最后却因为差点被浴室踩滑摔倒而被队友们强硬要求躺在床上静养，抗议和申诉都被裴珠泫无情驳回后，她只好乖乖待在宿舍里，啃文献写论文改改曲子，每天都在和郑泽运倒苦水自己再不出门真的快要发霉了。她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因为是爱豆没办法和男朋友见面就算了，现在连宿舍都出不去，未免也太惨了。
    不过幸好早就和朴灿烈有约，否则沈意疏真的怀疑裴珠泫会让她在宿舍里待到年末登台为止。别看她表面是红丝绒艺术团食物链顶端的沈实权，实际上可不敢不听队长小姐姐的话。
    朴灿烈给了工作室的地址，但是吴世勋也有事要去找他，听说沈意疏也要过去，就直接开车到宿舍楼下接她了。
    这一路上都有追车的私生，两人便在地下停车场摁了电梯上去。沈意疏见吴世勋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本来想说点什么也放弃了，私生这种存在，只要还在活动就不可能避免，只能希望公司安保做得更好些，尽量保留一点可供喘气的私人空间吧。
    工作室所在的楼层不是很高，很快就到了，吴世勋熟门熟路地输入密码开门进了屋，他和朴灿烈是一起练习一起长大的竹马，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来啦？”听到开门的声音，朴灿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很朴素的一身家居服，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没上妆做造型时看着就是个普通的首尔男青年，当然，脸还是帅的。
    吴世勋点点头，领着沈意疏进了朴灿烈平时写歌常待的房间。房间不算小，但放下了各种音乐设备后就显得满满当当的，挨着门边有张沙发，但是灿勋二人直接在地毯上坐了下来，沈意疏左看看右看看，入乡随俗地跟着坐了下来，两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再加上一个一米七二的她，这个空间就有些不够用了。
    “没关系我们速战速决，快点讨论完出去吃午饭。”朴灿烈说，他没忘记沈意疏腿伤刚好，长时间屈腿坐肯定不好，“我写了两段rap，打算加到那首歌里和世勋一起唱，你们都看看？”
    “好。”
    沈意疏拿到朴灿烈的手稿，翻开自己专门用来写歌的笔记本，帮他做的修改也记在这里，一番讨论后结合自己的想法提了点建议，又试着表现了一下，她的节奏不快情绪也没有很激昂，但吐字清晰韵律舒缓，受中文的影响还有着独特的声调起伏（但其实她早就改掉了说话不自觉带上平仄的习惯），听起来倒是风味颇佳。
    “你原来还会rap的吗？”吴世勋受到了惊吓，据他所知沈意疏的官方定位不是唱跳双担吗？
    “我不会。”沈意疏摇摇头，她确实对rap涉猎不多，但她会模仿，“flow和beat什么的，都是在学别人罢了。”
    “谁？”
    “薛明之……前辈。”再提起这个名字沈意疏还是会感到一阵隐痛，但无论如何也比从前不愿触碰又不想就此揭过去好多了，再给一点时间她总能心平气和地讨论他的。
    “啊，明之哥！”朴灿烈若有所悟，薛明之几个月前回首尔时他们也是有见面的，知道他因为家庭和身体的缘故放弃了出道，“他的rap确实说得很好，太可惜了……”
    吴世勋打趣道：“要是和明之哥一起出道的话，说不定别人也会以为我们是个rap很厉害的黑泡组合。”
    沈意疏：“其实你们俩组个小分队也不错，专攻hiphop也能有别于CBX。”
    朴灿烈：“认真的吗？”
    “对呀。”沈意疏用力点头，本来这俩人就是一起练习一起长大的竹马，互相了解又有默契，刚才的讨论里也不乏火花，说明一起合作是能碰撞出化学反应的，兴趣相投且不愁没有粉丝买单，只要来一首好歌说不定就能开拓出个人发展的新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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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之后有没有机会吧，不过我会去好好考虑一下的。”
    “说起CBX，我和伯贤约定好了下午要去电视台应援，你们要不要一起？”朴灿烈看着两人的脸，问。
    “可以，我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吴世勋举手表示OK。
    见竹马两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沈意疏迷惑了：“你们俩看我干什么？我和前辈们又不熟。”
    “现在就是有一个机会让你们变熟啊。”朴灿烈义正言辞，“怎么可以眼睁睁错过呢？”
    吴世勋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大家都挺想认识你的。”
    堂皇中瞟到手机上的日期，发现是星期天，沈意疏突然想起来VIXX的活动已经从音银开始了，如果去给CBX应援的话那还能有个见面的机会……计划通！
    “那好吧，我也去。”某人“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吃完饭蹭了吴世勋的顺风车去SBS，朴灿烈提前给经纪人打了招呼，畅通无阻地上来了电视台的大楼。考虑到不能空手去拜访前辈，沈意疏决定去买点咖啡，朴灿烈怕她提不了那么多便主动请缨帮忙，让吴世勋先过去待机室。点完单沈意疏默默地思考起来应该要找个怎样的理由才能从CBX这里溜出来去VIXX那边，直说他们也在打歌去看看熟人么？但是EXO和VIXX的关系还蛮好的，指不定朴灿烈和吴世勋也会跟着一起去，人多口杂想单独说会儿话也不方便，而且万一不在的话也不好意思留在那儿等或者再去一趟。干脆先打个电话问问？不行不行，这样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沈意疏正纠结着，突然就被朴灿烈的一声“hiong”给打断了沉思。她转过身去，长腿宽肩，成熟性感，可不就是她那位交往至今才见过两次面的男朋友么？
    “Leo哥，好久不见了！”朴灿烈笑出一口白牙，热情地打了招呼，“你也来买咖啡吗？”
    就说怎么从早上起来开始眼皮就一直跳，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郑泽运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疑惑的目光在沈意疏和朴灿烈之间逡巡：“不过你们俩怎么来了？”
    “来给CBX应援，世勋也在。我和意疏约了今天见面，聊了一下我之前托她帮我看的歌，正好她下午也没事，我就拉着她一块儿过来了。”
    “啊这样……”郑泽运露出某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来你们这么熟？”
    听到后面这句死亡拷问，沈意疏感觉好像有人剖开了她的天灵盖，往里面灌注冷气，内心里立马做尔康手呐喊状：不是，我可以解释的！你快听我解释别听他说！
    “合作拍摄了《Growing》的mv，这之后才熟起来的，虽然我俩出道前就认识了。哥你不知道，她刚进公司时候可高冷了，后来又只和她熟悉的前辈一起玩，见了我只会说‘前辈好’，我就想带她来和成员们认识一下……”
    眼瞧着朴灿烈还想说，沈意疏实在忍不下去了，跳出来打断：“灿烈哥，咖啡好了，要不然你先提回去吧，我怕在外面放久了会冷。既然碰见了Leo哥，那我也去拜访下VIXX的前辈吧，待会儿过来找你。”
    “也行，你去吧，咖啡我提回去。”朴灿烈倒是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了，“找不到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朴灿烈离开后收到郑泽运的眼神，沈意疏赶紧跟了上去，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走在他旁边，小声说：“万圣节晚会那天就和灿烈哥约了今天见面讨论，要不是这样珠泫姐不会让我出门的，她们一直都叫我好好待在宿舍休息。我本来也没打算跟着一起来，是想到你们也开始打歌了如果来的话还可以有机会见一下我才来的。真的，我没有避着你的意思，我们不是还约了9号晚上吗？”
    “我知道的。”走到无人处的拐角时，郑泽运停了下来，他侧过脸去看沈意疏，声音里有着很明显的愉悦，“你肯对我解释，说明你在意我的想法，我很高兴。”
    沈意疏抬眸，对上郑泽运含笑的眼睛，下一刻便感觉到腰上受力，被拉进他怀中，耳边铺开温热的声息：“不过我们好一阵没见了，你又是跟着灿烈过来的，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从来都不是个大度的人。”
    “所以……也，哄我一下吧。”
    第101章 以吻封缄
    只要稍有了解就知道沈意疏是个很直男的人。
    穿衣偏爱灰调低饱和色，难以分清热门口红色号，被队友吐槽常用关爱语是“多喝热水”，可以跳师兄们的高难度编舞却做不来撒娇，不仅做不来并且也很讨厌别人对她撒娇有skinship。
    事实上也确乎如此，不过沈意疏现在才发现，她其实还是个很双标的人。
    换作别的人撒娇她可能会嫌烦，但如果是喜欢的人做无条件投降，尤其那个人还是别扭又傲娇的郑泽运。
    明明是很害羞的人，居然可以直白地说出“哄我一下”这种话，怪不得粉丝都说这哥今年以来变了好多。仿佛一下子解除了封印，从前是高冷的狮子，现在是柔软的猫咪，反差过大，可爱得犯规了。
    但电视台委实不是可以多多说话的场合，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撞见，沈意疏从这个拥抱中抽离，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完全没必要在意灿烈哥，我和他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没错，因为《Growing》才变熟也没错，但这首歌是我写给哥的。”
    不，不只是《Growing》，连被调侃“追星成功”的《Departure》的翻唱也都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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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沈意疏想了想还是没说，那阵子她过得很难，但也因为深刻地经历了痛苦才能写得出好歌。金钟铉说得对，感知痛苦是一种天赋，对创作者而言更是一种珍稀品质，不应该放弃，并且对她而言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因祸得福”了。
    但是再艰难也都过去了，甚至还幸运地获得了喜欢的人，也就没必要再大肆渲染。她和他，谁不是咬牙撑着才走到现在的呢？
    至于郑泽运，他不是没有想过这首歌可能是沈意疏的自我剖析，虽然这样有过度解读之嫌，但至少绝大多数人都会无可避免地在作品中投射进自己的影子，这是人的自恋本能。况且爱豆是个发声渠道甚少的职业，如果会写歌的话，靠歌曲来传递自身想法会是优先选择，能不能发表另说。
    刚听到《Growing》的时候，郑泽运以为沈意疏也和他一样陷入求而不得的西西弗困境，之后看见她在舞台上掉眼泪便加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只是她自己否认了，那他也愿意相信她只是共情能力太强才会控制不住情绪，但《Growing》对沈意疏来说意义非凡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知道这首歌居然和他有关，并且就是写给他的，一时之间显然难以消化。迅速地回忆起歌词，一想到那些时日里她因为他而过得并不快乐，舌根仿佛都泛出苦意，就好像有人切开了尚青的柠檬，把汁水全都挤进了他的胃里和心上。
    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只吐出第一个音就被沈意疏抢过话头：“我不是想听对不起才说出来的。作为一个创作者，《Growing》是很重要没错，可作为它灵感来源的你更重要。”
    “痛苦也好，快乐也好，于我都是珍贵的体验。如果不是因为哥，我可能就不会感知到这些情绪，是我欠你一句谢谢。”
    太过美貌的女孩只是勾勾嘴唇微笑，却看得人直眼晕：“现在的话，有开心一点吗？”
    整个下午宿舍都没有人，回家的回家，跑行程的跑行程，沈意疏打算偷溜出门去约会，还想着原本想好的借口派不上用场了，伸手一拉门，正好和准备掏钥匙开门的麒麟二人打了个照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瞬间竟是谁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裴珠泫总算想起自己要说啥了，这都快七点了沈意疏还化了个眼线睫毛一样不落的全妆，约会吗？
    “噢，YooA约我吃饭，她说很久没见到我了。吃完饭应该还要去逛逛街看个电影，会晚点回来，不用给我留门，你们都早点睡吧。”演员沈意疏立即上线，一段话说得平稳又自然，看不出半点儿在撒谎的心虚。
    “那行吧，你路上小心点。”
    “嗯嗯，需要带东西的话提早给我发个消息。”
    “好。”
    进了屋姜涩琪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直男沈意疏今天内搭居然穿了裙子？而且下楼的身影怎么看怎么仓皇。
    有古怪。
    吃饭的地点是沈意疏选的，郑泽运当时在kakao上看到地址时总觉得迷之眼熟，到了后才发现这赫然就是当初他被押着来相亲还碰见沈意疏和她哥哥的那家西餐厅。
    ……所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在产生误会的地方约会可能别有一番风情？
    这都什么恶趣味？
    不过排除掉那段尴尬的回忆，这家西餐厅委实是个约会好去处，环境优美气氛宜人，有一定的准入门槛，不用担心被人认出和打扰。
    沈意疏其实没想那么多，初次约会理应重视，于是非常谨慎地选择了经典套餐——烛光晚餐、鲜花礼物、还有夜场电影。
    在跳动的烛火与悠扬的音乐陪伴下品尝主厨独家烹制的上等牛排，然后再送出自己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为了想好说什么沈意疏还三易其稿，连准备毕业论文开题都没有这么认真。她甚至已经预演过无数次这个场景，就等待今晚的到来，结果她迟到了。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看不到尽头的车流，她简直要晕了。
    有没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工作日晚上的首尔也这么多车啊？
    费尽心思策划的约会居然从第一步开始就惨遭滑铁卢，如果不是意外就是神在针对她。
    出师未捷身……呸呸呸，真不吉利。
    掐掉这个不好的念头，沈意疏总算是在约定时间半小时后赶到了，餐桌前是正在耐心等待的她的恋人。
    看见沈意疏气喘吁吁地在座位上坐下，大衣上还沾满了风霜，郑泽运连忙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柠檬水：“先别说话，喝点水顺顺气。”
    接过水分了几口喝完，又拍了拍胸口，这才把气喘匀。本来就因为化妆打扮出门晚了，想着打车过来肯定会快一些，沈意疏万万没料到这个点居然堵车了，早知道她就该去坐地铁，反正戴了帽子口罩，把脸捂严实了总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路上堵车，一时半会儿通不了，离这边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我就下车走路了。”沈意疏一边说一边摘掉帽子和围巾，脱去大衣，餐厅里暖气开得大，她进来没几分钟就感觉背心在冒汗了，“饿了吗，我预订了今天的新鲜牛小排，红酒应该也醒好了，或者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听你的，我都可以。”
    “行。”沈意疏招手唤来了侍应生点单，她也是个控制欲强的人，担心全都安排好了会不会让郑泽运感到不高兴，他的强势她是领教过的，不过至少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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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见沈意疏提过来的袋子，郑泽运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脸问：“或许是给我的吗？”
    “……是。”
    安排的约会流程从堵车开始就被破坏掉了，也不差提前送礼物了。沈意疏应了声，把东西递过去：“生日礼物，既然哥都看见了那就自己拿着吧。”
    “那我可以现在打开么？”
    “可以，你要是不喜欢还能趁着我在当场退货。”
    生日礼物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郑泽运皱眉，又把注意力收回来，很小心地打开袋子里的盒子，一枝开得鲜艳欲滴的玫瑰，底下压着卡片和围巾，很经典的B牌格纹。
    “为什么要送花？”而且还只有一枝。
    “偶像剧不都这么演嘛？”沈意疏解释道，甚至还掏出手机，给郑泽运看自己写在备忘录上的笔记，“烛光晚餐、鲜花礼物、一起看电影，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我没记。前不久重温《花样男子》，我看具俊表和金丝草在南山塔过了夜，也想安排这个的。不过我们吃完晚饭就不早了，这个天在外面走着也怪冷的，还是算了。”
    听到第一句郑泽运就有点绷不住了，到最后干脆直接笑出了声，他怎么不知道沈意疏还有颗迷恋偶像剧套路的少女心？
    “去南山塔也不是不可以，忙过年末我们约个时间。”
    郑泽运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但是上扬的嘴角怎么也骗不了人，沈意疏有些幽怨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最后也放弃了，摊手说想笑就笑吧我也知道挺俗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拿去扔掉。郑泽运马上抱住包装盒做护食状，你都送我了怎么可以要回去花很漂亮心意我也收到了非常喜欢围巾明天上班就戴起来。
    “行吧，本来想订一整束花的，但是觉得拿着走在路上太招摇，你也没法带回去，就算了。”
    郑泽运脑补了一下自己抱着一束玫瑰回宿舍的情景，绝对会被队友们连连拷问，到时就不是用一个“有缘人”就能搪塞得过去的了。又想起那次巧遇，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两年半了，当时只是福至心灵的一个代称，但也没说错，沈意疏和他们是很有缘，和其他人是因缘，和他是姻缘。
    “卡片不看看吗？”
    沈意疏示意，郑泽运便拿起了贺卡，抽出来打开，上面的字迹是即使不懂中文也能看得出的漂亮，和本人一样赏心悦目。
    “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不想让我看懂。”某寿星举着贺卡控诉道，“全是中文。”
    “都是很简单的句子，你复习下基础语法就能看得懂。”
    郑泽运又从头到尾仔细扫视了一遍，以他现在的中文水平来说确实不难，基本上都能理解，撇掉某种班门弄斧式的难为情，认真地读了起来：“郑泽运xi，当你拆开礼物看到这张卡片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祝你生日快乐……”
    侍应生把烤好的牛排端了上来，沈意疏拿起刀叉认真地切割着盘子里的肉，冷不丁听见对面飘来的语调略显生涩的中文，她脸上本来还挂着“诡计得逞”的笑容，现在直接僵住了，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去：“不是……你，你中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以为我看不懂所以趁机不叫欧巴，嗯？”
    小心机被当场戳破，沈意疏也不嘴硬，直接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不过我们不是都交往了吗，真的不能说平语吗，我看别的韩国情侣都能说平语的。”
    “呀！”面对不肯死心的沈意疏，郑泽运快要被她给气笑了，她是想上天吗，“我们差了五岁啊五岁，不是五个月。”
    “严谨一点，是四岁零两个月。”沈意疏伸出左手，折掉一根手指表示强调，“而且五岁又怎么样，几十年过后还不都是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猛地被这句话击中，郑泽运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她所描绘的场景，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与她之间的差距，截然不同的成长背景、高压的工作环境，这种情况下提永远似乎会让人嗤笑。
    但如果说这话的人是沈意疏，又好像不是不可能，她一直都那么笃定又言之凿凿，充满令人信服的力量。
    “好啦好啦，别读了，我知道你看得懂了，也没几句话，回去再看吧。”见郑泽运还有继续往下读的意思，沈意疏赶紧制止了，写的时候没怎么认真思考，想到什么就直接写了，现在被念出来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你究竟什么时候中文变得这么好的？我去年给你们补习的时候你除了念歌词基本不开口。”
    “出道之后便零零散散地学着，不过中间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你才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学会。”
    “我现在跟你说中文你是能听懂的对不对？”沈意疏切下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换回最熟练的母语，笑得十分慧黠，“太滚呐，真的不考虑和我说平语吗？”
    郑泽运：.▼へ▼
    “行行行，下辈子再说平语。”看到郑泽运变了表情，沈意疏也是见好就收不再逗他。虽然这哥现在是软了很多，从狮子退化成了猫，但是猫也是会抓人的，还挺痛。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去年之后吗？”
    沈意疏又问，见郑泽运不作声，有些惊讶，总不会是更早之前？他看出了她的诧异，不大自在地回答道：“可能是《Error》打歌的时候在电视台见到你之后，逐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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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说“感兴趣”，但那样似乎显得自己比较轻浮，一时间词库告急，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人们常说见色起意，这不假，但他也确实是在发觉了她与外表不相一致的潜藏的热情之后，才忍不住更多地去关注她。
    “啊原来真的这么早……”这个回答莫名地取悦到了沈意疏，也许是在这局谁先喜欢上ta的拉锯战中获得了胜利，让她知道那些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大声呼喊的时刻里，其实山谷背面也有人、甚至比她想象中更早地就在等待她的回应了。
    说出来之后就没有那么不自在了，看着沈意疏因为高兴而越发明快的眼神，郑泽运突然又后悔没能早点向她告白了，不过早一点的话，倒也不是能坦诚的时机。
    所幸一切都不迟，他抓住了机会，不必为自己在日后留下可供后悔的余地。
    一顿晚饭掺杂进不少没能在kakao里说的话，断断续续吃了快两个小时，最后赶到电影院时离开场还剩十分五钟。沈意疏把手机丢给郑泽运让他去自动取票机上取票，自己则跑去买爆米花和圣代，虽然现在是吃不怎么下，不过看电影嘛，讲究的是氛围，当然要有点吃的相伴，况且今天看的还是近来大热的一部喜剧片。
    买吃的的人有点多，郑泽运取完票回来发现沈意疏还在排队，于是站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排。轮到他们点单时，工作人员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大半夜还戴着口罩的人不是没有但架不住面前这两位实在气质出众，怎么看都像是爱豆的伪装。女生看着尤其面熟。
    “或许，是Red Velvet的Euphy xi吗？”说出这话的瞬间，这位工作人员自己都吓了一跳，任谁都看得出这俩人关系不一般，Euphy悄悄谈恋爱了？
    郑泽运立刻绷紧了神经，心中警铃大振，沈意疏却是早有对策，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点，稍稍屈腿往柜台前靠，故作惊喜地说：“哇，您也觉得我长得像Euphy吗？说实话我有个外号就叫大邱沈意疏，不过Euphy比我鼻子挺也比我个子高，我贴了两层双眼皮贴才能有她那么大的效果，可羡慕了。”
    电影院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又是夜晚，看得并不特别真切，何况还有沈意疏先入为主的言语引导，对方也觉得这位顾客和Euphy其实并没有那么相似，甚至她自己就能找出一些不同来。
    看到沈意疏把人给唬得头头是道，要不是手里还抱着两桶爆米花，郑泽运简直想给她鼓掌叫好：厉害，不愧是演过戏的。
    沈意疏：其实只是用了一点点心理学的知识而已（笑。
    电影很精彩，讲述了一个危难情况下男女主携手逃生求救的故事，导演和编剧的功力都很深厚，把动作、灾难、喜剧等元素完美融合于一身，两个小时很快就在欢笑与紧张中过去了。
    订票的时候沈意疏就掐好了时间，看完正好12点过10分，她可以亲口说出祝福。
    就是现在。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看见他转过头来，眼睛里映出清清楚楚的一个她，他用唇形问她怎么了。
    她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已经过十二点了。”
    然后补了一句：“そばにいてあげる。”
    VIXX在日本的活动不少，基础日语早早提上了日程，这一句郑泽运是绝对能听懂的。
    确实如此，沈意疏看到郑泽运睁大狐狸眼，脸上的神情起了点变化。
    “张嘴。”她听见他说。
    以为是要投喂她爆米花作感谢，便乖乖照做。
    沉沉的吻于是贴了上来。
    在其余人为电影末尾男女主角成功获救欣喜安心的同时，几乎没人注意到的最后一排，年轻的恋人们终于有了第一次的零距离接触。
    唇舌交缠的感觉仿佛比各类艺术作品里所描绘的性/爱来得更为亲密和刺激。血脉最密集保护最薄弱的脖颈贴得这么近，生命体征仿佛都能同调。而某种程度上而言，交颈与交欢，就是一个意思。
    爱欲伴着亲昵而生，亲昵裹着爱欲益深，没有比接吻更好的事了。
    至少这一刻沈意疏是这么想的。
    第102章 贪心
    在散场灯光亮起来之前，这个吻圆满地结束了。
    明明早早就过了可以用少年意气来形容的年纪，却还是在听见那句形同誓约的词句时，蹿出了难以遏止的冲动。
    放映厅里的其他人都沦为僵直的背景，只剩下面前的女孩依旧鲜活，往前略一探身便能吻住她。看起来冷冷淡淡像一幅水墨画的人，嘴唇反而无比温暖和柔软。唇齿厮磨的感觉也比想象中更好，仿佛是沉沉的海水漫过了头顶，又有光和氧气源源不绝地渡过来，以至于都跟着人群走出来了，郑泽运脑子里的粉色泡泡还是一个没少。
    沈意疏还抱着桶尚未开封的爆米花走在前面，为了看电影买的东西也就一样尝了一点。她不是易胖体质，出道至今鲜少有需要做身材管理的时候，可自从服用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后体重难以避免地有所上浮，为了保证上镜的良好观感，今天吃下肚子的东西都会转化为明天挥洒在健身房的汗水。
    正愁着怎么解决这桶爆米花，扔了可惜留着也不会吃，沈意疏就看见边上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想了想，她走过去把爆米花给了小男孩，蹲下身说：“只是买了但还没有碰过，我们俩也吃不下了，就麻烦你把它解决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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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页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敌得过爆米花的诱惑，奶声奶气地说了句“谢谢姐姐”，大大的爆米花和他小小的身体形成了奇妙的对比。
    唔，明明某人拿着的时候看起来也没多大。沈意疏想。
    郑泽运站在沈意疏旁边等着，也不催促，他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性领了票朝他们走来，估计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陌生人的东西不能收，但沈意疏也是女性，这让年轻的妈妈稍微放下了一点警惕，而且儿子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她也不好意思把爆米花抢过来还回去，只能礼貌地笑笑，赶紧叫儿子“给叔叔阿姨说谢谢”。
    小孩子在这种时候意外地比成人更有眼力见，又或许是因为沈意疏给了东西吃，高兴地大声说着道谢的话：“谢谢叔叔，谢谢姐姐，我不会浪费食物的。”
    郑泽运：莫拉古？？？
    突然就高出一辈，即使戴了口罩沈意疏也能读得出他脸上的憋闷：为什么我是叔叔而你却是姐姐？
    沈意疏忍着笑和这对母子告了别，很自然地挽住郑泽运的胳膊，边走边说：“差了二十岁，叫叔叔也没错，你总不会因为人家没叫你hiong就不高兴吧？”
    “当然不是，你是姐姐我是叔叔，考虑到我们的关系，这让我觉得……”
    郑泽运顿了顿：“……我好像在犯罪。”
    花了几秒钟才彻底消化掉这个单词的含义，沈意疏憋笑憋得浑身颤抖，最后在某人无可奈何的目光里笑了出来，她真的要乐死了：“今年一过我就22了，你这种奇怪的负罪感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而且国内有对演员夫妇相差十七岁，人家照样过得很好，沈意疏心想。
    郑泽运：“……”
    哈，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
    “虽然咱俩认识的时候我还没过17岁的生日，不过我身边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沈意疏突然停下来，盯着郑泽运的脸，“你总不会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意思了吧？”
    “我没……”
    “好像有道理，不然你干嘛要拿走我的练习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人会捡走，而且咖啡馆的店员肯定也会帮我收着，你敢说不是想再见到我？”
    沈意疏的推论有理有据，郑泽运根本无法反驳，可那个时候他只是出于好奇心和探知欲，全然没有对异性的想法。有句讲句，十几岁的她就已经出落得很标致了没错，但他也没那么禽兽，会对未成年下手。
    “好了好了，哥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沈意疏一句话就切断了郑泽运有气无力的辩解，“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动机带走练习册又给我打了电话，我都应该谢谢你，不然我们就不会认识，更不会在一起，多亏了你主动，我们才能有现在。”
    最后一句沈意疏是用中文说的，郑泽运努力跟上她的语速听懂了，冲她浮起笑，宛如无言的慰藉。
    见色起意也好，心生好奇也罢，他都该谢谢那天的自己，沈意疏说的没错，要是他再畏缩一点，他们就会错过。
    出来后路过某个24小时便利店时，郑泽运突然记起队友托他带东西回去，沈意疏便放手让他去，自己在外边等着。
    光站着有点无聊，沈意疏便把手机摸出来玩，点开某大眼APP搜索组合和自己的名字，实时下面都是粉丝在哀嚎她又好久没消息也不知道伤好完了没明明是年末却看不到一个有她的舞台。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上次公开露面，似乎还是万圣节公司团建……
    好像也是该上线营业了，不过要做什么呢，直播、发cover，再不然剪个vlog传上来？
    vlog这种东西，虽然在YouTube上已经有不少油管主在做，不过还没在爱豆里形成风气，她姑且还不需要担心创意被人捷足先登，或者因为拍摄手法什么的相似而被人骂抄袭。
    脑子里正在思考要定什么主题，太过专注以至于有人走过来跟她说话都没能及时给出反应。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之后，沈意疏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就只“嗯”了一声，口罩遮去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睛，此刻将视线短暂投放到这个陌生人身上，他突然感到背上一阵莫名的压力。
    但难得路遇一个身形娉婷的美人，总不能就此放过搭讪的机会。对方提出了索要联系方式的请求，沈意疏往下拉了拉口罩，正想开口回绝，然后就听见对面传来的激动的声音：“大发！或许……或许是Twice的……Tzuyu吗？晕，果然真人更漂亮……一定会继续支持Twice的！千万不要在意掌柜的恶评和压力……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什么政治立场，怀挺！”
    搭讪的人说完这番话就离开了，看起来这位应该是Twice的粉丝，他走得太快沈意疏都来不及辩解一句自己真的不是。
    身为艺人没被认出来就算了，毕竟帽子围巾口罩一个不落，但是露了脸说话还被认成是另一个人，沈意疏竟不知道哪件事更让人糟心。
    像走在大马路上平白无故淋了个透心凉，还被一群人看见了狼狈不体面的样子。
    尴尬，又忍不住愤怒。
    关于Twice的那位，就算是年初议论度最高的时候沈意疏也没太在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立场不同很正常，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也不会和那位有所往来。只是明明就靠着这份政治红利谋得关注上位却还要被人认为是十四亿大国摁头逼迫未成年小女孩发声明，当真是“何其无辜”。
    --

 第191页

    在这件事上，作为一个韩国人嘴里的“掌柜”，沈意疏觉得她是有理由生气的。
    要是Red Velvet能够再红一些就好了，沈意疏想，不会有人把她认错，说的话能被更多人能听见，她也就可以拥有更大的力量来发声。
    不过就算再有这种敏感事件，想来S.M也绝不会让她开麦表态。
    沈意疏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子，但不管怎样，明年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今年女团们接连发力，她们还白白浪费了一次回归的机会，这个圈子竞争激烈不进则退，光是稳住现有地位是不行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超越。
    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郑泽运看见沈意疏垂头站着如同一尊塑像，没有缩进袖子里的手已经冻红了，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走吧，我们回去。”
    沈意疏应了一声，跟着走到路旁。商业区地段好又繁华，即便是凌晨也不愁打不到车。出租车司机似乎比较畏寒，车窗关得紧，还开了空调，沈意疏感觉到周身仿佛都在冒汗，她摘掉口罩和围巾，露出有些发烫的脸，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见她这样郑泽运叫了司机调低空调温度，沈意疏正想开口说谢谢，随即又反应过来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已经是不用说这种话的关系了，而且早就答应过对他坦率，可她好像并没有做到。
    开始动心的时候没有说，确定心意的时候没有说，撞见同别人相亲时的不高兴没有说，活动期间承受着内外双重压力与痛苦没有说，不知不觉就被精神疾病缠上时还是没有说。
    沈意疏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无缘无故就让别人接受一份沉甸甸的感情，难道不算自私吗？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这么想，但现在既然连谢谢都不用说了，两个人一起分摊烦恼也显得理所应当。
    “刚才在外面等你的时候，有人来搭讪。”
    封闭的空间里响起了沈意疏的声音。
    “觉得我是爱豆。”
    话锋一转。
    “但把我认成了Twice的台湾成员。”
    一张略略含怯的脸迅速浮现在眼前，Twice今年上升势头非常猛，年初的政治事件发酵开以后甚至还影响到了岛内的大选。作为话题人物中的话题人物，郑泽运就算再不关心女爱豆也没理由不知道这一位，但除了国籍性别个子高眼睛大，他实在想不到这两人还有什么共同点。
    “我现在不开心了，哥也安慰安慰我吧。”
    沈意疏脸上没什么表情，声调也没起伏，但是以郑泽运对她的了解，能说出这样的话和撒娇无异了。他想了想，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像是抚慰自己的孩子，声音温柔如今晚的月色：“是那个人瞎，别在意。在我心里，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我在便利店买了糖，吃一颗？”
    一颗桃子味的汽水糖随即被塞进了手心，沈意疏撕小包装把糖塞进嘴里，桃子的甜度正好，还有丝丝汽水的沁爽。
    她不喜欢吃甜的，包里放糖是为了及时应对犯低血糖的状况，为了活动也好久没吃过甜食了，现在想想人们热衷于靠甜食获得幸福感是有道理的，至少她心里的阴云就被驱散了不少。
    “其实我也没有多么难过，可能更多的还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输给踩着我的国家红起来的人。”舔到一半沈意疏把糖嚼碎了，发出轻微的嘎嘣声，“我不想松开握紧我的手，也想要Red Velvet能一直走下去，要红，要比今年更红，要让更多人都认识我的脸。”
    她转过头，眼睛亮得惊人：“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有，这很正常。”郑泽运安慰说，“没有不想红的爱豆，不然也没有出道的必要。”
    认识的这四五年间，郑泽运逐渐发现沈意疏是个严格进行自我约束的人，也有着极高的道德底线。就爱豆这个职业而言，大家都想鱼与熊掌俱全，不愿舍弃一方追逐另一方，却也从未对自己的行为表现过愧意与懊悔，多少人一边在签售上熟练地做着fan service，一边又在背地里无缝衔接地约会恋爱。这个圈子本就纸醉金迷浮华聒噪，“大家都这么做了那我也跟着做”、“我也是人我也想要孤独寂寞时能有一个停泊的港湾”、“只要没有爆出来那就无所谓”，作为Euphy，她只要勾勾手指，多的是好看的人主动凑上前，但她没有。
    固执又古板地守着一颗心，不愿意随便说出口给人添加负担，于是默默忍着，以至于最后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正直、且高傲，像落魄的贵族还在虔诚坚守着某些信条。
    “就算要说贪心那也是我贪心，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见不到你，才想着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不用为此背上包袱。是我不想错过喜欢的人，还想付出的心血都能获得回报，如果终有一日我们因为贪得无厌被大众唾弃，我一定会挡在你前面。”
    “……好。”有片刻的愣神，然后沈意疏感到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上拉着唇角，微笑，露出贝壳般莹润整齐的牙齿，“但不会有那天的，我会很小心地保护这段感情，积极活动，明年我们都要更好才是。”
    “至少，绝对、绝对不能被疾病和情绪打倒在这里。”
    第103章 钢索
    回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人，不过留了一盏壁灯，不大，用作照明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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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松了口气，换上拖鞋准备去洗漱，虽然她说了今天是出门和刘是我见面，但是撒谎总归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对成员们撒谎。
    再等等吧，怎么样也该等到新的一年再把这个……惊吓，抛给她们。
    组合成立两年多，和大家认识的时间长的快六年短的也有三年，一起经历过许多事，但是这仍然不足以让沈意疏觉得她们会——姑且不提支持，就用高兴好了——会为她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并成功交往感到非常开心，担忧是完全可以预想到的。
    就像她和郑泽运说的那样，Red Velvet今年很不容易几乎就靠一口气吊着了，现在堪堪回了点血，明年必须要更努力地往上冲。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她谈了恋爱，也就意味着无论如何都会分散一点精力和心思出去，很难说是否还能保证与从前一样投入在事业上。
    沈意疏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也没能找到最优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正想着之后应该如何向成员们开口时，其中一间卧室的房门从里面开了，姜涩琪出来上厕所，看见沈意疏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于是问道：“回来啦？怎么在那儿站着？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挺……挺开心的。”如果最后没有遇见Twice的男饭的话，这确实是一次不错的约会，见了面吃了饭送了礼物看了电影。韩国爱豆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逢年末，本来不愁没有见面机会，但能坐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机会倒也确实没有，而且她还在今晚收获了21年来第一个货真价实的亲吻。
    仔细回想起来这个吻似乎有些成人，以至于沈意疏不自觉地红了脸。
    姜涩琪：你很热吗？？？
    “那快去洗漱了睡觉吧。”在沈意疏有所动作前姜涩琪想起自己是出来上厕所的，立时就冲进了卫生间。
    其实姜涩琪要是再晚一点进去，就能见到沈意疏摸出手机来看信息还对着屏幕默默傻笑的样子，实属反常必定有情况，她再联合起其余人就能在这个11月的深夜里挖出沈意疏的秘密。只可惜神都站在某人那边，她们注定痛失一个让沈意疏割地赔款连连求饶的大好机会。
    话又扯远了，再回到沈意疏身上，信息当然来自于她那位寿星男朋友：
    「到宿舍了吗？」
    「你走了感觉这个夜晚才慢慢开始，应该见面时就告诉你的话，也到现在才记起来。」
    「我还想说，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听。」
    在一个电闪雷鸣剑拔弩张……啊不是，在一个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上午，Red Velvet的其他四人以及经纪人，得知了沈意疏有意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的打算，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三成洞，是的，就是有钱哥哥送的房子。
    看见了成员们和经纪人的反应，沈意疏疑惑了：难道重点不应该在工作室上？
    其余人：当然不是！
    “你也太能忍了，三成洞有房居然不说。”
    “就是，三成洞诶！”
    “工作室的话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你那边的房子面积够吗？”经纪人问。
    “够的。”沈意疏点头，“总之肯定比宿舍的房间宽敞。”
    经纪人：……你就直说你是不是想换宿舍吧？
    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沈意疏在那个小阳台里住了两年多，经纪人就觉得自己理不直气不壮，还是闭嘴的好。
    “那等你那边都弄好了给我说一声，我也要给上面报备一下，看怎么调整你的宣传策略。你最近有写歌吗，有的话也发我一份，我一并交上去。”
    沈意疏把自己的备用u盘递给经纪人：“所有未发表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个别我做了demo，最近忙着写论文，只写了半首词，不过如果公司答应我能在下张专辑里收录我的歌，我马上就去写完一整首。”
    经纪人：……
    相处越久经纪人就越发现沈意疏看着安静内敛，实际上根本就是个皮小孩，偶尔冒出的一些话完全可以把人噎死。
    “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搬东西？”
    “不用不用，我在网上下单，会有专人派送上门。”沈意疏拒绝了，“但还是很欢迎你们帮我一起打扫屋子。”
    其余人当即双手抱拳：告辞！
    当然最终沈意疏还是没有自己亲自做清洁。
    从暑假开始就忙着准备回归，打歌结束后又因为车祸休养了一个月，没机会过来，屋子里已经积了好一层灰，看了看这宽敞的客厅与大大的落地窗，沈意疏原本就不怎么强烈的打扫欲登时就熄灭了，赶紧给熟悉的家政公司打了电话，叫人上门打扫。
    有钱哥哥买房时顺带包揽了装修和家具，主卧的两米大床躺起来相当舒适，要不是没有基本的生活用品，沈意疏就想在这边睡下了。
    不过也好，明天可以去买，vlog素材有了！
    点开组合的小群，沈意疏发消息问明天谁有空和她一起出门，孙承欢小窗发来回复说可以陪她去，沈意疏回了个OK，决定后期剪辑时一定要在开头写上一个大大的“feat.Wendy”。
    月底，Red Velvet官方油管频道更新视频一则。
    视频只有不到20分钟，但沈意疏往里面塞进了异常丰富的内容：早上洗漱化妆第一次公开素颜；和孙承欢一起去逛了超市买东西；亲自下厨做饭两个人边吃边聊得很开心；披露了工作室的全貌还在末尾放了一小段在做的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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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demo很早以前就写好了曲，歌词却直到最近才开始动笔。沈意疏没想好自己单独唱还是留给组合做收录曲，她打算放进来看看反响，要是大家的反应还不错的话就拿来给vlog做片头用。
    Red Velvet不是油管大户，实际上整个S.M的油管点击率都不算很拔尖，因此沈意疏也没有对播放量抱太大的期望，但是上线一天后她又点开了Youtube，意外发现各项数据都相当可观，首日播放量就有二十多快三十万，点赞三万五评论两万一，这个水平要是公司没买推广的话委实不错了——作为一支爱豆vlog来讲。
    沈意疏大致浏览了一下评论，基本集中在工作室上。前面做菜吃饭的那一段有拍到这个房子不同于宿舍的内部设计，因此大家都在询问她是不是从Red Velvet的宿舍中独立出来了，更有甚者还提出了“排挤论”。沈意疏简直要被这群想象力丰富的粉丝给逗笑了，我特地拍工作室放demo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往这个奇怪的方向想的啊喂！
    沈意疏坐在宿舍客厅的沙发上，捧着电脑看评论，这里面也有夸她工作室布置得好看、demo好听想听全曲、视频剪辑得好堪称百万后期的，还有人在问标题的由来。
    “所以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朴秀荣看见沈意疏电脑上正停留的页面，便问道，她看了vlog也很好奇，“地球观察手册？听起来内容很阔大的样子。”
    “其实没有啦。”沈意疏把视频进度条拖到有标题的那一帧，按了暂停，解释道，“我们不是艺人吗，时刻面对着镜头，被人观察着，所以我想要调换一下角度，成为注视的主体，记录一些可能作为艺人才能看到和体会到的瞬间。当然有个好名头才会更吸引人，你当是我的流水账日记看也行。”
    “vlog要是内容太多的话，也挺难不沦为流水账的，但是姐姐就做得很棒。”朴·队内第一紫吹·秀荣时刻不忘彩虹屁，“前面的这些内容节奏把控得很好，不会让人觉得无聊，重点放在了展示工作室上，主题还是很明确的……啊，早知道还能去蹭饭参观，我那天就不该回家，不然feat的就是我了。”
    忙内的幽怨脸让沈意疏成功笑了出来：“你也不是没吃过我做的饭，错过这一顿而已，不算什么。工作室你想去随时都可以来，我待会儿把密码告诉你。你想出演也没问题，我想想下一期拍什么，拍摄的时候就叫你来。”
    “没问题！”
    vlog上线一周后点击率破了七位数，Euphy和Red Velvet自带热度，有粉丝来看不稀奇。而沈意疏在剪辑和内容上花了很多心思，光一个片头动画就做了三天，电脑运行过载风扇都差点烧掉，当然这也保证了成品的质量，吸引到了许多路人前来观看，连带着组合和个人的网络讨论度都高了不少，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12月初的时候出了盖洛普调查结果，队里两人上了爱豆总榜，沈意疏第九，裴珠泫十三。去年沈意疏是第二十名，末位踩线进榜，今年不但没有飞榜反而进步了这么多，结合起组合今年的成绩来看，这个名次实在是好得近乎惊悚了。
    沈意疏第一反应就是给郑泽运发消息，发出去之后却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又脆弱，那天还言之凿凿地说明年一定要更上一层楼，现在却因为一个盖洛普排名这么惶恐，真不像她。
    不像啊不像，明明她也不是会依赖人的性格。
    又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沈意疏便把手机放了回去，她和李泰民越好一起排练年末舞台，快到时间了该出门了。收获这么多的喜爱是很让人负担没错，为了配得上这份喜爱，眼下的舞台一定要做好才是。
    到公司练习室的时候李泰民已经在热身了，沈意疏脱了外套加入他的热身行列。
    两人要排的是《Drip Drop》,SBS歌谣大战开场秀的压轴部分，本来电视台方面一开始只暂定了李泰民，据说是负责人看到了沈意疏来feat的初舞台，觉得二人间的化学反应很不错，想要在年末的舞台上重现，于是也给Red Velvet发来了邀请，S.M当然乐得看到自家孩子多多露脸，欣然答应了。
    这个开场秀姜涩琪也收到了邀请，出演的是街舞部分，一起的还有刘是我和师弟团NCT的Ten；前面的现代舞也有俩熟人，车学沇和程潇。得知了出演名单后沈意疏不禁感叹，爱豆圈子果然小，一个年末合作都能遇上不少朋友。
    李泰民忙着个人活动，很久没见过沈意疏了，能再次合作他看起来很高兴，热身完毕就抓着她说了自己关于这个特别舞台的初步构想。之前年初编排回归舞台时沈意疏就发现了李泰民其实是个特别会“来事”的人，正巧她也是，于是就这次的SBS开场秀两个人又讨论出了新的编舞，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让新编舞初见雏形，幸好也只有一分半，跳一整首的话估计要排上三天。
    新编舞强化了两人间的肢体联系，整体呈现出一种丝丝缕缕的流动感，原来编舞里的力量感也没有丢下，刚与柔协调得恰到好处。
    见练习得差不多了李泰民便提议休息一会儿。为了避免这位前辈突然又灵光一闪冒出什么点子要应用到舞蹈中，沈意疏赶紧走到边上靠墙坐下，一边喝着水一边翻看手机。她几个小时前发出的kkt显示已读，并且还收到了回信：
    「不要害怕，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
    「在忙吗？那忙完给我打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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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站起身，出门前没忘记给李泰民报备：“泰民哥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多休息一会儿。”
    “你去吧。”练了一下午李泰民也累着了，“不着急。”
    沈意疏溜去了楼梯拐角，左看右看，发现没什么人经过才放心拨号，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意疏？你忙完了？”
    “对，下午一直在和泰民哥一起排练，现在在休息。”吹了吹地上的灰，沈意疏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没法撤回，而且说好了要坦率，她索性把自己的想法统统倒出来，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很软弱，但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像在走钢索，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高空粉身碎骨。”
    收到沈意疏的连环kkt信息轰炸时郑泽运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差点吓死，看完之后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盖洛普民调结果。如果是从前的沈意疏也许完全不会在意，他想，但现在却会因为外面的事情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旁人看来也许会觉得这是无病呻吟，但是他知道她有在努力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会紧张、会不安，这都是好的情绪反馈，作为艺人也是谦逊的表现。他们是容易收获到过多爱意的职业，这种爱能够敦促人上进，但也会让人迷失溺亡其中。他也有过因为粉丝投来的关注与支持感到惶恐和负担的时候，沈意疏的心情他是能够理解的。
    所有人只看见你走在难以企及的高空花园，却没人看得清你脚下细若无物的钢索。但这就是我们注定所要面对的东西。
    像蝴蝶，多么美丽，又多么脆弱。
    默默地吸了一口气，郑泽运努力让自己传到沈意疏那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果可以，他想要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全身的力量都分享给她。
    “我知道一下子收获这么多的爱会让人很有压力，但你是人人向往的Euphy，是Red Velvet的核心、支柱，无论有多难你都可以做到，而且能够做得很好。”
    “但是，如果真的害怕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一直在，向我坠落吧，我的星星。”
    我会接住你的。
    任何时候都。
    第104章 保密
    李泰民坐在地板上拧开一瓶水正要往嘴里倒的时候，看见练习室的门被打开，挤进了两个脑袋。
    “泰民呐，练习完了？”
    是队里的两个哥哥，金钟铉和崔珉豪。
    SHINee也被受邀出演年末的歌谣大战，出现在练习室里并不奇怪，只是进入出道的第八个年头，组合逐渐以个人发展为主，大家各自有行程安排，想要协调好排练的时间比从前稍微有了些难度。
    “练了很久，暂时休息一会儿。”看见金钟铉提着的袋子李泰民就知道是给他带吃的来了，他国三就出道，确实是队里的哥哥们看着长大的，虽然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solo歌手了，但哥哥的宠爱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流逝掉。
    在从金钟铉手里接过袋子的那个瞬间，李泰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不管走出了多远，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家，五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八年、十八年、二十八年，永永远远是SHINee。
    “你不是和Euphy一起排练开场舞台？她不在吗？”崔珉豪问道。
    “她出去打电话了。”有东西吃理应一起分享才对，李泰民停下了手里拆筷子的动作，“我去找找她吧，等她回来一起吃。”
    已经出道的艺人都在楼上的练习室练习，相比之下比练习生所在的地下楼层安静多了，走廊没见着人李泰民就沿着过道走到了尽头。他在这儿站着，想要给沈意疏打电话问问她去哪儿了，刚摸出手机就隐隐约约听见楼梯间传来的声音。
    这一处实在安静，李泰民只往前移了两步想看看是不是沈意疏，甚至没走到楼梯口就能听到有人说话。
    音量不高，但足够清晰，是他熟悉的给自己和声的后辈兼搭档的声音，温柔且充满耐心地叮嘱着电话那边的人注意保暖不要着凉年末舞台的时候再见面，就这个语气来判断，她的心情应当十分愉悦才是。
    本意并非如此，但事实上的行为却已经构成了偷听，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李泰民觉着自己应该赶紧离开，但刚转过身背后就响起了沈意疏的声音：“泰民哥？”
    “意……意疏啊……”脑海中天人交战之际，李泰民机械地转了回去，惶恐得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他觉得此时应该笑一笑缓解尴尬，但脸上的肌肉好像突然不听指挥，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奇怪。
    反倒是沈意疏朝着他微笑，这个笑容是很好看的，但说出来的话落进他耳中却像平地炸开了惊雷：
    “你听见我讲电话啦？”
    人类的本质之一就是八卦。
    李泰民自认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不过偶尔有瓜吃吃调剂心情也很不错，但倘若需要为此背上某种保守秘密的责任那就不是快乐而是负担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出去找沈意疏，坐着安心等人回来不好吗？
    这本来还不至于到最糟糕的境地，应了一声之后李泰民没能克制住好奇心，嘴比脑更快，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你谈恋爱了？”
    这下轮到沈意疏懵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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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能怀有侥幸心理，沈意疏心想，但她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过了年末这阵就会坦白的，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居然会是李泰民。
    说来也神奇，率先知道她生病谈恋爱的，居然都不是成员们，这让沈意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保密工作了。
    “是……我们公司的吗？”李泰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他身边就有一对社内恋爱的了，但是听说沈意疏和朴灿烈关系好像不错，天啦，总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沈意疏摇头：“不是，不过你或许也认识。”
    李泰民迅速搜索起自己的朋友圈里符合沈意疏理想型的人选，但排除掉同公司的，似乎也没有那种人。
    见李泰民仍然一脸迷惑，沈意疏索性点开melon，搜索VIXX LR，点大歌手头像，遮住金元植的脸给他看：“现在知道了？”
    李泰民：！！！
    “拉比他们知道这事吗？”李泰民瞪大了眼睛，显得很难以置信，“上次在待机室就看见你对着手机笑，该不会就是和Leo哥在聊天？”
    “应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沈意疏正想问上次是哪次，然后就记起来《Drip Drop》初舞台那天的场景，“嗯”了一声，又说，“那时候就只是聊天而已，甚至连告白的念头都还没有……我打算颁奖季过了再说，在此之前哥是可以帮我保守秘密的吧？”
    总觉得莫名其妙就被拉上了贼船的李某人：“当……当然可以。”
    沈意疏双手合十，满意脸：“那就行了，谢谢泰民哥，好人一生平安，我们回去吧。”
    当天晚上金元植就收到了李泰民的一条信息：拉比呀，最近有没有觉得周围人好像不太一样了？
    有吗？金元植挠了挠头，没有吧。他这几个月一直连轴转，不仅要忙组合的回归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自己的初solo，没心思关注亲故和成员们的细微变化。
    不知道泰民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发这么条消息来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想了想金元植干脆直接回了他一个问号。
    李泰民的回复来得很快，好像就等着他发问似的，短短一行英文异常高深莫测：
    「Time will tell you everything。」
    除了和李泰民一起的开场秀之外，沈意疏还有一个KBS的合作舞台，整个组合都参加，和其他几个女团一起表演师姐少时的出道曲。Twice、Gfriend和I.O.I都是今年风头正劲的女子组合，当然MAMAMOO和BLACKPINK的市场反应也很热烈，只是可能不太符合《再次重逢的世界》清纯活力的气质，KBS就只定下了这四组女团，但Twice和I.O.I都是大型团，全部加起来足足有31个人，排动线走位少说也得用上半个篮球场。
    国家台自然不会缺场地，于是就真的支了一个巨大的后台休息室出来给她们排练。
    上一次参加这么多人的舞台还是两年前的SBS年末，漂亮妹妹谁都爱，但是一下子近距离面对二十多号人，沈意疏觉得自己就快要社恐发作了。
    作为在场出道时间最早的，Red Velvet理所当然成为了众人的前辈，每个团依次喊了口号自报家门，沈意疏和队友们也在裴珠泫的带领下做了问候。
    简单的寒暄后就是确定出场顺序和歌词的分配，每个团都要展示一小段出道曲，顺序就按出道先后来，不过Twice因为JYP的缘故出场在Gfriend之后，而且她们今年两连爆曲，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独唱的部分每个队差不多能分到四句，也就是划在主唱或者主捧身上了，高音给了俞宙和俞琏静。沈意疏和孙承欢对视一眼，飞快地交换了想法，《再逢世》的高音她俩都能唱，但对这个安排也都没意见，在场能唱的人不止她们，何况没词的人都没吭声呢。
    舞台的难点就在动线与走位，在舞蹈老师一上午的耐心指导与演示下，这个三十多人的“超大型团”勉强成了型，看起来有点样子了。对比之下，沈意疏觉得当初那个《Move like jaggers》在编舞上就偷了懒，基本不涉及到复杂的队形变换，当然大家学得也快，没有今天的难搞，她已经听见有好几个人在说头疼了。
    时间在认认真真的练习中悄然而过，转眼就到了中午。冬日的太阳温柔得像爱人的眼神，窗外的满地霜雪在这样深情的注视中缓慢消融。倘若不是要上班练习，这样的天气倒是很适合出门走一走。
    这样想着沈意疏干脆和裴珠泫打了招呼，打算下楼去买喝的顺便呼吸下新鲜空气。
    午饭吃快了，有些哽，沈意疏从便利店的保温箱里拿了一罐热咖啡去收银台结账，前面站着两个年轻女生正在努力掏口袋。其中一个掏了手机出来，但屏幕却是黑的，钱包好像也忘带了，估计互相都以为对方带了钱和手机，自己就没拿。沈意疏走上前去，把咖啡和她们的东西放一块儿，对收银员微笑：“我一起付钱。”
    在这个忘带钱包手机也没电结不了账的尴尬时刻，这句话对林娜琏和凑崎纱夏来说简直像天上飘下来的正音雅乐，无比动听，及时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两人正想开口道谢，看到沈意疏的脸之后吓了一大跳，赶紧鞠躬：“谢谢Euphy前辈，上去我就给您转账！”
    沈意疏也才认出这两人，她和Twice不熟，不过并不妨碍她顺手帮个忙：“也没有多贵，转账就不用了，我先上去了，再见。”
    Twice里虽然存在着观感不太好的成员，但没必要全部都敬而远之，能认识更多人也挺好的。沈意疏看过两集《Sixteen》，对部分人颇有好感，刚刚碰见的林娜琏和凑崎纱夏就在其中，实力不错又有才气，很贴合Twice元气活力的形象，也不奇怪有这么多人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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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已经够苦了，追星当然是为了获得轻松愉悦的精神慰藉，可爱的女孩子配上洗脑又上口的歌曲谁能抗拒得了呢？
    沈意疏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明年的活动，经纪人提过明年有很大概率要回归三次，间或穿插着其他的活动。《Russian roulette》是red风的歌曲，但内容上还是一如既往的cult，之后的歌曲应该会逐渐融合red和velvet两种风格，不会再出现《Ice Cream Cake》和《Automatic》这么泾渭分明的作品了，这也意味着组合在概念上的成熟，反正不管怎么想，明年肯定是比以往更加不同也更加艰辛的一年。
    爱豆这项职业的特性就是不进则退，S.M出身也注定了她们的身边会一直围绕着更严苛的审视，不过《7月7日》之后大家都还能重振旗鼓努力爬起来，沈意疏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克服的。
    ……也许是几年之后的奇形怪状打歌服？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明天又要上班了
    写了一点和正文稍有关联的东西，因为太短了懒得单开一章就放在作话里了
    如果爱豆也玩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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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l：太惨了 太惨了
    7l：讲道理Euphy前辈看着就很难接近，又是外国人，我觉得肯定很难追
    8l：金泰勇都能娶到汤唯，和Euphy交往也不是不可能
    9l（回复8l）：这两个人一起拍了晚秋啊，楼主摆明了没和Euphy合作过，连接触都没有怎么交往
    [水]年末大家都去哪家电视台？
    1l：三家都去
    2l：楼上+1
    3l：+2
    4l：慕了，我只有SBS的一个合作舞台，还是和很多团一起跳舞，估计连镜头都没有
    5l：楼上和我一个舞台？不过我是主唱，能有两句词，但是我们团只有门面有人气，镜头肯定照不到我了，唉
    6l：楼上是Astro的？门面有人气已经很好了，我们出道一年多了还没什么水花，唉
    7l：你们别唉了，我们没有年末舞台，只能在电视上看你们表演TT
    8l：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水]Euphy前辈真是个好人
    今天和其他组合一起排练合作舞台，中间和队友一起出去买东西，结果付款时才发现两个人都忘带钱包，手机也没电，前辈正好也来买东西，就帮我们一起给了，我说回去转账给她她还说不用，真是人美心善，完全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漠，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一个外国人能有这么高的人气了
    1l：看这个标题我差点以为楼主给Euphy发了好人卡
    2l：+1，我还兴冲冲地点进来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给前辈发卡
    3l：怎么说也得是最强昌珉前辈那样的吧
    4l：或者灿烈前辈也……？
    5l：我大概和楼主是同一个节目？以前有机会和Euphy欧尼接触过，看我上台前紧张还来安慰我，本人毫无架子，也没有大公司爱豆的傲气，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6l（回复5l）：楼上叫欧尼看来关系不一般呐，或许你有她的电话or kkt？
    7l（回复6l）：有
    8l：隔壁帖楼主快来，你离Euphy就差一条私信了！
    第105章 发火
    回去时沈意疏碰见了金世正和她的队友们，简要寒暄了一下，认识了同队的周洁琼，并通过周洁琼进了天/朝务工人员的微绿聊天群，看了眼群成员，基本上都是出道不太久的新人。瞄到一个熟悉的头像，定睛一看，程潇。
    本来想开口问问周洁琼和程潇是怎么认识的，但又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练习生圈子不大，天/朝练习生的圈子就更小了，相处时又没有韩国人那么前后辈分明的尴尬和拘谨，想玩到一块儿去很容易。
    练习生的时候因为同期都没什么中国人，根本拉不起群，不过男生里的中国人就比女生多多了，就NCT和rookies都能数出不少人。
    沈意疏把群里的昵称改成自己的名字，犹豫了一下第一句话应该发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就简单的“大家好我是沈意疏“，然后发了一个红包。
    原本安静的聊天群立马炸出无数人，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沈意疏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里，和I.O.I的几个人挥挥手，去找自家队友了。
    一见到沈意疏，姜涩琪就把她拉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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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有多好？坏的有多坏？”虽然不回答姜涩琪也会自己说，但沈意疏还是配合了她，“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MBC的歌谣大典我们被分去了去永东大路会场。”
    不是熟悉的日山或者上岩，那就是户外会场了，以首尔12月的室外温来看，沈意疏毫不怀疑自己表演时被冻死的可能性。
    “那好消息呢？”
    “Johnny要出道了，在127，刚刚我听见经纪人欧巴说的。”姜涩琪对她眨眨眼睛，“好亲故终于熬出头了，是不是很开心？”
    这确实是个令人高兴的消息，沈意疏想，徐英浩是他们这群人里练习时间最长的，错过EXO之后又一直在默默等待下一个机会，五年了，虽然最终并不是原定的中国分队，但总算是出道了。
    不过沈意疏隐约记得NCT127是个固定队，第一次回归就加人，肯定会招致骂声。
    这又涉及到NCT的体制问题了，沈意疏至今不明白公司为什么非得执着于无限扩张这个概念。毕业与加人两个手段或许能够解决传统偶像男团的兵役问题，但是粉丝热爱的是人，而非冷冰冰的品牌，就算是红红火火了许多年的AKB，在神七等人气成员逐渐毕业后也难掩颓势，不要说刚刚出道的NCT了，人员不固定根本没人敢入坑。
    不想了，医生叮嘱过不要思虑过甚，而且她也就是个小小的艺人，干涉不了公司的决策，只能希望NCT127这次回归成绩好粉丝别抵触新加入的成员。
    至于祝贺，等之后有机会碰面了再亲自说也不迟。
    这个机会比沈意疏想象中来得更早，某天晚上就在公司遇见了结束练习下楼的127一行人。
    RV也在排练年末舞台，这几天在练习室从早待到晚，沈意疏趁着休息出来上厕所，没成想就碰上了。
    李泰容领着队员们喊了口号问了好，互相认识不假，不过他们作为新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你们也好，预祝回归大发。”在经纪人那里知道了NCT127新年回归的消息，沈意疏便传达了良好的祝愿，“Johnny啊，恭喜出道。”
    被cue到的徐英浩立刻成了人群的焦点，知道这俩关系匪浅的郑在玹李泰容中本悠太投去了揶揄的目光，而不了解情况的董思成等人则面面相觑：他们为什么这个表情？
    “谢谢前辈，我会好好做的。”说完这话徐英浩又感觉怪怪的，虽然沈意疏早早出道，但他俩相处时一直都没有在意过韩国人的前后辈礼仪，是因为现在自己正式出道了时时刻刻都以新人自居，所以对她也改变了说话和思维方式？
    沈意疏也觉得有些别扭，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当是自己想太多，她回了一句“加油”和NCT127告别，回去继续排练。
    而收获前辈祝愿的某芝加哥人在回到宿舍后面临不明真相吃瓜队友们的连环追问，逼得他不得不把和沈意疏的认识经过抖了个干净。
    徐英浩：等等，你们为什么看起来都很失望的样子？！
    在吃瓜时刻董思成的韩语就突飞猛进，硬是听懂了大半，表述也变流畅了许多：“囧尼哥居然是意疏姐的第一个朋友，近水楼台先得月（中），你们就没有考虑深入发展一下？”
    身为中国队预备役，徐英浩中文不错，甚至可以说比董思成的韩语还灵光，那句成语他听懂了，哭笑不得：“都说了只是亲故，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李东赫飞快地接茬：“异性之间哪有纯友谊？”
    旁边的李马克迅速把忙内的嘴给捂上，尴尬地嘿嘿一笑，生怕他又冒出什么惊人语录：“楷灿啊，去洗脸刷牙睡觉吧，走走，我带你去。”
    说罢便不顾李东赫的挣扎把他给拖去了浴室，徐英浩不禁迷惑了，现在的00后怎么回事？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回去睡觉。”见聊得差不多了，李泰容便催促着大家都去洗漱，原本被九个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客厅顿时就空旷了。
    “那个，hiong……”
    徐英浩转过身去，看到郑在玹的脸，“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郑在玹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沈意疏肯定不会高兴自己这么做，而且说了也是徒增徐英浩的烦恼，遂作罢，于是另外寻了话讲：“就是你之前有提过的胶卷冲洗店，把名字和地址再给我说一下吧，我打算去洗片子。”
    “行，正好我也有两个拍完的胶卷，你帮我也一起洗了吧，回来给你钱。”
    “没问题。”郑在玹比了个OK的手势。
    鉴于大家最近都忙，之前又在养伤，沈意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和郑泽运见过面了，全靠kakao联系，李泰民知道之后是啧啧称奇，吐槽说你俩简直就像高中生谈恋爱，还是之前就被抓到过所以被家长盯得严严实实连补习班都见不到面的那种。沈意疏无语凝噎，偏偏李泰民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委实难以反驳。
    “不过今天就能见到了。”李泰民说，现下已经到了一年的最后几天，三大的歌谣庆典从SBS拉开了序幕。艺人们一大早就来到coex的会场彩排，《Drip Drop》又是开场秀里的节目，所以他们来得最早，不过开场秀又分为三个部分，全部参演人员加起来也不少了，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倒是减轻了许多早起彩排的怨念。
    沈意疏点点头：“早就做好了聚少离多的准备，所以我也没有多难受和遗憾，人总得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承受代价，想欣赏玫瑰的美丽自然也要接受茎刺的尖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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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会来找我，于是前前后后的日子都沾了相见的光，连等待都熠熠生辉。”①
    措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的李泰民：……
    你这些句子还是留着去填词吧，不要对我讲！
    “泰民xi、Euphy xi，stand by！”
    听到工作人员的提示后两人迅速收起了闲聊的心思，脱掉羽绒服去到延伸舞台准备上场。
    一分半的舞台两人排了三遍，定好了走位和镜头，下去的时候沈意疏看到其余人飞快地站上了主舞台排最后一段舞，一眼就望见人群中的姜涩琪，也不知道她看见没，反正朝她比了一个大大的心，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
    下来后李泰民和沈意疏站在边上看别人彩排：“你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跳舞？多好的露脸机会。”
    “好是好，但人太多了。”沈意疏指了指舞台的方向，这个舞蹈秀基本云集了这一年来所有人气组合的舞担们，十几二十个人站在台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清楚的镜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赶不及。”
    在脑中想象了一下这边定格结束后沈意疏就一溜小跑过去和大部队汇合跳舞的样子，李泰民感觉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
    “何况我也不缺那点儿镜头，和前辈nim一起就赚够本了。”
    “去去去，少来恭维我。”
    开场秀的彩排结束之后，沈意疏等着姜涩琪一道回了待机室，组合的彩排还在后面，现在可以先回去休息。
    起太早又跳了三遍舞，这会儿沈意疏是真的饿了，坐在沙发上边吃东西边玩手机，最近被拉进了一个爱豆的私密论坛，虽然可选匿名，但某些帖子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林娜琏我知道是你！
    不过看着论坛里的某些帖子沈意疏挺感叹的，整个爱豆圈子好像一家公司，看着光鲜其实也不过是勤勤恳恳打工的社畜，人气高的、大势的还是全年无休996那种。
    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沈意疏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待机室，很好，大家都在各自干自己的事，她举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打字回复。
    「彩排完了吗？」
    「完了！已经回来坐着了。」
    「那现在出来？我在coex的咖啡馆等你。」
    「好，我马上就到^^」
    看到沈意疏刚回来坐了没多久又要出去，经纪人疑惑了：“你又要去哪儿啊？”
    “去买咖啡，欧巴要一起吗？”都这么说了，按常理而言，经纪人是不会跟着去的，尤其是在知道沈意疏干嘛去之后，毕竟她咖啡中毒的形象在粉丝里早已深入人心，果不其然——
    “我不去，你别偷喝冰的，晚上表演要开麦的可别忘了。”
    “知道啦——”从门外传来拖长的尾音。
    我是那么没有歌手自觉的人吗？沈意疏在心里吐槽，迈着步子往咖啡店去，coex这家店她去过几次，用的豆子好咖啡也不错，喝过一次就爱上了。
    快到的时候沈意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她的同年亲故刘是我。
    “YooA！”
    鉴于是在外面，沈意疏便叫了艺名，刘是我见到是她高兴地走了过来：“你也出来买喝的？之前开场秀排练完我就有叫你，结果你和涩琪前辈走太快了都没理我。”
    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没听到刘是我的声音，沈意疏干脆利索地“低头认错”：“对不起啦，可能就是为了弥补你，所以我们在这儿碰见了。”
    刘是我推开店门让沈意疏先进来才松了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久了没见你想和你聊聊，你待会儿还要去彩排吗，我们在这边坐坐？”
    “……当然不去。”沈意疏表情不变，然而内心里早就落下了热泪，其实我是借着买咖啡的机会想和我男朋友见一面的，但现在估计只能鸽掉他了。
    “那好，你喝什么，我一起点。”
    “热香草拿铁，一泵糖浆。”
    怎么久了不见突然换了口味？刘是我暗自疑惑，沈意疏明明是喜欢狂加浓缩从不吃甜的人。
    不过疑惑归疑惑，刘是我还是照着去点了单。沈意疏在边上的空桌子坐下，咖啡店里人不少，也有晚上参加演出的艺人，但她没发现郑泽运，拿出手机正要给他打电话问问走到哪儿了，就瞧见正门进来了人，个高腿长，是她的男朋友没错了。
    “我来了，意疏你的咖啡……啊，前辈！”
    刘是我往回走却不小心被跑过来的人给撞了，咖啡本来就烫她只用指尖拿着，这一撞直接让她松开了手，而眼见着沈意疏那杯即将掉地上——诶，被抓住了？
    这个场景描述起来似乎很简单直白，但是实际上并不轻松。沈意疏反应过来后立马抽了一叠纸巾，从郑泽运手里接过那杯半洒的香草拿铁放在桌上，一边擦一边问：“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没事，我来。”顾及到周围还有人在，郑泽运抽回手，自己擦掉了洒出来的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有烫着吧？”
    撞到刘是我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他回过神后连忙鞠躬道歉，但是看着郑泽运已经变红的手，沈意疏的脸瞬间就黑了，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发火：“再急也没必要在点单的时间上急，如果今天撞到的不是我朋友而是孕妇、老人该怎么办？到时你觉得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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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质问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阴沉的脸色和气场就快要把男生给吓哭，嘴里不住地说对不起。不想把事情闹大，郑泽运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挥挥手让男生离开了。
    “前辈真的没事吗？你的手都红了！”后知后觉的刘是我这才开口询问道，她刚刚也被震住了，记忆里这似乎还是沈意疏第一次生气？
    “我没关系。”
    郑泽运摇摇头，但是当他对上沈意疏火气未散的眼神，突然发怵。
    救命，好像有事啊……
    ——
    Idol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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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我的亲故好像有点反常
    今天这位亲故因为一个冒失的人发了火，那个人差点害得前辈……嗯，受伤吧，我亲故几乎没什么脾气，性格很好，但是看到她批评人的样子我也有点被吓到，还是后来前辈说没事脸色才好看了些。
    1l：楼主大胆一点，去掉好像，就是很反常
    2l：从不发火的人有这个表现确实不太正常
    3l：直觉告诉我楼主亲故喜欢前辈
    4l（回复3l）：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吧，冒失鬼差点害人受伤，会发火也是正常反应啊
    5l：我的朋友就是我吗kkkkkk
    6l：不管是哪种情况，楼主的亲故和前辈都关系匪浅
    7l：楼上+1，楼主不妨仔细观察一下
    8l：感觉有瓜可吃，前排留名，蹲一个后续
    9l（回复7l）：好的，我会留意的
    第106章 番外阿黛尔?雨果的故事
    吵架过后的第四天晚上，沈意疏收到了日本的来电。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以感冒发烧为由把自己从练习室抓去医院的男朋友。沈意疏原本并不想吵架，但是想来换了谁从头昏脑涨想吐吐不出的生病状态中醒过来时还收到一通“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照顾不好自己”的指责，心情也很难好起来。
    两个拥有独立意志的人在一起难免会产生摩擦，一个是有话不爱说出口的内敛死傲娇，一个是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度里成长起来的强势天蝎，尽管此前都努力地彼此包容着，但是矛盾与摩擦始终无可避免，并借着这次生病彻底爆发了出来。
    不过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怎么说也是年上的一方，郑泽运本想着率先低头，但是安排好的行程不等人，lr小分队马上就要在日本开演唱会，他还没来得及去见沈意疏就被经纪人塞上了飞往东京的飞机。
    沈意疏当然不是爱记仇的人，发了脾气之后还会感到懊悔，想着是不是应该主动道歉给人台阶下，但没想到先一步接到了郑泽运的电话，一时激动差点手抖给按挂了：“喂？”
    “……是我。”
    怎么说他都打电话来了我说句对不起也没那么难吧，沈意疏心想，正要开口的瞬间听见那一头浅浅的声音：“对不起，那天是我错了。”
    想到病房里的那顿指责，心里又委屈了起来，沈意疏握紧手机，舌头抵住腮帮子，没吭声。
    “我明知道你是为了回归才这么拼命练习的，也知道担心不能成为冲你发火的理由，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随着电波一并传来的语句太过恳切，让沈意疏觉得再生气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而且冷战了好几天也够了，再拖下去就会伤害到感情了。她吐出一口气，说：“哥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照顾好自己让你们担心了，我也应该道歉，以后不会这样子了。”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想着，不能让你到了新的一岁还在生气。”那头的语调低低的，听起来好像有点疲惫，“本来是应该陪着你一起过的，但还得为后天的演出做准备，抱歉。”
    “没关系，也没什么好庆贺的。”听到有玻璃杯碰撞的声响，沈意疏愣了下，“在喝酒？你在外边吗？”
    “嗯，开了瓶红酒，不过我在房间里待着。拉开窗帘就可以看见天空树，很漂亮的夜景……如果你在的话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看。”
    去东京的次数不算多，热门景点也没怎么去，但是东京塔和天空树倒是一个不落，不用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它们挺拔的身躯以及在上边俯瞰到的东京的面貌，只是此时此刻，沈意疏却萌生了无限的好奇心，迫切地想要知道郑泽运眼里的天空树是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方是扁，是喧闹还是冷清，是热情还是矜持。
    但还是更想，看看他。
    从前无法理解其他人的喜欢与爱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也不明白陷入爱河一刻都不想分别的痴男怨女们的行为逻辑，但现在她懂了，不过只是短短几天不见，就好像已经相隔了千万年的时光，沧海桑田都换了新貌，连璀璨的恒星群也衰老死去，化作宇宙间沉默的暗河。
    平生第一次察觉到，等待这个词竟如此沉重，仿佛积蓄满了爱人们酸涩的眼泪。
    “会看到的。”她的声音在沉默之后再度清晰，“会的。”
    作为一个十分有行动力的人，沈意疏挂掉电话就买了最近一班去东京的机票，收拾好背包抓起帽子口罩直接出了门。
    虽然并不喜欢义无反顾这个词，但是当过了关在飞机上坐下来时，沈意疏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充斥着某种孤勇，支撑着她订了票飞过海去见另一个人。
    照理是该睡觉的时间，沈意疏刚闭上眼睛想要小憩一会儿，就听见后方传来的婴儿哭声。她叹气，索性打开前座背后的电视戴上耳机看看电影，首尔飞东京约莫两个半小时，够看完一部片子了。
    --

 第200页

    屏幕上有推荐页，今天正好是欧美老电影专场，排第一的是《阿黛尔·雨果的故事》，阿佳妮的一部老片子。很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沈意疏在没有开灯开窗的房间里把它看完了，片尾的阿黛尔伫立在海边，风灌满了她白色的衣袍，眼神狂热而坚定，“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见，这样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那时不懂阿黛尔的执迷不悟，现在自己好像也成了阿黛尔，不同的是她足够幸运，在东京有她的恋人，不必至死追逐一颗不爱她的心。
    到成田机场时刚过凌晨，连上机场Wi-Fi的手机不停冒出消息提示，祝福如潮水般疯狂涌来。沈意疏点了叉一键清理掉，在机场外拦了出租车去酒店，名字是她从李弘彬那里问来的，她在谷歌地图上搜索，确实离天空树很近，打开窗伸出手好像就能够到。
    走到了房间门口时一阵惶恐袭上心头，近乡情怯这种情绪常见于各种文学艺术作品之中，听上去很美，实际体验却谬以千里。沈意疏讨厌软弱和不受控制，因而更加憎恨起此刻心悬不落的自己。电话中的和解来得轻巧，但那天的激烈争吵还历历在，他是否醒着，又是否将出现在这儿的我视作惊喜而非惊吓，我……并不知道。
    就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开了，郑泽运看见门口的沈意疏，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谁也没能说出话来。
    沈意疏的鸵鸟人格占据上风，全然没有了在飞机上的勇气，拔腿想跑，却在下一秒被拽了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番对话乍一听像在套娃或者互杠，但是郑泽运知道沈意疏并不是这个意思，拉着她的背包带子把她领进了屋：“我听见外面好像有点声响，就打开门看看。”
    沈意疏坐在椅子上，不是很适应这种仰视的角度，说话也慢吞吞的：“就是……来看看天空树……”
    “看天空树还是看我啊？”他俯下身问她，内心的喜悦已经快要满溢，努力克制住才没有让嘴角上翘。
    “你……唔。”
    一个吻。
    红酒味的。
    月亮也睡下的夜晚里，意识都破碎的浮与沉之间，她听见他的声音仿佛从迢遥的云端传来：
    “生日快乐。”
    第107章 舞台体质
    《Dumb Dumb》时期的一次签售会上，有粉丝带了小纸条来，问题是“Euphy觉得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沈意疏想了想，写下了“平和”两个字，说希望不管面对怎样的情况都能保持平静温和。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以为并不难，但显而易见她过分高估了自己。
    有的人就是可以让你难以克制、无法忽视，一把火烧光那少得可怜的理智。
    此前能做得到，不过是因为没有遇上。
    此刻沈意疏没有也不想去思考分析自我言行下的深层动机，她对于郑泽运徒手去接咖啡这件事感到非常在意，非常生气，顾不得可能被有心人听去给自己招来麻烦，脱口而出就是一番质问：
    “前辈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杯咖啡而已，洒了就洒了，我可以再买。难道前辈以为把手烫到了我就会开心吗？”
    郑泽运：“……”身体反应比大脑指令来得更快我也没有办法。
    刘是我越听越惶恐，她是韩国人，本来就不像沈意疏那么无所顾忌，对着前辈这样说话委实算得上冒犯了。再者人家好歹也是因为你才出手的，这样说真的很打击人，让人觉得吃力不讨好，就算你们认识关系好（应该还不错吧），你也不能这样说啊，可闭嘴吧！
    这么想着刘是我直接上手捂住了沈意疏的嘴，这位亲故个子太高她还得踮起脚来：“对不起前辈，意疏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希望前辈因此而受伤，请您别往心里去。”
    语毕还摁着沈意疏的头弯腰鞠躬，然后拉着她走了，留下郑泽运一个人在原地，到了喉咙的话又无奈地咽了回去。
    不是，好歹也让我多说两句再走啊……
    从咖啡店回待机室的这一路上刘是我都在教育沈意疏，让她以后管好自己的脾气，关系再好的前辈也是前辈，如果被人听见拿去做文章后果可不得了。沈意疏边听边想要不然坦吧，但苦于刘是我说得太起劲，她找不到开口的时机，只好作罢。
    有了这段乌龙经历做调剂，沈意疏很快就消了气，回去后给郑泽运发了kakao，道了歉也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感情总是很脆弱的，需要小心维护，她不想留下不必要的隐患。
    「我永远都不会生你气，不要担心」
    「不过，你亲故的性格……和你还真是相去甚远啊」
    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沈意疏便发了一个自己的比心表情包过去。刘是我确实是看着很甜很可爱实际上很硬气一女的，她已经在考虑这位亲故知道真相后暴打自己的可能性了。
    晚上演出开始前沈意疏和姜涩琪在后台热身，互相道了加油，排练那么久总算到接受质检的时刻了。
    看了开场秀的全程彩排，沈意疏对这个开场舞台还是抱有信心的，囊括了乐器演奏、乐队表演和舞蹈表演三种形式，节目质量也很高，由此获得的关注度肯定不会低。
    “走啦，乐队已经开始了。”李泰民戳了戳沈意疏的肩膀，边走边问，“想什么呢？可别上了台还走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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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索性就着李泰民的话说：“我在想待会儿万一在舞台上忘记动作了怎么办。”
    “没事儿，你现编就行，说不定还能上热帖，网上一水地夸你跳得好。”李泰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知道沈意疏在跑火车，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仍然相信沈意疏的专业和能力，毕竟是他亲自点头认可的搭档。是Euphy的话，就没有做不好的不是吗？
    那边的街舞已经到了后半，沈意疏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挂饰，然后跟着李泰民上了台。无视掉台下粉丝的尖叫，她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等着音乐响起。
    “湿润的，湿润的，你如雨下。”
    “落到水面激起圈圈涟漪。”
    “乘着甜蜜重力而来的你，我无处可避。”
    跟着前奏的节拍雨滴开始落下注入大海，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仿佛外部降临的入侵者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整片大海都变得不安，而随后纷纷落落的雨滴融入苏醒的海水，成为再也无法分离的整体。
    沈意疏踏着音乐走到了李泰民身边，指尖触碰到他的身体，以一连串的手部动作唤醒了屈膝抱头如婴儿般沉睡的“大海”。
    “在我心上drip drop你一点一滴。”
    “Drip drop浸润愈深。”
    “Drip drop和着音乐。”
    “Drip drop on me。”
    音乐继续推进，节拍的加重使得舞蹈也随之激烈起来，轻柔的接触变成了强烈的融合。沈意疏与李泰民的镜面舞如同双生，一个漂亮的wa.ve像是平静被打破后掀起的巨浪，大海吞并了雨滴裹携而来的巨大力量，膨胀成华丽的幻想。你与我互有施受、相互作用，矛盾和冲突不复存在，我们共生共死，一道去向世界的终点。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李泰民和沈意疏梦境般的精彩表演也走到了尽头。沈意疏靠在李泰民怀中，他的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人依偎而立，姿态亲密，相似的服化、配饰共同构造了具有浓郁一体感的独特氛围。这场由雨滴催动的轻柔圆舞曲最终在两人的合力演绎下渐渐成为压倒性的宏大幻想，大海四下流落，汹涌而出，席卷了全场。
    不过一分半的短暂舞台，台下观众却仿佛看完了一场高潮迭起的音乐剧，呼吸与眨眼的身体机能统统被台上的这两个人夺走，没有一个瞬间是可以错过的，这几乎是历代级的完美演出！
    而重新编排后的年末限定版《Drip Drop》舞蹈激烈程度即使是沈意疏也有些吃不消，舞蹈定格时一直绷着，摄像头移开后她才弯下腰去大口呼吸。这份濒临极限的强行忍耐在镜头里被放大，颇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破碎之美。靠着这个神级ending，沈意疏的名字迅速抢占了热搜高位，当晚的各大论坛也热帖频出，粉丝们彩虹屁狂出，大有不把她吹上天不罢休的架势：
    “我单方面宣布SBS今晚最佳是水滴！”
    “那我+1！”
    “泰民和Euphy的化学反应太强烈了，这是什么梦幻组合！”
    “一开始那几步完全踩在了我心上，我向Euphy缴械投降。”
    “已经两个多月没看到小紫表演了，果然舞台上的沈意疏才是最好的。”
    “天选爱豆、舞台体质，强［大拇指］”
    “沈意疏你是雨滴，也是撼动我心的海洋！”
    “最后的ending太漂亮了，泰民也好帅，S.M的孩子怎么什么都好？”
    “Red Velvet全能ace，能唱能跳能写歌，欢迎大家入股！”
    “泰民本来就是表现力强个人风格很独特的歌手，但是这个强调雨滴与海洋的联系还有合二为一的融合感的编舞居然没有让Euphy被盖过风头，实力可见一斑了。”
    “两个人配合得特别好，ace们的黄金舞台认证。”
    “别的就不说了，来听听《Growing》吗？”
    “水滴好绝！S.M考虑下泰民和Euphy的固定unit？”
    “还是算了吧，等下又要给人骂。”
    这时的沈意疏还没有切身体会到李泰民的功力，不知道热帖已经被他给奶中了，她下来到后台时还处于神经过度兴奋浑身发抖的状态，最后是姜涩琪把她牵着回了待机室。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我再也不想和泰民前辈合作了。”一杯水下肚，往嘴里塞了两个紫菜包饭，沈意疏含混不清地说道，“两个太会来事的人就应该保持距离。”
    裴珠泫又倒了一杯水给她：“慢点吃，别哽着了。”
    “我们意疏辛苦了，做得好，表演很棒。”经纪人也笑眯眯地夸奖道，“热搜上挂着你的名字，还有人在问和泰民一起跳舞的是谁。”
    “这说明我还不够好，不能让大家认识我。”吃完第三个紫菜包饭，沈意疏放下了筷子，“为了能让更多人知道Red Velvet，明年的三次回归我们一起努力吧。”
    前几天五个人在公司开了个会，策划组发下来一份简要的策划书，17年已经定下了三次回归计划，年初年中年末，除了现有的红风丝绒风之外，还会开拓新的风格，预计是清爽元气的夏日风，并督促五人从现在开始就去健身做身材管理，避免靠节食来临时突击。
    所以是可以预见地又要忙一整年了，但在修养了这么久之后，沈意疏迫切地渴望回归，爱豆的生命力就是舞台，只有站在舞台上她才觉得踏实。
    刚刚ending时听见粉丝的尖叫和呼喊她名字的声音，虽然很累，但那种满足感是无与伦比的，仿佛全宇宙的凝视与爱意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久违地再度体会到这种巨大的幸福，以至于沈意疏冒出了要跳一辈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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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提过了三十岁还能不能继续做Red Velvet有没有粉丝，光是这个体力可能就很难支撑她活动到老年。
    沈某人当机立断，这几天过了之后就去健身房，为了有效延长演艺寿命她要从现在就开始付诸努力。
    第108章 最喜欢你了
    在休息室休息了会儿，换好衣服又去了前边坐着，今晚的演出全员短裙，膝盖小腿都光着，沈意疏赶紧拿了厚厚的毯子盖上。作为全队最怕冷的一个人，一到冬天她就手脚冰凉久久捂不热，穿着单衣在演出会场坐一整晚，还得注意表情管理不要变成拉郎素材，委实难熬。
    但人总是潜力无穷，点得亮各种神奇的技能，在漫长的练习时光里，沈意疏早早学会了在发呆时维持表情管理，眼下这副微笑着盯着舞台一动不动的样子，哪怕镜头凑近了拍，也揪不出错处来。
    姜涩琪看她不吱声也不动，就知道她又在放空了，不过接下来都是男团的节目，她保持这个状态更好。
    别人都可以无视，但是男朋友的表演不能不看。其实到GOT7的时候沈意疏就回神了，《Hard Carry》这歌真的很能炸场子，现在隐约有成为代表曲目的趋势，不过联想起几个月前在偶运上和王嘉尔的对话就只得感叹其实大家都不太顺。GOT7虽然也背靠三大，可JYP在对他们的运营上未必有Twice来得明确，出道以来的几首主打风格各异，似乎想把主流的男团路线都走一遍，其间的茫然也不知会持续多久，总之Jackson君本人是担忧不已。沈意疏尽管身有同感但也只能捡些安慰的话说，好歹JYP出过2AM和2PM两个大势组合，想来推男团还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相信公司吧。
    VIXX的表演是一段intro加《The Closer》，作为今年希腊神话三部曲的收尾之作，承接了前作《Fantasy》圣歌般的壮阔气势，编曲层次丰富，依旧保持着极高的制作水准。在概念上这首歌却反倒是一切故事的起始，英雄与凡人都陷入了神的戏弄当中，为了摆脱这份悲剧性命运进行了抗争且最后成功逃出。
    从郑泽运那里知道整个企划的故事后，沈意疏倒是忍不住想起了外国文学教授在课上讲过的话，虽然是看的录像，但并不妨碍她从中感受到教授的语重心长。那门课很长，从《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到《美狄亚》，讲了古希腊悲剧的流变。临下课的时候头发已经花白的教授对着全班说，人对自我认知的加深促使了悲剧逐渐从歌颂神变成歌颂人，虚无缥缈的神不再成为决定个人意志的主宰，几千年前的希腊人就已经对自我有了高度的肯定，摩登时代的现代人更应当自爱与自信，倘若今后走到了最艰难的时期，希望你们都能想起今天这堂课，“神只会给人挺得过去的考验” ①，没有无法反抗的命运，更没有望不到尽头的跋涉。
    这番话现在想起来仍然振聋发聩、掷地有声。诚然简单的暗示和言语尚不足以战胜心理疾病，但沈意疏也清楚自己不能再被这一整年间的种种负面情绪所困了，因此才想着要主动地去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写歌录cover拍视频剪vlog，都是为了尽力摆脱下行的不良状态，首先要自己好了才会有人来喜欢，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居然是开麦生唱，了不起。”表演结束后，孙承欢鼓掌感叹道，“果然VIXX就是要看舞台啊。”
    内心里有小小的骄傲，但沈意疏没有泄露半分，还是之前那副公式化微笑，点头：“嗯，了不起。”
    但她们也是现场live，也许他在下面看也是同样的心情？听着队友们的称赞，默默与有荣焉，好像被夸奖的人就是自己。
    这么一想着，沈意疏就觉得这个晚上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介于《Russian Roulette》前面是站桩唱一小段《7月7日》，因此全员都配上了手麦，许久没有拿过手麦表演，沈意疏稍微花了点时间来适应，所幸正式演出效果不差，甚至说优秀也不为过。Red Velvet本就是以唱见长的概念团体，两个主唱都很拿得出手，孙承欢更是天赋过人，漂亮的女爱豆再加上能唱能跳的前缀，这个舞台一定赏心悦目，看现场的热烈反应就能预想到之后的巨大关注度。
    次日Red Velvet果然不负众望喜提多个热帖，以前的电台合唱视频也被南韩网民们给翻了出来，争相输出各式彩虹屁，沈意疏在早饭时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念，全然没有作为当事人的难为情：
    “艾琳的脸果然比我的首尔大学籍更加光明。”
    “晕，怎么大家都这么好看，S.M花田认证。”
    “除了表演Red Velvet还有一件事最上手，那就是狙击我的心。”
    “这么精彩的表演就应该拿去三八线朝着对面24小时循环播放。”
    “秀满啊，可羡慕死你了！”
    沈意疏向来以音色独特闻名，不是很甜，有点凉，她刻意放低音量压着嗓子读评论，众人只觉得如同身处夜半时分的深山，背后还刮过一阵风，阴森森的，听到这最后一句就更吓人了。
    “停停停！”
    “危险发言！”
    “Stop stop 别念了。”
    “吃饭吧求你了。”
    皮小孩沈意疏眼见目的达成，满意地放下手机见好就收，不能只有她一个人领略南韩人民的彩虹屁造诣，天知道早上起来看见这些高赞热评时她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沈意疏又埋下头去吃早饭，裹上蛋液下锅炸的吐司脆得恰到好处，拿铁表面的奶泡细腻而绵密，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果然还是得靠一顿早饭开启一天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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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意疏啊……”
    “嗯？姐姐你说。”沈意疏端起杯子，打算边听边喝。
    裴珠泫看起来有些为难，但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是这样的，我有个很亲近的姐姐的弟弟，据说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很久了，想要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对方一定要让我来询问你的意见，所以……”
    沈意疏刚喝了口拿铁，听到裴珠泫的话，一口气没捋顺，直接呛进了气管里，咳了半天脸都红了，方才戏弄姐姐妹妹获得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内心里苦笑，现在该怎么礼貌回绝？
    于是二人接下来的对话大概如下：
    “我不喜欢年下。”
    “94的，正好比你大一岁。”
    “你就说我喜欢个子高的。”
    “身高185，从小就是体育部长，外号大峙洞崔珉豪。”
    “那我喜欢皮肤白的。”
    “天生冷白皮，怎么都晒不黑。”
    “我和圈外人不会有共同话题的。”
    “高丽大东亚文学系在读中，已经过了HSK6级。”
    “其实我最喜欢能自己做音乐有才华的人。”
    “那位在学校里有自己的乐队，并且担任主唱，有很多未公开发表的作品。”
    “姐你究竟是哪边的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办法一口气拒绝说那位完全不是你的理想型啊！”
    沈意疏语塞，难得有被噎到完全说不了话的时候，好半天才理清楚了思路，有理有据地提出质疑：“不是，既然照珠泫姐这么说，那位个子高长得帅成绩好会唱歌有才华，这么好的人活到现在竟然还会没有女朋友吗？韩国年轻人有多爱date你们肯定比我更清楚，既然如此，我有理由怀疑那位的性取向和我一致。”
    其余人：！！！
    虽然并不知道裴珠泫最后是如何回绝她的朋友的，不过这件事还是让她坚定了决心要在队内公开，到时候也不得不向公司报备了，拿不准公司会是什么态度，但无论怎样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直面才能。
    第二天去KBS彩排时，沈意疏在中间去了一次后台的洗手间，出来之后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拉进了旁边的杂物室，门很快被关上落锁，一个熟悉的拥抱把她喉咙里的尖叫给压了回去：“别怕，是我。”
    想来刚刚应该没人看见，沈意疏这才放下心，手轻轻拍郑泽运的背，示意他放开自己：“刚刚干嘛不叫我，吓我一跳。”
    “我怕叫你的名字会被人听见，其实也不该拉你过来的，抱歉。”
    “干嘛要道歉？哥也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她伸手为他理了理刘海，露出眉和眼，“我是在彩排的间隙出来上洗手间的，所以不能多待，有话可以等过会儿再说吗？”
    “口红还能补吗？”某人却是答非所问。
    “能，怎么了？”
    郑泽运的手移上去，手指没入沈意疏后脑蓬松的发丝里，凑近。
    比起说点什么，还是接吻更熟稔。
    分开的时候沈意疏有些喘，心跳都因为这个短暂却渴切的吻漏了拍子。脸上泛起热潮，有些红，只上了粉底的五官多了些水淋淋的艳丽感。这黑发的维纳斯如果换上华服与冠冕，应该会显得更魅人。
    也许是沈意疏投来的眼神太直白、太坦荡，让主动发起攻势的郑泽运感觉自己成了心虚的一方，某些幼稚的小心思一下子就无处遁形，反而统统落进她的掌心里。
    复又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正好搁在她的肩膀上：“不要看别的男人，我不许。你的亲故不行后辈不行，其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人更不行。”
    沈意疏全都明白了，昨晚在聊天里她提到了这段早饭时发生的小插曲，当时只当是某种笑谈讲给他听，没成想他却全都记了进去。人越长大就越发现原来爱是需要回应的，没有人会傻傻地捧着一颗澄澈的心长久等候在原地，哪怕只有空谷虚幻的回响。天文学家哈勃早在1929年就发现，宇宙自大爆炸诞生以来时时刻刻都在膨胀，换言之，两颗星星哪怕一动不动，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远，只要我在此刻没有抱住你，我就注定会失去你。
    向来抗拒skinship的人放下芥蒂，温柔地蹭蹭恋人的脸庞，难得告白：“对不起，我不是会坦率表明内心的性格，不论高兴或者难过，但哥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的。”
    “晴空落下的狐狸雨、南山塔上吹过的夜风，都不如电影散场前与你勾在一起的小拇指，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最喜欢你了。”
    第109章 夜话
    《Russian Roulette》的开头姜涩琪和沈意疏面对面站着，发现她的口红掉了，趁着还没开始便小声问：你的口红怎么没了？”
    沈意疏倒是很想实话实说，但这儿显然不是合适的场合，只好捡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今天的这支上嘴有点干，被舔掉了。”
    “哦。”姜涩琪没做他想，把心思又投入在了彩排上。
    KBS的演出除了《再次重逢的世界》，还有姜涩琪和其他舞担们一起合作的《成为我的人》，《Russian Roulette》前还给了孙承欢一段solo的时间，演出份量算很足了，不过从国家台的室内演播厅到Mbc的户外舞台，这个落差大到足以影响五人欢乐跨年的好心情，尤其是队里一个恰逢生理期一个又怕冷怕冻腿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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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被担忧的重点关注对象，沈意疏却反过来安慰队友们没关系，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并不是只有在今天才会难受，我小的时候每逢阴冷天气膝盖就会痛，早就习惯了，你们担心我不如担心珠泫姐，除了俄罗斯轮/盘还要跳《Dumb dDumb》，我怕她的体力支撑不住。
    于是众人的视线焦点又移到了裴珠泫身上，她闭上眼睛坐着，cody正准备给她上妆，巴掌大的一张脸上连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大家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生理痛绝对是大多数女生的天敌，但职业如此，也只能咬牙忍耐。
    户外会场的后台待机室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用挡板隔成了几部分，每组艺人占一块，组合的成员加上经纪人化妆师就显得拥挤。沈意疏看了看裴珠泫，又想起彩排时大家瑟缩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腾起无名的躁郁，向经纪人说了声想出门透气，得到应允后便披上外套离开了待机室。
    过道里也是人来人往的，沈意疏只觉得嘈杂。没碰见什么熟人，也没有需要停下来问候的前辈，她拢紧衣服，走到了楼梯尽头，打开窗，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肺里好像都充斥着冰碴，刚刚在待机室里那股躁动总算被压下去了。
    跑行程、赶通告、在舞台上展现出最好的面貌，这是艺人的本职工作，练习生时期沈意疏就明白了，但是本分归本分，从情感层面上来说她是有怨言的。
    12月的天，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户外场馆里唱歌跳舞，而且还是唯一一组女团。沈意疏不知道是她们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竟然被抽中了在外场。抽中外场也罢了，但是公司明明可以运作争取去内场的。说是柔弱也好，娇气也罢，大冬天的谁都想待在暖和的地方，换了男团来也一样。
    然而公司并没有表露出一点要为她们协商的意思。
    其他尚且不提，单这事，沈意疏真的觉得公司对她们不够上心。而且从今年以来，糟心事就一茬接一茬。
    上升期的女团拿抒情曲做主打，一位是拿了，可是《Ice Cream Cake》和《Dumb Dumb》积累下的好感度也被挥霍得差不多了。得亏还有《Russian Roulette》及时挽回一成，可是对比来势汹汹的BLACKPINK、接连发力的Gfriend还有连下两成大爆特爆的Twice，留给她们往上爬的时间和机遇都不多了。
    “不管怎样，明年我们一定要去到更好的地方！”
    “去哪里？”
    “谁？！”沈意疏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郑泽运，但惊喜很快变成了忧虑，“Leo哥，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
    郑泽运上了妆，换好了衣服，黑色衬衫配红色燕尾式外套，回归时的红发已经褪成了金棕，顺毛刘海看起来格外温顺：“刚刚又去彩排了一下，马上就回待机室。”
    消息是每天都有通，但终究还是比不得见到真人，郑泽运很想抱抱沈意疏，考虑再三还是忍住了。他也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个正常交流的距离：“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
    “待机室里人太多了，闷。”
    “是很闷。”很多人，还有摄像头，表演完也没办法放松，郑泽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好像不太开心，怎么了？”
    “……”沈意疏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珠泫姐这两天人很不舒服，今年的年末舞台我们被分到了外场，明年我想要待在内场。”
    郑泽运立刻懂了，联想到Red Velvet今年的一些经历，他想沈意疏大概是受了些刺激。
    “会的。明年你们一定可以在温暖的室内舞台表演的。”
    “不。”沈意疏摇摇头，换了一副坚定的神色，“明年我们，还有我们，都会在内场。”
    “嗯。”郑泽运心领神会，“我们都会在的。”
    “我现在没有那么不开心了。”沈意疏弯了弯眼睛，露出开朗的笑，“哥你快回去吧，记得把衣服穿上，别着凉，”她顿了顿，最后一句话只是比口型没有说出声，“我会担心。”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沈意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糖，递过去，“哥吃个糖吧。”
    尽管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但郑泽运还是老老实实地剥开了糖纸往嘴里塞：“你不是不喜欢吃糖吗？”
    “为了年末大家又开始做身材管理，吃得都很少，我随身揣了几颗，想着有备无患。”沈意疏解释说，“天气冷，不要生病不要受伤，如果有事一定要说出来，我会做到的，哥也要做到。”
    郑泽运点头，脸上的神色温柔又愉悦：“好。我先回去了。”
    “嗯，我再待一会儿就走……等等！”
    “怎么了？”
    沈意疏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我准备告诉成员们了，公司那边也会说的，我这两天认真想过了，一直瞒着肯定是不行的。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恐惧，不管公司是什么反应，我都可以承受。”
    “那我也会去和代表报备的，不要太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其实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责任感去爱一个人。沈意疏本想这么说，觉得不妥，遂换回明媚的表情：“我知道了。”
    晚上的演出在播出时被缩减到只剩一个完整的舞台，其他艺人也有时长不等的剪辑，沈意疏本来是有些气的，正想开口吐槽，但又考虑到这一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了，不能让大家带着怨气去往新的一年，索性都放下，拿着平板观看起其他艺人的节目，和孙承欢一起插科打诨活跃待机室内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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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12点时所有的演出都结束了，大家一起上台等待午夜倒计时。Red Velvet站到了中央的位置，挨着mc，沈意疏看到身边的女mc厚厚的毛领大衣，身上贴着的暖宝宝顿时就不暖和了。中间有和主会场连线的环节，裴珠泫作为队长代表组合发表了对新年的美好祝愿，沈意疏瞧她全身都在抖声音却不抖，默默感叹姐真了不起。
    全场倒计时到最后一个数时，舞台上迸射出了一排火花，裴珠泫和朴秀荣两个队内最容易受惊的果不其然被吓到，赶紧捂住了耳朵，随后五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高兴地蹦蹦跳跳。舞台上太吵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Red Velvet永远在一起吧”，沈意疏鼻子一酸，眼泪就快要流下来，这么多波折都一起经历了，以后也好好地走下去吧。
    和别的艺人也互道了新年快乐，大家都哆嗦着说话的样子像是共同打赢了一场战役，言语间颇有几分共患难的豪情。碰上VIXX的时候，沈意疏和郑泽运的眼神有过一瞬间的交汇，她很快就侧过头去和朴秀荣说话，只是难以自抑地漾开了笑。过去一年的所有不平、怨怼与酸涩在这个瞬间都化作了微尘，已经到来的新一年会更好的，她、她们、他们，都会更好。
    收拾完东西上了保姆车就往医院开，裴珠泫强撑了一晚上必须得去看医生，大家都担心也就跟着一起去。保姆车上只有组合成员和经纪人，沈意疏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现在就坦白。
    “我有两件事想说，希望你们听完先不要激动。”
    难得见沈意疏正色，其余人也不由得纷纷坐直：“你说。”
    “第一件是，我谈恋爱了。”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审判结果的罪人，心情十分复杂，担心会造成大家的困扰，但又很平静，毕竟一切就快尘埃落定不必再费心掩饰，“对方是VIXX的Leo前辈，我们交往大概两个半月。”
    “什么？！！！”
    连经纪人也忍不住扭过头来，沈意疏赶紧制止：“哥你好好开车，我们所有人的命可都在你手上。”
    裴珠泫：“所以你最终还是和那位前辈好了？”
    孙承欢：“你在男模团里找了个腿最长的？”
    朴秀荣：“欧尼你怎么能瞒着我？”
    姜涩琪灵光一闪：“口红！”
    粉蓝绿：“什么口红？”
    姜涩琪立刻说了KBS演出那天的事，大胆猜测小心假设，最后得出了一个合理结论：“你去洗手间的时候碰见了前辈然后你们……”
    后面的话没说完姜涩琪就被沈意疏给捂住了嘴，她还要脸的，不想当着经纪人的面说这么成人的事。
    但是这并不妨碍其余人脑内完后面的故事，沈意疏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粉蓝二人痛心疾首，如同家长发现女儿早恋，还是小情侣在楼下分别时被抓了个正着那种。
    “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们，只是如果先说了，后面万一发现不合适分手你们肯定会担心的。”沈意疏在成员们审视的目光里越说越小声，底气严重不足，“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不告诉你们。下次一定！一定说。”
    “我要是前辈听了这话估计得气死。”孙承欢摇摇头，那副表情让沈意疏几乎以为自己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了。
    就在大家还想继续往下深挖沈意疏的恋爱经过时，她突然来了电话，在成员们虎狼般紧盯的目光里被迫开了免提：“哥，是我，怎么了？”
    电话那头也吵吵闹闹的，两边可能剧情同步，正上演到质询主角的时候：“意疏，我也给大家都说了，但他们不肯信，我只好打过来自证清白。”
    随后从听筒里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意疏啊你真的在和Leo交往吗”、“老师nim你们俩怎么背着我们在一起了”、“沈意疏你和Leo哥必须请客”等等等等。
    沈意疏忍住不笑，拿着手机又说：“对，我们正在交往。”
    “我长到现在二十多年里拼命掩藏过的最大秘密，是在退场的舞台上某个潦草对视的瞬间，低下头去克制的兴奋与爱慕。”
    第110章 第二件事
    令某个人特别高兴的话，取而代之的可能是大多数人的惆怅。
    沈意疏的表白来得措不及防，两边的亲属们听到之后纷纷大脑宕机。她本来也有心想要逗逗李弘彬等人，才难得使用一次情话技能，说完却也感觉脸上有点烧，于是在收到回复之前迅速地掐断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断线提示音的郑泽运：……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沈意疏。
    但整个保姆车内随即炸开了锅，起哄与惊喜共同构成了此刻酒神狂欢节一般的高涨气氛。不懂这群弟弟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兴奋，但在对上车学沇探究的目光时，郑泽运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出一个解释：“抱歉，说到没做到的人是我，和她无关。”
    “怎么会和她无关？如果你不是认识了她，现在我们根本不必担心哪一天会在娱乐推送上看到双方组合的名字。”车学沇正色道。
    “不是她也可能会有其他人。”两人是同年亲故没错，但如非必要郑泽运并不想和车学沇起分歧，影响他的队长权威，“知道沈意疏出车祸的时候，我害怕没有机会告知她我的心意，所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立刻去见她一面。明知一旦走出这一步就无法回头，却还是把她拉下水，自私的人是我，让她承受风险和压力的人是我，请你不要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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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90为什么说着说着表情就严肃了起来，在这种气氛下所有人自觉噤声，悄悄听着。
    “……”
    总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电视剧里拆散有情人的封建家长，车学沇无奈地败下阵来，“放轻松，我没有想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肩负起你的责任，不管是作为Leo还是郑泽运。你我都清楚沈意疏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爆出谈恋爱的新闻，她是女生又是外国人，承受的舆论压力势必不小，既然是年长的一方那就一定要保护好她，可以做得到吧？”
    “可以。”
    “别这么严肃，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是开心的，尤其还是一个……察觉到了你的痛苦的人。”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收了声，沉默遽然吞噬整辆车，为了避免气氛低落经纪人适时插话：“这件事要和代表报备的吧？既然对方是Euphy，那公司也要和S.M交涉一下，不过照我看你们也不要太担心，S.M不会放任Euphy被爆的，但是Leo啊你们出门的时候也千万得小心，少点麻烦也是好的……”
    “好，我会的。”
    沈意疏挂了电话后差点被队友们的尖叫声给刺破耳膜，正在兴头上的吃瓜群众还想沿线深挖，经纪人却已经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前。大家暂停了八卦的心思，赶紧把裴珠泫送进去，挂号检查之后吊上了水。
    忙了一整天将近20个小时没合过眼，到这个点都有些累了，经纪人让她们赶紧回去，他在这儿守着，四个人齐齐说好，也是该休息了。
    “意疏，你跟我出去一下。”
    临走前被经纪人叫住，沈意疏不想也知道他要说啥，跟着出了病房，把门轻轻带上。
    “你已经好久没跟我说过你的病了，年末这阵你们忙我也忙，没有主动和你的心理医生联系，现在给我说说吧。”
    出乎意料地，经纪人先提了抑郁症的事，但比起恋爱对着医生以外的人剖析自己的病理更让沈意疏感到难以启齿。她低下头，小声而慢地说道：“……这两个月可能是少于面对镜头和公众的视线，没怎么觉得难受，以往那种脱力和呼吸困难的时刻也少了很多。复查过一次，医生说按时吃药把这个状态保持下去就好……”
    “听起来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是因为谈恋爱的缘故吗？”
    “哥这样问让我很难说是或者不是。”沈意疏苦笑，“被喜欢当然能让人快乐，但生活不是童话，我知道我这样是在钢索上反复横跳。如果影响到组合，我会分手的，请您放心。”
    “明明是我从组合结成以来就一直看着的孩子，却不知道你如何滑向了抑郁的深渊，现在我还要追问一些可能会冒犯到你的问题，希望你也能原谅我，抱歉。”平日里大家都喊哥哥，但十多岁的年龄差也确实差了辈，经纪人一直把五个人当成自己的侄女看，因而知道沈意疏和人幸福地交往时他是感到开心的，至少她还是能够感知到快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不至于落入最糟糕的境地，但感情归感情，不可以和工作混为一谈，有些事他是必须要询问清楚的。
    “你们交往到现在两个半月？”
    “是，从我车祸住院开始的。”
    “对方公司也不知道吗？”
    “今天过后应该就知道了，之前是我想先瞒着。”
    “交往之后见过几次？”
    “住院时两次，后面出门约会过一次，剩下都是在电视台见到的。”
    “出门的时候有被拍到吗？私生记者都算。”
    “没，我出门都口罩帽子围巾一个不落，但是有人来搭讪时把我错认成了Twice的台湾成员。”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无语，就算那天已经很晚了，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混淆她和那一位，Twice的男粉如果不是喝糊涂了，那就一定是瞎了。
    看见沈意疏逐渐黑掉的脸，经纪人忍住没让自己笑得太明显，能让Euphy放弃表情管理的人不多，可想而知这是怎样尴尬的一次乌龙经历了。
    经纪人清了清嗓子，恢复成方才的正经脸，盯着沈意疏的眼睛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拥抱、接吻，有做过吗？”
    沈意疏：？？？！！！
    “年轻人谈恋爱有亲密接触很正常嘛，你不要因为害羞就不说，还是你们中国人都比较含蓄？那我换个说法，嗯……生命大和谐？”
    ……算了还不如原来呢。
    “没有，我们总共都没见几面，更不要说一起过夜了。”沈意疏哭笑不得，严肃谈话的气氛好像一去不回了。
    “那我知道了。”看出沈意疏的心理活动，经纪人解释道，“公司对艺人的情况要事无巨细样样掌握你不是不知道，作为经纪人我就问到这里，但你既然叫我一声哥，那我勉强以你的长辈自居一次，谈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可你是女孩子，总归还是更容易吃亏和受伤，一定要小心，做好保护措施……”
    “停停停，哥你想太远了！”饶是镇静如沈意疏，现在也不自觉地红了脸，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在病房外谈这么成人的话题？
    “不是我想太远，这叫未雨绸缪。”成语还是中文发音，经纪人这突然冒出的普通话把沈意疏弄得一愣一愣的，“我们都清楚，合约对你来说，其实是没有多大的约束效力的，对吧？你家里能给你买得起三成洞的单独住宅，违约金可能也不算什么，所以我刚刚就在想，万一哪天你告诉我怀孕了要退团退社去结婚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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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人的表情不似调侃，沈意疏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这么想，荒谬之余还生出了担忧，是不是成员们也这样想？车祸休养之后她常常独自待在宿舍，忙着写毕论也不怎么说话，本来交流就少，如果产生了误会或许就更难以解开。
    不过眼下还是先得和经纪人说清楚，她虽然容易激情上脑，但不是那么没责任心的啊喂！
    “关于哥的这个猜想，不管是Euphy还是沈意疏都不可能。我确实是个很自我的人，但是该承担的责任一点都不会少。我努力练习、出道、活动是因为不肯认输和喜欢唱歌跳舞，然而并不是光凭热爱就能走到现在的。我收到的爱与支持都是我无法抛下的担子，我会为成员、公司和粉丝负责到底，只要还有一个人喜欢我，Euphy就不会爱豆失格。嗯……至少在台前不会。”
    话说到一半沈意疏突然自嘲地笑笑：“养育后代是风险投资，搞不好就会赔得血本无归，我自己能长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奇迹了，可没有这个信心来负担别人的人生。何况我这么自私，才不想有人来抢夺属于我的爱，哥就放心好了。”
    “意疏啊……”
    从沈意疏那里感受到寥落的情绪，经纪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但好像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明朗，问是不是没什么事了，有些困想回去睡觉。他只好说是，并告诉她不用太担心，公司方面他会去说的。沈意疏应了声好，道谢后便进去病房了。
    这个经纪人的脾气并不严厉，甚至说得上温和，但恋爱非同小可，裴珠泫四人唯恐沈意疏会挨骂，见当事人进屋来的脸色并不难看，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怎么样啊，哥都说了什么？”
    “没有骂你打你吧？”
    沈意疏笑着挥挥手，打消了队友们的忧虑：“没，只是问了我一些情况，总得了解清楚才好和那边交涉嘛。”
    孙承欢拍拍胸口，撇嘴说：“就怕凡事有万一，听说东方神起和SJ的前辈们以前都挨过打。”
    “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哪家经纪人不是把艺人当宝贝护着？”
    “也是。”姜涩琪说，“你刚刚不是在车上说有两件事吗，第二件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沈意疏说得轻描淡写，“就是我有一点心理疾病，接受治疗快半年了吧。也没有很严重，我一直有听医生话乖乖吃药和接受治疗……诶，你们怎么这个表情？Joy你别哭啊！”
    第111章
    朴秀荣久违地想起了大半年前的某个凌晨。
    浑身上下都难受，一整晚没睡着，到了凌晨爬起来对着垃圾桶吐，再然后被带去了医院，在出租车上抱着沈意疏哭。那时觉得这个大一岁的姐姐像超人、像程序，冷静、可靠、值得信赖，甚至可以免疫掉包括痛苦在内的大多数情绪，仿佛无所不能刀枪不入，但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虚相，往水里丢石子月亮也是会碎的，只是碎过以后又恢复了平静的表面，所有的伤痕、惘然、苦痛都被藏进了沉沉的水底，无人见也无人知。
    接受治疗快半年，承受折磨的时间必定更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Growing》？去威尼斯？《7月7日》活动？还是更往前谁也不知道的某个秘密节点？
    但不管是从何时起陷入了负面情绪的泥潭中，只要一想到沈意疏可能是独自经历着这一切，同时还要若无其事地生活、练习、活动，朴秀荣就难过得不得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掉，好像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哭来宣泄内心的愁苦。
    沈意疏最是见不得有人哭，朴秀荣的眼泪把她吓了个结实，赶紧上前去安慰：“别哭别哭，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难过，没有那么严重的。只要还能说得出口就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我配合医生的治疗就会好起来的，你看我现在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把剩下三个人的眼泪也快引出来了，经纪人进来看见泪眼汪汪的四个人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对上沈意疏求救的眼神，他表示爱莫能助，可是她自己当初决定不说的。
    “不想说出来是害怕这件事传出去造成不好的影响，女子组合里唯一的中国人患上了抑郁症，外面会怎么想呢？哪怕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也可能成为恶意的攻讦，为了避免这种无妄之灾，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沈意疏也觉着累累，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小时候就有很严重的自闭倾向，所以现在患上抑郁症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奇怪的事情。如果大家都觉得难过的话，那就请我吃好吃的吧……等一下，2月初就要回归，那还是不吃了，不过我就快要过生日了，可以打着这个名义要礼物吧？”
    午夜并不是促膝长谈的合适时机，沈意疏随后表露出困顿的意思，其余人也就暂时放弃了一切想法，跟经纪人和裴珠泫告别回宿舍了。
    回来后孙承欢和朴秀荣一起去卸妆洗漱，洗手间告紧，沈意疏便先回了卧室换睡衣，换完在手机上看到有郑泽运发过来的kakao信息，于是坐在榻榻米上打字回复，因为太过专注等姜涩琪走到跟前了也没发现，还被突然出现的她给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掉了。
    还好铺的榻榻米，也不是站着，姜涩琪无比庆幸，帮忙捡起手机。没有息屏所以看到了聊天界面上的信息，备注是三个咖啡的emoji，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那是谁，能让沈意疏这么聚精会神的人可不多。
    --

 第208页

    “谢谢，不过涩琪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明明是你整副心思都扑在前辈身上才没听见我过来了。”
    沈意疏双手高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先问候你。”
    “你先问候我把前辈晾着了也不好吧？”姜涩琪蹲下来平视沈意疏，语带调笑，“男朋友也是需要哄的。”
    “敢情你是在吃醋？”打下最后一个字发送出去，沈意疏放下了手机，面前这只小熊似乎有些失落，“我把组合跟你们看得有多重我以为你比谁都清楚。”
    姜涩琪摇摇头：“不，我只是很羡慕，也许那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你的艰难时刻，前辈都知道，并且可以为你分担。”
    好吧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沈意疏想说话，却被姜涩琪抢了先：“虽然说你有心隐瞒，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滴水不漏，那天秀荣在茶几上看到的就是你的药吧？”
    说的是前不久沈意疏早上起来吃完药去吃饭，药瓶放在客厅茶几上忘了收进包里，朴秀荣从卧室出来后正好瞧见，还拿起来看了看问是谁的药。沈意疏本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听见这个立马就清醒了，连忙说是维他命，朴秀荣也没多想，“哦”了一声放下，进洗手间洗漱了。
    “后来她说瓶子上全是外语，看不懂，我想如果那天是承欢看见了，我们应该就知道了吧？”
    “对，包装上是法语，功能主治都写得很清楚，换成Wendy姐肯定看得懂。”现在再回想那天早上的事情，一切都好像天意，神或许也希望是她主动说出来，“我现在心态挺稳定的，不用担心，真的。”
    “能让你这么说，我想你应该从这段感情里得到了很多正向的东西。意疏啊，你现在是快乐的吧？”
    “是的，而且我会努力保持住现在的快乐。”
    姜涩琪给了沈意疏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就好，我会支持你，只要你是快乐的。”
    1月6日 KBS
    新年第一个行程就是《音乐银行》的特别mc，搭档是Astro的车银优。这位自去年出道以来人气一直很高，沈意疏在偶运会上远远见过，真人的确俊秀且标致，难怪出道尚短就已经有了“车神颜”的外号。
    两人共用一个待机室，沈意疏在组合常用的美容室化完妆做好造型才过来，到的时候车银优正在化妆，不顾粉底上到一半，站起来问候：“Euphy前辈好，今天还请您多多关照。”
    “不用这么客气，你继续化妆吧，今天的录制一起加油就好。”
    见面之前车银优不免感到局促，要合作的是眼下最当红的女爱豆之一，就怕哪里做得不好引起前辈反感，现在才发现这位Euphy前辈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和冷傲，今天的行程应该会很顺利地完成。
    如果沈意疏知道车银优的内心转变，一定会扶额叹气，外界似乎对她误解颇深，她明明是多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不过就是在外面不怎么爱说话而已。
    说多错多，她还是一个外国人，更应该谨小慎微，粉丝会理解你，粉丝之外的大众可不会。
    事前录制的时候采访了几组才回归的艺人，前辈后辈都有，熟面孔也不少，加入两名新成员的NCT127，以及正式开展初solo活动的金元植。
    师弟们的造型一如既往的neo，羽绒服、运动裤、老头帽应有尽有，不过思及出道曲《消防车》的七彩锡箔皮裤和浓重眼妆，沈意疏就觉得这几身大红色打歌服还是挺不错的，喜庆又吉利，连董思成的雷鬼辫子头也越看越清纯。
    因为是同公司前后辈，车银优便cue沈意疏学了一下主打《无限的我》的副歌舞蹈，事后播放时这一段被粉丝们单独截出来，疯狂艾特RV官方账号，配字曰：沈意疏的男团舞斗魂又蠢蠢欲动了。
    后面彩排结束了去待机室休息的时候，沈意疏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金元植，他应该也彩排完不久，脸上还有汗。见他停了下来朝自己招招手，沈意疏想着他可能有话想说，于是就让车银优先回去。
    “Ravi哥回归大发！”照理还是该先问候，沈意疏想，“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就是关于你和Leo哥……前阵子泰民给我发了信息，问我有没有觉得身边的人变得不一样了，没想到他是说的这个事。”
    金元植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他本来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说点什么，但是队友的人生大事不关心下也说不过去。这之前谁也没能想到自家二哥居然偷偷背着大家谈恋爱，对象还是沈意疏，这要是被爆出去了怕不是得引起好一场腥风血雨。
    “啊这个……”这也在沈意疏意料之中，于是很干脆地说了，“一开始是我不让说的，想着如果不合适分手了，说出来只会让大家担心，后来觉得没必要一直瞒着，正好泰民哥意外发现了，就决定告诉你们。我不知道你们这边都是什么态度，如果造成了冲击或者让你们感到忧虑，那我很抱歉。我也没有抱着很轻浮的念头就开始，所以你们应该无需担心。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沈意疏这么坦率，搞得金元植更尴尬了，赶紧解释道：“我没有想要反对或者干涉的意思，这是你们俩的事，只要你们相处得好就行。我只是觉得，能让Leo哥顶着风险和压力选择的人，对他来说一定很特别。”
    “特别……吗？”沈意疏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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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是你最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之后他愿意对你坦诚自己的脆弱面，还不足以说明你的特殊性吗？”
    “也许你说得对，能够被人所喜爱，就足以说明有不同之处。我其实一直害怕会拖垮他，但是为了使情况不落入那般糟糕的境地，我也会努力的。”
    轮到金元植迷惑了：“拖垮？”
    “只是我个人一些不值一提的小问题。”沈意疏又笑着说，“放心好了，不会有人受伤的，我保证。”
    第112章 暗房（上）
    告别金元植后又途经了NCT127的待机室，沈意疏在门口看见了董思成和中本悠太，温州人的韩语补丁突然失灵，脱口而出一句中文的“前辈好”，看得旁边的霓虹金直发愣。
    “WinWin啊，在外边的时候记得说韩语，少讲中文。”沈意疏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师弟一点提醒，“如果担心韩语不好说错话，那就不说，只要微笑就好，粉丝们看了也会喜欢的。”
    扎着一头雷鬼辫的男生压下堂皇说谢谢，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沈意疏想起网上给董思成的评论，气质清纯，果然很贴切。
    “Yuta、WinWin，快进……Euphy？你怎么在这儿？”
    经纪人本来是想出来叫两个孩子赶快回去，结果却看见了站在门口和这两人说话的沈意疏，随后想起她是今天的《音乐银行》特别mc，方才还录制了NCT127的事前采访。
    “我正好路过，Yuta和WinWin看到我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刚说了一两句话您就出来了。”沈意疏说道，“我也就不叨扰了，回去再看看台本。”
    “阿尼，Euphy，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不可以来帮我们录个视频？”经纪人表情诚恳，他知道沈意疏和组合里好几个人关系都不错，所以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露个脸、说两句话就好了，非正式，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确实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视频，数字队的回归期后台花絮，公司自制，会发在官方账号上，约等于也就只有粉丝会看的一点物料。127的经纪人拉沈意疏出镜，未尝没有存着想让她奶一下的心思，摸清对方的来意后，沈意疏大概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于是当下便对着镜头款款而谈。
    cody今天给准备的是非常淑女的一身衣服，长领结丝绸衬衫配高腰格纹短裙，很优雅很香奈儿，再者沈意疏本就气质成熟，今天还穿了七公分的高跟鞋，足以把NCT127大多数成员给衬托成大姐头和她的小弟。
    以前辈身份表示了祝贺并分享一些表演经验给新加入的成员，颇有优秀毕业生返校给学弟们做宣讲那意思，总之就是尽力降低了会引起粉丝反感的可能性。其实新团出道前辈们总是要奶一下孩子的，她们出道时被全网黑基本没享受到什么前辈爱，但一转眼也到了自己来干这事的时候，不过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沈意疏也不介意帮忙。
    视频只录了几分钟，最后派出了忙内楷灿作为代表向前辈Euphy询问一个问题。
    李东赫：“前辈的作品我都很喜欢，也有在宿舍里唱过《Midsummer dream》和《Growing》，或许以后是不是有机会能让前辈给我们NCT127写写歌？”
    沈意疏：“我觉得李秀满老师可能不会同意。”
    待机室的空气出现了一秒钟的滞涩，随即被众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所打破。
    【哈哈哈哈哈x127】
    【楷灿：这话我没法接】
    【一人血书嗨灿妮发cover！】
    【其余人都瞳孔地震了，只有WinWin一个人还傻乐】
    【孩子可能没听懂吧，毕竟韩语不好】
    【谁又在发董思成不会韩语的洗脑包，张口就来】
    【Euphy真的好大姐大噢，楷灿完全是小弟哈哈哈哈哈】
    沈意疏这话三分玩笑七分坦诚，就NCT出道至今的各种企划和音乐作品来看，公司是非常非常认真地在推，并且自身风格独特，就连收录曲也质量一流且完美服务于概念，说是量身打造也不为过，她一介创作新丁可没有资格参与到制作中去。之前的歌能被李泰民收录进区是因为他出道多年有solo话语权，再者也不是初次发歌，情况和NCT可相去甚远。
    当然把这个作为一个目标奋斗也不错，主打肯定没戏，收录应该还是可以努努力的。RV二月的回归肯定赶不上了，但今年已经定下了三次回归，还有大把时间。至于给NCT写歌，那还得深入琢磨下他们的概念，沈意疏自诩是个肯钻研的人，不过之前在网上无意看见了相关的解析，两个小时的时长委实劝退，最后悻悻然点了右上角的叉。
    “但是因为李老师的严格把关才能有《Limitless》这么好的专辑问世，为了能够早日得到老师的认可我也会更加努力的。”沈意疏举起刚才李泰容给她的专辑挥了两下，保证了它的出镜份量，“大部分成员在出道前我就有听过名字，知道他们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竞争才能脱颖而出，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从练习生到现在一直很努力的NCT127，以上——”
    后辈们从善如流地接上话：“To the world，这里是NCT127！”
    大型团连喊个口号都这么有气势，红丝绒五人合唱团团员沈意疏表示羡慕不来。
    在NCT127这边停留了十来分钟，沈意疏道了再见准备离开，想想又回来留下一句故作凶狠的叮嘱，回归初舞台好好做不然我就去给李老师告状，熟悉的人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于是也笑嘻嘻地回了声“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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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页

    【Euphy和哥组看起来好像挺熟？】
    【大胆一点，去掉好像，就是很熟悉】
    【别人不知道，和囧尼泰容在玹肯定认识，当初一起给《The Celebrity》拍了内页】
    【那本杂志我有，就是看见内页里的Irene才入坑红毛的】
    【都是入选了S.M Rookies的公开练习生，认识很正常吧，也没必要刻意避讳】
    【说起《The Celebrity》，六个人里女生们早早出道，泰容和在玹去年也出道了，Johnny练习时间最长却直到哥组这次回归才合流，一起练习又同时公开的亲故们都出道了，会很难过吧？】
    【而且还有不少人在骂他和道英，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惨】
    【苏神至少已经出道了，当初天台元六就剩韩率一个人去向未定，更惨吧】
    【大眼啊快出道吧呜呜呜】
    【李满当初自己说的127是固定队，第二次回归就加人，换了谁不骂？】
    【要骂骂李秀满，关成员什么事，练习快十年出道机会放你面前你能不要？】
    【就怕李满这糟老头子又发疯，你看这127像不像1+2+7？】
    【可别吧，本来就是固定队，加人这种事，可一不可二】
    【2018年回来的划粉告诉你们，127真的加了那个1，手动点蜡】
    沈意疏回来的时候车银优正拿着手机选择自拍准备发官咖，前后辈礼仪驱使下他立刻站起身想问候，沈意疏示意他坐下，赶紧寻了个话题把两个人都从韩国人的礼仪地狱中解救出来：“银优xi在玹在选自拍么？发ins还是官咖？”
    年轻且俊秀的后辈点头，眼睛笑成好看的月牙状：“想发官咖，我第一次做mc，想把这份独特的经历拿来和粉丝们分享。”
    “正好，前辈也回来了。”沈意疏听见他顿了一下，斟酌着语气和用词，“我看电视台都会发mc的合影，就想着是不是也可以跟前辈一起合照一张，告诉粉丝们我从前辈那里学到了不少技巧，她们应该也会高兴我能和您一起主持这期音银。”
    你的粉丝十有八/九不会这么想，只会疯狂净化“沈意疏车银优”的姓名词条，然后在热门营销号底下刷一些“很荣幸和Euphy前辈合作，车银优未来可期”的控评语句，我的粉丝想来也会这么干，沈意疏心想，但车银优表情诚恳，而且两人也并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关系，还是谨慎为好，于是把这些话都收住了。不过这大半天的相处下来，沈意疏也算明白了这位车神颜为什么能火了，帅当然是首要原因，礼节上无可挑剔，而且很会说话。
    上午对台本时她顺便提了一下应对主持时卡壳或者看跳行的方法，不要表现出慌乱的样子，如果不是很重要的内容继续往下说就行，也不要倒回去重念一遍，这样就算观众本来没发现你说错了现在也知道了。很基础的东西，国内大学的中文师范或者播音专业在上普通话课程时会讲的内容，就算是爱豆mc多主持两期打歌节目也能摸索得出来，沈意疏并不认为这值得感谢，车银优却很认真地提到了，这实在很难不让人对他生出好感。
    “本来也是应该合影的，正好现在有时间。”沈意疏说。
    拍完照沈意疏想起刚才的一些考量，夏天的女团回归大众喜欢看什么？SISTAR那种健康性感风肯定不适合她们，也许是师姐《Party》那样的？单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沈意疏担心会不够全面，于是干脆开口问车银优：“或许银优xi有关注女团吗？”
    这个问题着实吓了车银优一跳，说不有些违心显得自己刻意立恐女人设似的，况且他面前这位就是人气女团的人气成员，活生生的答案让他抄，但怕沈意疏误会自己是迫于情面才这么说，又用最快的速度组织好了一肚子词句：“有的，其实我平时也会看前辈们的舞台，《Dumb Dumb》还是我们的舞蹈课教学内容，前辈跳舞真厉害，我们队里专攻舞蹈的成员也说这首歌难度大很不好跳……”
    “不用这样，我没有刁难你的意思，我只是有参与专辑制作的想法，提前做做调研。”
    沈意疏截断了车银优的话，他看起来像一个突然被老师抽答但又没有复习好的学生：“好奇如果以男生的视角来看，你们会喜欢什么风格的歌曲、概念或者舞台。”
    “原来如此……”嘴唇翕动吐出短而轻的单词，但也有微弱的尴尬浮上来，为了摆脱，车银优用手托住下巴认真地思考，然后说，“性感和可爱应该可以囊括绝大多数男性的取向，但是女团也会面向女性粉丝，综合一下我认为，清新活力的风格吧，能让人一听到就觉得开心。”
    “春天是盛开的樱花垂落在阳光里，夏天是参加有波子汽水和冰镇水果的狂欢夜，到了秋冬是捂热手心的拿铁，这种的充能完毕感觉么？”
    沈意疏的形象描绘能力极强，至少车银优一听就觉得很有画面感，当即点点头：“真的有注入元气的感觉。”
    “行，我知道了，我会再思考的，谢谢你的启发。”
    沈意疏说完就又回去看台本了，车银优这才想起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说。
    嗨呀，我是真喜欢Red Velvet不是恭维！
    对新人来说宣传期一周七天基本无休，周二到周日都有打歌节目，周一有时还要录节目或者跑外地的签售，NCT127首周的活动在《人气歌谣》下班后顺利完成，明天有半天的空闲，郑在玹想起之前送去冲洗的胶卷店主说已经洗好了，随时可以去取，于是放弃了难得的懒觉时光，决定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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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后郑在玹询问徐英浩是否要和他一起去，得到了要去练习无法同去的答案后表示遗憾，同时也劝这个哥哥劳逸结合，别太辛苦，但想来他应该是不会听的。
    这家店郑在玹就来过一两次，地段还行，不难找，在谷歌地图上也有标注，他就一个人过来了。
    老板见到郑在玹便领着他去了里面的暗房，很宽敞的一个房间，放大机显影盘各种仪器设备一应俱全，墙上挂了绳子用夹子夹着一些照片，暗而猩红的灯光下，郑在玹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好像在这里一直待着也未尝不可。
    “你和Johnny的照片我分开放的，你看看。”
    “好，谢谢您。”
    水洗晾干后的成片整整齐齐放在一起，郑在玹先看的是徐英浩的那一摞，最上面一张是成员们的大合照，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这种欢乐的情绪经历了数道处理工序清晰地跃然于相纸上，没打折扣。他一张张往下看，翻到最后几张看到了风景状物和成员以外的内容。
    是沈意疏。
    第113章 暗房（下）
    郑在玹取完照片看到127聊天室里有人托他带东西，于是半路改道去了趟超市，回到宿舍已临近十一点，队里大部分人都起了床，中本悠太站在客厅里拿着手机询问其他人是否需要点外卖，大伙便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在菜单上指指点点。
    离外卖送来还有一阵，董思成打开冰箱捞了一片全麦吐司权当垫肚子，一扭头看见郑在玹从玄关进来坐在椅子上，把自己要的酸奶递了过来。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也不知道这位亲故听进去没有——他看起来就一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活像撞了鬼。
    作为五星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勤劳勇敢拆你死，董思成当然是个坚定不移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者，撞鬼被踢出选项，剩下唯一一个可能就是郑在玹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了？”温州真男人董子哥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不是去取照片吗？照片呢？”
    喉头艰难地滚动两下，郑在玹学了几年的表情管理突然失灵：“……思成，或许……或许Johnny哥他……”
    “在玹你回来了？照片帮我拿了吧？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徐英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郑在玹看着这个笑呵呵的哥哥，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他暗杀。
    不行，先下手为强，我要占据主动！
    郑在玹突然站起身，抓住徐英浩的手臂拉着他进了卧室，“嘭”地一声关上门，无情隔绝掉队友们的侧目。
    金道英望向离得最近的温州人：“他俩怎么回事？吵架了？”
    董思成：“讲道理我也正想问你们来着。”
    当事人之一的徐英浩也怀着同样的疑问，不懂门面弟弟这紧张中带点惶恐、惶恐中带点惊讶、惊讶中带点喜悦的脸色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许他中彩票了？买的数字还是自己无意提过的？
    “哥，照片我取回来了，为了避免遗漏，我私自看了下，对不起。”
    “这有什么值得说对不起的吗？我才应该谢谢你。”
    “不是那样的。”郑在玹把装有照片的信封拿给徐英浩，他是在为自己无意窥探到了队友的秘密而道歉，“我在这里面看到了意疏姐，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其实……哥是喜欢姐姐的吧？”
    徐英浩轻轻“嗯”了声，接过来，并不回避这个问题：“喜欢，当然是喜欢的，有谁会不喜欢沈意疏呢？”
    郑在玹有些急：“哥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出现了她的照片？这本来就是拍了要给给她的。而且照你这么说，那你甚至可以以为我是特意让你知道这件事，因为你肯定会确认照片的数量，然后在某天无意中在沈意疏面前提起。”
    倘若不是知道徐英浩在说笑，郑在玹几乎要信以为真了。他打开信封，抽出那几张沈意疏的照片，其实数量并不多，只有三张，一卷胶卷能拍36张，占比不到0.1，但是在一堆NCT的照片中哪怕出现了一张其他人，这就够醒目了。
    几张图都是去年拍的，一张是年初沈意疏的生日，徐英浩作为NCT的代表去给她送礼物，剩下是《Ready For Your Love》拍摄mv的时候。这一年来忙着练习、忙着出道、经历了原有的团队流产后来又合流127，断断续续地拍完了沈意疏当初给的这卷胶卷，最近才洗了出来，想要和生日礼物一起送给她。毕竟这也算是变相记录下的人生轨迹，如果能和队外的朋友一起分享就最好了。
    这个逻辑周密得滴水不漏，郑在玹找不到破绽可以反驳，不免有些丧气。原本以为这两个哥哥姐姐是双箭头的关系，那他就可以没有负担地把沈意疏生病的事情说出来，不管怎样，多一份亲近之人的关心总是好的，但既然不是，那便不能说，否则就是困扰。
    “之前我只说了个大概，没有详细说明我们是怎么变亲近的，对吧？”
    气氛一时有点冷，而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徐英浩并不愿意看见他人陷入到僵硬的情绪中，因而他总是努力担当团队中的氛围制造机，眼下当然也一如既往。
    郑在玹点头，上个月在公司内排练时恰巧遇到了沈意疏，回来后在大家的逼问下徐英浩稍微说了说，但其实和他以前就知道的“通过共同认识的前辈所建立起来的烤肉餐桌情”版本增删不多，顶多增加了一个“因为精心准备的礼物而冷漠外国女生的印象大为改观”的情节。
    --

 第212页

    然后他就看见徐英浩坐在了床边，也示意他坐在这对面的床上，想必这是个有些长的故事。
    “差不多是六年前的事了，圣诞节聚会，没回家的练习生基本上都去了。很关照我的一个前辈带了个女孩子来，大家都在起哄，但前辈说只是个新来的后辈，不要欺负外国小孩韩语不好。因为我们俩年纪最小，就面对面坐着负责烤肉。我用中文问她叫什么，然后又换了英文，她也用英语回复我，说我的汉语发音真的很烂，基本没听懂，又给我说了两遍她的名字，那时我觉得她真是傲慢且高冷，也许这就是漂亮女孩子特有的骄矜吧，但前辈叫我们好好相处，毕竟她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有且仅有的同龄朋友。”
    “后来又陆陆续续吃过几次饭，每次见到她的韩语都有很大的提升，到我生日的时候她已经能说上几句方言了，我这才知道圣诞节的时候基础会话对她来说完全没问题，只是认生没话讲，也不大想主动结识前辈，才装不会。我想她应该不是个太热络的人，喜欢独处和规避麻烦，这样的性格来做/爱豆倒也不是说强人所难，只是的确相去甚远，于是我直接对她这么说了，这种话已经算得上冒犯了，但是她没有生气，反而说我说得对，并且正在努力克服中，然后把礼物给我离开了。”
    “再过很久我应该也不会忘记这个礼物。那是很大的一个盒子，大到我以为她在里面塞下了一整套相机胶卷镜头还有可以处理图片的笔电，但实际上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张贺卡，顶格的名字是我只说过一次的本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郑在玹知道徐英浩来韩国之前是没有韩语名的，“徐英浩”这个名字是家里人为了方便别人称呼才起的，本名略长，至少相对于“Johnny”或者“徐英浩”而言，长了。
    “我没想过她会记得住我的本名，也没想到她能把我说过的话都放心里。我和她还有前辈一起去有家咖啡馆喝东西时，我说这里的豆子不错有种特别的酒香以后有机会还想再来，她就记下了，我也不知道她往那个卡里充了多少钱，反正我在那儿喝了大半年地手磨。”
    “像她这么细心又认真的人不多，前辈叫她和我好好相处，她就照做，我们也在这之后真正成为了朋友。熟悉之后就会发现她是那种很难不让人喜欢的人，正直又善良，体贴且赤诚，我会喜欢她，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郑在玹咬住嘴唇，骤然语塞，看起来是他太唐突了，有些感情就不是可以被简单归类的。
    “而且，对她来说，他人的喜欢可能更像是一种负担。她这么讨厌意外和失控的人，才不会允许自己轻易交托出真心，所以别再想了，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
    二十岁的男孩低下头去捂住眼睛，在此刻突然暴露出自己并未经历太多社会生活的一面。他从小生活顺遂鲜有烦恼，还未练成熟练掌控情绪的本领，深知自己浅薄的判断给人带来了困扰，却无法如同他们口中提及的那人那般精准给予抚慰，复又陷入更深的懊丧中去。
    “我点外卖了，你想吃什么，这顿我请。”
    “……乌……乌冬面吧。”
    “好，还有别的什么想吃吗？”
    手机递到了自己面前，如同溺水的人发现了木板，迷茫的信徒被点化迷津，郑在玹接了过来，把注意力放在了午餐上，以求逃脱出这窒息一般的尴尬，尽管是他单方面以为的。
    而见到郑在玹不再在“喜欢”这件事上深究，徐英浩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
    他的话三分掩饰七分真心，从头到尾也没否认过，是郑在玹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绕了进去。说喜欢没错，只是其中的成分不知何时起日益驳杂，内心里那间暗房难以收容，才险些溢出。
    很久之前他曾和沈意疏一起去洗过照片，准确来说是她观摩他洗照片的过程。完成了前面的显影定影水洗等工序后，进了暗房，深红的灯光像天鹅绒幕布，高/潮、结尾、华彩段都在此上演。沈意疏上中学时在物理课上有听过相关的成像原理，但那时的她兴趣在于遥远的宇宙，对这些日常生活里的知识关注不多，于是便开口询问，徐英浩也乐于科普，无非就是相纸不能见光，整个处理过程中也要避免曝光，所以才要撤去明亮的光线。
    沈意疏听完后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间暗房，存放着所有的不可说与口是心非，而胶片机的衰落大约也是因为现在的人都越来越直白，用手机或者数码相机就能拍的东西，何必用上胶片，想得到成片还得经历这么一番工艺，有这份耐心的人少之又少。
    末了又补充道，所以应该珍惜我们Johnny。
    这种自然流露的、珍贵的亲昵，像春天的麦冬丛里一只被打开的井盖，纵身跳进黑黝黝的井口，跌入爱丽丝的兔子洞，于是看见了闻所未闻的奇丽景观。巨大而艳丽的蘑菇编织成托护的软垫，樱桃饼、菠萝蜜、黄油面包和骨瓷茶壶漂浮在玫瑰色的天空中，穿马甲的兔子先生穿过盘错的树根引领访客走上雪白的旋梯。既然见过那样绚烂宏大的幻梦，从此便不能忘，也再不能舍。
    她厌恶的失灵、宕机、不安定因素，他统统都知道，也许正是因为太过了解，日日夜夜怀揣谨慎，才错失了永留仙境的机会。
    第114章 敲打
    但凡是对kpop有所涉猎的人就不能跳过李秀满。沈意疏进入S.M以前，这个名字是造星梦工厂领袖，是遥远而神秘的知名制作人，后来出道了，见到艺人总监的机会比练习生时期只多不少，本人精神矍铄中气十足，外表远比实际年龄年轻，绝对看不出已临近古稀。在和薛明之短暂相处的那大半年里两人也曾不只一次地聊到过李秀满，薛明之从05年进公司起就一直是重点培养对象，与李秀满的接触比沈意疏想象中更多得多，可如非必要他根本不想提起这位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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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过去二十年里活得顺风顺水除了一次时运不济错失出道机会的人而言，自矜与傲气稀松平常得就像每个成长期男孩在早晨被妈妈逼着喝下的第一杯热牛奶，但有钱小孩过往经历再丰富多彩，也敌不过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二三十年的男人。薛明之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人生里难得的挫败都出自于与李秀满的接触中。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薛明之经常会被叫到李秀满的办公室与他谈话，约莫与约会的模特女朋友购买口红的频率相当。大多数时候是讨论自己当月的表现，敲打一下，偶尔也会聊聊练习与出道之外的话题，对此，同期与后辈们既羡慕又有些畏惧，久而久之这些都成了薛明之头顶上的光环之一。这个奇特的光圈对薛明之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甚至一度成为了他的心结，似乎每一次去到那间办公室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缺失，却不清楚到底缺失了什么，但往往李秀满都能直截了当地指出来。当沈意疏也问起李秀满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时，薛明之在走道的夜灯里叹了一口气，缓缓讲述这段过往，把自己和外国小女孩一并拉回到那些不甚美好的回忆中。
    李秀满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远非自己这种层级可比。他可以三言两语就摧毁你认定了十几年的信条，更能靠着看似和善的笑把你的努力与付出贬得一文不值。他深不可测，你别想弄清楚他怎样看待你，对你又有着怎样的目的，期盼你走到如何的未来。他有时一句话就轻易而恰巧地击中你的心，让你恨不得把他当作慈祥的父亲大倒苦水；有时又会告诉你，你不过是公司包装出来的精美人偶，如果不够乖巧听话就能收回华服与香车，雪藏甚至抛弃毫无价值的你。出了社会的人，谁没有几副面具随身带着，以便时不时地施展变脸戏法，这是现代人的生存本能，而李秀满的那张脸却仿佛从未变过，无论是对下属还是合作伙伴，练习生或者竞争对手，他都一视同仁，绝不给人另一番脸色看，俨然被眼镜封冻了其他的表情。他嗓音奇特，说的话永远来来回回一个套路，薛明之曾惊讶地发现，即使是与自己的儿子通话，也没能从他的口气里听出多一份的关爱。
    这些话后来在沈昌珉那里得到了侧面的证实。知道她是从许多年前就认识的练习生后辈那里听来的这些话，沈昌珉勃然大怒，沈意疏悄悄攥紧了袖子，一场呵斥眼看着就要落下，但他随后又颓然地苦笑，这个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的后辈看人是准的，说得也没错，同亦师亦父的李秀满相处十几载，内心的道义和为人准则让他没办法在沈意疏面前吐露出任何非正向的字眼。尽管最后沈昌珉一字不言，沈意疏却已经获得了答案。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沈意疏很难不对今天的谈话感到惶然。李秀满为了什么把她叫来她很清楚，只是清楚不代表准备好了，在来公司之前，沈意疏在脑海里构建了无数个可能的交谈场景，最终无一例外以自己的认输作为结束，这么一看，她的喜欢确实浅薄，稍有压力就会被放弃。
    在门上轻敲两下，得到“请进”的许可之后，沈意疏咬紧后槽牙推门进入，整个公司的灵魂人物此刻正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看着巨大的电脑屏幕，见到是她便招了招手，让她过去坐在他对面。
    “logo颂确定了吗？”
    “什么？”
    沈意疏惊愕地抬起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秀满把显示器调整了角度以便让她看清，原来他看的是她前两天才更新的vlog。
    《地球观察手册》第二期，主题是艺人们的年末，视频里的沈意疏上一刻还在宿舍里睡眼惺忪地吃早饭，下一个镜头就切到了三大台的彩排现场。除了队友外，刘是我也如愿出演，两人就在SBS的后台来了一次《尤菲x约》，聊了下近期的繁忙日程，两人抛梗接梗有来有往，整个过程更是妙语频出，堪称本集vlog中一大亮点。不少人看过之后感叹Euphy和YooA是真的关系好，继而顺理成章地磕起了这对cp，长腿金鱼姬和圆脸樱桃妹妹，同龄亲故兼全能ace，门当户对配一脸。
    末尾是在31号那天出发去MBC路上录的新年祝愿，沈意疏还放了两小段不同的歌，其中一段是第一期放出来的demo，后来有点灵感就把词写好了。她准备让粉丝投票选择，票数高的拿来做《地球观察手册》的logo颂，剩下那首就交给公司，期盼有天可以收录进组合的专辑里。
    “我觉得A段好一点，适合你一个人唱。‘成为卫星同步环行，被凝视的瞬间刻进我眼睛’，歌词也很有意思，这首歌写完了吗？”
    没想到谈话会以此为始，沈意疏在意外之余迅速找回了镇静：“写完了，如果老师想看的话我回去发您邮箱。”
    “好。”
    视频播放到了最后几秒，李秀满便摁了暂停，开始和沈意疏聊了起来。内容很宽泛，但都围绕着她，从确定S.M Rookies名额的月末考核到出道后的大小活动，夸她表现好，给出的每一个机会都牢牢抓住了，沈意疏越是往后听心里就越是没底，所谓欲抑先扬，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知道你们过去一年都辛苦了，不过能把自己搞到这个样子，你也是独一份的。”
    李秀满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放在桌上，沈意疏不用打开也能看见封面上的检查报告几个字。她的心理疾病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一天没治好就一天存在着风险，可能会影响到工作和团队。这些沈意疏都知道，头更低地垂下去，除了道歉什么也说不出来：“对不起，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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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S.M度过了人生快三分之一的岁月，我以为这段时间足够你建立起与公司的信任。”说这话的时候李秀满甚至是微微笑着的，但沈意疏分明感受到了镜片折射出的冰冷而锐利的光，“艺人和经纪公司是一体的，这个关系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密切，不用有太多顾虑，如果碰见了什么麻烦，就交给公司来处理。个人总是微小而孱弱的，就像在你的抑郁症上完全可以用公司的力量去寻找最好的医生。”
    倘若是其他人听见高高在上的总监说出这番话可能会很感动，但沈意疏只觉得恐惧，今天的谈话本质是为了警示她没错。公司给的资源她都很好地消化了，给出了漂亮的成绩单，就算去年曝光不多，却仍然在盖洛普上进步了一大截。S.M最善平衡之道，会推人但也不会让人飞得太高，已知沈意疏是个主见很强的人，那就得时不时敲打两下，依赖公司意味着什么沈意疏当然清楚，但眼下不便表现出别的情绪，她只好埋头说是。
    “心理医生不便更换，不过接下来每一次的诊疗情况都需要如实提交，我看了下报告，你的病情控制得还算理想，想必后面会有好消息传来的。至于谈恋爱的事，会和那一边好好沟通的。”李秀满话锋一转，“生病以来过得不怎么好吧？”
    “……是。”在知人论世上沈意疏和李秀满的差距大得令人绝望，况且他还提了“信任”，这么一来肯定实话实说最妥当，“有一阵是非常难。”
    “人总是要依靠着什么才能活下去的，谈恋爱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应该是最直观有效的自救方法，就算不是因为生病，追求爱情的心也可以理解，公司内部就有这样的人。你已经成年了，原则上公司不会对你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把好处都占尽，既然决定陷入甜蜜的爱河，那也要做好被漩涡吞噬的准备，能明白吗？”
    过度绷紧的神经带动起胃部疼痛，脸上的血色不知何时散去，连口红都盖不住嘴唇的苍白，但话题总算落脚到了沈意疏料想中的范围内：“我明白，如果影响到组合，我会站出来负起责任的。”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最好不过了。”李秀满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很平稳，不知道他究竟满意与否，“马上要回归了，下去后好好准备，今年有个漂亮的开头，后面的路也会好走些。”
    第115章 Caesar
    MBC 偶像运动会
    为了春节特辑的录制，众多爱豆又齐聚这个熟悉的高阳体育馆，花花绿绿各色运动服遍布镜头里的每个角落。如非必要沈意疏是不想来的，偶运动辄就要录一整天，不能有丝毫的放松，还有受伤的风险，爱豆累粉丝也累，也不知道最后谁看得开心。
    上次展现了短跑天赋后，这次沈意疏又被公司安排上了60米，姜涩琪安慰说你好好表现要是拿了第一还能给我们的回归免费宣传一波，精准击中沈某人的软肋，对组合发展有利的事情她都会很认真地去做，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思想工作一做通，就不怕不情愿了。
    偶运上处处是熟人，短跑预赛沈意疏抽到的是第二组，同组的还有Twice的凑崎纱夏。鉴于没有特别强劲的对手，轻松夺取第一名毫无悬念地出线进入决赛。
    下场后沈意疏看到屏幕上的回放发现霓虹妹子跑起步来真是格外斯文，而自己完全是另一种画风，起跑前的特写镜头里蹲下来做好准备姿势，没有表情，眼睛一直平视前方。解说在画外音里说“Euphy选手盯紧终点线的样子就像饥饿时觅食的豹子，枪一响就会扑上去咬断猎物的喉咙”，虽然她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凶，但显然共感的人不少，春节特辑播出后“Euphy panther”的词条就上了推特世界趋势和韩国趋势前几位，正巧她穿了一身金黄色有黑条的运动服，四舍五入人形自走金钱豹。
    凑崎纱夏和沈意疏一道回来，夸她起跑快爆发力强果然就像豹一样，两人旁边站着的就是Twice，队友林娜琏也加入群聊，正好她也是队里唯二和沈意疏说过话的。三人正式整理了一下关系，凑崎纱夏96年底生人自然是妹妹，沈意疏和林娜琏都是95，但作为2月以前出生的人本来是要再加上一岁的，不过沈意疏表示外国人不用算得那么清楚，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就好，她这么一说林娜琏也不再纠结，直接说平语。
    聊天中途放了几个当红女团的歌曲串烧，三人一起跳了《TT》和《Russian Roulette》，这一幕被粉丝们拍了下来，在推特上收获上万转发，高赞评论称之为“东亚文化交流”，三个人恰好中日韩三种国籍。
    和两个新朋友聊了一会儿刘是我就过来了，看样子有话要说，沈意疏便告别了Twice。
    “怎么了？”
    “你不是生日快到了？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效定姐她们也给你准备了礼物，说是要谢谢前辈的关照。”
    月底就是生日，但是下个月初就要回归，现在只学了编舞，mv还没开拍，录音工作也没有全部完成，日程安排实在紧凑，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应该还是能挤得出来的。
    “说关照就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顶多拉你录了个vlog。”沈意疏说，“吃饭没问题，但时间你得等我回去看看行程表。”
    “我本来想这周日晚上约你，你还有别的约会吗？”
    沈意疏沉默了，现在是没有，但可说不准后面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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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沈意疏不说话，刘是我突然福至心灵，顾忌着周围有人有镜头，她悄悄问：“你真谈恋爱啦？要去见男朋友？”
    刘是我都这么问了沈意疏自然不好说不是，但在这里也不好说是，想了一下，她从运动服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最近沉迷的一款回合制和风卡牌游戏，决定让神来决定。
    “你在干嘛？”
    “来抽个卡，在屏幕上随便画两下就行。”沈意疏速度氪了一个648抽卡礼包，然后把手机塞给刘是我，“十张卡里有一个ssr我就给你讲。”
    听不懂游戏术语但并不妨碍刘是我理解沈意疏的话，当即来了兴趣，手起指落在屏幕上画了一个五角星——
    “【神眷】你的好友阿沈画出一个神秘符咒，召唤出了稀有SSR式神大x狗！”
    “【神眷】你的好友阿沈画出一个神秘符咒，召唤出了稀有SSR式神茨x童子！”
    刘是我：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沈意疏：？？？！！
    结束录制已经是晚上了，没有其他行程所以就直接坐上车回了宿舍。这一路上刘是我都很沉默，坐在后排放空，几个妹妹倒是聊得正欢。崔效定担心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便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身上难受吗？”
    “没。”队长的话让刘是我回了神，“我只是……受到了冲击。”
    前排的金美贤也扭过头：“什么冲击？”
    “……我才知道，原来我之前坏了别人的好事，而且今天我们又碰见了。”
    刘是我无比心累地捂住脸，如果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绝对、绝对不会多问沈意疏半个字。
    时间节点倒回到抽完卡的那一瞬间，刘是我看着屏幕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字母接连出现了两次，不用想也知道是不错的卡，而旁边的沈意疏则石化了，枉她自称欧皇体质，还没有遇上过十连抽频频出货的情况。
    不过想来这应当是flag的力量，命中注定她要给亲故交代清楚。
    “咳咳……这个emmmmm……”沈意疏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不自在，“你中午来找我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樱桃妹妹明显兴奋了：“所以上次偶运也在的，对吧？”
    沈意疏：“……是。”
    眼见着刘是我还有一肚子问题，沈意疏以要去找队友当借口赶紧溜了。她本来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为即将知道自己那天究竟在coex咖啡馆做了什么的亲故尴尬，手动点蜡。
    吃饭的时候在kakao上和郑泽运聊了一下，知道他今天有个接力和射箭的项目。回想起以往VIXX在接力上不是掉棒就是摔跤的惨烈战绩，沈意疏说你们也不要太执着于名次，只要顺顺利利地跑完全程就赢了。射箭她没有参加过，不过幸运的是队里有百步穿杨“裴尔忒弥斯”在，红丝绒合唱团的狩猎女神表示，射箭就两个要点，手要稳、不要闭错眼睛，不然很有可能九环变飞靶。
    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是又怕祈愿变毒奶，发了待会儿过去待机室见一面的消息就放下了手机。
    “Euphy啊，YooA。”正巧姜涩琪刚从外边回来，指了指门外，“找你。”
    “马上就好！”把最后一口沙拉喂进嘴里，沈意疏抓起外套和手机就出了门，“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经纪人看她走得急，疑惑了：“她又不是去见男朋友，怎么溜这么快？”
    孙承欢正在吃东西，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那可嗦布准，也需见了碰由栽去呢？”
    裴珠泫重复且翻译道：“那可说不准，也许见了朋友再去呢？”
    刘是我被沈意疏拉着离开了RV的待机室，暗自忖度她不会是真的要带自己去和她的男朋友见面吧？怎么说这里人也不少，你们中国人都这么虎的吗？不过好好奇是谁，居然能撬开沈意疏的心，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急死我了！
    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在外面的人不多，沈意疏发了条kakao说自己到了，郑泽运收到消息就出了待机室，一出来就看见沈意疏笑着朝他招手。诶，旁边是咖啡馆的那位亲故？为什么表情看着不太好？
    “怎么带着朋友过来了？”
    “也让你认识下我的朋友。”沈意疏说，“OHMYGIRL的YooA xi，我最好的朋友之一；Leo前辈nim，我男朋友，对，是他没错。”
    刘大脑过载目瞪口呆是我：妈妈——救命——！
    看着面前神游天外还时不时傻笑的沈意疏，郑泽运觉得这孩子就快要走火入魔了，他有必要把她拉回来：“有这么好笑吗？你的意大利面已经卷了半天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沈意疏把挑起来的那两根面送进嘴里，又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捉弄阿虾，只是好奇她发现我俩在交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天回去我差点被她在后台暴揍。”
    “我要是她我可能也会这样。”
    “我跟她道过歉了，友谊的小船没那么容易翻的。”
    想起沈意疏说过的那句“最好的朋友之一”，郑泽运沉思片刻，问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疑问句式，陈述语句，郑泽运试图对已有的认知结果寻根溯源。沈意疏在自己单调的生命里占据了不小的分量，自出道以来仿佛每个重大节点都有她参与的痕迹，她可以轻易地读懂他、看穿他，他却只能从她主动泄露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她的过往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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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更靠近她就好了，他想。
    “嗯，大概比认识你再早上小一年。”见郑泽运有兴趣，沈意疏便讲起了故事，“以前休假的时候前辈带我去过一个舞室，我和阿虾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我们俩跳舞算是互补的类型，她力量足我控制好，互相学习互相取经，知道是同年后就成为了好朋友，比和涩琪她们熟悉起来还要更早一点。她是很开朗的人，我曾经非常羡慕。”
    知道她小时候有过严重的自闭倾向，也知道这样的人要成为合格的爱豆会花去多少的努力，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的经历有相似之处，只是外国人的身份又多了一层难以想象的艰辛。
    胸口骤然泛起一阵痛楚，像密密麻麻的针往心脏上扎，郑泽运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内心情绪的激荡变得滞涩，让人不自觉地联想起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咬合：“如果，如果我可以……在更早之前认识你就好了……”
    “青少年足球运动员和外国中学女生，听起来是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沈意疏单手托腮，只是笑，“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在你和我做练习生之前，我们很大概率认识不了，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最合理的安排。”
    “泽运呐，你要相信你一定是最特殊的，对我而言。”
    急剧涌现的感动在郑泽运想起沈意疏说了平语后又消散无踪：“呀，你又不叫哥！”
    蒙混过关失败，但沈意疏并不以为然，相处久了她已经摸清了自家男朋友的脾气，经常炸毛是真很少生气也是真，反正他的训正都是没什么力度的。不过安抚还是有必要的，沈意疏拖长了声音叫欧巴，又换回中文哥哥哥哥地叫，就差没把“我在哄你”几个字写脸上了。
    他哪能敌得过她呢：“……最多半语。”
    “半语也行！”
    对于执着消灭敬语的沈意疏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她漾起笑，餐厅的灯光落在脸上，一双黝黑的瞳仁亮晶晶的，是真开心，他被抚慰到了。
    首尔一月份的户外可能从早到晚都在飘雪，来韩国那么多年，南方人沈意疏还是很热衷于和雪字沾边的一切活动。虽然天都黑了，地上又湿又滑，不过丝毫不影响她从吃饭时延续到现在的好心情，拿着手机拍路灯下的雪景。
    雪花很快就在肩头积起了薄薄的白霜，沈意疏浑然不觉，直到打了个哆嗦，她被纳入一个宽阔的怀抱，木手柄的黑伞支在头顶，断绝了风雪触碰到她的可能性。
    “别着凉。”他用单手搂紧了她，“我送你回宿舍。”
    是不早了，冬天黑得快，开车回宿舍还要一阵，沈意疏想说其实可以再逛会儿，但既然郑泽运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回去。
    “走吧，去开车，然后你也能早点到家休息。”
    车就停在路边，离餐厅正门不远，走两步就到了。沈意疏准备上车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喵喵声，难道有流浪猫爬进引擎盖了？
    “怎么了？”郑泽运问。
    “好像有猫。”
    说完沈意疏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来找，那声音很近，估计在车底。她蹲下来一看，猛然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差点被吓到。
    “把猫抱出来吧，不然怕开车轧到它。”
    “嗯。”沈意疏把手机丢给郑泽运，伸手去把猫抱出车底，她特意把毛衣袖子拉长包住手，没让猫抓破皮。
    这只猫浑身都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毛色，耳朵被咬了，一只眼睛又红又肿，喵喵叫得有气无力，要是就这么把它放下，看起来活不过这个冬天。
    郑泽运知道她不忍心，主动提议道：“我们去宠物医院吧，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
    “哥真是人帅心善！”
    到了宠物医院把流浪猫交给值班的医生，沈意疏先去洗了手，然后和郑泽运一起等待检查结果。结果显示这只猫年龄不大却浑身是病，猫藓、耳螨、皮肤溃疡、呼吸道感染，有只后腿还瘸了，明明是品种纯正的暹罗猫，不知怎么被主人遗弃流浪街头才变成这个样子。今天降温降得厉害，冷极了才跑到车底下，要不是腿不好使估计是想爬进引擎盖里蹭蹭发动机取暖的。
    “真可怜，被遗弃一定很难过吧。”
    “幸好遇到了你们，不然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医生笑呵呵地说道，“别担心，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是都能治好的。”
    “但是治好了也没有地方去，也很难吧。”
    可怜归可怜，沈意疏却说不出要领养的话，她是个普通白领也就算了，但偏偏是艺人，根本没法抽时间照顾猫。负担一条生命的责任太重了，她做不到。
    医生仿佛看出了沈意疏的顾虑：“如果你们愿意领养的话，我们这边是可以提供有偿寄养服务的，你随时来看都行。等什么时候方便了，接回去自己养也可以。”
    “钱不是问题，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不方便照顾……”
    “也不是不行。”
    沈意疏惊讶脸：“诶？”
    “这里不是能寄养吗？先在这边治疗，治好了我拿回家让我爸妈养，想看的话我们就一起回去。”郑泽运说得快速而轻，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掉自己的私心，但就算撇开这些想法，沈意疏肯定不愿意再看到这只猫无家可归，他是在认真地帮她提出可行建议。
    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有人照顾她也能知道猫的情况，听起来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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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会打扰到他们吗？”
    “不会，他们俩在家也没什么事，养猫还能打发空闲时间。”
    “好，那我们就领养了！”
    医生递过来一个戴脖子上的姓名牌，还有笔：“给猫起个名字吧。”
    “这猫公的母的？”
    “公的，还没做绝育，真是可怜哟……”
    公猫？那就叫Caesar好了。
    沈意疏提起笔刷刷写下这几个字母，郑泽运在旁边看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西泽尔（Caesar）？意大利的毒药公爵？”
    “不不不，是恺撒（Caesar）。”沈意疏思考了一下，用最简短的语句解释了一下这两个翻译的区别，“希望它能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地度过余生就是很了不起的功绩了。西泽尔年纪轻轻就死了，不好不好。”
    ……他没记错的话恺撒大帝最后是被人刺杀身亡的吧？
    但沈意疏喜欢，郑泽运也就没意见，她是他的最高准则。
    “而且……”
    “而且什么？”
    “Leonardo、Euphemia和Caesar，不觉得听起来像一家人么？”
    第116章 小樱花
    既有生活轨道被猫儿子Caesar打破的第二天沈意疏就进了美容室，熟悉的流程又开始运行——漂头、染头，为新专辑做造型。
    虽然出道至今的几次回归里不染头的次数约等于无，从粉丝、大众到本人基本上都默认了Euphy队内发色试验田的新定位，但是沈意疏还是在cody姐姐拿出一排绿色系色板让她选颜色的时候坐不住了。
    飞快地给经纪人和cody解释了绿色上头在中国文化里是有些尴尬的并且如果只是为了展现出新鲜的形象不如换个其他鲜亮的颜色再不行还能剪刘海正好我觉得我发际线有些上移。
    说完一长串话沈意疏感到有点缺氧，这也许是她这辈子讲韩语嘴皮子最利索的时刻，再改改韵脚，去《Show me the money》参赛可能还能拿到通过项链。
    经纪人和cody听完都沉默了，显然不是很能理解沈意疏对绿色的这种忌讳，不过看在她这么认真的份上，cody思考了一下换颜色的可能性。
    对Red Velvet来说，妆容造型都可能成为概念的一部分，但这次的主打歌《Rookie》并没有到需要通过发色传达概念的地步，因此商量过后，经纪人同意了沈意疏换颜色的主张。
    “那要换什么颜色？”
    “浅色吧，白皮就是要多染浅色。”
    “银色？白色？”
    “《7月7日》里染过啦。”
    “那就粉色吧，渐变樱花粉，肯定好看。”
    队友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沈意疏也懒得在思考，于是一锤定音：
    “行，那就粉色了。”
    刚开始沈意疏还有精神玩会儿手机，后来头皮上的刺痛感越发强烈，熟悉的煎熬再度卷土重来，瞟了眼镜子，自己刚褪完色的头发像极了秋末田埂里枯黄的稻草。沈意疏把手机收起来，决心睡一觉。
    最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搞完了，为了加强新鲜感cody真的给剪了一个空气刘海，沈意疏看到镜子吓了一跳，朋友你谁？
    其余人把她团团围住，对新鲜出炉的一头粉毛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意疏很适合粉色嘛。”
    “这个樱花粉的刘海显得人好乖！”
    “快快快，谁来拍一张！”
    “さくら　さくら会いたいよ……”①
    “停停停。”止住孙承欢想要在美容室引吭高歌一曲的兴致，沈意疏撇开队友们，凑到镜子面前，拨了拨刘海，试图通过多看看来适应这个新造型。及眼的发丝大大削减了气质中的冷肃和锐利，纤薄的空气刘海则避免了憨厚与笨重感，配上这个亮眼又少女的颜色，整个人显得乖巧而轻盈，俨然就是纯爱漫画中的小精灵。
    怎么说呢，好看当然是好看的，就是这个转变的步子迈得大了些，从冷萃冰美式换成丝绒香草星冰乐，樱花小精灵本人觉得这个风味委实过甜了，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毕竟她之前的形象还是偏于神经质的病娇少女。
    经纪人趁沈意疏不注意拍了张照，照片里的女孩子懵懵的，看起来并不如以往在舞台上那样游刃有余。知道沈意疏在担忧什么，但是经纪人很有信心，言之凿凿恨不得拍胸脯打包票：“放心，只要你露脸，粉丝就会买单的。”
    距离回归还有十天的时候，S.M正式开启了宣传模式，一连发了三张沈意疏的单人预告图，分别是mv里的红蓝小裙子和条纹毛衣三套造型，出道以来第一次剪的刘海也成为了热搜话题。#Euphy pinkhair#这个话题迅速登上推特世界趋势第一，国内也有#沈意疏粉发#的高位热搜，轻而易举坐实经纪人预言家的身份。当然里面肯定有S.M的助力，这年头，热搜从来都不是搜上去的，而是买上去的，投的钱够多才能被更多人看到。就贴吧官博那五十多万还不知有无掺水的粉丝数，沈意疏才不相信是能把话题刷到最高七位的水平。
    营销无可避免，但是公司真的会给来不了中国发展的组合绿卡营销吗？沈意疏以为有了几位前辈的前车之鉴，公司只会尽力压制，但其实S.M对她算不错了，给的个人资源不多但胜在质量好，不是韩国人却有网剧资源，没推掉给接了沈意疏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此外出道至今想做的不少事情公司也基本上持鼓励态度，写歌翻唱翻跳拍视频都允许了，发了地铁站单曲想去打歌节目上表演也批准了，所以沈意疏实在没办法认可某些激进粉丝的想法，违心地说一句S.M对她不好。就算真有所限制，对还未脱离三年新人期的她来说也是有必要的限制，并非什么大问题，完全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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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这些想法，沈意疏点进话题，有不少娱乐营销号也发了她的预告，转赞评都相当可观，其中点赞最高的一条已经直逼两万。
    “@土木三班陈同学：#沈意疏粉发#临睡前补充一点pink元素做个好梦。［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看id不像是国产营销号，配文也没什么奇特的，怀着疑惑沈意疏点进了这个博主主页，个人认证是摄影博主，拍的东西以风景静物居多，每张都是壁纸水准，粉丝数将近五百万，几条热门微博转了四五万条，影响力实在不容小觑。
    乍看确实不像是会关注kpop的人，不过翻了翻他前几天的微博，说修图时听日推有听到《Russian Roulette》，觉得很好听很活力，顺便还去看了一下打歌舞台，这样一来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条微博了。
    而底下的评论大致分为两派，“这个漂亮妹妹是谁一分钟内我要她的全部资料”和“居然在陈同学这里看到了我们Euphy”，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控评，顶多只在需要介绍了解的评论中有粉丝丢出安利，整个评论区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沈意疏点了个赞，退出来继续往下滑，多的是带图安利的微博，动作快的画手甚至已经po了饭绘出来，其中一张很有古早日漫的风格，沈意疏点击保存，不忘用小号评论：“太好看了，太太好厉害！”
    画手太太的回复来得很快：“谢谢喜欢，是Euphy好看所以我才能画得好看。”
    戳进画手太太的微博看了看，沈意疏发现她还画了RV五人的日常条漫，风格和刚刚那张图大相径庭，但看得出来基础扎实、功底深厚。果不其然，个人信息页里学校一栏写着T大美院，沈意疏眼皮抖了两下，她们的粉丝真是厉害。
    不过高材生追起星来也一样卑微，日常艾特S.M“给红毛开微博”，“我要看我女鹅的自拍”。沈意疏思考了一下，觉得国内的社交账号可以运营起来了，S.M的组合在中国一向不缺关注，而且众所周知中饭长情且善于等待，见不到真人钱也照花不误，稍微上点心就能收获不小的人气。再说了组合里还有她这个天/朝在韩务工人员在，这是什么？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干就干，沈意疏退出微博，跑去阳台给经纪人打了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和微博的优势分析得明明白白，末了还酸溜溜地抱怨师弟NCT都开了快一年了，凭什么我们出道三年的前辈还不能有个微博？
    难得看到沈意疏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就差满地打滚嚷嚷着不给开就不起来了，经纪人实在是拗不过，只好答应：行行行，明天来公司开个会讨论具体的运营事项。
    沈意疏高兴脸：计划通！
    挂断电话往回走，屏幕上弹出了好几条kakao提示，统统来自联系人Leo，后面跟着一个红心。
    「预告.jpg」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是挺惊喜的。」
    「让我觉得我好像在诱拐未成年……」
    看到最后一条沈意疏抬手扶额，她本来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看着足够成熟足够稳重，这次剪了个刘海直接把她踹回到十八岁。搜索框输入沈意疏或者Euphy，一搜一大把管她叫妹妹和女儿的。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舍，沈意疏捋了把刘海，鼓着腮帮子打字。
    「本来一开始cody是要染成绿色的。」
    「我据理力争换成了粉色。」
    「你最近演出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头发染完到现在已经掉了不少，等正式回归的时候再去补色，沈意疏自己仍然处于适应阶段，不太想再聊，便把话题切到郑泽运的音乐剧上。
    日韩两国的音乐剧市场已经十分成熟，不少爱豆组合的主唱都有机会参演，这其中最著名的要数玉珠贤和金俊秀，两人俨然已经转型成了优秀的音乐剧演员，每年都有剧目上演，后者号召力更是非同寻常。
    沈意疏私下去搜索了一下《基督山伯爵》的资料，这部剧也是再演，卡司没有太多的变动，严基俊柳廷翰申成禄都是舞台上的熟面孔，从上个月开始公演。她本来想抽时间去看看，但考虑到肯定也会有粉丝为了郑泽运去看这部剧，万一被认出来就不好了，最后只能作罢。
    「自我感觉比初演的时候好多了。」
    「前辈们给了我很多建议，也很关照我，整个排练和演出过程都很愉快。」
    「今天下班后去宠物医院待了一会儿，Caesar还在输液，但精神好很多了，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康复。」
    「那我明天练习完了再去看看它。」
    发出上一条消息后沈意疏又打了一排字，想想还是删掉了输入框里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回归在即，还是克制一下，尽量避免出状况，别让经纪人操心了。
    正打算道句晚安就去睡觉，沈意疏就看到了最新一条接收的信息：
    「嗯，新造型很好看，Caesar也会喜欢的，别有负担，我的小樱花。」
    第117章 Rookie
    “你好，请问是小樱花吗？有你的快递。”
    “……对，是我，谢谢。”
    这段对话发生在沈意疏生日前夕的宿舍小区门口。头天晚上练习到半夜，回宿舍后洗完澡躺下，灵感突然造访，沈意疏立刻爬了起来打开电脑写词，还试着给这段词谱曲。删删改改最后灵感耗尽勉强做完已经是凌晨六点半，沈意疏眼睛一闭倒头就睡，直到下午才被快递小哥的电话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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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外套带了口罩就赶下楼去，快递小哥从车上搬下来一个巨大的箱子，完全可以塞得下一个人。沈意疏在为这个收件人名感到羞耻的同时还看傻了眼，她的男朋友是把自己给打包寄过来了吗？
    最后门卫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提出借她一个运货的推车把箱子弄回了宿舍。艰难地把箱子搬进门，沈意疏差点没累个半死。喝杯水歇了会儿，沈意疏去找了把剪刀来拆箱，只见最外层的箱子里面套着一个封好的纸箱，拆开后又是一个封好的箱子。沈意疏把剪刀拍在箱子上，隐约感觉太阳穴附近有根血管跳得厉害。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俄罗斯套箱里究竟有什么。怀着这个想法沈意疏继续拆，如果拆到最后只是一个小东西，那她就去把某人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好在第三层箱子并没有让她失望，打开后看见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盒子，不出意外都是送给她的礼物，敢情层层包裹原来都是保护？
    认真数了数，一共有18个，包装纸上还贴有数字，1到17，还有22。边拆边琢磨了一下，沈意疏觉着郑泽运要么是还对那天约会时她说过的话念念不忘，要么就是清算了有正当理由大把花钱，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能一下子挑出这么多不重样的礼物她是真的佩服，太用心了，以至于她越拆越觉得无措。
    22的盒子里是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小块石头，表面是暗红色，边缘有部分银白，看质地像是金属。瓶身贴着标签，一长串字母混杂数字，应该是某种编号。底下还压着一个淡紫的信封，有字母E的暗纹，沈意疏从里面取出信，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页纸，全是中文，一笔一划方方正正，好像刚刚进入课堂的小学生第一次在课本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
    “意疏：
    我掐着时间寄出了这份快递，你收到的时候应该是生日前一天，提前祝你22岁生日快乐。
    面对你的时候，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我擅于嫉妒，还擅长耿耿于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刚过17岁的生日，应当比许多人都要更早地认识你，但同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嫉妒那些能够经历你过往人生的人，于是我准备了这些礼物，假装每一年都陪着你过生日。等你许完愿望我会拥抱你，告诉你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人爱你、接纳你的不同，我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今年的生日礼物我想了很久，最后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这块陨石碎片，本体来自于几十亿光年外的星云，正好在你出生那天造访地球。在发给我的kakao里你曾说过，偶尔会有害怕站得太高的时刻，但也许你本来就是云上的星星，本来就应该被人仰望与爱慕。
    我知道爱对你而言是个沉重的字眼，也知道你对永远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此刻我对你的爱意却让我有勇气说出永远。是的，在被松开之前，我会紧紧抓住我的星星。
    生日快乐，长久见吧，我们。
    你的，
    泽运。”
    无数飘飞的思绪在此刻终于下落，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地压在心的出口。沈意疏缓慢屈起腿，把头埋进上身与大腿形成的夹角中，任凭浓烈的感情填充自己体内的每个角落，甚至因为超过容纳限度不得不往唯一的裂隙涌去——直到大滴大滴的咸水珠浸湿膝盖处的牛仔布料，她才意识到眼泪的存在，温度有些高，烫得惊人。
    裴珠泫从外边回来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沈意疏坐在客厅里抱着腿哭泣，肩膀抽动得厉害，周围明明还散着一堆礼物，显得无比吊诡。
    但顾不上思考向来坚强的人为什么收了礼物后反而还哭了，裴珠泫冲过去抱住泪阀失灵的沈意疏，怀里的孩子哭得狠了，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明明是和自己有着十几公□□高差的天空树，但此时此刻却比暴雨摧残下的樱花还要柔弱，仿佛随时都可能从枝头跌入湿黏的泥泞。
    “姐姐，我……我太幸运了……”好半天裴珠泫才听到沈意疏断断续续的微弱的声音，“我还没有，还没有……”
    “……被剥夺掉感知爱的能力。”
    1月26日凌晨，Red Velvet官方ins更新一则。
    redvelvet.s/mtown：谢谢大家给予我的祝福与关怀，你们的心意我全部都接收到了。新一岁的愿望是永远不要丢掉感受爱的能力，会一直带着收获到的爱快乐而努力地生活。我们Red Velvet马上回归了，请多多关注吧，撒浪嘿。［他拍.jpg］［自拍.jpg］
    新专辑在2月1号0点上各大音源网站，mv也随之公开。如往常一样，大家都在客厅里拿着手机和平板听歌看视频，不等到1点的空降成绩出来不去睡。
    只是这次的主打歌，说好听是朗朗上口中毒性强，说难听就是单词重复强行洗脑念经口水歌，在易听性上可能不如《Russian Roulette》，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非粉丝群体接受。当初定下主打的时候沈意疏就隐晦地表达过自己的担忧，但是李秀满说“作为Red Velvet、作为S.M的组合，应该要有不断挑战引领潮流的信心才对，可不能被过往绊住失了继续前行的勇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意疏也不敢再有意见，只得默默做好靠打歌效应救回音源的准备，这次的编舞继承了《Dumb Dumb》的累死人传统，细碎的动作多，不好跳，但是大家每天都在练习室里死磕，她对全队的表现还是很有自信。
    刷了两遍mv点了赞，沈意疏习惯性地切回社交软件上搜索Rookie，底下的内容喜恶各半，看得出来是评价很两极分化的一首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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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路基路基！怎么红毛也要走上隔壁团的洗脑口水风了吗？”
    “新歌好听，第一遍我就很上头！Irene和Euphy都好漂亮，但感觉妹妹镜头好像不太多？”
    “RV这次要是音源跳水我就杀了李秀满。”
    “配合mv一起食用还挺香的，造型也好看，感觉应该很适合当起床闹铃。”
    “五毛到底是什么仙女，裴珠泫又用脸杀我！”
    “傻帽别给红毛搞实验曲了，这歌不看mv我根本听不下去。”
    “Emmm我还是去听俄罗斯轮/盘和冰激凌蛋糕吧。”
    “蹲一个销量银行的初舞台，这歌估计得靠舞台才能救回来。”
    “粉毛Euphy太甜了，rookie rookie你是我的rookie，好好好我就是菜鸟。”
    “这次怎么全员rap，孙承欢沈意疏你们主唱也有拉普魂是吗？”
    “路人粉，喜欢这次的新歌，哪里还能买到专辑？”
    “笑死我了mv里有个背景是不是Windows的出厂桌面？”
    ……
    “啊！”
    沈意疏正刷着评论，突然听到朴秀荣的尖叫，忙内拿着手机激动地跳了起来：“出了出了，我们空1！”
    姜涩琪立刻去看了ichart，发现八个音源榜单实时一栏都是整整齐齐的“#1”，全部空降一位。
    “全都是第一！”
    其余人赶紧凑了过去，屏幕里果然从上往下一片绿，这个成绩看得沈意疏直眼晕，敢情李老师真是远见卓识料到了用《Rookie》回归会有好成绩？
    “涩琪啊，截个图发ins吧，我们明天起来开个直播好好感谢一下粉丝。”裴珠泫说道，此前她也没有想到可以所有榜单都空降1位，着实是份大礼。
    “光是聊天也没什么意思，要不然直播拆专辑？”孙承欢跟着提议，之前公司有询问都想在新专辑里看到什么，大家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最后定下来的配置可比以前的塑料壳子好太多了。团封单封六个版本，100多页的photobook，还有自拍卡公式卡贴纸海报和随机掉落的拍立得，不买绝对会后悔的良心大礼包，她自己都在网上下单买了六张。
    姜涩琪发完ins，也加入到了讨论中：“直播拆专辑，抽到自己的小卡就有惩罚？顺便再立一下一位公约？”
    “没问题，我这就去给哥说一下。”裴珠泫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第118章 直播
    S.M对艺人一向管束颇多，但在不触及红线的前提下，也乐于支持大家做想做的事，像裴珠泫提议的直播当然属于允许范畴，于是第二天官方账号早早发了通知，下午三点直播拆专辑，经纪人提醒大家都准备一下。
    沈意疏早上起来后看了眼Melon，《Rookie》实时排名下滑到了第八。确实如她料想的那样，主打并不是普遍意义上易于被接受的歌曲，八榜全部空降1位更多地反映的是大众在《Russian Roulette》后对她们建立起来的良好印象。上张专辑倘若不是正撞破表一百多次的任大神，成绩完全可以更好，因此外界势必对今次回归心存期待，发歌时都会点进去听，但听完能不能点赞循环，这就得看主打本身的质量了。
    好在这个下滑趋势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实时排名没有跌出零环，沈意疏和队友们商量过了，下午直播的时候cue一下她或者姜涩琪，表演一段编舞。RV路人盘还算可观，vlive观看人数不少，在直播里跳舞应该能引起观众的兴趣，刺激音源收听。
    此外托了回归发新歌的福，《Grwoing》和《Russian Roulette》在音源榜单上的排名又有上升。女团主打有粉丝和路人听，一直在榜倒是不奇怪。至于《Growing》，这首没什么宣传的地铁站单曲不仅爆发惊艳拿了三大台一位，甚至后劲也相当强劲，去年音源年榜20多位，比大队主打还要高。当然，如果上半年回归是用《Russian Roulette》，情况肯定又不一样了。这首歌在沈意疏看来是能登上年榜高位的种子选手，可惜下半年才出，《Growing》则多多少少占了发歌早累积多的优势。
    直播地点选在了公司的一间办公室，五个人排排坐下空间还有富余，经纪人把厚厚一摞专辑放到桌上，staff调整好平板的角度开始直播。
    “123，happiness，大家好，我们是Red Velvet！”
    “也许有第一次点开我们Red Velvet直播的朋友，大家各自再问候一下吧。”
    裴珠泫主持了一年多的《音乐银行》，又是队长，很自然地接手了引导流程的任务。前面的人都是很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轮到最后一个沈意疏时，staff却突然给出了提示，要求她做得可爱一点，队友们也乐得看到沈意疏出来表现，于是给予了很热情的反应。
    沈意疏无奈脸：在韩打工的社会生活真是不容易。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认真去做，示意旁边的朴秀荣和裴珠泫拿专辑帮她挡住脸。
    “一二三！”
    双手放到下巴处做花托，歪头wink咧嘴笑一气呵成，沈意疏觉得这应该是她这辈子能发出的最甜的声音了：“さくら　ひらひら舞い降りて落ちて（樱花翩翩、飞舞飘落）①，大家好，我是染了新发色提前为大家带来春天气息的Euphy。”
    其余人（尖叫）：闹木kiyo！！！！
    “妹妹太可爱了！”
    “我现在和粉黄蓝绿一个表情嘿嘿嘿。”
    “酷盖沈意疏终于解开了她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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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staff，请多来点，我受得@#%*……”
    “Euphy唱过之后这首歌一下子就变甜了呢。”
    绷不过三秒沈意疏自己就背过身去笑了，可想而知这场直播结束，不，是她的自我介绍完毕网上就会出现这一段cut，她的花托姿势也会被粉丝们截图做成各种表情包，高呼“可爱才是真理”等等等等，总之原有人设摇摇欲坠，在崩塌边缘疯狂试探。
    “好的谢谢Euphy，如果你下次打算唱歌记得提前说，我们会给你准备好道具花瓣和手持麦克风。”虽然裴珠泫因为裴神颜之名常常给人高冷和端着的印象，但事实上她在队里的时候艺能感时常上线，贡献出不少金句，“我们rRed Velvet的第四张迷你专辑《Rookie》已经正式上线了，托了大家的福才能拿到这么好的音源成绩——”
    五人齐声：“非常感谢！”
    举起专辑在镜头前晃了晃：“所以今天直播的主题就是围绕我们的新专辑展开的。”
    孙承欢：“内，因为这次的专辑特别好看，我也在网上下单了一套，但是还没有拿到手。”
    朴秀荣：“所以姐姐是想要提前看到实物才会提议直播拆专吗？”
    浑然不觉忙内正在铺设陷阱，孙承欢直率地点点头：“对，在这一点上我和粉丝们的急切心情都是一样的。”
    “那么在我们四个人当中姐姐最想抽到谁的小卡？”
    剩下三个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孙承欢，等着她的回答，而不知道怎么就成为关注焦点的主唱陷入了沉思，稍一思考，然后说道：“Irene姐，因为她的自拍图片是我选出来的，我觉得我的眼光很不错。”
    成功当选的裴珠泫忍不住微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从这个问题被问出就开始熊熊燃烧的胜负欲默默熄了去。
    “笑死我了，温酒out！”
    “把粉蓝是真的打在公屏上！”
    “涩琪和Euphy简直就是吃瓜群众真实写照。”
    “鱼与熊掌你们俩看好戏的样子也太憨了。”
    “Wendy还帮Irene选自拍，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团粉就不会有这种烦恼，抽到谁都高兴。”
    一番插科打诨的寒暄过后，五个人一人分到了一张专辑，每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封面。拿到手上才真实地感受到这张专辑沉甸甸的分量，回想起以往的单版本简单配置塑料壳子，沈意疏就油然而生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喜悦之情。梦想总是要有的，也许她们一向薄弱的销量这次也能有长足进步，打歌期内过十万？红丝绒牌大礼包真的很值得入手的！
    “如果自拍卡或者公式卡任意一张抽到了自己就要接受惩罚，这是我们的规则。”
    “那如果谁都没有抽到自己呢？”姜涩琪询问道。
    早就考虑到这种概率的裴珠泫立即拿出了新方案：“那就把卡都放一起洗一遍重新抽。”
    朴秀荣：“我不禁怀疑起姐姐是不是和staff串通一气要来整我们了。”
    裴珠泫：“呀，这是什么话，明明都是没有打开的新专辑。”
    沈意疏：“拆开配好卡再用过塑机重新封好也不是很难嘛。”
    “哈哈哈哈我是裴姐我想打人了。”
    “艾琳：这俩孩子怎么这么难带？”
    “今天也是活在当下的忙内line[点蜡]。”
    “从今天起沈意疏的担当改为红丝绒补刀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当沈意疏在姜涩琪封面的专辑里拆到两张自己的自拍卡时，内心里随之警铃大作，认真思考起自己刚才只是为了综艺效果说的话究竟有几分道理。
    其余人里还有孙承欢抽到了自己的公式卡，组合内部更愿意把这叫做证件照。以mv里的造型来拍摄的头肩正面近照，还有名字和生日，如果不是每个人的妆造一看就很爱豆，凭这个拍摄角度和一本正经的表情，说是证件照也没毛病。
    本来主唱二人都应该受罚的，但是因为沈意疏一下子抽出了两张自拍卡，几率也增加了一倍，于是经过staff们讨论决定，只有沈意疏一个人接受惩罚。
    “救命这也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里我气得浑身发抖，大冬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公司还能不能好了，我们小紫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个公司到处充斥着对外国人的压迫，Euphy何时才能真正地站起来？”
    “意疏抽到重复小卡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故事结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实权突然沦为团欺。”
    “转发这个沈意疏你也能抽出双倍自担小卡。”
    沈意疏无语凝噎，她的欧洲人体质也不是这么用的啊喂！
    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在VIXX LR的待机室里抽卡的事情，小分队总共就两个人，一连三张专辑都是郑泽运的小卡，金元植应该和自己现在一样是槽多无口不知往哪儿吐的心情吧
    承认了游戏规则那就得接受后果，沈意疏往椅背一靠，俨然一副荆轲刺秦一去不回的壮烈模样：“来吧，惩罚是什么？”
    staff递过来一张手卡。
    “接受成员们的一句话指控和啵啵……”读完手卡上的内容沈意疏傻眼了，这是不是过于风马牛不相及了？
    其余人激动地起哄，看起来十分期待。
    成年人的社会生活也太难了，沈意疏在心里又说了一遍，搬着椅子坐到了前面，其他人可以站在她背后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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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我准备好了，欧尼请帮我备一份卸妆棉。”
    staff：“不行，你得带着口红印直到直播结束。”
    “哈哈哈本次直播可以改名为尤菲受难记了。”
    “钱真的很难赚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要怀疑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要搞事了。”
    “搞快点搞快点，我准备好截图了！”
    “一时竟不知该羡慕谁TT。”
    不能擦就不能擦吧，沈意疏破罐子破摔到底了，万一直播结束后能有个展现队友爱的热帖呢？
    顺序是按照年龄大小来的，第一个是裴珠泫。
    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沈意疏起初有一点不适，她对肢体接触有些敏感，被人碰到了就会有不小的反应，一直没能习惯韩国人对skinship的热情，只是尽力在避免出现激烈的反应。
    “意疏啊，”裴珠泫想了想，还是说的本名，“去年以来有过得艰难的时候吧？”
    “……内，是有的。”
    “作为队长、作为姐姐，我都应该关心你，但是为什么不能多多向我开放你的内心呢？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因为拆礼物这样一件高兴的事而哭泣，是可以对我说的吧？”
    沈意疏惊讶地转过头，一时忘记了要在直播里做好表情管理。
    趁着沈意疏失神不觉，裴珠泫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丢下一句话回到座位上：
    “树也可以依靠花。”
    第119章 耻与爱（上）
    有了裴珠泫的这个开头，事态就顺理成章地拐向了另一个走势，说是控诉，实际上倒更像是成员们在对沈意疏变相地表达关心与嘱咐。
    “准备回归辛苦了，但是绷得太紧神经会断的，记得要放松。”
    “要么就一点都不吃，要么就一口气吃很多，什么都做得好的Euphy也对自己好一点吧。”
    “偶尔表现出不那么坚强的样子也是完全可以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沈意疏就是再没眼力劲也能看得出这个环节就是特意冲着她来的。昨天是裴珠泫给经纪人打的电话，前几天在宿舍也是她看到了自己在哭，完全有理由也有机会跟成员经纪人们联合起来安排今天的直播内容，但是事先不通个气就不怕出现意外情况吗？她们未免对她也太有信心了。
    如果其他人知道沈意疏现在的想法，肯定会觉得荒谬和好笑：谁不知道这孩子是最讨厌意外的，就算真出了状况也能想办法圆回来。
    知道成员们别有用意，不过“公开示弱”毕竟不是沈意疏的风格，很快便调整好表情，笑着解释：“如果是从出道就开始关注我们的朋友应该会知道，成员们都非常关心我，也在生活和工作上给予了我很多的帮助，我偶尔也会产生‘收到的爱是不是太多了’的念头。可能因为我不是韩裔，大家好像会特别关注我，放大我的情况，其实在我看来尚且都还在可容忍范围内。”
    “说实话这次回归也不是只有我辛苦了，成员们都投入了巨大的心血，Joy还在努力消化电视剧拍摄的行程，所以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Red Velvet的第四张迷你专辑吧。”
    iPad屏幕上一直有人在问“Euphy是不是不开心”，沈意疏装作若无其事地跳过，选了条不那么敏感的评论念出来：“为什么收到礼物会哭？太高兴了吗？收礼物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然都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不过对当时的我而言倒不如说是……感慨？”
    “收到了什么样的礼物，这是可以说的吗？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出生那天落到地球上的陨石碎片。”
    “我去年因为意外修养了一阵，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烦恼，于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送我礼物的朋友告诉我，这是一块来自几十亿光年外的陨石，从它诞生以来就保持着这个状态不变，也许我上辈子真的是一颗外星球上的石头，凝望着宇宙间的诞生与衰亡，这么一想就觉得人类真是太渺小了。研究表明，太阳在一亿年内的变化都可以忽略不计，我们和它比起来又算什么呢？过分沉浸在自己烦恼中只会使人变得狭隘，何况周围还有很多关心我们的人。微不足道的我却得到了盛大的爱，觉得太幸福所以才哭了，不是什么大事情，大家不要多想。”
    说得差不多了沈意疏就退了回去，后面的直播没再出现什么让她意外的情况。展示专辑内页时有一张是她和姜涩琪穿着蓝色小裙子一起拍的图，拍照那天天气很冷，摄像嫌她俩动作僵硬，索性让她们去旁边热身跳一遍舞再来，裴珠泫便叫她俩展示了一小段编舞。两个舞担精准卡点身形利落，看着相当赏心悦目。
    末尾的时候通过评论投票决定了一位公约，如果回归拿到一位就穿校服上台打歌。这阵子没有特别强势的对手，她们稳扎稳打不愁没一位进账，经纪人已经在上网查看校服的款式了。
    直播结束后沈意疏坐到桌子另一边去，和四个成员面对面，还不忘把经纪人也叫住留下来。队内最可怕的时刻就莫过于沈实权板起脸来，裴姐看了都得抖一抖。
    “姐，如果你下次还有类似的计划，请务必先跟我说一声好吗？”沈意疏开口，表情严肃，语气却软和多了，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她哪能生得起气，“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喜欢在镜头面前说这些的。”
    “她是想未雨绸缪，提前在大众面前打个预防针。”说话的却是经纪人，“这事儿是我批准的，你别生Irene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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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是好意，我很感激。但给外界留下一个‘过分感性的Euphy’的印象，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抑郁症是很敏感的病，如果之后曝光了这个消息，我表现出低落消沉的状态会令人担心，一如既往的精神元气又会造成人们对它的误解：看，生病了也还是很坚强的Euphy，既然爱豆压力这么大都没事你为什么不行？这种误解对于普通的病人来说又是莫大的伤害。”
    “所以，”她往前倾身，勾勾嘴唇微笑，“姐姐、还有大家，请把对我的善意像雨水一样，也分享给更多脆弱的人吧。”
    “我以为你会继续逃避我。”
    “如非必要确实是不太想见您。”
    医生剪掉最后一朵花的多余枝桠，插进办公桌上的透明花瓶里。他手上的动作灵巧而迅捷，说话却慢条斯理，仿佛是医者特有的矜重。
    从公司离开后久违地再来到心理诊所，沈意疏回想了一下上次过来还是12月，后面和医生就一直通过kakao和电话联系。年末繁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沈意疏得承认——潜意识里她的确抗拒反复解剖内心，正视自己并不健康的事实。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医生讲述了一遍，他一边听一边去倒了两杯水过来，沈意疏正好渴了，喝了一口，温的。
    “如果我是Irene我可能也会做出类似的事。”医生说，“就我所知，你似乎一直在避免提及你的情况，尤其是在你的成员面前，为什么？觉得对亲近的人坦承自己患病中很难以启齿吗？”
    “……”
    用力。缄默。
    握紧玻璃杯的手指泛出青白，粉色的颅顶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如同沉沉的积雪逐步摧折枝条。
    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沈意疏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连用于消化的胃脘的肌肉也变得坚硬如磐石。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刀子划过咽喉，但如果连医生都不能知道，那也许这世界上就没人可以听她说了。
    “您说得没错，这么久了我仍然无法接受我的心理出现问题，这让我觉得我很没用，也更加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没用的样子。”
    因为情绪激动而手臂颤栗，有火苗从心口蹿出炙烤着全身上下，即将把理智的棉线给烧断。沈意疏隐约感觉到了具象化的疼痛，从心到躯干到四肢最后到脑，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又让她保持清醒，舌尖编织的话语越发锐利，不将自己彻底洞穿不肯罢休。
    “珠泫姐问我为什么哭，我当时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还留存着感知爱的能力，我没有骗她，有人爱我我感到非常幸福，但我却好像一直在接收别人的爱，没有付出回报，明明给予我爱的人也迫切需要关怀和照顾。我想抓紧他请求他离我近一些，告诉他你的眼神就可以滋养一个贫瘠的星球；我也想推开他把他赶得远远的，在他捧出的真心里我看穿了自己恶劣的本质。为了不在午夜前失去华服与马车，我必须否定这个灰暗的、残损的、不值一提又过分肖想的我。您可以……”
    “不是那样的。”医生的眉宇深深皱紧，快速截断话茬，制止沈意疏继续否定自己，“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糟糕的想法。急于证明自己不够好、没有价值，根深蒂固地认为值得被爱是一种令人羞耻的品质，但实际上渴望被爱是人的本能，没有人可以与之对抗。你认为这就是你痛苦的根源，想要抹掉它却做不到，于是又落入更深的煎熬中去。其实你完全不必承受它的。”
    茫然地抬起头，失焦的眼睛花了几秒钟把中心定格在医生脸上，沈意疏张嘴，想说话，声带却像被烧毁漏风，只有干涩而无意义的气音飘出。
    “告诉我你的过往，让我来帮助你。”
    “我……”
    沈意疏在宠物医院里见到了Caesar，精神确实好多了，值班医生说顶多再输几天液就能出院，绝育手术也做了，不用担心春天到了发情要□□的问题。瘸腿暹罗猫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时把自己从车底下抱出来送到医院治疗的人，原本趴着，现在却盯得紧紧的。医生打开笼子让沈意疏去抱猫，腿瘸了一只，但并不太影响走动，至少沈意疏觉得它跳进自己怀里的动作还是很灵活的。小猫主动在怀里蹭了蹭，睁大水蓝色的眼睛喵喵叫个不停，看得出来是个黏人的性格，完全没有半点儿与恺撒大帝同名的王霸之气。
    “这只暹罗是很黏人，也认识人，您的朋友来过好几次，还在输液呢就想往人家怀里钻……”
    值班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沈意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从约会那天到现在也就过去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穿插着音乐剧演出、金唱片颁奖典礼、首尔歌谣大赏，以及为此的必备排练，还能抽得出时间过来看猫，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装是装不出来的。
    你这么好，而我又给了你什么呢？
    “我可以带它回去住一晚吗？”沈意疏问。
    “可以，明天再带过来就行了。”
    值班医生随即推销起了猫砂猫粮，沈意疏懒得讨价还价，直接刷卡付钱，抱着猫打车回宿舍。
    刚坐上车就有点饿了，沈意疏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就吃了早上那一顿饭，练习、直播还有见医生委实很耗费心力。人饿的时候连车里的橘色灯光都觉得诱惑，再者也不想被看到现在的脸，就叫司机关掉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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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主人心情可能不太好，Caesar安静地趴在沈意疏大腿上，任凭她撸毛。沈意疏揉了会儿猫脑袋，摸出手机打电话，第一遍没有被接通，她打了第二遍才被接起来。
    “哥，是我。”
    “在休息吗？”看到手机上的时间郑泽运有点诧异，还不到九点，应该在练习才对。生日和回归隔得很近，为了登台表演沈意疏主动提出不用见面，在练习室里待了一整天，他这才看清楚她的本质是个不眠不休的永动舞蹈机，所以在这个点接到电话，他会以为她是练累了停下来休息。
    “没有，我下午去见了心理医生，然后刚刚去了趟宠物医院，把Caesar带回宿舍住一晚上，明天再送它回来吊水。”
    “最近有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抽个时间陪你再……”
    “不用啦。”电话那边的声音骤然急切，沈意疏完全可以描摹出郑泽运的表情，因着心情也好了许多，“要回归，最近肯定不行，也没必要给D社送潜在素材。你现在在哪儿，方便和我说话吗？”
    瞄了眼正在给开酒瓶子的金圣圭， 郑泽运说：“在和圣圭哥一起吃饭，金圣圭，要过来么？”
    “好啊，你分享定位给我，我马上让司机换目的地。”
    郑泽运：？！
    “谁？”金圣圭给自己倒满酒，好奇心起就问了一句，“认识我的还是我认识的？艺人吗？”
    “是艺人，哥应该认识。”
    给沈意疏把地址发了过去，她回复说大概二十分钟后到，郑泽运收起手机，想着该怎么跟金圣圭坦白自己正在和沈意疏交往的事，待会儿见到她他估计会吓一大跳。
    性格中的敏锐和细致让金圣圭立即化身福尔摩斯，从郑泽运接电话的语气以及回答来看，打来的必定是认识且很熟悉的人，还主动询问对方要不要过来，能到这种程度的人有且仅有……女朋友？
    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艺人亲故？”
    “是。”
    “男的女的？”
    “女的。”
    金圣圭激动了，离正确答案就差一步：“女性朋友还是女朋友？”
    “女……女朋友。”被这个兴奋的哥给吓到了，郑泽运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不是故意想要瞒着哥，之前……”
    “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金圣圭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像极了儿子考试不及格班主任上门家访的老父亲，“女孩子要过来，你赶紧出去接人家啊？”
    第120章 耻与爱（中）
    金圣圭把第三盘五花肉烤好之后，有人推开了门。
    率先进来的是个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空出一只抱猫的手，摘掉帽子，一头粉发在灯光下似乎氤氲着微弱的金色光晕，好像史诗里描摹的绮丽幻梦有了人间的实体。她漾起笑，温声说了句“前辈好”，这让金圣圭想起维米尔的名作《带珍珠耳环的少女》，越发觉得眼前这幅《抱暹罗猫的少女》也应当一并列入美术馆的藏品名单，供人欣赏。
    大脑在接收了复杂的信息量之后处理速度自动放缓，金圣圭一开始只是觉得女生确实漂亮也很有气质甚至隐约还透着点眼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在一起的。待到他终于将这张脸与那个闪闪发亮的名字对上号时，有些话已经说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在放送局见过？总觉得很熟悉。”
    沈意疏和郑泽运坐下来后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迷茫：他是在开玩笑吗？
    并未忽略掉对面这两人的茫然，金圣圭突然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捂住嘴。饶是机智如沈意疏，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制止这个局面往更尴尬的方向滑去，
    猫儿子Caesar适时刷了一波存在感，“喵喵喵”地叫了两声，两只前爪巴在烤肉桌边缘上，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是饿了。金圣圭的铲屎官之魂随之觉醒，朝着暹罗猫开放了自己的怀抱，沈意疏把猫交给他，感觉气氛没那么僵硬/了，便顺势说道：“至少在年末的电视台肯定见过，Red Velvet也在出演名单上。但是忙着彩排和录制，没能去拜访前辈们是我的不是，下次再见到前辈我会主动打招呼的。”
    “其实不用那么客气的。”轮到金圣圭不好意思，“不介意的话，就和泽运一样叫我哥好了。”
    沈意疏从善如流：“内，圣圭哥。”
    Caesar性情温顺喜欢人，即使是在没见过的人怀里也能乖乖待着，金圣圭一边享受撸猫的快乐一边问：“这只猫是你的吗？叫什么名字？真可爱。”
    听到这话，沈意疏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暹罗猫是很漂亮的品种没错，但是一到秋冬毛发颜色就会渐渐变深，也不知道金圣圭怎么能对这只一脸黑得仿佛在煤矿里待了五百年的猫说出可爱的。
    Caesar：夏天到了我就会白回来的喵！
    “叫Caesar，恺撒大帝那个恺撒。”沈意疏说，顺便从旁边拿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酒，烧酒和啤酒混合而成炮弹酒，这样可以压下去一些烧酒那股酒精兑水的味道，“是我们的猫，当时一起发现，泽运哥还带着去宠物医院。看它生病又残疾哥就提议说我们领养吧，以后治好了病还可以带回家给他爸妈养。”
    “我晚上去了趟宠物医院，在回去的路上给哥打电话知道了你们正在吃饭，想着马上就要开始回归可能没时间见面，于是就临时起意过来了，希望没有造成圣圭哥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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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觉得困扰，你也自在一点就好了。”金圣圭说，就是刚刚一时没认出来有点尴尬。
    “好。”沈意疏端起杯子打算敬他一杯，腕上却突然搭上了一只手，温热的指尖触及脉搏，她循着这只手望去，看见郑泽运盯住她的眼睛，摇头。
    “你少喝点。”他说，又重复了一遍，“少喝点。”
    对于常年体温偏低的沈意疏而言，这份温度差实在难以忽视，好像有什么热腾腾的东西沿着跳动的血管一路逆行输送至心脏，于是一整个胸房都被捂热成暖室。她想起来很早之前去Jellyfish给他们补习中文最后评一二三时，郑泽运拉住她的手说他不要输，眼神和现在一样执着。但也许她就是需要一个固执且倔强的人，拉住她、攥住她，让她如风筝在风里飞，又给予羁绊，知晓尚有人牵挂。
    反手握住那只手，发出轻浅的笑声：“我只喝这一杯，不能多喝，别担心。”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金圣圭抱紧不明就里的小猫咪，深深地感觉自己应该在车底。
    沈意疏说了两句漂亮的场面话，把一整杯酒喝下了肚，很快另两个人就知道她刚刚那句不能多喝是什么意思了——有的人一杯就上脸。
    不喜欢酒的味道，再加上喝了酒就会面红耳赤，沈意疏讨厌这种身体失控的状况，因此能不喝就不喝。不过酒桌文化哪国都有，金圣圭既是前辈又是亲友，敬他一杯也是应该的。
    但因为无法消解酒精致使血管扩/张带来的面部红晕反倒让沈意疏看起来有了点人气，白皮粉发，一看就很爱豆，是分明的、遥远的高岭之花，眼下却渐渐显现出某种柔软而真实的质感，消融了那些乍看起来的端着和冷傲。
    看着沈意疏与郑泽运在交谈中无意泄露的熟稔和默契，金圣圭真切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轻松且愉快的氛围，原本冒出的一系列“国籍不同成长背景也不同在一起是不是会有矛盾”“漂亮人气高还是年下的一方相处起来真的不会辛苦吗”诸如此类的担忧实属多余。那些只有在一起了才会冒头的问题，想必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早就思考过了，也商量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法，他只要送上祝福就行。
    就算结局不尽人意，开始的时候总是互相喜欢才会下定决心在一起，因为美好的事物所衍生出的关系，想来也被赋予了同等的甜蜜。
    “再去拿两瓶酒吧。”
    金圣圭使了个眼神，虽然不知道他要对沈意疏说什么，但郑泽运还是主动去了，把这个小空间留给他们。
    沈意疏弄了一下刘海，露出眼睛。剪的时候就有些长，长得也快，平时不卷就会遮眼，她不得不经常去调整，说话的时候还是能互相交流视线比较礼貌。
    “酒对身体不好，圣圭哥也少喝点吧。”沈意疏敲了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哥上张专辑里有好几首歌我都很喜欢，以后能合作一次就好了。”
    “我知道，倒是你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已经这么瘦了吃点也无妨。”
    “后天就要开始打歌了，回归期身材管理不能松懈，何况我也不是为了吃饭才来这儿的。”
    “本来知道泽运在谈恋爱就够意外了，没想到更冲击的还在后面。”金圣圭说，做了个惊讶的表情，“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有被吓一大跳，‘居然是Euphy、Red Velvet的那个Euphy’，我要是回去讲给成员听他们的反应一定比我更夸张。”
    “但实际上，我们认识的时间要比大家想象得还要早得多，圣圭哥如果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觉得冲击了。”
    “有多早？”
    “五年了，当然交往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沈意疏笑，“缘分总是很出人意料，不是吗？”
    这个时间金圣圭的确没想到，他方才想起来《花瓣游戏》，以为是那之后才认识的，不过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有很多事可能沈意疏都知道。他思考了一下，用平缓克制的语气试着询问道：“所以，泽运他……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你是知道的，对吧？”
    沈意疏点头，胸口逐渐泛起一阵钝痛：“我知道，我都知道，当初也是我一直劝说他及时告知成员并且趁早去看医生。但是后来的时间里，我所能给予他的帮助实在太少了，很抱歉。”
    听见沈意疏的话，金圣圭有过一瞬间的愣神，继而露出一个欣慰和感慨的笑容：“不，你不用说对不起，以他的性格，能让你知道这些，想必是早就把你拉进了最亲近的圈层。以朋友或者前后辈的关系来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他既然喜欢你，那么你的存在就是慰藉。”
    “……”勉力不让自己失态，沈意疏压下驳杂的情绪，笑，“我知道了，为了这份慰藉可以长期发挥效用，我会努力的。”
    “这也是我想说的。”金圣圭的神色陡然恳切，“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就多多制造美好的回忆吧，如果有一天需要终止这段关系，那么也请温和地说再见。我希望你能不要吝惜你的善意，作为一个，察觉到了他的痛苦的人。”
    「或许我可以回来了吗？」
    「可以，圣圭哥去结账了，快回来吧。」
    感觉到手机的提示震动，沈意疏点开kakao打字，告诉被迫在外等候的男朋友可以回来了。想想好像是有点好笑，好不容易能见上一面，却还被支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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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esar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沈意疏也把下巴搁在桌面上感受大理石材质的冰冷，伸出一只手顺毛撸猫：“医生说，我应该把那些耿耿于怀都摆在太阳底下，但是我要怎样才能说出口呢？”
    “说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跟前响起，然后一只手覆在了头顶上，摸了摸，和她撸猫的动作仿佛如出一辙。
    沈意疏想抬起头，却被起了玩心的某人制住，于是不得不保持这个抵住桌面的状态，继续听着他说话：“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回宿舍还是工作室那边？”
    心里突然蹿出了一个念头，沈意疏把郑泽运的手挪开，坐直身子，对上他的目光，声音中悄悄燃起颤巍的火苗：“都可以，你还没去过我工作室吧，要不然今天过去看看？”
    沈意疏的表情坦荡得过分，如果不是自己多想那就是她太能掩饰情绪，但是被她糊弄过去的时刻难道还少了吗？
    “今天有点晚了，改天吧。”他说，“我最近写了几首曲子，到时带来给你看看，你也可以……再准备一下。”
    第121章 耻与爱（下）
    “……我最近没有写东西，没什么可准备的，但既然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努力找找灵感写词。”
    被拒绝的情况也在料想之中，沈意疏并没有显得意外，只是浑身都不可避免地烧了起来，但因着喝酒上脸在先，也看不太出来她此刻的情绪波动。
    “意疏，”郑泽运躬身，平视着沈意疏的眼睛，一手放在她脑后，语气温和，像是顾忌蛀牙不肯给糖的父亲在安慰失落的孩子，“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见你的医生吧，明天怎么样？后天的初舞台，你可以挤……”
    “哥觉得我现在是很不稳定的状态，对吗？”
    话茬被粗暴地截断，放在礼节周至的沈意疏身上是少见又反常的举动。她说话时的表情没有变，甚至还保持着浅淡的笑意，但说出口的每个字似乎都裹挟上了暴风雨的力量：“我确乎是个容易激情上脑的人没错，但是我可以为我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对你的邀请是在我神智清醒下做的决定，你当然可以回绝我，但是你不能质疑这颗因为喜欢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心。你不能……不能……”
    话说到末尾舌苔上燃起了滚烫的火焰，灼烧得人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名为“委屈”的情绪占据躯壳，沈意疏从未有过如此想要哭泣的时刻，俨然只能依靠泪腺排出糅杂了自尊心与羞耻心的另一个自我。
    没有想到看医生的提议会引发沈意疏剧烈的排斥，在她眼里的灰雾凝成实质之前，郑泽运抱住了她，道歉并请求原谅：“对不起，是我不好，浪费你来见我的时间让你生气。我没有要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说到这儿，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感到气虚，情侣之间有亲密接触是很正常的事，但现目前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坦诚相待的水平。再者，以沈意疏的矜持和内向，断然不可能是主动的一方，除非受了什么刺激。
    “是医生对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他给了我别的建议，和这个无关。”有些不耐地抓了一把头发，因为用力过猛手指间带上了几根金与粉渐变的细丝，沈意疏看了更加感到躁郁，仿佛一切都在与她的设想背道而驰。她的声音有些急，又有些低迷：“哥给我的实在太多了，因为有你在我才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感知爱的能力。明明你也有很多辛苦的时刻，但我一直以来都是被动接受的一方。如果我的主动能够取悦你的话，我会做的。”
    他沉默住，原本轻抚她发尾的手也停下来，尽力消化着她话里的复杂情绪：“好像总有人觉得你傲慢又高高在上，你也常用自我来描述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至少现在你不会因为被人喜欢而感到负担。”
    “不只是我，你的家人、成员、朋友、粉丝，他们喜欢你一定是因为你有值得喜欢的地方，所以不管有多么深沉的爱意，你都是配得上的。人类永远无法计算清楚感情的分量，你要是太在意这个，我会伤心。”
    “你别——”
    遽然直起腰，沈意疏从被人怀抱的姿势中抽离出来，郑泽运转过脸来看着她，他们隔得实在是近，温热的鼻息撒在皮肤上，以至于她无法将“难过”的尾字顺畅地说下去。
    近了端详沈意疏的眉眼，郑泽运发觉她确实非常、非常好看。
    是漂亮，年轻的二十二岁。
    换作普通韩国人是还在念大学的年纪，比成年多走出一点点距离，就一点点，但这尚不足以让人思考清楚将来想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事，成为什么样的人。
    更不要提从十来岁就投身或者立志进入这个圈子的孩子，绝大多数中之人都只是被经纪公司穿上好看衣服的精致糖果，只要足够美丽足够甜蜜就行。谁会在意橱窗里一颗糖果的思想，又或者糖果能有什么思想？
    思维正常和处事周到并不就意味着已经成长为成熟的人，十几岁以后才逐渐通晓人类世界的自闭少女，她还是太单纯，不懂得性是欢愉和危险同等庞大的、她还无法承受的事物。
    沈意疏稍微后退，拉开了点距离：“我不是想要算清楚，我只是觉得自己有太多不足……算了，哥知道我是认真的就可以了，成年人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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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沈意疏的固执一面，但此时此刻她的执着更像是孩童式的倔强，非得叫人承认且肯定她。郑泽运发出短促的笑，对沈意疏这种不肯罢休的偏执有些恼。放在她后背的手上移至后脑勺，手指没入浪漫蓬密的发丝，略一用力就把她拉开的距离缩回来，覆上她的嘴唇。
    舌尖舔舐着柔软的唇瓣，润泽软化第一道防线，而后不费吹灰之力撬开紧闭的牙关，与她的舌头勾连厮磨。并因着这份强势渡来的电荷，整个大脑都被麻痹，思维工作程序摁下了暂停键，取而代之的是接连绽放的烟火，盛大绚烂如同偶然窥见的神明花园一角。
    明明就一杯酒，后劲却大得惊人，越发分不清究竟是酒精还是这个热烈的吻令她醺醉，所有感官仿佛都远去，只剩下胸腔里咚咚起搏的心跳声。
    无意识间外套拉链被拉下，衬衫的衣领也被撕开，显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线条。末端收笔处嵌着一对精致的锁骨，下凹的低地足以盛放恋人们渴切的爱欲。冷气与亲吻纠缠着落下来，最后终止在通向雪山的上程起始点。
    激情演奏的幻想曲遽然间降下高亢的不谐和音符，像华服裂帛、弓弦崩断、引下雷电劈倒巨木，一切都过于尖锐和突兀。
    郑泽运松开沈意疏时她喘得有些急，只戴着细小珠钉的耳垂都晕染开或深或浅的潮红。他轻吻她的侧脸，然后为她扣好被扯开的几颗衣扣，捋平褶皱。倘若不是女生呼吸尚未平稳，谁也看不出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亲密。
    “小孩子。”
    郑泽运温柔地捏了捏沈意疏的脸，说。她的手还在不可抑制地颤抖，怎么看都是“准备不足”的样子。
    也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在野外游玩时嚷嚷着要探索从未去过的神秘洞穴，以为从书本和纪录片里获得了知识技巧就足以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
    这哪能呢？
    沈意疏底气不足地瞪了郑泽运一眼：“为什么？”
    “我说过了，你还需要时间。接吻都受不了，就别想后面的事了。”
    她的每个反应他都没有落下，尽管无法像X教授那样彻底读懂他人的所思所想，但显而易见她没有做好准备，他不会错。
    所以她还得思考清楚，是否真正出于自我意志才想触及封印，而在此之前她有权不受任何人的暗示和引诱。
    “别把男人想得太好了，尤其是本来就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我比你大，理应好好照顾你，有些事你可以轻易说出口，但我不能轻易答应你。”
    沈意疏听完，“嗯嗯”两声，然后忍不住笑了。
    郑泽运：？？？
    “没，我不是觉得哥说这话好笑，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很感激这份爱护我的心。”沈意疏慌忙解释道，“只是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粉丝叫你老父亲，觉得这个外号很贴切。”刚刚说话的语气表情可不就是很像爸爸？
    但这个解释不仅没有起到安抚的效果，反而让某人的脸更黑了。
    “……”
    kakao的提示音拯救了沈意疏，郑泽运读完信息，转述：“圣圭哥在问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让人家在外面一直等着也不好。和医生说的话上了车我再告诉你。”沈意疏抱起猫，拉着郑泽运就要往外走。
    在门口处见到了金圣圭，在他揶揄的注视里挥手道了别。前辈有队友开车来接，剩下两人一猫不便麻烦其他人，于是打车回宿舍。
    Caesar趴在沈意疏大腿上睡觉，闭上眼睛整张脸最后的亮处也没了，一团漆黑，像个潜伏在暗处的幽灵。
    “它好粘人，我去看它的时候也喜欢往我怀里钻。”
    “说明猫妈妈也是这么个粘人的性格。”沈意疏揉揉猫脑袋，然后从包里取出病历递过去，“先看看，看完还我，我明天还得向公司提交病历报告。”
    郑泽运接过去看了起来，病历是打印的，不存在医生写字太潦草看不懂的情况。就诊意见一栏写了用药指导，还有一条“建议患者与亲属进行耐心的沟通”。
    “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个的，临时起了别的念头，不过……”想起刚才就心情复杂，沈意疏捏了把大腿，靠疼痛保持平静，“医生说渴望被爱是人之常情，我否决天性注定会失败，意志与本能互相拉扯，导致难以从自我折磨中解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找谬误，纠正、最后与自己和解。”
    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表情不怎么明朗，显然兴致不高。“要是觉得难受不说也可以”，这样的话到了嘴边郑泽运却说不出来，医生给出的意见绝大部分都是有道理的，沈意疏最好是直面问题症结。他握住她的手，宽慰道：“面对始终比逃避有用。”
    沈意疏顺势靠在了他肩膀上：“道理大家都懂，做得到的人却不多。其实也不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很少谈起倒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下午已经和医生说过一次，现在来重复也不算太难。沈意疏暗中自嘲凡事果然难在开头，有了一就不愁没有二。
    “我不是只在妈妈肚子里待了八个月么，但后来爷爷告诉我，其实我出生的时候胎位不正，是脚先出来的，我妈妈差一点就出不了产房。中国古代有个历史人物也和我一样，是寤生，所以不得生母喜欢，我曾经思考了一整天，母亲要如何面对一个险些夺去自己生命的孩子？她是否会恨ta，母性是否敌得过对死亡的恐惧？当然我和我父母关系冷淡不只是因为难产，对妈妈来说我是意外到来的、不被期待的孩子。怀上我的时候她的科研项目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本来是想打掉的，但因为家里人都劝她生下来所以额外受了不少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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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和我爸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家庭绝对置于工作之后，一年到头我也见不到他们几面。有天出门上学前爷爷说妈妈休假晚上会回来，正好那天最后一节课是手工课，老师教我们做纸玫瑰，我折了一束花带回家，但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回来，就写了卡片夹在里面托保姆阿姨拿给我妈。头天睡晚了所以第二天差点迟到，也没来得及问那束花的下落。放学回来阿姨把花还给我，告诉我我妈说这种东西没什么用行李箱也装不下，就没带走让我自己收着。
    我那时还会有难过的情绪，但再长大一点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申请了就一定能获得，没有规定说父母一定要爱孩子，人也完全没有没有必要因为责任感去爱一个人，有了这样的认知就彻底释然了。
    不过唯一的弊端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车祸住院那阵我妈来韩国照顾我，那可能是我成年以来过得最不自在的几天。”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压在心头的包袱似乎是轻了不少，郑泽运想说话却被沈意疏抬起手制止，示意他听完再讲。
    “后来我上初一，暑假被安排去学钢琴，一起学的还有同校另一个高二的学姐。学姐是学芭蕾的，漂亮有气质学习也好，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同样也有很多女生讨厌她。她数学特别厉害，钢琴课开始之前还会主动给我讲不会做的题。开学后高中部来了一个硕士才毕业的数学老师，去教她们班，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科代表。数学老师年轻又帅气，很欣赏学姐在数学上的天赋，有人出于嫉妒就造谣他们俩谈恋爱。
    其实是单薄如纸的谣言，但是人总是热衷于欣赏他人的不体面，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攻讦完美无缺的校园女神，她们自然不会放过。最后学姐转学了，数学老师也辞职了，反倒更加佐证了谣言，‘清者自清，不是心虚的话干嘛要转学/辞职？’
    学姐转学前我们一起上过最后一节钢琴课，她把数学笔记留给了我，我现在都还记得她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值得被爱是一种可耻的品质’。我曾梦想过成为学姐那样的人，因此无形中收到了她的暗示，对于被人喜爱一事总是心存畏惧。结合我的成长经历，你应当可以理解如此拧巴的沈意疏是被什么所造就的。”
    短暂的缄默后郑泽运用拥抱安抚沈意疏，主动揭开伤口会耗费勇气和心力，她比任何时刻都更需要陪伴。
    “说出来就好了，能说出口的话就是解脱。”
    “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父母必须要爱孩子，但是他们从选择生育孩子的那一刻就有了抚养的责任，没能给你关爱是他们失职了，不要把自己封闭在别人的错误里。”
    “至于你的学姐，忘掉后面那些记忆吧，从她那里学习数学和自信就好了。有很多人爱你，会有更多人爱你。就算不是Euphy只是普普通通的沈意疏，你也是个很好的人，完全值得被每个见过你的人喜欢。”
    第122章 牵绊
    在中学的某堂语文课上，沈意疏写过一篇名叫《坚强与脆弱》的议论文，中心思想大概是“哲学教会我们万事万物都处在运动之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大象可以被团结的蚂蚁杀死微小的细菌从人类诞生之前就开始书写地球历史只是从表面上判断事物的强弱是非常傲慢的想法”。这篇作文的确非常有道理，并在后来一遍遍得到验证，离她们的生活最近一次真理检验活动就是在沈意疏的金鱼上。
    没错，就是两年前从电视台的咖啡店带回来那两只金鱼，沈意疏想着毕竟是亲近的前辈送的礼物（实际上是她自己要求的），理应好好养着，特意买了玻璃鱼缸、注氧装置放在客厅，后面又往里面增设了海藻球、鹅卵石子等等等等，就是为了两位金鱼大仙在有限的生命里享受到无限的舒适。虽然她有心好好养，但一开始也没指望金鱼这种东西可以活上个八/九十几年，因而也就只是早晚喂食一次，直到时光飞速流过到了三个月后，两只金鱼仍然在鱼缸里活蹦乱跳快乐无边，沈意疏这才发现它们不仅没死甚至还长大了一些，上网一搜，金鱼原来真的有好几年的寿命。
    这期间也不是没经历过翻肚皮的时刻，但两只鱼意外的生命力强悍，慢慢地成为了宿舍一景，因而当姜涩琪发现鱼缸在漏水时，立即冲到厨房去拿了个淘菜的盆子把鱼给捞了出来，唯恐抢救不及时升天了。
    “我回来……诶，这是在干什么？”
    姜涩琪一转头就看见沈意疏推开门站在玄关处，手上拎着东西，挎包里还冒出来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左右转转，如同独/裁官在打量他的避暑行宫。
    “你哪来的猫？”姜涩琪问。
    “我没有说过吗，上次和泽运哥出门约会时捡到的流浪猫。”沈意疏放下手里的猫粮猫砂，换上拖鞋进屋来，把猫从包里抱出来，“因为病得有点严重就放在宠物医院治疗，宠物医生说病情已经稳定了再输几天液就好，所以我带回来住一晚，也给你们看看。来，Caesar，给怒那打招呼。”
    暹罗猫很配合地“喵”了一声。
    “啊kiyo！”
    对这种小小一团又软乎乎的生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姜涩琪从沈意疏的手里接过猫顺毛摸着，水蓝色的眼睛放在脸部毛发都变黑的脸上，有对比加成显得更加漂亮了。
    “其他人呢，不在宿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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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荣回家了，姐姐和Wendy去逛超市了还没回来。对了，鱼缸在漏水，我就拿盆子来暂时装着。”
    “我知道了，我先把鱼缸的水倒了，明天出门买个新的。”
    在客厅里拿纸箱和旧衣服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猫窝，沈意疏把Caesar放了进去，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耐心叮嘱了一番：不准咬沙发不准抓柜子不准随地大小便见到姐姐们也不许挠人家不然我就叫你阿爸来教训你……
    Caesar：阿爸对我可好了喵！
    “总之呢你就在这儿睡，和那边的哥哥们好好相处，明天晚上我再带你回去输液。”
    姜涩琪在旁边听着，意识到沈意疏嘴里的“哥哥”是金鱼之后，没憋住笑。沈意疏看见她笑自己也破功了，想想让一只猫管鱼叫哥是有些荒诞，美食当前不吃就是好的了，叫动物违抗本能委实强猫所难。
    “见完医生有和前辈见面吗？感觉你心情好很多了。”
    沈意疏点头：“是，还顺便见到了Infinite的金圣圭前辈。”
    “是要把你介绍给亲友么？还是说只是想把你当作……”某种谈资几个字姜涩琪没有说，一是觉得背后恶意揣测前辈不好，二是不想引起沈意疏的反感，她现在应该正处在恋爱的高点，不会喜欢听见这种话。
    哪能看不出姜涩琪的隐忧，沈意疏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了过来。姜涩琪惊讶于沈意疏的这个举动，最讨厌skinship的人居然会和她挨得这么近，浑然不觉自己现在依靠在沈意疏身上的姿势就像是被山大王强抢去成亲的小媳妇。
    “是我打了电话才知道他俩在一起吃饭，决定过去也是临时起意。放心好了，我主动他都拒绝了，何况是拿我来跟别人炫耀。”
    捕捉到华点的姜涩琪：“什么你主动？”
    “还能有什么主动？无非就是情侣之间那点事。”
    沈意疏把晚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姜涩琪：！！！！！
    默默换了一副看小傻瓜的眼神，姜涩琪此刻的心情真是无比复杂，一边知道成年人谈恋爱做什么都很正常，一边又很感谢郑泽运拒绝了沈意疏。不难看出她对爱和自我的认知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总是觉得自己给予的太少而收获的太多，还想着要通过主动献身的方式去回报对方。多亏前辈既成熟又理智，而且是真的很喜欢自家孩子，换了别的只是想随便玩玩的年轻男生，指不定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但姜涩琪漏了一个可能性，这种人根本就不会在沈意疏的交友乃至认识范围里。
    姜涩琪怜爱地摸摸小羊羔沈意疏的头，尽管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俩人关系匪浅，也几乎算是他俩认识发展的半个见证者，但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放下忧虑，确认沈意疏是真的遇上了一个很好的人，会爱护她珍视她，引导她往健康正确的方向去，她们只要祝福就行了。
    “我十分高兴前辈可以违抗爱你的本性推开你，仅仅是为了不让你受到可能存在的伤害。但是，”说到这儿的时候姜涩琪顿了一下，陡然正色，音量也提高了，“Red Velvet一个都不能少，你们今后要是情到浓时一定得做好措施！”
    “什么措施？”
    两人循声望去，正好和购物归来的粉蓝对上视线。
    沈意疏：哦豁！①
    想象中的疾风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裴珠泫听完还很平静，孙承欢则格外欣慰，语重心长地附和自己的94亲故：“涩琪说得对，做好措施很重要，韩国不让堕胎的你知道吧？但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无视女性尊严，女性自己的身体自己不能做主吗？如果有人被强/奸后怀孕也不让流产，那生下来母亲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呢？每看到一次都会想起被伤害的事实一次，那得有多痛苦啊。何况胚胎都没有发育成熟，只要没有脱离母体我觉得都不算人……”
    沈意疏：“对，我也这么觉得，胚胎不算人。”
    裴珠泫：“关于胚胎算不算人的问题你们可以改天抽时间再讨论，但是，意疏，你觉得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
    客厅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沈意疏抿紧嘴唇，深思了一会儿：“我知道姐在担心什么，但我想我明白的，我只是，对我自己的认识出了偏差。我正在努力纠正回来。”
    “好，我相信你。任何时候都不要爱别人超过爱自己，可以做到的吧？”
    “可以。”
    “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沈意疏语带疑惑：“嗯？”
    “作为家属，打个电话给妹妹的男朋友一些嘱托，不行吗？”裴珠泫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来。
    沈意疏乖乖奉上：“当然没问题。”
    裴珠泫去了阳台打电话，这个事情揭过去后孙承欢加入到姜涩琪沈意疏撸猫的行列中，不禁发出了“叫恺撒的猫居然这么温顺怎么说也该完全不理人有人来抱就伸出爪子”的感叹，沈意疏说你是没见到我当初把它从车底下抱出来被挠的样子。不过流浪猫嘛，久了不接触人凶一点也情有可原，但是后来认得她了就很乖很粘，这只能归结于猫妈妈也是个粘人的性子，遗传的力量不容小觑。
    “啊对了，忘了说了，我们的微博账号今晚开通，前两天录的问候视频也会发出来。”
    孙承欢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解锁后点进主屏，沈意疏看到上面有一个大眼图标app，外国人孙温蒂突然变身好奇宝宝，抛出一连串有关微博使用的问题，姜涩琪也认真听着，甚至思考要不要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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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捡了些最基础的说，譬如登录账号、发微博、回复评论等等，还有粉丝可能会评论的一些常见网络词汇，94听了连呼神奇，汉语果然博大精深，她们还得继续学习。
    虽然每天都有中饭在互联网上骂S.M，不过至少对于微博的开通与运营公司是用了心思的，选了北京时间零点，卡着时间发布了第一条微博。
    @RedVelvet_official：123，happiness，中国的粉丝们大家好，这里是Red Velvet。[视频]
    转赞评每刷新一下都呈几何倍数增长，诸多营销号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底下评论还是基本以粉丝为主，并且可能因为过于震惊没抢到前排，各家唯粉都没能控评成功。
    “卧槽我发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毛终于开微博了！”
    “裴珠泫姜涩琪孙承欢沈意疏朴秀荣Red Velvet！”
    “那什么，第一次来微博都是要发9宫格自拍的[doge]。”
    “我以后终于不用翻出去看美女发自拍了。”
    “大家的中文发音都好棒，是Euphy教的吧？”
    “晚上的热搜是不是容易上一些，#RedVelvet 开微博#热三了。”
    “现在热一了，虽然晚上便宜点但是谢谢满给我们孩子花钱。”
    “路人，看热搜点进来的，前排正中坐着的中分小姐姐和后排的粉毛刘海小姐姐有没有人可以科普一下？”
    “队长门面Irene裴珠泫、十项全能Euphy沈意疏，粉毛妹妹是雾都人，根正苗红放心入坑。”
    “韩国人怎么又在买热搜？滚。”
    ……
    沈意疏刷了下评论，挑了点赞最高的几条翻译给姜涩琪和孙承欢听，然后在这个话题底下看到很多粉丝的表白，单人和团的都有，情真且赤诚，看得人直感动。
    练习生时期有老师说过这个圈子进来了可能就出不去了，舞台上的镁光灯的确让人沉醉，从粉丝那里收获到的真挚的喜爱，也很难轻易舍下。
    照亮了黑暗人生的星星，也同样为有人看见所牵绊着。
    第123章 同室操戈
    不知道公司到底花了多少钱，总之#RedVelvet 开微博#在深夜的热一上挂了好几个小时，沈意疏睡觉前看了眼，粉丝停留在了29万的数字上。
    卡九有点可惜，不过毕竟是凌晨开通的，对一个从未在中国发展过的有中国成员的韩国组合来说，这个短时间内增长的粉丝数也相当可观了。
    拿小号关注了官博，转赞评一条龙，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睡觉。
    一夜无梦。
    昨晚玩得晚了，自然没能起早，沈意疏揉着眼睛起床洗漱时，路过客厅，看到猫窝里没有猫，顿时清醒了，生怕昨晚没有关好门窗让猫跑出去了，所幸最后只是虚惊一场，执政官在他的沙发上窝着呢。
    沈意疏抱起Caesar，正想说什么，就发现它脸上沾着几片鱼鳞。
    银闪闪的，就糊在嘴边。
    脑子里顿时浮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沈意疏冲到鱼缸边，昨天用来临时装鱼的淘菜盆子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盆水。
    也蹲下来看了看，连金鱼的半点影子都没有。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入主罗马的独/裁者同室操戈，吃掉了它的两个异姓兄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也。
    沈意疏简直要裂开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两条鱼苟了这么久，最后葬身猫口，敢情她这是引狼入室？
    Caesar：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喵！
    隔天就是国家台的打歌行程，这次回归的打歌宣传活动也正式开始，凌晨五点就起床去美容室做造型再驱车赶往KBS。《音乐银行》有上班路，粉丝和记者都会蹲现场，状态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沈意疏昨天去补染了发根，今天已经调整到了艺人Euphy模式，鹅黄色卫衣配浅蓝紧身牛仔裤提气色又显身材，整个人像冰激凌雪顶上的樱桃，清新活力不失甜美，在站姐和记者的镜头下笑得精神奕奕，图片发布之后收获彩虹屁无数。
    @growinglove0126：170203 KBS上班路[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终于有上班图看了！今日份的阿沈真是漂亮又元气。”
    “销量银行上班好早，还要提前做好造型，不知道有没有睡醒。”
    “感觉妹妹看着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我也get到了！这次回归状态真的很松弛，没有俄罗斯轮/盘时期那种有些绷着的劲儿。”
    “77反响不好，轮/盘时肯定全员压力都很大，中间发《Growing》的时候瘦得我都担心身体健康。”
    “以前不是老有人说Euphy就算在笑也像是下一秒要捅你一刀么，前天的直播里看着真的开朗了很多。”
    “直播里大家都说这次回归准备了很多，我们努力给她们一位吧。”
    “音源和油管谁都不能落下，我再去追加一套专辑。”
    “我也去，为了一位！”
    ……
    在有镜头的时候维持良好的状态是艺人的本职工作，但只有经纪人和队友们知道沈意疏开朗的表情下经历了何等的糟心。
    怎么说养了两年的宠物突然有一天起来发现被吃掉了，而且尸骨无存，换了谁都难以接受吧？
    但杀鱼凶手又是自己养的猫，想打又下不了狠手，其余人还把猫从自己手里夺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不要和Caesar一般见识你要求一只猫不吃鱼实在是太为难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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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I\'m fine.
    她倒也不是说对两条鱼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是这毕竟是自己从郑泽运那儿收（yao）到（lai）的礼物，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意义在里面，但是……
    ——罢了罢了，忍一时海阔天空，和一只猫能呕什么气，将就过呗，不然还能把它丢掉咋地？
    悲伤和郁卒不能自己一个人承担，沈意疏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玄武门之变后等着李世民进宫来的李渊，她立刻点开kakao，给郑泽运一口气发了十条信息，只恨不能飞过去当着面指认凶手的恶行。
    仿佛也知道自己犯错了的Caesar在裴珠泫怀里怂成一团，喵喵叫着，试图博取漂亮姐姐们的同情。
    沈意疏冷冷地扫了它一眼，哒哒哒又打了一排字：
    「小小年纪就知道装傻充愣逃避惩罚，长大了还得了！」
    当然最后沈意疏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口头批评了这只屠戮棠棣的少年暴君。一边教育一边思考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取这个名字，叫Hawking多好，学习伟大科学家霍金身残志坚的人生态度，最重要的是只动脑不动嘴和爪子。
    而知道了沈意疏是因为自己才对那两条金鱼如此上心之后，郑泽运安慰说我只要知道你很珍视这份礼物就好了，如果真的感到特别郁闷的话不如把这份情绪放到创作和表演中去，也算是纪念了。沈意疏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当即决定写首歌来纪念下无辜丧命未能安度晚年的鱼儿子们，名字就叫《Lil\' goldfish》，小金鱼。
    向来以行动力一流、说办就一定要办到著称的沈某人跑回房间翻出笔记本，开了新的一页，稍微思考了一下整体基调就往下写，二十分钟后新鲜出炉一篇歌词，一气呵成俨然毫不费力。
    “心情随着游动的红色金鱼摇摆/baby I can go nowhere withou you /在温暖的水中静静游动/I can do anything for you/若是这落日的余晖/又会把你带向远方/I\'m a lil\' goldfish/swimming in your love/I\'m a lil\' goldfish……”
    虽然是纪念曲，但是沈意疏并不想表现出下行的情绪。以前发表过的作品里，《Midsummer dream》是夏夜狂欢后的空寂与寥落，《Growing》是深情而无望的克制伤感，基本上都与一个悲字挂钩，也不怪朴秀荣知道她谈恋爱后开心地说“姐姐你以后再也不用写什么悲伤情歌了”。
    就像优秀的爱豆总要向大众证明自己能消化各种风格，创作者也应该多多尝试不同的题材和体裁。
    排解悲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又是写歌又是准备打歌舞台，也基本上没有时间留给沈意疏伤春悲秋了。首周回归都有两个舞台，主打歌《Rookie》和b side《Little Little》，《Rookie》因为要搭建舞台背景一律提前录制，《Little Little》则是现场live。
    为了演出效果《Rookie》一连录制了三遍。沈意疏分到的歌词里有一part是在孙承欢的高音过后站c反复吟唱“rookie rookie”，对她这个全开麦唱跳照样稳定输出的主唱来说并不难，只是要让人看了就感到开心。排练舞蹈时沈意疏针对这两句词特意下了苦功，对着镜子一遍遍边笑边唱，最后笑到脸僵才勉强找到了点感觉，自己得是真的快乐这段表演才能有感染力，不然就会直接垮掉。
    她寻思这阵子有发生什么特别让人高兴的事吗？……尝试着跟自己和解算不算？
    “算啊，为什么不算？”听见沈意疏的自言自语，姜涩琪凑了过来，“你只要不再像以前那样拧巴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就好了，大家看到你享受舞台的样子，自然会被你感染投入进来。”
    说着姜涩琪捏住沈意疏的脸，轻轻地拉着她的嘴角往上提：“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但是当你笑的时候一定要是真的开心。”
    有了姜涩琪的开解和提点，沈意疏也不再和自己较劲了，上台时就顺其自然地去表现。正式播出的舞台里，粉色卷发的女孩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眼睛亮亮的，舞蹈动作的衔接之间单手比了个v，两句“rookie rookie”就像是魔法师手札里能够让人感到幸福的咒语，不自觉地也跟着颧骨升天。
    《Rookie》公开第三天，音源已经初显颓势，实时榜单掉到了一环，甚至即将掉进二环，但是这期《音乐银行》播出后，靠着精彩的舞台及时止住了下滑的势头，触底反弹，每个小时都在往上爬升，到了午夜已经重新回到了一位的位置上，并且坐得还很牢固，Melon下面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在说今天的舞台。
    “Red Velvet实力超赞，认证！”
    “每个人在舞台上都闪闪发光，有RV的舞台看实在太幸福了。”
    “本来觉得不好听的但是看完舞台发现其实很有趣嘛。”
    “这首歌换了别人唱我想不出会是什么样子，果然是最独一无二的Red Velvet。”
    “今天的音银舞台只有没看过的，没有看过只看一遍的。”
    “Euphy的超能力：不是副歌也能把自己的part变成killing part。”
    “我已经单曲循环一晚上这首歌了，看着舞台听更加中毒。”
    ……
    事后下台在待机室里回看自己的表演时，其余人问沈意疏表演这一part时在想些什么，她叼住一个可颂，含糊不清地说：
    “也没什么，就是cody姐姐说明天的打歌服都是Gucci高定，想想觉得特别高兴。”
    第124章 签售
    每次回归的日程基本都大同小异，一周七天去电视台报道六天，十多个小时里不是在录制就是在等待录制，从电视台下班后就去签售会，签售会结束了就回家睡觉，第二天继续打歌复签售的行程。认真说起来的话，回归期的生活对于爱豆而言比平时要规律多了，但是规律也意味着枯燥，Red Velvet此次回归并没有安排任何的综艺，除了朴秀荣之外的四个人自我安慰至少有更多休息时间，也不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在节目中制造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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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前朴秀荣面试上了tvN的月火剧《她爱上了我的谎》女一号，加入沈意疏和裴珠泫的演员line，当然这部剧的规模与投入与花与树的网剧完全不是一个体量。朴秀荣白天待在电视台，晚上就去片场拍戏，待机的休息时间内也在背台词琢磨角色，实在辛苦。
    和忙内做过对比，沈意疏觉得自己回了宿舍还要开电脑在一周的死限之内改好论文的日子也不算苦了。而且自从开始打歌，Rookie》的音源就稳居前三，销量与油管破了上次《Russian Roulette》的记录，各方面成绩都大幅见长，有了这份漂亮的成绩单，哪怕睡不醒就得出门上班也丝毫不影响众人的好心情。
    打歌第二周正式加入一位的竞争，同期虽然有Zion.T这种音源强者，不过总体上还是Red Velvet赢面更大些，《The Show》和《Show Champion》两个一位已经收入囊中，今天的《M！Countdown》想必问题也不大。
    之前直播时立下了拿一位就穿校服表演的公约，于是今天Cody就安排上了校服造型。衬衫百褶裙黑皮鞋，裙子的格纹和颜色上略有不同，每个人都穿的是自己的代表色。Cody在细节上也做了区分，94line分到了领结，忙内line戴领带，裴珠泫则是红色丝线打成的蝴蝶结。Red Velvet造型一直以来秉持着4+1的原则，总有一个人会显得比较独特，一开始有粉丝抗议过拒绝个别成员特殊化，不过时日一长大家也就自动接受了，反正不是你担就是我担，每个人都会轮着来。
    刚刚去前面舞台简单彩排了一遍，现在回来坐下让Cody补妆，沈意疏拿着iPad看刚才的彩排视频，正想和旁边的姜涩琪说说有个部分的动线，待机室的门开了，鱼贯而入一群彩色的脑袋。
    “123，To the world这里是NCT，大家好，我们是NCT DREAM！”
    裴珠泫赶紧领着大家回应了师弟们的问候，从李马克那里接过签名专辑分发给大家。沈意疏翻了两下内页，再看看面前的一群后辈，似乎发现了华点：“马克你和楷灿127那边的活动结束了吗？”
    被提到名字的两个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最后还是作为哥哥的李马克解释道：“无我的活动过半了，现在就只去三大的打歌节目，所以时间上勉强可以协调过来。”
    其余人都忍不住扶额，显然是对公司最爱的自家人撞自家人这一尿性了解颇深。
    “你们不是7个人吗？怎么这次只有6个人活动？”朴秀荣指了指封面上的6个脑袋，问。
    “渽民腰伤复发了，需要休养，就不参加这次的回归了。”李帝努说道，他和罗渽民从小就认识，感情深厚，自然为竹马缺席活动感到遗憾。
    Dream里大半成员都是沈意疏当年在李泰容的生日party上认识的，印象中罗渽民是个机灵又很秀气的男孩子，刚出道就因为腰伤不得不暂停活动实在令人扼腕，希望可以早日康复回归组合吧。
    “怒那。”朴志晟悄悄移到沈意疏身边，“我前天在公司练习的时候听在玹哥和Johnny哥聊天，提到了电台、dj还有你的名字，你们要一起上电台节目吗？”
    沈意疏问号脸：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见她这副反应，朴志晟赶紧捂住了嘴：“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MCD的校服舞台一经播出就登上了实时热搜，网上全在夸Red Velvet好适合制服概念希望s.m可以搞一次，资深网民沈意疏在去签售会场的路上看了下评论，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新开一条，打上了“制服概念”几个字，反正Red Velvet不愁转型的事，强势成熟或者学院青春风都能消化，将来也可以试着做一次。
    签售会场离电视台不算远，20分钟车程，喝水吃饭稍作休息就去了前边。大家都还保留着舞台上的造型，无视掉华丽的妆容，穿上校服倒是真的像一群女高中生。
    “欧尼，我这次月考拿了年级第一妈妈才答应我来签售会，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一个短发齐刘海学生打扮的粉丝把专辑递给沈意疏，大着胆子说道。
    沈意疏正在埋头签名，冷不丁听见粉丝的要求，抬眼“嗯”了一声：“什么愿望？”
    “想看欧尼扎双马尾！”学生妹说出了自己的心愿，眉毛往下耷拉，眨巴眨巴眼睛，仿佛沈意疏不答应就能当场表演一个水漫金山。
    沈意疏：不是，你们为什么在看我扮可爱这件事上这么有执念？
    “行，我让经纪人哥哥帮忙。”
    学生妹立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橡皮筋。
    经纪人扎的马尾一高一低，沈意疏对着镜子看了两眼，也没有歪到不能接受，台下在哗啦啦的快门声里夹杂着一片笑声，她索性坐直上身，对着底下的人比耶，示意各位站哥站姐赶紧拍。
    用学生妹的手机自拍了一张还给她，小粉丝高兴地拿着专辑移动了，沈意疏还不忘叮嘱她今晚回去别太兴奋了睡不着明天上学迟到。众所周知沈意疏出道前就考上了大学，即使出国做了练习生也没有落下学习，因而每逢签售会遇上学生粉就会督促人家好好念书，发在组合账号上的某些推文用词语气也像极了为孩子操碎心的家长，粉丝们已经对她热衷于关心自己学习这点见怪不怪了。
    裴珠泫也觉得沈意疏这个双马尾可爱，于是伸手摸了摸，引发尖叫且谋杀菲林无数。
    下一个拿着专辑来的是个男生。
    个子高而清瘦，带着一副银丝边眼镜，脖子上还挂着相机，想来是追前线的。成员们的站子只要来过一两次沈意疏都能记住，但确实对这张脸毫无印象，难道是这次回归才入坑？
    --

 第233页

    “你好。”鉴于有些粉丝在见到爱豆时会因为过分激动而说不出话，沈意疏总是率先开口引导话题，“是第一次来参加签售会吗？”
    “是……啊，内，第一次！”
    男生脱口而出一个汉语单字，随即又换成了有口音的韩语，沈意疏看着有点好笑，也用中文问道：“是中国人吗？是的话那我们说中文就行了。”
    “是，但我来之前听人说签售会上最好不要说中文，有的staff也不让爱豆签中文……”男生说得很小声，显得很怨念。
    “没关系，在我们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也能听懂。”沈意疏摊开专辑，找到自己的那一页，对照着一起递过来的小纸条准备写to签，“既然是中国人那我就给你写中文了，叫……陈同学吗？”
    “对，这是我的微博ID。”
    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沈意疏疑惑了：“土木三班陈同学？那个摄影博主？”
    轮到男生堂皇了：“……啊你知道我？”
    “我也会上网冲浪啊。”心情突然变得愉悦，沈意疏笑着说，“发预告的那天有刷到你的微博，我稍微看了一下，以为你才饭上不久，没想到居然会飞到韩国来参加签售会。”
    “是才饭上不久，但是想着无论如何也应该见一次真人，所以就来了。”男生扶了扶眼镜，有些忸怩地避开了沈意疏的目光。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别扭的生物，类似的近乡情更怯古往今来总在各处上演着。明明是从下定决心要来就盼望着见到的人，等到真正见面时，那些早已打好的腹稿却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迷迷糊糊结束之后才开始捶胸顿足，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多说一点。
    “说得这么轻松，实际上应该付出了很多吧？其实见面的机会一直都有，不要让自己有负担地、高兴地来赴约就好了。”把签好的专辑还给这位陈同学，瞧出他的紧张，沈意疏耐心宽慰道，“不仅是粉丝想见爱豆，其实我们也是想要多多和粉丝见面的，所以今年会更加努力地活动，制造更多见面的机会。如果回去之后觉得有什么遗憾的话，下次再来就好了。”
    签售会进行的过程中沈意疏会觉得爱豆好像生活在一个真空无菌环境里，所有的人都是消过毒之后才准予放入，签售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与普通人接触的场合。大多数都怀着喜欢而来，也有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刻意把专辑翻到在某个成员脸上打叉的那页，像某种无声的示威。
    不过这对沈意疏来说都无所谓，从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消化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疏远与抗拒，后来进入S.M，出道前到出道后都在经历着恶意与嘲讽，早已习惯了。今天的签售总体上进行得很顺利，有追了很久行程的站子，有特意从国外飞来的粉丝，有学生有社会人，有经受歧视和霸凌艰难鼓起勇气说出口的人，沈意疏思考后才审慎地给出了安慰和鼓励。语言是有力量的，她希望她的话能够真正抚慰到这些因为相信她才自揭伤口的粉丝。
    签售结束后就没有行程了，经纪人开车回宿舍。姜涩琪一上车就戴上耳机睡觉，沈意疏看了看，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在手机上点开早已预约的蛋糕网店，给店主留了言：
    “蛋糕上的字就写，祝贺1位歌手姜涩琪生日快乐吧。”
    第125章 幸存者
    第二天除了音银还有一个金钟铉的电台行程，没时间去拿蛋糕，沈意疏干脆就给店主打电话让他改地址，配送到KBS的电视台她好下去拿。顺便还串通了其余三个人准备给姜涩琪一个惊喜，如果今天能拿一位就在安可时把蛋糕端上来，如果不能那就宣布完结果后回休息室吃。
    所有人都表演完之后便在台上等待结果，候补对手Zion.T不打歌，只有她们和mc站在最前面。
    “那么今天的一位就是……Red Velvet！恭喜Red Velvet！”
    裴珠泫接过mc递来的花和一位奖杯，落落大方地发表一位感言，剩下四个人也被mc叫到名字，就一人说了一两句。
    开始放伴奏时，经纪人端着点燃蜡烛的蛋糕上台来又赶紧跑下去。大家把姜涩琪围在中间，用《Rookie》的调子唱起了生日歌，感性的寿星光是看到经纪人和蛋糕眼泪就开始打转，听到成员们唱生日快乐歌时直接背过去抹起了眼泪。
    台下的粉丝纷纷大喊“姜涩琪不要哭”，沈意疏和朴秀荣托住蛋糕的底盘，说：“姐你要是再哭蜡烛就要燃干净了。”
    “哪有……哪有那么快？”姜涩琪哽噎着反问道，好在情绪很快就平复得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痕，“谢谢，谢谢……希望今年我们……唔！”
    伸手捂住姜涩琪的嘴，沈意疏及时制止了她要把心愿诉诸于口的行为：“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在心里许了就行。”
    朴秀荣要赶去片场，于是去电台的就只有余下四个成员。距离沈意疏上一次来《蓝色之夜》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那时因为在不该动心的时候对好朋友动心而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中，觉得爱情是炽热的太阳靠得太近只会被烧融蜡翼葬身大海，但实际上走出那一步之后还是过得好好的，没有失去喜欢的人，没有为他人造成过分的困扰，最坏的结局没有到来，甚至整个世界似乎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去了。放在一年前，悲观主义者沈意疏应该不会为自己编织出这样圆满的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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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之后稍事歇息，和作家们简单沟通了一下台本，电台就开始直播了，这一期仍然是可视电台，
    “无论是演戏还是唱歌，总是在各自的舞台上散发自己的能量，每个人的能量都散发着不同的香气，很好奇今天的嘉宾拥有怎样的色彩；新鲜与活泼、创意和自信以及心有灵犀的感觉，有着这样魅力的少女们来到了《蓝色之夜》，欢迎Red Velvet！”
    也不知道这段开场白是哪个作家写的，金钟铉念到后半段破功了，一边笑一边说完了词，四个人随即给予了热烈的掌声，也不知道究竟是给金钟铉的还是在自己欢迎自己。
    “时隔一年多再来到《蓝色之夜》，不久前还参加了《蓝色之夜》的周二音乐节，原本应该坐着五个人的，但很可惜Joy xi因为电视剧拍摄没能来到这里，那么在场的四位先来向我们的听众朋友问候一下吧。”
    “内，123，happiness，大家好，我们是Red Velvet。”
    “听起来Euphy xi的声音好像有些疲惫，是因为打歌活动太辛苦了吗？”
    沈意疏坐在离金钟铉最近的位置，首当其冲收到询问。为了避免给人造成轻慢惫懒的印象，赶紧开口澄清：“不不不，是出于保护嗓子的考量，所以问候的声音比起刚出道时会有意放低一些。而且平时也是一两点才睡，所以现在正是大脑最活跃的时候。”
    金钟铉顺着沈意疏的话往下说：“也是，不知不觉Red Velvet也已经出道三年了，大家就像刚出道时那样轮流来问好吧。”
    从孙承欢开始每个人都努力学着自己刚出道时大声说话精神爽朗的模样，沈意疏回想了一下出道前集中培训时公司给自己的标签，啧，有点臭屁。
    “大家好，我是没有什么做不好的Euphy，来自中国，很高兴见到大家，请多多喜爱Red Velvet吧！”
    自我介绍的时候沈意疏又坐直了背，笑得清浅，咬字清晰缓慢，不像爱豆倒像深夜电台的女主播。刚出道那阵公司让她保持神秘感，因此说话做事总是慢条斯理，不能急躁，也不能笑得太开朗，不怪别人会觉得Euphy很难接近，确实是有点表面温温柔柔实则矜持冷漠的感觉。
    而时隔两年多再见到这么端着的某人，其余人笑得格外大声。沈意疏单手捂脸，在队友面前做这个让她莫名感到羞耻。
    瞄了眼台本，金钟铉继续往下引导话题：“Euphy xi上一次来蓝夜是一年前，Red Velvet全员来做客就更久远了，大家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有发生什么比较显著的变化吗？”
    孙承欢：“我们都成熟了很多。”
    裴珠泫：“确实，大家都经历了不少，会有成长的感觉。”
    金钟铉：“说到成长，涩琪xi不是今天生日吗，祝贺你又长大一岁，生日这天拿一位应该很开心吧？”
    提起这个，姜涩琪又想哭了，但还是强忍着泪意，回答：“比起开心，其实更多的是感动，因为在筹备专辑的时候有过担心，比起《Russian Roulette》，《Rookie》好像不一定是大众的取向。为了不让人失望，大家都很努力地练习和准备舞台，拿到一位我觉得是我们的付出得到了认可，这一点对我来说是更为珍贵的礼物。”
    “因为我也是爱豆，所以很能够体会到你们这种惶恐的心情，一次次发布新专辑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瓶颈，但是专辑总是要出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成员之间相互鼓励，成为彼此的力量。”金钟铉说，瞧见沈意疏垂着头认真听的样子，便挑了条提到她名字的听众留言念出来，好让她说说话。
    “朴恩珠xi：这次回归Euphy好像有了不小的变化，好奇在没有活动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
    听到这条留言，裴珠泫三个人立即扭头望向沈意疏，金钟铉被她们这个反应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沈意疏的雷区，但是刚才对台本的时候她也没说不能提个人经历。
    “签售会上也有粉丝说我的状态不一样了，在舞台上感觉更加松弛，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概括一下，我觉得可能是和解吧，与自己和解，从情绪的高压中幸存了下来。”
    沈意疏快速捋了捋思绪，确保说出口的话都发自真心又不会引发粉丝的震动：“Irene姐说过我是一个有事情很难主动说出来的人，比起向别人倾诉我确实更愿意自我消化。但也并不是每件事都只依靠自己就能解决掉的，比如说有些非正向的情绪，陷入其中又不愿意向别人求助，这样拧巴的我应该给成员们添了不少麻烦，很想说一声抱歉。”
    “去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我遇上了一场意外，那之后到今年回归前都有认真地思考过，我似乎总是在令人担心，不是生病就是受伤的，也一直在被动地获取他人的关怀和喜欢，如果我能够主动地去做些什么回报周围的人就好了。目前最主要的就是整理好自己的状态，努力生活和工作。以前会很看重活动的成绩，可能会让人觉得绷着，现在有在慢慢学着放下这种紧张，投入表演享受舞台，粉丝们看到的应该主要就是这一面的变化。”
    “爱豆是时时刻刻压力都很大的一个职业，如果能够不依靠外界的力量自己就能调整好心情，我认为这非常的了不起。”
    一个小时的电台直播很快就在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多亏了金钟铉，在外面很难放松的大家今天聊得都很开心，说的话也多了不少。向作家和导播们道别后便准备离开，沈意疏跟经纪人打了招呼，留下来准备和金钟铉说几句话再走。直播中沈意疏说得还算多，因此金钟铉调侃她刚刚还没说够吗，有什么话非要单独说。沈意疏快速地向金钟铉坦白了自己正在和郑泽运恋爱中的事实，在短瞬的惊诧之后，他对她表示了祝贺，祝愿她的这段感情能够稳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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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民哥之前无意得知了这件事，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向你们提过，但我觉得应该亲自和钟铉哥说一下。”
    “我的建议和一年前一样，别给自己留遗憾。”金钟铉微笑，“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地建立一段关系。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抛弃自由，我希望你获得的永远比失去多。”
    “好，谢谢哥。”
    对上金钟铉的视线，沈意疏觉得他投向自己的目光显得异常的欣慰。也许是因为去年在电台中实在表现得很低落，又坦言自己正经受着暗恋的折磨，现在不再被求而不得的痛苦所支配，劫后幸存，站在他的角度，当然值得高兴。
    但很久以后她才真正明白，如果不是主动开放了内心，一个人是很难读懂另一个人的。那时在电台的广播室里，这个温暖又友好的哥哥所传达出的快慰和喜悦，也许并不只是出于前辈的立场。
    第126章 行程
    《Rookie》的反响好得出人意料，音源爆发强劲，中间虽然有滑坡但还是靠着绝佳的舞台表现救了回来，此后一直稳居前三。别的不提，光靠这份音源后劲就能候补很久。油管稳中有进，达成百万点赞量的耗时也大大减少。不过这次活动进步最大的还是销量，尽管初动没有破十，但首日四万五首周八万的成绩仍然刷新了自身最高纪录。此前销量一直是Red Velvet的瘸腿学科，尤其对S.M家的组合来说这还是一以贯之代代相传的长板。沈意疏认真思考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要说女团也不是没有能卖的，师姐f(x)也有单张十万的销量，少时就更不提了，独独她们没什么起色。思来想去，沈意疏只能得出一个“吸粉都是玄学”的结论，因而从经纪人那里知道具体数据时，所有人都格外惊讶，不过想想也还是说得通。去年前半年大家都过得不太顺利，但到底不是一事无成，裴珠泫的网剧也好，沈意疏的地铁站单曲也好，《Russian Roulette》或者年末舞台都好，因为认真去做了大众的反馈都很不错，也确确实实为她们带来了最直观的收益——粉群的增长。
    打歌第二周和第三周共计收入9个一位，再之后就一直候补陪跑了。二月中防弹少年团回归，新歌《春日》空降即破表，再下一周twice也回归，一时之间放送局突然大雾云集，人气旺盛。看到本周的歌手出演名单后，沈意疏和朴秀荣吐槽说，公司干脆让EXO也宣布回归，一起加入这场top们的混战得了。
    说归说，对这个回归时机大家还是感到很满意的，卡九是有些遗憾，不过总不能和自家师弟争《The Show》一位，下次再努力就好了。
    月底打歌期快结束的时候，Red Velvet又喜提热帖多个。起因是某一场音银直播表演的时候，姜涩琪的麦克风突然出了问题，收不了音，于是工作人员递了个手麦上去，凭着超强的应变能力和唱跳实力完成了剩下的演出。
    大众怜弱也慕强，在预录做得越来越好麦克风开得越来越少的现在，难得有一个可以直观感受到歌手实力的机会，自然不会被人轻易错过。
    总而言之姜涩琪身体力行地实践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唯有努力不会背信”等kpop名言，外界大多知道她的主舞身份和七年练习生涯，鲜有人清楚她本就是vocal转dance的过往经历，“知道涩琪做得好不知道原来涩琪做得这么好”的网络评论在舞台视频底下一抓一大把。当然现在被发现也不晚，爱豆歌手，尤其是身处在团队中的爱豆歌手，多多少少都会被掩盖一部分光芒。
    另一个很好笑的帖子是“当看见涩琪拿到麦克风时成员们的反应”，主唱line和裴珠泫一切正常十分投入，只有忙内不知道在想什么意外笑场了，笑得还特别开心，正好被镜头捕捉到切了近景特写。回去后上网刷到#Joy 笑#的热门话题，大家就问为什么在笑，朴秀荣一边感到很丢脸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个表情是真挺好笑的，又哈哈哈笑了一阵，捂着隐隐发痛的肚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涩琪姐接到麦之后仿佛注入了能量被唤醒，唱歌也特别大声特别有劲，就像……”
    裴珠泫：“钢铁侠穿上了战衣！”
    孙承欢：“美队捡起了盾牌！”
    沈意疏：“雷神拿到了锤子！”
    姜涩琪：熊熊憨笑。
    打歌期结束之后朴秀荣彻底投入到了电视剧拍摄当中去，沈意疏和裴珠泫买了咖啡去探班过一次，《她爱上了我的谎》定了3月20号首播，整个剧组都在加班加点地赶工。想想自己当初拍摄《Pale Fire》时只花了一个多月，除了要减肥贴近白知爱的病弱人设，其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难关需要克服，裴珠泫表示赞同，网剧和有线台连续剧的拍摄难度还是不在一个等级上的。
    “公司给了假，你有什么打算吗？”在回去的车上，裴珠泫突然问道。
    “我？可能就是宅在工作室改论文写歌吧。为了回归我已经落后同组的同学很多进度了，再不改完导师可能会提刀来韩国追杀我。”
    公司给了一个星期的假，没有安排任何行程，不过非宣传期沈意疏的活动也不多，影视上的资源公司是不会再给她了，综艺也优先推艺能感更强的温酒和队里的韩国人。只是在这一点上，沈意疏也不懂为什么公司不多多推一下裴珠泫，非粉也认证的四代神颜，人气高国民度也够，又是韩国人，不存在语言和国籍的问题，往影视方向发展完全没问题，却时常和她一起在宿舍里抠脚。非要拿身高年龄说事的话，金泰熙宋慧乔也就160出头，更何况现在不捧再往后不是更浪费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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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要说那就只能是平衡人气这个理由了，S.M不会出现某某某和ta的伴舞伴唱，还是那句话，在团队中总有一部分光芒不得不收敛起来。
    “那也挺好的，你这四年过得不轻松，总算就剩下最后一道坎了。”
    “姐呢？回大邱吗？”
    裴珠泫点点头：“嗯，要回去一趟，我也好久没和我家里人见面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回来了可以来工作室找我玩。”
    “不过……我过来的话，你会不会不太方便？”
    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队长在说什么，沈意疏立刻就红了脸，不自觉地提高音量：“不是，我们…我们还没有到……”
    调戏成功沈意疏让裴珠泫感到很愉悦，用一个拥抱把她没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我知道的，我们意疏是很乖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最坏的结果出现了，不许说什么退团退社的话，我会陪你面对。”
    “但是在那之前，我们一起爬向更高的地方吧。”
    放假期间沈意疏在工作室闭关改论文改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最后总算是掐着死限把修改过的三稿提交给了导师。这中间还在某个深夜摸鱼看电影的时候灵光乍现，写完了一首歌，曲子和歌词都一气呵成毫无滞涩感，上一次有这种状态还是写《Growing》的时候。
    歌名叫《今天不做也可以》，估计交上去之后会被改个《It's ok》、《Also fine》之类的名字。歌词大意是碰到很多任务或者繁杂问题的时候不用强迫自己非得立马做完，反正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哥斯拉踩碎城市，那我们将和工作一起死去”，此前伏案苦干的时间就白费了，不如把它们都甩到一边，找个喜欢的姿势躺着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个主题把享乐主义贯彻到底了，“并不清楚明天是不是会先死掉，既然如此玩开心了再烦恼”。歌词有种冷幽默的意味在，调子又很欢乐活泼，让人听完前三十秒就想站起来跳舞。Kenzie以前说过不必刻意把形式做得有趣而忽略了歌曲的骨架，那之后沈意疏就有意地避免自己在歌曲中刻意加入对立元素，虽然这是她最拿手的反讽手段，但是《不做》这歌整体氛围还是比较愉快的，应该不存在老师指出的这个问题。
    沈意疏稍微修改了一下词尾的韵字，扫描过后就给Kenzie发了邮件，如果能得到认可放进组合的夏专里就好了。不是为了版权费，单纯就是想要有一首自己的一作给Red Velvet唱。
    放假回来第一天就在经纪人那里看到了自己接下来大半月的行程，团体画报拍摄、品牌站台和一个电台。
    电台也没什么，比起真人秀综艺沈意疏确实更喜欢这种形式，不用想着制造笑果，之前在金钟铉的《蓝色之夜》里也有说过有机会的话希望可以尝试着做一下电台dj，风格她都想好了，就是午夜都市奇谭，反正不少人说她的音色讲鬼故事特别带感。不过看到名字，沈意疏又疑惑了。
    “《NCT's Night Night》？”
    “对，第一期，你是特别dj。”
    未成年组主持节目的经验基本为0，那么就只有从127里抽人了。不过沈意疏看不太明白公司这波操作，这个行程后面就差明晃晃地写上奶孩子了，但又是电台，上一次无线台的综艺宣传效果不是更好么？
    “新人经验少，上综艺要么就是放不开被一剪没要么就容易说错话，常驻电台有利于锻炼口条。”经纪人看出她的迷惑，耐心解释道，“第一期有你这个前辈带着，会顺利些，也让人放心。”
    “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稳重的人……算了，反正都有台本在，即兴发挥的地方不会太多，电台dj都有谁？”
    “都是你的熟人，Johnny和郑在玹。”经纪人说。
    第127章 出局
    Kenzie很快回复了邮件，《今天不做也可以》写得很有趣，询问还有没有写其他的东西可以看看，沈意疏便把《Lil' goldfish》和压箱底的几首库存发过去了。制作人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打包文件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于是秉着“死贫道也死道友”的精神给沈意疏布置了作业，以分手为主题，一个月后交五首歌上去，风格体裁不限，她要是想写rap想写摇滚，都行，都可以。
    干正事时摸鱼的效率总是高得惊人，灵感也像自来水一样哗哗流，真到了正经写歌的时候就脑子空空。沈意疏连着看了一整天的电影，诸如《魂断蓝桥》、《罗密欧与朱丽叶》、《泰坦尼克号》、《珍珠港》等等等等，最后干脆愉快地看起了漫画。
    瘫在工作室的地毯上翻完一整套漫画后，沈意疏瞄了眼手边空空如也的歌词本，坐起来试着在电子钢琴上敲下一串音符，发现自己是真的没灵感也没心情写东西，盯着黑白琴键沉思了一会儿，索性又躺了回去。
    感谢有钱哥哥的大房子，沈意疏在心里为沈渡做起了虔诚的祷告，祈愿他身体健康一切顺利每天都有研究做这样就不用来找她的麻烦了。这个房间放下设备和其他的东西之后还能留有足够的面积让人伸展四肢，不用把腿折起来可太爽了，相比之下宿舍自己那间阳台改的卧室是真的寒酸。
    《Revelog》里公开过，粉丝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痛骂公司真抠门，沈意疏本人还挺无所谓的，心态好得唯粉看了能气到暴走：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躺得下人就行。当然有更好的肯定好，她也不是苦行僧，以折磨自己吃苦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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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着手机玩了会儿，困意渐渐袭来，沈意疏拿了三本漫画书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久违地做起了梦。
    梦里她从高处坠落，没过脚踝的繁密青草将她轻轻托住，长耳朵的兔子沿着铺满落叶的小径去往树林深处。她像爱丽丝被白兔先生诱惑，也跟着往前去。尽头是不见底的湛蓝色湖泊，像项链上的宝石被森林女神佩戴在胸前。快走到湖边时不知被哪一根树藤绊倒在地，膝盖和手肘的疼痛使得她无法立刻站起来，于是就那样静静地趴着恢复体力。湖岸边长满野生的水仙，苍绿的叶片和水草纠缠不清，如同一对谁都不愿放手的怨偶。这静谧的纳西索斯仙境被外人闯入和窥视，水下的湖中仙女便渐渐显出形貌来。她无法确定隔着一层水波浮停的究竟是什么，那个她有着浅金色的长发，眼睛皎明如天边月，□□的肩膀与胸/乳闪着玫瑰色的珠光。明明共用一张脸，自己却头发散乱形容枯槁，越发被衬托得孤清狼狈。
    奇怪的是水仙女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但她却完全可以感知到她的思想和情绪。她想要用手去触碰她、感受她，在这时她变成了那个可怜而不自知的美男子，偏执地追寻幻想中的爱人。水仙女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原谅了这个无意破坏此地静止状态的人类，然后开始下沉，不停地下沉。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一个纵身跳入湖水追逐她而去的念头，她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但刚刚的树藤却勾住了她的脚踝，用一种宁可缠碎骨头也要勾紧的决心死命往回拖。蓦地，这女神的颈饰在她面前被黑洞所吞没，她幸存下来了。
    “意疏啊？意疏？沈意疏！”
    “意疏，意疏，快醒醒，沈意疏——”
    猝不及防被人唤醒，意识恢复了清明身体却还没有获得控制权。沈意疏睁开眼睛，视野里有两张人脸从模糊变到清晰。郑泽运和裴珠泫。把她及时拽回来逃离坍缩引力场的藤蔓。
    意识到这两个人是谁之后，沈意疏立即坐了起来，可能是动作太猛，后脑勺仿佛被人钉进了一排长钉，剧烈的痛楚由神经末梢传至中枢。她捂住头，嘴唇动了动，喉头干涸发不出任何声音。
    裴珠泫把旁边沙发上的衣服拿过来给沈意疏披上，又急又气：“不接电话就算了，怎么还在地上睡？衣服不穿暖气也不开，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
    任凭队长给自己扣好衣服，男朋友把热水端到自己面前，沈意疏转了转眼珠子，对上这两人的担忧脸，吐出毫无音调起伏的三个字：“我饿了。”
    很有眼力劲的裴珠泫遂去煮拉面。
    半杯水下肚，沈意疏找回了清醒的自己，压下嗓子眼的痒意和想要咳嗽的欲望，问：“你们怎么都来了？今天没有音乐剧行程吗？不用上班？”
    “我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怕你出什么事，所以给Irene打了电话，她说你这几天都在工作室没回宿舍，问了地址和大门密码后就过来了。她可能也不放心所以来找你，我们在楼底碰见的。”
    郑泽运解释道，他调出手机上的拨号记录，长长一串未接，联系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她。沈意疏难得气虚地偷偷挪开位置，却被郑泽运抓住手腕给拉了回去，因而不得不直面质问：“所以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知道这样做会让人很困扰。”
    “对不起，手机开了静音，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又睡着了，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尽管并不是本意，但“失联”的后果已经造成了，除了道歉沈意疏无话可说，“你生气啦？那我……”
    “不是的，我没有生气。”他截掉她后半句话，也由蹲改为坐，肩膀塌下去像只巨大的黑狐狸，以一种放松的姿态来平视她的眼睛，“你知道我们都很爱你，会因为关心而变得急切，并没有人想要使你不高兴，所以也请多多包容下这样的我们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沈意疏直起上身去拥抱郑泽运，脸庞埋进他的颈窝，长长的头发滑下来缠住她与他，“谢谢你们，谢谢。”
    懒得动便在地上睡觉的后果就是感冒，哼哼唧唧地和着热水吞下一把药片时沈意疏想，要是那天没有因为觉得闷把暖气关了就好了，这样也不会着凉感冒。吃药尚且不算什么，难受的是喉咙痒鼻子不通气脑袋还一直晕乎乎的等症状。三月份的首尔仍然很冷，赶通告移动时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冷空气，晚上的夜风一吹头更痛了，而她还得打起精神上电台。
    《NCT's Night Night》，简称NNN，由NCT127的Johnny和郑在玹一起主持，在后来的两年间因为太多爱豆上这个电台宣传于是有了“电台界周偶”的外号。不过这都是后话，今天要参与录制的三个dj正在认真研读台本和熟悉流程，讨论待会儿可能要提到的一些点。
    “听众问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别紧张，你们不管说了什么我都会兜住的。”
    “姐姐说这话的样子好帅气，果然是前辈。”郑在玹的夸奖和赞美像不要钱似的供应着，沈意疏赶紧制止，说等你出道三年的时候你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帅气可靠前辈，大白桃子憨憨一笑，挠头回了个内。
    说完这话沈意疏嗓子又痒了，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原本笑着看他俩说话的徐英浩长腿一迈出了门，很快又回来了，带着一个装满水的吸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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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在玹眼皮一跳。
    “喉咙不舒服就多喝水吧，杯子是作家姐姐的。”
    “啊，好。”沈意疏接过来，正好她也确实是想喝水了，“杯子好看，是哪个作家的？我也去搞个同款在家放着。”
    徐英浩说出一个名字，沈意疏比了个OK的手势就去找人了，要到链接后开心地下了单，回来正好开始直播。
    “今天开始，每天都联系可以吗？”
    “今天开始，每天晚上11点，分享各位发来的信息。”
    “这里是，NCT的night night。”
    “123，大家好，我们是NCT127的在玹/Johnny。”
    “大家好，我是Red Velvet的Euphy，是今天的特别dj。”
    “刚刚播放的歌是我们NCT127的《Switch》，期待已久的《NCT's Night Night》终于初放送了。”
    “因为是出道后第一次做电台dj，而且第一期就要和前辈一起工作，所以真的非常紧张。”
    沈意疏接着郑在玹的话调笑道：“有我在不是应该更放松吗？来之前经纪人就叮嘱我，你是前辈，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其实我真的很想问，哥你是不是厌烦了我们想跳槽去带NCT127？”
    在播音室外盯着里面情况的Red Velvet经纪人：……fine，我的笑不是笑。
    “因为是同公司的前辈所以更加紧张了，我刚进公司就认识了Euphy姐，现在大家都出道了有机会一起工作，反而有一种老师验收学习成果的感觉，要是做不好的话会很有负担。”郑在玹说。
    “别这么想，我是非常和蔼的人，反倒是我以前给泰民哥做feat录音时见识到了他的严格。”指了指左手边的徐英浩，沈意疏继续说，“而且你看囧d，就很自在。”
    郑在玹忍不住吐槽：“哥当然不会有负担，你们是同龄朋友啊！”
    沈意疏豪气冲天似大姐头：“没关系，我们中国人没有那么在意年龄，只要聊得来，相差几十岁都能做朋友。”
    “那我现在能跟姐说平语吗？”
    “为了明天你不被骂，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徐英浩：狂笑。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徐英浩挑了两个听众的评论念出来：“金智敏xi，今天才知道囧d在d和尤d认识这么久，对彼此的初印象是什么？崔恩和xi，三位dj nim有什么练习生时期的小故事可以分享吗？”
    “我是因为一位练习生前辈和尤d认识的，见到的第一面是在烤肉店里，我们俩年纪最小就负责给前辈烤肉，但是她不仅不会烤还把肉给烤糊了，所以那一顿饭基本上都是我在忙。当时就在想这个女生肯定不是韩国人吧，问了前辈果然不是。”
    沈意疏立即开口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当时才来韩国不久，之前在家也基本没做过饭，所以不会烤肉再正常不过了，而且这种事不就是能者多劳吗，当然要让会烤的人去烤。怎么能因为我年纪最小就把肉和夹子交给一个完全不会烤的人呢？”
    “那现在会了吗？”郑在玹问。
    “会，甚至成了Red Velvet的专用厨师。”
    “我们组合的成员基本上都很会做饭，所以永远不愁没东西吃。”
    徐英浩赞许地附和：“这个认证，而且在玹真的很会做肉食，只是可惜很久都没做过了。”
    “为了回归期上镜好看不得不控制饮食，哥要是想吃的话等休息日我们一起去买菜吧。”
    将男团成员的料理计划暂时打住，沈意疏插话：“原来你们也要做身材管理吗？其实我感觉127里不少人都很瘦了。”
    “我出道前有一阵也被要求过控制体重。”徐英浩说，“只是相对于女爱豆，我们的要求不会那么严格。”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故事大王沈意疏上线了，“我们练习的时候不是晚上时间比较多能自己安排吗，因为晚饭吃得少跳舞又很耗费体力所以到了九点十点的时候就特别饿。下了课很多人就会偷偷去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时间久了老师也知道这个事会去抓人，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时候从来没被抓过，倒是偶尔有两三次碰到Johnny一起去就会被抓到。”
    对此徐英浩感到很委屈，他总共也没被逮到过几回，偏偏被老师人赃并获的时候沈意疏都在：“那我不是也帮你写了检讨嘛。”
    沈意疏庆幸脸：“得亏现在出道了，不然被黄室长知道这件事我们俩就死定了。”
    中间休息放歌的时候，沈意疏捂着嘴又在偷偷咳嗽，看着她闭着眼睛和直播时比起来略显萎靡的样子，徐英浩这才确认她是生病了。碍于有镜头在不能明着表示关心，只好拜托借杯子的作家姐姐再去倒点热水来，然后放到桌子中间，沈意疏小声道了句谢。不知道徐英浩这么做会不会表现得太亲密被敏感的粉丝狙，但是她在刚才的直播里用脑过度，已经没精神去想了，经纪人会处理的。
    后面的直播沈意疏仍然保持着很高的兴致，稳定输出，没让人看出来在生病中。临近结束的时候有听众发来评论说自己对常在图书馆碰到的女生有好感想要认识但又怕显得孟浪请求三位dj给出一点建议，徐英浩和郑在玹都在大胆鼓励，沈意疏也附和了两人的想法，说比起因为没做过而后悔还是宁愿因为做了这件事而后悔人生反复无常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也许那个女生明天就举家移民再也不回来到时不说告白连一句hello都再也没机会说出口所以还是大胆地去打招呼吧让我们提前祝这位李敏哲xi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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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在玹：“姐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沈意疏：“不，我以前是个很讨厌承担风险的人，但人总是会改变的，必要时我觉得还是应该保留一点直进的勇气。”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第一期《NNN》顺利地结束了。镜头关掉之后沈意疏把水喝完去外面洗了杯子好还给善良的作家姐姐，回来看见郑在玹和徐英浩在说话，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徐英浩朝门口走了过来：“意疏啊，跟我出来一下吧。”
    好亲故先一步出去了，沈意疏疑惑地望向郑在玹，后者的表情一言难尽，半是迷茫半是不解，甚至还透着点惶恐，她放弃了询问的念头，看起来这孩子也正处于状况外。
    出了门就是过道，很安静，只有她和徐英浩。沈意疏正想问有什么事，裤兜里就传来了手机的震动，自从前两天因为睡着了没接电话吓得郑泽运和裴珠泫以为她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她就不敢再开静音了。
    电话是郑泽运打来的，沈意疏对徐英浩说了句“稍等”接了起来：“哥是我……嗯，我这边刚刚结束……有吃药，但是总不可能今天吃了明天就好吧……珠泫姐每天都在按时监督我吃饭吃药不用担心……等我待会儿回了宿舍再给你回电话……好，拜拜。”
    “好了，可以说了。”沈意疏挂掉电话，“找我有事？”
    徐英浩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僵住了，装着照片的信封一下子就变成了煮沸的水，灼得手心发痛。得知要和沈意疏一起录第一期《NCT's Night Night》之后他暗自兴奋了很久，看了不少电台节目认真去做功课，并且想着既然有机会见面那就把这两张照片带过来拿给她。甚至就在一刻钟之前，他被她说服了，人总要直进一次，准备把积攒了22年的勇气一次性花掉，但似乎比赛开始之前他就被三振出局了。
    “你……谈恋爱了吗？”
    “我表现得很明显么？不过在朋友面前也没有必要瞒着掩着。”
    “之前没听你说过。是爱豆吗？”
    “我车祸住院之后开始的，年底那阵你在忙着出道，而且我想稳定一些了再告诉你们。是爱豆，详细的我们上kakao聊好了，已经过12点了，你不想下班吗？”
    “好，是该说再见了。”
    微笑着道了别，为了不让自己的背影显得落荒而逃，徐英浩刻意放慢了脚步回去，走到门口时背后又传来了沈意疏的声音：“不是找我有事吗，你还没说。”
    “也没什么，就是看你刚才在咳想问问是不是感冒生病了，但你应该也不是需要朋友来监督吃药治疗的那种人，我就不操这份心了。”他转过身飞快捡了别的话说，冲她挥挥手，表情明快，“回去早点休息吧，晚安。”
    沈意疏也挥挥手：“晚安。”
    第128章 拉郎专用
    [一个NNN讨论帖]
    1l：有人看了昨天的恩娜娜吗，来涛一下
    2l：论坛里可不可以拉bg，不可以我就闭麦了
    3l：感觉尤菲和囧尼有点搞头，青梅竹马，是青梅竹马吧
    6l：15岁才认识，跟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就不沾边，顶多算个天降
    8l：本来是冲着我担去看的，没想到Euphy意外的有梗，说敬语那里真的好笑
    14l：囧玹肉眼可见的紧张，有人带着后面确实要好一些
    17l：红毛和划是同期吗，看这期电台三个人都挺熟的
    20l：囧尼和涩琪是同一年进公司的，裴姐09年小沈10年，剩下的划人都是她们仨的后辈，应该就是练习了很久彼此都认识
    23l：我还没看，只听说了dj名单，已经出中字了吗
    27l：b站搜索nnn170320就有了，三家字幕组联合做了熟肉，夸夸书吧翻译组，每次都翻得又快又好
    28l：丢个传送门吧【三站联合/NCT\'s Night Night ep01】
    30l：谢谢，我去看了，好人一生平安
    35l：原来傻帽真的会在附近的便利店抓人吗？也太可怕了吧
    39l：有什么可怕的，想要出道做艺人，身材管理不就是最基础的吗？敢偷吃就要有被逮到的觉悟
    44l：不是啊，树哥还需要节食瘦身吗，让一米七二不到九十斤的未成年小女孩饿着肚子练习，李满你没有心
    45l：树哥是谁，Euphy？
    46l：对啊，revelog里她自己说的，要做小花艾琳身边的那棵树，又是红毛第一金瓜，所以就是树哥了
    49l：放屁！我女儿明明是绝世金花，不能因为她长得高性格好就摁头为男，逼花做瓜，没有妈妈！
    50l：不许你们污蔑我老婆！把沈意疏女的打在公屏上！
    52l：大树哥一拳就能放倒一个你们这样的妈粉和男友粉
    55l：好像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61l：话又说回来了，芝人到底是什么神奇体质，居然能被抓到好几次
    66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神委屈，明明是我碰到沈意疏的时候才被抓的
    70l：破案了，文化生自带买东西被逮debuff
    75l：文化生什么鬼？
    79l：无语子，李涛就李涛，点进来评论还非要叫人黑称也太ky了吧
    82l：沈意疏=意疏沈=艺术生，但她是靠文化课考上F大的，所以就是文化生啦，红毛刚出道时被全网黑，有的人不相信树哥的学历，所以就用文化生来嘲讽，后面逐渐被紫吹消化了，不过还是有部分铁血紫吹不喜欢这个外号，但我觉得还挺可爱的，比叫遗书好多了，那才是真的黑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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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l：哇我今天在这个帖子里学到了好多毛圈的黑话
    90l：所以尤菲和囧尼到底有没有可能啊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93l：中间休息的时候小沈在捂着嘴小声咳嗽，小徐看到了就让工作人员帮忙接水，好体贴好细心一男的，对比之下旁边的小郑简直就像非要跟着哥哥姐姐出门约会的电灯泡
    97l：草，有内味了hhhhhhh
    105l：虽然很多人嘲美国人在划哥里是凑数的，但我觉得他在电台里表现出来的性格真的很奈斯，和Euphy也看得出来关系是真不错，我对学霸的眼光有信心！
    111l：相识于微末的同龄少年人，在夜晚的便利店里吃着拉面畅想未来，多年后都顺利出道实现了梦想，听起来真是纯爱又热血
    124l：其实我觉得Euphy和在玹也挺好嗑的，漂亮姐姐和憨憨弟弟，年下它不香吗
    130l：年下禁止沈意疏立马赶来辟谣，一直很尊重郑老师没交往没故事over
    146l：我觉得这是沈意疏会说的话
    155l：虽然Euphy在红毛队里的cp都很好嗑，但她的bg cp也都好火啊，和每个合作过的男爱豆都能拉一对cp出来还各有各的嗑点，绝了绝了
    174l：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就是男女通吃罢了
    192l：练习生时期就和异性交往过密怕是不太好吧，傻帽真的不管吗
    199l：怎么就交往过密了，不都说了是通过练习生前辈一起吃饭才认识的吗
    205l：我也觉得有些话说出来观感不太好，我本来以为Euphy是那种很矜持的人
    211l：大人时代不同了，您的大清早就已经亡了
    212l：想狙沈意疏直接开帖子，跑到这里暗戳戳内涵算什么？下课后去便利店的路上偶然碰见就一起了，难不成让她把那条路买了收过路费别人才能走吗
    234l：有的人就是闲得慌，又不是在谈恋爱，亲故之间难道要特意为了避嫌断绝来往吗？
    247l：她不是早就在谈恋爱了吗？你们为什么还拉郎拉得这么起劲？
    248l：？？？？？
    249l：？？？？？？？？
    250l：？？？？？？？？？？？
    270l：？？？？？？？？？？？？？
    277l：爱说说不说滚别在这儿吊人胃口
    291l：我晕了，拉郎贴怎么秒变818楼
    293l：247l到底还说不说啊，没有锤就摁头恋爱的话马上树家反黑组就来了，直接把这帖卡了，楼里一个都跑不掉
    294l：应该是锤了她家才会来吧hhhhhhh
    298l：不锤就是造谣，锤了更要下场，楼太高就别怪引人瞩目被卡掉
    305l：她家真的活粉多富婆多又鸡血，战斗力堪比果达允骑，我看和内鱼粉正面硬刚也不虚
    307l：红毛这次回归不是销量破自身记录了吗，首日四万紫吹就买了一万，我瑞思拜，傻帽可对你的绿卡好点吧，主打歌词不多就算了舞台上还镶边，美女好惨
    311l：我又想起发初动大字报时米兔底下的树家空瓶了，“反正中输第一懒得做图爱了解不了解”，哈哈哈哈哈哈哈
    313l：zcjj这么暴躁吗，谢谢笑到了
    315l：小声说我是红毛路好，买了张团封抽到了Euphy的拍立得，发微博三分钟内就有十几个人来私信问我出不出
    316l：靠，世除我人均欧皇，我这次买了20张都没凑齐树树子的自拍卡和证件照，别说首批限量拍立得了
    322l：推上沈树的拍立得已经炒到了10w韩元，315l血赚不亏
    334l：315不打假改投资了hhhhh
    340l：到底有没有尤菲谈恋爱的锤啊，我现在就想在粉丝把这个帖举报之前吃到瓜
    351l：隔壁有个疑似帖，前两个周发的，现在又被人顶上来了，直达链接【自担好像恋爱了该怎么办？】
    Hot［自担好像恋爱了我该怎么办？］
    1l：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冥冥中就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懂我
    2l：楼主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往上凑着塌房子的
    5l：只是你自己的感觉吗，还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觉得要不是很特别的变化，楼主你可能就是自己想太多
    12l：我觉得介于二者之间，有一点发现，但是又没有特别铁的锤，所以也在犹豫要不要跑路，毕竟我担各方面都很好，追星感受也一直都很不错
    13l：[耳朵]
    14l：[耳朵]
    15l：[耳朵]
    16l：[耳朵]
    17l：[耳朵]
    20l：楼主担男的女的，老团新团，绿卡还是韩国人，让我看看我们是不是共享天花板
    27l：男女就不说了，还算是新人吧，韩国不是有三年新人期的说法吗？之前论坛里有个帖子总结了一下爱豆谈恋爱的可能表现，我感觉有两条比较贴近，一个是买房/车，另一个是积极营业。前面一条说出来那指向性就太明确了，所以不说是买房还是买车；至于后一条，ta营业频率比以前高而且我觉得营业态度也变了很多，虽然首页都觉得很开心可以多多看到爱豆，但我就感觉有点emmmmmm，不知道ta究竟是自己想营业了才营业，还是害怕粉丝的流失才营业
    36l：卧槽新人买房/车？那至少得是中大型公司的组合，商演大户或者开得动巡演，出道三年内有姓名的团都有哪些？
    42l：14年1月至今三大都有新人出道，加上女友麻木ioi和星船方块鱼糕，这个范围够小了吧，谁来拉个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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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l：表格来了[图片]
    59l：但是能买房买车的很少吧，一位都没拿的团体感也赚不了太多钱
    64l：没听到说韩圈有谁买了大件，万一只是不住宿舍呢，出去租房子也可以啊
    71l：新人不都住宿舍吗，有不住在一起的组合吗
    78l：或许宿舍住得少？
    81l：你们就不能允许富家少爷和公主们逐梦演艺圈吗
    85l：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名字
    86l：我心里也有了一个名字
    87l：来私信看对不对得上
    97l：营业呢，是以前不怎么营业现在经常营业吗，经常到什么程度？没有到砸人设的地步我觉得就还好
    110l：你们也太能刷了，我一会儿没看论坛就多了好几十条评论和私信。ta也不是不怎么营业，只是会把艺人x和本人x分得很清楚，很少甚至基本不会分享舞台和工作以外的东西。我入坑时还觉得这样挺好，就该像隔壁杰尼斯那样一直做云上之人，也好让粉丝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只是爱豆x，因为你根本没办法接近爱豆之下的这个人本人，所以很多人都说ta有一种游离于艺人身份之外的距离感，觉得ta只是在完成工作而不是创造梦想，但我入坑就是因为ta的业务实力，舞台上真的很亮眼不愧是ace，所以这一点我完全能接受，长久地维持热情太难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烧成灰烬。
    125l：楼主你要不说新人我会以为你担是东神的昌珉
    126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冷静克制的首尔玻璃男沙茶面
    127l：和热情永不消退的瑜卤允浩hhhh
    135l：不是昌珉，虽然我和自担一样喜欢二人转，反正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可以感受到这个人真的不太一样了，比以前开朗了很多柔和了很多，每个舞台都120分的投入，也能在签售上对粉丝说自己过去的事，还会主动产出物料分享生活和工作，唯粉自己都想不到
    146l：楼主说到这里我还是觉得站不太住脚，你这些发现加起来也就三成可能性吧
    153l：有没有什么意向不明的ins或者推特或者官咖发言，说不定就是暗戳戳秀恩爱
    157l：情侣配饰同款衣物之类的有吗
    168l：没有，ta以前更新官方sns顶多就发发舞台后台的自拍，不在宣传期就根本不会发动态，配文也都是很明确的粉丝们、支持我们的人这种，也不喜欢戴饰品，看饭拍去机场的话脖子手上都很干净，本人说过觉得整理链子戒指很麻烦
    174l：听起来是个话术很严谨滴水不漏的人，还是实力ace，我感觉这样的爱豆饭起来很幸福啊，你都不用为ta担惊受怕唯恐哪天说错话被人狙
    180l：如果没有开始怀疑ta谈恋爱的话我也是这么想的hhhhh
    189l：这些也都没有特别锤……吧
    201l：一开始也说了只是好像，自由心证，本来我也没往这方面想的，但是看了近期的一个物料才有了这个想法。自己说了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永远保持感知被爱和爱人的能力，成员也好朋友也好，都为我做了很多，去年有一阵子特别消沉让大家担心了，希望现在可以在收获的同时也能更多地给予。首先粉丝大多都知道这个“一阵子”，其次后面也肉眼可见地状态回升了，加上这个发言我不得不多想。
    211l：都200多楼了怎么还没有人来解码？朕的皇家侦探呢？
    222l：感觉答案就在眼前了，但你和它隔了一堵透明玻璃墙
    238l：楼主不是来寻求帮助的吗，你们怎么都专注猜人了（我也好急
    259l：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260l：？
    267l：？
    273l：三年内有姓名的新人+买房子/车or另外有住处+积极营业+楼主说的其他细节，就是毛的绿卡没错了。实力ace这一点，谁都知道亨敦大俊取的王尤菲这个外号吧；空白期自己拍视频剪vlog，第一期里还公开了个人工作室（剑桥哥哥买的房子但是说让自己在这里住）；特别消沉的时期应该就是7月7日回归之后，整个红毛状态都不好，但这次rookie活动很多人都在夸Euphy元气又可爱；沈意疏不爱发sns不爱暴露私人生活也是出了名的；还有不喜欢戴首饰，我专门去翻了书吧的微博，发现机场出入境图电视台上下班图手上都是空白的，戒指没有手链没有，我哥的配饰都比她多！
    289:听起来沈意疏好像是很符合上述条件
    297l：这顶多算捕风捉影吧，没有2shot也没有什么私生爆料大规模前线脱粉，我觉得没有
    301l：如果是真的我就想知道她会选什么样的人做姐夫
    310l：@沈昌珉 @沈昌珉 @沈昌珉 @沈昌珉 @沈昌珉
    311l：沈昌珉的话那就不是姐夫了，算嫂子吧hhhhh
    ……
    456l：看完了，不得不说一旦带入沈意疏去看这个帖子，确实每一条都很契合啊
    469l：就这？就这？全都是楼主自己的揣测好吧
    474l：你都觉得是沈意疏了再去逆推当然会觉得契合
    488l：我觉得靠这个鉴恋爱很不科学，再者树哥一看就是只想走上事业巅峰的大魔王人设
    555l：悲报，这个帖子已经被书吧反黑组盯上了
    567l：铁血zcjj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此帖已被设为不允许回复）
    （此帖已被隐藏）
    第129章 伞和雨
    《NNN》上线后的反响不错，公司就又给加了几个电台的行程，对此沈意疏欣然接受，粉丝成天吼着让她们五个宅女走出舒适圈多多交朋友，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和同公司的前后辈们相处起来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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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期《NNN》都没有嘉宾，作家写的台本自然围绕着三个dj来。其实光是疏囧玹的聊天就已经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因此作家们倒也没有把台本写得巨细无遗末尾枝节都顾及到，基本上就只给圈定一个范围，剩下就让三个人自己发挥。芝芝桃桃都不是很脱线的性子，还有成熟稳重的Euphy前辈坐在两个人中间，逻辑清晰又会说话，引导和展开话题都是一把好手，即便当天安排的是可视直播，整个节目组从上到下也都非常放心。要不是这个电台节目是特地为NCT开设的，pd都想去问Red Velvet的经纪人能不能让她固定了，水瓶三姐弟在的当期收听率比平时可可观多了。
    “只可惜定海神针不能一直驻扎在我们这儿。”
    很久之后沈意疏从郑在玹那里知道pd对她的这个评价，他复述得活灵活现，惋惜的语气让沈意疏几乎以为是pd本人。有些想笑，但扯了扯嘴角还是收住了。她本质是自我又冷漠的一个人没错，但常常把他人置于自己之前也没错，不然就不会出道这么多年都还贴着正统偶像的标签。
    ——她仿佛天性里就有一种严苛和哀怜，哀怜对别人，严苛对自己。而沈意疏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遗传自父母的生物基因，还是形成于后天的潜移默化。
    感叹的话题暂且不提，眼下正要读听众留言，沈意疏在屏幕上随便选了一条以自己名字开头的：“林敏书xi：Euphy不是有全能的标签吗，似乎没有什么不会的，好奇对尤d来说有没有感到很无力的时刻，如果有的话是怎么克服的呢？”
    “有肯定是有的，只要是人就总有做不到的事。”沈意疏说，“大家都知道我不是第一批公开的s.m rookies吧？”
    徐英浩：“粉丝们应该都知道的。”
    郑在玹：“但正好是尤d生日那天公开的，而且只有一个人。”
    沈意疏：……重点不是这个啊喂！
    “其实在第一批名单出来之前我就知道这件事了，主管练习生的室长来找了我，告诉我说你不在这里面。公司不是那一阵就在传明年可能就有新女团要出道吗，而且当时女练习生也不多，以年龄来看我又是相对更急切的。室长这个话就约等于说沈意疏你不能在S.M出道，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后面被公开，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下一个女团，这种命运被握在别人手里悬而不决的感受真的很讨厌。”
    “尽管2017年的沈意疏顺利出道并作为Red Velvet活动了很久，但是2013年的沈意疏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所以那时候真的颓丧了很久，朋友们来安慰我也不是很想理，如果当年有被我刺伤的朋友，我现在再跟你们道歉。”
    说完沈意疏双手合十说了句对不起，因为表情太过煞有其事反而产生了喜剧效果，刹住了有些伤感的氛围，她的本意也不是想要卖惨，过犹不及被人骂祥林嫂就不好了。
    “当然问题总是要面对的，鲜花着锦的人生谁都想要，却不是谁都有那个投胎的技术。”沈意疏抿了抿嘴唇，自嘲地笑笑，又说，“室长和我说了很多，说新女团会是比较前卫、实验的风格，跟我的契合度没有那么高，所以暂时不在候选行列。我又不甘心这么灰溜溜地出局，于是特地准备了对我来说很破格的月考表演。”
    说到这儿郑在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啊，诅咒人偶！”
    沈意疏嗯声：“对。”
    “因为月考是男女练习生一起排名，所以大家的表演都能看得到。”徐英浩解释道，以防有人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也看过沈意疏的月考演出，“那个表演确实很让人印象深刻，而且尤d自己专门做了造型，完全大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月考表演，但总之托了前辈们的福，做了一次很大胆的尝试，对我自己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回忆。月考完就想着，如果尝试过也不行的话，那我就收拾东西回去念书了。”
    徐英浩微微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沈意疏有这种想法，她不是应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么？
    “换了我可能会再去面试其他公司，如果是尤d的话应该JYP或者YG也不是问题吧？”郑在玹接过话茬，“唱歌跳舞都这么厉害的人不做/爱豆实在是可惜了。”
    “不是在哪个公司出道的问题，出道前我也收到过pledis还有其他公司的邀请，但是从这里离开去一个新地方就好像打游戏练小号，一切都得从头再来，我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有些话在沈意疏脑海里转了一圈，经由润色还是说了出来，“好不容易适应了在我们公司的生活，去其他公司要接触新的环境新的人，也不知道会碰上些什么事。了解我的人就知道我真的很讨厌意外和变化的，连以前被Wendy姐撺掇着去打耳洞结果发炎了这件事都能默默生很久的气，所以要是真的不行，就哪儿也不去了。”
    “可是练习了这么久，在终点前停下来不会觉得很可惜吗？”徐英浩问。
    “会可惜，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会有结果的，所以在让自己伤心难过这件事上也最好及时止损。”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格外有讲述欲，沈意疏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说这样的话可能会显得我傲慢，并且无礼，但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把做/爱豆歌手这件事放到此生非它不可的位置上，比起其他人，我显得热情过于匮乏了。”
    徐英浩和郑在玹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浮现了一个问号，显然被沈意疏给搞懵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好在沈意疏的爱豆意识没有下线，没让两个后辈尴尬，自己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来韩国前经历过不太愉快的一段时期，做练习生是想要换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坚持练习盼望出道是因为学生本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我被声乐老师批评过唱歌没有感情，可能也是因为只是想着要做好却没有认真思考到底为什么要去做。后来渐渐地从身边的朋友、前辈还有支持我们的人那里获取到了能量，被他们所感染，才意识到我是发自内心喜欢唱歌和跳舞的，为了能够一直站在舞台上，我可以付出一切、忍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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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话锋一转，表情又明朗起来，语气也轻快许多：“私底下付出了多少，舞台上都会呈现出来，为了不被舞台所抛弃，无论何时都全力以赴吧。这是作为前辈的经验之谈。”
    郑在玹徐英浩：“内，前辈nim！”
    放送快结束的时候经纪人就先离开去开车了，沈意疏便等着和徐英浩二人一块儿下去。三个人简单聊了几句电梯就坐到底了，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而且俨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沈意疏没带伞，正想着要不要拿外套盖在头上冲出去坐车，然后一把木柄黑伞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仰着头去看徐英浩：“你把伞给我了你们怎么办？”
    “在玹也有伞。”说着郑在玹就很配合地撑开，秀了秀自己的伞，这伞委实够大，完全可以容纳下他们两个成年男性，“而且我们也不能看着你淋雨吧？”
    郑在玹深以为然：“就是，Johnny哥说得没错。”
    不是很想在此时此刻来感叹韩国男人的大男子性格其实也不全是坏事，再者这雨越发大了，沈意疏对自己再严苛却也没有自虐的毛病，于是欣然收下，道了谢告别二人去找自己的保姆车了。
    沈意疏离去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雨中，郑在玹瞧着徐英浩怅然若失的脸，开口询问：“哥是累了吗？”
    “没有，只是知道了一点事实，和我原本的认知相去甚远，有了落差感而已。”
    “关于意疏姐？”
    “是，我以为我很了解她，但其实不是那样的。”徐英浩低下头叹了声，“曾经有无限接近的、会让她彻底放弃的时刻，我却浑然不知，无视她的自尊心，以既得利益者身份去假惺惺地打抱不平，还要她来宽慰我祝贺我，是我错了，那句对不起该我来说。”
    “哥你别这么想，意疏姐也不会生你气的，她……”
    “在玹，雨越来越大了。”他截断情人节男孩未说完的话，像不小心跌进碎纸机的纸，一不留神就有大半被啃食成残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伞给她吗？”
    “我以为优先照顾女性是一种美德。”郑在玹说，“何况哥也不会想看姐姐淋到雨。”
    “也有这个原因在，最重要的是，她从这个门走出去后，所有落下的雨都可以触碰她，但是我不能。”
    第130章 不速之客
    从KCON演出的场地彩排完回到酒店，同住一间房的沈意疏和裴珠泫靠着剪刀石头布决定了洗澡的先后顺序，顾及到队长的强烈胜负欲，沈意疏毅然放水，三局里很有水平地只赢了一把，于是裴珠泫心满意足地去收拾了。
    3月底的这次KCON举办地点选在了和首尔有12个小时时差的墨西哥，阵容还算强大，Infinite-H、防弹少年团、Red Velvet、EXID、MonstaX、ASTRO、NCT127、Eric Nam，都是当下人气和话题度颇高的歌手，朴秀荣在剧组拍戏分身乏术，只得缺席这次海外演出，后面去泰国拍组合团综也抽不出时间来，很遗憾但是也没办法，《她爱上了我的谎》播出以来口碑两极分化，翻拍改编剧有日影原作在先，担任女主角又是爱豆出身的朴秀荣自然成了观众吐槽的重点照顾对象。她本来就是个很爱较真的性格，因此更加想要表现好，成员们不好劝说忙内别太拼命，只得转而默默给她加油打气。
    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认识的好像都是一些胜负欲格外旺盛的人，薛明之裴珠泫朴秀荣李弘彬中本悠太郑在玹，以及某个空有胜负欲没有胜负率（划掉）的男朋友。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就是互补，性格太相似反而难以好好相处。以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佛系了点，出道做/爱豆肯定要展现出积极向上的一面，不能无欲无求也不能太野心勃勃，前者会让人觉得不思进取没有冲劲，后者则在倡导谦卑的东亚文化里容易显得狂傲。现在是在镜头前找准了最合适的度没错，不过沈意疏始终认为要是自己也像艾灸那样，估计能和郑泽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谁都不愿意先低头认输。她虽然有很强的控制欲，对上喜欢的人却也甘愿被安排，医生说得没错，她最需要温柔而强势的引导，幸运的是最后她也真的得到了。
    然而也并不是所有的爱侣都是如此，沈意疏不明白，像自家父母那样不肯妥协的两个事业狂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又是怎么把婚姻维持延续至今的。他们在二十多年的婚姻里常常互相指责对方是自私自利的吝啬鬼，一点都不肯为家庭做出让步，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放手。听爷爷讲这两人在恋爱时有很长的时间里彼此天涯散落鲜少见面，却又如同骨与肉、魂与灵，从来不曾真正分离。这听上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墙上的挂钟到点就响，思绪从爸爸妈妈那里回到现实，裴珠泫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沈意疏想着好一阵没和郑泽运见过面了，便给他打了视频电话。爱豆这个职业最大的弊端可能就是不规律，没有一天的安排是完全相同的，同队的人尚且要各自赶行程，更遑论是两个组合里的人了，想要找到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总得费上好一番功夫。
    等待的时间里沈意疏看了下挂钟，11点02分，韩国应该快中午了。坐着有点累，她干脆趴在了床上，拿枕头垫在下巴下面，像只百无聊赖的猫正在眯着眼睛晒太阳。
    “意疏你还没睡……等一下，我在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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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刚塞好耳机那边郑泽运就出了画面，看这个墙像是在他们公司里，但是背景里传来的声音嘈杂而奇怪，她零星捕捉到了“猫”、“耳朵”、“黑漆漆”等字眼，不知道那边究竟在干什么。他说找猫，找什么猫？为什么要在公司找猫？总不能是Caesar吧？
    ——还真就是。
    “Leo哥我被你的猫抓了！”
    耳机里突破传来李在焕的哀嚎，他音域极广是出了名的大嗓门，这一嗓子插入得太突兀，以至于沈意疏都没来得及摘掉耳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视频画面又恢复成了正常的角度，黑脸暹罗猫傻呆呆地被主人抱在怀里，似乎认出来屏幕里的那个人是谁，伸出爪子去够手机，吓得郑泽运立刻抬高了手。
    “你们这是在干嘛？”沈意疏换了个姿势趴着，“而且为什么你会带着Caesar去公司？”
    “今天从家里来公司开会，讨论新专辑要做什么概念，我爸妈他们要出趟远门，没人照顾猫我就把它带回宿舍住两天。”郑泽运解释道，“开会的时候让前台帮忙看了一会儿，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到处乱跑，还好没溜出公司。”
    “原来是这样。”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沈意疏拿了根吸管隔着屏幕逗猫，“在焕哥被抓到了？还好吗？”
    “还好，没破皮，我妈给Caesar剪了指甲的。”
    沈意疏放下吸管：“那就好。不过你们也要回归了？总觉得上次活动还没过去多久。概念确定了吗？”
    郑泽运摇摇头：“没有，不过回归时间初步定在了五月。正好又是五周年，大家都想做一些不一样的。弘彬说想在舞台上试试看古风的造型，也许最后会往这方面靠吧，可能……神话传说中的幻想家园？”
    坚持走概念路线的回报就是什么样的风格都适合，但想要保证概念的创意性和完成度也同样不容易。沈意疏思索了一下，说：“听起来像乌托邦伊甸园，不过既然要做传统古风，这些又过于洋气了。乌托邦……理想世界……或许，世外桃源？”
    “嗯？”
    “中国文学里的一个经典意象，你理解成古代人的大同世界就好了。”
    聊到自己的专业沈意疏一下就来劲了，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大谈特谈时就看到几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看语气似乎挺急的，她只好先挂掉视频电话，和郑泽运约了回韩国后见面再说。
    点进对话框，满屏仿佛都是感叹号，沈意疏完全可以从中体会到这位少女的悲愤心情。
    不绿不蓝：小姨！！！！！
    不绿不蓝：小姨救命！！！！！
    不绿不蓝：我妈疯了，真的疯了！！！！！！
    沈意疏回了个问号过去，发消息的人是只比她小五岁的侄女，叫沈青蓝，正在上高二。年龄差这么小主要得归咎于自己那个狂放不羁的二姐，才35但却有一个17岁的女儿。沈意疏从爷爷那儿知道她的光辉事迹时沉默了，千禧年那会儿就敢未婚先孕做单身妈妈，不知该说这姐是勇敢还是天真，总之看她的日常做派就是相当先锋一都市女性。
    沈青蓝立即打了一大段字过来，沈意疏从00后少女不分段并且以空格替代标点符号的长文中提取了有效信息，总结如下：小侄女最近一次月考考砸了，前阵子准备校园文化节的表演，和同级的负责人来往比较密切，因此老师怀疑是谈恋爱影响了学习就叫了家长，对女儿管束一向严苛的二姐索性开始联系国外的学校想把小侄女送出国去读高中，正好提前适应将来的留学生活，小侄女当然不愿意并且感到很委屈于是两人大吵一顿后二姐气得住进了医院，而二姐近期才交往的年下男友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钱总之天天守在病床前，同时不忘劝说小侄女给妈妈道歉她都是为你好，小侄女本来就看不惯这个软饭男态度很不好地呛了回去，两个人的争吵顺势升级成了三个人的战争。
    沈意疏放下手机，感觉太阳穴在隐隐作痛，如非必要她才不想搅合进亲戚朋友的家事，二姐也不例外，而且她和家里人的关系一直不太亲密，说什么都会显得尴尬，还是作壁上观比较好。
    可能是看到沈意疏一直没回消息，沈青蓝就打了微信电话过来，似乎不等到沈意疏不罢休，没办法，她只好接起来开外放。
    “呜呜呜小姨这次你真的要帮我大舅肯定站我妈二舅我才不敢跟他说话沈淼淼这个小舅舅的话语权还不如我我只能找你了呜呜呜呜呜……”
    小女孩不仅打字不分段哭起来也是一长串一长串话往外丢，沈意疏听得难受，在沈青蓝无休无止的哭诉彻底铺开之前及时扼住，冷静地询问道：“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就等着你这句话！沈青蓝立即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能不能来投奔你？我知道你有住处，就待几天，等我妈打消了这个主意我就回去！”
    沈意疏：……我觉得你就是想出门玩。
    “不行。”沈意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现在在墨西哥，明天有公演，结束之后回韩国待不了几天就要去泰国录团综，况且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你。你妈妈罔顾你的意志想送你出国是很过分，我会发消息试着劝劝她，我待会儿给你打个红包去吃顿大餐，你好好上课，其他什么也别想。”
    微信电话在沈青蓝还想据理力争之前被利落地掐断，然后她就看着对话框里弹出来一个红包提示，对面的头像连一句安慰都欠奉，果然很符合这个小姨在妈妈那里的一贯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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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沈意疏明显低估了这个侄女的决心和行动力。
    第131章 乌有乡人
    在墨西哥的演出很顺利地完成了，最后所有歌手一起上台谢幕时，Red Velvet旁边挨着自家师弟NCT 127。朴秀荣不在沈意疏就成了边上的那个，一转头就看见中本悠太朝着自己露齿笑，正好两个人也很久没见过了，于是小声地聊了起来。
    “你最近还去《NNN》吗？”
    “好像没有电台的行程了，怎么了？”
    “啊，就是看了你们仨的可视电台，觉得还是你比较有趣，Johnny和在玹都太收着了。”
    “新人谨慎点没错，况且这个有趣的尺度也是要自己慢慢摸索的。”
    “那倒是，不过你知不知道Johnny他们俩怎么了，那天回来后就怪怪的，问了也不说。”
    “我去那天吗？一切正常，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吵架了？”
    “不像吵架，但就是氛围比较奇怪。算了，都是成年人了，也没必要别人来操心。”
    “さすが冷たい中本くん。”①
    “呀！”
    两个组合订了同一班回程的飞机，加上经纪人Cody助理等等，也是分量不小的一群人了。不过为了避嫌艺人是隔开了坐的，沈意疏只在去卫生间的时候路过了NCT 127那一排，李楷灿和董思成看见她主动打了招呼，郑在玹想起那个大雨夜，莫名头疼，听见徐英浩那句不似表白胜似表白的心声之后总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并且还无意说漏嘴沈意疏生病的事——这不能怪他，他以为以这两人的交情沈意疏肯定早就说了——愧疚和心虚像神的黄金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颈，索性问候完就飞快地避开了沈意疏的视线，戴上眼罩装睡。
    徐英浩倒是很坦然地冲这个亲故挥手示意，他没那么容易钻牛角尖，只是不可避免地怅然若失。
    他在黯淡无光的日子里缓慢前行时，约好要出道成为大明星的伙伴早就坐上通往新世界的特快列车了。人总是在往前走，不管是自己走还是被推着走，就像没有人会一直对着得不到回应的空旷山谷大声呼喊，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但是从郑在玹那里知道沈意疏一直以来闭口不言的某些事情时，嫉妒和愤怒之余又感到了深深的悲伤，想要立即去质问的念头如潮水涨了又落，最后将他迎头掀倒。没有立场，更没有必要，过去经受且消化了多少的负面情绪他不得而知，但至少现在她是快乐的，逼着人回忆、叙述、自己再来欣赏这些痛苦时刻是一种罪过。
    只是郑在玹很尴尬，可他总不能拽着弟弟的手说我真的没关系你不用这么惶恐吧？
    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在飞机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十几个小时，期间还有小孩子断断续续地在哭，不仅没休息好而且还很疲惫，大家回了宿舍洗漱完倒头就躺下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调整回来时差。
    没几天就又要出国录团综，沈意疏只能趁着这中间的时间赶作业，Kenzie让她一个月交五首以分手为主题的歌曲上去，现在勉强写完了两首，剩下都是没谱曲意境也不完整的小段歌词。灵感本就难得，更遑论还有质量的要求，就算是练手沈意疏也不想随便应付，再者万一被老师看中了能当组合的收录曲呢？
    这么想着沈意疏又一头扎进工作室，逼着自己听歌读书观影，活到21岁才迎来初恋的沈某人虽然没有过分手的经历，但不妨碍她从别人的作品里获得这种体验。正好和郑泽运约了在工作室见面，也许她还能从他那儿增长点见识。
    炸毛仓鼠：你根本不爱我！我就是个工具人！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坐了直升电梯上去，下车前郑泽运瞄到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车库里打转，看起来像找不到电梯或者出口，于是给他们指了方向，两个孩子表情懵懵的，也不知道到底听懂没，丢下一句语调奇异的谢谢就跑开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人大中午的跑到车库里来，也没家长跟着，不怕走丢吗？
    轻车熟路地刷密码进屋，上一次跟着裴珠泫上来时沈意疏就给他们俩录了指纹，也说了密码，以防有紧急情况要过来就不用她开门什么的。
    出了玄关就是客厅，没开灯，窗帘也拉得紧紧的，沈意疏正盖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用投影仪看演唱会。见到郑泽运，她在笔记本的播放界面上摁了暂停，又用遥控器打开天花板上的一圈小灯，不亮，但照明足够了。
    “不是说下午过来吗？我还没有做饭，要不然点外卖？”沈意疏往旁边挪动身子，留了一个空位给郑泽运，瞧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忍不住笑，“不是，为什么还要买花？就算不是玫瑰拿着一束百合走在路上也挺引人注目的吧？”
    “我今天开了车，在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上来的，没有碰见什么人。”郑泽运取下口罩，把花放在茶几上，开车出门的时候路过花店看见门口摆着的花开得都很好，就进去买了一束，“好像没有送过你花，就买了。”
    沈意疏瞥见百合花上的露水，很新鲜，确实开得很好，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故作叹息地说：“哥送了我花，但是我没有为你准备礼物，怎么办？”
    “……”他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她凑了过来，直起上身，手按在他肩膀上，弯着嘴角，表情认真，眼睛里漾起湿漉漉的柔波，像个抱石投海自愿殉身信仰的人：“我以前看过一本心理研究的书，上面写了人类喜欢爱抚拥抱和亲吻，我就回赠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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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词汇被她统统隐去，用行动补全了句子。
    颤着睫毛给予恋人一个久别的吻，难得的主动激发了他的热情，唇舌厮磨间好似有渐臻成熟的果实被咬碎炸开，酸酸甜甜的味道溅射至口腔的每个角落，这滋味简直妙不可言，比夏日雨更暴烈，比狄神酒更甘洌，寡欲的天父也向往不已，地上的凡人哪能抵抗得住？
    在即将被反客为主之前沈意疏抽离了这个吻，抓着毯子飞快退到沙发的另一端：“礼物归礼物，我不会给哥第二次拒绝我的机会了。”
    她说得那样义正言辞，活像刚才主动诱惑他的另有其人一般。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和“记仇”的沈意疏深究，郑泽运瞥到投影布上的画面，认出来舞台正中的Hyde，问道：“在看演唱会？彩虹乐队？”
    沈意疏惊讶脸：“诶，你知道？”
    被沈意疏这个反应取悦到，郑泽运说起话来多了些自己也不易察觉的愉快：“你不是说过喜欢这个乐队吗？我有去了解你的喜好。”
    “既然如此，来个无奖竞猜吧。”沈意疏又起了玩心，“哥猜猜我最喜欢什么，不难，很好猜的。”
    “我怀疑你在给我挖坑。”郑泽运的语气里无奈居多，“告诉我吧。”
    “下次请务必配合我，男、朋、友。”
    咬重了最后几个字的发音，沈意疏复又开口，字句恳切，日月仿佛都融化在此：“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你呀。”
    胸口有过一瞬的震颤。
    身体速度先于大脑反应，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沈意疏已经被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倘若两人不是拥抱的姿势，那么沈意疏一定能看见郑泽运无法被藏起来的笑意：
    “那太巧了，我也是。”
    表白过后沈意疏才想起来自己的作业，内心里的小人忍不住扶额叹气：眼下正处在恋爱的高点，她看她是别想写完剩下几首所谓的分手情歌了。
    罢了罢了，dead line才是第一生产力，等Kenzie来催的时候她一定能写出来的。
    倒也没被爱情冲昏头脑，沈意疏还记得今天的一项重要日程，示意郑泽运松开自己：“哥帮我拿一下那边的书，对，就倒扣着的那一本。”
    长手一捞就够到了书，郑泽运看了看封面，一个浮世绘风格的妖娆女子，边上是几个汉字，写着标题《乌有乡人》，作者泉润一郎。翻过来看内页，竖排日语，平片假名穿插着汉字，看得人直眼晕。
    “怎么样，能看懂吗？”
    “看不懂。”郑泽运诚实地摇头，把书递给沈意疏，“怎么在看这个，你的毕业论文参考书吗？”
    “马甲哟（没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正好那天电话聊天里提到了一下世外桃源，我就把它又翻了出来。”
    沈意疏没有接过书，翻到了扉页，印着《桃花源记》的原文：“韩国人知道陶渊明吗？对他的桃源理想了解多少？”
    日韩两国的文化受中国影响都颇深，陶渊明作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名声和诗文早在古时候就流传到了朝鲜，文人雅士们也欣然接受了他的桃源说，作为自己政治失意后的精神寄托。郑泽运虽然被足球占去了大半个少年时期，但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学生，陶渊明当然是学过的，后来认识了沈意疏又在坚持学中文，眼下倒是勉强能看懂这篇文言文。
    “总之你知道桃源代表的是一种空想精神就好了，是理想中的大同世界，当然也是注定会失败的，所以最后武陵人再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如果要把这个融进歌里，似乎会是个悲伤的结局。”郑泽运说。
    莫名被启发到的沈意疏：等等，容我去拿笔记一下！
    看沈意疏拧开笔在本子上刷刷写了两排字，如非必要她平时还是会写中文，幸好她速记时写字也不算草，郑泽运一边看一边问：“‘无意得到后再失去的爱人’，准备以这个做主题吗？”
    “嗯，虽然Kenzie老师给的作业主题是分手，不过我觉得被分手应该也能算进这个大的范畴。”写完之后沈意疏抬起头补了一句，“多亏了哥，我好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知道分手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郑泽运：……但我现在知道女朋友太撩了是种什么体验。
    “言归正传，我专门做了ppt来讲陶渊明和他的桃源世界。”投影布上切到了ppt的页面，沈意疏快速放了一遍，部分需要展开的地方做了点讲解，然后简单说了说《乌有乡人》的内容，“在作者虚构的日之国里发生了一起叛乱，叛军首领被天皇的武士们追杀到窘境，为了不受辱带领妻儿和余部纵身跳崖，坠入名为子虚川的湍急大河，醒来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名为乌有乡的地方。
    一个美貌女子对他照顾备至，首领在这个富庶温暖的地方摆脱了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生活，早已乐不思蜀。女子主动提出要和首领成亲并邀请他在此定居，首领欣然答应连忙询问什么时候可以举办婚礼，女子说别急让我带你去个地方，于是首领就见到了他被关押起来的妻子儿子和部下，原来乌有乡一次只能收容一个人，其余的闯入者都必须被杀掉。
    女子递给首领他惯常使用的刀，修补好的刀更加锋利了，被杀的人完全不会感到痛苦，为了近在眼前的幸福生活首领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杀掉了他的亲人和心腹。正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之时，女子突然显出了魔女的本来面目，用魔力把首领变成了牛，套上牛轭去田间犁田直至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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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整个乌有乡都是魔女编织的幻象，闯入的外人要么被杀死要么被她变成动物，但是因为对魔女情根深种，这些变成动物的男子无法离开，甚至甘愿被她鞭笞折磨。魔女不老不死，所以乌有乡也一直存在，永远有人前赴后继地闯进此地，化作维持幻境的养料。”
    听完沈意疏的讲述，郑泽运突然觉得手里这本书沉甸甸得可怕，不过就这个内容来看，果然是她会看的东西。
    “好凶残的故事。”郑泽运给了最后的点评，“不过意外很贴合Red Velvet吊诡的风格。”
    沈意疏皱起眉，她看的时候没往自身想，好像是可以拿来做回归的概念，以猎杀男人为乐的魔女布下甜美的骗局吸引对她们有兴趣的男人入局，肆意玩弄后再无情杀死。越想越觉得有趣，等下次回公司开会她就把这个点子报上去。
    “确实是血腥又诡异了些，不过考虑到大众接受度肯定会把它美化之后再呈现出来。”沈意疏在电脑上敲了两下，切到其中一张ppt上，“魔女拿来骗人的是绮丽梦幻的乌有乡，武陵人发现的也是温暖和善的桃源，桃木在中国文化里可以驱鬼辟邪，蟠桃又使人长生，可以说和桃相关的意象都是积极正面的，你们完全可以从这个方向着手，构筑一个，嗯……VIXX的桃源境？”
    “那这首歌的意境就很大了，描写爱情未免显得太狭隘。”沿着沈意疏给出的思路郑泽运思考了一会儿，说。
    沈意疏笑了：“你们去年的三部曲不就是描写的人和半神与命运的抗争吗？这么宏大的题材也做出来了，我觉得新概念也不会太难。何况很多歌曲也会用喜欢的这个‘你’来指代梦想，哥可以回去和Ravi哥研究一下。”
    “好，我们明天开讨论会，我会去说的。”
    “那我把这本书和ppt都给你！”
    “你这么用心倒让我觉得是在准备你们的专辑了。”
    “没事儿，哥记得让黄代表给我打创意采纳的版权费就好。”
    说了这么久沈意疏也渴了，化身魔女驱使男朋友去厨房给她泡咖啡，自己则重新点开了彩虹乐队的演唱会视频，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听听别人的歌说不定会有灵感。
    演唱会进行到了《Forbidden Lover》，开头是雨点般密集有力的鼓点，主唱Hyde一开口就奠下了整首歌凄哀却开阔的意境。沈意疏一边听一边感慨，不知道自己到了Hyde这个年纪能不能有这么好的体力和完美的唱功，出道这么久开麦唱跳的稳定性是练上去了，但比之孙承欢还欠缺一点情感的传达和技巧的把控，只不过唱歌这回事急是急不来的，天赋不够只能靠后天的大量练习来弥补。
    正计划着从泰国回来后联系老师再加一节声乐课，门铃突然响了。
    沈意疏起身去开门，心里在想会是谁，成员们都说了密码不需要敲门，其他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住这儿，难道是经纪人？
    她握住把手开了门，“谁啊”还含在嗓子眼没能说出来，就和门外面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怔住了。
    沈青蓝和沈淼淼下飞机后好不容易倒了几班地铁找到三成洞的这个住宅区，从后门车库入口混了进来，结果又在偌大的地下车库里迷了路，还好遇到了好心人指了方向，没成想出来后又在住宅区里转了大半天才找到沈意疏的这一栋，再三确认后才敢摁门铃。
    “小姨！”
    “姐！”
    两人仿佛两只小蝌蚪，现在终于见到人，当即就激动地扑了上去，抱着沈意疏就是一顿哀嚎，汉江平均水位都要上涨两米。
    沈意疏好不容易才从侄女和弟弟的熊抱中挣扎出来，看到这两个小屁孩头都要炸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敢离家出走？！”
    正巧这时郑.咖啡精灵.泽运端着杯子出了厨房：“意疏啊，咖啡好了。”
    在小姨/姐姐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前，未成年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光，齐齐开口，像是唯恐没人听见似的，声音大得一整层楼都能听见：
    “小姨父！”
    “姐夫！”
    郑泽运：？？？
    沈意疏：你们俩给我滚！
    第132章 家有儿女
    “小姨父！”
    “姐夫！”
    冷不丁听到这两个短促的单词，沈意疏和郑泽运齐齐傻眼，前者当然是出于羞愤，后者大概是勉强明白了称呼的意义后被勾起了某些遐思。
    不管怎样，这个场面一定可以列入沈意疏人生里的十大社会性死亡时刻，且必定高位上榜。
    小朋友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好孩子不可以乱说话吗？
    没关系现在我来教你。
    沈意疏把两个跨国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先赶进了卧室，这才从郑泽运手里端过了咖啡：“哥都听懂了？”
    郑泽运诚实回复，饶是他也不免感到了尴尬，现在仍然耳尖发红：“……嗯。”
    “不用太在意，这俩孩子满嘴跑火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说着说着沈意疏自己反而先镇定了下来，一口气喝完咖啡，仿佛浇灭了火气，“哥帮我点下外卖吧，我随便吃什么，给他俩点披萨和炸酱面就行。”
    “好。你……别跟他们生气。”
    “放心，我不生气，没有什么值得我生气。”
    沈意疏的风评在家里始终处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上，长辈们觉得她冷酷叛逆不通人情，后来检测出有严重的自闭倾向就更加坐实了她有病、脑子不好等标签，多数人虽然觉得这个孩子是挺可怜但仍然打算少接触。后来她出国做了练习生，和除父母之外的家人都大大减少甚至是不联系，小辈们也就只能被迫跟着固化有关她的这些印象，直到她成为Euphy出道Red Velvet的名气越来越大，有些成见才被打破，毕竟视频里那个能唱能跳好像真的在发光的女生与印象中的姐姐相去甚远，各种物料展现出来的也是一个自信又强大的沈意疏。语文老师在作文课上说过言贵在真，所以沈淼淼暗下决心一定要去亲眼见见这个堂姐，正好和沈青蓝聊天时知道了她有离家出走的计划，两个人一拍即合，搞来护照冲向机场，准备飞往首尔去投奔沈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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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还挺出息啊。”这是沈意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平稳，脸上没有表情，弄得未成年们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夸奖还是嘲讽，“地址呢，怎么搞到的，不是不敢和你舅舅说话吗？”
    这题我会！沈淼淼激动地举起了手：“我去找了三伯母，跟她说我同学是姐姐的粉丝，写了很多信想寄到她手上，她就把这里的地址发给我了。”
    沈青蓝默默低下头，对这个小舅舅实在是无力吐槽，坦白时刻就不要用这种发表获奖感言一样的语气说话了啊喂！
    “也没跟家里人说要跑出来找我是不是？”
    “是。”
    沈意疏还想说什么，但忍住了，转过身去打了两个电话，给家长们报了小孩的平安，说会尽快送他俩回去。
    沈青蓝沈淼淼拧着脖子：“我不回去！”
    沈意疏皱眉：“沈青蓝就算了，我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倒是你噢，为什么不肯回家，你爸妈也在闹离婚吗？”
    被这话哽了个结实，沈淼淼一时语塞，他总不好意思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只得死咬着不肯回去，反正沈意疏总不能把他五花大绑塞上飞机。
    “沈青蓝，你也别笑。”被点到名的沈青蓝暗叫不好，沈意疏的怒气果然还是燃到她这儿来了，“沈淼淼才14岁我可以当他是玩心重图个乐子，你呢，你已经17了，很快就是成年人，为什么也放任他跟着一起胡闹？之前给你打电话时我就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你，我有工作还要准备毕业，每天都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你说你不敢和你二舅说话，那么就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很好欺负？”
    “小姨……”
    “你别叫我，我管不了你这个侄女。”沈意疏冷着脸说，“外卖应该快到了，出来吃饭，我待会儿给你们俩定明天的机票，回去后就别再乱跑了。”
    午饭就在诡异的氛围中度过了。
    一张桌子四个人，两两面对面坐着。沈意疏被自家侄女和弟弟这一出冒然上门记搞得没了食欲，手里的泡菜拌饭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郑泽运瞧她脸色不太好小声询问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吃这么点；未成年们默默吃饭还不忘紧盯沈意疏的脸色，唯恐又触了她的霉头，偏偏和这个准姨父/姐夫的语言壁垒还没有完全消除，但看这样子估计也是劝不动的，沈青蓝和沈淼淼面面相觑，感觉人生从此被上帝拉上了灯，前路一片灰暗。
    男孩子到底要虎一些，沈淼淼决定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姐，你看我都来了，今天来明天走就算是旅游也没有这么仓促的吧？我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用你怎么照顾，要不然你就让我给你当助理，打打下手？”
    沈青蓝立刻跳出来拆台：“你韩语一窍不通出机场打车还是靠我用翻译器，做什么助理啊？人长得不行想得还挺美。”
    “沈青蓝你别忘了姐这儿的地址可是我想法子搞到的！”
    “嗯嗯嗯嗯可了不起。”
    “你——”
    这两人语速快又有渝蜀口音，以郑泽运的中文水平只能听个半懂，于是用韩语问沈意疏他俩在吵什么，沈意疏听着，同时在想该怎么美化那些把对方底裤都翻了个彻底的斗嘴，最后只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小孩子斗气而已，没什么好听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把他们都送回去吗？”
    “是这样想的没错，不过我严重怀疑他俩能离家出走第一次就能出走第二次，但我真的没精力开导青少年的脆弱内心。”
    “都还小嘛，你别太急了，知道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要不哥问问？别浪费了他们俩真情实感把你当姨父和姐夫的心。”
    沈意疏本来只是想逗逗郑泽运，以他内敛害羞的本性对初次见面的小辈们稍微寒暄两句就是极限了，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潜力无穷的生物，你永远也别想猜到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恍惚间听到这句口音稍显奇特的中文，沈青蓝和沈淼淼都停下了对呛，看清楚说话的人到底是谁之后吓了一大跳，该不会刚才的斗嘴都被听明白了吧？这可太丢脸了！
    “说中文就行，他能听懂的。”沈意疏适当补充道。
    于是沈青蓝开始大倒苦水，配合上沈意疏在当中担任关键部分的翻译，四个人竟然顺利地进行了有效沟通，并且讨论出了合理可行的解决方法：要送你出国念书，那你就摆事实讲道理，拿出出国念书的弊端打消你妈妈的这个念头，光是哭闹是不行的。沈青蓝听得一愣一愣，但感觉这话说得很对，于是摸出手机开始编辑，反正看这情况小姨再来加把火，一定能行！
    众人的目光随即移到沈淼淼身上，少年人被盯得涨红了脸，声如蚊呐，坦白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我姐……”
    沈意疏：？？？不是，我们的感情有那么深厚吗？我出国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一年级吧！
    “哎呀，我爸妈他们以前老说这个姐姐问题很大又叛逆，反正听起来不像是个正常人，但我后面看到了你们组合的一些东西，感觉不是那回事。”沈淼淼挠了挠脖子，试图缓解不好意思的心情，“……而且姐你以前有次过年回家的时候还帮我一起写了寒假作业。”
    --

 第249页

    沈意疏以手扶额，00后小学生的心原来这么好收买。
    “真的，姐你别不信，你们的新歌我还专门去学了呢！”说完没等沈意疏表态，沈淼淼就自顾自地跳了起来，掐着嗓子唱副歌，“Rookie rookie my super rookie rookie rookie rookie……”
    一个一米七八的男生跳起了这首以鬼马精灵为特色的女团歌，而且本人相当投入，也不顾动作做没做到位，天大地大我开心最大，俨然把“做自己”这个slogan贯彻到底。并且这反差委实过于强烈，沈青蓝捂着脸没眼看，剩下两个成年人、舞台经验算是丰富的正经爱豆也给看傻了眼，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儿可说了。
    “完全大发。”
    “爱豆认证。”
    等到沈淼淼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后，沈意疏和郑泽运生硬地鼓起掌，弟弟本人并不在意这稀稀拉拉的掌声，仍然在兴头上：“你看，我是不是你们的铁粉？”
    “是，珠泫姐看到一定会非常感动的，我们还有这么努力的男饭。”沈意疏张口就来，郑泽运算是知道她跑火车的习惯是哪来的了，敢情都是家族遗传，“但是这不能成为你溜出来的理由，明天坐飞机回家。”
    沈意疏十动然拒，六水弟弟眉毛往下耷拉，咧着嘴就开始哭：“虽然……虽然我是你弟弟，但我还没有……你那……那些粉丝了解你……我就想、就想……多亲近你一点……姐你不要赶我走呜呜呜……”
    隐约听闻这个弟弟生下来后去算过一卦，被算命先生说五行缺水，于是就起了一个全是水的名字，但没想到眼泪也说来就来，滔滔不绝如同洪水决堤，沈意疏生平最怕人哭，跟着慌了神：“你别哭了，你一个男……”
    “孩子”俩字还没说出来沈意疏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艰难地改了口：“不，男生当然也可以哭，这不是某一类性别的特权，但是你现在哭除了发泄也起不了别的作用啊。”
    后面的话沈淼淼都没听进去，哭得更大声了。
    第133章 占有欲
    撒娇女人最好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有些话不见得是对的，但凡事存在即合理，必定有它的道理在。
    沈淼淼靠着和名字一样泛滥的滔滔泪水博得了沈意疏的心软，至少没再听见她说要给他俩订明天的机票回家了，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眼泪的威力，沈意疏只是恰好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小孩子的示好和喜欢不能简单粗暴地推开，万一再长成一个我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笑着往嘴里塞了块饼干，郑泽运眉头微耸，伸手捋平了她上扬的嘴角：“长成你有什么不好的？那么多人都把你当作wanna be。”
    “可做自己才好。”沈意疏克制住习惯性的微笑动作，想了想才继续说，“说白了我只是……还对他们有一丁点的责任感在吧。”
    “怎么说？”
    “唔……喜欢我的人总归是因为我身上的某一点特质吸引了他们，如果深入了解后发现我是个很差劲的人应该会很伤心吧？这么说可能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希望所有喜欢我的人——至少在喜欢我的时间里——从我这里学到和收获到的都是正面的东西。”
    “你这样会很辛苦的。”郑泽运忍不住叹气，脸上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悲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操心其他人的人生。”
    “我知道，可是哥的人生我总得肩负起责任不是吗？”眼见着话题逐渐往严肃的方向滑去，沈意疏赶紧寻了些轻松的话说，“为了Leo前辈的演艺事业，这次回归如果在舞蹈或者表情上有问题哥就来找我吧，我多少能给出点建设性意见。有其他事也可以告诉我，我会认真听的。”
    “好。不过，你的弟弟和侄女该怎么办？”
    沈意疏瞄了眼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的两个小孩，小的那个被她凶过哭了一场后像是唯恐再踩到她的雷区，只能缩成一团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怜又好笑。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在这儿待几天好了，当是来旅游的。后面要出国几天录团综，我去买些吃的回来，总不会让他们饿死。”
    “还真是面冷心热。”想到沈意疏冷起脸来训人的样子，郑泽运万分感慨，“这样的家长应该是孩子最难喜欢和理解的类型了。”
    沈意疏皱紧眉毛：“干嘛要让孩子喜欢？养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把你气死的人类幼崽是什么很值得夸赞的功绩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哥什么意思。”但是我并不想听下去了，沈意疏心说，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焦躁，“哥有我不就好了？在哥放开我之前我会一直抓着你的。我也会努力长寿，死在哥的后头，绝不让你孤单一人，何况我们不是还有Caesar？哥只看着我难道不行吗？说到底，你注视我的目光我连一丁点都不想分给别人。”
    沈意疏难得表现出这么强烈直白的占有欲，让郑泽运错愕了，而沈意疏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避开了他伸过来想要触碰自己的手，捂着脸“霍”地站起来，声音低低的，像是远远隔了一层玻璃传过来：“对不起，我最近几天有些忙，没有按时吃药，可能情绪没控制住，我现在去吃。”
    之后几天沈意疏一直留在工作室里看着两个小孩，时不时带他们出去玩，某天晚上在汉江边散步时还碰上了组合的粉丝，对方认出她之后激动地想要合影和签名，沈意疏以没化妆为由拒绝了合照，但是给了to签，满满当当写了大半张明信片。私底下碰到这种狂热的男粉是很让人头疼，你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激情上脑做出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不过这总归还能算在正常粉丝的范畴里，可比在宿舍楼下蹲点的私生好多了，工作室小区的管理很严格对外来人员都有认真登记，未成年们那天能从车库混进来纯属运气好。沈意疏也没有万全把握能够每次约会都避开私生，但她已经够努力了，只要出门就口罩帽子眼镜一个不落，但是大多数私生和前线都还要靠她赚周边钱，估计知道了也不会爆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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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看，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靠利益维系的平衡最不容易被打破。
    团综《Levelup Project》的拍摄地点选在了芭堤雅，基本上就是一个吃吃喝喝看风景的旅行类综艺，节目组没想着要怎么折腾她们，可比出道前的《Revelog》善良多了。
    选房间时主唱line分到了一间，朴秀荣要拍戏来不了，沈意疏就把粉丝来签售会时送给她的、以她为原型做的棉花娃娃一起带来了，美其名曰“Red Velvet一个都不能少”，团综上线后忙内line的cp一路飘红不带跌停，俨然即将超越粉蓝成为毛中美帝。
    这些都是后话，没有镜头拍摄的时候孙承欢就发现沈意疏恹恹的，原本以为只是怕热的人来了热带地区所以提不起精神，到了第二天在外边吃饭时她才问了个清楚。
    “没中暑，只是……我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沈意疏避开了镜头，贴在孙承欢耳边小声把那天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孙承欢听完后才明白沈意疏的意思，她说的那些话确实看得出她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很投入，也难免会给人造成压力。认识这么多年孙承欢也渐渐发现了沈意疏性格里有极端的一面，容易把在意的事情看得太过重视，所以需要有人在身边及时把她给拉回来，现在是时候到自己出场了。
    “你第一次谈恋爱，本来也是摸黑过河，如果你自己都意识到不对，那就及时改正。”
    见沈意疏不吭声，孙承欢便接着说下去了：“你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或许就不会太在意前辈了。要不然回去之后我们再约着出去玩？”
    “出去玩可以，不过最近不太行，Kenzie老师给我布置了作业，我还得抓紧写完歌交给她。”
    “什么作业？命题作曲？”
    “差不多吧，主题是分手。”
    孙承欢无情嘲笑：“那你怕（ken）是（ding）写不完了。”
    三天两夜的芭堤雅之旅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最后还举着娃娃给忙内留了视频信，希望下次出去旅行可以是完完整整的五个人。
    回去之后沈意疏直接打车回了工作室，虽然这几天都有通电话不过总得要亲眼看过了两个小孩她才能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又不会走丢。”沈淼淼叼着薯片，朝沈意疏挥了挥手机，备忘录里写上了详细的地址。反正身上有钱，出门玩找不到路了打车回来就行。
    这么一说沈意疏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她15岁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坐飞机来韩国，和现在的沈淼淼差不多，还没让公司的人来接，一个人找到江南那栋小黄楼的。
    “沈青蓝呢？”
    “下楼去小区超市买辣酱去了。”
    “行，你饿了没，算了，看你手里的零食我就知道饿不着。”
    “别啊姐。”机灵鬼沈淼淼绝不放弃任何一个蹭吃蹭喝的机会，“青春期就是要多吃才能长高！我这不是补充营养吗？”
    沈意疏冷笑两声：“你先放下你那包薯片再跟我说营养。”
    “嘿嘿嘿。”正好吃完了，沈淼淼赶紧把薯片袋子丢掉，擦了擦嘴，说，“我们待会儿出去吃什么？姐……那个哥哥也一起吗？”
    在沈意疏锐利如刀的目光里沈淼淼及时更改了称呼，看脸色实力一级。
    “不去，他也很忙的。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别乱叫。”沈意疏揉着自家弟弟的头，“而且我谈恋爱的事不许告诉家里人，尤其是你三哥，听见没？”
    手指拂过头皮的几个瞬间，沈淼淼几乎觉得沈意疏是攥紧了自己的头发在说话，警告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不答应就是死。
    求生欲使得沈淼淼不敢多问，一个劲地点头，像极了上好发条的玩具啄米小鸡：“听见了听见了，保证不说，大外甥我也会盯住的，决不泄漏半个字出去！”
    “乖孩子。”沈意疏收回手，“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谈恋爱是我自己的决定，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难免不会拿国籍职业什么的来碎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呢？”
    沈淼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沈青蓝疑似谈恋爱导致学习成绩下降这个事都能叨叨好几天，更别说家里的焦点人物沈意疏了。
    “我是不是还没带你们见过我的成员？”
    铁血男粉沈淼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没有！”
    “那就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打电话问问她们。”
    沈意疏摸出手机，准备挨个打电话问问，Kenzie的一条kakao信息弹了出来：
    「下午有时间吗？有的话来公司找我。」
    第134章 蛇果（上）
    沈意疏在Kenzie面前正襟危坐得像一个小学生。
    一进来Kenzie就让她把作业交上去，认真听着制作出来的片段，二十多秒的demo反复拉了好几遍，俨然一副“不把每个节拍听清楚不罢休”的样子。听完又开始翻她的笔记本，沈意疏陆续写完了三首完整的词，曲子勉勉强强两首半，她一向是个灵感驱动型的创作者，不太能稳定高效输出，但除开这里的作业，最近也写了两首水准以上的歌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灵感守恒？
    demo设了循环播放，音符溢散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看完沈意疏的初稿，Kenzie摁了暂停，合上笔记本，还给它的主人：“虽然我们约定的是五首歌，不过你的作业能完成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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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页

    沈意疏接过本子放在桌子上，内心惶恐，不知道Kenzie说的不错是指质量还是数量。
    “你们也出道快三年了吧？”
    “是，马上就脱离新人期了。”
    “想过solo吗？”
    “诶？！！！”
    没有理会沈意疏的惊诧，Kenzie继续说道：“你交上来的歌我认真看过了，挑挑拣拣还是可以选出三四首不错的，主打歌我来做，再把《Growing》收录进来，也够一张迷你专辑的分量了，怎么样？”
    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到了Kenzie的认可，但这个突如其来的询问真的让沈意疏堂皇了，苦笑：“我想每个爱豆歌手应该都有一个solo的梦想，再不济也期盼有一首属于自己的歌，我当然也是一样的。只是现在的我还需要多多积累，想要一个人填满舞台太难了，我暂时还没有作为solo歌手活动的自信。”
    “我也就只是随口问问，你不必太紧张。”Kenzie说，她本来也只是看过了沈意疏做的东西，觉得和Red Velvet风格不太一样更适合一个人来演绎，“现阶段当然是以巩固组合的色彩为最先级，不过我看你大概率不会朝演员方向发展，那就早早为以后solo作准备吧。”
    话题总算转回了可控的范围内，沈意疏索性嘻嘻笑着顺杆爬：“那我以后发solo老师能来给我做制作人吗？”
    Kenzie：“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自己上。”
    沈意疏摊手，眉毛皱成八字：“虽然我是巴不得一手包办专辑的全部制作，到时还能靠这个谋一个宣传噱头，不过这可是在S.M，我顶多只有插手收录曲的资格。”
    “是这样没错。”Kenzie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到时候我要是抽得出时间就给你做。”
    沈意疏自动把这话翻译成“没问题你的solo专辑就交给我了”：“懂了，谢谢老师！”
    “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你之前发给我的几首歌，有一些地方还需要再改改，改好了交上去审查，通过之后就可以进公司的曲库。就是走个形式，你照我说的去做基本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嗯，你先看看，修改意见我发你邮箱了。”
    “不过老师，”沈意疏没有去看手机，而是问了别的问题，“如果能够进公司曲库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收进我们自己的专辑里？”
    Kenzie不太想打击沈意疏的积极性，但也没法做出违心的保证：“能不能收录进专辑，这个是由多方考量后共同决定的。你知道主题概念、专辑完成度、市场接受度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因素的对吧，所以我不能给你开空头支票。再者，你们要发什么样的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过多写总没错，指不定哪天就出hit了。”
    说完这话，Kenzie就想起来《Growing》还在音源榜单里稳坐钓鱼台，不仅撑住了人气男团的粉丝冲击，还挺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大雾厮杀，以至于现在的实时年榜也没比去年跌得太厉害。
    这就很尴尬了，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某些人根本不用发力奔跑就已经身在罗马了。
    沈意疏用玩笑盖过Kenzie的不自在：“那我还是希望它就藏在这里面，让我躺着收版权费。”
    “说到这个，你这几首歌，”Kenzie顺势把话茬换到沈意疏的作业上，翻开她的笔记本，找到最新的几页，“虽然我给你的主题是分手，但是你这个歌词未免也太悲了，你是受过什么情伤吗？”
    “有吗？”词作者本人并不太认同，反而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
    Kenzie抽了支铅笔，在得到许可后勾出其中几句词：“‘你如同转瞬即逝的泡沫，又好像与我擦肩而过的浪花’；‘在毫无困意的梦境里，零散拼接起你的微笑’；‘当我从这梦中醒来，就连这深入骨髓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得麻木’。①”
    “还有这一首，‘你的爱是最低限度的呼吸，是紧握攀登的绳索，拯救漂泊于大海中的我的天国’②。我很好奇你曾经经历过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还是说那个人好到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
    “当然不是，我没有分手的经历，只针对爱情来说。”沈意疏说，又补充了一个限制定语，“虽然丰富的经历会增加歌曲的底色，但是老师也是创作者，肯定知道有些作品是依托于想象力和共感做出来的，这几首歌也差不多吧。”
    这话倒是九分真一分假，感情体会不一定非要通过恒定的方式才能获得，沈意疏只是抓住了某些时刻里的心情感受，移植到分手这个主题下意外地合适。
    她在歌词末尾附有一小段解释，把对失去恋人的不舍和悲伤比作海水逐渐漫过头顶的窒息之感，标题《Underwater》显得格外贴切。
    “是不错的歌，当然还需要修改和润色，准备自己唱还是组合唱？”
    “我想公司就能让吗，我不信。”沈意疏这话半是自嘲半是戏谑，随后又用手托起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拿给前辈们唱吧，NCT两个队都不适合这种失恋情歌，我自己或者组合唱大众又难免会把焦点聚集在和老师一样的疑问上。虽然创作者注定要被剖析和解读，但我还是想尽量隔开一点距离吧。”
    Kenzie“嗯”了一声，爱豆发表的自作曲天生就要多一分审视，无论是怎样的歌都会被关联到自身上，甜蜜的歌会怀疑恋爱，悲伤的歌会怀疑分手，看起来只有写写欢快无脑的拟声词蹦迪曲目才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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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也无可奈何，整个娱乐大环境都在持续收紧，网络的便利使得追星大大降低了成本，粉丝比十年前更热衷于凝视和发现，爱豆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观察记录，一天不摆脱依靠粉丝生存的男/女友人设，就一天不能逃出这个内卷的爱豆生态。沈意疏还无意与这些规则做对抗。
    待会儿还有EXO的成员要过来，没其他事沈意疏便告别了Kenzie。瞧着时间还早可以练习一下，沈意疏就去了练习室，上面几层似乎都有人，她又不好意思一个人用大练习室，索性去了地下，练习生们会有小的练习室，方便自己单独练习。
    随手推开一个练习室的门，很好，没有人。沈意疏开了灯放下包，对着镜子扎头发。《Rookie》结束活动之后她的粉发就渐渐褪色成了金发，后面长出了黑色的发根，去泰国之前索性在宿舍里和成员们鼓捣染发膏染回了深色。颜色是麒麟选的，平时看是黑色，在阳光或者灯光下就是深紫色，早上起来因为静电炸毛的时候活像一颗海胆。
    简单热身完毕后沈意疏随便跳了跳《Rookie》，觉得没有音乐光跳舞有些诡异，于是拿了手机准备连音响。正在选练习曲目时，门开了。
    金廷祐和黄旭熙抱着水和吃的回来时发现练习室开了灯，以为是出去时忘了关，正想说可别被老师发现了不然准得被骂，一开门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背对着他们站在音响前。
    女生很快回过身，两人这才认出是Red Velvet的Euphy前辈，呆楞两秒，金廷祐一掌拍在同伴背上，小声提示：鞠躬问候。
    “123，前辈好！”
    “你们好。”沈意疏握着手机，有点疑惑，“你们是原本就在这里练习的吗？我看这间练习室没开灯也没人，以为没人用。”
    “刚刚练累了就出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点东西。”金廷祐解释道。
    黄旭熙小声补了一句：“我们的包还在。”
    不出意外又挨了一掌。
    这才看到门后挂着两个小包，沈意疏收起手机：“那对不起，是我占了你们的地方，你们用吧，我去别的练习室。”
    “不不不，前辈您用就好，我们另外找练习室。”金廷祐可不敢让沈意疏这么做，示意黄旭熙把东西给自己，“Lucas你拿下包。”
    “没关系，我本来也只是临时起意想练会儿，但是上面有人，我又想找个小点儿的练习室，所以才下来了。”听到金廷祐管另一个男生叫Lucas，沈意疏第一反应是某个香港女星的儿子，于是问道，“你叫Lucas？是艺名吗？你们是预备出道的练习生？”
    “是公司给的艺名。”黄旭熙解释道，口音略显奇异的韩语引起了沈意疏更多的好奇，“我叫黄旭熙，香港人，他叫金廷祐，我们都是前段时间公开的S.M Rookies。”
    难怪这个口音听着还有一点点熟悉，原来是香港人，沈意疏想起王嘉尔，很久没和这个朋友联系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既然是已经公开的rookies，那应该离出道不会远了。加油，希望下次能在放送局见到你们。”
    两人齐声：“内，会好好做的！”
    “你们练习吧，我先走了。”沈意疏背起包，在两个后辈的目送中出了练习室，手机适时地震动两下，弹出微信信息，她定睛一看，有些意外，正好刚才还想到了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事。
    王Jackson：你在首尔吗？
    王Jackson：明天有时间没，有人想见你一面。
    第135章 蛇果（下）
    沈意疏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没想到对方比她更早，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黑色长发随意散着，白西装墨镜加身，气场强得说是明星也不为过。
    见她来了，对方取下墨镜，主动询问要喝什么，沈意疏心里略感意外，落座后要了一杯冰美。
    “虽然来韩国这一趟时间排得很紧，但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当面来聊。”
    “您说的是。”沈意疏点点头，两人的中文交流在咖啡馆里无形中成了异类，引来了其余人的轻微侧目，对面这位却浑然不觉，想必也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我再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墨镜女士开口，“我叫徐漾，是一名经纪人，之前供职于华谊兄弟传媒，现在开了我自己的一步工作室，主营业务包括艺人经纪、宣传企划等。”
    沈意疏出国之前堪称娱乐圈盆地，也就是因为喜欢东方神起稍微了解了一下韩娱和日娱，不过华谊兄弟这个名字多多少少总是听说过的，再加上昨天从王嘉尔那里知道了徐漾这个名字，上网搜索后不出意外地被这串华丽的履历给秀了一脸。
    业界知名经纪人，某演技挂大花和某流量85花就是她带出来的，国内那批中坚的顶级男演员见了她也得叫一声漾姐。前年从老东家离职，之后创办了自己的一步工作室，取“多走一步、先走一步”之意。现在手上主要带的有两个艺人，人气正旺的青年流量和翻红的中年演技派——让演技派翻红的那部网剧就是她挑的。
    照理说，这样资历能力人脉资源俱全的大牌经纪人想签什么样的新人都能签得到，再者这年头男艺人比女艺人更吃得开，她不是演员也没有在内地出道，人气都来自于Red Velvet和绿卡滤镜，沈意疏不明白徐漾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
    “您好，我是沈意疏。”被徐漾盯着看，沈意疏仿佛感受到了和李秀满对话时同等的压力，“我大概知道了您的来意，不过据我所知，贵工作室现在的运营主力是两位男演员，我以为就算是推爱豆，您也会优先签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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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相对女性，男性在娱乐行业更容易出头，你知道这个社会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徐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不瞒你说，我这趟来韩国，除了谈合作，也真的淘到了一个不错的练习生苗子。小男孩年纪不大，皮相却生得很讨喜，可惜进了一个不合适的公司，注定没机会出头。”
    “不过练习生就是练习生，就算再有潜力，没出道谁也不清楚以后会怎样，当然还是签一个自带热度的艺人对我来说更有利。”
    昨天从王嘉尔那里听到国内一位大牌经纪人对自己存有签约意向时，沈意疏第一反应是诈骗，得到朋友的再三保证后变成了受宠若惊，以至于晚上吃饭时还心神不宁，成员们和两个小辈都在询问自己是不是不舒服。
    “我来之前就对你做过了评估，你年纪合适有抗压能力，外形条件优越，上镜也不会被演员比下去，作为女团成员人气颇高，还有名牌大学光环。我看过了你之前出演的网剧，虽然青涩了点但胜在不会让人出戏，回国之后认真培训一下接一个轻巧讨喜的古偶女配刷刷脸，很容易就能起来了。”
    “如果担心没有合适的本子，那么还有综艺。”徐漾补充道，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跑男怎么样，虽然现在的收视和关注都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刷个脸熟就行了，先将就将就。”
    蓝台的当家综艺在这位大牌经纪人嘴里成了“将就”，沈意疏忍不住苦笑，她倒是不觉得徐漾在开空头支票，只是有种快饿死的人突然被满汉全席砸中的眩晕感。
    难、以、置、信。
    沈意疏当然清楚回国发展不可能单纯□□豆或者唱跳歌手，她那几位爱豆前辈回国后都陆陆续续演起了戏，或者上综艺保证固定的出镜率。做歌手，可以，除非你有双J那样的死忠和国民度，不然就是粘在锅底糊个透心凉。国内既没有韩国的打歌平台一位制度，也没有日本那样完善的娱乐生态，女艺人花期又短，她也没有王嘉尔那样的综艺感，长远来看只剩下演戏一条路可走。
    只是，沈意疏内心沉吟，比起片场，她还是更喜欢舞台。
    “既然如此，那您应该是比较了解我现在的情况的。我出道至今与公司签订的合约才过了一半不到，近两年内仍然会以组合活动为主，我的前辈们要么是合约到期要么是已经解约，而我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类。虽然很感谢您的赏识，但我大概率要让您失望了。”
    徐漾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像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接地拒绝她：“合约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而且我也不是要割裂你和组合，完全可以和你们公司协调好时间两边并行嘛。组合发专辑就回韩国打歌，打歌结束后再回国参加活动，国内外都顾及到了，也不会有人骂你跑路咖，这样难道不是很好吗？”
    沈意疏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太理想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尽如人意。明年我们可能会在日本出道，巡演也会逐渐提上日程，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自己还能兼顾国内的活动。”
    “所以你必须做出取舍。”徐漾说，“你是韩团出身这边不能丢下我也赞同，至于日本，你觉得以你们的人气能走到哪一步？arena？dome？你们现在在韩国也开不了一万人的场子吧？日本的反韩情绪虽然不比内地强烈，但是韩流热度也早已不如从前，在只有两三千人的hall里唱歌跳舞，累死累活开巡演，最后公司抽成成员分钱拿到手的数字还不如你在国内拍一个广告。躺着就能轻松把钱赚，为什么非要选择更难的路呢？”
    大牌经纪人的话尖锐得像是玫瑰的茎刺，还往上浇灌了浓烈的毒液，把沈意疏给扫射了个遍。她难得动气，却不得不承认这都是事实，从利益角度来看，去日本委实不如回国活动。
    但是人哪能只朝着钱看呢？如果只选择对的和好的，那她就不会来韩国，而是按部就班念书上大学。
    当然了，和徐漾签约的确是个非常非常诱人的机会。都说男团兵役难过，但女团花期短暂也是不争的事实，人们喜欢的永远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即便辉煌如少女时代，在15年之后也进入了组合活动的停滞期。沈意疏不认为她们可以超越师姐的成就，就算合约到期后大家都出于多年感情齐齐续约，组合也不可能保持从前的活跃度了，集中于个人发展是必定选择，只是现在谈这个，到底早了点。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缄默。
    徐漾看出沈意疏的犹疑，知道自己的话还是说进了她心里，因而更加不着急了，慢慢地品味咖啡。
    就在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时，旁边一桌突然来了几个中学女生，手里还拿着一堆应援物，扇子手幅什么的，从她们兴奋的对话里沈意疏捕捉到了“produce”、“pick”、“投票”、“公演”等字眼，再看看手幅上的人像，哦，原来是《Produce101》选手的粉丝。
    在去年掀起pick热潮的《Produce101》上个月播出了第二季，这一季是男版，由同公司的大前辈BoA担任pd，最后仍然是11个人成团出道，只是合约改成了一年半。I.O.I年初解散，成员们或是solo、或是回归原团、或是合流组合、或是与其他练习生组团出道，想必cj吸取了I.O.I的教训，这才决定延长活动时间，男团本来就比女团更赚钱，有选秀光环在更是不愁人气，最后不管是哪11个人出道，这个组合都是绝对的天降紫微星，势必会扰乱现有的男团格局。而且只要出道了就有同台竞争一位的可能，就算是男团，也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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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duce101？”朝着沈意疏的视线看了过去，徐漾也发现了女生们的应援物，“这个选秀节目真的很火。”
    “已经火到您那儿去了吗？”沈意疏问，《Produce101》自播出来热度和收视一路走高，开播前因为改成男团选秀而招致的网友唱衰俨然成了毒奶，只是没想到徐漾也知道。
    “国内关注度也不低，你上微博一搜就知道了。而且……”
    “而且什么？”
    徐漾只是笑：“虽然今天只是初步接触，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说罢她勾了勾手指，沈意疏犹豫着上前，听见徐漾凑过来附耳说道：“明年有两家大厂也要做pd选秀，一男一女，具体的还在协商中，但下半年应该就会陆续启动前期准备工作了。”
    “如果，”徐漾顿了顿，往回撤身，又说，“你和我签约，我保证你能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做导师，常驻节目，怎么样？”
    第136章 Wanna be
    这个饼未免也太大，沈意疏听了也止不住地心脏狂跳。
    既然是大厂，又是国内首次做101系选秀，投资宣传必不可能小，扑的概率应该很低。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爆，但是在这样的节目里担任导师，至少可以保证每个周都能有固定的曝光率，受到的关注和讨论绝对不是只靠S.M在国内买营销就能比得上的。
    实在是很好的一份礼物，对现在的她来说。可想而知明年这些选秀节目陆续播出之后，横空出世的紫微星、以及节目里的热门选手都会一步步蚕食掉他们这些新晋绿卡并不深厚的人气。市场就这么大，为什么非要去等待远在天边的人？国内的小偶像追起线下方便得多，从大厂出来资源也少不了，舍近求远完全没必要。
    沈意疏呼出长长的叹息，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氤氲着红色香气的美梦，在梦里她是被蛇引诱的夏娃，呆愣愣地站在善恶树下，熟透的果实压弯了树枝，饱满得能够渗出甘甜的汁液。她离果子近得只有一抬手的距离，遑论整个伊甸园里没有神只有她自己，哪怕品尝了禁果也不会被放逐。多美好、多令人向往，不是吗？
    徐漾的这个许诺让沈意疏难以说出拒绝的话，但是，公司会同意吗？成员们会怎么想？外界又会怎么看待她？
    “我也不是让你今天就下决定，你可以回去和你们公司商量一下。”徐漾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沈意疏的表情足以证明她今天这趟没白跑，合约敲定想必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反正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之后我也会跟你们公司正式协商此事，别太有压力了。”
    沈意疏勉强咧起嘴角，怎么能不有压力？心动过后要面对的就是沉重的现实，她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没有再坐下去的意义，沈意疏便礼貌地拜别了徐漾，一出咖啡馆就给王嘉尔回了电话，毕竟是他来告知了自己这件事，应当让他知道谈话结果。
    “什么？你准备拒绝？！”
    香港同胞的大嗓门听得沈意疏头疼，连忙拿远了手机，等他嚷嚷够了才回话：“你再大声一点可能整个JYP都知道了。”
    “不是，你怎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王嘉尔以前总听人说Red Velvet的Euphy是个很有想法很难接近的人，彼时还不以为然，现在来看，他仿佛真的看不懂沈意疏了。徐漾是通过他国内的经纪人联系上他，询问和沈意疏的交情的，因而知道这位业界有名的大牌经纪人有签人的意向时，连他都心生羡慕。怎么看这都是件有利无弊的事，还能给归国绿卡一路开绿灯用最短的时间打进国内主流娱乐圈，她怎么还想着拒绝呢？
    沈意疏招来一辆出租，上车后才慢慢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当然知道这是个很宝贵很宝贵很宝贵的机会，但是我和你情况不一样，你还可以靠综艺出圈，我没那么好的艺能感，回国之后就只剩演戏一条路。一部戏拍下来，短则一两月长则四五月，甚至大半年泡在横店都是有可能的，等到播出还要到处上节目宣传，我们公司不可能给那么多空闲时间让我在国内活动的。我自己的演技我心里有数，也就是网剧里刚刚够用的水平，放到上星剧中绝对不够看，不会出现一部剧就能让我爆红的情况，你可能会说我急功近利，但是我觉得这确实不是一个最优选择。”
    “再说啦，你知道我想做一个优秀的歌手，回去就更难以实现了。”
    说到最后一句，沈意疏的语气变得轻快许多，王嘉尔被她这个理由噎住，喉头似有千斤棉花堵塞了发声通道。他们俩近来联系不多，但以往聊天，沈意疏不是刚结束练习就是正在作词写歌，坚持积累才有了《Growing》。也对，唱歌跳舞都这么好的人，理应在舞台上发光。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王嘉尔认为沈意疏还是不应该错过，就算现在不能专注于国内的活动，但也不妨碍签约，何况行程问题完全可以两边共同协商解决。
    “意疏啊，你……哎，你还是再想想吧，和你的成员、公司好好商量下，签了这个经纪人你将来绝对不会后悔的。”
    王嘉尔急得粤语都出来了，说完才想到她可能听不懂，又强迫自己慢慢地用港普重新说了一遍。这份真挚劲儿又好笑又感动，沈意疏只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答应他自己回去后会认真思考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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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做。
    昨天吃完饭回去之后沈意疏上kakao私聊了金钟铉，拜托他抽空看看自己写的东西，想从这个优秀的创作人哥哥那里获得一些制作上的意见和建议。金钟铉虽然正忙着自己的新专辑筹备工作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让沈意疏明天去他工作室当面聊。
    上门拜访当然不能空手去，沈意疏提前在附近的一个商业区下了车，她记得这里有一家蛋糕店的烤松饼味道很不错，正好买了带过去当作下午茶。
    见到金钟铉的时候，他似乎有一些疲惫，脸上略显苍白，沈意疏猜测可能是熬夜工作的缘故，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这让他看起来还犹有一分神采。他把沈意疏迎了进去，假装生气道：“你直接过来就好了，我难道还会贪图你这点吃的吗？”
    “我知道哥人好，但是我不能一点礼数都没有呀。”沈意疏笑嘻嘻地跟在金钟铉身后进了屋，想去找个盘子来装松饼，“也不知道哥缺什么，就用这一顿普通的下午茶来当作回礼好了，提前预祝钟铉哥新专大发。”
    “哥是谁……诶，意疏，你来了？“
    李泰民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正想问是谁来了，就瞥见了沈意疏的脸，意外之余又很惊喜：“你来得正好，我还想找你呢。”
    沈意疏嗯嗯两声聊作回应：“泰民哥要吃松饼吗？味道很好。”
    其实正在管理身材的李泰民痛定思痛：“……吃！”
    金钟铉去拿了盘子，又抓了三把叉子：“我这儿没什么喝的，蜂蜜柠檬水可以吗？”
    “可以。”沈意疏点头，拿到手的水还是温温热的，想夸赞金钟铉的歌手自觉，无时无刻都在呵护嗓子，相比之下她还天天冰咖不离手，啧。
    （沈意疏：别骂了别骂了，明天开始喝热美式。）
    三个人围在制作室里，用矮凳做桌，人手一把叉吃东西。李泰民和沈意疏都还顾忌着身材管理，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金钟铉看着这两个人，感到不满：“都留给我吗？马上要发专辑回归的人可是我诶。”
    “肉也不是一顿松饼就能长出来的，钟铉哥放心吃好了。”何况金钟铉本身就偏瘦，沈意疏瞧着他侧脸都是凹进去的，多吃点也无妨。
    李泰民连连附和。
    金钟铉在两个人期待的目光里又叉了一块送进嘴里，味道是很好，甜而不腻，闻着也香，但他还是感受到了胃里的一阵恶心，许久不吃甜食，有些不适。
    若无其事地压下恶心感，金钟铉拿纸巾擦了擦嘴，说：“我也吃好了。”
    盘子里还剩了大半，如果换了沈昌珉，估计就要嘲笑他们仨战斗力不行了。沈意疏看到手机上的日期，惊觉离沈昌珉退伍的日子也不远了，他8月退役现在已经是4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警察厅服役偶尔周末放假可以见见面的缘故，总觉得入伍还是前些天的事，但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剩下的哥要不就当晚饭吧。”
    李泰民正准备把盘子放进冰箱里，却得到了金钟铉的控诉：“那我也太可怜了吧，被你压榨了一天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行行行，晚上我请，鲍鱼龙虾韩牛，哥想吃什么都可以。”
    金钟铉：“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忙，你们俩约吧。”
    沈意疏也摆摆手拒绝了：“我也有事，Kenzie老师让我回去改改歌曲，她给我布置的作业也还没有写完，下次一定！”
    “让你写歌交上去吗？”
    沈意疏：“嗯。”
    李泰民：“啊，那正好了，我还想向你邀歌来着。”
    “诶？”沈意疏受宠若惊，但是李泰民也要回归了吗，好像没听到消息。
    “暑假之后就要着手准备新专辑了，这之前会专注在日本的活动。”李泰民解释道，“我的正规一不是收录了你写的《Midsummer Dream》吗，在粉丝里的反响不错，就想着和你继续合作一次，但是考虑到你应该也很忙，所以打算早点跟你提这个事。还有好几个月，总能给我一首歌的吧？”
    “这……可以倒是可以，但怎么说都是一个组合的，你不是应该先找钟铉哥吗？”沈意疏说。
    就等着你这句了！金钟铉立即回道：“你以为他没有吗？今天过来，往沙发上一坐，‘hiong，我下半年回归，给我写首歌吧？’晚上还让我一个人吃剩下的松饼，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李泰民嘿嘿笑道：“我说了要请哥吃饭，哥自己不去的。而且哥那么喜欢我，我就要一首歌，不过分吧？”
    一手宠大的忙内向自己邀歌，金钟铉当然不会推拒，但少不了一番调侃。沈意疏看着他俩斗嘴，觉得颇为有趣，顺便询问了李泰民的取向，命题作文总归要比漫无目的地发挥要好交作业一些。
    “反正是收录曲，能最大限度地丰富专辑的色彩就好了。我也想试试不同的东西，你有什么特别拿手的风格吗，抒情芭乐？”
    沈意疏愣了一秒，不禁思考起自己是不是给大众留下了一个专写芭乐的印象。她认真想了想，发表的作品一只手就数得过来，《Growing》是芭乐，《Midsummer Dream》也是芭乐，《Candy》只填了词就不提了，这么一看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没错。
    但其实她未发表的歌曲也有不少其他曲风，给《地球观察日记》做的logo song走朗朗上口洗脑风，纪念葬身猫腹的《Lil\' goldfish》是舒缓清凉的中速rb，《今天不做也可以》，典型的dance pop，只是柔化了节奏。给Kenzie点评的作业里还有想做成抒情摇滚的歌，就是不知道它们还有没有机会发表，如果不适合Red Velvet的概念，能拿给别人唱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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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你听一下这段demo，也许是我学习编曲至今做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金钟铉接过沈意疏的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demo文件夹，依据沈意疏的指示找到编辑时间排在最前的《荨麻疹》，点击播放。
    前奏是大提琴和秒针的声音混合而成的导入旋律，加入了贝斯和慢速鼓点作为过渡，还有似有若无的说话声，营造出缥缈低沉的氛围。主歌继承了前奏，是徐徐的行板，到了副歌调子拉高鼓点加剧，如暴风雨席卷而来，末段又通过调整节拍的方式由激烈恢复至平缓，中后半的哀怜气氛渲染得很克制，当然也许是因为demo就这么长，还没来得及铺陈就结束了？
    “没了吗？”李泰民听得正起劲就结束了，不能说戛然而止，但他确实没听够，“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完了整首歌。”
    沈意疏摇头：“曲写完了，编曲没有，我争取下次见面把它做完。”
    “这首歌就叫《荨麻疹》吗？”金钟铉突然问。
    沈意疏回答说是，然后就看见他沉思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编排上确实很有荨麻疹发作时的那种感觉。”
    李泰民插话：“有歌词吗？我想看看。”
    沈意疏把笔记本递给了他。
    李泰民一边翻着一边又点了循环播放，想多拉几遍听听这首歌。纸上有大量的修改痕迹，用不同颜色的笔划掉又重写，他翻到下一页，在背面看到改完之后的版本，歌名旁边打了个括号，写上暂定。沈意疏的字很赏心悦目，即便是手写看起来也毫不费力，李泰民迅速浏览一遍，大致知道了这首歌在写什么。
    把分手后对恋人念念不忘的心情比作反复发作又消散的荨麻疹，思念时全身泛起风团疼痛且巨痒无比。对我来说你就是过敏源，无法move on无法脱敏所以我才一直深陷痛苦之中，如果能像你一样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我是不是就能彻底痊愈？
    李泰民沉默了，金钟铉看完也沉默了，沈意疏被他俩这反应弄得话都快说不清了：“怎……怎么这个反应？”
    “意疏啊，你……”李泰民想了想，把自己拉远了点，“你和Leo哥是吵架了吗？他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伤心？有矛盾一定要说出来才能解决。”
    沈意疏：？？？？？
    “不是，我，你……你们，你们想太多了吧！”沈意疏无语，“我写的歌就非得是我亲自经历过的事吗？”
    李泰民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这首歌的灵感来源确实是我以前因为海鲜过敏起了荨麻疹进医院吊水，但主题是为了交作业才这样写的，不然完全可以把这种感受套进其他概念中去，像什么一口没吃就掉在地上的冰棍，还没来得及说喜欢就转学离开的暗恋对象……”
    金钟铉及时打断了沈意疏的跑火车：“写得很好，不过这种抒情摇滚的风格，也许更适合在日本发表。拿给组合唱的话，会有一点点奇怪。”
    “泰民，”他移开视线焦点，落到自家忙内脸上，“我记得你说环球也在给你的专辑四处收歌是不是？”
    “是，不过……”
    “完整的编曲慢慢做也不急，可以先把词曲交过去，公司会乐意见到自家艺人赚一笔日方的版权费的。就算环球那边谈不拢也可以放进韩语专辑里，我们公司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等我写完日语歌词一起发给泰民哥吧。”
    李泰民震惊脸：“你还会日语？”
    沈意疏难得臭屁一回：“没有什么我不会的。”
    “了不起了不起，果然是王尤菲。”金钟铉打趣道，又耐心地给予叮嘱，“日语好的话去日本活动会很有帮助，那边的机会比这边更多，你好好把握。”
    想到来之前和徐漾的见面，沈意疏在心里面笑得有点苦，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刚决定放弃签约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会觉得她是个傻子吧。
    沈意疏摇摇头不再去想，伸手叉掉了播放界面，鼠标扫到桌面上一个命名为“Make it REALIZE”的文件夹时定住了，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沈意疏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这是我帮别人做的歌。”误以为沈意疏也对这个后辈女团的出道团综感兴趣，金钟铉便多说了几句，“她们公司的社长和我一个朋友有点交情，就找到我邀歌。最近在网上渐渐有了点热度，你也在关注吗？”
    “没，只是隐约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可能是YouTube的推荐吧。“
    “我有印象，Ravi前不久跟我说N哥去了一个新人女团的出道实录里做了评审，就是这个！”
    李泰民掏出手机上网搜索，热度确实不错，NA.VER视频前100里一堆produce中夹杂着几个REALIZE相关，排位最高的在29位，是一个成员的初公开视频。
    沈意疏示意李泰民点开——并不是她有多么地感兴趣，而是封面上这个成员的脸，和她实在有些相似。
    “大家好，我是Delight Entertainment五年次的练习生Rien，本名申理恩，今年18岁，来自首尔，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爱豆歌手。”
    前面都是很正常的自我介绍加才艺展示，小姑娘年纪不大实力却很好，跳了一段当红的爱豆团体主打串烧，看得出来基本功很扎实。倘若能忽视掉那张脸，沈意疏给她的评价还会更高一些。
    末尾有一个展望未来的环节，staff提问觉得五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小姑娘出了镜头很快又拿着一张专辑回来了，沈意疏看到这儿忍不住皱眉，那恰好是她的《Rookie》单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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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之后我应该也是出道五年的前辈了，希望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和Euphy前辈一样优秀的演艺人。但是在此之前，我会一直把前辈作为我的wanna be，朝着这个目标，一点一点，realize my dream。”
    第137章 模仿者
    [mir有人在看吗？进来讨论一下]
    1l：我熬了个通宵看到了最新一集，生存秀，是生存秀吧？第一集 公开练习生，第三集就选完人结成组合，这个速度震惊我全小区，拉踩隔壁202，你就是个弟弟
    2l：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很快，不过我搜了下naver百科，好像也没说是纯选人，就当出道团综看呗
    4l：我喜欢的泰妹没有进，气死我了
    7l：bdjw，mir是什么？mblaq的那个mir？
    9l：mblaq又是谁
    10l：make it realize，一个小公司联合mnet自己搞的女团选秀综艺，十个练习生选七个成团出道，另，现在果然是换了一批人追星了吗，mblaq以前还是挺有姓名的吧，是战争啊好听QAQ
    13l：本路人就当个女团团综看，正好调剂下等待202更新的焦灼
    17l：但我觉得mir剧本挺明显的，第一集 就能看得出大概会有哪些人出道了
    22l：公司肯定一早就有名单，你看很多环节明显是在限制那三个淘汰的练习生，让才来四个月的练习生做硬照拍摄，vocal泰妹去说rap，唱功薄弱的舞担站桩唱芭乐，摆明就没想让她们几个在这个团出道
    26l：其实我觉得这三个妹妹实力上确实还有欠缺，舞担心理素质也不够稳定，现在出道的7个人配置很合理了，中型团认人难度不高，双主唱双主舞中日绿卡，门面表现力不错，队长的rap也够用而且有威信管得住人，现在在网上热度不错，公司买首好歌，应该会红的
    29l：别的不说，第一期我看了就知道队长和门面会出道
    35l：门面是谁？rien和西湖妹妹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37l：是rien，第三集 里有说练习生互投外貌第一，不过吧，这个妹妹真的越看越像沈（）
    41l：已经有好几个韩网热帖这么说了，naver自我介绍的视频底下不少评论也提到了Euphy
    42l：hhhhh我第一眼也觉得像！自我介绍里还说了wannabe是Euphy前辈，还有rookie的单封，怎么说呢，有点那啥
    51l：显得有些刻意了，节目里打的title也带了Euphy，公司这司马昭之心未免也太明晃晃了
    54l：吃不下门面这款，表演《TT》开场时的表情和wink太油了，工业糖精版低配沈意疏
    55l：我也觉得rien的表情管理不太OK，只知道甜笑，跳TT和女帝的再逢世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60l：所以说是工业糖精，看一次觉得可爱，多看两次就很齁，还是看看正版吧[ending.gif]
    62l：既然提到了那就来看看我们【唱跳全能】【超绝比例】【隐藏门面】【热帖富人】【hit maker】【名校在读】【四代女团中输第一】的大美女沈意疏吧［图片］［图片］［图片］
    66l：乌鱼子，这个帖子看下来对女爱豆恶意太大了吧？沈姐是现在最红的女爱豆之一，长得像被cue到不是很正常？小公司女团本来就不容易，成员难得有个记忆点，不推难道要坐着等糊吗
    68l：zcjj不要在mir的帖子里趁机安利自家了，到处吹自担是全能ace隐藏门面，真的逆反了
    69l：#全世界最努力的zcjj#无时无刻不在见缝吹逼，连没正式出道的新人这里也不放过，自担那么低调一人，粉丝怎么一点都没学到
    77l：有些人也是好笑，hgr自己发帖说的，也是公司自己加的Euphy的标签，怎么就成zcjj硬cue了？翻翻前面最先提到Euphy名字的id主页，可不见得就是粉丝呢
    84l：像是真的像，但也不必说是低配版吧，大家都对新人多点善意吧，辣舞安德皮斯[祈祷]
    92l：本来就是低配，还不许人说咯？长相身材实力，有哪一点比得上她嘴里的wannabe？年纪小吗？沈意疏18岁的时候已经是a班的资深练习生了，月末考核自己填词编曲编舞拿第一，吃过满汉全席的人会在意路边摊的烤串吗，太好笑了
    108l：这个帖刷到这里只有一个感受，爱豆果然还是要红，红才能有粉丝，粉丝多才不会被人踩
    114l：组合练习街头公演曲目的时候樱花妹叫门面跳一下dumb dumb，她跳的euphy位还特地学了本尊很经典的一秒变脸wink，门面本来的人设就是元气甜妹，学沈姐摆酷脸属实有些违和，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在学沈姐
    120l：公司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给rien拼命营销小尤菲吧，我觉得无可厚非，但是新人粉也别借着尤菲的人气安利完还要嘲一句紫吹小气，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观感就太差了
    127l：哪里有拉踩？我看微博上rien的中首才2000多个粉，一两个人的极端言论duck不必直接否定整个粉群
    135l：隔壁楼热赞不就是吗，rien就是甜美活力加强版的euphy[图片][图片]，还专门在主楼贴图，拿精修公式照和素颜机场抓拍来比美，辣菜得不要太明显
    136l：又不是没看过会动的Euphy，沈姐在我这里就是艳光四射大美女，姐请多多出来营业谢谢
    148l：哈，营销号联动这就来了，#Rien沈意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delight别买热搜了，留着钱给你的女团买出道曲吧
    157l：就这还有人说是小公司？肯在tc花钱买热搜艹热度的能有几个小公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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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l：烫知识，第一集 里社长亮相的时候就贴了个人履历，在傻帽的时候是蛇姐经纪人
    183l：又一个韩成洙？
    199l：推上有人挖出了rien旧照[图片][图片]，以前的自拍还是很明显的韩式单眼皮，鼻头也肉肉的，保守估计做了双眼皮内眼角还有眼睑下至鼻综合，你要说这不是公司想搞一个翻版沈意疏出来我都不信
    203l：这两张自拍不是有粉丝辟谣过了说不是吗
    205l：反正图放这了大家自由心证
    209l：怎么还有人说不是xswl，看看这位门面女士在节目里的校服自拍照呢，明显就是同一个学校，而且脖子上的痣位置都一模一样，粉丝可别洗了
    218l：只有我想知道delight找的哪家捏脸公司吗……不说做过我都没看出来
    233l：这钱花得值啊，清秀小女生秒变女团门面，沈意疏的整形模版原来这么好用！
    241l：流弊，堪称换头了
    250l：就算整了，整容难道是什么黑点吗，爱豆整容我觉得是敬业的表现，为了演出和上镜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就别说什么换头怪的话了吧
    267l：整容当然不是黑点，但架不住有的人呢就想趁机踩一脚，新人没人权罢了
    274l：无所谓，现在是美女就行了，好想看Rien和Euphy铜矿，一定很有意思
    278l：爱你爱到想变成你，假元气真病娇小粉丝x外冷内热当红大前辈，妈妈我又嗑到了！
    285l：怎么哪儿都有无脑cpf？莫cue我老公，大树哥只想独美
    292l：烦死了烦死了，好好看节目不行吗，要撕出去撕
    303l：对，要打去练舞室打！
    第138章 催化剂
    这感觉实在有些奇怪。
    有种微妙的诡异哽在喉咙，一口气上不去也咽不下，憋得人直难受。
    沈意疏看完就点了返回，李泰民举着手机，有些尴尬，显然是没法当作不在意的程度。
    “能被人当作目标是我的荣幸。”沈意疏弯了弯嘴角，“我练习生的时候也梦想着能成为东方神起那么厉害的艺人。”
    “我也是，想着要做一名优秀的歌手才进了公司。”金钟铉顺着把话题引开，“那时觉得只要唱歌好就行了，没想到还被老师压着拉筋、练舞蹈，现在也很羡慕薛……”
    猛地想起来沈意疏和薛明之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他的名字卡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李泰民不解，不知道金钟铉的话为什么戛然而止，倒是沈意疏，很自然地接过话茬，看起来并无异样：“薛前辈吗，他确实很厉害也很有天赋，我的基本功大半都是他教的，可惜了。”
    “啊，明之哥！当年组合刚刚定下来的时候珉豪哥还跟我说过特别担心自己不能出道，他和明之哥撞了定位，跳舞rap又没人好，有阵子还天天做噩梦说经纪人来告诉他你要退出SHINee了。”
    沈意疏笑：“幸好珉豪哥不在，不然这种事让我这个外人听了他会很尴尬吧。”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笑话听听也无妨。”李泰民说，“钟铉哥和明之哥还有联系吗？他去年回来你是不是还一起去吃了饭？”
    “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会聊聊，毕竟有时差不是很方便。”
    “这样啊……”
    “不过你知道他是那种嘴挺毒的人，有时候跟他吐槽一下还是很有意思。”
    “……”
    沈意疏垂着头，内心里毫无波澜，后面渐渐走了神，这俩人的对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过去那些时间被风雨冲刷后都锈蚀了，模糊得面目全非，以至于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像是上辈子的事。
    在超市转了两圈，沈淼淼最后抱了一桶冰激凌回家，来韩国这大半个月他靠着超强的学习能力成功穿梭在楼下便利店和周围超市之间，购物无压力，至少沈意疏不在的时候绝不会让自己饿着，还跟沈青蓝一起出门玩了几次，把首尔的热门景点逛了个遍。这种自由探索未知世界的感觉美好得难以言说，更不用提有了沈意疏的金口玉言，家里人都不急着催他回家了（虽然回去之后可能少不了一顿打），不过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不行再滑跪。
    回到家的时候沈意疏也回来了，近来同住一屋檐下，沈淼淼渐渐发现艺人姐姐的生活其实并不如他想象那样光鲜亮丽，反而很累很枯燥。白天有时候会去公司，回来了也会在家练习一会儿，不去公司的话就窝在那间工作室里写歌做编曲，或者赶赶毕业论文。
    某天深夜里沈青蓝看见沈意疏的房门没关，想替她关上，发现她正坐在键盘前，上手敲出一段杂乱的怒音后撕掉了五线谱上的某几页。沈青蓝很理解这种毫无进展的烦躁情绪，她有时做数学卷子碰上不会的压轴题一思考就要思考半天，算了一大篇草稿纸结果根本不对，这种时候她也是很想撕卷子的，可惜人怂不敢。
    沈意疏发现她时，沈青蓝一下子傻了眼，莫名有种窥探到他人隐私的心虚。不过沈意疏最后也没对她说什么，只是催促她早点睡觉，道过晚安就关上了门。
    这之后沈青蓝有悄悄留意沈意疏的日常动向，早饭午饭都有尽量按时吃，但吃得很少，吃过饭会吃药，噢，本人说了是增加抵抗力的维c，瓶子上的包装都是她看不懂的法语。其他倒没什么特别之处，总体是很平和的状态，可能谈恋爱也有助于缓解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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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又扯远了，沈淼淼知道沈意疏压力大，因此和沈青蓝都尽量降低存在感，不敢惹她生气。他进屋后小声叫了句姐，准备进厨房把冰激凌放冰箱里就溜回卧室，却没想到沈意疏主动叫住了他：
    “六水，你过来一下。”
    完了，我姐居然没叫我全名，是不是我无意踩到了她的雷区？我现在找那个哥哥求援还来得及吗？
    内心里正上演末日灾难大片，但沈淼淼强压着忐忑，应了一声，飞快把冰激凌放好过来客厅。
    “你坐，别站着。”一米七八的沈淼淼站在自己跟前，沈意疏得仰头看他，“你外甥女呢？”
    “她通宵打游戏，今天早上七点多才睡，我起床上厕所正好看见她关掉电脑出来放手柄，我劝过她了，就是不听。”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再怎么样也得拉个垫背的，沈淼淼一脸痛心疾首，俨然一个管教不住网瘾女儿的中年父亲。沈意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觉得挺好笑：“等她醒了我说她。”
    “是得好好说说，马上就高三了，怎么还这么贪玩……”
    “你在我这儿也待了大半个月了，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呀，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我晚上还要出门遛弯，三哥这房子买得可太值了！”
    “别说废话。”
    “……就，觉得你很不容易。”
    沈意疏嘴角抽动两下，显然并不是很想听到这些，沈淼淼见她没变脸，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然家里人都叫我们别学你，不好好念书跑出国去做什么练习生，但我其实很羡慕你，不仅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而且还能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
    “不是的。”
    “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沈淼淼在理解上遇到了困难。
    “并不是因为喜欢唱歌跳舞才决定做练习生。”沈意疏解释说，声音有些含糊，仿佛陷入了缥缈的回忆中，“当时的我只是想逃避家里那个环境，所以才十分迫切地办完手续出了国。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由，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要做更多不想做的事……你能明白吗？”
    沈淼淼还是有些懵，老实摇摇头。
    沈意疏叹气，要求中二少年理解成年人的生活委实为难他了。
    “你既然有关注我作为艺人的活动，那么应该知道我有在朝着创作歌手这个目标努力吧？”
    “嗯嗯。”沈意疏出道至今公开发布的歌曲沈淼淼都有听过，还单曲循环了一个星期的《Growing》，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并不妨碍他觉得这是一首好歌。
    “我发表的歌不多，只有一只手不到，但实际上我写出来的，嗯，可以称之为完整歌曲的东西，至少有几十首了。仅仅是写出来还不够，这里面有九成以上达不到音源发布的标准，我得反复修改，坚持学习乐理，保持创作者的敏感，把自己制造出来的垃圾一点点打磨得不那么垃圾。这个过程既痛苦又枯燥，但这是必须的，累积打磨得足够多才能在某一刻越过临界点，成为可以呈现出来的作品。
    再者爱豆的高光时刻就是登台演出的时候，为了能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舞台之外不被人看见的地方我要拼命练习。声乐课、舞蹈基本功还有顿顿寡淡的水煮青菜鸡胸肉，这就是你所不知道的我的生活。当然你可能会说既然做了选择那么理应承担下这一切，事实上也没错，但你迟早要知道，自由不是放纵，而是自我选择的克制。”
    沈淼淼听完沉浸在某种惆怅的情绪之中，大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姐，你有话说直说吧。”
    沈意疏：“你们俩该回去上学了。”
    沈淼淼：我就知道你没事才不会跟我说这么多！
    “二姐已经答应了我她们母女俩会好好聊一次，也不会再逼着沈青蓝出国了；至于你，和家里没有闹矛盾，玩也玩够了，可以回去念书了吧？”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给沈淼淼挣扎的机会，沈意疏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正好我这两天得回学校一趟，你们俩跟我一块儿回去。”
    “哭也没用。”
    沈意疏补充道，眼神锋利如月夜下闪过的雪白刀光，沈淼淼顿时就怂了，收起假哭的念头，眼见着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得应下来，起身准备回房。
    走出几步他又转了过来，沈意疏扬起脸，等待沈淼淼的问题。
    “姐，你……那你说为了想做的事要做更多不想做的事，所以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甘心忍受压力吗？”沈淼淼问完就闭上了眼睛，恨不得缩成一团唯恐挨骂。
    可能觉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沈意疏并没有立即给出回答，思考过后才审慎地说道：“你现在的烦恼可能仅限于开始变声、月考成绩、妈妈更年期到了天天骂我等等，但是你再长大一点就会知道，人只会经受越来越多的压力和忧虑，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的事情，和我做什么决定关联并不大。得到什么就一定会付出什么，人有爱人的自由，同样也会因为爱人而甘愿失去自由。”
    给两个小孩订了机票，第二天一大早沈意疏就拎着他们一起上了飞机，在魔都转机回家。她后面几个月排满了行程，这阵子相对比较清闲，便申请了提前办理毕业手续，辅导员人好说话，答应了她特事特办，沈意疏很上道地带了两只高丽参回来给他。临走前得知组合夏天会回归，辅导员还特地学了粉丝的模样加油打call，祝愿她事业长虹，沈意疏忍俊不禁，深受感动，当即保证一定会好好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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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导员：“哎呀我知道你在那边成绩不错，国内虽然这个环境还不够成熟，但是以后有机会就考虑回来发展吧，中国人就讲究落叶归根嘛……”
    沈意疏：“嗯嗯您说得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错过。”
    听到这个回答辅导员一本满足，当然，倘若他知道沈意疏向来心口不一尤其擅长糊弄人的本性，想必又是另一番反应了。
    昨天晚上沈意疏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坦白了徐漾想签她的事，成员那边她准备回去了当面再说。她确实很心动，但拒绝的理由也确实很充分，公司很大可能不会同意，回国发展又势必会挤占日本或是其他海外活动的时间，她在歌手这条路上多少还有些追求和志气，组合能在日本站稳脚跟的话，日后作为solo歌手活动的职业生涯也能得到延长。当然，既然下定决心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那无论是在日本还是在韩国，都是可以预见地必定比在国内更有发展前景。
    话又说回来了，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要做到这一步少说也得连续拿几次公信榜单曲日冠周冠吧，但是看看组合现在的日输销量，并不乐观。
    很难说和艾回（又或者环球）正式签约后多跑跑地上波宣传能不能带动在日本的人气，现在早已不是前几年韩团靠着在本土的人气就能收获同等喜爱的时代了，何况日本的反韩情绪近两年日益高涨。不过红也好扑也罢，都是未知数，相反，回国发展收益不可能少，徐漾必不会让自己糊掉，正常人只消稍作权衡就知道选哪个，但沈意疏不甘心。
    不甘心还没有真正尝试过就被人安排了容易的路走。这或许会被人嘲笑是种小孩子式的无用意气，可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的，因为不甘心才能咬紧牙关往上爬，不然她何至于把自己搞出心理障碍？
    S.M很快收到了一步的签约合作意向，于是立即开始了评估与调研。公司方面的态度并没有很冷硬，找到她谈话时似乎还有积极促成之意，也许是同门师兄在国内的活动让公司有了让绿卡墙内墙外两手抓两手硬的考量，但不管怎么样，沈意疏自己已经下了决断。
    主管还没来得及询问细节就被沈意疏的话给噎住了：“我知道您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我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至少现在还没有。团队的合约才走了一半不到，我会以Red Velvet为最优先级，不是刻意为了向公司表忠心才这么说，只是觉得那位描述的美好愿景不太符合我对自身的规划。我希望未来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solo歌手，有合适的机会能挑战演技，那当然也很好。”
    “你确定？能回到你们国家活动，不仅对你自己大有裨益，也可以带动团队的知名度。”
    “是的。”沈意疏的声音很平稳，没有带上半点情绪，但主管分明觉得自己的耳朵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刺痛，“我以为公司会多多考量我们将来的路线与策划。其实只要Red Velvet不糊掉，我在国内就能拥有人气，粉丝们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在国外出道、活动的见一面都很困难的爱豆，公司应该比我更清楚。”
    “所以那边的签约意向可以回绝掉了。接下来的活动我都会好好准备，请您放心。”沈意疏说。
    拒绝签约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成员，原本听到中国有大牌经纪人向沈意疏伸来橄榄枝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紧接着得知她做出的决定就更复杂了，在组合和个人中放弃了巨大的利益选择前者，换做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上，也难说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不过沈意疏还是被成员们以“好哇这种大事你都一个人憋着不跟我们商量是不是真的想跑路单干了”为理由狠狠压榨了一番，之后她不禁思考起曾经的沈实权究竟是怎么沦落到今天的团欺（？）的。
    “这件事你连前辈也没有说吗？”打闹过后孙承欢突然问道。
    沈意疏摇头，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没有，这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吗？反正我都想好不签了，也不需要他来帮我拿主意。”
    麒麟二人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不是需不需要帮忙做决策的问题，而是恋人之间就应该互相商量、互相扶持。这事关你的发展路线，你独自做决断会让前辈觉得自己不被你需要，说得严重点，可能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而且你要是签了肯定会转移部分精力和时间到那边的活动上去，平时大家都在首尔见面也不容易何况是身处两国，即使这样你也觉得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必告诉前辈吗？”
    沈意疏：……对不起我错了。
    团欺沈某人遂被赶去阳台打电话。
    也不知道公司怎么回复的，沈意疏后面又接到了徐漾的电话，话里话外都表示了遗憾。她估摸着这位经纪人内心里应该已经郁闷到了极点，但是表面上还得保持风度，说一些希望有缘再共事的场面话。换位思考一下，沈意疏也觉得自己很不识好歹，说不定早就骂人了，徐漾还能笑着和她聊这么久，成功人士果然非同一般。
    月中时候沈意疏收到了周洁琼的消息，她和林娜荣的组合终于要出道了，名字叫Pristin，热热闹闹的十个人，马上开始放送局打歌之旅。周洁琼去年就在I.O.I里出道过了，舞台经验丰富，沈意疏并不担心她的能力。看过已经公开的预告，没有因为是中国人就被发配镶边，妆造也用了心，同是在韩务工的天/朝line，沈意疏自然乐得见到周洁琼有良好的发展，因而大方地送去了祝愿，小姑娘便趁机邀请她去看看她们的出道舞台。沈意疏翻了翻行程表，确认没有事情后答应了，虽然周洁琼未尝没有想借她来给组合增加话题度的念头，不过她不在乎，奶后辈而已，能帮一下就帮好了，大家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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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istin初舞台在《The Show》，沈意疏在电视台还遇见了gugudan，她们二月底发歌回归，现在还在打歌，看起来是要打满两个月了，不过新人期就这样，小公司没有太多综艺资源，只能寄托于打歌节目的舞台来提高知名度和关注度。
    金世正拉着她的手开心地聊了起来，询问她怎么在这里，沈意疏照实说了，又补上一句下次可以给我发消息让我来应援的，金世正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多余的想法，洁琼和娜荣姐出道我也为她们高兴云云。
    两人正说着，旁边走来了一队妆发齐全的女孩子，经纪人认出了在边上聊天的沈金二人，便让大家停下来打招呼问好。
    “Now we make it！前辈好我们是REALIZE！”
    “你们好你们好。”金世正回了礼，年末她还是拿新人奖的I.O.I一员，这还没几个月就被人叫前辈了，对爱豆竞争的激烈程度又深化了几分认知。
    沈意疏点头应了一声，没多说。她只是来给周洁琼应援的，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正式，而且对这个团要说一点也不膈应是不可能的，叫做Rien的女生就站着那儿，还顶着和她有些相似的脸，现在亲眼看到，更加觉得诡异了。
    这样想着沈意疏也没了跟金世正叙旧的兴致，笑容明朗的后辈看出她情绪不高便主动说了再见离开了，沈意疏也准备回去和Pristin的经纪人说一声就走。
    “或许，我能要一个前辈的签名吗？”
    人群里传来一个糅合了羞怯与兴奋的声音，队长悄悄扯了两下门面的袖口：“Rien……”
    Rien不为所动，越过队员和经纪人到了沈意疏跟前，鞠躬，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提出这样的请求可能显得有些冒失，但难得有机会能碰见Euphy前辈，我不想错过。我和成员们都很喜欢Red Velvet，练习生时期也有坚持学习前辈们的作品，觉得很难、跳不动或是唱不了的时候，就会想起前辈说过的话，努力和实力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在舞台上展现出来的。多亏有了您这个目标，我才能坚持下来，谢谢前辈！”
    “不用这么说，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沈意疏在心里叹了口气，膈应归膈应，对方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她自问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我写to签？其余几位要么？”边问边从包里摸出了笔记本，这倒不是她自恋，只是出于某种端水的本能，也自然收到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沈意疏便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拧开笔帽开始写。鉴于不知道名字，她拿手机上naver搜索REALIZE，发现网络上的热度确实很高，出道曲出自名家之手，不仅空降入榜，而且还稳在了二环，拿个小台一位不是没可能。
    只是相关词条里带了自己的名字，有些扎眼。
    “前辈给我们签了名，那我们就送自己的专辑给前辈吧。”队长说道，“麻烦您在这儿稍微等一下，我带着孩子们回去签好名字就给您送过来。”
    “那我也留着，总不好意思让前辈一个人等，何况我们也都彩排完了。”
    Rien的理由太充分，队长和经纪人都找不到可反驳的地方，只好随她去了。沈意疏想说不用，但不便拂却人家一片心意，咽下了所有的话，低下头去写最后两张to签。也不知今天是因为带的钢笔适合画圈写英文还是情绪有些起伏，Euphy几个字母连在一起几乎没断过笔，和粉丝最熟悉的签名比起来就显得狂躁了些，但还称得上是笔走龙蛇。
    本子是活页的，沈意疏掰开活页环，把那几页纸取了下来递给从旁等待的rien。她抽出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张，放在最上面，毫不吝惜赞美：“前辈写字真好看，当真是字如其人。”
    “谢谢。”
    “真羡慕前辈，什么都做得好，什么都有了。如果可能的话，哪怕只有一天也想要以前辈的身份活一次。”
    沈意疏没应声，不知道这个后辈想说什么，她下意识地想要和她保持距离。
    “前辈应该不喜欢我吧，说得也是，谁会喜欢照抄自己的学人精呢？”Rien发出一声叹息，她们俩现在这个位置只要说话声音不大，就不怕被人听去，“我也不想的，但很多事不是我不想就能不做的，所以抱歉啦前辈。”
    “不用跟我道歉，公司的决定艺人做不了主很正常。”沈意疏说，倒是默认了Rien前面那句不喜欢。
    “我以前面试过很多家公司，但是因为实力一般长得也不够好看落选次数居多，后来好不容易才进了现在的公司。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努力练习，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但是后面又进来了不少女练习生，有的人实力不如我但架不住有张漂亮的脸，所以也进入了出道班，于是公司决定带我去做脸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前辈应该没看过我原本的样子吧，其实我们本来就有一点点像，为了话题度，公司决定强化这一点，让我学习你、成为你，给我营销小尤菲，恢复期的痛苦和压力我都可以忍，被骂倒贴也没关系，只要有人喜欢我就好了。”
    听到后面沈意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知道REALIZE的公司在打什么主意，却没成想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处心积虑地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太疯狂了，简直就像电影中的科学怪人能做出来的事。
    “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前辈啦，但是我说把前辈当成目标是真的。超越你、有朝一日彻底取代你，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会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的，前辈务必要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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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Rien又露出了她最为人所熟悉的、甜美的、开朗的笑容。工业糖精又怎么样呢，凡事存在即合理，看惯了遥远的云上之人，总会想要来一个新鲜出炉的彩色马卡龙。
    最后沈意疏已经记不清她是怎么离开电视台的，似乎是Pristin的经纪人看她脸色苍白以为身体不舒服，主动把她送下楼去帮忙叫了出租车。她报了三成洞的地址，仿佛避难一般逃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
    临到家时她点开了naver，输入the show，搜索结果第一条就是今天的一位归属。
    ——REAZLIZE，《Make you mine》。
    第139章 麝香葡萄
    主打歌的编舞练习因为成员家中有事离去而被迫中断，但即便如此窗外已经亮起了夜间路灯，在弥漫着的雨雾中像是遥远的群星。
    回归在即大家都绷紧了神经，时间一长不免感到疲惫，车学沇干脆宣布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招呼着大家收拾东西回宿舍。郑泽运捡起落到地板上的扇子走在队伍最末，想起两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沈意疏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说话的调子却一反常态地比平时还高上一些，并且没说上几句话就挂了，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但是……要不要再打过去问问呢？
    韩相爀回过头看见郑泽运还愣在门口，其余人已经下了楼，他大声催促：“哥，走了！”
    “爀啊，我有点事，先不回去了。”做决定并没有想象中难，郑泽运拿定主意，大步下了台阶越过忙内，“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哥你去……”话甫一出口韩相爀心里就有了答案，顿时感到懊悔，他何必要主动凑上去给自己讨狗粮？
    沈意疏回到家强撑着精神去洗了澡，给自己做了晚饭，还装作若无其事地和郑泽运通过电话，但那一盘意大利面直到彻底冷掉她都没有吃下一口。Rien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钻进了耳朵里，惊惧和恶心交织着在胃里翻滚成浓稠的泡沫。她应该生气，应该愤怒吗？是，被从头到尾照着copy是比溅上洗不掉的泥点更令人烦躁的事，但是她能说什么、能做什么？新出道的后辈是我的仿制品我不喜欢这样所以你们也不要喜欢她吗？太可笑了，可能就连现在的小学生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更何况那是公司层面上的决议，一个未出道的练习生难道可以反抗吗？如Rien所说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一个出道的机会，却要忍受着刀子在脸上修调五官的痛楚，把本就微不足道的自尊亲手打碎了吞下腹中，逼迫自己逐渐成为另一个人，被骂copy精、换头怪，最后还要维持甜美可人的笑，听起来她才应该是最惨的那个人啊——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再去怨怼她？
    理智上沈意疏很清楚自己不应该也不能被气愤和躁郁的情绪所吞噬，但情感上她无法阻止自己一点点地滑向那一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更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就算被问到了也不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是前辈、是正当红的女爱豆，还是一个外来此地狠狠咬掉他人盘中糕点的“入侵者”，理应表现出大气的样子来，可她就是难受。
    疯狂的营销和造势就能捧红一个人，既然有来第一个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们喜欢的永远是年轻漂亮的人形玩偶，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但总有人正年轻。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潘多拉魔盒被突然打开，沈意疏近乎悲观地意识到，她并不是全然无可替代的，K在2049年的洛杉矶苦苦追寻，以为自己是复制人中的奇迹，但163分钟的故事走到尽头却发现那一人并非自己，电影主角尚且不一定是故事的真正主角，她又凭什么可以相信神明会一直偏爱她？
    愁郁的思绪一旦起了头就如野草疯长不可遏止，沈意疏感到胸腔里有一团无名的火在燃烧，灼痛与高热却仅仅局限在皮肉之下，烧掉她的肝腑骨骼，把内里蚀穿成空壳。她迫切需要一点可供排解的东西。
    于是郑泽运输入密码开门进屋来看到的就是瘫坐在地毯上、手里还抓着酒杯的沈意疏。
    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外面下着大雨，沈意疏只穿着吊带睡裙和单薄的毛衣开衫，保暖功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没关，凛冽的斜风和夜雨不用扑开帘子就能直接登堂入室，客厅里简直活生生一个冰窟。
    郑泽运放下雨伞，去关掉窗户拉上帘子，又从卧室里找来一件厚外套给沈意疏披上把她抱到沙发上，当然没忘记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他看到茶几上的葡萄酒，还好，只喝了一半不到，甜白度数也不高，不至于醉。
    “哥怎么来啦？”沈意疏靠着沙发眯起眼睛问，喝过酒的嗓子仿佛也沾上了一点甜意，“外面雨好大，你没淋着吧？”
    “意疏，你是不是不开心？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郑泽运握住沈意疏的手，发现她手心里都是湿粘的汗。她喝了酒之后泛起的红晕也顺势爬上眼尾，这样一抬眼说话时便无端地透出些许媚来，看得人直眼晕。
    沈意疏当然没醉，但不可避免地思维迟滞了一些，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牙齿咬住下嘴唇，眼睛里渐渐凝聚起湿热的雾气。见到她这副将哭不哭的模样，郑泽运就知道一定是白天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想哭就哭，不想说的话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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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言的胜负欲让沈意疏强忍着没有掉下一颗眼泪，用颤抖的声音把今天的事情和自己的忧愁郁结全部说了一遍。人好像总是很擅长辜负自己说过的话，从爸爸妈妈、沈渡到薛明之，她一直在适应着失去，那么下一个是谁，会是现在握紧她的他么？
    弄清楚沈意疏的情绪导火索之后，郑泽运用手托起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别这么想，你当然可以怪Rien、怪Delight甚至怪你们公司，但就是不要怪你自己。爱你也应当拥有准入门槛，如果只是贪慕这张脸看不到你其他的闪光点，这样的粉丝不要也无所谓。”
    沈意疏仰着头：“那么哥也会一……”
    “是的我会。”郑泽运抢先一步做出了承诺，“只要你还没有厌烦我，我就会陪在你身边。”
    感觉到散去的眼泪似乎有再度成型的趋势，沈意疏赶紧移开了脸，干巴巴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
    “好了，别不开心，那些人也不值得。”
    “……嗯。”
    “你是不是没吃饭，我给你煮拉面？吃完去睡觉。”
    “那你呢？”
    “我当然是回宿舍了，你好好休息。”
    沈意疏蓦地攥紧了郑泽运的袖口，止住了他起身的去势，身形颀长的男人回过头，用隐有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了？”
    “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沈意疏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你抱抱我，好不好。”
    第140章 蹙损春山
    “欧巴这次回归跳舞更好了！”
    “表情和眼神也好棒，特别是一开始收扇的动作，好像下凡来的狐仙，太勾人了啊啊啊啊！”
    “而且音乐剧上个月才结束演出，还要准备回归，一定很辛苦吧？”
    签售会上，面对粉丝投来的一大堆热情赞美与关心，郑泽运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捕捉到这其中的个别关键字眼，他突然有了讲述欲：“编舞改过很多次，所以练了很久……表情什么的，有寻求N和其他会跳舞的朋友的帮助，自己再对着镜子修正……”
    会跳舞的朋友自然就是沈意疏。作为艺人，女朋友跳舞好表现力强是件与有荣焉的事，前提是，除开自己被压着练习的时候。
    沈意疏本质上是个越熟悉就越不客气的人（尽管能触及她本质的人并不多），认识这么久，交往后各种意义上也都坦诚相待了，因而在得知郑泽运正在为即将回归的主打编舞头疼时，她便主动提出帮忙看看。
    对主唱来说，舞蹈只要不拖团舞后腿就好了，VIXX虽然是以舞台著称的爱豆组合，但是队里除了车学沇其他人却也不怎么以舞见长。金元植出道时还是舞担兼rap担，这几年更多地专注于黑泡事业，不可避免地减少了在舞蹈上的精力，其余几个成员跳舞，算了不提也罢。
    真要认真排，郑泽运跳舞在队里还能靠得上前列，出道前的考核也被夸过跳舞不错，不过在沈意疏这里，从眼神到走位，统统被批了个遍，堪称全方位无死角精准打击。
    “不许驼背，久了会变矮的！男人哪怕一厘米都很重要！”
    “收扇的手把脸都挡完了粉丝还看什么？”
    “脖子收住别往前倾，不然上镜观感就太差了。”
    “跳起来落地时不够稳。”
    “wave能做为什么不做完整？”
    “间奏的时候站定了就别晃。”
    “不要用脸唱歌好吧？”
    “注意眼神，开头末尾都是你，最后两句你还是中心大c，怎么能用这样的ending结束表演？”
    郑泽运：……fine。
    总觉得这股严厉劲头似曾相识，仿佛回到了曾经学中文发音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的沈意疏顾忌着其余人，严格但不严苛，现在只有他们俩，关系又进入到了远非两年前可比的阶段，魔王本色自然显露无遗，但她说的这些都对，他无力反驳。
    沈意疏倒也不只是一昧挑刺，找出问题后下一步就是解决问题。技术上需要改善的地方并不多，她抓的基本都是体态和表现问题，郑泽运跳舞还行——考虑到他主唱的身份甚至可以给个良好以上——力度强劲但又不过分，细节处理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在，配合上长腿宽肩的优越身材观赏性还是不错的，就是缺了些舞担意识，一首歌跳下来不能保持住完整的状态。
    “来对比下你们队长。”沈意疏拿着iPad在练习视频上反复拉着进度条，以车学沇作为参照范本，“这里扭头把扇子送出去的动作，能明显看得出他的手腕也在发力，不会说做到差不多就行了。舞台上的表演肯定是要一以贯之的，你开场时的气势得绷到最后，就算是主唱，也不能说跳到后面累了就对口型不唱吧？”
    “我知道了，回去我会针对这些问题再多做练习的。”
    “体态什么的只要意识到了就好说，现在我们来说一下眼神和表情。”点了暂停，沈意疏把iPad放到一边去，伸手要扇子，“你们这首歌叫什么？”
    “桃源境。”郑泽运递了过去，说。
    沈意疏“哗”地一下单手开扇，略一抬眼，竟然有了种名士风流：“还真叫这名啊？我当时就是随便说说的。”
    “开完会之后代表觉得挺合适的，就定下来了，毕竟用的是桃花源记的典故，还是简单直白点好。要是叫乌有乡……”说到这里郑泽运顿了一下，“概念和取名的解释上会比较麻烦，而且有点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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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页

    沈意疏用扇子掩住脸笑，乌有这两个字在韩语里发音很相近，读起来是有些烫嘴，再者桃源境这个名字一听就能让人联想到陶渊明笔下的大同世界，有助于传达专辑的概念。
    “那就给我讲一下你们的大致概念吧。”
    沈意疏合上折扇，在手心里敲打节奏，好整以暇地听着郑泽运背书。这个事在队里一向是由金元植或者车学沇来负责，但介于郑泽运从沈意疏这里得到了不少启发，在讨论会上提了不少建议，因而大家一致决定这次回归的对外宣传工作就让他来。背书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对着镜子多说几遍嘴皮子也就利索了，粉丝要是看到以往除了唱歌时就动辄以头顶示人的害羞主唱君来介绍专辑，不知道会不会激动得奔走相告，宛如村子里考上了第一个大学生：我们哥哥现在也能背书了！
    郑泽运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桃源境描述的是一个远离尘世、温暖和煦的理想乌托邦，只有在这里才能够与所爱之人相会相守，因此整张专辑充满着东方式的幻想与唯美色彩……”
    “所以这还是一首情歌嘛？”
    “是。”
    歌曲会挑选听众，大众自然也会反过来对歌手呈现的作品做出取舍与评判。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恢弘的叙事曲就是比不过愉快的小甜歌更能讨得人喜欢。大众的心比所能想象到的最凛冽的冰原还要冷酷，简单直白的冲击才能让他们停驻，沈意疏不只一次被Kenzie批评过写词晦涩艰深，为了追求深层次的意境放弃了歌曲的直观易听性，后面被批得狠了才有所收敛。尽管《桃源境》这个名字就注定了不可能走简易单词重复的口水歌路线，但是本来内涵和意蕴都可以更加开阔的，仅仅停留在现在这一层，不得不说有些可惜。
    韩国人的习惯就是上班路上点开melon按排名榜单听歌，沈意疏能理解，辛苦的一天当然想要轻松元气的歌曲来开启，歌词写深了也懒得动脑子去理解，所以只是稍作惋惜便把这点情绪给按了下去。
    “那我懂你们这首歌的感情了。”
    “嗯？”
    “只能在遥远的、再难找到的桃源境里相见，说明感情基调是有些悲伤的，不过被总体的幻想色彩冲淡了不少；此外，这是一首对着所爱之人抒发内心感情的歌，既然明确了对象那就好找角度切入了。”
    沈意疏往后坐，拉开一些距离，把头发全部刨到耳朵后面去，回忆了一下刚刚在iPad里看的练习视频，侧着身子做了一遍开扇收扇的动作。扇面遮去了大半张脸，随着手指推动最外边的宽扇骨往上收眉眼也一点点露出来，唇角微扬也带动眼睛弯出丝丝缕缕的笑意，视线都聚在一处，其间仿佛盈着月下的粼粼水波，只消看上一眼，便勾得人恨不能立马纵身跃入。
    “怎么样，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吗？”沈意疏问，“不如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她索性遮住了下半张脸凑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形状优美，却是毫不掩饰内心的浓烈情感，郑泽运被沈意疏这样直直地盯着，竟然有过一瞬间的失神。
    ——他为曾质疑过她的真心而忏悔。
    那天晚上一切都结束之后他抱着她去洗澡，两个人挤在浴缸里，她长长的头发飘在水中像深紫色的水草，缠住他，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其实一直以来并不是没有忧虑的时刻，尽管喜欢的话说过不止一次、也交换过无数个热烈的亲吻，但是郑泽运仍然怀揣着一分不真实感，沈意疏想要的东西能从他这里获得，也可以从别人那里摘取，而且很晚才建立起同他人的情感反馈的自闭少女真的懂了什么是爱吗？也许……也许她只是渴望一个引导关爱她的年上男性，给予她比父亲更强有力的温暖怀抱①，而他正好出现，便填补了这份空缺。有些事她可能还不够清楚，但他不能利用她的懵懂，以爱的名义引诱她，于是更加不可以让她轻易做出会后悔的决定，直到今晚他反而被她所诱惑。他成了水手，而她是塞壬，不用展开歌喉，他甘愿主动奉上心脏。
    现在再想，这确乎是对沈意疏的冒犯了，即便她早就向他坦承过最深的自我。
    “在想……”郑泽运回过神，拖长了声音，把她拉进怀里，“你托付给我的那颗心，应当比海更深沉。”
    没有忘记签售会还在进行中，郑泽运很快整理好了心思，签完了专辑递回给粉丝：“虽然练习和自我纠正的过程有点辛苦，但是你们喜欢就好了。”
    粉丝激动地点头：“喜欢，太喜欢了！这次的东洋风概念太高级了！欧巴现在不仅歌唱得好，跳舞也好，一定要发solo呀！我会再买专辑来签售会见欧巴的！”
    “谢谢，在能力范围内多多支持我们就好了。”也许是和沈意疏在一起久了，郑泽运发觉自己也越来越爱叮嘱人，对此粉丝称之为“老父亲气质加重”，“我记得你上次来说刚拿了奖学金？好好学习，不要翘课来签售会。”
    “没有没有，我这学期都没有晚自习了，不会影响课业的！”粉丝立刻保证道，但是被爱豆嘱托学习这个事，怎么感觉之前好像也在一个毛粉室友身上发生过？
    第141章 桃源一梦
    下一个粉丝是带着自己的手绘图来的，画了自己养的两只布偶猫，旁边的李在焕看到粉丝栩栩如生的手绘，凑过来插了句话说：“好可爱，Leo哥整天在我们面前炫耀他的Caesar，终于可以让他也体会到被人炫耀的感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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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esar是谁？”粉丝问。
    “我的猫。”犹豫了一下，郑泽运回答道，他和沈意疏一直都没有主动向外透露过养猫的事，为的就是尽量避免被联想到一起，不过现在既然被提到了那也没必要再遮掩，“年初在外吃饭时捡到的流浪暹罗猫。腿瘸了，有只耳朵被咬掉一半，浑身都是猫藓，才几个月，又很小，不管的话可能活不过冬天，所以最后就领养了下来。”
    粉丝啊了一声，有被感动到，她也养猫，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仅把生病受伤的流浪猫送去医治，还领养了小猫，呜呜呜我们Leo欧巴真的是太善良了！
    “小猫可以遇到欧巴真是太幸运了，虽然不是义务也没有责任，但如果欧巴真的不管的话，肯定会死的……”粉丝激动地说了一长串话，“不过好像没有在sns上看到过欧巴分享猫？是不方便吗？”
    当然。郑泽运在心里给出了认同的答复，嘴上自然是另外一副说辞：“不，只是一开始治病治了很久，后面行程比较多，想着干脆就挑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再说，像一岁生日之类的。”说罢又补上一句：“我今天回去更新一下Instagram好了。”
    粉丝：好好好！
    昨晚睡得比较早所以今晨起床后沈意疏才看见郑泽运昨天发来的kakao信息，大意是说签售上不小心被成员提到了Caesar于是就跟粉丝坦承了自己在养猫的事实以后肯定还会在sns上po图，沈意疏心说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特地发消息来的，习惯性下拉手机状态栏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消息或者电话，然后就看到了昨天的ins特关提醒：
    leo_jungtw：总之现在很好成长中的Caesar[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视频]
    前两张是Caesar刚刚被送到宠物医院时的样子，脏兮兮病怏怏的，伤口还在流血，有人在路上看见了都要特意避开；后面就是一些输液和在家的图片，病治好之后看起来就有精神多了，暹罗猫睁着水蓝色的眼睛格外惹人怜爱；视频沈意疏也点开看了，金元植小心翼翼抱着Caesar想拿猫罐头给它喂食结果瞅见郑泽运来了立马抛弃临时铲屎官兴奋地扑进亲阿爸怀里，画外音是李弘彬跟韩相爀超大声的哈哈哈，配上金元植的茫然脸，整个画面就显得格外喜感。
    正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沈意疏一边感叹道，一边又点击了重播，跟着发出了哈哈哈的笑声。
    笑过之后沈意疏给郑泽运回了电话，今天星期一，没有打歌行程，应该不会很忙。
    “喂，意疏？”接起电话时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现在才八点二十，郑泽运有点惊讶，“你这么早就起了？”
    “早睡早起，健康作息。”沈意疏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去给自己烤吐司倒蜂蜜柠檬水准备早饭，“我才看到昨天的信息，让粉丝知道Caesar没什么大不了的，Ken哥不会因为自己嘴快说出来了而自责吧？”
    这倒真的让她说中了，其实是有一点的，不过签售结束之后郑泽运主动去找了李在焕解释和安慰，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要是觉得不太好意思那你就多安慰安慰他吧，反正我这边毕业的事情忙完了就要忙回归，也没时间去看猫，只能害你爸妈多费神了。”一口气喝下半杯水，沈意疏接着说，“他们知道这猫怎么来的吗？”
    “我说是和朋友一起外出吃饭时遇到的流浪猫，怎么了？”
    “没，可能会想你捡只猫回来却当了甩手掌柜，就让人很火大。”沈意疏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又在惆怅些什么，她不也没跟家里人说谈恋爱的事吗，自己都没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还要去要求别人？
    也许相处久了思维方式真的会互相影响，郑泽运隐约猜到沈意疏此时此刻的想法，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然，下次你跟我一起回家？捡到猫的是两个人，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diss才行。”
    听到这话沈意疏愣了，面上发烫，渐渐烧出大片绯红的云翳。她立刻换了只手拿手机，假装没听懂深一层的意思：“等有时间再说吧，你们这阵子要回归要开演唱会，等你们的打歌活动结束就轮到我们，到时又有一两个月好忙。”
    “也是。”他附和道。
    “第一周的活动结束了，感觉怎么样？还会像以前那样难受吗？”寻了个别的话题把回家这事盖过去，虽然她是说过“留在我身边”“只看着我”这之类带有明显占有欲的话，但也仅限于两人之间，如果把这段关系摊开、扩大到家人中去，沈意疏没有自信能够应对好。
    要是真的有桃源境就好了，只能在这里相会相守，没有多余的人要应付，也不必为琐碎的一地鸡毛所困扰。
    可惜桃源一梦再华美也只是空幻，沈意疏不免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月下花前人睡去，偏生唯我独自知。难，真难。
    “从去年末以来就好很多了，你别担心。”
    尽管现在是个爱豆好像就能和恐慌障碍、抑郁症、焦虑症之类的医学名词挂上钩，不过发作起来有多难受都只能自己咬牙受着。开始交往之后好像风中的孤鸟落了地，浮萍也生出根，沈意疏之于自己，说是救赎显得太浮夸太偏执，但也确乎是一种想起来就能感到安心的力量。两个病人可以凑近了抱团取暖吗？现在看来是可以的。
    “那就好，我看过了打歌舞台，哥做得很棒，之前提到的那些问题都改掉了，如果不是强撑着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我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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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在强撑，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郑泽运有心逗她，压着上扬的轻快语调挑了句模棱两可的反问丢给她，沈意疏当真被哽住了——刚烤好的吐司也有一半的功劳——艰难喝完余下的水，舌苔上泛起点点酸，而后又渗出甜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调出了那天晚上的画面：喘息在耳边放大到极限，眼前绽放出迷离的烟花，主动迎合着被拽入了蛇与苹果的斑斓美梦……啊啊啊啊啊不许再想了！
    侃人者，人恒侃之。沈意疏必须要承认情侣之间是会互相同化的，不然她哪儿会有羞窘到半个字都说不出的时刻？都是被他调戏的！
    越发觉得今天打这通电话就是个错误，不过沈意疏还有脸皮厚这个优点，捂住胸口平稳心跳，说：“我这周四毕业答辩。”
    郑泽运：你知道你现在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的很烂吗？
    沈意疏：好了，可以了，再说就拉黑了。
    憋住笑说着她的话往下说：“终于要答辩了吗？那快了，再忍一会儿就能彻底解放了。”
    如果两人这阵子的kkt聊天记录传出去，说不定会引发热议：没什么腻歪的情话就算了，最近以来除了探讨舞蹈和表情就是沈意疏的论文，实在是太上进了，最严格的妈粉事业粉看了都要沉默。
    “还不行，下个月要回去拍毕业照拿毕业证，我们系推举了我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要不是我是艺人这事也轮不到我，系里的大神一抓一大把。”
    “也是好事，你们学校那么有名，毕业典礼关注度也不会小，你给学校做了宣传，也让自己被更多人知道了，不是吗？”
    “哥说得对，我会好好准备的。”沈意疏三两下把吐司吃完了，鼓囊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回宿舍之后会给涩琪她们打招呼不要说养猫的事，你以后就别带过来了，以免被粉丝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回归期间好好吃饭好好打歌，每个舞台我都会看的……我这段时间除了毕业也有些别的事要做，忙过了我们再抽时间见面……”
    “好，那你也……少看点网上的评论。”想起那天沈意疏眼睛红红又绷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郑泽运到底还是多叮嘱了一句，有的人看着是一潭深水无论如何都会恢复平静，其实划过的刀光与剑影都会留下痕迹，只是太微弱而不被人知罢了。
    沈意疏握住手机，抿紧了嘴唇。关于那个后辈还有她的公司，她在得知对方意图后确确实实被刺激到了，觉得危机，也觉得讽刺，只要营销、哪怕一定会招致反感和骂声，有足够的话题就能制造出一个大势新人，这样的话脚踏实地努力的人又算什么呢？
    不过，有时候是太在意了才会庸人自扰，她认真想过了，与其因为有人一直紧盯着自己试图变成自己而恶心躁动，还是专注自己的事情让人有现充的快乐。《荨麻疹》的日语词填了大半，赶紧做好编曲一起交上去，万一通过了就可以拿到钱了，Kenzie说过的那几首歌也等着改完进曲库；油管频道的vlog素材已经堆积如山嗷嗷待剪，此外还想开一个单独的节目来放cover视频，已经挑了几首日语歌，只是还在考虑是纯cover或者自己重新填词了唱……
    看着列在本子上的一项项to do list，沈意疏顿觉断网闭关才是王道，其他什么人，都是过眼浮云。即便是现在执着于将自己取而代之的Rien，有朝一日她也会明白，人能够真正成为的，永永远远都是自己。
    第142章 热帖与热搜
    人生处处是惊喜，对于VIXX这样一个出道五年、在大众视野里早已没有新鲜感的偶像男团来说，引发热议的总是一些乍看之下和爱豆本职似乎毫无关联的东西，前有李在焕的侧脸高鼻梁饭拍混血疑云，后有金元植的大手笔免除修车费人性美谈，这次回归的签售会之后，则轮到了郑泽运的流浪猫饲养员热帖。
    Theqoo热议：Lion heart还是golden heart？
    利益相关，爱豆VIXX，入坑三年，本来之前每次回归都会去签售会的，但是这一次因为运气不太好没能中选就没有去。上周的签售会结束之后在推上搜索了一下后记，发现了一条比较特别的，征得推主同意之后就搬了过来。
    [截图][截图][截图]
    推主自己养猫，于是带着手绘的小猫画册去了签售会，然后得知Leo也在养猫。不是什么很名贵的猫，只是外出吃饭时捡到的流浪暹罗猫，并且捡到的时候还浑身伤病，又是冬天，不管的话一定会死的。Leo自己后面也更新了ins发了猫的图片，看得出来确实很严重。[图片][图片][视频链接]
    说实话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第一反应都是绕着走吧，既不是什么乖巧可爱的家养宠物，而且还又病又伤的，根本就是个麻烦，但是不仅带着猫去了医院还收养了下来，ins视频也看得出小猫和Leo很亲近，足以见得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以前因为外表被误解是很高冷、脾气不好的人，也传出过不好的谣言，VIXX本身不是国民度很高的团体，如果能因为这个帖子解除一些误会让更多人了解到我们的主唱Leo就好了。
    热评：
    1.外表和气质是lion，内心却是cat呢kkk
    2.动物的反应做不了假，golden heart认证
    3.自己叫Leo，也给猫取名叫Caesar吗？果然是一家人kkkkk
    4.能把猫从捡来养到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样子，真的要费不少心吧，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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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看过锁链的舞台以为是特别强势的type，没想到生活里是这么柔软的人，刻板印象害人
    6.怎么我们国家的大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成为了VIXX吗
    ……
    这个帖子还是朴秀荣上网冲浪时看见了转发到组合小群里的，沈意疏颇有种全班都在关注自己谈恋爱的即视感，她点开链接进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底下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好评，也有“因此知道了Leo去搜索后发现最近正在回归期遂看了下打歌舞台发现身为主唱没想到跳舞也不错直拍真的值得一看”之类的评论。沈意疏是不太能理解猫咪饲养员这个身份怎么就戳中了向来嘴毒的南韩网民的□□，所谓高冷外表和柔软内心造成的反差么？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有热帖、还是正面评价，实乃意外之喜，值得高兴。
    至于评论里说的舞跳得好这一点，沈老师深感欣慰，相当与有荣焉。《桃源境》这首歌出来后她认真看过了mv，也听了歌，说实话和想象中有点偏差。从郑泽运那里知道的是东洋风概念，涵盖中日韩三国的文化特色，mv倒是能看得出来很明显的中国风和韩国的十长生元素，但东瀛的绮丽迷幻却十分不足了。歌曲本身没什么好说的，rb电子舞曲风，但是作曲和编曲显得太简练，衬得伽倻琴等传统乐器元素都突兀了些，也缺少和风的旖旎和柔软，听觉上可能不够饱满。沈意疏也不清楚Jellyfish是否在刻意追求这种视觉华丽与听觉简约的碰撞感，又或者是在歌曲上减一分用舞台表演来补回来，她以为的蜷川实花式靡丽根本没有展现出来，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残念。
    不过沈意疏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语，又激情打了几百字表演建议发给即将回归的男朋友：
    「你们的舞台就只走仙气飘渺的世家公子风了吗TT」
    「我觉得缺了一点日式风情真的！真的！真的！很可惜」
    「你看啊，乌有乡人里就花了好几页的篇幅去写这里的狂放、骚情和华美，表演上是不是也能朝这个方向靠近一点？」
    「桃源境不一定就是纯粹的山中高士晶莹雪，人活着就会有诉求，也许是欲望的极乐净土呢？」
    ……
    发出去之后又后悔了，沈意疏咬着手指盯屏幕，想说自己并不是要对你们的回归指手画脚，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也许还能更好，一家之言耳，听过就罢。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好。」
    好是什么意思？答应会考虑？还是单纯的回应？沈意疏继续呆愣愣地盯着屏幕，下一条消息也到了：
    「代表问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做策划(笑」
    小组答辩沈意疏抽到了倒数第二，鉴于上头有规定每个人都要坐着听完，所以这个顺序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了，毕竟第一个答辩的同学还得坐上一整天不许走。
    今天来旁听的人照旧很多，但这个阶梯教室够大，可以容纳几个班一起上大课，再加上系里有意控制人数，所以并不会让人感到拥挤。沈意疏一个人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其他人不知是被她的明星气场震慑，还是另有考量，总之没有人主动过来要一起坐，她倒也乐得清净，独自听着其他同学答辩。这一组的三位老师都是业内大牛，专业素养过硬，要求自然也严格，有一个承受能力不太强的同学直接被怼到快哭了，即便见惯了大场面，沈意疏也照样心有余悸，总觉得她也会被问到哑口无言。
    中午吃饭时前桌的两个女生见她孤伶伶一个人，干脆邀请她一起去食堂了，沈意疏本来想拒绝，但又实在盛情难却，再者不想给同学留下孤高傲慢的印象，便答应了。
    交流中得知另两个同学一个是腐都人一个是湘省人，都来自口味火爆的地区，三个人一合计便直奔川菜食堂，点了一个麻辣香锅。正值饭点，食堂里人不少，有部分人认出她来，小声议论着，还有人在拍照录像，但都很克制地保持了距离，没有凑上前。沈意疏为校友们的优秀素质默默点赞，等到午饭上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掏手机照相，交换过视线后，两个同学直接笑了出来。
    沈意疏不解，所以笑点在？
    同学甲：“你别误会，不是觉得你好笑，只是没想到明星吃饭时第一件事也是拿手机拍照。”
    同学乙：“没错没错，觉得很神奇，原来明星也挺接地气的嘛。”
    “如果今天我也被老师问哭了，你们的这种感觉可能会更强烈。”沈意疏说，找了个大家都有共鸣的话题，“看到分组答辩名单的时候我已经傻了。”
    说到答辩两个同学就有吐不完的槽了，席间怨声载道，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点背，分到了三位教授的死亡之组，已经为论文答辩担惊受怕一星期了，晚上做梦都是答辩不过要延毕，醒来一摸，脸上全是水，也不知究竟是汗还是泪。
    “说起来之前出分组名单时，看到同一组有你，周围的人都叫我到时多拍几张照，昨天晚上我室友还叮嘱我起床之后一定要化妆，‘不然万一有合影机会就你一人灰头土脸的好意思吗’？”
    同学乙点头，连声附和道：“她们肯定想不到我们居然敢邀请大明星沈意疏一起吃饭。我刚刚把照片发到朋友圈里，立马多了几十上百个赞。啊，你不会介意吧？不是丑照，就是刚才大家一起拍饭时正好把你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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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生怕她不高兴，说罢同学乙就给沈意疏看朋友圈的那条动态，图里的她低头举着手机，十根手指纤长如春葱，和麻辣香锅一起入镜倒真是色香味俱全了。
    “没关系的，我有跟公司报备过，经纪人叫我化好妆穿漂亮点来。”沈意疏笑眯眯地说道，“能让你抵抗住麻辣香锅的诱惑，花时间在朋友圈打字发动态，这也是我的荣幸。”
    同学乙（捂胸口）：天啦噜这位美女太会说话了！我要做她的粉丝！
    下午的答辩进行得很顺利，亏了导师之前不厌其烦地给建议并敦促沈意疏反复修改几易其稿，还忙中抽闲指出几个问题让她去思考，不然今天的回答想必也难以让老师们满意。看见中间那位一直很严肃的教授也点头认可，沈意疏这才放下心来，答辩能通过了，接下来该思考下毕业典礼的发言稿该怎么写了。
    所有人都答辩完以后老师们说了下今天的问题，让表现不太OK的同学回去认真修改，争取补答辩一次通过，别影响毕业。沈意疏偷偷瞄了眼一个kpop打歌舞台搬运的视频博主主页，发现今天MCD的舞台已经出来了，最新一条就是VIXX的《桃源境》，郑泽运和车学沇占据了封面，外罩长衫，上了红色眼影，持扇遮去半张脸，眼睛盯着镜头，悬下饵等着被引诱的痴傻鱼儿主动上钩。
    赶在迷妹滤镜起效前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虽然心里已经咬住了饵，但她现在还得克制情绪，总要假装挣扎两下不是？
    晚上六点，#沈意疏生图#的话题出现在微博热搜四十多位，嗅觉敏锐的营销号随即存图一起带话题发了微博，发觉讨论量激增系统即时抓取到关键词进行推送，把这个话题一步步推到了前十。不明就里的路人以为是哪个新晋小花，冲着生图信手点了进去，第一条就是原博主的微博，在粉丝、营销号、微博系统的推波助澜下已经有了十分可观的转赞评数据。
    “@光华一跃解千愁：#沈意疏##沈意疏生图# 今天回学校答辩在食堂碰见了大明星！美女果然离了舞台光也是美女，虽然拍糊了点嘿嘿嘿[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配图是原博在食堂的几张抓拍，可能因为过于激动按快门时手抖了，以至于四张图里有三张都是糊掉的，不过即便如此也没让沈意疏的明星气场打折扣，反而因着这点瑕疵让图片变得更加真实有说服力。其中一张是侧脸图，鼻梁高挺面中饱满，优越的骨相一览无余。另一张里她仿佛听见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回头看的瞬间被抓取定格，长发如海藻，眼神似乎还闪烁着粼粼波光，美丽脆弱得惊心动魄，如同黎明中眺望不到恋人踪迹的阿里阿德涅。
    这组图糊归糊，但莫名都很有氛围感和故事感，不出意外地被转到了各处，对韩娱不关心的人也都记住了沈意疏这个名字，直观数据就是Red Velvet官博当晚暴涨十万粉，沈意疏吧也跟着涨了七万。
    如果沈意疏知道这条微博底下粉丝和路人们的花式彩虹屁，可能会黑人问号，她回头的那一张图其实只是美瞳有点滑片眼球自动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分泌泪水润滑，过度联想大可不必。
    而且阿里阿德涅还被忒修斯给抛弃在了纳克索斯，她才不要！
    第143章 群青
    “朋友圈里盗的同学的同学的图，生图美女认证［图片］。”
    “手控疯狂prprprpr，有无人来安利下这位美女，是演员吗？”
    “沈意疏，艺名Euphy，S.M女子组合Red Velvet的中国成员，95年生雾都人士，根正苗红社会主义接班人，一米七二长腿天空树，队内唯一唱跳双担，更多资料指路@沈意疏吧[email protected]沈意疏中文首站@[email protected]沈意疏资源博。”
    “老婆答辩顺利老婆我好想你老婆何时上线跟我见面？”
    “这个鼻梁这个下颌线我酸了[柠檬][柠檬][柠檬]。”
    “感谢博主的分享，今日份漂亮女鹅补充完毕！”
    “特吕弗说没有一个镜头能够承受住阿佳妮的凝视，我的眼睛也无法直视姐姐闪耀的美貌。”
    “妹妹怎么又瘦了？快多吃点多吃点！”
    “但凡女娲捏我时能有捏小紫十分之一的用心我就不会母胎solo二十年QAQ。”
    “姐头发好多连发缝都看不到，本医学狗泪洒黄浦江。”
    “这个光线构图氛围完全就是电影剧照，@S.MTOWN 狗公司快放我老公去演戏听见没有？”
    “笑死，这条微博底下妈粉泥塑粉整肃粉各种属性全都齐了。”
    “我是娄烨新电影的制片人，想邀请这一位去参加女主角的试镜，谁能发我一下联系方式？”
    “那娄导男猪脚非我莫属了（战术后仰。”
    “醒醒这位姐妹你主页的18宫格花式对镜自拍还没删掉。”
    ……
    晚上回到酒店，沈意疏洗漱完躺上床抱着电脑上网冲浪，看见热搜里还挂着自己的名字，便点进了这个话题，在热度最高的那条微博底下刷到了粉丝们无穷无尽的彩虹屁。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粉丝属性驳杂，但看见带有不同称呼的评论被齐齐赞上前排，还是难免感到新鲜和神奇：要不你们打一架先？
    退出来在搜索框里输入组合的名字，主页最新一条博是几天前发布的活动宣传，姜涩琪参与录制的综艺《偶像电视剧工作团》前不久公开了固定成员ost照以及郑真英制作的《Deep Blue Eyes》音源，因为集结的都是眼下的人气女爱豆所以关注度颇高。往前翻了翻，成员们亲自更新得不算频繁，沈意疏看着看着感到有些心虚，微博是她当初闹着喊着要开的，结果后面忙于其他事都没怎么过来营业，怎么说也是天/朝绿卡所在的组合，国内的粉丝也贡献了不少销量，成员们就算了，她不能把微博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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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今天答辩完有东西可以发，沈意疏找出同学拍了发给她的照片，有答辩时的图也有中午吃饭时的图，又拍了一张论文封面，加上在机场候机无聊时的自拍，编辑好文案，删删减减确保没有问题后才登上了组合的账号，更新微博。
    @RedVelvet_official：答辩结束，祝大家都顺利毕业[狗头]。[他拍.jpg][他拍.jpg][自拍.jpg][封面.jpg]
    微博发出去之后沈意疏就退出了应用，切回kakao，刚才她隐约看见吴世勋的名字弹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在吗在吗在吗？」
    「要紧事找你」
    「是好事」
    「？上线了回我个消息吧」
    「111」
    「什么事？」
    过了两分钟吴世勋的回信发送过来：
    「你这两天在首尔吗？」
    「伯贤哥想见面和你聊一下」
    「是关于我们新专辑的事情」
    「我回国了，今天有毕业答辩」
    「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回来，要约的话最早就后天」
    「那行，我去给哥说」
    「好」
    头天晚上在组合的小群里聊到深夜，沈意疏本想给成员和朋友们带点手信回去，但考虑到第二天的安排，八成是抽不出来时间逛街买买买了，只好作罢。次日清晨也不出意外地一觉睡到九点半，幸亏昨晚已经收好了行李，匆忙洗漱完化好妆就打车赶往机场。
    原本经纪人有问要不要安排国内公司的人来担任临时助理，沈意疏想着也就回来两天，而且是答辩又不是要参加什么活动，以前回来办学籍手续什么的也都是她一个人，没那个必要，便一口回绝掉了，现在在机场换登机牌办理行李托运后才开始后悔。她是没带礼物手信回去，但是行李箱里装满了书。答辩完碰见了外国文学史的教授，老教授给了几本大部头作为毕业礼物，都是很珍稀的原文初版书，恰好和论文研究的方向一致，沈意疏十分感动，然后流下了面条泪——她没有助理能帮忙提行李。
    爱豆生活过久了，多多少少都会丧失掉部分社会经验，适当的亲力亲为对自己也有好处，这么想着沈意疏就渐渐释然了，有分量的知识当然是沉甸甸的，就像人类令自我敬佩的品质从来都不可能轻巧而飘忽。
    不过落在跟拍的粉丝眼里就成了公司对艺人毫不上心的表现，“狗公司连个助理都不给我女儿配”“就算是稍微有点名气的网剧小流量都不会一个人去坐飞机”“傻帽倒闭吧你对得起zcjj五位数的中输吗”，诸如此类等等等等，S.M本就“罄竹难书”的罪状再添一则。沈意疏后来从前线站哥站姐那里知道这事之后，不由得反思：她是不是真的太没有爱豆自觉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暂时按下不表。回去之后沈意疏熬夜赶工剪完了vlog交上去审核，为李泰民重新填上日语歌词的《荨麻疹》她准备录个demo，还有跟经纪人提过后终于得到公司批准的油管频道新企划：她打算做一个以演唱为主的cover栏目。
    有这个想法是在同徐漾见面之后，准确来说是推拒掉徐漾的签约意向后。沈意疏认真考虑过，既然已经放弃了回国走流量小花的路线，那么就要专注于歌手本职。都说S.M是养老国企，这话对也不对，但是作为队里的主唱兼主舞，以及现在的人气，公司肯定还是会给出solo的。凭借着Red Velvet的国民度第一张专辑热度应该不会低，但是没有歌手能靠一首歌养老，粉丝会随着出道年限的增加而不断流失，要持续吸引到更多的人听自己的歌solo之路才能走得下去，从现在开始树立自己良好的音乐口碑就显得格外有必要了。
    自己的优势在于稳定的唱跳，能保证高水平的现场表演，不过音源型女solo仅有live是不够的，还要确保歌曲的易听和耐听。比起其他人，沈意疏又有《Growing》这个大杀器在手，S.M首个百万收听、首个音源pk，收听人数在女歌手里也就仅次于顶级大雾IU，不仅靠音源拿到了人歌一位，现在还在melon日榜里待得很安定，今年的年榜数字必定也很好看。其余发表的歌曲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很亮眼成绩，但总体评价不错，偶尔也能听到后辈们的cover，勉强算是积累起了一定的信听好感度，能够借助于固定上线的cover企划把自己“音乐品味良好”“会写歌也会唱歌”的印象推广给大众并强化它就好了。
    所以为了达到预期的目标，选歌就很有讲究了。沈意疏和郑泽运以及金钟铉都讨论过了，一来不能选太新太热门的歌曲，以避免蹭热度之嫌，同时也可能引发粉丝间的摩擦，类似“比原唱唱得好”这种危险发言；二来最好是多翻唱国外的经典歌曲，歌曲本身质量过硬经得起时间考验，也有利于展现沈意疏的品味与唱功。这主要还是“为了避免选歌时太剑走偏锋”（郑泽运原话），他可太了解她了，能够为了喜欢放弃其他的考量，搞不好就放一堆冷门炫技曲上去了，但这个新栏目并不仅仅是出于个人兴趣才开辟的，要为日后的solo做铺垫和造势，免不了有一些功利色彩在里头，慎重做决定总是没错的。
    于是最后的挑选标准就定为了“发行三年以上的歌曲”，以沈意疏本人的意志为优先级，也适当接受粉丝们的提名，公司会做最后的把关。这个结果沈意疏早就料到了，日光之下并无新事，S.M哪天真放养艺人才是大新闻，再说了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叛逆，歌好听才是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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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栏目的名字采纳了Kenzie的意见，叫《Vintage Story》，主题是老歌新唱，做了一个旧音像店的布景、放上麦克风和椅子。第一期节目的翻唱歌曲来自同公司大前辈Fly To The Sky正规六辑里的《避》，虽然是前辈，但这张专辑却是FTTS离开S.M之后发行的，成绩很不错，巩固了转型后的实力歌手路线，年末也拿了不少奖。沈意疏一开始是想选这两位前辈阔别歌坛五年后重新以组合形式发布的十辑主打歌《你你你》，但又考虑到vintage这个title，转而定了代表作《Missing you》。孙承欢看到她的歌单后说不是要避开热门吗，《Missing you》是不是太经典了些，我觉得后续这首《避》也很棒。沈意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改成了《避》。有趣的是，这两首歌在mv剧情上完美承接，离开S.M后发的歌却沿用了离开前发行的歌曲的剧情，倘若当年不是好聚好散，估计也没法这么干。
    六月第一天，Red Velvet官方油管频道悄悄更新视频一则：
    《Vintage Story #1》。
    第144章 野地之露
    哪怕已经签下了环球发来的合约，沈意疏仍然有种虚无的不真实感。
    《荨麻疹》的demo是做《Vintage Story》的间隙去公司录的，这首歌除了写的时候勉强称得上轻松，后期制作的全过程都相当痛苦。像是在跟什么人较劲似的，为了表现出荨麻疹的灼痛感，沈意疏伏案苦熬了一周做完了全部编曲。她原本最擅长使用钢琴写主旋律，再辅以两三样简单的乐器效果完成后期编曲，《荨麻疹》是第一次涉足摇滚的曲风，吉他、贝斯、鼓点还有其他的效果音要如何编排，委实费心费力。更何况，她还别有用意，虽然只是收录曲，但也是珍贵的积累，指不定哪一天她就能获得大众对自己音乐制作人身份的认可。但首先这首歌得发出去，所以即便只是demo沈意疏也用上了十二分的心去录制，期冀环球最终能采纳，版权费什么的倒是其次，能发表出来给人听才是最重要的。
    “这首歌你花了这么多心血，被采纳是情理之中的事，为什么还觉得不真实？”坐在对面隔了一张桌子的李泰民问道。
    “谁说付出就一定要有回报呢？”沈意疏忍不住叹气，对着一桌吃的也提不起什么胃口，“我陆陆续续也写了三十多首歌了，但是大多数都是垃圾，连交Kenzie老师的作业都不配，在这种情况下能选出来发布音源的，又有十之八九会被淹没在主打歌倾轧的实时榜单中……”
    李泰民打断：“但你已经比绝大多数制作人都要幸运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得出《Growing》，更不是写出来就能被听到。”
    沈意疏干脆往后靠，双手一摊：“你看，你们都会说我有《Growing》了，但是我又不能靠它吃一辈子……算了，不提这个了，哥请我吃饭是为了庆祝，别影响你的好心情。”
    对于创作者来说过早地到达艺术生涯的高峰不见得是件好事，李泰民知道沈意疏的隐忧，担心此后写不出能超越《Growing》的作品被套上江郎才尽的标签，但是他也只能尽力安慰她，保持学习和积累总会再写出好的作品来。
    “而且《荨麻疹》也是很好的歌，我很喜欢，要有自信啊妹妹。”
    沈意疏用叉子卷意大利面的手一顿，脸上有过一瞬间不自然的抽动，但很快就被笑盖过去了：“泰民哥果然也是个喜欢自我折腾的人，我以为你会嫌这歌费嗓不好唱。”
    不久前听到沈意疏发来的demo时，李泰民除了感慨原来她的声音唱这种抒情摇滚也很合适，另外就是这个曲调起伏实在犹如山路十八弯。以中低音起调第一句，后面就一路拔高，直到副歌将情感蕴含在高音里彻底爆发出来，第二段开头又沉沉地低下去，如果唱现场，他怕不是有四个肺都不够用。
    李泰民：虽然我现在已经练出来了主唱的唱功和气息，但是你也不能直接拿钟铉哥的标准来往我身上套啊！
    罪魁祸首吐了吐舌头：“就算写得再高，特级ace也是可以唱得上去的吧？”
    得，这个title抬出来之后李泰民彻底无话可说了。
    “言归正传，我不是下月中发日专么，最近在学编舞，再过一阵就要进棚录音，到时你来做这首歌的指导吧。”
    “这是哥的意思还是环球……？”
    沈意疏没有立刻答应，谨慎地询问着，李泰民用勺子轻轻敲击玻璃杯，发出一连串空灵的音符，让谈话气氛不那么严肃：“别紧张，我不会坑你的。是我向音乐总监提议后他答应了我才来跟你说这个事，到时会以环球的名义发邀请，一切走公司程序，不会让社长理事们觉得我们俩越过公司去私自跟日方联系。不过这本来也算不了多大的事，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
    这次他却没有收到意料中的附和，沈意疏摇头：“不是的，我其实……拿不准公司对我究竟是个怎样的态度。”
    李泰民“噢”了一声：“你说。”
    “前几天我跟世勋哥还有伯贤哥见了一面，EXO暑假也要回归，现在正是选歌阶段。我之前写的一首歌经过Kenzie老师修改后进了公司的曲库，伯贤哥说他很喜欢这首歌，希望能收进EXO的专辑里，但是遇到了一点阻碍。”说到这儿沈意疏停了一秒钟，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显然是陷入了纠结，“当然最后还是顺利解决了，不过伯贤哥听Kenzie老师说这本来是我想留给我们组合的，特地约我当面谈能不能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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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是外国人，但是S.M难得出一个创作型女歌手，没理由……”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好半天李泰民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没理由拖后腿才是。”
    “也许是在敲打我吧，毕竟在公司看来我可能不是一个太听话的艺人，想法多又不愿意低头，出道两年就抛弃了偶像自觉谈恋爱，哪天不想干了就像前辈们那样提解约回国，而且还有抑郁症这个再好用不过的借口，只要我主动卖惨粉丝肯定都会朝着我，俨然就是Red Velvet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沈意疏的语速并不快，配上她脸上浅淡的笑容甚至还称得上很柔和，可这番言辞却锐利如淬毒后的匕首，刀刀都捅向自己，听得李泰民越发胆战心惊。捕捉到其间的某个关键词，他失声惊呼道：“你——你怎么？！”
    “也不是什么值得到处说的事，所以就没有告诉哥。”沈意疏不以为然，“艺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抑郁情绪，泰民哥你出道这么久，肯定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你……”被沈意疏这个无所谓的态度气笑了，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出不去，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Leo哥知道吗？”
    “当然。”沈意疏点头：“我还没有自私到那种地步。”
    那就好，李泰民心说。他本以为以沈意疏如此自我敏感的艺术家个性决计不想表现出病态和脆弱一面，哪怕是在亲密之人面前，但幸好他想错了，能说出来就证明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境地，治疗的过程虽然十分辛苦，但有人可以分担与陪伴就不至于无法忍耐。
    “‘相思多烦忧，此身宁化为夜露，野地逝无踪。’”看见李泰民隐约流露出的欣慰之色，沈意疏轻轻念了一句诗，咽下那些状若梅雨的愁绪，“好像爱豆间的恋爱除了甜蜜的激情，就只剩下了双方都太年轻气盛而导致的摩擦与矛盾，但我不是那样的，我是靠抓着Red Velvet以及泽运哥才坚持下来的未晞朝露，从这份爱意中汲取能量勇敢活下去，我是这样的人。”
    《Vintage Story》第一期上线后播放量惊人，沈意疏本来想着翻唱的歌不算很热门，不太对现在的粉丝的胃口，因而对这个企划一开始的播放量没报期待，但是边伯贤在ins上po了油管截图，并夸赞她唱得好，立马引流一波爱丽前去观看，后面又陆陆续续有歌手爱豆在推上转发了她的cover视频，很快就成为了近期的网络热门话题。
    边伯贤八成是为了她把《今天不做也可以》这首歌让出去才有的回报之举，但他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公司不赞成EXO在正规专辑里收录她的歌，也是他自己据理力争强烈要求才敲定下来，更何况这首歌就算不给EXO唱也不一定就会轮得到她们甚至还有可能在曲库里压箱底好几年，哪怕是她自己也无权过问歌曲的去向，所以其实该感谢的人是她，多亏了边伯贤，她积极建立名曲制作人印象的计划又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再加上这个ins宣传，沈意疏至少欠了这位前辈一个半的人情，头痛一番后索性摊手做无赖，反正债多不愁，等边伯贤哪天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再答应就是了，于是最后便只在kakao上发去了表示感激的信息。
    紧接着沈意疏就没时间烦恼人情的事了，组合定好了7月初回归，选歌、排练、录音、拍摄等一系列熟悉的流程紧锣密鼓且有条不紊地展开。之前在vlog里放了两小段旋律让粉丝选择哪一首来做logo颂，没有被选中的b段后来扩写成了一首完整的小甜歌，曲风是在芭乐好手沈意疏这里不多见的轻快明朗，想申请收录进专辑里做副主打，但她看见了已经被暂定下来的《You Better Know》，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打印出来准备交上去的词和谱一并进了碎纸机。她对自己的认知很到位，写出来的东西大多数确乎都是平平无奇的垃圾，想要把垃圾打磨成钻石还道阻且长，需要炼金术士的魔法，公司也是对的，不是进了曲库就一定能拿来做收录曲，和是不是想敲打她没关系，也许是真的认为还不够好罢了。
    成员们知道后悄悄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太难过，沈意疏表示自己没事就又投入进了排练中，并赶在染发前挤出时间录好了第二期的vs，这次的歌选了SHINee出道专里的《In my room》，毕竟李泰民的日专出来后肯定会有“同门师兄妹再次合作”的通稿，趁着现在热度未散，也能变相预热宣传一把。
    第145章 浮游
    独自一人再来东京已经是两年之后，这期间虽然有跟着家族演唱会来到海外演出，但旅行和工作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实际上这一次来也是为了工作，不过沈意疏还是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在。随着出道越来越久，组合越来越活跃，在韩国时想出门必须小心，倘若是去约会就更要全副武装了。“人没有牺牲就什么也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①，沈意疏并非全无怨言，但是心里很清楚这是作为Euphy所不得不忍耐的事情，为了人气和知名度，她要交付某一部分的自由。
    眼下还能这样不戴帽子和口罩随便走的地方不多，日本算一个。她在国内因为几次出圈热搜，人气涨得很快，前两天回去参加毕业典礼，穿着学士服跟在一大群人在校园里面走都被认出来了，险些变成小型签名握手会。当天F大在微博上开了直播让广大网友云毕业，三分钟发言全过程都被记录了下来，由于玩了不少F大的梗所以内容显得就不是那么一板一眼，台下的同学们听得是直乐呵，但微博上却炸开了锅，相关的话题齐齐挤上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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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发言#
    #F大毕业典礼#
    #沈意疏优秀毕业生#
    #光华三十楼一跃解千愁#
    #稳居全国top3的十所高校之一#
    ……
    一部分人觉得难得有个有趣的毕业发言没必要那么上纲上线，另一部分人则指出在毕业典礼上这样玩梗很不庄重，但没等到沈意疏和S.M反应过来，8g冲浪的中文系官博随后就上线贴了沈意疏的发言视频和文字稿并置顶，声明其大方向是由系里把控的，沈意疏也是批准通过后才被允许上台发言，F大讲究“自由而无用的灵魂”，感谢广大网友的关注，也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来守护F大人宝贵的自由精神。
    F大官博转发了这条，不一会儿隔壁S大也转了，紧接着一堆高校官博也转发了，并且就这件事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高校毕业典礼在形式上究竟可不可以创新？
    也就是一个下午的功夫，事态就彻底倒往了另一个方向，讨论中心渐渐和沈意疏无关，原本已经做好反黑净化准备的站子们：……OK，I\'m fine。
    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是，当事人沈意疏在全国高校师生那儿狠刷了一波脸，这篇发言稿也得以被更多人看到。网友们仔细读完后才发现除了玩梗，通篇用词都很雅致清新，读来只觉活泼有趣，三分钟的发言也不给人枯燥漫长之感，并且她基本全程脱稿，普通话标准，又有出道几年锻炼出的优秀台风，整个人的表现看着就格外舒服。人们总是对美人持有滤镜，如果美人本身还是个大魔王就更容易暴风吸粉了。
    看到站子微博一下午暴涨五万粉的微管反手在站务人员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姐你这吸粉方式当真是清新脱俗不说后无来者但一定前无古人。
    美工：附议。
    文案：附议。
    微管：附议。
    前线：附议。
    翻译：附议。
    资源：附议。
    吧主：别附议了！都给我干活儿去！！
    而直到晚上才发觉这件事引发了强烈热议的沈意疏看着微博狂吐槽：明明就是系主任叫我写得有趣一点的！我原本只想做一个中规中矩的毕业生代表！
    但没给她留吐槽的时间，第二天就要从魔都直飞东京，李泰民的日语迷你专会在7月1号的武道馆solo演唱会上率先释出，这之前必须要结束录音工作。吸取了之前被骂的教训，S.M的国内公司这次就安排上了保安和助理，当然也真的用上了，第二天的机场来了不少人，除了粉丝还有因为毕业发言事件而开始关注的路好，代拍们也嗅到商机闻讯赶来，一时间整个浦东机场里疯狂闪烁着快门和闪光。
    因为学业上的事沈意疏来回国内许多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送机的人，不过出于营业本能她摘下了口罩，微笑着和周围人挥手打招呼。
    某个第一次来的代拍运气爆棚地和沈意疏打了个照面，没有忘记及时按下快门，但内心里却被刚才那个近距离的笑容搞得五迷三道。韩国网友不止一次地夸过沈意疏眼睛好看，形状优美眼珠黑白分明，专注地盯着谁看时根本就让人无法招架，这话虽有夸大但也相去不远，配合上S.M干净清新的眼妆，饭心狙击一拿一个准。
    近处的代拍们一边拍一边小声议论了起来：
    “刚才她看我了她看我了，本人真的好美！”
    “传闻中的沈意疏果然名不虚传，但我手抖拍糊了好几张图，哭！”
    “身材好好我怀疑这个姐姐的腿能到我的胸。”
    “可惜国内曝光度不高，不然这张脸真是坐地吸粉啊，S.M怎么都不给她营销？”
    “长得好看又是学霸，政治立场不需要怀疑，S.M多花点心思想红起来很快的。”
    “一步不是想签她吗？徐漾出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哪来的料？onestep现在主推祁流量和孙戏骨，徐漾怕是空不出手来带女艺人。”
    “而且她们组合出道才多久，S.M不一定会放人。”
    “那可说不定，你忘了zyx了吗？有钱不赚李满又不傻。”
    “傻帽公司干的傻帽事还少了吗……”
    代拍们的话大多数都落进了沈意疏的耳朵里，表面微笑之余内心则不免遗憾，公司对她的态度很矛盾，希望她能更红，但又畏惧她会太红，不过既然她已经回绝了徐漾，一两年之内估计就少有回国的机会了。
    而等到几个月之后身在某大厂的沈意疏：……
    环球派出了SHINee和李泰民的日方经纪人跟助理来成田机场接人，沈意疏出来之后就看到举着写有“沈意疏様”字牌的几个人，便一溜小跑过去了，高个子的staff立马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连背包也抢过去背上，沈意疏被staff的热情举动吓到了，连声说辛苦了，对方也赶忙回礼，表示没什么。
    经纪人让助理收起字牌，引着沈意疏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道：“Euphy桑您好，我是SHINee和泰民桑的经纪人，名叫松本幸平，Euphy桑未来几天的工作和生活事务都暂时由我来负责，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提。”
    这位松本经纪人已经从李泰民那里知道了沈意疏会日语的事情，但仍然把语速放得很慢，每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晰饱满，听上去就像在参加日语普通话考试，沈意疏笑着回道：“那就麻烦松本桑和几位了。”
    晚上和李泰民、日方制作人以及环球的音乐总监一起见面吃了饭，制作人在席间大肆夸赞了沈意疏和《荨麻疹》，音乐总监是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看起来西装笔挺一丝不苟但聊到音乐上就展现出了强烈的热情，最后还主动伸出了橄榄枝，“希望能和Euphy桑以及Red Velvet的各位展开更多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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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S.M旗下大多数艺人都牵给了艾回，但是和环球也不是没有过合作先例，除了SHINee，少女时代在日本时就是由环球负责，此外KARA能在日勇闯辉煌也和环球的优秀运营分不开。光从运营kpop女团的角度来看，签给环球其实比艾回要好一些。
    心动归心动，沈意疏说了也不算，还得看公司，不过想必签订海外经纪合约的事也就快要提上日程了。今年出道三年整，多数韩团摆脱新人身份后就会开始朝着海外发展，下半年还要回归一次，最晚到明年年中，她们应该就会在日本出道活动了。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意疏端起倒满梅子酒的白瓷酒杯：“我也很期待。”
    次日一早就去了环球的录音室，沈意疏看着隔着一扇玻璃的李泰民，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去录《Drip Drop》的时候，现在居然奇迹般地倒过来了，当初她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但也说明自己有在越来越好地成长，是吧？
    李泰民戴好耳机后看了她一眼，也想到了那时的事，心下感叹一句时移世异，沈意疏越来越有制作人的范儿了，顺便希望她不会存心“报复”自己。
    报复当然不会报复，沈意疏心眼没那么小，会刻意为难李泰民，但录音时的严谨模样和专业素养委实令人侧目。其实以李泰民如今的唱功应付《荨麻疹》完全够了，技术上的问题很少，沈意疏只挑了些情感处理的不足之处指出来。她练习生时期还被声乐老师批评过唱歌时情绪不够投入难以打动人，现在居然能来指导别人唱歌的情感瑕疵，放到七年前，她自己听了大约也难以置信。
    《荨麻疹》的录音工作不到一天就结束了，制作人和录音师都称赞李泰民的声音和这首歌很搭，沈意疏也点头附和。李泰民清透的声线来演唱这种抒情摇滚别有一番风味，像晶莹的琉璃灯从高处落下，灼痛感与破碎感一并攀上拾捡碎片的指尖，嘴巴含住并舔舐掉沁出的血珠，伤口会愈合，但疼痛永远真实存在。
    “待会儿想去哪儿？”李泰民喝了口水润嗓子，问道。
    沈意疏看了看窗外，黄昏渐至，城市慢慢亮起五彩的霓虹灯，昼夜已如调色盘上的颜料，经画笔与水调和混成暧昧朦胧的色块。白日的东京倘若是忙碌的都会精英，夜晚就变成歌舞伎町里流连的醉酒浪客，这正是这个城市无限迷人的地方。
    “趁着还能在东京停留一晚，打算去市区逛逛。”沈意疏说，她的日程安排也很紧凑，回去后要接着录音还要染头发拍mv，没办法多待。“可惜不能蹭到泰民哥的演唱会门票了。”她又状似惆怅地补了一句，“那可是武道馆啊。”
    “那我努努力，争取在东蛋开唱时请你来。”
    说完这话，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钢之炼金术师》大名鼎鼎的等价交换原则
    发言稿里玩的十所top3这个梗其实出自于上交的野生招生视频，搜索时又发现了川大的一个视频，笑点实在过于密集了
    有关环球日本公司的一些资料实在没查到，只好瞎编了，出于私心这篇文里会让红毛签给环球，艾回干的糟心事太多，以至于我有一阵天天都在狂骂松浦胜人
    第146章 月曜夜未央
    天光沉下来，在与富士山相接的遥远之处呈现出一种由薄蓝渐变至昏橘的瑰丽色彩。林荫道里隐隐约约传来稀薄的倦怠蝉鸣，晚风驱赶了部分暑气，与小孩子手中叮叮当当的波子汽水组合成初夏的模样。走走停停，偶尔止住脚步拍两张照片，倒也不觉得无聊，以至于沈意疏发现相机没电时已经走到了涩谷。
    作为东京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入夜后的涩谷也依旧热闹如白昼，到处都是来往的行人和游客，这其中也不乏身着奇装异服的街头艺人，对比之下，面前的这支乐队就显得过于朴实了，乍一看简直就像是大学生的社会实践活动，还是临时被安排的那种。
    不过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这支乐队尽管看起来简单，配置上却丝毫不含糊，鼓手、吉他手、贝斯手都有，话筒与音响也备好了，还给摆上了电子琴，就差主唱到位。有路人被吸引停了下来，沈意疏跟着站在边上，亚洲乐队文化发展得最好的地方无疑就是日本，难得来一次，她也想看看浸淫在浓厚摇滚氛围中成长起来的街头乐队是个什么样子。
    但他们现在似乎遇到了难处，三个人头挨着头窃窃私语，表演迟迟不开始，路人们慢慢失去了兴趣，陆陆续续有人转身离开。涩谷的人流量是很大没错，但想要吸引到人们的目光也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关注一旦流失，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吉他手个子不高但说话却中气十足，沈意疏隔了四五米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尽管他自以为已经很小声了：“……他怎么回事？不是都跟他说过了早点出门吗？就十几分钟的车程，赶紧打电话叫他下车跑过来！”
    鼓手：“但是跑过来那也没办法唱歌了吧？”
    贝斯手耸肩：“那还不如让他继续堵着。”
    从对话中搞清楚状况的沈意疏：主唱好像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到，我要不要帮帮他们呢？
    练习生时期公司管得严，也没有出门去马路边上演出这种任务，沈意疏有些遗憾出道前没能在弘大感受下街头表演的氛围。和放送局的打歌舞台不一样，街头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路人、收获即时反馈，其实对表演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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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沈意疏便主动走过去，打断了三人：“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主唱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过来吗？”
    三个人被贸然插入的沈意疏给吓了一跳，她戴着一顶渔夫帽，穿的也只是普通的白t牛仔裤和防晒衫，但艺人气场是无法掩饰的，吉他手作为乐队队长，立马回神来解释：“是的，他的那一班电车赶上下班晚高峰了。”
    “那我可以代替他先唱两首歌吗？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路人在主唱到之前不会离开。我也是一名歌手，不是来捣乱的，请务必放心。”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飞快地交换了眼神，最后由吉他手作代表点头答应了，他把话筒递给沈意疏，十分诚恳地朝着她浅鞠一躬：“拜托了！”
    沈意疏摆手，表示不用那么客气。但你们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说服，难道这就是滚人吗？
    从手机播放器里挑出两首歌，询问后得知都有伴奏，沈意疏悄悄松了口气，没伴奏她清唱也不是不可以，但效果应该就没那么好了。
    她摘掉帽子托鼓手放到一边，拿着话筒站到中间，调试了一下话筒后便开始唱歌：
    “Ah/只希望在踏入/永恒的长眠之前/可否让你的笑容/永远陪伴我。”
    “Ah/回想相识的当初/凡事都手足无措/绕了好一段远路/伤害了彼此好多。”
    第一首是滨崎步的名曲《Dearest》，这几句又堪称全曲的高光时刻，起调高且持续保持在这个高音区间内，一不留神就会飘，即便是唱过无数遍的歌手本人，受限于左耳失聪和身体机能退化，也曾在红白歌会上贡献了经典的车祸现场。
    多亏了在练习生时期就养成的每日开嗓好习惯，不然沈意疏开口那一嗓子就能把路人们给直接送走，她也是在确认了自身情况后才选择的《Dearest》。这是自作曲，沈意疏肯定传达不出滨崎步那么深沉的感情，但是她的声乐技巧和唱功足够补足这首歌情感上的欠缺。那些原本已经打算离去的人听见这个清唱开头又转了回来，名曲的国民度毋庸置疑，也因为大家都熟悉所以更容易就能辨别出到底唱得好不好。穿polo衫戴黑框眼镜的贝斯手看起来像个程序员，但其实是音乐学院合唱团出身，美声专业高材生，半路出家来搞的摇滚。沈意疏第一个“ah”他就起了鸡皮疙瘩，音色优美，音准精确，发声方法科学，没有硬挤上去的尖细刺耳之感，一听就知道声乐基本功极其扎实，所以才能支撑起她的有意炫技。
    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不知道这是地下乐队还是大学生自己搞的兴趣社团，总之不妨碍人们听歌，况且这个女主唱唱得好又长得好，听觉视觉双重享受，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来录像。
    鼓手内心os：要不主唱君你就别过来了吧？
    艰难赶路的主唱：？？？
    唱完第一首歌现场观众们立即奉上了热烈的掌声，吉他手很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瓶拧开瓶盖的水，沈意疏小声道谢后喝了几口放在地上，把话筒架在架子上，自己报幕：“第二首，《逢いたくていま》。”
    翻译过来是《现在好想见你》，《仁医》第一季的主题曲，原唱是霓虹的S级女歌手MISIA，以超强的vocal行走乐坛多年。当然这首歌技巧还是其次，配合上MISIA丰沛醇厚的情感才是打动人的关键，沈意疏也想看看现在的她在不失控的情况下能够下潜到多深的内心世界。
    “我抬头仰望天空/你是否就在那里/默默地守护着我呢？”
    “现在好想见到你/有太多的话想要向你倾诉/猛然发现在寻找你的痕迹时/又悲痛不已。”
    “现在好想见到你/好想见到你/不知哭了多久/泪流不止。”
    “这颗心到现在依然在哭泣/我一直都想念着你。”
    MISIA出道多年经历丰富，这当然是沈意疏所没有的，她活到现在的二十二年间，以爷爷去世为分界线把人生粗暴地切成两半，前半段乏善可陈，后半段却磕磕绊绊不断。幸好一路走来遇到的大多都是很好的人，艰难时依托着他们才不至于从高空坠落，在痛苦地打磨下拥有了感情和力量，这是她作为一个歌手最大的武器。
    唱到最后两句感情略有溢出，但临近结束这也不算太大的瑕疵，没有影响整体听感。沈意疏唱完就背过身去，假装喝水实则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以痛楚逼退眼眶里的湿热之意。
    在四个人里写作リーダー读作お母さん的吉他手适时递过来纸巾和渔夫帽。
    沈意疏先是一愣，随后接了过来，带着笑回了一句谢谢。
    吉他手正想说什么，一个拿着采访话筒的男人领着摄影师等人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道：“冒昧打扰一下，我们是《月曜夜未央》节目组的，现在正在进行街头采访，看见几位似乎没有马上继续表演的意思，所以能否抽出几分钟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呢？”
    《月曜夜未央》，这个名字即便是曾经鲜少观看日综的沈意疏也有听说过。日本电视台的深夜清谈节目，由著名综艺人松子·Deluxe和关杰尼∞的村上信五共同主持，以大尺度、地域黑、搞笑素人闻名，几乎每期采访组都能遇上综艺之神眷顾的路人，即便是午夜播出也依旧能够斩获两位数的收视率，堪称霓虹金的下饭必看综艺。
    大热节目的采访断然没有理由拒绝，鼓手和贝斯手兴冲冲地凑过来，沈意疏主动往边上移，让队长站中间，mc看着“主唱”和其余成员间宛如裂谷一般的间隔，不免好奇，发挥节目的毒舌作风质问道：“为什么主唱和其他人要站这么开，是害怕被衬托得太朴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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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看见沈意疏刚才在这里唱歌，想必没有人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乐手们倒还勉强说得上有点摇滚气质，“主唱”就显得太爱豆了，说是哪家事务所的若手□□或者杂志的新人模特也不为过。并且三个人里除了鼓手看起来超过了一米七，另两人都比沈意疏矮半头，又走的随性宅男风，mc用朴素这个词已经算得上委婉了。
    贝斯手扶了扶眼镜，解释说：“因为她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乐队的。”
    mc：？？？
    “真的是这样吗？”mc问，摄影师立刻把镜头对准了沈意疏。
    “对的。”沈意疏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乐队的名字。”
    月曜staff齐齐瞳孔地震。
    “我本来也是和大家一样站在这里想看表演的路人，但主唱堵在路上，这几位不想让聚集起来的人群就此流失，我就很冒昧地上了。”
    mc：“原来如此，但是歌唱得意外的好呢！因为您在这里唱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是本来就有学过唱歌还是出于兴趣？”
    沈意疏：“其实我本来就是一名歌手啦。”
    mc：“诶，才出道吗？有公开发表过歌曲吗？”
    沈意疏：“没有，我在日本还没有出道。”
    mc哦了一声，以为是没签公司没有正式出道的地下歌手，但随后沈意疏的话就让包括乐队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我在韩国已经出道三年了，目前正作为女子组合Red Velvet的Euphy积极活动着。”
    第147章 别有所图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我说我是在韩国出道的中国人他们还特别惊讶。”
    “毕竟街头采访就能碰到一个正经爱豆的几率可不高。”
    “在东京，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到的十个人里可能就有三个是爱豆。”
    “确实是这样，但你比较特殊嘛。”
    “怎么特殊法？我不也是靠换取粉丝的喜欢生存下去的人么？”
    “至少在我这儿你比任何人都要特别，启发我、照耀我、守护我的，我的缪斯。”
    不得不承认真的有被最后一句话给击中，被粉丝起名沈会撩的沈某人悄然红了脸，生硬地移开视线去看电脑上放到一半的油管视频——她在涩谷唱歌的录像。
    《绝赞！看完一定会后悔今天没去涩谷的街头艺人live：滨崎步-Dearest、MISIA-逢いたくていま》，沈意疏看到这个长长长长的取名感叹油管主实在是深谙uc体之精髓，托了两首名曲的福，即便不认识她在上传视频时没有写Euphy或者沈意疏的名字，也仍然获得了不错的点击率。
    一开始底下只有滨崎步或者MISIA的粉丝的评论，大部分都在说“唱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不知名歌手”“听得我鸟肌直立”“歌声和外表一样华丽以至于后面的乐手们都黯然失色”等等，慢慢有人指出来“这是Red Velvet的Euphy”，并在评论区做了科普，这是中国出身但现在在韩国出道和活动的爱豆歌手，人气非常高，建议油管主将视频描述加上Euphy的名字，可以吸引到粉丝或者路好来观看。修改后果然立刻就有人搜索到了这个视频，顺手分享到了其他的社交平台上，YouTube官方察觉到激增的播放量后，核准确认不是粉丝在用机器在刷点击，便根据算法做了大范围的推送。不仅是常常关注kpop的红丝绒粉丝与路好，也推到了日音歌姬粉与本质歌手关注者那里去，最后竟然形成了韩式浮夸彩虹屁与唱功分析干货交相辉映的神奇景象。
    沈意疏快速拉了两遍，确定自己表情管理没有走失，出现用脸唱高音的情况，油管主站得很近录像质量相当高，连眼影里的细小亮片都看得清清楚楚，幸好认真化了妆，不然灰头土脸地上了YouTube热门推荐那就真的完蛋了。
    “在看你的饭拍？”郑泽运瞧见了电脑屏幕上沈意疏的脸，“这个我的YouTube首页也有推。”
    “饭拍可不敢当，估计只是看热闹的真·路人罢了。”沈意疏抬起头来说，“我回去跟泰民哥和他的经纪人说了这事儿，他们俩眼睛都快瞪圆了，后面松本桑告诉我我的采访片段会在节目里放出来，已经开始期待了。”
    “月曜么？看起来环球是真的很想签你们。”郑泽运说，但其实就算环球不去活动，月曜制作组也有很大几率把这一段剪进正片里，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乐队”真的很有笑果，又能给两位主持人提供diss staff的发挥空间，把月曜的毒舌画风保持下去，更不用说沈意疏在网络上的话题度一直不错，足够加入当期的看点清单了。
    提到这件事，沈意疏瘪了嘴，显得有点苦恼：“我回来之后就跟成员还有经纪人说了被采访以及环球有意合作的事，希望公司不会觉得我在跟日方公司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暗什么？”这下轮到韩国人苦恼了。
    沈意疏猛地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两个成语对于韩国人而言，哪怕是有一定中文水平的韩国人，在理解上的难度也不小，她合上电脑，顺势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你的中文现在学到什么程度了？”
    不明白为什么谈话的焦点突然落到了自己身上，但郑泽运还是老实回答：“日常交流没问题，常用字会读但不太会写。”
    “那来试着读一下这段论文。”
    沈意疏信手从相册里调出一张文字截图，某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让郑泽运本能地起了害羞的情绪，可话是自己说出口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读：“日本的唯美主义产生于明治末年，之后历经无数人的努力，赶走了辉煌一时的自然主义，在大正初年坐上了日本文坛的中心宝座，此后便一直贯穿着‘美甚于德’的创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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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沈意疏收起手机，没有让郑泽运继续读下去，他的水平她已经了解了，认字上确实问题不大，但发音的评定就还有待商榷。
    郑泽运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叹气：“你想笑就笑吧。”
    沈意疏：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歉，我不是在嘲笑哥，只是觉得你的发音很可爱。”外国人分不清汉语四声调的茫然模样实在有趣，沈意疏艰难地止住笑，捋顺呼吸，“要不然哥去考一个HSK吧？有考试压力可能会学得更快些，我来给哥做专项培训。要看看我的普通话一乙证书吗，我可差0.5就是一甲了。”
    “我们意疏真厉害。”不知道汉语普通话的具体等级划分，但也不妨碍郑泽运从字面上获得“一乙已经是非常高的评级”的认知，当即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夸奖。至于HSK，考初级的话抽时间突击一下应该问题也不大？
    “要考肯定就考中级，没必要多送一份考试费。”沈意疏下了决断，“你想，当你在微博上亮出你的高分通过成绩单，中国的粉丝是不是会特别高兴？哪怕不能在国内见面，但是爱豆也依然想着跨过语言隔阂创造更多的交流机会，你的真心她们会收到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睨了他一眼，语气里隐有雀跃，如珠子沉水，接连砸出当啷的清凉脆响，“我是说如果，等某天我们公开了，粉丝也会知道哥是在认真经营这段感情，应该就不至于那么抗拒了。”
    就知道沈意疏不会平白无故提议做什么，郑泽运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为了回归已经染成了渐变蓝绿色，但也很高兴她能够想到长远的未来：“我知道了，我会去考的。不过，真要公开了，星光可能不会反应得太激烈，而且比起我，你要面对的争议会更大。”
    沈意疏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知道舆论向来对女性更加苛刻，也想得到粉丝都会怎么骂我，恋爱脑、爱豆失格、没有责任心，但人不能永远为他人而活，我没有因为谈恋爱而缺席组合的活动，也没有疏于练习胡乱应付舞台，在表演这一项上面我认为我没有对不起粉丝。至于明明不是单身却还在卖单身人设，我只能说我会努力让被曝光的那一天来得更晚一些，粉丝们需要的不是真实而是幻想，我的责任在于尽量把这个幻想维持下去，做得更久些。”
    “大不了就退团。”
    她补了一句，脸上在笑，嘴里却说得一本正经，郑泽运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劝她打消这个想法，退团不是小事，沈意疏吱了一声表示已经知悉，随后开始熟练地使唤起久未见面的男朋友：
    “我想吃东西了，哥去帮我削个桃子吧，水果放在冰箱的保鲜室第二层。”
    “好，要我给你切块吗？”
    “不用，我自己拿着啃就行。”
    又打开电脑准备回复邮件，躺在茶几上的手机来了电话。不是她的，所以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铃声一直响也挺烦人的是吧？
    “您好……”
    “hiong，是我，我已经给你找到了几套合适的房源……”
    礼貌用语都没说完对面的房产中介就噼里啪啦丢过来一大段购房信息，沈意疏消化完毕之后以手机主人正在忙待会儿再给您回过去结束了这通电话。
    郑泽运从厨房里探出头：“谁的电话？”
    “房产中介。”沈意疏如实回答，“哥要买房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因为想定下来再告诉你的，郑泽运心道，不过沈意疏现在知道了那直说也无妨：“嗯，有从宿舍独立的打算，所以去找了认识的中介朋友，想看看能不能买到合心意的房子。”
    他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沈意疏拿起削好皮的水蜜桃，一边啃一边问：“但你们不是去年才搬了新的宿舍？100坪六个人住绰绰有余了吧？”
    岂止是有余，简直足够一大群人在里面开party。而且据她所知，爱豆组合里也没几个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就说她们自己吧，五个人还住在出道前就搬进去的宿舍里，除了沈意疏独自睡小阳台，其他人都是两两挤一间，毫无隐私可言。
    “新宿舍是很宽敞，但我想还是应该要有自己的空间，而且我也不能总待在你这儿。”郑泽运放下盘子，解释。
    听完这话，沈意疏觉得最后一句才是主要的原因，大男子主义可要不得！
    “为什么不行，反正除了我没人会过来，而且哥确定你能找得到一个安保、交通、环境都比这儿更好的小区？”
    “emmmmm……”
    “哥要是实在有钱没处花，那就付我租金吧，我来做你的房东。你想过来的时候就过来，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有，还能省了搬家的麻烦。还是说，”话锋一转，沈意疏故意换上一副生气的模样，“哥不想和我住一起？这样的话那我觉得也没必要再见面了，反正除了这里只要出去就有可能被拍，还不如在宿舍里视频。”
    沈意疏不想被应付的时候就最难应付，不仅思路清晰口才了得，还会耍无赖，以至于郑泽运每每都败下阵来：“好好好，不买了。”
    “但我接下来应该就没空过来了，下周开始打歌，持续到月底，8月要开演唱会，末放后的时间会一直排练。”回忆了一下日程表，沈意疏说，“但我会监督哥备考HS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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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哭笑不得：“还真是尽职尽责的沈老师啊。”
    沈意疏骄傲脸，那可不。
    “那你的那期《月曜夜未央》什么时候播出？”为了避免沈意疏在汉语等级考试这件事情上深究不放，郑泽运赶紧寻了个其他的话题。
    “我想想……今天3号是吧？那好像就是今晚了，11:59开始。”
    “要一起看吗？毕竟是你初出演日本综艺。”
    “好啊……等一下！”沈意疏终于发现了华点，“你的日语好到可以看直播了？”
    郑泽运点头，韩国人学日语也是自带buff的，语法上都差不多，而且没有折磨死人的四个声调：“女朋友这么优秀，我也不能被落下得太多才是。”
    沈意疏：“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其实是为了学语言？别有所图？”
    郑泽运：？？？
    第148章 论坛体一则
    [我居然在深夜节目里刷到了沈意疏？]
    1l：怎么说呢，有种次元壁破裂的诡异感，但又蜜汁好笑，如果日鱼了我再去申删
    3l：月曜夜未央是吧！我看到这期街头采访那儿笑疯了
    5l：月曜？那是什么？
    8l：日本电视台的深夜综艺，每期都会采访路人，没想到最新一期里居然出现了尤菲
    10l：这是不是涉及日娱了，不要忘记我们这里还是韩娱板块啊朋友们
    11l：她也没有正式上日综，我觉得这个还在可以涛的范围内吧
    15l：那么问题来了，sys为什么会在霓虹
    19l：粉丝也很想知道，看路透说是毕业典礼过后就从魔都飞了东京，女鹅你是去毕业旅行了吗
    22l：不大可能吧，10号就回归了，应该很忙才是
    27l：zcjj的消息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路人灵通，听说是去给泰民录音了
    30l：这两个人又有合作吗？但为什么要飞日本
    36l：不是啦，我认识的闪窝朋友说樱花妹发推放了料，泰民在日本的经纪人和助理去机场接了沈树
    40l：你们李涛了这么多楼就没一个看过节目或者cut的吗？沈姐在采访里说了来霓虹有工作，今天结束了明天就要回首尔
    44l：不错子，我又磕到了，水滴is real！
    45l：？？？水滴又是什么
    46l：李泰民和沈意疏的cp，两人的缘分就是从drip drop开始的，去年末的傻不傻歌谣大战开场秀也表演了这首歌，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这个神仙舞台，传送门[链接]
    53l:我在微博上刷到了泰民的武道馆con后记，他在演唱会上说新专里的这首歌词曲编曲都由Euphy桑一手包办，还指导了他的录音工作，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事才去的日本
    58l：太强了吧，词曲一作自己做编曲就算了，而且还是填的日语词，原来Euphy日语也这么好？
    60l：沈姐请保佑我这周末的N2考试顺利通过[拜托][拜托][拜托]
    63l：看了月曜就知道确实很好，而且是很正的关东腔，mc听见她坦白自己是在韩国出道的中国人之后都惊到了，说完全听不出来外国人的口音
    67l：这里超好笑！小窗里的hina（村上信五）和松子本来都在认真看，结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78l：最好笑的是乐队几个人的反应，贝斯手和鼓手一脸难以置信：诶？假的吧？居然是正儿八经的爱豆歌手？吉他手：啊嘞嘞，出道三年的话我们这些人全都要叫前辈了
    84l：我是吉他手我已经傻了，以为碰上一个民间高人，没想到人家本来就是专业歌手
    90l：其实我一直在期待主唱赶到哈哈哈哈哈
    95l：节目组还把鼓手的碎碎念加了闪光字幕，“你问问她能不能考虑加入我们，主唱君那家伙真的是不靠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107l：感觉mc和其他的staff也很懵，心路历程like a roller coaster ride：这个乐队的表演还不错我们去采访一下吧；主唱跟其他人怎么隔这么开，也是，我要是有一个长这样的伙伴我也会站远点，免得变成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纳尼，你们居然互相不认识；好吧原来只是唱歌厉害的热心路人；不是吧你在韩国已经出道三年了；而且还是一个中国人？
    120l：每个平平无奇的扫地僧其实都有另一个身份——爱抖露！
    131l：推特和雅虎上也有不少关于这期月曜的讨论，我看瞬间收视统计表，这期最高收就出现在mc采访乐队的个人新闻那儿
    146l：mc后面问沈意疏有什么个人新闻，她说组合马上要回归了能不能不要剪掉这段让我借月曜宣传一下为公司节省一笔通稿钱说不定还能评一个优秀员工，怎么能用这么冷静的脸讲这么好笑的话哈哈哈哈哈哈
    147l：最骚的是节目组真的给她p了一个奖状哈哈哈哈哈，李满：感到【满】意
    153l：松子：节目组请马上联系S.M方，这里有一笔宣传费用麻烦快点结一下
    160l：楼主能不能在主楼加上这个街头演出的饭拍视频，笑过了就顺便再看看live吧[链接]
    167l：我看已经有yxh搬了，油管上的原视频就快500万播放量了，米兔刚发不久下面的评论和转发也都破万了，沈树实红
    178l：但是真的唱得很好，婆崎那首歌死亡开头，一不小心唱劈了就是鬼畜素材[doge]
    184l：为了炫技嘛，这样才能立刻吸引住路人，sys这个唱功不得不服，我以前还以为温蒂的唱功壁她，给pljj磕头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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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l：紫人在毛曲里也没分到过几回高音，所以不少人都不知道她唱歌这么好吧，紫吹姐姐快多开帖吹吹
    193l：而且有一个问题，Euphy唱歌，尤其是唱高音，表情看上去都很轻松，其他人看了就更难感受到歌曲难度
    201l：米希亚的现在想见你也唱得很好啊，高音华美厚实不突兀，感情处理也到位，我特地下了视频转成mp3在手机里听，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失恋了才能唱出这种感情
    210l：张口就来失恋这种话大可不必
    216l：沈姐自己是不是搞了个cover project？我记得当时有人开帖涛过
    222l：马甲，vintage story，专注翻唱冷门老歌，半个月更新一次，已经发了两期了，分别cover了fly to the sky的避和shinee的in my room，噢，难怪第二期是闪的歌，原来是因为李泰民的缘故
    228l：其实第三期昨晚也发了，这次唱了安全地带的酒红色之心，真的有够vintage哈哈哈哈哈
    235l：我都看完了，唱得不错歌也好听，我真的好好奇她的歌单，感觉什么样的歌都能找得到
    240l：韩网热帖来了，pann已经四百多条评论了，点赞数也很可观，奶味热搜第一挂了一个多小时
    247l：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沈意疏不愧是你
    258l：微博热搜也有了，#沈意疏我也不知道乐队的名字#，帽你给我赶紧买到前面去
    269l：速报，rv官博更新了沈树的预告照[链接]
    274l：我晕，太美了，这个发色也好夏天，tony老师我也要染这个渐变蓝绿！
    282l：裴姐九妹和阿沈的预告照都好漂亮，造型布景看起来也很清爽，我觉得红毛这次能爆
    285l：不要小看了论坛的毒奶功力，可不敢指望大爆，只要别再来一首77我就心满意足
    291l：奶死婊活，踩踩踩踩
    292l：踩踩
    295l：踩
    299l：猜猜空降吧，我先来，至少空3
    300l：要猜就猜个大的，我压空1
    第149章 Red flavor
    《Red flavor》，直译红色味道，中文谐音白干妈，得名自全公司都无比敬爱的李秀满老师，作为此次夏日特别专辑的主打歌提前一天在首尔S.M Town上公开，全队眼下正在为此而彩排。
    因为忘了东西回去拿而在工作室睡了一晚，怕热体质的沈意疏一到夏天就食欲不振睡眠质量直线下跌，因而一早过来公演场地化妆时总是哈欠打个不停，甚至还在舞蹈走位时撞上了姜涩琪。跳完两遍《Red flavor》熟悉了舞台后五人便下楼梯回了休息室，走在最末的孙承欢进来顺手带上了门，裴珠泫这才语重心长地开了口：“意疏啊，我知道你和前辈很久没见了，可毕竟回归在即，你们还是节制点，也忍一下，打歌期结束后再见面吧。”
    拧开杯盖喝水的沈意疏听到这话直接喷了出来，险些误伤对面的姜涩琪，还成功被自己给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朴秀荣立马给她拍背顺气：“姐姐还好吗？”
    “挺……挺好的。”沈意疏抓了张纸擦干净嘴，苦笑着为自己辩解，“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天一个人在工作室，彩排时的失误只是因为没睡好，一大早也难以提起精神，不是……”
    说到这里沈意疏猛地顿住了，唯恐越解释越说不清，遂及时刹车：“我后面都会待在宿舍。”
    队长得到这个保证很满意：行。
    晚上的表演开始之前在后台碰到了郑允浩，于是五人又一次接受了前辈的谆谆教诲。虽然是喜欢了很多年的偶像，但在进入公司乃至出道后，沈意疏心中的云上之人光环却并没有破灭，反而因为自己也切实地经历过了外人口中的死亡日程后，对郑允浩多年如一日地对舞台和生活保持热情更加肃然起敬。自己姑且还称得上是一个很能忍耐的人，可也有不少感到疲惫和腻烦的时刻，而哪怕是面对不常见到的后辈，这位出道已经十四年的大前辈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懈怠，身型板正背挺得笔直，脸上写着认真二字——不只是对自己，也对别人。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消这份热情的，眼瞧着郑允浩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救星出现了。
    “哦莫，泰容啊！”孙承欢一眼就看到了从过道另一头来的NCT师弟们，趁着郑允浩停下来的瞬间，叫了打头的李泰容的名字，正所谓有福同享，大前辈的经验之谈怎么能只有她们独自聆听呢？
    作为东方神起出道至今，在男团的活动上面郑允浩自然更有发言权，于是Red Velvet顺利“逃脱”，而临走前郑允浩还给沈意疏丢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前两天我和昌珉通电话，聊到Red Velvet时他说你好久没联系过他了，最近应该很忙吧？”
    沈意疏心中猛地拉响警报器，顿时想起来这个哥哥下个月就退伍了，近来两个月确实是忙得团团转，但在沈昌珉那里并不能作为疏于联络的借口，但是此时此刻也只能顺着郑允浩的话往下说了：“是，这一阵忙着毕业和回归的事，回去之后我会给昌珉哥打电话的。我先去前面准备上台了，允浩哥再见。”
    郑允浩：“好的，加油，不要输给舞台！”
    沈意疏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
    久违的五人舞台大家都鼓足了干劲，为了本次夏日回归，温酒二人狠下决心，成天和清汤寡水健身房作伴，成功减重至历史最低点，尤其是孙承欢，一跃成为队内最轻，堪比曾经为了拍摄《Pale Fire》而极限瘦身的沈意疏，顺利接过新一任红丝绒纸片人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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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忍饥挨饿带来的回报也是相当直观的，即便被投射到了上镜胖十斤的大屏幕上，也依旧不会和笨重二字产生联系。
    说回歌曲本身，风格是欢乐而轻快的，配合上活泼的编舞，产生的视听愉悦立马呈几何倍数增长，尤其cody还费尽心思把全员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服装是统一的红色短裤，但姐line和妹line是不同的上衣，又通过衣领、袖口、发型和配饰加以区分每个人的特色。沈意疏这几个月刘海长长后cody索性给梳了中分别在耳朵后，正好露出亮晶晶的流苏耳环，越发衬得她明眸善睐。来S.M Town的囊括了上至BoA下至NCT Dream的粉丝，台下观众不一定都是家族饭，但一定不会拒绝美丽又元气的女孩子们，站姐站哥们的快门和闪光从音乐响起第一秒就没停下过。
    “Irene是什么仙女，怎么连这种刘海都能hold住？”
    “Wendy好瘦！白得反光了都，我快要看不见她了。”
    “看涩琪咔咔咔一顿卡点，本强迫症爽死了爽死了。”
    “帕苏勇，你！笑！的！话！我！也！开！心！”
    “Euphy刚才那个笑有人拍到了吗？我忘记按快门了！”
    “是因为名字带red所以莱德贝贝每次都有人染红发吗？”
    “rv这次的歌还不错诶，白白白干妈好洗脑，cody保持今晚的水准我觉得能火。”
    “红毛还不火吗？本nct粉有话要说！”
    “前面的姐妹稍微弯一下腰我接了镜头怕打到你们。”
    ……
    这场S.M Town基本座无虚席，不少人都拍了照录了视频，但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没有放上网或者只放一点点片段，反正音源和mv第二天中午就上线，也不用保守太久的秘密。尽管看不到太多视图，文字repo在sns上还是一搜一大把，各家粉提到rv都说“歌好听人好美舞台好好看”，更进一步抬高了众人对此次回归的期待。
    7月10日中午12点，Red Velvet夏日特别专辑《The Red Summer》上线各大音源网站，mv同时在S.M的官方油管频道公开，一反最后两张预告照里的暗红色夏日纳凉风，从开头到结尾都保持了明亮鲜艳的色调，成员们自我吐槽，真是难得真·清爽女团一次。
    作曲编曲找的国外的音乐家，歌词还是由Kenzie操刀，拿到初版词开会讨论后沈意疏修改了其中几句，开头的“去角落的糖果商店找找吧baby/我最喜欢的是夏天的味道”，以及末尾的“我最喜欢的是夏天的味道/我最喜欢的是夏天的你”，前后呼应形成一个告白闭环，完整听下来不难领会到其中暗含的心动之意。
    Kenzie也难得表扬了沈意疏这一贯内敛的作词风格，看她在歌词上体会颇为深刻，便询问是否谈了恋爱。沈·全队唯一脱单人士·意疏随即惨遭队友出卖，被交代了正在享受爱情的事实。Kenzie啧啧说道难怪你之前都改写小甜歌了，沈意疏叹气写了又怎样不也没被收录吗，Kenzie又鼓励她不要灰心这首不行下首不行总有一首能行加油我看好你。
    沈意疏：……老师你别说话了我现在肝疼。
    五个人在公司里紧张蹲守12点，看见melon点赞暴风上涨mv底下也一水好评，难以呼吸的感觉才缓缓散去，安心点外卖。
    吃饭途中每个人的手机都被电话简讯轰炸，明明自己的kkt也没多少好友，但硬是被疯狂来信的朋友们搞出了几百个人的阵势，沈意疏只得放下筷子，专注回复。
    虾xi：我叫了队友一起帮你们刷melon，不要太感动，嘿嘿:)
    俞宙亲故：正在听欧尼的新歌，非常棒，感觉早上起来听一听就能获得一天的力量，希望有机会能跟欧尼一起跳这首歌［心］
    兔牙兔牙：我和定延Sana赌了你们的melon空降，我压了空1，不要让我的五万块打水漂噢～
    God世正：我好喜欢Red flavor！You better know和Hear the sea也好听，不过欧尼这次是没有参与到专辑制作中去吗？看了Vintage Story和地球观察手册后对欧尼的歌单和硬盘非常感兴趣，能早日听到欧尼的新歌就好了
    程潇：洁琼说白干妈出了让我赶紧去听，我还在想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歌名哈哈哈，姐姐有空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吃饭聚一下吧
    周洁琼：[图片][图片][图片]特意出门去买了专辑，期待姐姐的舞台！
    大帅哥朴灿烈：救命俊勉哥已经沉迷了！
    大帅哥吴世勋：救命俊勉哥已经沉迷了！
    多情少女金开：救命俊勉哥已经沉迷了！
    王Jackson：说起来你可能不信，BamBam和有谦想申请加入Red Velvet（捂脸
    中本拔刀斋：哈哈哈哈哈新歌好听，东赫好爱（忙内逼我一定要加上这句
    在玹正在选：怒那这次的歌真的很不错，东赫，就是楷灿，甚至还想穿女装跳一次，但我觉得经纪人可能不准kkkkk
    （网友小沈：你们都怎么回事？？？）
    Max大人：新歌还不错嘛
    Max大人：你这丫头真没良心我不主动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联系我了宁愿听允浩哥的热情教育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知道毕业又回归很费时费力但是一通电话能花多少时间难道我不再是你亲爱的昌珉哥了吗！
    连空格逗号都没有看得出来这个哥哥是很气了，沈意疏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打字回复，然后就听见成员们的惊呼：“出了出了！空1！”
    “哪里空1？genie还是na.ver？”沈意疏抬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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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mnet！”
    大家一拥而上把手机平板全部拿给她看，melon1位，genie1位，bugs1位，ment5位，na.ver1位，soribada1位。
    李秀满老师取名果然有一套，这是沈意疏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第150章 周冠
    通常来说，女团音源要普遍好于男团音源，稍有名气的组合，只要歌曲质量不是太糟糕都能在melon上空降入榜，典型例子101系女团，DIA、Gugudan、Pristin，今年的回归或出道曲目都顺利进入了实时100的榜单，但是空入容易拿空1难，凡事都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倘若遇上大雾发歌，那也只能屈居其后。《Russian roulette》回归时Red Velvet正撞破表一百多次的任昌丁，整个打歌期连实时1位都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上次《Rookie》虽然八榜空1，但很快又掉了下去，靠着打歌效应才把音源拉了回来。而因为梅雨季的到来韩国人又在看天听歌了，Heize上月底发行的《还下着雨才如此》一经公开就席卷了各大音源榜单，排名一直居高不下，俨然有望冲击年榜前十，并且连没怎么写到雨要写也只是“天空借去我的眼泪”这种含蓄程度的《Growing》都往上蹿了一大截，在音源排名上成功赶超几个月前的新歌《Rookie》，所以《Red flavor》能有这个成绩真的非常非常好了。
    即便如此，沈意疏还是难以理解韩国人的这种奇葩感性，在郑泽运打来的祝贺电话里直言不讳地发表了“我讨厌韩国人”的控诉之词。
    某个正在被HSK折磨的韩国人：mo？？？
    惊觉自己一不小心又地图炮了，沈意疏立即改口：“我讨厌总是根据天气来听歌的韩国人。”
    严谨，要严谨，文科生在遣词造句上也是有讲究的。
    “但你会因为这首歌没拿到音源榜1位就否认它是你们的心血结晶吗？”不是不知道沈意疏在想什么，但以防她又钻牛角尖，郑泽运觉得还是先开解她比较重要。
    “不会。”沈意疏回答得很快。
    “既然如此，那就尽力去享受舞台吧，别留遗憾。”
    “哥也是这样想的吗？”没有接话，沈意疏反过来质询郑泽运，她的语气逐渐变得尖锐，“明明是费了那么多心思去准备的概念，却因为撞上了大势的女团险些颗粒无收，哥原来都不会感到遗憾和愤懑的吗？而且《桃源境》还可能会启发别人，等以后某个歌手也做了这样风格的东西而火起来，你们就会被埋……”
    “不是那样的。”郑泽运开口截断，《桃源境》在概念和表演上也有沈意疏提供的创意，她看起来是在质问他，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往她自己心里戳。“不是那样的。”他低声重复一遍，希求她可以放过自己，“我早就说过了，粉丝、乃至大众，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冷酷，意疏。”
    《桃源境》最终成绩不理想有着多方面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撞上了现今如日中天的Twice。melon改版无疑把爱豆男团相对更弱的大众性这一短板又砍去了一截，而作为一家普普通通中小型经纪企划公司的Jellyfish，在宣发上当然远远无法企及三大之一的JYP。哪怕因为消化了独特的东洋性感和优美的服化道而引发了一阵热议，也没能唤起人们更多的关注。而原本只是注资持股的CJ今年从创始人黄世俊那里购入了大量股份，摇身一变成为了水母鱼的新任决策者。这种情况之下，对出道五年、发展趋于平稳、演艺生涯很难再有巨大飞跃的VIXX而言，CJ认为，并不需要再过多投入了。
    交往后才知道《7月7日》究竟给沈意疏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影响，那时只觉得S.M让Red Velvet以一首抒情曲在势头正好的《Dumb Dumb》后回归实在匪夷所思，而轮到自己也经历过一次想要振翅高飞却发现半边手脚都被系上绳子后，郑泽运才切实感受到了沈意疏当时撕扯又煎熬的内心。
    更何况，CJ对他们还只能说得上没有提供额外的支持，艺人自己想做的概念就开会讨论评估，对舞台提出的想法也尽力去配合实施，作为经纪公司该做的都做了，而S.M就真的是凭着家大业大使劲作了。
    从《Mydol》走到现在，郑泽运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付出了就能有同等的收获的，多的是赔得血本无归的艺人和经纪公司。奖项、一位、人气，VIXX都有了，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好怎么样都好，他们总归也够着了一线的末尾，以一个小公司出道的男团的立场来说，应当感到满足了。
    ——如果是从前郑泽运就会这么想。
    好的感情必定使双方都感到幸福和快乐，也同样在无形中催促着人变得更好。沈意疏其实说得没错，因为有她在，他才有了更强烈的动力和危机感去学语言，练习舞蹈和表情，在各个方面提升自我，唯恐进步得慢了就会被她丢下……所以他怎么会甘心呢？
    可这世界从来都不会只围着一个人的心意运转。宇宙间每分每秒都上演着诞生与毁灭的剧目，人类比起群星来又是多么微不足道，烦恼和忧愁都只是某一瞬间的叹息，放任自己沉湎于自怨自艾的负向情绪里毫无意义。有些事沈意疏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意明白，但他都懂，故而才独自消化掉了内心里的暗涌。
    沈意疏的性格里多少还留存了些自闭的天真，坚信付出就会有收获，说得好听是单纯，说得难听就是偏执。哪怕尽头只剩南墙，也一定要撞上去感到痛了再说，郑泽运当然不会想要看见她有一天为此而头破血流，只得尽可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改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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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电话那头陷入了缄默，郑泽运索性继续往下说：“成绩当然很重要，有了成绩才能支撑一个组合长久地活动下去，但你不能被它所裹挟，终日患得患失。艺人是给观众带来快乐的职业，如果你自己在台上甚至连装都装不出来了，又怎么能指望别人因为你而快乐？”
    “你，明白吗？”
    意识到自己在亲近的人面前又一次口无遮拦后，沈意疏不可避免地感到泄气，但想起郑泽运的话，又尽力去消解销量音源点击率等一位竞争带来的焦灼感，把全副心思都投入到打歌中，积极跑起了行程，这次回归公司安排了密集的综艺电台和其他节目的录制。她并非不能接受失败，只是不能接受因为某些荒唐的debuff导致的失败。
    但沈意疏这一次委实杞人忧天了，又或者说她过分小看了她、小看了她们的力量。《7月7日》还不足以完全毁掉在韩国人心里的形象和口碑，后续又有《Russian roulette》和《Rookie》两首歌及时挽回并强化了她们独特的风格印记，并且作为四代女团里最早打出存在感的组合，Red Velvet的国民度并不需要担心，也即大众对她们总是持有期待的，《Red flavor》的多榜空1就是佐证。
    再者每个成员的话题度都不低，裴珠泫主持《音乐银行》以来大众知名度持续上涨，紫发绿衣ending一秒封神，隐隐已经坐稳了“四代第一美”的title；姜涩琪孙承欢一个特别能跳一个特别能唱，都是队里的实力山脉，在各类综艺里为打响红丝绒合唱团的名号添砖加瓦；朴秀荣和陆星材的星宿夫妇一举打造了《我们结婚了》的最后高光，今年的演技初挑战虽然收到了不少批评，但讨论度一直没有低过；至于沈意疏，前有反响不错的网剧，后有百万收听自作曲，近期的毕业发言、街头唱歌、日综采访一系列事件传回韩国后都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实力演绎出口转内销，并且她还有一个在爱豆里越发稀罕的高材生光环，大众也是慕强的，对于这种加强版妈朋女没有抵抗力。种种因素叠加之下，《Red flavor》居然挺过了梅雨季的感性，爆冷拿下当周的音源周冠，顺利实现音源榜单的PAK。
    以至于当沈意疏看到ichart从上到下一片全绿时，在空调房里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这个成绩未免好得也太过惊悚了。
    周末有一个《NCT's Night Night》的夜间行程，许久不见的徐英浩和郑在玹都表示了恭喜，两人的口才似乎在主持电台中已经练了出来，说这首歌不仅是“让人感到轻松快乐夏日风味的red flavor”，同样也是“代表大hit新纪录的red flavor”，“下次回归也一定要让李秀满老师来给我们NCT 127取主打名”云云。
    NCT 127上个月也回归了，并且获得了出道以来的初一位，尽管只是MCD并非三大，但拿一位始终是值得开心的，沈意疏在节目开始之前亲自道了祝贺，两个dj乐呵呵地回了“Red Velvet一位粗卡”，专辑销量和mv点击都破了她们的自身初动记录，基本上已经提前锁定了下周的六个一位。这让沈意疏慢慢卸下了负担，无论如何，她们能做的都做了，上节目刷脸宣传，到处开签售和握手会，下了班还要回公司复盘当日舞台，查找纠正做得不好的地方，996的社畜看了都要自叹弗如。
    第151章
    韩国的梅雨季委实惹人厌，光是把这两个字写出来仿佛就能感受到到连绵不断的雨幕、溅起泥点的裤脚、怎么也晒不干的衣物以及终日氤氲着的、潮湿发霉的青苔气息。相比起晴日沈意疏确实更喜欢雨天，但并不喜欢一眼望不到头的雨季，尤其还是在她们以一首夏日舞曲回归的时候。
    《Red flavor》首日乃至首周的各项成绩都非常好，24小时收听人数堪堪85万，在今年的女团初动里名列第三，仅次于MAMAMOO的94万和Twice的87万，点赞也磨过了6万的门槛，成为S.M历史第二首pk曲、第一首组合pk曲；油管点击率750万，大幅度刷新《Rookie》的记录；略显瘸腿的销量也破了《Rookie》的多版本加成记录，首日5万7，首周快9万，即便仍然和Twice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在女团里也是稳坐第二了。
    于是乎，在这种全公司上下都对《Red flavor》信心满满的时候，梅雨一直下得不见停，实在是很难让人心情好起来。最重要的是，次周加入一位竞争的时候，Heize的雨天buff又开始发力，师兄EXO也携正规四辑《The war》回归加入了这场混战，《还下着雨才如此》、《Red flavor》、《Kokobop》在音源榜单上缠缠绵绵，持续拉高7月的音源大盘。虽然Red Velvet横扫了7月第三周的各大打歌节目一位，但一位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EXO油管不差，销量更是呈几何倍数碾压她们，音源上三家互相稀释没有优势可言，原本还指望着这首歌打破《Rookie》的一位记录，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怨念归怨念，但经过了身边人的开解后她也放下了包袱，没有被得失心蒙蔽双眼，“我截我自己”已经是S.M的传统艺能了，她就是有不满也改变不了公司的决定，既然如此那不如做一点自己能做的事，认真上班积极营业。拿不到一位但《Red flavor》的话题度还是很高，打歌期内全队诞生了好几个百万直拍和名品ending，从造型、颜值到安可实力，方方面面都被人拿来研究讨论，几个月前在芭堤雅录制的团综也正式上线了，网络上的热帖就没有断过。
    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歌红人更红了，本来是很值得开心的事，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私生骚扰。拿下《音乐银行》一位后五人在宿舍里开了一次直播，似乎是为了验证到手信息是否正确，每个人都收到了不明来电，姜涩琪的手机全程都在震动，好脾气的主舞大人为了不让粉丝过多担心索性把手机扔到边上去，但面对这持续不断的骚扰电话每个人的兴致明显有所下降。沈意疏本来就因为梅雨而糟心着，又有不长眼的私生撞上枪口，她干脆拿过姜涩琪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在直播里开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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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请问为什么一直打电话过来？”
    “想要加入我们的直播可以在v app上搜索Red Velvet，那样我可能还会满足粉丝提出的要求，在这里只会被我骂过之后拉黑。”
    “如果把打电话的时间放到学习或者工作上，也许早就被S.K.Y录取或者公务员上岸了，空虚的生命只能通过这种惹人嫌的方式来排解了吗？”
    “Irene姐在安可时说感谢我们可爱的reveluv送给我们音银一位，知道可爱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不只是lovely还是worth loving，有的粉丝可爱又值得被爱，有的粉丝，不，根本连luv的名字也配不上。”
    挂断电话拉入黑名单一气呵成，直播还在继续，沈意疏朝着iPad屏幕挥了挥手，说道：“没关系，公司会解决的，大家不要担心，后面的活动我们一起加油吧。”
    综艺感最好的孙承欢和朴秀荣立即附和着说了几句话，让气氛不至于太冷硬，因为高兴才开始了直播，总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潦草结束。
    第二天“Red Velvet 直播”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热门话题，沈意疏也不出所料地被经纪人和艺人主管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嫌话题不够多还要自己亲手来创造一个是吗”“这次敢在直播里怼私生下次是不是就能亲口说自己在恋爱”等等等等。沈意疏知道S.M的艺人一向都是很规矩很纯善的形象，像她这样直接在公众视野里表露出不够宽和的一面的爱豆的确不多，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外国人，在男权主义盛行的韩国表现得太咄咄逼人不见得是好事，但就算再来一次，沈意疏仍然会这么做。
    “与其在这里教训警告我，公司不如思考一下如何解决掉无孔不入的私生。”沈意疏挺直了背，对上主管生气的脸，怡然不惧地说道，“我知道除非彻底退圈不然私生就不可能消失，但是从早到晚不间断的短信电话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宿舍小区外面时常有人蹲守，拍摄场地外也是。为什么哪怕是刚换的手机号也能被私生追踪到，肯定是能够和艺人密切接触的内部员工泄露出去的信息，今天是电话邮箱，明天就可能是公司机密，我请求主管nim正视一下这个问题吧。”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触动到了主管的某根敏感神经，神情复杂地看了沈意疏一眼，没有再指着她鼻子骂，挥挥手让她出去。知道沈意疏这么对主管说话之后，成员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方面是感叹她的勇气，另一方面也不免担忧起公司会作何反应。沈意疏于情于理都没错，但昨晚的行为到底是自作主张了，公司一向不喜欢太有想法的人，作曲家写歌，策划搞策划，艺人负责消化和演绎，各司其职才是一个大型经纪娱乐公司平稳发展下去的正确模式。警告私生是S.M该做的事，艺人只需要唱白脸，扮演好无辜的受害者，当年的郑允浩是这样，现在的Red Velvet也应该是这样。
    “没关系，惩罚我就惩罚我吧，能让公司重视起来这个问题就行。”沈意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怼私生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政治正确的行为，几乎所有的爱豆都深受其害，没人会指责她做得不对，被刺激到跳脚的私生除外，但那又怎样，反正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件事最后以换宿舍和沈意疏被禁止使用sns一个月而告终，不上网而已，她也不是什么重度网瘾少女，只是录好的vlog和翻唱视频都没办法按时发出来稍微有些糟心。被鸽的粉丝看她整整一月没动静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又开始疯狂辱骂S.M不做人。禁网中的沈意疏本人倒挺高兴的，新宿舍在清潭洞一个高级住宅区，交通便捷安保周密，而且足够大，在之前的小宿舍挤了三年之后她们终于实现了一人一间房的愿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从电视台下班后还有签售会的行程，今天复刻了mv里的一套装束，沈意疏戴上在mv里出镜不到一秒的红色大檐帽去了签售现场，红色吊带配白色高腰短裤，这个造型也拍了照片收进专辑内页，拿着专辑上来的粉丝也特地翻到了这几页让她签名。
    沈意疏：“你们都很喜欢这一身吗？染了头发再戴帽子我不就白受罪了？”
    粉丝甲：“可是人白穿红色真的很好看！”
    粉丝乙：“欧尼的红色大v领吊带造型是我的白月光！”
    粉丝丙：“才知道我们怒那也可以驾驭起这种小性感的风格！”
    沈意疏：好了，我懂了，你们都是馋我身子。
    这个吊带上衣露肩又露腰，领口开得也大，正好踩在清凉和性感的分界线上，堪称保守星人沈意疏从艺以来最大尺度，但自身的冷感和攻气又把性感给压了下去。真像粉丝说的，人间雪椿，雪地里飘落的红色椿花，冷清也艳情，不带烟火气却又视觉冲击感强烈
    “姐姐将来出solo的话也可以考虑下这种冷艳和性感兼具的风格呀，今天的打歌视频出来后已经有很多人在夸姐姐腰臀比一绝了，好身材就应该让人知道才是！”
    面前的粉丝一直在说个不停，沈意疏几乎找不到开口插话的机会，但听她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的，就是沈意疏脸皮再厚也要烧起来了：“其实Joy才是我们队里的hot body，不过关于solo风格的建议我会记下来的，谢谢你。”
    说着沈意疏转过头去飞快地看了一眼朴秀荣，嗯，忙内发育得真不错，都这么瘦了还有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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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沈意疏投过来的目光，朴秀荣停下了签名的动作，小声问：“姐，你在看我吗？”
    沈意疏：……
    第152章 天降大饼
    “姐，你在看我吗？”
    “啊没什么，我就是左右看看活动下脖子。”
    有个tmi需要在这里提一下，五个人站着毫无疑问是沈意疏最高，但躺下就是朴秀荣最高了。
    常言道，瘦身先瘦胸，忙内这么疯狂减肥也没把胸瘦下去，看来是真的天赋异禀了。沈意疏寻了个拙劣的解释搪塞过去，继续给下一位粉丝签名。
    “是第一次来吗？请问叫什么名字呢？”现在上来的这个女生有些面生，沈意疏虽然日常吐槽自己是7秒记忆的金鱼脑，但来签售会的粉丝只要不是第一次，她多多少少都能有点印象。
    “是。”女生嗫嚅着回答道，递过来自己的姓名小纸条，看起来既不兴奋也不激动甚至还有些紧张，就像误入爱豆公演场合的中年上班族，“是第一次来Red Velvet的签售……”
    不过误入签售会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轻松。就沈意疏所知，她们的签售会一般要买上30+才有希望中签，40比较稳妥，如果不是韩国人那么还会在这个数字上有所上浮，买一两张就中的也不是没有，可毕竟稀有，通常来说还是要买上好几十张才能见得到生人。
    沈意疏拿到纸条，扫了一眼看清楚了上面的名字和问题，原本挂着笑的脸慢慢僵住了，她正要说话，女生却抢了先：“Euphy欧尼确实是和我们Leo欧巴在交往吧？《基督山伯爵》有天演出结束之后我跟着欧巴的车，发现他去见你还一起吃饭了。”
    三言两语间沈意疏就断定这是个私生，谈恋爱这件事她没想过可以瞒过一直追自己的人，但鉴于多数人并没有过激反应她也就随他们去了，只要不踩过界爱豆和私生之间勉强能保持相处的平衡点。但是恋人的私生粉跑到自己的签售上来这算是个什么事？
    营业模式on的沈意疏即便碰到了这么荒谬的事情，也还是迅速恢复了自己的爱豆素养，漾起笑，弯弯的眼睛含情又甘洌，微微凑近，认真地看着对方回答道：“是，我们是在交往，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近距离承受了这一记美颜暴击，女生的脸上倏地蒸起了大片绯红云翳。从决定来签售会开始就一直在给自己积蓄勇气，但她发现真正面对沈意疏时还是不免被对方的气场和美貌所震慑，连话都说不顺畅了：“我……我只是想……想确认这个事实……原本以为你们……你们不会长……长久的……”
    “如果是为了这个才来的话，那你这笔钱就花得太不值当了。”沈意疏一边说一边翻开了专辑，很自如地找到其中一页红色吊带开始写to签，签了十来个人之后她发现这个造型确实是最有视觉冲击力的，“既然是Leo哥的粉丝，那你应该不会喜欢我。为了讨厌的人花这么多钱也不一定能收到我的好脸色，甚至我还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你在你的爱豆那里也讨不到好，何必做这种赔本买卖？”
    女生被反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沈意疏疑惑了，这种心理素质怎么做得了私生，难道不应该是爱豆说什么都油盐不进死缠烂打吗？
    “我知道爱豆谈恋爱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和Euphy欧尼你……”女生咬着牙正视沈意疏的眼睛，“我也清楚爱豆和爱豆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当时想，也许过几个月你们就会因为行程或是性格而分手，但我从一起追前线的朋友那里听说你们好像还在一起，所以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来确认一下。”
    沈意疏不自觉地皱紧眉毛，她还没有弄清楚女生的想法，便继续听她说，也不打断。
    “欧尼还在上升期，又是大公司的爱豆，我知道以你的才华就算solo了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再者你不是韩国人，将来一定会回你自己的国家发展。就算这些都可以克服，但是兵役呢？欧巴他没两年就要入伍了，明年、顶多后年，一去一年多，你们迟早都是会分手的，不是吗？”
    “既然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为什么不现在就做决断呢？”
    “所以，”沈意疏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女生的来意，“你是想要我主动提分手吗？”
    对方摇摇头：“不，我无权干涉爱豆的私生活，只是不看好你们。”
    时间快到了，工作人员在催促女生移动，沈意疏压下心里的情绪，把已经签好的专辑递给她：“你叫我欧尼，一定比我小吧？”
    女生点头答是。
    “那就是还在念书的年纪。允珠xi，”郑重地叫了一遍女生的名字，沈意疏看着她还有些婴儿肥的面容，把其他话都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耐心的叮嘱，“过你自己的生活，好好学习，不要爱别人超过爱自己。”
    女生似乎有所触动，沉默片刻后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拿着专辑移动到其他成员那儿。
    “还记得我吗？”下一个粉丝还没有坐下就直接提问了，把贴有提问纸条的专辑放到了桌上。
    “当然。”沈意疏想也不想就说出了对方的名字，这个粉丝从《7月7日》开始，每次回归必来参加签售，全队都记住了她，“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Euphy应该也过得不错吧？”
    “还算可以，如果梅雨赶快停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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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两个人齐齐笑了起来，不只是Reveluv，连EXO-L也对其怨念深重。沈意疏拿过专辑，看到纸条上的问题：现阶段对爱情持有什么样的幻想？
    “幻想，那不就是不能实现的愿望？”沈意疏提名写下粉丝的名字，反问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粉丝笑眯眯地回答：“因为觉得我们Reve也到了可以坦然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只是脱离了新人期而已，离自由恋爱还早得很呢，沈意疏在心里否决了这个主张。满叔说过了，既然决定陷入甜蜜的爱河，那就要做好被漩涡吞噬的觉悟，她这只独木小舟可经不起什么风浪。
    “站在艺人的角度，大概就是能自由自在地见面而不必担忧被曝光吧。”
    沈意疏给了一个绝对不会被挑刺的答复，主语是“艺人”不是“我”，说了“艺人”的想法，避免了“我”要如何的陷阱，而且这也算得上明星情侣的共同心愿了，镁光灯是爱情的杀手，可一点都没说错。
    同期打歌的EXO凭借广大的粉丝基础和国民度在音源榜单上强势占据了10个位置，沈意疏抽空去听了下这张专辑，感觉质量还不错，一边听一边加了两三首进歌单。自己写的那首《今天不做也可以》被放在了最后，活泼欢快的舞曲紧接着就是第一的《前夜》，前一首《疯语者》也是风格强烈的rb舞曲，这个排序倒挺有意思的，估计是制作人决定放在末尾做专辑氛围的调剂。
    点开歌曲评论区，底下基本上都在夸好听想跟着一起跳舞之类的，制作信息里作词人一栏除了沈意疏还有朴灿烈和吴世勋的名字，他俩拿去加了rap词。这首歌她交给边伯贤之后就没管了，具体的part分配也不清楚，但最终成品听起来不错，创作口碑想要建立起来不容易，不求每次都有进，不退就很好。
    不过《今天》的排名反而爬到了中位去，点赞数也很客观。照理说粉丝打榜和路人听歌都是默认的从上到下，顶多粉丝刷音源的时候会重复加入主打以确保计入每小时的有效播放，但收录曲的收听人数和音源排名基本上都是按专辑顺序来的，排在最末的歌居然挤到了中间，沈意疏不得不猜想是不是击中了疲惫上班族的内心。
    事实上倒也相去不远，韩国年轻人的升学就业压力一直不小，《今天不做也可以》这种冷幽默吐槽风的歌词实在是异常解压，再加上旋律和后期编曲颇具鼓动性，想让人跟着一起嗨，顺理成章地开始蹿升，在综艺节目里也时常作为bgm出没，到后面仅次于《前夜》和主打《Ko Ko Bop》，甚至一度还超过了《前夜》，和《Ko Ko Bop》如胶似漆。边伯贤为此十分高兴，在聊天中以伯乐自居，当初他的第六感果然没出错，慧眼识珠且力排众议一定要把这首歌收进专辑里，沈意疏当即附和道伯贤哥真乃富川诸葛也小女子结算后一定以大餐为礼结草衔环此知遇之恩。
    当然，沈意疏这番话是用文言文说的，边伯贤只能零星看明白几个汉字，反正沈意疏请客吃饭这个意思他get到了就行，其他都不重要。
    巧的是，李泰民的日语迷你专辑《Flame of love》也是同天发售，里面的歌在月初的武道馆演唱会上已经提前公开了，日本对公演中拍摄一事管控极严，樱花妹也习以为常，除了官录一般鲜有视频资料流出，所以对于新歌的反馈只有文字描述，因而期待值被拉得很高。而经过了月曜采访一事之后，沈意疏在日本的人气逐渐旺了起来，被综艺之神眷顾造成的巨大反响顺带着也传到了李泰民这里。
    《荨麻疹》这首歌的传播范围不出意外大概也就只限于shinee和李泰民的粉丝群，再广一点可能会到达爱好kpop的霓虹金那里，但《月曜夜未央》播出后环球修改了专辑的推广宣传策略，在网络上也对这首收录曲做了一定的推广，“居然是月曜里那个叫Euphy的中国歌手的作品”，“唱歌这么厉害不知道写歌怎么样”，“不如就去听听看吧”。不可否认是借了月曜的东风，但是能达到目的就行，何况《荨麻疹》质量过硬经得起考验，李泰民的演绎也很厉害，发表当天就拿到了配信第一和20个国家及地区的iTunes一位，两个人的名字双双跃居雅虎搜索榜高位。
    这些尚还处在可接受范围内，令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随后竟然真的天降一个大饼，日本电视台发来邀约，看中了《荨麻疹》，想要拿去作为夏季日十档《即使爱，也有秘密》的插曲。
    第153章 隔岸观火
    从卡司上来看，《即使爱，也有秘密》其实颇具话题性，假面骑士出身的福士苍汰眼下人气正旺，女主役川口春奈的讨论度一直也都不错，还有铃木保奈美、贺来贤人、远藤宪一等一众优秀演员做配，更不要提负责企划和原案的秋元康——光是他睽违十二年再次制作非AKB系偶像组合出演的电视剧这一点就够引人关注了。
    尽管沈意疏对福士苍汰能否挑起这部民放黄金档日剧的大梁还持怀疑态度，但是《荨麻疹》能被剧组看中做插曲就已经是很值得高兴的事了。她并非对【长得帅】【人气高】的【若手俳优】怀揣偏见，只是服饰小哥在表演一道上委实缺了点天赋，哪怕手握《海女》和《今天不上班》两部爆剧也依旧没能摆脱观众对演技的质疑，当然这两部剧他不是一番，实绩也算不到他头上就是了。
    再者，川口春奈在新生代□□里不以演技见长，NTV（日本电视台）的日十档也不是自身王牌，收视一直平平，夏季档里还有时隔七年后为挽救月九而携原班人马回归的《Code Blue3》……总而言之，沈意疏并不指望《即使爱，也有秘密》对《荨麻疹》的收听和配信能起到多大的加成。但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Code Blue》那样阵容豪华又有情怀加成的大hit，也不可能轮到她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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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剧播出后的收视率也证实了她的想法，除了最终回的10.1%，前九集全部在个位数徘徊，实在是白瞎了这个配角阵容。即便现在已经不再是18%算爆15%算实绩的日剧黄金时期，能上两位数就值得主演开庆功会，《即使爱》8.6%的平均收视仍旧在夏季档里扑得一塌糊涂。但不管怎么说，名不见经传的外国歌手的作品能在主流电视台黄金档里作为插曲播放，自己总归是既得利益者，说这种话未免显得太白眼狼了一些，沈意疏也就私底下和郑泽运吐槽了两句，对李泰民一个字没说。他作为歌曲的演唱者其实受益最大，借着沈意疏和《月曜夜未央》尚未流失的热度给自己博得了更多的关注与收听，还能在电视剧原声带里出现自己的名字，正是最开心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在他面前唱衰这部剧。
    因着在插曲一事上和剧组的积极联络，S.M终于和环球签订了正式的合约，接下了这份诚意，Red Velvet今后的在日活动都将由环球日本来负责。签约会上沈意疏又见到了当初一起吃过饭的音乐总监，他显得很开心：“没想到和Euphy桑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实现了，以后还请Red Velvet的几位多多指教。”
    对方的姿态放得很低，几人诚惶诚恐地回了礼：“也劳您多费心了。”
    签约的消息放出去后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S.M和艾回关系密切是出了名的，哪怕中间因为某些原因闹翻过两年，导致那段时期在日出道的少女时代和SHINee都签给了环球，但有了这两个前辈的破例在先，Red Velvet和环球签约也不算太难以理解。
    在日本短暂停留两日就又回了韩国，18到20号要在奥林匹克公园举行出道以来的首次演唱会，回归一结束大家便投入到了演唱会的排练中去。
    原本只定了两天的场次，但因为粉丝的热情太高涨于是追加了第三场。公演场地不算大也不算小，接近5000人的规模，以组合现在的人气来说能坐满三场已经很厉害了，因此大家都卯足了劲练习，除了睡觉就是排练和健身，以便应付快两个小时的演出。
    演唱会的主题是“red room”，意即“Red Velvet快乐玩耍的房间”，根据故事设定拍摄了剧情vcr，情节很简单，沈意疏是一个和父母关系并不亲近的自闭少女，某天突然发现家里出现了四个神秘的女孩，并且只有她能发现这些人，一番接触后成为了好朋友，当爸爸妈妈都睡下后，大家一起在卧室里开party合影留念，第二天醒来后沈意疏却发现拍立得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朋友们都消失了，实际上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朋友们是乐于助人的猫仙女，在一堆自闭小孩里抽到了沈意疏，于是制定了作战计划，潜入她的家，为她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剧本看到这里时，沈意疏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好可怕，你们是私生吧？”
    4RV：……你怕不是想挨打？
    实权不再の沈：我们莱德贝贝果然都是漂亮又善良的人！
    把表演曲目和完整流程都敲定下来后就是针对性排练，演唱会除了唱歌跳舞还有不少作为过渡衔接的情景剧的部分，成员们仿佛统统回到了刚出道拍摄《Revelog》时期，一个个情景剧中毒不浅，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怎么做到不笑场的。
    沈意疏：我时常因为自己不够沙雕而感到同你们格格不入.jpg
    经纪人随后给了每个人几张票，可以邀请父母朋友来看，沈意疏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还送不出去这个票。爸爸妈妈前阵子都打了电话，一个在美国访学一个去了澳洲谈生意；郑泽运和金元植的lr小分队七夕节回归，眼下也是整天泡在练习室；同公司的前后辈们不需要门票，直接来或者经纪人带着就是了。她现在就是流落孤岛的平行世界鲁滨逊，手握财富却没地可花。
    “你不叫前辈来吗？”看沈意疏一筹莫展的惆怅脸，裴珠泫忍不住问道。
    “他和Ravi哥的小分队要回归了，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时间过来，我晚上再打电话问问吧。”沈意疏说，“而且我在想，是不是该尽量避免一起出现……”
    谨慎是好的，但过犹不及。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刻裴珠泫才能感受到沈意疏还是个单纯小孩，于是便以年长者的立场劝解她：“那倒也不用避嫌到这个份上，你们平时就很小心了，如果担心以后曝光了会被粉丝挖坟，那结束之后不要后台合影就行。怎么说也是你的第一场演唱会，意义非凡。”
    沈意疏似有若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出门一下。”
    “晚上会回来的。”背起包走到门口沈意疏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似乎已经对这些成人话题免疫了，“姐姐不要担心。”
    “这是什么？”医生拿起面前茶几上的单薄纸片，“Red Velvet first concert in Seoul。”
    “我们的演唱会门票，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认真准备了很久，我自己觉得挺有趣的。”
    医生笑，沈意疏过来接受心理咨询和治疗也有快一年时间了，又因着沈渡的缘故，两人并不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勉强够得上一句朋友，因而收到这个邀请，在惊讶之余他还是很开心的，便欣然答应了：“正好我20号晚上没有预约，会准时到的。”
    心满意足地送出去两张门票，沈意疏准备告别医生，去给其他的朋友送票，正想起身就被叫住了：“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过停药的事，我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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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什么药？”
    猝不及防一句话从背后丢过来，沈意疏的神经迟钝了一秒，随后汗毛倒竖，整个头皮都快要炸开。她猛地转过头去，站在门口的赫然许久不见的沈渡。
    “你们俩没坐在里边关起门来谈话，所以我不算偷听。”沈渡解释道，走过来坐到了医生旁边，皮鞋在地上踩出哒哒哒的响声，落在沈意疏耳朵里俨然成了紧紧勒住脖子的催命符。
    “你不是说晚上才过来？”医生也有点意外。
    “下午有个面谈取消了，索性就先过来你这边。”沈渡回答，饶有兴致地盯着沈意疏，他的出现想来是把她给吓到了。这次只是因为私人事务在韩国稍作停留，他原本没打算去见她，反正她也绝对不会想要见到他，只是没成想最后居然在医生这儿碰上了。
    沈意疏也确实被吓坏了，和沈渡有一年多没见，这期间发生的事不少，最大的几件她都瞒着，遽然和这个哥哥碰上，她难免气短心虚。沈渡那么聪明，不，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顺势联想到唯一的合理结论上，不是她憋着一声不吭就能把他给糊弄过去的，倒是不如自己坦白，先一步掌握谈话节奏。
    “抑郁症的药，我觉得这阵子情绪趋于稳定了，应该可以减药或者慢慢停药。”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4月，有一年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没那个必要。”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沈渡的怒点，但他不气反笑的模样更让人心悸，压抑着火气说的每个字对沈意疏而言都像淬过毒的刀子：“你对我有意见我无所谓，反正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见到我不肯跟我联系我也随你去，但如果早知道你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又是车祸又是抑郁症，当初我绝不会放任你不管。”
    又来了又来了，沈意疏就知道不管开始是怎样的平和，最后绝对会变成这个样子，沈渡这个强势的性格以及哥哥的身份简直就是沉沉的五指山，她要是告诉他就真的一丁点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太阳穴附近的血管跳得厉害，估计血压也在一个劲地猛涨，她还不想明天爆出自己在心理诊所突发脑中风的新闻，告诉自己要忍，不能和不懂事的哥哥一般见识，对，我是无所不能的Euphy，没有我不能忍的事。
    “车祸我已经说过了是意外，又不是我开的车，碰上连环追尾事故我也很郁闷。”沈意疏耐着性子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生病，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料到我会落入这个境地，所以才给我医生的名片，去年，不，更早，从你知道我的自闭倾向开始，你就预判到了我今时今日的痛苦。”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又何必去向你验证？哥哥，是你主动选择的隔岸观火。”
    第154章 卡冈图雅
    “哥哥，是你主动选择的隔岸观火。”
    沈意疏面无表情地丢出这句话之后，会客厅的空气陡然间变得粘稠冷重，犹如沼泽地，越挣扎就陷得越深，于是乎沈渡才没有轻易吐露出哪怕半个字的回复，但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已经出卖了此刻相当不平静的内心。
    不知道沈渡是一时间没话说还是等着自己的下文，从他那张俊秀却阴沉得快要渗出水的脸上，沈意疏无法判断出到底是哪一种情况，但既然不好听的话都说了，她索性把多年间的郁结和苦水统统倒出来。
    “沈渡，我曾经非常羡慕你，有聪明的脑子和幸福的家庭，做什么都很轻松，父母兄长也无条件支持。大家夸你是天才，确实，你太配得上这个词了，对比之下我太沉默，太不起眼，更加映衬出你的惊才绝艳。我是月球的背面，是周围人眼中灰暗的自闭儿童，你本不该涉足我的蚕茧，但你却问也不问就把我拽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来自天才的傲慢。”
    沈意疏放缓语速，咬重了句末的“傲慢”二字，而她每多说一句话，沈渡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黑上一分。医生在旁边坐立不安，虽然也曾在过往的诊疗中听过些许往事，但两个人现在面对面坐着看起来沈意疏还要摊牌，他这个外人的处境就很尴尬了，贸贸然离开又显得唐突，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但是有多么羡慕就有多么讨厌，你也知道你那时其实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的吧？心高气傲，目下无尘，谁都瞧不起，却偏偏要来招惹我。你总说为我好，替我安排一切，但我有叫你这么做吗？”
    “当然了，因为你我学了不少到现在仍然很有用的东西，我对此心怀感激，所以容忍你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的傲慢、你的偏执、你的强势，我都可以忍耐，唯独不能接受你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出来之后又在半路抛下我。”
    “把你养大的爷爷去世了你也能无动于衷，是不是将来有一天我死了你同样不会为我掉一颗眼泪？我明白了，你的心比石头还要硬，根本就是喂不熟的中山狼。”沈意疏闭上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着当年从沈渡那里听来的话，语气也还原得惟妙惟肖。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到足够强大的地步了，但不是的，只要回想起那一天沈渡的眼神，她就变成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明明心里已经盛满了悲伤，却连半个为自己辩解的字眼都说不出来。这么久了，被他追着质问的那一幕仍然是她最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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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是多么地信赖你啊，连我最难以启齿的一面也向你袒露，可你却拿它来攻讦我，质疑我，难道你真的觉得我是个没有情绪的石头吗？
    可就算是石头，也会被风化侵蚀，被水滴凿穿，我不过是一个反应迟缓的，普通人罢了。
    “不是那样的，我……”
    “沈渡，噤声。”
    医生终于开口打断，他从未见到过沈意疏如此忧伤的表情，嘴唇颤抖着，一张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直面伤口当然比捂着让它发炎化脓好，但也要看病人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了开刀的痛楚。这一年来他已经摸清楚了沈意疏隐藏的自毁型人格，眼下说这些话未尝不是有报复沈渡的心思在，但同样地，欲伤人先伤己，好不容易才渐渐稳定下来的精神状况不能在这里毁于一旦。
    收起那两张珍贵的演唱会门票，医生上前去隔开了两兄妹的视线，他蹲下身对着沈意疏浮起一个和蔼的笑，他本就长得温文尔雅，也容易让人有好感：“今天就到这里，演唱会我会去的，我们另外再约时间复诊。下次见面我给你带花过来吧，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品种？”
    “您随意。”沈意疏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一口气喝光才勉强压下去了那些又像潮水般袭来的黑暗回忆，医生一直告诉她保持情绪平静，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沈渡仍然和过去一样食古不化，她也不会想要靠刺激自己来刺激他，“我等下还要去见其他人，所以说完这最后两句话就走。”
    她的视线又移向沈渡，他的脸色复杂得难以用语言描述，沈意疏不知道镜片折射出的目光里包含了多少未道之言，也不晓得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自己的话，但是一直带着心结生活太累了，她宁可在此刻抱石沉海。
    “哥，你的心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向来只有周围的东西被你吸入，而不是你走出来，所以你总是罔顾我的意志，我所有情绪、决定都只能顺从你，不然你的引力就会撕碎我。”
    “现在我也坍缩成了黑洞，如果离你太近，我就会被你吞没，或者吞没你，想要我们俩共存，就只有你重新变回当初的星星。”
    “如果你愿意的话，周末和医生一起来看演唱会吧。”
    “你哥太过分了！”
    知道了沈意疏的过往以及在心理诊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刘是我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怎么可以对13岁的小女孩说出这种话？他难道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讲述自己的故事除了有一点点羞耻，其他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沈意疏盯着刘是我气鼓鼓如河豚一般的脸微笑，仿佛真正该生气的人并非自己。脸圆圆的人间樱桃看到她这副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质问道：“你还笑？你怎么笑得出来？我以前可没发现你是这么逆来顺受的人！”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气过了吧。”沈意疏说，“医生说了我要稳定心情，所以我得尽量避免大喜大悲，而且看你因为我的事这么生气，觉得很开心，我的朋友对我真好，比我还在意我的感受。”
    最后一句话听得刘是我突然鼻头发酸，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依托，兄长也好恋人也好朋友也好是谁都好，能给到她就行，但偏偏摔碎渴求之物的正是给予这一切的人，未免太过残忍了。
    她长手一揽，把沈意疏拉到怀里，像母亲抚慰孩子那样轻拍着她的背：“我们意疏当时很难过吧，对不起没能早一点成为你的朋友，如果早点认识你，我或许可以陪着你一起哭。”
    感动还没能完全发酵开，沈意疏就被逗乐了，这些人怎么一个个地全都想早点认识自己？15岁之前的沈意疏可不是什么易于相处的人。
    “沈意疏你怎么又在笑？！”发觉沈意疏的肩膀在轻微地抽动，还伴有漏出的低微笑声，刘是我就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哭，当即炸毛了，“笑笑笑，我的话很好笑吗？我明明这么真挚！”
    赶紧从她怀里坐直上身解释：“不是啦，我不是觉得你好笑，只是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早些认识我。我来韩国之前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不会想要靠近我的，我发誓。”
    刘是我发现了一个华点：“我们？”
    “嗯，Leo哥。”沈意疏点点头，“总是说‘要是可以早点认识我就好了’这样的话，我过生日的时候还一次性补齐了前面十几年的礼物，但足球运动员和外国中学女生显然不是能轻易产生交集的两种人，所以我认为，在该认识的那个节点上认识就是最合理的，不必强求更早或是更晚。”
    “前辈，真的很喜欢你吧？”斟酌一番后，刘是我还是没有选择意义更深沉的单词，“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干嘛突然问这个？”沈意疏不解，但她也不打算回避，笑着反问，“你觉得会有交往半年以上的情侣还盖着被子纯聊天吗？我们俩都不是基督徒。”
    意料之内的回答，刘是我当然清楚这是很正常的事，却也不可抑止地感到一阵心惊。现在正幸福着的人——如果，她是说如果——将来这段关系走到尽头，沈意疏该如何避开痛苦？
    但是，应该不会的吧？即便从空闲的kkt聊天里获得了“亲故和那位前辈似乎发展得很郑重”的信息，刘是我也不认为沈意疏会在这段关系里投入过多的自我，正是贪图新鲜与刺激的年纪，怎么可能在二十出头就遇到最后的那个人？这个圈子里多的是今天在放送局后台看对眼交换号码明天就出门一起玩的露水情缘，双方都年轻漂亮时约会几天，留下一份不错的回忆就足够了，这已然称得上真诚二字，毕竟渔场管理在爱豆中也不算少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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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丝总是吐槽艺人分手行程背锅，但其实繁忙的行程确实是影响亲密关系更进一步的拦路虎。一个人打歌时另一个人在巡演，这边结束了打歌飞到海外开始漫长的演出，那边又回来准备回归，休息时间难有重叠，只能通过kkt和电话交流的恋爱久而久之变得比泡沫还脆弱，双方都疲惫不堪却又无法陪伴的时候，继续坚持有什么意义吗？趁着激情与喜欢没有消磨成厌恶，干脆利落地说再见，这是大家都公认的圆满结局。
    沈意疏不清楚刘是我的想法，但感觉到了她的迟疑，想起签售会上那个私生的话，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只是一场排解压力的消遣，长久不了，所以不需要过于担心，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对吗？
    第155章 自说自话
    这个认知让沈意疏有一点不舒服。
    转念一想，朋友们没有开上帝视角，只是以自己的经验为判断依据，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她以前不也对金钟铉说“怎么会有人在那个时候就遇见真爱”么？
    现在想想还真自以为是。
    “你待会儿还有什么日程吗？”刘是我瞧着沈意疏的表情不太自然，怕她又想到了什么，思虑过深，赶紧岔开话题，“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晚饭？我上次和成员们出去玩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店。”
    “可以啊！”正好下午被沈渡闹得心梗，急需好吃的调节心情，“不过你请客，我最近买了新设备，就快破产了。”
    刘是我白眼一翻，谁不知道Euphy是新生代偶像歌手里有名的创作豆，手握hit曲，坐收版权费，说这话可毫无说服力。
    “行行行，今天刷我的卡。”
    晚饭吃到一半，手机的ins特关提示音突然响了，刘是我就看见沈意疏立刻收回了伸到半途的筷子，抓起手机，不知道在刷什么，但对着屏幕克制不住的迷妹笑，想来必定和男朋友有关了。刘是我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紫红色软件，搜索leo，啊果然，前辈刚更新了一条猫咪的动态。
    放下手机，盯着对面的亲故看了一会儿，刘是我摇摇头，陷入爱情的女人啊。
    “我真应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po上网，配字：就连病娇美少女Euphy也敌不过丘比特的金箭。”
    沈意疏自觉理亏，吃饭时一直看手机确实不好，赶紧放回包里：“好啦好啦，YooA □□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可别恭维我。”刘是我扬起下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显然很受用，听了一大段沈意疏文采斐然的赞美，被她越来越浮夸的彩虹屁臊得不行才喊停，“OKOK，你下首歌就这么写吧，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尤菲的赞美诗》。”
    沈意疏乐了：“我又不信基督教，取名字叫赞美诗怪怪的。”
    “《圣经》里的典故用在创作里的例子也不少啊，何况有的爱豆指不定mv里扮演吸血鬼，实际上是个穆/斯/林或者佛教徒。”
    刘是我这么一说，沈意疏就想起了郑泽运和李弘彬，这两人明明都信佛，却在《准备好受伤》里做了吸血鬼概念。能在有限的作品中体会不同的人生，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玩概念的团，每次回归都有着不同的主题，丰富程度比之演员不遑多让，爱豆的生活也实在有趣。
    “说起来，我刚也去前辈的ins看了一眼，他之前是不是还因为养猫上了论坛热帖？”
    “对，怎么啦？”
    “你不如叫前辈再努努力，多发两条，就能把整个主页动态都变成猫了。”
    沈意疏飞快地回想了一下郑泽运的ins，确实已经被Caesar的图片和视频占据了，星光也挺佛的，看不到爱豆出镜能吸吸猫也不错，于是评论里一水的带猫emoji评论。她刚刚手指滑了两下才刷到其他的工作宣传和活动相关，不明就里的路人点进来很大概率会以为误闯了一名忠实猫奴的主页。
    她也好久没见到自己的猫儿子了，要不然待会儿过去看看？
    “你等我打个电话先。”沈意疏抬头说道，不等刘是我回答，就已经掏出了手机拨号，“……哥回你本家了……没，我看到你的ins发了Caesar就问问……待会儿还在家对吧……诶，你爸妈出门散步去了……那也行，你把地址发我……好，我吃完饭就过来……”
    沈意疏没有刻意回避刘是我讲电话，所以她听得很清楚，促狭地看着面前的亲故：“现在都快九点了，你要去前辈家里，他爸妈还不在，你不对劲……”最后一个音节配上这幅表情，怎么听怎么意味深长。
    “好你个刘虾，脑子里整天就记挂着这些黄色废料。”沈意疏板起脸，义正言辞地批评道，“看来还是练习太少了，你把门票还我，星期天别来了。”
    “我不！”刘是我也懒得阻拦小情侣见面了，像赶苍蝇似的，挥手催促，“你赶紧走！我才不想被迫塞一嘴狗粮。”
    “好嘞，这就滚，您慢慢吃。”
    写作猫主人读作铲屎官的郑泽运带着身残志坚的暹罗猫在后院里玩了一会儿玩具便抱着猫准备去洗澡，刚回客厅就听见前门的门铃响了，爸妈都有钥匙那就只能是沈意疏了，他放下猫过去开门，没想到猫比人跑得更快，一开门就抱着沈意疏的腿巴望着，仿佛早就知道来的是谁。
    沈意疏疑惑了：这猫难道是属狗的吗？
    Caesar愤怒ing：我才不是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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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页

    沈意疏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郑泽运，俯下身去抱猫，好一阵不见Caesar又长大不少，精神饱满毛发有光泽，看来在这里过得很不错。两人一猫一前一后过了玄关进屋，沈意疏悄悄地扫视一遍客厅，看装潢和家具什么的看起来确实是住了很久的房子，透明花瓶里的绣球水珠未干，沙发上的毯子堆成一坨没有折叠整齐，墙上挂着许多照片，有全家福有四姐弟的童年照片也有郑父郑母两人的单独合照。很有生活气息的一个家，沈意疏想。这是她家里怎么也比不上的。
    “你带了什……嗯，贡茶？”
    “我来的路上看见有家店生意很红火就买了两杯。”一直很好奇贡茶为什么在韩国这么红火，富有求知精神的沈意疏当然要去亲自实践了，“不知道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我就随便点的。草莓曲奇冰沙和乌龙珍珠奶茶，正常冰无糖，热量和糖分都去掉了，放心喝吧。”
    加冰无糖就没有热量和糖分，这又是什么胡话？
    被这个很典型的沈式诡辩勾出笑声，郑泽运盯着手里的两杯贡茶，一杯有冰激凌雪顶，一杯加了奶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放心喝的东西。
    但深谙沈意疏热衷跑火车的本性，郑泽运将质疑咽下去，他只管喝就是了，拒绝女朋友的心意是恋爱大忌。人从来不是一杯奶茶就喝胖的，何况他要回归她也要开演唱会，两个人都是需要节食做身材管理的立场，她都不在意他难道还能说什么吗？
    两杯都插上吸管递到沈意疏的嘴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享受过饭来张嘴这种事，撸暹罗猫的年轻女孩脸上露出新鲜和迟疑，但还是张嘴一样尝了一口，细细品味后得出结论：……罢罢罢，我和你们韩国人注定不能共感。
    “算了，哥跟我回中国吧，我带你喝喜x、茶x道、1x点、茶x悦色，都比贡茶好喝。”
    沈意疏不加掩饰的嫌弃反倒激起了郑泽运的好奇心，究竟有多难喝才能让她做出这种反应，于是亲自试了试……好像就是很正常的草莓冰沙和奶茶的味道？
    “尝过味道就……”话说了一半沈意疏蓦地顿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口红居然沾杯了，透明吸管上的痕迹把她大晚上还专门补妆的小心思泄露得一清二楚，救——命——
    但作为大众公认的表情管理master，沈意疏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微型社死现场就惊慌失措灵魂出走，抽出撸猫的手，轻轻抹掉了恋人嘴唇上的自己的口红，用一种“即便队友在自己的毕业单飞典礼上宣布要退团结婚”也绝不崩坏的得体笑容和镇静语气抛出逃遁的借口：“我带Caesar去洗澡吧，好像抓到了虱子。”
    郑泽运：？昨天才去宠物医院做完检查，哪来的虱子？
    沈意疏也知道这个借口十分拙劣，但是没办法，再在客厅坐着她的脸就要烧熟了。
    调试好水温，把Caesar放到盆子里，没忘记这还是只未满一岁的暹罗，所以很小心地控制着手里的动作，避免小猫受惊。一边给Caesar抹沐浴露沈意疏一边叹着气，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不好意思的，明明不是纯情少女，该做的也都做了，因为同喝奶茶的一个间接接吻就害羞成这样，这是可以说的吗？
    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大脑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回忆起指腹摩擦嘴唇的柔软触感，怎么好像比唇舌厮磨还要色气……打住，别想了！沈意疏你是痴汉吗？
    一不小心忘记了自己还在给猫洗澡，没注意力度，扯到了毛，极度惊恐之下Caesar张开了还未修剪的爪子——
    “啊！”
    突然听到浴室传来的尖叫，郑泽运顾不上拿干毛巾，赶紧冲了过去，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就看见沈意疏捂着小臂，而罪魁祸首则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沈意疏转过头来，对郑泽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放开捂着左边小臂的手，皮肤上是三道抓痕，不仅破皮了，还在持续地往外渗出血珠：“我被猫抓了。”
    猩红的抓痕在这样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实在突兀，以至于郑泽运都愣了一瞬，但旋即他就反应过来，上前抓住沈意疏的手腕，准备带着她去冲洗：“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然后我们去附近的诊所打疫苗。”
    沈意疏皱眉，其实只是看着严重而已：“Caesar打了疫苗，我就不用了吧？”
    “不行！”
    自觉语气太严肃和冷硬，像命令，郑泽运克制住因为沈意疏受伤而产生的焦灼情绪，柔下声音解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关你的健康，打了疫苗我才能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意疏知道绝无可能改变郑泽运的决定，只得举白旗投降：“哥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用肥皂水冲洗过伤口，然后涂了酒精消毒——本来郑泽运准备用碘伏，但是沈意疏拒绝了，再过两三天就是演唱会，本来抓痕就很打眼了，碘伏颜色又深，怕不是想直接告诉粉丝她受伤了。知道沈意疏也是个倔强的性格，拗不过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了酒精。
    沈意疏：“打不打疫苗我听哥的，但处理伤口就听我的吧。”
    郑泽运：“好好好。”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哪里又会拂逆她呢？
    附近的诊所24小时有医生值班，两人很顺利地挂号交了费。医生拿了一盒疫苗过来，消完毒，针头快要刺进皮肤里时，一只干燥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视野中一片漆黑，被当做小孩子呵护的感觉让沈意疏深受触动，却又不免咧开嘴角笑。重获光明时医生已经给她贴好了止血的海绵，扔掉针头，对郑泽运交代打完针后的注意事项。
    --

 第290页

    整个过程比沈意疏想象得还要快，遂提议两人坐会儿再走，反正社区诊所多是中老年人来看病问诊，不愁没戴帽子口罩什么的会被认出。
    “刚才为什么要遮住我的眼睛？我看起来是害怕打针的人吗？”
    “怕不怕打针另说，但是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整张脸都是水。”郑泽运说，他一点没夸张，沈意疏是很能忍没错，忍得住不喊疼却忍不住眼泪，虽然他已经尽量把动作放轻了，但是沾了酒精的棉签一碰到伤口就唤出了泪水，这是生理反应，人不能控制。
    沈意疏用没受伤没打针的手遮住脸，如果这是漫画的某个分镜，那作者一定会给她加上瀑布汗来表现现在几欲抓狂的心情。太丢人了，她刚才涕泗横流的样子全被郑泽运看了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哭花眼……
    “没有。”在一起久了逐渐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何况沈意疏多数时刻也不是个难读懂的人，郑泽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慰道，“笑的时候漂亮，哭也很漂亮，我们意疏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沈意疏郁结的心一下子被抚慰了，想说其实不用恭维我的，但最终坦然接受了，“我们很久没见面所以今晚才过来了，还特意买了奶茶，可惜不好喝，虽然不算贵但想想还是亏了，生气。”
    “来之前我去给朋友们送了演唱会门票，周日的末场，精心准备了很多东西，原本我和成员们还讨论说要不要加上每个人的solo舞台，但是全部的表演和talk安可环节加起来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只好放弃，公司不会给我们交超时罚款的。”
    “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叫哥来看，珠泫姐说毕竟是第一次开演唱会，意义非凡，没必要避嫌到这种地步。我也觉得要是能有喜欢的人一起见证就好了，所以哥周末没事的话就过来吧，会来的吧？”
    “我知道LR也要回归了，练习很辛苦，要不然忙过这一阵我们就去旅游度假？”
    “意疏，”他看向她的眼睛，打断她的自说自话，“你知不知道你心情非常糟糕的时候，话就会变得特别多？”
    心情不好就会话多……吗？
    好像，好像是这样没错。
    也许是从前寡言少语得过了头，后来做了练习生逼迫自己从那个仅有我一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学着以言语代替沉默来掩饰情绪的波动，但似乎一不小心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沈意疏闭上嘴，怅然地垂着脑袋，明明是成年人了，为什么却连情绪都管理不好，不让人担心是很难做到的事吗？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不免感到失落。”
    不自觉皱起的眉心被郑泽运轻轻抚住，想要以此驱散她春山间的阴云，沈意疏诧异地抬起头，羽毛般轻柔的吻伴着叹息声落在了额角：“我想，如果能让你再依赖我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更多地分担你的难过？现在看来我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是的。”沈意疏急急摇头，内心的酸涩再度翻涌成海，听见他低微的叹息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哥对我真的很好了，是我……是我自身的问题。”
    “我既不是能心安理得接受他人爱意的人，也不是能交托出一整颗心去爱人的人，我是在那之间来回摇摆、对爱不确定的人。”
    第156章 演唱会（上）
    第二天去公司经纪人看见沈意疏手臂上的三道抓痕，当即就在过道把她教育了一顿，“一天不见你怎么就挂彩了”“还是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艺人的身体也是要呈现给大众的作品你怎么老不当一回事”“马上就要开演唱会了你这孩子能不能对自己多上点心”等等等等，此前已经经历了队友的关爱洗礼，因而对经纪人的话也不感到诧异，只是被猫抓这本身就是个无法预估的意外情况，而且还是一向粘人又温顺的Caesar，谁能想得到呢？
    可是经纪人也是为了自己好，沈意疏没法反驳或者辩解，只是很乖巧地低着头，不时嗯嗯两声，把糊弄学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训完话经纪人又领着她去了美容院，咨询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消肿和促使伤口愈合，得到的答案只能是做到不留疤，距离第一场演唱会只剩下两三天，这个时间实在不够养好伤。沈意疏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不失落，反而安慰起忧愁的经纪人，我和cody姐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我换不露手臂的衣服只是被抓了又不是骨折不会影响到演出的而且这也不是不能告诉粉丝的事欧巴不要太担心了。经纪人的脸上仍然愁云惨淡，叹了口气解释说我不是担心演出我是担心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不要觉得只是抓伤所以不当一回事说好的要先爱自己呢？
    沈意疏：噎住。
    但她隐约摸到了某个烦恼许久的问题关键：是否她真的不够爱自己，所以才总是敏感多思如惊鸟？
    不可否认她是因为过往经历才耻于求索收获爱意，沈意疏想起来医生的话，渴望被爱是人的本能，违背它只会令自己落入更深的痛苦与煎熬中去。周围的人，成员也好恋人也好朋友也好，一直都在宽慰鼓励自己，你很好很可爱，就算不是作为Euphy而是一个普通人也依然值得喜欢，她却总是在妄自菲薄，她或许是一片翎羽，或是融进大海的雨滴、终将消散的山岚，来和去都没有在某处扎根过，以免惊扰了谁的清梦。连在自己心里都是这么轻飘飘的存在，也难怪没有力量和信心负担起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关怀与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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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秀荣曾经在她怀里哭着说我好羡慕姐姐无论遇见什么事都可以平静对待，但不是那样的，她从来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真正的沈意疏，是连说出“请留在我身边”都要赌上全身勇气的胆小鬼。
    这么一看，经纪人比她们多经历的年岁果然不是虚度的，一眼就能点出她的症结所在。
    只是就算揪出了潜藏的问题根源，用漫长二十年时间生长起来的惯性认知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彻底根除，不过至少有了可以努力改善的方向，不是么？
    回去的车上沈意疏拿出了日记本，拧开笔帽刷刷写下“我的100个优点”。生病以后日记就逐渐变成了她吐黑泥的地方，虽然不见得可以对治疗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能分流一些负面情绪就是好的。而新增的内容有助于她更专注地审视自我，人最熟悉但最不了解的都是自己，借此机会发掘闪光点积累信心，也许她就能真正做到自爱了吧。
    而现在躺在待机室沙发上翻开新一页写下“越忙越沉着”几个字，沈意疏不由得感叹，作为当红爱豆组合的一员，没有被杀人行程逼疯，反而是微末的情绪将她变成了这样，人真是强大又脆弱的诡异的生物。
    演唱会排练的最后两天大家几乎是住在了公演场地，一大早就过来彩排到夜深才离开，到正式演出时反倒比想象中还要手忙脚乱。同公司的前后辈都有来，就算没来的后面也打了电话问候，认识的朋友三天里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林娜琏凑崎纱夏金世正崔俞娜程潇，周洁琼还拉上了林娜荣一起，她们再过两天就要发表迷你二辑回归，也是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的。
    “姐姐太忙了不能出来玩，那就只有我过来啦！”周洁琼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扇子和荧光棒，扇面上是沈意疏的某场出圈神图，“这是我刚刚在体育馆外面领到的粉丝应援物，你的粉丝好热情，我还没说什么，他们就直接拿了一把东西给我和娜荣姐。”
    那是因为你们是I.O.I啊I.O.I，沈意疏在心里吐槽。就算这个限定团在年初解散了，但是国民度短期内并不会消散，人气女爱豆来看自家的演唱会，只要不是不喜欢的人，没有谁会吝惜这一点应援物。
    “洁琼啊，我们该去前面了。”林娜荣看了下时间催促道，她们已经在后台停留了好一阵，原本是应该问候了就离开去前场的。
    “那好，意疏姐我先走了，演唱会加油！”
    这边两人刚走，一转身沈意疏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一束巨大的捧花，把人挡得严严实实，她只能出没被遮住的脚辨认出这是个女生：“……虾xi？”
    “呀，沈意疏，你那迟疑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刘是我露出脸来，故作生气地鼓起腮，圆圆的，更像一颗樱桃了，“除了我还有谁会送……”
    等下，有的。
    刘是我无语凝噎，自己果然是认识沈意疏太久了，无形中被同化，不然怎么会连她恋爱这么大的事都能忘掉（沈意疏：你再骂？）。没说完的话急急刹车咽了回去，把花塞给她，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看涩琪姐她们都在和家里人说话，你爸妈这次也没来吗？”
    “刚下飞机，人在美国/澳洲，勿扰。”沈意疏抱紧花，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三个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知道沈意疏和家里一直都比较生疏，刘是我也不觉得奇怪：“那前辈呢，你第一场演唱会他总该来吧？别告诉我你为了避嫌都没给他说这个事。”
    “就算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吗？YooA大人，已经7012年了，您这还是在全世界网速最快的韩国呢。”这番调侃差点招来刘是我的一顿暴打，沈意疏赶紧正色，“我说了！我还拿了票给他，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没让他来后台，人多口杂，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倒是。”刘是我赞同地点点头，随即又记起来沈意疏之前说过的事，犹犹豫豫地问出了口，“那，你哥来了吗？”
    沈意疏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看她这个样子刘是我哪能不知道是没来，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嘴贱不说话是会死吗，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嘴，你别太难过，医生说了你不能有太大情绪起伏的。”
    “我没有难过啦，你也别跟我说对不起，他又没答应我一定会来，而且他来了我们俩可能还会在这里大吵一架也说不定。”嘴上这么说，但抱着花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到关节都泛出青白。尽管她已经把期待降到了最低，但是临近演出开始都没见到沈渡时仍然不免感到灰心丧气，这大概就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就算因为种种原因不复曾经的亲近，甚至连理解都难以做到，她仍然不能把他轻易地抹掉。
    “哎……”刘是我也跟着感到了难过，她也有哥哥，所以更加不能理解沈渡为何那样，“虽然还要演出现在不能哭，不过如果你结束之后想要发泄一下的话，给我打电话吧，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刘是我疼惜地看了沈意疏一眼，补充：“你们中国人说得对，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喝醉了睡一觉起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沈·中文系优秀毕业生·意疏克制住想翻白眼的欲望：“我们中国人还说了，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登台就自动切换成Euphy模式的沈意疏自然不会被这点儿事所影响，开场四首歌跳一如既往地稳定输出，又唱又跳都不带喘的。换了衣服重新上台来的几首歌都由情景剧衔接，面对自家队友三天来一天比一天浮夸的表演，当初连正经拍戏时都没有感到特别困难的沈意疏此刻终于遇上了人生的滑铁卢，屡屡在笑场边缘试探，幸好过渡的部分不多，也没有《7月7日》这种悲伤的歌曲，不然明早起来就全是她表情管理失败的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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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表演一切按流程顺利进行，唱到《camp fire》时要经过两边从主舞台移动到前面的小舞台，和二层的粉丝会有近距离的接触。看到一个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粉丝在努力向前伸手，沈意疏不忍心令她失望，特地换了手拿麦克风，和她握了一下，又假装被握紧了抽不回来，跟在后边的保安立刻准备上去分开两个人，眼见着似乎玩过火了沈意疏赶紧收回手，唯恐粉丝会被保安粗暴对待，人家什么也没做被爱豆戏弄了还差点遭到警告，未免也太惨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和Euphy握手！老公看看妈妈吧妹妹好想你呜呜呜！”
    坐在一群兴奋的粉丝里沈渡开始怀疑起了人生，他是不是不该来，另外约个时间见面也好，而听到旁边女生的哀嚎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察觉到沈渡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女生转过头，一大段话连个逗号都不带地就吐了出来：“阿加西你盯着我干嘛看你拿了手幅也不是走错地方的下班族来演唱会不好好享受气氛就偷窥身边的小姑娘你不要觉得自己长得帅我就会忍让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本来听得正投入的医生发觉了身边的异常，跳出来解释做和事佬：“不好意思，他是被我拉过来的，第一次看演唱会，不太适应年轻粉丝的热情，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说罢扯了扯沈渡的衣服：“你来都来了，干嘛还冷着个脸，我要是爱豆看见这样的粉丝，表演的好心情立马就没了。”
    明明才25岁就变成“奇怪阿加西”的沈博士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下，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格外热烈的欢呼和尖叫，差点把他掀翻。两个人平着视线望去，朴秀荣和沈意疏一前一后唱着歌走过相隔四排的通道，最前面的粉丝都在朝着她俩挥手，红丝绒合唱团的fan service一向不错，她们基本上都是拍着手过去的。
    唱到“请记住今夜”时，沈意疏被某个堪比音银一哥的男饭的音量吓了一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然后笑着和后排的粉丝打招呼，这一抬眼就看见了在举着手幅和荧光棒的人群里静默如大理石像的沈渡。
    第157章 演唱会（中）
    朴秀荣后来回忆，当事人沈某那时的眼神就像是看见死了十几年的初恋突然来到自己的婚礼上一样，惊愕之余又慢慢显露出欣喜，仿佛只要初恋一句话她立马就能抛下头纱和新郎同他私奔。沈意疏实在听不下去这番添油加醋的陈述，愤怒地将手头的卷筒卫生纸砸了过去，要不是粉蓝二人见势不对赶紧抓住她，她早就杀过去教训忙内了。
    OK，I\'m fine，世界如此美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一口气灌下两杯水，沈意疏才平复好心情，说：“我只是很意外罢了，没想到我哥真的会来。”
    成员们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但她知道。
    ——从来不会低头的沈渡终于否定了他自己。
    沈意疏只愣了一秒便飞快移开视线，抓紧麦克风往前走。心里那座沉睡的死火山突然复苏，喷发岩浆吞没了庞贝城，她嗅到硫磺与火的味道，周身止不住地颤栗，如果不是还有艺人本能在持续运行，她可能连站都站不稳了。
    在小舞台唱完两首歌回到主舞台后就是孙承欢的solo，收录在上张专辑里的《Last love》，其余人抓紧时间回了后台换衣服，准备接下来的丝绒风串烧。黑西装配高跟鞋，除了最上面几颗扣子没扣，每个人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在这八月份的天里宛如人形蒸笼。朴秀荣拿着杯子疯狂喝水，沈意疏就坐在她身边等着cody来补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虚了焦，茫然看着前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朴秀荣本想直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但cody补好妆之后沈意疏就要上场了，下一首歌《Be Natural》之前她们四个人都有单独的舞蹈intro，没时间说别的。
    绑好蒙眼的缎带蕾丝，再确认一遍耳返已经固定好了，高跟鞋也没有问题，沈意疏这才放心上台，不管心里有多激动，都不能影响眼前的表演。就这段一分钟的舞蹈，她从编排到最终确定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是花费了巨大的心血才做出来的成品，不允许真正呈现出来时有任何的瑕疵。
    音乐响起，沈意疏从舞台后方徐徐走到中间侧身站定，高跟鞋的哒哒声伴着暗紫色追光共同营造出神秘魅惑的氛围。侧脸投射在两侧屏幕上，黑色蕾丝蒙着眼，粉丝无法从视线中直接获得沈意疏的情绪表达，因而更加集中于她的肢体动作。姜涩琪的intro是精准有力的帅气，沈意疏便选择了相反的风格，力求呈现女性特有的柔美与爵士的节制性感，长手长脚的人来跳这个舞则更有一种涟漪在水面上一圈一圈扩散开的舒展大气之美。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沈意疏摘掉蕾丝缎带随手扔了出去，回头勾起一个笑，又谋杀菲林与少男少女心无数。
    《Be Natural》、《Cool hot sweet love》、《Automatic》三首歌表演完毕后便是休息聊天时间，沈意疏脱掉外套安静喝水，成员们聊起了刚才的intro，姜涩琪说想要更清晰地听见粉丝们的声音但是怕摘掉耳返听不清钢琴的旋律最后还是没有摘，朴秀荣附和道自己也想摘来着可是今天编舞老师来了现场怕跳错挨骂就放弃了，还不忘cue沈意疏一把：“Euphy姐自己编的舞，跳错了也没人知道，我特别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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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拿起话筒：“其实你也可以找我编舞，我很温柔的，从不骂人。”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休cp粉的尖叫和其他人怀疑的“诶？”，但凡看过一点团综或是练习室视频，就知道工作状态下的沈意疏是1000%的究极进化体魔王ver.尤菲。
    忙内：不了，我怂。
    演唱会很快就进行到最后一首歌，当初开会排歌单时沈意疏强烈要求把《7月7日》放进来，公司以“本来就是最后一首还要用如此伤感的歌来结束对粉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为由毙掉了，但架不住沈意疏的死缠烂打，“反正还有安可放you better know或者白干妈来调节气氛就好了”，便敲定了以《7月7日》作为ending曲目。
    这其中当然有她的私心，如果悲伤与眼泪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么也理应在这里结束。
    演唱完毕裴珠泫带领着成员向每一层的粉丝表达了问候与感谢，然后每个人的轮流发言时间，忙内最先，第二个是沈意疏，她看着全场的珊瑚粉海，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激荡的情绪说道：“灯光老师麻烦开一下顶棚上的灯，我想要看看观众席。”
    灯光师闻声照做，明亮的灯光从顶上投落，珊瑚粉海立刻显得暗淡了，但是沈意疏并不在意，缓慢而仔细地扫视过全场，没有漏掉任何一个角落后才收回视线：“已经第三天了，但其实还是很像在做梦。我从小到大去过不少歌手的演唱会，也曾说过以后要站上最大最漂亮的舞台演出，这里不是最大的场馆，但对现在的我而言，没有比这里、没有比我们luv组成的珊瑚海更漂亮的地方了，谢谢你们。”
    朝着舞台前方深深地鞠了一躬，沈意疏站直腰，又继续说：“大家在那么多优秀又努力的爱豆里选中了我和我们，所以我们才能站在这里为大家表演。绝对不会忘记是luv赐予我们这一切，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我和luv之间的因缘纽带都不会轻易被斩断，我会常怀这份感激之心，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更好的Euphy，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回报大家。”
    粉丝是敏锐的，只是在没有开启上帝视角亦非周遭密友的情况下，也无从得知沈意疏说出这番话的真实意图，能感受到的仅一份沉甸甸的真心，但这也足够了。
    不舍被安可带来的两首歌冲淡了不少，就是最后落下的纸花实在太多了，两边还开了鼓风机，一时间“风雪交加”，在站哥站姐的镜头下俨然就是人工马赛克。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吃了一嘴纸片，一下台就开始呸呸呸。
    跟所有的工作人员们一路互道辛苦回了休息室，经纪人早有准备地递过来毛巾和水，待会儿还要合照沈意疏没敢大力□□自己的脸，只是轻轻擦掉汗水补妆，然后在桌子上找了点东西吃。一场完整的演唱会开下来实在太考验体力了，更何况她们白天基本都没怎么进食。
    三明治还没吃两口，休息室便鱼贯而入了一大群人，金希澈林允儿李泰民朴灿烈金钟仁，还有NCT的95line，哪怕不算上东方神起和f(x)，这里也已经凑出了一个小型S.M Town的规模。
    “前辈们是约好了都今天来的吗？”沈意疏听见孙承欢问出了她的疑惑。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嘛哈哈哈哈。”金希澈抛出一句中文，算是回答，大家聊了两句，便热热闹闹地挤一块儿去拍照。
    林允儿拉着沈意疏单独拍了两张，虽然平日里碰见的机会并不多，但出道前这位前辈对练习生们却一直都关照有加，出了名的人美心善。少女时代进入出道第十年，每个成员都有了自己的路，林允儿如今已专注于演员事业，但并不妨碍她欣赏自己的爱豆后辈，同沈意疏互换了联系方式约好过阵子一起去吃饭看展。
    告别了鹿眸苏斯，沈意疏回身瞧见金钟仁神秘兮兮地朝她招手，想来应该有什么事要说，便乖乖过去了：“钟仁哥找我有事？”
    金钟仁求助似的看了身边的朴灿烈一眼，后者挂上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扭过脸，他摸了摸鼻子，只好自己来说：“Lay哥……就是艺兴哥，今天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他问得比较急，所以我就直接给了。我不是故意不来征求你同意的，实在是他催得紧，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哥给就给了，你肯定也是信得过lay前辈才会这么做。”沈意疏摆摆手，表示没什么。托了薛明之的福，她在练习生时期就认识了EXO里的部分成员，甚至连早早解约回国的鹿晗也能说得上两句话，但跟这位名义上还在组合里却并不参与组合活动的Lay前辈实在不熟，她能肯定张艺兴也一样，因而更加奇怪他怎么会去向金钟仁索要自己的联络信息。
    但真有事的话对方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沈意疏也不再疑惑，安心等待就是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说悄悄话？”李泰民突然出现，他手里还拿着今天的演唱会周边荧光棒，学着粉丝的样子喊起了应援口号，“裴珠泫姜涩琪孙承欢沈意疏朴秀荣，莱！德！贝！贝！赞！”
    “泰民再过两天也要开演唱会了吧？”说话的是朴灿烈，“我刚还在和钟仁说你居然也来了。”
    李泰民笑眯眯地回答：“劳逸结合，两个小时还是抽得出来的。”
    “韩率哥发了消息说泰民哥的演唱会强度好大，他每□□服都要湿四五次。”NCT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中本悠太插话道，沈意疏没听太明白，池韩率怎么会和李泰民搭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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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英浩为她解释：“韩率哥去给泰民哥这次的演唱会做伴舞了。”
    池韩率跳舞好是人尽皆知的，NCT的舞担元六之一，给前辈做伴舞并不奇怪。中国队流产之后其中几个预备成员合流的合流，练习的练习，居无定所的居无定所，前者如徐英浩金道英，中者如池韩率，后者如Ten，也不知道公司到底会怎么安排。
    正思索着，孙承欢过来把沈意疏拉走了，小声说：“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
    问完沈意疏便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多余，排除掉不会再来后台的，就只剩某个方才误入live现场的有钱哥哥了。
    第158章 演唱会（下）
    早饭的时候沈意疏还在思考昨天院子里的兰花，开得最好的那一株应该是最贵的吧，但其他的花也都挺好看的，应该也不便宜。相比之下她一点精髓都没画出来，难怪堂哥看过之后一副嫌弃脸，不仅把她的涂鸦批得一文不值，还指责她不该用这么差的笔和纸。“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再多描两笔这个本子就要破了，以后别用了”，也许他说得对，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躺在爷爷的摇椅里随手画一画打发时间，也不是要去参加专业的比赛，不明白这个堂哥为什么突然跳出来指手画脚，哎，他真的好烦人。
    吃完后爷爷放下碗筷，说，你哥给你在他那个画室报了名，以后放了学就跟着他一起去上绘画班吧。沈意疏“哦”了一声，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去吧，反正空闲时间不是去语言班就是去别的什么补习班。
    回到二楼的卧室摊开曲谱练习了一下小提琴，揉弦拨弦是真的很累，学琴的这几个月手上已经磨出了茧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因为长辈们说女生学乐器会更有气质？更何况，小提琴还是一门上手缓慢的乐器，天天锯木头，连做梦都是揉弦揉到手指出血烂掉，被琴弦锁喉活活勒死。
    有个弓法实在练不好，沈意疏索性停下来认真想了想，自己确实是不太喜欢这门乐器，还是早点跟爷爷说不要继续上课了，正好要去学画画，那就把小提琴给停了。但如果去堂哥的画室，肯定得和他一起了，虽然这个人很厉害，可他太骄傲了，骄傲到目下无尘，连指挥别人都觉得习以为常，她不喜欢。
    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蹿进耳朵，她放下琴去开门，是堂哥。他抱着一个箱子，脸上出了点汗，看起来有些沉，沈意疏去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她指着箱子问。
    “给你准备的画材。”堂哥说，擦掉汗整理好仪容他又是那个人人艳羡的小天才沈渡了，想起沈意疏昨天居然用那么破旧的草稿本涂鸦，表情和语气越发嫌弃，“女孩子要用好东西。”
    沈意疏打开了箱子，她没有告诉他那个本子是上课和同桌玩五子棋时留下来的。同桌家境不太好，靠着区里的助学金念书，但是成绩很好，还会画大头像，同学和老师的特征都抓得很准，给自己画好头像后她就把本子送给了自己。沈意疏在班里是孤僻的语文科代表，除了收作业很少说话，同桌并不介意，每天早上都很热情地打招呼，沈意疏想自己应该回礼，于是准备了卡片和玩具泰迪熊，周一带到学校去送给她。
    箱子里放着彩铅和水彩本，本子在上笔在下，铺得很满，看着就特别沉。沈意疏大致估算了一下有20盒，颜色各不相同，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
    “绘画课一周三次，放学了就在校门口等着我，知道吗？”
    沈意疏“嗯”了一声，模样乖巧，堂哥便满意地离开了。
    画室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三四个，开课的老师曾是C大美院的教授，退休后出于兴趣才开了这个画室，一堂课价格不菲。沈意疏也是后来才知道学画画的费用堂哥用零花钱帮她付的，送来的画材里水彩本是阿诗，彩铅是芬理希梦500色，一年多以前预定的，每次寄25色，花了20个月才全部收到，虽然她最后也没有坚持学下去，但是堂哥并没有多说什么，下一次照旧不由分说地塞给她那些“好东西”。
    长大之后沈意疏渐渐弄明白了沈渡的心态，自己或许就是他的人偶娃娃，他当然要用最好的东西来装点打扮，以便放进玻璃橱窗里展示，一旦娃娃出了故障不再听从指令，那就抛掉。只是无论出于什么样的意图，沈渡对自己的好都是真实存在的，这点沈意疏无从否认，所以才更加感到痛苦——即便我们已经站在了意志相背的对立面上，我仍然做不到轻易切割掉与你相关的那部分记忆。
    说什么恨比爱持久，那是因为人们主动花费在前者身上的力气远超后者，反之同样成立。如果你也曾像我一样依赖过某个人，那你就会知道，我现在之所以愣在原地，并不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初恋，而是那个自闭小女孩接管了我的身心魂灵，自然而然地……
    死到铺，这并不是一篇骨科文学，越往下写越咯噔。我，沈意疏，本文女主，粉丝无数的当红爱豆Euphy，也有尴尬到说不出话的瞬间。不是被钦定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不是年末颁奖礼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不是李秀满老师询问我是否恋爱的时候，而是当我见到决心低头的哥哥的时候。
    就是这种在电影里会框出面部特写，伦勃朗光打在脸上，再配一个煽情bgm，上演极度感人的兄妹和解片段的时刻，作者肯定会大书特书二人放下心结的过程之艰辛、彼此间真正的感情之动人。但是，我连面对爸爸妈妈都会不自在，更何况是已经互相不对付了许多年的哥哥。现在的沈意疏，纯粹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陷入窘迫，才像机器人一样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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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话要对你说，找个地方？”两个人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场景实在有些傻，沈渡可不想继续下去了。
    “啊，好，你跟我来。”
    机器人沈意疏解决掉程序卡顿，迅速给出了合理的应对方案，带着沈渡去到别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放了不少舞台道具，变成储物间使用了，但坐下来谈话的空间还是有的。
    “……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我应该说谢谢……吧？”
    不是沈意疏ETC上身想抬杠，而是拿着荧光棒的沈渡实在难以和认知里那个人结合起来，她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往后不再插手她的事，因而不好主动说什么，就以不变应万变好了。
    见到沈意疏的目光落在了手里的荧光棒上，沈渡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一路上都攥着这玩意儿，手心湿粘，全是汗。他放下荧光棒，状若无意地在膝盖上擦了擦，说：“本来在心理诊所碰见你第二天我就该回去的，但白济勋叫我留下来看完演唱会再走，所以就来了。”
    冷不丁听到医生的本名沈意疏还思考了一下这是谁，能劝动沈渡推掉后续日程留下来，他估计费了不少力气，下次去复查给他带个礼物去吧。
    “那天你走之后我和他聊了很久，我才知道你如今的状况，抱歉，我不该对你那么严厉。”
    眼高于顶的堂哥竟然主动跟自己说了抱歉，沈意疏感到愕然的同时大骂自己难道真的被他pua了不成，这么一句话就受不住了？她用手捂住嘴，假咳两声，装作清嗓子：“好……好的，我知道了。”
    一眼看穿沈意疏的别扭，沈渡知道她在想什么，仍然接着说自己的：“我顺便接受了一次心理辅导，结果显示我也算不上多么正常。当年我要是能早点意识到我的问题，也许就不会对你说出那些话了。”
    沈意疏慢慢皱紧眉头，不解地看着沈渡。
    “对不起。”摘掉眼镜，他说，语气是25年来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对不起。”
    这句话沈意疏期盼了很久很久，但真的听到时，她觉得自己反而没有那么激动了，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哦。”
    “我和你的队友说过我们俩都有性格缺陷，你或许是情感缺失，但我也不见得就多么明白爱人之道。”对面那张俊秀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灰暗与懊丧，如同一朵死气缠身的衰败之花，“我小的时候讨厌比我更小的孩子，觉得他们只会哭，非常聒噪，所以在爷爷家见到你时，觉得你应该是个假人，很乖巧很安静，只知道闭眼睡觉。我妈说那是堂妹，让我和你好好相处，我想既然你不吵也不闹，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纳你好了。”
    “其实在你对我坦白之前我就隐约感觉到了你性格里的异常，但即便你主动告知，我也不愿意正视这个事实。那时我想你只是太小了，长大一点就会好的，但已经脱轨的列车只会越发偏离原定目标，你的自闭倾向不是我不去在意就能消失的。你曾说我只是想把你变成另一个我，我做什么就让你也做什么，没错，我在未来的人生规划里已经把你和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写好了，只是我终究控制不了你，当你面无表情地站在爷爷遗像前时，我感觉到了害怕。”
    沈意疏更加不能理解了：“害怕什么？”
    沈渡叹了口气，重新换上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却寂寥得像在自嘲：“如果把你一手带大的爷爷也不能让你有所触动，那么我就更不指望我可以在你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了。”
    “你……”
    “很可笑吧？我害怕你像送走爷爷那样轻飘飘地甩开我，所以慌不择言，说了难听的话，但我没想到会对你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终于坦诚了当年的真实想法，沈渡感受到难得的轻松，也许今天之后他们更不会见面了，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去到南辕北辙的两极，这个死局是自己亲手布下的，解不开也怨不得谁，“害得你这么敏感不安都是我的错，我更不该为了剔除令我惊惧的失控因素，罔顾你的意志，一直试图把你拽回到我设定好的路上，能对你说的只有对不起，以后不会再……”
    “哥，”沈意疏截断他的话，“因为你很难过很悲伤是真的，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十分恶劣的沈意疏。”
    “我们没有决裂的话，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依赖的人。中学毕业后跟你一起去英国念书，你不会放心我独自住校，肯定会来亲自照顾我，在那个陌生的国家我越来越依靠你，缠着你，最后变成你身上的吸血藤，这样畸形的兄妹关系会害得你身败名裂吧？明明你只是尽了全力对我好而已，即便我并不需要，但幸好我没有变成那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微收着下巴，眼神没有半分闪烁，以沈渡对她的认识，这并不是在胡言乱语。如果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那也全都是他的错，应当负起责任。
    “过去改变不了，但以后不会再为你带来困扰了。你也不需要原谅我或者怎么样，按时吃药，定期复诊，别让自己太难受就好。”
    “爱一个人需要很用力，讨厌一个人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沈意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看起来累极了，连唱带跳两个多小时，又绷着神经和沈渡说了这么多话，最重要的是，压在心里的那座大山一下子没了，她在解放之余不免感受到了虚无，就像跋山涉水走到终点的人第一反应并非喜悦，只想躺下来放空大脑，“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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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七夕
    街上的店铺挂起了节日相关的装饰，情侣们甜蜜得旁若无人，尽管明天才是七夕，但过节的氛围已经很浓厚了，韩国人信仰基督教和天主教居多，可这并不影响商家打着中式情人节的名号做活动刺激消费。脑海里还在思考着明天的初舞台，以至于郑泽运付完款拿到小票才看见入口处的小黑板上写着“27-29号购买本店特调赠送一杯中杯手工饮品”，咖啡并不贵，只是没薅到羊毛觉得有点可惜。换了沈意疏，她应该会因为有折扣才进店买咖啡，本质是出手大方但又很会生活的人，“毕竟我是勤俭节约的拆逆死”，如果她在就会这么说。
    Red Velvet的演唱会过去了刚一周，出于某些考量只是安静地看完演出就离开了，回归在即，想再抽出时间见面很难。有意义的日子不能一起度过是爱豆生活常态，连生日都不在意的人想必也没有多么热衷于一个传统节日，不过明天还是订一束花送过去好了。
    买完咖啡收到了金元植的信息，催促着他快回去再排练两遍，郑泽运回复完之后便收起手机往回走。快到大门口时他接到了沈意疏的电话，没给他先开口的机会，几乎是按下通话键的同时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快转过来。”
    郑泽运乖乖照做，然后就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看见了一个戴帽子的高个女生，不需要犹疑就能确定那是沈意疏。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即便只靠黑暗中的声息，也能辨认出对方。
    “惊喜是让我远远地看一眼然后你就坐上南瓜马车离开吗？”
    “当然不是。我刚看见有家咖啡店做活动，买一送一，我们过去坐一会儿？”
    如果自己不是刚从那家店回来，郑泽运会欣然答应沈意疏的这个提议，他想了想，说：“你知道我们公司后门在哪儿吧，我在那里等你。”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去你们公司是不是不太好？”她这样问。
    “没关系，来吧。”郑泽运挂断了电话。
    金元植一个人在练习室等得百无聊赖之时，和郑泽运的kakao聊天界面终于来了新信息：
    「我在楼下的作曲室」
    「意疏过来了，我陪她坐一会儿」
    「不要成为没眼力见的弟弟」
    最后一条就差没把威胁两个字打在公屏上了，冷不丁被糊了一脸狗粮的金元植十分委屈，但到底不敢去挑衅自家二哥（即便他已经从团霸沦为了团欺），很配合地回了个“好”，以及一个沉默流泪脸表情包。
    “我们就这样把拉比哥抛下是不是不太好？”郑泽运没有避着沈意疏给金元植发消息，因而两人的对话全被她看了去。
    “那我总不能丢下你。”郑泽运说，“要喝水吗，早知道你要来我刚刚就该多买一杯咖啡。”
    沈意疏取下帽子，摇头：“我知道你们要回归了，很忙，估计天天都睡公司，就自作主张地过来了。而且我只待一会儿，不用给我准备喝的。”
    作曲室不大，除开被各式设备占去的面积，剩下也就刚好够放一把转椅和沙发。沈意疏坐在沙发上，心里又渐渐浮起来一点躁郁，习惯性地想薅头发，但回忆起昨天在宿舍洗头时掉了一地的浅金色枯草，忍住了：“哥坐下吧，我有点话对你说。”
    坦诚自己的阴暗面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但沈意疏仍然把那天和沈渡的对话详细复述了一遍，末了不忘自嘲：“很变态吧？我也觉得这样的我很变态很恶心，但是爷爷不会想看到我和我哥一直这样下去。”
    老爷子最注重家庭和睦，不然沈意疏也不会忍受沈渡直到关系变得亲近。
    之前就隐约知道点两兄妹间的龃龉，只是没想到真正的情况居然这么复杂，仔细思考过后，郑泽运审慎地开口：“别这么想，你提出的那种假设，如果变成了现实，也不是你的错。”
    抓着沙发垫子的手收缩成拳，指甲陷进手心，有点疼，但沈意疏没吭声。
    “没人教你应该怎样去爱人，你哥也……做得不对。”涉及到沈渡，郑泽运挑选了一个温和的词，这两人的心结好不容易有了化解的苗头，可别再往不好的方向激化了，“‘银行贷款是好心，不贷款也是好心。’不是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塞给你、为你包办所有就是爱，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害，果然是旁观者清啊。”沈意疏低着头，说了一句。旋即感觉到拳头被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掘开摊平，另一只手覆了上来，和自己交叉相握，拿过冰咖的手心有些许冰凉感，可她只觉得干燥温暖：“你这几天都在为这个事而苦恼么？”
    “就算有了阿里阿德涅的线团，忒修斯想走出迷宫也需要时间，不是吗？”
    听见沈意疏这么说，郑泽运这才放下担忧，痼疾或许是需要快刀猛药，但为此大出血那就得不偿失了。
    “别说我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打歌？”VIXX LR的回归预告沈意疏上小号刷ins时看过了，倒也不是她对男朋友的活动有多么上心，天天都盯着，实在是郑泽运的ins已经成了大型云吸猫基地，回归期间也是满屏Caesar的动态里夹杂着新专预告，不怪粉丝都在怀疑自家爱豆是不是准备彻底转型宠物博主。
    星光：介绍一下我们家主唱，主业猫奴，副业歌手兼音乐剧演员。
    翻看了一下手机里的日程，郑泽运回答：“下周二，从《The Show》开始，打歌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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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大队会回归吗？我们可能11月要发正规二，说不定还能碰上。”
    “你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不归黄代表管了吧？”
    郑泽运却是答非所问，CJ购入大量股份成为Jellyfish决策者的事情沈意疏是知道的，因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怎么说，在公司看来，我们现在不需要大幅投入，重心应该是推新团。”
    “gugudan去年才出道，世正美娜人气都不低，也是该用心推一下……”沈意疏听明白了郑泽运的意思，只是如果一年只回归一次，粉丝的流失只会比想象中更多，何况今年还出了一个bug似的国民之子WannaOne，对整个爱豆市场冲击都是巨大的。
    “不，我听说公司已经有了推新男团的计划，最近开了好几场audition。李东宪你有听说过吗，以前是你们公司的练习生。”
    有点耳熟，沈意疏努力想了想，好像很久之前有听徐英浩提过，男生那边进来了一批新人，而且有三个人还是同一挂长相，她说那他们绝对不能站一排不然就会消失，这个冷笑话让95line甘拜下风，大夏天直哆嗦。具体的名字她是后面才知道的，但除了金道英，另两人最后都离开了，一个去了FNC在名叫SF9的组合里出道，另一个居然来了水母鱼，只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站上舞台。
    “没关系，就算你们公司不给回归，只要在那之前把该赚的钱都赚到就好了。”不想把气氛变得太沉重，沈意疏拍拍胸脯，豪气冲天，“我会努力工作的，哥可以放心地把后半辈子托付给我，Caesar也是！”
    郑泽运哭笑不得，但依旧顺着沈意疏的意思：“好，那就辛苦了。”
    “行了，我走了，再待下去拉比哥要闹了。”
    “不会的，他是很nice的弟弟。”
    (金元植：你们俩还记得我？)
    想起金元植的委屈流泪表情包，沈意疏实在想笑，又叮嘱道：“别练习到太晚，待会儿给拉比哥买点好吃的吧，活动期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当然没事也可以……噢对了，或许哥认识TeenTop的Niel前辈吗？”
    郑泽运想了想，说：“没记错的话，圣圭哥他们队里应该有人认识，怎么了？”
    “我最近无意听到了这位前辈的solo，音色很独特我很喜欢，想邀请他一起做cover。”沈意疏解释道，“哥不会不开心吧？我跟别的歌手合作。”
    “当然不……”
    “要是不开心呢，就多看几遍《花瓣游戏》的mv。”截过话茬，沈意疏勾勾嘴唇，wink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我的心不是都在哥那儿了吗？”
    即使对mv剧情倒背如流，郑泽运还是被沈意疏这句双关语撩得心脏狂跳。
    ——下次说情话之前预警一下吧，切拜。
    “好啦，我真的走了，哥回头记得把圣圭哥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沈意疏戴上帽子，“七夕节快乐。”
    安丹尼尔现在就是很意外，非常意外。
    作为一个已经出道七年并顺利度过组合人员变动的爱豆届前辈，照理说这些年经历的风浪也不少了，很少有情况可以让他这么惊诧，直到今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第一遍打过来时他没有听见，发觉是未知来电，还在想可能是骚扰诈骗电话，正好省去应付的功夫。工作上的邀约会优先联络公司或者经纪人，他不是什么娱乐圈insider，也没有名气大到谁都有自己的号码，俨然已经忘记前两天好友李成烈说过有人在问自己的联系方式。
    第二遍他接起来，对面音色优美的女声自报了家门：“Niel前辈您好，我是Red Velvet的Euphy，请问现在方便跟我通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贷款那句话出自半泽直树2第7集
    李东宪，VERIVERY队长，师弟团最有名的是忙内冈旻，看过rtk的朋友可能会对队长有点印象，训人的时候格外有魅力，b站好像还有他的训人合集哈哈哈哈哈。去水母之前是傻帽的练习生，和金道英金仁诚是同期，都是兔子沙漠狐狸挂长相，站一排消失是消除类游戏的梗，三个一模一样的图标放在一起就会被消除掉获得分数
    如果看过花瓣游戏的mv就能懂沈意疏这句话双关在哪里，没看过那可以去看看，或者复习下花瓣游戏那一章
    第160章 私心
    令人意外的点有两个。
    一是沈意疏的邀约，对方是眼下最当红的女爱豆之一，实力与人气兼备，从出道以来话题性就极高。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唱歌不错的搭档，S.M里就可以找到一大把，即使出了自家公司，想和大势男团的主唱合作，看在她的人气以及S.M背景上，也非常容易促成，这怎么看都是双赢的邀请。而自己并不认识沈意疏，周围的朋友也没有听说和这位有交集，再者Teen Top早已过了组合活动的巅峰期，安丹尼尔想不出沈意疏来找他的理由。
    二则是沈意疏在个人事务上的决定权。安丹尼尔在电话听沈意疏说了这个cover节目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下来后才想起是YouTube首页的推荐，他之前闲得无聊便点开看了，毕竟封面里的女生实在美貌，人们总是对好看的人持有耐心与期待。女生翻唱的是安全地带的名曲《酒红色的心》，做了改编，消解掉原唱玉置浩二的成熟沧桑，视觉配上听觉，有种冷艳又轻佻的性感。退出时他留意了一下标题，看到Red Velvet和Euphy，惊讶之余又顿觉理所应当，这个名字当然是听说过的，很红，看完后更加理解为什么能这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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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没记错的话Euphy不是中国人么？倒不是他对中国人有偏见，S.M对艺人一向管束颇多，鲜有出格的“异端”，个人活动也如此。沈意疏主动找上门，表示只要自己点头立马就能拍板定下，就算这是个网络物料，展现出来的自主权也够惊人了，何况她还是个外国人。
    “我们公司的话，对我的态度比较暧昧。”沈意疏这样解释道，“虽然公司并不提倡上升期艺人在别的事情上投入太多精力，但我不是那么听话的性格，发觉难以管求我之后，在合理范围内也就随我去了。”
    安丹尼尔：这个“合理范围”也包括敲定合作人选吗？
    更详细的东西沈意疏不会说，委实也没什么可说的。S.M一方面不希望她搞事，另一方面也不会太阻拦她搞事，除了“沈意疏家里付得起违约金所以她随时可以打着生病的名义跑路”这一点，还在于她多多少少真的搞出了点名堂。自作曲音源pk人歌一位年榜21名，其他公开发表的歌曲评价也不错，对有才华的人不能约束过多，否则会引起逆反。沈意疏在某些时候个人意志是很强没错，但现今只要S.M不发疯再搞一次抒情曲回归，她还是很温顺的小金鱼Euphy，抑或深根于此的沈树。
    种种顾虑最终都倒在了同优秀歌手合作的诱惑前，沈意疏主动来拜访已经很能表示诚意了，安丹尼尔认为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前辈点头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说明。”沈意疏说，“因为是我自己策划的油管节目，所以没办法给予前辈任何物质酬劳，这也是我直接打电话给前辈又亲自过来谈合作的原因。但是，前辈出演《Vintage Story》的造型服装都可以交给我们公司来负责，并且作为回报，我欠前辈一个人情。”
    “阿尼，怎么就提到人情了？”安丹尼尔不解，他没有指望过报酬这种东西，又不是出演电视台的节目，真要掰着手指一分一分地算，还是他“蹭”到了沈意疏的人气，应当说谢谢的人是他。
    沈意疏露出一个有些歉疚的笑：“唱什么歌是我决定的，邀请前辈来合作也是我的主意，这期cover放出去之后也许会给前辈带来一点困扰也说不定。”
    安丹尼尔：“要翻唱的歌曲是？”
    沈意疏：“Timeless。”
    安丹尼尔：“难不成是贵司的前辈曾经唱过的那一版？”
    沈意疏：“马甲哟！”
    安丹尼尔：……
    好吧，这是意外之三。
    前面已经说过了，不能对有才华的人指指点点，因而在沈意疏把新一期的候选歌单报上来时，主管们尽管看到排第一的《Timeless》血压直线上涨，但也没有一口回绝掉，反而报了上去。同满叔亲切地交流过三个半小时后，这首歌通过了。
    许久之后的2019年，边伯贤知道沈意疏和李秀满平和地谈了这么久，气得差点自闭：同样是三个半小时，为什么只有我被教育？
    这个后话暂且不提，沈意疏把歌单交上去后就知道可能会被毙掉，也可能被骂，但满叔不仅没发火反而笑眯眯地问起话，这显然是她没预料到的。
    “怎么想起要唱这首歌？我看备选的第二第三也都不错呀。”
    “因为很喜欢。虽然做这个节目存着很功利的私心，但也想借此机会多唱一些喜欢的歌。”
    “但你要知道人为了做喜欢的事，往往得做更多不喜欢的事。“
    “是，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你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俊秀也是。”听见李秀满这么直白地提起金俊秀的名字，沈意疏惊诧了一瞬，但马上又恢复成乖巧而驯顺的模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公司不会亏待有才干又忠心的孩子。”
    这话听得沈意疏眼皮直跳，立刻站起来，朝李秀满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老师，我不会让您和公司失望的。”
    在和安丹尼尔的交流中沈意疏发觉这位前辈实在是个有趣的人，便提出除了live要不要再录一点聊天的内容，可以作为先导物料先放出去。安丹尼尔毫无意见，反正他只是个在尤pd nim手下讨饭吃的临时打工人……啊不是，是被邀请的合唱搭档，（不得不）收下了这位的人情，自然要多多配合投桃报李才是。
    正式录制这一天，两个人都早早到了S.M，做好造型之后安丹尼尔在组合的小群里感叹S.M的cody画眼妆是真不错，附上自拍后立刻得到了来自成员们的附和与赞美，并收到“向Euphy要签名”的委托。安丹尼尔白眼一翻，收起手机，转身看见上好妆的沈意疏，两人随即开启了一番商业互吹：
    “Niel哥这个造型真好看，怎么能歌唱得好的同时人又这么帅？“
    “多亏贵公司的cody手艺精湛，尤pd只要把脸放在封面上就能有950126次点击，是我沾光了。”
    “不不不，要是没有Niel哥，点进来的人一定会败兴而归。”
    “如果每个人都像Euphy这么谦虚的话，那我们国家就不需要总统的治理了。”
    双方经纪人对视一眼，强忍住吐槽的欲望：你们俩够了！
    言归正传，沈意疏把台本递给了安丹尼尔，她写了大致的流程，问问题，学一下对方组合的舞蹈，商业互吹一波，over。
    这对于综艺感一绝的安丹尼尔来说毫无难度，他会接梗更会抛梗，沈意疏发挥得也很好，以至于原计划十来分钟就能录完的物料硬生生延长到了半个小时，好笑的地方太多，后期剪辑都无从下手。譬如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次合作，沈意疏回答后安丹尼尔就用上了同名梗：“我接到邀请的时候还在想Euphy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她应该是要找那一位Daniel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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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镜头外的staff笑得好大声。
    《Vintage Story》一向是现场收音，后期肯定会修，不过总体上仍然最大限度地保留了live本色。上一期沈意疏和孙承欢一起唱了少女时代的《玻璃孩子》，反响很不错，于是她才想着是不是能再找找别的歌手合作。《Timeless》这首歌有她作为粉丝的私心在，但也确实是喜欢的，韩版原唱张力尹和金俊秀，后者出道十几年来一直被誉为南韩爱豆业务能力天花板，足可见唱跳能力之强，当初陪着师妹一起上打歌节目时几乎盖过其风头。金俊秀唱功强，嗓音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安丹尼尔也以声压强音色独特闻名，沈意疏当初无意听到他的solo时立刻就记住了这个声音，为了不在合唱中被压过去，她提前做了不少练习。
    厉害的人凑到一块儿效率翻番，只录了两遍就得到了很完美的版本，技巧无可挑剔，情感饱满真挚，这就够了。
    “配合我折腾这么久，辛苦Niel哥了。”几次接触后渐渐同安丹尼尔变得熟络，按照韩国人奇特的年龄算法，沈意疏和他还能做亲故，但对外还是要谨慎行事，于是只从“前辈”改口叫“哥”。
    安丹尼尔放下水杯，摆摆手，笑道：“能和这么优秀的歌手合作是我的荣幸。”
    “那我争取以后能有更正式的合作，可以发行音源那种。”
    “我已经在期待了！”
    犹豫了一下，安丹尼尔提出能不能帮成员要签名，沈意疏答应得非常爽快，从包里翻出手帐本和笔就开始签，顺便说了节目的上线日期：“live前的talk下周放，正式的演唱在下下周。”
    “我会通知大家都去看的！”
    沈意疏把签好的几页撕下来：“也许上线后哥就能收到各家pd的love call。”
    安丹尼尔双手合十，做诚惶诚恐状：“那就承尤pd吉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躲听名之后去考古了一下Niel，顺便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会有整首歌都是他在唱的即视感，他作为主唱part多是事实，但也有声压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声音的穿透力强，踢踢十周年的音银crazy舞台我刷了几遍，Niel唱背景音的时候声音也很瞩目，完全不会被队友给压下去，开麦唱跳都稳得一笔，了不起
    有朋友在评论里说这篇文男女主的队友都翻车了，我对这个词持保留意见，李弘彬在我看来是酒后失言口无遮拦，@泥石流字幕组做了前因后果的总结视频，说他侮辱前辈这个帽子就扣得太大了，事情发生后他开了四个小时的直播道歉，直面辱骂和批评总比手写信和sns发文来得更有诚意，并且他也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了远超他应受的代价
    至于裴姐，本人出面道歉粉丝不能也不该说什么“道歉了就好”的话，但是人既然不能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彻底认识一个人，同样也不能草率地否定一个人，姐吧翻译了很多一起工作的staff的ins，如果还愿意了解的话就去看看吧
    第161章 橄榄枝
    《Vintage Story》时隔半月又更新了。
    尽管只是一个预热物料，并非正式更新，但反而因为将近20分钟的时长以及聊天内容更加激起了粉丝的热情，此前几期都只是单纯翻唱，连为什么选择这首歌的解释都没有，于是便不难理解评论区持续溢散的狂热：
    “女鹅你终于上线了妈妈好想你！”
    “好开心又有新歌听了，宝贝不要这么努力也是可以的！”
    “等下，这个视频居然有20分钟？”
    “Pre-Talk可！这种物料请务必多来点。”
    “男生是谁？有人科普一下吗？”
    “Teen Top的主唱Niel，唱歌特别厉害。”
    “踢踢也是时泪了吗？不要洒香水、长直发的她当年都很有名啊。”
    “虽然不认识但是这位哥好有趣，Daniel谐音梗扣钱哈哈哈哈哈哈。”
    “沈意疏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乱跳！”
    “不是开玩笑这个舞我看了这么多年都没看明白腿是怎么动的，一下子学不会也正常。”
    “sys：虽然没学会但是看起来像模像样就行了。”
    “糊弄学达人沈意疏［大拇指］。”
    “没想到会翻唱timeless，大树哥我瑞斯拜。”
    “沈姐1.0团粉还有人不知道吗？”
    “Niel说听到是这首歌的时候很惊讶，因为觉得很难，确实各方面都很难哈哈哈哈。”
    “谈了三个半小时，满知道她要唱timeless还允许了？哇沈树真的有点东西。”
    “所以现在还有zcjj觉得傻帽在打压老四吗？满满的爱都要溢出来了。”
    “真好笑，之前4f还在骂5是跳水皇族，明明这才是真·S.M皇太女。”
    “某些容器怎么又在阴阳怪气，你姐电视剧扑街难道不是事实吗？”
    “吵什么吵，今天我们之所以欢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20分钟的物料，祝愿我们今后看到的vs进度条，都跟这个pre-talk一样，又长又□□！”
    “你不对劲.jpg。”
    “你不对劲.jpg。”
    “你不对劲.jpg。”
    ……
    郑泽运在待机室等待彩排时看完了这个视频，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两下，前排的评论都是粉丝在示爱和密集的“哈哈哈哈”，这个pre-talk的确笑点不少，但沈意疏的综艺感其实刚过平均线，如果遇到了很好的搭档，那就能发挥得很好，比如同名梗那里反应很快地回了一句“就是因为那位Daniel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才找到了Niel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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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搭档，这位Niel前辈倒真是个妙人，歌唱得好不说，为人也有趣，至少在这个视频里展现出来的面貌十分有趣，综艺效果拉满了，印象中沈意疏上节目就没几次像这样放声大笑过。
    能笑就是好的，即便是短暂的欢乐时光。郑泽运点了退出，欣慰让他无视了腹部传来的些微不适感。最近腹痛的频率有所提高，回归以来因为密集的行程，作息和饮食都不怎么规律，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
    末放后调整作息就会没事的，他这样想，然后喝掉了手边还剩五分之一的拿铁。
    “就算花团锦簇里布满荆棘。”
    “我也仍然伸出手。”
    “就算是睁眼就消失的幻想。”
    “我也紧抓不放。”
    “I got you you got me。”
    “Love you till kingdom come。”
    听完94的二重唱，沈意疏关掉伴奏，海狗式鼓掌，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唱得太好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是五个人一起来唱，效果应该会更好。”
    姜涩琪指着歌词上最后几句如是说，并得到了孙承欢的附和：“没错，我光是听钢琴伴奏就觉得要陷入了，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写的？已经交给公司了吗？”
    “演唱会那几天吧，忙的时候反而比较有灵感。”沈意疏翻了下本子，她写完歌会习惯性地签名记下时间并拍照上传iCloud，“写完录了个钢琴伴奏一起交上去的，本来想着我自己编曲，但是后面又去忙别的了，干脆就让公司来搞好了。”
    姜涩琪：“嗯，也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像很多后期制作工作完全可以交给专业人士。”
    沈意疏：“涩琪姐是觉得我不够professional吗？”
    一旁的孙承欢：哈，就知道这孩子叫姐的时候准是在挖坑。
    听见这话姜涩琪慌张了，试图解释自己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把人给累坏了，然后就看见主唱二人对视一眼强忍笑意，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被沈意疏给捉弄了，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太过分了，你又来调戏我！”
    “我哪有？”
    “你就有！”
    “我哪有？”
    “你就有！”
    “对我有。”
    “不你没有……呀！”
    沈意疏差点笑倒在公司作曲室的沙发上，台上克里斯马台下团欺的主舞大人实在可爱，忍不住要去逗她。姜涩琪趁机抓了一个抱枕骑在沈意疏身上挠她痒痒，眼见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孙承欢赶紧站出来调停：“好了好了，可以了，孩子要笑背气了。”
    怕痒又抗拒skinship的钢铁直女沈意疏这才逃脱熊爪的□□，随手抓了两把头发理了理，平复好呼吸：“找你们来就是想听听对这首歌的意见，我再抓紧时间改改，看能不能收进我们下一张专辑里。”
    “很悲伤很沉重，但又给人一种坚定的信念感。”孙承欢圈出副歌的歌词，“永醉梦中，地老天荒，真的是充满了气势呢。”
    姜涩琪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爱总是需要勇气的嘛，不过这歌是不是涉及了宗教元素？这个‘kingdom come’好像圣经里也有。”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们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沈意疏点头，换成英文又念了一遍，“出自《主祷文》，信徒去教堂做礼拜时都会诵读这篇祷词。借用宗教典故是不想把这首歌的意境局限在爱情里，虽然我写的时候是以它为出发点没错。”
    即便大家都觉得爱豆之间的关系单薄而脆弱，经不起时间距离的考验，但无论如何我的心是认真的，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沈意疏隐去这句话没说，也不需要说出来，写这首歌多少有受刺激负气的成分在，但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没必要再去刻意地证明什么。
    “这样也很好，我很喜欢。这首歌如果不能留给我们自己唱，我会觉得很遗憾。”孙承欢冲沈意疏眨眼睛，“录音的时候就拜托沈制作人啦。”
    姜涩琪跟着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沈意疏（狂汗）：突然压力山大。
    制作人之路道阻且长，沈意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制作人这个前缀暂时担不起，她姑且先朝着成熟的创作者这个目标前进吧。
    过了两天又回公司开新专辑的讨论会，正规二辑会回归velvet风格，可以说说自己想尝试的概念。沈意疏提了自己从《乌有乡人》中得来的灵感，觉得“魔女狩猎”这个主题就蛮不错的。美艳的魔女引诱心怀不轨的男人夜晚来到自己的庄园，上钩的鱼儿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温柔乡，实际上是有去无回的陷阱。AR组的大佬们听完也觉得有点意思，便记下了这个idea，Red Velvet本质也不是甜美小清新女团，我们的内核是cult是bloody是restricted！
    更详细的策划交给专业人士，沈意疏只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脑洞，出道多年的组合成员发solo也不见得就能自己做主，何况是她们了，因而开完会她就把这件事抛开了，又投入到自己的油管大业中。视频设置了明天的定时上传，YouTube和微博都会发，她随意看了看vlog和cover的相关数据，除开第一期的新鲜感加成，后面都维持在一个不错的区间内，也算可以了，看着看着她突然思考起在B站开设官方账号的可行性。
    对比起鹅桃裤御三家，B站的体量确实不够看，但胜在年轻群体中的人气颇高，追星主力可不就是十代二十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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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现在韩团不可能进到内地举行线下活动，也就意味着少了巡演这个收入大头，但进不去不代表就要放弃。东亚三国里，中国粉丝几乎可以说是最包容的，只要展现出诚意不愁圈不到粉。
    说干就干，沈意疏随即在电脑上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准备写一个详细的运营策划书，要说服公司总不能两手空空全靠一张嘴。
    刚写下一个标题就进了电话，是陌生号码，而且看这个格式还是国内的手机号，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人打来的，沈意疏接了起来，换回中文：“您好，我是沈意疏。”
    “你好，我是Lay，张艺兴。”即便都是中国人但练习生时期仍然鲜有交集的师兄开了口，用带着一点点湘音的普通话说明来意，“有一个国内的选秀节目需要舞蹈导师，之前向我咨询过人选，我向他们推荐了你，现在有时间听我说一下详细的情况吗？”
    第162章 奇妙人生
    这就不得不说一句人生真奇妙了。
    前情提要是大牌经纪人投来的签约意向，人生奇妙则是张艺兴眼下递出的橄榄枝。兜兜转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原点，沈意疏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都对不起一直盼着她去大厂打工的读者姥爷们——这当然是说笑的。她虽然没有宗教信仰，也对超自然力量存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有些东西你都拒绝过一次了，还会找上门来，这已然不是一个“缘”字就能概括得下的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即便抛开了也依旧会find the way back home。
    ……好吧，她其实也不太舍得。
    在同门师兄耐心的讲述中，沈意疏总算弄明白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节目，《偶像练习生》，简单来说就是汉化版《Produce101》，由御三家之一的桃厂承办，计划于明年1月播出。国民制作人代表已经确定了，就是正在和她通电话的张艺兴，其他的声乐导师、rap导师等也有了拟邀人选，正在积极联络和确认中，至于舞蹈导师一职为什么会找上她，师兄如是说：“本身导演组就有意于你，我的推荐只能说是起到了一点参考作用。都是一家公司的，就算我有私心也说得过去。”
    尾句可能才是重点，但这很正常，没了这层关系又非亲非故的，人家为什么要送这个人情给你？沈意疏向张艺兴表示了感谢：“谢谢前辈，不管这事最后成不成，我都欠您一个人情。”
    “别想太多，本身你也是最合适的。实力资历人气都有，在国内的话题度也不低，就算没有我，节目组也会来和公司接洽。”但是沈意疏的话让张艺兴很受用，如果真的要共同出演节目，后续肯定还有深度合作，仅仅靠着不熟络的同门师兄妹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也幸好沈意疏是个知进退的聪明人，“应该就是最近了，12月前会选出参赛的练习生进入影视基地开始录制，再不敲定就来不及了。”
    “好，我会认真准备，就看公司了。”
    “公司的话……”张艺兴顿了顿，又说，“李秀满老师会做出明智的决断的。”
    所谓“明智的决断”无非指长远规划，落到实处就是能拿到手的利益。节目组找上门时，张艺兴也提供了一份意见，想要积极促成这桩合作。看看WannaOne吧，音销油无短板，一出道就拿下15个一位，《偶练》是国内第一个pd系选秀节目，作为首个吃螃蟹的人，收益必不会小。沈意疏只要出演就是整个节目中唯一的红花，曝光和话题性可想而知，这和此前因为组合活动、毕业发言以及《月曜夜未央》等被动吸引来的关注度截然不同，现在是依托桃厂的平台真正进入到国内大众的视野，两者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沈意疏尽管有这个出演的意向，但也不便过多表现，之前已经以“与自身规划有出入”向主管拒绝了徐漾，现在要是再去积极作为，难免有打脸之嫌。当然签约节目和签约专业的经纪人，二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偶练》顶多只会影响短期内的行程安排，而徐漾则会涉及到今后的路线规划，回国后又没有舞台……噢，也不对，或许各大晚会能当打歌舞台用。
    在收到张艺兴电话后的第四天，沈意疏被经纪人叫回了公司，洽谈签约事宜。
    桃厂方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看着其貌不扬，但对方自我介绍之后沈意疏才知道这位居然是桃厂的副总裁，也就是《偶像练习生》的总制片人，姜滨。
    ——这个名字在节目播出后频繁出现在九成九的大厂女孩微博里，与之相关的句子基本围绕同一个主题：姜滨死了[点蜡]。
    “并非刻意恭维，但沈小姐的确是我们舞蹈导师名单中的第一顺位。”制片人笑呵呵地说，“现在能达成一致实在是太好了。”
    己方的翻译老老实实地翻了一遍，沈意疏用中文谦逊地回复道：“姜制片过奖了，能收到贵节目的邀约是我的荣幸。”
    而后便是很严肃的合约商讨，这部分属于沈意疏不怎么听得懂的范畴，但是总体来说桃厂给出的条件都还不错，除开酬劳，还有一定的宣传资源。S.M本来还想推拉几次，但是就：他给的实在太多了.jpg
    签约推进得这么顺利沈意疏实在没想到，不过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来看，就算她通过这档节目在中国暴风吸粉有了跑路的底气，但软妹币就放在面前有钱不赚傻帽公司又不是真傻冒。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王嘉尔和徐漾那里，前者十分高兴，连发三条语音信息，“能一起上国内的节目真是太好了”；徐漾在意外之余也表示了恭喜，没想到这个当初用来吸引沈意疏签约的传闻中的饼，最后照样递到了她的手上，娱乐圈的事，果真是因缘际会，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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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滨告知了大概的正式录制时间，在12月中旬，倒是不会耽误正规二辑的回归，但接近年底，势必会影响到出席颁奖典礼，这就需要公司和节目组好好协调了。
    远事不愁，近日要忙，和桃厂签约后沈意疏被安排了新工作，给李泰民的收录曲填词。
    这位年纪小资历深的前辈下个月也要发正规二，专辑收录进了沈意疏之前写的《荨麻疹》，这首歌初版就是韩文，编曲歌词都是现成的，直接拿来用就行了，但是同张专辑的主打歌《Flame of love》却还需要日翻韩。这个工作为什么会落到自己这个外国人头上沈意疏不清楚，只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一头扎进宿舍的卧房，比照着日语词伏案苦作，连《Timeless》的cover上线日期都忘记了，还是安丹尼尔发来消息她才记起这回事，赶紧点开油管频道看评论：
    “比起张力尹与细亚俊秀浑厚沙哑的音色，Euphy和Niel的声音更像某种金属利器，穿透力十足，歌曲也显得锐利了不少。”
    “张版是很悲凄哀婉的氛围，这版因为Euphy的个人取向，听起来更无畏也更坚定。”
    “以前听说沈意疏唱歌没有感情只会炫技，这不是挺好的？切出去只听歌也能感受到深沉的感情。”
    “两位的cover是眼睛要看一遍耳朵更要看第二遍的程度。”
    “Euphy的唱腔好像和上一期《酒红色之心》有些区别，针对不用的语言做了调整吗？”
    ……
    也不是没有觉得唱的不行比不过前辈的评论，但是被沈意疏选择性无视了，张力尹出道时现场不行她先说了，至于金俊秀，笑话，现役爱豆里有几个比得过的？哪怕是出道第三年的他。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换了一个思路来诠释歌曲，至于某些恶意十足的，她选择直接拉黑。
    评论区走一遭后沈意疏关掉网页，修改了几个词以便更符合押韵规律，然后把填完词的《Flame of love》发了出去，给公司也给李泰民。
    后者几乎是邮件一发出去没多久就在kakao上狂敲她，沈意疏看完便回复了一句，五分钟之后她后悔了。
    特级ace：我最近掉头发掉得很严重，你之前是不是给钟仁推荐过一款洗发水，叫什么来着？
    网友小沈：霸x，中国老品牌，我发链接给哥？
    特级ace：好[ok][ok][ok]
    网友小沈：泰民哥最近在准备新专辑吧，要多多休息啊
    特级ace：新专辑想做一些不一样的概念，十分担心不能被接受，所以整夜整夜睡不着
    随后沈意疏听李泰民讲了好一番概念和自身的烦恼，新专辑主打歌的风格比较中性，可能在某些人看来会更偏向于阴柔，整体上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去制作，在韩国这个社会风气极度保守的地方，做这种出格的概念确实需要不小的勇气。
    换了平时沈意疏是很乐于和李泰民深入探讨“爱豆对艺术的追求之道”，但眼下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她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写词改词，脑力消耗过度，急需进食补充能量，实在没心思也没力气应付这位哥了。
    仅剩的脑细胞都用去思考吃什么这一哲学难题，沈意疏准备回复一句安慰就下线闪人，这时却突然接到了金元植的电话。
    救命，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可偏偏又不是能忽略掉的联系人，沈意疏只得接了起来，找到包和钥匙，决定听完电话就出门觅食。
    “拉比哥怎么了？”
    “我跟你说一个事，你听完不要急，帮我们劝劝泽运哥，他现在估计也就只能听得进去你的话了。”
    沈意疏狐疑脸，这是什么话，但嘴上嗯了一声：“好，你说，我听着。”
    金元植握紧手机，背过身去说道：“晚上在练习室哥突然捂着肚子喊痛，因为脸色太糟糕就赶紧送到医院，检测结果显示大肠出血，需要住院治疗。明天的行程都取消了，但是后天的末放舞台他一定要参加，经纪人都劝不住，我只能来找……”
    冷不丁听到一声愠怒的“金元植”，不用想也知道是郑泽运，对队友打小报告的行为他很是不齿，但心里也惴惴不安着，让沈意疏知道他腹痛好几天但一直没放在心上的话，绝对会死得很惨。
    沉默了一会儿，沈意疏说：“电话开外放后给他吧。”
    金元植应声照做。
    “哥很想去末放舞台吗？”
    惊讶于第一句居然不是询问病情或者大骂他一顿，郑泽运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小声回答：“想……总要和粉丝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那就别跳舞，其他行程也都取消，舞台结束立刻回医院，可以吗？”
    金元植经纪人：？！
    “可以。”郑泽运按捺住喜悦的心情，尾音没扬得太过分，“我只去音银。”
    “换了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所以这份心情我理解，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
    金元植经纪人：？？？？？？！
    第163章 惩罚与抚慰
    莫名被塞狗粮的两人齐齐翻了一个白眼。
    手机很快回到了金元植手里，他看见屏幕顶端跳出一条kakao信息，沈意疏在问医院和病房号，这是要悄悄过来？
    制造惊喜什么的，果然沈老师最拿手了。金元植叹了口气，他没有妆容修饰时就是十足十的下垂眼，配合上此刻的表情，实在很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编辑好发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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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热心肠的队友，等到几年后有机会一定要在节目上说出来，金元植如是想。
    医院离宿舍大概半小时车程，沈意疏收到金元植的回复就立刻出门了。距离医院还有一两百米时还堵车，她付了钱让司机靠边停车，一溜小跑过来的。在大门口停下脚步才想起自己已经快一天半没进食了，于是进了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水和三明治，这一路没饿晕过去也真是个科学奇迹。
    住院部电梯出来就是护士站，沈意疏摘掉帽子，以避免被值班护士当成什么奇怪的人。年轻的小护士见她戴着口罩，露出来的半张脸没化妆，眼睛里还有血丝，特意多问了两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意疏机智地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说：“不要紧，只是吹空调吹感冒了而已。”
    小护士（担忧）：“那一定要记得吃药，空调感冒很难好的，现代人本来就缺乏锻炼，还整天待在空调房里，生病几率大大增……”
    沈意疏温柔打断：“好，谢谢您。”
    在病房外轻敲两下，门从里面开了，是金元植。沈意疏取下口罩，侧身进了屋，VIXX的经纪人见是她便主动问候了一句，而后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和金元植心照不宣地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郑泽运一下子坐直了，“都这么晚了。”
    沈意疏搬来一把椅子，拧开水撕开三明治包装，一边吃一边说：“当时哥来医院见我的时候比这更晚呢。”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车祸我只是腹痛。某病号毫不犹豫地忽略掉诊断结果上最后一句“大肠出血”。
    “怎么不一样？”沈意疏狠狠瞪了病床上还在吊水的人一眼，“哥以为自己的情况很不值一提是吗？胃肠出血的死亡率高达10%，今年跳麻浦大桥自杀成功的人占比都没有这么高。”
    郑泽运：……虽然这好像又是信口胡诌的数字不过真理就是女朋友的话绝对不能质疑。
    吃到一半才发现这个三明治没有加热，夹在面包里的生菜西红柿和鸡排冰冷寡淡，蕃茄酱又过分甜腻，像被碰倒后流淌在太阳暴晒的夏日地面上的碳酸饮料，沈意疏立刻就没了胃口，抬手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下落抛物线精准且优美。
    感知到沈意疏身上的低沉情绪，郑泽运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衬衫下摆，幸好她没有扎进牛仔裤里：“对不起，我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你这么担心都是我的错。”
    沈意疏没接茬，把拉着她衣服的手放回空调被中，但说话语气还是柔和的：“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郑泽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才不信：“真的吗？”
    “……比送来医院时缓解了一点。”
    “还有哪里痛？”
    沈意疏俯下身去，手掌隔着一层干燥的纯棉布料，落在了郑泽运的腰腹上，寻找胃肠的位置。蓝白条病号服包裹着生病的躯干，同时也掩盖了足以引发粉丝尖叫的漂亮腹肌，凭着手感和回忆沈意疏便能描摹出舒展宽阔的胸膛与往下逐渐削薄而接入胯骨的腰腹线条，但眼下她心中并无绮念，掌心与指尖摸着一处就询问一句“这里痛吗”。
    “别、别摸了。”
    “嗯？”
    他突然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怀中，仿佛一个寻求慰藉的孩童。
    她预备抛出口的话被他的下一句给堵了回来：
    “这不是合适的地方。”
    沈意疏整理完毕后，让一切恢复如常：“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
    抓住为自己盖被子的手，郑泽运对上沈意疏的眼睛，想从她那里翻出点什么来，最终还是率先败下阵来：“……其实你不必这样做。”
    “我说过了是抚慰。”沈意疏说，“站在女朋友的角度，我不认为这种事值得被当作惩罚。如果哥和我的想法有出入的话，那么你也可以对我做同样的事。”
    这笃定的语气让郑泽运找回了一些熟悉感，片刻之前那个从美人皮下露出一点青面獠牙的恶魔仿佛只是幻觉掠过：“我只是……不想你觉得不舒服。”
    “不会。”沈意疏抿紧嘴唇，目光浸润上些许忧郁，“一天到晚只吃了半顿饭的人实在没有立场多说什么，但是，我很自私的，我希望自己能被某个人深深地需要着，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健康平安。”
    他被这样的眼神拽着坠入了夏末秋初的枯败荷塘，愧疚感与罪恶感如繁密水草缠住四肢，越挣扎缠得就越紧。“对不起”“抱歉”，能说出口的只有这样的话。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她反手与他十指紧扣，表情又明媚起来，“哥的心情，我已经接收到了。”
    女人的脆弱，又或者男人的愧疚，看起来的确是无往而不胜的利器。沈意疏想。
    第164章 纹身
    前脚刚把填完词的《Flame of love》交上去，后脚就在公司里被东方神起二位爷给堵住了。用词更精准一点的话，是被沈昌珉给揪住了。
    ——字面意义上的那个揪。
    和制作人们讨论完之后沈意疏从作曲室出来，低着头走路，闭眼假寐，因而没能看见迎面而来的东方神起，而当她意识到面前似乎多了一堵高墙时，郑允浩和沈昌珉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看戏的微笑。
    沈意疏：危！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第一反应不是问候而是转身逃跑，眼疾手更快的沈昌珉哪能遂了沈意疏的意，一把揪住她的卫衣帽子把人带了回来。以天空树的“树”为花名的沈意疏和娇小玲珑四个字自出道以来就毫无关联，但此时此刻在沈昌珉手里却像极了被猎人抓住耳朵挣脱不能的兔子，眉毛耷拉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巴望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差没把“哥我错了”几个字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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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铁血无情·目光如炬·昌珉早就领略过这个同姓妹妹的满点伪装技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允浩哥也不会。”
    沈意疏用眼神无声回答：是不会，但也没有好果子吃。
    沈昌珉：还不都是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先不理我的！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嘤嘤嘤……
    沈意疏：？你不对劲。
    总之最后沈意疏被拎到了东方神起的练习室里，沈昌珉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其实是借机数落她的“种种罪行”，沈意疏听不下去了，她不就是最近这一阵没怎么和他联系吗？
    沈昌珉：你那是一阵吗？！连我退役都只发了“欢迎回来”这一句话！一句话！
    在郑允浩乐得吃瓜看戏的眼神中沈意疏默默叹了口气，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哥居然是这个性子？还是说，军队不仅能磨炼意志，连性格也一起变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如果我能做得到的话。”沈意疏举白旗投降，男人至死是小孩，还得是胡搅蛮缠不给糖就哭那种，“摘星星之类的就算了。”
    沈昌珉立即换上一副“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示意沈意疏坐到自己身边来。
    沈意疏很配合地坐过去。
    沈昌珉清了清嗓子，用很严肃的声音问：“你谈恋爱了，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这个切换也太生硬了点吧？
    “那就是有了！不然你会说‘我没有’，然后还要很大声地质问我！”沈意疏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沈昌珉更痛心了，敢情李泰民说的都是真的，这丫头就是有了男人就忘了哥哥，不然才不会自觉心虚，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掉头就跑。
    沈意疏要是知道沈昌珉的心理活动一定会大喊冤枉，她是有些气虚不敢直面他，但并非谈了恋爱没告说，又或者疏于联络，纯粹是因为前不久做了《Timeless》的cover。站在粉丝的角度她选偶像唱过的歌无可非议，但人是社会关系的集合，这五个人当年究竟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不同的路走已经成了kpop一桩无头悬案，也许只有等几十年后当事人或者李秀满写回忆录才能解开谜团，但眼下沈意疏拿不准沈昌珉对于前同事究竟是什么态度。他和郑允浩不一样，她能尽量避开后者，但没法躲开他，所以更加不愿让这件事隔应到他，如果会隔应到的话。
    “我都22了，谈个恋爱不挺正常的嘛。”沈意疏小声嘟囔着，“昌珉哥以前不是还看动态影像吗？”
    郑允浩捂着肚子笑倒在地板上。
    十多年前上综艺时说过的事突然被提起，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沈昌珉也傻眼了，意识到她到底说了什么之后，怒了：“呀！沈意疏！这两件事性质能一样吗？”
    沈意疏发出一声冷笑：“有什么不一样，本质都是由□□激发出的衍生行为，哥是看片diy，而我选择和人建立固定的亲密关系，二者只是风险大小的区别罢了。”
    郑允浩笑得更大声了。
    沈昌珉：你闭嘴！
    不愿再在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上掰扯，沈昌珉直奔主题：“说吧，是哪个狗……”他在沈意疏锐利的目光里感受到近乎实质化的刺痛，遂改口：“……是哪家的小子？是演艺人还是圈外人？我们公司的还是其他公司的？你们交往多久了？”
    “是爱豆，其他公司，我车祸住院那阵确定下来的。至于究竟是谁——”沈意疏拖长尾音，把悬念高高吊起，最后只落下轻飘飘的一瓣，“下次再告诉哥。”
    沈昌珉：……
    后面跟朴秀荣讲起完整经过，沈意疏感叹道：“其实这样才是正常的兄妹相处模式吧？会担心，会互怼，会想念，见了面吵吵闹闹的，嘴上骂着哪里来的猪拱了自家的白菜，却也希望遇上的是个好人。”
    朴秀荣审慎地接话：“姐姐不是已经跟你哥和好了吗？”
    “啊，远远算不上和好。”沈意疏想了想，说，“也就是勉强解开了心结，慢慢来嘛。”
    和谁？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把追到你这种事当作谈资而是真心实意的吗？马上把人约出来我得亲自见见。如果是从前的沈渡大概就会是这个反应，也许还会比这更激烈，催促自己分手也不是做不出来，眼高于顶的天才哥哥看得上的人可太少了。
    虽然已经在渐趋和解了，但以沈渡的控制欲他能不能克制住要插手的心，沈意疏不好妄下断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让他知道也是为了兄妹和谐，哪怕是虚假的。
    “姐，你待会儿有安排吗？没有的话跟我一起去纹身店怎么样？”朴秀荣换了个话题。
    沈意疏蹙起眉毛，重复这个单词：“纹身？”
    “对，艺琳介绍给我的一家店，听说很多艺人都在那里做。”艺琳就是郑艺琳，Gfriend的成员，和朴秀荣还有Apink的吴夏荣是高中同班同学，这层关系沈意疏是知道的，但不明白朴秀荣为什么突然起了去纹身的心思。
    “你认真的嘛？和哥报备了？他也同意？”
    “没有，他不知道。”朴秀荣掏出手机，在谷歌地图上找到那家店铺，“除了永久的纹身还可以做海娜，用颜料绘画，一个周之后就能洗掉，我想去试试看这个。反正最近没什么公开行程，玩一下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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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像人体彩绘。”既然是暂时的那么做一个也无妨，不像纹身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沈意疏答应了，“那就去吧，做完正好吃晚饭。”
    如朴秀荣所说这家纹身店确实接待过不少艺人，在墙上挂着许多签名，不乏眼下的大势爱豆，沈意疏收回视线，跟着一位花臂师傅进了屋。朴秀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图册上的纹样，沈意疏则询问道能不能不画图只写字，师傅点头说可以，让她在平板上选择字体编辑好内容就可以了。
    “姐要写什么？”忙内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凑过来，“May the love be with you？”
    “嗯，就这个吧，写在左边小臂上。”沈意疏选了一个最普通的意大利斜体，“麻烦您了。”
    句子不长，也没有额外的装饰，因而很快就完成了，朴秀荣选了一个十分繁复的花纹，从手腕蔓延至整个手背，沈意疏便在边上看她做，顺便听了听海娜的历史和清洗方法。聊天中得知这位师傅一开始是做纹身的，后来专攻海娜，还特地去印度进修学习过，店里的纹身业务现在基本都交给几个徒弟去做，但偶尔也会有特别精细的图案，这种时候就还是需要他亲自来。
    “年轻人肯定和年轻人更有话聊，要是来了演艺人士我不认识，那人家得多尴尬。”师傅换了支其他颜色的画笔，说道，“之前有个小伙子过来纹身，居然听出了我放的什么cd，一问才知道是个出道快十年的歌手，还乐呵呵地说会努力活动让我认识他。”
    听到这儿沈意疏和朴秀荣都来了兴趣：“是谁？”
    “叫钟铉，他那个组合好像是叫SHI……SHINee来着，对，SHINee，他还给我留了签名。”
    “钟铉哥？那是我们公司的前辈。”朴秀荣很惊喜，“他纹了什么呀？”
    师傅回忆了一下，说：“黑狗，一个框框里的黑狗，他自己带着图片过来的。”
    “为什么要纹一只狗在身上？”
    “可能是喜欢吧，又或者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师傅笑笑，“来到这里做纹身的人，要么沉迷于针尖刺破肌肤的疼痛，要么怀着切断所有后路也要留下某样东西的觉悟，我见过太多了。”
    被彩绘师傅言语描述中的这种奇怪癖好给雷到了，朴秀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只是怀着尝试新鲜事物的玩乐之心来的，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沉醉在疼痛中，除非是M的一方……想到真正的S/M，她更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纹身，谷崎润一郎有个叫做刺青的短篇，男主角清吉是个刺青师傅，最大的快乐就是听客人因为无法忍受针刺疼痛而发出的□□，这个小说挺有意思的，就是短了点
    动态影像就是小电影，1.0正反合时期上夜心万万他自己说的，现在要是有哪个18岁的男爱豆敢公开说自己看小电影，还通过时长视觉效果这些关键词来搜索估计会被嘴得很厉害吧？而且这期妈妈也来了现场，昌珉说完之后镜头给了妈妈，妈妈说：昌珉呐，只看好的吧
    第165章 一日指导
    “沉迷疼痛的话，也许是为了确认自身的存在感。”一旁的沈意疏突然说道，“就像电视剧里的人会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抽自己巴掌来辨别真实与虚无一样。”
    但话又说回来了，是谁规定真实一定要与痛楚挂钩？人会感知到疼痛不过是大脑神经的功劳罢了。倘若到了科技更发达的未来，连DNA也能修改的那一天，剔除掉痛觉感知的神经元，还会有这种共识吗？
    这话当然不必说出来，再往下或许就涉及到哲学与科学的分野了，最重要的是很不合时宜。沈意疏闭上嘴没再说话，安静地搜索起晚饭吃什么。
    晚餐选在一家韩食餐厅，离回归还有两个月，吃完这顿再做身材管理也不迟，于是沈意疏做主点了一个很丰盛的荷叶套餐，大大小小的碗摆满了桌子，但其实每一样都不多。沈意疏看了眼菜单上的价格，思考自己是不是经历了一场诈骗。朴秀荣倒是不以为然，反正每样尝一点点也不多就饱了，而且网上的评论不都说味道不错吗？
    味道好不好沈意疏还不知道，众所周知菜上齐之后得让手机先吃，两个人互相给对方拍了男友视角的照片，准备待会儿发ins。
    “我们俩也好久没有单独出门玩了，姐姐真是大忙人，不是在工作室就是中国日本两地跑。”朴秀荣幽怨地盯着对面的沈意疏一眼，同时不忘把自己觉得排得最好看的一张照片拿给她看，“这张一定要po出来。”
    图片中的沈意疏正端着酒杯，瓷白酒盏在她细长的手指间小小一个，袖子挽上去露出绘有海娜的手臂，也不是真的纹身，没必要遮掩。角度光线什么的都很普通，重点在于沈意疏难得松弛的状态，看向镜头的眉眼舒展柔和，更有和男朋友一起约会时的氛围感了。
    “好呀，谢谢我们秀荣把我拍得这么好看。”
    朴秀荣坦然收下这份恭维：“能把十分的美人拍出十二分的水平，下次回归的专辑内页我觉得公司可以交给我掌镜。”
    “对了，我最近不是天天都在公司上声乐课吗？”想起来某件事，朴秀荣换上一副神神秘秘的口吻，“姐姐猜一下我在课上遇到了谁？”
    “谁？”以忙内的性格就算自己不问她也会主动接着往下说，但贴心如沈意疏乐得当捧哏。
    “EXO的伯贤前辈。”朴秀荣吐出一个名字，“我们碰到的频率还挺高的。他唱歌都这么好了，还在接受声乐训练，真是现实版的‘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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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赞同道：“伯贤哥确实是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
    “而且和前辈一起上课搞得我压力特别大，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气息控制和技巧运用上都差远了。而且我本来觉得自己唱歌还行，想着上完课之后正好赶上回归，是不是能多唱两句，唉。”
    组合里自己和孙承欢是主唱，姜涩琪领唱，裴珠泫朴秀荣一大一小是rap担跟副主唱，不过S.M的rap担嘛，也就那样，而Red Velvet又是以唱见长的偶像组合，刨除掉大合唱副歌，队长和忙内能分到的词确实不多。
    沈意疏不觉得朴秀荣是野心过度想争part，反而感到惊喜，就公司给的资源和大致规划来看，忙内以后会主攻影视一道，只要能把自己那部分消化好就行，反正以她现在的实力做一个副主唱绰绰有余，但她自己愿意在唱歌上下功夫，委实值得夸奖。
    “那就好好上课，把知识转化成技能，等《Kingdom come》的编曲做好后我多划点词给你。”
    “诶诶诶？”
    “嗯，已经和公司说好了做我们的二辑收录曲，录音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我很严格的。”沈意疏板起脸，故作姿态地说。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这一个多月里除了录音学舞筹备新专辑，沈意疏还在公司跟李泰民见了一面。特级ace回归前照样逃不开焦虑的困扰，沈意疏没有太多话可说，只能尽量帮他增强斗志。这种趋于阴柔的风格和路线是自己选的，不论反响好坏，都得照单全收，撇开这些不提，愿意去做这样一张专辑，她很佩服李泰民的勇气。
    公司在宣传通稿里带了自己的名字，沈意疏对此没有意见，毕竟整张专辑里有一首半都是她的歌，不过她也在想他俩的合作是不是有些过于频繁了，担心会引发粉丝的反感。年龄相仿又合作频频，展现出来的私交也不错，很难不让人往“S.M是不是想推这对cp”上想。但要是为了一些不太必要的顾虑刻意和李泰民保持距离，又显得太冷漠和自私了，好像与人来往只是为了谋得好处，有利则趋，无利则弃。
    沈意疏摇摇头，把那些想法丢出大脑，向李泰民表示了回归顺利的祝愿，同时婉拒了去看他演唱会的邀请，“是真的有事要忙”，她说。
    也确实如此，新专辑定了主题，公司采纳了沈意疏的点子，主打歌叫做《Peek-A-Boo》，即躲猫猫，把爱情比作在游乐园里玩耍追逐，谁知道捉迷藏最后找到的会是什么人呢？
    而沈意疏在时隔三年之后终于又以黑发回归了一次，上一次还得追溯到《Be Natural》。孙承欢独自染了个浅棕色，其余人都是黑发，裴珠泫优雅中分，姜涩琪二次元眉上刘海，沈意疏蓬松赫敏卷，朴秀荣风情大波浪，四人四色，各不相同。另，为了展现出魔女魅惑的一面，cody准备了不少紧身短裙高跟鞋，“理所当然交给身（xiong）材（zui）最（da）好的忙内去消化啦。”
    沈意疏话音刚落，就被cody塞了一件亮片彩虹短裙，也就比朴秀荣的吊带裙稍长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勉强盖住了一半的大腿，而且还很心机，正面不露胳膊不露胸，衣领遮得锁骨都看不见，背面却从后颈到腰挖空了大部分，要上台只能穿nu bra。
    原本正在偷乐的沈某人：卒。
    姐line：突然兴奋。
    谁不知道全队最保守的就是沈意疏，能穿裤子绝不穿裙子，一年四季都恨不得罩个袍子，拍练习室也不肯露腰露腿，这次可真真算得上从业以来最大尺度了。
    姐七温：哎一古，我们孩子真的辛苦了。
    朴秀荣：？那我呢！
    好在Red Velvet并不走性感路线，《Peek-A-Boo》也不是什么热辣舞曲，只当尝试下新风格，也就只有这身的尺度大一些，其他基本就是高跟靴配各式西装或短上衣。沈意疏刻意过滤掉所有穿着露背彩虹裙拍的照片，只选了穿其他衣服的图发给郑泽运，并得到“很好看”“消化得很好”的评价，想必mv出来之后少不了一顿灵魂拷问，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大不了把朴秀荣也拉下水，“忙内牺牲太大了”“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这样”什么的。
    （朴秀荣：啊喂！）
    月底的时候沈意疏接到了一个特别行程，去KBS的《The unit》做一日指导。这个节目虽然也是生存类选秀，但打着“让已经出道的爱豆再次发光发热”的slogan，说白了就是过气艺人再次逐梦演艺圈，又找来Rain、李泰民、金泫雅、黄致列等歌手做导师，还是聚集了一波关注度。眼下到第二轮任务，小组cover，男女各七首歌，女生组有《Red flavor》，KBS发来邀约也不奇怪。
    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公司的意思，你后面不是要回国做选秀节目的导师吗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提前实习一下去吧一定要好好做噢。沈意疏受宠若惊，偶练就算了，国家台的节目居然轮得到她？
    但是沈意疏的一大优点就是说上就上从不含糊，哪怕当初练习时间不长还很内向但老师点名出来展示也乖乖照做，当下问经纪人要了《The unit》的资料，了解这一轮的十四首歌，幸好都是热门歌曲，也就神话的《Perfect man》年代久远一点，其他都比较熟悉，不存在需要她指点选手们却没听过说不上来的情况。
    录制那天沈意疏一大早就到了《The unit》的选手合宿地点。没错，上《The unit》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出道时日不短的爱豆，但依旧像《Produce101》的练习生一样合宿，吃住练习都在一起。来之前沈意疏补完了已经播出的几期，明白为什么即便是紧张的生存类选秀也依旧收视平平了，剪辑不如pd系列有趣，当然你要说国家台堂堂正正不需要用剪辑来制造冲突那也行，而且节奏拖拉，初评级居然放了四期，许多有实力的选手没分量，反而是奇奇怪怪的人占去多数镜头，观众不被赶跑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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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unit》里也有不少熟人，这是沈意疏心情很复杂的一点，此前合作过《说出你的愿望》特别舞台的洪宜珍，练习生时期就认识的金文奎，以及大眼，池韩率。
    还记得去年底知道徐英浩终于要出道时的喜悦，现在就是同等的扼腕与叹息。明明都是公开的rookies了，也参加了NCT的团综和各种预热物料录制，最后却还是离开了。沈意疏现在总算明白李泰民听见她要来《The unit》做指导时那怅然的表情意味何如了。
    “唉，希望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绩吧。”沈意疏如是想，然后敲开了第一间练习室的门。
    第166章 2020-11-23 22:39:03
    The unit
    第一间练习室是4minute的《Crazy》小组，这首歌风格强烈，人气也很高，“有14名选手都选择了这首歌”，跟拍的vj小哥做了简单的说明。
    “那么能留下的一定都是实力很强劲的选手。”沈意疏笑着说，“我们一起看一下吧。”
    沈意疏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整个小组正在练习，十分投入，以至于跳完了两个八拍才有人注意到她，当即停下来鞠躬问候。
    这里面不乏有人出道更早，但眼下沈意疏是节目组邀请来的指导，也约等于导师，又有摄像头盯着，执后辈礼节没有毛病。
    “从形象上就感受到了各位和这首歌的高适配度。”沈意疏看了眼手上的资料，说道。这组成员综合年龄和经历来看，girl crush风的《Crazy》确实是最合适的。
    “啊，等一下，”沈意疏发现了盲点，“孝宣xi原来是98年的吗？”
    “内。”一个超短发女生不好意思地举起了手，粗黑的眼线和深色口红，看上去就不好惹，但确实是今年才成年没错。
    “那很了不起了，刚成年就能消化这种强势的风格。”寒暄的话说到这里就好，沈意疏在镜子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完整展示一遍吧。”
    这种选秀节目中聚集到一起的小组，除开默契需要从头培养，更重要的是，基于竞演的压力每个人都想要在有限的part里尽力去表现自己，从而导致最终的演出效果大打折扣，尤其，《Crazy》还是一首gc歌曲。
    所以沈意疏看到的就是大家仿佛都用上了浑身力气去展现歌曲的强势色彩，反而令人觉得凶狠和疯狂，还是偏离歌曲主旨的crazy。
    “舞蹈上没有太多可以说的，大家都做得很好，辛苦了。但是，”兴奋和喜悦刚刚浮上胸口就被这个“但是”给打翻了，“在团队配合上还有进步的空间。”
    “这一轮任务是小组cover，最后也是胜出的男女各九个人组合出道，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压力，但不能只想着如何展现自己，团队被观众看到了，你——”沈意疏咬重这个字，“才能被看见。这一切不是反过来的，要不然干嘛不去solo而来了这里呢？”
    指出了用力过猛的问题，沈意疏就唱歌的部分又提了一点意见。4minute的主唱许嘉允声乐实力强劲，在高跟鞋全开麦的二代女团间也能拥有姓名，但现在负责bridge高音的赛别却没能撑得起这部分。不怪她，资料上写明这位在原组合是rap担，而这一组rap担含量超标，就连YG出身的BLACKPINK预备役Euna Kim也只拉到了两句，赛别这个小细嗓被抓来唱高音委实是为难人了。
    “Euna xi，‘疯狂地呐喊/尽情地享受/今夜又要过去/都跳起来舞动起来’，能不能尝试唱一下这几句？”
    Euna Kim站出来，以高亢饱满的高音掀翻了练习室天花板。
    后一句有夸张的成分，但Euna Kim的rap实力早已得到业内推崇，浑厚的音色也是重要助力，而她本就是唱拉双担，应付这几句词完全不在话下。
    至于为什么唱得了高音的人没能分到应有的part，这个不在沈意疏的思考范围内，眼下Euna Kim靠亮眼高音为自己在镜头前多挣到了歌词，其余人也不能再提出反对。
    剩余部分不存在有还人明显hold不住的情况，沈意疏便只说了些加油打气的话，顺带夸奖了表现不错的人：“世理xi，队长做得不错，继续带领小组好好练习直到获取胜利吧……宜珍xi，你的部分就像是注入黑巧克力里的冰激凌，在歌曲的强烈气势和女性特有的柔美之间做了调和，一如既往做得很好。”
    这话对洪宜珍来说惊大于喜，没有想到沈意疏还能记得住两年前短暂合作过的自己，好像过往的努力和艰辛突然被人认可，眼眶泛起热潮，哽咽着欠身道谢：“谢谢，谢谢您，我会继续努力的。”
    后面去了《你最完美》和《Give it to me》组，两个组能唱的人不少，总体完成度很高，沈意疏只稍作点拨，这些歌都是同辈和前辈的，她名义上是指导，但不方便说得太多，以免给人好为人师的印象。
    “MAMAMOO的《你最完美》除了唱功还很讲究兴致，上台之前大家把情绪先调动起来，情绪到了这首歌就能唱得好。”
    “余恩xi唱得非常好，在情绪的处理上可以向她多取取经。”
    《Gee》组则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挑的也没有特别拉后腿的，但这在生存竞演中或许是件好事。去到《Heart attack》组沈意疏人傻了，这首歌本来就以死亡高音著称，草娥都不一定场场发挥得好，这组根本没人唱得了。沈意疏沉默了两秒，很想说能不能从前面两组借几个主唱来，Euna海娜余恩谁都行，救救心空黑吧！
    当然，理想很美好，现实是不允许的，沈意疏只好亲自来教导分到高音部分的选手们。她练习生时期跟薛明之学了舞蹈的基本功，学了表情控制，还学了点rap，唯独唱歌是声乐老师一点点磨出来的，真的是靠磨，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虽然老师总是说她唱歌时感情浮于表面，但胜在脑子聪明，技巧学得很快，不然也没办法在短短一年内歌舞双双升上a班。现在带领选手们开嗓、放松声带、控制气息，学习唱歌技巧，沈意疏有种昼夜倒错的诡异奇妙感，不过看别人为了唱歌而受苦，意外收获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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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组声乐实力都一般，沈意疏并不指望她们马上就能有极大提升，郑淳元李善姬来了也不行，只要做到表演时唱出来的高音不那么尖锐就行。
    告别《Heart attack》沈意疏去了《时间流逝》，看样子节目组是决意把《Red flavor》留到最后了，但出乎意料地，《时间流逝》组的练习室居然没人。
    沈意疏指着门牌号：“我走错了？”
    负责拍摄这组的vj摇摇头。
    “那么人呢？”
    “回去休息了，其实八点二十才回去的，但可能是睡过点了，我去叫人吧。”
    沈意疏看了眼墙上的钟，九点半，熬夜练习到八点多的话小憩一下倒是没什么，但这组的选手想来都不太会做综艺啊，万一是Rain、金泫雅这些导师过来，因为不在练习室而失去出镜分量就太可惜了。
    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小组成员都被vj叫回来了，见到沈意疏顿时清醒，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Euphy，继而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所以干嘛不在练习室睡呢？
    废话不多说，沈意疏直接让开始展示，跳到一半突然有人上来关掉了音响。
    沈意疏：？？？
    “这是在做什么？后面没有练吗？”
    担任队长的车熙硬着头皮回答：“练是练了，但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所以……”
    理智上沈意疏知道自己没必要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参加《The unit》的选手里未尝没有怀着谋求出道机会的急切的人，但更多的出道多年爱豆生涯差不多走到末期的人，比起一个翻盘的机会，显然只把这档节目当作了一个有足够曝光率的行程。有好的结果当然不错，但没有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因而要想《The unit》有《Produce101》那样紧张的氛围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就算把《The unit》当通告赶，这种态度也显得过于轻慢了。
    “不管怎么说，最后要上台的是你们自己，如果只能做到这个样子那就太可惜了。把每次舞台都当作最后一次，一旦错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登台，在练习时请带上这种的心情吧。”沈意疏说。
    终于到了最后的《Red flavor》组，舞蹈都学完了，比上组强一点，但是吧……沈意疏克制住捂脸的心情，怎么会有人能把白干妈跳成这个样子？
    不是说乐高跳舞那种肢体不协调，而是这组也和《Crazy》一样，自我表现欲太过旺盛，都在挤眉弄眼，恨不得一秒wink十次申请吉尼斯纪录，元气清新的夏日曲硬生生被摁头下了油锅。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歌曲的独特理解，但我作为原唱应该可以提供一点儿参考意见。”沈意疏点出其中几个人的名字，“别一直想我要表现得多么可爱，怀着轻快愉悦的心情去唱歌和跳舞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则是另一回事，但就后面正式播出的节目来看，并没有。反而因为过头的“可爱表现”，让这个舞台变相出了圈，在微博上收获万转群嘲，被封为“历代级的白干妈cover”。
    沈意疏看着转评里清一色的“麦艾斯麦艾斯”，叹气。
    所以为什么不听呢？
    男生组的情况普遍比想象中好一些，舞蹈都学完了，形有了，差点儿神。沈意疏从观众的角度提了些改进建议，其实技术上的问题依靠练□□能克服，难得是心态。爱豆生涯没有起色比什么都更消磨心气，带着这样的心上台是绝对不行的。
    这话刚刚在其他组没能说出来，现在在《Monster》组反而有了机会。这组聚集了人气上位圈和实力强势的选手，也有认识很久的老熟人，正因为如此，看到池韩率练习过程中一直盯着地板信心不足的模样，沈意疏格外难受。
    漫长的练习生活带来的是恐惧和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是不是真的做不到？同期与后辈陆续出道，还剩自己出路不明，年纪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少，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白费力气，离开或许还能找到一条出路。
    “韩率xi，请抬起头。”
    池韩率应声照做，他的目光透过来时，脸上也出现了和沈意疏同样复杂的神情。
    “你跳舞很棒，线条舒展且优美，把自己的part也完美消化掉了，所以为什么还是一副缺乏自信不敢看镜头的样子？”不想把练习室里的气氛渲染得太严肃或者悲情，本来和池韩率在这里见面就已经够不好受的了，沈意疏自己先露出笑容，“你这样难道不是在给其他人制造压力吗？”
    “就是嘛，韩率。”金东玄和金文奎一前一后地附和道，他俩都是出道多年的人精了，很快就领会到沈意疏的意思。
    B.I.G的建珉也跟着帮腔：“韩率明明就做得很好了，还总是苦着一张脸，好像刚制造了一起舞台事故，搞得我们也很紧张。”
    当事人小声抗议：“我哪有？”
    “本身就是很有才气的人，要自信一点才能把自身的独特魅力传递给台下的观众。倘若因为过往经历阻碍了继续前行的步伐，即便是我，也会觉得很遗憾。”
    作为指导，沈意疏能做的事情也就是给予鼓励，希望他能想明白找回从前那个开朗的池韩率吧，路总是要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的。
    最后一组是神话的《Perfect man》，听vj的介绍这组从一开始的结成就不太顺利，除了主动选择的原晙，其他人要么是被分配要么是被踢后来到这儿，想想也正常，热门曲《Monster》和《Fire》大家都想选，但肯定不是人人都能留下。不过就练习成果展示来看，这组表现得比想象中好多了，配置也不错。有眼下正出演热门剧集《付岩洞复仇者》的Ukiss忙内李俊英，演技够用作为爱豆的唱跳拉水平也在线，A.C.E的康裕瓒也对得起这个组合名，不过令沈意疏感到惊喜的是却是这个名叫钟泰权的男生。资料上写明来自MBK的乐队IM66，能hold住申彗星的部分歌唱实力自不必多说，跳舞也很有味道，长得帅实力不错，为什么没被S.M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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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泰权xi曾经学过舞蹈吗？身为乐队主唱能做到这个程度，要么是有天赋，”沈意疏停顿一秒，又微笑着说，“不然就是开挂了。”
    被点到名的高个男生猛然瞪大了眼睛，泄露出一点与锐利外表不相符的堂皇。眼角余光悄悄飘向旁边的李俊英和康裕瓒，见这位Euphy指导没再说什么才慢吞吞地回答道：“……不，是俊英哥和瓒尼哥教得好。”
    “虽然是99年的孩子，但意外地很懂社会生活呢。”沈意疏在这组愉快的氛围里下了结语。
    作者有话要说：
    钟泰权：我可不就是开了挂嘛
    这是隔壁生存战的人物，四舍五入就是楚庄王来串场了，大家鼓掌欢迎
    本来大纲里没有tu相关的内容，但是之前和宗心聊天，说要不然联动一下，于是就有了这一章
    第167章 站子
    下课之后镜桑摸出手机，扣扣和微信的图标右上角齐齐挂上99+的红点，强迫症重症患者立即点开，用脚想也知道是工作群的聊天信息，还有一个月Red Velvet就要回归了，各家站子都是最忙的时候。
    他点进“书吧管理组”，发了一条消息：晚上八点开个会，谁都不许请假。
    稍稍安静下来的工作群像处在临界点的油锅掉进了一滴水，立马沸腾，熟悉的头像纷纷冒出来，没一会儿就刷了二十多条。
    阿音：大粑粑你终于上线了！我跟你说微管这边不招人真的不行，实在忙不过来了，今天迟了二十分钟搬运视频就有粉丝不满意了呜呜呜
    阿音：而且后面等偶练播出人手更不足了！
    葡萄冻冻：霸霸，中首、资源博还有daily站都在问我们这次要不要继续开联合代购，团吧和荣吧也都私聊过我了，说毕竟是正规二辑，希望天/朝毛粉这边能集体贡献一个好成绩。如果团吧个站一起搞的话，去找韩国那边谈，应该可以拿到更低的价格
    开封菜爷爷：我觉得没啥必要，姐粉不是一向跟我们都不对盘吗？团超里也老有v4暗戳戳内涵阿沈。白干妈就有一万五了，其他站子和散粉的也有五千，书吧和个超从7月以来一直都在涨粉，本次中输保底至少两万，这个量已经足够让我们去和韩方供货商谈压价了
    Chiori：附议，爷爷说得对，虽然我不讨厌队长，但有些姐粉真的是疯批，上次在米兔发的女团品牌评价博下面和我们撕了几万条，佛了，先撩者贱懂不懂
    绿子：也不是所有姐粉都这样嘛，235家也没少和我们车轱辘，反正唯粉和唯粉之间就不要指望能一团和气了
    一酱：9494，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对啦，镜桑欧巴你让我去找的陈同学和几个画手都回复我了，愿意跟我们继续合作这次的特典
    一酱：而且夜间蓝太太也答应给我们画特典了呜呜呜
    镜桑：T大美院那个夜间蓝太太吗？
    一酱：对对对就是她！NightBlueKiss，她之前有条红毛日常条漫被转了8000次，没毕业就在接商业插画了，牛得一笔
    香菜：我也去联系了国外的站姐，紫雨、红光森林、growinglove、catchmymind还有七八个站哥站姐都愿意提供未公开图给我们
    奥利奥：之前的动态宣图我做好了[文件][文件]，可把我那台老苹果折腾得够呛，吧里要得急，我期中考试一结束立刻回来打开c4d，刚渲染完主板就烧了，幸好我连着硬盘，图和文件都是存在硬盘里的，不然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镜桑：辛苦了，电脑维修费吧里和我各出一半，你到时拿发/票来私聊我
    凛凛：回归当天我们要买微博开屏吗？指望傻帽干活儿，我觉得还不如等偶练开播了271给买热搜的可能性大
    小白：那啥，大粑粑，我有个认识的朋友是河粉，听说我们这边回归在即，问我们要不要和他们家来一场掰头
    葡萄冻冻：啥掰头啊
    小白：当然是集资啦，河粉一不开心就打钱，穆勒
    镜桑：@小白这个事我们小窗说
    小白去年才进工作组，负责韩语英语的翻译工作，高中念的外国语中学，后来保送进了S外英语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为人细致耐心，翻译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平时很少在工作群闲聊，基本只会因为正事冒泡，这次要说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的掰头。
    镜桑没看过SNH48的公演，也不追塞纳河，但是知道AKB48，多亏了初中同桌是个忠实开闭粉，主推女王篠田麻里子，元神七的几位都很喜欢，每个人的动态张口就来，后来篠田麻里子宣布毕业时在朋友圈发了一篇无比真情实感的小论文，当然主题三个字就能概括：爷青结。
    总之在同桌的熏陶下，镜桑对48系有了深入的了解，一边觉得这种近距离握手营业有着难以忽视的媚宅成分，一边又不得不承认秋元康真是个天才，靠总选让粉丝心甘情愿地打钱，同时也能长久保持队伍内部的活力，不上进就会掉排名，掉排名就没有资源，你敢不努力握手？
    国内的SNH48也把这一套学了个透彻，塞纳河总选到今年已经举办了四届，鞠婧祎连任两届第一升入明星殿堂，靠着这位的四千年头衔，SNH48渐渐在村外也有了知名度。镜桑迅速百度了这两年的总选名次，从前往后记住了前七个名字，怎么说我们家也是kpop四代女团里的人气top，在知名度上可不输总选第一，就算没有河粉那么鸡血能打钱，但也不是谁来说掰就能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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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图片][图片][图片]
    小白：我朋友是黄婷婷家的后援会管理，就是她们家想和我们掰头，输了的就在自家超话里置顶三天对方爱豆的安利
    小白：本来我认识的还有一个撸力家的大佬，不过她知道我们的中输和生日集资就退却了，说这种事还是让御三家来吧
    镜桑看完截图里的聊天记录，琢磨出了前因后果。今年和去年的总选举前三名依旧维持不变，区别只在于票数。去年只有鞠婧祎获得了超过20万的票数，李艺彤黄婷婷都在10w档，相差仅有两三万；而这一年间李艺彤靠着沙雕段子手的人设在村外慢慢有了知名度，因为段子入坑成为发卡推的人不少，直接就让李艺彤甩开了黄婷婷，去和鞠婧祎争夺第一，虽然最后依旧没能夺冠成功，但也让自己的票数来到了20w档，和第一只差不到两万，而黄婷婷却进步不多，这种情况下就显得很危险了。
    黄婷婷各方面质素都不错，但也都没厉害到能出圈的程度。有道是不破不立，找个有点名气的村外人掰头一番，不管输赢，最后都能赚到热度与关注度。
    至于这个合适的村外人是谁嘛，眼下似乎有了答案。
    万万没想到，自家孩子如今竟然成了河粉眼中的香饽饽，镜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欣慰。
    不过黄推有一点没说错，掰头确实能增加热度，而且最实际的，能催一波肾。
    进入书吧工作组两年多，接任吧主也有一年半，有些事确实是自己亲自去做了才知道个中艰辛。运营一个站子是很费钱的，想运营好就更需要钱了，并且沈意疏吧还是坐拥粉丝八十多万的天/朝第一大站。之前的工作组有没有怀着喜提海景房的念头他不知道，反正从未出过卷钱跑路的事，从13年到现在经营起来的信誉度，断然不能砸在他手里。
    这样想着，镜桑给了小白回复：拉个群吧，我们讨论一下详细的掰头事宜。
    一周之后双方站子都发布了将在三日后举行限时pk的微博，沈意疏吧的这条博被转了近万次，转评里都在质问为什么要在回归前夕跨圈搞掰头，还是跟塞纳河御三家之一，是不是想催肾后卷款跑路？针对这个问题，管理组整理好措辞赶紧发了一条解释的微博，这才勉强平息了粉丝的怒火。
    @沈意疏吧_EuphyBar：大家好，这里是书吧管理组，针对与黄婷婷后援会的限时pk活动做如下几点解释：
    1.不是海景房，不是想跑路，管理组内无未成年，包括临时微管也都是心智健全、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决定与黄推进行此次活动主要是出于良性竞争的目的，并试图通过此种形式在不同的粉丝群体中扩大意疏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2.Red Velvet正规二辑即将发行，管理组为了此次回归已经准备了数个专辑代购与宣传应援方案，随后会逐渐放出来。不管大家是通过怎样的方式了解、喜欢上意疏，都清楚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们在此承诺，本次活动所得资金，将全部用于正规二辑的代购，力求书写新纪录，下单后会第一时间上传凭证，全程公开透明，欢迎大家一起来监督。
    3.本次限时pk活动请在能力范围内参与，感谢每一位紫吹的支持与参与。
    pk最终以31w:33w结束，而黄家在活动开始前提出乘1.5的系数，因此最终还是自己这一方赢得了掰头。黄婷婷后援会很爽快地要了已经写好的安利帖，准备明天一早就在超话里置顶，还是那句话，钱到手关注度也拉到了，输赢并不重要。
    专辑的代购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等S.M出配置和价格，裸专、特典专、福袋专、限时包邮专等随时可以上架ow。顺便说一句，镜桑最后也作主答应了和团吧队友站联合起来跟供货商洽谈。唯粉间免不了摩擦和龃龉，但是沈意疏没有单飞没有退队，上节目自我介绍时都会带上组合的前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团结起来的力量是最大的，没理由置气推拒掉。
    但针对专辑下单的问题，站子们内部却产生了分歧。
    原因是同期回归的还有第三男团WannaOne，同一周，一个周一一个周五，这个用脚选的回归日期各家站子都在心里把S.M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对手音销油无短板，加上大爆特爆的202，在国民度这一块上根本不怕女团，而且Twice的《Likey》还在音源榜单上高高挂起，也就意味着在一位的竞争中Red Velvet很可能要全程陪跑。
    有人认为只要破自己的纪录就好，而且现在的韩团看的不就是首日和首周数据吗；也有人觉得中输全下在首周也拿不到一位，累积根本不够，不如下在第二周截胡第三周的销量银行；反对下次周的则认为首周过去后各项数据都会慢慢下滑，只靠几万的中输根本拿不到一位，不如拼一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讨不出一个结果来。
    书吧：死到铺死到铺，要不然去和韩饭讨论一下？
    琪吧：也行吧，韩饭才是大头
    温吧：同意
    荣吧：同意
    琳吧：同意
    团吧：同意，这次配置也好，韩国人你们给我多买点儿！
    第168章 Peek-A-Boo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谢谢谢谢。”
    在灵魂都要升上半空去换气的晚高峰地铁里，佟绿尽可能地把自己收起来，连同装有电脑和笔记本的死沉死沉的包，为身后的乘客挪出一点移动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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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律所离学校不远，但也绝对不算近，单程地铁约40分钟，中途要经过两个大的商圈，早上还好，每天下班的通勤路都是噩梦，她在人人从众的车厢里像条已经腌制入味的沙丁鱼，封进罐头中动弹不得。又或者是献身上帝的信徒，被钉死在这移动的高速铁皮十字架上。
    腕上的手环嗡嗡震动两下，佟绿瞥了一眼，是奖学金到账信息。开学就是研三，明年毕业，不只是硕士期间最后一次奖学金，大概也是整个人生中最后一次。身边决定继续深造的同学陆陆续续拿到了offer，她也想接着念书，去美国或者澳大利亚读JD，实在不行日本也成，早稻田的法学部能排进全日前三，能去东大当然更好，国公立学费没那么高……但现实是，她哪里都去不了。秋招过后爸爸妈妈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旁敲侧击找工作的情况，给姓氏前面冠上doctor头衔的愿望看起来是实现不了了。
    地铁在这个站下了一大波人，佟绿盯紧那个听到报站就开始提包的阿姨，一站起来她就迅速移过去抢占座位。平日里她是乐于给老弱病残孕让座的，但今天实在太累，在所里整理了一天的宗卷，她现在只想坐下来放空大脑。
    屁股刚挨到位置，佟绿就摸出了手机，人类向来就是心口不一的动物。习惯性点开某大眼app，最近关注了几个做影视吐槽向的博主，准备看看他们的视频乐一乐。
    微博开屏不是熟悉的大眼仔和“随时随地发现新鲜事”slogan，而是一个漂亮女生，黑发蓬密，彩虹裙闪闪发亮，饱满的嘴唇微微上扬，好像随时要溢出的鲜红色毒药瓶。她手里扛着□□，歪着头，眯起一只眼瞄准猎物——你逃不掉了哟。
    佟绿难以抑制地被屏幕中的女生吸引住了视线，这感觉十分奇异，她是傲慢的贵族之女，自己则成了被圈禁在斗兽场中的奴隶，供人围猎戏耍。
    摇摇头，把这个奇奇怪怪的形容丢出脑海，下一秒视线再回到微博，已经进入了首页。
    眼前似乎还有那个女生的残影，尽管不认识，也没来得及记下开屏里的其他信息，但佟绿确实被震住了。难怪武侠电视剧里的绝世美人都无需会武，不只是设定上的平衡，她们仅靠美貌就足以令天下高手甘愿赴死。
    “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新人，长成这个样子就算不会演戏也能坐地吸粉。”佟绿感叹道，然后在搜索框内输入了“微博开屏”几个字，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开屏美女的所有资料……诶，不是演员？
    这个搜索结果下除却跟她一样承受美颜暴击询问出处的微博，就是粉丝的安利。最热门一条是今天上午发布的科普，九宫格高清美图贴心放送，正中c位当然是今天的开屏狙击图。那些格式雷同的七字tag都被佟绿忽略了，记下了名字，沈意疏，啊，居然是95年的，那不是比我还小两岁？Euphy和Red Velvet是什么？噢，艺名，后面那个是组合名吧，居然是爱豆吗，还是在韩国出道的雾都妹子，你们雾都美女真了不起，蒋勤勤殷桃吕一后继力量有！
    佟绿又搜索了这个名字，这次出来的热门是名为《Peek-A-Boo》的mv视频，不少营销号都发了，粉丝们加上各式彩虹屁转发。这次弄清楚了状况，美女所在组合今天回归，于是后援会之类的粉丝组织买了微博开屏做宣传，真是财大气粗啊，佟绿想，顺手点进了这个“沈意疏吧_EuphyBar”的主页。看到蓝V认证和头像底下明晃晃的90多万粉，她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位的人气，哪个新人光贴吧官博的粉丝都能快一百万啊？
    “既然都搜出来了，那就看看mv吧，美女你可千万别是吃角度的照骗星人。”佟绿低声拜托道。
    3分51秒后，mv播放完毕。
    照骗倒是不照骗，但mv好诡异，从布景到人都。
    送披萨的外卖小哥被别墅里的五个漂亮女孩迷晕了头，于是第二次送上门时就留了下来，大家玩起了开心的躲猫猫游戏，最后逃生失败被猎杀。
    子曰，漂亮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披萨小哥就是电视剧看少了。佟绿感叹道，继续往下翻，看到一个专发kpop舞台视频的博主已经搬了这首歌今天的初舞台，封面是mv里打电话点外卖的漂亮姐姐，很自然地点开了这个视频。
    回到宿舍时佟绿已经不自觉地循环起了《Peek-A-Boo》，这首歌虽然和mv一样吊诡（哈哈哈的女巫笑声什么的），但不妨碍它的旋律耐听，皮卡皮卡布的hook也够洗脑，佟绿一边哼着，一边回忆出这里的舞蹈动作。
    专辑里的其他歌也好听，佟绿本来是按照顺序播放的，结果一路听下来忍不住都红心了。现在七点十分，网x云的主打评论已经1500了，收录曲评论最多的《Kingdom come》也快999。佟绿留意了歌曲信息，曲一Euphy词一Euphy，实打实的自作曲，不是凑数的三四作。
    长得好看还有才华，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并亲自铺上了红毯吗？佟绿在心中留下了面条泪。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室友A突然从拉得密不透风的床帘中探出一个脑袋：“小绿，你在唱歌吗？”
    佟绿赶紧摘下耳机：“我声音有这么大吗？”
    “不是，你是不是在唱《Peek-A-Boo》？peek a peek a boo？”
    “啊，对，是这首歌。”
    “哇！113惊奇事件！”床铺靠近阳台的室友B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律政俏佳人佟绿居然也有关注剋泡普爱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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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室友都是重度追星狗，不过专攻范围不同，一个是从少女时代开始就专注kpop多年的S.M家族粉，另一个则是从韩娱爬到日娱再爬到欧美娱最后在内娱十八楼买房安定，但时不时有眼熟的团发歌还是会去看一眼，譬如周一的WannaOne，又譬如今天的Red Velvet。
    佟绿当即解释了从大眼仔开屏到网x云的完整经过。
    室友A激动地一拍大腿：“果然美女才是第一生产力！你看我平时这么费力安利你都不吃，现在自己来了兴趣就知道有多香了吧？”
    “你不是喜欢EXO吗？我感觉我都没怎么听你提起这个女团。”佟绿说道。
    “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给红毛激情站街的次数还少吗？”室友A反驳，“我太吃忙内line的颜了，你看我上周换的电脑壁纸，还是她俩的演唱会饭拍呢。”
    “忙内line都谁？”
    “Euphy和Joy，就是开屏和mv里穿吊带裙那个。”室友B出声解释，在b站上找了几个认人向的视频发给佟绿，“总共就五个人，好认得很，你看完就能分清楚了。”
    凌晨四点半，夜正深沉。临睡前喝完了大半杯柠檬水导致美梦难以为继，室友A坐起身准备下床去上厕所，却惊讶地发现对铺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擤鼻涕？
    “小绿你在哭吗？”
    “我在看《Pale fire》呜呜呜……我们知爱明明也只是渴望能被人爱而已呜呜呜呜呜……”
    敢情是看剧看哭了而已，还以为怎么了呢。室友A转身去阳台的卫生间，完全忘记佟绿居然已经在补档这回事，真就激情入坑了呗？
    第二天佟绿踩着迟到的边缘赶到律所，要不是在地铁上补眠睡过站了，她也不会感受上演生死时速，在8点58打了卡。
    花了一晚上时间听完了Red Velvet出道以来包括地铁站在内发行的全部歌曲，mv也看了，风格很独特，但又和组合的名字很贴切。此外还倍速看完了周偶和出道团综，《Pale fire》也熬夜刷完了，即便如此，三年时间积攒下来的物料仍然还有一大堆没补。
    令佟绿感到惊喜的是沈意疏，越是补档对她的兴趣就越是浓烈。雾都人，中学毕业后就去了暑假，一年不到就升上S.M的练习生A班，生日当天被公开，出道以来人气一直居高不下，F大中文系优秀毕业生，在日综的街头采访中凭本事让自己登上热搜，会唱歌更会写歌，可以说是有天赋又努力还自带被喜欢buff的天生爱豆了。
    而这样无限近似于完美的人，为什么偶尔也会流露出怅然的眼神呢？
    某一个站姐的演唱会饭拍里，最后安可前的发言环节，佟绿在轻微抖动的视频里看见举着话筒对粉丝表达感谢的沈意疏，从她脸上读出深沉的喟叹。
    但这也不重要，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如果不是自己亲口说出来，没有人能真正明白另一个人。佟绿姑且认为那是演唱会顺利举办带来的激动与感慨。
    午休时佟绿去Red Velvet超话里看了一眼数据记录，有不少关于销量的质疑，其中一条说得很清楚，从昨天到现在的首日销量只有不足一万，而上次回归首日接近六万，本次正规二辑各家中输加起来已经有将近五万了，站子是没下单还是怎样希望出来给个说法。
    平日里听室友们聊天吐槽佟绿也知道韩团打歌的具体情况，音源销量油管共同决定一位。这周回归的还有很强劲的男团，周五回归的Red Velvet本来累积就不够，但是输人不能输阵，自身记录明明可以刷新没理由放弃。
    这件事到晚上的时候各家站子才发了联合声明，大意是出于一位竞争的考量，决定跟韩国的粉丝组织一起，将中输和那边的团购放在下周下单，从而争取再下一周的一位，韩饭们也彼此呼吁了尽量下周购买专辑和参加签售，集中力量冲第三周。佟绿回去后问了室友，听说以前有少女时代的粉丝也这么做过，分批下单以确保后续的一位，这才放下心。
    第二周的一位确实如各方预料的那样，都被WannaOne包圆了，佟绿看了宣布一位时大家的表情，沈意疏全程都在微笑鼓掌，表情管理滴水不漏。这个时候佟绿就会想，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是不甘心还是难过，辛辛苦苦准备的专辑却因为和大势男团正撞而颗粒无收，她知道粉丝在为下周的一位努力吗，她在疑惑首周的销量为什么下滑得这么厉害吗，她会不会承受着比我想象中更大的压力？
    没过两天S.M出了公告，决定与销售平台一只鱼举行面向天/朝的线上签售，每位成员抽取20名中国粉丝进行两分钟的视频通话。佟绿本来还在怨念没能赶上站子的各式特典专，现在反倒有了能和爱豆本人视频的机会，省下的钱理所当然投进了线上签售中。正规二一共两版，红色perfect版和黑色velvet版，佟绿下了三套六张，这个量当然没法和一些妈粉真爱粉比，但万一呢？
    雾都方言里有句话叫做“黄棒手硬”，大意是指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接触到某一专业时反而会有戏剧性的事情发生。这话常见于麻将牌桌上，后逐渐变成了新手运气好能把老师傅拖下马的意思，而佟绿也欧皇附体，在发下“信女愿一年不喝奶茶”的誓言后爆冷中签，成为了20个幸运儿之一。
    欧皇降不降临难说，佟绿只知道看见中签名单时的自己差点儿范进上身。
    #妈妈我中了我真的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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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要和喜欢的人说话了#
    #佟绿你人生圆满了#
    视频通话那天佟绿一大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用上自己最贵的化妆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母胎solo24年的准律师古美门·佟，在等待微信视频接通的那一刻满心小鹿乱撞，活像对面不是爱豆而是恋爱对象。
    “你好，我是沈意疏。”
    活生生的人就隔着一层屏幕出现在面前，佟绿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不知往哪儿放的手索性攥紧了耳机线：“Euphy，你……你好，我叫佟绿，24岁，是H政的……法硕研三学生。”
    “不用紧张。”精致如人偶的年轻女爱豆向着另一端的粉丝挥挥手，“是法硕吗，还是五院四系，非常厉害了。我哥哥也有法学学位，和他吵架每次都是我被气死。”
    被这样夸奖佟绿忍不住红了脸：“……F大的法律专业也很好。”
    这通视电与其说是爱豆与粉丝的交流，不如说是两个和善的陌生人碰到了坐下来说几句。佟绿天南海北地说，沈意疏也能跟着聊，末了她问了一个问题：“明明已经快研究生毕业了，我还是会感到茫然和无所适从，对24岁的人来说这样的状态是正常的吗？”
    “当然。”沈意疏答得很快，“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谁也没有经验，摸索着前进才是正常的。”
    佟绿被这个说法逗笑了。
    沈意疏还在继续往下说：“虽然你叫‘铜绿’，但看起来却是崭亮的律政佳人预备役。能够考上H政的研究生还顺利念到快毕业，本身就足以说明你的优秀了，想想这次的线上签售会吧，在那么多人里被抽中的1/20，你一定是不会被锈蚀的天选之女。”
    第169章 恶鬼
    第二周Red Velvet进了一位候补，但全程担当美丽背景板，负责给WannaOne鼓掌庆贺。知道和这家同一周发歌时全队基本上都熄了拿一位的心，虽然公司为了冲B榜安排周五回归是很坑，不过即便都是周一，也很难从国民之子手中抢到一位，因此干脆不去想成绩的事。后面上网时沈意疏发现了粉丝们都在集中力量冲第三周一位，深感追星也是件讲策略费脑子的事。
    说回《Perfect Velvet》这张专辑，当初《Kingdom come》确定下来做收录曲时，沈意疏兴奋得两三天都没睡着觉。写的歌给别人唱是一回事，给自己的组合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所获得的成就感远远不是前者可比的。
    S.M找了大名鼎鼎的The Stereotypes来做这首歌的编曲，沈意疏同制作团队前前后后开了四五次视频会议，仔细说明了歌曲的情感和风格。其实她自己来做也不是不行，就是熟练度有所不如，要花掉更长的时间，但所幸TS的成品也很不错，intro部分的吊镲加底鼓加军鼓效果配上旋律，立刻就有风雨欲来的宗教末世感了。沈意疏十分满意，这份钱就让The Stereotypes赚去吧。
    完整歌曲拿到手时沈意疏作主率先分了歌词，在试唱合适的基础上多划了两句给朴秀荣，而这首歌的基调是低沉压抑又无畏，裴珠泫的中低音也能有更多发挥。一首歌分下来沈意疏没给自己留太多词，主要是副歌合唱，她本来就不是会特别在意part多少的性格，歌曲整体效果好，自己少唱点儿也没什么。
    《Peek-A-Boo》最后一共拿了三个一位，靠销量截胡了一个音银，临近末放时拿了人歌，开了年凭着音源又拿了一个，这就是意外之喜了。但即便一位不多，也不代表这次回归就是失败的，相反还强化了别无分号的velvet概念，丰富了组合色彩，朴秀荣cutie sexy的新造型也备受好评。夏天回归时瘦下来之后身材曲线更明显，有胸有屁股有身高，走明艳大气的性感御姐风毫无压力，如果说年初《Rookie》时期还是可爱的忙内，那么现在就已经出落成了颇有风情的大美女。
    粉黄蓝紫：我们忙内真的长大了，就是怎么还有点舍不得以前的甜甜小啾呢？
    朴秀荣：我现在也很……忍住，我是大美女，我要高冷！
    末放时S.M正式开设了Red Velvet的b站账号，一连发布了中文问候和《Peek-A-Boo》的练习室舞蹈两支视频，为表重视连YouTube上都是第二天才上传的练习室。当晚#Red Velvet进驻B站#就上了微博热搜，B站方也十分配合地给予了首页的宣传位。开设运营b站帐号确实是沈意疏最先提出来的，还认认真真做了计划书，刚好中国公司有意从这一块着手，于是一拍即合，开始搞事。
    作为一名老二次元兼资深互联网冲浪er，沈意疏主动为成员做了介绍，展示B站的一些特色，像什么弹幕、鬼畜区、cp向剪辑——啊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点开这个温酒发糖合集的！
    事后沈意疏习惯性地点开kakao和郑泽运吐槽，谈恋爱之后不少会写进日记里的吐槽统统都发给他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四天前，郑泽运宣了新的音乐剧《The last kiss》，合作演员有同公司的金俊勉和朴善怜两位前辈，这阵子正在紧锣密鼓的排练中。
    沈意疏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把对话框里原本的内容删去，发出一条新信息：
    「我有预感明天会下雨，哥出门的时候记得带把伞。」
    二十分钟后收到了回复：
    「但天气预报显示明天多云[截图]」
    「ps.会带的」
    「没看手机上的预测，不过下午的时候膝盖给了我提示，我猜想可能会是个阴雨天，以前好几次都蛮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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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又在痛吗？是不是膝伤犯了？去医院检查没？你不要不当回事！」
    「没什么，别紧张（笑，老毛病而已，我晚点儿回工作室拿药。今天要排练吧？好好练习，我会期待泽道夫的:-)」
    音乐剧男主角是奥匈帝国的皇太子鲁道夫，母亲是历史上那位声名赫赫的茜茜公主，泽道夫是粉丝起的称呼，随音乐剧角色的不同做修改，譬如《基督山伯爵》时就是泽尔贝。
    至于“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身体状况，能有个名头见面不也挺好么？两个人上次见面还得追溯到两个月之前，一周年纪念日也因为无法推脱的行程没能一起过。这对于成年人来说倒不是完全不能忍耐，爱豆这个职业就这样，但凡事总有个限度，热情与爱意长时间放置是会冷却的。
    和经纪人报备了不回宿舍过夜后沈意疏便离开了练习室，有一阵没过来这边，屋子内很冷清，负责打扫的家政人员没把客厅落地窗关严实，凛冽的寒风扒着缝往里钻。沈意疏叹了口气，光脚踩在地板上似乎感觉不到冰，地毯也没让人觉得有多温暖，短暂而忙碌的打歌期结束之后，生活又成了某一日的无限复制粘贴，有点没劲。
    所以才渴望陪伴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呢？还是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沈意疏窝在沙发上思考着这些问题，一动不动，屋外的天色很快转至压抑而深沉的暮蓝，听见了大门密码输入正确的提示音她才回神，背上包装作正要离开地握住把手开门，看见来人后面露惊讶：“哥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说要拿药，我排练结束后就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遇到你。现在要回去了么？”郑泽运解释说，大衣上还带着匆忙赶路的风霜与雪花，沈意疏不动声色地收进眼里，心下掠过一瞬的愧疚，转而又充斥起被人在意的愉悦。
    她把他拉进屋，关上门，包放在玄关的立柜上，回答：“是，准备回宿舍了。”
    ——才不是，我特意在这里等你。
    按下中央空调的开关，沈意疏又说道：“但既然哥来了，那就再坐会儿吧。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我去做点东西，冰箱里应该补充了吃的。”
    “我不饿。”反手握住沈意疏的手腕，郑泽运惊讶于她冰凉的体温，联想到本就受过伤的膝盖，忧虑又深了一层，“之前你就说过有关节炎，现在已经到了每逢阴雨天就会发作的程度吗？万一有积液的话还是尽早抽出来好，别拖延了，我给你经纪人打电……”
    “哥好啰嗦，像爸爸一样。”沈意疏打断，然后又挂起笑脸问道，“嗯……爸爸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本来是有些生气沈意疏这个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的轻慢态度的，但听见她后一句话，郑泽运立刻消了怒意。此时此刻她仿佛成了他的孩子，怎么能和孩子置气？不论她做了什么，都应当是他的责任才对。
    “也有安静沉默的。”他说，以一种父亲的口气劝导她，“这周就去检查，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她点头，她是没有多正常，但也不以折腾自己为乐。见面的目的达成就没有必要再放任自流，虽然这处旧患比起其他，真的真的不算多大的问题。
    “那么，我能拥有奖励吗，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
    “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一点一点掰着手指数的话那可就太多了。永远爱慕我的目光，绝对不会散落的热情，纵使发现这身人皮下潜藏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也不会退缩的决意。但我不能说出口，不能直接控制你的想法，我想要你爱我和渴望我，并向我交付你的自由与意志，可以吗，我能向你索要这些东西吗？
    沈意疏抬眼，嘴唇张开似是期盼有什么落下来：“触碰我吧，就现在。”
    其他是什么，是我心中疯长如野草的渴切，终有一日会将我焚烧成虚无。比起它来，积液、滑膜炎或是关节炎，什么都不算。
    我想要的，只是被某个人需要着。无论何时都。
    今年的MAMA终于在香港落下了帷幕，而颁奖典礼所引发的话题和争议却远远没有休止。在香港会场里目睹了最佳男团被颁给出道四个月的WannaOne，沈意疏有种“啊果然”的感觉，给双蛋里的任意一家另一家都不会服气，既然如此不如留给亲儿子。朴秀荣凑过来同她咬耳朵吐槽，反正男团的战火燃不到她们这边，纯当看热闹。
    值得一提的是，朴秀荣在香港场的MAMA贡献了2017年的个人最高光时刻。红裙乌发，在粉丝的镜头下有了上世纪女明星的风韵，再加上身处东方之珠，有这座城市的氛围加成，当晚就喜提热搜和万转彩虹屁。
    颁奖典礼结束后沈意疏询问有没有人要去逛夜市吃东西，94两人出于水肿/减肥的考虑含泪拒绝，裴珠泫也想早点回酒店休息，于是最后就成了忙内line的约会。朴秀荣也不是不怕胖，只是不想让沈意疏落单（显然她一个人逛也怡然自得），便舍命陪君子了。
    逛到庙街时有些渴了，沈意疏就去端了两杯丝袜奶茶回来，看忙内咬着吸管想喝又不敢喝的纠结脸，忍不住开口：“不想喝就别喝了，我不会因为只有我自己在吃东西就感到不自在的。”
    朴秀荣嘿嘿一笑：“我还是喝了两口的。”
    正说着，迎面就碰到了熟人，周洁琼和林娜荣，以及她们的两三个队友，Pristin还有一众101系女团都入围了今年的女新，主办方也特意邀请她们这些I.O.I成员做颁奖嘉宾，但这个结果颇有些残忍，是她们之外的REAL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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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失水蔷薇
    新人奖入围名单里，请夏音源好，Pristin销量好，而REALIZE二者兼有。出道曲出自黑眼必胜名家之手，实时空入，日榜排名和推移都不错，mv播放量不说很出彩但也不至于拖后腿，出道就能拿了《The Show》一位，对非三大、非101系女团来说，这个成绩已经是超出想象的好了。9月回归时依靠过硬的歌曲质量又在一众大雾里拿到了两个一位，女团品牌评价榜上有名，7人中型团配置合理不拉胯，吸粉是情理之中的事。即便人气最高的成员Rien有着“刻意copy之嫌”惹来了一阵非议，但谁又能说她没有因此获利让组合在诸多女团中突出重围呢？
    音销油三项数据均在新人上位圈，出道和首次回归都有一位进账，社长有人脉、公司有CJ注资，拿到各家颁奖礼的女子新人赏并不稀奇，给了别人才叫稀奇。
    于是乎，在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情况下还要上台颁奖，对这些女孩子们就显得残忍了。说来说去大家都只是资本家的工具人。
    周洁琼一眼就认出站在奶茶店门口的沈意疏和朴秀荣，兴奋地冲了上去：“姐姐、Joy前辈，你们也来逛夜市吗？”
    “唔，是洁琼啊。”沈意疏咬碎一颗珍珠，难得喝一次奶茶她特意点了两份料，“你们也出来吃东西吗？”
    “对，和我的成员们一起。”周洁琼一回头，才发现林娜荣还有其他几个成员和她们仨隔得有点距离，似乎是顾忌前后辈身份不敢上前，沈意疏也不勉强，只是笑着冲林娜荣等人挥挥手，权当做问候过了。
    “本来我还想回韩国后问问姐姐有没有空可以出来见个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了，真是太巧了。”
    直觉告诉沈意疏周洁琼不只是为了约她吃饭逛街，便换回普通话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外面不太方便讲话，要不我们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周洁琼提议。
    “行。”反正现在回酒店也睡不着，沈意疏看了看四周，瞄到一家店面比较宽敞的小吃店，做了决定，“走吧，我请你们吃肠粉。”
    两个组合一共七个人，在店里分坐两桌，Pristin的其他成员们都很清楚这碗肠粉是怎么来的，因而便自觉坐在另一桌。林娜荣也准备往那边坐，却被周洁琼拉住了：“娜荣姐你也坐下一起听。”
    虽然不懂周洁琼为什么要把自己留住，但林娜荣看了眼对面的Joy前辈，决定有样学样，埋头安静吃东西。
    “姐姐今晚也看到了吧，最佳女子新人赏颁给了REALIZE？”
    “嗯，怎么了吗？”
    “我们出道时被夸赞上升势头明显，可还是被REALIZE压了一头。Delight有资金有人脉策划在线，取得这个成绩我不奇怪，但是，我们公司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周洁琼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沈意疏下意识地蹙起眉毛，但没开腔，她没说话朴秀荣就更不敢吭声了。而尽管心里充满了疑虑和焦躁，林娜荣也只能安静听下去。
    “我们公司的三个组合，SEVENTEEN、Nu\'est以及我们Pristin，基本上都打着“自给自足豆”的标签。SEVENTEEN前辈们就不说了，从出道开始Woozi前辈和Hoshi前辈就参与到了专辑制作和歌曲编舞中，白虎前辈也有自己的歌被收录在专辑中，我们队里依靠的就是胜妍。但把回归主打歌这样的重任交给她，对她来说反而是巨大的压力，《We like》反响不好她特别自责，一直说是自己拖累了组合，到现在都还很焦虑，我担心长此以往她的精神会出问题。”
    “可是，”沈意疏单手支起下巴，微笑，语气却并不热络，“这是你的成员、你们组合自己的事，跟我说有什么用？如果需要心理辅导，你应该让你们公司联系医生。”
    沈意疏的反应让周洁琼心里登时就没了底，但既然已经开了口，有些话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是，我知道对姐姐说这样的话很冒昧，但是，Pristin已经到了很困窘的境地了。自作曲没有热烈的反应，回归收支不平衡，Nu\'est前辈靠着produce又收获了人气，眼下正是需要大量投入的时候，公司没办法为我们做什么，甚至给不出一个明确的回应。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等不到下一次回归。”
    “洁琼——！”林娜荣失声惊呼，她是队长，公司内部的情况她比周洁琼了解得只多不少，但现在在外人面前说出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冷不丁听见别家公司的内幕，朴秀荣太过吃惊，差点被这一口肠粉给哽死，连忙给自己灌了两口奶茶。沈意疏看了自家忙内一眼，确认她没事后将视线收了回来。眼前的后辈本来有一张生动又明丽的脸，却因为愁肠百结，折损了大半鲜妍之色，一如暴晒下持续失水的篱间蔷薇。
    “这不合理。”感性上沈意疏可以理解周洁琼的忧惧，理性上却不能苟同，“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怀着一出道就能马上收回成本的想法去推新人，即便是三大，反而会因为投入得更多而更加谨慎地做长线运营。Pristin是没有拿新人奖，但仍然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女子组合，你们公司就这样放弃才不可能。”
    听了这话周洁琼反而更急切了：“不是的！我之前想着组合写的歌，范洙哥答应留给我们下次回归的歌，已经被公司卖掉了！”
    她立刻拿出手机，翻到歌曲详情页，沈意疏和朴秀荣都凑了过来，《Glass shoes》，是fromis_9的出道预热曲，作曲栏确实有周洁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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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is_9，《偶像学校》选出结成的团，现在还没正式出道，沈意疏对这个节目关注不多，但隐约记得Pledis有参与制作，社长韩成洙插手fromis_9运营事务也就不足为奇。
    只是这对于Pristin就是个糟糕的消息了。
    照出道和上次回归来看，Pledis仍然盼着Pristin能走“自给自足豆”的路线，但收效甚微。如果做不到收支平衡赚回一次回归的钱，直接放弃Pristin转而去运营fromis_9也不是毫无可能，卖掉下次回归用的自作曲就是一个信号。
    “你们的情况我了解了，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要我做什么？”沈意疏问
    周洁琼押上全身的力气，请求道：“想和姐姐约歌，作为我们下次回归的主打。”
    惊愕随即爬上了林娜荣的脸。
    回韩国的这一路上沈意疏都戴着眼罩和耳机，周身都写满了“别来打搅我”几个大字。孙承欢见她从昨晚回到酒店就一言不发，实在好奇俩忙内在外边都发生了什么，便抓住上厕所回来的朴秀荣，指着正在睡觉的某人：“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遇上了些……棘手的问题。”
    “怎么个棘手法？”姜涩琪咬着一块蛋黄夹心饼干，探头过来，“你们俩有故事？”
    朴秀荣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沈意疏昨天也没说这事不能说，那她告诉成员们应该没太大问题吧：“emmmmmmm，就是有人来找意疏姐约歌。”
    孙承欢激动地一拍大腿：“行啊你们俩，出门逛个夜市都能遇上谈工作的。”
    “意外，纯属意外。”朴秀荣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回孙承欢身上，“姐，记得下次拍自己的腿。”
    “是谁来约歌啊？男的女的？是爱豆吗？”姜涩琪追问道，“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会棘手呢？”
    朴秀荣吐出周洁琼的名字，无奈脸：“因为对方约的是主打。”
    94：哽住。
    时间轴拉回到昨晚。
    沈意疏弄明白周洁琼的来意后，第一反应是，她在逗我吗？第二反应是，她是不是病急乱投医？
    成员没办法挑起制作主打的重担，为什么就以为自己可以？认真地说，虽然出道至今发表的作品也有快两只手了，但跟真正的制作人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何况写的都是收录曲，单独发行的地铁站单曲《Growing》也是抒情芭乐，沈意疏一时间倒有些感动于周洁琼的盲目信任了。
    不过周洁琼却镇定了下来，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有此决断的原因：“第一，姐姐写的歌质量都在线，就算是vlog里的demo我也认认真真听过了，没有不好听的，所以我相信即便是写舞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第二，EXO前辈的《今天不做也可以》就是pop dance风，说明姐姐并不是写不出来舞曲，相反还能写得很不错；第三，Pristin虽然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组合，但在新人里也算小有名气，如果要回归了还是能获得一定的关注度，姐姐完全可以借着我们的回归把自己的制作人招牌立起来，这难道不是您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方向吗？”
    沈意疏没有立刻就吐露出反驳或者其他的什么单词来，反而陷入了沉思，整个桌上的气氛都被她的沉默拉入了极低的谷底。周洁琼和林娜荣对视一眼，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同等的慌张与迷茫，大气都不敢出，宛如有罪之人等待命运最终的审判结果，一颗心高高提起，翘首以待沈意疏的回应。
    “我得承认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我确实有意在爱豆本职之外开拓更多的可能性。但是对我来说，为你们做主打，所要承受的压力和风险可一点都不低。”沈意疏牵开嘴唇，冷静陈述，“或许大众能够把视线聚焦在‘我也能参与到后辈的专辑制作’身上，但同样的，‘Euphy初次担纲制作人’这个话题对你们来说也是极大的助力。然而，只要成绩不如预期，你们、还有我，都会受到反噬。”
    平稳诉说的词句径直拆解掉少女的幻想与期盼，仿佛锋利的手术刀剖开水蜜桃，令熟透溃烂的果肉展示于人前：“我大不了回归我的爱豆身份，继续写擅长的芭乐，但你们却是真的很有可能等不到下一次回归。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把你们的命运交托给我吗？”
    第171章 掠鸟
    说了不吃，朴秀荣最后还是在极度讶异的情绪下吃完了这份肠粉，奶茶也一颗珍珠都不剩地喝光了。结合过往经历和自身能力，朴秀荣对沈意疏有种近乎虔诚的信任，周洁琼上门约歌这件事本身她不感到奇怪，以沈意疏的创作实力和名气，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听见一些p社的内幕——Pristin诶，两个前I.O.I成员，上升的势头明明也很不错，居然就因为刚出道没能立即回本可能要被放弃了，这拿去网络论坛上爆料都不会有人信。
    ——荒谬程度大概跟“金在中网吧暴打林允儿”“还是张杰关的门”有得一拼。
    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就在小吃店里敲定，沈意疏没让周洁琼和林娜荣马上就给出答复，只说叫她们回去和成员和公司好好商量一下这个事再来和自己谈。回去的计程车上朴秀荣询问是否真的要给Pristin写歌，沈意疏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今天这一出也大大超过了她的意料。
    “不好说，给别的组合写主打是可以立制作人招牌，但如果反响不好也会损耗我的口碑，甚至进一步影响到组合，公司未必会希望看到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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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至于影响到组合吧。《Kingdom come》Melon评论里一水的好评，我们在电台的生唱播放量和点赞量也都很高，这不就是对姐姐创作实力的认可吗？”
    沈意疏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电台的播放点赞是基于组合人气以及大家的唱功；第二……算了，反正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事情还没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等周洁琼真的说服了她们公司再说吧。”
    “那要是真的说服了呢？”
    “公司也同意的话我就写呗。”
    “你不是说怕反噬吗？”
    “高风险高回报嘛。”沈意疏笑笑，又说，“我的任务不是用一首歌就把Pristin从‘人气还不错的新人’带飞成一线女团，只要巩固住现有的基础，再往上蹿一点点就可以了。”
    拇指和食指并到一起，强调：“一点点。”
    朴秀荣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么想的话，压力和负担确实就没那么大了。
    但就这一点点也不容易。沈意疏没说出口，她自己愁就好了，何况这事也不一定轮得到她来愁。
    12月以MAMA为起点拉开了序幕，回韩国后的日子在放送局-颁奖典礼-练习室之间不停穿梭，平时难以碰到的朋友们在颁奖典礼后台基本见了个遍：林娜琏说Twice马上要发正规专后续，主打歌音调特别高她差点死在录音室；遇见Gfriend时崔俞娜喊着欧尼兴奋地扑进了自己怀里，明明也是一米七的女孩子，沈意疏却硬生生有了一种她秒变巨人的既视感；郑在玹神神秘秘地说NCT开了年要搞一个大企划，“姐姐好好期待吧”。刘是我没遇上，但打了电话来说1月初回归，今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OH MY GIRL就4月份回归了一次，眼下终于要发新歌了，沈意疏也跟着感到开心。
    比起去年，今年年末更加忙碌，12月11日，偶练节目组发布了沈意疏作为舞蹈导师加盟节目的微博，#沈意疏偶像练习生#的话题立刻登上热搜，就连韩网也搬运了这条消息。
    @271IdolProject：#沈意疏# @Red Velvet 是孤身一人去往异国他乡的追梦少女，是台上台下都魅力无限的全能ace，更是璀璨梦幻的紫色星火。解锁未知，制造惊喜，#偶像练习生#舞蹈导师沈意疏向全民制作人报到，请多指教。[图片]
    “OMG居然真的是Euphy！”
    “姜滨真有你的，我还以为只是小道消息。”
    “S.M：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jpg。”
    “为了女鹅也要追起来，期待舞蹈导师沈意疏！”
    “狗桃你赢了，我立刻就去买年会。”
    “前两天宣的制作人代表是zyx诶，蹲一个师兄妹同台。”
    “太好了终于有一个女导师了我才不想看和尚庙选秀。”
    “很好我的pick出现了，全能ace沈意疏！超绝魅力沈意疏！”
    “那么我能在偶练看到导师Euphy的舞台吗？四代女团第一主舞给个三分钟的舞台不为过吧？”
    “第一主舞？涩mosa有话要说。”
    “ky精滚出我姐的动感地带！”
    ……
    官宣舞蹈导师之后RV官博转发了这一条，然后上传了提前录好的偶练视频物料，几句话的问候而已，并不难，难的是为了这个节目特意准备的《Automatic》舞台。
    上个月中旬接到了通知，每位导师都需要准备一个舞台，沈意疏作为舞蹈导师自然需要跳舞，跳什么节目组方面没做要求，自己选择就可以。询问了是否需要唱歌并得到肯定答复后，沈意疏便选择了迷你一辑双主打之一的《Automatic》。
    内地的个人初舞台，重要性不言而喻，要表演的话首选组合的歌曲，选这首歌最大的原因肯定是喜欢，其次就是虽然是主打但却常常被忽略，反而方便了她做改编，避免了选热门主打被拿去和组合版本做比较的可能，从源头掐断新入坑的唯粉与团粉的战争火苗。并且，《Automatic》相对于其他歌在节奏上更舒缓，如果能用不那么炸裂的歌把气氛调动起来，不是更说明她的实力么？
    定下来表演曲目后，沈意疏便开始着手给《Automatic》填词。国内节目不能出现原版歌词，只有自己填中文词，可能是习惯了韩文版，录音的时候还差点唱串。编舞是在排练年末舞台和颁奖典礼赶场的间隙中搭建了一个大框架，剩下的部分实在抽不出时间完善，沈意疏便寻求了组合一直合作的编舞老师的帮助，让他往里填充细节，编好之后自己再学。
    夏天开con的时候除了孙承欢，每个人准备了一段《Automatic》的intro舞蹈，照搬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被指摘没诚意，那段舞沈意疏连一个动作都没用，并且还改变了风格，整支舞有力但节制，和之前的柔软细腻有很大不同。
    没过两天就是要回国去节目组报到的日子，沈意疏在成员们恋恋不舍的目光里收拾好行李由经纪人送去机场，到了北京会有中国公司的人接应，然后再驱车前往廊坊的大厂影视基地。导师官宣之前张艺兴就拉了一个微信群，把所有的导师都拉了进来，沈意疏也从中得知除了声乐导师之外，其余人都准备动身出发了，练习生们月初已经进驻大厂，准备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五个月时间。如果能撑到第五个月的话。
    仁川机场一向不缺少接机送机的粉丝，沈意疏回国录制节目的行程也不是非公开的，站哥站姐们一边拍照一边叮嘱她路上小心注意保暖。沈意疏把这些关心和信件悉数收下，然后去办理登记手续，粉丝都知道她很少收礼，因而尽量只送手写信或者卡片，也好带走。过了安检之后找到登机口，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沈意疏掏出手机在组合小群里发了一条“即将起飞”的信息，又给忙着排练音乐剧的男朋友发消息，发完感觉自己好像旅行青蛙，出门前呱一声我走了，路上拍个照发回来就当寄了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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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挺忙，上次之后又有很久没见面，沈意疏收回手机，不让自己陷落到“只剩我一人”的奇怪情绪中。站在爱豆的角度，想和恋人朝夕相处根本就是虚妄，沈意疏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在无理取闹，因而放纵过一次私心后就把所有的想法都压了下去。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年末太忙再加上天冷了吧，等忙过这一阵选个彼此都有空的时间去旅行好了，去日本吧，小樽或者富良野都行。
    沈意疏这样想着，心情慢慢好了点，正准备登机时突然接到了一个海外来电。是薛明之。
    其实不看来电显示上的美国洛杉矶，沈意疏也知道是谁的电话，薛明之的联系方式她没有删，但也没有主动联络过，就那样放置着，好像遗漏在旧屋里的一本书，那段记忆也被她封存在时光里了。
    电话一直在响，不等到她接起来就不会停止似的。沈意疏盯了一会儿屏幕，接了起来。
    “前辈？”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来打搅你的。你……你有没有李泰民或者SHINee其他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语速比记忆中偏快，薛明之向来是胸有成竹而慢悠悠的，好像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对付的。沈意疏捕捉到薛明之勉力压下的焦灼尾音。尽管不清楚是什么让他急切到居然会来询问自己，但想必应该是要紧事。
    “泰民哥的我有，我稍后一并发给你。”
    “好，谢谢你。”
    “不客气。那么，再见。”
    “……嗯，再见。”
    第172章 2镜中白雪
    “不客气。那么，再见。”
    “……嗯，再见。”
    说实话，沈意疏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这么干涩的对话了。
    做练习生之后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爱豆歌手，认真观察周围世界，把性格磨出了明朗又体贴的一面，这倒不是说她一直戴着温柔纯善的假面，只是习惯性对人友好不让人下不来台，姑且称之为情商高好了。换了别人，沈意疏是不会这样冷漠粗暴地主动提再见的，只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气、合适的态度，索性直接终结通话。
    她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用平常心去面对薛明之了，但显然还是胸怀芥蒂。沈意疏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谁规定一个人一辈子只能以一种面目示人，就连自己不也拥有充斥着嫉妒、占有欲、毁坏欲的阴暗面么？他愿意现在也活成熟悉的明亮绚烂的模样是情分，不愿意受过往桎梏亲自砸碎无漏金身是本分，怎么样做，都是前辈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指摘。
    可能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她彻底失去了回忆里的美好。有些人天生是镜中白雪，靠得越近，越是发现触碰不得。
    一路上就怀着这样闷闷不乐的挫败心情到了廊坊。
    中国公司安排了助理和经纪人来接机，然后开车过去。两人见她上车后没怎么说话便自动保持沉默，沈意疏也乐得清静，戴上眼罩睡觉，直到到达节目组安排的酒店被经纪人叫醒。到房间稍作休整吃了点东西果腹后，又赶到录制的大厂影视基地和节目组完成对接。
    “沈老师，这是未来几天的行程安排，您看看？”
    不懂明显比自己年长的经纪人为什么也要跟着叫沈老师还用敬语，沈意疏挂上笑接过iPad，日历上的待办事项都写得很清楚。节目组催得急，希望导师团尽早到位完成前期的准备和宣传工作，这上面的行程包括导师会议、偶练发布会以及舞蹈课程等，她也是到了这边才开始学主题曲的舞蹈，没两天就是正式的录制，时间紧任务重。节目过程中另外还会有别的舞蹈声乐老师参与进来，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沉甸甸的责任感让沈意疏认为自己必须要对得起这一句“沈老师”。
    “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写上学舞吧。”沈意疏转转手指，圈出这两片空白，“我想尽快学完。”
    叫做《Ei Ei》的主题曲demo是担任声乐导师的李荣浩录的，沈意疏学编舞时放的就是这一版，李老师因为行程冲突还没到大厂报道，明天的导师会议也来不了，沈意疏怪遗憾的，她也没见过几个国内的明星，不乏有通过偶练开开眼界的目的。
    主题曲很好听，旋律悦耳朗朗上口，通过细致的编排避免了洗脑部分反复出现而导致的腻味。就是为了展现激昂饱满的情绪，副歌音调偏高，只怕多数男生都唱不上去，李老师到时要费神了。
    编舞也很漂亮，副歌的几个动作都很有记忆点，桃厂这次确实是下血本了，买的歌好舞也好。整体难度不算大，实际跳起来的辛苦程度可能还不如《Dumb Dumb》或者《Rookie》。沈意疏看过一遍完整舞蹈后心里有了个雏形，然后回忆了前两季101的主题曲任务，几天来着，三天吗，那这边应该也是三天，对有舞蹈基础的人来说三天学会足够了。
    第二天的导师会议上沈意疏顺利见到了张艺兴和两位rap导师，王嘉尔是老熟人了，欧阳靖不熟悉，但履历拎出来吓死人，他之前蒙着脸去参加《中国有x哈》就颇有些满级大号屠戮新手村的意味。
    导师会议并不是真的要开会，而是一起看练习生们的简历，初步了解下情况透个底。不过鉴于王嘉尔交游广阔，时不时就倒向了认亲大会的画风。
    “啊哈，师弟。”
    “诶，这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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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g他怎么也来了？”
    “天呐居然是他！”
    张艺兴（疑问）：“你是交际花吗？”
    沈意疏适时补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王嘉尔：“你们师兄妹现在是要集火对我是吗？”
    中文不好的欧阳靖：“？”
    今天的会议要拍下来剪进正片里，制造点综艺效果也不错。看完100个人的简历，沈意疏对练习生们有了初步的认知，除开有过正经爱豆歌手活动或培训经历的，还有模特、演员，看起来各家公司都想拿偶练当跳板，不能出道刷个脸能吸到粉也是好的。
    会议结束后王嘉尔叫住了沈意疏，询问她什么时候再回韩国。
    “后天发布会之后要回去一趟，我们1月发后续，要开专辑讨论会。”沈意疏说。
    王嘉尔遗憾脸：“那不能一趟走了。”
    “你要是和我一起飞，粉丝会发疯吧？”
    “我觉得她们都不会相信你跟我会谈恋爱的。”王嘉尔用幽怨的视线上下扫视沈意疏，后者立即反应过来，“Euphy的理想型是肩宽个高有共同话题的年上男。”他换上一副播音员的语气补充：“大家都知道。”
    沈意疏叹了口气，努力憋笑：“其实……175穿鞋梳个头也就180了嘛…… 麻吉（对吧）？”
    “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王嘉尔挥挥手，以示自己的大度，“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嗯？”沈意疏顿住。
    “你刚坐下来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疲惫，最近太累了吗？”
    有……么？沈意疏自认最近的状态一直很不错来着，就连队友都没有再耳提面命敦促自己吃药。
    见沈意疏不回话，王嘉尔便默认自己说对了，急急安慰道：“这阵子还要两边跑是很辛苦，你要是实在太累了，年末舞台和颁奖礼能推就推，你的part相信其他成员也可以好好消化掉的。”
    “啊……是啊，她们也可以消化的。”沈意疏动动嘴唇，重复一遍这句话，“我知道了，谢谢你，Jackson。”
    偶练发布会在17号顺利举行，主角不是沈意疏，她安心当壁花，等到后面记者提问时才开口说话。桃厂应该提前打过招呼了，没什么很刺的问题，沈意疏也就回答得中规中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且听小助理说记者对自己印象很好，答应出片时把她修得更好看一些。
    沈意疏：整……整挺好？
    发布会之后有一天空闲，后天晚上八点开始练习生初评级舞台的录制，只要在19号晚上六点前回大厂就行。这次回去就很轻松了，连行李都不用带，但汽车飞机连轴转到底还是累，回到宿舍卸了妆沈意疏就直接躺下了，正好睡醒了吃晚饭。
    这一睡下再醒就临近午夜，成功错过晚饭，沈意疏揉着眼睛从厚实的棉被中爬出来，拖鞋也不知道上床的时候被踢到哪里去了，她干脆就这么下了地。脑子还没清醒，但不妨碍身体发挥觅食本能，穿过客厅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到之前买的全麦吐司和盒装冷萃，行，今日夜宵有。
    “意疏？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这个天地上多冷你不知道吗！”
    洗完澡出来发现厨房灯开着，姜涩琪走进来看见的就是沈意疏挨着冰箱半睁眼吃东西，再看见她睡裤下□□的足踝，急得不行，立马冲到玄关去拿了一双棉拖回来叫她穿上。
    “唔，谢谢涩琪……你要吃吗？”
    “我晚饭吃得很饱，不抢你的宵夜。”姜涩琪趁机捏了捏沈意疏鼓鼓囊囊的脸，看她乖乖穿鞋还分东西给自己吃的份上原谅她又不叫姐了，这孩子果然只有不那么清醒的时候才会撤去边界感现出软糯的一面。
    沈意疏索性靠在了姜涩琪身上，再怎么瘦的女孩子都比冰箱要舒服：“涩琪，你对我有什么怨言吗？”
    “啊？”姜涩琪几乎要怀疑沈意疏是不是清明了，但下一句话又让她否决了这个念头。
    “今天一起说出来吧，从前也好，现在也好，都说吧。我也把我的心都说出来。”
    ——果然还没醒。沈意疏才不是会轻易暴露自我的人。
    但姜涩琪转念一想，这似乎是个谈（tao）心（hua）的好机会，毕竟真要等沈意疏清醒了，就更不会说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的。”姜涩琪缓慢组织起语言，“出道以后，尤其是这两年，越来越觉得你的心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我们到不了。生病也是，恋爱也是，我知道你不想叫人担忧，但不要把我们当成只需要被你通知的对象。”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仿佛总是在用好的初衷换取到坏的结果。”沈意疏说，神智如迷蒙的视野在飘飞和落地间来回拉扯，“大家都很忙，也都过得很辛苦，没有人能一直陪伴另一个人，只是因为情绪的波动就向你们求援，我会觉得自己太无能了，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才……”
    “这样想才是错的。要是觉得负担的话，那就来利用我吧，我也会尽情地利用你，我们就依托着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走下去。”
    姜涩琪摸摸沈意疏的头发，脸上出现夜雾般轻浅温柔的笑意：“我们以前一起排过舞，我是镜中人，你是镜外的小女孩，现实中却是倒过来的，我们在好像很近、但实际上很远的地方。”
    “但我现在要打碎镜子，为了抓住你。”
    第173章 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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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时间是今天（2020.11.10）
    *私设2020年2月被D社曝光了交往三年的事情
    *刷到分手新闻后灵光一闪有了效傲姜湖那句话于是有了这章论坛体
    *姑且算是生贺吧
    [速报！毛效分手了]
    1l：【Dispatch】姜丹尼尔和TWICE朴志效公开恋爱一年后因繁忙的行程宣布分手 ！
    2l：虽然但是，你俩不是最忙的时候在一起的吗
    3l：说得好像之前的工作都不重要似的
    6l：啊，居然分手了？
    8l：还以为会结婚，其实各方面都挺配的
    11l：桃浦女团队长和（前）国民男团center，这么门当户对的都掰了，sigh:(
    14l：恭喜姜丹！
    15l：恭喜效效！美女再也不用半夜倒垃圾了
    19l：也不用队友开车接送去约会了
    23l：你兔回归都要结束了才宣布，早点说指不定还能让粉丝多搬点砖呢
    26l：堍成绩不好又不只是因为成员恋爱这一件事，是日韩疯狂回归和死亡行程透支了成员的精气神，实力也没有随着年龄增加而增加，撑不过转型的阵痛，爆恋爱公司不作为，还给mm这种烂歌赶粉，只想捞快钱的土瓶鼠目寸光，才让堍二倍速糊了
    30l：今早我的毛粉朋友给我发了这条新闻，咬牙切齿地说：效傲姜湖都分了，姐，轮也该轮到你了吧[聊天截图]
    31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
    33l：sys：勿cue老娘
    35l：啧啧啧，这对当初爆出来的时候也是腥风血雨不断
    38l：准确来说是女方这边腥风血雨不断，男方粉丝绝大多数都挺佛的，我看甚至还很高兴？
    40l：笑死，我哥哥要是能给我找到一个沈姐这样的嫂子我立马发微博抽十杯喜茶庆祝
    44l：个人和组合都早早过了事业上升期，又在服役，而且恋爱对象也不是什么网红女主播，除非是过激女友粉，不然也不会有意见，兴奋还来不及呢
    45l：zcjj不要再挣扎了，还刷黑话题让人分手，以为沈姐分了手就会和粉丝在一起吗？从想象中出来吧，那里待着不好
    49l：姐夫除了当时出来回应恋爱的消息其他时候都安静如鸡，交往这么久也没有暗戳戳地偷着秀恩爱，zzlc没问题，还过了hsk6级，中文翻唱发音标准得一比，足以说明对这段感情的用心了吧？
    52l：说实话，我觉得这对磕起来蛮甜的，可能因为塌的不是自家房子（狗头
    57l：姐夫会写歌会做饭个子高腿又长，虽然不是什么标准帅哥，但是有身材气质加成，和沈姐站一块儿还是蛮赏心悦目的，除了没有沈姐红也没啥别的缺点
    60l：毛粉为什么还会盼着他俩分手，清醒一点吧，看看沈意疏的手写信，“在确认彼此心意之前经过了慎重而漫长的思考”“两个人一起互相扶持着走过了痛苦与压抑的时间”“为了展现出更好的面貌以后会加倍努力”，这才是认真恋爱又奔着结婚去的
    61l：插一句，塞口回归前红毛上节目，沈姐说了没有结婚的想法
    63l：我还记得手写信里有一句话，大意是，令某个人格外开心的话取而代之的是大多数人的失落，而为了维持住多数人的快乐，两个人即便再辛苦也是应该的。西八，别的不说，这才是真的把粉丝挂在心上的爱豆吧？
    67l：真的把粉丝记在心上就不会谈恋爱了，出道六年多就谈了四年的恋爱，这是很值得夸奖的事吗
    70l：那不然要她怎么办，因为抑郁症想要自我了结的时候，不想公众对心理疾病产生误解而一字不提的时候，经受病痛折磨却还是要微笑着登台演出的时候，如果不是还有一个男朋友，只怕人早就垮了
    76l：两个病患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抱团取暖的人，小心经营着这段关系，直到三年之后才被公开，这期间没有划水没有变丑兢兢业业活动着，就别刷爱豆失格了
    79l：讲道理直到沈姐我才知道，原来爱豆是可以兼顾事业和恋爱的，有的人做不到只是因为ta不是沈意疏
    80l：啧啧啧，这楼里的发言真是现身说法什么是中国驰名双标，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还有人不知道沈尤菲是本组组宠吧
    84l：差点以为走错地方，这不是毛效的帖子吗，怎么涛起了leophy
    88l：本星光现身说法，当初刚爆出来的时候确实很震惊，不过更多的是欣慰，哥哥出道这么多年才有这一个恋爱的新闻，能交往这么久也看得出来是认真的，总比私下约炮滥交什么的好吧？至少让我觉得他是个严谨又靠谱的人。而且以Euphy的性格，总不会随随便便就跟谁在一起，他们互相都认可彼此，那我除了祝福也没什么话好说，lovepeace
    95l：二位请一定要修成正果不然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呜呜呜
    98l：尤菲恋爱的时候除了进行组合活动还写完了论文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去偶练当导师坚持写歌做cover拍vlog给别的歌手当制作人，姐，出本书吧，告诉我你的时间管理秘诀
    100l：也不是因为怀了孕要结婚才爆出来的，这点我还是很满意，小情侣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大金钟你看看别人
    第174章 嫁蔷薇
    *2019多年后再会
    *假如沈意疏没有出道成为艺人
    *猛虎阿沈想要攫取一朵蔷薇反而被蔷薇枝缠得死死的
    猛虎在花圃里张开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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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o二辑的活动以MCD为起点有条不紊地展开。
    社会服务役需要排队申请，以至于入伍日期尚未完全确定下来，不过至少能空出一次回归的时间。郑泽运在音银打歌彩排的间隙碰上了不少熟人，同天回归的SF9，其中rap担白朱豪是相熟的后辈，在走廊里见到自己他便热情地凑了上来打招呼，和冷酷外表是截然不同的少女般柔软性格。
    “都怪我忙昏了头，早该跟哥打电话的。”
    “没关系，你们也要回归，正是最忙的时候。”郑泽运摆摆手，说道。
    年初的时候顺丰忙内姜澯熙出演了大热剧《天空之城》的黄宇宙一角，SF9总算藉此机会在大众视野里拥有了姓名，不过造化弄人，那一次却是师兄N.Flying凭借逆袭曲《屋塔房》拿了一位，而且FNC上半年还卷入到了李胜利郑俊英事件中去，本身在公众那里就“前科累累”，很难说不会连坐到旗下其他艺人。自己去年的初solo赶上了一个不错的时间，拿到了《The Show》一位，这一次回归就纯粹抱着“反正入伍前闲着也是闲着作为队里唯二正经solo过又能写歌自给自足干脆就发张迷你专开开演唱会回报粉丝”的心态，不指望成绩，但是郑泽运真心地希望这个弟弟所在的组合能早日拿到一位，蚊子再小也是肉，多少人就靠一个TS一位坚持下来了。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了Red Velvet一行人，年轻的女孩子们已经做好了舞台造型，服装设计大胆却用色明丽，是你即便无法认同但也绝对会多看两眼的时尚。
    就是这多看的一眼，郑泽运瞥见了其中一个女生。
    人很高腿很长，脑袋后面拖着长长的马尾，妆面很薄，即便是走在美貌冠绝新生代女团的Irene身边也不显逊色。不像是工作人员，却又和成员聊得很开心，看上去彼此之间颇为熟稔。
    倒不是因为长得漂亮才引人侧目（当然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郑泽运觉得那个女生既陌生又熟悉，隐隐约约和记忆里的某个身影有重叠相似之处。
    “哥怎么了？你和Red Velvet前辈也认识吗？”白朱豪好奇地问道。
    被后辈的声音拽回心神，郑泽运撤走视线，微笑着解释：“勉强算，我们也回去吧。”艺名Yeri本名金艺琳的红毛忙内曾经和自家队长一起主持过《音乐中心》，要说认识也不是不行。
    宣布完一位之后在人来人往的后台郑泽运又碰上了RV，他索性叫住了金艺琳：“Yeri呀，能过来一下吗？”
    金艺琳看了看队长，得到许可后三步并作两步去到了郑泽运面前，即便穿上高跟鞋两个人也还是有快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小姑娘说话时都得仰着头：“Leo欧巴找我有事吗？”
    郑泽运开门见山：“今天和你们走在一块儿的那个马尾女生也是你们公司的吗？”
    被这个哥哥的直接给吓了一跳，金艺琳随后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欧巴是想我做中间人介绍你们认识吗？”
    “阿尼，我不……”
    “好了我都懂，我们今天已经听到不只一次‘跟在Red Velvet身边那个高个子staff好漂亮’这种话了。”直爽的忙内一向是有话就说，“但那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是从前和我们一起训练过的中国姐姐，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务才又有了接触。这个姐姐的联系方式我不能私自给你，不过我可以帮欧巴问问能不能见一面，不用谢我我是乐于助人的椰梨米！”
    根本来不及解释自己的真实意图金艺琳就一溜小跑着离开了。
    郑泽运：……
    签售会结束后在回公司的路上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想刷一下ins，郑泽运这才发现金艺琳居然给他发了kakao信息过来。
    [yerimese：沈意疏，010-xxxxxxxxxx]
    [yerimese：那位姐姐的联系方式，电话和kkt一致]
    [yerimese：我就帮欧巴到这里了噢～]
    后面还发了自己洋洋得意的动态表情包，实在是小孩子心性，连看不见表情的通讯信息里也透着开朗。
    郑泽运收起手机，试着刻意遗忘掉那串数字，他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个人，照理说只有见过两次的缘分，早就应该模糊掉了她的面容，但现在却又慢慢苏生，轮廓边角都修补得清清楚楚。最后呈现出来的脸和金艺琳口中的姐姐有七八分相似。
    本来应该是十分，但女孩子的17岁和24岁变化之大，委实可以看作两个人。
    而郑泽运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七年前，甚至更早一些的某天夜里，结束练习后他从公司步行回宿舍，路上突逢暴雨，没带伞，不得不闪身拐进了附近的咖啡店。深夜的咖啡店因为挤满了避雨的人而喧闹如白昼，他端着咖啡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征得同意后与那个年轻女生在角落里分享了一杯拿铁的时间。
    说年轻显得用词不够严谨，站在他的立场上，应当是仍然可以被叫做孩子的年纪。面上挂着一点黑眼圈，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睛明亮，眉毛也毋需精心修饰，年轻俨然就是最好的妆造。其实那之后又过两三年郑泽运就渐渐记不清她的脸了，只记得应当格外出众，因为他端着咖啡到处找位置时周围的人都在偷瞄她。
    出于“为什么夜深了还在咖啡馆做数学练习册”的好奇心，他主动开口向她抛出了话题，聊天中得知是从中国来的练习生，但这反而催生了他更多的好奇和探知欲，出国做练习生还在兼顾学习，出门玩却又随身带作业，实在是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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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矛盾又往往与迷人二字挂钩，人总向往复杂的、超越自身理解能力的东西，郑泽运也不例外，所以他收走了女生因为着急赶车而落下的练习册，以求换取再见一次面的机会。
    希望没有落空，很顺利地约定了第二次会面。这一次他得知了更多有关她的信息，中国人，17岁，来韩国一年多，花田S.M家的练习生，出国的代价是哪怕冒着猝死风险也要保证成绩不滑坡。这些词语跟描述共同组成了面前这个名叫沈意疏的女生，看着温温柔柔又和和气气，还有着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但他却觉得她好像一个谜，比睡在葡萄架下才开始编织的仲夏夜之梦还要虚幻，醒来后就如蛛网般裂开，连一小块碎片也不留。
    聊天很快就结束在女生礼貌的告辞中，郑泽运对于这个山岚一般的女生最后记忆，是她勾起嘴唇微笑时不曾变化的眼睛。
    当初Red Velvet出道和二次加人时都没有看到那个名字，郑泽运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却没想到记忆与现实以一种戏剧般的转折再次展开交汇。但冷静过后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念头，再见面要说什么，你还记得我吗，当初为什么没有出道，后来过得怎么样，现在在从事娱乐相关的工作吗？
    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居然把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啊不，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孩子，隐隐约约地挂念了这么多年。他并非别有意图，但这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就让时间的车轮碾过去，把似有若无的念想统统压碎成粉末一把扬了好。
    可你知道墨菲定律，事态如果有倒向不受控一端的可能性存在那么它就必定会发生。手机震动两下，提示有新消息送达，他抬腕亮屏，解锁进了kakao，那里躺着一个崭新的好友申请。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他点击通过。
    接收到“已经到达”的信息时，郑泽运立刻从楼上的练习室下来到了公司大门。他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立在入口处，织瘦的影子几乎要融进夜色里。听见脚步声于是那人转了过来，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张脸，郑泽运心里扬起某种尘埃落定之感，果然是这样的，她长大之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沈意疏。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示意她进来。
    在kakao上约了Jellyfish作为谈话地点，自己的公司总归要多一分安定感。郑泽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地纵身跳进了那段单薄的回忆里，不过沈意疏既然主动找上门来，那么就把某些念想摊开来说清楚，彻底清除干净。
    “您想喝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三楼的洽谈室，郑泽运把茶几上倒扣的两个杯子翻过来，“抱歉，这里只有柠檬水了。”
    “柠檬水就好。”沈意疏从善如流，“您比我年长，不用说敬语的。”而且还是最高级。
    “……好。”
    “我再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沈意疏接过水，氤氲着一点浅柠黄的舒适水温透过杯壁传到指尖，“我叫沈意疏，24岁，中国人，曾经是S.M的练习生，现在是一名自由摄影师……啊不对，我还是有一个团队的。”
    她随后说出一个名字，这个摄影团队郑泽运有所耳闻，这一两年来在国际上声名鹊起，主要是给时尚杂志拍摄封面和内页，但也跟不少爱豆组合有过合作，最近一次就是Red Velvet的day1专辑。
    “我大概算半个圈内人，所以就冒昧称呼您一句前辈。这么晚找上门来实在唐突，不过还是很想亲眼见识一下Yeri特意提到的人。”
    她这样说道，虽然语气和神色都很恭敬，但反而更加显得挑衅。出道七年，郑泽运纵是再不善交际也磨炼出了识人辨色的能力，他想他没有看错……沈意疏，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眼神不会骗人，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尽管有所收敛，但仍有着某种勃发的兴味，像是猛虎锁定了落单的猎物，在冲上来捕获盘中餐之前要先将其尽情□□一番。
    这个比喻很荒诞，郑泽运却默默认同了前一半。沈意疏的确是个不普通的女人。
    “其实您……你，”他在她审视的目光里及时扔掉了敬语，“很像我的一位……旧识。”
    迟疑之后寻了个谨慎的说法，但郑泽运清楚他是没有立场和资格用上任何一个包含认识之意的词语的。沈意疏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更明显了些：“所以前辈才对我产生了兴趣，是吗？”
    没有等到回答沈意疏又继续说了下去：“让我猜一猜，既然会因为相似的人而侧目，并且还去向艺能界的女后辈打听，那么您应该对您的那位旧识怀着不一般的心情；又是旧识，大约也多年不曾见过了，那可能是出道前的暗恋对象？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某些话，就突然迎来了分别，以至于前辈还念念不忘至今？”
    这话已经称得上冒犯了，以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的角度来说，郑泽运下意识地想否认，然而舌尖灼痛，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大胆地揣测、窥伺他的过往，揭开他想要遮掩的内心，但他偏偏无法冲她发脾气。
    倘若你还能记起那个雨夜咖啡馆的角落，你会如何看待我？这个未必心怀叵测却也并非光风霁月的我？
    她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咙。
    像猛虎对一朵蔷薇亮出森白的牙齿。
    “不是那样的，对那个人来说我甚至挤不进认识的范畴，全都是我单方面的自以为是而已。”郑泽运说，他默默咽下了复杂的思绪涌流，对沈意疏的好奇和探究淡化成日光下暴晒的冰，再说下去他可能无法在她面前维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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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明白了。”沈意疏喝下一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需要确认的事实她已经全都确认好了，现在只需要折取结果就行，“我在Yeri那里知道了您的名字，要来了您的联系方式，事实上，我对于对我感兴趣的人都存在着兴趣。”
    他疑惑着抬眼看向她。
    “要试着交往看看吗，前辈？”她扬起下巴，将他的狐疑悉数接收，并抛出了更惊人的邀约，“您不会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见您一面才过来的吧？”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又补充道：“在这十点半的夜里。”
    “……”你是不是疯了？他是想要这么说的，但他又何尝不是疯掉了才会坐在这里？
    沈意疏依旧沉静地隔岸观火，轻盈维持着一身潇洒：“您现在肯定想问我是不是疯了，再不然就是觉得我脑子不清醒，但我没有开玩笑。”
    “我说过了，我对于那些对我感兴趣的人也同样存着兴趣，当然类别不同，有的是出于专业探究，有的是符合我本身取向。恰好您在我这儿二者兼备，但可惜您似乎没有主动联系我的意图，于是我来了。”
    “让我继续猜一猜，您为什么不想联系我。”沈意疏站起身，在洽谈室里来回踱步，鞋跟发出的哒哒声勒住郑泽运，并不断收紧，把他逼进更狭小幽微的空间里寻求庇护，“看见我除了唤起您式微的悸动，也让您重新回想起难以启齿的往事，为什么会难以启齿呢，暗恋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除非是因为当时的您心思不纯？或许，对方是未成年？”
    明明是炎炎盛夏，却有凉气从背心里蹿上来直冲天灵盖，郑泽运意识到不能再和沈意疏聊下去了，她太厉害，迟早能洞穿他的心，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但是没关系，我不是未成年，和我交往不需要感到羞耻和惭愧。”
    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但她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抬眼勾起笑，嘴唇饱满像随时都要溢出的鲜红色毒药瓶：
    “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同沈意疏交往的消息郑泽运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快就在朋友圈里传开来，金艺琳率先发来kakao询问，欧巴你和阿沈姐姐真的在一起了吗那我多少算是你们俩的牵线红娘你们不请我吃饭这说得过去吗？
    说不过去，但是也的确没有时间，打歌期尚未结束，每天从电视台下班后可能还有签售或者电台的行程，约会都只能放在深夜。沈意疏曾提议去汉江散步，反正她算半个素人，被D社拍到也不会见报，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见手拉手看月亮的小爱豆们。
    “为什么不想和我手拉手看月亮？”郑泽运问。
    “因为和哥做什么都很浪漫，不需要靠夏目漱石来增添情趣。”沈意疏躺进恋人怀里，长而绵密的头发在郑泽运腿上铺开，他勾起其中一缕缠在小拇指上，俯下身去同她接吻。
    在亲吻的间隙，她喘着气：“……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好啊。”他答应，又寻到她的嘴唇，与她一道陷入月光深处。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忙碌而程式化的打歌期因为多了一个人涉足，也变得不那么枯燥无味，甚至在休息的时候开始期盼起见面要说的第一句话。心态的转变会直接投射到一个人的精神面貌上，签售会上有粉丝问欧巴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帅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郑泽运没有否认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确实是感觉到很幸福。
    幸福吗，当然是幸福的，活到现在好像第一次感受到被无边无际的愉悦包围着送上天际的滋味。但是有多么幸福就有多么的惊惧，郑泽运很清楚凡事总有它的价格，现在的快乐必定需要别的什么来交换，当他向她表述出自己的不安时，沈意疏总是微笑着安抚他，“只要哥能一直这样爱我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她总是这样说。
    沈意疏有时会中国日本欧美到处飞，摄影团队并不固定受雇于某一家杂志社，帮爱豆拍照时也有出外景的时刻，这个“时刻”通常取决于被拍摄爱豆所属的经纪公司规模。大公司、抑或愿意花钱的公司可能会安排出国拍摄，但话又说回来了，能请得起沈意疏及其摄影团队的，一般也不会是名不见经传的中小型会社。
    因为工作原因又有小半个月没见面，这天沈意疏原本一早就说好回家吃晚饭，眼见挂钟的时针都快指向数字9她还没有回来的意思，郑泽运便直接打去电话询问行踪，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生，他记得，是她的摄影助理。助理解释说今天本来约好要拍摄新专辑封面的爱豆组合因为商演原因迟到了快两个小时，负责掌镜的沈意疏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差点撂挑子走人，对方经纪人再三道歉保证不会有下次后才勉强让她消了气，现在正在拍照。
    得知沈意疏还没有吃东西之后郑泽运向助理索要了详细的拍摄地址，离家里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他立刻挂了电话，把饭菜装进保鲜盒里用微波炉加热，这个天气东西冷得慢，到的时候正好能吃。
    助理知道他要来，于是早早下来等待。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摄影棚的时候，沈意疏正拿着相机训导躺在地上的男团成员别躺得跟个尸体一样。被拍摄的小爱豆或许是出道不久缺乏在镜头前展示魅力的经验，又或许是对上一个气场强烈又如此美艳的摄影师不知如何是好，总之成片效果沈意疏一直不满意，正好男朋友带了吃的过来探班，她就放这个稚嫩的人间乐高一马，给他半小时自己调整状态，也不知道这么僵硬怎么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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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怎么过来了？”沈意疏把摄像机交给助理，从摆放杂乱的桌上精确摸到一根黑色橡皮筋，把自己那一头绵密如海藻的长卷发扎成马尾，“担心我没吃的特意送饭来吗？”
    看着沈意疏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向他走过来，郑泽运心跳漏过一拍，她变得愈发漂亮了，黑发红唇的维纳斯无时无刻不在摇曳着神圣的艳火，眼睛流光溢彩，不被尘霾掩盖一丝一毫，甜美的仲夏夜幻梦好似一夕之间拥有了人间的实体。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怔住了，沈意疏是意识到原来现在已经很晚了，郑泽运则是感觉到自己隐约有些过头的控制欲。这段关系开始得颇为冲动，而他本身就是略显居心不良的那一方，因而从不敢对沈意疏有过多要求，但自己作为男朋友，总该有质询的权利吧？
    “被气昏头就忘记了，对不起，不会有下次的。”沈意疏挽住郑泽运的胳膊，撒起娇来，好像猛虎退化成了猫咪，“快让我看看我的男朋友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欧——巴——”
    他下垂的嘴角忍不住一点一点往上扬，到底还是败给她了。
    旁边的助理：(￣O￣;)吃惊脸。
    拍摄快结束时，组合里的门面借着再次表达歉意的理由又找到了沈意疏，开口说的却是：“前辈nim，今天实在是对不起，或许您能给我您的电话，方便改天约个时间请您吃饭吗？”
    沈意疏当即就冷了脸，先不说她是不是单身，她根本就对这群平均年龄比自己小五岁以上的小爱豆提不起兴趣，而且她以为刚才吃饭时她和郑泽运的关系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眼下居然还有拎不清的，这就很招人嫌了。
    “你们出道多久了？”沈意疏问。
    门面老老实实回答：“马上一年了。”
    “拿过一位了吗？最近一次销量多少？音源空降多少名？YouTube播放量多少万？开得起演唱会吗？一万，不，五千人的场子坐得满吗？练习生至今的花销都还清了吗？”
    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砸得门面君有些懵，随即涨红了脸，意识到沈意疏这是嫌他不够格，但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可以作为回应的话。
    “回去多练习，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沈意疏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我对一掌就能拍碎的温室花朵可没什么想法。”
    “那我呢？我是什么？”
    在小区停车场熄了引擎停好车，郑泽运扭过头来问。
    “mo？”沈意疏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半是好笑半是认真地回答道，“你嘛，应该是我在整个花圃里最想要细嗅的一朵蔷薇。”
    郑泽运伸手摸了摸沈意疏的头，她有时展现出来的强势果决的确像一只猛虎，但是：“可以一直为我停留吗？”他问。
    “干嘛这么问，我不是就在这里吗？”沈意疏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个问题，浮起笑去握他的手，“时刻都抓紧我就好了。”
    后面终于约到有空一起吃饭的时候已经快冬天了，金艺琳见了面狂吐槽，“这顿红娘饭我从夏天等到秋天等到快冬天终于吃上了”“泽运欧巴没空就算了阿沈姐姐怎么也这样”“我难道会吃垮你们吗”，等等等等。
    “那你今天多吃一点，我买单。”沈意疏笑眯眯地说。
    今天约的是西餐，而且Red Velvet下个月就要回归了，金艺琳就是再想狠敲沈意疏一笔也不敢放开肚皮吃，点的套餐只一样尝了一点点。年轻小姑娘挑起一根意大利面，卷了又卷卷了又卷才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不过姐姐还没告诉我你们俩为什么会交往？虽然欧巴好像是很符合你的理想型，但你们好上得也太快了吧？”
    沈意疏单手支起下巴，说：“椰梨呀，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缺过男朋友吧？”
    金艺琳被吓得面条差点从鼻孔里出来：“知……知道，Joy姐说我们公司就有好几个前辈在问她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一直在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被谁深深需要着的人，所以符合我条件又对我感兴趣的人我都愿意去接触一下，不过我渐渐发现，date遇到的人大多只是受外表和激情驱使，他们并没有到非我不可的程度。”
    “所以，欧巴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么？”
    “现目前看来他是很认真，或许只有真心才能换取真心吧。”沈意疏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会找你问我？”
    金艺琳点头：“说你很像他以前见过的一个人，我当时还嘲笑他这么老套的搭讪理由连网剧编剧都不会写了。”
    沈意疏：“他没有说错，我们七年之前见过一面。”
    金艺琳：？？？！！
    “所以，一个能把我记挂七年的人，符合我要求的可能性总归要更大些。”沈意疏补充道，“就算是见色起意也没关系，我只要确认他真的惦念了那么久就好了。”
    吃完饭告别金艺琳之后沈意疏半途改道去取了东西，马上就到郑泽运的生日，她为送什么礼物是煞费苦心，最后找到一个合心意的香水，但是韩国缺货，得从欧洲总部调过来，于是被迫多等半个月，但好在赶上了生日之前拿到手。
    回到家里没看到人，沈意疏也不意外，正好可以把香水藏起来等到生日那天送。经过客厅去书房时瞟到了茶几上的信封，她保证她不是一个喜欢乱动别人东西的人，但是信封上的“服役通知”几个字太过醒目，牢牢吸住她的视线，以至于像被咒语驱使着去到了茶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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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她怎么就忘记还有服役这件事呢？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潜意识里不想去思考？不愿意面对分别所导致的一切可怕后果？
    “意疏？你回……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来着。”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郑泽运发觉沈意疏正盯着服役通知书看，他申请许久的社会服务役前些日子终于审批通过，本来计划正式的书面通知下来了再告知她。
    “哥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呢？临去当兵前一天吗？好趁机甩开我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我应该怎么想？”沈意疏抬起头，眼眶泛起一圈红，“我做什么你都一概接收从不过问，是大度体贴还是根本就毫不在意？我主动提出陪你去复诊你也拒绝说不想打扰我工作。你真的在意我吗，还是只要有人在女朋友这个位置上就行，那个人是不是我根本就不重……”
    “不是的。”他打断，主动将她拉进怀里，“是我从一开始就图谋不轨，盼望你能永远为我停留，所以才从不敢要求你什么，如果让你产生误解我很抱歉。”
    沈意疏颓然地闭上眼睛，她是高傲的猛虎没错，以为有牙齿和爪子就可以在花圃里横行霸道居然不败之地，但最终还是被蔷薇用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意给缠住了，从此再也无法脱身。
    “对不起，请……不要离开我，是我需要你，拜托了。”
    “好，我不离开。”
    几天后。
    “所以你为什么不说清楚你是社会服务役？”沈意疏气冲冲地闯进来，把详细阅读后的兵单甩在郑泽运作曲的工作台上，“我还以为你是现役一去一年半杳无音讯。”
    “首先，现役入伍也不会和家里完全断了联系，而且，”郑泽运咬重这个词，感到无奈，“我想说的，是你不给我机会，凶了我之后就对我表白，那种情况下难道还要我打断你吗？”
    “呀，郑太滚！”
    第175章 台词
    “预计1月底发行正规二辑后续专，并展开回归活动，前期准备工作包括录音都尽量在今年内结束，为了打入欧美市场我们在选歌上做了针对性筛选……”
    ar部门组长在投影幕布前讲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沈意疏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反正前期流程和以往回归都大同小异，她最想听的主打歌和概念部分又一直没讲到，啧，有点没劲儿。
    “Euphy，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组长突然cue到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沈意疏。
    孙承欢大力拍在了当事人背上。
    “咳……我在想或许我们这次可以考虑出中文版主打歌。”沈意疏强忍住想吐血的欲望，这一掌险些把她震出内伤。
    至于这种“临时被老师抽问”的状况，尽管正经上学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应对上她还是颇有心得，不要跟着对方的思路和话题走，说自己的就是了：“今年以来组合陆续了开设了微博和bilibili账号，也有进行针对性地投放物料，我有关注过相关数据，反馈很不错。再加上我现在正在录制桃厂的《偶像练习生》，1月下旬就会播出，正好赶上回归，所以我认为可以借着偶练的热度给Red Velvet引流，发行中文主打歌也能表示我们对中国粉丝的诚意。”
    裴珠泫点头表示同意，也是为了避免组长nim揪着沈意疏不放：“我也觉得不错，中文词可以就交给Euphy来。”
    沈意疏故作不安地瞪大眼睛：“Irene姐是认真的吗，我怕你们到时候嫌中文烫嘴。”
    这本来是玩笑话，但回想起沈意疏此前发布和没发布的所有作品，四个韩国人齐齐陷入了沉思。
    “中文版……也不是不行。”沈意疏说得有理有据，组长也认真思考起了这个事的可行性，“待我们下来后再开会讨论一下。”
    “还有一件事。”经纪人把一份文件发了下来，“Pledis发来了邀约，希望你能为Pristin制作新专辑，这是合约。”
    “周洁琼真的搞定了她们公司？”这回说话的却是朴秀荣，“哇，大发事件！”
    经纪人耸肩：“过程不需要了解，我们只管结果。”
    注意到经纪人的用词，沈意疏疑惑：“制作专辑？produce？”
    “没错，P-R-O-D-U-C-E。”经纪人干脆把这个单词拼了一遍，“看起来Pledis是想把Pristin这个摊子直接甩给你。”
    “怎么还有这样的啊？”姜涩琪不满了，Pledis摆明是想拿她们家孩子当工具人，成了皆大欢喜，砸了反正P社对Pristin也是半放弃状态，两个正在活动的组合SEVENTEEN前途大好Nu'est也靠着《Produce101》咸鱼翻身，男团还更赚钱，但沈意疏却是吃力不讨好，说不定还会因此损耗她的创作口碑，“又想马儿不吃草，又想马儿跑得快，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哥把合约先给我吧，我等下打电话给洁琼问问具体情况。”对上成员们的担忧脸，沈意疏做了个wink，一脸狡黠，“想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也好，你……”
    “等等，我接个电话。”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沈意疏走出门，看见来电提示上的名字疑惑地皱起眉，没记错的话洛杉矶现在应该临近午夜了吧，而且他们俩还有联络的必要么？
    “前辈，是我。”
    薛明之的声音比上次还要焦灼和惊慌，字字句句都尖利得如同泣血：“我从今天下午就联络不上钟铉了，半小时前收到了他发来的包含遗书的邮件，我给李泰民发了消息他还没回，你能不能……能不能找到SHINe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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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nager这个词薛明之已经说不下去了，沈意疏在消化了他话语中的信息之后整个脑子像被钝器狠锤过一样，头晕目眩，胃浪翻滚得直想吐，她赶紧扶住墙壁以免站不稳摔倒：“好，我……我这就去……”
    “拜托你了，我马上就飞首尔。”
    迟迟不见沈意疏回来的成员们正准备派忙内去瞧瞧情况，随即就见到她脸色惨白地出现在门口，经纪人的“怎么了”还没问出口便听见她嘴里吐出一个可怖的消息：“钟铉哥失踪了，可能、可能……”
    “是自杀。”
    联络上SHINee的经纪人时对方也陷入了恐慌和惊惧中，金钟铉的姐姐打了电话来，同样是说联系不上金钟铉，想问问经纪人知不知道他的行踪，确认过不知道之后立刻报了警，眼下正在搜查中。
    “别着急，也许只是钟铉心情不好一个人出门散心去了，我们再等等消息。”经纪人毕竟年长不少，经历过的风浪比堪称生活在真空环境中的爱豆要多得多，三两句话便把慌了神的五人安抚好，“不一定真的有那么糟，据我所知钟铉刚录完专辑，明年还要回归呢。”
    “姐姐，我们上次去的那个纹身店……”朴秀荣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如果，如果……”
    “哥不是说了吗，不一定的。”沈意疏握住朴秀荣的手，搂紧忙内止不住颤抖的身子，高度紧张之下没能发现自己的手心也是一片潮，汗水湿了又湿，冷且粘，但她也忍不住想：如果当时真的发现了不对之处，是不是能够帮到金钟铉呢？
    从纹身店回去之后沈意疏上网搜索了黑狗，最符合纹身师傅所描述的那个形象典自丘吉尔，“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但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引起警觉，就像她对郑在玹李泰民说过的那样，生活在公众视野里的他们，谁还没有一点抑郁情绪呢，区别只在于程度的深浅。
    极度忧虑之下，眩晕的感觉更强烈了，耳边是巨大的轰鸣声，恶心感上涌，沈意疏松开朴秀荣，自己去了洗手间呕吐，中午吃得很少，吐出来的也只是微粘的胃液。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恐惧蚕食了她从里到外，就剩一张皮还勉强绷着不倒。
    恐惧催生出的糟糕联想逐渐占据了大脑，她这一阵不是也觉得爱豆的日程很雷同很没意思吗，那么他呢，出道更久也早早经受到抑郁情绪和疾病的折磨，是不是在习惯性报喜不报忧的信息与电话背后，都是独自消化的痛苦？
    沈意疏摸出手机，手抖得几乎点不对联系人，电话一直在拨号中无人接听，她也不知道拨通之后要说些什么，但就算只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拜托了，接电话吧，求求你，让我知道你在这里……
    沈意疏攥紧了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簌簌洒落的眼泪已经流满了整张脸。
    “意疏？”
    “嗯，是我。”
    “现在不在录制时间么？”
    “明天晚上才开始录，我昨天参加完发布会就回韩国了，今天要开新专辑讨论会。”
    “行程这么紧，很累吧？”
    “还好，总是有缓冲的时间的。哥在休息吗？”
    “在公司和伴舞团队一起排练MBC的年末舞台，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先出来了。”
    “啊，忘记了，还有十来天就到新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对的，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好快啊，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才交往没多久，很快又遇到了Caesar，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将来要是养宠物，就叫Charlotte、Charles之类的名字。”
    “怎么都是c开头？”
    “巧合而已，也可能叫Elizabeth或者George，毕竟我得像仆人一样好好照顾它们……对了！我回去之后大概要待上个三四天才能回来，干脆就在MBC见吧，一起在放送局跨年。”
    “好啊，一起跨年。”
    沈意疏突然沉默了，没有把话接下去。
    郑泽运想了想，试探着询问：“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倒不是说一定要有什么才会打电话，但沈意疏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不然就是心情不好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的声音了。”沈意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克制住发抖的心，竭力让语气听上去十分轻描淡写，以求符合自己害羞时的反应，“好想快点到31号啊啊啊——”这一句又换了欢快而娇嗔的语调，这样他就会觉得是在撒娇了。
    “很快的，你再回来的时候也就没两天了。”
    “我知道啦，那我先挂了，不打扰你们排练，拜拜！”
    果然是这样，郑泽运想，正准备收起手机时又听见了kakao来信的提示音，发信人“疏”，他点开，满屏省略号，滑了好几下才看见字。
    [在激动与颤抖的同时我又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因为您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请让我多多听见您的声音吧，要知道在这世界上就算有一千个我，可这一千个我还是会像这个我一样地爱慕您呀。]
    [……是莎士比亚的台词，分享而已]
    第176章 蝴蝶风暴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煎熬一万倍。
    想象一下：你走在狭窄的羊肠小道上，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马车队挤出小路滚落山崖，坠落途中除了尖叫，不，连声带也被空气挤压喊不出声，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根向外野蛮生长的树枝挂住了你，但你还是一点点往下滑，衣物裂帛的声音被无限拉长，在这陡峭绝壁间只有风声为你倒计时死亡，你终于承受不住这般钝刀割肉的莫大恐惧，绝望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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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你跌进山底的深水潭。很冷，很冰，三万六千根针都死命往里骨头里钻。
    ——你得救了。
    警方最后传来的消息多少有些惊骇，但总算给人留出了苟延残喘的空间。金钟铉在清潭洞的租住屋内企图烧炭自杀，警察赶到时人已经昏迷了，不过听说因为报警得早所以摄入的一氧化碳含量还不足以致命，现在已经送进了ICU抢救。
    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有人都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一定程度的缺氧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但不管怎么样，总归是抢回来了一条命。但凡薛明之没有及时收到那封邮件，但凡他没有及时联络李泰民沈意疏，但凡沈意疏没有及时接到这个电话把信息告知SHINee的经纪人，但凡金钟铉的姐姐和经纪人没有及时报警，事态就会倒向无路可回的沉痛结果，只要有一步出了差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沈意疏惊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湿透了，眼下既不能前往医院，留在公司也没必要，索性叫上成员们回宿舍洗漱休息。
    在浴缸里泡了太久，出来的时候沈意疏已经成为了“被焖熟的虾”（孙承欢原话），全身皮肤都被蒸得绯红，天气太冷，心神也经受了好一番折磨，泡澡顺理成章变成最为便捷成本最低的舒缓方式。
    孙承欢拿着平板看网上的消息：“钟铉哥自杀的事已经成Na.ver热搜第一了。”
    “也上了电视。”裴珠泫用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晚间新闻主播正在播报警方的初步调查结果，“但这种事，公司想压也是压不下去的。”
    “对了，刚才你的手机有震动。”姜涩琪侧过头来，冲沈意疏指指餐桌，“好像是电话。”
    “噢。”她的声音从毛巾底下传出来，“我看看。”
    解锁进入，除了来电还有一条信息安静躺在状态栏里。
    顾不上头发还没擦干，沈意疏抓着毛巾就冲出了宿舍。
    朴秀荣：“她去哪儿？”
    姜涩琪：“可能外卖到了？”
    裴珠泫（扶额）：“看她这么急，八成是男朋友过来了吧。”
    孙承欢：“这孩子！衣服没拿！”
    裴珠泫猜得一字不错，电话和短信都是郑泽运的，看见金钟铉自杀送进医院抢救的新闻后他就回忆起了下午那一通电话，不用问他也能知道沈意疏当时的心情，于是提早结束练习开车过来Red Velvet的宿舍小区附近，如果不见上一面把话说明，以她的性格绝对会乱想。
    说不惊喜肯定是假的，但是着急和担忧随即便将这份雀跃压了下去，新宿舍搬过来小半年了，在手眼通天的私生那里不是机密，而且也不会因为沈意疏在vlive直播里公然开怼就有所收束，尽管她们的私生在疯狂程度上还比不过师弟，但是在小区蹲点也是常有的事。沈意疏倒不是惧怕谈恋爱的事传出去，交往一年多，跟她跟得最紧的那个小圈子早就知道了，也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可世事无绝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发起疯来，针对她都是小事，唯独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沈意疏用毛巾盖住脸出了小区后门，在附近马路的拐弯处看见郑泽运的车，不急不缓地向他走了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紧接着就被他抓紧手腕拽上了车，一通责问劈头盖脸地砸向她：
    “你怎么出门连个外套都不穿？知不知道12月的首尔晚上有多冷？前不久你才跟我说膝盖痛，是想年纪轻轻就因为风湿关节炎断送爱豆生涯吗？”
    坐上车沈意疏才意识到寒冷，也许是因为刚才整颗心都扑在去见面这件事上短暂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现在立刻屈起膝盖把自己折起来，无力反驳他。她骨架细，就算个子高，瑟缩在一起也不显得很大一团。见到沈意疏浑身颤抖的可怜模样，郑泽运就什么都说不出了，想到她也是因为急着赶来见他，心口抽了一下，弄不清到底是感动还是心疼。
    关掉灯，把车内的暖气上调几度，又从后座上捞到一条毯子给沈意疏裹好，在来路上打好的大段腹稿到头都化作了一句简单的保证：“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沈意疏不语，紧抿的嘴唇并未因为这句话就松弛，相反，一颗心高高揪起。她是否太过自私，一直向他索求需要感，以至于他也以此为己任，觉得应当为她而活？
    “钟铉哥把自己的伤痕都藏在了微笑里，其实，我有时也在想，哥，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感到幸福吗？”
    沈意疏把脸侧过来，以鼻梁为中线，一半脸氤氲在窗外路灯的昏黄中，一半落入了车内的暗色。她稍稍弯了嘴角，眼睛却是沉沉的郁寥。
    “怎么……这么问？”嗅到一丝不安，郑泽运强迫自己别往糟糕的一面去想，“很幸福，从天而降的星星落在了我手里，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你可以感受到的吧？”
    “那我就希望我是对的。”沈意疏这样说，继而撇开了话题，怀疑种子却无可遏止地开始生根发芽。除非彻底开放内心，否则人是很难读懂另一个人的，就像她也可以做到簌簌流泪的同时让他在电话里听不出异常，那么她现在亲眼所看见的他的笑容，底下究竟包裹了多少阴测测的风雨？
    第二天上午听闻金钟铉凌晨时便已脱离生命危险苏醒过来，大家都想去探望，只是一来伤者需要静养，二来除了身在葡萄牙拍摄画报的金起范，SHINee的其他成员都已经守在医院里了，她们再去只是叨扰，便委托经纪人送花过去。沈意疏下午又得飞回国，晚上是《偶像练习生》第一期的录制，有工作要做没法多待，再回来最快也得四五天以后，干脆和李泰民约了平安夜那天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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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厂沈意疏尽职尽责地扮演起导师的角色，自从金钟铉出事过后，怀疑和动摇就像闻到腐尸味道的乌鸦一样死死缠上来，她只能全身心投入进工作里才能不让自己去想别的。这几天也抽空和周洁琼打过两次电话，大致了解了她们公司现在的态度，并约定她回去之后再面谈一次，沈意疏打算视谈话结果决定自己要不要接活。
    练习生们完成了第一个主题曲评级的任务沈意疏才出了大厂，在韩国停留十天结束年末舞台再回去。接下来是小组比拼，需要她指点舞蹈的地方已经和节目组协商好了，到时候再视频连线，效果肯定比不上在练习室里盯着，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桃厂当初决定签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话又说回来，金钟铉自杀一事让整个亚洲娱乐圈都大为震动，沈意疏上微博时就看见包括歌手、演员在内的娱乐从业者都在积极呼吁关注艺人的心理健康，看着看着觉得很是荒谬，东亚三国里国内艺人的日子可以说是最好过的了，稍微演个有水花的网剧都能收割一批拥趸。有粉丝护着，对专业硬实力又没有过多要求，依靠品牌站台直播代言就能进账几十万，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脸跳出来喊自己压力大啊？
    这种气愤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去医院探望金钟铉的那天，当然，不是去了就消失了的意思，只是有别的人和事让沈意疏忘掉生气。
    “唔，珉豪哥、泰民哥，薛……前辈也在……”
    抱着鲜花找到金钟铉的病房时，沈意疏正好和从里边出来的崔珉豪李泰民还有薛明之打了个照面，许久不见倍感冲击，她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尬笑。
    薛明之抽走沈意疏的花，交给崔珉豪，示意他先拿进去：“我们俩过去聊一会儿。”自然是指他和沈意疏。
    不是，我还没有去探视钟铉哥……沈意疏正想推拒，薛明之已经迈出去好几步了，见她没跟着，回头来很是疑惑地上下打量她，沈意疏无可奈何，只好追上去。
    她其实没想到薛明之会在韩国待这么久，但转念一想，金钟铉都愿意把遗书发给他了，两个人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而且他们俩本来就是同期，后来再联系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都可以为他坐十六个小时的午夜班机飞回来，多留一阵才是正常的。
    “钟铉能拉回来，我们都很开心，也谢谢你了，那天能及时地联络上他的经纪人。”
    “没什么好谢的，事关人命，前辈就是再不着调，也不会拿这个跟我开玩笑。”沈意疏摆摆手，薛明之的前半句话又勾起她的深思，她虽然来了，但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金钟铉。能把人救回来固然值得庆贺，但他会不会觉得他们自作主张地违背了他的意志，也许……也许他根本就不想继续活着？
    注意到沈意疏依旧愁云惨淡的眉宇，薛明之问：“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嗯。”沈意疏干脆坦陈了自己的想法，时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她还是那个受到练习生大前辈关照的外国女生，“普通人觉得活着会幸福会有好事发生，但钟铉哥可能不这么想，他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走出那一步，但……”
    “但活着就有希望。”薛明之截断话茬，“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与这个世界舒服相处的方法。”
    这样笃定的口气让沈意疏愈发感觉熟悉，下意识地笑出声：“果然是‘太阳王薛明之’，说出口的话总是让人信服。”
    太阳王是薛明之练习生时的一个外号，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反正大家一致听信的版本是，这得名于李秀满老师。某段时间薛明之常去李秀满的办公室，一待就是一下午，再加上本人入社早资历深在练习生中的威信极高，路易十四的这个绰号倒十分贴切。
    二十岁时觉得这很酷，出道了还可以作为上综艺的谈资，一晃七八年过去，站在二十代的末尾上再听见有人这么喊自己，薛明之只觉得幼稚和羞耻：“可别提了，路易十四得踹翻棺材盖问我要版权费。”
    “不管怎样，还是多亏了前辈，你才是最应该被感谢的人。我们都不知道的那些时间里，是你一直陪着钟铉哥在对抗抑郁症吧？”
    薛明之缓慢地点头：“钟铉写了歌会发给我看，上个月还对我说下张专辑一定要拉我合作，我真的以为一切都在逐渐好转……”
    “但正是因为你一直以来的陪伴，才让钟铉哥如此信任你，决定把遗书都交给你，所以你才可以立即发现事情不对。你或许没能意识到一次扑扇能有多大的力量，在后来又引发了多大的风暴。”
    “……小丫头的确变化不小，口才了得。”这两句话让薛明之感觉到安慰，但也很怅然，他本有机会见证沈意疏的成长，但如今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了，“真好奇你这些年的经历。”
    沈意疏避开这个话题，不愿把谈话焦点聚在自己身上：“前辈想必也是经历颇丰。”
    “乏善可陈，不值一哂。”薛明之同样不愿就自己多谈，他对上沈意疏的目光，突然生出勇气，微微躬身抱住她，在她反应过来挣脱之前说出了心声，“对不起，一会儿就好，请听我把话说完。”
    “我从钟铉和泰民那里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不应该更没资格来打扰你，但事实就是，我的确在多年之后又一次喜欢上了你，我会等待你，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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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感觉到一个比蝶翅更轻的吻落在了她额头上。
    还来不及惊愕，抑或震怒地一个巴掌扇过去，她就听见李泰民比片刻之前的自己更尴尬的笑声：
    “哈……哈哈……我，我就是……就是珉豪哥让我来……来叫你们回去吃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沈意疏：喝点酒打消这个念头.jpg
    李泰民：怎么是我？怎么老是我？
    第177章 拒绝得了吗
    俗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面对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心意，沈意疏没做任何反应，从薛明之怀里抽离出来，向李泰民点点头，自己往病房回去了。
    崔珉豪带了一盒现烤曲奇来，放久冷掉了口感会下降，于是便使唤李泰民去叫谈话的人早些回来。沈意疏本来是不大想吃的，她这一阵廊坊首尔连轴转，还有难以克制的低落情绪，食欲几乎降低到了谷底，但又不好拂却崔珉豪的好意，只能拿过一块塞进嘴里，不经咀嚼便直接咽下去。饼干与喉管摩擦得有些疼，脸上还要挂起笑：“谢谢珉豪哥的饼干，很好吃。”
    “是起范哥的强力推荐。”崔珉豪竖起一个大拇指，将其归功于金起范。
    沈意疏移过脸，金钟铉正安静地微笑着看她和崔珉豪说话，酸涩顿时就涌了上来：“钟铉哥……辛苦了，真的很抱歉。”
    金钟铉摇头：“大家都很辛苦。”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你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会不会很生气，换了我大概也不想自己的意志被违背……”
    “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可能这就是命运吧。小雪说得对，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他所要走的路，到达终点前不能轻易弃权。”金钟铉看起来仍然很虚弱，但眼睛比从前多了点神采。
    “小雪是谁？”
    发觉金钟铉和崔珉豪的视线都投往了自己背后，沈意疏立刻回头，看见低下头去憋笑的李泰民和表情并不怎么明朗的薛明之，心领神会：“小雪……前辈？”
    薛明之的脸更黑了。
    见沈意疏还很疑惑，毕竟从太阳王到小雪，这个转变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金钟铉主动解释道：“韩语里薛和雪是同一个字，加上助词ni表示亲近和可爱，所以就是小雪了。以前上中文课的时候老师说有很多中国女孩子会起名叫小雪，于是他一直不让我在外人面前这么叫。”
    后一句话是金钟铉压低了声音凑到沈意疏近前说的，但薛明之哪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念一动，张嘴就抖了个八卦出来：“申世京xi不是说今天也会过来么，几点来着？”
    申世京？这个名字在舌尖来回滚动两次，沈意疏才意识到指向的究竟是谁，惊愕地捂住了嘴，金钟铉对上她的目光，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她前两天有来看我。”
    沈意疏回忆起第一次去上蓝夜时，曾大言不惭地说怎么会有人在最贪图刺激的二十岁就遇见真爱呢，那时金钟铉对她说有的，她现在还记得他那时的表情，是遗憾是怀念是幸福，一生之中只要有过一次就绝不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不要多想，只是作为朋友的见面。”金钟铉又说。
    “那也……很好，真的。”沈意疏深吸一口气，说，“钟铉哥，我希望你能拥有幸福。”
    “谢谢你，意疏，我也祝愿你一直幸福快乐。”
    离开的时候金钟铉让李泰民送沈意疏下去，她本想说不用，但又考虑到如果回绝后薛明之突然说什么让他送她之类的话那就更没有理由推拒了，两相比较她自然倾向李泰民，于是默默咽下那些话，微笑着道了别。
    李泰民也是心直口快的人，出来按了电梯后直接质问道：“意疏啊，你是把明之哥和泽运哥放到一起谈了吗？”
    “我像是会做渔场管理的人吗？”沈意疏苦笑着反问，“我也不知道前辈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说喜欢又突然亲我。”
    “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们能聊到的人里你肯定算一个，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就能知道你这些年的经历。看着曾经的后辈变得越来越耀眼，真的很难不心动吧？”李泰民有理有据地推测道，“而且明之哥以前不是本来也很关照你？”
    沈意疏一时语塞，她以为去年重逢时薛明之说那些话只是出于戏弄，又或许他根本无意在他人心中扮演一个完美圣人，才决定亲手将她建好的空中花园毁去，却没有思考过，要是他那份心意从来不曾断绝只是淡化呢？一颗火种只要有足够的氧气就能再度燃烧，与她再见的那一面大概就是他的氧气。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放心好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并且一定保守秘密。”
    “什么？”沈意疏不解。
    李泰民对沈意疏这副不开窍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假咳两声，切成日语，捏着嗓子说：“虽然我已经和木村拓哉结婚了，但如果福山雅治说爱我我能拒绝得了吗？”
    沈意疏瞪大了眼睛，立刻后退两步，靠紧墙，换上一种隐有不齿的口气：“……怖いな（真恐怖啊）。”
    李泰民（震怒）：你那是什么眼神！
    年末歌谣大战从圣诞节的SBS拉开序幕，之后是29号的KBS以及雷打不动的31号MBC，其中KBS给的份量最足，三首歌加情景剧intro，从《Rookie》到《Peek-A-Boo》全都表演了一遍，夏天开过演唱会之后全队的体力都有所提升，三连唱不是特别大的问题，不过为了保证开麦质量还是需要多多练习。与周洁琼的见面沈意疏就约在了S.M附近，谈完了她好回去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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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下吧，你们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还会叫我担任制作人，韩社长就那么信任一个只写过几首歌的爱豆吗？”
    “抱歉，这件事其实是我的锅。”周洁琼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沈意疏的脸，“我回去之后想办法和社长说了在香港向您邀歌的事，社长很生气，觉得我太自作主张了，而且说从来没有过放弃Pristin的念头，我要是这么不信任公司那就去找外人来做吧，于是才有了姐姐现在知道的一切……”
    万万没想到周洁琼面对韩成洙也能这么直接，沈意疏直接哽住了，到底是小女孩，没有太多社会经验，打工人最忌让老板知道你离心啊喂！
    当然，周洁琼并非真的背离Pledis，只是直说为组合下次回归向沈意疏邀歌难免让韩成洙觉得她心思太活络，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们俩都是中国人，说不定韩成洙还会以为是沈意疏在教唆周洁琼搞事。
    “洁琼啊，这件事你做得实在欠妥。”沈意疏叹气，“我也说一下我的情况吧，独立为你们制作专辑是不可能的，我手上有一档正在录制的节目，一直到5月才结束，下个月Red Velvet要回归，再后面还会有日本的活动。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多最多就是写歌和指导录音，专辑概念和收录曲选择，这些都是你们公司应该做的事，想当甩手掌柜是不可能的。”
    “是，我也知道，但是如果这次拿不到姐姐的歌，我们就真的没办法回归了。”
    周洁琼如此失落，沈意疏也觉得不忍，思考片刻，又说：“这样好了，你再找你们社长谈一次，说明清楚向我邀歌的好处，不要表现得和我太熟络了，你只是从利益角度出发，Pristin发展得更好自然也符合Pledis的利益，同时告诉他我没空也做不了你们的制作人，这个还是P社的人来。如果你们社长改变了想法，那我们就合作。”
    周洁琼咬住嘴唇，点点头。
    新专辑主打歌拿到手刚学了两遍就31号了，沈意疏觉得可以借着歌谣大祝祭的舞台放一点回归预告，但时间上来不及，没空拍，前不久金钟铉的事打得全公司都措手不及，多少影响到了艺人和职员的工作，她们毕竟月底才回归，间隔一月，热度难以巩固。
    后续专辑延续了正规二的velvet风格，主打歌《Bad boy》是以hip-hop为基础的RB舞曲，歌词描述了像磁石一样互相吸引的bad boy和高冷女游走在危险爱情边缘的故事。作曲家基本由欧美团队组成，不过大家一致认为能够期待下这首歌在韩国的音源表现，编曲丰富有层次而不喧宾夺主，旋律动听连贯，编舞也有记忆点，是很不错的歌。至少沈意疏非常喜欢。
    说回这次歌谣大祝祭，规模庞大参演歌手众多，也就意味着更容易碰到熟人。彩排结束后沈意疏就在后台碰上了好久不见的安丹尼尔，Teen Top会在2部登场。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就那样吧。”沈意疏笑，遇见朋友还是很值得开心的，“Niel哥呢？最近在忙什么？”
    安丹尼尔把自己正在筹备的YouTube频道告诉了沈意疏：“年后会开我自己的个人油管频道，会直播打游戏、上传唱歌视频和生活日常什么的，说起来还是受到了你的启发，《Vintage story》和《地球观察手册》我每一期都有看。第一期你要来出演吗？”
    “好啊，Niel哥确定了时间告诉我，如果协调得过来就出演。”沈意疏又问，“不过出演的话，我自己做好了造型来？”
    安丹尼尔和旁边的队友突然沉默，众所周知Top Media是个和尚公司，咳咳。
    沈意疏：……OK我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木拓与福山那句话出自我朋友哈哈哈
    今天也是被章节名折磨的一天
    写完钟铉的相关内容我又滚回去搞新手村了
    tm旗下艺人，teen top 100% up10tion mcmd 十年里出的四个团全是男团，真·和尚庙
    第178章 前兆
    MBC给的位置并不算好，靠近通道，前后都是并不熟悉的当红男团，很容易被镜头拍到，沈意疏只能正襟危坐，偶尔和成员说说话，但多数时刻在放空自我，思考新主打的编舞、歌曲录音的细节处理等等，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否则因为无心的reaction引发了粉丝间的骂战就不好了。
    “明年一定要去到更好的地方！”
    也不知灵魂放飞到了哪处，沈意疏突然记起去年今日说过的话。2016年的MBC歌谣大祭典她们作为唯一一组被分到户外会场的女团，心里有过怨怼有过不平有过失望，但最终还是在寒风里哆嗦着结束了坎坷的一整年，今年也努力地走过来了，完成了三次回归，认真进行每首歌的活动，还开了自己的演唱会，反响都很不错，对比去年，的确是稳步前进。
    就算不提组合，自己的2017年也过得充实而有意义：在vlog里尝试输出创意，做cover经营歌手口碑；发表了好几首歌，其中还有一首成了日剧插曲为更多人所聆听；每月女团个人品牌评价稳居前三，盖洛普不降反升；在日本依靠街头采访有了点热度，在国内还参与到了男团选秀节目录制中来……无论怎么看，作为爱豆，这都是收获满满的一年，并且也初步明确了之后想要走的路。事业顺利，感情稳定，生活上……略有风浪，但人活着哪能事事称心？这已经很值得人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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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什么我不仅没有感到幸福，反而又开始焦虑了呢？
    余光扫视了一圈，看到观众席和艺人席上黑压压的人头沈意疏更加坐立难安了，每个人的目光都像是监控探头，而她就是楚门。
    窒息和反胃复又齐齐涌现，忍住这种不适带来的想要落泪的欲望，沈意疏暗恨自己这突发的脆弱与无能，在裴珠泫近前附耳说道：“Irene姐，我可以回一趟休息室吗？有点头晕，想回去喝口水。”
    “很晕吗？可下个节目就是VIXX，你要不看完再回去？”裴珠泫说。
    “不用了，结束之后我上网看cut。”沈意疏摇头。见她的确是不舒服的表情，裴珠泫也不再多说，示意她早去早回。
    姜涩琪侧过头，看见沈意疏额角冒出的细密的汗，向裴珠泫请示后跟了上去，沈意疏万一半路晕倒了有她在还能立马去叫人。
    沈意疏：……有被感动到，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Euphy啊，等等我。”
    沈意疏回过头，发现是姜涩琪，惊恐的心绪略略有所平复。沈意疏走得很快，小跑着追上来之后姜涩琪一把抓住她，惊讶地发现这人居然在抖，有些急了：“怎么在抖？你哪里不舒服？我们赶紧回休息室吃点东西。”
    “啊……好。”沈意疏应声点头，几乎是被姜涩琪拖着回了休息室。
    经纪人和Cody助理们看见两人回来，起先觉得奇怪，瞧见沈意疏苍白的脸色后只当是低血糖发了，再不就是演播厅里人太多闷着了犯恶心，找来两支红参口服液，像喂饭似的让沈意疏服下，又把中午没吃完的米肠拿去加热，姜涩琪用筷子夹了一节送到嘴边，沈意疏却后退了。
    “喝了口服液好多了，不想吃这个。”
    “但你还在发抖，真的不吃吗？”姜涩琪很是担忧，“回到演播厅又要坐好一阵子，我怕你当场昏倒。”
    “那样的话，能博一个话题也不错。”
    “你这孩子——”旁边的经纪人瞪了她一眼，“又说胡话！”
    沈意疏双手合十，换上一副惯常的、同成员开玩笑的表情：“哥，把我的包里的药递我一下，拜托啦。”
    从经纪人那里拿过药瓶，然后去接水，姜涩琪会意：“你是不是最近一阵情绪又不稳定了？害怕镜头和人群么？要不然待会儿就别上场了，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
    听到这话，沈意疏手一抖，差点把药撒掉——是多出来的那两颗。好在饮水机在正对门的角落，她背对其他人，避免了被发现不寻常的药片剂量。用右手扶住左手，仰头把药倒进嘴里，趁着舌苔和包衣发生过多接触之前灌进一杯水。
    “还好，不算太严重，忙起来就不会在意了。”沈意疏转过身来，挂起笑，“姐姐帮我补一下妆吧，刚出了点汗。”然后又转回面对姜涩琪的方向：“等下我们就回去。”
    姜涩琪只得顺着她：“好。”
    Cody取了粉饼和刷子给沈意疏补妆，一边刷一边夸赞道：“我们Euphy真是比花还美丽，这个眉形天生就好看，都不用多修。”
    “是姐姐手艺好，所以我们才能漂亮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是人就喜欢恭维，沈意疏这真诚的语气让Cody的嘴角上去了就没下来过，三两下补完妆后加了一句：“不过我看你好像是毛发旺盛的类型，要是休息时眉毛又长出来了，顺着现在这个眉形修掉多余的部分就可以了。这是我最近在用的修眉刀，很好使，你可以拿去试一下。”
    说罢Cody从桌上找到一把折起来的修眉刀，沈意疏抽开，刀片很锋利，闪着不锈钢特有的银色光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便坦然收下，放进外套口袋里，回了声“好”。
    在休息室待太久也不好，沈意疏补好妆，准备跟姜涩琪一起回演播厅。途经洗手间时询问要不要上个厕所，姜涩琪摆摆手表示不用，沈意疏便自己去了。“刚才水喝多了点”，她如是说。
    没等太久沈意疏就出来了，看她扶着左手，姜涩琪以为还在抖，便支着她走路。两人尽管一个高跟一个平跟，站一块儿仍然有很明显的身高差，姜涩琪突然怨念爆发：“你和Joy到底是吃什么才长这么高的啊！”
    “也许是多睡觉吧。”沈意疏咧开嘴，笑出八颗白牙，Cody给她多刷了点腮红，和着笑容一起冲淡了面上的苍白感，“但是男生似乎普遍喜欢160出头的身高，很适合抱在怀里。”
    “但前辈不也照样喜欢你这棵172的天空树么？”
    “那是因为他有183……”
    两人边说话边走到了后台通道，听见前面传来无比热烈的欢呼与喝彩，接着就是人头攒动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辛苦了”。提着红绸与扇子陆陆续续跑过来，走在最后边的自然是VIXX六个人，身着黑色刺绣长衫，个子又高，简直像一堵厚厚的乌□□。姜涩琪挥手打了招呼，余光却瞥见沈意疏默默移开了脸，一言不发，不知是为什么，也不用避嫌到这种程度……吧？
    “我们走吧。”人走过去后沈意疏拉了拉姜涩琪的袖口，一脸讳莫如深，“别让Irene姐她们等急了。”
    忙碌的工作多少冲刷掉了一部分新年到来的欢快气氛，2018年一开始也依旧在为后续专辑筹备着，舞学完了就是进棚录音，然后拍mv和预告照。密集的日程安排成了沈意疏的避难所，忙起来后她仿佛彻底成为了Euphy，沈意疏的人格从身体中抽离，浮在半空用上帝视角审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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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反倒消解了面对人群与镜头的不安，只是这世上没有永动机，再怎么能吃苦耐劳，也总有停下来休整的时候。离开灯光与镜头，沈意疏又恢复到所谓的省电状态，感知变得麻木，有天晚上在拍摄现场险些从一人高的道具箱子上摔下来，“吓得人心跳都停了”（朴秀荣语）。
    原因沈意疏很清楚，是服用过量抗抑郁药物所不可避免的副作用，恶心头晕手抖反应也变得迟钝，但如果不吃药，她就会陷入另一个泥潭。对外物的敏感与怀疑持续不断地产生负面情绪，也许这一个选项最终导致的结果会更加糟糕也说不定。
    但只要出镜时可以打起精神来就可以了，《Bad boy》和偶练的活动都结束之后再放假休息一段时间。沈意疏拿定主意，把隐忧都压下去，继续投入到新专辑的准备中。
    回廊坊前一天沈意疏拍完了mv，并且收到了周洁琼的消息，这一次是很正式的邀歌，桂范洙接手编曲和Pristin下次回归的专辑制作工作，她只要和P社开会讨论下来歌曲的大致主题就行了。“价格好商量”，周洁琼是这么说的。
    看到这最后一条信息，沈意疏严重怀疑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Pledis了。谁不知道P社的团只要有制作人担当就逮着羊毛使劲儿薅，韩成洙能舍得下血本为Pristin买歌，放出去也得是大新闻一则。
    详细事宜也要等待这次偶练录制回来之后再谈，沈意疏看了行程表，和周洁琼约好一个时间再见面。为Pristin写歌也涉及到她自己的合约问题，此前写的歌都直接交给公司，能发的就进S.M曲库，如果开了Pristin这个先河，后面很大可能还会有为别的歌手写歌或者是把歌给别人唱的情况出现，单纯的歌手合约已经不足以满足实际需要了，更大的可能是再签一个制作人约，像金钟铉那样。
    第179章 表象
    针对中国市场Red Velvet特地录制了中文版的主打歌，词是沈意疏填的，不过没有收录在专辑中，而是在后续专发行一周后以数码单曲形式上架国内外的各大音源网站，因此也不急着录好，等沈意疏这次从廊坊回来再录音时间上也绰绰有余。队里四个韩国人还能再练练发音，毕竟沈意疏写词可没有考虑到两门语言在发声上的区别，只是弄懂韩文歌词的含义后就自我发挥去了。
    4RV：苦啊——
    两地来回奔赴的代价是直线下滑的体重，最新一次上称显示的数字已经快逼近《Pale fire》时期。吃药加上短期内瘦太多实在影响力气，但这话在队里说又显得凡尔赛，沈意疏只好学习韩国人，多多加购红参之类的补药。认真说来首尔与廊坊的距离可能还比不过国内从东飞到西又或者从南到北，只是架不住次数频繁，沈意疏基本上是录完了偶练就立刻转车到北京飞首尔，回归在即有太多事要做，这中间还穿插着与Pledis的两次商议。
    第一次是签订合约，第二次是讨论歌曲的主题。Pristin不是走概念路线的组合，出道和第一次回归都是很符合成员年龄的青春活泼风，沈意疏并不准备大改。Pristin的两次活动之所以赶客不在于风格路线，而是歌曲本身，倘若《Wee Woo》还能寻到一个节奏干练鼓点带劲的优点，《We like》就真的是有槽也不知从何吐起了。全曲拼接感严重，嘟嘟嘟拟声词过度使用，为洗脑而洗脑，就算拿给Twice唱音源后劲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首歌居然能通过公司内部的审查发行出来，怎么看都是Pledis自己作死才赶走了一批路好和粉丝。
    不过青春活泼的风格说好听是贴近年龄，说难听就是随大流没特色，沈意疏没那个雄心壮志帮Pristin确立自己的色彩，只能是在迎合市场的同时加入部分Pristin专属的记忆点。
    “在一开始自报家门怎么样？‘we are Pristin’这一句就不错。”沈意疏提议道，她说的是《Wee Woo》开头那一句，可以做成像bravesound、jyp、aoa那样的音乐水印，有爱豆和制作人的前例在先，Pristin再用也不显得奇怪，并且能够加深听众对组合的印象：就算听不完整曲，听了开头也能记得住这个名字吧？
    担当制作人的桂范洙和Pristin全员都欣然同意，歌曲主题在头脑风暴后也大致确立了下来：傲娇少女面对爱情时心口不一的表现。
    不新鲜，甚至挺俗，但正所谓大俗即大雅。《妻子的诱惑》俗吗？狗血吗？可还是一堆人看，最高收视率超过了40%，中国的翻拍也照样掀起了全民观剧热潮，所以俗套归俗套，好用就行。
    这个主题胜在平实、有代入感，总不能让一群年轻女孩子唱男性视角的情歌，又不是人人都是金钟国赵冠宇。至于“爱你在心口难开”这种快用烂的古早狗血梗对沈意疏而言更是毫无难度，毕竟她就是绿江衍生区小言女主，有亲身经历，分分钟就能写出一篇充满画面感的歌词，但曲子就需要磨一磨了。P社知道她眼下正忙，给的时间很充裕，半个月，够沈意疏谱完曲了。
    这首歌写得比想象中快，沈意疏最后只花了一个周搞定词曲并加以修改润色，暂定名为《Close to me》，“害怕内心的热情将你灼伤/于是戴上面具只显露冷酷的风霜/但我会给你指示与线团/现在就穿越米诺斯的迷宫/come close to me”，用上了希腊神话的典故，mv也可以照着这个方向去拍，沈意疏觉得自己甚至为P社省了一个脚本钱。
    《Close to me》节奏鲜明旋律连贯，副歌有“close to me”的记忆点，但并没有只剩下拟声词喊麦。沈意疏本人最痛恨作曲家为了跳舞或者洗脑而直接删掉副歌歌词的行为，给人写歌就更不会这么做了，同时为了避免没有大主唱开麦live唱不上去的尴尬情况，没在副歌写什么特别考验技巧的高音，算是一般女爱豆的正常偏高音域，还没有周洁琼在《Whatta man》里唱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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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pop发展到2018年，舞台表现越发被爱豆、经纪公司以及粉丝所看重，电视台也会出单人直拍，于是走位花哨的高难度舞蹈成了首选，视觉被满足之后，听觉就沦落到了下位圈——爱豆的开麦现场唱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在录音里唱得像模像样就行，再不济还能修。沈意疏对这个“去唱歌化”的大趋势一直难以苟同，舞台应当服务于歌曲，歌曲才是歌手的立足之本。爱豆也是歌手，只不过是唱跳集于一体的歌手，唱得不好不要紧，如果不开麦，建议改行，或者学学LDH系，专职做团内的performer。
    总而言之，《Close to me》是一首够抓耳、不需要配合舞台表演才能真香的歌曲。不是爆曲，不存在一下子带飞的可能性，但对现在的Pristin来说，这是一首很好也很合适的歌。
    回归前两天沈意疏去给安丹尼尔录了个人YouTube频道的首期问候视频，如果要精确一些的话，应该是“关于为什么开设个人频道以及今后会上传哪些视频的相关解答”。沈意疏的出演是为了引出前者，两个人重演了一遍合唱《Timeless》的情景，后期编辑时会接上安丹尼尔的解释：“出演《Vintage story》后有了这方面的考虑，因为我没有开设任何sns账号，所以希望能通过YouTube向Angel们展现喜欢打游戏的自己、非放送中的自己。”
    “所以Niel哥为什么不开sns？”沈意疏问。
    “开sns的话，不可避免地会被网络上的声音所影响，我认为保持幸福的秘诀就是不对事情做过深的思考。”安丹尼尔如是说，“而且我这不是开了YouTube频道了吗？在这里就可以和大家交流了。”
    这个视频一小时就录完了，最后剪出来的时长在8-10分钟，沈意疏询问了上传时间，31号晚上，她到时候再看。
    “我记得你明天生日？24岁？生日快乐啊。”摄影机关掉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安丹尼尔记起日期便问了一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真是抱歉，要不然我请你吃饭？”
    “不用，Niel哥有这个心就很好了，谢谢。”
    两个人在音乐上是很投缘不错，不过也没熟络到可以单独吃饭的地步，安丹尼尔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提议是不太妥当，摸摸鼻子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沈意疏背起包，又纠正道：“不过哥说错了一点，是23岁，本中国人只过实岁生日。”
    安丹尼尔双手合十：“Euphy大人恕罪——”
    沈意疏大度地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准备离开时接到了郑泽运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沈意疏想了想，还是走到角落里接了起来：“……嗯，是我。”
    “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我今天过来给Niel哥录一个视频，已经录完了。”
    “那明晚可以空出时间来吗？一起庆祝你的生日。”
    “……”
    沈意疏迟疑了，第一反应是拒绝，但又没有什么理由。察觉到沈意疏的犹豫，郑泽运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起来：“不方便么？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我们上次碰头还是在MBC……”
    “不，可以的。”沈意疏捂住头，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似乎又在突突地跳，“哥待会儿把时间地点发我吧。”
    沈意疏变得很反常。
    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快一个月，如果从MBC歌谣大祝祭那天算起的话。
    因为行程要频繁地来回中韩两国，郑泽运完全理解沈意疏的忙碌与疲惫，此前也不是没有长时间无法见面的时候，但最近这一个月不管是电话还是kkt的交流频率都大幅降低，发过去的信息时常已读不回，或者根本就是未读状态，未接电话基本不会再打回来。郑泽运知道沈意疏是个很擅于应付的人，但眼下却连应付也懒得做了，直觉告诉他一定有哪里不对，想要解决问题却发现无从下手，只能借着庆祝生日的名头见面聊一聊。
    沈意疏当然清楚这样无缘无故的冷暴力不对，但更加没办法开口说明自己的烦恼根源，到底还是不想令郑泽运失望，于是早早地出了门到达约定的韩食餐厅。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意疏到得早郑泽运到得更早，坐下来第一句听见的就是这个，这一阵每个人见到她都是这句话，有点烦了。
    “三天两头就在坐飞机，哥如果是我也会瘦的。”沈意疏按捺住烦躁的心说道，“不用担心，等打歌活动结束了我就会吃回来的。让我看看哥的礼物吧。”
    郑泽运把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沈意疏取出里面的红色小方盒，其实看这个大小她约莫也能猜到是什么了。“干嘛突然送我戒指？”沈意疏问，“我不喜欢戴饰品哥明明知道的。”
    “你好歹也打开看看。”郑泽运感到很无奈，哪有人看都不看就问为什么送这个的。
    “行行行。”沈意疏乖乖照做，黑色衬底上卡着一枚戒指，均等三色小环相绕，简洁雅致却充满设计感，正是卡地亚的trinity经典款，“还好没有选一圈钻石的那款，不然我的密集恐惧症就要犯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喜欢那一款的。”沈意疏好懂也不好懂，不过摸清喜好并不算难，“你不想戴也没关系，用袋子装着带在身上就行了，就当是……我在陪着你。”
    “睹物思人啊……”沈意疏拖长了声音，露出了见面之后的第一个笑，“这么小的东西装在袋子里也容易丢，我想办法改成手机链吧。这份心意我收到了，作为回报哥有什么想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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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谁生日？郑泽运差点脱口而出，但想到今天见面还有别的目的，便咽下去这句质问，换成其他：“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要撒谎，诚实地回答我，可以吗？”
    沈意疏脸上的笑立刻就凝住了。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自己说出口的话总不能再撤回，只得勉强点头答应。
    “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只是太忙了。”
    “忙到已读不回甚至根本不看？”
    “本来是想回的，只是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了。”
    “昨天那通电话之前，你已经有四天没有看我的kakao消息了。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沈意疏被问得语塞，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她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无法违心地说自己的确是因为工作才冷落了他。
    “那我换一个问题。”沈意疏这个样子郑泽运哪里还能看不出她绝对是心里藏着事，他想要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却不肯，沟通不是这样子的，“沈意疏，你真的把我当你的男朋友吗？”
    被人叫全名准没好事的恐惧深入骨髓，沈意疏一下就坐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说让我留在你身边不要离开，但是现在要离开的人好像是你。”越往下说郑泽运就越感到恐惧和酸涩，他强迫自己盯住沈意疏的眼睛，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我想要赶走我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冷空气，却被你一再推回什么都做不了，你能明白我这份无助的心情吗？”
    “对不起，我……”
    “就连今天的见面，你也是想拒绝的吧？有时间去给前辈录视频，却不愿意来见你的男朋友，你真的在意我吗？”
    沈意疏被问得哑口无言，想要辩白，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得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怎么会这样……想？”
    “是你让我不得不这样想。”郑泽运苦笑着说，“我们之间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该靠近？”
    沈意疏怔在原地，这两句话好似箭羽洞穿心脏，果然幸福……真的只是表象吗？
    第180章 Bad boy
    1月29日，Red Velvet正规二后续专辑《The Perfect Red Velvet》正式上线。
    主打歌《Bad boy》实时空降melon2位，其他音源榜单同样表现不俗，基本都在3位以内，bugs喜提空1；mv首日点击率大幅刷新《Peek-A-Boo》的记录，虽然卡九但依然是自身最好了；销量7万4，倒是碾压了正规二的首日，不过那又涉及到粉丝延后下单保第三周一位的打榜策略，所以严格来说没有可比性，并且作为一张后续专，能有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要知道一年多以前连首周都还卖不到7万呢。
    同周发歌的鸡舍男团音源表现格外强势，《Bad boy》只拿下了一天的日冠，但这首歌和《Red flavor》一样走长红路线，后劲喜人，安定地在日榜高位待了大半年，最后年末盘点高居一环，足见其质量之高、Red Velvet的音源号召力之强。在首周11万的销量和4000+的mv播放量加持下，Red Velvet顺利包揽了次周的五个一位，超强的live以及安可实力顺势登上世界趋势和微博热搜。但与高热度一并而来的还有争议，一个沈意疏的帖子随后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李涛，Euphy是不是丢失了初心]
    利益相关，红毛路人粉，这次回归在团吧买了专，《Bad boy》真的很好听，mv也拍得很好看，所以更加期待正式的回归舞台，但是从首周的人歌开始就明显感觉到Euphy跳舞有气无力的，和涩琪的直拍对比[图片][图片]，好几处细节都省略了，要不然就是没有做到位[图片]。
    当然是人就会累，Euphy出了名的兢兢业业三好爱豆，开麦永远最稳定，背景音也唱，美女偶尔一两次没做好我能理解，但是我看完了这一周的舞台，发现她在没到自己part的时候连表情管理都放弃了[图片]，只有唱歌时才会做表情[图片]，跳舞还是省电状态，销量银行这一场还错了两次拍[图片][图片]，很想知道美女到底怎么了，总不能靠一首白干妈出了新人期就飘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想念以前的ace Euphy，之前每次回归的直拍我都能刷上十几遍，渣男的连一遍都看不下去。人很美，甚至更美了，但不知道初心是不是也丢失了。
    1l：楼主文喜私关hhh
    4l：小声说我也，这还是第一次有主舞的直拍我看不下去的
    6l：飘不飘不知道，但这两周看下来划水是没跑了
    10l：big胆！zcjj都说了，那不叫划水，那是省电状态
    13l：别家就是划水自家就是省电，zcjj真是玩得一手好双标，现在偶练开播吸了一波内娱粉之后就更能控场了，深空之城，是深空之城吧
    17l：但是要说她划水吧，该唱的也唱了，就是听起来声音没有以前大，而且看直拍腿和腰细得惊人，我觉得可能是减肥过头没力气
    21l：“减肥过头没力气”，新式洗白法有hhhhh
    28l：其实我倒是能接受在非自己part时表情管理off，但是沈意疏这回看着很丧不知道为什么
    32l：丧这个字太精准了，她不只是唱歌跳舞没力气，好像连做表情都很累似的
    39l：她单人实绩也有，说不定就是不想做/爱豆了，于是上台随便跳跳
    45l：她不是队内实权么，就算划水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吧，裴姐自己也挺丧的，估计更不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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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l：真的很失望……明明这次歌好听人好美造型在线编舞也不错，但是就因为一个人的糟糕表现带垮了整个舞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66l：看到现在居然没有粉丝出来控场？鹅妹子嘤
    72l：蒸煮划水划得明明白白，也没脸出来控吧
    78l：那是因为隔壁又开了比美帖，以及致力于顶精修美图帖和各类安利帖，反正zcjj一天不吹比浑身难受
    85l：u1s1，那张脸真的很美（防安利划水，这次回归因为太瘦更有脆弱感，让人有保护欲，再加上偶练，我看超话已经涨了六位数的粉了
    89l：也不是没有长得好看又敬业的女爱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97l：论坛最近的zzzq就是踩Euphy吗？看得我都逆反了。她这次回归状态是不好，也划了好几场，但是出道至今也就渣男这一回吧，大可不必一棒子把人彻底打死，而且是有多恨她才能说得出“颜值平平无奇”这种违心话，要这样说的话，Kpop90%以上都只能算丑人了
    108l：就事论事吧，沈树这次回归表现的确不好，但是打歌期还没有结束，看看她下个周怎么样
    111l：站子整理了沈树这一个月的日程[图片]，隔几天就会飞一次，两边并行真的很累，考虑到这个因素，她现在的表现我觉得尚且可以接受
    120l：会不会是生病了？一下子瘦这么多很容易降低抵抗力，看站姐的签售现场视频好像也不如以往活跃了，如果真的是生病的话那她做到这个份上委实不错了
    123l：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135l：论坛里这两天把沈树踩得一文不值，我还以为现场有多车祸呢，看完感觉还好吧。就是力度不足，精度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一个一直考100分的人偶尔一次考了88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147l：男爱豆划水无人涛，女爱豆划水就满屏狙帖，也别双标啊，要骂一起骂
    150l：但我好像真的有听说sys生病的事，这几场宣布一位还有安可拿话筒的手都在抖，我之前首页有人说过服用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就是手抖
    156l：还是不要听风就是雨了，省得又被骂空口断病，
    ……
    沈意疏坐在马桶盖上逛了一圈sns，知道了大众对自己这次回归表现的评价与态度。她心里门清，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是轻飘飘的一句“正在服药”就可以开脱，恶评是她应受的，比起说什么，还是做点什么更有用。
    可是，要做点什么呢？
    走到洗漱台前看了看，沈意疏瞄到Cody给她的那把修眉刀，昨晚卸妆洗漱时和化妆包一起放在这边上了。
    这个确实如Cody所说很好用，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沈意疏抽出刀片，捋起袖子，左手小臂白皙的皮肤下跳动着青紫的血管。
    那里有一道已经愈合的熟悉痕迹。
    [今天的音中渣男看了吗！]
    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今天的绝美渣男宝！黑蕾丝choker我吹爆Cody！！我的病娇美少女尤菲又回来了！！！中间耳麦掉了转身甩回来接住的那个动作好帅！！！！会对着镜头推拉的沈树就是坠吊的！！！！！
    没看的丢个传送门：[音中舞台][Euphy直拍]
    1l：真的绝了，我看直播的时候就在尖叫
    5l：今天的沈意疏音中渣男直拍值得再看950126遍
    7l：呜呜呜女鹅恰兰大
    14l：今天这场真的好，跳得好唱得也好，表情管理全程在线，明明就是正常的状态起伏，上周硬是被打成划水艺人病失去初心[白眼]
    20l：这周的状态都不错，可能确实是生病了或者太累了吧
    29l：隔壁帖里还在睁眼瞎，也不知道对sys究竟有多大仇，没做好要使劲儿踩，做好了又要死拿着上周说事，就这么见不得别人表现好吗
    41l：无所谓，看看美女的直拍，我对这个世界又充满了希望
    53l：关掉wifi切流量，这样的美貌这样的舞台不是我可以免费看的[感恩]
    ……
    中间有过波折，但最后还是顺利结束了《Bad boy》的活动。朴秀荣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伟大的诱惑者》的拍摄中，沈意疏休息两日也要继续进行偶练的录制，在回国之前她有一件事要解决。
    生日那天的对话按照一般的剧情走向，再往下发展就该冷战分手了，但沈意疏不愿意，就算一切都只是幸福的虚像她也不想就此放手。郑泽运也没想把事态推往无可挽回的地步，两个人最后默契地跳过了这段不愉快，统统丢到脑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沈意疏克制住怀疑，竭力把偏差的轨道掰回原来的位置，这段关系看似一切如常，但是如果不把这个隐患彻底消除，以后也还是会爆发的。
    约了在工作室过夜，沈意疏难得出门采购，下午在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和红酒。吃完饭一起刷碗聊天，她决心抛下包袱向他坦诚：并不是不在意的，相反，我太在意了，害怕没能让你幸福，害怕你的笑容之下藏着我忽视掉的痛苦。
    郑泽运输入密码进门的时候，沈意疏正把切好块的苹果橙子柠檬丢进锅里，然后撬开木塞倒红酒，煮过的红酒会蒸发掉大量酒精，正合她意，今天没有想喝醉的念头。
    “在煮红酒么？”
    听到有人说话，专注煮酒事业的沈意疏吓了一跳，差点把这瓶干红全倒下去，连忙盖上塞子放好，回身问道：“你不是说要晚一点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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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路不怎么堵车。”郑泽运扫了一眼台子上的食材，又问，“晚饭吃意大利面？”
    “Euphy特供黑椒牛柳意面，只有男朋友才能品尝，怎么样，想吃吗？”
    “想。”
    “那你去坐一会儿，开饭了我再叫你。”
    郑泽运却脱了大衣挽起衣袖，握住沈意疏的肩膀把她推到一边：“坐享其成不是传统美德，我来煮红酒，你去处理牛肉吧。”
    “干嘛还要抢着干活？”话是这么说，但沈意疏还是老老实实走开了，把燃气灶前的位置留给郑泽运，反正他比她懂酒，这个活儿交给他更好。
    洗净的青椒红椒洋葱切丝，再来就是把牛里脊肉逆着纹路切成细条，有一阵没下过厨了，沈意疏切肉时顺带回忆菜谱里对调料的分量说明，一分神就出错——切到手了。
    “啊！”
    郑泽运抬起头，注意到菜板上正在流血的沈意疏的左手食指，知道她是切着手了，把这边的酒锅关小火，然后拉过她的手想看看伤得怎么样。沈意疏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皱成一团。
    “怎么了？”伤的是手指，他握到的不是手臂么？
    “没……没什么。”沈意疏佯装镇定，咽下小臂上传来的痛楚，想抽回手，“不小心切到了而已，我去贴个创可贴。”
    郑泽运没松手，福至心灵地攥住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把袖子抽了上去。
    他看见了她手臂上未愈合的裂口。
    一道又一道。
    第181章 One last time
    仿佛是冲击过度，大脑无法解析“自残”与“沈意疏”的联系，于是陷入了宕机。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的伤口，眼都不眨。
    莫说是亲自用刀割开皮肤，就算是被炒菜时溅起的油滴烫到，他都会心疼，想让她彻底远离油烟，再也不踏进厨房一步。
    很疼吧？怎么会不疼呢？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勇气才能压制住求救本能狠下心把刀刃对准自己？
    想起沈意疏刚刚还切到了手，郑泽运把她的袖子放下来，含住流血的食指，咸腥随之在舌苔上蔓延开，感觉血止住后关掉灶上的火拉着人去客厅包扎。沈意疏在工作室备有急救箱，不缺创可贴纱布等止血工具，但手臂上的割伤可能需要去医院或者找个诊所处理。
    “伤口不深，只是表层皮肤破了而已，我涂了药，过几天自己就会愈合的。”沈意疏说，方才郑泽运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看的时候，那种急剧上涌的耻辱感和被人扒光了衣服游街也没多大区别。她从他那里抽回手，藏在背后，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消解掉羞耻的感觉。
    “很痛吧？”
    “什么？”
    沈意疏从未在郑泽运脸上见到如此复杂的表情，他看起来既悲伤又愤怒，还很恐惧，嘴唇微张，颤抖得几乎说不了话。
    “我不知道的时间里，你就是忍受着这份痛苦在生活吗？”
    “不，不是的。”沈意疏眼帘低垂，用一种缓慢的、比孤零烛火还要幽微的声音为自己辩白，“我不能粗暴地将疼痛归类到糟糕的范畴里，比起身体上的痛楚，这里——”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接住他哀而惊惧的目光：“无法停止怀疑和自我拷问才是最无法忍受的。”
    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最难认知的也是自己，在负面情绪转化至心理疾病的过程中，与自我的无休止拉锯扮演了最为重要的角色。沈意疏早早明白这一点，但也更加感到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内心中的两个自我可以达成微妙平衡。不懈努力和尝试之后她似乎实现了这个目标，哪怕只是用纸牌在游丝上搭建起了颤巍巍的扑克桥，直到金钟炫烧炭自杀的消息传来。
    一贯以温暖面目示人的和善哥哥原来身处在抑郁深河之中，人如果不愿意暴露自我，那么就谁也不能触及到真实的内心。无孔不入的怀疑如十级飓风掀翻纸桥，从早上睁眼到夜晚闭目沉睡，每时每刻都有一个自己在大声质问：你现在拥有的快乐是真实的吗？两个抑郁症患者是否可以抱团取暖？微笑着对你说再见的人是不是此刻正咬牙强忍着痛苦？像你这样本质冷漠又自我的人真的可以令人幸福吗？你或许是楚门是缸中之脑是囚禁在矩阵还自以为自由的人类，现在你还能坚信眼下的幸福吗？
    沈意疏当然不想承认自己没有给人带来幸福的能力，这不啻于否认了她作为沈意疏作为Euphy存在的价值，但是怀疑却使得她频频思考这种可能性。出了社会的人哪个没有几张面具随身带着，自尊心和羞耻心作祟，不愿让人表露脆弱，快要被暗黑潮水吞噬时仍然能够若无其事地说话、吃饭、表演，她是这样，他难道就不是么？又是男性又是年上一方，只会更加隐忍。
    即便这只是个可能性趋近于0的猜测，沈意疏仍然感觉到了难过，所爱之人也许并不快乐这个事实重重地压在她心上，要避免自己滑向不见天日的深渊只能借助于药物。原有剂量不能迅速见效那就加药，一倍不够就两倍，但过量服药的副作用却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作为爱豆的本职工作，轻微刺激已经不管用，她不得不采取自残这一极端方法。正好Cody送了一把修眉刀，很小，但够锋利，便于携带和隐藏，尺寸有限，也不会真的割破动脉，足以保证性命无虞。
    第一次是在MBC后台的卫生间，沈意疏躲进隔间里，挽起袖子，让刀刃缓慢接触皮肤，在表层肌理上划开了一个两三厘米的口子，一小串一小串的血珠从裂口中争先恐后地渗出。晕眩寒冷的同时沈意疏感觉到了灼烧一般的疼痛，她与外界被药片阻断的联系在这一瞬间似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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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上沈意疏十分清楚这不可取，很多事情都是有瘾的，烟草、咖啡、奶茶，这种以伤害自身为代价的做法本质就是饮鸩止渴，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迷恋上这种混杂鲜血与肿胀的疼痛后会渴求更多更强烈的刺激，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个最后的界限在哪里，一旦不小心跨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但只要活动结束了就好了，只在这次活动期间这么做，沈意疏是这么想的，于是一边制造伤口放血，一边为它涂抹酒精和消炎药，在这个过程中依靠阵痛不断获取精神刺激。哈，自己想想也觉得矛盾又可笑。
    如果不是今天没能糊弄过去，沈意疏是准备把这个事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的，眼下被发现自残，堂皇之余胸口又升腾起了些许报复的快感。真的，你为什么偏偏就在那一瞬间变得如此敏感呢？非要被我这番恶鬼般的行径吓到才开心吗？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艰难地开了口，郑泽运难以找到一个词汇来描述此刻的心情，这还是沈意疏第一次将自己的阴暗面彻底暴露出来，对他的冲击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的，“是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如果我没有被顾虑牵扯住就好了，你不能来找我，那就我去见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意疏倾身上前，拥抱自己的恋人：“不要对我道歉，让你受到惊吓我才应该说对不起，但是，我好像又搞砸了……明明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我却没能成为你的避风港，一直在向你索求，叫你为我担心，我本该让你幸福快乐的。”
    “别这么想，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很幸福了，真的。”感觉到腰上被一双手施以压力，力度大到好像要被他箍进身体里去，“人怎么可以对落到手心的星星有过多要求呢？”
    听到这话沈意疏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心脏止不住地下坠，但最终还是没做辩解，只重新扬起笑，发出暧昧的催促：“不要想不开心的了，哥抱抱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放浪一晚的代价就是睡到快中午才醒，郑泽运睁开眼睛，发现身侧没人，惊得立刻坐起来，听见了卧室的响动沈意疏便放停下手边的事进屋来：“哥醒了么？那就去洗个澡出来吃饭吧，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郑泽运长舒了一口气，沈意疏的热情表现让他嗅到一丁点不寻常的气息，但愿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午饭是昨天没能吃上的黑椒牛柳意面和煮红酒，沈意疏的手艺一向不错，只是看她用叉子绞着意面却基本不喂进嘴里，似乎心事已经影响到了食欲。
    “为什么不吃？不饿吗？”郑泽运问。
    “十点起来吃了一个三明治，还没饿。”沈意疏点头应是，“哥吃好了吗？”
    “吃好了。”
    沈意疏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然后又露出笑容，说：“我认真考虑过了，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恋爱，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第182章 陨星
    金属叉子当啷一声落在冰冷的大理石餐桌上。
    沈意疏瞥了一眼，起身准备再拿一把过来，却被郑泽运叫住了：“你在说什么？”她看见他的脸刷地一下褪去了血色，不知是惊愕还是愤怒使然。
    “嗯？”沈意疏疑惑地歪着头，“我说的难道不是韩语吗？”
    “……”
    一下也不敢眨眼地盯紧沈意疏的脸，郑泽运很想她下一秒就破功地笑出来，说些“哥真好骗”“我怎么说什么你都信”之类的话，让他知道她只是在捉弄他。拜托了，快这样说吧，告诉我到此为止的话只是一句戏言。
    “那我用简练的语言再说一遍。”沈意疏重新坐下来，背挺得笔直，换上一副温柔却冷酷的口气，“分手吧，体面而爽快地。”
    “为什么？”郑泽运下意识地询问道，明明昨晚他们还做着最亲密的快乐事，为什么现在却到了要分手的境地？
    “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经营一段亲密关系。”沈意疏仰头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和她喝酒一样爽利地给出解释，“哥也是和我一样的人，我这样扭曲又变态的性格根本无法成为你的依靠。如果某一天，我是说也许，我终于自食恶果，你有想过那时的你该如何自处吗？公开这段关系，非议就会缠上你；如果不公开，你甚至没有资格为我扶灵。我不希望你被我拖进泥沼你明白吗？”
    郑泽运实在不能苟同：“为什么老是要把事情往最糟的情况想？如你所说，在钟铉前辈出事之前，你不是已经可以做到稳定情绪了吗？”
    “那是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沈意疏遽然提高音量，如佛像崩裂，终于显露出气急败坏的内核，“我这十几年就是带着悲观的底色长大的，没有plan b就无法前进，这就是我，到死都不会改变。”
    “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以后也许还会发现我更加恶劣的一面，我可能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让你伤心难过。一段正常的恋爱是让双方都成为更好的人，既然不能带来幸福和快乐，那就没有继续的必要。”
    沈意疏越来越镇定也越来越冷漠的语气让郑泽运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水漫过头顶，胸口也一抽一抽的疼：“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相信我，觉得我无法接受你口中的恶劣面。”
    “……是。”沈意疏有些艰难地应了这话，“其实哥和我都清楚，我们俩对待这段感情都太谨小慎微了，导致我们总是以一种担忧的潜在心态去面对彼此，唯恐给对方添麻烦。一开始就错节的列车与轨道，是无法顺利开到终点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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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已经亮出来了问题症结，就可以修正的不是吗？”郑泽运激动地站起来，强忍着满腔的酸苦，仍然在尝试改变沈意疏的想法，“其实只是沟通欠缺，很多问题敞开说就能解决掉，从现在开始你和我都放下包袱学着坦率不可以吗？”
    回答他的却只有她的不言不语，似乎已经以沉默做出了表态：你觉得可能吗？
    他颓然地跌进椅子里：“沈意疏，我不是为了心碎才与你相遇的。”
    “……”沈意疏很想说点什么，但此刻剧烈起搏的心脏震得整个胸房都在隐隐作痛，她只要一开口就会发出伤痛难忍的小兽呜咽。
    “即便我今天只要踏出这个门就再不会回头你也无所谓吗？”
    “即便我以后会忘掉你对着别的某个人微笑你也无所谓吗？”
    缄默在整个空间里弥散。
    郑泽运望着沈意疏美丽冷肃的面容，今天之前她的冷淡疏离从未朝向过自己，现在终于领会到了，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被她排除在外，连朋友的层面都回不去。用力攥成拳的手缺力松开，这屋内的死寂铸成刀，在他的胸口豁开大洞，里面那颗心已经因为过度疼痛而麻木了，就算现在取出也不会再有所反应。
    “明白了，我不会不知趣的。”郑泽运苦笑着站起身，“过几天我再来收拾东西，Caesar留给我吧，反正你也没怎么养过它。”
    “好。”
    “按时吃饭，到点睡觉，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好。”
    “别思虑太深，会伤神。”
    “好。”
    “最后，对我说句再见吧。”
    沈意疏抬起头，对她即将要失去的恋人说出了另一番话：“落下来的星星只是燃烧过后侥幸存留的残骸，抓着这样的破烂石头不放也没用。”
    “回去的路上请小心。”
    这是往后数月里，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骤然接到郑泽运的电话，裴珠泫第一反应是沈意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第二反应……没有第二反应，她猜得果然没错。
    “Irene xi现在过来三成洞可以吗，对，意疏的工作室，她偷偷自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好有人盯住她。”
    “我？我已经不方便再守着她了……很抱歉，只能拜托你。”
    “比起问我，也许她愿意向你透露的会更多。”
    听筒里的男声如放送时一般轻柔，只是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裴珠泫不知道他俩是不是吵架闹矛盾了，按理说不可能，沈意疏不会无理取闹，郑泽运也不是莽撞的毛头小子，但还没等她细想，就捕捉到了“自残”这个可怖的词汇。她吓得血液回流手脚冰凉，顾不上多问，挂了电话就抓起包穿鞋飞奔下楼。
    在沈意疏那栋楼的入口处裴珠泫看见了站在边上的郑泽运，他没表情时的确略显冷漠，但仍然主动向她点头示意，似乎是等到她来才放下心离开。
    “前辈，你们……”裴珠泫欲言又止。
    郑泽运不愿在这事上多说：“拜托了。”
    “啊，好，我这就上去。”
    输入密码验证指纹后裴珠泫直接进了屋，越过玄关就能看见坐在餐桌旁静默如石像的沈意疏。她立即冲了过去，捧起沈意疏的脸，左看右看，视线恨不得拐个弯往衣领里钻。沈意疏费劲地推开裴珠泫，问：“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我胸又不大，你不如去看看忙内的。”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见沈意疏还有心思跟自己说笑，裴珠泫都快急疯了，“前辈告诉我你背着我们自残，是真的吗？你快告诉我！”
    唔，居然通知了珠泫姐吗？眼珠转动一圈，沈意疏还是微笑着回答说：“是啊，要给姐姐看一下吗？”
    “你——”
    裴珠泫被沈意疏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心堵，随后就看见她捋袖子显出累累伤痕的左臂，从肘关节到手腕下三公分处，密集分布着十来道裂口，长长短短各不一致，有的已经在结痂了，有的还处于红肿的新鲜阶段，但怎么看怎么可怖。
    裴珠泫当即就红了眼眶。
    “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吗？”裴珠泫越说越难过，手指贴上那些伤口，想要从中感受到沈意疏当时的心情，“看到你这样对自己，我的心也像刀割一样痛。”
    “我很抱歉，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沈意疏又把对郑泽运说过的话重新讲述了一遍，“希望没有吓到姐姐你。我……确实是个神经病。”
    裴珠泫弯下腰抱住她，并给予安慰：“是我们对你的关心不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把自己封锁起来了。我们，还有前辈，还有很多人，都想要成为你的依靠。”
    “他不是了。”
    “什么？”
    “我把他赶走了，是我亲自说的分手，就在这里。”感觉到怀中人织瘦的肩膀逐渐开始抽动，像是在啜泣，“我多过分啊，刚给了快乐，又让他跌入谷底。但是……但是，他为什么要发现我的秘密，让我伪装下去不好吗？一句话的事，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为什么非得自讨不快，让我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悲愤的心情再度复燃，一路烧至喉头，每说一个字都像在黑烟中泣血：“从他发现的那一刻起我就没办法再装作没事了，也不得不坦承这一阵子都是依靠着疼痛的刺激才坚持下来。我知道我确实是变态，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不让疾病把我打倒。珠泫姐，我控制不了我的脑子，我能做的就是靠吃药和自损勉强实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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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就会有第二第三个人知道。我不敢想你们会如何看待我，我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真的下定决心回归结束过后就去看医生，甚至做好了停止活动养病的准备，明明都计划得好好的啊……”
    说话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明显的哭泣声。言语在极度的哀痛面前已经失去了力量，裴珠泫只能用力搂紧沈意疏，借着这种形式把热量和力气渡给她。一想到自己现在所能体会到的远不足她真正承受的万分之一，裴珠泫就更加堂皇与恐惧，万一，万一……她甚至连思维都不敢触及到那两个字。
    像是哭累了，沈意疏仰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双眼失焦，不知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
    “姐姐，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正常人呢？”
    第183章 千万直拍
    偶练的赛程随着时间推移进行到中后段，练习生们已经结束了第二次公演，领取了位置测评的任务歌曲，眼下正在热火朝天地排练中。
    关于位置测评，如果看过pd系列就会知道，几首公演曲目都是作曲家们为比赛独家打造，练习生自己就是原唱。比赛开始前，节目组就询问过沈意疏，是否能为比赛写一首歌，那时她以“能力不足”“在舞曲的创作上还需要多学习”为理由拒绝了（后来答应为Pristin写歌又是另一回事）。现在看到练习生们认真准备演出的模样，沈意疏突然有些遗憾，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她只需要写词曲，费神的编曲让节目组找专业团队来做就行了。
    不过后面的导师合作舞台还有表演自己歌曲的机会。张艺兴王嘉尔等人都有solo曲目，沈意疏暂时没有搞一首新歌出来表演的打算，直接跳《Bad boy》就好了，中文版也是现成的。考虑到导师只是绿叶起衬托作用，沈意疏也在思考要不要把这首歌改成男生视角的《Bad girl》，但这个也还不着急，三公任务才刚开了个头，可以从长计议。
    沈意疏这次回来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变化，至少外形上十分明显，某天录制结束后张艺兴找到她问是不是打歌期间压力太大所以才瘦了这么多，沈意疏赶紧摇头，连说没什么。张艺兴又盯着她，用一种前辈的口气语重心长地安慰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免不了要承受压力和非议，网上也有很多人骂我但你看我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吗，这个流量至上的生态里有话题才是最重要的没话题就生存不下去，等你越来越红越来越强大质疑和辱骂都会变成敬佩与肯定，所以别想太多继续做自己的事就是了。
    Lay前辈此言甚为有理，沈意疏如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寻了点其他话绕过去。躲开了同门师兄但没能躲开练习生，半天的舞蹈课下来，不少人都惊讶于沈意疏竟然清减到了上镜都可能会让人担心健康的程度，尤其还是在范丞丞胖了20斤的对比下。
    （fcc：别骂了别骂了，今晚夜宵改吃沙拉！）
    某天中午的大厂食堂，几个干饭人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所以沈老师不会是受了情伤吧？遭遇渣男？还是个骗婚gay？”
    “还是不要乱猜好吧？换了我遇上这样的事一点都不想被人知道。”
    “也是，沈老师本来就是个很要强的性格，听到风言风语会很生气的。”
    “不是啊，我前阵子偷偷上网时看到微博上有人搬运了韩网热帖，说沈老师舞台划水丢失初心什么的，可能是争议影响了心情吧。”
    “我也看过了《Bad boy》的舞台，感觉也还好诶，只是状态有所下滑，毕竟两边跑，很累的。”
    “你们几个很闲吗？”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意识到说话人是谁之后练习生们心中警铃大作，吃到一半的饭顿时就不香了。
    “沈老师我们这就回去练习！”
    “老师好老师再见我们练习去了！”
    “让我再吃个鸡腿啊——”
    总之就是被吓得如鸟兽散。
    虽然事实和猜测相去甚远，不过受情伤这一点倒是……算了，也轮不到自己说这话，明明她才是伤人的那一个。
    那天之后沈意疏被裴珠泫带回了宿舍住，自残一事裴珠泫只告诉了经纪人，对其余三个妹妹一概保密。沈意疏很感激队长守护了自己的自尊与羞耻心，至于分手，她没有隐瞒，直接在组合的聊天室里宣布了这个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屏都飘起了问号感叹号和为什么，沈意疏怀疑自己就是宣布结婚成员们怕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好的为什么会分手？没感觉了就分开，这不是很正常么？不喜欢了还要缠着人不放才不对吧？”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服众，至少不能说服包括97温在内的朋友们。刘是我和李泰民都打了电话来询问分手缘由，沈意疏面对他们的质疑，自嘲地解释道：“哈……难道我就不能是个坏人吗？是的，是我厌倦了……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责任感去爱一个人，虽然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
    沈意疏在友人的叹息里挂断了电话，如果无法迎来圆满的结局，那么曾一起度过的时光就永远是痛苦的。想要抑制或者消除就只有把精力都灌注在手边的工作中，让它作为药剂麻痹神经，最好是连回想的时间都不要留出来。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之下，沈意疏反而收获了自去年底以来最平和的精神状态，在脑子里飘荡许久的“既然做不好那么干脆就别做了”的念头也终于被连根拔起。是的，她的确想过退团退圈，但当时觉得这样轻易说放弃实在对不起辛苦练习的四年时光，而且她已经伤透一个人的心了，难道还要去让更多人伤心吗？爱豆的意义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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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神也觉得她这阵子实在过得太艰难，于是大方给了补偿。随着偶练的播出，导师也收到了巨大的关注，坊间俗称吃红利，沈意疏凭着过硬的业务实力和严格又温柔的舞蹈导师形象暴风吸粉。名校出身的plus版妈朋女，出道至今没有任何负面新闻，虽然在国内的粉丝体量还不够雄厚，但是胜在粘性高，路人缘也极佳，肯x基在评估过后发来了商务合作，邀请沈意疏担任K Coffee的代言人，也正好借着《偶像练习生》一时无两的风头上线自己的咖啡月卡服务。
    这种快餐代言通常都倾向于最红的流量，前同门师兄鹿晗、国民组合TFBOYS的王源王俊凯等等，选择沈意疏既出人意料但细想也不算太离奇。值得一提的是，合约里写明会推出一个“沈意疏晨间套餐”，中杯美式/拿铁搭配两块现烤蓝莓华夫饼/流心蛋黄可颂，售价23元，选择这个套餐会赠送一张A4单人海报，一套四款，随机赠送，每日限量，先到先得。
    沈意疏：果然是割韭……啊不是，是操纵粉丝经济达人。
    随机赠送海报实在是太鸡贼了，想集齐一套至少得花掉一张毛爷爷，不愧是专请流量代言的开封菜。
    槽归槽，送上门的代言当然不能不要，第三次公演录制结束之后沈意疏就离开大厂去了北京拍摄肯x基广告，这之后又得回一趟韩国，Pristin要开始录音了。
    Pristin第三张迷你专辑《Love Whisper》囊括了主打《Close to me》在内的六首歌，以“无法轻易对喜欢的人表白而渴望对方能够主动靠近”为主题，收录曲也以主打歌为核心，选择的都是一些贴近十代少女心声的歌曲，品质如何沈意疏不清楚，说得难听一点，大众只会对主打歌感兴趣，她自我感觉《Close to me》写得还不错，是大众会喜欢的那一类女团pop dance，但以kpop近年来越发明显的人带歌趋势来看，能否拿到一位还是个未知数，只能希望Pristin还没有跑掉太多粉，大众对她们也没有彻底失去兴趣。
    并且，尽量避开蛋弹碗兔回归。
    录音的时候沈意疏询问什么时候回归，林娜荣回答说4月2日，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要录音要拍摄mv要预热宣传，怎么看怎么紧张。
    “姐姐不用担心，来得及的，我们也就剩主打没录音了。”周洁琼笑得一脸开朗，“主打歌编舞请了裴允静老师，黄旼炫前辈出演mv，我们都对这次回归充满了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想了想，沈意疏还是没说什么，作品从诞生之时起就不只属于作者了，每个人都有点评的权利，决定一位的因素有很多，不是单纯的歌曲品质好坏就能决定的，保持幸福的秘诀就是不过分深入地思考，她再担忧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管怎样，祝你们回归大发，一切顺利。”
    “谢谢意疏姐！如果拿了一位我就在台上用中文对你说感谢。”说完又像想起了什么，周洁琼摸出手机，在YouTube里搜索着，“对了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在日本唱歌那个视频播放量已经破千万了？”
    周洁琼找到之后主动将手机屏幕送过来，沈意疏仔细一看，是当初那个标题特别——————长的视频，标题下面的播放写着“10084532 views”，点赞也有六十多万，不是打歌直拍或者饭拍，没有很精细的妆造，也没跳舞，就是站在街边唱了两首歌而已，居然能有一千万的播放——沈意疏感到很不可思议。
    上微博搜索了自己的名字，点进超话，最新一条就是直拍达成千万播放量的抽奖，今天早上发的，到现在转发七千多了，还有不少营销号发的大字报，往下翻了翻，整个超话都是一片喜气祥和的氛围，堪比过年收红包。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听自己唱歌？
    第184章 师生合作
    千万直拍的确值得大书特书，别说是全队、全公司第一个，就算放进现役爱豆中来看，直拍播放量超过八位数的也没多少。沈意疏短暂惊讶过便恢复了平静，切回到YouTube，按时间倒序看视频下面的评论：
    -一千万粗卡！
    -终于破千万了，继续向两千万进军吧！
    -Red Velvet什么时候来日本演出？迫不及待想要近距离观看尤菲酱的演出了www
    -唱歌比她好的跳舞没她好，跳舞比她好的长得没有她漂亮，长得比她漂亮的唱歌没她好，Euphy就是现役女爱豆综合实力第一人没问题吧？
    -然而就是这样的灵魂ace前不久还在被狙失去初心呢kkkkk
    -说得好像在舞台上慢半拍衬得认真跳舞的涩琪像个傻子一样的不是她本人似的
    ……
    某些留言在一派溢美之词的评论区中显得很是刺眼，沈意疏在心里叹了口气，《Bad boy》的那几个舞台是她没做好，被人批评被人狙都是应该的。发生过的事就永远存在，人只能带着伤口往前走，而不可以指望它会完全愈合。
    在韩国短暂停留几日后沈意疏就又回了大厂，接下来直到3月底都会待在这边录节目，4月初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行程：跟随韩国艺术团以及跆拳道示范团一起出访朝鲜。为了抽出去平壤的时间，朴秀荣正在剧组赶工，把后几集的戏份全部集中到一起来拍，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沈意疏接到经纪人通知的时候还很诧异，政治活动邀请爱豆组合虽然稀奇，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但自己毕竟是中国人，出席这种场合是不是不太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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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人听完用一种面对傻孩子的怜爱的眼神看着沈意疏：“先不提我们公司和共同民主党的关系，你想想其他两家公司的组合，比起日本人和泰国人，是不是中国人去朝鲜更合适一点？”
    沈意疏：！大师我悟了。
    不论过程如何，Red Velvet一同参加此次活动的事是定下了。这两天沈意疏除了去P社指导Pristin录音，还和经纪人对接行程表、去心理诊所复查，此外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她又被李秀满叫去谈话了。
    再来这个办公室，沈意疏和薛明之共感了——她终于也懂了他当年说过的站在这扇门外的惶惑。
    谈话内容沈意疏自然是清楚的，绕不开感情和心理疾病，果然李秀满也问了这两件事，她便提交了最新的复查报告，诚惶诚恐地做出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想得多不是坏事，总比说话不经脑子好，但想太多难免会反噬自身。”李秀满说，“养好精神，后面还有不少重要日程，朝鲜交流，日本出道，你自己不是也想在日本做出点成绩来么？”
    这话吓得沈意疏一个激灵，仿佛被人撬开天灵盖往里倒了一桶冰块进去。
    “不要紧张，你要是真有那种心思，当时就不会拒绝中国经纪人的签约。”像是觉得沈意疏这副惊慌脸很有趣，李秀满笑了，“好好做，不必担心S.M会成为你的掣肘。Red Velvet今后如何，也许就要看你了。”
    “是，我都明白。”
    沈意疏苦笑着应了一句，用组合来变相地告诫她不要再有危险举动，不高妙，但是有用。李秀满确实是一个窥探人心的好手，知道她在意Red Velvet的名誉，但是，把组合的未来押在她身上，该说是对她有信心还是这位李老师太自负呢？
    后面到北京转车的时候，机场内的K记已经铺上了自己的广告，门口还立着一个端着咖啡的人形立牌，沈意疏一时兴起凑到旁边，让经纪人拍了两张合影准备发微博。不知道K记是不是给她的立牌拉了腿，不然怎么会比本尊还高？
    人形立牌“长高”这个事被沈意疏分享在了组合聊天室里，在紧张而忙碌的录制中她逐渐学会了给自己找乐子，不然面对排练状况不佳的练习生她可能也会像别的老师一样血压升高。赛程走到35进20，什么也不会的菜鸟早就被刷下去了，扒舞、练歌、走位、排队形，这都是爱豆的基本素养，留下来的人要是还做不好这些应该做好的事，那实在很让人生气。
    第三次公演之后就会宣布35进20的结果，为了缓解一下练习生中间的焦虑和紧张气氛，节目组临时安排了一个任务给沈意疏：和练习生进行一次茶话会。
    当然，下午茶什么的，都是节目组出钱，沈意疏想阔气一把也没那个机会，她只是个没有感情的美食搬运工。
    鉴于身上还有K Coffee的代言，沈意疏只能看着练习生们喝奶茶，糕点也最好不碰，最后就吃了几个车厘子，聊胜于无。
    “我不是张PD，所以不用担心你们吃完东西我就会宣布排名结果。”沈意疏拿着话筒先调侃了张艺兴，然后才慢慢进入正题，“今天除了给大家带吃的来，还有就是一起聊聊天，对我有什么想问的想吐槽的都可以说出来，对其他老师有想法也可以说，但他们会不会秋后算账我就不保证了。”
    正蠢蠢欲动の练习生：……靓仔语塞。
    “所以还是谨慎发言，省得这一段播出后你们又被骂。”沈意疏微笑。
    有了这个“警告”，接下来的谈话和提问就基本都集中在沈意疏身上了，就算是吐槽别的导师也没有太大的火力。沈意疏本来就是出了名的逻辑缜密会说话，当年上周偶两位mc都没能在她这里讨到好处，更别说这些还没出道的练习生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沈老师。”
    沈意疏循声望去，是韩沐伯，见他一直没放下过手，便点了他的名字：“好，你说。”
    韩沐伯腾地站起身：“其实是我们不管能不能成团出道都会面临的一个难题，现在国内并没有那么多专业的打歌舞台，所以大家出去之后可能就会拍戏上综艺。大众就会质疑，你演技不行又不搞笑，为什么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是根本就把偶像歌手当作一个跳板？我想知道沈老师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据我所知，隔壁也有类似的选秀节目，所以在今年内或者今年之后打歌平台可能就会陆续建立起来。”沈意疏一边思考一边组织着语言，“我倒不觉得演戏上节目是不务正业，观众们讨厌的是做不好还要来抢位置的人。我以前也演过网剧，那个角色不是主角，不过我很喜欢，拿到剧本之后为她写了两三万字的小传，瘦了快十斤，不敢说演得有多好，但已经竭尽所能去贴近角色了。”
    “所以，不管做什么，我希望大家都能有信念感，认真地、全力以赴去对待。。”
    第二天就是排名宣布，但因为这之后还有导师合作舞台，淘汰的选手不用立刻离开，倒是冲淡了大厂里的悲伤气氛，大家又开开心心地投入到合作舞台的准备中去。
    沈意疏准备的歌是《Bad boy》，考虑到要和练习生合作，最后还是没有做改动。改成《Bad girl》的话歌曲的核心就又在自己身上了，而且何必非得给自己找事呢？
    练习生按排名和抽签顺序依次选择歌曲的时候导师团正在屏幕前看着，每个组都满员后张艺兴提议导师互串房间，整蛊练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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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样的话我就和沈老师换一换吧。”李荣浩主动说道，“其实我内心里也有一个bad boy。”
    沈意疏：我是走程序还是直接笑？
    从vocal聚集的《戒烟》组出来之后，沈意疏正好碰见李荣浩。李老师难得这么开心，一双眼睛都眯成了线，看样子是把这组练习生套路傻了。
    李荣浩乐呵呵地说道：“我跟他们说我出去拿一下歌词，让他们给我编点简单的动作，我好跟着学。”
    沈意疏竖起两个大拇指：“那确实是您厉害。”
    练习室内
    李希侃：“我到现在还是懵的。”
    jeffery：“哇这个真的太反转了。”
    蔡徐坤：“他会不会是走了？”
    周彦辰：“不会，他去拿歌词去了。”
    郑锐彬：“你确定？”
    毕雯珺：“李老师都说了他选的这个房间，而且你看他穿的那个喇叭裤，还系了一个丝巾当腰带。”
    林彦俊：“所以他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做Bad boy吗？”
    朱星杰：“李荣浩老师不太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在场众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明明就是Red Velvet的歌，李老师这个上了台甚至假嗨两下都难的人居然会来跳舞，难道导师们从一开始就打着挑战自我的心思？
    “hello！”
    轻快的问候语传进耳中，练习生们齐齐抬头，黑发飘飘的沈老师正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整蛊成功的笑意。
    练习生们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
    第185章 群玉山头
    “Hello！”
    沈意疏主动挥手打招呼，但坐在地上的练习生却像是被美杜莎的视线锁定，一个比一个怔愣。
    “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我以为你们选这首歌都是想跟我合作。”沈意疏指了指贴在墙上的《Bad boy》名牌，“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李老师回来吧。”
    说罢就要离开，还好有人反应快，赶紧劝了回来：“别别别，老师你别走，我们就等着你呢。”
    “就是就是，一直在这里盼着您来。”
    沈意疏眯起眼睛笑：“好了，我宣布，现在《Bad boy》组正式结成。”
    练习生：“哇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欢呼与掌声齐飞，鬼叫共乱舞一色，练习室内的热烈气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沈意疏：……你们偶人真是老捧场王了。
    短暂吐槽了几句导师们的整蛊行动过后，就都进入正题。沈意疏把板子上的歌词页翻过来，说现在需要选出一个center，还没说完练习生就意向一致地让她来担任。周彦辰和李希侃一左一右把正有所想法的林彦俊给按了回去，“你还想跟老师抢center”，林彦俊立刻就不敢动了。
    沈意疏双手合十表示感激：“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支持，但是开场的时候有一个从我这里转过去的特写镜头，这首歌不是描述男女之间的推拉诱惑么，所以就还是需要一个领头的角色，认为自己可以表现出这种bad boy气质的请举手。”
    陆陆续续有四五个人举了手。
    “那就副歌这两句每个人都出来表现一下吧。”沈意疏说。
    接下来的画风似乎完全倒向了另一端：一段popping后想变玫瑰失败只好送了一瓶维他命水的周彦辰；上来蹲在沈意疏面前涂张pd送的唇膏的Jeffrey；Jeffrey附身跟着一起涂唇膏的朱星杰；蔡徐坤倒是没有走搞笑路线，但一本正经地耍帅之后自己先破功了；最后是林彦俊，他没跳舞也没唱歌，就站在原地稍稍偏头做了个单眼wink，配上那张脸着实赏心悦目。
    其实林彦俊也没有很符合沈意疏的要求，不过胜在自然，他自己不觉得尴尬，要不然选蔡徐坤也行。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表现的。”林彦俊高兴地收下这个part，“保证不拖队伍后腿。”
    鉴于这组人舞蹈实力参差不齐，沈意疏就没全部按照原版编舞来，男生也很难表现出女生的柔美。和练习生们一起讨论后插入了不少剧情，这样就尽可能照顾了跳舞不太好的人，并着重表现在爱情游戏中互相推拉与较劲的氛围，但认真说来，要做到后者，可一点都不比前者简单。
    几天的相处下来，众人越发感觉到沈意疏追求完美的细节控一面，并且控制欲极强，定点走位必须分毫不差，为此每个人都挨了不少批评，齐舞部分有人出错就是无情的“再来”。以前认为S.M出身的沈老师自然会以高标准要求练习生，严格是正常的，现在天天待在一块儿排练，“再来”两个字简直成了噩梦。
    但也不是只有叫苦不迭，沈意疏虽然严格，教起人来同样耐心细致，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烦，彩排的时候还和灯光摄像确认过要怎么打灯怎么拍出来的效果最好，以保证每个人的出彩之处都不会漏下。
    事后备采时被问到为什么要反复确认拍摄效果，沈意疏说：“大家来我这组也是因为相信我，认为能和我一起做出一个好的舞台，所以我当然要对他们负责，每个人都应该被看见。”
    看到这一段的练习生（眼泪汪汪）：沈老师真好呜呜呜
    正式舞台沈意疏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袖紧身蕾丝裙，肩膀有黑色的丝绒蝴蝶结，材质和颜色都呼应了腿上的过膝高跟靴。练习生们穿得用花枝招展来形容也不为过，上衣款式各有不同，但都是深色系，前襟后背都有不少装饰，别针链子水钻亮片什么的，怎么闪怎么来，有几个人的眼妆也加了亮片进去。这样一来沈意疏虽然依旧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焦点，但练习生也不会显得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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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场是沈意疏站在桌子上的独舞，她跳完之后其余人就在桌前站定，镜头依次扫过，最后是站在中间的林彦俊的抬头怼脸特写，到底是练习生共同投票选出的门面，一个抬眼笑就能谋杀菲林无数。
    ——当然了，这个抬眼也经由沈意疏的反复指导训练，林小橘练到面部肌肉就快不听使唤。
    主歌分小组表演，副歌则是前后两排的齐舞，沈意疏站在后排，配合上歌词就像是她在诱惑操纵周围的一群“bad boy”，毕竟“从来不玩会输的游戏”。最后齐唱完“I\'ll let the bad boy down”后所有人都回到一开始的定点位置，沈意疏被簇拥在正中间，扭头单手叉腰，以一个胜券在握的笑收束舞台。
    [我单方面宣布导师合作舞台渣男组赢了]
    omg子这期还有人没看吗，导师合作舞台太精彩了，渣男组全员服化道在线，舞蹈与情节的衔接过渡都很自然，沈老师真的杀疯了杀疯了
    1l：渣男组确实全场最佳，虽然我觉得不少人都是乖乖牌，但上台还是挺有炸酥感的
    2l：划掉，渣苏
    5l：沈姐这条紧身蕾丝白裙穿我身上就可以去土组投稿了
    7l：虽然我只是练习生家属，但是我真的馋沈老师身子，腰好细腿好长也不是一马平川到底，好想被三三用高跟靴踩在脚下
    8l：那我再给楼上递个鞭子
    11l：林彦俊今晚血洗妈粉呜呜呜
    13l：赵福瑞你不要再散发魅力了！
    15l：蔡小葵！就算你不是c我也只能看见你
    19l：沈姐看着很s很冷酷，但是人好暖噢，连lxs的镜头也全都确认了，“每个人都应该被看见”，本桃太郎家属也哭了
    24l：果然是严格又温柔的沈老师
    32l：大胆开麦，这组都挺有cp感的，虽然基本上都是年下，但是故作姿态的年下坏男孩和擅长推拉诱惑力max的长腿大姐姐难道不好嗑吗
    35l：沈老师选小林的时候我觉得我磕到了
    38l：沈姐和巨c的舞台互动也挺有感觉的(bushi
    39l：你怕不是想被ikun和zcjj联手暗鲨
    46l：谢谢谢谢，美女谁不喜欢呢，绝美师生情罢了
    50l：yysy，按照沈意疏的理想型来看，这里面只有胡巴符合要求，年上+至少180
    57l：散了吧都散了吧，沈树我老婆
    60l：几个菜啊，喝点酒打消这个念头.jpg
    ……
    网上讨论得多么热火朝天都和资深网友小沈无关，导师舞台结束之后她连夜收拾行李回了首尔，第二天跟着成员一起飞往平壤参加此次朝韩交流活动。据说这次活动还会有那位金姓领导人出席，可想而知规格之高了。
    但真正到了平壤之后众人才发觉一切都与想象有着更大的区别，日常出行和交流都要谨慎就不提了，就拿这次的表演来说吧，除了姜涩琪在《Bad boy》里的□□动作因为不合时宜改成发射爱心之外，大家的演出服装也都和平时有很大不同，一切以严谨正式为首要着装标准。粉蓝长袖长裤，裴珠泫从脖子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97树都是显身材的长外套短裤过膝靴，但裤子的确比打歌商演时明显长了一截。尽管沈意疏觉得这也没有多严肃，毕竟去中国进行政治演出就绝不会穿成这样，当然，那样的活动应该也轮不到爱豆参加就是了。
    经纪人：“你就当是韩国特色，而且这种露大腿的造型对北方人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冲击了。”
    沈意疏（哽住）：“有……有道理。”
    朝鲜方面的音乐设备很不错，演出顺利完成了。下来之后沈意疏在脑内简单复盘，自我感觉《Red flavor》和《Bad boy》两首歌唱得都挺好，大家也没有因为紧张和台下观众的冷漠脸就忘词忘动作什么的。
    “不是啊，我有个地方出问题了！”姜涩琪却突然哭丧着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得不轻，“发射爱心那里我忘记了，还是冲着台下比了个□□，我会不会被留在平壤回不去了？”
    “不会吧，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才是。”孙承欢连忙安慰道，“真有人问起来，解释清楚就好了。”
    朴秀荣跟着点头：“对呀，姐姐又不是说了什么很出格的话，不至于不至于。”
    这个可能会危及朝韩和平的小插曲在成员们的劝慰下暂时告一段落，后面晚宴开始前还接受了央视《新闻直播间》的采访。除了队长睁眼说瞎话“观众们反应很好给了我们很多掌声之外”，沈意疏也被cue了一个问题，记者挺好没挖坑，她回答得也足够得体：
    “……作为中国人能够站在这里演出我感到十分荣幸……不论国籍肤色种族性别，人类对于和平的追求总是一致的……不只是朝鲜半岛，希望世界也可以早日迎来和平时代……”
    这则采访在节目播出之后，Red Velvet相关的梗又多了好几个，“红丝绒”、“坏男孩儿”、“观众反应很好”等等，全团经受住央视镜头检验的颜值也引起了热烈讨论，营销号和豆x论坛迅速联动，热搜与热帖齐齐上线。
    而这些沈意疏也不清楚，朝鲜访问的最后一天是4月5号，6号就是偶练决赛，之前排练时她答应了练习生一定会回去看决赛，这边结束之后就直接坐凌晨的班机从平壤飞北京。好在她没有什么任务，既不采访也不主持，只要安静地坐一晚上就可以了，这让沈意疏还可以在北京睡醒了下午再回廊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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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酒店前沈意疏写好了晚上要发的信，之前练习生纷纷向她表示感谢，但她在这几个月里也收获不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练习生身上又找到了因为抑郁症而消解大半的热情。有的人可以不吃不喝不睡练习几十个小时，有的人可以在摔倒一路之后仍然坚持向前，比起这些尚在追梦泥沼中挣扎的练习生，她已经有了非常、非常优越的条件，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和利用？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不论今后身在何处，是否从事这个行业，我都祝愿所有的大厂男孩，前途无限，一路光明。”
    当晚热搜之一，#沈意疏若非群玉山头见#。
    第186章 见鬼了吗
    在沈意疏首尔-廊坊-朝鲜连轴转的几天里，Pristin带着新专辑正式回归了。预热之初P社就放出了由她操刀此次主打歌的消息，立刻引发了激烈的讨论。一方面是粉丝路好的兴奋与期待，另一方面怀疑的声音也没消停过：虽然Euphy已发表的作品质量都不错，但毕竟从来没有给人写过主打，才华与能力是否撑得起这个重任？还是只是一个挂名？
    @米兔me2day：【OSEN】[Pristin将于4月回归]据相关人士透露，#Pristin#正在准备新专辑，预计于4月初发行。这也是Pristin继去年8月发行第二张迷你专辑《SCHXXL OUT》后，时隔8个月再次开展歌谣活动，并且本次新专主打歌由#Red Velvet##Euphy#为Pristin量身打造，因此更加令人期待。
    -什么？谁为思婷量身打造？？？！
    -期待沈制作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意疏流弊！
    -我晕了，我为什么会在思婷的新闻里看到尤菲的名字
    -期待Pristin！
    -俺们十公主终于要回归了呜呜呜
    -林娜荣金珉炅郑银雨姜倞媛姜礼彬周洁琼金艺媛白胜妍朴施妍Kyla冲呀！
    -老婆你不是在大厂打工吗，老婆怎么还能有时间给别人写歌？
    -绝了，之前还在说普莱蒂斯能不能下次回归给孩子们买首好歌，居然真的就买了
    -还是找沈姐买的，hss你这次大方得我害怕
    -蛤？沈意疏有写过舞曲吗，也没给毛写过主打吧
    -点开这首《今天不做也可以》，您的下班路，从此不再麻木
    -虽然我红心了不少sys写的歌，《Growing》和《Kingdom come》也还在听，但是第一次社外合作就是给思婷写主打，这个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
    -S.M真的很想捧一个创作型女solo出来吧hhhh
    -傻帽和P社这一波未免都有些急功近利了，一个想借I.O.I系女团炒制作人人设，一个想利用桃浦女爱豆的人气和热度引流，正好一拍即合，但问题是毛树出道至今都没有给谁写过主打歌
    -你们是不是对sys究竟有什么误解，Growing是16年6月发行的，最早公开发表的填词的Candy也是三年前的歌了，这期间给毛给别人都写了不少收录曲，泰民那首荨麻疹还被电视台看中做了多拉马插曲，明明就是一点一点积累起经验，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了？
    -沈树还需要炒制作人人设吗？她自己又不是不会做编曲
    -不要忘记这姐的反黑酸体质，现在一水的不看好，说不定人家还真有两把刷子，直接带飞思婷
    -奶死婊活，踩踩踩
    ……
    带飞之类的话当然有言过其实之嫌，但Pristin此次回归的的确确收益颇丰。Euphy创作主打歌、WannaOne兼Nu'est成员黄旼炫出演mv，Pledis这次在专辑制作上下了血本，放出来的成员预告照和mv teaser都看得出质感颇佳，这一切直接把外界期待值拉到最高，就等着4月2号专辑上线。
    沈意疏原本也很关心Pristin的成绩，但是朝鲜之行后又是偶练决赛，直到她回了首尔才有时间上网看反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Close to me》居然在Melon日榜排到了四十多位，粉丝整理的首日数据里，Melon空降29位，其他榜单也在前列，mv点击率快300万，销量堪堪破万。在经历了一次不仅没有固粉甚至很赶客的回归后，Pristin还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让人惊喜了，周洁琼后面发来消息说成员们看到空降数据直接就在showcase后台哭了。
    音源榜单的推移也很稳定，Melon日榜基本保持在三十几到四十几之间，说明这首歌可听性强、耐听度高，听一遍就能记得住副歌的“come close to me”，听完能留下一个印象就有继续听的可能。裴允静老师也根据这个hook编了一个左右手交替向前拽的拔河动作，正好呼应歌词的含义，这样一来不论是听觉还是视觉，记忆点都有了。
    沈意疏上YouTube看了Pristin目前的几个舞台，妆发都用了心，不是复制粘贴的匡威与格子裙，配合上大型女团整齐划一的刀群舞，视觉效果十分强烈。不知道周洁琼和林娜荣有没有对她们说什么，又或者是自己也对组合现状有一定的清楚认知，至少就沈意疏看来，没有人不珍惜舞台，青涩而不失冲劲的新人美让她们每个人看起来都闪闪发亮。
    首周的舞台看完，沈意疏心里已经有了底，Pristin这次应该能有一位，就算没有，也不会被公司放弃了。
    第二周的《The Show》果然让Pristin实现了“零的突破”，拿到了出道以来的首个一位，就连外号石佛的林娜荣也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差点说不出一位感言。沈意疏在电视台里听见周洁琼用哽咽的声音对自己表示谢意，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现场演绎什么叫“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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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为止沈意疏已经彻底放下了给Pristin写主打歌的包袱，大功告成，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接下来的日程当中了。Red Velvet计划5月份去日本，6月在日出道，活动一个月左右，接着8月韩国回归，现在正在学习出道曲的舞蹈，还要准备录音工作，时间上还是很吃紧的。
    有一说一，环球对她们挺上心的，出道就发迷你专辑，三首原创日语歌，三首韩翻日，并且给的歌质量都不错。主打歌《#Cookie Jar》据说是出自有名的制作团队之手，后面除了握手会还会安排地上波，催销量得靠各种商法，但宣传效果还是比不过上电视台。
    四月份的Kpop依旧很热闹，这段时间放送局打歌的都是熟人，3月底发行正规八辑回归的东方神起，4月初的Pristin，次周的Twice、EXO-CBX等等等等。之前周洁琼有邀请过她去电视台看现场表演，沈意疏以要筹备日本专辑拒绝了，但没想到的是，后面沈昌珉也让她过去玩，美其名曰出门走走，并且沈昌珉还有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都要末放了你怎么还不来看看你哥的舞台”，沈意疏拒无可拒，只得答应这周的音银会过去探班。
    讲道理，如果沈昌珉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她的消息他是不会非要叫她过去的，但是谁又给他透了气呢？队里也没有跟东神二位很熟的，总不会是李泰民吧？
    这周大家都还在打歌，Pristin要打满一整个月，Twice和EXO-CBX才第二周，沈意疏决定干脆都去转转。她和林娜琏的关系还挺好的，并且Twice去年就在日本出道了，人气颇高，她可以向“前辈”取取经。虽说东方神起也在日本耕耘多年成果斐然，但男女爱豆毕竟不一样，而且东神已经是Jpop了，没有太多可参考性。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还给我买冰激凌，原来是想贿赂我。”林娜琏舀了一口哈根达斯送进嘴里，“数落”沈意疏不妨碍她吃东西，“罢了，看在冰激凌的份上我就分享给你我的活动心得吧。”
    沈意疏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兔牙大人请说。”
    “认真营业就可以啦。”林娜琏咬着勺子，说，“你肯定知道宅男喜欢什么，照着去做就好了。”
    沈意疏微笑脸：“哈根达斯可以还给我吗？”
    “喂喂喂，真是越有钱越抠门！你给Pristin写的歌就能收不少版权费吧，还在意我这一个冰激凌？”林娜琏立刻把冰激凌收回去做护食状，“我回去就发ins让luv知道Euphy原来是这么个抠抠搜搜的人。”
    “你发，说不定粉丝还会觉得这是个萌点。”沈意疏摊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哎呀，我不是在糊弄你，但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应对人的方式也不同，我又不可能强制你改变，更何况我握手时也就只是装作认真听的样子而已。”
    “原来你是这样的林娜琏？”
    “一场握手会要面对那么多人，懈怠一下在所难免。”林娜琏继续说，“你们什么时候出道？”
    “六月初吧大概，最近在练习编舞。”
    “你自己怎么想的，打算在日本认真干？也对，你是中国人，在那边说不定比在韩国还自在，而且还可以利用一把你之前的网络热度。”
    “在日本好好活动的话可以反哺一点韩国的人气，而且日本的音乐生态更完备，容错率相对也更高，我有一些歌可能没办法在韩国发。”沈意疏说，“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自大，但只要Euphy不糊掉，沈意疏在中国暂时就还不需要担心人气下降。”
    中国的演艺界大体上还是演员占主导地位，歌手次之，爱豆只能在夹缝中生存。这一点林娜琏还是知道的，以前一起组6mix的预备成员之一就是中国人，她从她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内地娱乐圈的知识，因此也很能理解沈意疏的想法。
    “别的话就不说了，你、还有你们都好好加油，千万不要在日本也被我们甩下太多。”
    沈意疏故作嫌弃脸，正想说话反驳好友的“狂妄”，眼角余光瞥到走廊尽头的一行人，立刻抓起林娜琏的手就往回跑。
    到Twice的待机室门口两人才停下来，林娜琏喘着气问：“你跑什么？看见鬼了吗？”
    沈意疏弯下腰去顺气，刚跑得急了，她也够呛。
    “不是见鬼。”沈意疏站直了纠正道，“是看见我前男友了。”
    第187章 霓虹地图（1）
    “是看见我前男友了。”
    听见沈意疏这句话，林娜琏半是震惊半是兴奋：“什么？前男友？谁啊谁啊？也是最近在回归期的爱豆吗？我之前是听小道消息说你谈恋爱了，但没想到已经分手了……”
    “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归了。”沈意疏苦笑，出道至今没有比今天更强烈地感知到爱豆圈有多小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可以回归，就算考虑到数据累积选在周一回归，那也有五十二天，怎么偏偏就是她来电视台找人玩的这一天遇见了回归的前男友和他的队友们？
    不清楚VIXX回归倒不是因为沈意疏能干脆利落到分手后马上就从这段感情中抽离出来，何况分手的原因也不是感情变质。没有上小号暗戳戳视奸前任动态纯粹是这一个月忙到原地起飞，再加上她潜意识里也在尽量阻止自己那么做，万一心火重燃什么的……总之后果很糟糕！
    “所以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分手啊？”林·打破砂锅问到底·娜琏求知欲空前旺盛，“你前男友那么可怕吗？吓得你见了就跑。他不会家暴pua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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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
    “不是，没有那回事。”沈意疏连忙否决掉这个可怕猜想，“问题都在我这里，是我不好，我才是坏人。”
    林娜琏：“你家暴他？”
    沈意疏：……
    “那你是渔场管理翻车了？”林娜琏脑洞越开越大，“不是，你明明不是那种人啊，之前偶运上有异性示好你都当没看见的。”
    沈意疏：……
    #朋友不正常怎么办#
    #心好累##现在就是想死#
    “冰激凌快化了，你赶紧吃吧，我回东方神起的待机室了。”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啊喂——”
    恋爱分手当然不是不能提的事，不过站在Twice待机室门口聊这个总归不怎么合适，沈意疏想着回去后再给林娜琏发kakao，没想到她居然先给自己发了消息。
    兔牙兔牙：VIXX还是WINNER，你给个痛快的[图片][图片]
    兔牙兔牙：这两周回归的有姓名的男团除了这两家就是EXO-CBX，同公司前辈回归你不可能不知道
    兔牙兔牙：说吧，到底是谁
    沈意疏发了一个柯南竖大拇指的动图过去，林娜琏则回以她自己的愤怒表情包：“到底是谁”，“不说就拉黑”。
    两张图片是Melon的歌手头像，沈意疏存了VIXX的，裁剪出郑泽运单人发给林娜琏。
    网友小沈：[图片]
    网友小沈：没有什么抓马的情节，分手也是我提的，你就当是……嗯，我想在热情与爱意都燃烧殆尽之前让两个人都抽身而出吧
    回复完消息沈意疏收起手机，敲门，是东方神起的Cody来开的门，见是她便开心地把她迎了进去。
    刚坐下林娜琏的电话就到了，沈意疏接起来，对面根本没有给她说喂的时间，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往外蹦：“居然是Leo前辈！你果然初心不改只喜欢个子高的年上男！不过还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像你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就算要谈恋爱肯定也会找EXO那种顶级爱豆，或者演员，噢你是中国人接触到演员的机会不多……”
    沈意疏揉了揉脑袋，林娜琏太激动了，语速快语调高，听得她直头疼：“你这思想就很封建残余，谈恋爱是看感觉又不是看人气，而且再红能有我红？”
    林娜琏（哽住）：好像是这个理。
    “口气不小啊Euphy xi。”
    这个调侃的语气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沈意疏一抬头就看见沈昌珉和郑允浩，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堵俊拔的墙。跟林娜琏说明情况挂了电话，然后把提前准备好的捧花拿给他们，她到东方神起待机室的时候这俩人正好去彩排，就放下花先去见了其他人：“祝贺东方神起前辈正规八辑活动顺利结束。”
    “昌珉说你们在准备日语专辑，很忙吧？”郑允浩接过花，“还抽空过来真是太感谢了。”
    “还好还好，允浩哥客气了。”沈意疏在沈昌珉“威胁”的目光里咽下了吐槽，说出口的尽是漂亮话，“昌珉哥很了解我的，宅女一个，正好借着过来电视台的机会出门转转透透气，不然迟早在练习室憋坏。”
    沈昌珉则是靠近沈意疏，问：“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Twice的娜琏。”沈意疏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在得意我很红，只是不会把人气作为恋爱对象的选择、决定标准。如果因为和顶级爱豆谈恋爱就沾沾自喜，那不是喜欢，而是虚荣心作祟。”
    “别这么板正嘛，我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坐吧。”
    两个人一齐在沙发上坐下。
    “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所以这一次我可以知道是谁那么幸运吗？”
    心里的小人扶额，沈意疏很想反问一句昌珉哥你知道你这个话题转移得真的很生硬么？
    “已经分手了，哥现在也没必要知道，难不成还想把他叫过来凑一桌打麻将吗？”
    嘴上在跑火车，脑子里却真的出现了那个画面：沈昌珉，还有沈渡，面色不善地盯着郑泽运，就等着吃胡。
    太可怕了，沈意疏停止yy，哥哥和男朋友这两种天然对立的生物，还是不要放在一块儿比较好。
    “为什么分手？”沈昌珉问。
    沈意疏动动嘴角：“我有病。”
    沈昌珉：？？？
    正在旁边补妆的郑允浩：？？？？
    “我有病。”她说的难道不是韩语吗，为什么他们都一副很迷惑的样子，“我说了啊，因为我有病。”
    沈意疏指着太阳穴强调，沈昌珉这才反应过来她究竟在说什么，调侃的心思立刻消散了，担忧浮上来：“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去看医生？还在吃药吗？”
    “快两年了，在吃药，我不是想让哥担心才说出来的。”沈意疏低垂着眼帘微笑，克制住胸口处开始不安分的酸涩感，继续说道，“分手是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能让人幸福，我不够爱自己，也就无法去爱他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他离开。”
    “所以，在抑郁症彻底康复之前，我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哥就能在日本看到我的广告出现在每一块屏幕上。”
    沈昌珉还想说什么，却被补完妆的郑允浩按住了，后者用一种欣慰的口气对她表示嘉许：“那就拭目以待了，千万不要输给抑郁症。”
    沈意疏重复：“不要输给抑郁症。”
    原本定于5月上旬去日本的行程被一封邮件打乱，环球指名点姓让沈意疏尽快赶过去，可能会有新的工作安排，于是她就一个人提前飞去了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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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环球派出的就不再是松本幸平，签约过后她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在成田机场举牌子的是一男一女，男人个子不低，相貌端正，有点像出道早期的妻夫木聪；举牌子的女生很年轻，还有些青涩，沈意疏猜测这估计是个刚刚进入职场的应届大学生。
    男人接过沈意疏的行李领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道：“鉴于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所以我们先回公司，稍后我会再向Euphy桑做详细的介绍。”
    “好。”沈意疏点点头，正好她也不喜欢在外面还是不那么安静的地方说话。
    车子直接开进了涉谷区神宫前町的一栋大楼底部，三人从地下停车场上去。再至环球，沈意疏突然冒出了一种奇异的紧张感和兴奋感，如果不出意外，日本的事业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出了电梯去到会客室时，沈意疏在过道的墙上看见了不少演艺人的照片，她只认得出其中一小部分。相比艾回索尼，环球在日本虽然是外来企业，但是也经营多年，光在职人员就有不下五百，艺人更是数量庞大，以后自己和成员们也会是那个照片墙中的一张。
    到了会客室，女生主动为男人和沈意疏泡好咖啡端过来，然后在沈意疏面前规规矩矩地坐下，手放在膝盖上，等待着男人先开口说话。
    “Euphy桑你好，我叫做蓝堂薰（Aidou Kaoru），以后会担任Red Velvet的经纪人，你的个人事务也由我管理，这是我的名片。”
    沈意疏用双手接过经纪人的名片，她刚才以为自己听错了，看见名片上的假名才确定这位经纪人的姓。29岁，名校出身，一桥大学经营管理研究科修士，没有投身政商界反而做了经纪人，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位是有栖川绫乃（Arisukawa Ayano），毕业于东外大中国语专业，精通中文韩语英语和西班牙语，接下来会担任助理兼翻译一职。”
    女生也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沈意疏认真看过了，确实是姓有栖川没错，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姓氏都好别致。
    “冒昧询问一句，日本现在还有有栖川这个姓吗？”沈意疏举着名片询问道，据她所知这个姓出自皇室世袭的亲王宫家，但是大正年间就已经绝脉了。
    “是的，确实是有的，但和亲王宫没有关系。”女生微笑着回答，“Euphy桑称呼我绫乃就可以了。”
    “好、好的，有栖川桑。”
    有些堂皇地消化掉助理这个十分特别的姓氏，沈意疏又把目光移向了端坐在旁的经纪人，感受到沈意疏的好奇和审视，蓝堂薰先一步说道：“Euphy桑有话直说就好，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解答。”
    “咳咳，那么我就问了。”沈意疏换上一副很严肃的神情，“蓝堂桑真的没有考虑过出道做idol吗？”
    有栖川绫乃：扑哧。
    蓝堂薰：很好，你是第831个这么对我说的人。
    第188章 霓虹地图（2）
    “虽然名字是idol，但很可惜，我没有做idol的才华。”
    沈意疏“啊”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又听见蓝堂薰解释道：“我天生五音不全。”
    沈意疏沉默了。有栖川绫乃也沉默了。
    #低情商：反正爱豆都不开麦#
    #高情商：您就是工藤新一？#
    “所以对拥有声乐天赋的Euphy桑以及Wendy桑感到十分羡慕，希望以后有机会能亲自听见Red Velvet唱歌。”蓝堂薰微笑着补充。
    不愧是经营管理科出身，经纪人这个口才和情商去从政从商都很合适，沈意疏接过话茬：“一定会的。”想起最重要的事还没说，她索性直接问了：“但还不知道公司为什么急着叫我提前来东京，蓝堂桑可以告诉我吗？”
    “自然可以，不过在说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您请问。”
    “Euphy桑自己有什么想法吗？”蓝堂薰正色道，“不管是组合也好、个人也好，思考过今后在日本的活动吗？有具体的方向和目标吗？”
    这要是漫画的一个分镜，那么在主笔的笔下，沈意疏一定会突然瞪大眼睛，瞳孔放光，配字：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困当然不困，而沈意疏也确实想过蓝堂薰提的这些问题，因此不急不缓地抛出个人想法：“既然今天这里只有我，那我就只说我自己好了。不知道蓝堂桑对我的情况了解多少，我在中国刚刚结束一个生存类选秀的录制，并依靠这个节目拿到了KFC的coffee代言，之前也有大牌经纪人接触过我想让我两边并行回去做演员，但我拒绝了。”
    “Euphy桑应该志不在演戏。”蓝堂薰说，用词暧昧语气却笃定。
    “是，当初签约时我就被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时我说我想要做歌手；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我想成为一名受人喜爱、为人尊敬的歌手。”沈意疏盯住蓝堂薰的眼睛，表情坚定，“您和环球可以帮我实现这个目标吗，至少在日本？”
    “当然，请务必信任我们。”蓝堂薰点头，“公司会全力支持Euphy桑以及Red Velvet在日本的活动，这一点无需担忧。我在详细研读了你的资料后将发展规划简化，以后只需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奔跑就好。”
    沈意疏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一年内以歌手名义出道，并拿到Oricon实销配信双榜第一。”
    “两年内举办5000人级别的巡演，视最终反响决定是否要追加武道馆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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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内登上红白歌会，演唱自己的歌曲。”
    蓝堂薰说一句话便伸出一根手指，沈意疏听到第三点时已经开始头晕了。红白歌会，全称NHK红白歌合战，日本的春晚，一年间最盛大的音乐节目，爱豆或是年轻歌手想上，要么当年有爆曲，要么事务所力捧以资源做交换，而即便是杰尼斯所属的Kis-My-Ft2，从11年出道至今仍然没有站上过红白的舞台。
    日本人自己都难上，别说她这个中国人了，沈意疏也有自知之明，组合想上更是绝无可能，环球倒真是对她寄予厚望了。
    “不用急着否定自己，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办法做到。”蓝堂薰状似平常的话语里透出一股超大型会社的豪气来，沈意疏眼皮一跳，这是要拿资源砸的意思？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和惊讶，蓝堂薰继续说道：“在日本，若手想要上位，依靠的就是事务所的资源。广告综艺戏剧砸下去，频繁刷脸，只要资质不太差都能红起来，当然了，鲜少存在可以越过事务所去和电视台电影制作方接洽的情况，演员是这样，歌手也差不多。Euphy桑大可以放心，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前期的投入都是为了后期的回报，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这三点，那么届时将远远超过你在韩国的收益。”
    这话确实没说错，爱豆组合的收益大头一是代言二是巡演，也就不奇怪韩团为何都要集体“攻日”了，在一个音乐生态高度成熟并且全民都热衷于为现场演出买单的国家，歌手开得动hall及以上级别的巡演，粉丝已经可以不用担心本命缺钱了。
    “我知道了，那么我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
    有栖川绫乃随即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沈意疏翻开，第一页第一行……KOSE广告面试？
    “名义上是面试，但其实只是走个过场。Euphy桑是很合适的人选，公司已经提前帮你拿下了，不过也请熟读后面的资料，好好准备。”
    沈意疏堂皇了：“代言么？”
    “不不不，只是出演而已，换言之，广告模特。”蓝堂薰笑着说道，“如果是代言可能还需要费点功夫，这款新产品KOSE暂时不打算启用代言人，我们就谈了下来，但广告歌邀请了三代目来演唱，所以总体上而言仍然是一个十分适合进入大众视野的机会。如果最终效果好、反响热烈，KOSE也有可能将Euphy桑升级为代言人。”
    懂了，一个没有姓名的工具人，沈意疏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清晰的认知。
    “那就好，接下来……”
    “但我仍然很不解，环球为什么会这么积极地……推我上位。”
    蓝堂薰没有显露出被打断的不悦之色，他很能理解沈意疏的这份疑虑，换了是他，最开始接到这个商务洽谈的任务也同样意外，环球的热切态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干脆就全都告诉沈意疏了：“很简单，我们环球也需要优秀的女歌手抢占市场。
    “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年日韩关系还很亲密的时候了，即便是我们自己，也很难再复制出少女时代和Kara的辉煌。虽然Twice去年在日本出道以来成绩不菲，但是Euphy桑也清楚，她们团内有三个日本人，这是Red Velvet所无法追赶的巨大优势。这种情况下，想办法让一个中国人彻底打进日本，远比让一个韩团打进来要容易得多。
    “Euphy桑有实力有外貌出道以来人气一直不低，日语流利，还是创作型歌手，想要展开歌手活动其实很容易。最重要的一点，此前你已经表露出了在日发展的意向和决心，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值得投资的人选。”
    沈意疏皱起眉稍微回想了一下，也许是当初和李泰民还有环球的音乐总监吃饭时提过一嘴“可以的话希望能在日本活动时多多发表一些自己写的歌”，就这个？
    算了，总之这波怎么样都亏不到我头上。沈意疏努力自我安慰，以降低天上掉馅饼的不安。
    “那么我们就讨论一下Euphy桑在日活动的人设，公司已经给出了一个初步的构思，当然不会太偏离你以往的形象，你可以先看看，然后说说自己的见解。”
    蓝堂薰示意沈意疏把那份文件往后翻，她乖乖照做，然后就在第二页上看见了黑体加粗还有下划线的新人设：有点毒舌的抖s小恶魔。
    沈意疏：你们霓虹金的中二之魂又在熊熊燃烧了吗？
    这次解说的换成了有栖川绫乃：“这是考虑到Euphy桑的外貌以及性格后做出的初步设定。像你这样五官绮丽身形高挑的艺人，不适合走朴实内敛的路线，同时Euphy桑在中国就读的也是帝国大学级别的学校，更加不可能以‘白痴美爱豆’作为卖点，因此最优选就是略带二次元属性的毒舌小恶魔。不过为了削减外表和人设带来的攻击性，最好适时展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反差。”
    所谓反差萌嘛，沈意疏心中了然，没想到日本人也吃这一套。
    “Euphy桑有什么苦手的事情吗，譬如绘画烹饪？”有栖川绫乃询问道。
    “宿舍里我做饭的次数居多。”
    “体力不够好？”
    “连唱带跳四五首歌还是没问题。”
    “不擅长数学之类的理学科？”
    “高考130，应该还行……吧？”
    “没有恋爱经验所以难以理解爱情？”
    “实不相瞒我2月份的时候才和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分手。”
    母胎solo23年的助理：OK，fine，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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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人设，最后加上了“感性的阿嚏斯托”这一点，譬如坚持读诗写日记，再不然就是看到掉落的花瓣、残缺的月亮会共情而流泪什么的，创作歌手有点异于常人的艺术家病很正常，在粉丝眼里会自动美化成萌点。沈意疏对后一点提出了质疑，她哪有那么强的共情能力，可惜抗议无效，被蓝堂薰打回来了，她只得举白旗接受，遂去专心研究面试。
    要拍摄广告的是一款基础护理乳液，功效主打美白亮肤，还能够有效抑制黑色素生成，鉴于这个子品牌在KOSE中属于中高端行列，因此要价不低。为了皮肤能有一个好的状态，沈意疏来日本后的两三天都早早睡觉，认真护肤，面试那天早起化了一个看似清淡但实际处处心机的妆，终于轮到她进去，中间的负责人却拿起话筒说了一句：
    “你好，现在可以卸妆吗？”
    第189章 霓虹地图（3）
    “你就真的卸了？”
    “对啊，不然呢？”
    后来成员问起这天的面试经过，沈意疏就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负责人让自己现场卸妆左转右转看不加修饰的原生脸。“素颜也很有冲击力”“真的是五官十分华丽的长相”“皮肤清透基本没有瑕疵”“头小脸小上镜效果肯定不错”等等，他们就这么议论起来了。
    虽然声音不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两个关西腔，但沈意疏都听了个明白，KOSE没有寻找代言人，但这反而提高了对广告模特的要求。真要用有大牌□□或者人气爱豆的话，她们自身就有热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带动销量，但模特就不一样了，拍摄出来的广告一定要能够抓人眼球让大众产生购买欲。尽管KOSE自带消费基本盘，也没想给新产品找代言人，但蓝堂薰能把这个广告出演机会谈下来想必也不容易。
    沈意疏保持微笑站在原地，对日本经纪人的感激和信任又多了一分，直到听见负责人又礼节性地询问她是否可以接受素颜出镜广告脚本里写明了要拍摄不少素颜镜头。
    “当然。”沈意疏点头，饭都喂到嘴边她还能把碗给砸了？
    “那你的广告什么时候播出？”孙承欢问。
    “快了吧，我记得给我说的是五月底，应该也就这两天了。”
    “会在商业区的购物广场投放视频广告吧，到时我去打卡。”
    “我也去！”
    “我也我也！”
    “如果有路人看到了问那个女生是谁我就上去给他们科普。”
    沈意疏：emmmmm那倒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
    #今天也是感受到浓浓队友爱的一天呢#
    日语迷你一辑的前期工作都结束之后环球又安排Red Velvet拍摄了一个新物料，经典日剧的主题曲cover，一共选了五首歌，涵盖了《东京爱情故事》、《悠长假期》、《魔女的条件》、《花样男子》和《一公升的眼泪》，全是“听前奏就会唱”系列。环球两个月之前就提交了歌单，具体的歌曲是成员们一起选出来的，算上日专的6首歌，这两个月一共学了11首歌，又都不是母语，耗费的精力不比准备演唱会轻松多少。
    拍摄现场的氛围很轻松，不是想象中要找专业乐队伴奏一起演出那种正式的cover，就在练习室里自己拿着话筒和乐器唱歌。孙承欢弹吉他，沈意疏弹电子琴，《突如其来的爱情》和《La La La Love Song》这两首歌还用上了沙锤，伴着轻快的旋律、和音与沙沙声，倒真有了几分躺在摇椅中观赏海浪椰林的惬意。
    这个物料定在6月1号释出，专辑的实体碟和配信销售都是6月6日，6月8日去上朝日电视台的音番《Music Station》，专辑发售之后有两场握手会，KOSE广告则是5月25日上线，基本保证了这一阵从KOSE那得来的话题与热度不会流失，并且还能够为Red Velvet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广告剪了两个版本，一个15秒，一个1分钟，15秒版本会在电视台和商业区大屏滚动播出，1分钟完整版则上架了KOSE官网和YouTube一类的流媒体平台。广告上线这天，沈意疏被成员们拉上，包括经纪人助理在内，都去了银座打卡。
    五人原本戴着口罩打了伞，最后还是都取了下来，五六月的户外还要戴口罩，实在折磨人。像银座世界知名的商业区从来不会缺少观光客和旅行扫货团，大家的心思都在买买买上，根本不会注意到身边路过的美女是不是明星，自然也就难遇到狂热粉丝。姑且不提4846系这种能在地上波常常见到的少女偶像，没有正式出道的地下偶像组合也是一抓一大把，而且在东京能够遇到演艺人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说不定逛到新宿港区时就能撞见正在拍戏取景的剧组。
    “要不然还是先回车上吧，等开始播放广告再下来。”蓝堂薰提议道，“反正户外大屏每天会滚动播放很多次，不怕会错过。”
    “不不不，这里可是和后面大屏拍照合影的最好地方，万一待会儿被路人占了我们总不好意思叫他们让开。”
    在有栖川绫乃的帮助下，朴秀荣勉强把这句话说明白了，蓝堂薰只得表示理解。这两周的相处下来，他逐渐适应了其他四人明显带有外国人感觉的日语，因而更加好奇沈意疏怎么能够说得像关东人一样的，中文比之韩语还多一个四声调，照理说更容易留存母语痕迹。
    “学得早，高中之前上的都是外国语学校，就跟着哥哥一起上了日语课。”沈意疏如是说，“感谢我遇到的日语老师都是土生土长东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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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讨论待会儿是集体合影一张还是每个人单独再拍一张时，不远处的购物广场大屏上突然黑屏，一秒钟的停歇后出现了被闹钟惊醒的沈意疏的脸。
    那是一个正面大特写，“垂死梦中惊坐起”的年轻女生拥有着无需装饰也依旧亮眼的面容，甚至因为被投放到户外大屏而同倍放大了这份冲击感。即便此时还能看得见红血丝和一点黑眼圈，也不过让人多了些“这是活人而非图画”的真实感，但上班可能会迟到的焦虑却破坏了这赏心悦目的画面。她立刻翻身下床，去了厕所洗漱，镜头扫过她的背影落到桌上，文件与报表铺满了大半个桌面，西装外套和手提包则随便丢在电脑边。
    她很快又出来了，咬着梳子给自己扎了一个最简单的高马尾，镜头外的人这才发现她居然穿的是昨天的衬衫与西裤，胜在质量不错，很快便捋平了褶皱。手机解锁进入Line，查看有无漏掉未回复的消息，里面和课长的最后一条对话停留在凌晨两点。东西收起来和电脑一起塞进包里，穿好鞋迅速出了门。
    下个画面是在拥挤的公交上，她好不容易坐到了位置，想要给自己画个眉毛，却因为司机的急停斜飞出去好长一笔，索性收起工具，用湿巾擦掉，给自己戴上口罩。镜头拉了一个公交内部的中景，周围坐着的都是西装笔挺穿着体面的都会精英，office lady们个个妆容精致，睫毛眼线一应俱全，刘海和发卷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对比之下她显得苍白又朴素，在一众白领中格格不入。
    到了公司，周围的同事看见戴口罩的她，纷纷询问怎么今天素颜就来上班了，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请假。热心的前辈甚至提出自己在公司有备用化妆包，可以先去洗手间化个妆再来工作，“你这是对他人的不礼貌”“女人就该时刻都把自己收拾好”，前辈说。
    但她拒绝了，毫不留情地驳回了前辈的提议。也许是要求。
    如果是平时的她，这些话就算听着不舒服也会打个哈哈搪塞过去，但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匆忙，还不都是因为这一周来一直在加班。回去后也要工作到半夜并向上级汇报进度，连基本睡眠都不能保证，而其他人却只是催促她赶紧去化妆，换了一个顶着鸡窝头来上班的男同事，她们也会向嘱咐她这样去嘱咐他吗？
    前辈不明白一向听话又礼貌的后辈怎么突然翻脸，但她已经决定不再被集体规训，取下口罩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工作，下午也是顶着一张极素的脸去开会，顶多比早晨多了一副画好的眉毛。
    画面再次变化，她回到家时窗外已经亮起繁星点点，她开始收拾东西，化妆品被收进了最底层的抽屉里，平时摆放得满满的梳妆台上只留下了两三支唇膏、眉笔还有一套最基础的皮肤护理用品。瓶瓶罐罐上的logo获得了一个特写，KOSE。
    洗完澡之后她坐下来进行护肤程序，不知有多久没这样仔细地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了，工作日化妆成了一套机械流程，她闭着眼也知道下一步该用什么该画眼线还是涂口红。没有发型和妆容修饰的脸虽然比上妆后显得寡淡，但她对这样的自己很满意，女人有化妆的自由也应该有不化妆的自由，做好基础护理，看上去精神整洁就够了。美貌可以成为辅助，但她有知识和能力，完成工作只需要这些。
    之后的日子里，她下班回家健身、护肤、坚持学习。每天坐的还是那班公交，但她已经不需要口罩了，马尾风衣高跟鞋，脸上顶多只有眉粉和口红，当她昂首挺胸地走进公司大楼，漂亮业绩加身的她已经成为了人群中最闪亮的那个。
    镜头定格，她回头，笑得很自信。产品随后出现在屏幕上，画外音响起：“KOSE，free yourself。”
    KOSE乳液广告一分钟版，完。
    第190章 霓虹地图（4）
    “哇——”
    包括蓝堂薰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发出惊叹。
    成员们是因为没想到广告内容如此大胆，KOSE这一波就差没把“女权”两个字打在屏幕上了；而蓝堂薰和有栖川绫乃则早就看过剧本拍摄期间也全程跟在沈意疏身边，因而对于广告剧情并没有像RV四人那么吃惊，纯粹是因为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太好而感到惊喜。要知道，不是每个人的素颜都能这么出彩的，更何况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素颜出镜的勇气。
    蓝堂薰还好，毕竟是男人，有栖川绫乃和姜涩琪等人却再清楚不过了，作为贩卖人设和性幻想的少女偶像一员，沈意疏敢于展现素颜意味着什么。
    在日韩这种外貌焦虑十分严重的社会环境中，女性从小就是被凝视的客体，不少人在青春期就已经有意识地控制体重，烫发化妆打耳洞更是常见现象，如果不化妆就去上班上学，甚至还会被认为是十分失礼的举动。当然，也不必把KOSE想得太高尚，乳液广告本质还是为了宣传产品效果激发消费者的购买欲，商人的逐利本能罢了，但能想出这样的创意并通过审核付诸实施，或多或少也还是能看出一些KOSE对女性争取两性平等和自身权益的支持。
    “虽然知道会素颜出镜但我真没想到居然这么素。”孙承欢捂着胸口，当即来了一段浮夸的美式reaction，“ Gorgeous、fabulous、incredible and soooooooo awesome！”
    姜涩琪鼓掌附和道：“这都快赶得上在宿舍里的素颜程度了。”
    “素颜也这么漂亮的只有欧——内——撒——麻——了。”朴秀荣刻意拖长音节，她本来音色就偏甜，听得沈意疏怪肉麻的，嫌弃地哆嗦两下，溜到另一边的经纪人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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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是要拍照吗，我来吧，正好待会儿可以po上推特做认证。”蓝堂薰朝沈意疏伸手要相机。
    沈意疏双手奉上：“お願いします！”
    5月25日，Red Velvet日本官方账号更新动态两则。
    RedVelvet_Official_JP：KOSE CM解禁！为了确认Euphy的表现，请点击链接多多观看吧
    #KOSE##Euphy##RedVelvet#[图片][图片][YouTube][KOSE官网]
    RedVelvet_Official_JP：在银座一起确认过了，office lady Euphy赛高！
    #KOSE##Euphy##RedVelvet#[合影][合影][合影][单人照]
    KOSE在各个社交平台上都发布了这则广告，国内的个站团站也搬运了广告视频和日推内容，营销号随之联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甚至带上了#沈意疏 KOSE代言#的话题，吓得站子立刻发微博解释说不是代言人只是出演了广告，并号召粉丝们在营销号底下控评的时候也带上相关说明，以免落人口实白白被嘲。
    因为剧情的缘故，广告的讨论范围并不局限于粉丝和美妆护肤爱好者内部，网络上还引发了更深的社会层面的议论。当时看完剧本沈意疏就知道播出后必定会引起社会舆论的关注，不过KOSE毕竟是个美容护肤生产公司，从它的角度出发，提倡避免外貌焦虑和女性的化妆自由，颇有点自家人打自家人的尴尬。
    但这也不是她该担心的事，广告顺利拍完她的的工作就完成了。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时，微信和kkt图标右上角已经挂上了数字可观的红点，不用想也知道朋友们都说了些什么，沈意疏懒得挨个回索性就都不看了，去设置里关掉app的提示权限，再退回桌面已经没了烦人的红点。
    点开推特，首页关注的一个资讯类推主更新了今天的公信榜榜单，单曲榜第一KingPrince，专辑榜第一桃色幸运草，下面还有两个熟面孔，Twice的单曲和NCT 127的日专都进了前三。往前翻了翻，NCT 127首日2万7专辑榜第二，是个不错的开头。
    回到那条推文，配信第一是叫做《Bright》的歌，今日开始配信，DL数12760，歌手三代目J Soul Brothers from EXILE TRIBE，正是KOSE广告歌的演唱者。沈意疏惊觉自己居然还没有听过这首歌，拍摄的时候不需要bgm，因此她也还是今天广告上线后在视频中里听到了一小段副歌。
    遂去iTunes花了250日元购买单曲。
    “你在听什么？”孙承欢凑过来，问。
    沈意疏分了一边耳机给她：“KOSE的广告歌，要不要一起听听？”
    “要！”
    《Bright》一开头就是副歌，然后才是主歌层层推进，就像坐过山车先俯冲了一个急下坡，再缓慢爬升后迎来下坠的刺激感。旋律和节奏都给人积极快乐之感，歌词也很阳光，画面感十足，“多么美丽/走过人生路的人的微笑”“太阳的光辉成为伙伴”“被金色粒子包围的女孩/what a beautiful rose”“将明天染上色彩的你/为何如此美丽”，耳朵里听着这首歌走路就好像真的踏进了美好的未来一样。
    “怎么样？”
    “非常适合上班坐车时听，这样一天就能元气满满地开始。”孙承欢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是很棒的歌曲，不过……”
    “不过什么？”
    孙承欢指着播放器里的单曲封面：“他们组合不是有七个人吗，为什么整首歌我只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
    这你就问对人了！沈意疏得知广告歌的演唱者之后去YouTube搜索了三代目，也为他们只有两个人唱歌其他人伴舞感到诧异，后来才知道这就是LDH组合的特色，用粉丝的话来说，“老工地传统了”。
    “这家公司的组合都是唱跳分离，vocal唱歌，performer跳舞，偶尔和声。”
    “分工明确，这个模式就很值得推广嘛。”孙承欢双手竖起大拇指表示点赞，即便出道快四年，跳舞对她来说仍然不是件容易事，“我就喜欢站桩唱歌。”
    沈·毒舌·抖s·小恶魔·意疏泼冷水：“行，等你solo之后就可以站桩了。”
    这几天全队都在排练后面的日本演出，一共八场，从北海道开到广岛，前前后后历时半个多月，等日本这边的巡演结束后回韩国又要立刻准备夏季特别专和全新主题的演唱会，韩国活动结束后又要回日本发二单开live，等到秋冬便是韩国的第三次回归，下半年就在已经规划得滴水不漏的日韩行程中度过。
    这么算下来今年一整年就是五次音乐活动，正好踩在极限上，再多就不行了，沈意疏之前听林娜琏说Twice两边加起来有八次回归，中间还穿插着各种巡演，谁看了都得说了不起。
    “Euphy，过来一下。”
    在练习室休息找水喝时蓝堂薰突然出现，熟络之后双方都省去了“桑”这个称呼语，沈意疏赶紧灌了两口水跑过去：“怎么了？”
    “你练习一下Hyde或者Laruku的歌，Hyde桑也会上后天这期Music Station，我已经联络好了节目组在访问时让塔摩利桑cue你唱歌。”蓝堂薰将一份出演名单递给沈意疏，叮嘱她好好准备，“晚上把选好的歌曲名发给我。”
    沈意疏听见这个消息没显得很高兴：“Hyde桑也知道这件事吗？他会不会不高兴？而且我已经出演了广告，再在音番上让我单独表现可能会引发粉丝间的摩擦。”
    “已经告知过Hyde桑了，你们和他都是环球旗下的歌手，他本人也乐于提携帮助后辈，所以不用担心。至于粉丝，”蓝堂薰顿了一下，笑，“你已经不是新人了，下次别再问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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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沈意疏抿紧嘴唇低下头，环球既然决心要捧她，必定会在资源上有所倾斜，粉丝间的争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她确实不该问出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如果觉得有负担，那么就记住我的话。”蓝堂薰说，“与其为了一个小蛋糕而发生争执，不如齐心协力把蛋糕做大再来划分，那时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比一开始更多得多的蛋糕。”
    《Music Station》，日本老牌音乐节目，从1986年10月24日开始，每周五晚8点在朝日电视台播出，节目时长约1小时，各种各样的歌手都会出演ms进行宣传，其中不乏玛丽亚·凯莉、艾薇儿、碧昂斯这样的欧美歌手。
    这个音番的一大特色就是“铁打的塔摩利，流水的女主持”，从1987年第一次登上ms开始，戴墨镜梳背头的塔摩利就一直在舞台上屹立不倒，身边的女主持搭档倒是换了一任又一任。现任搭档是弘中绫香，以甜美可爱的形象深受大众喜爱。
    《Music Station》采用的形式是生放送，即直播，开播至今创造了不少名场面。事先彩排完毕后在蓝堂薰的带领下RV五人去拜访了Hyde，真人的确小小一个，粉丝戏称是“以身高换取了美貌和才华的和歌山歌仙”。和想象中很是不同，不论乐队还是solo都成就斐然的摇滚大物本尊十分温和，言谈举止都充满活力，看不出已经快知天命。
    Hyde：“Red Velvet……啊，是Euphy，我记得你。”
    沈意疏（惶恐）：“はい？”
    Hyde：“之前的《Departures》翻唱我有看过，唱得很好，今天也继续加油。”
    沈意疏（继续惶恐）：“是，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同期出演的除了Hyde还有另一位“熟人”，三代目J Soul Brothers，人气很高，彩排时粉丝的欢呼声特别大。他们的出场顺序很前，并且因为是出演当日公开新专辑主打歌，表演时还有精致华美的布景。
    朴秀荣小声问：“他们怎么还有布景？”
    沈意疏：“公司出钱就有。”
    朴秀荣：“噢！”
    后面轮到Hyde接受采访时塔摩利果然cue了沈意疏：“听说Euphy桑是Hyde桑的粉丝？”
    沈意疏赶紧举起话筒：“对，我是Hyde桑和L\'Arc~en~Ciel的粉丝。”
    塔摩利：“那么Vamps不喜欢吗？”
    沈意疏（开始惶恐）：“Vamps也很喜欢，但还是最喜欢L\'Arc~en~Ciel。”
    塔摩利：“那么现在演唱一下Laruku的歌应该可以吧？”
    沈意疏：“是，我站起来唱可以吗？”
    得到许可后沈意疏唱了一小段《My dear》。这首歌由Hyde作词作曲，收录在乐队2005年发行的第十张正规专辑《Awake》中，同张专还有拿过公信榜第一后来也成为代表作的《叙情诗》。蓝堂薰希望的是像《虹》、《花葬》、《瞳之住人》这种副歌情感磅礴强烈并且更彰显唱功的歌，《My dear》当然也很好，只是在眼下不那么好。沈意疏只能据理力争，把感情传达出来不见得比把技巧消化掉容易，而且ms作为Red Velvet第一次出现在日本公众视野里的重要场合，不出错比做得好更重要。
    蓝堂薰认真思考后不得不承认沈意疏说得对，但眼下他在待机室里开电视机看直播，却感觉受到了欺骗：分明唱的就很好！哪里是不出错的求稳水平了？！
    “我保证/即使世界被罪恶污染/与你相牵的手/也不会分离。”
    “即使这份思念/被认为是虚幻/向着你的光芒/也会永远照耀。”
    登坂广臣原本低着头有一点点走神，但在粉丝眼中和镜头下他看起来就只是在认真听而已。沈意疏一开口他就抬了起来，身边的队友先是一愣，随即了然：果然美女大家都喜欢看！
    乐队原版有伴奏，有吉他手和声，还有Hyde多年人生阅历积累下的情感，这么沉重又深情的歌清唱很容易就显得单薄、流于表面。而且，说是质疑也好偏见也罢，登坂广臣并没有对这种女子偶像组合有过多的期待，甚至觉得粉丝身份八成也只是人设，前有广告后有ms的份量，环球为了推人上位未免太过努力。
    但人总有真香时刻，被叫做Euphy的女生前三个音节还唱得稍微有点抖，但是音色出挑音准也没飘，后几句就越唱越好，情感饱满却一滴一点都不溢出，像是清楚该在何处渲染最能招人眼泪但偏偏又不。就如同荆棘鸟会将身体扎进荆棘中流着血泪放声歌唱，但这却是鸟儿一生追寻的愿望，因而只是哀，却不伤。
    不靠技艺，只用情感也能打动人，但她也不是毫无技巧，只能说没刻意炫技。《My dear》这几句副歌保持在一个偏高但不过分高的区间内，能够全程音准在线不飘本身就够说明实力了。
    “唱得真好。”
    同为vocal的今市隆二侧过脸来和登坂广臣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眼里读出了肯定。登坂广臣坐直身子，收起了心里的不以为意，开始期待Red Velvet的舞台。人心里的成见确实是一座大山，但有时候也只要几句清唱就可以推翻。
    塔摩利：“这种程度果然是铁粉，Hyde桑有什么话想说吗？”
    Hyde：“Euphy歌唱得很好，但是待会儿表演时绝对不能唱错歌词哟。”
    沈意疏（再次惶恐）：“是。”
    于是很快Hyde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忘记了自己的新歌歌词。
    #反向毒奶，最为致命#
    --

 第353页

    第191章 霓虹地图（5）
    【可以涛吗？三代目登坂广臣ins今日更新，和RV的Euphy貌似有合作】
    3jsb_hiroomi_tosaka：和Euphy一起为大家准备了惊喜，敬请期待#fullmoon##登坂広臣##Euphy#[合影][录音室一角]
    1l：惊喜？！和谁？？？！！
    2l：看图片是在录音室，难道合作了新歌？
    3l：太好了又有新歌听了！@爱梦幸 pv也赶紧安排上，工地桃浦排面撑起来
    5l：草啊标题太长我手机屏幕没显示完全，只看到一个和RV的Euphy啥啥啥，差点以为是公开恋情我房子要塌了，吓得要死
    8l：那倒也不必往上赶着塌房
    11l：陈美喜欢的是rola那样的混血辣妹，图里这位美女漂亮是漂亮，但显然不是他的理想型
    14l：不是，只有我不知道Euphy是谁吗，歌手？爱豆？他们俩怎么认识的？有无科普
    15l：一个在韩团出道但现在又进军日本的中国人，去年在月曜路人采访里出现过还引起了热议，组合前不久发了歌上了music station，三呆妹的bright就是Euphy出演的高丝乳液广告歌
    16l：所以你们都没看过土偶是吗……
    18l：这么看来其实渊源还不少
    23l：工地红毛双担心情有点复杂，总觉得我老婆和我老公好像背着我勾搭上了
    24l：楼上老婆Euphy？
    25l：不，是omi（doge
    29l：rv和呆妹那期ms看点不少，尤菲被塔摩利cue唱彩虹的歌时，陈美本来低着头，听到尤菲的声音就抬起来了，虽然只入镜了半张脸但我还是看！见！了！
    31l：vocal对vocal的惺惺相惜罢了
    37l：歌手之间有合作很正常啊，大大方方亮出来粉丝也不会说什么，而且3jsb也不是爱豆，本质阿提斯特谢谢
    40l：笑死，工地从小民工开始分明就是端着artist的架子走idol的路子，而且还运营得一塌糊涂，哪里本质了
    43l：死到铺死到铺，工地的恩怨情仇不要在这个楼里展开，我只想看美女与美女的合作
    45l：@dbgc 你知道你在tc有这————————么多泥塑粉吗哈哈哈哈哈
    50l：啊，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看到的一个帖子，本来只是看过图一乐，这么一看其实omi和Euphy私底下应该关系还不错？
    51l：什么帖子我有个朋友想……
    52l：我就是那个朋友
    53l：就这个樱花妹的红毛演唱会repo，可能因为是凌晨发的所以没什么人看到早上起来又被别的帖顶下去了吧
    54l：岂可修！熬夜的鸟儿有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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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特repo：今天去看rv的演唱会还遇见了帅哥】
    [搬运许可][推特正文][评论截图]
    @mydearshu：和亲友一起去看了Red Velvet的日巡东京场，大家的状态都特别好，气氛超级棒！安可时是从后面的通道下来的，尤菲酱和Joy酱走的我这边，还和尤菲酱握到了手，确实如本人说的那样手很大www但是很温暖很有男子力，萨苏噶尤菲sama（果然是尤菲大人）！握手会掉签的遗憾在这里补上了。离开的时候还看见了两个男饭，一个戴着帽子，一个戴着墨镜，虽然看起来是很酷很冷漠的都会型男，手里却还拿着应援灯，意外的卡哇伊呢[背影][侧脸]偷拍了两张，没po正脸应该就还好？不妥的话可以私信我删掉
    评论：
    -这个侧脸这个背影……好熟悉
    -是艺能界人士吗，气质完全不一般
    -好像是三代目的登坂桑和岩田桑……吧
    -工地厨来了！确实是omi和岩酱
    1L：omg子推主这个运气也太好了吧
    2L：什么？我和我大本命居然去看了同一场控？！我也在场，我怎么就没遇到刚酱他们！
    5L：无语，登坂广臣岩田刚典你们俩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8L：嗯，三代目的臣岩，工地桃浦，确实都是帅哥
    10L：震撼我妈，邓广臣严田刚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13L：怎么认识的，高丝广告？
    17L：不是，呆妹就唱了广告歌，也没有搭档出演，ms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面吧
    21L：那就是ms之后认识的呗
    25L：看别人的演唱会都是一起去的，狗哥狗弟我又磕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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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l：哇，有、东西
    73l：录歌是看con前还是后？因为一起合作了才认识的吗
    78l：看红毛日本官推之前发的推文应该是看con之前[截图]13号排练演唱会的成员自拍也是穿的这件衬衫
    80l：rv月中开始日巡，正好赶上了就邀请去看吧
    83l：排练又录音？姐好有事业心
    85l：可别提事业心了，隔壁组之前狙Euphy皇族的帖子现在又给顶上来了hhhh
    89l：看ms也看得出来euphy日语最棒，是发言人担当，唱歌又好，有个音乐上的合作怎么了，无语哦
    90l：这难道不是dbgc邀请的吗，ins里明明打了full moon的tag，很明显是个人专辑啊，环球怎么会知道dbgc需要feat或者合唱
    96l：我去那个帖看看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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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涛，sys到底算不算队内贫民】
    0625更新
    绝了，社外合作+1，对方还是国民男团的人气top，环球你好爱她
    这程度说一句环球皇太女不为过吧？
    —————————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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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之前那个高丝广告的帖子已经被粉丝控了场于是干脆另开一帖
    从出道前开始整理
    1.生日当天作为最新的s.mrookies公开，并且随后上传了单人唱歌和跳舞的物料
    2.出道前两月出演了演艺界前辈的mv
    3.出演NA.VER的网剧，也是队里最早去演戏的
    4.音银年中特辑的合作舞台
    5.feat李泰民
    6.发表地铁站单曲，并上了人歌打歌
    7.the unit做指导
    8.偶练
    9.k coffee代言
    10.高丝的单人广告
    11.日单主打歌的站位、part[统计图]以及ms的单人份量
    还有几个打歌节目的特别mc，搭档都是陆星材王嘉尔车银优这种人气男爱豆，月曜是街头采访就没写进去
    这家大粉就喜欢拿为了平衡人气蒸煮被公司打压这种洗脑包来虐粉，sys可能不是最皇的，但出道至今资源也基本没断过，尤其是从去年开始，隔一阵就有一个热搜。
    今年去了日本待遇直接上天，高丝新产品广告，剧情上也看得出是绝对的一番；cookie jar副歌两段站c，歌词也是最多的，对外直接成了官方发言人，上ms带头问好，还能被cue海德迷妹人设单独唱歌，怎么看都和贫民不沾边，粉丝揣着明白装糊涂卖惨的样子看了真恶心
    投票：
    sys是不是贫民？
    1.是（953人已投）
    2.不是（752人已投）
    3.吃瓜（461人已投）
    dd
    1.你担变皇族（147人已投）
    2.你暴富（877人已投）
    1l：本来我印象里sys的确是铁贫民，不过去了日本之后真的变成队内主捧了，综合一下，算小康吧
    5l：不是皇族，但现在也不是贫民了，脱贫致富进入社会主义下一阶段
    8l：楼主想狙就狙，何必还要假惺惺地问sys算不算贫民，反正你心里早就认定了她不是，甚至还觉得她在日本皇得出奇吧
    10l：抬头看看楼主ID，zcjj别给紫黑眼色了
    15l：害，我当是有多少资源呢，四年里就只数得出这么点儿东西，真是难为楼主特地去统计了
    18l：远的不提，就说近的日专，曲奇罐拿了一次part最多全体4f都高兴疯了，实时广场里全是抽奖，而且队内扛销量的yjjc大top以往站过多少次边边角角怎么不放上来？sys又不是不能唱不能跳，公认的ace还不配两段副歌c位吗，笑了
    24l：讲道理，铁贫民是队长吧……除了早期的网剧和音银mc之外真的就没什么资源了，连地铁站单曲都没轮到
    27l：艾琳的part也不多啊，也没见一发歌节气就在论坛里吵架
    30l：她是rap担舞担，part肯定不可能和vocal比，主打里有好几首都是涩琪温蒂份量最多，尤菲还是正经主唱呢，凭什么
    34l：姐是贫民和树是贫民并不冲突，谢谢
    39l：主楼里不少资源也不是傻帽拉来的吧……mv和网剧都是对方发来的邀请，泰民的feat是二哥推荐的，地铁站单曲自己写的，去人歌也是为了满足粉丝想听歌的心愿，偶练就更好笑了，不找sys难道要找身为韩国人的队友吗
    46l：说白了帽就是想要tc市场但是又不愿意捧沈树，怕她红了跑路
    50l：得亏自家孩子争气，拿的是美强惨大魔王剧本，不然就傻帽这个放养待遇，早就成back了
    57l：归根到底是环球和傻帽的想法不同，对环球来说红毛五个都是外国人，捧谁都一样，相比之下会写歌日语流利有过月曜热度的sys自然是主捧的第一人选，所以给她拉了高丝的广告资源我一点都不意外，漂亮姐姐值得
    60l：笑拉了，轮到自家爱豆就是她值得，站在粉丝的立场上谁会觉得不值得呢
    63l：以前是真贫，现在是真皇，不过出道以来一直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也该有回报了吧
    68l：众所周知，皇不是一个贬义词，跳水皇族才是
    69l：那楼上愿意自担被叫皇族吗
    72l：回报配得上投入有什么好狙的
    77l：不愿意被叫皇族是因为这样就少了一个可以虐粉的点，所以只要不是皇得明明白白每家粉都会尽力舞贫民人设，粉丝就是越虐越鸡血
    80l：随便吧，要是环球真能一直喂资源那我宁愿沈树就在霓虹发展
    ……
    145l：隔壁组这个帖子看了吗→【可以涛吗？三代目登坂广臣ins今日更新，和RV的Euphy貌似有合作】
    149l：牛啊，新资源这不就来了吗
    154l：跟谁合作？有粉丝科普一下吗
    155l：呆妹厨来了！登坂广臣，三代目J Soul Brothers的主唱，全工地人气top的t之一，Euphy那个高丝广告的广告歌就是他们唱的，硬要在韩娱里找一个人对标的话大概就……地光？
    159l：虽然呆妹不是爱豆，但是人气上对标bbh好像也没太大的毛病
    162l：总之知道很红就是了（虽然声势不如前两年（正好小老地也在走下坡路
    168l：环球你好爱她
    169l：环球你好爱她
    170l：环球你好爱她，广告给了，音番份量给了，vocal合作也给了
    175l：三代目唱片约在艾回，环球再怎么捧沈意疏还能把手伸到艾回去给她薅一个合作的资源回来吗，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个帖子我也看了，是ms之后才去录的音，承认是沈树优秀所以得到了前辈的青睐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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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l：在这个帖子里看来确实很难，不，在这个韩娱版里都很难
    183l：左一个高丝广告又一个环球亲女儿，广告上线之后对沈树造成的影响和伤害也没人提了，也许互联网真的没有记忆吧，罢了，自己的爱豆自己疼
    184l：啥？？？[耳朵][耳朵][耳朵]
    185l：就日语版的这个帖子，倒序查看，评论还比较详细
    点击直达↓↓↓
    【高丝cm有人看了吗？有点东西啊】
    不敢相信这是日本人写的脚本，女主角直接拒绝前辈不化妆的时候好解气，我爽了！最后下公交时配上呆妹的bgm，简直有一种女明星走奥斯卡红毯的感觉，小姐姐素颜也好美prprprprpr私心多放几张广告截图[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154l：韩国人有事吗有事吗有事吗，宇宙警察管得宽，以为自己是谁啊
    150l：韩国男人，现身说法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149l：上推特看了一圈，韩国男人真的好好笑，“对尤菲好失望原本以为你是很优秀的结婚人选从现在开始不是了”，拜托，下次说这种话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主页里胡子拉碴大腹便便的自拍删干净
    143l：给我恶心坏了，还去rv官方账号下面刷#Euphy_OUT#，滚呐
    139l：就因为出演了一个支持女性权益的广告就要被狙，你们韩国男人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134l：推上#Euphy_OUT#这个tag里好多剪小卡在pb里Euphy脸上用红笔打叉的内容，幸好rv现在在日本，不然万一有什么疯批去找麻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127l：#典型东亚厌女现象一览#
    124l：“就是读了太多书想要让自己变得和其他爱豆不同”，神经病吧，人家坚持念书考大学还做错了？
    120l：绝了，因为高丝的这个广告，日本男人还没吭声，韩国男人先跳出来了，现在在网上狙尤菲女权，“明知道出演那样的广告会给成员们带来争议却还是做了为什么那么自私”，你谁啊要你管
    ……
    78l：o榜周榜出了，配信周冠三代目《bright》，本身歌就好听，再加上还有社会舆论的话题度加持，前面四天的DL数都没下万，流弊
    72l：还挺感动的，如果一个广告可以引发大众对女性压迫的更多的思考就好了
    67l：明天在涩谷和六本木有一个#素颜出街#的签名游/行活动，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霓虹金的行动力
    55l：#KOSE CM#已经在雅虎热搜和推特日趋挂了好几天了，还有不少社会学家、女权人士出来发声
    ……
    32l：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没有舞台妆没能对上号，美女太实诚了
    28l：你们都没人看偶练吗？舞蹈导师沈意疏啊
    26l：日娱版的0.13个粉丝来了！Euphy，本名沈意疏，95年生中国雾都人，2014年作为Red Velvet的成员出道，能唱能跳能创作，去年有在月曜的路人采访中出演过[链接]
    23l：隔壁楼已经挖出来了，哪家的新人都不是，美女已经出道快四年了
    21l：看看这个侧脸[截图]，这鼻梁这下巴这轮廓线条多绝啊，究竟是哪家事务所的新人，一分钟之内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18l：好家伙我第一次在护肤品广告里看到有人真·素颜出镜
    14l：只有我一直盯着这个女主看吗，我觉得她素颜也好漂亮噢，身材也不错，最后穿高跟鞋风衣从公交车上走下来说一句简直是模特走秀也不为过
    10l：虽说一个化妆品生产厂商说“free yourself”“女性有化妆自由”“不要对集体的无理要求低头”多少有些吊诡，不过高丝可以做到这一步，对女权运动还是不小的鼓舞了
    7l：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眼睛]
    6l：日韩的外貌焦虑太严重了，女生素颜走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白领中间时我觉得好恐怖，完全就是群体对个体的压迫与规训，这已经不仅仅是针对女性了
    3l：看得本女性打工人的愤怒熊熊燃烧，真换成一个男的别说化妆了，连他蓬头垢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个有个性的geek
    1l：高丝这波真的挺拉好感的，正好水乳快用完了，等618大促我就冲
    第192章 霓虹地图（6）
    结束完行程回家路上途经一家24小时营业的音像店时，登坂广臣停下车，买了一张《#Cookie Jar》的通常盘。
    这种女团流行舞曲他听得少，更不用说这还是个攻日韩团的出道单，理论上更加兴味索然，但今天晚上的《Music Station》让他对那位“有过合作”的Euphy桑产生了一点儿兴趣。日语流利，唱歌跳舞都很好，在ms的舞台上也毫不怯场，更不用说还有非常适合做/爱豆的优越外形，难怪会被环球如此器重了，俨然就是砸资源也要砸出来一个当红女solo的架势。
    回到家把那张cd放进壁挂式cd机里，一连串活泼灵动的音符从音箱中流出，溢满了幽静的客厅。主打歌的音源和现场版听起来略有不同，应当是为了表演做了一点改动，但听得出来vocal质量很高。后面两首收录曲也还不错，中规中矩的爱豆情歌，但许多时候不出错就已经很好了。
    他试着在网络上搜索Euphy这个名字，从维基百科里跳转到了组合的YouTube频道，然后输入“vintage story”，网页里立刻跳出来十多个cover视频。翻唱的选歌范围很广，中文日语韩语英语都有，风格也各不相同，摇滚芭乐爵士乡村rb，播放量也都很可观，百万起步，播放量最高的有八百多万，是四月份上传的《Crucify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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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ucify my love，if my love is blind（把我的爱钉死在十字架上，如果它是盲目的）。
    “Crucify my love，if it sets me free（把我的爱钉死在十字架上，如果这能让我解脱）。
    “Like a river flowing to the sea（如同江河流向大海），
    “You\'ll be miles away and I will know（你终将离我远去而我也清楚），
    “I know I can deal with the pain（明白我可以承受这份痛苦）。”
    视频里是一个老旧的音像店布景，叫做Euphy的女歌手握着有线麦克风一句一句地唱着。原唱X-JAPAN，日本有名的视觉系乐队，登坂广臣也听过几首X的歌，主唱Toshi的音色沙哑、沧桑、充满颗粒感，和Euphy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镜头在她头顶略高一些的位置，并未从正面拍摄，而是居于侧上方，她眉目低垂，有阴影落下，看不太清表情，但只凭歌声也能感受到平静表面下奔涌的悲伤。
    很妙的情感处理，伴奏也只剩下钢琴，比起原版的撕心裂肺，这个cover就没了那么浓重的摇滚色彩，像冷清的月色、冬夜的霜风、冰雪融化后滴水的声响。摇滚和重金属爱好者可能不会很喜欢，但粉丝和普通听众会喜欢。
    进度条走到末尾便开始自动播放下一个视频，登坂广臣点了暂停，然后退出去给经纪人打电话：“……啊，是我，之前不是说邀请Beni桑来合作吗……对，发出去了吗……还没有？那先别发了，我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排练间隙接到新合作邀请，沈意疏有过一瞬的意外，但很快便接受了，当红男团主唱的合唱邀约，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何况她和这一位，勉强也能称得上有点关系——KOSE广告曲的累积配信已经破7万了，今年内磨过10万不是问题。
    一起合唱的歌叫做《One last time》，这个歌词……讲道理真的很やばい（糟糕）。往文艺内敛了说就是恋人分手之前的缠绵与不舍，往简单直白说就是一首小黄歌，“夜复一夜直到崩坏/再次在你怀中沉沦/在你心中深深的/如镌刻般/我亦如涌泉”之类的，成员们看完都啧啧称奇，连带着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沈意疏：啊喂！
    练还是会好好练的，对方毕竟是人气男歌手，现在的沈意疏并不抗拒抱人大腿，她坚信到最后自己也会成为大腿，然后给别人抱。
    (此时周洁琼在遥远的P社大楼里打了一个喷嚏。)
    两天之后在中目黑的LDH大楼见到登坂广臣时，他穿了一身黑，脸上还架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就很不好惹很符合工地印象。沈意疏作为后辈率先鞠躬问好，场面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收到登坂桑的邀约既感到荣幸也感到负担，为了不辜负您的期待我这两天一直在认真练习，但如果在录音上有什么问题，还请登坂桑不吝批评多多指正。”
    登坂广臣赶紧把墨镜摘下来挂在T恤衣领上，戴着墨镜跟人说话是显得有些傲慢了：“Euphy桑客气了，我们先去录音室吧。”
    开始录音之前免不了一番沟通，两人短暂聊了几句，确认对方对歌曲的理解没有跑偏。《One last time》主题很明确了，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总归会有出入，只要在合理区间内就行。
    登坂广臣已经录了开头一小段，沈意疏戴上耳机听了听，发觉这位前辈唱英文似乎有点大舌头，不够清晰利落，偏偏这首歌从头到尾三分之二都是英文歌词，咬字含糊肯定会折损一点听感。
    但想了想沈意疏还是没指出来，一则刚刚说了请登坂桑多多批评指正，现在就对别人唱歌逼逼赖赖，这场面可太尴尬了；再者登坂广臣出道七八年，咬字上有问题肯定早就发现了，一直没改，要么是大家都不觉得有问题要么就是个人特色，她突然说前辈咬字不清，实在很冒昧，给人留下好为人师、自大的印象就糟了。
    “你觉得怎么样？”
    “登坂桑唱得很好，我也会加油的。”
    “这首歌需要很饱满的感情，对恋爱关系即将破碎的遗憾、最后的决意放纵，这种惆怅不舍又糅合深沉爱意的复杂情绪，你……你或许会感觉到困难。”登坂广臣随后飞快补上一句，像是鼓励，“但是别有太大压力，慢慢来就好。”
    沈意疏愣了一下，然后才理解了登坂广臣的意思：他是觉得我是偶像女团成员，可能有恋爱禁令，所以缺乏感情经历纯白如纸，无法深入理解歌曲情感吗？
    很好，沈意疏笑了，胜负欲开始熊熊燃烧，准备接下来大展身手。
    沈意疏的效率很高，下午加晚上基本录完了一半的独唱part，这下轮到登坂广臣意外了：我好像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duet？
    他隔着一层玻璃在录音室外看沈意疏录音，好像游鱼入水，沉浸又松弛。上节目和私底下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人，唱歌时却充满了力量和信念感，歌曲的情感、意境像一幅卷轴，在她的声音里缓缓展开，呈现给听众，之前还说什么也许会觉得困难别有压力，小丑竟是我自己……
    录音师比了个手势示意这段OK不用再磨了，沈意疏便取了耳机出来休息，仰头喝水时余光瞥见登坂广臣有些微妙的表情，便主动询问：“登坂桑对我刚刚这一段不是很满意吗？”
    “不，不是，你唱得很好！”音准到位，情感层层推进直至副歌时爆发，低音平稳胸腔共鸣充裕高音华美通透不刺耳，他哪里还能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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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不，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歌手。”想了想，他又这样说道。
    “登坂桑也是。”沈意疏也回以赞美，“我听了《Bright》之后又去听了三代目的很多歌，登坂桑唱得很好，但是却能从歌曲的呈现和处理中听出一直在进步，这种优秀的品质让我十分钦佩，希望我也能给人留下不断进步的印象。”
    不少人都说过沈意疏乍看起来不好靠近，但其实只要她想让人喜欢，就一定可以做到。那样的脸，再配上那样真挚诚恳的目光和语气，谁又能抗拒得了呢？
    当然，倘若仅仅依靠一张脸就能横着走那未免也太像小说了，还得是最古早最恶俗的玛丽苏，沈意疏与人相处的秘诀只有一个，以真心换真心。美丽的面容会老去劣化，美丽的心灵却能永不衰朽。
    登坂广臣迟疑一刻，不自觉地咧开嘴角微笑，高兴之余又有一点不自在，也许是突然被初次合作的相方夸奖而害羞。人往往对亲近的人有所期待，而从接触甚少的外人那里收获表扬时，却能感觉到成倍的愉悦。
    “啊，我忘记了给您带专辑过来，本来都已经叫成员签了名。”沈意疏突然记起来那两张被遗漏在练习室的专辑，心下懊悔，“我明天一定会记住的！”
    “没关系没关系，正好Euphy桑提醒了我，我回去之后也找成员们签名，明天我们再互换专辑。”登坂广臣说，他本来就是犬系长相，之前戴着墨镜还略显凶，现在笑起来就变得有些……憨？
    第二天再过来LDH的时候，沈意疏和蓝堂薰两个人人手一匝签名cd，和登坂广臣进行了一个一点都不隆重的专辑交换仪式。三代目此次发行的是精选专，不仅有组合以往的歌，还收录了两个主唱各自的solo曲目，满满当当塞了23首，堪称大礼包。
    “不过，登坂桑不是8月份还要发自己的专辑？为什么还……”
    后面的话沈意疏没说完，她看见登坂广臣的苦笑大致就明白是为什么了，无非就是逼着主唱粉约团专，割两次韭菜，还美其名曰诚意满满。要是粉丝后面看见solo专辑的预告，又会作何反应呢？
    “总之很谢谢三代目的每一位，专辑我会好好听的。”
    “Red Velvet的我也会认真听的。”其实已经听过了，登坂广臣心道，他看着封面上居于前排正中的沈意疏的脸，想起来昨天刷推特时看到的某些东西，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话说，我在网上看到最近有一些关于Euphy桑的讨论，你……还好吗？”
    登坂广臣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沈意疏略一怔愣，继而意识到他是在说KOSE广告引发的女权争议。关于这个，日本还没有很明显的反应，韩国那边在网络上反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男人觉得她支持女权是女权主义者，然后就开始在官方ins和官推的评论中刷#EUPHY_OUT#，推上这个tag里还有不少剪小卡和在pb脸上用红笔画叉的内容，乍看怪瘆人的。
    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一个日本人那里，沈意疏自己是无所谓，不上网不去看就行了，从源头掐灭会对自己产生消极影响的事物，但周围的亲友都很担心，于是只得一一回复没关系，眼下也便用同样的话回答登坂广臣。
    “那确实是无妄之灾了。”听完沈意疏的话登坂广臣似有所悟，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是女权主义者也没什么，没人可以指责你。作为艺人，公开表示自己的某些倾向，是很需要勇气的。”
    沈意疏：？？？您这话说得我好像要出柜似的。
    第193章 霓虹地图（7）
    因为是在演唱会排练的间隙过来录音，最后《One last time》花了三天录完，登坂广臣借此机会和沈意疏熟络了起来，又都是vocal定位，于是便以“想和Euphy桑在创作与声乐上多多交流”为理由交换了联系方式，加上了Line的好友。能交到一个有共同话题的朋友沈意疏自然不会拒绝，顺便给了登坂广臣两张东京场的门票，“如果有空可以和成员一起来”，沈意疏说。
    于是这天岩田刚典就被拉上去看了演唱会。
    到达场馆外发现无处不在的Red Velvet立牌和条幅，再加上登坂广臣近日来的种种表现，岩田刚典很难不往“臣酱是不是喜欢上了Euphy”这个方向想。他直接问了，登坂广臣也没打太极，回答得很爽快：“有好感，但还没发展过渡到喜欢的层面上，况且认识一个厉害的朋友不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要不然先问问Euphy桑是不是单身？”
    “不了吧，这不是摆着让人误会我吗？”
    “OK，我就是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
    晚上回到酒店洗漱完毕准备上床歇息时，line在屏幕顶端弹出消息提示，沈意疏定睛一看，是登坂广臣。
    “[图片]今晚和岩酱一起来看了演出。”
    “想着开始之前肯定很忙就没去后台打扰，于是像真正的粉丝那样享受了一场精彩的演出，等到我举行solo live时Euphy桑也来看吧，当然能做guest的话就更好了(笑)。”
    她动动手指，调出通讯录，直接回了电话过去。
    没想到沈意疏居然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来电铃声吓得登坂广臣手忙脚乱，好一阵才接起来：“はい、登坂です（我是登坂）！”
    “我是Euphy，登坂桑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方便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关于您的提议，如果到时行程不冲突的话，我很荣幸能够担作为guest助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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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那就太好了。”登坂广臣兴奋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既然沈意疏主动打来了电话，他索性鼓起勇气把看con时就产生的疑问说了出来，“晚上听Euphy桑说，本来没有准备《Growing》但由于经纪人坚持才加入了歌单，本身是意义非凡的歌所以唱得也很少，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其实没什么，为一个以为得不到的人而写的歌。有些感情就像是气球里的空气，唱一次就相当于放一次气，唱得多了气就跑光了，自然也没意义了。”
    登坂广臣愣在原地，沈意疏特地把《Growing》翻成了日语来唱，因而理解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点，看这深情又无望的歌词，他也能猜得到沈意疏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亲自听到她说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明明只是出于欣赏的心，为什么我会感到失落呢？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现在是可以唱了吗？”
    “不是说了是manager的要求么？我本来准备了别的歌，最后还是改成了growing，唱的时候免不了会想起那个人，得到之后却没有珍惜，最后还说了很伤人的话，所以怀着抱歉的心情去表演的，可能今晚传递出来的感觉就显得太悲伤了些。”
    “原来是这个原因，现场听的时候确实比音源版本更让人觉得哀愁。”
    “嗯，之后应该不会再唱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歌却没有太多表现机会。”
    那头的声音却带了点笑：“如果哪天我能与自己和解就可以唱。”
    演唱会从东京开始，遍及了北海道、爱知、广岛、福冈、神奈川、大阪等地，场地不算大，都是两三千人的hall，但是日本粉丝的反响很热烈，演出氛围特别好，全员的个人solo舞台也准备了好几个，基本是一到两个城市就会换不同的节目。沈意疏就快把这个solo节目玩出花来，除了东京场唱了自己的《Growing》，剩下几场一直在cover不同歌手的歌曲，今天是摇滚，明天是芭乐，后天是舞曲，妆容服饰都花了很多心思，因此粉丝发在网上的repo也会重点描述Euphy酱今天又准备了什么cover。
    最后巡回到东京的时候沈意疏选择了中森明菜的《Tango Noir》，这首发表于1987年的名曲成就非凡，不仅拿到了当年日本金唱片大赏的最佳单曲赏，还展现了中森明菜潇洒帅气的别样魅力，沈意疏很喜欢，因而终场造型也选择了非常昭和的风格。长卷发野生眉烟熏眼妆棕红色唇膏，还有存在感强烈的大号耳环和项链，高开衩的黑色丝绒裙在胸口和腰部坠有细小的水钻与珍珠，再配上长手套和亮片高跟鞋，年纪稍大的staff看了也要感叹一句：这真是从泡沫经济时代穿越而来的女明星，又华美又闪亮。
    日本虽然对演唱会观看有着很严格的管制，但不妨碍总有神通广大的站姐能混过安检把大炮筒带进去，并在被樱花妹举报之前对舞台上的爱豆一顿猛拍，回去后修完图po上社交平台，又收获上万转赞评。
    @myprecious95：始まったのPas de deux noir、美しい悪魔に魅入られて爱して（已经开始的黑色双人舞，着魔般地爱上那美丽的恶魔）[图片x9]
    -这是什么高贵华丽又魅惑的昭和女明星！
    -谢谢谢谢，已经陷进去了，今天的尤菲sama依旧在用脸杀人
    -precious姐姐真乃神人也，终场控也能照常出片
    -阿沈居然cover了明菜的黑色探戈，双厨狂喜！
    -前天的神奈川场唱的还是lunasea的rain，今天就从摇滚NANA变成了歌姬Euphy，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四郎脸
    -本来还在担心会在摇滚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还好，跳舞的尤菲就是坠吊的
    -这个腰这个腿这个脸，我就是沈姐的裙下臣
    -傻帽！环球！赶紧给我出终场控碟！钱已经准备好了，我必须要拥有这个黑裙树！
    -宝子太努力了（哭），日巡每一场都是不同的solo，妈妈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你这么上进的女鹅
    -沈树我瑞思拜，七八个舞台准备起来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力，kpop有您了不起，下次回归我一定多买几张专辑
    -小紫真的长大了，走这种性感帅气风也毫不违和
    -傻帽真的不考虑给毛做一次神秘性感的概念吗，Joy和Euphy多适合啊
    -反正最近一次是不可能了，夏天的毛是清爽活力毛
    ……
    评论说得没错，至少Red Velvet夏天的回归注定与神秘性感无缘。巡演进行到中后程时全员都已经开始学起了夏季特别专的编舞，主打歌《Power up》对比以往几首主打可以说是毫无难度（充电宝：7月7日被开除主打籍了是吗？），不管是舞蹈还是歌曲本身，更加注重大众性。这样当然不能说不好，甚至非常好，从这几次的回归来看，确实就是更符合大众取向的red风成绩更好，但是《Power up》怎么说呢，沈意疏觉得有点无聊，至少不那么有趣。
    人总要吃饭，不可能光靠理想活着，沈意疏虽然有“感性的artist”标签，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像艺术家那么清高。组合偶尔出一些大众向歌曲没什么可置喙的，夏天大家最喜欢的不就是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女爱豆唱轻松明快的歌么？
    顺带值得一提的是，夏专收录了沈意疏的两首自作曲，都是早早写好的歌，纪念被Caesar吃掉的《Lil goldfish》，还有清凉感十足的《Suda pop》。这首歌沈意疏去年就想放进夏专里，但最后自认水平不够就算了，后面就一直在修改，几经打磨终于得到了认可，会作为这次回归的副主打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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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唱会结束之后在日本就没什么行程了，稍事休息回韩国就又要开始录音拍摄mv等待回归。临行前蓝堂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KOSE因为乳液广告的热烈反响，决定将沈意疏升格为代言人，追加了半年的代言人合约。
    新的宣传照KOSE没让沈意疏继续素颜出镜，先前的视频广告把话题度和讨论度拉满就行了，这次作为代言人亮相，妆造当然不能随便搞搞，总体上以自然清透的裸妆为主。这一套宣传照被印制成了海报，购物时会附赠，沈意疏签了20张，考虑到她背后的中国市场，KOSE在官宣代言人的那条微博里有抽奖活动，算是中国区的福利。
    沈意疏知道后想的却是，这下粉丝可以不用去营销号那里解释她只是广告模特而不是代言人了。
    第194章 Power up
    [周刊文春digital丨东神昌珉与RV Euphy，坦率的深夜居酒屋约会]
    一时间竟不知这个瓜属于韩娱还是日娱，原链接我放最后，这里直接贴重点截图↓
    （7月28日晚10点半，大阪S.M Town结束之后东方神起最强昌珉（30）与同社后辈Red Velvet Euphy（23）在下榻酒店附近的居酒屋共饮。两人都没有刻意遮掩外表，如普通食客一样坦率地饮酒交谈着，期间有友人加入，约一小时后离开了居酒屋返回酒店休息。）
    [原文链接]
    1l：卧槽！
    2l：不是吧不是吧，我一塌塌俩？
    4l：昨天方块一天三对，今天帽也不甘示弱，你们共享世纪佳缘title算了
    6l：最近的kpop大事件都充斥着恋爱的酸臭气息啊
    7l：居然是文春发的，d社废物
    8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d社委屈：他们又没在韩国约会
    10l：文春这个构图还挺有意境，昌珉和尤菲居于画幅正中，头顶的灯光、食物白腾腾的热气还有周围的食客，就像普通情侣一样，突然就有了烟火气
    13l：好家伙文春杀疯了，不过看惯了j家4846系和日娱明星，这俩人的名字出现在这里总觉得有点违和
    16l：我居然在一个2shot照里get到了沈昌珉？眼睛亮亮的，像小鹿斑比，真好看（防安利二人转已糊
    19l：sys的颜是真的硬，这个偷拍视角都能看得出来是美女，dbq偏题了
    23l：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个人和组合现在都越来越好，明显是可以继续往上冲的，结果在新专回归前爆出恋爱，太失望了，这不是我认识的Euphy
    26l：淦！这次夏专单封加团封我冲了二十几张，没等到拿一位，结果就给我看这？
    30l：哈哈，终于也轮到我塌房了，你妈的为什么！
    35l：sys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演唱会结束不睡觉还要出去喝酒，这么想谈恋爱干脆别干了，退团结婚去吧
    38l：老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晕
    41l：？？？这是在做什么，30岁就要被打成老男人了，你姐是活不到三十是吗
    44l：谈恋爱也就算了，心那么大的吗，帽子不戴眼镜不戴什么伪装都不做，生怕别人认不出你？高丝的代言人地广挂了那么久，真当霓虹金都是瞎的吗
    49l：srds，看图还挺配的，只要不是我担磕起来就挺甜
    50l：行吧，理想型终成男友，这世界上还有沈姐得不到的男人吗？
    52l：有，我（bushi
    57l：茶茶居然和沈树好上了，所以这对应该叫……茶树？
    60l：不愿再笑，我刚下单了the bodyshop的茶树精油[橙色软件截图]
    ……
    128l：冷静点冷静点，塌房的都先别哭，也别急着脱粉，Friday也发了推，太好笑了，一口一个真实，直接内涵文春为了热度写模棱两可的小作文，我大致翻了一下，意思懂就行哈：
    （顶级偶像的隐秘约会？与其说是宝贵而又甜蜜的共饮时光，不如撇开先入为主的恋人滤镜，直接向真相发问。东方神起与近期在日进行艺能活动且反响热烈的Red Velvet在韩国隶属于同一家事务所，最强昌珉（30）与Euphy（23）原本就是关系十分亲近的前后辈。7月28日晚间结束了家族演唱会之后，两人在酒店附近的居酒屋享用夜宵。最强昌珉与Euphy都未做遮掩，大方展示艺人的优越外形，在交谈过程中发现了我社的记者正在拍摄，便邀请记者一道坐下饮酒。）
    129l：还有视频，链接我也放上来[链接]，记者本来想拒绝但是昌珉太热情，盛情难却，于是就坐下喝了两杯，征得同意后对两人进行了采访，“这么晚还在居酒屋是不是在约会”“Euphy桑最近人气上涨得很快不怕在外面被人认出来吗”“看起来聊得还不错能不能分享一下”“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看到文春在拍就也跟着拍没想到真的有意外收获诶”，等等等等
    133l：怎么有点好笑，沈树说可惜位置不够了不然就把文春的记者也叫进来
    140l：星期五这是在干嘛啦，八卦新闻居然还有捡漏的，当狗仔怎么能没点积极探索的进取精神？
    142l：所以说得很清楚了，是小沈欠大沈一顿饭，下楼买东西的时候撞上了，索性就约了顿夜宵
    145l：“本身也不是在交往的关系，过于掩饰反而会造成误会，等文春发了新闻出来再解释清楚就好了”，沈姐你真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147l：帽也出公告了，“两人是亲密的前后辈关系，一直以来像兄妹一样温暖地相处，如果是恋人不会这么坦荡地会面，请不要做推测性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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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l：就算没有谈恋爱，但是这么晚还在外面和男爱豆喝酒始终不妥吧emmmmm
    149l：救命，8012年了，一起吃个夜宵喝喝酒到底有什么可狙的，一不是在夜店，二看看这居酒屋里多少人，怎么也和恋人私会扯不上关系吧
    150l：哎，还想说茶树配一脸，结果这么快就否认了，我就想磕个帅哥美女的cp怎么那么难
    ……
    回归之前被文春闹出一场哭笑不得的恋爱乌龙，不能说毫无影响，毕竟八卦杂志瞎写小作文总是闹心事，但这反倒帮沈意疏虐了一波粉，尬嘲翻车，气愤的粉丝又去打钱买专辑。至于沈昌珉，他早就过了会因为恋爱掉粉的年纪了，只要对象靠谱，公众也只会送上祝福。
    因着是在大阪被拍，又是日媒发的新闻，所以登坂广臣很快也知道了，临近专辑发售日，他和沈意疏的联系也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干脆打了电话过来。听沈意疏说没事之后便放下心，又传授了些应对狗仔的秘诀，LDH也是八卦杂志的重点关注对象，他出道七八年，早就摸索出了和文春、Friday之流打交道的心得。
    “其实真的不必担忧，这次的事情里我也不是看上去那么无辜。”沈意疏说，能说出来的话就止于此，剩下就看登坂广臣能否会意了。
    Friday的小作文看似是在帮忙澄清，但未尝没有借此狙击文春的意思，而文春虽然被嘲“有偏向性地报道”，却也没说错什么，用词都很平常，没有刻意发散，只是不少人一看到那张居酒屋2shot就默认了恋爱，文春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这两个字，顶多是把竞争对手Friday的记者模糊成了“友人”。实际上，Friday其实一早就和环球通了气，演唱会期间文春就跟拍过沈意疏好几次，人气急升、话题度不低的女爱豆自然有挖掘的价值，环球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反炒一波。蓝堂薰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联络上了Friday的朋友，而Red Velvet即将回归，对环球的计划S.M自然乐见其成，只要操作得当，多方都能受益，为什么要拒绝呢？
    沈意疏还是为此感到抱歉，沈昌珉却反过来宽慰她：“往上爬的过程中，你也许会丢掉很多东西，但现在你会对我持有愧疚的心情，就说明对这种事的发生并没有彻底感到麻木，这很好，可是意疏，人与人的情谊就是在互相利用中建立起来的，只要没有伤害到他人，就不必背上包袱。Free yourself，好吗？”
    许久之前姜涩琪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沈意疏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们说得有道理，人就是要互相利用才能长久地相处下去，她却把这些算得太清楚，难免令大家都感到挫败。
    乌龙的文春炮之后没两天就是夏日特别专《Summer Magic》的回归，从歌曲到专辑配置都诚意满满，八首新歌和一首bonus track，首批限量的成员单封也塞了不少东西，设计精巧颇具收藏价值，就算不是粉丝，冲着这个设计和厚厚的photobook也值得入手一张。
    专辑上线当日，《Summer Magic》初动销量18万7000张，中国粉丝累计贡献了超过13万的销量，成为Red Velvet首张首日破十万的专辑，并且大幅刷新了由正规二后续《The Perfect Red Velvet》创造的7万4千的首日记录，将女团初动拉高到顶尖男团水准。音源方面，主打歌《Power up》空降六榜一位，Melon破表，收录曲最低空降Melon实时榜29位，首小时点赞43062，收听97551，24小时累计收听数109万，发歌15小时后达成iChart all kill，51小时达成perfect all kill，首小时点赞、首小时收听、首日收听都创造了女团记录，副主打《Suda pop》也有77万的收听。在销量音源双重记录的强势碾压之下，mv首日播放量1700万虽然也成为了自身新高，可多少就有些黯淡无光了。
    发来庆贺信息后知道沈意疏想法的朋友们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唾弃脸：真是老凡尔赛了。
    第195章 羞辱
    《Power up》 的大成功当然不能归因于歌曲本身，这首歌质量还行，但肯定是比不上《Red flavor》的，能get到和不能的人大概七三开，去微博实时广场一搜就有说歌一般的。
    首先肯定是从《Russian roulette》以来好歌几连发的优秀音源口碑，尤其是去年的夏日特别专《Red flavor》，拉高了人们对Red Velvet时隔一年夏专回归的期待值；其次是从去年底以来持续不断的话题度，远的有偶练、朝鲜行，近的有日本活动，说到这儿有件事就不能不提，当初《#Cookie Jar》发行时空降melon实时榜单52位，在日榜里也待了三天；至于销量，有了偶练这个大大大大大buff，沈意疏就算只有一张脸也能坐地吸粉，何况她还不是，靠着这档节目不仅单人在国内有了姓名，也顺势反哺了组合，此次回归的中输除了紫吹扛大头，剩余的1235家加起来也贡献了五万的销量，这才有了值得载入史册的近二十万初动。
    朋友们的祝贺与溢美之词如轰炸机过境一般挤满了kakao的对话框，一点开app全是未读的红点，沈意疏挨着看下去回了一个表示谢意的表情包就算完事，继续排练回归舞台。初舞台是周五的音银，穿mv里那套海军风的制服，白衣红裙绶带以及系带高跟凉鞋，从《Bad boy》之后团体打歌舞台上沈意疏就经常被Cody安排穿高跟鞋，驾驭上没什么难的，只是不再需要为了维持视觉和谐而穿平底鞋，沈意疏站在队里总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巨人——天空树设定永不倒。
    回归之前登坂广臣的solo专辑也正式发售了，首日销量四万多，毫不意外地拿下专辑榜第一。solo专能卖到这个数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6月发行的团专里还收录了两个主唱的个人歌曲，有公司的这波骚操作在前，沈意疏觉得登坂广臣还能卖四万多血是真的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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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日成绩出来后登坂广臣总算放下了焦虑，在Line里也向沈意疏表示了恭喜，顺便问了她的地址，打算把专辑签名后直接寄到韩国来。沈意疏本想拒绝，架不住日本人太过坚持，只好应下来，想说也给他回以组合的专辑却被告知对方早就在G市场下单了预售，看物流已经出库了就等着过关运送到东京。
    沈意疏：……
    #这回是我大意了#
    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出来已经有一阵了，初舞台因为要布置背景所以会提前录制，到后台时还没有完全搭建好，她就回去待机室补个妆，顺便看看手机，回复一下消息。眼下应该弄得差不多了，正好组合的聊天室里已经在催促了，沈意疏发了个“这就来”，然后切进Line，一边走一边看自己和登坂广臣的聊天记录，检查发给他的宿舍地址有没有写对。
    声音嘈杂的后台到处都是人，沈意疏低着头看手机，一路上全靠感觉来避免撞到人，她正要抬头寻找队友，却不知道是谁拽住她的上臂往后拉，惯性作用下她整个人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差一点就扑到对方怀里。还没等她看清楚用力拉她一把的人，靠墙堆起来的音箱设备就从最上边掉了下来，落点正是片刻之前她所站的位置，要是没人拉住，今天的热点可能就不是#Red Velvet初舞台#，而是#Euphy头部受伤紧急送医#了。
    音箱落地的钝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staff们赶紧检查音箱，并把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电线尽量都踢到一边，音银pd也连忙凑上来：“Euphy xi、Leo xi，你们俩怎么样，没被砸到吧？”
    听见pd的话，沈意疏抬眼一看，替自己消去一灾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前男友。他染了粉色的头发，比三个多月前又瘦了许多，一张脸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至少看着她时没有。如果此时此刻被救下来的不是她是别的谁，可能也不会起太大波澜。
    “没，可能是音箱的线缆被扯到了。”郑泽运摇摇头表示没事，他松开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沈意疏，扫了一眼她还停留在Line聊天界面的手机，说，“走路看路，别看手机。”
    “……是。”沈意疏扼住心下已经开始躁动的涌流，退后拉开点距离，“前辈说得对，我以后会小心的，谢谢您。”
    主打歌《Power up》预录，副主打《Soda pop》直播里生唱，关于打歌开不开麦的问题，沈意疏是很坚定的开麦党，而且垫音绝不能盖过人声，但是考虑到舞台效果，首周主打歌可以对口型，次周必须开，不能因为怕唱劈就不开口，越怕越不敢开，越不敢开越唱不好，越唱不好越容易车祸。《Soda pop》在曲调上最大限度地贴近全团的声域，electronic pop融合声码器，主唱Line坚实的vocal作为基底，97果汁与清凉质感的声线共同勾勒出甜美清爽的梦幻场景，过渡向下一段推进的bridge也给了裴珠泫的低音不少发挥空间，副主打一向不强求编舞的精细震撼程度，因而这首歌直接手麦演唱就行。
    《Power up》一共录制了两遍，这首歌的舞蹈说是不难，但那也就是相对于《Dumb Dumb》或者《Rookie》，只要是舞曲，哪里会有很轻松的呢？脚上踩着细高跟，浮夸的饰品也很坠耳，长长的链条晃着晃着就会打到脸，沈意疏只能微笑，表情管理一刻都不能落下， let's Power up！
    一遍跳完朴秀荣就以“这双高跟罗马鞋太累跳舞不方便”去找Cody换了双粗跟凉鞋，最后播出的版本是两场剪到一起的，#Joy 鞋#也上了热搜，签售结束之后在回宿舍的车上刷到这个话题，朴秀荣忍住吐槽的心，说：“能把对鞋子的关心转化成别让女爱豆穿细高跟上台的号召就好了。”
    “意疏呢，怎么这一路上都没听见她说话？”裴珠泫侧过头问道，初舞台就她和俩忙内穿的细高跟，按理也是高跟鞋的受难者。
    孙承欢指了指最后面，裴珠泫注意到没开灯的后排座位上，沈意疏戴着耳机裹了条毯子像是在睡觉，她比了个OK的手势，伸手把整个保姆车内的灯光都关掉。
    沈意疏正想说自己其实没有睡觉，裴珠泫就去把灯关了。她只是在电视台待了一整天晚上还有签售会，累了，想闭目养神，待会儿回了宿舍还要开直播，经纪人说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开过vlive和粉丝交流了，那就趁着回归营业一下。
    洗完澡整理好一切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沈意疏在桌子上架好平板，登上组合官推发了条预告，等到十二点就开始直播。久违的直播还是素颜出镜，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一想到KOSE广告之后大概没人没见过她的本来面目，沈意疏便释然了。
    “Happiness，大家好，我是Euphy。”
    “虽然组合好像一直在活动，我自己也有做翻唱拍vlog，但能够像这样直观地和大家交流还是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于是想着干脆趁回归开个直播和luv们聊聊天。”
    “对，聊天，说什么都可以，反正也是我说你们听哈哈哈。”
    “没有化妆吗，是的，我刚洗完澡抹了水乳，我以为KOSE广告出来以后你们应该都见过我的素颜了。”
    -姐姐我来了！
    -Power up回归大发，这次活动一定要顺顺利利的
    -欧尼怎么还没睡？今天打歌初放送辛苦了，苏打泡泡超级好听！
    -尤菲素颜也好漂亮啊，我的心脏好像快承受不住了呜呜
    屏幕左下角的评论刷得特别快，沈意疏很难看清楚粉丝们都发了些什么，只能根据一两个能记住的词来回答问题，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回归，发歌第五天，《Power up》还在持续pk中，并且收听很稳，现在还维持在100万多一点点的水平，基本可以锁定8月的Gaon音源月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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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wer up》其实是在日本巡演期间就开始学习编舞了，大家都很辛苦，能收获这么好的成绩也十分开心，不管是韩国、中国、日本还是来自其他地方的luv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喜爱，会努力成为更好的Red Velvet来回报大家。”
    “Joy的鞋为什么变来变去的？主打歌不是有搭建布景吗，所以是提前录制的，为了保证舞台效果一共录了两遍，第一遍结束后Joy说自己的鞋子跳舞很累就去找Cody姐姐换了，放送版把两场剪到了一起，所以你们就会看见她的鞋子变了。”
    “说到高跟鞋，其实我对成员们一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知道我们队内的身高差比较明显，姐姐们和Joy为了迁就我，经常都要穿高跟鞋上台，而我就比较少穿。真的，高跟鞋对女孩子来说是特别辛苦的东西，还要跳舞的话就更难了，看直播的朋友里如果有男性的话，请多多关心妈妈姐姐妹妹和女朋友吧。”
    -啊原来真的是这样，我们啾一辛苦了乌卒卒
    -但是尤菲穿高跟鞋跳舞也没有一点儿堂皇呢
    -好会说话，把女团必修课的高跟鞋说成是成员迁就自己，这就是top吗
    -这就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吧emmmm
    -和昌珉欧巴是怎么回事，真的没有交往吗，这么晚还和异性一起喝酒不觉得不妥吗
    -前面是有什么大病，S.M不是都出了澄清公告了吗
    -粉丝好凶，本身就是Euphy做得不对，深夜和男人出门喝酒换一个人不被骂死就怪了
    扫了眼评论，正好看见有人在提居酒屋的事，沈意疏心中苦笑，果然如她所想一定会有人拿这个说事，而且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可能翻篇。
    但该说的还得说，沈意疏也觉得有必要再对这个事做一下说明：“和昌珉哥没有超出亲近的前后辈的关系。小时候看过了东方神起的演出所以才开始关注Kpop，产生做练习生的想法也有受到东方神起的影响，能够和偶像成为同公司的前后辈本身就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不会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随便破坏掉。”
    “嗯，就是这样，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也不会再为这件事做任何解释。”
    -意疏啊，不要看那些人的评论，撒浪嘿
    -知道你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性格，喜欢你很安心，谢谢你
    -在日本活动的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有认识新朋友吗
    -看演唱会的repo和一些采访好像真的很喜欢摇滚，以后solo也会想朝着这个方向吗
    -不是吧，妹妹的取向明明就很广泛，rb、ballad唱得也不少啊
    沈意疏看到这几条立刻想起来ms上Hyde忘词的事情，把他自己给奶到了可还行。想说话时手机却响了，每逢直播必有私生打进来，像是为了炫耀能搞到她的联系方式，以前还会接起来怼人，现在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直接把手机关机，反扣在桌子上。
    评论似乎也从沈意疏一瞬间的冷脸中看出来了点什么，用各种语言刷着“私生no”之类的词句，沈意疏冲着屏幕笑笑，回答起方才看见的一些问题：“我们上的那期music station不是有Hyde桑和三代目吗，节目开始前去拜访了Hyde桑，本人小小一个但唱歌时就特别有气场，mc让我唱歌的时候就在想，我何德何能能在Hyde本人面前唱彩虹的歌？不过发挥得还算差强人意，不求一鸣惊人，只求不破音被当场处刑。”
    “三代目因为勉强合作过‘两次’所以也能称得上认识，ms之后收到登坂桑的feat邀请时挺惊喜的，歌真的唱得很好，本人也很有魅力，难怪在男生中的人气也很高。”
    想起来登坂广臣的solo专辑已经上线音源网站了，沈意疏便准备放一下两人合唱的那首《One last time》当直播bgm，但是手机刚才为了避免私生再打进来已经关机了，她只得开电脑。
    “录音过程蛮愉快的，登坂桑性格很好，作为前辈也指点了我很多，希望能把歌曲里的情感一并传递给大家。”
    “我听歌没有固定的偏好，写歌也不会一开始就定下来这首歌要做成什么样子，想尽量多做尝试，避免一直待在安全区内。”
    “灵感会枯竭吗，其实我自己不存在完全没灵感的时刻，但会分质量高低。觉得写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就不强求自己在那儿干耗着，做点别的事不是也很好吗？”
    聊到写歌，沈意疏今天在打歌后台遇见郑泽运之后一直处在心情复杂的状态里，她在车上“装睡”时耳机里放的其实都是他的歌。分手后是怎么过的，有在一个人的角落里呼唤我的名字吗？度过了比我想象中更痛苦的时光，虽然艰难但还是决定继续向前，组合回归，海外演出，积极筹备自己的solo，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走出名为“沈意疏”的噩梦后看见了更开阔的世界，理应为他高兴的我，为何会如此惆怅呢？
    记起来自己有首只写了开头两三句词的歌，沈意疏觉得眼下好像能把那首歌继续往下写了。
    思及此，沈意疏决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感觉，说了句“等一下”就移到旁边去找笔和本子了，工作室最常用的设备都搬回了宿舍，电子琴在，电脑也开着，也许她还能试试现场编曲？
    沈意疏很快就拿着东西回来了，把平板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自己低着头写字也不会出镜，解释了一下现在要试着写一下词，便关掉播放器，把笔记本翻到那一页刷刷地写起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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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尤菲要现场写歌吗？
    -现身说法，什么叫做灵感永不枯竭……
    -宝贝太厉害了，妈妈真的好欣慰qaq
    -好开心，又有新歌可以听了
    有很强烈的感情亟待抒发的时候词就写得很快，沈意疏确定下来歌曲的叙述角度，花了二十分钟写完词，打开电脑上的编曲软件，然后把位置换到一边的电子钢琴前，弹琴录入主旋律，在软件里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操作，反正也就是让粉丝听个大致的感觉。
    -这个钢琴的曲调好冰冷好悲伤
    -一听就是尤菲牌伤感情歌了，growing 2018ver.
    -反正不可能欢快起来，姐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不是写词吗，怎么还搞起了编曲
    -Euphy你这样我真的很难不往你想转幕后想……
    这段临时编曲说简单都是抬举它了，甚至能称得上简陋，钢琴主旋律加上和弦、鼓点、镲片，作为一首歌勉强成型，她点击播放，最开始是两句英文念白，为了不打扰成员们休息，便压低了声音往后唱。
    “Now it has turned around。”
    “Baby I'm sorry。”
    “Late at night，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曾叫醒我的你的专属温度，已经成为了回忆……越努力寻找心里的伤口就越深，如今美丽的梦也飘向远方……回答我吧say it now，长久以来I'm so sorry，不管是谁都代替她听一下，so here's my apology……把你的照片拿出来无数次，我们深情的模样撕碎又粘好，爱情是越想抹去就越浓烈，模糊的怀抱现在再也无法企及……遥远的你依旧明媚，而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无法再坚持了……baby I'm so sorry，长久以来I'm so sorry，希望你埋怨我，希望你看见我微笑，it's my apology。”
    非常悲切又字字深情的一首歌，全曲基本在高音区打转，副歌进一步拔升让情感爆发出来，配合沈意疏极具穿透力的声线，悲伤的基调就不显得轻飘飘、稍纵即逝，反而一点一点溢散在了整个空间里，由外至内占据每一寸心神。
    -天呐这个歌词，我已经在哭了，my apology apology
    -虽然编曲还很简单，但不妨碍这是一首很棒的歌，期待成品
    -疏啊，何时solo，我会买的，专辑一定会买的，演唱会也会去的
    -理都懂，可为什么是从男人的角度写的，“girl i love you so回答我吧”“不管是谁都替她听听”，好奇怪
    -听完才发现是男性的他对离开的她所说的话，啊这
    简单唱完一遍之后评论已经炸开了锅，沈意疏随便说了点话应付过去便道晚安下播，所有的解释都在歌词里了，无需再说什么。everything has turned over，乍听上去是他在追忆，实际上都是她的心声，但沈意疏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本来创作就会被翻来覆去重点解读，她只好玩玩文字游戏，改变故事的叙述者。
    必须得承认分手后的这半年时间并没有把她的全部感情都抹去，但也不至于像歌里写的那样“失去你的我已经坚持不下去”，写这首歌是因为今天的意外碰面让她又想起了之前：当初那样粗暴地将你推开是我的错，即便现在来说这样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but here's my apology。
    直播结束，郑泽运从vlive退出，盯着手机主界面苦笑。他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她的狠心决绝不是早就已经领略过了吗？现在不过是比半年前的那天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点开kakao，置顶聊天还是沈意疏，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了2月23日。出于某些原因，郑泽运并没有删除沈意疏的好友，他在输入框里打了两行字，却迟迟按不下发送，最后还是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把这些字符全部删掉。
    ——沈意疏
    ——你就非得这样来羞辱我是吗
    第196章 被删除的信息
    抱着两个纸箱离开沈意疏三成洞的那个家时，郑泽运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沈意疏早早为他打包好需要搬走的东西，分门别类装在三个纸箱里，贴上便签写了“衣服”“洗护用品”，第三个箱子没贴便签，也没做标注，郑泽运打开一看，是他送给沈意疏的生日礼物，她重新包装过又放进来，好像和他产生过的任何一点交集都不想保留。
    女朋友，不，现在是前女友了，提前整理好东西为他节省时间，到最后一刻都这么体贴，果然是善解人意的沈意疏，只是现在这种关怀却只让他深深感觉到，在没了维系亲密关系的纽带之后，她展现出来的是多么冷酷的一面——赶紧走，一秒钟都别多待。
    去书房寻了支笔来，郑泽运蹲下身就在这张便签上给沈意疏写留言：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要是实在不喜欢了，就都扔了吧。
    他扯下来贴到第三个箱子上，看见便签上对比鲜明的几行字迹，自惭形秽的心情涌上来，笑得很苦，写了二十多年的韩语还是很烂，辛德瑞拉的马车华服过了十二点还是会消失，从奔向医院的那个夜晚开始就已经明白要么拥有一切要么失去一切，现在不过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既然如此，也好，她总是要去到更广阔的地方的，就是这段路可能要她自己一个人走了。
    成员们得知分手的事之后一个比一个惊讶，“还以为你们俩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呢”，金元植听完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就被旁边的韩相爀大力捶了一拳。这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分手之后还对正伤心的人说以为你们能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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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元植（委屈）：行，我闭嘴。
    本应伤心的当事人此时却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觉得该对成员们有个交代，才说了出来，倒是不存在又被戳伤口的想法。
    “所以为什么分手？”最后还是车学沇站了出来，刨根问底当恶人这种苦差事可不就是他这个队长该干的么，“之前一直觉得你们的感情很稳定，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也感到很冲击。”
    “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就是她厌倦了吧。”郑泽运说，“嗯，厌倦了啊。”
    众人看他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怜爱。
    郑泽运这种眼神弄得莫名其妙，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但他没办法说出真正的情况。女朋友自残被我发现觉得交往的平静现状无以为继所以跟我提分手，要这样毫不隐瞒地将她的私隐和伤口全部都说出来吗？
    “那就……”车学沇“就”了半天也没找得出合适的后文，索性放弃安慰，拍拍郑泽运的肩膀，让他打起精神来，“4月回归，新专辑的筹备工作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趁机转移下注意力，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车学沇说的没错，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留给自己伤春悲秋了，事实上，分手后的这一个多月郑泽运都没太大的实感。就算是刚在一起时，他和沈意疏也没有频繁见面，更多的是kkt和电话联系，说是网恋都不为过。那时她出了车祸右腿轻微骨折需要休养，后面又恰逢年末，爱豆们一年间最忙碌的时候，见面地点基本局限于歌谣祭和颁奖典礼后台，沈意疏本身也不是个很缠人的性格，并且也讨厌被人缠着，那么他也就只好克制住这一颗想念的心。
    为了正规三辑的活动队里好几个人都被打包送去了美容室染头发，经历过好几个小时的痛苦折磨郑泽运get了萨菲罗斯同款发色，Cody帮忙拍了照片，他拿过来一看，新鲜出炉的银发还有些乱，一点都不爱豆，倒像是颗蒲公英。
    习惯性地点开kakao想要和恋人分享，沈意疏以前就说过很喜欢他在《Chained up》时期的金发，想再看他染浅色。郑泽运飞快地打出一排字，“为了新专辑再次尝试了浅发色，怎么样”，正想按下发送键，他就看见了屏幕中间的回复日期，2月23日，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交流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痛苦突然席卷了他，好像手术途中麻药失效，医生手中的刀子却还在继续切割表皮肌理与猩红筋肉，躺在病床上的他被钳住四肢，嘴里塞进布团，只能发出些破破旧风箱一般的嘶哑哀鸣。这些日子靠着行程与练习刻意去回避感情已经破碎的事实，只要嘴上不提脑子不想，就假装一切如常，这哪能呢？
    Cody瞧见郑泽运突然颓败下去的脸色，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轻碰他手臂，问道：“Leo？Leo呀？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郑泽运收起手机，换成他最常对外示人的那张Leo的脸，微笑，“后面补染时还要麻烦您了。”
    从美容室出来已经是夜里了，大家在外边简单吃过一顿饭后就回了宿舍休息。回归在即，身材管理又成了最重要的日程之一，车学沇做主点了六人份生菜鸡胸肉沙拉，连凯撒汁都没浇。郑泽运草草尝了几口便放下叉子，新专辑概念是调香师，私底下会做可怕实验那种，需要他在视觉上呈现出冷漠瘦削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形象，反正这点东西也吃不饱，干脆不吃了，早些回去睡觉为好。
    这天晚上又久违地做起了梦。
    在梦里沈意疏看见他的新发色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知道他近来在吃素健身又显得很心疼，开玩笑说要不然别练了万一我的萨菲罗斯被更多人注意到我会不安的。
    她还没说完他就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胸口与胸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你会不安吗，会吃醋吗，会像我这样时时刻刻都经受着被你抛下的恐惧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当然，怀中的爱人也回以肯定答复，只要你的心还在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你需要我，我需要被你需要，我们就是两颗咬合得最完美的螺丝。
    其后的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内里有一种悲伤而热切的东西袭上心头，转瞬之间，伴随着恍惚的酩酊迸发了。他猛地醒来，睁开双眼，视野中是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周身都汗涔涔的，仿佛刚被人从水中捞上来。无名的空虚感迅速漫过头顶，梦境带来日夜渴念的幸福，而美梦破灭时，所要承受的痛苦也是双倍乃至更多。
    但果然是梦里才能见到她，郑泽运沮丧地掀开被子，下床去了卫生间清理。
    回归期间一切都很顺利，因为减肥换新发色再加上组合的Cody水平一向在线，郑泽运喜提热帖几则，从身材到业务能力都被拉出来夸，“VIXX的那一位是从最终幻想走出来就直接上了打歌舞台吗”，这样的有趣评论也不少。但很可惜，同期回归的还有正如日中天的Twice，VIXX无论是音源还是销量都不占优势，话题度没能及时转化成竞争力，最终勉强以《The Show》的一个一位保住了“初一位以来每次回归都有一位”的颜面，结束了两周的打歌活动。
    首周去KBS上班那天，郑泽运从早上出门开始就心绪不宁，下班后去签售会的路上刷ins时发现#Euphy#这个tag推送的相关内容里有沈意疏和其他人的合照，和东方神起、和Pristin、和Twice的娜琏，看服装是今天的音银没错，再看配文，“感谢特意来为我们加油打气的Euphy pd nim”。原来她今天来了电视台，所以是这个原因吗，我才从早到晚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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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就有些唯心了，但姑且信一下吧，毕竟佛教里也讲究因缘。郑泽运小声叹了口气，然后去推上一张张地存图。
    之后的日子里郑泽运仍然时常听到沈意疏的名字，有时是沈意疏，更多时候是Euphy。拍了KOSE的乳液广告，随组合在日本出道，上了包括ms在内的不少音番，即便在别的国家也能继续绽放光芒。都是好事，但也有坏事，KOSE广告引发了Euphy与女权的争议，过去常常夸她的论坛里有了指责她女权、男嫌的帖子，组合账号底下叫嚣着Euphy退出Red Velvet，推上的anti tag里有人剪掉了被炒到几十万一张的小卡，有人撕碎了她的专辑内页，用红笔在脸上打叉，说些下流肮脏又龌蹉的话。一夜之间有那么多说喜欢她的人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就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其实只是拍了一个女性要反抗男性凝视的广告。
    S.M与环球都没有回应这件事，沈意疏本人就更无需表态，在排练演唱会的空隙里和日本歌手还有了合作，vlog与cover也依旧做着，郑泽运想了又想，还是把躺在kakao输入框里的安慰信息删去了，一来作为前男友立场尴尬，二来她大概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只要不陷入抑郁情绪中，沈意疏就是不会迷失方向的航船，永远坚定、正确地驶向目的地。
    初solo安排在了一年中最热的两个月里，尽管负担不小，郑泽运还是竭尽所能地去完成每一个舞台。拿到TS一位时他接过mc递来的花和奖杯，暗自庆幸还好准备了感谢名单，家人、成员、朋友、公司职员、一起完成这张专辑的所有人，以及那个无法被提起的人。
    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囿于回忆没办法前行的差劲的男人，所以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咬牙坚持。组合活动也好，个人solo也罢，都认真地做了，成绩怎么样暂且不提，至少努力的姿态是好看的，而我应该也可以学着慢慢放下你吧？
    再下一周Red Velvet回归，寻找音银pd沟通今天垫音和麦克风的问题时，郑泽运在后台遇上了去事前录制主打歌的沈意疏。就快半年了，再亲眼见到她居然是这么久之后的事，心情复杂得无法用语言描述。为免尴尬，郑泽运走在后面，拉开了点距离，也不怕被人误会是刻意跟着沈意疏，能看看她的背影他也开心。
    沈意疏不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便也没注意到后面是郑泽运。他本来只想等她和队友汇合就转身离开，却发觉一旁的音箱似乎有被拖行线缆扯下来的兆头，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将她拽了回来，下一秒音箱就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钝响。
    staff们听见响动立刻赶了过来，沈意疏似乎是被吓到了，脸色苍白，惊魂未定，郑泽运很想问一句有没有事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下，但瞥见她的手机屏幕还在Line的聊天界面，即将冲出嘴巴的宽慰就变成了一句冷淡的“走路看路，别看手机”。
    但他也说不出别的话，至于她后面会怎么想他，也都无所谓了，那一刻除了将她拉回来，他做不到别的事。
    有了白天的插曲，晚上看到vlive弹出直播提示，郑泽运毫无心理负担地点进去了，可能沈意疏会觉得他在关注她，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是吗？
    直播前半段是沈意疏一个人的闲聊，汇报生活与工作近况，后面她突然离开，再回来时说有了点灵感要试着写写歌，调整了镜头角度开始写东西。
    艺术创作需要积累，但更看重在这一道上的天赋，沈意疏无疑是有天赋的人，她没多久就写完了词，然后做了一下简单的编曲，说要展示一段。
    屏幕里的人不仅擅长创作，唱歌也有得天独厚的资本，音色辨识度高，还有多年练习磨炼出的优秀唱功，只是小声的哼唱，也足够抓人。
    只是，她每唱一句，他的呼吸就被勒紧一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走不出来的我，对你还持有妄想的我，条件反射想要保护你的我，越想擦除记忆就陷得越深的我，你全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在你用那种陌生的语气叫了我前辈之后，还要把我艰难藏匿的心挖出来剖解？
    第197章 新团
    这场直播在粉丝中引发了不大不小的讨论，时长一个小时，但信息量很大，最受瞩目的无疑是那首半成品自作曲。直播争议出来后，其余四家基本怀着“队友谈不谈恋爱都与我无关但要是敢被d社曝光影响到组合就要骂人了”的想法，唯粉内部也分裂成了“有病吧为什么非要往上赶着塌房子本人一句话都没说好伐”和“姐姐你写歌的灵感来源就是暗恋和失恋吗要实在谈了就谈了吧不爆出来我就当不知道”两派，但眼下正处在回归期，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忽略这个恋爱猜想，继续投身到切瓜刷管的宣传大业中去。
    而知道了沈意疏昨晚都直播了些什么后，经纪人又把她教育了一顿：“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写歌就算了为什么非得在直播里唱……我放心你才没有盯着直播，这下倒好……本来回归前你就已经被集火过了，这次成绩这么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想把你拉下来……”
    沈意疏感到十分委屈：直播是你们叫我做的，我灵感来了写写歌怎么了，而且就算等到以后再把这首歌放出来，照样会被粉丝从头到尾解读个遍，议论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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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接下来都不会再随便做什么了。”沈意疏说，委屈归委屈，她总不能和经纪人硬刚。
    “你知道就好，后面的活动都好好做，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也别硬撑，一定要说出来，欧巴不想你也像钟……”经纪人自觉失言，赶紧止住话茬。打从他知道沈意疏自残后就变得很矛盾，组合上升期认真经营跑通告是应该的，但怎么样也不该拿身体和生命去换名誉和风光，一边为她更加强烈的事业心感到欣慰，一边又唯恐她把自己绷得太紧哪天就断了。
    沈意疏换了副庄重的表情，握拳表决心：“我懂的，一定按时吃饭保证身体健康，组合和Euphy的路都还长，我不会倒在这里！”
    经纪人：我不是要说这个啊喂！
    《Power up》的活动排得满满当当，常规电台就不提了，综艺有《认识的哥哥》、《idol room》和《一周的偶像》，基本涵盖了现在偶像回归时最常去的热门节目。遗憾的是，认哥的录制时间在大阪场家族演唱会之前，不然沈意疏还准备在“猜猜我”环节说一下绯闻的事，但直播里说了以后不会再回应，这个很有爆点的话题是没法用了，有点可惜。
    郑亨敦和Defconn下车后周偶还处在一个与新mc磨合的阵痛期，接棒的刘世允、金信英和李尚敏虽然都是优秀的综艺人，但前任mc给周偶留下的烙印太强，录制过程中沈意疏也感觉到了新mc在挖坑接梗制造笑料上的不足，不过这都是后话。节目开始前staff照例发了个人问卷，沈意疏最先填完就负责收集，成员们陆陆续续交了过来，最后交的是裴珠泫，沈意疏大致扫视一遍，开口叫住队长。
    “怎么了？”
    “这里。”沈意疏指着问卷上“成员们对我来说是”和“我对成员们来说是”两栏，“姐姐是不是太敷衍了点。”
    这两栏填的是整齐划一的“妹妹”和“姐姐”，裴珠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沈意疏作为妹妹却在质问又是队长又是姐姐的自己是不是太敷衍了，她的语气也随之冷淡下来：“那不是事实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感受到裴珠泫的不悦，沈意疏心说不好，她怎么能因为成员之间感情好就无视韩国人对于长幼有序的在意程度，但就这样把简历问卷交上去势必会被批没诚意、艺人病犯了。
    她飞快地想了想，嘴巴一瘪，眉毛往下耷拉，目光幽怨，好像只是幼稚小孩的独占欲发作：“我对珠泫姐来说就只是妹妹吗？和秀荣她们没有区别的妹妹？我以为我在姐姐心里多少是个不一样的存在，‘看似很省心但其实隐藏着叛逆本性的没大没小的妹妹’之类的，而且我给你们每个人写的都不一样。”
    说罢沈意疏从底下抽出自己的那一张，这两栏密密麻麻写了8个不同的答案，并且其他的空也认真填写了答案。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裴珠泫也不好意思对沈意疏发火，虽然被【年下的妹妹】几乎是【逼着】重新填写让她心里不大痛快，但其他人都写了很多，她草草填完的这份简历肯定会被拉出来比较，想着不能轻易落人口实，裴珠泫还是去找staff要了新的问卷。
    第二天晚上有《NCT\'s Night Night》的行程，家族演唱会时沈意疏还让NCT们一起做了《Power up》的banana舞蹈挑战，但事实上也的确有很久没联络过了，因而久违碰面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沈意疏在开头过了一把dj的瘾，自NNN开播后没两期就无限期掉线的尤d又重出江湖，和囧d在d一起“欢迎今天的到访嘉宾Red Velvet”。
    中间读听众评论时，有人问一直以来都以漂亮孩子的相遇作为组合标签之一的Red Velvet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外表的，其余人都很谦虚地发了言，感谢父母给的身材和长相但是比起容貌还是美好善良的心灵更宝贵等等，沈意疏也谨慎地组织着词句，避免回去又被经纪人教训：
    “出道至今一直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也经常听见夸赞的声音，但我认为，美貌是恩赐，也是枷锁，谁都可能会为它的光环感到眩晕而迷失自我，所以更要小心前行，多听听除了赞美之外的话语，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大人们不都这么说吗？”
    徐英浩和郑在玹随即接着这个话题做总结，沈意疏悄悄瞥了一眼裴珠泫的脸色，她发誓绝对没有内涵的意思，但还是希望队长能听进去，不要收到了太多的宠爱就觉得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NNN之后沈意疏和这俩后辈又在《W Korea》的画报拍摄现场相遇了，九月刊的内页，主题是“最后一夜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看到这个企划的时候沈意疏吐槽说三个人来拍只会让人跳戏到《戏梦巴黎》或者贵族小青年狗血的三角恋，我爱你你爱他他也爱你最后我们扔手套决斗约定谁退出，行吧，这又是另一出普希金的故事了。
    不过沈意疏后来才知道《W Korea》一开始只想找她单人来拍，S.M提出加入两个NCT的成员，人选都在意料之中，郑在玹是团内主推兼数字队门面，rookies第一名毕业，人气一直处在NCT最上位圈；徐英浩则是借了NNN的东风，正好沈意疏也当过临时dj，索性就让他们仨又合作一次，何况NCT里身高超过一米八长得还没那么幼齿的也不多，换成别人指不定就被衬成大姐头和她的小弟。
    一番交涉过后杂志社同意了，顺势改成罗密欧与茱丽叶，视觉效果上向小李子那版同名电影靠近，现代世界的中古传说。Cody把这份奢靡颓废又浮艳的气质拿捏得很到位，徐英浩与郑在玹换了衣服做好妆发，本身残存的一些新人青涩感与服装配饰的复古气息结合得恰到好处；珍珠发卡与欧式宫廷风塔夫绸吊带裙沈意疏也hold住了，踢掉高跟鞋光脚在钩花地毯上狂奔，可不就是偷偷溜出家门去和恋人月下相会的茱丽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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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拍摄时三个人的表现都很好，掌镜的摄影师满意得直点头，需要靠在一起有肢体接触的地方也不忸怩，最后选定一张三人挨着头躺在床上四周散落蜡烛酒杯与花瓣的照片当作先导预告。现实世界只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家族仇恨，年轻又单纯的爱侣们只能饮毒酒殉情，避免各自嫁娶而爱情破碎的悲惨命运，现场气氛也延续了这份悲凄与唯美，并透过镜头传递给屏幕外的人。
    严格来说这个脚本和莎翁原著有出入，但粉丝和路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看了图能意识到这是罗茱的故事就行了。拍摄完毕后沈意疏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跨过蜡烛，郑在玹和徐英浩看了赶忙上去帮大姐头提着，拍摄前Cody说这条蕾丝白裙是专门借来的古董，有两三百年历史，万一烧到了可赔不起。
    “谢啦，罗密欧们。”虽然已经跨出来了，沈意疏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抱紧裙摆，光洁的小腿和膝盖都露在外面，“本来还担心你们俩会不会紧张，没想到做得这么好，本茱丽叶可以放心下线了。”
    “就快是当前辈的人了，这点儿专业素养怎么能没有？”徐英浩笑笑，大方收下沈意疏的夸奖。
    “前辈？”沈意疏疑惑了，“你们NCT又要加新人了吗？”
    “不是我们。”这一次回答的却是郑在玹，“公司要推新女团了。”
    “两组。”他伸手比了个2。
    第198章 不甘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火星丢进了干燥的柴禾中，伴随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轰地燃起熊熊大火。
    出新人并不奇怪，按照S.M这几年每两年推一个新团的频率，今年也是该轮到女团了，不过同时推两个团……该不会是女版NCT吧？
    但凡对公司里这位大名鼎鼎的李秀满老师有点了解，就会知道无限扩张这个梦他做了多久了，男团还能说是想借此消磨兵役的影响，女团有什么必要？出道、上升、顶峰、下坡、停滞，所有偶像组合的必经之路，这一个团走到尽头了，自然有新的来填补空缺。NCT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预期中的成绩，撇开太过新潮的风格路线不提，最大原因就是人员流动、组合不固定所带来的团魂匮乏，前车之鉴已经有了，何必再硬要一头撞上去？
    暂时按下对公司怎么一口气出两个团的好奇，沈意疏很快明白了徐英浩和郑在玹为什么会被塞进这次《W Korea》的拍摄。新女团出道在即，又有S.M的title，曝光与话题直接拉满，并且各方资源都会优先倾向于她们，因而在此之前更要想尽办法把NCT 127推上一个新台阶，跟着师姐一同参与进知名女刊金九内页的特别企划，尽量在时尚圈刷个脸，也就不奇怪这俩人拍摄时浑身上下那股一定要做好的认真劲儿了。
    然而不只NCT要紧张，她们作为出道四周年的前辈，分明更有理由感到紧迫。
    这次夏专回归交出了非常漂亮的成绩单，音源销量大幅刷新女团初动记录，音销油三项无短板，拿了十多个一位，看似鲜花着锦风光无限，可谁也说不好这是不是就是组合的顶峰了，从此以往，便都是下坡路。组合才出道四年，七年的合约也才走了一半多一点点，如果过了中点就要往下走，公司对她们也不如从前上心的话，未免太不甘。
    是的，不甘心。沈意疏认真练习四年，甚至险些与那一个名额擦肩而过，好不容易出道了，却在往上爬的途中狠狠栽了一个跟头，随后便陷入了与抑郁症作斗争的泥潭，咬牙挺过来一切都在积极向上时，却发现她们似乎也得给后辈让路了，这多让人挫败啊。
    沈意疏也知道自己这种心态不对，但日本的事业刚刚起步，韩国就要面临放逐吗？
    “你这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
    经纪人一个栗暴敲过来，沈意疏除了头痛就是晕眩，耳朵周围似乎还有人在说话，严重怀疑自己被敲出脑震荡了。
    “新团在年底之前是一定会出道的，但是Red Velvet现在可是咱们公司的当家女团，Redmare终场演唱会已经提前预订了一万人的奥林匹克竞技场，至少到20年之前都不会随便应付。可以告诉你的是，明年你们还是会有三次活动，并且是一个完整的概念主题，所以不要瞎想，离退休养老还很早。”
    “才没有那种想法。”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头顶，沈意疏辩解道，“我还在等待开启组合和solo新篇章呢。”
    “以前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也没那么强的冲劲，所以我知道你恋爱之后才会担心你万一有天来跟我说要退团结婚。”经纪人这时候就感慨万千了，但话又说回来了，拼了受伤和自残也要献上精彩的表演，比恋爱结婚又有好到哪里去吗？
    此时此刻沈意疏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经纪人说的没错，刚出道时她还是有些佛系的，随缘营业，平时上班打歌是出于敬业美德，月考也是因为投入的沉没成本太高加上优等生的傲气使然，才会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排练一个表演，后面慢慢意识到自己心里一直潜藏着对唱跳事业的热爱，这才终于成为了大众印象里的Euphy：认真、坚定、实力强、从不让人失望。
    “有件事还没跟你说。”经纪人及时刹停回忆杀，“今天从电视台下班后回公司，有练习生会过来找你和涩琪取经。”
    “女团预备役的孩子吗？”
    “对，你有想了解的到时候就直接问她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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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镜头吗？”
    “当然，类似出道实录一样的东西，想说什么都可以，反正公司也要过一遍，不能播的都会剪掉。”
    “懂了懂了。”
    晚上和后辈见面前沈意疏整理好了心情，她之前实在是不够沉着，或者说性格太悲观了，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先往最糟糕的一面想，然后再来准备plan b，未雨绸缪固然是好的，但时常这样做也真的很累，要不怎么会一听见有新女团要出道就觉得自己的组合要被放养了呢？
    不管怎么说，新团肯定会有中国人的，同胞顺利出道难道不值得开心吗？她也是从练习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很清楚能够熬过层层选拔成为出道组的一员有多不容易，作为前辈，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后辈？
    正想着待会儿第一句话要说什么，门开了。
    三四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依次挤了进来，其中三个沈意疏都有些眼熟：“艺洋、晶妍……宁宁？”
    几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vj，女孩子们站成一排，弯弯眼睛，微笑着鞠躬问候，很有气势地喊了句“前辈好”。
    “你们也好。”沈意疏立刻站起来回了礼，“我是Red Velvet的Euphy，很高兴见到你们。”
    四个女生随后依次做了自我介绍，除了本来就知道的徐艺洋朴晶妍宁艺卓，剩下名叫金采泫的女孩子和宁艺卓一样，也是02年的vocal定位——今天来的这四个竟然全都是vocal担。
    “今天经纪人告诉我会有后辈来取经，虽然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但是请不要害羞，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正好我也很好奇你们的情况，听说是要出两个团？”
    “对。”年龄最大的朴晶妍主动为沈意疏做了详细说明，“风格迥异的两队作为公式对手同时出道，共享同一个世界观，平时会单独进行歌手艺能活动，但必要时也会互相联动。”
    沈意疏捕捉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公式对手？4846系那样？还没出道火药味就已经很浓了啊。”
    “这么说肯定会让人联想到她们，但实际上还是有所不同的。”徐艺洋补充道，“不过您说得对，确实是充满了battle的气息，我们在练习室的时候就会互相较劲。”
    “这也很好，良性竞争嘛，有利于共同进步。后续会加人吗？不过你们四个不会都是一个组的吧？”
    四个人听了这话立刻以徐艺洋和朴晶妍为中线，往两边拉开距离，分组情况一目了然。
    宁艺卓解释道：“听说存在随着世界观的拓展而引入新队伍的可能性，但不会像NCT前辈那样直接在现有队伍里加人，我们都是固定队伍。”
    “我和晶妍姐是一队，一共七个人；艺洋姐和宁宁是一队，她们是比较强烈的girl crush5人组，。”金采泫虽然是在场的忙内line，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立马跳出来揭人老底，“之前还说出道后一定要做□□p风的歌曲cover。”
    朴晶妍偷偷拍了拍金采泫的背，示意她别在前辈面前这么得瑟，小姑娘立刻恢复了板正的坐姿，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不敢再说话。
    沈意疏：“没事儿，在公司里想说就说好了。”
    朴晶妍：“那可不行，还是要时时刻刻谨言慎行，不然养成了习惯在外边说错话就糟糕了。”
    这话让沈意疏来了兴趣：“晶妍是队长吗？”
    “不。”朴晶妍摇头，“我们队是高恩，但我是大姐嘛，也会帮着管成员。”
    “你们呢？”
    沈意疏把脸转向另一边，看见徐艺洋举起手，有点意外。朴晶妍是大姐又是韩国人，做队长自然在理，但这个职位还是安排给了小两岁的妹妹高恩，徐艺洋队难不成是和f（x）一样的情况么，其他成员年纪小又或者是外籍？
    徐艺洋像是对担任队长这件事还没有彻底消化，笑得颇有些苦涩：“我们队年纪第二大的智敏也是00年的，再加上我训练时间最长，就让我来当队长了。”
    “那很好，队长是非常重要的位置，交给你足以说明公司对你的信任，我们艺洋也努力成为Victoria前辈那样的leader吧。”沈意疏朝她眨了眨眼睛，宽慰道。
    徐艺洋笑得更苦了。
    随后几人又问了些表情管理、日常营业、应对舞台突发状况的问题，沈意疏都耐心分享了自己的经验，传授了一些诸如有甩头的编舞动作时怎样才不会让头发糊一脸之类的秘诀，这段播出之后肯定又会有人夸她人美心善和蔼可亲了，但谁能想得到一天之前这个前辈因为新女团的诞生还有过嫉妒和不安的情绪呢？
    沈意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是一个放到现在来绝对会备受追捧的成功女性人设。自信明丽又聪明，早早评上教授职称，在专攻的研究领域颇有建树，但这样的人也在勇攀事业高峰时因为怀孕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甚至险些没能挺过生产的鬼门关。为了一个意外到来、不受期待的生命而在孕期日日受罪的母亲，是如何看待出落得越来越美丽的女儿以及与之相反的不断靠近衰老与死亡的自己呢？
    这个类比可能不是太恰当，但谁叫我们这对母女都不是一般人？沈意疏心道，在徐艺洋一行人离开后掏出手机给名为饲养员甲的微信联系人发去了信息。
    [网友小沈：妈妈，一个母亲在自己老去、发福、枯萎的过程中看见了逐渐盛开的女儿，她会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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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饲养员甲：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饲养员甲：进入到男性氏族之后，男人为了驯顺女人，将许多不好的东西统统安在了女人的头上，例如奸娼婊嫖妓奴婪，但事实往往相反，皇帝会担心年轻精壮的儿子篡权夺位，皇后却不会嫉妒公主的青春活力，你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公主从后妃那里继承了美貌。对女人来说，那就是她生命的延续，在一个只有父母子女组成的家庭里，这是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她只会感到欣慰和骄傲。]
    [饲养员甲：再说了，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人无法违抗时间，与其被营销号年龄焦虑，不如抓住机会多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沈意疏回了个自己的OK表情包，点进妈妈的朋友圈，好家伙，动态丰富多彩，生活优哉游哉：今年又发了两篇核心一作，影响因子都不低；带的研究生成功留校任教；暑假还去仙本那考了潜水证。最新一条和友人一起在夕阳沙滩BBQ的动态下，备注饲养员乙的好友点赞留评：[玫瑰]。
    后面的沈青蓝沈淼淼等人也保持队形留了[玫瑰]，滑到最下面，是沈渡一天前的评论，有点意外但又不意外的玫瑰emoji。
    沈意疏点了赞，照常评论相同的emoji表情：[玫瑰]。
    第199章 霓虹地图（8）
    两组女团的出道日期最终定在了11月下旬，公司从9月开始逐渐释出相关物料进行预热，从这个长长长长的宣传阵线就能看得出S.M对新女团寄予厚望，但沈意疏暂时已经没时间去关注后辈们，《Power up》末放之后是两场演唱会，紧接着一连拍了好几套杂志：《W Korea》的内页、《Marie Clarie》的封面，组合还有《W》和《Co□□opolitan》两个封面。这样一来，九月份的六大女刊沈意疏就已经上了四个，还登上了三个封面，这个时尚资源可以说是十分令人艳羡了。
    但随着成员个人资源的放开（至少对沈意疏来说是），也能感觉到Red Velvet是到了该考虑个人未来路途的时候了。沈意疏自己虽然有心在日本发展歌手事业，但公司在偶练过后显然不希望她把中国市场落下，以往有国内的厂商递橄榄枝来都是会被拒掉的，现在却渐渐改变了态度，不然万宝龙这个大中华区挚友的资源根本到不了她手上。
    挚友这个title看着唬人，其实也没那么值钱，尤其是两档选秀节目结束之后，内娱里一抓一大把挚友、伙伴。可毕竟是万宝龙，狼叔和初代四大男顶流之一共同担任大使的万宝龙，品牌用户和自己的粉丝群体鲜有重叠，沈意疏听到他们找上自己还是感到很意外。
    品牌pr却说得一手漂亮话，“您说笑了”“您现在在国内的人气可不比炒团的123名低多少”“形象端正又有才学的青年精英可不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挚友吗”，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沈意疏被pr恭维得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也弄明白了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这一两年流量之风越吹越猛，不管是85花粉还是男顶流粉、帝国粉丝，都展现了极强的购买力，而进入到偶创成功举办的选秀元年，秀粉从赛时到赛后的氪金能力同样令人咋舌，简单来说就是：年轻人，有钱。
    万宝龙一直以来面向的主要客户群体都是成熟社会精英，严肃庄重之余不免给人老气横秋的印象，因此多方考量后选择了这位初代男顶流。这一位的演技虽然饱受诟病，但是总体形象积极阳光，又是军艺出身，根正苗红，让他出任大使不会让人觉得品牌为了钱自甘堕落向流量低头，并且今年还宣了两位在大爆剧中有精彩表现的女演员担任挚友，也能看得出万宝龙向当下国内娱乐圈潮流靠近的决心。
    沈意疏在偶练无意带过两次万宝龙的货，钢笔顶端的小白花logo极具辨识度，她写字好看不是秘密，被粉丝同款博扒出来后引发了一波钢笔购买热，超话里一夜之间全是晒单和手写的内容；节目播出后认真负责的舞蹈导师印象深入人心，再加上过往经历，这种作风严谨正派的妈朋女就成了挚友首选。
    说穿了就是，万宝龙既希望能够通过话题度高、人气旺的明星吸引潜在的年轻客户，又不希望这个明星给人的印象太浮、轻飘飘的，最佳选择就是有一定人气、粉丝粘性强、形象端正的演员了，沈意疏也是恰好依靠偶练给自己立稳了导师人设，不然品牌方根本不会考虑她。
    “所以还是要红啊。”沈意疏感叹道，
    “流量就是钱，这个道理不管在哪国娱乐圈都是一样的。”经纪人表示赞同，尽管给的title只是大中华区品牌挚友，不过品牌不仅让造型、摄影团队专门飞来首尔拍摄宣图和预告片，还让沈意疏戴上了新款腕表出镜，诚意十分到位。
    拍摄完毕之后沈意疏在现场签了十张卡片，带一句祝福话的那种，她现今的人设之一是“感性的阿提斯特”，趁此机会正好强化一波。亲签卡会等到官宣之后会用于微博抽奖，墨水干得没那么快沈意疏就全都铺在桌子上了，旁边的staff看了都夸她字如其人，形迹优美暗藏锋芒，胸藏丘壑，一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听了这话沈意疏只得笑着回一句“您过誉了”，在搞出什么动静之前她只想顺利消化掉日韩两边的行程，成员们已经先行一步去了东京，结束了这里的拍摄她也要立刻飞过去。9月要发行日语二单、开五场Redmare演唱会，1号还有东京TGC的活动，组合有表演，她自己还被安排去上场走秀，眼下只完成了录音工作，单曲封面和mv都没拍，只恨不能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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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份基本全都是日本的活动，沈意疏在蓝堂薰发过来的行程表上草草扫过一眼，排得很满，几乎每天都有工作，累是真的累，但也说明了环球对她们的重视不是么？
    换了一个996的普通打工人来肯定要指着沈意疏的鼻子骂：你这是被资本家pua到家了！
    p不pua的暂且不提，二单的制作团队属实豪华，back number的主唱清水依与吏作词并参与作曲，蜷川实花掌镜封面与mv，从这个阵容上来看就知道是花了大价钱的。
    蓝堂薰：“其实一开始是想找X-JAPAN的Yoshiki桑制作这一单的。”
    沈意疏：“真的吗？你不要因为我没办法找本人验证就来骗我。”
    蓝堂薰冷笑：“呵。”
    既然由“一年写歌哭700次的痛亲王”供曲，那么也大致可以猜得出这一单的风格了。歌名叫做《鏡さん》，直译就是《镜子先生》，概念是白雪公主里的魔镜，“镜子先生/请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谁/是我的话为何心爱的他从不回头/镜子先生/请告诉我/想要触碰的他究竟爱着谁/没有收信地址的思念/要从哪一个邮筒寄出”，适合秋日听的怨妇风。
    不过旋律倒没有如歌词般一痛到底，“写歌之前特意给清水桑提了需考虑到跳舞的要求”，蓝堂薰给几人解释了缘由。这首歌清水依与吏只是曲二作，还有一作的作曲家把控，再加上编曲方向也不偏伤感，因而最终成品是一首欢快与悲伤交织的中速rb舞曲。
    mv和封面则一如既往很蜷川实花，棚内布满了鲜花，为迎合歌曲主题摆上了复古金框的镜子，用色迷幻又浓烈。二单分单封与团封，虽然每个人的封面都有鲜花和镜子两个元素，但又根据代表色做了区别，选了不同的花。沈意疏是紫红色系，地上铺了很大一面镜子，她在这上面躺好之后蜷川实花还亲自在胸口和头发上撒了几朵花，沈意疏一动也不敢动，唯恐破坏布景，看到蜷川桑用喷壶往镜子上洒水时深深感觉自己真就是颗花苗，浇灌之后就能破土了。
    mv拍了三天，从这单开始大家都明显感觉到组合的风格在向jpop靠近了，虽然内核都是在韩国时就用过的成人□□，但是歌曲呈现出来的视听效果的确在一步步祛除原有的韩式印记。这首歌如果放到2020年发，那么肯定会有人说“Niziu都比在日本的毛韩多了”之类的话。
    这种转变没法说好还是不好，但想来入乡随俗应该没毛病，而且二单有蜷川实花负责封面、mv拍摄和back number清水依与吏首次给其他歌手供曲这两个噱头，歌曲质量也不拉胯，总不会因为风格变化就扑街？
    单曲在9月19号发售，这之前沈意疏被安排去上了两个综艺节目，《KinKi Kids的奔奔奔》和《一亿人的大质问》。前一个节目是和Kinki Kids的两位在川菜馆进行吃辣挑战，堂本刚因为耳朵治疗的缘故只能在边上干看着不敢动筷，而堂本光一则是全程痛并快乐着，一边狂喝牛奶一边看沈意疏面无表情地往嘴里送东西，最后不忘给自己倒上一杯雾都特产白酒，仰头一饮而尽，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堂本刚：“这一期节目播出之后Euphy桑可能会在观众的心里变成喷火中国龙。”
    堂本光一（戴上痛苦面具）：“Euphy桑太厉害了，我可以申请工伤吗？”
    《一亿人的大质问》参与录制的是续摊喝酒到早上的特别环节，节目组会给一万日元负责从晚上9点到次日5点之间的花销，颇有点类似古早韩综《万元的幸福》，不过那个是靠一万韩元过一周，尽管在日本吃个一人份寿喜锅就要三四千元，但相比之下，日本电视台还是比mbc厚道多了。
    靠着美色（？）和诚恳的态度沈意疏顺利混进了素人们的聚餐里，甚至免费蹭到了夜宵和酒，而且认识自己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在一家中华火锅店里有ol主动邀请她坐下来喝一杯。当然也不是全程都很愉快，也有遇到无理取闹的醉汉，还想对她动手动脚，幸好跟拍的vj反应快把沈意疏拦在身后。店主表示了歉意，一直在说对不起，希望能够删掉这段作为赔礼可以请节目组免费吃一餐，沈意疏接受了道歉但没留下来，出去之后vj拍到她眼泪打转的模样，但节目还在录制中，她揉了揉眼睛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擦去，笑着叹了好长一口气：“赚钱真难啊。”
    vj上下晃晃摄影机表示同意，后期在这里加了放大特效的花字，重复道：“赚钱真难啊。”
    第200章 霓虹地图（9）
    正式播出时节目组保留了这一段，但给素人和店铺招牌都打了码，沈意疏在凌晨的新宿街头强忍眼泪笑着说“赚钱真难啊”随后成为了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呜呜呜宝贝不要哭
    -店长道歉的时候尤菲还反过来安慰他，太亚撒西了，美女真是天使
    -沈树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的时候我的心也碎了，仙女落泪也不过如此
    -别拿酒醉当借口，有的人喝醉了只会安静睡觉，有的人哪怕看见了镜头还是敢对女爱豆上手，这难道不应该报警抓起来吗
    -还好 vj 小哥反应快把 Euphy 和那个人隔开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明明委屈得都快哭了，面对镜头的时候还不忘做综艺效果，不是粉也好心疼
    -事实证明，哪国男人都恶臭得不分高下
    [email protected]@universaljapan 狗公司保护好我女鹅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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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续摊喝酒的全部 cut，sys 自我介绍时都说自己叫 euphy 来自一个名为 red velvet 的韩国女子组合，而且到后面明显看得出脸很红了，但还是扛着旗子认真录节目，不擅长喝酒的人何苦遭这个罪？还不是为了给组合做宣传
    -我就直说了，但凡红毛还有人日语能说得这么流利，环球也不会一直只给沈树塞资源
    -孩子太争气了，只能能者多劳，没办法
    -#皇族粉这是在做什么# 资源吃了就吃了，还要卖惨辣菜一脚队友，看了真让人恶心
    -论没脸没皮紫吹认第二没哪家敢认第一，得了便宜还卖乖，霓虹的资源基本全给了紫人，她能带团飞我也没意见，但粉丝暗戳戳踩队友能力真的有那个大病[鄙视]
    -远的就不说了，东京女孩展演那个走秀一不要求日语二不要求身高三不限制职业，4846 系那么多不到 160 的成员都上了，1235 还配不上吗，环球不照样只给了 4 这个资源
    -散了吧散了吧，出到二单 uj 就敢搞单封，团封也站的大 c，摆明了只想捧 4 一个人
    -到底有什么可心疼的啊，她不是没事吗，又没有单飞，带组合名字才正常吧
    -好好的怎么又开始鉴皇了，而且皇有什么可狙的，跳水皇族才是嘲点
    -论跳水当然是比不过我们连扑两部三大上星剧的女主角啦
    -zcjj 看到了吗，你姐认真工作在综艺里给组合做宣传遇到猥琐男骚扰还要被嘴一句皇族活该受着，生气吗，愤怒吗，是的话就多多打钱买专吧，正好这次环球爸爸还贴心出了单封[微笑]，大吧和中首的二批还没截止@沈意疏吧[email protected]沈意疏中文首站
    ……
    节目正好在单曲发售前两天播出，正好起到了一波虐粉的作用，19号的 oricon 单曲榜《鏡さん》位列第三，首日销量 68742。第一 AKB48，新单《センチメンタルトレイン（Sentimental Train）》依旧达成了首日百万的辉煌成就；第二是刀剑男士的歌，销量将近 8 万。虽然只是第三，但这个初动成绩大家都很高兴，当初《#Cookie Jar》首周也就才 6 万多，首日破首周，当然值得开心。至于可能被拉出来嘴的商法卖碟，现在哪家不搞商法，环球也没做得太过分，在几个大的线上购物网站首批下单会有不同的特典小卡，官网购买凑齐成员单封会额外附赠包装盒和随机的成员海报，都是刺激销量的常规手段。
    《鏡さん》延续了《#Cookie Jar》的好势头，在没有下午六点推荐位的情况下空降 melon29 位，靠着过硬的歌曲质量在日榜里待了快两个月，顺利苟到 Red Velvet 韩国回归。有趣的是，这首歌在《Music Station》公开初舞台之后居然火到了 Tik Tok 上。有很多做变装视频的用户会配上《鏡さん》的副歌当 bgm，“镜子先生/请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谁”，然后上特效转场，从蓬头垢面的宅男宅女秒变歌舞伎町头牌牛郎或者走路带风大明星。
    刷多了这类视频这首没那么有中毒性的歌也变得魔性了起来。总之多亏了 Tik Tok，《鏡さん》的配信和流媒体数据都较《#Cookie Jar》实现了质的飞跃，组合知名度大幅上涨。年末结算时销量正好磨过 20 万的门槛，配信年榜21位单曲年榜 20 位，即便放在本土歌手里也是很厉害的水平。
    二单的音番、握手会等宣传活动结束后组合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 Redmare 的日本巡演，一共五场，东京大阪横滨福冈名古屋，会巡到 10 月初，结束之后立刻回韩国，筹备月底发行的第五张 mini 专。
    在这忙得一根针都难以插进来的行程里，沈意疏抽了一天时间去 LDH 见登坂广臣，他其实也正在进行 solo 巡演，但为了商讨她担任演唱会 guest 的相关事宜，主动牺牲休息时间配合她。沈意疏十分感动，然后送了一张日语二单的签名 cd 给登坂广臣。
    “虽然我已经有了，但是 Euphy 桑送的也会好好珍藏的。”登坂广臣收下 cd，有点无奈，他明明有在 line 上和沈意疏说去门店买到了这张单曲的初回限定版。
    “那……我会另外准备别的回礼的，接下来也会积极配合您的日程！”沈意试图靠傻笑和别的话题糊弄过去，她回东京的时候人在外地，总不能给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带什么地区特产吧，“我这边的话，巡演结束后十月底韩国会回归，紧接着是两到三周的打歌活动，其他的时间出演应该都没问题。”
    登坂广臣也不在 cd 的事情上深究，把电脑分屏，调出两个人接下来的日程表，认真寻找起没有重合的日子：“这一天怎么样，11 月 29 日，2829两天都是琦玉的live。”
    沈意疏凑过去看自己的，28号要上《Best Artist》，29 号和 30 号都是空的，能去的话自然没理由拒绝，于是便一口应下。
    “那就约定了，我让经纪人给你们公司发邮件。”
    “OK，我争取早上就到，可以多一点时间彩排。”
    眼见着聊完正事之后好像没什么话可说了，登坂广臣赶紧寻了个别的话题避免冷场：“你们的新单我听过了，风格和之前差别挺大的，没想到是 back number 的清水桑供曲。”
    “可能，肥水不流外人田？”back number 的唱片公司也是环球，有这层关系向清水依与吏邀歌自然更方便，沈意疏调侃道，“感觉清水桑应该和小竹桑很有话聊。”
    登坂广臣先是一愣，继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沈意疏嘴里的“小竹桑”全名叫做小竹正人， LDH 全社的御用词人，三代目、GENERRATIONS、E-GIRLS 等组合的不少歌曲都出自他之手，十分擅长怨妇/怨夫风格，三代目的名曲《花火》、以及前阵子发行的精选专主打歌《恋与爱》就出自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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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的小竹正人都经历了什么。”登坂广臣接过话茬，跟着调笑道，“创作者大概率比常人更加敏感多思，对吧，Euphy 桑？”
    谈话中心冷不丁移到自己身上，沈意疏稍微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出于向外展示作品的羞怯感，不过仍然表示了肯定，“我自己确实是这样，以前在电台节目里说过灵感大多来自于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体会，但也会有‘如果我是个迟钝的人就好了’的时候。”
    “怎么说？”
    “过分的敏感会伤害他人也会伤害自己。”沈意疏回答，又立即微笑着把对话导向轻快的氛围，“所以我在努力把这种情感都放进歌曲里消化掉，但也有一些歌因为投放得过多，不适合公开发表。”
    “我能看一下吗？”
    对上沈意疏诧异和惊讶的视线，登坂广臣意识到刚才自己那句话说得太快了，语气也太直，比起请求更像命令，连忙补上解释：“好……好奇而已……想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歌……不、不方便的话……就……就算了……”
    简单的一两句话却因为紧张而说得结结巴巴，登坂广臣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真是没出息，紧接着就听见沈意疏说了一个好。
    她抛下一句“借您的电脑一用”就径自把桌上的笔记本移了过来，插上随身携带的 u 盘，做好的东西沈意疏都会多处存档备份以免遗失。登坂广臣看见她点开了一个文档，选中里面的内容，复制粘贴到翻译软件里，是一篇写完很久但没谱曲的词，用中文写的，沈意疏浏览了一遍翻译成日语后的歌词，敲击键盘快速修改几处明显词不达意的地方，然后才把电脑挪回去给日本友人：“どうぞ（请）。”
    第201章 红舞鞋
    那是一首叫做《Black bird》的歌，靠着翻译器和沈意疏的修正登坂广臣大致看懂了歌词，但其实只看原文里的汉字也勉强能猜得出这首歌在说什么，秽羽、干枯的眼泪、羸弱的梦想、灼烧得漆黑的身躯，充斥着这样的词语与意象，无论如何也和愉快不沾边。
    “伤痕累累的身体要如何翱翔天际？鲜血淋漓的双手要如何紧握光明？无法腾空就放弃太阳，以头朝下坠入幻梦的深渊。我不过是想成为被人深爱的人。”他反反复复品味这几句，试图透过文字去探寻她创作时的内心世界。
    “Euphy桑……写这首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在想，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想法居然可以从歌声里传递出去，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感到羞愧了吧。”
    “羞愧？”
    “为我想要隐藏却藏不住的伤口而感到耻辱。”沈意疏眼皮都没眨一下，轻描淡写得好像在讲述他人的事，“登坂桑可以理解吗，想要自杀的人被救下来之后，睁开眼睛是父母朋友抱着自己哭泣的脸，就是那个因为愧疚与羞耻全身血液都涌向头部的时候所浮现出的心情。”
    登坂广臣感觉自己可能明白了：“秘密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被发现了么？”
    沈意疏轻轻“啊”了一声，点头，日本人的反应让她感到满意：“是的，这是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写的。关起门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自残，享受痛苦的同时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但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被当时的恋人意外发现后，我变成了被扒光衣服游街的女巫，恼羞成怒之下提了分手。知道自己不对劲，和被人知道异常状况，这对我而言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登坂广臣惊愕地瞪圆眼睛，随即又抿了抿嘴，陷入默然。
    沈意疏却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被好像乐在其中的自己吓到——也是，谁听了这种话都会觉得此人多半是变态。
    “但是……”他迟疑着开了口，“既然你都可以告诉我了，为什么不能接受最亲密的人知道呢？”
    沈意疏转动眼珠，思索了一下，缓慢组织起语句：“大概是不希望破坏掉对我的现存幻想，已经很了解了，有了固有认知，所以更加希望能够保持这个模样。品学兼优的孩子其实是个暴走族，漂亮的小爱豆背地里出入高级俱乐部，珍贵的瓷器一旦打碎，就有割伤手脚的风险。像登坂桑这样认识我不算久的人，正因为还没来得及加深印象，就算展现出来不那么Euphy的一面，也不会过于幻灭吧？”
    “但我认为反过来才对……当然不是说我自己会觉得失落！”唯恐她误会，登坂广臣抢先说清楚自己的态度，“正因为是家人、恋人、朋友，所以无论真实面目是怎样的，都应该坦然接受才是，能够做到最大限度的包容才是家人不是吗？所爱之人正在经受疾病折磨，不多多关心和照顾，就没有资格谈爱。但，Euphy桑也……更勇敢一点吧。”
    “啊？”她诧异地抬高视线。
    “勇敢地爱人，也勇敢地接受他人的爱。”
    沈意疏微怔，然后微笑着应下：“好，我会的，谢谢登坂桑的建议。”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可以省掉敬语了吧？能叫你的本名吗？”
    “本名吗？当然可以，但是……”沈意疏这三个字的发音对日本人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一点？
    “xu……su……shu酱？是这么念的吗？”
    登坂广臣艰难地尝试着翘舌音，但在沈意疏听来这和中文委实差了十万八千里。shu直接用罗马音拼读的话是大概介于休和嘘之间的音，她干脆就让国际友人用日语来读了：“臣酱的话，直接用罗马音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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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屡屡发音失败的某人却不肯服输：“我会努力练习直到说出标准发音的。”
    沈意疏回以鼓励：“好，加油（中）。”
    和登坂广臣见过面之后，沈意疏回去和蓝堂薰又聊了一次，助理也在，这两人都只知道她的抑郁病史，却不知道就在几个月之前她还自残过。蓝堂薰消化这个消息比有栖川绫乃要快上许多，安慰沈意疏放宽心的同时也告诫她，经纪人与艺人之间应当是不同于以爱情维系的另一种亲密关系，理应互相坦诚。
    “我不像认识的某些同行，他们在演员事务所负责初出茅庐的若手，上升期本来禁止恋爱，但如果实在谈了，会要求艺人把这段关系中的方方面面甚至上床的细节都交代清楚。”蓝堂薰直直地盯着沈意疏，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shu酱，即便你现在还是爱豆属性大于歌手属性的爱豆，但我对你的管束也不会严格到那个地步。你今天能主动告知我很欣慰，可是你要知道，生病、自我伤害，这些是比你恋爱更紧急的大事，不要为了过分的自尊心和羞耻感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其中的含义。”
    沈意疏自认理亏，连说两遍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
    蓝堂薰苦涩地笑笑，说了句没关系，示意有栖川绫乃先带沈意疏出去休息，他现在得重新整理情况。
    余下两场演唱会顺利结束，回韩国之前蓝堂薰询问沈意疏是否介意以tie的形式solo出道，沈意疏摇头，开玩笑说要是有《Code Blue》或者柯南剧场那样的大tie她就算倒贴钱也会做的。
    “所以这件事这么快就要提上日程了吗？”当初来日本的时候蓝堂薰说一年之内以solo歌手的名义发歌，现在也就只过去了半年而已。
    “也不好说，只是有这个考虑，等我的消息吧。”
    然后果真石沉大海。
    沈意疏也不在意，她反正也没想过今年内就能开展个人活动。韩国这边，不出意外会在19年组合的第一次回归前，但solo企划一天没有白纸黑字写进公司的事业规划书中就一天当不了真，再说吧，眼下正是忙的时候呢。
    组合的第五张迷你专辑一开始有两首备选主打歌，风格上完全不一样，顶多能说一句都是符合万圣节气氛的企划。一首叫《RBB》，really bad boy的缩写，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是想呼应年初的《Bad boy》，以强烈铜管乐与繁复人声和音作为卖点的欧美流行舞曲。另一首叫《Red shoes（红舞鞋）》，不同于《Peek-A-Boo》和《Bad boy》（所谓秋冬就是明显又应景的velvet风），《Red shoes》没那么soul没那么jazz，在rb基础上融入了future bass，可以说是把red与velvet两种风格融合在一起的产物。明亮的电子音色做出跳跃快速的旋律，配合鼓点和拍子让人忍不住想跟着抖腿，为还原红舞鞋故事里的危险气氛demo音调放得很高，还有不少炫技高音，硬要说的话有点像以往歌曲的集大成之作：比《Ice Cream Cake》《Red flavor》更欢快，又比《Dumb Dumb》《Russian roulette》更黑暗。
    ar组把这两首歌拿来让全队做选择时一并说明会视这次回归的反响有偏向性地安排之后的活动，这让兴冲冲准备投票的几人立刻刹停，嚷嚷着还要再做思考。
    但其实光听demo就很清楚了，《RBB》明显是为了进军欧美准备的，《Red shoes》则更符合传统Kpop舞曲的范式，闯美和继续攻日，无非就这这两条路。
    沈意疏在心里吐槽韩国人对于闯美的热情丝毫不亚于日本人对于夏威夷的执着，十几年来基本没有亚洲歌手在西方主流音乐圈内站稳脚跟，而且就算眼下Kpop在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例子越来越多，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换言之，外国人喜欢的就是唱典型Kpop的爱豆，如果要抛掉自身特点迎合欧美的取向，那人家为什么不去追欧美本土歌手呢？
    而且Red Velvet今年已经开始了集中的海外活动，以后动辄就是长时间的巡演，《Bad boy》和《Power up》的好成绩更需要一首好歌来继承，让组合彻底稳住本土的位置。比起不知道是不是白人取向但一定不是韩国人取向的《RBB》，《Red shoes》概念有趣又经得住反复听，沈意疏想不出不选择它的理由。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2比3，《Red shoes》胜出，成为本次回归的主打歌。这个结果不出意料，但让沈意疏没想到的是，温酒都投了《RBB》，她以为朴秀荣不会对这种风格感兴趣。
    “偶尔也要大胆尝试嘛。”朴秀荣笑嘻嘻地说，她反正两首歌都可以，时不时突破一下也很有意思。
    确定下来主打歌之后就是学歌和练舞，《Red shoes》歌如其名，取童话红舞鞋和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为核心概念，红舞鞋象征人自身的贪婪，作为七宗罪之一，像魔鬼般有着漂亮的外表，引诱人不断堕落，最终被自身无节制的欲望所吞噬、毁灭。歌曲节奏非常快，还必须穿高跟鞋，舞蹈难度立刻呈几何倍数暴涨，编舞老师每天上课时都在耳提面命不要受伤，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马上说，回归还有下次，把身体搞垮了就什么也没了。
    姜涩琪随后约了医生看腿，核磁共振结果显示左腿有一点膝盖积液，但不算太严重，开了点活血化淤的药物就让她回来了，本来还想叫沈意疏一起，但时间凑不到一块儿去只好作罢。前一阵在日本的时候沈意疏就抽空做过检查，都是关节炎这种陈年痼疾，问题不大，但不知道是不是巡演加上学歌用耳过度，她这两天有些耳鸣，只是发作的时间不长，就懒得理了。希望这次回归不要出什么问题，她们好像一到年底就不大顺利，最后三个月拜托安安稳稳地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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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留言
    半个多月前去上的那期《Video Star》终于在周二晚上播出了，昨天朴素贤还特地发来短信提醒收看，这个姐姐虽然一向都很关照自己，但郑泽运总觉得这字里行间隐隐约约透出来的兴奋不大对劲，好像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主动往下跳，总不会是把他和朴娜莱十分羞耻的dance battle剪进去了吧？
    得，看看就知道了。郑泽运打开电视调到mbc，当时录制的时候他说了不少，不知道会把哪些放进正片里。
    节目一点点往下播，看到后面朴娜莱问自己因为舞台耗费了太多能量而无法投入恋爱时，郑泽运就反应过来了，他赶紧过了一遍在镜头下说的话，还好，没有指向很明确的内容，粉丝和观众看了也不会发散到沈意疏身上去，但安心之余又不免懊悔。
    万一，他是说万一，这期节目被她看到，她会怎么想他，一个假装坦荡却还放不下的前男友，还是看见自己这张脸的瞬间就立刻换台？
    电视屏幕里的自己正在对这个话题做解释：“……虽然是因为互相喜欢才见面的，但最后却没办法好好结束，不恋爱可能不会有恋爱的幸福感，但相对的也不会有艰难和痛苦的时刻。”
    金淑：“哎一古感觉在恋爱中受了很多伤呢。”
    Sunny：“原来我们Leo xi也是怀揣着伤口在生活的人。”
    “比起受伤，抱歉的心情更多。”郑泽运在屏幕之外捂住脸不愿再看，自己的声音却源源不断地传进耳朵里，“对那个人感到很抱歉。”
    mc顺着这话追问下去，他便坦诚地回答：“是我先提出的开始，在这段关系里又是年长的一方，照理说应该好好照顾她，但工作太忙，彼此间没能进行有效的沟通，她又是性格很独立的人，导致我在她十分难过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分担痛苦。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因为‘贸然过问会不会招致反感’而踌躇不前就好了，就算最后还是会分开，至少不会那么遗憾。”
    “但遗憾总是在所难免。”朴娜莱开解道，“如果能在这段恋情里有所成长的话，也是很有美好的一段回忆了。”
    “是，从她那里学习了很多，但没能亲口说谢谢，想到这个突然觉得更抱歉了。”
    朴素贤接过话茬：“听上去前女友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郑泽运还记得当时在演播厅内被充满期待的目光包围的感觉，有骑虎难下那味了。也只能怪自己，对台本时作家和mc问可不可以聊，他想也不想就说了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前女友是洪水猛兽吗，也没说出名字，而且来了三个嘉宾，总不会把这一段全放在自己身上。
    事实证明，他错得很离谱，人类的本质就是爱八卦，不论镜头前后。
    “非常厉害，又非常酷。”郑泽运仔细斟酌过用词才回答道，“虽然是年下，但经常都是她在引领我前进，许多我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定势思维也是托了她的福才能够摆脱。”
    “比如？”
    “就像‘作为男人就要有男子气概不能在女朋友面前表现出软弱一面’这样的想法，但是只要活着就会有很疲惫的时候，她说让我不要有包袱大胆依靠她就好了，不是非得要成为很男人的男人或者很女人的女人，强迫人变成那个样子是不合理的。”
    “哇哦——”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叹起来，几个mc都流露出惊讶又赞许的神情，Sunny 比了个大拇指，说：“确实是很酷的modern woman，认证。”
    “冒昧问一句，那一位也是艺能界人士吗？”同为嘉宾的朴京林问道。
    郑泽运：“是。”
    San E：“是爱豆还是演员？”
    “这个就属于不能聊的范畴了。”要是说了是爱豆指不定真就有人能猜得出来，他才不会给自己挖坑。
    最后mc还撺掇着给前女友留一封视频信，郑泽运实在拒绝不了，只得硬着头皮上，现在唯有祈祷沈意疏不要看到这期节目了：
    “曾经一起经历过了很有意义的时间，希望你今后也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
    “你真的很棒，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
    沈意疏发誓她真的不是分手了还会天天视奸前任动态的那种人。
    好吧，不是天天，也就隔几天才看一次，要不然东神末放那次去电视台怎么会差点正面撞见VIXX？
    视奸的确不好，但她难得看一次电视，一打开就看见郑泽运在演播厅里被mc催促着给前女友留言，难道这就是神对她这种心口不一之人的惩罚吗？
    可他看上去好真挚，真挚得像个傻子。
    到底是什么笨蛋啊，被甩了还要说对不起和谢谢，就算为了节目效果，也完全没必要说这种违心的话。易地而处，沈意疏自问绝无可能这么大度，还要祝对方幸福快乐。哪怕VIXX已经不在上升期了，在节目上公然谈论过去的恋爱，是嫌粉丝太多了觉得没人会因此感到膈应而跑路吗？
    “分手这么久，就别再说漂亮的场面话了，好傻，太傻了……”
    眼泪吧哒吧哒地掉下来，沈意疏低下头去抹，却越抹越多，泪水濡湿整张脸，她干脆不擦了。在这一瞬间她又回到了孩提时代，迷了路，又下起雨，独自一人抱着玩具熊站在十字路口，有谁会在远处呼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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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会这么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新专辑按照时间表逐渐发布了成员和团体预告照、mv预告、全专试听等物料，看过mv的三则预告之后粉丝终于放下了心：还好，S.M没有按小道消息里说的那样选一首欧美风歌曲回归，而且这一次的概念做得好精致！好高级！
    造型走复古优雅风，前短后长的裙摆好看又不影响跳舞，还有mv里式样各不相同的漂亮高跟鞋，本身鞋跟哒哒哒的声音就贯穿全曲很上头，配合上整齐划一的编舞动作（是的她们又挑战了刀群舞），视听愉悦值拉满。
    专辑分两版，heel版和picture版。heel版的封面是一段木质楼梯，不长，正有人从楼上下来，但只能看得见膝盖以下的部分，漆皮高跟鞋的红是整个画面唯一的亮色，小腿肚微微绷紧，到脚踝之间是过渡自然且富有美感的线条，楼梯和墙面呈现出腐朽与华丽共存的质感，希区柯克式的悬疑氛围立刻就出来了。
    picture版用上了道林·格雷的概念，封面是一张肖像画，五个人按前二后三的位置坐在一起，妆发服饰都很古典和精巧，但加上有特殊纹理的灰色塑料封皮这张全家福立刻就变了味道，每个人的脸都布满了裂痕，仿佛一经触碰就会立刻碎成渣。
    美工反正每次回归都在跟自己较劲，全队都习惯了，专辑上线那天沈意疏就穿着封面这双高跟鞋做直播，讲了拍摄背后的故事。本身鞋跟就高，少说也有七八公分，她站在楼梯上，一脚踩在下一级台阶上另一脚却还没有迈下来，但只是鞋尖接触到了地面并没有踩实，一直保持这个正在下楼的姿势拍照，最后不出意外抽筋了。
    拍完封面小腿痛了整整三天，伴随着近来时不时就发作一阵的耳鸣和眩晕，沈意疏只恨不能蒙头大睡，一觉把所有不舒服都睡过去。耳鸣以前也有，只是频率不如最近高；至于头晕，她想大概是回归在即，又吃得少了才引起的低血糖，好在这次回归只安排了两周的打歌活动，末放后就能休息了。今年到目前为止每个月的行程都很满，尤其是日本出道后，两边的活动衔接得十分紧密，你方唱罢我登场，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两天以上的完整休息时间了。
    这么一看，身体不亮红灯都不科学，而且自从看过那期《Video Star》后，悲伤和自责就找上了门。沈意疏明白不该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当中，这不啻于一种精神上的自虐，如同无形的苦修带系紧大腿，没有任何益处，但她没办法无视郑泽运说的那些话。明明当初提分手是为了他能避开她的阴影过得更好，可为什么还是让他受伤了，而他还要反过来对她说抱歉？
    复苏的罪恶感一点一点压弯脊背，也许真挚和温柔才是最厉害的武器，她认输了，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自以为是地掩藏和隐瞒，遇到问题就学鸵鸟躲进沙里不愿触及本质，光鲜外壳下包裹着一个自负、偏激又怯弱的灵魂，如果那时没有为了可笑的自尊心对一切闭口不谈，这段关系或许也不会轻易走向破灭。
    但是太晚了，时间只会向前流逝，已经发生的事不能当没有，伤口愈合不代表疼痛消亡。平生第一次，沈意疏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第203章 步履不停
    新专辑的回归选在了万圣节前一天，全队提前拍摄了一个很有节日气氛的搞怪练习室，等到30号会以一分钟预告形式上传至组合的YouTube频道里，完整版将在mv播放量达成5000万时公开。专辑正式发布的这一天五个人一起做了回归的宣传直播，聊了聊mv拍摄的幕后花絮，各自说了专辑里最喜欢的歌，还简单展示了副歌的编舞，顺便现场对主打歌mv做reaction，等待音源公开的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staff在镜头之外举着整合了音源榜单空降数据的iPad，沈意疏扫过一眼，四榜空一，OK，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头了。
    直播结束后她点开推特，小号首页专注Kpop数据的推主照惯例更新了推文。《Red shoes》四榜空降一位，ment空3、soribada空5，melon首小时收听八万九点赞三万五，比不过《Power up》，但是基本持平了，而且大众对于夏日曲的期待显然比秋冬丝绒风更高，沈意疏早就做好了数据下滑的心理准备，不过《Red shoes》比她想象中更强悍，这个数据哪怕不和自身比，放在女团坐标轴里仍然是最顶尖的一档。
    朋友们的祝贺信息也挤满了kakao，app图标左上角的红点数字几乎时时都在增加，强迫症如沈意疏干脆关掉了消息提示，去微博、B站和Q音看国内的情况。主打歌底下的评论一小时破了三千，官博转赞评也相当可观，而且转发里好多老熟人——偶人团建又开始了——从上次《Power up》开始就会转发mv，彩虹屁各具特色。尤其是Nine Percent的九个人，粉丝为了自担的数据好看，也会化身轮博女工来转这条，一条mv视频博能有十几万的转发，掰头果然是第一生产力。
    点开微信，朋友圈里一水的《Red shoes》分享链接，小窗也全是国内朋友们的祝贺，沈意疏实在回不过来了只好发条动态感谢大家的支持，立刻收获一波疯狂点赞和n个人形复读机：
    “沈老师不客气！”
    “沈老师不客气！”
    “沈老师不客气！”
    ……
    沈老师十分感动，反手在大厂之家微信群里发了三个红包。
    初舞台照例还是在周五的音银，但是mv和练习室预告已经把粉丝和路人的胃口吊得很高了，再一次达成pak的音源成绩也从侧面佐证了大众的喜爱与期待，因而舞台出来之后立刻就被搬运到各大平台上，舞蹈、演唱、造型以及现场布景都被掰开揉碎了给研究得彻彻底底。《Red shoes》比起以往的主打歌，在编舞上更有舞台剧的感觉，“也更需要演技”，孙承欢如是说，毕竟歌曲本身就是一个隐喻性极强的黑/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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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退去的圆月之夜/make a deal my devil/契约书飘出阁楼天窗/美梦成真it\'s show time。”
    主歌是开门见山的引入，故事中的“我”已经在贪婪的诱导下以交出自我作为交换，获得了漂亮的红舞鞋，人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我”随后走向了舞台。
    “Put on my Red shoes/站在猩红色幕布前/视线与灯光编成皇冠/踏出绚丽的步伐no regret/我就是唯一的prima donna。”
    副歌的几句词都是合唱，但第一段c位给了沈意疏，舞蹈逐渐变得急促而狂放，象征着“我”一步步地在鲜花美酒与追星捧月的赞美声中堕落。这里摄影师扛了摄像机上前，跟拍沈意疏提着层层叠叠的纱裙裙摆从后面小跑几步到前方舞台中心，这里还给了一个面部特写，表情从最初被红舞鞋驱使的惊慌化为游刃有余，似乎已经决心抛弃恐惧和不安，只享受当下的快乐。
    “鼓动得就快破裂的心脏/画框里衰老枯萎的脸庞/已经不能回转。”
    “代替我追逐节拍的Red shoes/去到能去的地方吧/已经着迷般地爱上。”
    “在这燃尽生命起舞的夜晚。”
    收尾部分伴舞下台，只剩下组合五人，寓意孤独的自我毁灭。但最后一段的编曲却做了反传统的处理，不但没有顺延起承转合的故事结构将歌曲情感降下来，反而渲染得更加高亢饱满，在第二段的副歌过后又将旋律拔高一个调，节拍加快鼓点密集小提琴激昂得随时可能拉断琴弦，配合vocal line优秀的高音，把深陷红舞鞋困境中“我”的疯狂执迷表现到了极致。
    ending时全员依偎着倒地，用手遮住半边脸，眼神空洞，这个动作呼应了《道林·格雷的画像》，堕落的道林随着年岁增加美貌不再，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画像中越发光彩照人的自己，被自身无限制的欲/望腐蚀吞没，外表似乎依然绮丽精美，但也仅剩下这个空壳了。音银给这个ending做了后期特效，正式放送时每个人的皮肤上都爬满了裂纹，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会崩坏。
    乍看是有点吓人，成员们自己观看正式放送时也说恐怖，不过红舞鞋从作家笔下诞生伊始就不是甜美的童话故事，更像是一则讽喻的寓言，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是内心深处无法控制的贪婪，什么都想要，那就什么也得不到。
    初舞台公开后获得了爆发性的反响，周五的melon收听人数不仅出现了逆跌，连带着收录曲的实时排名都往上涨了好几位，《Red shoes》首日收听93万，仅次于《Power up》，发歌48小时后实现pk，到现在还在持续pk中，创造的纪录直到2021年才被Brave girls的逆袭曲《Rolling》打破，但眼下在爱豆组合乃至歌手中都是十分强悍的成绩。当天的专辑销量也在晚间迎来了下单新高峰，在首周里只比首日低，甚至超越了有签售抽选的第三日。
    年终结算时，《Bad boy》13位，《Power up》25位，《Red shoes》56位、次年18位，流媒破亿，成果斐然。从前屡撞大雾，没想到撞着撞着自己也成了雾，当初在任昌丁一百多次破表下一路陪跑的阴影还犹有余悸，然而到现在《Red shoes》霸榜也不过就是两年的事。
    靠着三项无短板的好成绩Red Velvet包揽了第二周的打歌节目一位，再下一周还靠音源拿到了一个音中，如果不是她们的次周遇上了Twice的首周，连拿两周一位也不是问题。
    在打歌后台遇到Twice时，林娜琏主动拉着沈意疏聊了一会儿，开场白还是俗套但不可避免的互相恭喜——Twice新歌《yes or yes》也创下生涯新高，不仅挤下《Red shoes》坐上榜单第一，还有90多万收听。别家粉丝都在开玩笑说要不收拾收拾回归吧，指不定还能蹭到点top女团们拉高的音源大盘。
    “还行还行，不如Red Velvet，momo一直念叨着想找你和涩琪姐请教红舞鞋的编舞。”林娜琏嘿嘿笑道，“不过你们这次回归真的要把各种红鞋子穿一遍吗？”说罢她又瞄了一眼沈意疏的脚，今天人歌末放，穿的是暗红色的麂皮高跟。
    “那你们就是初心不改的黑靴？”Twice 这几场打歌舞台沈意疏都看了，黑色过膝靴出镜率百分百。
    林娜琏：……
    “不过过膝靴显瘦又能修饰腿型，女爱豆必备。”沈意疏赶快补上一句，“我下次回归时也试试。”
    林娜琏深以为然，附和着沈意疏的话往下聊：“你们这周就末放了吗，加上练习室也就七个舞台吧？”
    “反正也拿不到一位了，而且新女团马上出道，EXO 也要回归，干脆给前后辈让路。”沈意疏说，“后面还有日本的行程，时间上可能排不开。”
    “组合的还是个人的？”林娜琏问。
    “嗯……都有。”回想了一下行程表，沈意疏开始掰着指头数数，“28号要上《Best Artist》，29号我要去做别人演唱会的guest，12月5号还要出演《FNS歌谣季》第一夜。”
    林娜琏感叹：“真是大忙人本人了。”
    “Twice的娜琏xi竟然会对我说出这种话？”沈意疏故作浮夸地反问，讲道理Twice才是韩圈各家粉公认的大忙人。她是因为连续无休的活动觉得很累没错，但回归八次的人就没必要对回归五次的人表示感慨了吧？
    林娜琏却摇头：“我们虽然回归频繁，但毕竟是一群人一起，互相鼓励打气也就没那么难熬了。倒是你，我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是想像泰民前辈那样以后也在日本solo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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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嗯嗯”两声，算是回答。
    “上综艺在镜头前都那么拼，私底下更不知道是什……”
    “娜琏，”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林娜琏很是诧异，好友难得这般郑重地叫自己的名字，“不要心疼我。”
    “不要心疼我。”沈意疏眼也不眨，好像突然变了脸，冷酷地重复道，“现在让我停下来的话，我会很不甘心。”
    从电视台下班后沈意疏想起对林娜琏说的话，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太硬了，好亲故不过是想表达下关心，她的反应太冷漠粗暴了。沈意疏左想右想，还是给林娜琏发去了信息解释，如果有冒犯到她那么很抱歉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过了一会儿林娜琏发来回复，“多大事啊”“你这么认真地给我说对不起我才是吓到了”“总之不要太辛苦了”云云。
    “虽然我一直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只要不停下来就不会想别的，但我也不想一刻不停地往前奔跑，可是娜琏啊，世界从来都不是围绕一个人的心意运转的。”
    给好友回完消息后沈意疏关掉手机，拢紧衣领，疲惫地靠在保姆车窗上。前天蓝堂薰给她打了电话，一直在谈的tie有点眉目了，叫她尽快赶过去和作曲家见一面。对方是业界知名的大手，tie的也是作品丰富铁粉无数的大ip，别说经纪人了，她听了也心脏砰砰跳。
    “梶浦由记，《Fate/Stay Night》，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蓝堂薰的重视与恳切通过电话悉数传了过来。
    第204章 霓虹地图（10）
    “你有一个非常棒的经纪人。”
    这是梶浦由记在听完沈意疏的试唱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沈意疏在录音棚中听见耳机里传来的这位制作人的声音，有点诧异，但第一反应还是朝玻璃外的两人微微躬身，然后道了谢：“是，薰酱是很负责也很厉害的manager。”
    梶浦由记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先出来，沈意疏摘下耳机放回原处，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才推开门出了录音棚。面对在意的东西时，人果然是没办法保持全然的冷静的，就算能瞒得过别人的眼睛，也翻不过自己去，就像她现在这样。
    “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梶浦由记指着沈意疏手里的歌词单，问。
    是要考核我对歌曲的理解吗？沈意疏立刻绷紧了神经，审慎地组织起语句：“说实话很难唱，听完demo也不太能找到调，但是歌词我很喜欢，‘如同轻抚坠落的雏鸟那般赐予我悲悯/用鞋尖拨弄我亦是无妨/握住我满是泥污的双手不要松开/眼前愈发黑暗恳求你陪在我身边’，即便没有旋律和后期编曲，只依靠歌词也能够营造出诡异卑微又深情的氛围，梶浦老师在作词上的造诣实在值得我多多学习。”
    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个马屁，见大神本人没有任何反感和叫停的意思，沈意疏便继续说了下去：
    “……来之前做过功课，Heaven\'s Feel三部剧场都以间桐樱的视角展开，了解了她的故事后更能体会到歌曲中蕴含的情感。温柔的樱、扭曲的樱、善良美好的樱、嫉妒疯狂的樱、厌弃自身黑暗的樱、病态地爱着士郎却又自惭形秽的樱，每一个破碎的她共同组成了完整的间桐樱。在里面试唱的时候，我仿佛就变成了她，爱她所爱、痛她所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用歌声演绎出樱的每一块碎片。”
    “看来确实是认真了解过，这很好。”梶浦由记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随后话锋一转，问，“你知道剧场版第一部 的主题曲是Aimer桑唱的吧？”
    “是。”不光知道第一部 是Aimer桑唱的第二部制作方也想继续邀请她但被环球横插一脚把我给塞进来了。
    想到这儿，沈意疏悄悄和梶浦由记背后的蓝堂薰交换了一个眼神，经纪人笑得温和友善人畜无害，“shu酱不要怂我们虽然是后来者但索尼又没有直接签三部曲的合约不算挖人墙角而且要是梶浦桑不点头你也不可能在这儿”，他像是在说这些话。
    “制作方属意她，我也对上一次的合作感到满意，因此尽管环球积极联络我，但我起初并没有打算见你。”
    沈意疏没吭声耐心听着，等待梶浦由记接下来的“但是”，她现在属实好奇蓝堂薰是怎么做到让这位大手子改变想法的。
    “但是，”梶浦由记回头看了看蓝堂薰，语气渐渐变得微妙，想起他的百般轰炸实在哭笑不得，“蓝堂桑身上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锐气和恒心，不仅联络了我，还联络上了我周围的朋友，让他们来说服我。正好前不久你的组合发行了新歌，又设法使我看了你们的演出视频，我这才发现原来Euphy桑驾驭情感张力强的歌曲这么得心应手，于是答应了环球，和你见一面再做决定。”
    经纪人社死现场有！
    沈意疏脑内了一下蓝堂薰到处打电话托人帮忙的样子，像极了因为孩子成绩差上不了好学校而辗转反侧的家长。她从小到大在学习上没有掉过链子，但出道过后却总是因为别的事情让经纪人操心不已，日本经纪人虽说是为了给她拉资源吧，但看起来也日渐老父亲化，难道她就是这种神奇体质？
    “现在我知道蓝堂桑的恒心与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了。”
    “Aimer桑很好，不过能和更多优秀的歌手接触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梶浦由记站起来，向沈意疏伸出右手，“期待接下来与Euphy桑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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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Fate/stay night[Heaven\'s Feel]II》的制作方Ufortable签下正式合约之后沈意疏才从梶浦由记那里拿到了完整的歌曲，标题叫做《I beg you》，一首完完全全以女主角间桐樱的视角创作的歌。
    本名远坂樱的间桐樱被父亲远坂时臣过继给了间桐家成为义女，但樱的虚数属性和间桐家的魔术并不相合，因此在樱五岁时过继给间桐家的第一天开始，间桐脏砚就强行对樱的身体进行改造，在其体内植入大量的刻印虫，开始了对樱的□□与虐待，十一年来一直如此。樱一面喜欢着男主卫宫士郎，另一面害怕自己不光彩的过去被其所知，同时隐约嫉妒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远坂凛，受到现实和理想巨大的反差的折磨，成为内心的弱点，之后在脏砚的挑动和圣杯之内的黑泥污染之下黑化。
    为了能更好地诠释歌曲，沈意疏在拿到歌曲之后花了几天时间，不眠不休，一口气补完了包括游戏、tv动漫以及剧场第一章 在内的全部内容，Aimer所演唱的第一章主题曲《花の呗》也听过了，对女主角建立起了初步的认知。《I beg you》最核心的两种情感，自卑与渴慕，沈意疏也有，也经历过，因此才会在试唱的时候对梶浦由记说自己好像变成了樱，在那个领会到樱对士郎的感情的瞬间，她与她共感了。
    把握住了歌曲的情感，剩下的技术层面的问题便随之迎刃而解。《I beg you》乍听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觉得奇怪，像是几首歌拼接在了一起，但只要理解了情感走向，就能明白如此编排的原因。沈意疏在录音棚待了三天，到最后一天基本没怎么睡。梶浦由记，一个高标准高要求的完美主义者，这几天里最常说一句话是“唱得很好不过我们再来一遍吧”，还有就是“把自己放到那个摇摇欲坠的境况里”，俨然就是墨镜王日本分王。
    带着疲惫狂躁又受伤的心沈意疏录完了最后一遍《I beg you》，这次的情感演绎细节处理都已臻完美，歌曲所需要表达出的狂放、迷乱且神经质的感觉也分毫不差，末尾的“我会一直”和“爱着你”这两句之间还有一个堪称神来之笔的喘气，她录完后本想说在后期处理时修掉，但梶浦由记反而很欣喜，坚决要求保留这处妙笔，歌曲公开后大众的反应也印证了梶浦由记的想法。
    喘气声像一个分隔符，把最后一句词与前面所有都拉开，并且做了一个过渡，尾句十分微弱，近乎清唱，有了它调和就不显得太突兀，而且网络上的评论都是“太美了像雨后清晨从枝头坠落到泥沼之前花瓣所发出的叹息”之类十分日式意识流的彩虹屁，各路翻唱也着重模仿了这一处，沈意疏后来上节目也被要求过重现，很难不说一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月底Ufortable公布了HF剧场版第二章 的上映时间以及制作名单，在先导预告中放出了一小部分《I beg you》做背景音乐的片段，“Euphy演唱第二章主题曲”的消息立刻在网络上传开，环球也趁热打铁发了一波沈意疏即将在2019年1月以HF剧场版主题曲为solo曲在日本单人出道开展音乐活动的通稿。
    顺带值得一提的是，这张出道单一共三首歌，除了主打歌《I beg you》是梶浦由记供曲，剩下两首收录都是沈意疏自己写的，找了环球内部的编曲团队编曲，《Seek》tie了NTV冬季档的日十，由人气小生菅田将晖主演的《三年A班》，《宵樱》则是她很拿手的芭乐——从韩式芭乐转向日式芭乐而已。
    但出于历史遗留原因，HF三部曲主题歌mv都是另外拍摄的，歌手本人并不会出镜，Aimer的《花の呗》就是由若手小花滨边美波出演，如果她继续演唱《I beg you》，Ufortable也会找滨边美波继续出演，这是为了保证主题曲的一致性。mv拍摄的问题在签约前特意提出来讨论过，沈意疏没有意见，“可以、都行、没问题”，因而日单的筹备工作就变得简单起来。剩下两首歌录音录得很快，《I beg you》没有编舞，沈意疏上了台随便发挥就行，日本的歌手出实体也不会像韩国那样拍很多页photobook，在28号出演《Best Artist》之前，solo的前期准备工作就差不多结束了。
    成员们得知这个消息时，纷纷感到新鲜和稀奇，沈意疏自己也是模模糊糊的，蓝堂薰叫她去见梶浦由记就去见，梶浦桑说你歌唱得不错这次就由你来就老老实实补相关资料在录音棚磨了三天，环球说谈了新的tie就继续进棚录音。这大半个月过得日夜颠倒，忙完自己的事又一头扎进练习室，和成员们排练起ba的舞台，好像被不分时日的忙碌冲淡了喜悦，已经烫伤的舌头尝不出辛辣也品不出酸涩，一点儿正常人即将solo的兴奋和紧张都没有。
    周围的staff不由得感叹道：“呐，Euphy桑真是沉得住气。”
    第205章 算计
    昨晚的《Best Artist》结束之后回酒店休息时已近午夜，今天一大早就驱车赶往琦玉，沈意疏困得不行，在保姆车最后一排盖着毯子睡觉。为了Red Velvet在日本出道后出演的第一个年末音番，舞蹈老师特地给ba的舞台编排了dance break，把《#Cookie jar》和《鏡さん》两首歌缩减至5分钟，正好是她们分到的演出时长。大家也都铆足了劲儿练习，全体目标一致往前冲，就网上讨论来看，她们这个remix舞台还是很成功的。
    今年的《Best Artist》依旧星光熠熠，在后台待机时沈意疏一行人碰见了KAT-TUN，为首的龟梨和也看见她们便先一步打了招呼，裴珠泫连忙领着人回礼。龟梨和也看起来兴致很高，双方互相问候过后向沈意疏说起了两月前录制《一亿人的大质问》的事情。“当时坐在演播厅里看到Euphy桑的表现就想，如果见到本人一定要说一句了不起。”龟梨和也如是说，“期待Red Velvet今晚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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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来不及回答什么KAT-TUN三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沈意疏和朴秀荣对视一眼，不知所措地哈哈两声，看上去这个前辈的确只是为了说一句话而来，根本不需要听她回应。
    之后彩排时又看见了不少人，杰尼斯、坂道系、Exile系以及平井坚、星野源这一类的本质歌手，都是眼下主流音乐圈的中坚力量，Red Velvet可以位列其中，很是能够说明问题。
    《Best Artist》采取生放送的形式，正式表演前有主持人采访歌手的环节，削减了一些大家初登日本年末音番的紧张感。国民天团Arashi的成员樱井翔担任综合司会，左右两位分别是羽鸟慎一和德岛绘里香，都是NTV（《Best Artist》节目所属电视台）的当家主持。樱井翔也是爱豆出身，便由他来负责采访Red Velvet，正好沈意疏站他旁边，问题就落到了她头上。
    “2018年Red Velvet正式在日本出道，并且只用两张单曲就获得了大众的喜爱，那么Euphy桑，能替我问问镜子先生，谁是今天晚上最帅气的主持人吗？”
    羽鸟慎一立即理了理西装，昂首挺胸，站得板正。
    沈意疏在其余人看好戏的目光里给出回答：“待会儿表演完毕一下台我就给那位打电话，等明年Red Velvet再来《Best Artist》时，我会告诉樱井桑的。”
    “既然如此，我也会期待这个答案的。”德岛绘里香笑着说，“那么请大家做登台准备，请欣赏Red Velvet的vtr。”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沈意疏做起了梦，一个接一个，混乱又破碎：录了三天音被梶浦由记嫌弃唱得没有感情最终决定还是让Aimer来索尼大方垫付了违约金；她在BA的生放送舞台上破音被论坛开帖嘲了上千楼；solo出来后扑街暴死粉丝质问她是不是只把团当作单飞的跳板，这个时候谈过恋爱与抑郁症自残的事被D社统统挖了出来……她吓醒了。
    像个溺水被救上岸的人大口喘气，蓝堂薰和有栖川绫乃从后视镜里看到沈意疏猛地坐起来，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猜到可能是做了噩梦，蓝堂薰示意小助理继续开车，他拿过保温杯移动到后排，在杯盖里倒满水递给她。
    沈意疏接过来慢慢喝下去，那种太过惊慌而身体僵硬使不上力的感觉逐渐消退，她捏了捏脸，皱眉，有点痛。
    “都是梦，别怕。”
    “感觉自己在拍《盗梦空间》，一层又一层的梦境，怎么也出不去。”沈意疏吐舌头装鬼，“再精彩的电影也还是别发生在现实生活里。”
    蓝堂薰收回盖子：“但其实生活远比电影精彩。”
    “我觉得狗血更恰当。”正在开车的有栖川绫乃插了一句。
    在下榻酒店稍作整理后沈意疏一行就去了演出场地，登坂广臣、也是三代目的经纪人带着他们去了后台，本以为要么在排练要么在休息，结果——
    他们居然在打麻将。
    登坂广臣、两个伴舞、今天也是来做feat的同队成员Elly，在休息室里愣是凑起了一桌麻雀，眼下正打得热火朝天。
    沈意疏等人：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jpg
    “自摸！” 女伴舞兴奋地推倒了自己面前的长城，坐在上方的男伴舞看过胡牌花色后则戴上了痛苦面具，显然是被这个一番断幺九截胡了自己的大牌。
    抬头理牌时看见沈意疏的诧异脸，登坂广臣立即招手示意她过来，简单给两边做过介绍之后询问道：“shu酱会麻雀吗？要不要一起玩玩？”
    “这是什么独特的演出前解压方式吗？”中日两国在麻将的玩法上略有不同，沈意疏会打国标麻将，但是对日麻并不熟悉，那边女伴舞连赢两把后主动让出了位置，表示可以“为Euphy桑解说规则”，盛情难却，沈意疏便坐了下来，听完大致讲解后表示OK，反正他们就是随便玩玩，一局才500日元，一杯咖啡的钱，输了就当请客喝东西。
    于是四人另起了一圈，一圈四局，沈意疏输了两局之后摸清楚了日本麻雀的具体玩法，除了胡牌必须要有役之外和她以前在家里打过的川渝麻将区别不算很大，役种也和国麻里的花色保持一致，剩下两局赢了一局输了一局——输的那次又是断幺九。
    正对坐着的Elly隐约听到沈意疏轻轻哼了一声，视线在自己脸上掠过，但总归还是笑着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刚就是他截了沈意疏的四暗刻单骑。
    新开一圈，沈意疏打得依旧很平稳，起手就给男伴舞放了一个杠也和和气气的，称赞对方牌好。几个来回之后Elly已经做好了花色，索子清一色，一四七都能胡，正好摸上来一张七万，他想也不想就打了出去，立直等胡，他是等别人放炮还是拼一下自摸呢……
    “七万，□□加混一色，胡了。”
    沈意疏把那张牌拿起来，放到自己的牌搭子中间，然后推倒，中中中发发发白白白七□□万七万七万，役满32000点。
    Elly：……
    剩下的三局沈意疏就像是开了挂一般，接连胡牌，最后一局还做成了国士无双十三幺，一万九万一筒九筒一索九索东西南北中发白发，双倍役满64000点。
    牌桌上另外三人，加上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全部傻眼了，现在只剩一个想法：我真的会玩麻雀吗？
    片刻死一般的缄默之后，三人霍地站起来，对沈意疏深鞠一躬，齐声大喊：“雀姬sama！”
    方才还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雀姬sama却收敛了气势，嘿嘿笑道：“运气好，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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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圈麻将打完后眼见休息得差不多了，沈意疏便拿了话筒和登坂广臣去前边舞台过流程。《One last time》里她的part在第二段，他唱完之后她靠升降机上到舞台一层中央，正后方是上到二层的台阶，主要是排演一下合唱时两个人的走位，别撞上了。
    距离录音后有快半年没唱过这首歌了，沈意疏花了一点儿时间找回当时录音的感觉。《I beg you》是疯狂迷乱，《One last time》则是分别前夕的放纵与痴缠，硬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都是感情浓烈的歌，正是沈意疏的擅长区间。
    最后合唱时两人转成了面对面的姿势，沈意疏脸上的妆很淡，眼妆几乎没有，对上她唱歌时投过来的视线，登坂广臣迟滞了一秒。虽然清楚那样无比眷恋的眼神不是真的给他的，但就在这彼此靠近的几句词里，他坠落其中没能爬上来。
    “臣酱？登坂君？”沈意疏伸手在登坂广臣眼前挥了挥，哪有人唱着歌还走神的？
    “……抱歉。”
    他赶紧退后，拉开距离，又怕她觉得他奇怪，想为自己辩解下，又听见她在问他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shu酱对麻雀……不是一般的上手。”找了句听上去不那么离谱的话说，但这样她会不会又认为他胜负心太重连两圈麻雀都输不起？
    沈意疏挑起一边眉毛，审视着面前似乎心事重重的相方。好吧，换了任何谁看见一个新手（至少在日麻上是新手）连赢几局还做成了两三把役满，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出千了。
    “我家乡街上到处都是可以打牌的茶馆，过年团圆的时候家里人也会搓上几圈牌，中日麻雀在玩法上大同小异，所以我才能很快上手。”
    “为什么可以做出役满的花色？这个也很好理解，□□本来就是很常见的役满役，字一色只要先手摸到的对子多就容易做，国士无双的话，算得比别人快就行了。不仅看自己手里的牌，也看池子里的牌，还看别人吃碰杠的牌，大致就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役种。”
    “前两局我不仅是在适应日式麻雀的规则与玩法，也在观察你们打牌的习惯。dancer桑爱做大牌，也喜欢投机钻空子，所以经常换花色，但变动过多而积累不足，最后别人把牌捏在手里不会随便打出来，他就很难胡。Elly桑则相反，看着不像是经常打牌的人，谨慎，不图大牌，所以他才能用断幺九截了我的四暗刻单骑，其实像我这样一上来就冲着役满去的新手才是少数。至于臣酱么，你到底是不是他们三缺一拉来凑数的？我胡七星不靠那局你居然能把七对子都拆了打出去给Elly桑杠牌，你们俩偷偷通过气了？”
    在彩排时一本正经地解释自己怎么做牌听上去有些荒诞，但沈意疏最后的质问把登坂广臣刚才那点儿旖旎心思立刻吓没了，忙说没有，他就算再不会玩也不可能故意违反规则搞小动作。
    “我随便说说，不用紧张。”沈意疏眯起眼睛笑，“只要掌握了规则，经验充足，自然而然就能算计牌桌上的大致走向了。”
    登坂广臣试探着问：“打了两局就能够算到我们打牌的思路，那人的想法你也能……”
    “当然不。”沈意疏摇头，迅速打断，“牌是死的，人是活的，未经许可窥探他人的内心是一种冒犯。”
    第206章 过线
    来电响铃的时机并不总那么合时宜。
    郑泽运本来闭着眼睛坐在车上假寐，刚刚结束了《伊丽莎白》的演出，今天有点过于兴奋了，他又是“第二段永远唱得比第一段更high”型歌手，音乐剧演到最后嗓子都出现了丝丝灼烧感，不太好。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他慢条斯理地喝完两口温水才掏出来，对方也很执着，一直没挂断，直至接通。
    屏幕上是一串没有联系人姓名的阿拉伯数字，但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虽然分手之后还存着对方的联络方式舍不得删，但是几天前看见沈意疏即将在日本发行单曲solo出道的消息后，郑泽运终于下定决心要往前走，删掉了通讯录里名为疏的联系人。她已经奔跑到很远的地方了，他也不能再停留在原地了，囿于回忆只有百害而无一益。
    “喂？”
    “我是沈意疏，你先不要挂断。我……我看到了那期《Video Star》。”
    “不是故意要在节目里提到你的，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那我向你道……”
    “不，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托你的福有了很快乐的回忆，我也希望给你留下的是美好多于灰暗。可能你根本不想听见我的声音，但我看了节目过后觉得应当亲口做出回应，所以才冒昧打了这通电话，抱歉。”
    不自觉地握紧手机，郑泽运垂下头去，不想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苦涩的笑容。她怎么会以为他想听到她说这话？啊，是她觉得自己需要这么说，果然是她的行事作风，如此自我，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乐意接受就全部塞过去。
    但以他对沈意疏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事才不会说这么多话，还是些没太大意义的话。她最擅长的就是用漂亮的场面话把真实想法包裹着说出口，然后让人自己去分辨真假。以前觉得她不过是别扭和害羞，现在想想，她多狡猾啊，又多么可恶，引诱人坠入深河，自己却轻盈地抽身而退，俨然就是一尾自由穿梭于河底青荇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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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没有。”沈意疏停顿两秒，回答得很干脆，“没什么事。”
    “那好，你的回应我收到了，以后就……别再打电话来了吧。我们都move on，别回头。”
    “我知道，这么晚是我打扰了，再见。”
    沈意疏挂电话和打电话完全是两个人，挂得很快，一点儿不犹豫。郑泽运盯着通话界面已经消失的手机发呆，他都能对她说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只要再给一点时间，就可以完全放下吧？只要分别的时间够久，一起书写的故事会翻篇，生活中的痕迹会擦除，到最后连那个名字也可以彻底从记忆中消弭。
    你说对不对呢，沈意疏？
    沈意疏放下手机后便陷入了沉默，歪着头透过车窗看风景，眩晕感还在折磨她，右耳仍然什么也听不到，但她反而镇静得过了头，和心急如焚的经纪人与助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突然听不见声音的人是她，健康与前途都未卜的人是她，他们又在焦急什么呢？
    一个多小时以前她还站在琦玉Arena的舞台上，台下的粉丝即便不为她而来也仍然给予了热烈的应援，她发挥得很好，与邀请她做guest的登坂广臣共同呈现了精彩的二重唱舞台。灯光华美，氛围使人沉醉，相方也因为太过投入眼神变得明亮又深情，一如月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他像海妖魅惑水手那样缓缓贴近，在万众注视下迅速亲吻她的额头，坦率自然得就像是早早排演好的。
    沈意疏很诧异，但爱豆本能让她没忘记表情管理，立马转过来面向观众席，扬起笑脸，捋了下头发，然后换成另一只手仪态大方地抛出去一个飞吻，在粉丝的视角看来，就好像她把两个吻都送给了台下的观众们。
    粉丝的尖叫直到沈意疏下了台回到休息室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但她如今已分不清这到底是耳边的嗡鸣还是从前边传过来的声音，也不重要了，回来的一路上所有staff都向她投来好奇和兴奋的目光，想必已经知道舞台上发生了什么。
    经纪人和助理却不一样，神情复杂，想说话却又在犹豫，沈意疏只能说是两个人下午最后一次排练时想出来的惊喜环节，不存在他们担忧的那种情况。
    结合歌曲意境来看一个额头吻也算不了什么，但网络上的议论怕是少不了了。原本表演完就该回酒店，但沈意疏改变了主意，等着演唱会结束和登坂广臣聊聊，把话说清楚。
    上午排练结束后她对他说可以算计牌局却不可以窥探人心，但事实真的如此吗，是不可以算还是不屑于算？从前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人的示好都隔离在外，后来又全身心地爱慕着郑泽运，更看不到其他人，但打从认识以来，她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登坂广臣对她的好感吗，还是根本就吝啬于分出一丝精力去处理？是她的傲慢、怠惰给予他的幻想生存的空间，才导致他的心不知何时过了线，有了今晚舞台上的情难自禁。
    她当然可以用氛围太好之类的借口把这件事翻篇，既不让人尴尬又有了合适的台阶下，但这样真的好吗？
    暧昧不清的表态只会令幻想沿着无意义的方向生长，迟早有那么一天，她举着火把把这一切统统烧干净，一星半点儿都不留下，那时要经历的痛苦比现在庞大百倍千倍。
    沈意疏暗暗拿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份越界的绮念赶回去，回到一开始，彻底封禁，不再放出来。
    一个小时后她见到了结束安可回来的演唱会主人公，粉丝太热情，连带着登坂广臣一整晚兴致都很高，脸上身上全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沈意疏插着兜一言不发，站在祝贺欢笑的人群之外。看见她美丽而冷肃的面容，登坂广臣终于从亢奋高涨的情绪中抽离，他拨开人群走到她近前，正想开口却被抢了先：“我觉得很荣幸，能一起创造一个很棒的舞台。”
    “气氛好，歌手也会受到鼓舞与激励，表现得更好，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在这种情境里失去理智。我不会，希望登坂君你以后也不会。”
    登坂广臣的脸霎时刷白一片，他低下头，为自己的孟浪向她道歉：“shu酱，是我嗨过头，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对不起……”
    耳边的嗡鸣声在此刻骤然放大，越过极限之后什么反而都响动都没有了。沈意疏盯着登坂广臣上下翕合的嘴巴，从唇形上来看他应该是在说对不起一类的话，但她却觉得自己的世界像被人空投了弹药炸成废墟，又或者音乐放到一半卡带，周围的一切全部停止运作。
    登坂广臣随即看见沈意疏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旁边的staff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叫了蓝堂薰和有栖川绫乃过来。
    沈意疏看见经纪人和助理，眉头深锁着说了点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出来的句子也是破碎的，但不妨碍他俩从中归纳出关键信息：头晕，右边没声音了。
    有栖川绫乃还没反应过来“右边没声音”是什么意思，蓝堂薰就已经吐出了一个可怖的词语，突发性耳聋。
    小助理瞠目，惊愕地张大了嘴。
    “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也许只是内耳道发炎影响了听力也说不定。”蓝堂薰也只能先按下焦虑，稳住助理的情绪，沈意疏倒没有表现得太慌乱，经纪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我们赶紧回东京，shu酱如果还头晕就在车上抓紧时间睡觉，待会儿去了医院可能要做很多检查。”他掉过头向登坂广臣请辞：“登坂桑，我们现在就先带shu酱离开了，晚点儿结果出了我再向你发邮件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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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路上请务必小心。”
    晕眩加上汽车颠簸让沈意疏很想吐，又因为内心郁结睡不着觉，她躬下身，把头抵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在大脑彻底变成一滩浆糊前思考起现在的状况：
    登坂广臣是不是喜欢她？很有可能，不然光是氛围好可解释不了他的越线之举，虽说三代目定位artist，不是爱豆，没那么重的男友人设属性，但这样做也免不了一番风浪，他没必要自找困扰。
    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奇怪，诧异，不解，总之没有与他一致的旖旎心思。同样是额头吻，今晚的相方和曾经的薛明之都让她感到迷惑，但她现在却能清晰地回忆起从前郑泽运亲她时落在额角的柔软触感，还有掩饰不住的雀跃心情。是爱吧，这才是爱吧？只要想起来就止不住微笑。如果不喜欢的话，中间横隔的天堑无论再怎么努力也跨越不过去。
    刚才薰酱说的是什么，突发性耳聋？对，耳聋，她会聋吗，像滨崎步？像中岛美嘉？她还可以唱歌吗？如果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右耳彻底失去了听力，她也还能靠左耳活下去，对吧？
    沈意疏惊讶自己在耳聋的风险面前竟然还能保有一些积极，换了以前的她，现在应该会如坠冰海般不安又惊恐，说不定已经在考虑之后因为病休履行不了的合约要赔多少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身上背着的代言人、大使、挚友这些title其实和她能不能听见没有太大的关系，很多时候品牌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漂亮的移动人形牌，能够激起大众购物欲就算完成任务。
    沈意疏释然了，她的心里燃起勇气，不管去医院检查出来是什么结果，她都可以承担。
    但在那之前，她还想趁左耳没问题的时候听一听想听的声音。
    第207章 兄友妹恭
    [速报！紫人明年一月初日本solo]
    单曲出道，共计三首歌，主打《i beg you》由梶浦由记供曲，tie了fate剧场第二章 ；剩下两首都是自作曲，一首日式芭乐，另一首tie菅田将晖新剧，东电冬季档，会率先进行配信[新闻截图]。动漫制作方也放了一小段带bgm的预告出来，[链接]
    虽然知道傻帽传统就是主唱先solo，不过没想到紫人居然先在日本solo了。看这两个tie，不说绝世好饼，对上升期新人来说也绝对是好资源了，我日娱本命都捞不到，穆勒
    1l：fate毛粉双厨狂喜！
    3l：牛哇牛哇，又有新歌听了好开心
    6l：tie苏打新剧的主题歌还是自作曲，沈意疏流弊我说累了#你们是不会懂得这种爱豆太争气的感觉了啦#
    8l：之前看偶练，沈树说自己想做一个受人尊敬的歌手，真的有在朝这个目标一点一点前进
    9l：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刚出道时还说自己练习生时期唱歌被老师批评没有灵魂，但现在已经快要solo了
    13l：其实看环球这上心程度也能猜得到他们想要捧出一个成功的女solo，尤菲有颜有实力会创作日语又好，被选中不足为奇，而且红毛出道后的两首歌反响都很好，fate又即将上映，确实是最好的solo时机
    17l：前两天宣布hf第二章 主题曲由Euphy演唱时我首页有一个aimer粉气疯了，要不是环球横插一脚，制作方应该会继续让她来
    21l：当初aimer和fate又没有直接签三部曲的合约，环球为旗下艺人尽力争取有什么错？而且梶浦转推说了看了rv的表演觉得euphy唱歌很不错见面后听过试唱才下定决心“就是她了”，大妈要是自己都不肯点头euphy哪能有机会“抢走”aimer的资源
    25l：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某些歌姬粉是不是玩不起
    29l：梶浦由记……真就摇滚到底了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沈女士还有颗摇滚青年的心
    32l：啊这？sys彩虹乐队狂粉还有人不知道吗？16年就cover了hyde版的departures，当初划人
    出道时也说过非常喜欢without you这首歌，不是去了日本才突然爱上
    38l：所以现在妮树都solo了，何时轮到林脸，支技ace们都solo，so生so死！
    44l：沈姐也要发歌，那不如来压一波空降，红毛两次日单都in了，二单还苟到了红舞鞋回归，现在要solo的消息一出，肯定有不少人在期待
    47l：别奶了别奶了，个人和大队怎么比，in就是胜利，不in更正常
    53l：笑死，已经有人开帖八百倍速全方位对比妮和树了
    56l：去看了一下，唱歌跳舞销量树，rap音源一位妮，但是jrock和kpop根本没得比吧
    60l：树有中输加持妮肯定比不过，同理，日单比韩国音源软件的收听也不科学，都散了吧
    62l：说得好像墨就没有中输似的，不过是紫吹争气罢了
    68l：不如期待韩国的solo，毛明年就出道五年了，可以开始个人活动了
    71l：虽然我组日娱盆地不过压一下首日成绩还是可以的，有fate和梶浦由记保驾护航，基本盘有了，总不至于暴死
    80l：既然sys在霓虹也是yjjc大top，又吃了那么多资源，不拿个单曲配信双榜日冠说不过去吧？
    ……
    那天夜里蓝堂薰和有栖川绫乃把沈意疏直接送到了东大附属医院，也是运气好，耳鼻喉科值夜的是业内有名的助教授，青年才俊，医术精湛。诊断结果出来得很快，确如蓝堂薰猜测是突发性耳聋，原因不清楚，但三人都心知肚明，是密集的行程与精神压力共同造成的，但送诊及时有很大的希望恢复右耳听力，沈意疏随后便办理了住院手续开始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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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水打点滴，鼓膜穿刺注射激素，高压氧舱吸氧，还有大把大把的药片。一开始还会觉得吃药很苦，到后来舌苔都麻木了，尝不出苦涩的滋味。穿刺的痛和吃药的苦沈意疏都可以忍，唯独眩晕呕吐控制不了，次日起床时还没有坐起来就又倒了回去，头重脚轻的感觉十分强烈，就像脑子和枕头里各自放了N极与S极的磁铁，想分开一丝一毫都不行。成员和家人知道突发的耳聋的消息也是在第二天，沈意疏特意叮嘱幽蓝二人一定要等到白天再通知他们现在太晚了会影响休息，成员赶到医院时沈意疏正在病房里输液，顺便让有栖川绫乃给她拿来了电脑看《白色巨塔》。
    唐泽寿明饰演的男主角财前十分有魅力，再加上精彩的剧情，稍微冲淡了一点眩晕感，让沈意疏能打起精神来。住院时看讲述医疗系统内部斗争的电视剧颇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在，但幸好主治的助教授是个一米八五的猛男，看上去比唐泽寿明壮硕多了，不然结合年龄和职称，沈意疏还真有可能把他代入财前。
    大家都很担忧，可是看到沈意疏虽然面色没那么红润但还能说得出“我们Red Velvet一到年末就不顺利的flag今年也没能打破呢”，可以苦中作乐的话，又觉得她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倒下。认识又相处这么多年，是在佯装坚强还是真的无大碍，总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医生说尽管听力有逐步恢复的可能性，但仍然要尽量避免暴露在噪音环境中，这个月的日本行程全都取消，5号的FNS歌谣祭由涩琪酱四人出演，需要你们和舞蹈老师协商一下怎么调整编舞。”
    蓝堂薰确认完RV的日本行程之后又看起了韩国的。正值年末，Red Velvet在韩国的活动可比日本多多了，各家颁奖典礼和歌谣大战在12月的日历中排得密密麻麻，如果遵照医嘱，沈意疏今年最后一个组合的公开舞台就是前天的《Best Artist》了。
    “我下午会和你们的韩国经纪人开个视频会议，沟通讨论Red Velvet随后的日程安排。医生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不能上台，但还请务必做好短期内只能四人活动的准备。”
    沈意疏自然没有异议，双手在头顶合十拜托道：“辛苦大家带着我的份一起努力了！”
    父母知道自己突然生病的事情后立刻打了电话过来，话里话外都透着焦虑和关切，沈意疏接到电话时刚从高压氧舱里出来，强打精神安慰一番后便挂了，顺带拒绝了他们过来陪护的提议。但事与愿违，第二天下午在病房门口看见风尘仆仆的沈渡时，沈意疏傻眼了。
    “你怎么来……不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我明明只给我爸妈说了这事。”
    天才哥哥沉默，不是很想告诉她叔叔婶婶接电话时正好是家庭聚会，所以这个事情一家子人都知道了。他本来休假回国处理点手续，今天应该回伦敦，但听见沈意疏生病便退了机票改飞东京。
    “小叔告诉我的。”沈渡换了个说法，言下之意就是你爸让我来看你。这也没说错，知道沈意疏突发耳聋住院的消息后，不经意地提起有个认识的东大物理副教授这两天快要结婚了邀请他前去参加婚礼，正好可以去看看妹妹，小叔和婶婶便拜托他帮忙照看。
    但有两点没说明：“这两天”指一个月后的新年；“结婚”有，但因为是二婚，所以不准备办婚礼。
    沈意疏“噢”了一声，向有栖川绫乃介绍说这是我堂哥，向沈渡介绍说这是我在日本活动的助理非常能干又体贴。组合有行程要跑所以蓝堂薰要跟着，但医院这边也不能没人，环球便另外派了助理给他，直到出院为止有栖川绫乃都会陪着沈意疏，也便于和蓝堂薰交换信息。
    沈渡不问自来是有些惊吓和冲击，但久违相见，沈意疏倒没有了以往面对天才哥哥的恼怒和不悦。看他手上还提着简单的行李，外衣上还有未融的风雪，估计是一下飞机就赶来医院了，她没那么不知好歹，当即让沈渡一块儿进病房来。
    单人病房环境舒适，电视空调卫生间一应俱全，沈意疏开了暖气，很快屋子里便暖和了起来，钱果然是不会骗人的。
    “你贸贸然过来，酒店订了吗？有没有吃饭？其实我有人陪着你没必……”
    正在认真阅读病历和相关诊断材料的沈渡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沈意疏，似乎在嫌她聒噪。平时读的文献与报告哪怕是日本人写的，也多用英语写成，因而乍看这些东西，即便是沈渡也有了一丝吃力的感觉。
    沈意疏甚是无语，扭头翻了个白眼，选择闭嘴，下辈子也不和这人兄友妹恭。
    第208章 伊丽莎白（上）
    “所以按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必须要停止活动是吗？”沈渡看完后把这堆东西都叠好，问，“我在你右边说话能听得清多少？”
    “在逐渐恢复，但50分贝以下还是不容易听得清。”
    “治疗结束呢？可以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吗？”
    “医生也没打包票，只说恢复的希望比较大。”
    “行，我知道了。”
    你一个研究天体物理的又知道什么了？沈意疏暗中吐槽，医生还说可能会损失掉一部分低频听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尽量健□□活，不要郁结于内，情绪对身体健康影响很大，尤其是女性，什么多囊卵巢啊乳腺增生啊甚至可能诱发癌症，吓得她出来就去妇科挂了个号查激素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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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1月份要发个人单曲，还能上台表演么？”沈渡又问。
    “难说，这个月反正是上不了台了。组合的活动去不了，个人的活动也没个决断，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看起来并不丧气。”
    “其实我的心现在正在流泪，只不过不想在你面前露怯才佯装没事，这两天已经哭了好几场了。”
    沈渡一眼看穿沈意疏又在信口胡诌，但也不拆穿，还有心情跑火车看来问题不大。
    “不开心又能有什么用呢？我都已经在这儿了。”
    沈意疏把病床上的枕头立起来当靠枕，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靠上去，视野里是漆得雪白的天花板，她开始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沈渡：“好不容易熬到年末，期待已久的舞台上不了，solo活动大概率草草结束，还要连累队友花更多时间精力补我的缺，这就是我最近几个月一直push自己的成果。如果是以前我可能就会很难过，但现在不了。”
    “那天来医院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我有一只耳朵真的聋了对我会有什么影响。认真想想，好像也不过是工作生活会增加一些麻烦，我可以承受这个最糟糕的结果吗？我可以。滨崎步中岛美嘉不也还在继续唱歌吗，她们都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会做不到？”
    “我录完《I beg you》梶浦老师和我聊了一会儿，夸我唱得很好把歌曲中的感情表现得非常到位，但也劝我‘不要沉浸在甜蜜又焦虑的痛苦中’，更‘不要过分倚靠那个东西来创作’。人要被爱，也要爱人，不是不掏空自己就不真诚，不是血泪俱下才叫感动。人的理性与感性、坚强与脆弱、痛苦与欢欣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同生共灭无法切分，既然还活着，就应该与它们活在一起。”
    “我现在就是带着它们一起活。”
    听完这番话，沈渡又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这次生病似乎对你影响不小”。
    “我认为人的想法是可以随时改变的。”沈意疏引用了一句隔壁鸡社社长的名言，“要不然你以为我能和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沈渡：……
    接下来小一周的时间里沈渡还真就在医院待着，俨然一个免费陪护，直到沈意疏病情好转听力恢复了快八成。他那副富贵闲人的模样看得她相当疑惑，而且这期间还跟着她一起看完了整场FNS歌谣祭，并夸赞成员们唱歌跳舞都很好，“难怪沈淼淼这么喜欢”。
    沈意疏：”你居然会夸人？不可思议！”
    沈渡：“我以前没夸过你吗？”
    沈意疏：“巧了还真没有。”
    沈渡：……
    #这对兄妹今天也很和谐呢#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我过几天还得回一趟韩国。”眼见气氛仿佛有点僵，沈意疏赶紧岔开话题，“没空陪你。”
    “你回韩国做什么？医生不是说了让你静养？”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歌手，最近退伍了，而且还要演我很喜欢的音乐剧，好不容易抢到的票，必须得去。”
    沈渡板着脸问：“音乐剧门票多少钱？”
    沈意疏掏出手机算了下汇率：“800软妹币。”
    “那东京飞首尔的机票多少？”
    “单程大概1400吧。”
    沈渡的表情立刻变得玩味起来，沈意疏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在嘲笑她做赔本买卖，竟然为了一场音乐剧还要再搭进去好几场的票钱。但那是金俊秀诶，演的还是伊丽莎白，这是能用钱衡量值不值的东西吗？显然不是。
    “你不懂。”沈意疏很是认真地说道，“我要是不去一定会后悔。”
    “随便你，我再待两天也要回去了。”深谙沈意疏倔强又固执的秉性，沈渡没打算再劝她，“耳塞耳罩都带上，做好防护。”
    特意买了上午的飞机，沈意疏落地金浦机场时还没到12点，准备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再优哉游哉地赶到Blue Square，取票看剧。接人上班这种事她就不参与了，留给站姐们吧，万一到时被拍到传出去也不好，众所周知S.M与JYJ恩怨深厚，而且有粉丝的地方就有尖叫，为了她的耳朵必须远离。
    吃完饭往剧院来的路上沈意疏碰到了一个迷路的樱花妹，即便不听她说话，光看穿着打扮也能感觉到不是韩国人。樱花妹语言不通，又是一个人，沈意疏见时间还早就带她去了最近的地铁站，樱花妹不仅用上了最高等级的敬语道谢还认真鞠了一躬。都说日本人知小礼而无大义，后面半句沈意疏不发表意见，但礼节周至这一点绝对没说错。
    取票环节很顺利，三点开场，现在才两点二十，沈意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看书，没过多久感觉面前来了个人，她抬头一看，赫然就是中午的樱花妹。
    “原来您也是来看音乐剧的！”对方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门票，“我刚刚看见这边坐着看书的人就觉得很眼熟，没想到真的是您。”
    “真巧啊。”沈意疏合上书，都遇见第二次了，不得不说很有缘，“是为了看《伊丽莎白》特意来韩国的吗？”
    “和朋友一起出国玩，正好来看音乐剧，但她们都不感兴趣，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沈意疏似有所悟地点点头，13年金俊秀出演《伊丽莎白》时她忙于练习没找到时间去，五年后再演自然不愿再错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金俊秀在日本演一粒沙，那她也是会专门飞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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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樱花妹还有一个语言槛，沈意疏便问道：“那您听不懂韩语看剧不会有障碍吗？”
    “宝冢和东宝的版本我都看过，台词几乎能背下来了，所以听不懂也没关系，不影响理解剧情。”
    敢情是个一粒沙狂粉，沈意疏在心里为樱花妹的毅力和热情点赞，她在网上看过德语版和98年宝冢宙组的《伊丽莎白》，知道大致剧情，但台词肯定是背不住的。
    说起来去年这个时候郑泽运在演《The last kiss》，主角是奥匈帝国的皇太子鲁道夫，也即《伊丽莎白》女主角茜茜公主的儿子。以前他告诉她就是因为看了《伊丽莎白》才有了做音乐剧演员的念头，最想演的也是这部剧，实现梦想的感觉应该很好吧？突然有点可惜没去看《The last kiss》，那时她开玩笑说不想花钱去看自己的男朋友和对手女演员在台上接吻，其实是她一直都太过度避嫌了，不过现在肯定不会去看有他排期的《伊丽莎白》，“想要看看进步了多少”这事儿注定落空，便也说不上有多遗憾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排队进场吧。”樱花妹说，“您的位置是哪一个？说不定我们还能坐一块儿看剧。”
    沈意疏把票亮出来，得，两个人都是vip席，2排中央，只差了两个位置。要不是事先不知道具体座次，她就要怀疑这人是私生了。
    行吧，这该死的缘分。
    进场时路过挂有本场卡司的走廊，樱花妹把手机递给沈意疏麻烦她帮忙拍张照，沈意疏欣然答应了，镜头对准笑容灿烂的樱花妹和Tod役的头像框，321茄……等一下，金俊秀不是金发吗？？？
    “请问好了吗？”
    “马……马上，刚刚相机卡住了。”
    沈意疏手忙脚乱地给樱花妹拍完照片就被拉着进了场，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本场Tod役是她前男友！
    一整场音乐剧看下来，沈意疏的心态大致经历了“后悔不迭”到“来都来了”两个阶段。
    发觉情况不对她就在网上一搜，今天的确有金俊秀的排期，但是是晚上八点那一场，两场的卡司可以说基本不重叠，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看错的，还信誓旦旦记成了三点，如果让沈渡知道这件事保准又得嘲笑她。但音乐剧已经快开场了，她这时候走动静太大，万一被认出来又横生枝节，沈意疏只得按下去如坐针毡的心情，认真看起来。
    制作方EMK是业内有名的大型会社，在《伊丽莎白》这部名作上投入颇高，不提演员阵容，从道具舞美就能看得出来，而这场一粒沙也确实精彩，值得上十几万韩元的票价。
    茜茜役的金素贤资历颇深，首尔大学声乐系毕业，是韩国音乐剧界有名的实力派，13年就出演过《伊丽莎白》，此次再演对角色的理解和诠释都更加炉火纯青，至少沈意疏就从她那云雀一般的歌声里感受到了伊丽莎白变幻莫测的内心世界。鲁契尼、弗兰茨、索菲、鲁道夫等主要角色也都贡献了精彩的表演，至于死神Tod，沈意疏实在很难用客观的视角去评判，甚至为了避免自己残存的滤镜作祟，对Tod的审视反而更加严苛，但即便如此她也必须要承认，郑泽运的Tod担得起表扬。
    唱歌还留有一点爱豆的意识，但比之纯粹的音乐剧演员也不显得很逊色；气息绵长，声音厚实了许多，站在听众的角度很难和作为爱豆的Leo联系起来；表演么……沈意疏说不出好坏，但能感觉到很投入，台词的发音咬字都下了苦功，不会让人出戏。无论如何，进步很大，而且是从70分到90分的那种进步。
    沈意疏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演出，可能真的是灯下黑，那个全身心浸淫在音乐剧演出中的人正散发着她从未见识过的别样魅力。
    她伸手抚住胸口，隔着皮肉与衣物也能感受到胸腔里传来的强烈震动。所以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作为爱豆还是音乐剧演员，我都依然会为你感到心动吗？
    第209章 伊丽莎白（下）
    所以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作为爱豆还是音乐剧演员，我都依然会为你感到心动吗？
    这个认知让沈意疏略有些伤感，也许她早有答案，只是不愿正视内心。
    观众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VIP席则准备去同主演合影。沈意疏止住悲伤，决定赶紧走，阴差阳错地买到这场票，来都来了那就看吧，看完也该走了，不然待会儿在合影时被认出来可就太尴尬了。
    她刚起身，左手就被人拉住了，是樱花妹。个子娇小的霓虹软妹不解地盯着她，像是在问您怎么想往那边去。
    “合影往这边走。”樱花妹只当她搞错方向，沈意疏却有口难言不能说她就是不想去，最后被拉着在staff引导下去排队合影。
    前有樱花妹，后有staff，这时候偷溜也太明显了。眼看着就快到她俩，樱花妹突然问她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您不取下来吗？马上就到我们了。”
    “我……我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还是不摘下了。”其实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不然才不会围巾口罩眼镜全都戴上。
    “啊太可惜了。”樱花妹面露惋惜，“如果是我买了VIP票却因为感冒不能漂漂亮亮地跟本命合影的话，我一定会难过得大哭一场。”
    “本命？”
    “对，Tod役的Leo桑，VIXX里最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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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沉默了，如果让樱花妹知道本命的前女友就站在面前，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现在她快要社死了。
    谁来救救她！
    合影环节进行得很顺利，摆好pose摆个照就走人能有什么难的……刚才那个女生应该是从国外来的吧，她最后向自己说了一句撒浪嘿，听发音像日本人……啊，staff说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么，那等会儿回休息室卸了妆再走，这一位个子好高，好像很眼熟，口罩也不取吗，算了随便吧，可能不方便呢？
    这个环节演员们就像一个人形立牌，只要微笑着配合观众就好了，也不怪郑泽运思绪到处发散，以至于拍完照戴口罩的年轻女孩朝他这边小声说了句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今天买错了票，记错了时间，我本来是想看金俊秀那一场的。”这是第一句。
    “旁边的观众叫上我一块儿来合影。”这是第二句。
    “不是故意要出现在你面前的。”这是第三句。
    用一种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飞快解释完，沈意疏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才勉强触了地，她移过头去看郑泽运，却发现他的脸从最初的迷惑逐渐变成了一种糅合惊讶、惶恐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不是，他该不会没有认出来她吧？！
    二十分钟之后，沈意疏在剧院的演员休息室里神色痛苦地捂住了脸。
    是的，他没有。
    尝试着模拟了一下沈意疏这番堪比死囚行刑前的煎熬心情，很有趣，至于后面意识到自己没有认出她的变脸瞬间就更好玩了，哈，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表情这么生动、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
    卸掉浓重的舞台妆，换回常服，郑泽运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开心，但只要一看见沈意疏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他就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能看沈意疏出糗的机会可不多，今天这事估计可以列入她的人生黑历史前三了。
    “你口罩没取又披着头发，我当时还有一点点走神，所以没有认出你，不好意思。”
    “你想笑就笑吧。”郑泽运艰难止笑的模样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意疏干脆明示他不用忍了，她现在就是哀莫大于心死，持续精神出走中。她设想过许多种碰面的可能，最大的那种是在颁奖典礼、歌谣大战的后台，但绝没有一种像今天这样，剧情走向如此奇葩，金顺玉看了都要递上键盘。
    “你不是入院治疗么，怎么就……”
    “因为是好不容易抢到的票，舍不得不来。”一想到自己在interpark下单付款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今天的社死命运，沈意疏的心情就更糟糕了，破罐子破摔地把一肚子苦水全倒出来，“我哥问我门票多少，我说14万，机票呢，往返差不多50万，他还嘲笑我，我说你不追星你不懂这种我的心情。我本来很开心，直到看到走廊上挂着的本场卡司……算了，是我眼神不好，我瞎我亏。不是故意要出现在这里的，我自己去拜访细亚俊秀前辈，给你添麻烦了。”
    她现在没有心情维持体面和理智，索性连敬语也放弃了。他觉得她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反正更恶劣的事情都对他干过了，也不差这一桩。
    说罢起身欲走，他却开口叫她等等。沈意疏扭过头去，郑泽运把手机展示给她看，屏幕停留在kakao的聊天页面，联系人是……俊秀哥。
    “我刚刚发了消息问，hiong说他快到剧院了，你再坐一会儿，他到了我领你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沈意疏要是再拒绝未免就有些不知好歹了，便又坐了下来。撇开两个人曾经的恋人关系不谈，他对她而言，是早出道两年的前辈，又有四五岁的年龄差，应当敬重，这样走掉实在失礼，唉，她就是这么个矛盾的人。
    但是把特意从日本飞回来看剧的误会解释清楚，沈意疏就没什么话可说了，本来和郑泽运的关系就不清不楚尴尬得紧，要是继续沉默大眼瞪小眼，那个画面可太美了，不愿再想。
    像是猜到了沈意疏的想法，郑泽运主动询问：“你现在耳朵怎么样了？”
    “其实已经……听不见了。”谢天谢地他找到了话说，沈意疏欣喜于自己避开了必定会撞上的窘迫局面，此刻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当即转了话锋，重复道，“听不见了。”
    听到这话郑泽运顿时瞪大了眼，显然不敢相信。
    “事实上我已经断断续续耳鸣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出现过类似的听力倏然下降的情况，但后面又自己恢复了，于是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这次发作得如此厉害，也许这就是惩罚吧，惩罚我的疏忽大意，对自己身体的不上心。人就是这样，总得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撞到树上才会转弯，希望我这个活例子可以对同僚起到警示作用吧。”
    幸好环球与S.M发公告说自己因突发性耳聋住院治疗并取消本月所有行程时没有说明治疗的进展情况，不然沈意疏还真没办法坐在这里瞎编。说到最后她还状似惆怅地叹了口气，把一个因病突聋明明心里很难过却不愿在前男友面前表现出脆弱一面的失聪人士演绎得活灵活现。越往后说越真挚，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不是，怎么会？”郑泽运还是不敢信，又或者说不愿相信。他知道沈意疏不足月便出生从小身体弱，但失聪和感冒发烧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比起疾病更像是不知何时降临的噩运：“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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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是今天，可能是五十年后，我也不知道。”沈意疏勉力微笑，“不用觉得我很惨，真的，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为了往上走，我一直在逼迫我自己，时刻不停。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像树枝，弯曲得太厉害就会折断。我本来准备好了日本的年末舞台，准备好了我自己的solo，但现在全部都cancel了，过犹不及，不外如是。”
    “在你发觉那件事之后我提了分手，也许这让你大受打击，但我本意是想切断有可能对你造成的负面影响，我在医生给我做鼓膜穿刺时又认真想了这个问题，仍然觉得那时松手是对的。即便你没有发现我的伤口而我们走到了现在，你会怎么看待现在的我呢？是怜悯吗，是心疼吗，还是被生病后阴晴不定的我消耗掉耐心和爱意？我不要你的怜惜，也不愿你被我折磨，所以停在那时看起来是最……”
    “你总是这样。”郑泽运终于开口打断，似乎已经忍耐了许久，“为什么你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我？刺伤我的不是你的自残、你特殊的癖好，而是你一边渴望被人需要，一边又把我推开。”
    “我明明那么爱你，你却好像一点儿都看不见。”
    “做了新造型想给你看的时候，Caesar长大一点想告诉你的时候，练习到快倒下希望你能激励我的时候，solo活动拿到一位想和你分享喜悦的时候，我却只能把已经打在对话框里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去，那个时候，比你提分手更让我难受。”
    “我没有想到你还……”
    “没错，我还在意，所以别再见面了。”
    “那么……”
    “嗯？”
    “重新开始吧。”
    “什么？”
    沈意疏抬起头，微颤的声音泄露出一点怯意与期待：“既然舍不下，不如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但不要是因为可怜才答应我。”
    “不要心疼我。”
    第210章 Anata
    到了一年间最后的季节，不管是哪里，首尔还是东京，北半球的天总是黑得很快。
    办理完出院手续下了楼，远处的夕阳已经有半数没入进地平线，周围的云成为了燃烧过后的红烬，沈意疏盯着落日多看了几眼，让经纪人与助理先走一步，她晚点儿直接回宿舍里休息。蓝堂薰同意了，嘱咐她回去后发个定位报平安，沈意疏点头，把毛衣领子扯高，寒风肃杀，有些冷。
    她信步走到小花园，在木质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始发呆。能像这样把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地荒废时间，放在以往的年末几乎是不可想的，但目下日韩行程都取消了，沈意疏被动成为队内的闲散人士，要不然她也不会有空回韩国看音乐剧了。
    说到音乐剧，她当时大约是激情上脑，主动提出复……不，还知道装耳聋让人心疼，没有比那时候更工于心计也更清醒的时刻了。惊愕的前男友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只说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但距离那天又过去了好几天，他并没有主动联络她，她强行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可能是太冲击了还没消化掉，就像当时听见她说到此为止一样。
    谁也没有来，谁也没有去，沈意疏唯有等待，比戈多更久地等待。她其实很擅长做这件事，但现在需要等待的是被划进了在意范畴里的人，心态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焦灼的迹象。过去她就是这样对他的吧，见不到面的时候，消息已读不回，电话里随便应付几句，他经受的，现在都回到了她身上……行，也算是公平。
    太阳最后一寸也落下去时，沈意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喟叹，然后迅速地消失于风中，天黑了，她也该回去了。
    随后响起的铃声却拦下了她。
    从羽田机场坐京急电铁再换乘JR山手线到达涩谷时正好六点半，郑泽运随人流走出车站，抬头便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一个KOSE的广告牌，沈意疏趴在桌子上微笑，那张脸即便是放大几十上百倍也难以找出瑕疵，违心地说上一句不好看，户外投屏还有播放《鏡さん》mv的，不管是她还是组合，在日本都已经有了姓名。
    视线聚焦于那块广告牌，仔细看了会儿，郑泽运开始怀疑自己这趟来得对不对，尽管有些话是要当面才能说的，但转念一想，在韩国情况会好到哪里去吗，也许能认出他们俩的人更多。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两下提示有新消息送达，他摸出来，是沈意疏发来的位置共享，她也到涩谷了，离车站不远。刚落地他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想见一面，听见他在羽田机场她非常惊诧，旋即约定在涩谷碰头正好到饭点了可以一起吃个饭——这两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还说得磕磕绊绊的，完全不像平时的她。
    稍等片刻他就等到了沈意疏，她戴着口罩，只看露出来的上半张脸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急切。而沈意疏直到亲眼见到郑泽运站在自己面前才终于得以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他来了东京，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就在她一眼就能望见的地方。
    “你……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关于晚饭的问询，心里的小人长叹一口气，无语凝噎：沈意疏，这不像你，真的。
    “随意吧，东京你应该比我熟多了。”
    “那就寿喜锅？正好附近有家吃过的味道还不错的店。”
    “好，你拿主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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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很热闹，三三两两的食客坐在一块儿喝酒聊天，相比之下，他们这一桌就安静得格格不入，连负责上菜的店员也受到影响，没有询问是否还需要酒水，锅子端上来就撤了。沈意疏也不想气氛倒向奇怪尴尬的一端，只是唯恐他会提到那天的事，她既渴望一个确切的结果，又惧怕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更加不敢开口引起话题。
    日式寿喜锅的汤头是盐甜风味，还配有作为蘸料的生鸡蛋液，都在川菜区人民沈意疏的饮食偏好盲区，心里又藏着事，因而这顿饭吃得并不痛快。郑泽运见沈意疏心不在焉地咬筷子，没说什么，只是把炸天妇罗和蘸汁往她那边移了一些，后面又借着去洗手的机会，离开座位，提前结了账。
    吃完之后正准备去付款的沈意疏：“诶？”
    “走吧，看起来你也没有很喜欢寿喜锅。”郑泽运说，“散步消消食？”
    “……好。”
    晚上的涩谷也处处是人，而且走几步就能看见自己和组合的广告牌——环球给Red Velvet谈了一个Canmake的粉底代言——瞄到自己的大脸，沈意疏有些不自在，她没什么逛街的兴趣，索性提出去看夜景，周末开放台阶供游人攀爬，在涩谷这样闲逛不如去爬东京塔。
    比起剁手买买买，徒步爬东京塔倒是沈意疏会做得出的事情，郑泽运点点头，于是和沈意疏一起打车过去，涩谷到东京塔所在的港区距离不短，走过去怕不是已经到第二天了。
    东京塔，听这个名字中就知道是东京的地标建筑，正式名称为日本电波塔，全高333米，仅次于天空树，设有两个展望台，一个在250米处，一个在150米处，爬完600级台阶就可以到达第一个大展望台。为了避免爬楼过程太枯燥，每逢转角处便会有相关的趣味问答，以供游客解闷。
    沈意疏对于爬塔观景的兴趣明显比不那么合口味的晚餐浓厚多了，她是考虑到郑泽运不太能吃辣，才选择了本质就是甜酱油牛肉火锅的寿喜锅，现在就算没有这些问题她也不觉得无聊，郑泽运看她走在前面兴致勃勃的背影，也对待会儿的风景多了点期待。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东京塔，但是我在日本出道之后还没有来过。”怕郑泽运感到乏味，沈意疏主动挑了些话讲，就算他俩现在的关系还比较微妙，但是也没必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硬，就当和朋友一起玩，总不可能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对不对？
    “150米的展望台有一个Tower大神宫，可以祈求姻缘和学业顺利，还有可以刻字的纪念币，到达之后工作人员会发放不同款式的纪念卡，听说有十种，要不是没时间，我还挺想多来几次把它集齐。”
    “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定每次拿到的都是不同的卡？”他的疑问从落后她几级的台阶传上来。
    沈意疏猛地顿住脚步，郑泽运这个问题还真把她点醒了，对啊，她怎么就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拿到其他款式的纪念卡，这又不是什么印章打卡，敲完一个下次来工作人员看见了就给她换另一个敲。
    她转过身，耷拉着眉毛，好像很失望：“那要不然我去网上收二手的？”
    “有那么想要吗？”
    “一点点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一点点。”沈意疏强调道。
    懂了，那就是亿点点。郑泽运心领神会，站在只比沈意疏低一级台阶的地方，这样他就能平视她的眼睛了：“没关系，我们多来几次就是了。”
    “也是，反正我不着急，到时把重复的卡挂到网上去和人交换就行了。”
    她似乎陷入了对集卡的执着中去，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主语，但没关系，这样孩子气的沈意疏很可爱。
    他向她微笑，催促她继续走，已经到 450级了，很快就是终点。
    爬上展望台时两边的工作人员夹道欢迎，并发放了纪念卡，搞得沈意疏怪不好意思的，仿佛置身于海x捞，周围都是给自己唱生日歌的员工。沈意疏看了眼自己的卡面，是夜晚的橘黄色电波塔，她又扭过头去看郑泽运的，他很主动地展示给她看，蓝天白云作底，高大挺拔的绿树如摩西分红海让出中心位给红白相间的主角，她有点不爽，他的卡面比她的好看。
    工作人员没有瞧出两人间的尴尬，只觉关系不一般，想当然地以为是情侣，于是向他们做介绍：“恋人可以在我们这里的Tower大神宫祈愿爱情顺利，很灵验的哦。”
    沈意疏：“哈……哈哈。”
    毫无灵魂地干笑两声，沈意疏收起纪念卡，去到一边看夜景。
    郑泽运点点头，也不否认，然后去了沈意疏旁边，这个展望台的地面最外侧是透明的玻璃，往下可以看到密集的红色台阶，对恐高症患者来说过于刺激了。
    “小时候看CLAMP的漫画就很向往黑白纸页上的东京塔，想着以后一定要来一次，后来真的上来了，又觉得也不过如此。”沈意疏说，远望着这座城市夜晚下的璀璨模样，“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想，我喜欢的是真实的东京塔，还是那个被我加上漫画滤镜的地标建筑呢？是不是我也被自己欺骗，有些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但我依然认为，你很好，哪怕褪去了爱情的光环，也比我能想象到的还要好得多得多。”
    说到这里，沈意疏突然悲上心头，无论如何，今晚过后他们之间都会有一条路，继续同行或者分道扬镳，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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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好准备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
    “但我以为我来东京见你已经是个很明确的信号了，原来还需要我说明吗？”
    沈意疏讶异地侧身，郑泽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接着说：“听到你提复合，我很意外，但不能确定你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才对我说这话的。是不甘心，是舍不得，还是习惯性地需要有一个人陪伴？”
    “但我没办法欺瞒我自己，在那一瞬间我真切地心动了。即便你是在戏弄我，你的自由意志大过对我坦率，将来某天我可能还会再经历一次被你抛下的痛苦，我也仍然是渴望你的。”
    “所以我来了。”
    最后这句话的尾音是上扬的，郑泽运不想把气氛弄得太沉重，轻松愉快地结束过去近一年的混乱不好吗？但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开，就对上了沈意疏发红的眼瞳，“她在哭”这个认知让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地做出决断，他将她揽进了怀里，感受她压抑在哭声下的颤抖。
    “好了好了，我在呢。”郑泽运拍拍沈意疏的背，宽慰道。
    “就是因为你这样说我才更想哭。”她抬起头来，抹掉眼泪，大约是哭够了，至少说话不会断断续续的了，附在失而复得的恋人耳边，“あなた......ありがとう。”
    “なぜ？”
    “私の側にいる、ずっと。”
    第211章 糖渍玫瑰
    日后被人问起复合经过时，郑泽运对那件事的描述是：
    虽然处在令人十分艳羡的位置上，但意疏偶尔也会想要从那里逃离，她有着向其他人难以轻易说明的、与这个现实世界缺乏维系的空虚感。幼时与父母分隔、爷爷去世、同哥哥意志相背离的经历在她的心灵中制造了巨大的空洞，现在的她比起“被爱”，更想要用“去爱”填补自己的空洞。
    一如眼下。
    记起来自己还在展望台，沈意疏赶紧抹掉眼泪，往四周看了看，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也是，谁会去关注小情侣的动静自讨狗粮呢？
    看见沈意疏哭得脸红红的样子，郑泽运也觉得很有趣：“好啦别哭了，你眼线都花了。”
    “别想骗我！”沈意疏瞪了他一眼，上翘的睫毛还挂有几颗泪珠，隐隐约约透出点儿水润的妩媚来，“我今天只画了眉毛和口红，根本没化眼妆。”
    “那就是太漂亮了，素颜也像上妆一样漂亮。”
    这番赞美沈意疏还是很受用的，扬了扬眉毛，wink一下：“尤菲sama的美貌今天也认真营业了。”
    说完又像是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太好意思，捂着脸背过身去了，还不忘放狠话：“不许笑！笑了就……”
    “嗯？”
    “算了……”沈意疏咽下那两个字，决心以后都不会再随随便便说出来。如果当初没有被可笑的自尊心冲昏头脑，恼羞成怒说了分手，她与他都不必经历这么多无意义的折磨。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倘若那时就能意识到就好了。”
    “意识到什么？”他问。
    一阵寒风袭来，沈意疏冷得打了个哆嗦，郑泽运立即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听见她用一种怅然的语气缓慢说道：“文字和语言都有着巨大的力量，一个词语就可以险些摧毁掉一段关系，我应该更慎重才是，不能因为面对更容易包容我的人就失去这样的意识。很抱歉，我让你受伤了。”
    郑泽运怔愣片刻，沈意疏能这样说委实出乎他意料，但他很快做出回应：“好，你的歉意我真真切切地收到了，从今往后不要再说抱歉。我们之间遽然出现的裂谷，并不是你一人造成的。发现你……那样做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被你隐瞒与排斥的愤怒以及悲哀，在这种复杂情绪的驱使下，我也失去了理智，其实应该等待你冷静之后再来谈论这件事。”
    “哈……”沈意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想把复燃的酸涩心绪都压下去，“哥真的，太包容我了。”
    “想要长久地交往，在心意相通的基础之上，彼此包容是最重要的。”郑泽运捏了捏沈意疏的手腕，改成十指相扣，“但现在看来，分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能够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这样就能在以后的相处中尽力去克服。这样想会不会让你轻松一点？”
    沈意疏点头：“我知道了。”
    “待会儿还有哪里想去吗？”
    “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吧，普通人不是只要在一起就觉得很有趣么？”
    “好，像普通人那样。”
    嘴上这么说，下来之后沈意疏还是老老实实地戴上了口罩，《鏡さん》在 Tik Tok上热度很高，KOSE和Canmake也下了大力气宣传，难保不会有人真的认出她来。
    逛到一家音像店时，瞧见橱窗上贴着的日本上世纪□□十年代热门歌手的海报，沈意疏突然来了兴趣，郑泽运见她眼睛都亮了不止一个度，便拉着她直接推开玻璃门进了店。
    这家音像店不大也不小，但分类却很齐全，按发行时间、风格流派整理得清楚了然，cd摆放得也很整齐，堪称强迫症福音。除开现在最常见的cd，还有磁带与黑胶的分区，两人进来后便分开按自己的取向去寻找唱片了。
    沈意疏直奔了角落的黑胶区域，这里有一台棕色留声机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看使用痕迹已经有不短的历史了。留神听了一下，正在播放的是尾崎丰的《I love》，本人英年早逝，甚至没能赶得上“27岁俱乐部”，但却把灵魂永远留在了深情美好的歌声中，从这个角度想的话，歌手倒也是个很幸福的职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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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歌播放完毕后指针就转到了底，店主移动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唱片翻了个面，音乐又开始缓缓流出：
    “孤单伫立在喧嚣街头的你，
    “那么弱小那样忍受寒冷好像快要哭出来的女孩，
    “你哼着街角的love song，
    “轻轻向我微笑，
    “你冰冷的身躯悄悄靠过来，
    “好像在央求亲吻。”
    ……
    可能是听歌的姿态太认真，店主把目光从黑胶唱机移到了沈意疏身上，热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寻找cd，沈意疏摆摆手说不用，随便逛逛而已。
    此时店里也没什么人，不太忙，店主便同沈意疏关于黑胶稍微闲聊了两句，末了话锋一转，问：“あれはご主人様ですか？”
    “はい……旦那です。私たちは結婚したばかりです。”
    “やはりそうだ！本当に甘いなぁ、その目付き。”
    “ありがどう。”
    正听着音乐有人问话便想也不想地回了个是，话说出去沈意疏才注意到店主的用词，索性硬着头皮瞎侃。刚结婚什么的，和他们俩刚刚复合的情况，想来也差不太多吧？不过他们俩望向彼此的目光有那么火热吗，连外人都能感觉到的甜蜜？
    “你们在聊什么？”
    这首《Oh my litttle girl》放到最后一段时郑泽运回来了，带着一张Maxilimian Hecker的cd。想到那两句对话中的某几个人称名词，沈意疏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说没什么，示意自己出去等。
    店主脸上仍然挂着和善的笑容：“奥さんのためにレーコドを買いしますか？”
    郑泽运眼皮一跳：？！
    在外面站了几分钟郑泽运便出来了，把手上拎着的纸袋子交给沈意疏，示意她看看。
    沈意疏听话地照做，袋子里除了Maxilimian Hecker的cd，还有一张外型巨大而方正的黑胶唱片，她拿出来一看，封面上的人黑衣黑发，是尾崎丰。
    “这是什么？”她举着唱片问。
    郑泽运好整以暇地回答道：“给新婚妻子的礼物。”
    沈意疏：……
    救——命——啊——
    她现在换个星球生活还来得及吗？！
    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变了天，但面上还不能露怯，沈意疏用拳头抵住嘴轻咳两声，佯装镇定：“虽然不知道会是哪位幸运的女孩，不过在她出现之前我先代为保管好了，请放心。”
    郑泽运看着她装正经，就看能装到什么时候：“好啊，拜托尤菲xi了，也许要保管上一辈子也说不定。”
    沈意疏赶紧把这张唱片放了回去，两只耳朵都发烫得厉害，也不知道红成什么样子了，保险起见还是别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对了，你这一阵又是年末又是音乐剧，不应该很忙吗？还有空来东京找我？”
    “放心，我不会因为个人的事情耽搁本职工作的。”郑泽运也顺着沈意疏的话往下说，她这个话题转移得真的很生硬，不过技巧虽烂，有些尴尬的表情却很可爱，“昨天的演出结束后要直到21号才会有下一场，我今天是结束了上午的排练才出发来见你的，待会儿送你回了宿舍我就去机场买最近一班的机票。”
    沈意疏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后问道：“明天的安排是怎样的？”
    “在焕和爀儿都回家了，在焕说家里有客人来，要一起吃午饭，所以下午才开始排练。”
    “上午没有事情对不对？”
    “嗯嗯。”
    “那今晚别回去了。”沈意疏拿了主意，“我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带男朋友回宿舍自然是不可能的，沈意疏拿起手机在地图上搜索港区的酒店，选了一家评价很高的，走路过去就二十分钟，也不远，打电话过去预订了一间双人房。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用时不超过三分钟，看得郑泽运一愣一愣的。
    “你……没关系吗，让经纪人知道的话？”
    “不对哦。”沈意疏竖起食指晃了晃，表示否定，笑得十分慧黠，“今天晚上只有普通人沈意疏和普通人郑泽运。”
    入住酒店的过程很顺利，沈意疏选了高楼层的房间，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橘红的东京塔屹立在深湛色的夜空里。遗憾的是，今天的云层很厚，挡住了月亮，再加上是冬季，如果是某个天气合适的春日，还能观赏到在樱花飞舞的月夜中的东京塔，那个场景就真的很像漫画了。
    进了房间沈意疏便把方才买的东西拿出来摆在茶几上，来的时候途径了便利店和一家日式糕点铺，她就进去买了些和菓子，说是手信让郑泽运带回去给他的成员们。
    “沈老师有心了，他们会很高兴的。”看着那平放成一排的几盒糕点，郑泽运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打包才不会弄碎，不过从东京到首尔也就两个小时，他干脆自己提着吧。
    “不客气，这个是给你的。”
    伸手接过那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方盒，郑泽运仔细看了看，似乎是玫瑰酱？
    “糖渍玫瑰，给新婚丈夫的回礼。”沈意疏说，路上给经纪人打了电话说要外宿，有些事情下了决断之后便什么可难为情的了。
    郑泽运正被那个称呼撩得心跳骤然失序，然后听见沈意疏“哎呀”一声，她看起来略显苦恼，似乎遇到了难题。
    “怎么了？”
    沈意疏抬起头盯住她的恋人，眼神中降下甘美的勾：“这瓶玫瑰酱和我，你要先吃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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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痴人之爱
    两人轮流去洗澡清理完毕已经临近午夜，郑泽运从浴室出来时瞧见沈意疏坐在床上屈起腿写东西，左手食指和中指还夹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燃了一小截，烟雾袅袅地往上飘。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带有浓烈不满意味的质问从一旁传来，沈意疏停笔抬头，不慌不忙地抖掉烟灰，说：“一个人在日本的时候，不过我没有瘾，抽得不多，人总要依赖……”
    “别抽了。”打断沈意疏的辩解，郑泽运走过来从她手中抽走那支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不是说过要像Hyde那样人到半百还在唱歌吗？”
    那你知道Hyde也抽了很多年吗，沈意疏本想这么说，考虑到郑泽运也是为她好，便把话统统咽了回去。
    如她所说并没有香烟成瘾，再加上她有心隐藏，因此成员们到现在也没发现这个事，只是有的时候会想闻闻味道，于是才随身带着烟和火柴。来日本后她有不少感到孤独却没办法说出口的时刻，便也学人靠吸烟排遣。在节目里被醉汉骚扰时，害怕与成员渐行渐远时，被私信里的粉丝质问时，打上artist的标签却写不出东西时，那种无法再靠自损来发泄压力的时候，她会偷偷点上一支烟，看它慢慢燃尽，抽的次数很少，不然也不至于小半年才学会。
    至于抽烟废嗓么，这其实看人，有的歌手一辈子烟酒不离身也不怎么影响声带机能，但她现阶段还是爱豆，爆出来总归会折损一点好形象，而且他不喜欢，那她就不做。
    “知道了，哥不想我做的事我就不做。”
    沈意疏重新扬起笑脸，把纸笔放一边，张开双手，示意他拥抱她：“抱我一下吧，字面意思。”
    郑泽运俯下身抱住她，像害怕她会再次消失那样，抱得很紧，也不愿意松开，胸贴着胸，心跳都快同步。
    他不想放，那她干脆就这个姿势跟他讲话：“我知道我们对彼此都存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更觉得有些很现实的事情要现在告诉你，方便你早做决断。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讲就好。”
    “虽然我们互相喜欢，但你不会是我的主人，我也不会是你的奥さん，在音像店只是和店主胡侃了几句。30岁之前我都没有想要与人结婚的想法，之后也不一定会有，可是我会努力维持和稳定这段关系，这份决心请你务必相信。”
    “结婚是尚有可能存在的选项，但生育不是。以前我就说过，我爱的人只要注视着我就足够了，这个想法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我知道你家很传统，也知道你父母期盼你以后能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如果你决定要和我长久在一起，请做好到死都不会有孩子的觉悟。即便日后意外怀孕，我也只会选择打掉。我不是那种，因为身体里有了一个胚胎就自然诞生出母性的人，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别的没有了。”沈意疏说，想想又补上一句，“现目前没有了。”
    “你好冷酷。”郑泽运说，当然不是指沈意疏说的那两条，他早就知道她对婚育有多么避之不及，只是刚刚还在你侬我侬，一转眼就将他从柔情中扯出来丢进现实，不过这也正是她的行事风格，是沈意疏会做的事。
    “我就当是赞美了。”沈意疏却照单全收，“像日本人或者韩国人那样结婚之后就不出去工作我是做不到的，我大概率也会变成我爸妈那样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将家庭置于第二位的人，你要是和我在一起，就很难建立正常的家庭，这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现在考虑总比以后来痛苦好。”
    “如果你不愿意，又割舍不下，那我们就保持这种身……”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
    睫毛接连动了几下，沈意疏睁大眼睛，隐有不解，郑泽运无语地睨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沈意疏os：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行的思路。
    “不存在那种情况，如果是你，我就都能接受。”他在她身边坐下，“你能考虑这些我其实很高兴，代表你愿意和我有以后。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子宫。如果你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情况的话，我可以去结扎。”
    沈意疏：？？！
    第213章 家庭弟位
    “如果你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情况的话，我可以去结扎。”
    “你是不是洗澡洗太久在浴室闷傻了？”
    沈意疏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见郑泽运挂着一副“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冷漠脸，她赶紧坐直了身子，问：“你认真的啊？你和你爸妈说过吗？他们能同意？”
    “没有，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但以后会找机会和他们说的。此外，”郑泽运停了一下，盯着沈意疏，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波动，“今年春节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见家长啊……沈意疏脑子里浮现出这几个字，在她的观念中，一段关系如果涉及了父母，自然而然就变得正式和严肃，不仅仅是两个人因为喜欢而在一起这么简单了，她有做好这种应对关系转变的准备吗？
    “让我再想一想吧，过两天给你答复。”
    “好。”
    这个回答也在郑泽运设想之中，沈意疏要是一口答应了那才不正常。他起身去关掉天花板的吊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的壁灯，橘黄色的灯光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他上了床躺在她身边，在异国他乡久违地感受到了内心平静和满足，也许能抚平一切伤口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复燃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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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了吗？困了就睡吧。”
    沈意疏抬手把屋内最后的光源也灭掉，放平枕头躺了下来。朦胧的黑暗中还存着另一个人的心跳、另一个人的呼吸，像丝丝缕缕的线编织成网，无论她从何处坠落，都能稳稳托住。
    温暖的棉被下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环上她的腰，略一使力，两个人随之变成面对面侧躺的姿势。在漆黑的环境下沈意疏的视力和感知都会下降一些，大概是发育不足导致的夜盲，她索性挪过去，靠在郑泽运怀中，正好听见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奏响。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因此他说话时她的头皮也会有微微震动：“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明年会入伍？”
    “这难道不是默认的事？”沈意疏说，韩国的兵役法在今年做了修改，服役时间由21个月缩短为18个月，但年龄却从30降到了28，因为颁布得太突然导致不少2.5代爱豆匆忙入伍，90年的男爱豆从徐恩光开始也已经陆陆续续进军队了。
    “所以我认真思考了两天，到底要不要来见你。复合没多久就告诉你我要入伍了，总觉得……不太好。”某种近似于“抛妻弃子”的奇怪思维让郑泽运在说这话时不怎么自然，还好熄了灯，沈意疏看不见他忸怩的神情，那什么，猫儿子也算“子”嘛。
    至于这个“两天”，不是虚数，而是实实在在的48小时。在剧院意外相逢听她提出复合之后，他就陷入了理智与情感的拉锯中，最后还是和他们俩有特殊缘分的金俊秀看他心事重重，得知原委后出言点醒局中人：“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为什么非要和自己的心过不去呢？”
    郑泽运：！有道理。
    性格活泼的大前辈笑出招牌蝌蚪眼：“泽运呐，要忠于自我，嗯康康康……”
    于是他就来了日本。
    沈意疏闻弦歌而知雅意，忍不住笑：“我又不是那种离了另一半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还是说你在不安？”
    “是。”郑泽运承认得很坦率，“你也会出于不舍而为我哭泣吗？”
    注意到话中的“也”，沈意疏顿时想起三年前，她在大阪的酒店楼梯里哭着跟他通电话，告诉他公司里亲近的哥哥要进军队了，她却因为避嫌还没能好好表达感激之情。沈意疏乐了，这人怎么连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都还记着？
    “敢情你在吃醋？你怎么连昌珉哥的醋都要吃啊？你们天蝎男原来这么记仇的吗？”
    “……”
    冷不丁受了一记地图炮，郑泽运不动声色地将沈意疏抱得更紧。先不提她唯一公开承认过的理想型就是那位前辈，而且在文春笔下这一对俨然已经是“坦率又甜蜜的同社couple”了，虽然S.M立刻就澄清了恋爱纯属无稽之谈，但是这两人关系好是真的，还不是一般的好，他哪能不在意？不在意就怪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心理医生和耳科医生都叮嘱过我要保持心情平静，所以不会轻易流眼泪，同你分别我是不会哭的。”理智的成年人不可能为了离别而动辄哭哭啼啼，只是她想也不想地就做出反应，他心里难免失落，但随即又听见她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相信我吧，也相信你自己。”
    过了片刻头顶才传来一声有些瓮的“好”。
    握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沈意疏又说：“我当然知道你明年会入伍，但还是提了复合，我以为这足够表明我的决心了。就算眼下你仍然无法安定，但日后一定可以感受到。”
    “要不然你搬来和我住？”
    沈意疏：？？？
    大脑灵光闪现，冒出一个主意来，郑泽运细想觉得很是靠谱。他们之前为什么不明不白地就分了手，除开沈意疏过分强烈的自尊心，不就是因为见面相处的时间太少，没能深入地了解对方的内心和想法吗？现在他已经从组合的宿舍独立出来了，家里又空着一间卧室，正好这段时间沈意疏在休养没什么活动，他的日程也不多，有很多事都可以在家里一起做，看剧养猫做饭打游戏，他们也可以过上普通情侣那样的生活，哪怕是暂时的。
    沈意疏倒不是惊讶于同居这件事本身，而是：“你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爱豆组合出道五年以上还能住在一起的实属少数，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半死不活。前者每个人都有了足够的底气独自生活，后者作为成年人也需要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思考未来。她们现在的宿舍条件虽然很不错，但五个人住始终没有一个人住来得无拘无束，毕竟合住就意味着妥协。
    “《伊丽莎白》演出之前，其实《Scentist》的活动结束后就有了这个想法。”郑泽运解释道，“元植经常窝在工作室写歌，弘彬准备搬去和朋友一起住方便他做直播，学沇也有独立的想法，于是前不久就集体搬出了宿舍。现在还剩在焕跟爀儿还住在里面，经常到了晚上就在聊天室里说屋里一片死寂自己好寂寞……”
    沈意疏想到VIXX那个一百多坪（三百多平方米）的大大大大大宿舍，就两个人住，确实很冷清，不过反正都是公司付房租，不住白不住。
    郑泽运越想越觉得可行，仿佛已经瞅见了幸福快乐的同居生活：“我现在住的房子有三间卧室，主卧我自己睡，剩下一间被我改成了作曲室，还空着一间可以留给你自由发挥，就在松坡，离你们公司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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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op！”沈意疏无情打断，“你撑死还有半年入伍，而我还得在日本停留一阵，刨除掉组合回归期内方便跑行程都住宿舍的日子，你觉得剩下还有多少时间？而且三成洞的房子还空着，我特意搬去你那边太麻烦了。”
    Double kill！脑子里响起机械的双杀提示音。先帝创业未半而……啊不是，某人的同居幻想卒于行程与现实。
    沈意疏说得都对，因此郑泽运更加郁闷了，他不就是想在入伍之前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多多相处吗，为什么也这么难QAQ
    “好啦好啦，不用不开心，像以前那样偶尔一起过夜不也是可以的吗？”
    郑.怏怏不乐.勉为其难.泽运：“哦。”
    “郑泽运——”沈意疏也不乐了，故意拖长声音直呼其名。
    “你又不叫哥！”
    “你是不是又要跟我掰扯敬语？”
    “我比你大了五岁啊五岁！”
    “是四岁又两个月！”
    “那也是得叫欧巴说敬语的年龄差！”
    “你以前就答应过我可以说半语的，现在居然想变卦！好哇，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刚睡完就翻脸，这么点儿要求都不肯满足我，还说什么复……”
    沈意疏气恼之下想要挣脱郑泽运的怀抱，却在此刻深切领略到男女间的体力差距。她既不是林允儿那样的怪力美少女，也不是健身房常驻用户，先天后天都不足，郑泽运还没怎么使力，她就被彻彻底底地压制住了。
    “哼！”沈意疏侧过脸去，就算现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想和他面对面。
    郑泽运没有夜盲，也不近视，而且这屋里还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因而很快就捏住沈意疏的下巴，让她把头转回来，亲吻侧脸，放软语气哄小孩：“你不是说医生叫你保持心情愉悦不要有太大情绪波动吗，别生气，好不好？”
    “又不是我想生气的。”沈意疏感觉很委屈，结扎你都肯为我做，就非得在敬语上和我过不去是吗？
    “我和你闹着玩呢，别气了。你不想说敬语就不说吧，反正你浑水摸鱼不叫哥也不是三两天的事了。”
    说完这话，郑泽运捏了捏沈意疏还气鼓鼓的脸，内心苦涩。快乐的同居生活没敲定，还在敬语战争中举白旗投降，他的家庭弟位已经一目了然了。
    第214章 应许之物
    这一夜睡得并不平静。
    梦中有克苏鲁一样的怪物纠缠不放，在腥臭难闻的触手即将抓住自己之际惊醒。意识落后于躯体，还停留在很远的地方，沈意疏合上眼皮转动几下眼珠再睁开，视野里是刷白的天花板，接着是吊灯，再然后是与宿舍截然不同的陈列。随着意识归位，各项感官也开始了运作，她想掀开被子坐起来，却发现有人像八爪鱼似的抱着她睡了一晚。
    ……难怪。
    沈意疏化身一尾鱼，小心翼翼地从这个怀抱中退出去，给还在睡梦中的恋人捻好被子，抓起衣服去洗漱。进洗手间之前余光扫到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8，看来果然是没睡太好，昨晚折腾一番后又是洗澡清理又是互诉衷情，真正休息时已经是夜里一两点了。
    提早餐回来时正好9点，沈意疏刷了房卡推门进屋，郑泽运听见响动便咬着牙刷从洗手间探了个头出来。久违地看见对方在晨起时的模样，沈意疏先是一愣，继而漾开笑意，催促道：“我在酒店的餐厅给你带了早饭，洗漱完出来吃吧。”
    回应她的是一声和着泡沫星子的“好”。
    这家酒店的品质委实很对得起价格，手磨咖啡的气味馥郁又醇厚，表面撒上白芝麻的可颂夹了芝士、火腿与烤蛋，一口咬下去咸香酥脆，作为一天里的第一顿很是不错，能给人带来幸福的感觉，果然最让人快乐的还是碳水。
    “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
    见郑泽运吃得差不多了，沈意疏顺手递上纸巾：“我预约了今天上午的纹身。”
    听见“纹身”两个字，郑泽运有些吃惊，以他对沈意疏的了解，像她这么怕痛的人绝不会轻易去做，就连耳洞也是出道前被队友拉上才去打的。
    “好，你向经纪人报备了吗？”
    沈意疏点头答是：“放心，我不做什么很夸张的图案。”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组合ins以前发过的某条动态给他看：“去纹这个句子。”
    郑泽运定睛一看，是沈意疏去年和朴秀荣一起去做海娜时拍的照片，白皙的手臂上写着一串黑色英文：May the love be with you。
    “之前是想要靠纹身在身上做个不会消弭的提醒，至于现在么，希望能把收获的爱永远留住，但是轻易就把永远说出口的人往往并不能如愿，所以是‘may’。这也是另一种警示，不要觉得被爱是理所当然的，随时都可能失……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感觉到面前人的视线渐渐浸润了几分忧郁，沈意疏停下来，笑得有一点点无奈，“我没有觉得悲观，也知道哥正爱着我，但我希望自己可以更多地去爱他人，你、家人、成员、朋友、粉丝以及所有爱我的人。”
    “你……能这么想，那很好。”
    “我不说清楚你肯定要多想，放心吧，那些特殊癖好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沈意疏以这句保证终结了对话。
    这家叫“涅”的纹身店坐落于世田谷区，大约因为处在富人聚集的独门独户住宅区，周围没有太多商铺，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反倒有了些许静谧的禅意。沈意疏对此不以为然，“静不值钱，闹中取静才值钱，看起来值钱才能换回更多钱”，就像她只是做个普通纹身却依然要价不菲一样。不过传闻这家店的刺青师傅手艺极好，能把喜多川歌麿、歌川国芳等人的浮世绘照搬到皮肤上，给沈意疏做纹身难说是谁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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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最后肯定不会是当家大师出马，沈意疏的纹身是徒弟来做的，一个个子很高的短发女生，看起来是“凡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冷酷蓝毛亚逼，认出客人就是当下人气极高的Euphy后却秒变星星眼，嘴里说着“做完可以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我非常喜欢Red Velvet”“师父昨天还在跟我讲他曾经给一个大人物做过美人绘现在我也能向他炫耀了”之类的迷妹发言。
    沈意疏：“好呀。”
    说罢还大方附赠合影一张，掌镜人不用多想，就是让亚逼徒弟沉痛塌房的姐夫。
    纹身做得很快，沈意疏不搞花样没选特殊字体，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个过程中见她有一阵没一阵地眉头紧锁，郑泽运忙问是不是很痛要不然别做了，他那副纠结又难受的表情给沈意疏看乐了，好像躺着让刺青师傅纹左手的人是他似的。她想了想，说：“有一点点，帮我捂下眼睛吧。”
    这仿佛是一个被赋予了魔力的举动，能够安抚疼痛与焦虑，不管是施受的哪一方，都在掌心与眉眼相贴的瞬间获得了同等的平静。
    许久之后，沈意疏为了宣传个人专辑上综艺时被mc询问理想型，她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希望是在我感觉到痛苦时主动捂住我眼睛的人，会喜欢那样的人。”
    这边徒弟交代完注意事项，沈意疏也把签名写好了，还特意问了姓名写的to签。店主、也即那位声名在外的刺青大师的确是个讲究人，摆在桌上让徒弟随手递给沈意疏写字的钢笔还是带有螺钿莳绘工艺的长刀，不过那么贵重的一支笔就信手放桌上，也不知到底该说讲究还是不讲究了。
    “果然也只有这样的笔才配得上沈桑的手书。”徒弟收到to签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要不是顾及到偶像还在这儿，可能会忍不住出门跑圈，“您慢走，路上还请小心。”
    “你想要吗？”在出租车上郑泽运突然问道。
    “mo？”
    “那支笔。”
    “啊……”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沈意疏拒绝了，“你忘了我现在是万宝龙的大中华区挚友了？日本也能看见我的地广的。”
    这倒是，郑泽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鏡さん》发行后Red Velvet在日本知名度暴涨，Canmake和KOSE都很舍得花钱做推广，在东京不难发现她们的身影。
    “那你什么时候回韩国？”
    “明年吧，日本的音番、韩国的年末舞台和颁奖典礼全都不去了。”
    “但你不是已经出院了么？又没有行程怎么还要留在日本？”
    “你忘了我1月初就要发单曲solo出道吗？日本还有一个《Music Station》的打歌舞台要上。”
    听见这话，郑泽运霎时就变了脸色。他本来不说笑时看起来就有点凶，容易让人误会是不是在生气，眼下绷着一张脸更加显得严肃和冷硬了：“那你的耳朵怎么办？已经有一只失去听力了，连剩下那只也不好好爱护吗？solo难道比你的健康更重要？你怎么还是这样，说好要爱自己，却依然不把身体当回事。”
    猝不及防被指责，沈意疏几番欲言又止，得，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初撒谎装可怜的是她，现在因为这个谎言遭受反噬的还是她，而她还不好说其实我的右耳没有失聪只是丧失了部分低频，于是只能赔着笑辩解：“我……我没有啦，但是哥也清楚我solo的时机很好吧，三首歌里两首都tie了，又有组合的人气做依托，说不定会有很好的成绩呢？《I beg you》我很喜欢，录音的时候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唱一遍，哥也是歌手啊，应当可以理解我的心情的不是吗？Kinki Kids的堂本刚桑听说我也突发耳聋入院后发了邮件来，告知了他的治病和调理心得，我会戴好耳塞上台的，保证不出问题，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欧——巴——”
    郑泽运（没脾气）：……
    勉强同意ms的打歌活动后，两个人找到一家好评度颇高的西餐厅简单吃了个午饭，反正沈意疏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与其争执不休，倒不如趁机让她立字据签订条约割地赔款（bushi），说人话就是拿到她亲口说出的保证，指不定以后哪天就能用上。在一起这么久，郑泽运也渐渐摸索出了同沈意疏的相处之道：先顺着她，顺到她觉得不安时就可以提要求了。
    饭吃到一半沈意疏说自己来了电话要出去接，等了大约半小时她才回来，不知道是走是跑还在大喘气，郑泽运赶紧给她倒了杯柠檬水，询问遇到私生还是记者跟拍，沈意疏一口气喝下半杯水这才顺了气，摆摆手说都不是只是怕你等急了。
    “一年都快等过去了，还在乎这一会儿吗？”郑泽运说，沈意疏有时候怎么说呢……较真得可爱。
    “就是这样才不想让你再等待了。”沈意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你快试试，尺寸不合适的话还可以去换。”
    郑泽运眼皮一跳，敢情沈意疏刚才接完电话还去买了戒指？
    “点餐的时候我在谷歌地图上搜索了一下，附近是一个很大的卖场，还有Chaumet的门店，就过去买了副对戒。”看出郑泽运的疑虑，沈意疏一一做了解答，“不是因为分别而感到不安吗，把这当作我的承诺吧。本来是想作为惊喜偷偷放进包里等哥进了机场再告诉你，不过怕尺寸不对日后更换麻烦，就直说了。之前我生日你送我的那个戒指可以再拿给我吗，我一起用链子串好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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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那个戒指不是在你那儿？”郑泽运反问，感动还来不及发酵，狐疑就立马取而代之，“我当初只带了衣服和生活用品走，你整理出来的我送你的东西一样也没动。”
    自从分手后就再也没回过三成洞公寓的沈意疏：“什么？你没带走？！！”
    第215章 铭记时分
    三成洞的公寓有保洁人员定期上门打扫，分手过后沈意疏为了避免触景伤情，索性把常用的设备搬回宿舍，从三月开始停掉了家政服务。为了让沈意疏放心，郑泽运在练习结束后特地去了一趟，找到那个红色盒子，三色小环相绕而成的戒指安安静静卡在黑色衬底上，这屋子里除了多上厚厚一层灰，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包括戒指在内的那一堆东西都好好的，甚至保持着打包时的原样，沈意疏放下心来，叮嘱郑泽运把戒指收好，她回韩国了再来整理。
    住院大半个月打乱了沈意疏不少计划，FNS歌谣祭、韩国年末舞台统统都得重新排，对成员还好交代，对要一起表演特别舞台的朋友们就有些过意不去了。MBC早早发来邀约，找了几个本命年的女爱豆cover KARA的《Lupin》。原本开过一次线上会议初步分好了歌词，但现在她因为突聋取消了整个12月的行程，cover舞台必须另外找人，大家已经练好的part可能没法用了，进度条全部归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大致练习了唱歌，舞蹈还没有练，不然扒舞、熟悉走位又是个大工程。
    最后沈意疏从刘是我那里得知了完整名单，金南珠刘是我林娜琏林娜荣，作为替补加进来的是宇宙少女的苞娜，这个阵容哪怕不是复仇者级别，也称得上梦之队了。Twice不必多言，ohmygirl从年初拿到初一位以来人气一直保持上升态势，Pristin的两次回归也都很成功，林娜荣本人还有前I.O.I成员的光环，金南珠出道多年资历人气都有，苞娜更是宇宙少女的主捧。但为了保证live质量，沈意疏私心能来一个唱担，这几个人里苞娜舞担林娜荣rap担剩下三个都是lead vocal，KARA两主唱水平都很高，她们的歌不是那么好cover的。
    得知亲友忧虑后刘是我表示没什么可烦恼的，反正这种合作舞台大概率不开麦。
    沈意疏痛心疾首：“我们Kpop好像要完蛋了！”
    不过自古人类的悲喜就不相通，“我只觉得她们吵闹，以及甚是煎熬（忙内语）”。朴秀荣也有一个特殊舞台，四代女团ver.《Hush》，原曲以颇具特色的钢管舞和隐秘性感氛围而成为Miss a的代表作之一。朴秀荣从《Red flavor》之后逐渐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cutiesexy路线，去表演这首歌就很合适，但坏就坏在合适上，分part时她拿到了不少词，不仅要开场，还和lovelyz的李美珠一起分担了这首歌的高音，而这组选择性开麦。不用怀疑，朴秀荣恰好是开的。
    “又要跳舞又穿高跟鞋还要开麦唱歌，上舞台唱破音之前我觉得我可能会先死在练习室。”
    朴秀荣的绝望和幽怨哪怕隔着一片广袤的日本海都通过电波传过来了，沈意疏被逗得忍俊不禁，但听见自家忙内随后那句愤怒的“欧尼”，她又假装嗓子痒地咳嗽几声：“咳咳咳，抱歉这两天有点感冒，你们也注意保暖……不要怕嘛，红舞鞋回归的时候我们不也基本是场场live吗？”
    “那怎么能一样？现在的打歌节目收视率才多高，年末歌谣祭那么大的场子，哪是平时打歌能比的？只有我和美珠姐开麦，我又拿到了很重要的part，唱不好的话怕会影响组合的名誉……”
    正值饭点，沈意疏咬住筷子，emmm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把‘名声’看得那么重。这里是KBS歌谣大战，不是produce生存战，一次表演而已，唱劈了就唱劈了吧，我们兜得起。秀荣啊，Red Velvet不是需要你去拼命争夺荣誉的存在，而是你去到外边时——无论唱歌跳舞还是开机演戏——给你作为底气的依托。像平时那样去做就好了，就算我不在现场也会为你加油打气，把hot Joy的魅力统统展现出来吧！”
    不得不说沈意疏其实很有做□□组织头目的本领，只要她愿意，鼓舞小弟士气出门火并完全不在话下。这边朴秀荣挂了电话，胸中顿时燃起熊熊斗志，决心一定要把这个舞台做好，不让信任她的姐姐们失望。
    最后这场《Hush》果然成了当晚热门舞台之一，朴秀荣喜提百万直拍，在一众还只能称得上女孩的女团成员里，用性感而不失风情的表演为自己赢得了新title：sexy dynamite。
    “尤菲组”组长沈意疏自出道以来，精确点讲是做练习生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跨年。以往都有练习生伙伴一起，后来是成员，再后来是电视台的staff、mc以及熟悉的不熟悉的艺人同僚们，今年却因为种种原因独自滞留日本。这天难得睡了个懒觉，到中午才幽幽醒转，起床穿衣洗漱出门觅食，晚饭是与蓝堂薰、有栖川绫乃一起吃的，因而也不能说是完全独自一人。成员和恋人都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趁着休息便多聊了一会儿。VIXX对《Scentist》这首歌做了重新编排，把香水跟吸血鬼概念相融合，于是这场的编舞与造型也致敬了13年发行的《准备好受伤》，美瞳浓艳、嘴唇苍白、服装华丽而繁复，沈意疏在视频里看见郑泽运的造型，沈氏全自动彩虹屁放送机又上线了：“啊，卡玛利拉的血族长老是在循香索命吗？”
    “不，是被神父驱逐后负伤逃走的普通吸血鬼。”郑泽运从善如流地接话——VIXX在KBS那天表演的就是神父与驱魔人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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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郑泽运拨弄了两下刘海，沈意疏一眼就看见他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六边形排列、间隔镶钻，不是她送的对戒是什么？
    “等等，”沈意疏慢慢蹙起眉毛，“今天要上舞台，你怎么戴着戒指，还是无名指，生怕镜头和粉丝看不到吗？”
    郑泽运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只无名指，中指也戴着道具戒指，设计浮夸多了，衬得沈意疏送的那个都平平无奇起来：“表演的时候谁会想到这不是个普通戒指呢？”
    沈意疏不气反笑：“你看看那一圈钻石再说话。”
    回去后查了价格，得知自己手上正戴着300多万，想起来这茬，郑泽运不免气虚，但仍挣扎着：“我好不容易才和你有个同款，所以想多戴戴……”
    “……”
    在避嫌这件事上沈意疏心得颇多，因而也能理解男朋友的想法，她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戴了，平日里收着放在钱包里就是，也不至于被眼尖的粉丝发现，“行，你戴吧。”希望不会被网友扒到。
    然后晚上就出现了关于VIXX精致服化的热帖。
    沈意疏：预言家竟是我自己？
    1月6日，悬疑剧《三年A班》登陆NTV，电视剧云集了一众人气若手，挑大梁的菅田将晖也在近两年逐渐证明了自己的演技，第一集 以班主任柊一飒炸毁教学楼通道、绑架学生、寻找数月前班里一名同学的自杀真相拉开了故事序幕。首集收视率10.2%，网络讨论度很热烈，是个不错的开端。结尾随着演职人员名单一同滚动播放的是沈意疏演唱的《Seek》，得知被选中作为电视剧主题曲之后沈意疏对歌词又做了些许修改，更贴近男主角的内心，不仅要在学生寻找真相的过程中公布景山澪奈的死亡内幕，也要用这种极端方式找回人内心的善意与独立思考的能力，避免再有人死于网络霸凌。
    《Seek》在电视剧播出当日便开始配信，以1.2万的下载数收获配信日冠，这也让听过歌曲的路人对Euphy的solo怀揣期待。有件事不得不提，环球还曾经为沈意疏争取过景山澪奈一角，虽然开局就已经死亡，但她却是整个故事的灵魂人物，一切都围绕着她展开。戏份上不如二番的茅野樱吃重，但胜在人设和情节上的重要性，不过也可想而知这样一个角色肯定会有很多事务所为自家若手争取，最后花落00年的上白石萌歌。得知此事后沈意疏说还好没成，93年的菅田将晖演班主任，95年的自己却在演高中女生，这像话吗？
    蓝堂薰微微一笑：“如果你面试通过，那么94年的片寄凉太会和你演同班同学。”
    沈意疏：……
    #请把娃娃脸抗老打在公屏上#
    《三年A班》首播的话题度还未消散，紧接着fate HF线剧场版也上映了。第二章 《Lost butterfly（迷失之蝶）》于1月12日登陆大荧幕，9号则是沈意疏的solo单曲《I beg you》披露与发售，宣告作为Euphy正式在日本solo出道。即便出于健康问题取消了不少预定行程，但是环球对沈意疏的宣传力度却没有丝毫缩水，线上线下都投放了大量广告，说是铺天盖地倒也不为过。黑粉与部分队友毒唯粉见到这个阵势后在论坛连开数帖，称其为“皇族的诞生”，有一说一，说得还挺准——
    @Oriconbot：1月9日，单曲榜Euphy《I beg you》47550张……专辑榜……DVD榜……配信榜Euphy《I beg you》22069枚。
    转发：
    @椿之花明：感谢（），感谢（），这的确是值得被所有人铭记的一刻。
    第216章 2021-06-28 11:55:37
    霓虹地图（11）
    《I beg you》近五万的首日销量以及两万多的下载数，毫不意外地占领当日Oricon榜一位，甚至主打歌还空降了Melon55位，有十几万的收听，这个音源成绩放到爱豆组合中也是中上水平（君不见还有不少男团根本in不了实时榜单），更不用说两个日冠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配信折算之后，沈意疏出道单的首日销量已经破五万了。
    这张单曲因为tie了fate，所以多了一个期间限定anime盘，封面是间桐樱，此外的初回ab及通常封面都是沈意疏，在环球官网下单三张附赠文件夹，买齐一套送纸质收纳盒，其他的渠道如亚马逊乐天市场HMV等则有别的法子刺激销量，下单就送特典小卡单人海报之类的，也都是常规商法。
    原计划里还有两场握手会抽选，但因为沈意疏意外生病，也被迫取消，最后剩下可以的宣传活动就只有《Music Station》以及老熟人日本电视台的清谈综艺《闲聊007》，ms打歌时沈意疏还得戴上厚厚的耳塞，和乐队一起排练时她就在尽力适应这玩意儿。
    电影的上映对销量起到了一定的刺激作用，有动漫或者角色厨因为主题曲上头出了电影院就去买cd的，也有单曲上架后听了觉得这就是间桐樱个人曲而掏钱支持实体的。电影可以为歌手吸引到一部分纯二次元的听众，歌手对主题曲的优秀演绎为电影增光添彩提升品质，二者互相成就。总之在重重因素加持之下，《I beg you》一连三天配信第一、四天单曲第一，前三日的销量甚至都没下万，最终以10.1万的销量和5.3万的下载数拿下当周周冠，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数字已经提前锁定了2019单曲部门的女solo年冠。
    环球和S.M立刻在中日韩各大社交平台上发了大字报，加上《I beg you》还在Melon日榜里安定地苟着，韩媒的彩虹屁立刻就安排上了，用词可谓浮夸至极尽显韩国人本色：“延续音源神话”、“又一个TOSO豆（top solo爱豆）的诞生”、“用自身书写new legend”、“从韩国走出在日本也大放异彩的kpop star”。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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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丝的反应就直接多了，“命中带火”、“红是我的名也是我的命”，有栖川绫乃读了几条微博大字报下的评论，听得沈意疏怪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万一今年有天降紫微星出道呢？”
    这句话沈意疏是用中文说的，有栖川绫乃翻译成日文，又解释了一下紫微星的意思，沉浸在喜悦中的经纪人倍感不解：“shu酱难道还不算紫微星？甚至代表色都是紫。”
    小助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沈意疏：紫微的紫不是那个意思啊喂！
    周榜出来之后朋友们陆续发来了祝福和庆贺的讯息，虽然首日以及ms舞台那天就已经进行过这个程序了，可是“孩子太过争气以至于家长不得不连摆三天流水席”，成员们的这个形容有点好笑，但沈意疏还是很耐心地一一回复，从微信到kakao，再从kakao到line。
    在日本活动的这半年多她慢慢认识了一些人，勉强算合作过的三代目、偶像兼同社大前辈Hyde、在录音室里“摧残”却也肯定自己的梶浦由记、上过冠番又因为耳疾熟络起来的堂本刚等。尽管登坂广臣可能是对她有一些旖旎的想法，但住院期间他来探望过一次，郑重其事地道了歉，两个人把话说开后就消除了芥蒂。直进是应当具备的优良品质，但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一直拥有那个人，沈意疏到现在也仍然坚持着这个想法，即便为此吃了不少苦。
    [臣酱：斯巴拉西！Oricon周冠真的很了不起]
    [梶浦老师：反响出乎意料的好，蓝堂桑果然眼光毒辣^^]
    [244桑：哇…太厉害了，不愧是尤菲酱]
    [Hyde桑：刚点开推特就看见“Euphy公信榜周榜第一”的消息，恭喜了 p.s.今年的halloween party也一起来玩吧]
    ……
    看到Hyde的那一条消息，沈意疏高兴得差点跳起来：“Hyde桑邀请我参加今年的halloween party了 ！”
    “哇，太棒了！”经纪人和助理都知道她是忠实虹粉，因而也跟着高兴，“那一定要提前预留出时间，别因为行程错过了。”
    沈意疏连连点头，halloween party是Hyde每年临近万圣节时都会举办的演出，主题就是万圣节，因而受邀出演的嘉宾也都会按照这个主题进行装扮，相当于明星们的cosplay演唱会，嘉宾出场时还会提着包包给粉丝撒糖撒礼物。总的来说是一个很值得参加的活动，尤其是她日后还打算作为歌手在日本深耕，能借此机会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沈意疏到角落里去给郑泽运打电话，提前敲定了hp的演出行程比单曲拿到周冠更让她感到开心。
    [O榜出了，单曲配信周冠Euphy]
    首周销量4.7-2.4-1.1-0.8-0.65-0.3-0.15，共计10.1万；配信2.2-1.05-0.85-0.6，剩下三天跌出前三看不到具体数值，但下载数总计5.3万，两榜周冠都毫无悬念，真·皇太女登基
    1l：too hot too hot
    2l：[火][火][火]
    5l：好家伙，紫人速来登基
    7l：不相信sys是桃浦的可以滚了
    8l：拆逆死就是牛（吴京脸
    10l：有没有懂日娱的来说说这个数字什么水平
    13l：锁女solo年冠的水平
    14l：就算放到韩娱，10万级别的女solo现在也就只有泰妍一个
    18l：然而日单还比韩专贵，我去看了，沈树的solo单一共四个版本，初回ab+通常+期间限定anime盘，初回1850日元，通常和anime盘1200日元，取个中间值1500也是差不多88一张，现在买专的渠道多了之后站子可以直接去和渠道商压价，韩团基本都在6、70的区间内吧，
    21l：红毛上张专多少钱，65吗，加上配信销售额按这个价格一起折算已经快15万了
    22l：所以ty之前一张专辑的销量多少（狗头
    25l：勿cue你金姐，辣菜的死个妈先
    27l：25楼戾气也太重了吧，正常比较销量怎么就叫拉踩了
    30l：别说solo，就算是女团也没有几个能卖到15万
    34l：#一人女团沈尤菲
    37l：虽然有tie映画和连多的因素，不过外籍歌手出道单就能卖到这个数属实流弊
    39l：后排提醒，iby周榜排名43，日榜收听还比昨天涨了2700，真就日韩两开花
    40l：bdjw，这算有音源口碑吗？
    43l：#如果这都不算# 我担甚至进不了Melon周榜TT
    44l：楼上担谁，我们五代not in好兄弟吗
    45l：只有我get不到这首歌？第一遍听完只觉得莫名其妙，拼接感有点重，如果不是Euphy唱的我可能根本不会去听
    46l：正常，这里是韩娱版，常规jpop不在我们的关注范围内
    48l：我也觉得iby很吊诡很神经质，不如三年A班那首主题曲好听，宵樱倒是一听就很沈意疏的抒情曲
    49l：诶，楼上说对了，这首歌的气质就是诡异狂乱又神经，剧场女主角也是这么个黑暗又病娇的性格
    50l：油鸡大妈找沈树来唱这首歌还真是找对了，私心觉得比Aimer更合适
    53l：big胆！竟然敢说不好听，等着zcjj出警吧
    58l：有什么敢不敢的啊，iby音源刚出来的时候组里不是就两极分化得很吗
    64l：晕，pv预告出来的时候我就好喜欢，完整版一点都没让我失望，2分45秒过后电吉他solo的bridge太上头了，我专门剪来做铃声
    67l：fate厨来了，梶浦x尤菲这个组合的滋味竟然该死的甜美（bushi……万万没想到尤菲可以把大妈的歌消化得这么好，近年来梶浦做的歌都严重同质化，不过单看这首歌的完成度还是很高的，尤菲现场太绝了，每一句都是小樱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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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l：反正日本人很喜欢，我也喜欢，韩国人看起来也挺喜欢
    75l：这首歌真的有毒，什么鬼-还行-有点带感-真香，我吹爆sys！
    80l：说起来ms那个舞台还把我看哭了，听不懂日语也不妨碍感受歌曲情绪的变化，从卑微到爆发直至最后的崩坏，还有末尾那句阿姨洗铁路前的叹息，又病又美，之前看到一条关于这个live的点评，每个字都好在理，我贴一下链接[微博]
    第217章 霓虹地图（12）
    [微博链接]
    @Eclipse1995：在证明自己是个优秀歌手这件事情上，我想没有比今晚的ms更有说服力的舞台了。
    《growing》是椿花叶片的锯齿，《I beg you》是椿树的花朵，决绝、张扬又脆弱的红。
    作为一个不看fate只是查阅过百度百科的路人，iby对我来说也像是阿沈的自白。我很喜欢阿沈的这个称呼，比Euphy更贴近本人、比意疏更亲疏得当，而沈树这个花名用于描述歌手本职时的她不够庄重，我知道在唱歌上，她用了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得多的力气。
    再说回来，这首“自白曲”在编排上其实很有意思，起初是近乎清唱的自言自语，只有吉他伴奏，而后猛地爆发开，鼓与铃加入，增加头声，弱混完美过渡到强混，用漂亮而饱满的高音把听众一下子带入到歌曲情境中去。如果用画面来形容的话，大概是玉娇龙突然拔剑向李慕白刺去，带着势如破竹的锋锐剑气。
    对我来说，从主歌进入副歌，也是饱受震撼的瞬间。手里紧紧攥住的木条还未将毛刺用矬子磨掉，猛地被人抽出，刮破皮肉留下火辣辣的伤口，疼痛剧烈得我几乎承受不住。我清楚地知晓阿沈唱歌很有爆发力也很有感染力，却不曾想到她的力量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如火山喷发，如冰雪崩塌，瘦削的身体里埋藏无数发子弹，只待一个指令便射出枪膛。
    ms优秀的场地音效放大了阿沈歌声中的粘稠感，有几句特地放慢了唱，喉音颤动，与吉他手的拨片离开音弦后那游离的音色相似得不得了。现场的暗红色灯光压迫力十足，就像是陷入命运的沼泽无法挣脱，观众与屏幕之外的我们共同置身混沌的乳海，经历女主角小樱黯淡无光的人生。
    阿沈的唱功是毋庸置疑的，音色独特穿透力强，iby在她的演绎之下变成了小熊□□的蜂蜜，不，是比蜂蜜更甜腻、沉重、粘黏的糖浆。撬开天灵盖一点一滴渗进来，然后如跗骨之蛆死死攀附在灵魂上，散发出将要吞没一整个威尼斯的疫病的高热。甘美又决绝，令人沉醉又颤栗，这是小樱对士郎无畏的爱，或许也是阿沈展示给我们看的她的心。
    我一直都认为艺术家、或者说创作者，这种人多少都存着些神经质的特性，靠汲取瞬间的激情和苦楚而生活，阿沈也在花絮中说了“每次录音前都会把自己放在小樱的位置上”，逼迫自己一再陷入那个痛苦又癫狂的状态。反复吟唱的lie lie lie替代la la la，这是在黑暗深渊中发出的心声。
    钟铉在蓝夜里对阿沈说过，“感知痛苦是一种天赋”，“如果你拥有它希望你不要抛弃它”。翻阅阿沈已经发表的作品，仲夏夜之梦欢愉后的怅然，growing爱而不得，荨麻疹是无法戒除的过敏原，基本没有纯粹的欢乐内涵，就连cover曲也透着悲意，尤其是X的crucify my love。我不愿妄自揣测她的人生经历，只是想说，也许阿沈正是借着这首歌把她心中的晦涩经由一番包装后唱了出来，你品味到的是蛋糕表层甜美厚重的奶油与糖浆，还是在这之下触及到了燃尽自我的焦苦呢？
    穿插全曲的重鼓拍是一根丝线，串起每一次的变奏，这也是为什么有不少人说这首歌拼接感重却听得欲罢不能，拼接是为了表现小樱复杂多变的内心世界，这同样说明了阿沈对于这首歌的掌控力，化身不同的人格去展现不同的情绪。
    她的声音虽然有如台风登陆时的暴雨般破坏力十足，后面的演绎却也不失柔美。两段副歌结束立刻接上凄美的弦乐，为歌曲注入了截然不同的情感，在电吉他狂肆的solo之后，阿沈的演唱变得轻柔而婉转。“刺骨的悲伤如飞雪层层堆积”到“那时的伤痕会否也能隐藏湮灭”，这一小段难道不像终于盛开的椿花吗？枝叶托起精巧秀美的花朵，吐出细长的金黄色蕊丝，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樱向士郎诉说自己真实的想法，袒露阴暗无明的内心。
    最后那一连重复三次的“不要离开”，还有夹杂在中间的卑微祈求，阿沈抓住麦克风支架唱到弯下腰去，长发垂落，灯光骤灭，两盏猩红追光精准打在她身上，斜洒在地上的影子格外瘦削。旋律越来越弱，喘息声在这时化为一整朵即将坠落的花球，呈现极致的物哀之美。黑暗中的乐手停止弹奏与敲击，观众也屏住呼吸，寂静的演播厅内她发出最后一句坚定的“我爱你”，我在顷刻间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狂跳。身在地狱，心向天堂，这是小樱对于残酷命运的控诉，也是阿沈对于这个角色的深情演绎。感谢梶浦桑，让我有幸见证歌手阿沈的这一面。
    ……
    92l：看完了，好长的小作文，紫吹人均文化生吗
    94l：不过对于这个现场的描述还是蛮精确的，就算听不懂歌词我也有一种尤菲正踩在碎玻璃上唱歌的感觉
    99l：听说ms的舞台设计有沈树自己的想法？别的不提，这个暗红色灯光一开，她盯着镜头，病娇气氛立刻拉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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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l：时隔一个多月的首次公开亮相，生着病还能带来这么好的演出，不是粉也感动了#沈树瑞思拜
    106l：话说紫人耳朵现在怎么样了？我看她好像只戴了一边的耳返，唱到后面还取了，音准居然一点没飘，太强了吧
    107l：新年的时候发了长文，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勉强可以上台，仔细看，右耳还戴着厚厚的耳塞
    111l：有无人贴个链接啊，我还没看过sys的solo舞台
    115l：[Music Station 190111]树吧在节目播出后加急赶制的特效中字，阿哔的审核效率也很给力，当天晚上就吐了
    116l：小沈好棒哦，以前唱这种情绪丰沛的歌还会有收不住的迹象，这场ms完全看不出，比growing时期进步太多了
    118l：绝了，不到一周播放量竟然快200万了
    120l：kpop那条舞台视频的微博也有十万的转发
    123l：唱歌好听的美女就是视觉听觉双重享受，谢谢爽到了
    125l：谢谢偶人，谢谢巨c[感谢]
    126l：巨c？关他们什么事
    127l：其实iby音源上线时偶人们就推过一波，后面舞台出来的时候巨c转发了那条微博，我在首页刷到时大受震撼，差点以为ikun会把sys和zcjj撕碎
    130l：也许是zcjj飞扬跋扈惯了，我竟然在想正面刚的话她们谁会把谁撕碎
    133l：那肯定还是比不过内娱秀芬的体量
    138l：沈姐这趟大厂之行真的值，本来以为是满级大佬在新手村扶贫，没想到新手村喜迎拆迁居然爆了，而且偶人也挺敬重她这个老师的吧，组合单人发歌都会转发宣传
    142l：怎么不说是紫人自己争气吸到粉了？她当时廊坊首尔连轴转，又在录节目又在准备回归，人都瘦没了，上课还那么认真，每个lxs的问题都能指到，也不藏私，有什么就教什么，讲道理，能免费上Euphy的课就偷着乐吧
    146l：虽然不是粉，毛里最好感的也不是她，但是sys真的挺不容易的，勤勤恳恳在韩务工还给自己整出一身伤病，甚至差点失聪，能有今天这个成绩的确值得
    150l：粉丝小作文里写“燃烧自我的焦苦”，我挺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说满选之女毛内皇族，至少也是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吧，拍vlog翻唱歌曲去了日本之后环球又很捧她，但这是可以说的吗，沈意疏时常给我一种处在破碎边缘的感觉，尤其是去年以来
    151l：所谓艺术家特质吧，比常人更加敏感多思，更容易陷入思维死角，作为路好也希望沈树可以平安快乐，不是非要逼自己写出比growing更好的歌才OK
    153l：有病看病，没病不要装神弄鬼
    154l：你说你[马]呢
    156l：她有时透露出来的想法就让我忍不住担忧，像growing、iby那样全身心投入地唱歌很难说不是一种过度消耗
    159l：死到铺死到铺哈，路人朋友关心我们家孩子很感激，但是人本身就是好好的也不能非说有病是不？渣男时期状态是不太好，连带着有几个舞台都表现平平，但是后面立刻就调整回来了，日韩两地活动都没有那么萎靡过，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舞台，b站随便一搜歌名就有
    162l：她那种滴水不漏的性格如果不是自己想说，大概率是不可能随便就被粉丝挖出来的，在我们看来是她不经意透露的，说不定她本来就打算要让粉丝知道呢
    163l：虽然是好意，但是对没确定患病的人说“赶紧去看医生”这种话也挺冒犯的，还是别涛这个了
    165l：对，来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胶布[视频截图]左手露了一截手臂出来[视频截图]尤菲去纹身了吗？
    第218章 霓虹地图（13）
    《Music Station》播出第五天，关于这个现场的一切几乎都被粉丝和热心网友扒了个底朝天，关于一小截手臂胶布而延伸出的纹身疑云也开帖讨论了十几二十页，但讨来讨去，在沈意疏没有公开承认之前都只是猜测，“也许是膏药也说不定”。再者，一个纹身而已，在2019年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了，爱豆中纹身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沈意疏从出道开始就是“危险的病娇美少女”，这两年无论是S.M还是环球都有意强化她身上的艺术家标签，纹身这件事对粉丝和路好而言离崩人设还隔着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顶多担心一下沈意疏会不会审美跑偏往手上纹一个丑丑的图案，相关的帖子一会儿没人回复就在论坛首页沉了下去。
    倘若到此为止那也就罢了，但世事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公信榜更新后，沈意疏在万众瞩目中拿下双榜周冠，某个男粉发现关注的一个刺青师居然也发布了庆祝的ins story，截图正是O榜数据。
    之所以用突然，是因为这个刺青师的ins主页基本上全是工作相关的图片，要么是给客人做好的纹身，要么是作业时的他拍，偶尔会乱入一两张正脸出镜的自拍，总之很难看出个人喜好。男粉随即发了私信询问是否也喜欢Euphy，没想到收到了肯定的回复，再返回主页时便发现有一张手臂纹身的图谜之眼熟：啊，纹的句子是May the love be with you！
    鉴于刺青师发布成果图一向不配说明文字，顶多带店铺和刺青的tag，所以这条动态在发布之初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这个句子也很稀松平常，沈意疏毕竟还没红到那种说过的话能被引号框起来写进作文里的地步，因而底下的几十条评论都没往她那儿想，就算评论里有粉丝，也只当是同担做的，但眼下网上讨论了好一阵Euphy是不是去纹身了，男粉便存了这张图，去找Euphy的旧图做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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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图的过程中男粉渐渐有了一个新发现，Euphy从《bad boy》开始就裹得越发严实了，她是队内的保守派不假，又很讨厌晒太阳，因此在夏天私底下也会穿长袖。舞台上可能是出道久了之后对服装有了话语权，他这样想，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找到一张《power up》时期的短袖饭拍，他开始仔细对比两张图左手的肌理、血管走向，最终确定这就是同一个人。
    而后又顺藤摸瓜在刺青师的关注列表中找到一个取名风格很类似的id，点进去一看，是个只有个位数粉丝的非公开账户。诚如刺青师所说，也喜欢Euphy和Red Velvet，那么偶像来做纹身难道不会要合影或签名吗？好奇心作祟之下，他忍不住动用了一点社会工程学知识——不用怀疑，这就是一个it技术宅——成功破解了这个小号的密码。
    小号动态不多，也就十来条，鼠标甚至都不用滑动，一眼就能看完。最新一条是一张加了滤镜的to签，给真理子桑，落款Euphy，再往左滑，还有两个人的合影。蓝毛亚逼女孩站在身形高挑的Euphy身边，抓紧围裙的手还有腼腆的笑容泄露了一个粉丝面对偶像时既兴奋又拘谨的心情。
    他瞄了眼配文，“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亲自给Euphy做刺青”，“我也能在师父面前炫耀了”，“没有比今天更幸福的日子了”，Euphy酱果然去纹身了呢。
    邪恶而餍足的猫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和爪子，他将这两张图保存到电脑上，准备登出。很好，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真理子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小号竟然被人盗取过……嗯，拿着签名的大拇指……似乎，像是男人的骨节？
    17号凌晨，一个ins账号发布了两则带Euphy和沈意疏tag的动态，曝光了纹身的事，以及她和刺青师的合影。尽管给素人打了码，但神通广大的网友还是凭借马赛克也掩盖不住的鲜亮发色找到了刺青师的ins，非公开的小号也被翻了出来，更有甚者根据主页上挂着的店铺的信息查到了电话，半夜打过去追问详情。
    真理子在睡梦中被不间断的来电铃声惊醒，一听才知道自己发在小号上的东西居然被人挖出来了，惊恐和不安使得她立刻关掉手机，不明白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她不过就是给自己的爱豆纹了一句话，又在私人小号里上传了图片吗，为什么会被黑客盯上，还要发出来？那些人又为什么会打电话来，一再询问给Euphy做了什么：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纹身，有的话是什么，她是一个人来的吗，还有没有别人陪同，是男的还是女的。莫非这就是爱豆生活的世界吗？
    狂热粉持续的骚扰让真理子不胜其烦，到了下午实在忍无可忍，把这些未接电话截下来，抹掉中间的数字，然后全部发到用于工作宣传的ins大号上。
    @mariko_tattoos：我只是个做着普通工作的普通人，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账号被破解，信息被盗取，半夜里接到陌生人的电话，用凶恶的语气质问我对Euphy的身体做了些什么。向她要签名和合影是错吗？为了保护私隐把这些发在非公开账号上是错吗？我不过是喜欢Euphy而已，却无端经受了一天的谩骂与骚扰，难道喜欢Euphy是我的罪吗？#Euphy##Red Velvet#
    骚扰这个事可大可小，即便事件双方都是粉丝，但只要经过有心人的春秋笔法润色，这件事就很容易发展成“Euphy极端粉网暴素人刺青师”。因为真理子的ins带了tag，所以情况发酵得非常迅速，很快推特、ameba、2ch论坛等地就有了相关的推文、博客与帖子，环球的舆情部门注意到时，沈意疏的名字已经上了推特日本趋势。
    得知此事后，蓝堂薰立刻与S.M开了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回应肯定是要回应的，这件事只停留在粉丝骚扰刺青师的层面上还好，要是往夸张了说沈意疏没能起到对粉丝的正向引导就糟糕了。眼下的问题就在于该怎么回应，用什么回应，Red Velvet日推账号吗，但这件事发生在ins上，跨平台发声明显然不妥当，而且必须尽早把这件事解决了，否则难保会不会挖出沈意疏恋爱约会的事情来。
    提到这事，韩国的经纪团队急了，Red Velvet今年要做概念三部曲，S.M还有意让沈意疏在韩国也开始solo活动，中国自然也有活动安排，她身上还背着两个代言呢，绝对、绝对不能让恋爱的事情曝光。
    “代价来得真快啊。”蓝堂薰偏过头去看沈意疏，她抿紧嘴唇，表情冷肃，自然已经知道潜在的风险有多大了，“甜蜜的夜晚。”
    沈意疏揉了揉太阳穴，神经绷得太紧胃里仿佛都在隐隐作痛，有栖川绫乃看她这样心疼不已，明明错不在她，却要她来承担后果。
    那天送走郑泽运后沈意疏回公司见了蓝堂薰，向他说明昨晚到今天中午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后续又告知了成员和韩国的经纪人。蓝堂薰头天晚上收到沈意疏的line信息，说要外宿，他以为她有了艳遇，虽然不大赞成靠露水情缘解压，但圈内人滥交的多的是，只叮嘱她做好措施避免染病，现在听沈意疏坦白一切后才弄清楚原来是破镜重圆，于是调侃她“一定享受了一个甜蜜的夜晚”。
    但眼下看来，谈恋爱也不比约炮滥交好到哪儿去，起码不会让约炮对象陪着去纹身。
    “回应落脚在侵犯隐私上，同时号召粉丝用克制的心去爱人，我给真理子桑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还是发ins上吧，我开个人账号发怎么样，也能显得出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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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里的韩国团队飞快讨论起了此时开个人ins的利弊，蓝堂薰的催促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对面同意了沈意疏的提议。这个回应用团队账号发显得过于重视了，容易让人感到反常，而且时间紧急，他们坐在这儿讨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把沈意疏和RV的名誉放在火上炙烤。
    注册账号需要一会儿，沈意疏从蓝堂薰那里拿到号码给真理子打电话，第一遍没有接，第二遍也没有接，也许被当成了骚扰电话，她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没过几秒有电话进来了。
    真理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全然没有了一个多月前在店里的活跃。沈意疏很诚恳地说了对不起，这事对她来说同样是一场无妄之灾，但毕竟因她而起，如果她也觉得委屈向真理子抱怨的话，真理子又该去哪里说理呢？指望那些骚扰她的人吗，别说笑了。
    “我知道这不是Euphy酱的错，我不会怨恨你的，谢谢你专门打电话来安慰我。”
    “待会儿经纪人把账号密码发我我就去ins上发文，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还能为真理子桑做什么，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那天的事我也不会说的，放心。”真理子说，“陪Euphy酱来的是男朋友吧，作为粉丝虽然很难过，可一想到Euphy酱或许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隐私的世界里，我就觉得有人陪着也好，Euphy酱一定要幸福！”
    沈意疏在真理子看不见的地方露出苦涩的笑：“谢谢，真理子桑也要幸福。”
    挂掉电话后沈意疏已经收到了新鲜出炉的id与密码，她登上去迅速改了用户名和简介，有栖川绫乃也将撰写好的回应发给了她，沈意疏删掉部分用词冗余的地方，照自己平时说话的风格“翻译”过来，然后再交由蓝堂薰过目，得到首肯后才发出来。
    五分钟后。
    @sysop_eu：大家好，这里是沈意疏。
    纹身是上个月去做的，贸贸然分享出来也许会让人觉得这好像是件同吃饭喝水一样轻巧的事，其实不是的。身为公众人物不应当那么轻率，于是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便没有告知reveluv，由此造成的一系列后果我感到很抱歉，早先已经致电真理子桑并获取了谅解，今后的日子里会怀着这份感激与愧疚正直地活着。
    出道至今已经是第五年，微不足道的我作为Red Velvet的一份子却收获了无数支持与关心，但飞得太高伊卡洛斯的蜡翼就会融化，攥得太紧风筝便无法起飞，爱意过分深沉也就变成了负担。如果可以，希望大家能在往后用温暖和煦的目光继续注视我、注视Red Velvet，谢谢。
    第219章 霓虹地图（14）
    [knock knock zcjj在吗？]
    紫人为什么道歉啊，还特地开了ins，没看明白，骚扰刺青师的不是sb宅男吗，这件事和她无关吧
    1l：如果每个人都像楼主这样想的话，粉丝也不用澄清解释抽奖一条龙了
    2l：楼主今年中考？
    3l：中考可笑死我了，楼主真的好单纯啊（非贬义
    5l（楼主）：我不是初恋追星小学鸡！我已经上大学了！
    8l：因为艺人的名誉很脆弱，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就是粉丝网暴素人，而尤菲并没有对自己的粉丝起到积极引导的责任，互联网时代人们只对吃瓜有热情，谁去看澄清啊
    9l：论坛不是狙人帖分分钟评论过百，澄清就二、三十吗hhhh
    10l：紫黑拿yhm的repo造谣小紫和三代目主唱恋爱这么快就被人忘记了吗，舞台设计和工作上的正常互动硬是被解读成交往证据，那个帖子一晚上就盖了200多楼，后来粉丝的澄清帖不也就四五十？
    12l：刚又去瞄了一眼，高赞评论给我看笑了，沈意疏出道至今仅有的两个绯闻对象，一个是剑桥堂哥，一个是同社前辈，前者不攻自破，后者连八卦狗仔都站出来解释了，以为躲在论坛id背后信口开河就不算是造谣吗
    15l：请把#铁血奋斗批沈意疏#打在公屏上
    16l：去年基本从头忙到尾，也就是因为生病了最后一个月才取消了所有行程，但还是在准备日本solo，哪有时间tla啊
    19l：道歉主要还是因为公众人物就是个舆论活靶子，就像这次的事，媒体不会写日本男子因为偶像骚扰他人，为了流量一定会带上Euphy的名字，路人看了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这个爱豆的粉丝好疯，连带着也会影响对爱豆本人的印象，沈树要是不及时回应放任不管的话，口碑难免受损
    21l：怜爱美女了，这波真的实惨
    23l：刺青师回复评论说那些人质问她对尤菲纯洁无暇的身体做了什么，我吐了，肥宅关起门来yy人家身子也就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管天管地管美女纹身刺青
    26l：啊，原来沈姐这么多宅男粉吗，我以为以她这么高岭之花又slay的外表和性格圈的都是小姬仔，再不然也是女粉大头，毛不就是女粉多吗
    28l：放个火盆在这里给沈树跨一跨，晦气晦气[火盆.jpg]
    30l：不能因为毛人好几个姬圈天菜就否定男粉的存在吧，镜子先生时期的握手会就有不少宅男搬箱了
    31l：咋说呢，霓虹乡民还是蛮吃紫人这款抖s小恶魔的吧，那边都管叫她尤菲sama（当然我觉得主要是脸好看
    34l：看到霓虹宅男这么狂热，不敢想象某天曝光恋爱了会怎么样，开始替未来姐夫担心了
    35l：已经断定是姐夫不是嫂子了吗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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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l：本人其实不必出面的，环球发了声明就是，但她还是回应了，甚至为此专门开了ins，在娱乐圈道德底线太高、责任心太重难说是不是好事
    39l：明明没做错什么，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要出来道歉，tcl tcl
    41l：想开点吧，饭一个有责任心、脑子清醒的爱豆多幸福啊，本人清楚知晓正确引导粉丝的重要性，至少不用担心以后会出现什么粉圈极端事故
    46l：我就比较阴暗了，我觉得这是个大好的虐粉机会，之前那个日综不是就给粉丝打了好一波鸡血吗，直接艹了十几万中输出来，我团单张专辑最高销量也没破十万qaq
    47l：说到这个我也去sys超话看了一下，zcjj怎么又在打钱啊，才开两天的链接又满了，高兴也打钱，生气也打钱，这就是富婆的世界吗
    48l：我已经在期待沈姐韩国的韩国solo了，刷新泰妍的女solo销量纪录已成定局，就看能把上限抬高到多少
    49l：不过沈姐这个id啥意思，有资深紫吹给我补课吗
    52l：i紫来了，粉丝也不知道[摊手]
    58l：能通过这件事强化善良理智的形象也不亏，而且还拥有了个人ins，以后就能有更多的美女可以看了
    59l：想多了，vlog和cover都已经停更一个多月了，Euphy突发耳聋住院之后傻帽发了公告，“为了艺人的身体健康着想，同时也遵循艺人自身的想法，地球观察手册及vintage story都将暂时停止更新”，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更新
    63l：速报！两个天/朝绿卡都关注了，cx评论留言：姐姐也辛苦了，不过id是什么意思呢
    66l：sys回复：system operater euphy
    67l：谢谢你，程潇，问了全论坛都想问的问题
    68l：系统操作人？
    69l：是管理员的意思啦，能操作系统的可不就是管理员吗
    72l：系统管理员尤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sys的风格诶
    76l：绝了绝了，这id好有sense，sys既是系统又是姓名首字母，把ins当作个人系统看也没毛病
    80l：紫人sense一搜
    86l：#沈意疏道歉#已经上渣浪热搜前排了
    90l：无语死了，狗公司买个开ins的热搜很难吗
    93l：那路人点进去也能看得见是为什么开的ins呀
    97l：评论都在心疼美女，夸她的也不少，这件事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糟糕吧
    100l：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
    沈意疏的及时回应总算是将这件事在彻底发酵开之前遏制住了，环球与S.M也下了大力气将公众视线转移到别处，正好程潇留言询问id含义，就把ins名拿来做文章了，连带着以往的一些小巧思给沈意疏发了有sense的艺术家的通稿。
    上MS前去录制的《闲聊007》也放出了预告，沈意疏与几个mc共同演绎了粉丝投票想看的恋爱场景，有肉麻得起鸡皮疙瘩的，也有让全场爆笑的，网络上讨论度与期待值都很高，真理子的事情很快翻了篇，沈意疏便也不再为此事烦恼，收拾行李准备返韩。
    临行前两天蓝堂薰兴冲冲地打来电话，说有一个新的邀约，他已经为她接下了。沈意疏微微一愣，停下整理衣物的动作，询问是什么，蓝堂薰却神神秘秘的，不肯在电话里讲，非要让她去了公司当面再说。
    沈意疏随即挂了电话，下楼打车去环球，她是不喜欢计划被打乱的感觉，但至今为止蓝堂薰也没坑过她，一直都很尽心尽力，想必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猜一下。”
    “我不猜蓝堂君也会告诉我的。”
    蓝堂薰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心，沈意疏的敬称听上去更像是讽刺，不过他也不兜圈子，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她：“是索尼的邀约，邀请你去上《The First Take》。”
    沈意疏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名叫“The First Take”的油管频道主页，上传的节目还不多，只有四五个，但封面风格高度统一，周偶那样的纯白背景，歌手肩景特写，旁边还立着麦克风，有点录音棚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这个频道？”蓝堂薰问。
    沈意疏诚实地摇头。
    “那就让我来给shu酱做详细的介绍。”有栖川绫乃接收了蓝堂薰的眼神指令，“这是索尼去年11月开设的一个油管频道，主打one take和清晰人声，只有钢琴或吉他一样乐器，将伴奏、垫音的存在感削减到了最低，歌手只允许演唱一次，因而网上也有人将这个频道看作是鉴定歌手唱功的一个佐证，目前还只有索尼旗下的歌手出演过。”
    “有点狡猾呢。”沈意疏一下子就注意其中的到逻辑漏洞，“只说one take，没说不修音，却用这个概念给观众直出无修的暗示，真了不起。”
    “确实如此。”蓝堂薰附和道，“索尼在营销这一块一向做得不错。”
    “绫乃酱说都是索尼系歌手出演，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沈意疏又问。
    经纪人微微一笑，似乎很欣慰：“很简单，索尼想要借你的热度为这个频道打广告。”
    沈意疏“噢”了一声，明白了。
    这个频道的关注人数还不到十万，视频播放量也不算高，里面最大牌的还得数LiSA，剩下几个要么是地下乐队，要么是索尼小厂牌出道的新人，要么就是网络唱见转主流市场的歌手，在沈意疏Kpop star的光环下的确不够看。她随便选择一个播放，听了半分钟，嗯，歌唱的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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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个非索尼系歌手，而且还是随组合在日出道以来人气就一直很高且近期solo成绩斐然的Euphy，对这个频道起到的宣传效果委实非比寻常，何况环球还不是把沈意疏当普通少女爱豆来运营，倘若想走本质歌手路线，那上《The First Take》可就太合适了：我们这个频道都是one take喔，所有歌手都只有一样乐器伴奏喔，你们快听听唱得是不是很好？
    沈意疏：“那什么时候录制？”
    蓝堂薰：“后天上午，录完你就可以回韩国了。”
    第220章 趁胜追击
    为了配合《The First Take》的录制，环球将《I beg you》改编成了只有钢琴伴奏的不插电版本，再加上去掉了鼓点和电吉他，整首歌变得温柔了不少。这个改编其实也有一番不同的风味在，但沈意疏觉得有点可惜，原版堪称精华的吉他solo去掉了，歌曲的狂放迷乱气质也没了，她也只好换一种方式来演绎，倘若《Music Station》的现场是间桐樱的自白，那么tft版就是目击者的转述，总体表现更冷静也更克制，反响居然意外的很不错。
    -没想到这一期竟然会是Euphy，还以为这里只会出现索尼的歌手呢
    -这个慢速版本的iby听起来好像更悲伤了TT
    -和录音室音源以及ms比起来，这个live去掉了好多末尾的颤音
    -从第三人的角度去演绎的话，就不必表现出小樱的偏执与癫狂，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Euphy酱唱歌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萨苏噶尤菲sama（不愧是尤菲大人）
    -iby标志性的叹息在只有钢琴的伴奏中听得更清楚了，降低了颤音的运用，迷茫与脆弱的情感被后半段的坚定所替代，喜欢这个处理
    -钢琴不插电版温柔了很多，也更深沉了，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人在教堂里和着管风琴的音阶向神祷告
    -向神祷告认同，但我觉得这版还是保留了一些狂气，最后砸毁了教堂内的圣母像才离去的，应该是这种画面www
    -美貌有了，智慧也有了，连唱歌居然都这么好听，可恶
    ……
    《The First Take》在1月最后一天更新了沈意疏的这一期视频，原本就在推特上做过预热，同时也转发了Red Velvet日本账号的生日祝福，因而不管是粉丝还是本质音饭都期待颇高，改编过后的《I beg you》也没让人失望，高赞评论中还有呼吁索尼赶紧出这版配信的。当然，索尼最后也出了以频道为名的配信合辑，包含了人气歌手、大热歌曲在内的配信专销售额蔚为可观，索尼还顺势推出了名为“The First Take”的厂牌，但那都是在三十期节目之后的事了。
    频道涨粉涨得热火朝天，连带着前几个视频播放量都大幅上涨，而彼时沈意疏早已回了阔别月余的首尔，即便她不跟着组合一起出席活动，却也没有闲着，一回韩国就去开了大半天的会，讨论Red Velvet2019的活动 。
    去年《Red shoes》活动结束后就简单讨论过一次，沈意疏耳疾发作滞留日本期间也远程开过一次会，但都不如今天这次来得详细，不仅是大队活动的确定，也涉及到了个人规划，不仅有AR组、Kenzie等人，许久不见的李秀满老师也出席了。
    会议开始之前李秀满询问了沈意疏的近况，以为他是在问耳朵，沈意疏便照实回答，听力基本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了，只是留下了不定期耳鸣发作的后遗症。李秀满却摇摇头，他戴着深色镜片的脸上是众人、也是外界最为熟悉的微笑表情：“我是说恋爱，不会因为这个再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除了裴珠泫和经纪人，其他人都投来了疑惑不解的视线，沈意疏在那样的注视中如坐针毡，但还是咬紧后槽牙，给出保证：“不会的，老师不必担心。”
    “那就好。”李秀满说，示意主讲的AR组长开始会议。
    前半部分就是听人讲，组合的三次回归都集中在下半年，上半年已经定下来了两个新女团的回归，每个团的solo陆陆续续穿插其中。两个新女团出道正好是Red Velvet结束打歌前往日本跑年末音番的时候，后面又因病住院，沈意疏没怎么关注，再之后和沈渡一起在医院里观看年末歌谣大战时看见了两组后辈的舞台，才去做了些了解。
    徐艺洋组叫做Aespa，一共五个人，Karina、Giselle、Winter还有宁艺卓，艺名是NingNing，徐艺洋也是取的姓名拼音做艺名，主打girl crush风的出道单曲《Black mamba》空降虽然不如另一组，但是开始打歌之后音源便逐步爬升，现在还稳在一环。朴晶妍组叫Flora，得名自罗马神话里的花神，是与Aespa风格迥异的活力甜妹，七人团配置齐全，和Aespa一样的中日绿卡，还有Lami这种高人气rookies，公开后的反应十分热烈。共享世界观、公式对手、一眼就能分辨出的不同风格，重重因素之下，Aespa和Flora从出道至今一直保持着超高的话题度，上半年两个团都会相继回归，发行实体专辑，巩固出道单的好成绩。
    两个后辈团给沈意疏的感觉既像EXO又像NCT，公式对手这个灵感应该是来自于AKB48和乃木坂48没错，不过同一世界观又彼此联系就很像EXO的m队和k队，再加上可能会随着世界观拓展引入新队伍，这可不就是NCT的模式么？好在S.M在NCT身上意识到了无限扩张的弊端，并且女团没有兵役关要克服，因而并未打算在现有的两支组合中加人，Aespa和Flora都是固定队。
    新女团刚刚出道，自然是要集中力气推的，上半年Red Velvet除开几场日本演唱会，剩下的时间里都以个人活动为主：朴秀荣确定担任《Get it beauty》mc，搭档是主持过上一季的张允珠；裴珠泫接到了出演电影的邀约，顺利通过试镜的话会在三月进组；孙承欢面试通过了一部音乐剧，虽然不是主演，但也是重要角色；姜涩琪虽然还没有确定的日程，但是S.M决定重启《Wow thing》项目，目前正在积极联络其余三个人的经纪公司，后续不出意外应该会再发行一首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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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消息让沈意疏非常震撼，其他成员倒是还好，毕竟知道一些情况。SBS邀请了姜涩琪四人在歌谣大战的舞台上表演《Wow thing》，圆了当初这首地铁站单曲没有打歌现场的遗憾。因为大众反应十分热烈，不仅让这首歌成功逆行保持在日榜二十左右的位次，网络上关于这四个人再次合作的呼声也很高。当初的合作很愉快成绩也不错，四人对于能继续合作的意愿颇为强烈，于是S.M就去做了背调，和Cube三家公司开过两次会，这一次出歌就不再是地铁站单曲的形式了，会以限定组合的名义发行，至于是单曲还是迷你专辑、数码音源还是实体，这个要在进一步的讨论中确定。
    沈意疏（四郎脸）：你们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那很不错啊，我也觉得《Wow thing》没有现场表演过很可惜，现在不仅填补了遗憾还能进一步合作。”沈意疏说，顺便向姜涩琪比了个大拇指，“提前预祝新歌大发。”
    “如果确定下来了，Euphy愿意担任这个限定组合的制作人吗？”AR组长停下讲解，问。
    突然被cue，沈意疏心说不妙，我哪儿担得起这个责任，连忙装出一副听不清的样子：“抱歉，我的耳朵又开始耳鸣了，现在还有点晕。”
    成员们纷纷捂住眼睛，沈意疏这借口也太拙劣了。
    老神在在的Kenzie开口：“没关系，只是一个提议而已，限定组合的事还没谈拢呢。”
    四个成员都说完了，剩下便是沈意疏的个人安排，S.M和她自己都打算集中精力往唱跳歌手路线发展，今后自然就以歌手活动为主，偶尔干点儿别的。日本已经被环球安排得明明白白，中国如果有合适的综艺邀约便接下来，发行中文单曲也被列在计划中，但最重要的还是趁热打铁，在韩国发行专辑solo出道。
    沈意疏：？？！
    “真的吗？确定是我吗？”虽然S.M惯例就是主唱先solo，不过自己刚结束了日本的活动，沈意疏以为队内第一个在韩国出solo的要么是孙承欢要么是姜涩琪，朴秀荣也一直在上声乐课，总之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她。
    “日本的成绩和热度会反哺韩国的人气，趁胜追击是很有必要的。”李秀满解释道，“我看过报告了，几项数据都很好，只可惜是电影主题曲，不算纯粹的solo，但这样也更让人期待Euphy的第一张唱跳专辑。时间初步定在五月初，不会和日本行程冲突，怎么样，有信心做好吗？”
    李秀满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沈意疏当然不能拒绝，她还没有不知好歹到那种地步：“是，一定会好好做，也会做好的。”
    第221章 有终（上）
    李秀满所说的趁胜追击，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趁着偶练的热度还没有散去，在中国发行单曲、举办粉丝见面会，维持商业价值。
    是的，沈意疏没有听错，AR组长也没有说错，S.M预备让她回国开几场fanmeeting，预计是在日巡结束后solo出道前，中国分公司已经在找承办商谈合作了，一月之后就会慢慢开始预热。当然了，既然是中国的活动，那势必又涉及到另一件事：奶后辈。
    NCT的中国小分队威神V在几天前正式出道了，鉴于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中国队不能带NCT的前缀，原定的Vision只能换成中文谐音，最后这个名字也不出意外成为了出道当日的焦点。但俗话说得好，起个贱名好养活，威神乍一听是土了点，甚至让人忍不住跳戏到威猛先生，不过能让人记住就是胜利，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沈意疏现在在中国的人气哪怕是Red Velvet一整个团也比不过，给她的见面会做嘉宾对于扩展威神知名度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S.M还有意拿一场来搞同步线上直播，这就是个面向更多人的蹭面熟好时机了。
    沈意疏小鸡啄米式点头：“可以，都行，没问题。”
    打工人小沈能有什么意见呢？公司肯给她出中文歌、在中国开见面会，从各方面来看她都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何况中国活动的收益是不必跟组合平分的，有钱不赚她又不傻。
    至于提携后辈这个事，沈意疏没有别的想法，粉丝要是不满了，总归挨骂的不是她，公司和师弟们自己好好受着吧。
    组合的三次回归初步定在了6月、8月还有年底之前，日巡期间会发表一张新单曲，下半年则会发布日语一辑，此前包括《#Cookie Jar》在内的已发表单曲都会收录。这样一来，今年的活动频率也也和去年保持了一致，再加上日韩solo，沈意疏则是七次“回归”，依旧是勤勤恳恳跑行程的铁人豆。
    既然要做三部曲，那必定有一个核心概念将其串联起来，组长nim告知大家的是游乐园嘉年华，从开幕到高潮再到落幕，因此回归时间也都尽量与合适的时节靠拢，譬如开幕式是开始燥热的初夏，庆典高潮是沸腾的盛夏，落幕便是凛冽的寒冬。“啊，你们韩国人看季节听歌的感性又出现了是吗？”沈意疏默默吐槽，显然是对《Red flavor》时期的梅雨还心怀怨念。
    后面就是对活动的细化与深入讨论。Kenzie已经确定了会给沈意疏的solo担任制作人，但仍旧鼓励沈意疏多多写歌，如果她能写出好歌那么就用她的曲子做主打。沈意疏点点头，表示会认真去做的，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韩团的上升期，哪怕海外也发展得风生水起，但韩国本土永远才是最重要的。《Red shoes》大爆之后，她作为团内第一个在韩国solo出道的人，无论如何公司都不可能会让她唱一些风格特殊的歌曲，艺术性与大众性之前一定会优先选择后者，即便沈意疏的情况更像是销量型男团，死忠惊人，做什么粉丝都会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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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曲难写，她又不能站桩唱芭乐，那多浪费舞蹈功底。
    会议结束后沈意疏和Kenzie、李秀满又接着聊了一会儿，公司对她寄予厚望，所以给了很大的自主权，solo专辑全程的制作都可以参与进来，沈意疏受宠若惊，连连站起来鞠躬。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本质还是希望沈意疏可以贡献更多利益，但是她没办法用一个“利”字就把这些给轻飘飘地揭过去。出道以来S.M对她确实挺好的，想做的基本上都支持了，她并不介意有没有综艺影视资源，只要在音乐把控的大方向上公司和她不起冲突，那么她是愿意一直待在这里的。
    在宿舍休息了一天，沈意疏又有了新的行程，经纪人还说你知道之后一定不会拒绝，不过没等她问他就主动说出来了：电台dj，也是《NCT\'s Night Night》最后一期的嘉宾。
    做好造型抱着两束花到了电台直播室，沈意疏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徐英浩和郑在玹。他俩似乎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今天沈意疏会来，与NNN告别的伤感随即就被见到她的惊喜冲淡了，开心地接过花询问她是嘉宾吗，沈意疏摇摇头展示了手中的台本，告知这两人她是特别dj。
    “这叫有终之美。”沈意疏笑。
    认真算算，上一次见面还得回溯到《W Korea》九月刊拍摄时，之后便随组合在日韩两地间辗转往来。等到她们回归时，他们的活动已经结束了；他们开始后续曲打歌时，她们又回了日本，然后就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年末。这期间尽管有电话和kakao交流，但见面的确还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好在沈意疏同徐英浩郑在玹还留存着些微默契，接梗搭话没有问题，直播室里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很热烈。
    “尤d时隔一年多再次担任NNN的特别dj，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吗？”郑在玹询问坐在正中的沈意疏。
    “没有，适应得很好，自从第一次出演NNN之后，我就对dj的位置充满了野心。”沈意疏笑着说道，她的语气那么真诚，叫人难以分辨是在开玩笑还是确如其想，“倒是囧d和在d，都比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加游刃有余了。”
    徐英浩配合地往下说：“为了不被尤d夺去这个位置，我和在d的确下了不少功夫。”
    “那么不是作为尤d而是Euphy的Euphy xi，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郑在玹顺着这话问道。
    “睡眠更不足了。”沈意疏露出一个苦恼的笑，“Red Velvet去年正式在日本出道了，日本的活动结束，那么马上就要回韩国准备韩国的艺能活动，大家在不知不觉间都过上了更加忙碌的生活。”
    “但是也更红了呢。”徐英浩和郑在玹异口同声，“祝贺尤d拿下公信榜一位！粗卡嘿！”
    沈意疏：“谢谢谢谢，NCT 127也成长为了了不起的男子爱豆组合。”
    “很多爱豆组合回归时也会上NNN为新专辑做宣传，有不少人都说是因为尤d才有了做/爱豆的梦想。”
    “确实，尤d和Red Velvet在歌谣界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前辈了。”
    沈意疏对两人的话表示嫌弃，对着镜头很认真地解释道：“其实我和囧d同龄，还没有满24周岁，如果有不认识我的听众朋友希望不要把我当成年纪很大、出道很多年的老人，谢谢大家。”
    喜茶兄弟笑得很是开朗。
    “不过Red Velvet也的确是进入了出道的第五个年头，有人能把我们当作奋斗的目标和动力，我相信成员们也会感到很骄傲。”沈意疏话锋一转，把一早打好的腹稿慢慢说出口，“但想必囧d在d也有和我一样的苦恼，随着组合不断前进，我们也渐渐收到了过分炙热的视线。”
    徐英浩在心里“啊”了一声，沈意疏这么说，那他就知道她是想提什么了。前不久为了某些粉丝踩过线的不当举动，沈意疏专门开了ins道歉，他发了短信问候她，却收到了“没事”二字，其实她的心里一定特别委屈吧？爱豆作为公众人物，有给粉丝立榜样的职责没错，但一小部分极端粉丝的行为应该算到爱豆头上吗？剥离掉爱豆与粉丝这层关系，两者可能就是一辈子连一次接触都没有的陌生人。
    郑在玹点点头，他的人气在整个NCT都是最上位圈，自然饱受私生之苦：“有的朋友不大清楚该怎么来爱我们，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这样的爱。”
    “所以我有时就会想，是不是有些朋友在了解我的过程中出了偏差，产生了太过美好的幻想。”
    这话落在两个人耳中犹如平地炸开的惊雷，以徐英浩对沈意疏的了解，她是要提早给粉丝打预防针，但这真的有必要吗，又不是被D社拍到恋爱即将见报，她明明分手很久了。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只是因为被粉丝爱着，所以才拥有了光环。就像大家不想上班不想接触人一样，我也会有不想练习、不想身材管理和想把自己藏起来不去面对镜头的时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做这个，我就不能离开吗？出现这种想法时，我也是像屏幕之外的人一样的人。”
    “大家要是能有这种认知就好了，毕竟我也有可能做出令某些人失望和伤心的事来。”沈意疏转了转眼珠，像恶作剧得逞，“比如纹身？”
    徐英浩和郑在玹高高悬起的心这才落了地。
    第222章 有终（下）
    郑在玹被沈意疏这一出吓得快要不知道怎么笑。
    他认识沈意疏的时间不如徐英浩长，但也有六七年了，前期是很关照后辈的非常厉害的漂亮姐姐，后来知道她生病需要常年吃药稳定情绪，怜惜的心就占了上风。神明会流泪，昼夜会颠倒，沈意疏也会有脆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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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前不久还为某些粉丝的错站出来道歉，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这么一想，他也就理解了沈意疏。
    但郑在玹的想法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沈意疏再怎么不高兴再怎么特立独行，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至于在公开场合说一些让自己和同僚都收不了场的话，但戏弄一下观众还是很有意思。
    剩下的时间里基本就是徐英浩和郑在玹在说了，沈意疏偶尔附和他俩，毕竟今天是喜茶兄弟的末放告别式，她想说的东西都说得差不多了，后面安心当壁花就好。
    结束NNN一方面是因为NCT 127计划闯美，今年多数时间都将在海外巡演中度过，另一方面现在听电台的人已经不多了，砍掉一个收益不太高的项目对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无可置疑的决策。只是毕竟是做了快两年的节目，两位dj和电台、和staff的感情都很深，最后是在泪眼婆娑中向所有人做了告别。
    staff把方才沈意疏带来的花递给正难掩悲伤的男孩子们，而作为特别dj，沈意疏还得控场：“虽然已经道过别了，但是这期间产生的美好回忆并不会随之消散，反而会陪着囧d在d去到更远的地方，让我们再制造一点值得铭记的瞬间吧。”
    NCT的经纪人已经举起了拍立得，示意三人赶快站到中间来，咔擦咔擦，拍了三张照，一人一张平分。
    徐英浩拿到的那张里，他和郑在玹还看得见满脸水痕，眼睛红了一圈，沈意疏在中间做花苞状托着下巴，三个人齐齐咧嘴笑，大概是水瓶座特有的默契。
    确实是，值得铭记的瞬间。
    当初没能送出去的照片被他修剪成合适的尺寸放在了钱包里，一打开就能看见。那是21岁的沈意疏，抱着当时还没能出道的后辈们送的礼物，和他现在一样眼角挂着未干的眼泪，单手比v笑得有点傻气。队里的成员们都知道他很宝贝这个钱包，从不假手于人，却不清楚个中缘由，他无法说出口，更不能说出口，这里面藏着的是他无疾而终的初恋，藏着一只蝉尚未熬过十七年蛰伏就已死去的心事。
    人的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就能关，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就算后来听闻了她分手的消息，却也深刻地意识到他是没办法把自己的心大白于天下的。当初没有说，现在更不会说，已经选择了朋友的身份，就不能再往前踏出哪怕一步。
    但看到这张拍立得，他觉得他好像彻底释然了。那些混杂了酸涩与甜蜜滋味的心绪都消解在了三个人的笑容里，他想要永久留住的其实就是这样随性又自在的氛围。
    沈意疏把那张拍立得塞进随身携带的手帐里，再放回包里，小心保存，郑在玹则抱着花凑过来，礼貌询问她最近有没有空闲时间。
    “明后天都没事，怎么了吗？”
    “悠太哥让我问的，说是有点事想麻烦姐姐。”
    沈意疏疑惑了，没记错的话，中本悠太应该是有她的电话和kkt的：“他为什么要通过你来问我？”
    郑在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些话不方便说太明，总不能告诉沈意疏，是因为中本悠太觉得很久不联系，再加上组合和她本人上升得太快，产生了距离感，怕她也变了吗？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是有这样的隐忧的，谁说人会始终如一？被巨大的赞美、荣誉和人气包围之后，沈意疏还会是沈意疏吗？
    当然，今晚的NNN之后他已经有了答案。
    见郑在玹这副支吾着只能嘿嘿傻笑的模样，沈意疏大约知道是什么缘故了，但也不挑破：“有的，你回去后让他这两天之内联系我吧。”
    “好，不过意疏姐，我……我还有一点事想……”
    “明天上午来公司见我。”沈意疏打断。
    第二天快到公司时郑在玹给沈意疏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哪儿，沈意疏直接回了电话过来，让他来录音室等她。
    住院期间沈意疏实在憋闷得紧，医生不让她干特别耗费精神的事，她只好背着众人在夜晚的被窝里写词。有首歌写了三分之一决定变更主题，从情歌转为了意境更宽广的fan song，不过名义上是写给粉丝的歌，其实用于表白任何人都可以，但也正因如此才写得磕磕巴巴的，复合之后才又有了点儿灵感，花了一天时间写完。
    郑在玹进来后就找了个凳子坐下，安静地听沈意疏录音。录音师和本人都没有过度打磨，看起来应该只是demo，而且是日语歌，郑在玹没全懂，只听懂了最核心的“あなた”，以及一部分副歌，但并不妨碍他去感受沈意疏倾注在歌声里的情感。像独自乘坐小舟漂浮在夜晚的海面上，银色的月光化作轻纱包裹着全身上下，远处有明亮的灯塔指明方向，深沉开阔又柔和，给人充满希望之感。
    录完这一遍沈意疏就放下耳机出来了，刚才郑在玹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本来也只是demo，所以没有让他继续等。
    “我们去旁边的休息室吧。”沈意疏拿好东西示意郑在玹跟她走，面容俊秀的后辈乖乖跟上。两人原本就有年龄与阅历的差距，从背影上看，更像是大姐大和她的小弟了。
    沈意疏放下包，看了看空荡荡的茶几，让郑在玹在这等她一会儿，没几分钟带着两杯热拿铁回来了，公司里配备了咖啡机，投币就能买。沈意疏一边等待出咖一边在心里吐槽韩国在这方面发展太慢，中国连公交车都可以扫码付款了，哪还用得上投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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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郑在玹用双手接接过咖啡，道了声谢，以刚才听见的demo作为话题引入点，“意疏姐又要发新日单了吗？刚刚那首歌很好听。”
    “不是，是拿给组合唱的歌，应该会放进组合的日专里吧。”沈意疏使劲吹了吹才慢慢喝下一口拿铁，刚才端在手里就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环球已经准备好要在日巡期间发表的歌曲，她这边是赶不上了，不过也可以拿到演唱会上先唱，下半年再发行正式的音源。
    郑在玹感叹道：“姐姐越来越有制作人的范儿了。”
    在熟悉的人面前沈意疏倒也不推辞：“怎么，想和我约歌吗？”
    “我挺想的，如果可以的话。”郑在玹苦笑着说。
    沈意疏做了个“请讲”的手势，然后在郑在玹的叙述中渐渐弄明白了他来找自己的原因。
    NCT 127今年就是出道第三年，已经不再是新人了，而组合在去年终于凭借《Regular》拿下了出道以来的首个三大一位，正规一辑质量很高，也收获了不少好评，与此同时因为公司的规划，组合又双叒叕发生了人员变动。
    先是在年初NCT2018活动中以U队新成员出道的金廷祐合流NCT 127，参与了正规一辑及后续的所有活动；其次是威神V出道在即，董思成调往中国队与其他人准备出道，分身乏术下没有参加正规一后续的录音及打歌，而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其实就是退队。
    董思成进S.M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但称得上是NCT元老级成员了，与组合里绝大多数人在练习生时期就认识了。本人性格很随和，跟谁都挺好，因而退出127并加入威神这件事对成员们而言委实冲击不小。这种情况下，同一时间合流的金廷祐的位置就很尴尬了，在外人看来颇有取而代之的意味，本人应当也觉察到了，所以尽量降低存在感，试图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熬过这段时期。
    郑在玹的苦恼之处就在于知道金廷祐也是被安排的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拒绝，但是队内唯一同年亲故的离开让他很伤心，想主动做点什么让队内氛围更和谐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而过不久组合就要去美国开演出，人生地不熟，语言饮食都不通，还要担心韩国粉丝流失，只怕到时大家都难免焦虑，气氛更down下去。
    “我觉得你找我是找错人了，我在人际交往上也很苦手。”沈意疏听完也很苦恼，“而且像金廷祐和董思成这种情况，估计也就只有在NCT才能看到。但是吧，一起吃苦应该是更能促进成员感情的，或许你们去了美国反而会变得亲近。”
    郑在玹有点痛苦地抓了一把头发，理都懂：“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什么也不做吧？”
    “我觉得你不用非要做什么，太刻意了让新成员也不自在。平时吃饭逛街拉上他，你不是还喜欢打保龄球么，玩的时候叫他一起去就可以了。”
    认真思索片刻，郑在玹点头，表示懂了：“好，我会这么做的。”
    解决了大白桃的烦恼，沈意疏又问：“所以你悠太哥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昨天回去了他也没联络我。”
    “可能是太晚了吧，怕打扰姐姐休息。”郑在玹猜想，他确实是把沈意疏的话传达给了中本悠太，也确认对方理解无误，“似乎是一点音乐上的事。”
    第223章 真心
    “事情就是这样。”
    “希望能从前辈这里得到一些指导和建议。”
    中本悠太特意咬重了“前辈”的发音，笑嘻嘻地接住沈意疏无奈的眼神，郑在玹昨天下午回宿舍向他讲述了两人的交流经过，于是才安心找上门来。沈意疏感受到好友的调侃之意，但并不准备在这上面深究：“公司不喜欢艺人想法太活络你是知道的吧？”
    “是，我知道。”尤其还不喜欢外籍艺人太能搞事，所以中本悠太一直没有对经纪人提出自己想做cover的念头“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多去尝试，粉丝应该也会想看到这个。”
    “追星是自我理想投射的过程，没有的东西可以在爱豆身上找到就最好不过了。”沈意疏说，“你专攻舞蹈，就算做得不那么好粉丝也会很高兴的，她们很擅长包容，能看见爱豆上进的态度就够了。”
    中本悠太：“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唱歌不行？”
    沈意疏（故作痛苦）：“什么，你就是这样看待我这个亲故的吗？”
    一番插科打诨让气氛活跃了许多，沈意疏便追问中本悠太准备唱什么歌。听完大阪人的来意后她还挺佩服他的，S.M的绿卡待遇总体平平，没有个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制造物料。为了尽力填补巡演期间的空白，中本悠太准备着手翻唱歌曲，在繁忙的年末年初里坚持去上了三周声乐课，这还是在公司不提倡甚至可能被拒绝的大前提下做出的努力。
    “Anemone。”中本悠太吐出一个单词。
    “银莲花？”沈意疏疑惑了，“谁的？”
    中本悠太换回母语：“我们都知道的那一位。”
    沈意疏拼命思索，终于在大脑曲库中调出了与这个词汇相关的歌曲，随即惊讶地看着好友，不知是在感叹他的迷弟心思还是勇气可嘉，也切成日语说道：“了不起，您真了不起，这首歌我记得Hyde本尊也唱得很少。”
    这下轮到中本悠太害羞了，神色中透着点不自在，但还是用了沈意疏的话回答道：“Euphy前辈说了，就算做得不好只要展现出了努力的样子粉丝也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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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好你个重本有台！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放着文泰一这个大主唱队友不请教却要来找她了。在如何积极搞事这一方面，沈意疏经验颇丰且成果不菲，而且他们俩都是外国人，想让公司同意绿卡自己去折腾，当然得向她取经。除开某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情绪，他们俩还是同担，一起研究偶像的歌也能称得上志同道合了。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可以打着沈意疏的名头去跟公司谈，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沈意疏在音乐软件里点击播放L\'Arc~en~Ciel的《Anemone》，Hyde的歌声凄美哀怜，如杜鹃啼血一般，不知不觉成了两人谈话的bgm。
    “如果你要唱这首歌的话，照原版来是不行了，超出个人音域太多就会损失人声的美感。最好重新编曲，降调，在你的舒适区内去演唱，这是我的想法。关于如何在没有丰富恋爱经历的情况下将歌曲感情诠释到位，这个你可以向你的声乐老师或者泰一哥寻求帮助。”
    中本悠太听完正要开口说话，沈意疏又抢在了他前头，正色道：“我知道你来见我大约是想捎上我的名字去跟经纪人和公司提这事，如果只是cover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编曲，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做。”
    “我不想在公司眼里变成会鼓动后辈活络心思的人。”在Hyde唱到“我的心如此真诚”时，沈意疏这样说，“悠太，请你谅解。”
    中本悠太诚惶诚恐地郑重道了谢。
    沈意疏不知道中本悠太最后是怎么让公司同意的，也不重要，她只看结果。主动给自己揽了一桩新活显然不是出于朋友和同担情谊，她也有野心，如果能够证明自己有着足够的制作人才能，那么在solo上的话语权就更大一些，也许还能参与到组合的专辑主打歌制作中。中本悠太的cover不出意外只会在粉丝那里有存在感，但也正好拿来练手了，又是她比较擅长的抒情，不至于搞砸后让人嘲她的创作才女title有水分。
    这件事先放放，又到一年1.26，沈意疏在亲友的祝福中迎来了自己的第24个生日，顺利开启本命年。爸妈甚至还去拜访了高僧，给她求来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加急快递赶在生日之前送到她手上，一定要她随身携带。忠实的马列毛唯物主义者沈意疏哭笑不得，但碍于饲养员们在视频电话里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还是和钥匙挂在了一起。
    “昨天上午收到快递的时候我都惊了，封建迷信要不……”
    “你父母也是好意，反正不占地，就带着吧。”
    吐槽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沈意疏正要发作，猛地忆起自家男友是个佛教徒，遂举手投降，乖乖闭上嘴。
    她没有宗教信仰，郑泽运有，但日常相处里也从没主动提过要让她迁就他，作为回报她就尽量不在他面前吐槽这些了吧。
    “开车过去京畿道要一个多小时，把毯子递给我，我再睡会儿。”
    沈意疏十分自如地使唤着郑泽运，让他下车去后排拿毛毯，见他拿完东西却没立即给她，便用上在综艺节目里撒娇battle时才会出现的甜腻腔调，拖长声音，很有眼力见地叫哥，郑泽运才作罢，亲自上手把沈意疏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这两年怕冷又怕热的毛病越发严重了，他催过她好几次去看看，沈意疏却每每都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也不知是久病成医自己有主张，还是根本就是讳疾忌医。
    “明明是你说要早点出门的，怎么一上车就困了？”郑泽运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幽怨。被以“不想让粉丝在酒驾新闻中看到自己名字”作为理由而死活不愿意考驾照的女朋友纯粹当成工具人的体验可说不上有多好。
    昨天晚上沈意疏带着一个装满衣物的行李箱过来，在除了床垫被褥什么也没有的空房间认真打量一番，出来后说明天想要去逛宜家买东西。
    “好，吃完饭下午去吧，待会儿列一个清单。”
    “清单可以有，不过还是早上去好。”沈意疏有不同的意见，“早上没那么多人，而且我们可以早去早回，免得上午的时间被睡过去了。”
    “也行。”顿觉有理，郑泽运同意了。
    然后他就成了尤菲大人的专属司机。
    沈意疏冷笑一声：“昨晚是谁一直闹我，连洗澡的时间都不肯留给我？”
    自觉理亏的某人：“……咳咳咳！”
    有了出发前的这个小插曲，郑泽运老实了，决定今天担当人形ATM，安静跟随大人左右，选完东西主动刷卡结账就好。
    10点钟的宜家确实没有很多人，但毕竟是公共场合，两人也没把口罩摘下来，沈意疏更是武装到了牙齿，帽子围巾口罩近视眼镜一个不落，再加上没怎么化妆，除非有人从一米二的地方仰望她，不然绝对不会被认出来。
    沈意疏对照手机备忘录上的购物清单一样一样找到了往购物车里放。她要买的东西不多也不少，大多是基础生活用品，台灯插座床上三件套之类的，目标明确，没逛太久就选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可能要回首尔再买，反正她也不是要和郑泽运同居，只要偶尔来过夜时常用的东西都有就可以了。
    郑泽运甘当苦力，推着购物车紧跟在沈意疏后边：“悠太xi的事你已经有决定了吗？”
    “嗯哼。”沈意疏在一排马克杯里反复对比，最后选了复古色调的蒂凡尼蓝，拿了两个放进来，“他已经搞定了公司，明天和作曲家再开个讨论会，想想往哪个方向做编曲，后面会发在NCT 127的YouTube频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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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你会有所不满。”郑泽运沉思了片刻，说。
    “因为他想用我的名义去找公司提做cover吗？”
    “对。”
    “这很正常，不是吗？”沈意疏反问，不等郑泽运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和我都是外国人，都喜欢彩虹乐队，在cover这件事上我可能是我们公司最有话语权的人，为悠太解释的理由我可以找出一大把，但说到底不过就是人际交往间的利用与被利用罢了。”
    “涩琪和昌珉哥都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人的情谊就是在互相利用中建立并加深的’，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就不必背上包袱。悠太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仍然告知了我，只要能坦诚说出来，我也不会不高兴，我们俩不也是在利用彼此吗？”
    “嗯？”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郑泽运等着沈意疏的解释。
    “把对方的爱与关心当成是正常生活的养分，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那种。所以……”沈意疏换上一副莎剧腔，每个溢出唇齿的字符都情真意切，“请让我多多听见您的声音吧，要知道在这世界上就算有一千个我，可这一千个我还是会像这个我一样地爱慕您呀。”
    胸口猛然震颤了一瞬，压下激荡的心绪，郑泽运问：“这一回又是台词吗？”
    “不。”沈意疏认真地否认了，“是我的真心。”
    “上一回也。”
    第224章 vlog
    “是我的真心。”
    “上一回也。”
    说完这两句话，沈意疏抬眼一瞧，郑泽运却原地怔住了，似乎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或者是，没想到她能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
    “怎么，太过感动以至于大脑宕机说不出话吗？”沈意疏勾起嘴唇笑，眉和眼在眼镜后面弯成好看的弧形，“但也不要太相信女人的话，会受伤的。”
    她笑得很明朗，如果不仔细听就会错过话里的自嘲，郑泽运摒去五味杂陈的心绪，宽慰道：“你不要这样说，看你故意贬低自己，你这样我才是真的会受伤。”
    笑意还没来得及撤回就已板结，一眼就被看穿心思的感觉让沈意疏些微不适，连忙转过身去，“我好像还有些东西没买”，匆匆丢下这话便去了前面的购物区。郑泽运也不戳破，只推着购物车静静跟在她身后。
    仓皇收住脚步时，视线所及全是堆积如小山的毛绒玩具，沈意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幼儿用品区域，但是哪个人类幼崽会喜欢一米多长的鲨鱼抱枕？
    恋人的声音在身侧悄然响起：“想买这个？”
    “啊？啊……对！”
    沈意疏想也不想地答了是，郑泽运就选中了离她最近的那只，肚皮朝上，拯救搁浅鲨鱼刻不容缓。
    一个蓝色影子从眼前掠过，随后就以头朝下的姿势栽进了自己怀中，沈意疏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鲨鱼抱枕舒适的手感，继而不解地看向郑泽运，他好像有点开心？
    “当生日礼物吧。”他说。
    迷迷糊糊就获得了一个礼物，沈意疏正想说不要把她当成小孩子，但马上又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所以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怎么可能？！”郑泽运矢口否认，他就算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也不会忘记她的。
    “那为什么……”沈意疏握住鲨鱼的尾鳍拎高，像是在质问他怎么还想要送她抱枕。
    对沈意疏这突如其来的较真劲郑泽运有点无奈：“谁规定生日只能送一个礼物了？”
    “啊，那行。”沈意疏心满意足地收下了，把抱枕换了个方向，拉下口罩学着鲨鱼的模样，“呲”地笑出一口白牙，“从今以后你就叫伊丽鲨白吧。”
    “伊丽鲨白？”某Tod狐疑地看着他的Sisi，以及手中的鲨鱼抱枕。
    沈意疏点头，还耐心地把英文拼写一遍：“伊丽鲨白，Elishabeth，e-l-i-s-h-a-b-e-t-h，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郑泽运默默给沈意疏在起名上的sense点了个赞。
    沈意疏：“带回宿舍放床上，就当是哥陪我睡觉了。”
    郑泽运：突然有点嫉妒这个鲨鱼了怎么办？
    早起的鸟儿有没有虫吃不知道，但是早起拍vlog的爱豆一定有瓜吃。
    尽管是回去后才发现的。
    宿舍的台灯坏了很久了，但直到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才有机会出门买灯泡。E1even去年9月出道，出道单all not in糊得妈都不认，年末舞台根本轮不到他们，可为了筹备新专辑，姜熙年已经很久没去过除宿舍和练习室以外的地方了——楼下便利店老板娘生产在即，老板索性暂时关门歇业，上医院陪老婆去了。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姜熙年在睡懒觉和买灯泡之间艰难挣扎后选择了后者，顺便准备上宜家拍一个购物vlog，粉丝在官咖里发帖说过想看他们的日常。好吧，其实他兜里的钱也不多，上传时改成Heeyeon\'s IKEA time好了。
    经纪人跟着门面跑一个网剧的面试去了，主舞腿伤有复发的征兆助理姐姐赶紧送他去医院检查，姜熙年只能依靠公共交通去光明市的宜家。在聊天室里问了有没有人想跟他一块儿去，结果睡觉的睡觉、回家的回家、有事的有事、不回的不回，挫败之余他连连怀疑人生：难道我真的是网上说的透明体质吗，连队友都不想搭理我那种？
    行吧，一个人就一个人，向公司借了相机，姜熙年穿上昨晚翻遍衣柜精心搭配出的衣服，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再简单化化妆，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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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宜家门口姜熙年先做了介绍，讲述自己今天出门的目的，因而进去后便直奔他的台灯区，很“大手笔”地买了两个灯泡，一个更换，一个备用，然后帮忙内带了一个排插，购物环节到这里就结束了，姜熙年决定随意闲逛一下，从这楼出去后就买冰激淋吃。
    “哟罗本，我现在转到了玩具……啊，不好意思，这里应该是幼儿区。”
    瞥见一大堆一大堆的毛绒玩偶，上手摸摸的心就蠢蠢欲动了，姜熙年费了点功夫才把那个蛇挂到自己脖子上，嘴里念念有词，试图cos《一千零一夜》中的耍蛇手艺人。现在时间还早，宜家里都没有多少人，他稍微发出点动静可能就会引人侧目，要是有人跟他同行的话就好了，随时随地来一出情景剧也不尴尬。两个人一起犯蠢总比一个人犯蠢好，粉丝不就想看成员与成员之间的互动和化学反应吗，他也可以做啊，来个人看看孩子吧！
    这时候人的确不多，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得比较开，就算不小心入镜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姜熙年心说这可给省了不少后期打码的功夫，逛着逛着就瞧见了斜前方的一对情侣。
    别误会，他不是恨自己手里没有火把，而是那对情侣气质突出得和周围人有壁，还都戴着口罩，镜头随眼睛不自觉地就粘了上去。
    或许，是艺人吗？
    姜熙年暗中猜想，女人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但脊背挺得笔直，光看背影也能让人产生跟上去要联系方式的念头。她旁边推着手推车的男人身形高挑，肩膀宽阔，头小脸更小，那件黑色的长大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一般恰如其分。
    会是演员吗，还是模特，爱豆里有真人身材这么好的吗？疑问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头，但想到自己在这里站着一动不动还拿着相机很可能会让人起疑，姜熙年便对镜头说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移动到了旁边的儿童上下床，继续隐秘而小心地注视着那对情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偷窥的：我明明在正大光明地看！
    女人好像说了什么，男人就从那堆毛绒鲨鱼里抓了一个给女人，随后两人站在那儿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他们之间的氛围是姜熙年隔着七八米也能感觉到的愉悦，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理解什么是爱情对于母胎solo二十载的姜熙年来说委实难度不小，从小就是认认真真念书的孩子，中学毕业后一朝觉醒爱豆之魂，于是四处投简历面试，终于进了现在的公司，开始长达四年的练习生生涯。好不容易出道了却又跌入另一条暗无天日的赛道，大家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让这个既没有大公司背景又没有神颜加持的11人男子组合被大众看见。比起恋爱，也许在爱豆的营业之道上姜熙年可以说的还更多。
    回去后将SD卡导入电脑，姜熙年一一查看今天拍摄的视频，首先踢出那些抖得不像话的，然后是没什么趣味的，剩下的才能进入剪辑软件素材区。当他播放那一段在玩偶区的素材时，正在对面床铺上侧躺着玩手机的主唱动了：“熙年，你把进度条往回拉一点。”
    主唱比自己大三岁，但因为是美籍韩裔，所以相处时反而没有面对其他年上成员的拘束，姜熙年回了句“好的hiong”，连按几下键盘上的左方向键，然后暂停，主唱放下手机靠过来，示意他把视频局部放大：“这是你今天在宜家遇到的人吗？”
    “是。”姜熙年老实回答，“是哥认识的前辈吗？”
    主唱苦笑着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膀：“我一个来韩国还不到两年的加州人上哪儿去认识这种艺人前辈，只是觉得这一位有点眼熟。”
    他指的是屏幕里正在伸手去拿抱枕的男人，听主唱这么一说，姜熙年也感觉是有些熟悉，但是在哪儿见过呢，电台还是打歌节目？
    “我知道了！”主唱突然大喊一声，这个音量这个声压的确不愧vocal之名，“你还记得我们出道预热时做过一个4分钟的男团cover吗？社长找了很多歌，说各种风格都要展示，指不定就有粉丝好这口。”
    姜熙年点头，那个cover囊括了从《咒文》到《Love scenario》的男团代表曲目，他后面去theqoo这些网络论坛看过了，他们虽然糊但也有人开帖，评论区踩赞都有，踩更多点。
    “看到2分50秒，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进了牛郎店的穿貂富婆，把支票拍桌上说给老娘来一打性感帅哥，店主却给我拉了一群未成年开香槟塔”。这是点赞非常高的一条评论，姜熙年赶紧点开视频看2分50秒是什么歌——
    VIXX，《Chained up》。
    Fine，他也看不下去里面穿西装戴choker的自己扭得像条濒死挣扎的鱼。
    “你觉得这位像不像VIXX的Leo前辈？”主唱说。
    姜熙年：“啊，好像是有点……Leo前辈不就是出了名的hot body吗？”
    “那你觉得旁边这个女人的背影像不像……”
    主唱谨慎地说出一个名字。公司分配给他一起营业的队友是外形高大却格外热爱女团舞的反差萌人设，为了出道后不ooc，此君专注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女团舞，主唱也耳濡目染地顺势成为半个女团专家，可比满脑子都是怎么摆脱透明人体质的姜熙年敏锐多了。
    把那个名字和某位当红女爱豆顺利联系上以后，姜熙年惊愕地张大了嘴：
    “所、所以Leo前辈和那位前辈是在……在交往吗？天呐！哥，你说……我，我要不要把这段给删……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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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度惊愕之下，姜熙年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成了一个中国结，主唱也意识到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这段视频并不能很清楚地看见两人的模样，一切只是他们的猜测与感觉而已。
    “你的vlog，还是你自己做决定吧。”主唱如是说，把皮球踢回去，又倒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姜熙年戴上痛苦面具思索了一会儿，有了决断。
    一周以后，E1even官方油管频道更新成员vlog一则。
    “大家好，我是Heeyeon，今天没有练习，但是我来了京畿道的宜家，马上跟我一起进入Heeyeon\'s IKEA time吧！”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买灯泡，宿舍的台灯坏了很久了，我一般是晚上来进行剪辑的工作，但为了不打扰成员休息，只能不开大灯，尽量移到白天做。”
    “因为是很难得的假期，所以大家都有自己的安排，我就一个人出来逛了，这感觉格外自由呢。”
    “我现在转到了玩具……啊，不好意思，这里应该是幼儿区。”
    第225章 认证
    临时起意正驱车前往仁川看海的两人不会知道，今天的他们已经成为了某个后辈vlog里的绝佳背景板，许久之后甚至还会因为这一则视频让大众对他们私生活的关心愈燃愈烈。
    以上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到达仁川的某一处近海浅滩时，沈意疏下车去附近的小商铺买了几罐汽水回来。原意是想买酒的，只是考虑到待会儿郑泽运还要开车回去，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喝显然不现实，于是便以汽水代酒，聊作慰藉。
    “你现在怎么喜欢上喝酒了？”拉开拉环，一阵气体喷薄的嘶嘶声传进耳朵，郑泽运和沈意疏煞有其事地碰了个杯，共饮……柠檬味汽水。
    “与其认为是喜欢喝酒，不如说是喜欢听二氧化碳全部跑光的声音。”沈意疏喝了一口，说，“一个人在日本的时候，我曾经买过二十罐啤酒回家，在烟灰缸里点上烟，然后一个一个把啤酒罐打开放气，这个方式真的蛮解压的。绫乃酱那天来接我，进来闻到满屋子的烟酒气，差点以为我犯病了，大声叫我的名字，那次应该是把她吓狠了，后来就对她感到特别抱歉。”
    说这话时，沈意疏微微垂下眼帘，眺望着车窗外的蔚蓝海面，线条优美的侧脸在此刻像是加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忧郁且寂寥。
    他把手伸过去，与她十指相扣：“辛苦了。”
    “……”
    这无疑是个极度亲昵的动作，指尖擦过手腕处的皮肤，沿着血管走向探入半握拳的掌心，然后插进指缝间牢牢扣住。尽管两人早已坦诚相待过许多次，沈意疏还是在这一秒有了微弱电流淌过全身的感觉，嗯，连心口都有点发痒。
    于是她也握紧他的手，笑：“虽然总是说着‘不要觉得我很可怜’‘也别心疼我’之类的话，不过我允许哥现在来安慰我一下，收留这个脆弱的……”
    末尾的“灵魂”一词尚未说出口，沈意疏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事后再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时，她发觉自己偶尔的确冷静得过了头，或者说游离。譬如像这种时候，她还能在脑海中匀出一个小空间，暗暗庆幸还好刚才灌了一大口，不然现在保准得将汽水洒在他衣服上，这羊绒大衣手感很不错，清理起来想必既费钱又费时间。
    “当初你要是能对我这么直接，有很多不好的事本来都可以规避掉的。”
    环在腰上的手稍稍用了点力，胸口贴上胸口，脸颊凑近脸颊，一句话和着叹息在耳畔轻柔地吹开。以沈意疏的敏锐不难听出这里面潜藏的怨气，苦笑着用没拿汽水的左手怕了拍恋人的背：“即便知道因为我过分的自尊心让哥吃了很多苦，但重新回到那一天，我也还是会说出同样的话。人总要经历过什么才能成长，对我来说就是，懂得什么叫做自食苦果后，我才可以成为真正坦率的沈意疏。”
    感觉到怀里的人似要抽身，郑泽运立刻放开了沈意疏，她把汽水罐放在仪表台上，而后柔柔的声息与一个柠檬味的吻共同落到他嘴唇上。
    “我爱你，请不要怀疑。”
    晚上沈意疏带着伊丽鲨白和一个中古留声机回了宿舍。郑泽运给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就不只是贵重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昭和时代的东西，经过五十年风风雨雨还能正常工作，而且据说是森茉莉生前使用过的，托了不少关系才买到。这份用心沈意疏自叹弗如，成员知道后也连连感叹，这福气单身人士羡慕不来。
    其他朋友的礼物都寄到了宿舍里，沈意疏就一起拍了照发ins和微博。现在知道不开社交账号的好处了，有什么事让公司来发就行，也不用考虑措辞得不得体，这对于普遍只有高中甚至初中学历的爱豆而言太难了，真的。
    @sysop_eu：谢谢大家的礼物和祝愿，能够顺利开启24岁还是多亏了关心爱护我的每一个人。过去的一年里时常会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做这个，我就不能不做吗？现在渐渐有了答案，也许就是为了能够与大家相遇，我才成为了Euphy。度过生日与进入新一年勉强也能算同步，在接下来的2019年，会和成员们一起准备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请多多期待Red Velvet、多多期待我吧。[自拍]［他拍］[与礼物合影]
    -女鹅生日快乐！本命年的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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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更新了[流泪]崽，你还记得你开了一个ins吗
    -有自拍我好满足，今天的小紫是素颜？在黑夜中也闪闪发亮的母胎美貌！
    -？这不是化了眉毛涂了口红吗
    -四舍五入确实是素颜啊
    -日巡快来吧，2019也要和宝贝多多见面！
    -看到了好多礼物，但貌似只有后面那个鲨鱼抱枕我能get同款
    -这不是宜家的布罗艾鲨鱼？当初嫌它丑就没买，明天我就杀去宜家！
    -#论桃浦的说话之道#
    -某些人又在阴阳怪气什么啊，沈树说错什么了吗，生日动态还在cue团，谁看了不说她是铁血团粉
    -这哪儿yygq了，粉丝也太敏感了吧
    -挑货都滚！
    ……
    生日过后紧接着就是日本行程，全队飞赴东京拍摄新专主打歌mv。第二张迷你专辑取名为《Picnic》，一共收录了五首全新歌曲和一首伴奏，同名主打歌是带来早春气息的明快舞曲，在歌中发出了“let\'s have a picnic”的出游号召。日巡期间发售，巡演主题也是“take a picnic”，就是不知道是为了能开演唱会而发行的一张专辑，还是有了这张专辑才决定举行巡回演唱会。
    本次巡演持续时间从2月9号到3月9号，共计9场，囊括了日本的7个主要城市。综合Red Velvet现有的人气以及《鏡さん》发布后的热烈反响，环球升级了演唱会规模，前面7场都开了5000人左右的座次，最后两场回到东京武道馆，两天预计动员18000人，单场将近万人，比前面的都翻了一番。
    沈意疏回忆起初见蓝堂薰时环球给她立下的三个目标，如果以solo出道的时间开始计算，那么她在2020年之前就要举办个人巡演，规模也得维持在这个数，追加武道馆她还不敢想，能坐满就很感谢了。
    “今年好好努力，我们争取明年开arena巡演，后年再开到东蛋去。”经纪人在mv拍摄场地积极鼓舞五人，但他那平稳的口气不像是期望，更像是在给她们念工作安排，似乎只要听从指示做就能够站上巨蛋舞台。
    虽然东蛋如今早已没有了过往的高冷矜持，只要不怕亏出天坑，事务所砸钱就能上，但怎么看环球都不会为了她们做这种亏本生意。沈意疏很清醒，这次巡演总动员能够达到5万人就算大成功了。
    自己要随组合在日本开演唱会，男朋友也有去地方演出音乐剧的日程，因而郑泽运一早提过的过年和他回家这件事还没等沈意疏考虑好就自动取消了，更别说就连他自己春节那两天也没能在家里过。
    “佛曰：天命不可违。”沈意疏在kakao里发去了回复信息，不用自己做决定就太轻松了，她的确没做好和他家里人见面的准备，或者说没准备好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扩充到更大的家庭范畴中去。先这样吧，她去排练了，明天还要上《Music Station》宣传新专辑。
    新专《Picnic》的五首歌在第一场札幌演唱会上已经唱过了，正式发售是2月13日，配信同步上架。首日销量75023，位列第二，第一是超人气乐队ONE OK ROCK，新专《Eye of the storm》以10w+的销量将专辑榜日冠摘入囊中。
    输给OOR没什么可惜的，他们本来就很红。就像《鏡さん》对上了AKB48的百万单一样，6万多的首日绝对不算低，换个日子卖也许就能拿下日冠。贩售价格更高的专辑初动创造了自身销量新高，这本身已经就已经值得大书特书了，后面再发单曲，销量一定是继续走高的。
    除去优秀的销量以及不错的配信，《Picnic》在大众和乐评人那里都拿到了很高的分数。“即便在日本，Red Velvet做的依旧精品音乐”，这个出自某位资深乐评人的评价让巡演中的全员都高兴不已，谁不想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被人认可，让人说上一句值得一听？新专辑的好成绩让五个人都精神大振，扫去了练习以及舟车劳顿所带来的疲惫，也更有信心和动力迎接后面的8场演唱会了。
    与此同时，蓝堂薰给正在兴奋劲儿上的女孩们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日本唱片协会在官网更新了本月唱片认证情况，认证《鏡さん》为白金唱片、《I beg you》为金唱片，包含solo在内Red Velvet已经拥有了两首金唱片及以上级别单曲。
    #红毛_红是我的名也是我的命#
    #毯人_下次也不糊#
    第226章 热度
    根据日本唱片协会的标准，配信下载数达到十万以上认证为金唱片，二十五万以上为白金唱片，其后依次为双白金、三白金、百万唱片，超过百万后每增加100万下载量会设置对应认证头衔。《I beg you》发行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十万配信，这个速度比有tik tok强大日活加持的《鏡さん》也慢不了多少（曲奇罐甚至都没有破十），并且近来的日本综艺里也时不时会提到Euphy这个名字，足可说明沈意疏今时今日的人气了。
    梶浦由记和fate制作方相继发布了祝贺的推文，不乏有人听完歌之后买票进场看电影，总之《I beg you》反向越好，他们的收益自然也就越高。
    巡演期间还去拍了几本杂志的封面和内页，全员的有，单人的也有，忙碌之中对这份蒸蒸日上的人气沈意疏暂时还没太大的实感，直到远在韩国的歌谣界同僚cover了她的歌。
    cover这件事很常见，但cover爱豆的话一般来说都会选主打歌，尤其是当红组合。路人不一定会听收录，可路好或者红团回归时至少会看看mv，而N.Flying这次翻唱的却是《I beg you》，沈意疏的个人出道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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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凭借逆行曲《屋塔房》引发网络热议的N.Flying来自乐队名家FNC，13年10月正式出道，出道前全队都曾在日本待过，做过许多街头公演。一支韩国乐队，翻唱中国人在日本发行的个人单曲，乍听上去似乎风马牛不相及打破了次元壁，但结合乐队的过往履历一看，又让人觉得合情合理，况且这个视频开头矮个子主唱就说了“非常喜欢Euphy前辈的《I beg you》”，“于是和成员们一起做了cover”“希望能向大家展示N.Flying特有的色彩”。
    沈意疏：“没记错的话，N.Flying出道好像比我们早？”
    姜涩琪：“柳会胜xi，就是个子矮一点的那位，出演了produce第二季后才加入的。”
    沈意疏：“噢！”
    沈意疏听歌没什么特定的取向，爱豆、本质歌手、独立音乐人都会听，流派更不限，不过对N.Flying也就停留在听过两首歌主唱居然还会rap的印象中，并不清楚他们的人员变动。而且，FNC发布这则视频的时机很巧妙，上午环球这边才发了一波配信认证通稿，下午两点就上传了《I beg you》的翻唱。要说没一点蹭热度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沈意疏主要感叹于FNC对舆情的关注和把握，何况这还是日本的情况。
    如果鱼糕那位韩代表在这里只会摆手眯眯眼笑着说哪里哪里，沈意疏也会知道这一切确实都是她想多了。cover是一周前拍的，柳会胜向公司提议要做这个的时候甚至还没得到允许，全队拼命争取，连自己拍自己剪的话都说出来了才让管理层点头同意。
    当然了，看这个随性的私服、不存在的爱豆妆发、常在师弟SF9那里出现的练习室，就知道FNC并没有多么上心，随便选了一个打工人午觉刚睡醒还想趁上班前摸会儿鱼的时间而已，这波热度能蹭得这么精准纯属夜路走多了——总要闯鬼。
    整个N.Flying沈意疏都不熟，但是高个子主唱一开口她就“噢”了一声，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女主角小樱从地狱里传来的呼唤，和另一位形成了鲜明对比，而那位在副歌时的强势爆发也同样令人侧目，将歌曲里的坚定意志表现得很好。双主唱一高一低的和音不仅不突兀，反而演绎出了小樱纯白面目与黑暗内心的左右撕扯。硬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男生其实不太适配这首歌，两个主唱浑厚高亢的声线折损了一部分原曲的扭曲病态美，这属于技术无法克服的范畴，能做到现在这样已实属不易。
    恰好近期N.Flying因为《屋塔房》名声大噪，跨越了自家那一亩三分田进入到更广阔的大众视野，而Red Velvet两连配信认证的消息传来，这个cover就达到了一个1+1>2的效果。
    [还有人没看过新飞cover紫人的恳求宝吗？]
    以防真的没人看过丢个传送门→【飞首中字：I beg you（covered by N.Flying） 】
    觉得怎么样：
    中规中矩，差强人意（149人已投）
    翻唱虽好，原版更佳（350人已投）
    dd：
    你担皇族（85人已投）
    你暴富暴美（332人已投）
    1l：看过了，唱得很不错，但是紫人的更有感觉
    2l：啊这，新飞这版怎么也不至于被说差强人意吧
    3l：这个投票导向性好强
    5l：冷知识，差强人意是大致令人满意的意思，主楼的描述没有问题
    7l：前排放飞和平鸽[鸽子][鸽子][鸽子]
    8l：想多了，新飞全网才几个活粉
    10l：油管和阿哔都有不少唱见翻唱过iby，飞人这版算个中翘楚了，很有自己的味道，李协和苗苗差异性极大的两个音色分别演绎樱的两面，和音也像两个樱在对抗，但听上去又能融合在一起，有层次却不显得混乱，进来挨夸！
    12l：新飞唱得好……不知道有没有人懂我，感觉太直太愣了，爆发有余而隐忍不足，和歌名差别太大了
    16l：男生唱iby确实就是有这么个问题，李承协浑厚低沉柳会胜明亮高亢，就算沈树也不是很纤细的音色，但相比之下飞人还是要显得粗犷许多
    19l：韩国人cover中国人的日语歌，怎么有点好笑
    20l：新飞出道前在日本留学过，而且在亚洲搞摇滚氛围最好的就是日本，不可避免地要接触到日摇，沈树和毛又那么红，做cover不是很正常吗
    22l：开头苗苗都说了喜欢尤菲前辈的iby，所以才和成员们一起翻唱这首歌
    23l：柳会胜居然管沈意疏叫前辈吗，新飞13年就出道了吧
    24l：苗苗是202以后才正式出道的，叫沈树前辈没毛病
    25l：他本来也喜欢看动漫吧，直播里还说过想唱一次butterfly
    26l：数码宝贝！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童年，狠狠期待了
    28l：鱼糕这次动作好快，上午出了红毛配信认证的消息，下午就上传了cover，平时怎么没见你有这份机灵劲儿？
    34l：蹭得一手好热度
    35l：这怎么就叫蹭热度了，大无语
    37l：热度蹭就蹭呗，sys是什么只可远观的神仙吗
    40l：不是，你们看一下新飞中首搬运的组合ins，一个周以前他们发团体自拍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说明这个cover是提前录的，练习的时间那肯定就更长了，又不是生蚝上午看到了iby的金唱片认证，一拍脑袋，把飞人叫来让他们现唱现录现发
    45l：发个cover就叫蹭热度的话，那以后这些爱豆都不要做了，省得辛辛苦苦练习后发出来还要被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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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l：无所谓，反正韩国人也在论坛里夸新飞唱得好，嘲就嘲好了，rien当初靠营销小尤菲这个title给realize博得了多少话题
    51l：说白了还是糊团没人权，要是李仙姬金京浩这种滚圈大前辈或者弹蛋碗里的谁出了cover，还会有人说是在倒贴蹭热度吗
    57l：难说，zcjj本来就觉得她们蒸煮天上天下第一红，没人配得上，恨不得sys立马退团单飞
    58l：休想干涉朕的判断.jpg
    63l：粉丝永远心比天高，真以为自担单飞后还能达到团的高度呢，在团solo、脱团solo、solo，路可一条比一条难走
    68l：单飞肯定会有影响，而且还不低，我日娱本命队内人气yjjc，唱歌演戏都有实绩在手，当年退团照样狠狠脱了一层皮，亏了血厚才熬过来了
    69l：楼上和我共享天花板？来私信对个暗号
    73l：iby能达到十万配信，除了本人的出色演绎，动漫ip+梶浦由记+组合人气也是缺一不可的助力
    77l：出道单tie动漫剧场版，也没办法说成绩全都是自己的，互相成就吧就是，好像这一部票房收得还不错？
    78l：直接上数据吧[图片][链接]，第一部 恶兆之花17年10月上映，首映场馆128，最终票房15.1e，观影人数100w；第二部迷失之蝶1月12日上映，首映场馆131，截至2月19日已经突破了100w的观影人数，票房也超越了前作，达到20.3e。上映首周就有记者去电影院门口采访观众，确实有一部分人是听了率先披露的主题曲后才对剧场感兴趣买票观影的。互相成就不敢说，说了要被嘲粉丝脸大，但sys对这部剧场存在贡献的事实也是无法抹去的
    79l：粉丝体量多起来之后，就没法保证都是正常人了，谁家还没几个初恋追星xxj呢
    80l：除了恳求宝拿到金唱片认证，tie三A的seek累计六万多下载数，无人在意的宵樱配信也快三万了[点烟]
    第227章 蜕变
    粉丝间的摩擦和争论并不值得在意，沈意疏登上组合的韩国官推，带评论转发新飞的那条推文。
    @RedVelvet：谢谢N.Flying前辈的精彩cover，对歌手来说没有比作品被人喜爱和认可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p.s.屋塔房很好听，正在单曲循环中[循环]
    做到这一步就可以说是礼尚往来了，《屋塔房》爬到音源榜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蹭一下N.Flying的逆行热度也挺好，一来二往，大家都不亏。
    《屋塔房》最后拿到了实时一位和日榜一位，召回打歌也有两个一位，年榜高居15位，实打实的爆曲，以至于到年底时有人跑去论坛里挖坟，嘲讽前排说新飞蹭尤菲热度的评论，粉丝间的战争又一触即发。
    对此吃瓜路人表示：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月底中本悠太给沈意疏发来了信息，他cover的《Anemone》终于要发布了，而沈意疏此刻正是巡演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平均下来一周只有两场演唱会，这个安排不算很紧凑，但是还要算上练习和跑其他日程的时间，就变得很辛苦了。
    KOSE的合约即将到期，这半年来合作得一直挺愉快，品牌方诚意很足，于是又顺利续签了半年，拍摄了广告宣传片，全首都圈的商业区铺设地广，再加上前不久组合一起拍的Canmake广告，离沈意疏对沈昌珉说过的在日本的每一块屏幕上看到她的广告这个目标又近了很大一步。
    沈意疏：先立它个小目标，在首都圈的每一块屏幕上看见我的脸，嘿嘿！
    再说回来，《Anemone》开会讨论完修改方向后沈意疏就开始做编曲，赶在出发去日本前做完交了上去，也不知道中本悠太的录音情况，没想到他居然出了外景，就是简陋得不像话也不太能称之为mv。一个人在首尔的马路上走走走，配合后期的灰色滤镜和飘飘雪花，歌唱得怎么样先不说，氛围是加载到位了。
    考虑到中本悠太在中音区有不错表现的嗓音条件，这版《Anemone》朝着坚定深情的方向改编，剔除了原曲的哀婉与悲戚，也能避免需要持续调动高音区的问题。前奏加长，以管风琴的弱音铺底，营造出一种圣歌的气氛，然后才引入人声，“被重要的人的温柔环绕着”，中本悠太在暮色下缓缓唱出这一句，就好像真的在教堂中与心爱之人共同宣誓一般。
    视频在末尾标明了原唱、翻唱和改编，NCT的粉丝看完后除了感叹“ugg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唱得真好傻帽你快多让他唱唱”，就是惊讶于中本悠太和沈意疏的这次合作——
    你们俩很熟吗？
    “Euphy xi不管是练习生时期还是出道后，都是我的前辈，但其实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刚进公司时通过成员知道了这位前辈，发现大家都是同一年生，又都是外国人，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关系，以亲故的身份相处。”在幕后花絮中，中本悠太坐在控制台前面向镜头解释道，“决定做这个也是受到了Euphy的影响。她不是做了《Vintage story》吗，可能听歌的取向不一定一致，但是她积极挑战的勇气让我倍受鼓舞，于是才下决心要唱《Anemone》。是很难的歌没错，我还去上了三周的声乐课。”
    “这次翻唱了我们俩都很喜欢的彩虹乐队，除了开心也更加感到负担，可是Euphy很厉害，我们开会讨论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这个亲故的才华，已经很有制作人的感觉了，等正式视频出来之后西珍妮们会赞同我的。”
    “有什么想对Euphy说的？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起做音乐吧，或许Euphy前辈考虑给我们NCT 127做制作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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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不活了大阪山男人真的好虎
    -没想到划毛私底下的关系还真不错诶
    -毛人和大部分划人差不多都是练习生同期，就算不是，练习生涯也有重合的时间，认识肯定是认识的
    -以前恩娜娜里囧说过月末考核会拉通一起排，所以他们也能看到树的诅咒人偶表演，当时就觉得很震撼来着
    -听完了原版，Euphy改编的这一版确实更适合小悠，原曲基本全程高音对小悠来说太难了
    -这版虽然降调了但还是好好听，“永恒誓约寄予你的手心”，已经可以想象出我和ugg在教堂里结婚时他为我戴上戒指的样子了
    -几个菜啊，来颗头孢
    -虽然数字队的歌不大可能让沈树来做，但是万一呢？
    -信女愿一年荤素搭配换沈树给127写歌
    -Hyde转发了yuta唱歌的视频！
    -“今年的halloween party也一起来玩吧”，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老公！你爱豆邀请你去他的万圣节演唱会了！
    -不是，为什么要说也？
    -估计是也叫了尤菲？她也喜欢彩虹，而且红毛曲奇罐时期上的那期music station就有海德
    -有道理，Hyde也关注了Euphy的ins
    -不管怎样总算有个人活动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
    Picnic Tour终于巡回到东京时已经是三月初了，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队里好几个人感冒，一向“体弱多病”的沈意疏反倒躲过了病毒的侵袭，堪称奇迹。
    只是也因为大家都病了，终场前外出赏樱的计划被迫搁浅，孙承欢在休息室和酒店里循环外放沈意疏的《宵樱》，假装亲自去了中目黑看到粉白的花瓣坠进河水中，感受了一回物哀之美。
    隔了很久再听到《宵樱》，而且还是队友的单循轰炸，沈意疏对这首歌已经快爱不起来了，戴上耳机回去练习。武道馆是她们第一次开近万人的演唱会，又是这次巡演的终场，为此精心准备了很多节目，日巡保留了个人舞台的传统，终场沈意疏就不打算跳舞了，站桩演唱一首飞鸟凉的《晴天を誉めるなら夕暮れを待て》（若要赞美晴天请等待黄昏），旋律大气意境开阔，很适合疲惫时听给自己加油打气。
    歌手本人曾因吸毒二进宫而晚节不保，但出众的音乐才华毋庸置疑，沈意疏选这首歌一方面是自己喜欢，一方面也想尽力淡化自己给人“格外擅长芭乐”的印象，她能唱的可多了去了。
    武道馆的两场演唱会在3月8日和9日举行，都会录像，等待日后发售巡演DVD。临上场前94去前面偷偷看了眼今晚的上座情况，基本上坐满了，场馆内还没开灯，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演唱会门票的销售情况环球早已知道，好不容易巡回东京，又是开了将近万座位的武道馆，这种情况下还抽票落选的粉丝自然心中不平，纷纷在fan club里呼吁加场。环球也想，但是这之后进组拍戏的拍戏、演音乐剧的演音乐剧、录综艺的录综艺，S.M已经将全员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人气最高的Euphy还有中国的活动，总而言之现在是加不了场了，等Red Velvet夏天回归后再来安排这个事吧。
    可能是一场场巡演下来把底气彻底练出来了，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粉丝大家也没有感到特别紧张，只有对舞台的兴奋与渴望。专辑初动数十万，演唱会上座率九成五，既有大众好感度，又有很可观的死忠，不只韩国，现在连日本也对她们敞开了怀抱，作为实打实的顶级女团，还有什么可胆怯的呢？
    韩国回归时，粉丝也能明显感觉到从日本回来后，每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美丽、坚毅、闪耀，从女王的精致下午茶，突然就变成了权杖上的红宝石。
    这个词用在这里或许是有些别扭，但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我们ReVe确实蜕变成大明星了。
    怀着高昂的兴致，两天的演唱会很快就走到了尾声，从爱豆到粉丝都还觉得意犹未尽的时候，已经到了最后一首歌前的talk环节。
    站在中间的裴珠泫率先做了总结发言，环球一开始定下的官方发言人是沈意疏，但后来她狠抓日语不依靠有栖川绫乃就能准确传达出自己的想法时，沈意疏便主动退居二线，把这个位置还给了队长。
    “……似乎昨天才在札幌一起度过了很快乐的时光，今天就在这里要向大家做告别了，我们也感到非常不舍，但是请相信，今后还会有更多像这样一起见面的机会，在那之前，希望大家可以等待我们。直到再相见的那一天为止，我们都带上这份美好回忆微笑着生活吧。”
    其他三个成员依次发言后轮到了站在最左的沈意疏，其他人说得都很好很全，她没什么想说的了，但不说又不行，只好迅速头脑风暴一番，慢慢组织语句：
    “巡演开始之前，manager桑让我们好好努力，以后开arena上巨蛋，大家也清楚，武道馆是我们出道至今开过规模最大的演唱了。arena也好、巨蛋也好，对我来说都太大了，大到有了超过云端才能够得着的感觉。武道馆却不一样，这里就像是考试放榜后父亲给予的认可，一边拍着你的肩膀说做得真不错啊，一边又警告你还有更多的山要跨越不许掉以轻心。站上这个舞台的第一刻，我觉得我已经到达了富士山的顶点，脚下是坚实的地面，挥着双手大声呼喊：这里是如此的出色，就是开演唱会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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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Anata》，请欣赏。”
    第228章 挨骂
    “因为有你在身边，在狂风暴雨的夜里也能安然入睡；因为有你在身边，没有尽头的路途我也勇敢踏上……”
    在《Anata》动人的和音里，此次Take A Picnic Tour正式划上了句号。
    这首歌沈意疏录制完demo后就发给了蓝堂薰，经纪人听完表示很遗憾，“这么好的歌却要等到出正规专时才能问世实在太可惜了”，于是录音时捎上了这首歌，放到演唱会最后一首唱，也符合沈意疏对它的fan song定位。只是没想到《Anata》在粉丝间的反响极好，逐渐变成了演唱会的安可保留曲目，不管是组合还是个人的。
    当天临睡前沈意疏上推特刷演唱会repo，见大家基本上都提到了这首歌，高兴之余不免感到一丝丝忧虑，如果让粉丝们知道《Anata》是她和郑泽运复合之后才又有了灵感写完的，不晓得会是什么心情。
    粉丝：“草（消音）！退钱！”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沈意疏赶紧退出了推特把手机锁屏，这屏幕上每一条夸赞她的话语仿佛都是日后射向她的淬毒箭矢。
    只是又不得不去思考这事，今年以来沈意疏时常觉得下一个因为恋情见报的就是自己。直到去年分手前都没有被曝光，那一年多简直像是从神手里偷来的时光，但她一向坚信运气守恒，总有一天要还回去或者付出相应的代价。
    今年组合还有三次回归，日本也刚闯出点名堂，不管是S.M还是环球都不会允许她爆出谈恋爱的新闻。媒体求名也求财，就算拍到了照片也会先发过来要求一个合理的价钱，只要她的那些私生别再发疯。
    一想到上次刺青师的事沈意疏就脑子发涨，太阳穴附近有根血管还在突突地跳，她决定今年少说话少露面了，少去刺激那些狂热粉，免得又横生事端。
    过了今年D社首体Friday想怎么拍她的八卦都行，只要剩下大半年可以顺顺利利地过去。到了明年组合正式进入个人发展阶段，恋人入伍，即便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影响也不会像今年这么大了。兢兢业业工作到第六年，没有人设崩塌，粉丝应该也有一定承受能力了吧？
    第二天成员们从羽田机场回首尔，沈意疏则上了回中国的飞机。中国公司从2月中旬就开始预热了，月底陆续开始门票的贩售，见面会一共四场，除了帝都魔都妖都，还有家乡雾都，这是沈意疏自己强烈要求的，不然本来定的还是隔壁腐都。见面会行程基本秉承一个从南向北由外向内的路线，从妖都到魔都到雾都最后到帝都，这主要是因为桃厂总部在帝都，终场会在桃厂的平台上进行同步直播，“抢不到票的朋友快来我们这儿看直播呀！”
    沈意疏上网看了眼票价，几场见面会场地的容纳人数在1500-2000人不等，因而场子大一些的那场最低票价有280的，其他就都在380-1680的价格区间内了。如果没抢到找黄牛的话，那票价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
    黄牛：果然是新晋财神爷sys，以后您就是我亲妈！
    沈意疏要发行中文单曲并召开个人见面会的消息出来后，S.M Town的官博立刻就被粉丝骂了个狗血淋头，唯粉说傻帽你怎么又没钱了日巡才刚开两场呢就急吼吼地官宣四场fm资本家果然都是黑心的不把sys骨髓都榨出来不罢休，唯四说皇族待遇没有最皇只有更皇团活都没结束个人活动就安排得明明白白干脆退团单飞吧，唯粉不服了反问明明5的综艺还比4先宣凭什么逮着一个回祖国开fm的中国人落井下石，姐粉说都别吵了你们皇族粉得了便宜还卖乖看了真让人觉得恶心。
    骂归骂，真到抢票的时候还是人人都不含糊。桃厂在这之后宣布了会直播“沈意疏重返个人见面会3.23帝都站”并放出购票渠道，210看全场直播并带一次回放，320除了210档的直播与回放，还附赠一套包含文件夹、明信片、拍立得小卡在内的fm周边，欧皇更是有望抽到仅有100份的签名卡。有了亲签和回放，粉丝的购买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320你买不到票，加个0不一定买得到现场前排，但是买线上票不仅能看见面会，还有机会抽到签名，不买不是中国人！
    比起花额外几倍的钱买黄牛票，还是看桃厂线上直播更实惠，最重要的是，买线上爱豆才能分到钱。各家站子随即出了联合公告，呼吁抵制黄牛炒票，买不到票的都去看线上，没必要为了一次见面会省下奶茶钱饭钱甚至去网贷。
    在中首的公告下，热门评论一：“你姐知道你套现了花x借x买高价票也不会高兴的，甚至可能在fm结束后就给你爸妈打电话，就问你怕不怕？”
    热门评论二：“买黄牛小紫分不到钱！分不到钱！分不到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热门评论三：“未成年不要网贷更不要裸贷！不要让你爱豆的名字出现在1818、天天630和撒贝宁时间里！”
    在自己大名广场刷到这一条的沈意疏心满离：我的粉丝真不愧是我的懂王[大拇指]
    前期的宣传预热有模有样地进行着，不同属性的粉丝尽管有摩擦但那也属于粉圈内部日常了，反正唯粉团粉cp粉唯四时不时就会打架扯头花。多数时候以紫吹的胜利而告终，不仅人多还很鸡血，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对上内娱流量小花小生粉也能打个五五开，但是在粉丝买票买得差不多线上线下都包圆之后，发生了一件让沈意疏也侧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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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威神V官博发布了未来一月的组合行程，其中3月23日赫然写着沈意疏帝都见面会表演嘉宾。威粉划粉自然喜出望外，稍微关注一下韩圈的路人都知道沈意疏这场fm会同步线上直播，怎么看都是绝佳的刷脸熟机会，而沈意疏这边的粉丝立马就炸了：为什么在售票之前不说明会有威神来当嘉宾？压榨我爱豆花式圈钱就算了，还要让她用自己的fan meeting奶后辈？
    威神的事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粉丝早就对沈意疏生病出院以来的密集行程感到不满，日韩几乎是无缝衔接地进行，日巡没结束就宣了中国见面会，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在圈钱，现在还要奶后辈，而且又是划，出道以来奶过的划人还少了吗？
    新仇旧账一起翻的结果就是，“白嫖”一个新编曲的中本悠太、一起拍《W Korea》的徐英浩郑在玹，统统被紫吹记恨上了，正好还是沈意疏在NCT里关系最近的三个人。
    严格来说，S.M也没有诈骗，威神担当见面会嘉宾的消息原本是打算放在帝都场前一周发布的，见面会门票前三天可退，要是觉得不满意的话直接退就是了；但S.M有没有存心掩饰呢，那也是有的，不然就一句话，加上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能说从S.M决定让沈意疏奶一口威神的那刻起，这顿骂就挨定了。师弟嘛，是有点无辜，不过花钱的才是爸爸，已经拿了好处，就受着吧。
    S.M赶紧让沈意疏结束练习后录了一个问候的视频，这才勉强熄灭粉丝的怒火。爱豆都说了迫不及待想在祖国和大家见面，粉丝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有像个父亲把它（S.M）原谅。
    最后在帝都的fm后台见到威神V一行人时，双方都记起来了之前的粉丝风波，脸上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队长钱锟赶紧领着成员问候：“Way V！前辈好我们是威神V！”
    沈意疏同样回以问候，中国队出道至今她还是第一次见呢：“你们好，我是Euphy沈意疏。诶，你们是不是和他们的口号不一样，没有to the world？”
    都是自家人，钱锟便直接回答道：“是，因为在国内活动不能带NCT的元素，所以连口号也去掉了。”
    “啊，原来是这样。”沈意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在国内和在韩国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辛苦锟哥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外号居然传到了不太熟的前辈那里，钱锟笑得更尴尬了，回了句是：“前辈说笑了。”
    “叫姐就可以了。知道今天会有很多粉丝看直播吧，好好表演，可别白挨一顿骂。”
    沈意疏这话一出口，性格活泼的黄冠亨和刘扬扬就乐了，显然是没想到这位前辈还挺有梗。他们俩和肖俊进公司都很晚了，无缘认识这些出道了的艺人，而Euphy前辈这两年越来越红，电视里看都觉得头顶光环，便习惯性地代入进一个高冷大前辈的印象，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样。至于被前辈的粉丝骂“赔钱货”“吸血鬼”，黄冠亨也感到很委屈，都是公司的安排，他总不能赌气说不去。
    仿佛看出来他的想法，沈意疏又说：“所以要比平时做得更好，满分一百做到一百二，这样她们回去写repo才不会说当初果然没骂错，威神就是——”
    她隐去那个词没说。
    第229章 诚意
    见面会持续了将近两小时，沈意疏一共唱了十首歌，从《Growing》到《I beg you》，个人的组合的翻唱的都有，而唱到最新发布的中文单曲时，台下的粉丝竟然自发（也许提前组织过）地齐声合唱起了副歌：
    “When I was here，
    I could say something，
    摊开手心亮出巧克力，
    装作不知你重重心事。
    When I came to hear，
    I could ask you love me，
    抛弃胆怯呼喊你姓名，
    我们有无数白日将至……”
    这首《When I was here》在妖都见面会前一天公开了音源，扣扣音乐上线首日就突破了二十万收藏，评论也飞快刷到了近三万，每日收听趋势基本稳定在10w+，照这个收听趋势来看，收藏必然会突破百万。
    可不要小看这个数字，即便中国人很多，扣音百万收藏听上去远不如Melon百万收听更有分量，但放在一个没有真正在国内活动过的人身上，依然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足以说明沈意疏如今有着多么巨大的路人盘。
    集美（四代女团公认颜值山脉）、强（能唱能跳能创作手握hit曲）、惨（突发耳疾不得不缺席年末舞台）等吸粉要素于一身，更不用说还是土生土长雾都人，没有语言隔阂，绿卡滤镜不要太好用。无论是妈粉、男/女友粉、事业粉还是红人粉，都可以在沈意疏这里收获快乐，就算不能转成本命，日常也少不了会去关注一下动向。
    最最重要的是，《When I was here》免费，不要钱，听歌门槛约等于无。
    风格是沈意疏、或者说S.M很擅长的中速RB，现在写起这种时过境迁意难平的伤感情歌，沈意疏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一月开完讨论会之后，沈意疏就着手开始筹备自己的首支中文单曲，考虑到学舞拍摄mv都需要不少时间，接下来的行程又很紧凑，于是回归初心，确定要做芭乐。已经写好的歌里不乏可以直接发表的，或是直接韩翻中、日翻中，但她既想将那两首留到solo专辑里，又不想被诟病圈钱没诚意，便决定写首新的。要是写的都不满意，那也还能在公司曲库里找找，所幸最后在东京演出前写完了这首《When I was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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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就是录音、拍摄封面，mv当然是没有的（如果粉丝愿意将沈意疏在录音棚对口型的视频当作mv的话），一支三无数码单曲就新鲜出炉了。
    和鹅厂谈合作时，沈意疏再三向中国公司强调这首歌不要收费，solo拿来卖数字专都可以，但《When I was here》一定得是免费收听。
    “毕竟是用母语发行的第一首歌，还是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能听到。”沈意疏如是说。三块两块是不多，每个人都负担得起，也不需要少喝一杯奶茶，但是没必要，真的。她比谁都清楚公司为什么会让自己回国开见面会，李秀满老师想让她趁胜追击巩固日本的成绩，金英敏社长希望她能均衡发展哪里都别落下，看起来都是为她好，可说到底围绕的也还是一个利字，想着怎么把她的每一分价值都榨取出来而已。
    沈意疏并未对S.M有过多温情脉脉的傻帽家族幻想，只是想赚一分钱，就应该投入一份心，如此钱货两讫买卖双方都开心，但这次的见面会委实有些没诚意，公司还是着急了。
    两年后她大约弄清楚了个中原因，眼下却只能把所有不满都咽下。歌单里十首歌，她尽力找补中文歌也才占了不到一半，还包括组合的中文版主打和为了此次见面会发行的单曲，后者因为时间不充分甚至连一个正经mv都没拍。开见面会她不反对，联合桃厂搞同步直播也不反对，赚钱更不反对，反而很高兴能够和国内的粉丝见面，只是现在还有太多不足，其实是应该准备得更到位时再来做的。
    ending时全场又一起唱了《Anata》，听得出这里面的生涩发音，前排还有人一边拿手机看罗马音一边挥舞应援棒唱歌，沈意疏把话筒举向台下，渐渐感觉到肩膀上又多了许多沉甸甸的东西。
    听着听着眼眶有点热，好像快要流眼泪，她收回话筒，缓缓开口：“在这里时间的流速好像变快了，见面会明明才刚开始，却到了不得不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
    “不——”
    “安对哟！”
    粉丝的激烈反应打断了沈意疏，她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大家先听她说，现场刷地一下就安静了，有人沈意疏三个字喊到一半不得不刹住，俨然被命运扼住咽喉的尖叫鸡。
    “公司一开始跟我说，Euphy啊，是不是很久没回国了，给你开见面会怎么样，我当然很高兴了，心说还有这种好事？”说到这里时沈意疏停了一下听粉丝们笑，讲段子也是要留给观众反应时间的，“我的日程大家也知道，后来就一边开演唱会一边写歌准备见面会的节目……你们不用觉得我很辛苦，如果非要那么想的话，请一定当我是在苦中作乐，这个准备过程于我而言是很有意义的时间。”
    “但是四场见面会下来，我越发感觉到了强烈的不足。大家给予了我太多太多爱，我却只能用这短短两个小时去回报，能为你们做的实在太少了，所以从妖都场结束后就很愧疚，也很不安。”
    “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渣男，嘴上说着漂亮话，却给不出实际的承诺，但是有一点我应该可以为大家做到。你们不用学韩语，也不用学日语，下一次见面我会带来更多可以轻松唱的歌。”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后面的夏天秋天冬天我都为大家准备好了惊喜，请多多期待吧。”
    “以上是沈意疏。”
    回到韩国后，沈意疏就这几场见面会和郑泽运聊起诚意不足的话题，不出意外又得到了恋人的宽慰：“你哪里是诚意不足，分明是诚意太足，不足的部分在你们公司，不应该你来背负自责和内疚。”
    “但如果我当时说不做的话，公司也许就不能用欠缺的诚意赚到远超所得的利益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意疏偶尔的天真会让郑泽运觉得她非常、非常可爱，而他恰好能在这种时候作为人生经历更丰富的年长者去引导她，“意疏，艺人和经纪公司相比永远是弱势的一方，如果你拒绝，你们公司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你完成fm行程，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受伤。相信我，你很好、非常好，绝对值得被人喜欢，在此之外的一切你都不需要在意。”
    道理沈意疏都懂，但自己明白和别人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可能她也在年岁渐长的过程中不再那么独了，需要身边有人时时刻刻指引与开解。
    “我看了泰妍前辈的采访。”郑泽运说，“她说那首《Blue》是你观海有感才写出来的。”
    沈意疏“啊”了一声，迅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首歌——金泰妍月中的时候发行了全新的单曲辑，收录了她写的《Blue》。主打歌《四季》气势如虹，首日收听破百万，也是S.M第三首百万单曲，而《Blue》也有70多万的收听，也就是这一阵大盘太高，放在平时这个收听数足以拿一位了。
    “就是我生日那天我们去仁川看海后回家写的，曲子之前就写了一半，然后有感而发写了两首词。泰妍前辈收歌时选了《Blue》和我很早以前写的一首歌，但我那时候不是在日本开演唱会吗，就只在电话里简单聊了一下。”
    两首都是海有关的歌曲，《Blue》和《Sink into my blue》，蓝色是大海的颜色，也是忧郁的意思，前一首是对过往恋人的思念以及离别后的感受，后一首则更像是自我剖析，展示出“我”凝重深沉如蓝海的内心世界。如果没有人“横刀夺爱”的话，这首沈意疏准备放进solo专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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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好的歌，但换了以前的你，应该不会愿意把这些写出来。”
    “所以说，人是在不断成长的。”牵起嘴角、眼睛笑成月牙的沈意疏回答道，“以前会担心粉丝从歌里解读我，也会觉得把我的心示于人前是件很羞耻的事情，而我真正畏惧的是什么呢，是他们知道我恋爱、分手、复合，咒骂你和我，还有我们的组合与家人。现在不能说无所谓，但是明白了不管做什么甚至什么也不做都会被骂，既然如此还是做吧。情绪和体会如果能写成音符换来名利，那这番剖解就是值当买卖。”
    知道沈意疏还在为刺青师的事耿耿于怀，郑泽运正想劝她不要太在意了，却听见她岔开了话题：
    “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嗯？”他对上她的视线。
    “我明天要拍先行曲的mv。”
    “那很好……啊。”郑泽运知道沈意疏要出solo，也听她提过一次可能有先行，现在看来S.M对她真的寄予厚望，至少对初solo投入很大。
    “就是我以前在v live里写的那首《Apology》，我说一下剧情梗概啊，一对恋人分手之后……”
    郑泽运认真听完了，是个有点悬疑色彩的脚本，当然沈意疏这首歌本来写得也比较曲折，玩了点文字游戏什么的。只是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脸色，脚本里面都是很正常的情侣互动，甚至连吻戏都没有，他的占有欲才没有离谱到不让女朋友完成本职工作的程度。
    “搭档是昌珉哥。”
    话音刚落，沈意疏就看见郑泽运的脸黑了。
    第230章 先行（上）
    进入4月之前，S.M发布了沈意疏将在韩国solo出道的消息，并将于近日率先披露由自己创作的先行曲。这条新闻一出，即刻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米兔me2day：【starnews】#Red Velvet#Euphy将于5月初发行solo专辑，成为组合出道五年首位solo出击的成员。据知情人士透露，Euphy将以先行-主打的形式展现出不同于在组合中的丰富个人魅力，先行曲的录制与相关拍摄工作现已完成，预计4月初公开。#东方神起#最强昌珉义气出演mv，温暖的同社前后辈情谊令人期待感倍增。沈树solo大发！！！
    -谁？谁要solo？
    -？！我刷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鹅妈妈的钱包永远为你敞开！
    -期待solo歌手沈意疏！
    -一个月之内两首新歌我好快乐
    -人间雪椿沈意疏[心]hit maker沈尤菲[心]温柔严格沈导师[心]真金白银大top[心]你永远可以相信Euphy[心]
    -不止一月两首，今年以来每个月都有新歌，iby、picnic、wiwh还有四月的先行五月的solo，本质音饭幸福得快昏厥了
    -啊……还以为会是Wendy先solo，这程度确实是队内皇族了吧
    -[sos]怎么sys的微博底下总有人ky？傻帽又不是让其他队友都待在宿舍抠脚
    -姐进组拍电影，温音乐剧排练中，九新一季gib固定mc，熊也刚宣了一个综艺，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挑货滚滚滚
    -好家伙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肝，不是突发性耳聋缺席了所有年末活动吗，现在已经好完全了？感觉今年活动就没停过
    -突聋不假，因为耳疾取消了年底的日韩行程也不假，但是本人已经康复出院了，跑行程不是问题，感谢各位路人朋友的关心
    -日本solo+日本巡演+中国fm+韩国solo，上半年一直连轴转没休息过，傻帽真是不把人当人
    -勤劳勇敢的拆逆死值得发solo，坐等美女出专辑
    -scm出演mv？你们俩真的不是在谈吗
    -茶树，我命运般的茶树，谁能懂TT
    -需要一些般配的帅哥美女治疗我的低血糖，狠狠期待了
    ……
    《Apology》这首歌正常来说只会成为收录曲之一，但是沈意疏和公司讨论过后觉得氛围很突出，便拿出来做先行，正好芭乐曲风也够稳妥，有利于继承《Growing》的抒情口碑，敲定了歌曲需要的男声和音人选后，沈意疏便顺势给沈昌珉把出演mv这件事也安排上了。
    “我觉得你就是想让我给你们当挡箭牌。”在拍摄的休息时间，沈昌珉叫住了沈意疏，脸上还挂着一副“我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表情。
    “哪有？”即便存着这个念头，沈意疏也不会承认，语气神色都无辜极了，“我只是看到网上有很多人都想让我和昌珉哥合作一次，为了满足大家的心愿我才向哥发出了邀约，结果哥竟然是这么想我的，我好伤心呜呜呜……”
    沈昌珉却不吃这一套，他认识沈意疏没有十年也有八年，哪能不清楚她最擅长给人扣高帽子好把自己摘出去：“少来，你明明就是表面乖巧内心叛逆的人，怎么会按照别人的意思去做？”
    “好吧。”沈意疏耸耸肩膀，恢复了无表情的状态，“哥说的也没错，我是有想让你帮忙遮掩的意图。在外界眼中我们是前后辈以上的亲密关系，也就不太会往我和其他人恋爱的方向去想，但是哪有真情侣会拉着跟拍狗仔吃宵夜，还一起拍mv？S.M和Cube到底不一样。”
    “真狠呐。”沈昌珉啧啧感叹道，“给了幻想，到头来泡泡碎裂的时候却要说这都是你自己的yy，我什么也没说过。”
    沈意疏却笑，把这当是赞美：“暧昧的精髓就在于脑补，她们愿意把这当爱情那就是爱情，只是前后辈合作那就是business，我们从未承认过什么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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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
    “总之谢谢哥了，愿意帮我和音还抽空出演我的mv。”
    他白了她一眼，对这突如其来的客套并不受用：“谢就不必了，等这首歌出来后Leo xi可能会很受伤吧。”
    沈意疏无语凝噎，前两天和郑泽运说出演搭档是沈昌珉时他的脸色就变了，费了她好一番力气才哄好。也许是她在这方面迟钝吧，她的确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对沈昌珉如此讳莫如深。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沈昌珉说：“其实我和Leo xi见过面，还聊了一下。”
    沈意疏：？？？！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可以没有负担地告诉成员和刘是我林娜琏这些朋友自己恋爱的原因是，她们不能用长辈或是前辈的身份去接触郑泽运，从而避免某见家长时才会受到的审视。而沈昌珉完全不一样，一来他是大前辈，二来不管是她还是郑泽运，都要乖乖叫哥，即便他比沈渡正常多了，沈意疏还是不敢轻易让这两人碰头。
    但他刚刚说什么，他们俩见过面了，还聊过？救命！她怎么不知道？
    沈昌珉笑得开朗：“你当然不清楚，你那时候不在韩国，我也叮嘱了他不要把我们俩的对话告诉你，甚至不让你知道我们聊过。”
    “那现在怎么想起来要说了？”沈意疏无奈脸。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们的感情么？”
    “不对啊，哥怎么知道我和Leo哥在交往？我根本没说过名字吧？”
    沈意疏蓦地发现一处华点，印象里她根本没告诉过沈昌珉她的恋爱对象，东方神起去年打歌末放时她去电视台探班，沈昌珉询问起此事她以已经分手没必要再知道给糊弄过去了，后面复合的事倒是没瞒着他，可他到底怎么知道是谁的？
    说到这个沈昌珉就来了兴致。沈意疏当时只讲述了大致经过，前任特地飞去东京就为了跟她当面说我愿意什么的，但是送戒指这事让沈昌珉多问了一句（他主要是担心她一时上头砸个几千万被骗色又骗财），她就在Chaumet官网给他截了图，沈昌珉点开一看，还好还好，也就三百多万，没有激情上脑给男人吃软饭的机会。
    （沈意疏：？？？）
    31号的MBC歌谣大典东方神起有参加，沈昌珉那天便在kakao上顺口一问你男朋友在不在出演嘉宾之列，沈意疏很是高傲地发来一句“这里难道还有我得不到的男人吗”，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下午观看后辈们彩排时意外发现有人戴的戒指似乎很眼熟，从staff那里得知刚才表演的是哪个组合后，沈昌珉便直接找上门去了VIXX的休息室。
    郑泽运刚和沈意疏结束视频通话，一转头就发现东方神起的最强昌珉前辈站在门口向自己招手，他知道女朋友和这位前辈关系十分亲近，只当沈意疏把复合的事告知了沈昌珉，当下便有了一种面对大舅哥审问的紧张和惶恐。
    但前辈都来了总不能躲，郑泽运赶紧出了休息室，毕恭毕敬地站直，而沈昌珉的第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吓死：
    “戒指很好看，女朋友送的吧？”
    “是。”迅速思考过后，郑泽运坦诚回答道。
    沈昌珉倒没有想要刁难人，更多的是好奇。就像沈意疏说的那样，全场上下还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人吗，只要垂下饵必定有一大堆鱼儿主动咬钩，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会回头？
    “意疏说你们前几天复合了，如果都不舍得的话，当初为什么要分开？”
    郑泽运下意识地认为沈昌珉是在不满，觉得他们俩对待感情的态度都很草率，于是把从分手到复合这期间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是我没能照顾好她。”他在末尾补上一句。
    沈昌珉听完便陷入了沉默，垂着头表情不太好看。他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他在做什么，组合时隔四年发行正规专辑，他在录音、学舞、拍摄和公司开会，总之和沈意疏联系甚少。如果她有意隐藏的话，那么换了他也不会做得更好。
    “以她的性格，确实会做出这种事。”沈昌珉艰难地叹了一口气，“Leo啊，你也辛苦了。”
    听完沈昌珉的讲述，沈意疏也沉默了，半晌才勉力扯出一个笑：“昌珉哥不用觉得内疚，我本来也没准备以这件事来博取怜爱，当时不会现在更不会，而且我差不多已经找到了平衡点，不会再靠伤害自己来获得平静了。”
    “Leo说是他没有照顾好你，我认真想过了，如果处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我，应该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时，沈昌珉感受到了比那天得知沈意疏自残过更深的悲伤与怅然，他略略躬身去拥抱她——脑子是这么想的，身体便这么做了，“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快乐，妹妹。”
    第231章 先行（下）
    4月8日，沈意疏首张迷你专辑先行曲《Apology》音源及mv正式释出，空降melon3位，genie破表，其他主流音源榜单也都位居前三，以首日79万的收听数成功杀进melon日榜前十，次日不降反升，收听涨到83万，之后一直维持在80上下。看看同时期的榜单排名，请夏-已经12时、华莎-Twit、泰妍-四季、CHEN-四月后的离别、脸红的思春期-Bom、BLACKPINK-Kill this love等等，无一不是音源表现强势的歌曲，《Apology》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已经代表了大众对于沈意疏的认可：有品味、会写歌、唱歌更好的Red Velvet成员Eu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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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摘掉组合前缀或者从爱豆转型为歌手还路漫漫其修远兮，沈意疏将上下而求索，不过她本来也不介意爱豆的身份，只要持续输出好作品，时间长了别人也会自动将她视作歌手。
    除了音源亮眼，mv首日播放量也突破了一千万，和沈昌珉共同出演的mv顺势成为网络热门话题。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个走概念路线的悬疑mv，顶多有一点剧情元素，但依然激起了粉丝旺盛的研究欲。
    [一点我对Apology mv的想法]
    这首歌真的好好听，我循环了一整晚，边拉片看mv边熬夜写完了解析（？），姑且算是解析吧，因为在论坛里看到有人说没看明白。真是绝了，我期末写论文都没这么认真，果然只有追星时刻才会发挥不懈的求知精神。
    以防有人还没看或是没理解歌词，我放个有翻译的mv在这儿
    [树吧中字｜Apology feat.Changmin]
    以下是正文
    ↓↓↓↓↓
    首先结合melon上的歌曲描述，我截图用papago机翻了一下，大家意会到就行[图片]
    （《Apology》是一首“无法从离别伤痛中走出”“带有强烈感性”的rb抒情曲，表达了对失去的恋人饱含愧疚却无法弥补的心情）
    划重点，离别、愧疚、难以move on，记住这几个关键词我们再一起往下看。
    mv一开始是沈树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内出来，走到玄关时镜头给了黑胶唱片机一个特写，沈树停了下来把歪掉的指针拨正，唱片重新转动，播放了一小段音乐后才推开门离去，她走后唱片开始停滞，然后反向转动，《Apology》的故事开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一听就很悲伤的乐曲是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第四乐章，意大利导演卢奇诺·维斯康蒂曾选用其作为电影《魂断威尼斯》的插曲。这部电影改编自托马斯·曼的中篇小说《死于威尼斯》，我特意去站子微博里搜过了，沈树的确推荐过，icc时期在直播里给粉丝读过一小段，文艺青年人设果然永不倒[大拇指]
    当然了，按照傻帽一贯的尿性，毛曲mv里不会有无用的东西出现，我又去搜索了一下这部电影，发现马勒这首曲子一共出现了四次，基本伴随着男主角阿申巴赫的心理变化而出现，结合电影剧情可以将这个柔板视作无望之爱的象征，用在mv里大概也是为了贴合歌曲主题。不过不要觉得唱片反转是爱火复燃的意思，因为后面的内容既有甜蜜的相处又有矛盾和冲突，因此我认为这一处的含义是时间倒流，当然还有一个作用我会留到最后来讲，以避免剧透。
    下一个镜头是昌珉的睁眼特写，从这里开始这支mv基本就都是他的视角了：走到阳台上看沈树浇花，两个人一起做饭吃饭，晚上在客厅开投影仪看恐怖片结果女朋友被吓坏了还险些打翻薯片。看到这儿我必须要说一句这剧情也忒不合理了，沈树才不是会往男朋友背后躲的人！只有1235毛去鬼屋玩被npc吓到往她身上靠的时候，没有我沈姐镇不住的场子。
    这一段就是正常的时间线，但是昌珉把看乏了的沈树抱回床上睡觉后就用了蒙太奇剪辑，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身边没有人，昌珉的目光是迟钝的、麻木的，下床后鞋也不穿就去洗漱。注意盥洗台上摆放的清洁用具，粉红和浅蓝两个漱口杯，牙刷牙膏都是同款，但一支已经快用到底了，一支才用了不到1/4，毛巾也是两张挂在一起，但使用磨损程度明显不同。
    昌珉出来之后去客厅接水喝，背景里的沙发放着一张毯子，正是前面小情侣一起看电影时沈树搭在身上的那一张，看到这里差不多就能确定了，此时的时间线已经进行到了开头沈树带上行李离开后。
    这之后是现实与回忆相互穿插。马克杯也是情侣款，她会用来喝水，还会在清晨的餐桌上递来一杯拉花的拿铁（姐你这个独角兽拉得真好能不能开班教教我）[截图]，但也在争吵中失手打碎，打扫碎片时一边小心清理瓷渣一边掉眼泪[截图][截图][截图]这里的流泪镜头真是绝了，那种隐忍又摇摇欲坠的悲伤表现得恰到好处，出于私心我多放几张。
    不知道帽是不是也懂摔杯为号的典故，马克杯打碎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就急转直下，昌珉闪现的回忆几乎全是矛盾与冲突，直到她离开。这里又出现了mv一开始沈树离开时拨正指针的画面，但这次面部没有出镜，我们可以当作昌珉没有亲眼看见沈树离开无法幻想出她的表情，所以镜头只给到了胸以下的角度，也映证了故事是从沈树离开后开始的。
    剧情发展到这里也就能对得上歌词了，“曾叫醒我的你的专属温度，已经成为了回忆”，“越努力寻找心里的伤口就越深”，“把你的照片拿出来无数次，我们深情的模样撕碎又粘好”，“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无法再坚持了”，“I\'m sorry so here\'s my apology”等等。无法接受恋人离去的现实，于是放任自己如漏气的气球般颓废消沉，而终于意识到自己曾在这段关系中犯下的错误时，道歉和悔恨已经没有用了，正好和我一开始说过的几个关键词对应上了。
    结尾是昌珉同样选择了离开，走到玄关时也拨正了歪掉的指针，也许暗示着要将自己的生活拨回正轨，并且他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唱片机旁，决定move on。
    本来到这里就是一个失恋后陷入痛苦但最终决定振作的故事，但我知道有很多人迷惑就迷惑在没看懂最后的这几秒：信息提示铃声惊醒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女人，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一片狼藉的茶几上摸手机，手机旁放着一个银色的戒指，女人摸到手机的手上也戴着戒指，画面黑掉，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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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剧情现在已经全部走过一遍了，到这里就先说结论：实际上提出分手并离开的人是昌珉，囿于回忆无法解脱的人是沈树。把前面发生的事情调换角色再看，打碎杯子流泪伤心的是昌珉，拉着对方的手不让ta离开的是昌珉，而拨正唱片机指针放下戒指那一段确实也是昌珉没错。
    分几个点说下为什么：
    1.沈树的颓废是最大的佐证，客厅和茶几上堆满了垃圾，吃剩的外卖盒没有打扫，氧化发黄的苹果核随便扔在地毯上[截图]。如果假设她是先离开的人，那么她没必要为了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要死要活。我知道有人可能会说是她佯装坚强但并没有走出失恋阴影行不行，可是她明明搬走了，最后出现的背景却是她和昌珉一起住的家，这明显不合乎逻辑。
    2.日期。沈树终于摸到手机时锁屏上有显示日期，而昌珉离开那天镜头也有一扫而过墙上的镜头[截图][截图]。前面的回忆片段中他会在晚上给日历上的数字打叉，虽然这个截图看不清楚具体数字但可以根据画的叉来数，而且也没画几个，可以确定离开是3月5日，而沈树手机上的日期是3月27，由此确定她是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难过。
    3.唱片和戒指。最开始我们通过唱片反转确定了这是时间倒置的标志（后面立刻接入了回忆），而昌珉离开后唱片依然是正转的，说明时间在正常流逝；他摘下的戒指出现在了沈树的手机旁，沈树戴着戒指，同时mv最开始沈树拨指针时可以看见手上还戴着，这都佐证了前面推断的时间顺序。
    4.沈树离开的画面出现了两次，一次有脸一次没有唱片均反转，昌珉的全程有脸且唱片未反转，说明他离开这件事才是真实发生的，沈树是在幻想自己离开后昌珉幻想她离开的场景。
    5.歌词本身已经给出了暗示，最初的两句念白是“now it has turned around baby I\'m sorry”，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即整首歌的内容都要反向理解：离开的人是他，只有她陷入悲伤无法自拔，才幻想着他与自己在分手后经历着一样的痛苦，或者说她无法接受现实，于是把一切都转移给他，假装自己依旧掌握主动权，潇洒抽身离去终结了这段感情。
    看到这里如果理解透了就可以倒回去再看一遍mv了。
    第232章 心结
    1l：看这个帖子之前我以为我看懂了，看完之后发现我根本没理解，再看一遍mv我已经比我家的狗还傻了
    3l：这个mv真是充满了反转，我起初也没看明白为什么最后还会有沈树的画面
    6l：什么，你们居然还在研究剧情？只有我一个人在嗑cp吗？
    8l：家人们，这都不嗑吗，我嗑拉了呀
    10l：所以三年过去了，sys依旧爱而不得吗（apology是得到又失去却无法再得到了
    12l：笑死，沈树永远在失恋的路上
    15l：沈姐我想学拉花
    16l：沈姐我想学拉花
    17l：沈姐我想学拉花
    20l：那个独角兽拉得也太形象了，sys真乃咖啡精灵本精，好像跳戏到第八号当铺了？
    22l：看电影那里get到了茶树的cp感，沈树缩得往沈茶背后躲又好笑又可爱，你们为什么不是真的呜呜呜
    25l：马克杯摔碎了，啊，我的心也碎了，你们为什么不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呢
    29l：#喜欢嗑一些俊男靓女的cp#
    36l：树吧搬运了先行曲的拍摄花絮，原来这个脚本有沈树的参与
    40l：“看过大致的脚本后提了一些idea修改了部分剧情”，沈姐你是这个[大拇指]
    42l：我就说这个mv好sys，很有她自己的美学
    47l：马勒那首柔板其实就是紫人自己选的吧
    51l：sys：我只是随便找了张唱片放上去，是你们过度解读了
    53l：在阿哔看了一堆茶树的cp剪辑视频，我已经要嗑拉了，但为什么都是be，孩子想吃糖啊救命
    54l：老福特有个太太做饭！搜茶树ta□□进去热度最高的那篇就是，现实向，以文春的乌龙炮作为契机逐渐从兄妹发展成了恋人，不甜你回来骂我
    58l：好家伙我的极圈cp终于要火了吗
    60l：看完解析再去看mv突然就觉得合理多了，沈意疏这么S的人确实是该换成沈昌珉苦苦挽留才符合逻辑，哈哈哈哈哈哈哈
    61l：沈姐，今天也不向男人低头
    65l：大沈昨天mv出来后更新了ins，我真的要嗑晕了，这一对真的有很多人期待他们结婚（刘在石脸
    66l：贴个珉吧的翻译图[图片]（@changmin88:和妹妹的愉快拍摄时光～）
    70l：不结难收.jpg
    71l：《尊重爱情》《唯有祝福》
    77l：真的就很配啊，不管是身高还是外形，而且大沈还是小沈出道至今唯一承认过的理想型，个高肩宽、踏实可靠、有共同话题的年上男，看傻帽汤的后台花絮两个人也是打打闹闹的互怼兄妹类型，欢喜冤家嗑起来
    78l：那我必须要纠正一点了，茶茶举铁之后好像变溜肩了（遁走
    82l：这个mv里居然磕到了体型差是怎么回事，沈昌珉你真的没有一米九吗！
    85l：谁来上一个文春照？那个图真的巨tm有意境，就算后面Friday和傻帽都发了澄清，但光看图还是好好嗑
    86l：牛爷爷，图图来了！[2shot.jpg]
    87l:虽然说这话好像在ky，但是你们现在嗑得飞起小心他们日后双双爆出恋爱后再来哀嚎，以sys那么谨慎的性格，能够在镜头前坦然表示亲近的绝无可能是恋爱对象，傻帽也不可能明知道他们在交往还安排这种共同出镜的日程，嗑cp无所谓但是也别太上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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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l：论坛喜欢拉郎不是一天两天了，越上头的越有可能是假的，越不可能的越有可能是真的
    95l：你在教我做事？
    98l：这两人一个很佛系把爱豆与自我分得特别清楚，一个说话做事又滴水不漏得找不到错处，不可能等着以后曝光了被粉丝挖坟拖出来骂，我也更倾向于business，铁血兄妹情到顶了
    100l：大家不就是嘴上口嗨一下嘛，还真有人盼着他俩爆出来？沈姐那种事业型女强人难道不是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工作，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又不是金妮
    101l：？？？好好的带无关人士出场干什么，妮现在是单身谢谢
    104l：一年回归一次，加上solo也就两次活动，是挺闲的，是谁，我不说
    106l：去年红毛日韩两地加起来五次打歌活动，还有演唱会、偶练录制，年末又因病滞留日本，今年到目前为止活动没停过，这要是还能抽空恋爱那我属实瑞思拜，姐请出书，我也想做时间管理达人
    ……
    《Apology》的mv一出来，组合聊天室里就立刻有人分享了链接，郑泽运无视掉在群里拱火的成员们，退出kakao，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去了YouTube上搜索沈意疏的名字。
    即便沈意疏早早打过预防针讲述了一遍剧情，看完之后郑泽运仍然有种惨遭背刺的感觉。这个mv里面的他们好甜蜜又好快乐，就连争吵和闹矛盾时也能感觉到两个人是因为相爱才如此，太刺眼了，他看完一遍就立刻点了取消重播。
    嫉妒在彻底发酵开之前被沈意疏发来的信息给驱散了大半：
    “我晚点儿会过来。”
    “准备了惊喜，在家等着我吧。”
    郑泽运回复“好”，把手机收起来，为自己那荒谬的妒忌心感到了些许惭愧。
    来的路上堵了半小时，听出租车司机说是前面的路段有人酒驾出了车祸，交警封锁了半边路面在处理事故，以至于沈意疏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带的炸鸡被动变成了宵夜。
    “没吃饭吗？”看到沈意疏手里印有xx炸鸡字样的包装，郑泽运主动接了过去，但是她现在应该是要做身材管理的吧？
    沈意疏点头，关上门进了屋，随手摘掉帽子，浓密如瀑的头发便垂落下来——她刚换了发色。
    “嗯？”沈意疏浅到反光的白金发色让郑泽运很是惊讶，没记错的话她已经有快两年没染过这么亮的颜色了吧？今天才出的先行曲mv里都还是黑色头发。
    “我刚出美容室就往哥这边来了，连成员都还没见过，怎么样？”沈意疏扬起下巴等待赞美。
    “很漂亮。”郑泽运如实回答，“这个颜色要一直维持到活动结束吗？”
    “是，不过今天其实只做了漂发，明天还要去上色，后面拍摄和打歌都是银白色，比《7月7日》时期更亮一点。之前国内见面会上粉丝就说想看我再染一次，正好也符合solo专辑的概念，就决定复刻了。”虽然代价是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头发又要变枯草了，沈意疏心中感概道，同时不忘支使郑泽运去给她接水和拿盘子。一下午都待在美容室里，她是又累又饿，再不吃点东西可能会当场昏厥。
    把一杯温水和青灰色瓷盘放在茶几上，郑泽运又递过去一双筷子：“solo要做什么概念？”
    “Totally eclipse。”
    沈意疏头也不抬地吐出两个单词，给左手戴上透明塑料手套，夹了一块炸鸡在盘子里，开始剥除外层的金黄色脆皮，只剩下里面白色的肉，并且不忘去水里涮掉油脂，沾了点买炸鸡附赠的辣椒末后才送进嘴里。郑泽运被她这个繁琐的吃法绕晕了，如果为了身材管理不得不忌口，那还买什么炸鸡，真的想吃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这家店的辣椒很香，但是只有点炸鸡才会送，哥尝一尝？”沈意疏简单解释，夹了一块只沾有少许辣椒末的炸鸡喂给郑泽运。他尝过之后同意了她的说法，确实很香。
    感受到投喂的快乐，沈意疏便把袋子里另两个尚未开封的辣椒包掏出来，让郑泽运留着以后吃炸鸡薯条的时候撒一点。
    “炸鸡就算了，也不只你要身材管理，我也得控制体重。”郑泽运哭笑不得，婉拒了这个提议。辣椒香归香，辣也是真的辣，沈意疏沾了不少吃下去却眼也不眨，他光是看着胃里就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你们要回归啦？五人体制VIXX？”
    郑泽运摇头：“不是我们，是我。”
    沈意疏“啊”了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时候？”
    “六月中大概。”
    “我们也差不多那时回归，看来又能在打歌节目上见面了。”
    郑泽运立刻就想起了去年夏天的事，放送局后台、掉落的音响、意外促成的碰面，以及那天的v live直播。
    哈，《Apology》不就是在那天夜里的直播中写成的吗？
    “怎、怎么了？”发觉男朋友的表情渐渐低沉如阴云，沈意疏稍微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是想在公开场合避嫌，还是她哪里说错话惹他不开心了？
    “没什么，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再晚吃了可能就睡不着了。”
    “你别搪塞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藏着事。”沈意疏也正色道，“我们当初之所以……就是因为沟通不及时不到位，为什么现在还要逃避呢？”
    “那好，我问你，”既然沈意疏已经这么说了，郑泽运索性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出来，“你为什么要用《Apology》做先行？当初写这首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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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朝雾
    这两句质问听得沈意疏慢慢皱起眉毛，原来他还是介意。
    郁闷和无力的情绪同时浮上来，但沈意疏克制住了别的念头，如果在这种时候她也任由脾气发作，那他的心结只会更难解开：“所以是在因为昌珉哥不高兴吗？我其实昨天就在想等mv出来了哥看完是不是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于是今天出了美容室就直接过来了。哥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昌珉哥呢，对你、对我，他就只是一个其他人不是吗？”
    沈意疏咬重“其他人”的发音，试图安抚郑泽运，但他却因为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变得更焦躁了：“你明知道我不是在说mv的事，我们在打歌节目后台碰见的那一天，我也看了你的直播。”
    思维迟滞了一秒，她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觉得我在写歌影射他，吗？
    沈意疏摘掉塑料手套，拿纸擦掉手上不慎沾到的油，冷静地给出回答：“拿《Apology》做先行是因为这首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但既然哥看了那天的直播那我应该也不用解释得太多。”
    “在想你。”她上前拥抱他，用气声呵出一阵春天的风，“那时在想你。”
    对话在柔软的床褥间铺开，间或混杂着衣物脱离身体的摩擦声。
    “那天下班回宿舍的路上，我戴着耳机听你的歌，也许从歌词里窥探到了你……万分之一的内心。”最后几个字沈意疏说得有些抖，因为郑泽运正好解开了她贴身线衫的纽扣，他的动作细致又轻柔，耐心得就像剥开一颗荔枝雪白的胞衣。
    “然后呢？”他轻啄她的脸颊，掌心覆上来，拢住她无处可逃的心脏。
    “……然后在想，”喘息开始在房门紧闭的空间内弥散，“不管我的初衷如何，我都确确实实地伤害到了你。”
    “但已经分手了，只好把没办法亲口说出来的歉意写进歌里，倘若有天发行正式音源，也许就能把这份愧疚传递给你。”
    她的眼神那样真诚，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朦胧莹润的水色，他忍不住叹口气，为她、也为他在分别后各自承受的相同的苦楚：“是我太……”
    郑泽运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概括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如果他真的够成熟，就不会怀着嫉妒去看待与她有合作的每个异性，更不会以小人之心忖度她，认为她是在有意讥讽他。明明是相爱甚久的人，他却像是被自卑拂去了理智，只要对上她，就觉得她在用怜悯的视线俯视他，俯视这个苍白脆弱、一心只乞求她垂怜的灵魂。
    “什么也不用说，我都知道，这是我种下的苦果，你的困惑与痛楚都应当由我来解开。”沈意疏抬手勾住郑泽运的脖子，亲吻他凸起的喉结，“说多少遍都可以，只有你，从以前到现在，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你，以后的人生，也只想和你分享。”
    “那正好，我也一样。”感觉到笑意从上扬的唇角缓慢溢开，心底的雾霭仿佛也一点点散去，郑泽运将沈意疏揽进怀里，反手关掉灯，交换了一个浓情蜜意的吻。
    第二天被被郑泽运端着早餐叫醒时，沈意疏还是懵的，好一阵没见又有许多话想说，于是直到后半夜才睡下，她抓过手机眯起眼看时间，八点刚过，他怎么能起这么早？
    “你昨天说了九点半要到美容室，这个点起床洗漱完吃了饭过去应该正好。”郑泽运提醒道。
    “啊，是！”她真是睡迷糊了，差点忘记今天上午还要去上色，一想到头皮又要受罪，沈意疏的心情就不太美丽。
    果然是太久不染头，痛感阈值降低了，从前几乎每次回归都在换发色也没见有这种强烈的畏疼情绪。
    “快起来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啦。”沈意疏穿好衣服下床，顺手掀开帘子看窗外的天气，大雾弥漫，视野中一片黏稠的牛奶白。
    “我起来的时候雾还要大，现在已经散了一点了。”
    “雾总会散的。”沈意疏说，转过头来向他微笑，“看来今天会是个大晴天。”
    郑泽运先是一愣，继而领悟到她的弦外音，心情又明媚了些，附和道：“嗯，会是大晴天。”
    在美容室睡了一觉醒来，沈意疏顺利得到一头月光银的长发，她今天给自己化的妆很淡，不细看的话人就有点被发色压下去的感觉。熟悉的Cody姐姐见她左看右看但没说话，以为是不满意，连忙说道：“等上了台配上舞台妆和灯光，这个颜色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我知道。”沈意疏点点头，她不是没染过浅色，知道这种颜色必须要配合浓重的舞台妆，不然要么变白化病人，要么就是杀马特贵族，“后面的补染也要辛苦姐姐了。”
    头发染好之后就是拍mv、封面和内页，mv剧情和舞蹈各占一半，不过棚内镜头只有不到1/3，为了贴合月食的概念，有不少月亮、森林的画面，这也是头发染成银色的原因，月光可不就是银白色的吗？
    solo专辑一共六首歌，主打歌《Eclipse》是国外的作曲家作曲，Kenzie做了编曲，沈意疏拿过来填了词，节制的鼓点贯穿全曲，每一拍都像敲击在心脏上，和暧昧朦胧的人声共同营造出了慵懒诱人的氛围。
    专辑的风格是沈意疏自己拍板决定的，她已经过了24岁的生日，按照传统历法来算她就是25岁了，不想局限于白幼瘦少女的舒适区，于是选择了神秘魅惑的路线，自身条件也撑得起来，不至于一眼看上去就很违和。粉丝总说她是人间雪椿，鲜红色的椿花连着叶片一整朵垂落到雪地上，既冷清又艳情，那么主打歌就是放大了个人气质中的艳情一面，呈现出比以往组合活动中更强烈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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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既然要做轻性感的风格，不可避免会在造型上凸显身材，沈意疏想过要不要去增重，咨询过后发现短期内没办法达到曲线玲珑的效果，登时就放弃了。增重后上镜可能会显胖，失去她设想中的灵动，并且想要维持一贯的病娇美少女形象就不可以缺失纤细与轻盈感，她总不能一夜之间转型成华莎。
    剩下的五首歌全是自作曲，S.M在选曲上给了沈意疏很大的自由（尽管她觉得是这样可以省下一笔版权费），只在主打上拉锯过两回，其他的收录曲就随她去了。
    《Apology》不必多说，悲伤恳切的RB抒情曲。
    《Priority（偏爱）》是节奏性很强的dance pop，“if you love me I will pay you more”，表达了只要感受到被爱就会无条件偏爱对方的心声。
    《Cameo（配角）》歌如其名，讲述了“我”作为配角在他人人生中短暂登场的故事，电吉他与钢琴声交织，组成了一首悲愤又伤感的摇滚风歌曲。rap部分沈意疏本想找李泰容来feat，但因为NCT 127行程太紧张他们还远在美国暂时回不来，最后她就自己上了。
    《小径分岔的花园》取名自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描绘了爱丽丝梦游仙境中那般绮丽的场景，是一首安静而舒缓的小夜曲，适合听着睡觉。
    《Sink into my blue》是和金泰妍的《Blue》同时写成的歌曲，把忧郁的内心比作蔚蓝的大海，带着爱沉入“我”的心，从此再也不上浮，同时也呼应了专辑主题，“totally eclipse”，心之全蚀，把令对方一点一点直至全部陷入爱情难以自拔的过程比作月全食，“如果你决意爱我，那么从今以后就只能依附我的爱而活”，是另一种将锋芒暗藏在绵柔背后的强势与决绝。
    关于《Sink into my blue》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这首歌沈意疏也找了人feat，不想让整首歌都听起来太直太锐，于是准备找一个绵软温和的男声做歌曲底色，在一众男团主唱中剔除掉太红的、不那么能唱的、音色不符合要求的、辈分资历太高的，看来看去，沈意疏选中了SS501的许永生。
    二代团出身，红过，唱功了得，音色是她心水的温柔坚定挂，并且出道前也曾在S.M待过，有那么点稀薄的（伪）同门情分能用，好，前辈，就决定是你了！
    敲定feat人选后沈意疏就着手准备发出邀请，告知郑泽运这件事后他说他或许能帮上忙。
    沈意疏：？？？你和这位绿家大前辈什么时候扯上了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我，是俊秀哥。”郑泽运说，“他服役时和SS501的金亨俊前辈同属京畿南部的警察宣传团，应该能通过他联络上许永生前辈，你们可以先聊好了再走公司的程序。”
    “哥真的有点人脉！”沈意疏啪啪啪鼓起掌来，六度空间理论诚不欺我。
    第234章 预告
    和许永生见面第一眼，沈意疏就感觉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中学时代。
    “唔，Euphy xi为什么笑？”许永生低下头去看自己今日的穿着，门没开，颜色搭配也没翻车，那是哪里有问题？
    沈意疏连忙解释：“不是，我上中学的时候正好是东SU501都很活跃的时代，没有想到十年之后居然从粉丝变成了演艺界同僚，还能请到前辈来为我feat，感觉不大真实。”
    这确实不是恭维，2009年的沈意疏，也和班里其他同学一样、是个会关注韩流爱豆的初中女生，但那时的她正处在本命组合分裂的塌房危机中，急需将注意力投放到其他事物身上来消磨这种沉痛的心情。
    然后就在补习班课间被同桌塞了一张《花样男子》的盗版碟。
    那时候的国内盗版猖獗，本地大街小巷都能看得到出租DVD光碟的店铺，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卖渔具兼出租碟片的店，除了韩剧还有一大摞的日本动漫、英剧美剧等等，六块一张租一个月。虽然沈意疏上的外国语中学以出国念书为主流风向，学生家境尚可，但也有不少人考进来后准备继续挤高考独木桥。不是人人都有电脑能上网看字幕组翻译上传的精校视频，可DVD多数家庭都能负担得起，因而租赁市场在学生中发展得也是欣欣向荣一片红火。
    听闻隔壁班某君上学期就靠租碟看美剧备考雅思，口语还拿了7分，从此各个看包括但不限于韩剧、美剧、动漫的外语校学生面对家长“整天就知道看电视”的灵魂拷问都有了正当理由，说话声音也更有底气了：妈，我在学外语呢！
    走读生沈意疏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就开电脑看剧，后来想想那张盗版碟居然没有把电脑搞中毒真是个奇迹。《花样男子》这个剧情实在太熟悉了，暑假里芒果台才播了内地翻拍的《流星雨》，沈意疏就权当是学韩语了，顺带着去听了SS501的歌。
    知名颜狗公司DSP出品的五人男团在沈意疏以往看《情书》、《X-MAN》、《明星金钟》等综艺时也常有出现，用眼下的追星行话来说她顶多算个路好，没花过钱自然不能领粉籍，后来知道他们合约到期单飞还遗憾了好一阵，属实没想到十年后竟然能和当初仰望的人产生交集。
    沈意疏：爷青回！
    时间并没有在许永生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三十出头的男人保养得宜，面部轮廓比二十代还紧致几分——胶原蛋白流失后，包子脸也变成更适合上镜的利落脸型了。
    所以年轻时脸上肉多一点的人反而更抗老？沈意疏偷偷思考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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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有想到会接到Euphy xi的邀约。”许永生说，他的外表和声音一样温温柔柔，让人如沐春风，“听到亨俊说这事的时候我还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我以为正式专辑的feat会优先考虑同公司的人。”
    “但前辈也是S.M出去的，我想或许能搭上点关系。”拇指和食指并拢，沈意疏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笑着说，“正好有用得上的门路，于是就冒昧询问了意向。”
    许永生也笑，他在S.M待过不假，但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落选东方神起后他就着手打听其他公司有无推男团的消息，得知DSP有这个计划后便顺势离开S.M，凭借扎实的唱功通过面试，紧接着认识了后来的队友，组成SS501出道。
    这段往事放到现在几乎完全不为人知晓，即便沈意疏是S.M的人，也不见得就会清楚一个没有来往并且人气不再的爱豆前辈曾在自家公司练习过的经历，她这么说，许永生倒是相信了她先前的话并不只是客套。
    见许永生并未流露出反感之色，沈意疏放下心继续说：“我们公司的人里，EXO前辈可能会盖过歌曲本身，Super Junior的K.R.Y前辈音色不大合适，昌珉哥又已经合作了先行曲，再往上的那些前辈我就更不好意思去打扰了，思来想去觉得永生前辈您最符合这首歌的气质。”
    “能在EXO和东SU501里胜出，也是我的荣幸了。”沈意疏的话不难听懂，feat能锦上添花最好，不能的话也要做到不喧宾夺主，现在最红的女爱豆Euphy要发行首张个人专辑，并不缺乏“EXO成员参与合作”这种话题所带来的流量与关注。当然，许永生看得出来她没有在暗讽属于他的时代已过去，反而将姿态摆得很诚恳，当下又多了些好感。
    见面详谈过后录音工作就十分顺利地推进了，许永生不愧是名噪一时的绿家主唱，沈意疏亲自见识了他的现场演唱后，更加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无比英明。《Sink into my blue》光看歌词本来是首颇为致郁的歌，但沈意疏不想它听起来太伤感，于是才找到许永生，而他也超额完成任务，温柔舒缓的嗓音为歌曲赋予了新底色，blue不再是忧郁的代表，而是安静平和的蓝，是能够让人轻易投入感情的颜色。
    专辑发行之后，这首歌就被列入了各类睡前必听或放松心情的歌单，深夜电台常常会播放，逐渐成了音源榜单上的钉子户之一，许永生也因此收获了不少关注，6月发的迷你专辑收听比之前涨了很多，实力演绎双赢。
    4月15日，Red Velvet官方账号在各大平台发布Euphy solo专辑的首则预告。
    预告是文字配图的形式，当天一共发布了6条，从专辑的六首歌里各自摘录一句出来，配图也呼应了歌名，譬如《小径分岔的花园》是一条鲜花满地的林荫小道，《Cameo》脏掉的烂裙子意指配角黯淡无光，主打歌《Eclipse》则是一轮乌云围绕的红色满月。粉丝随即开始头脑风暴，猜测沈意疏的solo要做什么概念。
    《Apology》放在第一条，那最后一条应该就是主打了，“是你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再加上图中的红月，难道是魔女？
    沈意疏在自己和组合的超话里逛了一圈，看粉丝们开脑洞开得不亦乐乎，靠几句词和几张图就能想出一个故事并且似乎还能自圆其说，S.M不招进来做策划真是可惜了。
    solo从歌词预告开始正式提上了日程，沈意疏在按序披露的物料中有了强烈的出道实感，这和当初日本solo是完全不同的感觉，《I beg you》没有拍摄mv，因为耳聋初愈也没有安排多的宣传活动，只是上了两个音番打歌。说得露骨一点，她的日本出道是依托于fate剧场版，是《I beg you》这首歌需要一个歌手来演绎，环球便借此东风安排上了solo，和单独发歌出道是截然不同的情况，而眼下为了宣传个人专辑沈意疏在一周内录了三个综艺，认哥周偶爱豆房统统安排上了，正式回归后还有电台与签售，“我要solo”的认知的确比年初那阵来得更加清晰与猛烈。
    4月15日，发布lyrics teaser。
    4月18日，发布mood sample。
    4月22日，发布专辑的先导concept film。
    4月23-26日，发布两版造型定妆照（surface ver./conscious ver.）。
    4月29日，发布mv teaser #01。
    4月30日-5月1日，发布专辑配置（surface ver./conscious ver./kino ver.）。
    5月2日，发布track list。
    5月3日，发布mv teaser #02。
    5月4日，发布highlight medley预告。
    5月5日，发布mv teaser #03。
    其中mood sample是mv当中代表情绪转换的物品，也是mv情节进展的重要暗示，例如满月、烟雾、闪光的瞳孔等等。concept film则是为了辅助理解mv所拍摄的视频，不长，只有一分四十五，但这一部分内容如果放在正片里那整支mv就会显得慢热又冗长，因此最终决定以先导概念片的形式释出。
    情节不复杂，至少远比《Apology》简单明了，概括一下中心大意就是：在平凡日常里渐渐发觉奇异之处的沈意疏最终开始触及内心的觉醒。ending放在了满月之夜下的幽静密林，沈意疏正寻找着什么，忽然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于是转过身，镜头拉近，面部特写中眼球边缘缓缓亮起了红色的弧光，屏幕黑掉，随之浮现出一排猩红的小字：
    Now you've already had no way back。
    第235章 红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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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沈意疏摊在桌子上的手帐时，郑泽运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日历页上用黄笔圈起来的数字，旁边标注着come back，6月回归的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难怪最近这一阵回到家里还在工作。
    ——潜台词是，难怪冷落了他和Caesar。
    视线上移，3月初的几天都打上了红叉，2月和1月也有，从5到7个不等。郑泽运稍作回想，那几天似乎是沈意疏来月经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比前后都暴躁一些，他还记得她当时因为被养死的薄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等一下，如果打了叉的数字代表生理期，那么接下来的4月……什么也没有！
    5月已经过半，仍然没有红色的叉，这么一算就有超过60天的空白。
    他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2
    冷静，冷静，不要自己吓自己。
    郑泽运去了客厅，站在饮水机旁一口气喝下两大杯水才勉强让扑通狂跳的心脏镇定一点。
    措施是一直有做的，哪怕是最意乱情迷的时候也都没忘记过，总不会是图一时痛快种下的苦果，那怎么会出意外？难道是做到一半发现小雨衣破了那次？也不对啊，第二天意疏的月经就来了，她本身生理期不太规律所以都是来了才做记录，根本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提前一两天就忌口备好布洛芬，那天发现来月经之前还喝了大半杯冰拿铁，结果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女生的体质真是千差万别。
    但既然不是那次，又会是哪一次？
    这种陷入迷宫找不到出口还屡屡碰壁的感觉让郑泽运很不好受，并且这一回后果相当严重，不仅仅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了，就算去年已经被Dispatch公开了交往的事实，但恋爱与怀孕结婚对粉丝的影响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沈意疏依靠别的巩固住了粉丝基础，那么再来一次呢，而且还是怀孕这种事？
    #3
    ——诶，你想太多了，她才不会因为一个没成型的胚胎就诞生出母爱这种东西。
    ——没错！比起肚子大了不得不告知公众“Euphy怀孕结婚”的消息，她只会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去流掉。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韩国通过了《堕胎法》？妊娠的女性和医生都不会再因为流产受刑啦。
    ——泽运呐，记得有空多开电视看看新闻kkkkk。
    #4
    内心里左右两个小人难得达成一致，郑泽运也彻底冷静了下来。确实，沈意疏才不会给他被人骂“奶爸爱豆”的机会，在她眼里，腹中的胚胎不是爱情结晶不是家庭纽带而是一团血肉模糊的母体寄生者，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会将它扼杀。
    恋爱因为处理得当没怎么掉血，solo二辑还延续了一辑的辉煌，叫好又叫座，不仅音源亮眼还大幅刷新了女solo的销量纪录，本人才刚刚进入二十代后半，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为了一直避之不及的孩子毁掉事业，还会被嘲果然疫情宅家期间爱豆也都去造人了什么的。
    所以她现在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再纠结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纰漏，郑泽运把关注点放在了沈意疏的反应上，她这一阵早出晚归忙着筹备新专辑，工作狂Euphy上线，再加上生理期一向不固定，可能根本就没往怀孕这方面想。
    那……那得有几周了？短则一周长则两月，接下来只会更忙，要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意外那就糟了。
    #5
    不管了，就算知道这事后她会跟他吵架翻脸冷战也没关系，首先得确定怀孕的事实，然后再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决定拿掉，那他就陪她去做手术，要是不……算了，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总之无论如何都要陪在她身边。
    打定主意后郑泽运揣上钥匙和手机，下楼直奔药店。
    #6
    沈意疏到家的时候挂钟正好走到整点，当当当响了八下，见到她开门进屋，Caesar立刻冲了上来蹭她的腿，郑泽运也迎上来，抱起黑糊糊的猫儿子，询问她饿了没今天周六他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新鲜食材可以给她做好久没吃的家乡菜。倒不是惊讶于男朋友的体贴——毕竟他向来都把她照顾得很好——而是感觉他似乎在……讨好她？
    还是那种大人不在家小孩子打碎东西清理好之后晚上争着抢着洗碗的感觉。
    敏锐如沈意疏分辨出这些微小的情绪自然不在话下，她也就直接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安。郑泽运瞪大眼睛，怔愣了两秒，随后硬起胃脘里的肌肉，做好直面暴风雨的准备，去把在药店买的验孕棒拿给沈意疏。
    沈意疏：？？？
    郑泽运垂着头，悔恨莫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过失才导致了你之后所要承受的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痛苦。意疏，你想怎么冲我发火都可以，但是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吧，先看看到底几周了再……”
    “打住。”沈意疏紧急叫停，脸上呈现出一种混合了疑惑、惊讶与严肃的复杂神情，“你是觉得我怀孕了？”
    Caesar：喵喵喵？！
    “难道不是？我看见你手帐上的日历了，已经两个月没有打红叉了。”
    “是没打，但这也不能代表我怀孕了呀，虽然你上个月是有天喝过酒之后有点失控……总之不可能！”
    沈意疏越是否认得言之凿凿，郑泽运就越是肯定，而且她都已经说了是他失控了，不行，从今天开始就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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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郑泽运还是不信，沈意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7
    验孕棒上清晰的一条红线让某人很是幻灭：我居然白白担惊受怕了一整天？
    “虽然不懂哥为什么这么坚定，不过女生因为情绪变化而推迟经期是很正常的事。”沈意疏从包里掏出一盒带有孕酮字样的药片，今天就是因为月经延迟太久去医院做了检查，问诊抽血照b超开药，折腾到中午一点多才吃上饭，“我最近是压力比较大没错。”
    本来是心情比较烦躁的一天，可一想到郑泽运以为她是怀上了才不来月经在家坐立不安，沈意疏就很想笑，顾及到他的感受她还不能笑得太大声。
    郑.委屈.太滚：……I\'m fine。
    第236章 2021-08-23 21:12:42
    刁难
    5月6日，沈意疏个人出道showcase。
    地点选在了龙山区的Blue Square Imarket hall，也是爱豆演出的热门场地，此次活动从fan club上万的申请中抽选了1200名粉丝，再加上一部分媒体人，现场基本满座。彩排时还是空空的两层楼，到了下午透过监视器看见人头攒动的场地，那么多人跋山涉水只为你而来，这种感觉很难不让人兴奋。
    以往都是和成员一起演出，现在要自己单独完成，说不紧张肯定是在骗人，但沈意疏向来都是大赛型选手，练习生时期就是小考小好、大考大好，并不会因为有压力就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眼看马上到上场时间了，沈意疏赶紧做了最后确认，耳麦收音器没有问题，饰品也都戴好了没勾着头发，把裙子往下扯一点，和伴舞团队手牵手喊了加油，趁着灯光黑下来时从侧边上台，摆好定格姿势，等待音乐响起。
    “Remember the moment you touch me。”
    “You can never go back。”
    主打歌《Eclipse》一开始是两句念白，Kenzie和沈意疏讨论过后增加了混响效果，让人声听上去更加空灵迷幻，也把歌曲主题亮了出来：在你触碰我（爱上我）的那一瞬间，你就再也无法回头。
    沈意疏从被伴舞簇拥的背对观众席姿势缓慢转过身来，几个小幅度的头部与上身动作过后解开了蒙眼的黑色绸带，随意扔给伴舞，踩着前奏里强有力的鼓点从初始位置走到了舞台前方，暗红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染成暧昧又危险的绯红。
    “那哒哒作响的high heel/反复中断的memory。”
    “全都无需怀疑hush/是仅有你能进入的fantasy。”
    存在感强烈的重鼓拍和沈意疏极具辨识度的音色迅速抓住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紧身红裙与闪亮配饰在舞蹈中勾勒出曼妙的身段，歌词明明是在引诱人前往探寻未知乐园，但在她的演绎下却像是神在高处冷眼俯视，你可以望见她，却无法真正去到她身旁。
    “现在开始的eclipse/吞噬月亮的无光之夜/我与你长久停驻darkness。”
    “持续不断的eclipse/将情感与理智全部夺去/beg for my kindness。”
    如果将《Eclipse》这首歌按照情感节奏拆分的话，主歌是像红色满月一样迷离梦幻的诱惑，待到猎物终于上钩后便抛入到黑暗阴影中，副歌自然变得高傲与狂肆，月食一旦开始便无法终止、不能回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求垂怜，靠着汲取被施舍的微薄爱意而生存下去。
    编舞很好地发挥了沈意疏的身材优势，大开大合的框架表现出歌曲利落且强势的色彩，同时又有许多如嫩柳舒展般展现女性柔美肢体的动作，要做好不仅需要高超的舞蹈技巧，扎实的基本功也不能少，否则力道控制不好要么变成猩猩打狗，要么变成人类早期驯服四肢实录。
    初版歌词倒是没有这么外放，反而是和Kenzie以及李秀满开过一次会之后沈意疏得到了放手去写的许可。
    “毕竟在大众眼中你也早就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了嘛。”戴着茶色眼镜的李老师笑眯眯地说道。
    沈意疏（哽住）：……也、也是这么个理。
    “早已书写好的your page/是你抹不掉的destiny。”
    “再次靠近我吧/这无法停歇的eclipse。”
    伴随着鼓拍与音乐停止，沈意疏也结束了主打歌的表演，ending动作是左手搭在右手上盖住眼睛再慢慢下移。沈意疏和cody沟通妆造时就强调了眼妆，因此除了定制的美瞳，下眼睑还贴了亮片，打歌上镜时配合灯光会更有勾魂摄魄的效果。
    站哥站姐们的长/枪大炮从表演一开始就没停下过快门，通过v live观看showcase的粉丝也都被这个特写迷得五迷三道，前排的粉丝纷纷捂住胸口，夭寿啦，沈意疏又在恃美行凶！
    灯光一变，沈意疏和伴舞们迅速站好队形开始了另一首歌的表演。《Priority》也是舞曲，但编舞很简单，歌词虽然继承了《Eclipse》的一部分抖S精髓，但整体更像是女生在心动时的傲娇一面：如果你爱我我就会无条件偏爱你；像我这么好的人错过就再也遇不上了，为什么还在迟疑不肯上前？
    收录曲定下来之后沈意疏给成员们一一过目，也顺便询问了选哪一首做副主打最合适，没想到《Priority》全票通过，朴秀荣说了自己的投票原因：“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上的，却要求对方赶快行动，像这么高傲又无理的歌词，也只有意疏姐来唱才不会招人反感了。”
    姐line齐齐点头，赞同了忙内的看法。
    《Priority》之后是《小径分岔的花园》，staff飞快地把立麦放到舞台中间，和伴舞们一溜小跑退下了。一左一右两束追光打下来，沈意疏调整好呼吸开始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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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歌难度不大，没有高音也没有什么转音，炫技的心思留给了《Cameo》，主打里的高音对沈意疏来说也不算难，消化得很轻松。她写歌时的初衷就是做一首能当睡前小夜曲听的歌，安安静静地听完进入梦乡，况且整张专辑已经有好几首感情强烈的歌了，也需要一点舒缓的芭乐来调剂。
    唱完这首歌沈意疏向粉丝鞠了一躬，然后下去换衣服补妆，担任此次showcase mc的师兄曺圭贤会负责串场。
    开场三首歌穿的红色裙子在mv里也出现过，今天穿了周五上《音乐银行》打歌时还会再穿一次。买的是几千刀的大牌成衣，拍完mv之后及地长裙直接裁短到大腿，下摆改成紧身抓皱的花朵式样，缝上水钻与珍珠，挂了几条银链在腰间，再配上黑色过膝靴，一套华丽的打歌服就准备好了。
    贵是真的贵，美是真的美，裙子也是真的短，就没比打底裤长多少，而且还很紧，她要是穿这条裙子上台打歌可能从早上开始就得禁食禁水。
    当初穿上还没改成打歌服的裙子坐在化妆间让cody上妆时，沈意疏开始思考中世纪妇女是怎么忍受鲸骨裙的，也可能无需忍受，要么变成楚宫腰，要么就死了。
    mv里另一条裙子就友好多了，来自Badgley Mischka的2018春夏成衣，粉白紫多种颜色的花瓣形布料与珠钉一起缝制在内衬上，远看就像是从胸部到膝盖都包裹在花朵里，小腿则在白纱下摆中若隐若现，刚才演出时扎的半马尾与其他头发全部拨在脑后，露出漂亮的肩颈与锁骨线条，和红裙时的氛围截然不同，立刻就有花之精灵的感觉了。
    看过mv就知道这其实是为了表现觉醒前后两种状态，很偷懒，不过够直观——但沈意疏还是努力练习了眼神演技的。
    听到曺圭贤在前面cue到她时，沈意疏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上了台，生怕在自己的showcase上当众摔跤，那可太社死了。
    staff在凳子上放了话筒，沈意疏规矩地坐好后听从曺圭贤指示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今天solo出道的新人歌手Euphy，以后请多关照，谢谢。”
    “就完了吗？”曺圭贤表现得很是诧异，拿起两人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的专辑，“既然是出道showcase，怎么能不介绍一下专辑呢？”
    “内，前辈说得是。”沈意疏被曺圭贤那副浮夸的表情给逗笑了，也拿了一张surface版的专辑举在手里，封面正是她在concept film里最后那个回身的镜头，“这一次从核心概念、收录选曲、mv拍摄甚至是出厂包装环节都有我的参与，所以是充满了我个人想法的一张专辑，同时也是凝聚了很多人心血的作品，相信大家拿到手之后就能感受到这份用心。
    “专辑名《Totally Eclipse》含有‘缓慢且完全吞噬掉对方的心’的意思，主打《Eclipse》是一首运用重鼓拍和饱满旋律共同表现中毒性的流行舞曲，把令对方一点一点陷入爱情无法逃脱的过程比作月食，充满了强势而危险的迷人色彩。
    “除了主打之外，剩下几首都是蕴含了我个人感悟的歌曲，用了不同的风格来表现，也邀请到了非常优秀的前辈与我一起完成，是很愉快的合作经历，希望大家能多多收听。”
    曺圭贤的手里不知何时换了一个平板，调出组合账号发布的track list，放大后指着沈昌珉和许永生的名字，问：“优秀的前辈就是指这两位吗？”
    沈意疏：“是的，包括圭贤前辈在内，东SU501都是我中学时十分活跃的爱豆组合，能和当时仰望的人一起合作感到很荣幸。”
    曺圭贤：“既然提到了东SU501，那么合作名单里为何独独少了我们Super Junior？”
    沈意疏：……
    第237章 实绩
    沈意疏的大脑短暂卡壳了一下，回想起前不久上《认识的哥哥》时被金希澈质问怎么没找他们suju合作，敢情你们蓝人还在这里等着我呢？
    于是她把当时在节目里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那我回去和李秀满老师开会讨论一下，下张专辑就做‘请回答2009’概念。”
    曺圭贤当即嫌弃地摆摆手：“我们还没有老到需要有人特意发歌来致敬的程度。”
    台下粉丝毫不客气地笑了。
    简单开场后就是“我看我自己”的环节，沈意疏和曺圭贤一边看mv一边做reaction。虽然歌曲主题是“令对方痴迷直至沦陷”，但mv里并没有一个异性，硬要说更像是个人水仙向：沈意疏透过平凡生活中的奇异之处逐渐发觉还有另一个自己存在，明知危险不应触及的同时又无可抑制地被那个自己所吸引，最终唤醒了真实的自我，两个自己合二为一，吞噬月亮就是自我觉醒的象征。
    而既然是两个我，那必定有不同的造型，曺圭贤说这个mv完全就是Euphy xi的换装秀也没毛病，mv出来后中国粉丝纷纷直呼好像在玩真人版闪耀暖暖——
    @全蚀狂爱1995:详细盘点天狗宝里出现的9套look，点开就看真人闪暖变装秀[长图x9]
    （转发10855、评论4019、点赞52760）
    于是沈意疏在初solo后多了个“沈暖”的花名，不过这又引发了暖暖玩家的不满，微博上一搜暖暖出来的就是粉丝带上mv造型图花式控评，或者一堆tag下配了用游戏道具搭配出近似造型的游戏截图。后者还好，到底与游戏沾边，前者就有点鸠占鹊巢那味了，再加上看不惯的队友毒唯与唯四浑水摸鱼借机挑事，差点就让粉丝和玩家掐起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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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因为彩虹屁引发的粉黑大战后，新花名从粉与黑嘴里说出来就有了不同的含义，某大粉连夜发博表示根本不care，紫吹姐姐连艺术生这个花名都能消化何况是夸我女鹅身材比例好穿什么都美的暖暖？
    风波来得快去得更快，资深网友小沈还不知道自家粉丝险些又要经历一场大战，那些论坛微博中的刀光剑影就悉数消失了。
    再说回showcase，结束前曺圭贤问到沈意疏的一位公约，沈意疏想了想，给了个足以盘活网络论坛今晚kpi的答案：“如果拿一位的话，我就找李秀满老师做主打歌的舞蹈挑战吧。”
    曺圭贤要乐死了，没想到沈意疏这么敢说，但他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瞳孔地震的堂皇表情：“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showcase结束后沈意疏便进入狂赶行程模式，提前录制的《idol room》和《一周的偶像》两个节目于周二周三接连播出，包括周六的《认识的哥哥》在内都是拼盘，不止她一个嘉宾。《周偶》她在前半段出场，后面是好友刘是我所在的OHMYGIRL，mc黄光熙还cue了她和刘是我的友情。OHMYGIRL在5月8日发行了正规一辑《The fifth season》，沈意疏听了歌，同名主打依旧是她们最擅长的森系仙女风，空降Melon29位，成绩不错，就是撞上了自己。
    咳咳咳，这话让自己来说就显得有点傲慢了，但她下周只去MCD和三大，OMG拿一个小台一位应该没问题。
    “这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刘是我在电话里大声批判了沈意疏的别扭，“Euphy xi可是力压顶级男团空降1位日榜收听90多万的音源大雾、首日销量23万多的一人女团，你不横扫下周一位那就叫黑幕。换了我，能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意疏诧异脸：“你居然连这些数据都知道？”
    “我不想知道也不行，现在走到哪里都能听见Euphy前辈的名字。”刘是我如是说，“所以不要惊讶，这都是你应得的东西。”
    停了一下，在沈意疏开口前刘是我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意疏，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因为热烈的人气而不安呢？日单solo是这样，个人fm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明明多的是沉醉在粉丝拥趸中而飘飘然的人。”
    沈意疏走到练习室角落蹲下来，说：“也许过往经历让我对这种狂热的爱意始终是畏惧大过向往吧。人气如泡沫，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灭。我又是一点都不安分的人，如果粉丝知道我正享受着与他人的恋爱，他们只会立刻离我而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警醒，不被当下的喜欢冲昏了头脑……阿虾，你知道吗，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约定，如果曝光了就分手，但我现在改变了想法，即便被咒骂、指责自私自利对不起团队，我也不要和他分开。”
    刘是我先是为沈意疏的这个念头感到震惊，但很快释然了，自己只要无条件支持她就可以了：“无论如何，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令某一个人特别快乐的话，取而代之的可能是大多数人的失落。”沈意疏在无人看见的墙角发出一声叹息，“我尽量让大多数人都感到高兴，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周五的音银初舞台是事先录制，副主打《Priority》直播生唱，S.M几乎把mv里的两个重要布景照搬来了KBS，一个是沈意疏追随另一个自己坠入未知密林的场景，另一个则是她被红色光环包围坐在宫殿王座上。这个初舞台非常费钱，布景的搭建拆卸也非常费时间，而布两个景是为了展现在mv里觉醒前后的状态，因此沈意疏需要穿两套衣服跳上至少两遍，正式放送时会剪在一起播出。
    除了几千刀的大牌成衣改成的紧身裙打歌服之外，还有一套也在舞蹈镜头中出现过，刺绣衬衫配短裤高跟鞋。以前为了平衡队内身高很少穿的高跟鞋这一回却是穿了个爽，平底鞋就没有在两周的打歌舞台里出现过，但为了配合概念，私底下还很喜欢穿拖鞋出门扔垃圾的沈意疏也只得含泪接受。
    提前录制的《Eclipse》初舞台前前后后一共跳了三遍，这支舞看上去行云流水很好跳，但其实费体力又费精力，不仅要用身体跳，更要用脑子去控制细节，还要盯镜头注意表情管理，不能面瘫不能油腻，三遍下来连伴舞也累得够呛。
    沈意疏扶住边上的道具，尽量平复好呼吸，然后才走回中间对一大早就来排队看事先录制的粉丝表示感谢：“哈……非常感谢能来音银初放应援、观看《Eclipse》舞台的reveluv。托各位的福，今天的初放可以作为一个好的开始，我会在舞台上呈现出积极乐观的面貌，一直努力到最后一秒，你们也不许翘班翘课！”
    粉丝：“好——”
    音银初舞台播出后立刻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开始打歌后收听人数也往上窜了一节，舞台视频下面基本都是正向好评，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越红的爱豆就越是腥风血雨。
    @KpopLive：190510音乐很行 Euphy-Eclipse
    -速速赶来看女鹅的打歌初舞台！
    -月食居然穿了两套衣服，真就变装秀
    -沈姐这游刃有余地俯视猎物的眼神我爱了
    -好拽好S好魅惑，狠狠爱了，姐快抽我
    -今天也是美貌up up up的阿沈[紫心]
    -两个布景两套衣服一个舞台，谁看了不说皇
    -这个裙子好像是时尚成衣改的？几千刀说剪就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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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的好看就行了，还能发挥余热不好么
    -确实是暖暖本暖，怎么能腿那么长的同时腰还那么细，这就是基因彩票嘛qaq
    -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馋沈树身子（我下贱我先说了
    -今天是不是没开麦？音银强制开也不开吗，
    -srds，音中才是强开，但音银基本也会开就是了
    -不是，打歌首日就开麦的本来也不多吧，为了保证初舞台效果不开我可以接受，毛的惯例就是首个舞台不开后面开，紫人后几场开就行了
    -想听开麦去看《Priority》，副主打是生放送，今天就开了，稳如cd
    -sys的实力不用质疑吧，毛内唯一双担，还是带main的那种，黑酸跑得也忒快了
    -沈意疏的舞台要看三遍，一遍看舞蹈，一看听唱歌，一遍看脸和身材[心]
    -到今天销量已经30万了，谁看了不说一句好红
    -中输就占了一半，有什么好吹的，还不都是天/朝粉丝打鸡血催肾草出来的
    -管天管地管别人怎么花钱，套还有55万中输，怎么不去他们超话bb
    -就算去掉中输首周也已经破女solo销量纪录了，等着下周出大字报吧
    -也就是首日23万销量、92万收听、全专空降Melon前65的yjjc大桃浦罢了，你沈姐，下次也不糊
    ……
    第238章 胶水（上）
    周六的《音乐中心》依旧是事前录制，沈意疏穿了几套look里最性感的一身（她自认为的），紧身红色吊带、同色短裤配裸色羊皮小腿靴。昨晚的签售会上有粉丝说她mv里扎着马尾甩头发跳舞的那一幕特别好看，于是今天cody就很懂饭心地给沈意疏搞了一个高马尾。
    “这么饱满的一颗头不用来扎马尾真是太可惜了”“漂亮的脸蛋就是要露出来才行”“甩马尾多飒啊还不用担心被散发糊一脸影响粉丝看直拍”等等等等，沈意疏抗拒无果，不得不接受大光明的命运，镜子里的自己像极了小学六一汇演时上台跳舞的女同学——顶着美人痣红脸蛋丸子头，头皮还被扯得太紧，眼睛都往斜上飞——这下从头到脚就都在受难了。
    靴子问题不算大，只是从脚踝到小腿肚的一段太贴皮肤，穿上有些热，她可以忍，但这个马尾紧得她感觉自己在学古人悬梁刺股，趁着cody去给伴舞团上妆赶紧拿手抓松了一些。
    “Euphy啊——”刚才给沈意疏扎头发的cody瞥见她的动作，大喊一声，然后赶紧走过来，嗓音尖厉：“你怎么可以弄乱我做的发型？我不是说过扎得这么紧是为了你的舞台效果吗？在stylist这个领域我才是pro，为什么你们这些爱豆就是要自作主张？！”
    一番指责劈头盖脸地丢过来，沈意疏愣在原地，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其他人都听见了cody的话，意识到似有风雨欲来，不约而同收敛了动静，正如那一位所说她是资历颇深的造型师，管着整个组的cody，与包括Red Velvet在内的知名爱豆组合合作过许多次，为人是挺强势，可她吼的……是Euphy不是吗？
    在休息室渐渐趋于死寂的氛围中，“我因为头皮难受擅自动了头发这件事被骂”的认知让沈意疏整个人“嗡”地一声炸开，脑中仿佛有无数血管齐齐崩裂，血液瞬间淹没整个左脑，眼前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滤镜。
    事后已经没办法准确回忆起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了，在经纪人和伴舞的话中，她像是疯了一般反问对方，“我对姐姐是犯了什么罪吗”“您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被我踩碎了吗”“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承受这些”，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话，之后还冲到墙边拉开窗，踩着板凳半个身子就上了窗台。
    用语言来讲述这一切似乎有着前后顺序，但实际上可以说是同时发生，除了经纪人……不，就连他也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沈意疏，所以没能料想到这两个人的突发矛盾居然会激化到这种程度，再加上沈意疏原本所处的位置本来就靠近墙，也就没能第一时间冲上去，幸好她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一头钻出去，离得最近的一位男伴舞立马把她拽了回来。
    在众人的围簇中，沈意疏跌落回屋内，目光失焦，在眼睛的位置上绽开了两个漆黑的空洞。
    柳景瑄掐着时间写完作业，打开电视调到MBC等待自家爱豆的舞台，上午在补习院课间偷偷刷推特时看见关注的站姐发了上班图和事前录制repo：今天Euphy是一身红的造型，扎了很蓬松的马尾，发带也是红的，不过本人看起来有点低沉，录制前后都只说了一两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但是表演时立刻就状态on，镜头一如既往抓得很准，总之舞台上的Euphy永远值得信任！
    待会儿还有认哥，看上周的预告是女solo特辑，和虎东还玩了“当然了”，听说是以前老综艺里的游戏环节，01年生、现年19岁（传统算法）的高三生柳景瑄自然没看过，不过就预告来看好像很好笑，不知道Euphy能不能赢，怎么不能音中播完立刻就到认哥呢？
    焦急等待中终于到了沈意疏的舞台，《Priority》高傲又可爱，“错过我是你最大的遗憾”，这种歌词让她来唱才有说服力。布景华美的《Eclipse》仍然是人类高质量打歌舞台，柳景瑄一边感叹“欧尼你头发真的好多”一边也跟着尝试扭头转身甩头的那个动作，不仅没有学到沈意疏的流畅优美，反而被自己的头发狠狠打脸，行，爱豆梦碎第2001060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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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ending是歪头wink，眼下的亮片闪得人心口发颤，柳景瑄打开和几个线下见面换过卡的追星姐妹的kkt群聊，里面已经刷了99+，看来也是被ending天才沈意疏狙击到的痴恋人。
    [欧尼的脸比我的延世大学位更璀璨！]
    [之前还觉得姐和宣美在风格上有点像，看了今天的舞台其实挺不一样的]
    [我宣布李秀满此生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让Euphy出道]
    [你上次还说是让泰悠玹出道呢kkkkk]
    [男人怎么配和我的尤菲sama相提并论？]
    [晚上一起连麦看认哥吗？]
    [好哇好哇]
    ……
    柳景瑄认证了群里那句和宣美有点像的话，确实给人留下的都是很鲜明的美丽女疯子印象，但宣美落点在前，更成熟更艳丽；Euphy的话，病娇感和S属性更强烈，落脚点在后。她其实入坑时间不长，虽然知道Red Velvet和Euphy，但也就仅限于知道，寒假无意在YouTube上刷到了《I beg you》的现场，班里有同学是fate厨，听他讲过最新的两部剧场版，看到标题中的Euphy和fate字样就点开了。Euphy是中国人吧，居然唱了日漫的主题曲？那S.M很厉害啊。
    四分半的演唱视频很快就看完了，柳景瑄大受震撼，立刻点了重播，Red Velvet的主唱不是Wendy吗，怎么Euphy唱歌也这么厉害？虽然听不懂日语但YouTube机番有韩语字幕，她大致弄懂了意思，Euphy的歌声委实将这种扭曲之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以《I beg you》为契机，柳景瑄开始去了解沈意疏，发觉本人尤其擅长这种感情强烈且极致的歌曲，组合的两种概念也演绎得很好，这就不奇怪为何那么红了。
    为了不被爸妈念叨都高三了还在看电视，吃完饭柳景瑄主动去刷碗，拖完地又下楼扔了垃圾，回到家洗了澡出来刚过八点半，还有一会儿才开播，她点进追星小群，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才发现今晚的签售会居然取消了。
    她切回推特了解情况，S.M六点的时候发了公告，鉴于艺人身体不适将取消今天和明天的签售会，择期再进行，也可以申请退款，但具体怎么不适公司并没有说明。
    可是打歌节目里不还好好的？采访和主打可能都是提前录的就算了，但副主打是直播live，那时候看着也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沈意疏健康不明，连麦时每个人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不安，但她们只是粉丝，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继续等待。
    八点五十，《认识的哥哥》准时播出。
    七位mc正开场闲聊时，教室的门开了，一个银色的脑袋钻了进来：“大家好！”
    【开门的居然是Euphy诶】
    【Euphy、宣美、孝盛、恩地，这期女团复兴kkkkk】
    【wg秘密阿粉，再加上一个rv，i女团狂喜】
    四个人按照出道顺序做了自我介绍，沈意疏说完李尚敏立刻举手提出了异议：“既然是女solo高，Euphy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发过个人专辑了吗？”
    沈意疏：“三年前我就发过了第一支个人单曲，今年初在日本正式作为solo歌手出道展开活动，这次来认哥高是为了宣传我在5月6日发行的solo专辑，在制作中花费了很多心思，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听一听。”
    说完沈意疏就把书包取下来，拉开拉链给几个mc发专辑，mc拿到手之后镜头便扫到了封面上的to签，每个人都有一句简单的话，姜虎东收到的是“当然了，我最喜欢看虎东的撒娇”，本人很是兴奋，立刻来了一个巨大哈特。
    作为同社前辈，金希澈拿到的也是赞美，不过他可没有准备“放过”沈意疏：“Euphy啊，我听说你的专辑找了昌珉和永生来feat，怎么东SU501偏偏漏了我们Super Junior呢？要是不需要vocal的话，rap我们也有银赫，正好泰容和Mark都抽不出时间来。”
    “据我所知，Super Junior里没有人和Euphy是能一起吃夜宵的关系。”闵庚勋适时补充，整个录影棚都笑作一团，认哥对S.M的艺人而言说是娘家也不为过，和沈昌珉的恋爱乌龙这个梗自然是能提的。
    沈意疏也笑：“因为我自己有挑战rap的野心，于是就自己上了，但是我回去会和李秀满老师商量的，看看下一张专辑能不能做‘请回答2009’概念，到时一定邀请K.R.Y前辈们来合唱。”
    金希澈嫌弃脸：“下次一定是吧，我懂。”
    第239章 胶水（中）
    东SU501的梗翻篇后便到了展示环节，在跳《Eclipse》之前沈意疏依次表演了其余三位前辈的solo出道曲，宣美的《24小时都不够》、全孝盛的《Good night kiss》以及郑恩地的《希望天空》。被经纪人告知认哥嘉宾阵容时，沈意疏就抽空去学了前辈的solo曲，郑恩地和宣美不必多说，感性vocal与舞台女王，全孝盛这两年因为种种原因曝光度大减，对当下的追星主力群体可能是个陌生的名字，但在沈意疏还是S.M一名普普通通的练习生时，Secret和全孝盛都是歌谣界的活跃分子。脸蛋清纯身材火辣嗓音甜美实力强劲，消化性感风也全然不在话下，即便撕下胸大、腰细、蜜大腿等外貌标签，这位前辈的舞台依然很值得一看。
    表演结束之后mc让其余三人发表对这个cover的看法，前辈们给了很高的评价，沈意疏也十分上道地夸了回去，彩虹屁有来有往，录制现场内外都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姐好厉害啊】
    【老追星狗落泪了，姐我们追的果然是同一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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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夸互赞business有！】
    【李秀根就想拱火，一直叫人挑刺但宣美根本不上当】
    【永哲的表情哈哈哈哈，我是想看这个才叫你们点评尤菲的吗】
    顺利入学之后就是认哥的“猜猜我”，沈意疏作为忙内这回第一个上，拎着气锤走到讲台中央提问道：“我的练习生时期发生了一件事，令前辈非常堂皇，请问是什么呢？”
    巨人徐章勋抢答：“是不是练习生要管理体重，但你那时还在长身体很容易就饿了，于是偷偷吃了很多东西，但上形体课的时候因为消化不良放屁，太窘迫了就栽赃给前辈？”
    沈意疏无情打击：“叮！不存在这种事。”
    李尚敏：“那就是睡过头上课迟到，但是赶来的时候发现前辈已经向老师给你打了生病不适的借口。”
    “叮，也不是。”沈意疏轻轻给了李尚敏一记锤，“我给一下提示吧，是异性前辈。”
    金永哲：“去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正好撞见认识的前辈在买烟和酒，对方还是未成年？”
    “不是不是！”沈意疏给了他一锤，嘴上赶紧解释，以免观众看了下意识连坐，“我们那时候管理很严格的。”
    “是Euphy自己对对方做了什么事吗？”同桌姜虎东深入询问。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是非我本意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会对那位前辈造成冲击。”沈意疏点头，同意了姜虎东的说法，“再提示一下，和自尊心有关。”
    金希澈：“月考不是也会男女拉通了再排一个名次吗，前辈认真准备了很久，在某一项上也表现得很好，放榜时看见你就问你这次做得怎么样，你说一般般有失误就不期待了，结果综排出来比他高，但你确实是觉得自己没发挥好。”
    “哎一古这不就是考试厉害的孩子最喜欢做的事吗？”李秀根吐槽道，随即和闵庚勋演起了对手戏，“我这次没考好，你呢？”
    “我也没考好，可能都及不了格，回去要挨揍了。”闵庚勋哭丧着脸。
    “结果成绩出来这小子考了班里第一名。”
    “答案……”沈意疏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让金希澈窃喜不已以为猜对了，但落到身上的却是气锤重击，“错误！”
    全孝盛：“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个子长得快，前辈以为你没有他高，询问之后发现其实你已经长过他了？”
    沈意疏：“啊，很接近了。”
    郑恩地：“那就是前辈谎报了身高，对外自称多少多少，你说其实你们一样高，结果站在一起对比之后比你矮。”
    “正答！”沈意疏欣喜地上前和郑恩地击掌，“差不多就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谎报身高惨遭打脸】
    【尤菲怎么老是干这种事，solo做舞曲也被嘲糊，结果eclipse稳居一位】
    【长高要趁早，我都20了还没一米六，看来是没希望了】
    【说到音源，下周一位除了不去的the show应该都是我们的吧】
    【下下周可能也？】
    【可不敢瞎奶啊】
    “当时有一位前辈月考综排第一，请所有人吃饭，我也跟着去了。”沈意疏把整件事娓娓道来，“我那时候进公司也就几个月，但因为长得高所以相对比较受人瞩目，吃饭的时候就有前辈问我年龄和身高，我说完之后他不信，觉得我在谎报，我给他看了证件，请客吃饭的前辈就叫我们俩比一比，结果发现那位前辈比我还矮了几公分。”想了一下沈意疏又补充道：“我当天穿的是像芭蕾舞鞋一样单薄的平底鞋。”
    “哇，那确实是很堂皇。”宣美就快要笑趴下了。
    徐章勋：“那岂不是和秀根差不多？”
    李秀根：“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闵庚勋和姜虎东随即撺掇李秀根上前与沈意疏比较，李秀根死活不愿，但被徐章勋拖上了讲台，两人本来就有很明显的身高差，这个动作更加放大了喜剧效果。
    见躲是躲不过去了，李秀根便想趁人不注意偷偷踮脚，结果被台下的mc和嘉宾们瞬间识破，被徐章勋以拳头要挟的他只好老实站着。165和172其实差得也不多，但架不住身材比例有别，沈意疏的腿俨然快到对方的胸，又引发了一轮爆笑。
    李.弱小可怜又无助.秀根：溜了溜了！
    沈意疏反应很快，把裙子往下拉，为他找补：“是裙子穿得高的缘故，其实没这么夸张。”
    “我就说为什么感觉教室里充满了金光，原来今天转来了一个活菩萨啊。”金永哲如是说，后期在这里给沈意疏加上了一个佛光特效，四角配字曰：活佛尤菲。
    金希澈：“所以是前辈谎报了身高，Euphy那时候几岁、有多高？”
    沈意疏：“刚过16岁实岁的生日不久，应该是170我记得。”
    李尚敏：“前辈呢？”
    沈意疏：“听别人说对外自称173。”
    闵庚勋：“那一定要警惕官方身高172、173的男爱豆，说不定只有164.7。”
    镜头立即给到李秀根身上，后期配了花字：官方身高164.7。
    【秀根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秀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觉得我站在Euphy身边就是这个效果，她的腿到我的胸】
    【还好我这辈子都不用和明星同框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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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完之后郑恩地问道：“那现在是多高呢？”
    “172吧，我应该出道以来就没有长高过了。”沈意疏想了想，说。
    “为了证明不是秀根的身高有问题，今天就在认哥现场做一次测量吧，正好也能增加对新同学的了解。”
    姜虎东从staff手里拿过了道具尺，让沈意疏脱掉鞋靠在黑板上，那粉笔在她的头顶处画了一道横线，对应身高还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172.65cm。
    “马上就更新Euphy的数据。”姜虎东说完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认哥百科的方框，还特地放大标金了沈意疏的身高，“这下Euphy可以对外自称173了，毕竟是出道五年来好不容易长的0.65厘米。”
    沈意疏笑得肚子疼，穿好鞋连连说是。
    “听说理想型的标准之一就是有一米八，难道这就是原因吗？”
    闵庚勋这一句在彩排时并没有，估计是自由发挥，沈意疏也认真做了回应：“不是那样的，个子高的人会让我觉得可以依靠、有安全感，就像爸爸一样，我会喜欢在感觉痛苦时主动替我捂住眼睛的男人。”
    潜意识感觉沈意疏是说漏嘴了，金希澈立刻接茬，模糊掉她话中的焦点：“个子高、值得依靠难道不就是昌珉？2019年的理想型依旧是他吗？”
    沈意疏万分堂皇：“阿尼——”
    柳景瑄和追星小姐妹们连麦看完了这期认哥，嘉宾里的三个前辈都是从前经历了综艺熏陶的人，至少知道怎么把故事讲得好笑，沈意疏也贡献了好几个笑点，甚至引发了网上关于爱豆身高的大讨论，不少人在这段时期修改了官方数据，尽管还是有水分，但多少没那么离谱了。
    刚入坑那一阵柳景瑄疯狂考古，补完了团综和沈意疏的综艺cut，和今晚的认哥一对比的话，综艺感委实增加了不少，舞台也更有余裕，现在应该很快乐吧？做着喜欢的音乐，逐渐成长为了信听歌手，肯定是要比她这个面临高考的普通学生过得自在的吧？也是，组合和个人都在上升期，势头还很强劲，beautiful young and free，烦恼大概仅限于下个包买什么，Gucci还是Hermes；休息的时候去哪儿玩，济州岛还是出国……人类的悲欢果然无法相通，她只觉得嫉妒！
    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了妈妈的催促：“看完就赶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补习院。”
    “知道了知道了。”柳景瑄放下遥控器，在聊天室内发完“我去洗漱休息了”就退出了kakao，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明早醒来她又是家-学校-补习院三点一线的高三生柳景瑄了。
    首周的两场签售会取消了，但不代表着别的行程也一并cancel，至少人歌舞台还得上，沈意疏在事前录制时展现了作为顶级爱豆的职业素养，舞台魅力四射无可挑剔，但经纪人和伴舞们反而更担心这样的她了。
    前一天把她拽回来后，经纪人当机立断，和助理一起把她架上保姆车去医院。从中国回来之后沈意疏见过一次医生，当时的复查结果显示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只要能保持下去，过几个月就可以完全停药了。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切向好的征兆，她自己也这么想，遵照医嘱减少了服药量，开始准备solo活动。
    检查后又开了不少药，助理倒来了热水，沈意疏看着那一把药片心中突然萌生出恐惧，如果吃下去她可能又会回到一年半以前的那个状态，到时她要怎么办，右手、大腿还是别的哪里？
    看着自己从出道前就带着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样，经纪人的心里也难过极了，他很想对她说活动都取消了不用再把自己绷成一根琴弦，也想要让她远离镁光灯和大众视线安安静静休养，但是他不能。现实就是，吃完药，他们还得马上回去放送局进行主打歌的事前录制。
    “别担心，吃了药就会好了。”经纪人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像一位父亲正柔声安慰摔倒后擦破皮的女儿，“不想扎头发就不扎，散开跳舞也很漂亮。”
    “哥，晚上我想和Leo哥见一面，可以吗？”沈意疏抓过药囫囵吞下，一口气喝光了纸杯里的水，只要苦涩的包衣不在舌苔上化开，就可以欺骗自己没有吃药，“只是吃一顿饭，吃完你就送我回宿舍，不会在外面过夜。”
    这个放在平时会让人血压急升的要求经纪人断然不会答应，开什么玩笑，打歌活动期间和男朋友见面，是嫌自己太红了吗？但眼下情况特殊，他飞快点头：“没问题，我开车送你过去。”
    到达沈意疏说的烤肉店时，郑泽运在门口看见了Red Velvet的经纪人，对方也发现了他，凑过来对他叮嘱了几句，然后让他去里面包房见她，待会儿离开的时候往前面走几步到街角就是，保姆车就停在那边。
    “好，麻烦您了。”
    对方却只是苦笑：“可能我才该说这话，麻烦你好好开解一下她。”
    沈意疏打电话来时只说想晚上一起吃个饭，没说别的，虽然郑泽运也能猜到在这个特殊时间点上提出见面应该是有什么事，但经纪人的反应无疑佐证了比他猜测中更糟糕的情况。
    心下一沉，带着不好的预感郑泽运推开了门，沈意疏正坐在榻榻米上烤肉，见他来了，抬头勉强微笑道：“不知道吃什么就选了烤肉，稍微吃一点明天多做一些运动就能消耗掉了。”
    “好。”他也坐下来，拿了夹子和剪刀帮忙剪烤好的五花肉，“在放送局遇上了不好相处的人吗？你看起来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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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郑泽运主动干起活，沈意疏便放下夹子，坦然回答：“和一位cody发生了点矛盾……也许是冲突？她给我扎了一个很紧的马尾，我觉得不舒服于是弄了一下，但她认为我在质疑她的专业性，就冲我发了火。”
    “这样的话，那让你们公司换一个cody？”郑泽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意疏的表情，提议道。
    沈意疏摇头：“不用了，可能那位也不想再和我合作了。我也说不清楚那时在想什么，反问她我对姐姐你犯了什么罪要被这样对待，然后就爬上了窗台……或许是，报复？”
    夹子和剪刀齐齐落到烤架上，发出当啷的声响，郑泽运呼吸一滞：“你说，爬上了窗台？”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睫毛再也无法承受越积越多的眼泪，沈意疏捂着脸，声音颤抖，“我……我根本就没有变好，一点也没有。”
    第240章 胶水（下）
    “我根本一点都没有变好。”
    说完这句话，淤积在体内的怨气和悲伤似乎就找到了紧急出口，随着眼泪宣泄出来：“在那一刻我好像不是我了，是别的某个我不认识的人，她惹出来的事却要我承受后果，这一点都不合理不是吗？我想不通，为什么是我，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不快乐，但是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却似乎只有我。”
    沈意疏扭过头来，一张脸沁润在泪水和更多晦暗不明的情绪中，郑泽运关掉火正想说点什么，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迸发出的力量之大像是要碾碎他的骨头。
    “但是，”她整个人凑过来，声音飘忽如话本里的鬼魅烛火，他听见她这样说，“哥和我不是一样的吗，我们明明是两根燃烧了互相照亮彼此的火柴，现在的我却湿透了，怎么都烧不起来……”
    “你不要这样说——”郑泽运哪里还敢让她说下去，连忙截断，沈意疏的自毁型人格在平日里都隐藏得很深，连成员也不是全都知道，但一旦浮出来那就没人能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你对我而言远比你想象中更重要。”
    他掏出手机，点开两个人的kakao聊天页面，有选择性地念她发给他的信息。这些日子她在准备solo活动，他在筹备新专辑，其实是两个人都压力很大的时侯，但自和好以沈意疏就把沟通这件事看得无比重要，本来就是不能常常见到面的身份，遇到问题能及时说通了解开当然好，不能也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回复。他在感到疲惫时会下意识地向她寻求安慰，不是只有她在汲取他的能量，他同样也在依附她而生存。
    沈意疏听着那些信息，时间跨度很大，从最近一直延续到了去年底，再往前……啊，他们分开了，就因为她傲慢的自尊心。
    因为母语羞耻的缘故，沈意疏有时会选择说日语，两个人的对话里充斥着大量假名和汉字，为了跟上她郑泽运不得不强打精神去克服文法与单词关，学得多了自然就能领略到这门黏着语的暧昧与婉转含义。眼下再读到那条从东京回首尔后沈意疏发来的信息，他也更能理解她那时的想法了：
    あなたがいるから、嵐の夜に待ち受けてもいいさ。
    因为有你，所以在暴风雨的夜晚等待也可以。
    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再大的艰难险阻都可以克服。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被心理疾病折磨是种什么滋味他很清楚，就算出道第二年就确诊了抑郁症和恐慌障碍，到现在他也不敢说能真正做到与情绪和平相处，更何况是她呢？
    ——好不容易走出自我世界的、善于隐藏内心想法的、敏感又易碎的，她。
    “不要念了。”沈意疏侧过脸去抹了一把脸，哭得太厉害以至于防水眼线都花了，但这却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实感，不是心门紧闭的华丽人偶，而是真实有温度的人，“……我知道我很有文采。”语气颇有点不自在。
    “我也知道，更知道你最擅长用漂亮话层层包裹住真心，想窥探并不容易。”郑泽运捧住沈意疏的脸，让她正视他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意疏，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慰藉。在累得快倒下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的名字，就感觉还可以咬牙坚持，所以不是你在向我索取，而是我不能没有你。”
    “在失去你的日子里，我有很多爱你但是却无法说出口的时刻。我甚至想过，即便你已经有了别的人，我也不在意了，只要你愿意回头看看我，真的。”
    罪恶感如海浪在胃里翻腾，沈意疏飞快地摇头：“你别……”
    “没关系，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以前的事让它自然翻篇。”
    感觉到那双原本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正在擦去眼角的泪花，下一刻视野里便拉了灯，泪痕濡湿了贴上来的干燥掌心，沈意疏张嘴想说什么，郑泽运却抢了先，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哀求的意味：“我很清楚你有多辛苦，也明白这样要求你确实过分，可是意疏，能不能拜托你为了我再努力一下？不管在前面等着的是狂风还是暴雨，我都会陪着你，也请你不要松开我的手，好吗？”
    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能听得到他的恳切，沈意疏心头一酸，她确实懦弱又胆怯，但愿意为了他做个真正坚强的大人。
    “……我会努力的，拜托哥了。”
    “辛苦了，意疏。”重获光明的同时，一个吻落在唇角，轻轻柔柔，像雏鸟的翎羽搔动心房，“真的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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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新的大字报]
    @米兔me2day：【Theqoo】Euphy迷你1辑《Totally Eclipse》初动截止，首周销量突破35万张！不仅突破了历代女solo首日销量纪录，同时也大大刷新了首周记录，恭喜Euphy！
    瓜周榜第二Eclipse，红色电视播放量5301万点赞量197万，好红好红
    [hanteo截图][melon周榜截图][ytb截图]
    1l：流弊，这个音销油这周一位得横扫了吧
    2l：感觉下周也……
    3l：周榜怎么才第二，我看日榜还在一位啊
    5l：这个“才”字就很灵性
    8l：被男团压了一头，有两天日榜第二，不过打歌以来收听稳得多了，下周周榜就能第一了
    11l：前两天还扒出来帽注水，买广告有什么好吹的啊
    13l：死到铺！买广告和注水可不是一个概念，月食的mv是买了广告推广，但是并没有直接注水播放量，而且在脱水网站里查了数据真实播放也有4800+，首日播放量就有1500，而且这个197万的点赞也完全能和播放量匹配上，不要张口就来发大水
    16l：h榜第一张初动二十万、第一张初动三十万的女solo专辑，虽然知道这姐很红，但看到大字报还是吓到了
    20l：基操勿6，毕竟日本出道单就能卖10w+
    23l：日单初动就有10万，到年底大概能磨到15吧，我看站子发的数据现在就已经快13万了
    27l：bdjw，这张专中输多少
    28l：中输15w，去掉15w也有20w，樱花妹买了6w多[o榜截图]，东南亚欧美的销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韩国人买了有差不多13w+
    32l：全方位无死角不用加任何限定词的一骑绝尘大top
    39l：如果上周那两场签售会没取消，应该还会更多
    43l：所以到底为什么取消啊，昨天的油管歌谣不是状态挺好的吗
    46l：我这就打电话给sys问问怎么取消了签售会
    55l：无语了，尤菲初动大字报出来了红到谁了吗，隔壁帖怎么还有猜她的，给美女dd
    58l：这个？[pann搬运|希望大家都不要搞到活动期间还去date的爱豆]
    59l：pann原帖明明也是搬的推特小号的内容，不知道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信以为真，不配图关键信息又说得模模糊糊，摆明了捕风捉影想诱导人，最近回归活动的人里最红的不就是沈意疏了吗
    64l：原帖里也有不少人在骂hhhhh
    69l：倒是很难想象铁血事业批沈树谈恋爱的样子
    70l：谈了也没关系，不爆出来我就当没有[拜托]
    ……
    网上因为一个帖子吵得很是热闹时，沈意疏和经纪人正一同在社长办公室里挨训。
    是的，这次是社长了，当然李秀满也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金英敏看着桌上那一匝照片就气不打一处来，沈意疏的发色戴了帽子依然醒目，又拍到了清晰的侧脸，想推诿说不是本人也不行。顾忌到沈意疏是个心理状况堪忧的病人，不好直接骂她，于是金英敏只能把气撒在她旁边的经纪人身上：“……你就是这么带艺人的吗？回归第一周竟然就被拍到去见男朋友，是嫌她太红还是太不红了？！我是不是该感谢记者没在发solo之前给公司发照片？”
    沈意疏腹诽道：公司收记者的照片还收得少了吗？
    “是我考虑不全，想着情况紧急就让他们先见一面，Euphy也向我保证直到去日本前都不会再出去了。”经纪人赶紧道歉，也拉着沈意疏一起向社长说对不起。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也无济于事。”见沈意疏的态度这么诚恳，金英敏顿时消了大半的气，实际上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气愤，反而正好可以趁这件事敲打敲打她。沈意疏solo专辑的相关数据他已经看到了，高兴之余更加感到忧虑，她越红就越有底气和公司叫板，而且公司还不能强制她做什么，金钟铉自杀未遂的阴云还没完全散去，S.M不能再出一个试图自戕的艺人了。
    “对方开了一个很高的价格，Euphy，”金英敏郑重地叫着她的名字，“现在你来告诉我，是分手还是交钱？”
    第241章 密谋
    时隔快一年，郑泽运进了同一间美容室，坐在相同的位置，又在为solo专辑染头发。
    迷你二辑和造型师开会讨论过后决定染成金发，因此又要漂发，想到沈意疏之前吐槽说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头发这次活动之后又要变杂草，郑泽运感觉自己在此刻与她共感了：现在我们都是干枯的稻草人了。
    听上去是个有点奇怪的比喻，不过确实蛮贴切的。
    造型师在头上正鼓捣得火热时，手机响起了kakao送信的提示音，他摸出来一看，是沈意疏。
    疏[心]：从现在开始哥欠我2500万。
    疏[心]：要更加努力赚钱还给我哦（笑
    郑.突然天降巨债.太滚：？
    他立即向她回了个问号过去。
    疏[心]：[图片][图片][图片]
    疏[心]：这一次被拍压下来的钱是我出的，我们公司谈到了5000万，这笔支出对半分没问题吧？
    疏[心]：信用卡还款可以分24期，看在哥是我男亲的份上就不收利息了，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要还我104.166667万元，一直到2021年6月为止。
    疏[心]：为了按时还款要更加努力工作才行，今天也全力以赴吧！
    敢情说了这么大一通都是为了给他加油打气？这个弯拐得可够崎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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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点大那几张图片，是他和沈意疏从烤肉店出来后走到街角途中拍下来的。因为角度问题，没拍到他的正脸，侧脸也相当模糊，反而是沈意疏侧过来抬头看他时被拍了个清清楚楚，发色又很鲜明，想否认说不是本人都不行。
    在这个节点上被爆出来恋爱的话，后果很严重，她不一定承受得起，幸好记者还算有品，先找了S.M，没直接公之于世。
    等一下，对方是默认了他们水母鱼不会掏钱压下来了吗？
    17年初郑泽运就向公司报备了恋爱的事，那时黄世俊还在代表位置上坐着，对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说不出太严厉的话，只是叮嘱他低调行事少在sns上秀恩爱。去年底复合后他私下告知并询问如果被拍到公司会怎么办，已变成股东之一的黄世俊回答，那就指望你们别被拿去给哪对演员情侣挡枪吧。
    言下之意只要没有大物想用别人的新闻来转移视线，那就还是能压下去的。CJ大概率不会给临近兵役的他在这上面花钱，但沈意疏对S.M的意义可不一般，日本活动搞得风生水起环球同样不会允许她在这个时候被踢爆恋情。
    只找了S.M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会是沈意疏出的钱？
    [怎么是你出的钱？]
    [因为是我要见哥才会被拍到，本来可以避免的，又不想听社长和李老师的双重训话，于是我就说我出钱买下来，不过要公司出面压价，一开始的数字还不止5000呢]
    看到最后一句话，郑泽运眼皮猛跳两下，沈意疏话里透出的豪情俨然把他衬成了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而她的信息还在源源不断地发过来：
    [哥在担心我会大出血吗？放心好啦，也没有很破费，光是我今年收的生日红包应付起来都绰绰有余了]
    [万宝龙上个月把我的title升级成了大使，K Coffee也追加了半年合同，我在国内又接了蓝厂新手机和气泡苏打水的代言，再加上音源版权，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不过即便如此2500万也休想赖掉，现在我可是你的头号债主，哼哼]
    [郑泽运xi，请务必打起精神来好好赚钱:-)]
    郑泽运放下手机，心情略惆怅，或许他的未来就是软饭硬吃？
    吃过药同恋人见面交流之后自身情绪逐渐得到平复，沈意疏便打起精神来投入到活动中去。5000万换算成人民币是不多，但就像她对郑泽运说的那样，本来是可以不用花这笔钱的，但现在底片到手报社承诺不会爆出去，就当是给自己买个安心好了。
    那天和经纪人一起去社长办公室接受完训话后，李秀满跳出来唱白脸，先是好好安抚了她一番，大意无非是“公司对你寄予了厚望所以对你会更严格一点”“我们也是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不要就在这里跌倒”之类的，沈意疏乖巧地表示自己清楚，随后他便提出把一位公约的舞蹈挑战视频拍了。
    沈意疏：“？这才周一吧。”
    金英敏：“你的一位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李秀满：“没错，既然只是早晚的事，那不如现在就做。”
    但让已经快七旬的古稀老人跳舞属实不大人道，于是这个主打挑战最后拍出来是李秀满在接电话谈事情，被无视的沈意疏则在他背后认真跳舞，喜剧效果拉满，在Tik Tok上也播放率惊人，掀起了一波另类eclipse challenge热潮。
    次周的打歌活动从MCD开始，没去的《The Show》一位花落OHMYGIRL，沈意疏给刘是我发去了祝贺短信，约好星期四的时候一起做主打挑战。白天在公司拍摄主打歌的练习室视频时两个师妹团都派了人过来，双方经纪人早早接洽过，一起做challenge展现温暖的S.M Town家族情谊嘛，沈意疏自然是懂的，她后面还得去找SJ的前辈拍这个，补上红蓝绿二缺一的遗憾（金希澈和曺圭贤本人语）。
    这一回两个团来的就都是不太熟悉的面孔了，Aespa是Karina、Winter，Flora则是Hina和一个中国绿卡，听说是跳舞很厉害的空降兵，身在元气甜美的花神组本人却是个气质冷艳身段出挑的酷girl，沈意疏心说这难道不是应该进主打girl crush的Aespa吗？
    算了算了，公司是这么安排的那就必定有道理可言，沈意疏也不多想，正要说那就让我们简单学一下副歌的编舞吧，没想到两边早已把这支舞扒了个底朝天，也就是年纪都还小表现不出那股魅惑的撩人劲儿，动作的精准度是完全没问题的。
    沈.已经是大前辈.意疏感到欣慰：我们公司才不会完蛋！
    次日，《Show Champion》一位也顺利收入囊中，由于没去打歌，所以电视台会将一位奖杯刻上名字后寄到公司来。明天的MCD沈意疏是候补，要亲自经历一位公布的时刻，组合是拿过不少一位了，《Growing》也早早就拿过三大一位，但那是地铁站单曲，去打歌只是为了给粉丝一个舞台，当时对一位毫无野心，现在却不一样了，尽管希望很大但只要没到手就还存在变数，沈意疏必须得承认，她是急躁了。
    一个人焦虑不如两个人一起焦虑，沈意疏立刻点开组合的聊天室，发了一条明天下午谁有空来电视台等我下班的消息，三分钟后，成员们陆续回复道：
    “我下午有瑜伽课，还要去看牙医。”
    “姑妈生病住院了，我得去医院探望她。”
    “共演音乐剧的前辈邀请我去束草老家玩。”
    “抱歉呐欧尼我已经和夏荣艺琳约好了去做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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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巧大家明天都有事？沈意疏狐疑地盯着手机，她们是不是在背地密谋什么，譬如明天宣布完一位回到休息室就把自己一头按进蛋糕里啥的，不过一向最善良本分的姜涩琪都说了姑妈生病，那大概是真的有事……吧？
    失落归失落，沈意疏还是回了一句没关系，担心光是文字会让成员们多心又赶紧发了个表情包上去，接着去练习了。
    沈意疏在MCD的表演次序很靠后，结束演出后没多久就到了所有歌手上台等待结果的时侯，她上台前特意看了眼聊天室，最后一条还是昨天她发的她自己的表情包，是粉丝做的图，她刷微博时看到了就顺手保存。图里的自己在周偶中笑得尴尬而不失礼貌，下方配字“那没事了”，嗯，是挺尴尬的。
    经纪人在催促了，沈意疏便收起心去前面舞台，她一出门就遇上了穿着绿色纱裙的OMG一行人，刘是我赶紧拽着她跑：“快点快点，你可是候补，怎么还不慌不忙的？”
    沈意疏很想说OMG不也是候补，但她们明显已经晚了点了，不是闲聊的时侯，便混进噜妹中一同上了台。
    宣布一位时沈意疏还在想今天的红丝绒合唱团聊天室为什么毫无动静，知道上周六的风波后她们还联合起来狠狠□□了她一番，“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要怎么办呜呜呜”，后来听说她被拍也痛骂了漫天要价的报社，是觉得她拿一位是情理之中的事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没必要再说什么放平心态的话吗？
    “……获得今天荣耀一位的就是，Euphy！恭喜！”
    冷不丁听见烟花炸开，祝贺如潮水向自己涌来，沈意疏赶紧回神，切换到大明星模式，从mc手里接过奖杯和花，对着镜头款款而谈：“首先很感谢我的luvie们，没有你们就不会有这个一位；其次很谢谢李秀满老师、金英敏社长、参与这张专辑制作的所有人、为我做出漂亮造型的stylist、给予我热情应援的朋友们，以及跟着我东奔西跑的伴舞团、工作人员和经纪人哥哥，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了；最后是我的成员们，一直包容鼓励着这样不足的我，Irene姐涩琪姐Wendy姐Joy啊，撒浪嘿！”
    报菜名似的一位感言之后便是安可，前奏慢慢响起，沈意疏和同台的歌手们点头致意表示感谢，刘是我还过来狠狠拥抱了她，水产组当场发糖，鱼虾西皮粉都嗑疯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沈意疏拿起话筒刚唱了两句就看见舞台侧边有人端着蛋糕上来——正是她的队友们。
    神隐了一整天的四个人用生日歌的调子唱祝你一位快乐，沈意疏愣在原地，眼眶慢慢开始发热，当她们齐声唱到“我们亲爱的Euphy”时，她背对观众猛地蹲了下去。
    四人心中齐齐冒出一个念头：这下完蛋了！
    第242章 霓虹地图（15）
    这可能不是沈意疏最车祸的安可，但一定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安可，毕竟哭到浑身发抖、完全唱不了歌以及在论坛里被人开安可全程闭麦的钓鱼帖还实属首次。
    但眼下比沈意疏黑历史再加一笔更要命的，是其他四个人将要面对的疾风。
    吹灭蜡烛，和粉丝说了两句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溃堤的趋势，其余人向粉丝表示感谢后赶紧把她带了下去，安可全程有直拍，今天过后……不，今晚，沈意疏的泪崩现场就会全网流传。
    可怕！
    回休息室让经纪人喂了两杯热盐水，当事人才渐渐平静下来，新来不久的cody年纪虽小人却十分机灵，立刻拿了化妆包给沈意疏补妆。眼线笔睫毛膏都是防水的，只是眼尾有点晕开了，很好，网友不会在视频中看见一个哭得妆面斑驳的女爱豆。
    四个人站在角落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互相看过眼色后把和沈意疏认识时间最长的姜涩琪推了出去。
    姜涩琪：？！你们怎么这样！
    不过事已至此，姜涩琪也只能扛起重任了，勇敢熊熊，不怕困难，她清了清嗓子，走到沈意疏面前：“那个，意疏啊，其实我们……”
    “不用说了，我知道都是演技。”沈意疏伸出一只手，制止姜涩琪往下说，“看见Irene姐端着蛋糕出现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一摊碎瓷片被胶水粘补好了，谢谢你们。”
    说罢她张开双臂，朝着几人扬起下巴：“现在允许你们拥抱一位女歌手了。”
    “呜呜呜——”其他人立刻冲了上来。
    晚上8点，沈意疏ins更新。
    @sysop_eu：好像给luvie们留下了一个“无论过去多久，只要提到了，就能立刻回想起来”的安可，这一切并非出自我本意，但如果能将那一刻激荡澎湃的情感成功传递给大家，似乎也不错（笑。
    之所以会哭是因为被成员们狠狠地欺骗到了，事先询问有没有人今天会来放送局，全都说有事来不了，但当她们出现在舞台上时，我感受到了家人之间的扶持与鼓励，才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这么一看，我们Irene姐涩琪姐Wendy姐还有Joy，全部都是演技派，至少在背地密谋如何给我制造惊喜上，每个人都展现出了精湛的演技。
    不管怎样，谢谢为我煞费心思的成员们，我爱Red Velvet的每一个人[心x5]
    P.S.之后还能拿一位的话，也会尽量制造让人印象深刻的安可（当然不是今天这样的。
    [他拍][他拍][自拍]
    -笑死还特意强调不是今天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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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菲为你带来了今日份暖心小作文，请说：谢谢尤菲
    -说实话我看到四个毛人出现时也惊呆了
    -她真的好爱团哦，铁血团粉sys实锤
    -一定有很大的压力吧，不然光是感动怎么会哭成那样
    -哭得稀里哗啦也好美
    -五个颜色的哈特，是团魂！
    -本周第一次现场一位，结果安可还哭过去了，害！
    -而且安可还有全程高清直拍，所以说……[点蜡]
    -小沈黑历史再加一笔
    ……
    很久之后再来看这场安可或许会觉得是黑历史，但现在沈意疏还不这么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哭了一场，也当是发泄了。从年初至今一直没有停过的行程、不得不去在意的市场反应、担忧个人活动会导致组合离心的焦虑等等等等，与那位cody的冲突只是导火索，哪怕没有这件事，也必定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将她引爆。可是身边有包容、爱护她的恋人和成员，日本韩国的经纪人也都是真心相待，把自己变得七零八落后还能有那么多的爱意来将其弥合，她真的非常非常幸运了。
    有些问题一旦想通就能迎刃而解，沈意疏重新调整好状态投入到打歌中去，力压防弹少年团、Twice、BLACKPINK、Jannabi等歌手，拿满了这一周的一位，顺利完成《Eclipse》的所有活动。次周又靠音源拿到音中和人歌两个一位，不动如山的日榜走势也基本锁定了5月月冠，为初solo交出了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这后面的事沈意疏就都不清楚了，结束两周的打歌活动后她便即刻动身飞往了东京。很有本事的日本经纪人拉到了一个日剧客串的资源，TBS的春季档《IN HAND（胜券在握）》，卡司非常亮眼，山下智久主演，滨田岳和菜菜绪助演，导演平野俊一曾经执导过《欺诈猎人》、《血色星期一》、《家族的形式》等佳作，编剧也经验颇丰，又有漫画原作铺底，可以说是个不错的资源了。
    接到蓝堂薰的越洋长途、知道这个消息时沈意疏还在和伴舞们排练showcase舞台，一边听一边去网上搜索了电视剧的相关资讯。《IN HAND》4月19日开播，她要客串的是第八集 ，没有不可抗力因素导致延后的话会在6月7日播出。
    电视剧主线是山下智久饰演的男主角利用科学知识和办法与滨田岳、菜菜绪的角色共同解决各种棘手案件与医学疑难问题。三人组性格迥异，男主纽仓哲是拥有一只机械手的天才毒舌科学家，被动成为其助手的急救医生高家春马却有着温吞弱气的性格，再加上一心想要从医学对策室回到外务省的精英美女官僚牧野巴，人设虽不新鲜，但胜在彼此间的化学反应够有趣。
    联手破案加上医学元素本来应该是收视率的财富密码，但沈意疏看了前几集，发觉电视剧整体节奏偏慢，破案过程又不如刑侦剧那般精彩曲折，主役的号召力也就仅限于第一集 ，难怪后几集收视率一路走低。可是换个角度，把它当作一部生物科学科普剧看就很合适了。剧中讲解细菌、病毒时配有可爱小动画，氛围轻松不烧脑，或许不是春季档的观剧首选，但无聊时看看俊男美女打发时间也挺好。
    当然，轮不到沈意疏去挑三拣四，她是下定决心要做歌手，可偶尔跨个界出演电视剧，体会下别样人生也很不错。
    “是啊，就连这么个花瓶角色都有一大堆事务所给自家若手争取呢。”蓝堂薰对沈意疏的反应很满意，没有因为这是个小角色就不放在心上，“要不是原定的演员意外受伤，大腿骨折需要静养，我还没法给你拿下来。”
    “薰酱果然是全日本最好最厉害的经纪人。”沈意疏毫不吝惜地发送赞美之词，“我要演个什么角色，什么时候进组，会不会和我这边的活动冲突？”
    “放心，我都算好了，你打歌一结束就进组，刚好赶得上。”蓝堂薰说，“第八集 属于电视剧原创剧情，你就演你自己，当下日本最红的少女偶像Euphy。”
    沈意疏：？？？
    蓝堂薰点开电脑上的资料，向沈意疏耐心解释：“因为是原创内容，所以可操作空间就很大了。你可以理解为，这个角色本来叫大和抚子，重新敲定了演员后编剧就顺水推舟让她叫Euphy了。”
    “行，我知道了。”尽管蓝堂薰看不见，沈意疏还是对着空气点头，“人物资料有吗，还是需要我自己看完剧本去琢磨？”
    “基本信息我已经给你提取出来了，你看完能再添加一些符合人设的细节当然好，琢磨不出也没关系。靠这部金十档大幅提升人气是不可能了，但还是好好演，尽量让看过的人都记住你的角色，也别太有压力，你第一次拍摄日剧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我会提前打点好剧组，让他们多多关照你的。”
    经纪人的话越是这么说，沈意疏就越感到负担，但仍然认真表了决心：“我一定好好演。”
    “剧本和相关资料我待会儿发你邮箱，我知道你在准备韩国的solo，这个时间还要背台词研究角色一定很辛苦，但是是shu酱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吧？”
    “是，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成为日本最红的少女偶像Euphy，请您放心。”
    “还有一个音乐上的事务我在谈，过一阵就会有结果，也请安心等待我的消息。”
    “好的，辛苦您了。”
    “在通往顶端的路上，shu酱只会比我更辛苦。”蓝堂薰如是说，“但一切都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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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剧本和资料后沈意疏便在练习之余认真研读了起来，她所饰演的Euphy……这么说有点怪怪的，现年21岁的Euphy本名雨宫遥，13岁时被现在的经纪人从佐贺乡下带到东京，接受了唱跳演技训练，15岁和另外七个女孩子以Blossom8的名义宣告出道。三年前，就在组合即将登上红白舞台时，有媒体爆出了队内成员与年长15岁的舞台剧演员恋爱同居的新闻，没多久那位成员就以怀孕结婚为由退团退社，Blossom8遭遇重创流失了大批粉丝，而停止团活半年后人气最高的雨宫遥宣布单飞，组合名存实亡。枪打出头鸟，雨宫遥率先离队无疑要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以及团粉“背信者”的指责，但她很快就靠着一首大热单曲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随后作为二番参演的电视剧也收获了良好反响，在歌手和演员领域都发展得顺风顺水，甚至比在团期间还要红。
    以上是雨宫遥的人生履历，一个壁花定位的角色谁演都差不多，这也是蓝堂薰能谈得下来的主要原因。比起因伤被迫辞演的原定演员，沈意疏无疑更符合人设，哪怕她没有演技，光是那张脸出现在镜头下，就已经足够令人信服——这就是大明星Euphy。
    第243章 霓虹地图（16）
    第八集 的内容从整个科学医学对策室外出度假时途径箱根给特别顾问纽仓哲送上一些特产开始。
    对策室的知名墙头草御子柴隼人给大家拍完照便赶紧点开了一个直播，众人随后听见他的哀嚎，在第一集 因为内部举报而被赶出医院做了纽仓哲助手的高家春马忙问发生了什么，这才得知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浓浓官僚气质的御子柴竟然还是个追星族。
    他现在正在看的是当红少女偶像Euphy的新闻发布会，前不久Euphy在国外拍摄广告时扭到脚导致腿伤复发，无法完成新歌的表演，因此原定于下月发行的新单曲将会延后发布，但艺人总监也再三保证不会让粉丝等待太久，戴着墨镜一副大明星做派的Euphy却冷漠打断，声称这张单曲将无限期推迟，说完便起身离开去了后台。
    御子柴隼人相当怨念，他本来已经在官网预订了10张cd，准备参加新单握手会抽选，现在不仅没可能见到生人，连新歌也听不到了。
    醉心于病毒细菌研究的纽仓哲自然难以理解中年追星族的狂热，并且也对对策室的贸然到访感到困扰，冷脸说了句无聊就回办公室了。
    没过多久，丝毫不关注娱乐圈的主角三人组又在社会新闻中听见了Euphy的名字。一个青年男子假扮成岛田事务所的保洁人员混进了人来人往的大厅，向一侧的Euphy宣传照泼了红油漆，此时Euphy与经纪人、助理等人正好出了一楼电梯，男子还想冲上前去，幸好保安反应够快拦下并将他制服，等待警察到达后带走。
    经过一番审讯后男子坦白，他原本是Euphy的三年老粉，见面会、握手会、演唱会等活动基本都会参加，因而Euphy周围的人也都对他有印象。两月前的一次fm之后有自称是staff的人私下联络上了他，说知道他风雨无阻来参加活动的事迹后被他对Euphy的心意所打动，只要给予一定数额的财物，自己就能帮他搞来Euphy私底下的照片和视频，他原本不相信，但对方主动发给他一段单曲庆功宴上的视频以表诚意。窥伺心理让他渴望看到更多偶像的样子，于是与这名staff达成了交易。
    不久前对方告知Euphy即将发行新单曲，买到多少张不仅可以中选握手会，还有去到后台面对面喝咖啡聊天的机会，为此男子不惜预支了在便利店打工的微薄薪水，又向朋友借了钱，在Euphy的个人官网预订了150张单曲。结果单曲延后发行相关活动取消，但是只是延迟而不是取消这张单，所以也无法退款，花了钱却无法见到人，还透支了存款，愤怒之下男子才选择了这种极端的发泄方式。
    牧野巴和高家春马看完不禁批判起这种畸形的偶像-粉丝关系，再加上Euphy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傲慢表现，两人都认为这一定是个贩卖性幻想、靠啃老宅男搬箱cd红起来的被事务所宠坏的大明星，但此时室长打来的电话将牧野三人call回了科学医学对策室。
    同事之一的熊谷美绪向三人组讲述了紧急叫他们回来的原因：Euphy事务所的一位知名作曲家是室长上司的朋友，也是建社初期就跟随在社长岛田胜人身边的心腹，此次前来是听闻对策室有一位生物领域的学者顾问，故通过上司的关系委托他们调查岛田社长意外染病入院治疗的事情。
    是的，新单曲发行推迟的主要原因是制作人兼社长的岛田胜人病倒了，核心的制作工作无法继续，但为了事务所的股价考虑，这个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开。
    高家春马：“冒昧问一句，岛田社长是得了什么病？”
    作曲家：“在他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种在日本很罕见的寄生虫，现在高烧不退已经陷入了昏迷，情况十分危急。”
    原本正神游天外的纽仓哲：！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jpg
    纽仓.天才科学家.寄生虫领域专攻博士.细菌病毒狂热研究者.哲：“行，这个case我们接了。”
    牧野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追问道：“岛田社长为什么会感染寄生虫？最近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没有，听主治医生说这种寄生虫常见于南美洲的原始森林。”作曲家说，“Euphy之前就去过南美拍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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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子柴隼人忍不住了，跳出来捍卫偶像的名誉：“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Euphy是谋害你们社长的真凶？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作曲家微微一笑：“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陈述事实，并且Euphy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剧情发展到这里，Euphy都还只是一个不那么正面、观众好感度也不高的配角。鉴于对未来的发展规划存在严重分歧，Euphy去南美之前就曾在事务所和社长大吵过一架，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故而作曲家也不是无的放矢。当然了，根据沈意疏多年看柯南的经验，像这种一开场就被锁定为嫌疑人的角色通常都不会是真凶，剩下的内容就是三人组接受委托查出是谁对岛田社长下手。
    通读完一遍剧本后，沈意疏结合蓝堂薰提炼的人物信息，重新梳理了一遍雨宫遥的人生经历，要想演好一个角色首先得捋顺ta的行事思维逻辑，演员自己都不能理解角色的话又怎么能指望观众可以读懂角色呢？
    过去是佐贺乡下的小女孩机缘巧合下成为偶像组合一员，现在则渐渐对娱乐圈和只想把自己打造成赚钱机器的事务所感到厌倦和抵触，未来想要做不依靠外表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的自由音乐人。而吵架的源头就在于，雨宫遥认为自己已经成年了新单曲不想再做没营养的电音舞曲，一手捧红Blossom8并让雨宫遥独自站稳脚跟的制作人社长坚持这就是最合适的风格贸贸然改变只会赶跑粉丝，并且已经从关系亲近的造型师那里得知她有不续约的念头，社长更生气了，觉得雨宫遥忘恩负义，“我能捧红你就能毁了你”，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接着就是出国拍广告、社长染疾倒下了。
    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雨宫遥的价值观还是很朴素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出道前为了面试时帮过自己的伙伴，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和欺压新人的前辈打架。所以吵归吵，她内心中仍然很敬重捧红自己的社长，不然光凭一个未成年时期曾被带去大人物的酒席就足以告倒事务所了，但当时只是喝了几杯酒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潜规则，她忍忍也就过去了。
    在发布会上打断总监除了不想做这张单曲，另一个原因就是雨宫遥本身就是个直白的性格，在娱乐圈待得越久就越不喜欢这种人人都戴着面具虚与委蛇的生活，与其吊着粉丝，还不如直接点告知他们。
    这么一个外冷内热、爱憎分明又有着极强主见的人，设定虽不新奇但是色彩很鲜明，演好了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于怎么演嘛，沈意疏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大方向拿准了，剩下就是填补一些令人物更加鲜活的细节。Euphy首次登场是在御子柴隼人所看的直播里，心情很不好但又必须去开开新闻发布会，尽管黑超遮去了半张脸看不到表情，但依旧可以从歪头托腮、转笔、玩话筒等动作中感受到这个角色此时的不耐烦。
    另一个细节是当作曲家带领三人组进入Euphy的住宅调查时，她和经纪人助理也在这个时侯回来了。走在最末的Euphy原本没有发现家中来人正准备换拖鞋，冷不丁听见经纪人和作曲家争执的声音，已经脱下的右脚又穿回了高跟鞋里，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扬起下巴：“春川桑（作曲家的姓）带着几个奇怪的人潜入我家，是想以私闯民宅的罪名进警察局吗？”
    拍这场戏时，为了表现出雨宫遥气急但又戒备的心情，沈意疏从玄关走到客厅这一段很用力，几乎是跺着走过来的，脚疼得都快麻了，脸上还是冷漠抵触的表情。导演平野俊一对这个处理很满意，只拍了三条就过了，免了沈意疏继续折磨自己的命运。
    剧组方面一开始对这个突然敲定的替补感到非常错愕，不仅仅是因为沈意疏可能是个环球硬塞进来的壁花，还有她的爱豆身份，尽管找一个眼下正活跃的爱豆来演雨宫遥似乎比专业演员更合适一点，但别忘了，她是个中国人，光台词就是个大坎了。
    结果第一天拍摄和社长吵架的戏份时，沈意疏就用流利的关东腔震惊了全剧组。
    强捧资源咖（FALSE）
    深藏不露扫地僧（TRUE）
    日英混杂的长串台词不仅没卡壳，还把对手演员的词也背下来了，光听声音完全想不到是外国人。
    素晴らしい（了不起）！
    沈意疏：不过是文科生的日常啦。
    第244章 随便整个活
    [某位宅家修养谈恋爱的女爱豆能不能出来发首歌？]
    本质音饭已经要荒芜了，没新歌听好难过，姐夫呢，姐夫你快劝劝你女朋友，大好年华怎能不搞事业！@[email protected]
    1l：传下去，又疯了一个
    2l：说实话，我要有钱我也家里蹲养老（点烟
    4l：大好年华就是要养老！
    5l：富婆就是要养老！
    8l：自从开始打工以来，我就无时无刻不想划水，也可以理解沈姐没团活时选择神隐
    11l：温受伤住院后红毛团活就停了，又因为疫情哪儿都不能去，不如宅家撸猫，还能等着男朋友下班回家做好吃的
    12l：姐夫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啊
    13l：你们从哪里听说的同居？这进展也太太太太太快了吧
    15l：说实话都谈了快四年了，住一块儿也很正常
    16l：前面的消息也太不灵光了吧，sys上个月发ins论坛里就涛过一次了，来人呐，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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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l：牛爷爷图图来了！[书房.jpg][Caesar.jpg]
    20l：书桌旁就是飘窗，姐夫当初搬出宿舍后po的新家视频里就能看到书房的构造，和这张图一模一样
    23l：是谁又嗑到了？噢，是我！
    27l：白天看书写字休生养性，晚上和男亲做/爱做的事，啧啧啧
    28l：同居不至于，前阵子sys直播里还秀了工作室的冰箱，满满一堆吃的，顶多就是时不时去过个夜
    31l：姐夫反正社会服务役，跟公务员一样965，下了班去姐工作室睡觉也行
    35l：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这儿似乎反过来了
    39l：0202了怎么还有人在说这种话？只能女人跟着男人跑，不能男人以女人为中心吗
    42l：你们都忘了姐夫私生的爆料了吗，姐夫都甘愿为爱走天涯了，当然是姐在哪儿他在哪儿
    43l：也不能说是走天涯，首尔飞东京还没有哈尔滨飞广州久
    44l：笑不活了，在南方上学的北方人认证
    46l：什么爆料[耳朵][耳朵][耳朵]
    47l：我也想听，别逼我跪下来求你[耳朵]
    50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论坛里搜私生就能看到了，就是他俩当初被爆出来之后，有两边的私生脱粉回踩，说最开始以为只是玩玩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分，毕竟爱豆的日程那么忙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没想到一谈就谈了两年。18年初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可能是红毛要日本出道常在海外跑吧，总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两个人在一起。年底那阵姐夫一边演音乐剧一边跟着队友准备年末舞台，结果有天突然一个人坐飞机去了东京，再之后就复合了
    55l：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分手是因为沈意疏抑郁症加重而开始自残sigh:-(
    59l：“那时理所当然地畏惧着，被人发现这样的自己”，哎，她好爱他
    63l：本来就是聚少离多的爱豆情侣，能谈两年我已经很吃惊了，没想到分手快一年还能复合，很好，男人就是要直进
    64l：看姐夫上video star说对ex感到很愧疚，没能在她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为她分担，还好最后又在一起了，这是什么双向救赎文学
    71l：于是双双写了很多悲伤情歌[doge]
    76l：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姐，甜蜜恋爱中写不出悲伤情歌写小甜歌我们也是可以的[doge]
    78l：让姐夫来feat也是可以的[doge]
    80l：此处应有一首花瓣游戏
    81l：难道不是growing？
    82l：诅咒人偶吧
    84l：老kpop人表示当年第一次看这首歌的mv就觉得这俩人挺有cp感的
    85l：什么cp感，爱你爱到杀死你吗
    87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光看两人相处的部分也很配啦
    92l：谁能想得到mv里的病娇小裁缝在真实生活中竟然是陷得更深的那个
    96l：看这两人写的歌词就知道感情很深了，“离开的是你为何故障的却是我”“一睁眼还是会习惯性地寻找你”，“把你的照片拿出来无数次/我们深情的模样撕碎又粘好”，分手了还是这么念念不忘，啧
    97l：这两个人真的很有意思，一个是嘴上说分手了就绝不会回头的天蝎男，一个是性格超级傲娇超级抖s的水瓶女，现在看起来还有很大可能修成正果，因吹斯汀
    98l：psycho时期有个物料是专辑幕后采访，mc问一年为了写歌要哭多少次，沈树说可能1026次吧，大家都以为是想说1024但嘴瓢了，结果是男朋友的生日（11.10）和自己的生日（1.26），一不留意就错过了这颗糖
    99l：速报！@沈意疏今天分手了吗改名为@姐夫今天转正了吗bot了[图片]
    100l：唯粉也在嗑的超甜cp[大拇指]leophy is real[大拇指]
    第245章 2022-08-06 19:17:05
    霓虹地图（17）
    在剧组待了几天之后，沈意疏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虽说以她的眼光来看这部剧节奏是有点慢，但那也是放在日剧大环境中去比较，11集的《IN HAND》再慢也慢不过国内动辄七八十集的电视剧，平均45分钟一集的篇幅里要讲述一个完整的案子，主线肯定是放在主角团如何破案上，加上记忆闪回雨宫遥这个角色差不多能有十分钟的戏份，出镜了近1/4的时长，基本上没有很考验演技的戏份，拍摄起来自然快。
    第八集 的后半段就是主角团的调查，在医院看到了社长的详细检查报告，确定染病倒下是因为寄生虫，于是纽仓哲三人便分头协作：一个去研究相关的解毒血清；一个发动对策室的人员去清查Euphy南美一行的所有人，寻找是否有可疑人士；一个则去了警察局和被拘留中的狂粉见面。
    这部分沈意疏的戏份并不多，主要是协助主角尽快查明真相，三人组也在相处中渐渐感受到了大明星高冷外表下的善意和对音乐的热忱，洗刷了对她的糟糕印象。
    “我不是想帮你们，我只是想尽快洗脱我的嫌疑。”面对高家春马的感谢，提供了所需信息的Euphy赶紧戴上墨镜，语气有些生硬，“不过石川桑怎么了吗，为什么要调查他？”
    Euphy嘴里的石川桑正是把她从佐贺带来东京的经纪人，本名石川卓也，在岛田社长还是音乐制作人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后来岛田成立事务所，石川也加入了进来，作为经纪人到处物色合适的偶像苗子。
    这两个人，一个是帮助自己在娱乐圈走红的恩人，一个是给予自己别样人生的“爸爸”，谁出事她都不好受，因此质问中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了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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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调查结果出来时，真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社长下手的竟然是关系密切的经纪人。十年前，岛田事务所刚创立不久，岛田胜人去石川卓也家中拜访时看中了他的小女儿直美，希望能说服好友让直美签到事务所名下，深谙娱乐圈内幕的石川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态度很坚定，但岛田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直接找上了直美本人。还是个中学生的直美哪里敌得过人生经验丰富的中年人，在岛田的粉饰下，直美对娱乐圈产生了向往，耳根子软的石川太太也只是个全职妻子，只知道照顾好丈夫和孩子，架不住女儿的撒娇和岛田的种种话术，作为监护人签下了经纪合约。
    就在直美的泳装广告播出之后，学校里出现了不少难听的传闻，逐渐看清娱乐圈本质继而感到幻灭的直美本来就心情压抑，学校论坛上的流言蜚语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美在家中服药自杀了。
    这件事成了石川的心结，谁知岛田本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了遗憾，并未认识到自己轻率的行为给直美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从那时起石川便决心报复，让岛田也狠狠痛上一回。
    想报复一心要把事务所发展壮大的岛田，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毁灭他的事业，譬如，毁掉他亲自制作又捧红的艺人。
    精心挑选出几个有明星潜质的女孩，让她们刻苦训练再组成组合出道。在Blossom8红起来之后，石川卓也发现了人气上位圈的百合子与一位舞台剧演员萌发了暧昧的火星，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是春心荡漾，根本忍不住不谈恋爱，如果有经纪人或者事务所干涉……那就更好了，指不定她还觉得自己是在上演现实版罗朱，为了爱情与全世界对抗，多么可歌可泣啊！
    总之在经纪人有意无意的告诫下，叛逆的百合子陷得更深了，结局也很清楚，未成年就因为怀孕退团退社，甘心放弃大好前途洗手作羹汤。
    到这个程度，组合虽然面临重大危机，但是人气最高的Euphy还在，剩余成员唱歌跳舞也不错，还有金牌制作人岛田在，不至于苟不下去。想彻底摧毁Blossom8，只能让主心骨Euphy也离队单飞。
    利用成员们对自己的信任，石川向Euphy传达了其他成员因为百合子这一出而心灰意冷不想再做媚宅偶像的想法，又向其他成员透露出Euphy觉得组合这个样子不如自己单干的意思，最终导致成员离心，Euphy在团休半年后宣布单飞。
    只是没想到岛田胜人居然给Euphy写出了一首大热单曲，石川卓也想象中的组合解散、Euphy也归于沉寂的结局根本没出现，忍耐之下就到了两个月前的fm，他打算利用那个狂热男粉，索要钱财只是表面，如果对方越陷越深不满足于私密视频和照片而想要更进一步的接触呢？到时不管成与不成偶像本人都会大受冲击，停工休养。
    另一方面，去南美前Euphy同社长发生了剧烈的争吵，石川看在眼里，准备利用起来。他靠着自己生物专业的知识在当地采集到了寄生虫并偷偷带入境，下在岛田的饮用水中，双管齐下，直美已经走了快十年了，他无法再忍耐了。
    拍戏这个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得知真相后接受不了的这场哭戏大概是雨宫遥最难的一场戏，毕竟这年头多的是哭都哭不出来还得靠眼药水的年轻演员。前几天的拍摄总体很顺利，沈意疏把雨宫遥这个角色把握得相当到位，但前面的内容也都不怎么考验演技，平野俊一已经做好了让场务去买眼药水的准备。
    剧本写得很简略，只有一个“哭”。哭这个字要研究的话，那内里文章可就太多了，怎么哭，嚎啕大哭还是梨花带雨，一上来就眼泪鼻涕一把流还是缓缓掉下泪珠，更别说还要符合当下的人物心境。
    正式拍摄时，沈意疏展现了一段很有层次的表演。
    在医院里听见纽仓哲说视作父亲的经纪人这么些年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毁掉组合和自己，Euphy下意识地想要否认，那些从佐贺走到东京、从无名期走到大明星的共患难与温情时刻怎么可能是假的？她张了张嘴，却因为嘴唇颤抖而说不出一个字，并且这时还在强撑着，努力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问：“爸爸，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石川卓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小遥，对不起。”
    惊愕与痛苦使得Euphy愣了片刻，眼泪一颗一颗划过脸颊落下来，鼻头和眼圈慢慢变红，在镜头中极具视觉美感。不愿意在社长床头，不，是不愿意在一堆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悲痛，Euphy抹掉泪水，佯装镇定地丢下一句那你就去给警察坦白吧，随即离开了病房。
    担心情绪随时可能崩溃的Euphy会发生什么事，牧野巴与纽仓哲同时追了出去，结果发现她屈膝坐在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大哭。
    抬头看见是纽仓牧野二人，Euphy也管不了了，放声大哭，想要把愤怒与悲伤的情绪宣泄出来。边哭边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直美是他的女儿没错，但他以前也说过我们都是他的女儿，难道自己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吗？
    纽仓哲难得表现出温情一面，与牧野巴共同安慰起这个被亲近之人背叛的女孩。明明才21岁，就已经在这个演艺行业中度过了快一半的人生，看上去是呼风唤雨的大明星，实际上连个朋友也没有，这种时刻竟然是他们两个外人陪伴着，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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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最后社长脱离了生命危险并亲自去了直美墓前谢罪，经纪人被警察收押等待法律的审判，Euphy取消了所有粉丝的订单并且宣布将暂退娱乐圈前往国外专心学习音乐，也是个圆满的童话大结局了。
    临行前，Euphy特地来到纽仓哲的实验室向三人道谢，关于那天的安慰。高家春马询问她要去哪里，茱莉亚还是伯克利，Euphy笑着说当然是伯克利啦，一定会努力考上的。
    纽仓哲：“看你在sns上那个决绝的语气，还以为要悬梁刺股考东大呢。”
    牧野.东大法学院第一名毕业.巴：“东大怎么了？东大可好了！”
    只有中学学历的Euphy苦笑：“我从小念书就不行，也就是唱歌跳舞还稍微有点天赋，而且我上东大会被质疑艺人特惠入学吧？这是现实世界，又不是《龙樱》。”
    这一集播出后结尾的两个台词彩蛋引起了热烈讨论：一是日本人民都知道的山下智久曾出演《龙樱》，二是Euphy本人不仅不是学习苦手反而在中国上的还是帝国大学级别的学校。
    #念书苦手沈意疏#
    #有点天赋沈尤菲#
    老凡尔赛了。
    第246章 霓虹地图（18）
    这一集的拍摄工作结束后剧组包下了一家地道的中华火锅店聚餐，也当是沈意疏的杀青宴。和导演编剧以及剧组staff喝过几杯后，菜菜绪把人拉回了主演这桌，滨田岳笑呵呵地说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饰演熊谷美绪的高桥春织正好坐在沈意疏左手边，立刻夹了一片涮牛肉放进她碗里。
    沈意疏坐下来放稳杯子：“虽然雨宫遥暂时退圈去留学了，但是科学医学对策室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会一直关注的。”
    “那你是马上就要回韩国了吗？”菜菜绪问，近一周的时间相处下来，她还挺喜欢沈意疏的性格的，要不是现在还在拍戏就想约她出去玩了，“日本的工作结束就回韩国，韩国结束了再来日本？”
    “后天回去，明天要和作曲家见面。”沈意疏向众人示意正对面的山下智久，“山下桑应该就能理解，拍戏拍完了就要切换回爱豆的身份，学舞录音发歌打歌开演唱会，有心两手抓的话就会很忙碌。”
    被cue到的当事人正在烫菜，不方便放下筷子，只好保持这个姿势说话：“所以一开始听说雨宫遥这个角色换成了Euphy桑就很惊讶，不管是Red Velvet还是Euphy桑在日本都有很高的人气，以为会专注音乐活动来着。”
    “是经纪人和公司的安排，我自己对于演戏倒是没有多少野心。”
    “但是表现得很不错诶。”
    “没错！医院的那场哭戏真的很精彩。”
    “镜头下相当自然，根本看不出来是爱豆。”
    赞美汹涌如沸开的牛油锅底，沈意疏越听越堂皇，赶紧举起酒杯。这家火锅店虽然是典型的川渝麻辣风味，但为了贴合日本人的取向，店里的酒还是日式清酒，她一向喝不惯那种酒精兑水的滋味，只好单独要了度数更高的果酒，现在已经有晕眩的感觉了。
    明天还要和作曲家和制作方见面，待会儿得让绫乃酱去买点儿解酒药，沈意疏想。
    临散场之前，大家互相加了line好友，菜菜绪拉着沈意疏让她保证后面再来日本时一定要找自己约饭，沈意疏哭笑不得，但看菜菜绪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神情，便答应了。光看菜菜绪艳丽火辣的外形实在想不到，这位“日剧恶女专业户”在私底下居然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你们霓虹金人均反差萌？
    摆脱了缠人的菜菜绪，看到山下智久递过来的手机时，沈意疏却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这个二维码莫非是？
    山下智久点点头：“中国人应该更习惯用微信而不是line？”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你一个日本人掏出手机要加我微信，这个画面太ooc了吧？！
    震惊归震惊，沈意疏立刻扫码添加上好友，为了照顾国际友人也因为日本用微信不那么方便，她也和山下智久加了line。
    “16年去中国拍戏的时候认识了韩庚，这个微信还是他帮我注册的，使用体验上是比line更好一些，但可惜我不大会用。”山下智久收起了手机，笑着解释道，“不过去年宣传电影做直播时，他给在中打微信视频没打通，反倒是我打过去的被接起来了。”
    这三位的渊源沈意疏有所耳闻，而且那两位严格来说也都是她的同社前辈，虽然素未谋面就离开师门，但听本人亲自提起，那又是另一种破次元壁的感觉了。
    还有就是，她好像真的在一点点靠近那些自己曾仰望过的人。
    “菜菜绪说下次来日本找她约饭，不嫌弃的话，也叫上我吧。”
    “不嫌弃不嫌弃！大家都有时间的话一起来聚聚也很棒，很感谢剧组这一周以来的关照。”
    戏里她是当红偶像宅男杀手，但出了戏眼前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大明星。沈意疏倒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譬如一定要把精力放在有价值的人脉上，不过能和不少人的日剧初心认识，还是挺令人激动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意疏抓着手机去洗漱，自从开始单独活动之后她就养成了早起看kakao看line看微信的习惯，万一有人夜里发了很重要的消息她好尽快回复，但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有那么紧急的话，应该只会打电话。
    点开line，手机因为消息太多而疯狂震动，沈意疏干脆把它放一边专心刷牙，刷完了也震完了。大部分是昨晚新认识的朋友发来的合照，菜菜绪发了一连串两人的自拍让她选择其中一张发ins，但可惜她昨天喝酒喝得有点上头，回到酒店卸妆洗澡吃完药就睡了，等等，她隐约记得郑泽运给她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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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不是吧，她不会又已读未回了吧？
    #回信的手，微微颤抖#
    沈意疏切到kakao，很好，没有新消息红点，点进置顶聊天，得，她又意念回复了。
    沈意疏啊沈意疏！你怎么能如此可恶！先前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吗？
    如果此时此刻脑中的思绪可以转化成实时弹幕，那大概是满屏的红色感叹号。睡意去了大半，沈意疏迅速洗完脸，站在洗漱台前打字：
    [抱歉不是故意已读不回的！]
    [昨天剧组聚餐喝的果酒度数比较高，有点上头，回到酒店已经很困了，所以才没回复]
    [没有生气吧？如果还是觉得不高兴的话，我给你带礼物回来TT]
    看了眼屏幕顶端的时间，七点零五分，可能还没起。沈意疏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包里，去换衣服化妆，九点要去见梶浦老师和动漫出品方Aniplex，是的，这次依然是二次元的音乐合作，也都是老熟人了。
    大热动漫《鬼灭之刃》最后几集的片尾曲，这个饼不可谓不好。由LiSA演唱的片头曲《红莲华》歌如其名，已经红出了日本，不仅配信下载数惊人，在各大KTV的点播率也稳居前三，这是非常能够验证国民度的一个数据。尽管比起片头片尾收到的关注度不会太高，但这类音乐资源对于歌手而言依旧是非常好的刷知名度机会，而且还是《鬼灭之刃》！从4月份开播以来热度就居高不下，全日本都在学着主角炭治郎“过呼吸”，甚至反向带动了漫画的销量，就算是不怎么看动漫的沈意疏都听说过这部番，这条大腿抱到就是赚到。
    而前两天知道蓝堂薰在谈的音乐事务居然就是这个，沈意疏委实大受震撼。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才对，这一次其实是梶浦由记桑主动联系的我。”蓝堂薰摆摆手，不以为意，“是她说你之前拜托她指点的几首歌里有一首词写得很好，于是就多留意了一下，但后来忙着《鬼灭》的音乐制作工作就忘记了跟你说，最近想起来才又给我发了邮件，希望能和你尽快面谈一次。”
    “哪一首？”沈意疏问。
    “憧れの背中（憧憬的背影）？是叫这个名字吧？”
    蓝堂薰一说，沈意疏就记起来了，这首歌也是去年底住院时写的了，当时偶然看到了一些戊辰战争中关于白虎队的书籍，为这种武士道精神有感而发写了一首词，出院之后谱上了曲。《I beg you》活动开始前她和梶浦由记又见过一面，把觉得还算满意的一些作品拿给对方，希望可以得到指点，没成想当时的一个无心之举居然有了今天的事。
    “可能觉得歌词契合了一部分动漫的内容吧。”蓝堂薰一锤定音，“等见过面之后就知道了。”
    “Shu酱该起……啊你醒了？”有栖川绫乃拿着备用房卡开了门，七点半了，洗漱穿衣要一阵，以防路上堵车还得早点出发，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走吧走吧，下楼吃早……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在这个时候回电，沈意疏不得不疑惑郑泽运是没睡还是早起了：“你醒啦？”
    “难道不应该我问你这句话吗？”自己的台词被抢了，也怪好笑的，“你的消息我看见了，放心，我没有不高兴。倒是你，昨晚的ins像是喝了不少的样子，以为今天会睡到自然醒。”
    “睡到自然醒就完蛋了。”有尽职尽责的经纪人和助理在，他们是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的，沈意疏想，但她随即发现了一个华点，“我昨天的ins……我昨天有发ins吗？”
    “嗯？”
    这话反而把郑泽运问住了，他是在Euphy这个tag下面看到了同剧组其他演员发的ins，但是沈意疏自己的确也是有发的。他在点赞之前想起来自己登的还是艺人账号，赶紧退出切小号，而她那条动态因为用了平时很少用的可爱颜文字，他还多看了几遍id，sysop_eu，没错，是沈意疏本树。
    沈意疏扭过头去问小助理：“绫乃酱，昨晚你们有帮我登sns吗？”
    “有啊，你睡下之后蓝堂桑帮你p好图发了ins，还一一回关了剧组的人。”
    沈意疏从通话界面切到ins，看见自己主页最新一条用日语发的动态，这个语气这个颜文字，破案了，最有少女心的竟然是他。
    第247章 霓虹地图（19）
    在路上沈意疏向蓝堂薰问起了ins的事，本人神态自若地解释了为她更新动态整理关注的经过，他之前向她要id和密码就是为了便于打理日本的工作与社交事务。
    “山下桑滨田桑菜菜绪桑这些同剧组演员我都帮你fo回去了，另外，LiSA桑也关注了你，你看要不要关注回去？”
    “哪个Lisa？”沈意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唱《红莲华》那位？”
    “虽然代表作不少，但以后被人们提起来可能也确实都是和你一样的反应了。”蓝堂薰笑。
    沈意疏点开ins，这个账号从开通至今已经有了近700万的粉丝数，从这里面找人那肯定不科学，于是直接在搜索框里输入“LiSA”，跳过BP的那位及其相关账号，找到了同名的日本女歌手织部里沙，主页图片里一头红发很是醒目，像个火焰般跃动的音乐精灵。
    沈意疏点击关注，OK，现在她们是互关好友了。
    站子也速速更新，ins新增关注：xlisa_olivex。
    到达工作室时还差一刻钟九点，虽然今天是为了音乐合作而来，但梶浦由记一见到沈意疏就问起了她耳朵怎么样，明明是在音乐上还大有可为的人，要是被疾病阻拦了前进的步伐那就太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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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梶浦老师的关心，低频听力比以前差一点，会时不时耳鸣，其他都恢复得很好，不影响唱歌。”沈意疏老老实实回答，见会客室内除了梶浦由记还有两个男人在，大概就是Aniplex的人了。
    “那就好。”作为中间人梶浦由记向双方做了介绍，“这是Euphy桑，一位很优秀的歌手；椎名豪桑，与我一同负责此次《鬼灭之刃》的音乐制作；这一位是Aniplex的远藤弘树桑，负责动漫的发行工作。”
    介绍过后梶浦由记向沈意疏说明了相关的情况，动漫现在的片头片尾都由LiSA演唱，随着剧情发展，男主角灶门炭治郎和伙伴正式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员，她原本计划从主公与全体鬼杀队登场的第22集 开始直到第26集结束都采用纯音乐ed，但因为觉得《憧れの背中》这首词写得很好，也比较贴合炭治郎的心境和整个鬼灭的故事，所以考虑起用这首歌作为最后五集的ed。
    椎名豪紧接着讲述了鬼灭的主线剧情：大正年间，以卖炭为生的灶门一家遭遇了鬼的袭击，外出卖炭的大儿子灶门炭治郎幸运逃过一劫，但是全家除了妹妹灶门祢豆子都被鬼杀死了，祢豆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变成了鬼，惨遭剧变的炭治郎为了让妹妹变回人类并向杀死家人的鬼报复，决心沿着灭鬼组织“鬼杀队”的道路前进。
    听完这个剧情沈意疏差不多知道先前为少年白虎队写的那首歌为什么能进梶浦由记的眼了。幕末时期怀揣武士道精神且向往着新选组而前进的少年人与炭治郎确实有相似之处，而且按照此类热血少年漫的一贯套路，见到主公和鬼杀队之后，这些前辈会成为炭治郎成长路上极为重要的助力（也许是通过领便当的途径），一开始救下炭治郎兄妹、指引他人生方向的也正是鬼杀队的前辈富冈义勇。期望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和义勇一样强大坚毅的武士，这一份执念就很契合《憧れの背中》想要传递出的情感。
    剩下要谈的事就在蓝堂薰的职责范围内了，沈意疏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照这个周更一集的播放速度，8月底才会上线新ed，倒是不用担心会和组合活动冲突，她中间抽几天出来录音就行了。
    应该是不会冲突的……吧？
    她随即查看了手机日历里添加的重要事项，6月24号回归，第二次回归时间还没定，但应该是8月底或者9月初，下半年的日本活动基本集中在10月，之间没有什么推不掉的日程，两边交换行程表后协商一下就好。
    谈了一上午，大的方面基本谈妥了，回去后环球再与对方接洽敲定细节。临走前梶浦由记询问沈意疏是否知道LiSA，她迅速点头：“LiSA桑现在应该是人尽皆知的歌手了吧？我还是有听说过的。”
    “是这样的，”梶浦由记解释道，“LiSA之前就表示过对你的兴趣，希望我能介绍你们认识，但那时你在筹备韩国的个人活动，我想着你很忙还是还不打扰了。后面因为片尾曲的事联络了蓝堂桑，得知你最近会来日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这话乍听上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沈意疏还是答应了，她对唱歌厉害的人有滤镜，性格合得来能成为朋友当然更好。
    于是晚上就坐在了一起吃饭。
    行动力惊人的织部里沙得到联系方式后就加上了沈意疏的好友，过了客套互吹的环节便直接发出晚上一起吃饭的邀请，沈意疏惊讶于这位的直进，但也一口应下，她也很好奇LiSA为何对她有着强烈的兴趣。
    “就是之前无意看见了Euphy桑的live视频，觉得您是个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唱歌的歌手，但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作为爱豆的一面。”织部里沙停下来，发觉沈意疏并没有显露出不悦，便说了下去，“我并不是对爱豆有不好的看法，只是去看了Euphy桑所属组合的演出视频，发现您在那个时候又是截然不同的人了，好奇之下就想亲自见见您。”
    沈意疏反问：“是这样吗？”
    “是的。”织部里沙坦率地回答道，“在组合中的感觉……怎么说呢，有节制地往外释放个人色彩，《I beg you》和新发布的《Eclipse》就会更强烈更有存在感。”
    “Solo就是要展现出在组合中所没有展现的面貌嘛，但LiSA桑这个说法很新奇，之前从未有人这么对我说过。”沈意疏想了想，说，“团队舞台是由大家共同支撑起来的，每个人分工不同，完成自己的那一部分再与其他人默契配合，某一个人释放出过多或过少的能量都会造成突兀的观感，我想是在不同表演中的处理方式不同才给了LiSA桑这种感觉。”
    织部里沙若有所悟：“那这样的话，难道不会有感到自己被束缚的时刻吗？”像是怕冒犯沈意疏，她又补充解释道：“我很早就开始组乐队，后来单飞一个人做音乐，像Red Velvet那样的爱豆组合体验是没有的。”
    沈意疏笑了，面前这一位明明是比她年长七八岁、已经活动多年的知名歌手，却还有如此坦率纯真的一面，太可贵了。
    “或许就是在组合里被压抑得太久，自己单干时就全都爆发出来了。”
    “啊？”
    “说笑了说笑了！”沈意疏假咳两声以缓解尴尬，“爱豆的限制比这还要多得多，恋爱禁令没收手机身材管理什么的，LiSA桑想必也有所耳闻，和成员们一起完成舞台完全谈不上受限。不管是有节制地呈现感情，还是把整个人投注在歌曲中，我认为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体验。梶浦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人要同理性感性一起活，不是不将自己掏空就不叫真诚，何况一直保持在高昂的状态上身体也会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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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道理。”织部里沙自己就以现场激情而闻名，是公认的“燃烧生命”型歌手，每次都当成是最后一次唱歌那般拼尽全力。这样是可以最大限度地调动气氛，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身体机能受损，去年高强度的亚巡就导致横滨场突然失声半个多小时，紧急用药后才能继续演出。
    “为了六十岁的时候还可以站在舞台上唱歌，一定要爱护身体呀。”
    织部里沙：“受教了！”
    沈意疏：“不敢不敢。”
    分开时织部里沙表示了不舍，并约定之后开演唱会时邀请沈意疏来看，沈意疏应下了，她很喜欢织部里沙这样纯真而专注的人，总是充满热情地去唱歌，很像孙承欢。
    “我男朋友来接我，需要送Euphy桑一程吗？”织部里沙主动问道。
    “不用不用，我打出租车回去就好。”沈意疏连连摆手，她才不做电灯泡！
    回韩国当天下午沈意疏就坐进了美容室染头，拍摄《IN HAND》时为了符合雨宫遥甜美少女偶像的人设，剧组的造型师给她染成了粉毛，她不得不说这真挺粗暴挺刻板印象的。而这次回归她本来不用换发色，但漂都漂了，索性换个色，于是最后还是染成了浅紫——终于符合代表色一回了。
    不过今年的回归要做三部曲，所以沈意疏可能得保持大半年的浅发色，大主题已经定了，The Reve Festival，依次为Day1、Day2、Day3。Day1作为三部曲的开端，概念也是“嘉年华开幕”，因此主打歌选了一首非常热闹非常欢腾的歌，名字叫《Bonfire night》，篝火之夜，沈意疏还在准备个人solo时就已听到了全曲，编曲上很有迪士尼烟火大会的梦幻绚烂感，用它来开启The Reve Festival再合适不过了。
    染头时沈意疏看了接下来一个半月的详细行程，虽然才对LiSA说了要爱护身体这种话，但她马上又得像生产队的驴一样动起来了。
    不对，她今年有休息过吗？
    第248章 送命题
    仔细想来，今年还真是一直在活动。
    一月日本solo、二月组合日专、三月中文单曲、四月solo先行、五月韩国solo，马上六月底组合回归，八月还有《鬼灭之刃》的ed，这发歌频率的确可以说一句奋斗批了。
    “我就在想，要不干脆尝试一下今年每个月都出歌？但日本那边有鬼灭的片尾，组合10月还要发一张单曲，发中文歌国内的音源网站又要收费，今年剩下的时间公司应该也不会再让我出歌了，具体操作起来还是很难……对了！”沈意疏把帽子摘掉，给郑泽运展示今天刚染好的新发色，尽管两个人都很忙，但还是想办法在回归之前空出来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见面，下次再见到真人，大概又是在放送局了，“怎么样？”
    “是浅紫色吗？”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落地灯，郑泽运多看了几眼才能确认，顺便上手拨弄了一下沈意疏头顶的发旋，“很漂亮，很衬你的肤色。但你一个月之内换了三次发色，会不会很伤头皮？”
    “还好，拍戏时用的是一次性染发膏，而且我头发多嘛，还能折腾。”她顺势靠在他的身上，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郑泽运狐疑地“嗯”了一声，然后听见沈意疏憋着笑解释，“这些颜色最后不是都会掉成黄色吗，经常烫染做造型又很伤发质，我们俩一起出门像不像两个瘦长瘦长的稻草人？”
    “……”染了金发的某人惨遭背刺，“你有时的形容确实很……别致。”
    沈意疏笑倒在郑泽运怀里，他在沙发上拿了个小抱枕塞在大腿和她的脑袋之间，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你们队长已经服役快半年了，你是不是solo活动结束后也要进去了？”沈意疏调整好姿势，换了个话题，而郑泽运没有立刻回话，表情也有些僵硬，她当他是为分别而感到不安，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要太担心啦，不是有我的戒指吗？也是我的承诺。而且2500万要一直还到你退役回来之后，一年半很快就过去了，平时你也可以给我写信的……”
    沈意疏思考起了要如何克服兵役所带来的影响，而她越认真郑泽运就越难开口。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因为身体素质不达标所以申请了社会服务役，眼下正在排队等待，不出意外的话，他入伍之后她所担忧的那些事全都不会发生。
    但她的郑重和诚恳也让他非常受用，就更没必要去打断了。
    “我哥当初反对我做练习生就是认为我很难对什么东西保持长久的热情，但喜欢你的这件事，似乎至今也没有厌倦过。”
    突如其来的表白如山石滚落湖水中，平静的湖面激起巨大水花。郑泽运还沉浸在沈意疏难得一见的直率中，整颗心都被喜悦所包覆，但她随后的话却让他堂皇了。
    “要不这样，”沈意疏一咬牙坐起来，“你去服役之前我跟你回家见你爸妈，这样你就能安心了吧？”
    “不……其实不用的……”
    “为什么？你之前不还想让我春节跟你回家吗？我也知道服役所带来的时间与空间上的距离很难克服，但是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们分手快一年，哪怕这期间有别的人向我示好，可最后不还是复合了吗，没理由因为你去当兵就坚持不下去。你总不会进去了就变弯……疼疼疼！”
    郑泽运听不下去了，当即捏住沈意疏的脸，不让再她说下去。关于她总是喜欢在他面前乱跑火车这件事，属实有必要施以告诫。什么叫他总不会进去了就变弯了，他直不直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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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迅速举白旗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郑泽运松开手，不忘帮沈意疏揉一揉，但在她看来俨然就是说不好就还要被狠狠捏脸的一种威慑。
    “我不该质疑哥的取向。”这句她用上了敬语，“泽运大人有大量，原谅口无遮拦的小女子沈意疏吧。”
    郑泽运撤回手：“这还差不多。”
    “但是哥到底为什么不想我跟你回家？不愿意我见到哥的父母和姐姐吗？还是觉得告诉家里人我是哥的女朋友会让哥感觉丢脸？”
    沈意疏的执着和聪明让郑泽运没法轻易糊弄过去，而且她那个越说越低落的语气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开始哭了。明知她是在装可怜，他却一点都抵挡不了。
    思前想后，郑泽运决定坦白：“不是那样的，我……申请了社会服务役，你其实不必忧虑见面的事。”
    沈意疏“啊”了一声，沉默片刻，仿佛在消化这个消息：“所以我的担心，原来都是多余的？”
    一道送命题摆在面前，郑泽运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答不好沈意疏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他显然想多了，她根本没留给他答题机会。
    “那我明白了。”沈意疏站起身来，脸上浮起一个时常能在镜头下看见的营业式微笑，“我最近可能是连轴转太累了，失眠有点严重，经常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哥明天也要早起去练习，要是因为我而睡不好那我就太愧疚了。为了哥能好好休息，今晚你就睡沙发吧，有什么话留到下次再说也不迟，反正不愁没有见面的机会。”说罢便进了主卧，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郑泽运：……
    “不是，意疏你听我解释——”
    mv拍摄现场。
    眼下正在拍摄单人的镜头，按照队内的年龄顺序来，姐line都拍完了就在边上看，朴秀荣做好造型也加入了观望沈意疏的阵营，看着看着孙承欢突然转过头来问：“你们有人知道意疏这两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朴秀荣：“不知道。”
    裴珠泫：“和男朋友吵架了？”
    姜涩琪：“什么，她心情不好吗？”
    粉蓝绿：……
    “涩琪啊，记得要多关心妹妹。”裴珠泫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她昨天在练习室的时候有电话响了但也没接。”
    “对对对！”朴秀荣立刻记起来了，“我隔得近，看见来电显示上有颗蓝色的心，意疏姐还说是骚扰电话不用管。”
    “准是小情侣又闹别扭了。”孙承欢说，“但除了这个她也没有别的异常，应该不是大问题？”
    姜涩琪：“直接问不就好了？”
    “不好吧？”
    “毕竟是私事诶。”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沈意疏了，她要是自己想说能不说？”
    “我不说什么？”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在人后议论人，很容易背后灵。
    沈意疏的突然出现吓得四人捂胸口大叫，尤其是队内最容易受到惊吓的长幼组，一个裴魂飞，一个朴魄散，说是花容失色也不为过。
    几人都回过神以后，沈意疏惨遭“毒打”，她只好为自己辩驳：“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我拍了一半补个妆，听见你们提到了我的名字就凑过来看看，谁知道你们反应居然这么大。”
    自觉很没有面子的四人无语凝噎。
    裴珠泫试图挽回点形象：“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等回了宿舍再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行。”沈意疏乖巧脸，“那我接着去拍了。”
    “去吧去吧。”
    但mv一直拍到了第二天早晨三点，所有人都困得不行，上了保姆车倒头就睡，询问沈意疏是否感情不顺这事就这么睡过去了，后面几天见她确实没有其他反常之处大家也便不再在意了，小情侣之间的事她们少凑热闹的好。
    mv拍摄结束当天正好《IN HAND》播出，蓝堂薰已早早编辑好电视剧的宣传文案和图片发给沈意疏，让她等着播出了更新ins。上周第七集 的次回预告中出现了沈意疏的几个高光镜头，尤其是在医院中的泪奔场面，剧组也早早在官方推特上放出了“Euphy将出演第八集”的消息，因此这一周以来的网络讨论度还是挺高的，要不是第八集属于电视剧原创剧情，就凭粉丝的热情能给剧透完。
    想办法在网上找了个直播链接，沈意疏忍受着这个全损画质看完了。她的出镜时间确实不长，但算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角色，不会看完即忘，一头粉发又很醒目，再加上脸小个子高体态好，饰演当红偶像非常有说服力。
    看完后沈意疏又去了推上看网友的观后感，大多都在说这集的节奏把控变好了，剧情比之前有趣，提到她的也说演得不错哭戏感染力很强就算掉眼泪也漂亮，“编剧直接让这个角色叫Euphy真的不是在公费追星吗”等等，总体而言，认可了她的表演。
    第二天收视率出来后，line上挤满了祝贺的信息。第八集 回升到了10.5%，这是继首播以来第二次拿到两位数，并且瞬间最高收视就出现在Euphy哭着向纽仓哲二人质问难道我们就不是他的女儿吗那里，来到了12.1%。尽管日剧大环境萎靡，但仅从《IN HAND》自身出发，能保证不跌就是好的，何况还升了足足1.5个百分点。
    连山下智久也发来信息，打趣说导演夸你是剧组的福星我们好羡慕。沈意疏忍住吐槽的心，她只是个来客串的，实绩又算不到她头上，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如帮她祈祷下次组合发歌时能顺利拿O榜冠军，别撞大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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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嘉年华
    进入六月，录音、拍摄、上综艺等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意疏总感觉这两年似乎一直在和时间赛跑，但这也变相说明她们越来越红，活动越来越多了吧。
    与巨大人气一并提升的是在专辑制作中的话语权（尽管在管理层看来沈意疏一向是个主意多的），这次Day1的专辑所有人都参与到了讨论中，加入了不少成员自己的idea。Red Velvet出道五年了，上坡路难走，但离走下坡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Flora和Aespa两个新女团虽然成绩都还不错，但并不足以撑起当家女团的title，这种情况下，在专辑制作中让渡一些话语权给爱豆本人并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沈意疏五人的审美都还不错。
    非主打选了沈意疏作曲朴秀荣作词的《Endless summer（无尽夏）》，一首中板舞曲，大意是希望甜蜜的恋爱与这个夏天一样永不落幕。沈意疏在谱曲时相当收敛脑洞，写出来的旋律是会让人感叹“这居然是Euphy作曲”的程度，录音时全员也都怀着欢快的心情去录了，初舞台公开后还被粉丝留言“嘲笑”：时代变了，我团居然也有这么嗲的时候，鹅妹子嘤！
    孙承欢：俩忙内写的小甜歌，总不能唱得像西门卓嘛（抹眼泪
    上《认识的哥哥》宣传新专辑时也被mc问了这个点，朴秀荣很坦荡地回答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出道五周年了，有一颗渴望恋爱的心是很正常的嘛。”
    与此同时，姐line努力不把视线移向沈意疏。
    #不能看，看了就完了#
    #啾一呀你可别说了#
    沈意疏本人反而挺镇静，得知这首歌会收录在新专辑之后，她就和朴秀荣谈过了。上节目宣传的时候自作曲这个噱头是一定会用上的，当红女团聊恋爱也是个很大的话题，她们需要划出一个安全线，既不至于太细致让大众认为她们中真的有人在恋爱，也不会显得发言一板一眼太无趣。
    “不过，”沈意疏欲言又止，“秀荣啊，我听你录音时感情比以前饱满了很多，你是真的恋爱了还是有some对象？”
    朴秀荣震惊脸：“姐姐怎么会这么想？我要是恋爱了还能瞒得过你们？”
    沈意疏托腮思考了一下，自家忙内这直爽的性格，以及开了ins后当朋友圈发的频率，委实是隐藏不下去的。
    噢，忘了说了，上个月队里剩下四个人就陆陆续续开了ins，孙承欢一开始还不大想开，美其名曰“你们都有个人账号了那我就能霸占团号了”，当然最后是没能如愿的。
    “论沉得住气，那还是得看我们尤菲欧尼。”笑嘻嘻地挽住沈意疏的胳膊，朴秀荣凑近，小声问，“你们最近是闹矛盾了吗？练习室那个骚扰电话是前辈的吧？”
    “啊，是。”沈意疏说，“算不上闹矛盾，就是我因为兵役的事白担心了一场而已，所以那几天在发脾气。”
    “现在和好了？”
    “和好了。”
    “怎么和好的？”
    “咳咳。”沈意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新造型……我觉得，嗯，挺帅的……就，有当初心动的感觉。”
    听到这个回答，朴秀荣克制住想呵呵冷笑的心：恋爱中的女人，啧。
    次周一新专辑正式上线，主打歌《Bonfire night》五榜空1，mv首日播放率刷新自身记录，初动销量暴涨，连带着扣扣音乐15块一张的数字专也卖了几十万。面向中饭的扣音问候视频则因为全程中文的缘故而收获暴风好评，并且还被拿去拉踩了不少一句中文都不说的组合和solo。
    黑酸：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中输撑起来的销量纪录。
    毛粉：我姐足足说了一分钟的中文，诶，我好感动，我再去买两张。
    有回归就有粉黑大战，只关注专辑本身的话，绝大多数声音都是夸的。mv延续了《Red shoes》的奇幻精致，但少了些velvet风的惊悚，故事情节不烧脑，五个人在某天收到了一张游乐园嘉年华的开幕式门票，于是纷纷收拾行李来到这个The Reve Park，在入口处相遇就结伴开始了这场魔幻之旅，在午夜的烟花中一行人乘着过山车奔向了最高点。为了衔接Day2，mv最后一个镜头是五人七零八落地倒在草地上，周围空无一人，灯光由远及近地熄灭，直至全黑后缓缓打出“The Reve Festival Day2 is coming”一行字。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day2 day2搞快点！
    -我就说傻帽怎么可能真的让毛人开开心心玩一次
    -笑死，这个mv是防诈骗宣传吧，不要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指游乐园门票）
    -这次的造型都好好看，二本部滚进来抄作业
    -兔人那个卧蚕腮红还不如我上（小亮看手机
    -毛人审美还是在线的，不是说参与了制作全过程吗，没人想着做欧美女人我太欣慰了
    -sys：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太挑战粉丝的接受度
    ……
    首周打歌活动照惯例从周五开始。练习生时期听说因为要在放送局待上一整天，所以爱豆很容易在活动期内谈恋爱，毕竟没有比打歌舞台后台更便利的约会场所了。活动期难得有重叠，但沈意疏还是没能顺利和男朋友见到面，回归头天晚上膝盖突然痛了起来，发作了一会儿自行消停了，她也就没当一回事，第二天事先录制完又开始痛，经纪人发觉她走路姿势不对一问赶紧拎着上医院问诊，抽了两管积液后又热敷好半天才勉强止痛。本来就是摔过有旧伤的腿，不好好保养就容易复发滑膜炎，沈意疏认真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solo编舞太费关节了，又一直穿细高跟，用腿过度才导致今天坐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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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难道我中了什么“从solo开始每次活动都得上一趟医院”的诅咒吗？
    “别瞎说！”经纪人要急死了，下午副主打的直播舞台要不要让沈意疏上台还是个问题，但组合刚回归就传出有成员因伤病无法参与演出的新闻，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哥不要太担心了，这一回的舞蹈没有《Eclipse》那么难，也没有很费膝盖，我不穿高跟鞋上台就是。”沈意疏说，“而且自己的solo就能蹦能跳，拍戏练习时也没有腿伤复发的消息，组合一回归就不能动了，我还是队里唯一的外国人，哥觉得外面会怎么想呢？”
    “……唉。”经纪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是这个道理，但正因为清楚才更加感到焦灼。他当然不希望沈意疏牺牲健康去完成舞台，可就算上报公司，大概也只会叫她忍一忍。
    “我们不是只打歌两周嘛，一共才七个舞台，完成事先录制我就过来医院做针灸和热敷，后面也没什么重要行程，我保证乖乖疗养不出去跑。”
    “真的能坚持？”经纪人动摇了。
    “能，我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
    “那行吧，但你要是觉得情况严重了一定要说，不许强撑。”
    “知道啦知道啦。”
    在kakao里和郑泽运感叹自己真是“多愁多病身”，下一刻就收到了男朋友的信息轰炸，一条没看完下一条就到了，用词急切但并不严厉，想来也是顾虑着她的感受。
    换了以前她大概就会不耐烦，但现在却能平心静气地解释，很好，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但你能向我说这么多，”他在电话里顿了一秒，语气是轻易就听得出来的愉悦，“我挺高兴的。”
    “我以前也没有那么独吧？”
    “也就是一个人去做完理疗养好伤之后某天才轻描淡写地对我提一句的程度。”
    沈意疏（哽住）：……
    “那、那不是说了你可能也没办法陪我去嘛……”话越说越小声，沈意疏自己也感到底气不足。
    “但你总得让我知道。”郑泽运说，“我明明是你的男朋友，却要从新闻中知道你的消息，这不合理吧？”
    “……知道啦，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说出来的。”
    膝伤有点麻烦但还没到跳不了舞的地步，确认了沈意疏的情况后S.M只说让她坚持一下，末放后再取消行程好好休息，对外没有发布任何公告。意料之中的事，沈意疏也不奇怪，就这样医院-放送局两头跑着完成了首周的活动。
    周日人歌的回归采访彩排时，沈意疏才发现和她们同一组受访的居然是郑泽运，他怎么没告诉她？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孙承欢把老实站在后排的她拉到了前面来，理由还很充分，“前辈太高了我站在旁边会有压力”。本来前面的顺序在镜头下从左到右是金珉奎、申银秀、裴珠泫、孙承欢、郑泽运、冈旻，现在变成了她和队长站中央。沈意疏有些懵，但孙承欢都把顺序换了她再换回来在mc和staff眼里就很奇怪了，只得被迫接受这个站位，她已经可以预见以后公开了粉丝回来挖坟时满屏骂她公费恋爱的弹幕了。
    可现在还得摆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的表情专心上班。
    回归采访的内容都大同小异，介绍专辑/主打歌、表演一小段编舞中的亮点，申银秀让Red Velvet展示killing point时，手上的动作做了一半沈意疏察觉到郑泽运也动了，诧异之下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他投来的视线。
    也是，三个mc都在跟着学，他要是还一动不动就太奇怪了。
    在镜头前互相尴尬一笑以示礼貌，沈意疏默默祈祷，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这个插曲。
    正式开始放送后，这段一秒不落地播了出去，当晚就有论坛热帖，楼主还专门截了两人对视一笑的动图，高喊自己又嗑到了。
    资深互联网冲浪选手沈意疏（已黑化）：你们这些网友真的烦我。
    第250章 惊雷
    对现在的Red Velvet来说，回归本身不是一件值得太操心的事。
    三大出身的顶级女团，就算发了一首demo出来，只靠销量也可以稳拿音银一位，况且S.M还不至于那么不着调，顶多就是李秀满本人的取向比较奇特，出一些像师弟团那么neo的歌。但即便如此，很残酷的一点是，同样的歌让NCT 127唱可能一周飞榜，Red Velvet就还能苟上好一阵，当然了，那样的话沈意疏可能会先提出抗议。
    《Bonfire night》不仅横扫了次周的五个一位，人歌也顺利三连毕业，在日榜前十里安定地待了三个月。Day1的活动刚结束，AR组已经着手准备Day2了，开了两次会讨论收录曲的事。顺带一提，边伯贤7月10日发行的首张个人迷你专辑收录了沈意疏写的《Underwater》，一首RB抒情曲，本人十分喜欢，在showcase上说“听到这首歌的瞬间就决定一定要放进专辑中”，主打歌《UN Village》也是一首RB舞曲，倒是可见边伯贤的取向有多么专一了。
    边伯贤这张专辑上线后，沈意疏就去melon里截了听歌页面以及歌曲列表的图，特地标注出《Underwater》发ins，活动已经结束，粉丝也不会说她居然帮竞争对手打榜，还有利于展示家族爱。这首歌很早之前就写完了，但后面发生了许多事情，心境有所改变，就反复修改了好几次，边伯贤拿到手的歌词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版了。
    没过一会儿边伯贤留言评论：Euphy xi为了写这首歌要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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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回复：也就是能让汉江平均水位上升一米而已。
    临退出前沈意疏看见了不少朋友的点赞，但最前面这个id和头像似乎……不是吧？
    她速速点进去，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主页，确认无误是金泰妍没错。
    啊这，难道您也手滑了？
    沈意疏现在的脸就像一张揉成团后又摊平的A4纸，这两位前辈的渊源她当然是知道的，但双方粉丝都战斗力惊人，以至于多年来始终未能相忘于江湖。不管金泰妍现在是不是正在刷ins又习惯性给首页点赞，总之沈意疏有预感，她这条动态的评论区可能要成为果达和贤骑的战场了。
    sns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沈意疏赶紧退出，关掉了手机，而紫吹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家爱豆接下来神隐近两月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这一天的泰白大战。
    女爱豆非回归期的生活倒也不像粉丝想象中那样悠闲，到处吃喝玩乐分享美图，大家都有工作要做。时间进入7月，谈了很久的《Wow thing》限定组合终于得以落地，姜涩琪四个人在8月前会以“Feather”的名义发行全新单曲，S.M甚至还安排上了一周的三大打歌舞台。
    沈意疏也参与到了歌曲制作中，最后出来的顺位是词一曲三，词二全昭妍，rap还是她自己写。歌名叫做《Wings》，是一首鼓励女性张开翅膀、勇敢追求内心梦想的流行舞曲，四人眼下正在紧张练习中，周末就要拍摄mv，再加上还要学组合的新歌，易水肿体质的主舞大人不仅没肿，还瘦了一大圈。
    去年的《Wow thing》备受好评，以至于沈意疏从被Kenzie拉上Feather这条贼船后就开始头痛，唯恐写出来的东西反响不佳、得不到喜爱。当初给Pristin写主打也不是没压力，只是那时的自己还没有收到如此广泛的认可，现在再出歌，大众会比从前用更严苛的目光审视她。
    想要解决忧虑，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忧虑新的事。月中，《憧れの背中》的编曲工作完成，梶浦由记通知沈意疏可以录音了，于是她赶紧去了东京。这首歌在编曲过程中她和梶浦由记聊了很多，综合她想传达的东西以及动漫所需要的感觉，编曲做得很细腻。用简单的弦乐与钢琴表现出炭治郎斩尽世间一切鬼的宏大志向，同时也有前进道路上充满流血与牺牲的哀婉，结合时代背景，还用上了三味线等传统乐器，更具有大正风味。
    第一季的剧情进行至漫画五十话左右，随后的无限列车篇以炎柱炼狱杏寿郎阵亡而结束，直至漫画完结，鬼杀队九人仅余水柱、风柱存活，悲伤的《憧れの背中》更像是提前预知了结局而为这些勇敢坚毅的背影所唱的一首挽歌，与激燃的《红莲华》完全是极与极。
    因此梶浦由记对沈意疏的录音要求就是，传达出大战后强忍眼泪前行的感觉。这个感觉倒不难找，已经很具象了，再者这本来也是她自己写出来的歌，问题不是很大。
    在日本录音录了两天，剩下一天拍了两本杂志封面和KOSE的新广告图，随后又飞回了首尔，和菜菜绪等人约饭是没时间了，等下次吧，她这边又要准备新专辑了。
    Day2的选歌工作基本结束，这一次没收录沈意疏的歌，倒不是质量不行，而是今年能薅的羊毛都薅得差不多了，日单、给别人的收录曲（金泰妍、边伯贤……）、韩国solo、组合收录曲，小羊尤菲已经秃了，无毛可割，需要时间重新长出来。
    事实上沈意疏手里还有两首优质库存，但是是用日语填的词，又都是摇滚风，不适合给团唱，S.M也只好作罢。
    新专主打歌《LostFound》由国外的作曲家供曲、俞永镇填词，讲述了一个哪怕陷落在纸醉金迷的失乐园中也不要放弃寻找真实的故事，有一点□□p但又没完全□□p，妆造上有点靠近《Bad boy》的风格，但又比那时期硬朗一些。时逢出道五周年，所以这首歌在歌词上对出道曲有所呼应，正好《Happiness》也是俞永镇写的：这种money那种power/只追求这些东西/大人们看起来并不快乐；成为了赌桌上的大人物/在杯中荡漾的棕色Hennessy/我不相信这种虚无会是real joy。
    五毛：不愧是俞永镇，永远中二，永远愤怒，永远热泪盈眶（划掉）。
    录音过程有俞永镇亲自来指导，有两段沈意疏磨了好几天，期间还向沈昌珉打电话求助，试着改了一点点发声的位置，终于令大神满意了。等到《LostFound》公开后，听过歌的粉丝与路人不禁疑惑：Euphy这个高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Winter/D.O./沈昌珉/俞永镇？
    回归后上电台时mc让展示这个堪称S.M一脉相传的高音，沈意疏唱完后也坦白道：“确实有接受俞永镇老师的指导，也向昌珉哥请教了很多，可能无形中就朝着这种感觉靠近了。”
    茶树cp粉摇旗呐喊：家人们，听见了吗！是糖，是糖啊！
    8月中的时候，《鬼灭之刃》官推宣布，从第22集 开始直至动漫完结都将由Euphy演唱全新op，随后国内外的各大娱乐网站都争相搬运了这则消息。大热动漫与人气爱豆的强强联手，立刻就引爆了网络话题度，再者新op由Euphy作词作曲、梶浦由记编曲，两人继《I beg you》之后的再次合作无疑更让人好奇与期望。
    虽然现在的title还是爱豆，不过得益于环球在推Red Velvet和沈意疏时没有依赖病毒式营销，主要还是依靠好歌连发与地上波宣传提升关注度，一首《鏡さん》在Tik Tok意外爆红顺利破圈，《Picnic》延续前作的好势头，沈意疏自己又tie了fate第二章 剧场版与热门电视剧《三年A班》，还用各种现场证明了歌唱实力，日本乡民对她的总体观感还是不错的，勉强认可她是一名歌手，因此在网上都是正面的声音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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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Red Velvet也开始了Day2的回归预热，两版造型既有盖茨比般的奢靡浮华，又有黑客帝国同款风衣墨镜营造出的肃杀氛围，反差之巨大让粉丝一时间也猜不到S.M到底要做什么概念，不过这都不算事，时隔两月的告诉回归，买就对了！
    沈意疏的鬼灭op不出实体只有配信，四舍五入等于免费听，唯粉便也将大头砸在了专辑上，Day2保持了Day1的高质量美工和配置，这回虽然依旧是“我看不懂傻帽想下什么棋”，但“我知道有很美很酷的黛西与崔妮蒂风造型”，错过首批就没有绝美海报，买买买，不买不是毛粉！
    就在大家都在为回归做准备时，D社突然狠刷了一波存在感，发布了一个足以令kpop圈沸腾的新闻：姜丹尼尔与Twice志效正在甜蜜交往中！
    国民男团center与国民女团队长，很好，很般配，尊重爱情，祝福！
    第251章 烦恼
    “效傲姜湖”的话题度自恋情曝光以来就没下去过，中国与韩国的舆情沈意疏都有关注，两国网友在这件事上保持了高度一致：爱豆失格！还钱！
    韩国的爱豆圈子虽小，但也没小到随便抓两个人出来都能有联系的地步，沈意疏同这对新鲜出炉的爱豆情侣可以说是毫无交集，她关注这件事只是出于某种未雨绸缪的心情：等到她和他的名字出现在新闻中，她该去如何应对？
    “坦诚回应不就好了么？星光应该会理解的。”郑泽运把最后一个虾滑丢进锅里，说。
    “然后哥就等着粉丝在网上打包低价出你的周边吧。”沈意疏微微一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听得郑泽运在八月的天里对着火锅突然打了个冷颤——当然，也许是这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太低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太直白了，有些伤人，沈意疏从锅里给郑泽运夹了一片牛肉，又唯恐他辣着，新开了一瓶唯怡豆奶。害，昨晚他提议今天中午在家烫火锅的时候她就不该答应，无辣不欢的雾都土著和承受不住川渝麻辣却人菜瘾还大的首尔市民注定难以共情。
    喝了两口冰冻过的豆奶，胃里火辣辣的感觉压下去了一点。一抬头看见沈意疏面不改色地往嘴里送了一块蘸满干辣椒面的毛肚，郑泽运对女朋友肃然起敬，下辈子他再投胎做一个拥有吃辣天赋的人吧。
    “其实我已经到了就算明天爆出恋爱粉丝也不会有过激反应的时候了。”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郑泽运能理解粉丝这种“惨遭背叛”的心情，不过他和姜丹尼尔的情况大不相同。出道七年、团队走过巅峰期且本人即将入伍，只要恋爱对象不是什么打擦边球的女主播又或者是年龄差距太大的女爱豆，就不必担心有太多难听的声音。反倒是沈意疏，组合与个人事业都蒸蒸日上，即便Red Velvet也是出道五年的前辈女团了，恋爱造成的打击依旧很致命。
    沈意疏也认同，星光或许会送上祝福，可她大概率只有被reveluv指着鼻子骂拖累组合的份儿，所以真到了那一天，怎么操作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影响，她还得好好想想。
    “算了，现在想也不过是上传手写信道歉那些常规手段，真被爆了再说吧，五千万总归还是能发挥一些作用的。”沈意疏说，脑子里随即闪现出一个念头，但似乎又不大可行。
    郑泽运被她直直盯住，心里有些发毛，正想问脸上是不是沾到了什么，她开口了，想试探他的口风：“如果，我只是假设，被拍到之后，我们……否认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大惊。
    沈意疏幽幽地说道：“只要咬死不承认，后续没有2shot，就可以当成是又一个乌龙……郑泽运xi，请不要用那种被抛弃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害怕承认了人气会下降。”
    “……”还是很受伤TT。
    “我不想你被人骂。”沈意疏如是说，“这几天看了不少那两位的新闻，两边的粉丝一直都在互相指责和推诿，而且你看，金泰妍和边伯贤都分手那么久了，一有什么动静，粉丝又会开战。更何况，只要承认，’Euphy男朋友’的标签就会一直跟着你，你完全不在意吗？”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我反而很开心能拥有这个标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怎么说我都是男人、又是年上的一方，总不至于连这些都承受不住。”
    “我不是在质疑你，我是在心疼你。”
    这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郑泽运不得不承认，他被深深击中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厉害，一个抬眼、一个笑，就能轻易牵动他的心？
    但沈意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不过哥都这么说了，等到那一天我也会向粉丝们坦白的。没办法继续提供幻想的话，不如亲自将他们唤醒，对不对？”
    “嗯，长痛不如短痛。”
    “说到这个，郑泽运xi，”沈意疏来了精神，语气变得很严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入伍？能不能给我一个准信？虽然社会服务役不像现役那样联络困难，但我总得知道个具体日期吧，难道真的要把生日过了才？”
    其实今年以来两个人见面的频率并不高，沈意疏日韩行程安排得无比紧凑，韩国的活动结束了就要去日本，中间还间或穿插着中国的日程。郑泽运比她稍好一些，没有团队日程，《伊丽莎白》一直演到了四月，之后就在筹备个人专辑，回归前又宣了新的音乐剧《玛丽·安托瓦内特》（不错，正是路易十六那位断头皇后），从八月底演到十一月。沈意疏看了音乐剧的排期之后沉默了，郑泽运陆陆续续宣了新的活动，入伍这个不可抗力因素所带来的离别伤感也就消磨了大半（别说他还是公益兵），本身也不是热恋期恨不得一分一秒都黏在一起，因此她当下的心情就很微妙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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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不知该作何反应，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别人的女朋友都恨不得男朋友不去入伍，你怎么还催我早点去？”
    “我也想你不去，但我更怕你被韩国人骂。”沈意疏振振有词，理由充分且正当，怼得郑泽运说不出话来，“本来大众对兵役这个事就很敏感，你们队长都入伍好几个月了，你还活动不停，我是真担心哪天他们就把枪口对准你了。”
    “现在想想，五千万花得挺值的。既不用被粉丝骂，又避免了韩国人借题发挥狙你服役的事情，不错，值了。”
    郑泽运：……好像很有道理。
    “你的鬼灭ed什么时候出音源？”不愿再在服役的事情上和沈意疏掰扯，郑泽运赶紧找了个新话题，他自己可都还在等通知呢，“会发实体吗？”
    “31号就可以听到tv版本了，全曲要等到9月4号配信上架，实体当然是没有的，不然就和组合撞了。”沈意疏掏出手机，查看完日历说道，“鬼灭真的好火，日本人均’过呼吸’，不知道我这首ed能拿到什么样的成绩。”
    “放心，你在日本也很红，而且那么努力练习，一定会有好结果的。”郑泽运宽慰道，他对《鬼灭之刃》的红红火火也深有体会。得知沈意疏的自作曲被选做动漫新ed后，他就去追番了，看下来确实理解了为什么能掀起这一波鬼灭热潮。特效精美、剧情热血、人物有血有肉，而且是近年来少有的王道少年战斗番，他看完最新一集后就去/日亚上下单了全套漫画，但因为缺货还等了一周才发出。
    沈意疏眨了眨眼睛，笑：“虽然是恭维但我还是很开心。”
    “说不定就靠着鬼灭上红白了呢？”郑泽运也笑。
    “那不可能。”沈意疏想也不想就否决了，“靠《I beg you》上的几率还大点。”
    噢，忘了说了，《I beg you》配信过二十万了，今年内拿到白金唱片认证不是梦。
    8月31日，《鬼灭之刃》第22集 播出，与之一并而来的是全新ed。在沈意疏悲伤而坚定的歌声中，炭治郎得到了鬼杀队的认可，半人半鬼的妹妹祢豆子也被接纳，在这条孤独的复仇之路上，他拥有了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
    动漫播出后就带动了漫画的销量，大多数观众都已看过结局，因而更加为炭治郎一行与鬼杀队的相遇感到难过。《憧れの背中》费了大笔墨去描绘炭治郎对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等人深厚的崇敬之情，“向憧憬的背影伸出双手/描绘的梦想/映照出苍空的热烈悲伤与希望/有过欢笑/有过向往/变强吧/直到再次相遇的那一天”，在已知结局的情况下来听这首歌，哀伤的旋律就像是在描述一个空幻的梦想：在遥远的未来会有同今日一样的月亮吗，那时的樱花也会因为月光的照耀而绽放吗？
    梶浦由记和沈意疏二度合作的这首《憧れの背中》既有广阔大气的意境，又有细腻深沉的内核，唱功、情感都无可挑剔，即便不tie《鬼灭之刃》，也一定可以受到大众的认可，但能搭上鬼灭这趟东风自然还是再好不过了
    第22集 播出后网络上就出现了两分半版本的tv版音源，全曲很长，一共有6分多钟，鉴于还没有开始配信，只能将就听听解馋了。
    9月2日，Red Velvet回归，特别专辑Day2主打歌《LostFound》六榜空1，全专空降前20，实时ak，初动销量33万，持续刷新女团记录。
    9月4日，《憧れの背中》上架iTunes等音源贩售网站，首日DL数65091，首周DL数破十，爆发惊人，顺利夺下配信周冠。
    沈意疏：我现在的烦恼就是……太红了（叹气）。
    第252章 微澜
    个单与团歌双双取得好成绩，大家在组合聊天室里发消息说这下可对得起公司花的钱了。《LostFound》的mv以内景居多，但每个景都花了大钱搭建，成员们的造型也让造型团队费尽心思。金闪闪的盖茨比风浮华奢靡还不显土气，黑衣黑裤皮靴搭配银饰既简洁利落又避免了视觉上的单调没有层次，总之每个人每一套都有不少文章可讲，两周打歌下来沈意疏喜提百万直拍又三，属实是歌红人更红。
    不红有不红的烦恼，红有红的烦恼，光是首周的音银沈意疏就在后台收到了不少人递来的纸条，以至于她对“Euphy前辈”这个称呼都快ptsd了。冲上来叫个前辈把写有联系方式的纸条塞给她就跑，沈意疏真的很想吐槽，别说我有男朋友，就算我没有，我连脸都没看清人就跑了怎么还能指望我有印象谁是谁？
    沈意疏对这些粉底盖不住青春痘的年下小男生没有一丁点兴趣，只觉得烦躁，转头就问导播找到了碎纸机的所在，一口气全丢了下去。
    目睹一切的音银staff：Euphy果真是铁壁啊铁壁。
    不晓得是不是现在的新团普遍走强烈风格吸引海外粉的路数，妆容浓得看不清五官，上门拜访的后辈里也就勉强记住了一个E1even，可能还是因为人海战术。十一个男生齐齐挤进休息室，鞠躬问候时乌泱泱一片全是人头，冲击感还是很强的。
    带头问候的应该是队长和门面，至少孙承欢、朴秀荣和沈意疏一致认为领头站在经纪人左侧的男生长得最好看，还迷之眼熟。后来才知道今年有一部网络话题度很高的网剧，男二就是这个组合的门面饰演的，上个月乘胜追击播出了第二部 ，应该就是上网时有刷到过片段。
    “现在的组合想要出头都只能去演戏了吗？”上Na.ver看过E1even的相关资料后姜涩琪不禁感叹道，看起来这个团就是靠门面的网剧成功带飞，4月那次回归进步很大，这一次就顺利拿到了《The Show》和《M!Count Down》两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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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综艺也不时兴请爱豆了，没有大众认知度，想破局很难啊。”沈意疏翻了翻Eleven的专辑，说，“要不然就另辟蹊径，靠野路子出位，新飞不是就有一个YouTube自制网综吗？”
    裴珠泫：“但《屋塔房》逆行前也就只有粉丝会去看吧？”
    沈意疏：“也是。”
    孙承欢补完妆接茬做了总结：“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自制团综也好，vlog cover也罢，认真去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没过两天看到Twice将于月底回归的消息，沈意疏感到不解，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尽量避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等待风波过去吗？林娜琏在电话中表示理论上是应该这样做没错，但如果韩国回归延后就会影响日本的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后面还有很多行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公司真……”沈意疏一时词穷，最后只能吐出一个“了不起”。
    “本来也是筹备了很久的专辑，如果因为恋爱的事推迟，志效可能会更加自责，倒不如照常进行了。”光听声音林娜琏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没有受到太多“队长和（前）国民男团center恋爱”一事的影响，“我最近忙，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新单曲完全大发，我昨天还听见Mina和Sana在哼。Euphy xi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写首歌，我眼馋《Wings》一个多月了。”
    沈意疏纠正：“《Wings》我只是词一。”
    “曲三照样很厉害，而且你又不是不会写曲。”林娜琏说，《Wings》空降还行，15位，比《Wow thing》高，又有打歌舞台带动收听，发歌至今依然稳定保持在音源20位左右的位置，说不定还能混进年榜，“你们公司要是再搞这种特别企划记得加上我一块儿啊。”
    “好，一定拉你下水。”沈意疏清楚林娜琏在说笑，便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Twice的行程比她只多不少，林娜琏还是队伍核心，年末能一起做个特别舞台就不错了，搞Feather这种限定组合决计不可能。
    Day2的活动依旧斩获了满满一周的一位，随后便又投入到紧张的拍摄工作中去，组合新日单和Day2发售日期隔得不远，下个月中就上线，朴秀荣忍不住吐槽，日本团队是不是压根就没和S.M通过气，要不然怎么能把行程排得这么紧，每天都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蓝堂薰（微笑）：“Joy酱想延后发行日单的话也可以，但推到11月的话韩国那边12月又要发Day3了，再加上年末音番和颁奖礼，会很忙碌的。”
    岂止是忙，到时简直就是死亡行程。这张日单没有安排很多活动，两场握手会、《Music Station》和《闲聊007》，比起韩国打歌动辄在放送局待上一整天可轻松太多了。
    朴秀荣很快便想通，严正拒绝了manager桑的提议。
    这次《Music Station》沈意疏还会演唱《憧れの背中》，热门曲目的首次演出，相当值得期待，每天除了和成员排练主打就是反复练习这首歌，没有唱混歌词她归功于肌肉记忆。
    新单依然由知名作曲家制作，可能环球也想复制《鏡さん》的成功，因此这回依旧打了安全牌，是Red Velvet成功驾驭过的轻怨妇风，一首秋日氛围浓郁的RB舞曲。歌名叫做《再会》，看名字和关键词也能猜得到主要内容了，“如漫天飞雪在地面累积一般/我对你的思念越发强烈/即便触及不到彼此/依然不会改变/直至我们微笑着再次相遇”。歌曲是好听的，但节奏感本身却没那么强，编舞也不是能原地蹦迪的类型，控制不好就会显得很拖沓，沈意疏和姜涩琪也费了很大功夫去学习这支舞。
    B side是一首抒情歌，《Lightless night》，直译为无光之夜，难度不大，演唱会上可以让大家一起唱，但孙承欢说这歌名感觉像是在为难日本粉丝。
    沈意疏迟疑脸：“他们还不至于分不清n和l吧？”
    新单提前了半个多月开始预热和宣传，这时Twice也已回归，但日本成员名井南因恐慌障碍并未参与此次《Feel special》的活动，在网上三天两头就要撕一场的reveluv和once此刻意外共感了：黑心资本家压榨工具人血泪！
    虽然Twice一向以死亡行程而闻名，去年的日韩八次回归更是创下劳模记录，但把人折腾到患上恐慌障碍缺席回归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相当于直接把爱豆的健康问题摆上了台面，粉丝如何能不激动愤怒？
    S.M和环球挨骂就有些被连坐的意思了。从6月底至今，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Red Velvet回归了两次，马上就是第三次，同期正在活动的对手女团已经有人病休了，你们怎么还不引以为戒，是不是非要人出了事才甘心？
    S.M环球：你以为我们就没人出过事吗……等等，这好像不是胜负欲该发作的时候。
    反正粉丝和经纪公司天然就是对立的立场，成天被骂，也不差这一遭。
    沈意疏上网转了一圈，知道粉丝在想什么之后在宿舍里开了个直播，聊了下近况，算是变相的安抚。
    “新单曲，啊，我不能剧透太多，和《鏡さん》风格有点相似但又没完全相似，是很适合秋天听的歌。”
    “Euphy好像很喜欢这个鲨鱼抱枕？伊丽鲨白，来，和大家打个招呼。摸起来手感很舒服，适合抱着睡觉。”
    “最近比较烦恼的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新长出来的发根不能是浅色的。我头发长得快，为了维持造型一般一到两周就要去补色，感觉头顶都快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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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年一直都在活动吗？因为我也想多和大家见面。举行签售、打歌表演、拿到一位安可的时候就总感觉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报大家的爱，大概只有多发歌多回归了吧。”
    “ins更新频率……也不是故意想神隐的，当然要是和Joy比的话那我也承认自己不怎么勤快。前两个月我不是在准备Day2的专辑嘛，还参与了Feather的主打歌制作，《LostFound》和《Wings》大家都有听吧？这期间也在和梶浦老师讨论要怎么去做《憧れの背中》这首歌，不知不觉好像变成了工作述职（笑）。虽然我认为用作品来回报大家是最好的，但以后也会注意沟通的问题，ins我会努力多更新的。”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再见……哎呀！”
    伸手去关闭vlive时却不小心把平板从支架上碰倒了，连带着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沈意疏赶紧扯纸吸水，移开别的东西，把平板从桌上拿起来，屏幕向下以便擦干净背板的水珠。直播还没关掉，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的桌子全貌：两支笔、几本书、显示器、揉成一团的有线耳机、练习作词和记录灵感的手帐，以及吃剩下一半的抗抑郁药物。
    第253章 桃逝
    开个直播居然会出现这种意外沈意疏是想不到的，但说什么都晚了，很快就有眼尖的粉丝截图上传到网上。这甚至不需要找专业人士询问，谷歌识图一下子就有结果，直接搜索药名也能知道功能主治，当天晚上就有了Euphy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帖子，对她患有精神疾病的猜测甚嚣尘上。
    沈意疏让公司出面联系vlive删除了这期直播视频，此外没做任何回应，但这却更像是欲盖弥彰。发觉直播没了之后，粉丝基本上默认了她生病的事实，因而更加担心起本人的身体状况。
    但她什么也没说，ins如常更新日单的宣传照，金发红唇贝雷帽，穿着长风衣站在红色电话亭中，美得落寞又尖锐。组合官博发的单人照下有一条热门转发：你所能看见的，正是你无法触及的。粉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在绝大多数时候她与他们不过是两条平行线，她自己说出来也只是给更多人徒添烦恼。
    没等到本人与公司的回应，这场直播风波便渐渐平息了下去，五人即将动身前往日本前夕，从经纪人那里传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崔雪莉在家中自缢身亡了。
    姜涩琪惊愕地捂住嘴，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她07年进S.M，也曾参加过f(x)的筛选，和郑秀晶、崔雪莉同为94line，即便没有多么深沉的情谊，也是一起练习过的同龄亲故，活生生的人突然没了，换了谁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经纪人和日本团队协商过后，改成了15号晚上的飞机，下午去吊唁过故人后再走。
    沈意疏对这位前辈了解不多，她做练习生的时候f(x)已出道，正是高速上升期，很难在公司见到；后来等到她们出道，崔雪莉又已退团专注时尚和演艺事业，活动领域几乎不重叠，就更没有接触的机会了。虽然同在一家公司，但她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样，从网上沸沸扬扬的议论中去拼凑出一个甜美可人但我行我素的水蜜桃。
    曾经以为那位理当是个美丽而自负的人，与有十几岁年龄差的年上音乐人恋爱，无惧粉碎爱豆人设带来的争议，发布一些匪夷所思的ins动态，但也许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不过是才25岁的年轻女孩子，要从哪里去修炼出一颗刀枪不入的强心脏呢？
    怀着沉重的心情度过了这一夜，早上起来姜涩琪已经哭肿了眼睛，沈意疏赶紧拿冰袋给她敷上，要是还消不去下午出门就只能戴墨镜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姜涩琪声音低低的，“怎么会……”
    沈意疏顺手递给她一个加热好的金枪鱼三明治：“换个角度想，也许她是亲自选择结束了痛苦的人生呢？”
    姜涩琪接过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这种时候就能深刻感受到粉丝说你的人间清醒。”
    “我确实是没你那么伤心，因为接触不多，没什么感情，非要说的话惊愕和惋惜更多。大好年华却香消玉殒，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觉得可惜。”沈意疏说，“生者能做的只有为她祈求往生路顺遂，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下去，不是吗？”
    姜涩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盯住沈意疏：“你……现在能这么想，真好。”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痛苦，我可能比雪莉前辈稍微幸运一点，遇到了很多好的人。”沈意疏努力微笑。
    灵堂设在新村某家医院的殡仪馆内，RV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不少同社前后辈，大家都穿着深色衣服、神情沉重。郑秀晶据说昨晚就来守着了，作为至亲的具荷拉也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氛围十分压抑。安静地吊唁完毕后，沈意疏向经纪人打了招呼，一个人出去透气。
    她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更不要说是殡仪馆了，在那种冰冷悲伤的空气中，人的情绪很容易受到影响，即便她和崔雪莉没什么交情，也能感受到刺骨的、有如实质的哀痛。
    但她不能被影响，她还有工作，还有粉丝期盼了很久的舞台，还有亲友爱人，逝者已矣，她愿意相信那位已经获得了真正的平静。
    随后几天整个S.M的艺人基本上都停止了活动，今年的万圣节晚会也因悼念崔雪莉而取消了，但Red Velvet却没法闭门不出，不仅不能，还要打起精神来工作。新单发售第二天在涩谷举行了握手会，表演了《再会》和《Lightless night》，好在两首歌的情绪都没有特别高昂，她们不需要笑得很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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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粉丝听闻韩国事务所的同社前辈于近日去世，贴心地安慰她们不要太难过，自己也为故人祈求了冥福，祝愿她一路走好。不说还好，一说这事姜涩琪的眼泪又有溃堤的趋势。
    新单依旧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首日15万，并且拿到了Red Velvet首个O榜日冠，一片愁云惨淡中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Cookie Jar》只是二位，《鏡さん》撞了AKB48的百万单，年初的日专进步巨大却遇上同天发歌的ONE OK ROCK，可以说她们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并非靠着kpop star的光环和环球强捧就拥有了一切。
    18号，周五，五人去上了《Music Station》，组合的表演在前，然后是沈意疏的solo。本来就是以悲伤和坚定为底色的歌，在崔雪莉的去世之后，她又有了更深的感悟，发挥超常，正式直播时唱得比录音室还好。梶浦由记在line里大肆夸奖了一番，LiSA发来信息说一定要亲自去看Euphy桑的演出，登坂广臣截了推上的网友赞美发给她，就连不是歌手的菜菜绪也说听得好感动歌曲中所要传递的心情自己完全接受到了。
    沈意疏：打住打住，再夸我可能就要飘了。
    “是你本来就做得很好。”
    “我们中国人最讲究谦虚谨慎了，但哥多夸我一些也没关系，我受得住。”
    沈意疏这话把郑泽运逗笑了，他本来挺担心沈意疏这个时候还要进行活动可能会很疲惫，但看音番里她的状态很不错，现在还有心思和他说笑，他也能放心了。
    “从不令人失望的尤菲大人，不那么厉害难道不行吗？”他笑着说。
    “也许这就是优等生的自觉吧。”她也笑，“一直做到最好虽然很累，但是也很有成就感，当然我知道回报通常远小于付出，可是努力的过程也依旧令人着迷。”
    “这听起来好像日剧的台词。”可是从沈意疏嘴里说出来就很有说服力，郑泽运干脆换了日语，“我会一直为你应援的，觉得辛苦的时候就来依靠我吧。”
    “那就拜托了。”沈意疏笑得眼睛弯弯，“我会带礼物回来的，哥可以期待你的生日了。”
    郑泽运边听走到客厅瞄了眼日历，现在是10月18号，离他的生日还有23天，将近一个月，好漫长。
    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好，我开始倒计时了。”
    只要出自你手，那就值得期待。他这样想。
    再回首尔已经是深秋，一项一项日程被划去的同时时间也飞快流过，尽管因为崔雪莉的事全公司都大幅降低了曝光度，但有些幕后的工作还是在照计划进行，譬如新专讨论会。
    Day1是嘉年华开幕式，Day2是失乐园中寻找真实，《LostFound》在mv里也留下了关于Day3的暗示，五个人逃出失乐园后按照指示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剧院，门口售票处贴有黑天鹅芭蕾舞剧的海报。Day3作为总结收束今年的三部曲，自然要做一些不同于前两张专辑的东西。
    “黑天鹅那不就是双重人格吗，’我的身体里有另一个我’、’我和我相爱又和我斗争’之类的。”沈意疏开起了脑洞，“总是咒骂着你下一刻就死掉，但失去你我也无法独活。”
    旁边的朴秀荣立刻起了鸡皮疙瘩：“这好像神经病。”
    沈意疏：“马甲，psycho！”
    Kenzie来了兴趣，Day2是俞永镇操刀，Day3的制作又交回到了她手上，拉着沈意疏激烈地讨论起来。
    和专业制作人一起开脑洞的优点是效率奇高，讨论会当晚两人就搞出了一个雏形。看过《黑天鹅》后，两人以psycho这个词为核心，发散出去表里两层概念，表层是相爱相杀谁也无法挣脱谁的神经质爱侣，里层则是“我”的纯善与邪恶两个人格。沈意疏熬到半夜写完了里层的词——Kenzie抽到的是表层，一人写一版词，然后再做进一步的修改与融合。
    这一回沈意疏被折磨得够呛， Kenzie嫌她写的词宗教味太重，打回重做。沈意疏无语凝噎，难道老师nim在我身上安了监控，我是前不久才重温了一遍基努·里维斯的《康斯坦丁》……这不重要，我只是写到了Satan和Messiah怎么就宗教味重了？
    怨念归怨念，沈意疏还是去改了，最后和Kenzie一起搞定了主打的填词工作。
    Day3主打歌：《Psycho》。作词：Kenzie、Euphy。
    第254章 寒夜
    蛋糕、鲜花、礼物和红酒，共同组成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一次酣畅淋漓的亲热过后，两人懒洋洋地躺在被窝里，感受着难得的平静。沈意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支起身子去摸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刚过12点，正式进入10号了。“生日快乐，”她重新躺下来，“今年我是第一个吧。”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但无疑是受用的，郑泽运笑着挪近，用尾指勾了一缕沈意疏的头发把玩，顺带回味了一下方才她那迷乱的、横亘于隐忍和放纵之间的神色，有种动人心魄的靡丽，“谢谢，能再听见你说这话真好。”
    “吹蜡烛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她问。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除非……”他拖长声音吊住她的胃口，“你能帮我实现。”
    沈意疏侧过身来，两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认真脸：“郑泽运xi，你听过三把斧头的故事吗，太贪心是会受惩罚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勾起嘴唇笑，“看在去年没能陪你过生日的份上，今年的愿望本神灯精灵来为你实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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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靠过来一点。”
    沈意疏乖乖照做。
    他说话时，温热的鼻息悉数喷吐在她耳侧和脖颈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沈意疏几乎是立刻就不太好了。
    耳朵和腰都是她的敏感带，棉被下他的手不知何时搭了过来，安静的房间内，潮湿的欲/念又开始缓慢滋生。
    在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根前，沈意疏决定先解决正事，刚才他说了些什么，好好生活，谁，他，还是我吗？
    就知道她没听仔细，郑泽运耐心重复了一遍：“就算我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也希望沈意疏xi可以好好生活。怎么样，精灵大人，可以为我实现吗？”
    顺利消化掉这句话后，沈意疏犹疑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正如你所说，太贪心是会受惩罚的。”他笑着引用了她的话，“所以我把今年的愿望许给你，按时吃饭、认真工作，最重要的一点，好好活。”
    隐隐感觉到鼻头有些发酸，沈意疏连忙低下头去：“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一定会实现的。”
    郑泽运把她揽进怀里：“如果因为感动想落泪的话，也是完全可以的，大人。”
    “我才没有！”性格中的傲娇与要强齐齐探出头，帮沈意疏把流泪的冲动给憋了回去，似乎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做到这事，她只好提前透露了一个本来当作惊喜的消息给他，“我确定上红白了。”
    “真的？”
    “日本经纪人前两天告诉我的，14号就会出出演嘉宾名单，我想当惊喜来着。”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郑泽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不过是你自己还是组合？”
    “我自己，和LiSA一起在鬼灭组曲环节登场。”
    “果然还是因为鬼灭，那我预测得很准嘛。”
    “你知道的，我们队里没有日本人，在NHK那边就被审查会卡了。”提到这个沈意疏还有些忿忿不平，“Twice今年会继续上；IZONE要不是出了造假风波，大概率也能依托4846系的背景出演；只有我们，明明有一首大热曲目却还是未能成行。”
    郑泽运轻拍沈意疏的背，宽慰道：“没关系，带着成员们的份一起努力就好了，我相信她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充满了斗志。”沈意疏说，“所以哥完全不用担心，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都会认真对待的，遇到事情我一定打电……诶，你要上班，那还是发消息吧。”
    “好，都可以。”
    14号，红白歌会出演歌手的记者发布会在东京涩谷的NHK电视台举行。改换年号后的令和初次，同时也迎来了创立后的七十周年纪念，本届红白歌会具有十分特别的意义，而首次出演的歌手则更加受人瞩目。
    其中白组有5组初登场歌手，红组有4组，分别是日向坂46、Foorin（米津玄师担任制作人的组合）、LiSA以及Euphy。后两人不用多说，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大热动漫《鬼灭之刃》，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一些质疑的声音出现。
    被蓝堂薰告知今年会出演红白后，沈意疏已经能想到完整名单出来后外界会怎么议论她了。靠一首只播放了5集的ed登上日本春晚的舞台难免让人错愕，觉得德不配位，但是《憧れの背中》的配信表现亮眼，即便做不到全民“红莲华”热，却也不能否认这首歌当下的确热度惊人。再说了，她年初发行的《I beg you》传唱度可不输这首鬼灭ed，传唱度奇高，并且月初已经达成了白金唱片认证，综合今年的成绩看，她上红白没有半点儿问题。
    你们日本人应该质疑的明明是，从去年火到今年的《鏡さん》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红白舞台上，噢，你们抗韩，那算了。
    粉丝内部却意外地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撕起来，原因是所有人一致认为沈意疏上红白唱的是鬼灭那首片尾而不是fate剧场版主题歌，这样一来就说明她只是抱到现象级动漫大腿才能上的，本人还不足以越过组合去，简单说就是唯四或者各家唯粉都不患寡而患不均。
    组合有hit曲，但没上红白，可以；Euphy唱了鬼灭ed，搭上动漫东风上红白，可以；Euphy唱了别的歌（不管是iby还是什么原创单），靠自身人气上红白，不行。
    总而言之，没人愿意承认沈意疏离了团单干还能干得很不错（虽然事实上可能也确实不错），本来环球想捧她的心思就日/韩圈路人皆知，要是真有一天她决定跑路那还得了？
    紫吹（冷笑）：呵，这个时候又承认我姐是top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相当振奋粉圈的好消息，四代女团首个单人出演红白歌会，也是历代Kpop女团中唯一一人，团粉唯粉都乐疯了，俨然如过年一般，一时之间个超团超全是转发抽奖的庆祝微博，微博内外都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沈意疏远不远：带话题#沈意疏出演红白歌会#转发此条微博，12月31号不限属性随机抽五个姐妹送一瓶CPB钻光粉霜，色号自选。
    @雾都人民真蒸汽：带话题再夸夸sys，20号从转发里抽一个256g紫色iPhone11，会视奸主页，嘴过毛人的不抽。
    @sys不发迷你二不改id：带话题转发，月底开十个648送你氪游戏，仅限紫吹和团粉，抽到的人需上迷你一购买记录，运回不运回皆可。
    @我与论文不共戴天：不带话题，转发就行，等我写完论文抽一个人代写申请文书，最好是英国的哈，因为我只熟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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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树保护协会会长：那我抽一个人送F大中文系研究生专业课笔记电子版好了，现当代文学专业，我自己看书总结的，初试成绩可以进我主页搜初试看。
    ……
    筹备专辑、等待回归的日子里，有好消息也有不好的消息，11月24日，具荷拉在家中自杀身亡，一个月前才因为崔雪莉自杀而震动的Kpop又蒙上了厚厚一层阴云。
    尽管不在同一家公司，但沈意疏还是抽空和朴秀荣代表组合前去吊唁。Kara曾是红极一时的女子组合，没想到如今竟也天人永隔，而联想到具荷拉遭遇渣男前任暴力对待并以两人性/爱视频勒索的经历，实在不胜唏嘘。
    回程的路上，沈意疏上网看见龙俊亨修改ins简介为具荷拉祈福的新闻，心情更复杂了。
    “哎，要是他们俩能走到最后就好了。”朴秀荣感到惋惜，“以前也是真心相爱过的吧。”
    “都是艺人，想要长久维持一段关系太难了，能留下一段美好回忆就是很棒的结局了。”沈意疏说。
    “但姐姐你和Leo前辈交往有……”朴秀荣伸出手指数了一下，“三年了吧？”
    “这期间也分手了快一年啊。”
    “那也是两年！”
    “你怎么能只看到个例呢？”
    “诶，我这不是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吗？”忙内如是说，“前辈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可把握住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如果有结婚的那一天一定让你做伴娘。”
    “我还要唱祝歌！”
    “嗯嗯嗯行行行就算是Wendy姐要唱我也不让。”
    一转眼就到了12月，随着这一年进入最后的倒计时，Red Velvet特别专辑The Reve Festival Day3也正式拉开了预告的大幕。
    Day3的服化道有别于前两张专辑，走的是低调内敛的优雅风，不过看那既有惊魂记色彩、又肖似鬼新娘的预告图，说是希区柯克式惊悚电影风，也没多大问题。
    自己的单人预告出来之后，沈意疏转手便发给了郑泽运。他12月2号正式去城东区厅报道了，社会服务役的工作没想象中那么难，朝九晚六准点上下班，比爱豆活动期间作息规律多了，两个人干脆固定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联系。
    当初写词Kenzie说宗教味太浓，但轮到沈意疏拍预告时，背景却放在了教堂里。她穿着黑裙头披白纱侧身而坐，光线落在身前，教堂壁画与崇高的圣母像统统陷入了身后的阴暗与静默中，她斜斜地睨了一眼镜头，就像是在嘲讽光明中的人们。
    “你们这次是要做什么概念？”郑泽运看完立刻在电脑里搜索沈意疏的名字，这张黑裙白纱图在27寸的大屏上一点一点加载出来时，视觉冲击力更强了，他点点鼠标，设置为壁纸，“上次是逃出失乐园，延续Day2的话，堕落天使吗？或者光明的陷落之类的。”
    “太宗教了，不合适不合适。”沈意疏解释道，“这次做了只有我们才能做得出的东西，我个人很喜欢，为了保持惊喜就先不剧透了，哥好好期待吧。”
    沈意疏说不剧透果然就真的没剧透，托了言出必行的女朋友的福，23号这天下午，郑泽运早早地就开始期待了。好不容易等到六点下班，他找了个还有些东西需要处理的借口，委婉回拒其他人去喝一杯的聚餐邀请，在浏览器中进入YouTube首页，Red Velvet的新歌mv已经出了，鼠标移上去，他正欲点开——
    “hiong，你在看《Psycho》的mv吗？原来你也喜欢我们RV？”
    一个同期突然冒出来，郑泽运吓得险些点错。虽然是同期没错，但这位实际上才只有20岁，单眼视力受损严重无法服现役，因而也是以社会服务役入伍的，但性格很好，整个厅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我们？”捕捉到这个关键定语，郑泽运表示了疑问，男生随即亮出了自己的手机——透明手机壳里夹着一张沈意疏的小卡。
    郑泽运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呀对呀，我很喜欢莱德贝贝！”
    “本命Euphy？”
    “马甲（没错）！”
    哈，果然。
    既然提到爱豆打开了话匣，男生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全队都很喜欢啦，不过最喜欢的还是Euphy，我的理想型就是这种又美又酷的年上大姐姐……”
    可惜，你的理想型不但不喜欢年下，还有了男朋友，那就是我。郑泽运在心里为这位男粉默默点上一排蜡烛。
    “既然哥也要看，那我们就一起吧！要不是哥是艺人服役期间不方便露脸，我们俩还能一起做个粉丝reaction发YouTube。”
    话说到这份上，郑泽运也没法拒绝，只得分给他一只耳机。
    看完mv，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她说只有她们能做出来了。
    像《Psycho》这样诡异阴森却又甜美诱惑的歌，给除了Red Velvet之外的女团唱都没有那个味道，Twice不行，Blackpink更不行。
    这么想着，郑泽运打开kakao给沈意疏发去了mv观后感：
    “确实是只有Red Velvet能做的歌。”
    “完全在期待值之上。”
    大家都这么想，于是《Psycho》拿到了今年女团曲最好的音源成绩：多榜空1，melon空破，首日收听89万，迅速达成apk，并拿下了12月的音源月冠。如果今年的回归三部曲是一场专属于Red Velvet的音乐庆典，那么《Psycho》无疑为这场庆典举行了非常完美的闭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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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的年末总是不太平，今年就剩下几天时间了，《Psycho》的好成绩加上沈意疏的红白，她们似乎终于能圆满结束这一年了。
    周一专辑上线，周三就是SBS的年末歌谣祭，主打歌为了视觉效果自然是要事前录制的，但舞台上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有一滩水，沈意疏哪怕穿着只有三四公分的粗跟玛丽珍鞋也依旧跳得小心翼翼，唯恐打滑摔倒，第一遍录制结束后经纪人通知了staff，安排清洁人员拖干后才继续第二遍录制。
    “SBS这个管理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啊。”第二遍的效果就很完美了，所以RV早早结束录制工作回休息室，在路上姜涩琪小声说起刚才的事。除了顾忌沈意疏的膝伤cody没给她准备细跟鞋，其他人都是细高跟，理由是搭配衣服好看，厚底粗跟一看就很笨重，没有那种脆弱轻盈的破碎感。
    “娜琏跟我说她们提前录制的时候感觉到了舞台在晃动。”沈意疏没说什么，但不安的表情也表示了对SBS的疑问。
    裴珠泫叮嘱道：“大家晚上上台时都走慢点，安全最重要，Wendy待会儿彩排时也多注意一下。”孙承欢在SBS歌谣大战上会演唱《阿拉丁》主题曲，晚些时候还要去彩排。
    “嗯，我知道。”孙承欢扬起笑脸，点点头。
    但到了中午她们没有在休息室迎接到彩排归来的主唱，而是孙承欢摔下高台的噩耗。
    陷入混乱的众人随即坐上保姆车去了医院，检查结果直到晚上才出来：右边盆骨与手腕骨折，右边颧骨骨裂，全身多处挫伤，恢复需要数月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四个人都感觉眼前一黑，几乎靠互相扶着才能站得住，仿佛因为悲伤过度已经流干了眼泪。这个冬天的夜晚太可怕了，也太冷了。
    第255章 山雨来【2020】
    感情从来都是有亲疏远近的，两位艺人前辈的去世让人心情低落了好一阵，而孙承欢的意外摔伤直接导致队内情绪崩盘，原定的组合行程一律取消，28号的KBS歌谣大战和31号的MBC歌谣大战只留下了与其他爱豆合作的特别舞台。沈意疏没有合作，但是要表演《Eclipse》，SBS的已经取消了，现在就是在讨论要不要取消剩下两个年末舞台。队友重伤只能躺在病床上，这种时候还必须强打精神去演出，委实是在为难人了。
    “没关系，我可以做。”沈意疏勉强牵起嘴唇笑笑，这两天因为担忧孙承欢吃不好睡不好，化了妆都盖不住苍白的面色，“Wendy姐为了这次回归准备了很多，肯定也不希望看见我们放弃舞台。我没有别的演出，加上红白也就三个舞台，哥放心，我会带着大家的份一起努力。”
    见沈意疏自己坚持，经纪人也没多说，只拍拍她的肩膀为她加油打气。
    但在这件事情中，比起SBS工作人员的失职，电视台在事故发生后表现出的傲慢更让人愤恨。轻飘飘的一则迟来的道歉文，还只是面向观众与粉丝，对真正的伤者没有一句对不起。电视台与经纪公司的博弈中从来都是前者更强势，这次也不例外，即便是S.M，除了言语上的谴责，依然无法真正做什么。
    沈意疏和郑泽运打电话说起孙承欢的最新情况时，表示了深深的无奈，S.M不让她们在sns上公开发表对电视台的不满，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全权交给公司去负责。好吧，管理层都发话了，她们这些小小的艺人哪里能不服从？
    “公众人物就是会受到很多限制，尤其你们还是女生。”
    “如果我更红一点、我们更红一点就好了，像少时前辈那样还会被轻……”
    “意疏，你不能这么想。”他遽然打断，“即便是微小的普通人，也应当被正视。如果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的话，那么普通人在被践踏的瞬间是不是就该主动去死？”
    “我、我没有……”意识到了话语中的不妥之处，沈意疏试图解释，脑子却好像化作了浆糊，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在指责你。”郑泽运解释说，他那轻柔平稳的语气渐渐安抚了沈意疏躁动的心，“遇到了事情别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件事就是SBS的不对，既没有将防护警示措施做到位害得Wendy xi受伤，又没有在事后拿出一个妥当的解决方案真心表示歉意。就算那天摔下来的是IU，SBS大概还是这么个态度。面对一向强势的电视台，应该是经纪公司联合起来施压，艺人的力量太微小了。你如果现在因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难过的话，那就好好准备演出，等Wendy xi康复后看到你的舞台，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沈意疏听罢，艰难地长舒一口气，感觉到这几日来淤积在胸口的郁闷与焦躁都消散了：“哥说得对，我应该抓紧时间练习，等我从日本回来我们再见面。”
    S.M本来顾虑到沈意疏可能状态不太好，KBS和MBC的演出都安排成预录，对口型就行，留着精力上红白，但沈意疏摇头拒绝了，坚持唱live，并且用了手麦，在今年的KBS歌谣大战中贡献了一场很经典的前辈教做人舞台。音准到位，高音清亮华美，舞蹈力度还一点没减，最后的ending因为左眼美瞳有些滑片而流下了一滴眼泪，意外成为今年年末的出圈名场面。
    台下的某后辈男团成员A海狗式鼓掌：“啊！我被那滴泪击中了。”
    成员B：“冷静点，你口水要流下来了。”
    成员C：“你觉不觉得尤菲前辈好像乌云背后的月亮？那滴眼泪实在是神来之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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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员D：“怎么说？”
    成员A：“美得皎洁又忧郁，那一定是为Wendy前辈而流的吧？”
    成员E：“？妈妈，我嗑到了！”
    29号录制完MBC的《Eclipse》舞台，30号沈意疏动身飞往日本，在飞机上还遇到了Twice一行。林娜琏询问了孙承欢的情况，然后说到明晚的演出：“你就站桩唱歌吗？”
    “就算不唱《憧れの背中》，《I beg you》也没有给我跳舞的余地啊。”沈意疏笑道，“你们呢，今年表演什么？”
    “《TT》加《Fancy》。”林娜琏撇了撇嘴，说。
    “有了一首hit，就得一直唱hit。”都快2020了，年末还是要唱16年的歌，而且今年的两次回归明显看得出Twice转型的决心，三不五时就要被《TT》打回原形，沈意疏怜爱了，本来林娜琏的真实性格就不像外表那么甜。
    林娜琏“幽怨”地盯了沈意疏一眼，察觉到旁边有人准备休息，便及时结束对话：“虽然你是第一次出演红白，但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得很好，加油，我等着看Euphy sama的表演。”
    沈意疏扶额：这么中二的外号可别在外面喊啊！
    为了沈意疏的红白歌会初登场，环球斥巨资购置了演出服装，洒金西阵织布料做成羽织外套，还有精致的水波纹刺绣，内搭是几千刀的吊带纱裙，配饰是水晶项链和炭治郎同款耳坠，这个日西结合风居然一点都不违和，造型师可真厉害。
    唯一的烦恼就是这种白人设计的高定仙裙总是把尺码做得很小，瘦骨嶙峋的模特才能钻进去，沈意疏又要从早上开始就禁食，靠仙气和露水挺过一天。
    她难过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次日彩排时沈意疏在后台见到了织部里沙，不仅得到一个热情的拥抱，还收获了派对邀约。
    “Party？”
    “对，我的结婚party。”织部里沙回答道，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明亮的笑容，“我和我的男朋友下个月入籍，但是暂时不准备办婚礼，就想邀请一些圈内的朋友聚一聚，Euphy桑有时间的话，也来玩吧。”
    “哇，恭喜！”沈意疏问明日期，答应她要是没有行程一定会去的。
    忍饥挨饿也有回报，在开始演唱前的司会采访环节，内村光良、樱井翔都夸她原来本人与歌声一样华丽，绫濑遥也调侃道站在Euphy桑旁边我好像也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沈意疏连忙道谢，说绫濑桑如果过分谦虚的话就是骄傲了。
    暖烘烘的采访后，沈意疏从司会和审查团所在的舞台一侧走到表演所用的大舞台中央，身前是立麦，身后是《I beg you》时就曾合作过的乐手，她单手握住麦克风，闭上眼等待前奏响起。
    这两年沈意疏时常会有命运不公的想法，从出道至今，每一步都像走在单薄易碎的冰层上，现在队中又有人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但人活着也许就是为了与这些磨难做斗争。我已经站在这里了，站在这个全日本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舞台上，但我还会往前走，带领着我的队伍一起，疾病也好、伤痛也罢，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能阻挡我继续前行。
    这首《憧れの背中》，不仅是写给白虎队、写给炭治郎，同样也写给我自己，把眼泪留在过往，我会比谁都更勇敢、也更坚定地踏上我想要的未来。
    1月2日，第70届红白歌会歌手个人收视率出炉，第五名：Euphy-憧れの背中，39.3%。
    新年的欢乐气氛因为成员受伤被冲散了许多，1月本来有打歌和颁奖典礼的行程，但S.M全部取消了，日本的2020计划表也被打乱，照孙承欢的伤势来看，至少今年上半年之前Red Velvet都无法以完整体活动。
    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是，就算没有打歌，《Psycho》依旧靠强势的音源和销量拿到了十个一位，成为了接下来一年里的音源榜单钉子户。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孙承欢在伤病中托父母代为转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还表示会尽快康复，力争早日回归。
    但这个新年似乎注定不太平，某天沈意疏看国内新闻时发现江城爆发了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情况相当严重，已经到了要封城的地步。她立刻打了电话回去，两位饲养员难得同时在家，得知家中情况还算稳定后她暂且放下了心，反倒是母上大人叮嘱她多囤一些防御物资在家中，指不定过几天就轮到首尔的卫生系统瘫痪了。
    沈意疏：“不……不至于吧？”
    沈母冷笑一声：“我在欧美念过书、也访过学，前前后后加起来小十年，我能不知道国外是个什么鬼样子？自由主义泛滥、反智与精英主义并存，觉得政府要求戴口罩居家隔离都是在害他们。*隔离，人权没了；不隔离，人全没了。隔离，I see you；不隔离，ICU。你可别跟着那些外国人学，是中国人就把口罩给我戴好！”
    “行行行，我知道了，这就出门买口罩。”
    沈意疏挂断电话，立刻上G市场下单一千个口罩，还去楼下的药店买了酒精、消毒液、洗手液等物品，在组合聊天室里叮嘱成员们注意防疫，听妈妈的话准没错！
    这天下班回家，郑泽运输入密码开门，刚进玄关就听见一句制止由远及近传过来：“你先别进屋！”
    “怎、怎么了？”他被沈意疏那个架势吓到，戴着口罩墨镜，从脖子到脚踝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说是在拍《生化危机》也不为过。
    沈意疏没回话，隔着一只手的距离给郑泽运来了一个酒精喷雾至尊spa，仿佛他是一个有毒生物，必须要扼杀在萌芽阶段。
    --

 第461页

    “你把门关上，然后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郑泽运：？？！
    “别想歪了。”沈意疏把一瓶免洗洗手液和睡衣递过去，“防疫需要，先去洗个澡吧，我待会儿把换洗衣服放门口。”
    “防什么疫？”郑泽运不明就里，但还是照指示做了。进行了多项消毒程序后，他感觉自己就像无菌舱里的新生儿，洁净得不能再洁净了。
    认真听完沈意疏的讲述，知道中国现在正被这种新型冠状病毒搞得焦头烂额，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怕眼下韩国还没有相关的确诊病例报道，但照这个传播速度以及中韩的地理位置，谁能说不会明天就爆出来呢？
    “我会提醒大家一起防疫的。”
    “嗯……哥在给成员家人发消息吗？”沈意疏见郑泽运拿出了手机打字，以为他是在通知亲友近期外出要注意安全。
    “不是，发微博。”他把屏幕转过来，确实是微博的发文页面，还是打的中文，“我的词汇文法有没有问题？”
    沈意疏凑上去定睛一看，居然是VIXX官博的账号，而且这个措辞还挺准确，个别词不大常用显得书面了一点，不过也侧面说明是本人发的，其他都没问题。
    “你的中文已经这么好了？”沈意疏震惊，“完全没问题，哥可以点击发送了。”
    郑泽运反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已经过了HSK6级？”
    “额……这个……”
    “哈。”算了，不能和她计较，她那时不知道很正常，“我去年，不，已经是前年了，快年末那阵去考了试，1月份出的成绩，然后发微博向中国的粉丝们汇报了这件事。”
    啊这，去年1月她在干什么，噢，在日本。沈意疏眼珠一转，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勉强当应援棒用：“语言天才郑泽运！中文能手郑雷欧！”
    郑泽运面无表情：“谢谢（中）。”
    “诶，但是……我昨天也用官博的号发了让粉丝们注意安全和防疫的微博。”沈意疏想起来这茬，但应该不会让人通过这个把他俩联想到一起……吧？
    “我已经发出去了。”郑泽运说，把屏幕又亮给沈意疏看，发都发了，那就这样吧，删了反而会引起粉丝的疑惑。
    “对了，我明天要去东京参加LiSA和她老公的结婚party，后天中午回首尔。哥这周六有安排吗，没有的话就陪我去复诊吧。”
    “好。”他一口答应，“玩得开心点，也注意安全，回来我陪你过生日。”
    第256章 定风波
    有了饲养员的嘱咐在前，沈意疏这次去日本一路上都在注意防疫，顺便也向蓝堂薰等人做了宣传，希望他们都能听进去吧。
    21号的时候织部里沙在ins上宣布了同声优铃木达央的入籍消息，沈意疏点赞并留言祝福。织部里沙是有名的二次元燃系歌姬，唱了不少动漫神曲，老公则是动漫声优，勉强也算是同行了，相处起来想必不会缺乏共同话题。
    聚会地点定在东京都内某家居酒屋，沈意疏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她虽不认识，但认出她的人却不少，当即都冲着她挥手示意，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婉拒掉，沈意疏摘下口罩，穿过热闹的人群，找到party女主角，她旁边这位应该就是男主角了，把早早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两位新人：“祝愿LiSA桑和铃木桑新婚快乐，一定要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
    见来人正是眼下正当红的Euphy，铃木达央的眼神一下就亮了，飞快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物，并用略带不满的口吻质问妻子：“LiSA，你怎么没告诉我Euphy桑也会来？”
    “我记得我应该是说……啊，抱歉。”织部里沙也不多为自己辩解，收敛笑意，直接向铃木达央说了对不起。
    这个样子的织部里沙让沈意疏感不大舒服，怎么说两个人里妻子才是事业上更成功的那位，却还是要在外边看丈夫眼色，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不方便多嘴，于是接着介绍早早准备好的贺礼：“这里面是用中国的蜀锦制成的床单与枕套，还有一盒凤凰单丛，虽然不清楚两位有没有品茗的爱好，但是在中国有很多人喜欢这种茶的香气，也不妨试试看。”
    尽管对丝绸和茶叶都没有研究，但听名字再看包装就能猜到要价不菲，织部里沙连忙摆手，打算把礼物还给沈意疏，但铃木达央却把提手紧紧握住，完全没有想退还的意思。
    “铃木桑收下就好了，我就怕LiSA不收，总不能让我带来日本还背回去吧，哪有这样的事？”沈意疏笑着说，让好友不至于太尴尬。
    “这……真的太贵重了。”织部里沙还是很犹豫，但沈意疏坚持，她也只好收下。
    回来后同郑泽运讲起这天的事，沈意疏直说了自己的不看好：“《红莲华》大爆，LiSA却在事业上升期结了婚，背地里议论别人虽然不好，但我不觉得铃木桑会成为她的坚实力量。”
    “这个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可是看LiSA接受别人祝福时笑得那么开心，这段感情一定也给了她很多正向的东西，希望她能真正幸福吧，也不枉我特地准备的礼物。”
    “对了，”沈意疏停下脚步，“我的生日礼物呢？我去东京之前哥不是说等我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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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确定要在这儿？”郑泽运回头看了眼心理诊所的大门，今天周六，又是25号，正好陪她复诊和过生日一块儿了，“我放在车上的，吃饭的时候再给你吧。”
    “那我能提前知道是什么吗？”
    “不能，拒绝剧透。”
    “欧——巴——”
    “撒娇也不行，沈意疏xi。”
    在工作室熬到半夜写完曲子，还开了个修仙党独享版直播，沈意疏倒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要不是队长的夺命连环call，她大概要晚上才能醒。
    “喂，你好……噢，珠泫姐怎么了？”沈意疏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开，她好像确实睡太久了，刚刚摸手机时稍微动了动，腰和背就好痛。
    裴珠泫的语气很急：“意疏，你现在在哪儿？别睡了，快起床来公司，从后门进，你和前辈被D社爆了。”
    爆了是什么意思，沈意疏还迷糊着，突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她猛地坐起来，一下子精神了：“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小时前，是你去复诊那天被拍的，Dispatch这回大概是铁了心要业绩，根本没和公司通过气。”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来。”
    一个月之前的元旦，金希澈和平井桃被爆出了正在交往的消息，这俩早就有过恋爱传闻，再加上并非出自Dispatch之手，因此不少网友一边嫌弃这对的咖位不够开年cp，一边diss D社记者工作不认真。D社有苦说不出，原本想爆的演员情侣花了钱，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jpg
    于是这一回拍到沈意疏约会整个D社就没想过要和S.M通气，开玩笑，顶级女团的top成员，本月kpi直接拉满，当然是冲业绩最要紧。
    在出租车上沈意疏看完了Dispatch的这则新闻，确实是25号那天的图，从下午去诊所复诊、在外吃晚饭到开车回家都拍到了2shot，还有视频。不过这位记者眼神也真是好，他俩都戴着口罩，她还戴了帽子围巾，裹得像个粽子，他还能认出来，作为狗仔的业务能力真是没话说。
    出乎意料地，沈意疏并没有感到慌乱，她早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能落地了。
    是的，我正在享受甜蜜的恋爱，并且不对这件事感到抱歉。
    到达公司会议室时，该来的人已经都到了，裴珠泫冲她招手，沈意疏便走过去挨着队长坐下。裴珠泫看起来十分担心，沈意疏一坐下就拉住她的手，说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决定的。
    “谢谢。”沈意疏也小声说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会议就可以开始了。”说话的是艺人主管，他转而面向沈意疏，“Euphy，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都到这份上了，还能否认不成？以上想法经由美化后说出口就是：“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
    “被拍到了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个人和组合现在都没有活动，对方也在服役中，冷处理一阵，等风头过去就好了。”李秀满开口说道，脸上还笑呵呵的，沈意疏稍显意外，她还记得当初两次被他敲打时的情景，没有人能好处占尽这句话还言犹在耳。
    金英敏的脸色也没有很难看，大概是觉得她终于摆出来一个明晃晃的弱点，以后在与公司的博弈中少了几分优势，总算可以好管教一些了。
    “被拍到了去复诊，生病的事我也会一起交代。”沈意疏深思片刻，做出一个决定，“想要掩盖一件事，就要爆出一件更大的事，我写好回应会先交给公司把关。”
    裴珠泫迅速领会到沈意疏的意思，惊讶得声音发颤：“你……”
    “姐姐不要担心，能说出来就代表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沈意疏反手拍拍裴珠泫的手背，“都消化了，那些伤口。”
    早先就聊到过曝光后的应对问题，因此两个人现在的心情都还不错，在聊天中互相交换了手写信图片，沈意疏发的是中文版，韩语的正在抄。郑泽运看完说难不成你还要用日语发文，沈意疏矢口否认那怎么可能就算社长同意我的手也不同意光是抄这两份手写信我看我待会儿就得贴个膏药。
    贴膏药自然是夸张说法，不过沈意疏的确是洋洋洒洒写了很多，知道她还在抄，郑泽运便先去官咖和ins发文了，他先回应，多少也能为她分担一点儿压力。
    【To我的星光、我的缪斯们：
    晚上好，我是Leo、郑泽运。
    2月的第一天就让大家听见如此冲击的消息，这一切虽非我本愿，可毕竟是因我而起，还是要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抱歉，没能让你们从我口中得知这件事，因为胆怯与克制的心情而无法坦然向大家说出正在享受恋爱的话，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应该去面对，我会勇敢承担起我的责任，对大家、也对那一位。
    那一位的名字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们经过了漫长的考量后才选择走到一起，并一直怀着真诚谨慎的心在相处。请大家相信我们对舞台的热爱与执著，不会出现因为私事耽误工作的情况。
    作为VIXX的一员出道至今已是第八年，不会忘记是大家的喜爱与支持才有了如今的我，我与星光之间的纽带是绝对不会轻易斩断的。活动期间也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我获得的东西太多了，比起感谢，更感到抱歉。在服役分别的时间里，我会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做出更好的歌曲来报答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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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向一直守护我、一直比我自己还要更爱我的星光们，再一次郑重表示抱歉与感激。】
    一个小时后，Red Velvet官咖与沈意疏个人ins同步上传了手写信。
    【因我而堂皇不安一下午的luvie们，我是沈意疏。
    没有想过会以这种形式与大家交流，这或许是一封很长的信，因为有太多想说的了，但是最重要的放在最前面：对不起，本该由我亲自告知的事情被他人抢先说出来了。
    是的，我与报道中的那一位正在交往中，并且是以十分严肃的态度对待这段关系。令某一个人特别开心的话，取而代之的是大多数人的失落，但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鼓励与喜爱，我们才能站到这里，因此一直以来，我们都低调而克制地相处着，只是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让luvie们受到了惊吓，对此我除了抱歉没有别的话可说。如果我能早早对大家坦诚，是不是就能降低一些冲击呢？
    此外，也正如新闻报道所言，我在上个月25号去了心理诊所复诊，可能luvie们也知道，事实上，我在2016年4月就确诊了抑郁症，这几年一直处于与疾病作斗争的状态。没有说出来是害怕会让大家担心，也不想大家因我对抑郁症产生错误的认知。
    大约两年前，我勉力维持的内心平衡突然被打破，好像原本在正常运行的齿轮一个一个全都错位了。我开始质疑自己，也质疑他人：我感受到的快乐是真实的吗？我真的有令人幸福的能力吗？微笑着对我说话的人是否正忍受着痛苦？我或许是楚门或许是缸中之脑或许是囚禁在矩阵中还自以为自由的人类，我能够相信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吗？于是我轻率地倒向了另一个极端，试图与□□的疼痛为伴以谋求片刻清醒，后来努力逃出了对疼痛与鲜血的迷恋，才不至于坠落深渊。
    讲述这一切不是为了令大家担忧，也不是想要博取眼泪，是希望能解答一些疑问。相反，这两年里我深切感受到了与luvie的紧密连接，是大家抓住了我并把我拉回来，没有luvie我就无法继续唱歌，更不能直视我内心的弱点。在一次又一次的活动中，是大家的热烈应援让我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耻和惭愧，最终决心一定要重新站起来，竭尽全力去回报大家的爱意。
    真心谢谢luvie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往后也希望能与大家风雨共渡。
    再次感谢。】
    [Dispatch独家，RV Euphy与VIXX Leo甜蜜恋爱中]
    好家伙，d社终于支棱起来了，不仅有2shot照片还有视频，之前谁在说kpop无聊想吃恋爱瓜的，菩萨请保佑我考研顺利上岸?
    [微博链接]
    1l：？
    2l：？？？
    3l：？？？！！
    4l：傻帽怎么又是你啊，上个月金希澈，这个月沈意疏，你能不能反思一下
    5l：可能是想把世纪佳缘从方块那儿抢回来（bushi
    6l：买定离手，下个月1号会是哪个帽人
    7l：时间是上个月25日晚上，新闻里说是一起去复诊还庆祝了生日，sys生日不是1.26吗我记得
    8l：以前直播里说过出道之后就提前一天庆贺生日了，26号那天如果没有行程的话就想待在家休息
    10l：男方是谁，看起来个子还挺高的
    12l：vixx主唱leo，本名郑泽运，出了名的长腿hot body，会不会有人来问我vixx是谁（已经是时泪了吗qaq
    13l：我晕，这怕不是俺们碧斯在论坛里热度最高的一天，而且最先拱到白菜的居然是老父亲，郑雷欧你真了不起！
    15l：小老d这个视角和清晰度都挺牛哇，男方主动喂吃的我怎么觉得好甜，kswl kswl
    17l：等一下，214那个Ravi是不是也是VIXX的
    18l：回复楼上，是的，而且和Leo组过小分队VIXX LR，两张专的歌都挺好听
    19l：beautiful liar yyds！
    20l：不过这俩有啥交集吗，怎么好上的啊，我一直默认沈树是没有恋爱细胞的铁血奋斗批
    22l：呜呜呜茶树，我命运般的茶树，从今天开始be了
    24l：rnm退钱！！！！！！！！！
    25l：aespa收留心碎紫吹！flora收留心碎紫吹！
    27l：两个师妹团和红毛的风格完全不同，更别说sys自己了，紫吹要跑也不会跑到师妹那里去的
    28l：事实证明，忙，也不妨碍谈恋爱，爱豆就要谈恋爱！
    31l：d社说下午去了心理诊所，所以紫人是真的有抑郁症吧
    32l：那个直播之后在毛粉里应该都人尽皆知了吧
    35l：狗公司压榨打工人实锤，去年耳疾刚好就一直在工作，上半年每个月都在发歌，下半年日韩接连回归，傻帽环球都死了[点蜡][点蜡][点蜡]
    36l：啧啧啧，万万没想到前两回恋爱乌龙后，毛里还是沈树先爆了恋爱
    37l：红毛这下可怎么办啊，虽然出道五年了但势头一直很好，桃浦恋爱不得狠狠掉一层血
    38l：反正怜爱勤勤恳恳打工的队友了
    39l：男方是年上还是年下，不了解，有粉丝科普吗
    42l：年上，90年的，五岁年龄差
    44l：把沈意疏唯爱年上打在公屏上
    47l：这姐这些年来传过的绯闻基本没有年下吧
    50l：去搜了一下，男方各方面都可以对号入座沈意疏的理想型，宽肩个高有共同话题的年上男，沈姐果真初心不改
    53l：傻帽水母怎么还不回应，我就算死心也得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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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l：不是，这个2shot和喂食视频已经很露骨了吧，不承认难道等着被嘲？
    58l：和昌珉那回就没承认啊
    59l：昌珉也没上手喂吃的啊，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认那纯属自欺欺人
    66l：家人们！回应了！[截图][截图]
    70l：真是难得看到水母有反应这么快的时候[点烟]
    72l：黄世俊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份认爱通稿？
    75l：“两位确实正在交往中，希望媒体能避免进行揣测性报道”，说实话，大金钟之后我已经对爱豆要求很低了，不要官宣时还带上孩子就行
    79l：麻了，刚上红白，这才过了一个月就爆出恋爱，霓虹市场不想要了是不是？sys你就那么爱他吗，去哪儿都要男朋友陪着，为什么不谨慎一点，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事业心，都是假的
    81l：讲道理，看图还是很小心的吧，墨镜口罩围巾一应俱全，说不定是dispatch一直在跟拍呢
    82l：夸夸小情侣的防疫措施，除了吃饭都戴着口罩
    84l：说到防疫，上个月好像红毛碧斯官博都发了让粉丝注意安全为江城祈福的微博
    87l：[链接][链接]发文时间就相差一天，而且都是本人发的
    88l：？我好像嗑到了
    93l：姐夫这个用词这个语法都还挺标准，发之前484让沈姐把关了
    95l：冷知识，leo去年1月就考过了hsk6级，后面在微博上就一直用中文和粉丝交流，也发过中文歌cover
    96l：笑死，男方是为了学中文才和sys恋爱的吗
    97l：万一是学会了才追到的呢
    98l：whatever，姐夫这波属实有心了，本江城人谢谢姐夫，祝姐夫和姐长长久久
    99l：这么快就叫上姐夫了吗？
    100l：本路好还蛮开心的，年龄差不大，外形也般配，以前看碧斯团综能感觉得出来雷欧性格很好，祝福！
    101：我也觉得还ok啦，男方除了没那么红其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不过本来比sys红的男爱豆也没几个），sys去日本活动之后我天天都在担心会不会哪天就爆出来和滚人恋爱了，还好，姐没那么不挑！
    ……
    [速报，本人回应了！]
    两个人的手写信都po出来了，沈树发了中韩两版，leo只发了韩语，我放一下沈树原文和leo站子的翻译
    [截图][截图]
    1l：姐夫蛮真诚的诶
    3l：我也觉得
    4l：本来男方那边的粉丝就不会有什么意见吧，那可是沈尤菲
    5l：倒也不必这么说哈，我哥出道后兢兢业业工作了七年多一直没传过绯闻，服役后才爆出恋爱，看上去也是在认真交往，粉丝当然会为他感到高兴，并不单纯是因为他追到了sys
    7l：沈树的字好漂亮，写了好多啊，不是吧，她的病这么严重吗？？？
    8l：我没理解错的话，她是不是在说自己自can？
    11l：两年前，那不就是渣男时期吗
    14l：沈意疏自残？？？？？！
    18l：妈诶，我记得渣男时期论坛里很多人都在开帖狙她划水吧，竟然是因为生病了
    23l：而且从16年4月就……
    25l：好难过啊，都那么痛苦了却从来没表露过一丝一毫
    29l：要不是直播翻车粉丝还不知道
    33l：沈姐真的，瑞思拜
    37l：抑郁症患者却从来没有缺席一次组合回归，出道这么久只是因为耳疾暂停过年末活动，去年更是全年无休，我觉得做到这份上就算谈恋爱也没什么可嘴的了
    40l：隔壁帖把沈树踩得一文不值就离谱，出道五年就只有两个不算绯闻的绯闻，现在真的恋爱又怎么了
    44l：不敢想象耳疾在日本住院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如果恋爱是在那之前就好了，至少还能有个可以倾诉的人
    48l：呜呜呜宝贝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了，恋爱谈就谈吧，妈妈不在意！
    55l：我要笑死了，傻帽回应后我首页的互关紫吹立刻宣布脱粉去海鲜市场挂周边，刚刚把那条删了，爆哭，说这辈子都不会跑路
    61l：不得不说这篇文真的有点东西，卖了惨又虐了粉，比起生命健康来，恋爱当然不算什么，牛哇牛哇
    66l：沈姐果真文化人，我百度后才懂了缸中之脑这个典故
    69l：本来以为恋爱会让她大掉血，但现在看来似乎……稳住了？
    70l：稳不稳还得看下次回归的销量，不过紫吹里不少红人粉，只要傻帽和环球的资源跟得上就不怕跑粉，而且沈树的男粉不算很多吧，我记得粉丝男女比例2:8来着，2里面还有很多都是gay
    ……
    [还没谁没嗑leophy？]
    两个人的焚寂都没领，纯属路好，不过回应恋爱后我去考古了一下，不考不知道，一考吓一跳，这两人明面上的交集还不少，不过大部分是很古早的了，让我带大家来复个盘
    1.花瓣游戏
    最早可以追溯到14年，sys出道之前，Leo和lyn这首歌强推，当时音源也很不错，而且这个mv真的好带感，一句话概括就是，小裁缝Leo为了将心爱的女友Euphy永远留在身边亲手将她杀死制成了模特穿上自己为她设计的裙子，好病娇好喜欢！
    vixx tv可以看拍摄时的幕后花絮，不出意外这时应该是第一次见？这要是小说的话，那就是命运的开头了
    2.16年碧斯演唱会
    主唱line都去看了，还有合影[图片][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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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6年中秋偶运
    男子4x100接力赛，全炫茂专门cue了沈树看好哪支队伍（沈树是当天全场爱豆投票最想在终点看到的女生第一名），沈树选了碧斯，理由是其他三支组合名字都是b开头，最好笑的是碧斯不仅摔倒还掉棒，连奖牌都没捞到，反向毒奶，最为致命
    ……
    最近的就是去年day1打歌，Leo早一周回归，但毛回归时一起上了人歌的采访，跟着毛人一起学了篝火之夜的副歌动作，和沈树的这个相视一笑我不信还有看过不嗑的！[动图][视频链接]
    至于理想型对应这种比较微小的糖就懒得总结了，跟我读：真！情！侣！就！是！最！好！嗑！的！
    1l：啧啧啧这么一看认识得还挺早
    5l：人歌采访那个动图我当时看过就存了，两个人对视后一笑真的很甜，这个时候是在谈吧是在谈吧
    8l：这个帖子就是在往zcjj心上捅刀子，但是好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3l：说起来leo18年上video star时讲过自己的一段恋爱，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像沈树[链接]
    17l：卧槽卧槽，这个描述完全就是沈姐本姐，年下、性格独立、很厉害又很酷、引领我前进，完全slaaaaaaaaay
    19l：“不是非要成为很男人的男人或者很女人的女人”，我完全可以想像沈树说这话的样子
    21l：哇，那岂不是17年就谈了，中间分手后又复合，破镜重圆我爱了！
    24l：结合沈树的手写信和这个视频，感觉就是沈树病况严重后主动提了分手，姐夫明显是很遗憾不想分手的那一方
    26l：姐夫自己入伍前发官咖也说了出道第二年就患上了恐慌障碍和抑郁症诶
    30l：两个病号抱团取暖么，这是什么双向救赎文学
    37l：17年红毛演唱会沈树左手小臂缠了纱布，她说是前两天被朋友的猫抓了，Leo恰好有一只叫Caesar的暹罗猫
    42l：绝了绝了，我越来越觉得他俩很早就好上了
    45l：要真是谈了那么久，直到20年才爆出来，保密工作就做得太好了
    50l：妈妈，我嗑拉了呀！
    ……
    [大字报来了，Euphy迷你二辑预售量突破60万张！]
    【newsen】[Euphy新专辑预售仅一天就突破了60万张]将于4月13日发售的Euphy迷你2辑《Doll\'s home（玩偶之家）》预售仅开始一天就突破了60万张，已经打破了迷你1辑的初动销量。此次专辑包括主打歌《Nara》在内的6首歌组成，将在4月13日下午6时(韩国时间)在FLO、Melon、iTunes、Sportify等全球各大音源网站上公开。
    1l：救命，好红！
    2l：？！这也太牛了吧，预售一天就60万，说好的因为恋爱掉血呢
    4l：估计还没来得及掉就被那封手写信虐回来了，而且女爱豆只要美貌在江山就在，尤菲没变胖没变丑业务能力能打，姐夫也只是恋爱曝光后回应了一下，其他时间都在安静服役，赶粉因素无限趋近于0了
    7l：迷你一卖了多少啊，怎么现在女solo销量都这么牛了吗
    8l：没有都，有且仅有她一人，one and only
    10l：迷你一初动35万，年末盘点时48万，迷你二粉丝肯定要使劲草销量证明爱豆人气没降没有受到恋爱的影响，不过这也只是预售，还是要等回归了看实销
    15l：无语，zcjj咋这么有钱
    18l：疫情期间都在家上网课，有钱没处花可不就只能拿去买专辑了么，看好沈树这次初动五十万
    20l：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百万收听和百万销量都有了……
    23l：别奶了别奶了，这次的六十万是因为粉丝在上网课省了生活费可以买专，不能因为现在销量大盘都在升就觉得一百万很容易，沈树还只是女solo呢
    25l：百万销量现在就套地，百万收听这俩都没有，沈树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冲击双百万呢
    ……
    126l：2021回来告诉你们，sys迷你三辑真的初动百万了！
    第257章 【杂七杂八正文之外一年后（上）
    恋爱曝光给沈意疏带来的影响远没有想象中多，至少在人气上是这样，大多分粉丝还来不及脱粉就被一纸手写信虐了回去，就算是对恋爱最为敏感、表面大方祝福背地里立刻上煤炉挂二手周边的樱花妹/宅男，Red Velvet日本fc也没有出现大范围退会的情况。“只要尤菲桑能够健康快乐别的也都无所谓了”“在无比痛苦的时候还在意着粉丝感受的尤菲sama真是太亚撒西了”“新闻出来后我的某种幻想破灭了但我却从这封信里窥探到了一个真实的shu酱我认为这份真实比作为爱豆所要努力维系的幻想更重要”等等，fc里的整体言论风向还是比较宽容的，蓝堂薰勉强放下心，还是那句话，粉丝到底怎么想的，是真的不介意抑或心口不一，还得看下张单曲的销量。
    不过，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却比人气下滑更棘手，譬如直面成员和家人。
    刷到回应之后，沈意疏的kkt、line和微信立刻就炸了，朋友们纷纷发来信息询问她的病情真的那么严重吗，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一点都不肯说，是不是不把ta当朋友？
    “沈——意——疏——我——们——绝——交——”
    刘是我在电话那头大声怒吼，沈意疏闪避音波攻击不及，赶紧拉开了手机和耳朵的距离，一通灵魂拷问后好亲故又开始哭了起来，伤心得像个被抢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谁都不肯说，要是你没有及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不是要等着给你过逝世两周年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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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oa——”不知道是哪个成员发出了惊呼。
    “也……也不是都没说啦，泽运哥和珠泫姐都知道。”自知理亏，沈意疏也不敢怼回去，只好小心安抚着好友的情绪。
    刘是我抹掉眼泪，冷哼一声：“我想起来了，当初知道你分手后我问你缘由，你说是你厌倦了，’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责任感去爱一个人’，现在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事吧，我真同情前……算了，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无话可说，反正我只是个被你排除在可信赖圈层之外的普通朋友。”
    咬重“普通朋友”几个字的发音，也不给沈意疏说话的机会，刘是我飞快挂断电话，再打过去已经不肯接了。沈意疏苦笑着给她发去了一长串解释的话语，平心而论，换成是自己突然得知好朋友瞒着自己自残过甚至还有可能尝试自杀，同样也很难不生气伤心。
    刚给刘是我解释完毕，组合聊天室又疯狂冒出消息提示。这件事在队里除了裴珠泫就没人知道，沈意疏本来也不是疤痕体质，再加上那两月的所有活动经纪人都叮嘱了cody给她安排长袖衣服，她私底下穿衣保守和不喜欢skinship是出了名的，因此其他几个成员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今天。
    沈意疏点进去瞄了一眼，姜涩琪和朴秀荣看样子离暴走不远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孙承欢也发了两条质问的信息，最可恶的是裴珠泫竟然也加入了讨伐她的行列，现在真真正正成了4+1，完蛋！
    正打算把发给刘是我的解释修改一下发到群里，屏幕上冒出来了微信的语音通话邀请，沈意疏仔细一看打电话的人，好家伙，沈渡，这回属实是难以善了。
    但又不能不接，要不然在夺命连环call之外，明天她可能还会在首尔看见他。
    “喂……”
    “沈意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怕一个让你在意的人了吗？”
    她愣了一下，天才哥哥一反常态地没有厉声质问她，而且没感觉错的话，他的声音是不是在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做，但如果叔叔婶婶、我……我们这些家人都无法让你在意的话，你至少也想一想你那个男朋友。”
    虽然听沈意疏那些自作曲时就隐约猜到她应该是有过感情经历了，但自己猜测和听她亲口承认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一想起那封手写信沈渡就还气得肝疼，她哪里是想解开粉丝的疑惑，分明就是为了转移视线，要不然这两年间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坦白，何必非要隐忍到现在？不是为了保护那个人、盖过恋爱曝光的影响，以她那么能憋的性格，直到死都不会说出口。
    听到沈渡这么说，沈意疏下意识地沉默了，她就是为了郑泽运着想才提的分手，但这反而把他伤得更深了。而且，和沈渡聊到这个总觉得特别别扭，在天才哥哥眼里，自己应该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吧？
    “抱歉，我就是这么自私。”她自嘲地笑笑，“沈渡，你也许真的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或者说最早看清我本性的人，我确实是没有心。当初背着所有人选择了一种最危险的排遣之法，现在又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特意展示出来博取眼泪、同情和宽容，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你们，对不起。”
    “你……”他被她这话气得心堵，但又怕她乱想影响情绪，还得耐下心解释，“我不是为了指责你才打这通电话的，倘若……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份量足够的人，多少也为他想一想。”
    唔？沈意疏一愣，赶紧看了眼通话页面，这居然是从沈渡嘴里说出来的话？他经历了什么，竟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酸溜溜的。沈渡越想越觉得离谱，就差没大声问沈意疏你到底中了什么迷魂记了。
    沈意疏：母单二十八年的人当然是不会懂的啦。
    应付完沈渡后饲养员的电话又来了，疾风没到达，反倒是一个比一个更擅长自我检讨，听得沈意疏全程眉头紧锁，愧疚得抬不起头，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还连累爹妈被当众审判。
    “是妈妈没照顾好你，但你从来都不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不，是爸爸不对，只知道给钱，不懂得家庭温暖对孩子的重要性。”
    “你别跟我抢行不行？我才说两句你又来了。”
    “小疏不是我女儿吗？我也很担心她啊。”
    “你现在知道关心孩子了？当年你家那些亲戚说她有病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
    “你怎么突然翻旧账，那小疏想出国的时候你死活不肯，你那时候有去关心了解过她真正的想法吗？”
    “沈望钧，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吵架？”
    “林蕙绸，明明是你先不让我和孩子说话的……”
    沈意疏默默挂断电话，您二位先吵，吵过瘾了再来跟我谈以后带人回家的事。噢，现在中国疫情严重，回国还得隔离，自家男友服役中也无法出国，算了算了。
    与沈意疏这边也颇为相似，郑泽运同样被家里人的电话轰炸，但气氛不大一样，父母和姐姐们都很惊喜，连连追问两人的恋爱经过，三姐还反复发来消息，确认正在交往的就是几年前在某家西餐厅他们一起遇到的那位。郑泽运被问得没脾气，就差没把沈意疏拉过来和家里人通视频了。
    “你确定我和你家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要在……”沈意疏顿了顿，食指指向他手中的手机，手机壳还是她年初时和一个皮具品牌出的联名，“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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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泽运想想发觉的确不合适，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我妈说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跟我回家吃顿饭。”
    “我们俩再加上你父母姐姐，就已经是七个人了，传染几率大大增加，还是算了吧。”
    “也是……但只有我爸妈呢？”
    “那可以考虑下，如果哥能确保二老不会提起结婚生娃这类话题的话。”
    “咳咳咳！”郑泽运气虚不已，虽然他爸妈是不会在第一次上门的沈意疏面前说这种话，但背地里确实是和他聊过的，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后他差点就在家里变成了“引诱小姑娘的坏人”，明明他们只差了不到五岁，而且在一起的时候沈意疏早就成年了，平白无故扣上一顶帽子他好冤枉。
    至于结婚生子，郑泽运以沈意疏还年轻事业正在上升期最近五六年都不会考虑搪塞了回去，结果大姐很是担忧地说，到那时候你都成大叔了人家还能看得上你吗我听说Euphy人气很高的。
    郑泽运：……
    #那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搞出一个孩子把她绑住#
    #搞不好她连孩子带我一起踹掉#
    “哥真了解我。”知道了郑家人的这番对话后，沈意疏对郑泽运的表现感到很满意，“我要是真的怀上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掉，再把打掉的胚胎做成标本带回来送给哥，怎么样？”
    沈意疏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明朗的笑意，但郑泽运知道她绝不是在开玩笑，母性那种东西可能只在面对Caesar时才存在。
    他决定今晚就去咨询了解结扎手术。
    这之后两个月沈意疏基本处于一个深居简出的状态，一来遵守防疫要求，二来因着孙承欢受伤组合也没有团活，而且她4月还要发迷你二，索性一头扎进了专辑筹备工作中。
    时隔近一年的solo回归，同时也是恋爱曝光后的首次音乐活动，容不得沈意疏有半点儿松懈。看起来没跑粉，但不到回归的那一天谁知道到底跑了多少。
    迷你二取名《Doll’s home》，即玩偶之家，灵感取材自易卜生的戏剧代表作《玩偶之家》，主打歌《Nara》由外国作曲家供曲，沈意疏自己作词。S.M在这件事上依旧谨慎，没让沈意疏一手包圆，尤其是她今年还爆了恋爱，急需一首符合大众取向的高质量歌曲巩固粉群，至于音源口碑嘛，也亏了这五六年的兢兢业业，路人对她恋爱一事还是持祝福支持的态度，倒不影响。
    《Nara》是一首摆脱操纵人偶丝线、只为我自己而活的歌曲，这回沈意疏象征、隐喻性强的写词风格得到了包括Kenzie、李秀满在内的一众大佬肯定，明面上看是颇具戏剧性的人偶反叛，但结合易卜生的戏剧一起看，不难解读出女性意识觉醒的内涵，在韩国做这种女权的东西几乎必定会招致男性anti。
    写都写了，总不能不发，而且类似的东西组合以前也做过不少了。
    4月13日，迷你二辑正式上线，首日销量就打破了迷你一的首周记录，达到了惊人的42万，创下了首周初动54万的全新纪录，不仅抬高了新生代女solo的上限，甚至连国民center姜丹尼尔的46万初动也压了下去，真真正正不加限定词的一骑绝尘。
    音源也足够优秀，《Nara》稳居前十近二十周，虽然有不和谐的声音出来，不过对广大女性来说则是莫大的鼓舞，“斩断驱使你的丝线/勇敢奔向自由的旷野”，是的，现在全公司都进入了师妹团的旷野宇宙。
    总之迷你二之后，跑粉flop之说就彻底消弭了，光看销量就知道不仅没跑粉，反而还吸到了新的粉。沈意疏也借着迷你二回归终于开了个人微博，和粉丝在评论区玩了几次你问我答，留下不少破圈笑点。
    活动结束后沈意疏又去桃厂的选秀节目《青春有你2》代班了一回舞蹈导师，给决赛圈的选手上网课。今年的节目找了周洁琼去做导师，而去年的青1也是同社师兄徐/明/浩担任此职，沈意疏暗暗为P社的撕资源能力叫好，连着两年都能把自家人送进桃厂选秀中，Pledis国内没搭上贵人她是不信的。
    不过青2从去年12月就开始录制了，导致周洁琼一直滞留中国，没法返韩，组合回归只好延期到下半年，这两天又因为感冒发烧得厉害无法出镜，桃厂才找到沈意疏。顺带一提，Pristin自从初一位后发展得一直不错，每次回归都有一位进账，绿卡兼主推的周洁琼在中国自然关注颇高，而Pledis也能沉得住气，没有Pristin一红就把绿卡送回国拍戏圈钱，去年下半年开始才陆陆续续给周洁琼接了一些国内的活动，爱护羽毛这方面做得很到位。
    7月，沈意疏发行新日单，共收录了两首自作曲，主打歌《罪人》激昂澎湃，整体感觉比《I beg you》更加外放，听不懂歌词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浓烈感情，是很符合Euphy人设的病娇燃曲；B side《黑鸟》以白鸟中唯一的黑鸟的视角出发，表达了身为异类孤独悲苦并渴望被爱的心情。
    这张单一发，沈意疏身上摇滚歌姬的标签就贴得更牢固了，不少因为Red Velvet入坑的粉丝在推上发文表示了自己的担忧：Euphy是不是以后在日本开展个人活动时都不会跳舞了？沈意疏看到后用日语发了ins，舞曲会做的，芭乐爵士RB也都会做，她的音乐版图并非只局限在摇滚这一亩三分田里，只不过眼下写的一些歌都不适合做成舞曲，就先发能发的了。
    疫情之下出国成了妄想，这一次为宣传新单上《Music Station》沈意疏也只能通过网络连麦的形式，事先录制好《罪人》的舞台发给节目组，实时采访后播出表演视频。这首激燃的歌曲无疑是很适合唱live的，绝对可以high翻全场，但受制于现实条件，沈意疏只有一些戴上口罩的staff做观众，少了很多和真正的观众互动的乐趣，转播的live和实时表演也完全没得比，但即便如此，这场《罪人》依旧加入了不少粉丝的必看现场清单，这么激昂的沈意疏可不多见，像是燃烧生命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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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人》实销配信都很好，首日将近二十万，因为恋爱而被唱衰的霓虹市场显然也稳住了，很好，沈意疏还是那个沈意疏，专注反击毒奶多年。
    同月裴珠泫和姜涩琪的IreneSeulgi小分队出道，走的是S.M.P的路子，两个人也撑起了这首强势癫狂的《Monster》。打歌期间沈意疏去探了班，还当着摄影机的面吐槽了自家公司取名很同质化，TTS、SC，现在又多了一个IS，真的很简单粗暴。
    麒麟：其实我也这么想！
    就在粉丝为迷你二和新日单都大获成功而开心并期待之后的活动时，沈意疏又神隐了，严格来说这叫修身养性（本人语），今年的两次活动都很成功，音源够□□，加上年初爆恋爱，曝光度已经够了，反正组合接下来也没有回归计划，她就自己做主给自己放假了。
    Young and beautiful and rich，正是养老……啊不，休假的好时候。
    于是铁血奋斗批Euphy下线，宅女沈意疏上号了。
    郑泽运服役之后生活变得十分规律，就把Caesar从父母家接回来自己养，有猫儿子助攻，同居幻想这一回顺利实现了。沈意疏白天撸猫看书在动森排队上岛，有灵感了就写写歌，晚上等着男朋友下班回家洗手作羹汤，虽宅但现充，以至于一个多月没在sns上出没。
    紫吹：姐？你人呢？快出来活动！罪人黑鸟娜拉都快听腻了（bushi
    沈意疏：安对！不要妨碍朕的建岛大业！
    紫吹：姐夫！姐夫你赶紧劝劝她，女爱豆大好年华怎能在家抠脚？
    郑泽运（抱紧Caesar）：她现在沉迷游戏已经快到抛夫弃子的程度了QAQ
    也没有那么夸张，沈意疏顶多上头了一周左右，然后就去报名学车了，打算在秋天结束前把驾照考出来。郑泽运虽然疑惑沈意疏为什么转了性子去考驾照了，但只要她能出门动动就行，之前天天捧着游戏机肝到深夜还不吃饭的专注劲儿实在吓人，他都怀疑她皮肤下是不是全是电路和钢铁骨架。
    早就听闻拆逆死深受考驾照之苦，而韩国的驾考又很轻松，这就导致车祸频发，沈意疏很快通过考试拿到了驾照，不过她总感觉这本证来得不踏实，于是又针对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上网搜视频复习，开车遛弯范围仅限于小区附近。等到她终于能够坦然上路时，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转凉，气温降得厉害，早上郑泽运没开车出门，她在家也是摸鱼，便换了衣服开出去接他下班。
    当晚一个高楼就飘在了Theqoo首页。
    [我在城东区厅附近碰到了Euphy和Leo！]
    如题，看见Euphy在旁边的马路停好车下去买咖啡，到时间后还看到了下班出来的Leo，两个人站在路边说了几句话才上车离开。个子都很高，戴上口罩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虽然没有靠近但也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亲密氛围，之前到底是谁在传他们俩分手了啊喂？！
    第258章 一年后（下）
    鉴于两人自2月以来越发低调的作风，直到快年底硬是没有再传出一张2shot。沈意疏ins和微博都干干净净，扒不出半点儿另一半存在的痕迹，郑泽运也在回应恋爱之后就停更了sns，种种因素叠加之下，不怪吃瓜网友觉得这两人已经分手了。
    想想也正常，公开后就要承受巨大的压力，怎么恋爱的、恋爱对象的选择都会成为个人形象的一部分，不过不管是公司还是本人的回应都没有透露太多恋爱细节，因此这部分影响还不是很大，但这个帖子发出来之后，两边都陆续冒出了脱粉私生的爆料。
    综合两边的内容，网友们慢慢拼凑出了leophy的恋爱经过：最迟在17年之前就开始了交往，18年《Bad boy》活动结束后不知为什么分手了，同年底男方追去了日本，再回来两个人就已经复合了，恋爱关系一直延续至今。
    网友：谈了那么久都没被爆出来你们是有什么特殊的躲狗仔技巧吗？
    私生爆料帖在论坛里盖了上千楼，很多细节和时间都对得上，因此可信度相当高。这样一来，沈意疏就成了出道六年恋爱至少三年的失格豆，但一想到她曾经病得那么严重，哪怕是向来犀利直白的韩国网友也说不出狠毒的话语。恋爱是恋爱了，不过人家瞒住了，也没影响活动，硬要说的话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爱豆失格。
    那就……祝福吧？
    没劈腿没养鱼没搞出孩子来，分手前后的交往对象还都是同一个人，严肃对待恋爱关系，也算娱乐圈快餐爱情里的一股清流了。
    此时一个才入坑不久的紫吹路过：什么，她有男朋友？！！
    回复1:不仅有还谈了好几年了。
    回复2:也许下次再出现在她ins里就是结婚了[点烟]。
    在偶遇帖和私生爆料后，网友的考古热情空前高涨，把两个人的sns翻了个底朝天，“万万没想到为爱走天涯的居然是Leo”“男人就是要直进”“Euphy人间清醒人设永不倒”等等等等。沈意疏稍微关注了一下，看过笑过就作罢，其实到这一步，她的粉丝已经对恋爱脱敏得差不多了，生命粉甚至还略占上风：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恋爱……谈了就谈了吧，反正对象也没什么黑点。
    年末舞台队里来了三个人，但都不是表演大队的歌，麒麟的《Monster》、沈意疏的《Nara》，说来还有些好笑。不过孙承欢的身体还没全好，依然需要借助外力来闭合口腔，这种情况下开展团活就太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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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三个人虽然坐在一起，造型却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队的，和旁边的师弟形成了鲜明对比。
    NCT今年三个队接力回归，并且成绩都有了巨大进步，下半年的NCT 2020限定企划也创造了同代男团的初动记录。沈意疏只知道加了新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她好像连威神全队都没认清楚……
    日本方面沈意疏今年虽然只发了一张单曲，但得益于《罪人》的大热，《黑鸟》传唱度也不错，再加上之前的累积和环球在其中积极运作，今年依旧顺利出演了红白歌会。反倒是Twice颓势明显，JYP又和索尼联手推出了Niziu，摆明了是要继承Twice的日本市场，沈意疏在私下里跟姜涩琪吐槽JYP好狠心，连养老保险都不肯给自家艺人续，撕开温情脉脉的人性美面纱，这才是资本家本色。
    时间进入2021年，新冠肺炎依旧肆虐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电视台打歌没观众，歌手开不了线下演出，不仅仅是少了收入的大头，对自身的表演状态也有影响。人们被口罩保护，也被口罩分隔，这一年来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新的一岁沈意疏许了一个很朴素的愿望，大家都可以平安健康地生活，不论在哪里。
    去年的音乐活动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沈意疏便也不急着上线营业，慢悠悠地写，两张韩专三张日单加起来近20首歌，够听很久了。再者她也觉得以前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唯恐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于是一直都在拼命往前跑，突聋已经是个很明显的身体警示信号了，但她恢复后还是一如既往，如果不是新冠来袭，强制打断了她的狂飙突进，也许她还是会这样。
    于是年末的歌谣大战和各项颁奖典礼结束后，沈意疏又开启了潜水状态，但是每个月都会ins微博同步发一篇小作文向粉丝汇报近况，像旅行青蛙时不时寄一张明信片回来……也不对，小青蛙发的好歹是有正脸的游客照，粉丝连脸都没得看！
    沈意疏：我发自拍了你们还会看字吗？
    但她没有和粉丝对着干的兴趣，某天和忙内一起出门玩时，互拍了很多张图，精挑细选九张po到sns上。
    沈意疏刚发完微博，抬头一看，发现对面的朴秀荣正对着手机傻笑。直觉告诉她一定有情况，但既然朴秀荣没主动提起，那可能还处于初步接触的阶段，沈意疏把好奇心压下去，换了个问题：“Wendy姐下周发歌，要一起去电视台探班吗？”
    距离当初在SBS的舞台上摔下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孙承欢在年初时彻底康复出院，之后便开始了个人专辑的筹备工作，沈意疏写了一首《Over the tear》送给她，度过那些眼泪与病痛为伴的日子，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去啊，要不然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一起吧。”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你们集体骗我来不了的事情……”
    “意疏姐你饿不饿你多吃点我看你好像又瘦了一大圈——”
    出道第七年，个人活动渐渐优先于团活，今年除了已经定好的沈意疏的迷你三，孙承欢和朴秀荣都会相继发行solo专辑，以个人名义出道开展音乐活动。等朴秀荣将发行翻唱专solo出道的新闻出来后，网上出现了一些“涩琪是不是没续约要不然怎么没有solo大礼包”之类的言论，沈意疏也很疑惑为什么朴秀荣会比姜涩琪先出solo，想必是每个人谈续约的时候条件不同，S.M可是业内著名国企，养老不愁，姜涩琪的solo是一定会有的。
    至于续约，沈意疏让渡出去一部分中国活动的收益，换来了极大的自主决策权，往后她想发什么歌做什么概念都不必再担心会被S.M毙掉了，哪怕迷你三用一首一听就会暴死的歌做主打，也完全OK。
    当然以上这种极端情况绝无可能出现在真实生活中，沈意疏并不追求前卫的实验性音乐，也不会全然被大众喜好牵着走。去年迷你二出来后专业乐评人一致给出高分，“Euphy是市场接受度非常高的artist”，音乐性与大众性完美融合于一身。
    她是不差钱，但也没有赔本赚吆喝的崇高美德。
    6月下旬，沈意疏带着迷你三辑《Euphyland（尤菲乐园）》正式回归。作为一张阶段性音乐成果总结的专辑，她一开始打算把十多首歌全部塞进来做成正规专，但在开会讨论过后忍痛删掉了好几首，决定还是发行迷你专辑。
    即便如此，迷你三依旧称得上诚意满满，七首歌加一首CD特供曲，足足有八首歌。这一次S.M终于让她自己操刀主打了，一首《Dear my ego》从年初写到年中，期间几易其稿，直到录音前沈意疏都还在改歌词。如她所说，这是一首与自己和解的歌，希望大家听完之后能够从中获取一些力量。
    时隔一年多的新专辑，粉丝自然要用真金白银来支持，《Euphyland》首日销量79万，首周103万，沈意疏从此多了一个份量极重的title：双百万歌手。
    既有百万收听，又有百万销量，kpop有且仅有她一人，更不要说是以绿卡身份达成的此项成就。
    功成名就，就算沈意疏现在说自己决定退休养老也没问题。
    ——这是不可能的。
    奋斗批Euphy结束了迷你三辑的活动，又一头扎进练习室，和成员一起排练新专主打歌《Queendom》。上一次组合回归还是2019年底，这个时间已经够男爱豆们服完兵役回来了。
    《Queendom》这首歌绝对不烂，但要说有多好那就违心了，至少在沈意疏看来这首歌对现在的她们实在有些幼稚，这次回归公司还是打了保守牌。不过保守也有保守的好，起码不会被嘲“阴间”“真香又来了”，而《Queendom》也很争气，一连拿下了七个一位，稳居音源榜单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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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归也并非全程都很顺利，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朴秀荣与Crush恋爱曝光，以及师弟团的Lucas黄旭熙被多个女友出面爆料私联劈腿渔场管理等等。
    这本来对朴秀荣、对Red Velvet都算不上多大个事，要说上一个被爆恋爱的沈意疏造成的冲击和影响才是最大的，而且都出道七年了，和曾经一起合作过的歌手发展为恋人关系，对歌迷而言惊喜绝对大于悲愤。只可惜这个时间节点太微妙，首周的活动刚结束，难免会对粉群造成一定的动荡，影响到接下来的一位竞争，因此朴秀荣还是承受了不少骂声。
    至于另一件事，照理说也就是划粉惨遭塌房，波及不到其他人，但是某位嫂子在爆料中公开了聊天记录，黄旭熙的嘴人范围不仅包括了NCT的队友、经纪人，甚至还有沈意疏：“我偷偷过来酒店见你的让经纪人知道了又得啰嗦一大堆”，“为什么她就可以正大光明谈恋爱没人管凭她会卖惨吗”，“什么前辈也就是个死脑筋非要去日本做歌手像我一样回国轻轻松松把钱赚了多好”等等。
    原本只是群情激愤的划粉在要求S.M与Label V停止黄旭熙的一切活动出面道歉并退队，这则猛料出来后紫吹和毛粉也加入了发邮件的行列。好不容易爱豆与粉丝都走出了阴霾，现在又被当众戳到伤口，紫吹不发疯都不科学。
    勉强算是当事人的沈意疏去围观了全部经过，黄旭熙怎么嘴她她无所谓，这里面有太多比背后嘲讽队友前辈经纪人更严重的事情。私联粉丝，轻率地开始与结束恋爱，在女生生理期强行发生关系，找女方要财物已经算情节轻微的了。明明当年她在地下练习室碰到他时还是一个眼里有光的男生，这才过去四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不过暴露出本性，还是这个娱乐圈把人异化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
    受害者中既有中国人又有韩国人，因此这件事在两国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公司想装死也不行，没过多久黄旭熙在个人微博和ins上发布了手写的道歉信，宣布会退出威神V并认真反思自己的过错，勉强平息了各方粉丝的怒火。
    晚饭时同郑泽运讲起这个事，沈意疏仍然很唏嘘，随意对待感情的人，迟早也会被反噬。
    “我觉得你没必要为Lucas感到可惜，他当初决定私联粉丝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郑泽运说。
    “我倒不是可惜他，只是感叹世事无常。”沈意疏认真辩解道，“其实人真的是很容易改变的生物吧？”
    隐约嗅到一点陷阱的气息，郑泽运坐直了，盯住沈意疏的眼睛：“我会变得比前一天更爱你一点。”
    “Mo？”冷不丁听到这句告白，沈意疏还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那好，我也会变得比前一天更爱你一点。”
    第259章 请给一顿饭show
    时间回到20分钟前，黄旼炫绝对不会因为对面没人就去敲这层楼仅剩的另一户人的门。
    救命，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倒霉蛋吗？
    2022年2月，随着新冠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接种过三针剂疫苗的人可以大幅降低感染几率，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JTBC重启了《请给一顿饭show》。第一期的嘉宾是Red Velvet的姜涩琪和Nu\'est的黄旼炫，地点选在了三成洞某高级住宅区，旨在希望通过成功蹭饭打破都会人之间的冷漠隔阂。
    经过简单的游戏后两位mc与嘉宾分好了组，姜虎东和黄旼炫、李京奎与姜涩琪。姜涩琪带着李京奎去了另一边的独栋区，姜黄一组则向着公寓出发，姜虎东格外庆幸还好自己来了公寓，根据以往的经验，独栋别墅很难成功蹭饭，因为住得起别墅的富人警戒心会更强，不愿意将自己家暴露在镜头中。
    “可是哥，我们这个公寓楼也不差。”黄旼炫苦笑着向姜虎东指了指进门处的指示牌，这栋楼有三十层，却只有六十位住户，一层楼只住了两户人，由此可见售价与品质委实不菲了。
    姜虎东噎住，但很快便发挥了mc的控场能力：“不过这样我们也就不需要敲太多人的门了，也节省了时间。旼泫呐，选四个数字我们就出发吧。”
    黄旼炫用手机随机生成了四个1-30之间的数字，8、13、19和21，然后和姜虎东一起进了电梯准备敲门蹭饭。
    但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住得起这种高级公寓的人警戒心不输独栋别墅的业主，要么就是不愿意出镜，要么吃过了准备出门，总之两人一路碰壁到了21楼。坐电梯比爬楼梯好，但也架不住一再失败带来的心累。姜虎东去敲了1号业主的门，按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估计是不在家，黄旼炫便去按2号的门铃了。
    “你好，请问是哪位？”
    很好，这户有人在！按捺住激动的心，黄旼炫礼貌陈述了来意：“您好，我是Nu\'est的黄旼炫，我们是JTB……”
    电视台的四个字母还没报完门就开了，随即出现一张黄旼炫很熟悉的脸：“旼泫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运气那么好，敲到了熟人的家，黄旼炫开心得都快哭了。来人是当初因为共演音乐剧《玛丽·安托瓦内特》而认识的郑泽运，是个性格很好的哥哥，上次他搬家饰演费尔逊伯爵的其他三个人还一起去了新家玩。
    不过那个房子不在三成洞吧，难道是又搬家了吗？黄旼炫心下狐疑，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赶紧向郑泽运示意了自己身后的姜虎东和一众staff：“哥，我现在在录JTBC的《请给一顿饭show》，随机挑选一家进行访问，一边一起吃饭一边聊聊故事，或许你今天吃过晚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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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倒是没吃，我行程结束才回来不久。”这个节目自然是听说过的，核心要义就是进屋蹭饭四个字，对上黄旼炫和姜虎东期待的星星眼，郑泽运没法违心撒谎，“但是……”
    姜虎东连忙凑上去：“Leo呀，我和旼泫已经跑了四层楼了，都没人愿意让我们蹭饭。”
    黄旼炫点头附和道：“哥，要是你这里也不行的话，我们俩就要去便利店了。”
    《请给一顿饭show》游戏规则：敲门时间截止后还没有顺利进屋就得去便利店蹭饭。
    “外面是谁啊？”
    屋内冒出一个声音来，耳尖的姜虎东几乎立刻就辨认出了是谁，大声喊道：“Euphy！是Euphy吧？我是虎东啊！”
    黄旼炫愣了一下，然后惊愕地捂住嘴，他看见郑泽运脸上慢慢浮现出名为尴尬的神色，像是在说：是的，就是这样。
    但既然都入镜了（声音出演也算），更没办法粗暴拒绝，郑泽运扭过头去对抱着Caesar的沈意疏解释：“是《请给一顿饭show》节目组，虎东和旼泫想进来一起吃晚饭，可以吗？”
    “今天只有中国菜，可能不是很符合韩国人的口味，两位也没问题吗？”沈意疏问。
    姜虎东黄旼炫（破音）：“没问题！！！！！”
    “那请给我一点时间化妆。”
    【绝了绝了，大黄这是什么运气】
    【天选cp粉头吧，居然敲到了leophy家里】
    【重点难道不是在他们俩居然同居了吗】
    【都谈了四五年了，住一块儿不是很正常】
    【蹭饭秀重启第一期就搞了个这么大的，看好收视率破纪录】
    【难怪涩琪带着教父去了别墅区，原来是知道队友住这儿】
    【呜呜呜我也想去姐姐姐夫家蹭饭】
    一刻钟之后，节目组顺利进屋。
    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黄旼炫负罪感上来了，很愧疚地把节目组脱在玄关的鞋子摆放整齐后才慢吞吞进客厅，姜虎东正抱着一团有些黑的东西使劲儿吸着，他走近才看清那是只猫。
    “啊，Caesar。”虽然上次去郑泽运新家没看到猫，不过他ins上多的是和猫相关的动态，一只瘸耳朵缺角的暹罗猫，但这个品种似乎都逃脱不了变黑炭的命运……
    抬头正好对上沈意疏的视线，黄旼炫微微躬身，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无声说道：“打扰了。”
    Caesar跳出来蹦到沈意疏身上，姜虎东吸猫吸得很满足，没忘记还在做节目，开口说道：“虽然很意外，不过今天总算是顺利蹭到饭了，感谢Leo感谢Euphy，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去哥你家那片我就知道避开了。”黄旼炫尴尬不已。
    “也没什么。”沈意疏摸了摸Caesar，“JTBC总比Dispatch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虎东和staff笑得好大声。
    【美年真是懂礼貌的好孩子】
    【人帅心善黄美年！】
    【Caesar怎么比姐夫ins上的图又黑了一圈】
    【一些暹罗猫的宿命……】
    【笑死我了沈姐好敢说】
    【当初就是小老d爆的恋爱吧哈哈哈】
    “所以这边其实是Euphy家？”在客厅转了一圈后姜虎东继续问道，客厅的极简风格装潢和沈意疏本人气质十分贴合，“啊难怪涩琪带着京奎哥往别处去了。”
    “是工作室，一些音乐制作的工作会在这边完成，有活动的时候就住宿舍，不过因为空间比较大，偶尔也会在这边住，要不然就没东西招待你们了。”沈意疏领着mc和vj去了自己的工作房间拍摄，“涩琪姐也参加了录制吗？”
    “是的，重启后的第一期嘉宾就是旼泫xi和涩琪xi。”
    “等节目播出后我一定会看的，而且你们今天来得正是时候，过两天我就要搬走了。”
    “那就让《请给一顿饭show》成为这里最后的回忆吧！”
    姜虎东反应很快地接了下去，沈意疏笑着说了句“好”，然后回到客厅把Caesar放到沙发上，它自己就一蹦一跳地缩回了毯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打量众人。
    “Caesar不喜欢猫窝，冬天的时候就躺在沙发上睡。”郑泽运解释道，“意……Euphy不让它睡床。”
    沈意疏补充了原因：“会掉毛在床上，收拾起来很麻烦。”
    【客厅好大啊，Euphy这么有钱吗】
    【这个工作室是剑桥哥哥送的房子，以前在vlog里说过】
    【所以平时是住男方家吗？】
    【恺撒好可爱啊呜呜呜】
    【我家的猫也不喜欢猫窝，就喜欢上床】
    【姐夫这话信息量还蛮大的】
    【真情侣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吗？】
    【感觉这期节目播出后会有不少人脱粉】
    【两年了zcjj怎么还没脱敏】
    “那么两位平时在家都谁做饭呢？”房子参观够了，姜虎东便把话题引回到今天的正题上，“还是不怎么开火？”
    “我一个人在家的话就懒得做了，要么点外卖，要么煮拉面。”终于有自己能接的话了，黄旼炫可不敢掺和到情侣的话题中去。
    沈意疏指了指身边的男朋友：“我是忙起来就会忘记或者懒得吃的类型，为了监督我准时吃饭，Leo就会主动做饭，而且退役之后有在研究中国菜，总的来说还是他下厨的次数更多。”
    “但Euphy一直嫌弃我做的饭味道不够正宗。”
    --

 第472页

    “泡椒肉丝你连泡椒都不放，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这就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其他人：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笑死我了姐夫真有你的】
    【尤菲不愧是无辣不欢的雾都人】
    【leo是在撒娇吗，那个语气好幽怨哈哈哈】
    【川菜原教旨主义者震怒，不放泡椒你不如去做青椒肉丝】
    【韩式甜辣根本不算辣，我已经可以看见虎东泫辣到流泪的模样了】
    正听着，黄旼炫突然瞥到了阳台上的一个东西：“啊，那是……”
    摄像头随即转了过去，沈意疏回答说：“是抓娃娃机。”
    一个紫色的抓娃娃机静静伫立在阳台上，刚才大致看了看客厅，然后又去了沈意疏的工作房，自然没人留意到阳台外的情况。透过玻璃可以看清里面的娃娃，星黛露、玲娜贝儿、尼克、朱迪、玉桂狗、美乐蒂、库洛米等等等等，一堆正版周边躺在娃娃机里等着人来抓。
    姜虎东：“为什么工作室会有这个？”
    “嗯，这个……”沈意疏欲言又止，不是很想说。
    “其实是我送的生日礼物，之前去抓娃娃的时候花了很多个币都没抓起来，索性买一个放家里想抓就抓。”郑泽运说，“虎东和旼泫要不要试一下？”
    “抓起来就归我吗？不需要我付钱吧？”姜虎东反复确认。
    “不用。”沈意疏摇头，然后蹲下身拉开投币口下方的门，从里面的箱子里抓了一把游戏币塞给两人，“试试吧。”
    【靠，我酸了】
    【姐夫说话时沈姐还瞪了他一眼，kswl kswl】
    【这个星黛露正版要卖八百多一个，我也想要qaq】
    【原来沈树也是抓娃娃苦手，和美女狠狠共感了】
    【我也不会抓娃娃，那么在哪里可以领到送我抓娃娃机的男朋友呢】
    【实不相瞒我的梦想也是从那个钱箱里抓一把游戏币出来】
    这个抓娃娃机的夹子比游戏厅里的紧多了，夹住就不会掉，完全属于白送。两人分别抓了一个玉桂狗和小山羊，高兴得像个八岁的孩子（不。
    “我去做饭吧。”沈意疏把剩下的游戏币放回去，然后示意众人进客厅，就在阳台站这么一会儿她已经冷得指尖泛白了。
    “我也来帮忙吧，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黄旼炫挽袖子问道。
    “不用了，你哥在呢。”沈意疏摇头，郑泽运则示意他去摆碗筷，“待会儿洗碗就行。”
    黄旼炫：“好嘞！”
    【大黄这是什么小弟见大哥大嫂现场】
    【沈树做饭，那一定是川菜了】
    【姐快给他们把唯怡备上！】
    【涩琪和京奎逃过一劫哈哈哈哈哈】
    做饭时有个很年轻的vj在厨房里跟拍，沈意疏很想说其实我做饭没什么好拍的，但看vj小哥那期待的神情，指不定是《中华小当家》中毒太深，她才没有那些绝技，而且就这些家常菜连颠勺都不用，顶多展示下刀功。
    《请给一顿饭show》沈意疏以前也看过，每次看到mc和嘉宾去素人家中蹭饭觉得东西好多好丰盛时，她就心情复杂，难以苟同。热菜没两样，剩下全是泡菜或者别的什么小菜，哎，你们韩国人真可怜，吃这些就满足了。
    既然说了是重启后的第一期，那她就决定多做两样，水煮肉片、肉末茄子、红烧豆腐、西红柿鸡蛋汤，还有一个昨天做了没吃完的土豆炖牛腩，拿过来微波炉加热一下刚好凑齐四菜一汤。
    “这边没有泡菜，他们会不会不习惯？”舀饭时沈意疏想到这个问题，拉住郑泽运问。
    “我觉得比起泡菜，你多给他们准备点牛奶比较合适。”刚才水煮肉片出锅时，沈意疏撒的那一大把花椒和辣椒看得他都头皮发麻。
    一旁的vj小哥深以为然。
    “哇——”全部菜都上桌后，整个节目组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叹声，刚才沈意疏说郑泽运经常下厨，众人便都以为她不善厨艺，长得就很十指不沾阳春水，结果人家根本就是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黄旼炫立刻摸出手机拍照，晚点儿发组合聊天室，不得羡慕死队友。
    “这个！这个我知道！”姜虎东兴奋地指着那盘红烧豆腐，自信满满地向黄旼炫介绍道，“希澈跟我说过，这是麻婆豆腐！”
    “叮！”沈大厨端着饭赶来纠正，“麻婆豆腐还得有牛肉末做成的臊子，这就是很普通的红烧豆腐。”
    “肉末在这里。”郑泽运指了指肉末茄子，又指了指土豆炖牛腩，“牛肉在这里。”
    【妈咪我饿了！妈咪我是恺撒啊！】
    【胡说，我才是恺撒！我从脸到脚都是黑的】
    【这四菜一汤完全吊打韩餐了】
    【晕，我本来觉得沈姐运气很好，有个会做饭的男亲，敢情羡慕错了人】
    【京奎看了应该会很后悔吧哈哈哈哈哈】
    【姐夫说多准备点牛奶，看来是狠狠吃过亏的】
    【可恶！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就是一些很普通的家常菜，而且我这边没有泡菜了，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不会不会！”两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么丰盛的一餐，泡菜就算挤进来也是局外人。
    “那就吃饭吧。”把冰冻的豆奶递过去，沈意疏示意两位可以坐下来开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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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之前还有一个‘一顿饭剧场’。”姜虎东赶紧解释，“就是需要拍一些主人家平时吃饭的样子……”
    沈意疏慢慢蹙起眉思考者什么，导演以为她不同意，正想上前劝说，她点点头，答应了。
    [小剧场时间]
    郑泽运端着饭从厨房里出来，把碗放下后随手往围裙上蹭了蹭，擦掉油渍和水迹，催促道：“意疏啊，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意疏的声音过了几秒钟才从房间里传来，“马上就来。”
    画面静止，五分钟后。
    就知道叫一遍是没用的，郑泽运敲了门进屋，沈意疏正专注地盯着显示器，操纵键盘和鼠标进行一些编曲工作，甚至因为太过投入没注意到他。
    在沉迷工作的女朋友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沈意疏才发觉后面有人，看见郑泽运那张没表情的脸，她立刻摘掉耳机，保存当前进度，起身去吃饭：“哥辛苦了，待会儿我刷碗，你千万不许动！”
    第260章 2021-10-12 18:18:01
    日常拾零
    #1 关于减肥
    某天发觉对方的脸似乎都比之前圆润了几分，沈意疏和郑泽运先后上了玄关处当摆设用的电子秤，结果体重双双飙升至新高度，就连Caesar也胖了两斤，俨然要从黑猫变橘猫。
    沈意疏郑泽运：！！！
    “我连吃药吃得最多的时候都没有长到过三位数。”无法接受自己因为疫情宅家修养而怒长了快十斤，沈意疏现在的心情就和天塌了差不多，难怪前两天洗澡时感觉胸大了，肚子摸着也软了不少，原来都是光吃不动长出来的呜呜呜。
    “我也没有见过前面的数字变成7的时候……”郑泽运捂着脸很想骂脏话，入伍前他还没到65呢，果然是朝九晚六双休的日子太安逸了，没有上镜的压力，也就不会刻意控制饮食，体重噌地一下就上去了。
    而Caesar还干脆把电子秤上当了窝，缩成一团睡下，一想到猫儿子要从优雅的暹罗变成存在感惊人的大橘，沈意疏就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家三口，从今天开始体重管理！
    对视了一眼，郑泽运试探性地提议道：“那晚饭吃鸡胸肉和沙拉？我昨天路过超市买了沙拉汁，焙煎芝麻口味的。”
    “行，那再煮两个水煮蛋，你明早上班时带着当加餐。”
    减肥计划坚持了五个工作日，沈意疏在家里研究鸡胸肉的N种做法，到了周五两人已经厌倦了如出一辙的菜单，每天都是沙拉青菜鸡胸肉，顶多就是放的酱汁不一样，以至于到了饭点就好像要去受刑一般痛苦。
    沈意疏咬着嘴唇看眼色：“坚持了五天，是不是也该奖励自己一下？”
    郑泽运（警觉）：“所以……”
    “就是说，希澈哥给了我海底捞的优惠券……我本来不想要的，他非塞给我！”
    “我去开车！”
    当晚，两人在海底捞大快朵颐的身影就被偶遇的网友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是leo和euphy吗？在海底捞看到了很像他们的人。]
    -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hhhhhh
    -他俩看起来好快乐噢
    -还互相投食，这恋爱的酸臭气就快溢出屏幕了
    -之前谁说这俩分手了？
    -等一下！姐你不是发ins说你要控制体重吗
    -sys：吃完这顿一定[快住口]
    #2 关于vlog
    随着四五代团越发墙里开花墙外香，男团音源就变得格外惨淡，能实时空入的大概两只手都数不满，想要在大众眼中拥有姓名，不得不不走寻常路，尝试别的破局之法。出演电视剧或综艺已经不算罕见，但这对于多数人来说仍旧是很难得到的机会，于是越来越多的经纪公司选择了YouTube这一片天。
    自制团综、成员vlog、翻唱翻跳等也都属于常规形式，虽然勉强可以应付小公司撕不到更多影视综艺资源的困局，但在互联网上投放物料仍然存在着一个问题：除了粉丝之外的路人大众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
    但好在E1even已经有了最重要的引流法宝。
    门面出演的网剧在网上点击率和话题度都不凡，本人人气急升不说，还成功带飞组合拿到一位，20年的两次回归还拿下了音银奖杯，新入坑的粉丝在考古组合自制物料时发现了一点东西。
    忙内line的姜熙年是个实力颜值人气都在队内排中位的成员，早期在队内人气不显，但一直都有尝试做vlog，自拍自剪看得出技术逐渐熟练，后面因为在vlog中做了许多脑洞奇大的挑战而慢慢成为新粉必看。近来有眼尖的粉丝在宜家time中看到了疑似某对爱豆情侣的人，顺带着这个vlog也成为了热门话题，播放量暴涨。
    [这个背景里的情侣是不是有点眼熟？]
    顺便附上链接可以自己去看[截图][链接]
    -大胆点，去掉有点，就是很眼熟
    -Euphy和Leo吗？看这个身高倒是很贴近
    -不是吧，隔这么远你们也能看得清楚？人均列文虎克啊
    -女人只有背影，男人戴了口罩也看不清脸，散了吧散了吧
    -我去看了vlog，拍摄时间一开始有说，是2019年1月25日，26日sys有发庆生ins，图片中就有一个宜家鲨鱼，这个背景就是宜家的玩偶区
    -这个推理有理有据！所以确实是这俩人吧
    -绝了，可能小爱豆本人也没发现自己当时居然在吃瓜第一线吧
    --

 第474页

    ……
    得知自己和男朋友在别人的vlog里意外充当了背景板时，沈意疏正在麒麟的待机室里休息，裴珠泫和姜涩琪组了小分队发行新歌，她作为头号团粉自然要来探班应援。
    但看到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朴女士转发过来的帖子时，沈意疏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果然，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倒不是为网友挖出了恋爱交往的证据而不高兴，纯粹是觉得私生活被突然放大到公众视野中很别扭。
    想了想，沈意疏给郑泽运发去了信息：“我今天晚上回宿舍睡觉，哥就一个人吃晚饭吧。”
    临近六点时回信到了，沈意疏点开一看，屏幕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似乎在问她为什么鸽了晚上的饭。
    “我最近不是很想看见我们俩的名字再出现在网络热帖中。”而且才发了日单不久，不是很想刺激粉丝，沈意疏心说，但没把这句打上去，免得他想太多。
    莫名被鸽的某人拿着手机怎么也想不通，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3 关于剪头
    为了筹备时隔一年零八个月才发行的组合新专辑，沈意疏这一个多月都住在了宿舍，每天练习室-宿舍两点一线，《Queendom》末放后才有空打视频电话，她这才发现郑泽运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说好听点是浪荡不羁艺术家，难听点是都会在逃野人（bushi。
    “你为什么不剪头？”到了告别时，沈意疏终于问出了自己一整晚的疑惑，“这个长度已经很影响视线了吧？”
    “还好啊。”本人却不以为然，“而且头发长长一点才好做造型。”
    “退伍回来就要发歌吗，还要复刻《锁链》时期的造型？”沈意疏问。
    “那倒不是……”再说下去就要剧透了，有个好消息他是打算正式退役后才告诉她的。
    沈意疏听罢依旧女心似铁：“那哥赶紧去剪头，我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男朋友变成野人。”
    郑泽运：……
    #爱好像又一次消失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正式退役的日子，沈意疏特地买了一大束花回来，得益于社会服务役的缘故，郑泽运入伍的这期间她几乎没有分别的感觉。不过谈恋爱嘛，仪式感总是要有的，鲜花红酒烛光晚餐一应俱全。这几天搬回来住，人在近前天天看，接受度高了不少，头发……他爱剪不剪吧！她又不能真的逼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发歌还是准备做点别的？”沈意疏问，她十月份会发一张日语正规专，除了收录以前发行过的单曲，还有六首新歌，现在郑泽运退役了，两个人正好交换一下未来动向。
    “还在和公司讨论，过几天我再跟你说好了。”说这话时郑泽运心虚得紧，不大敢看沈意疏的眼睛，但她有自己的烦恼，因此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行，我反正下半年就只有一张日语专辑要发，不过还在考虑要不要做线上演唱会，日本团队极力主张做，韩国这边看样子也是希望我做的。”
    “有时间又有精力的话为什么不做呢？”
    “太累了，我只想躺平，哥既然退伍了就努力工作赚钱养我吧。”
    “好……好的，没问题！”
    几天后音乐剧《弗兰肯斯坦》公开了卡司和定妆照，郑泽运同时饰演亨利·杜普雷以及主人公弗兰肯斯坦制造出的怪物，刷到剧方的推文，沈意疏悟了，难怪之前问他接下来的规划时他都吞吞吐吐的，可惜那时她还在烦线上con的事，没留意他的异常。
    两个角色的定妆照都po了出来，她总算知道了他不剪头的原因，亨利这个造型是蛮帅的不错，但monster怎么就直接露上身了呢！这个胸肌腹肌是她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噢，是的。
    ——不仅可以免费看，还能免费摸。
    #4 关于音乐剧
    沈意疏第一时间抢到了《弗兰肯斯坦》的首演门票。
    以前会认为低调一点更好，所以明面上很避嫌，私底下也会注意出门时不要太招摇，但现在她改变了想法，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不能接受恋爱的粉丝要跑早跑了，她也没公开秀恩爱，何必过分为难自己呢？
    于是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剧院VIP席上。
    还出现在了粉丝的观后repo里。
    [我的妈今天去看弗兰肯斯坦结果发现sys就坐在我旁边！]
    -今天这场……不会是姐夫上班吧？
    -bingo，但没有奖励
    -尊重爱情，唯有祝福
    -是谁又美美嗑到了？
    -姐姐姐夫能不能多撒点糖孩子真的要饿死了[拜托]
    第261章 Produce101（一）
    12月的首尔还是这么寒冷。
    在Mnet大楼附近下了车，沈意疏把羽绒服的拉链直接拉到顶，摸到口袋里的工作牌安心了许多，这是之前通过面试后工作人员给的，以便她这种个人练习生能够直接从大门进入。当她走到门口时，已经有两三个和她一样妆容精致的女生在那儿站着了，估计也是参加录制的个人练习生。
    如果是有经纪公司的练习生，不论规模大小，都会被公司的人带着，直接开车到电视台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到录制大厅的楼层进行签到，但个人练习生就得麻烦一些，还需要登记手续。
    沈意疏向保安展示工作牌后顺利进入Mnet的大门，里面暖气很足，她摘掉帽子，拉低拉链，直接走向了前台：“你好，我是今天来参加《Produce101》录制的个人练习生沈意疏，这是我的证件和之前发放的工作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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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沈意疏不疾不徐的语气，前台小姐下意识地以为这应该是个有点年纪或者说有一定社会经历的人，抬起头来准备拿她的东西核准登记时，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哦莫……对不起！我这就为您登记。”
    那是个个子很高的年轻女生，至少是不会超过大学毕业的年龄，虽然不像前几个来登记的选手那样穿得单薄而靓丽，但黑色羽绒服却更加凸显了她唯一展露在外的面容。五官是与多数韩国女生截然不同的华丽立体挂，底妆很薄，能看得出皮肤本身的清透和白皙，眼下粘有细小的亮片，大概是妆容的亮点之一，赤色口红对她这个年纪来说不仅不显成熟和浓艳，反而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明媚，像精心装饰后展示在橱窗里的BJD人偶。
    是了，那种黑发红唇与雪肤的强烈对比，还有沉静自若的气质，确实就像个放置在宫殿内的人偶。
    长成这样怎么会是个人练习生，前台小姐正疑惑着，翻开沈意疏的护照，看到上面的国籍，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随即又更疑惑了，中国人的话没点门路是怎么进最终的101人名单的？
    “您好，”沈意疏微笑着催促，“或许我的手续登记完了吗？”
    “……好了好了，抱歉让您久等了！”前台赶忙将通行证和护照递还，“从左边进去乘坐电梯到指定楼层就好了。”
    “好的，谢谢。”拿到自己的东西，沈意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上去排队签到应该正好。她正要往电梯去，发觉比她先到的几个女生似乎正在一旁偷瞄她，她转过身去对方来不及撤回视线，一下子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要一起上去吗？”沈意疏问。
    “啊……好、好的！”
    电梯一出来就是签到的大厅，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沈意疏向那几个个人练习生示意自己要去下洗手间便分开了，再出来时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放好个人物品、签到、得知进场顺序并贴好了姓名条。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灯笼袖的宫廷风刺绣白衬衫，下身是黑色长裤配同色系带骑士靴，又飒又美，妆容配饰格外精致的情况下，服装选择经典简洁的黑白配就不会显得用力过猛。
    瞄了眼自己手里的顺序纸条，数字很大，应该是最后几个了，估计Mnet还是没有放弃拿她的练习生经历做文章。听说这次的参赛选手里还有JYP的，搞一个S.M和JYP的伪对决一定很有趣，而且最好还要放到一集末尾，留有悬念吸引观众下周准时收看。
    但节目组这么搞，我这个没背景的个人练习生就相当于放在火上烤了。沈意疏一边想，一边跟着队伍移动，等待工作人员叫号进入摄影棚。
    终于听到自己的号码和名字时，沈意疏突然有些紧张了。没错，她就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个穿条纹上衣和短裙的混血女孩，还很热情地给她打气，沈意疏也笑着回以加油。不出意外混血女孩就是JYP的练习生了，如此说来，让自己这个前S.M练习生压轴也合适。
    从通道走进来就是舞台，摄影棚内的光很强烈，沈意疏稍微眯了下眼睛，对对面金字塔形座位的99个练习生问过好后搜寻起仅剩两个的座位来。她进场时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S.M的粉色丝带状logo，练习生们立刻如烧开的水沸腾起来了。录制前只听说有JYP完全没听到S.M也送人来了的消息，很快logo变小，左侧冒出一个中文的“前”，这才慢慢浮现了“个人练习生”几个字，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众人震撼了。
    “大发！不愧是前S.M啊，这个脸蛋就不是盖的。”
    “太漂亮了，果然是S.M的pick。”
    “她好美，我和她比起来就像是叶片上的微尘。”
    “为什么会从S.M离开？公司不让参加101吗？”
    “长成这个样子，就算实力不太行也能上升到前11吧？”
    “你在说什么啊，Mnet特地标注了出身，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发现56号和第一排一群白衣红裙女孩子旁边还有个空位，沈意疏赶紧往第一排去了，往上面去还要接受更长时间的注视，她就近坐下就好。
    刚坐下左右的练习生就凑过来主动打招呼，沈意疏这才看清原来左手边着装统一的都是Pledis的练习生，她以前也被P社星探递过名片，也算有缘了。
    一个P社的长发女生隔着队友小声询问道：“或许您是外国人吗？”
    “对，我是中国人。”沈意疏回答道，“中国雾都。”
    “我也是！”听到肯定的答案，女生很是激动，换回中文说道，“我是海州人，浙省海州，我叫周洁琼，98年12月的。”
    “沈意疏，沈从文的沈、意思的意、疏远的疏。”见是大陆同胞，沈意疏笑得更明朗了些，“我95年1月出生，叫名字叫姐都可以。”
    “好的意疏姐！”周洁琼勉强压制住兴奋的心，刚刚在外面签到大厅瞥见沈意疏的侧脸她就很想过去问一句您是不是中国人了，一看就不是典型韩日女生的长相，只是碍于这个姐姐高岭之花的强大气场，她不敢轻易上前。万万没想到美人姐姐最后竟坐在了隔壁（的隔壁），要不是有摄像机在拍，周洁琼都想和中间的队友换个位置了。
    这边认亲完毕后，最后一位练习生、JYP的全昭弥也落了座，国民制作人代表张根硕携一众资历雄厚的导师团登台，简单介绍过节目的规则，随后便开始了练习生的初评级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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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组一组表演看下来，沈意疏印象格外深刻的有几个，MH的金请夏、Cube的全昭妍以及Jellyfish的3A组合。金请夏唱跳俱佳台风成熟，全昭妍音色独特rap实力强劲，至于水母鱼的这三位，唱功都很厉害，尤其是黄衣金世正，而且自己和她们还有点渊源——她要表演的是这三位同社前辈VIXX的歌，《诅咒人偶》。
    准确来说，是她和VIXX有渊源。曾经。
    随着时间流逝，终于到了全昭弥，沈意疏也被通知去后台准备，周洁琼和同公司的姜礼彬都拿了A，眼下正抓着她的手说要将好运分享给她。
    沈意疏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装好耳麦，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隐形眼镜盒，给左眼戴上蓝色美瞳，再把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眼罩取下，戴在脸上遮住右眼，对镜检查了一下妆容，很好，完美，而此时全昭弥的舞台也开始了。
    之后肯定会录自己对全昭弥初舞台的看法，沈意疏一边看一边想。
    【沈意疏单人采访】
    “爱豆不只是有实力就能做好的职业。”
    “练习生期间见过不少人，只要站上舞台就能够吸引眼球，能做到这一点非常了不起。”
    “我认为Somi有着很宝贵的作为爱豆的才气，大概就是这个帮助她拿到了A。”
    搬着一把道具椅子上了台，沈意疏把双手贴在小腹处，向评审鞠躬问候：“大家好，我是个人练习生沈意疏，来自中国雾都。”嗯，还是在前公司礼仪课上学到的标准营业微笑，保证弧度优美自然，不会被人骂假笑女孩。
    张根硕低头翻看沈意疏的简历，边看边念：“沈意疏，中国人，前S.M练习生，练习时长3年6个月，近一年半都没有练习经历……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离开S.M后没有接着训练吗？”
    沈意疏：“因为在练习期间考上了大学，没能出道就回国念书了。”
    张根硕：“那既然这么久没有练习，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已经放弃了做/爱豆？”
    沈意疏：“是的，但通过练习生时期认识的朋友得知Mnet打算做女团选秀时，还是鼓起了勇气想要最后再尝试一次。”
    张根硕：“好的，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沈意疏练习生最后的勇气。”
    【其他练习生采访】
    “知道是S.M出身时就在期待个人表演了。”
    “虽然是前S.M，不过本人也说一年半没有练习过了，就降低了好奇心。”
    “长成这个样子，要是实力也是A，那就太不像话了。”
    “比起个人经历和外形，我的关注点反而在造型上，很有存在感的妆容和配饰不是吗？”
    沈意疏在椅子上坐好，垂头闭眼，等待前奏响起。诡异而令人牙酸的齿轮摩擦音效中，《Produce101》的一个传奇舞台开始了。
    “谁的眼泪落下来，
    谁的心沉浸在痛苦里，
    谁又唤醒了我向我吐露心愿？
    睁开眼的瞬间，
    那堂皇又惊喜的脸是谁？”
    起初还显得僵硬而滞涩的肩肘关节在几句词之后已经变得流畅，就像是刚刚被制造出来的人偶慢慢诞生出了自我意识，这也对应了沈意疏所唱的“是谁唤醒我”。她对这首《诅咒人偶》并没有大刀阔斧地改编，主歌拍子变慢，但保留了主要的旋律框架，因此她一唱，Jellyfish的三个人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居然是我们前辈的歌！
    沈意疏站了起来，舞蹈动作依旧是缓慢而优雅的，像是人偶在好奇地探寻着周围。她的手虚扶在椅背边缘，绕着椅子走了半圈，唱到第一小节最后一句时，紧闭的左眼睁开，上半身往前倾，两只手做出一个托住头的动作，垂首靠在并不存在的主人肩上露出一个笑。
    天真……又邪气。
    正对舞台中央的张根硕首当其冲被那个笑蛊惑和冲击到，与旁边的朴嘉熙齐齐发出了一声感叹。
    音乐还在继续，朝着副歌延伸，拍子在这时起了变化，由柔缓变得快速，配合弦乐与鼓点渲染出紧张急促的气氛，舞蹈也随之激烈起来。
    “The master现在整理好了，
    想要怎样的回报都告诉我吧，
    你所渴望的她的心，
    我也会亲手奉上，
    只要你永远属于我。”
    沈意疏推开了椅子，蹙起眉头表情十分诧异，无法理解主人此刻为什么会惊慌和恐惧，唤醒自己并虔诚许愿的难道不就是他吗？十指在空中摊开，做出一个扯断引线的动作，她继续唱道：
    “无需恐惧my master，
    你的梦就是我的梦，
    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现在开始只会一直爱你。”
    舞蹈和音乐都进入了高潮，沈意疏把椅子拉了回来，大方坐下以手托腮，然后接了一连串的舞蹈动作。她收回了刚才的惊讶，表情变得深情而狂热，俨然如口中歌唱一般会永远爱恋那个主人：
    “睁大眼睛看看我要做什么，
    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为了你我可以背负所有诅咒，
    抛掉犹豫待在我身边就好，
    滴答滴答 待在我身边吧。”
    表演很快走向尾声，最后一个动作是沈意疏坐在椅子上，一腿翘起，摘下眼罩丢出去，露出一黑一蓝两只眼睛，既纯澈又邪异，像她所扮演的人偶一样充满了矛盾的魅力。沈意疏叹了口气，又露出了和开头一模一样的笑，此时音乐已经结束，她清唱出最后一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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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都留下吧。”
    这个ending让现场练习生连连惊叹，沈意疏结束表演站起来又鞠了一躬，在议论声中安静等待结果。
    “果然是S.M啊S.M！”
    “还是这一位更能代表大公司的尊严。”
    “毫无争议的A。”
    “太厉害了，像在看出道艺人的表演。”
    “这种水平都不能在S.M出道吗？太可怕了。”
    “听说是去年某个时间后清掉了所有的中国练习生。”
    张根硕和导师们商议完毕后，宣布结果：“个人练习生沈意疏的结果是……恭喜你，all pass，是A！”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但沈意疏还是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鞠躬道谢后去后台拿自己的结果。
    【沈意疏单人采访】
    “为什么会选这首歌？因为我曾在一次很重要的月考中表演过这首歌，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而且也是VIXX前辈的初一位曲，希望能够延续这份幸运。”
    “对，与其说超常发挥，我觉得只是找回了斗志满满的自己。”
    “在Mnet的舞台上复仇吗？这个用词有点太严重了，我可以把从前学到的东西展现给国民制作人就很满足了。”
    【金世正单人采访】
    “完全大发！简直就像看了一场舞台剧一样过瘾！”
    “真的没有想象到意疏姐会表演《诅咒人偶》，比起我们，现在她更像是Jellyfish的练习生了。”
    第262章 Produce101（二）
    等级评价结束时已是后半夜，大家都昏昏欲睡之际，国民制作人代表张根硕和导师团宣布了第一个任务，那就是主题曲等级测试。三天后会根据主题曲的表现重新划分ABCDF级，并且一周后会在《M！Countdown》的舞台上表演主题曲《Pick me》。毫无疑问，A等级会占据最多的关注，而F等级只有站在台下，连唱歌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消息让原本因为初评级结果不尽人意而感到兴奋的练习生稍稍冷静了些，做得好能升上去当然最好，但要是掉下去了，那就很糟糕了。
    稍事休息后练习生们便就地解散，回去取行李准备合宿，沈意疏的东西还放在酒店里，好在距离不算特别远，来回一趟加上退房没花太多时间，排在队伍最末进入规定的集合地点。检查完行李、上交了手机等电子设备后沈意疏终于进入了宿舍。按等级分房间，金娜英、金世正、康美娜、周洁琼、姜礼彬，加上她正好六个人，而且运气还不错，有两个熟悉的P社妹子，剩下的水母三人组也都是很开朗的性格，不用担心合宿生活难熬了。
    整理了年龄后，沈意疏以最年长者的身份全票通过，顺利当选室长。
    沈意疏：？？？你们真的是来过大学生活的吗？噢你们中间应该还有不少人没到上大学的年纪。
    既然成了室长，又是姐姐，理应有所表示，沈意疏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包椒盐麻花分给大家吃。她不怎么爱吃零食，只是这次来韩国给许久未见的朋友们带了点家乡特产，这包麻花是剩下来的，倒便宜了同宿舍的练习生。
    “好啦，这个吃多了容易嘴巴干，喝点水把训练服换好就去练习吧。”
    “好！”
    下午101名练习生又聚集在初评级录制的演播厅，换好颜色各异的训练服之后，5个班便有了鲜明的壁垒。A班是粉色，F班是迷蒙的灰色，甚至D班也是很鲜亮的绿色，站在第一排的A班众人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背后的炙热视线。
    一开始是集体声乐课，跟着JeA和金圣恩两位声乐导师熟悉过歌曲后，老师们便分班进行展示，A班整体水平不错，于是很快就结束了集体课程回去练习室自由练习。
    “话说，我们在解散前先选出一个能带领我们的队长吧？”来自Cube的权恩彬举手说道，也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外国人沈意疏在此时默然不语，她的初舞台就是比较强势癫狂的风格，要是再跳出来竞选队长被Mnet剪成一个野心家就不好了，何况这里还有资历最老的许灿美在。
    “那就灿美姐？”有人提议。
    许灿美连连摆手：“我不是那种适合做领导者的性格。”
    “主题曲既要唱又要跳，那就选一个唱跳水平都不错的吧。”姜礼彬说，视线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后有了答案，“请夏姐和意疏姐二选一吧！”
    沈意疏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最后唱歌更强的沈意疏成功当选A班队长。
    在众人的热情鼓掌中，沈意疏苦笑着发表了队长感言：“谢谢大家的信任，我会努力帮助大家练习，争取A班一个都不少地登上MCD舞台。”
    话是这么说，刚刚集体课大家一起唱还可以浑水摸鱼，现在单独唱问题就都暴露出来了，有人是唱歌/跳舞/rap单项厉害进入了A班，而《Pick me》音调极高，并不是人人都能hold住，包括公认唱歌好的许灿美也有破音走调的情况。
    写作队长读作背锅侠的沈意疏不得不联合金世正一起现场开班，教非vocal定位的练习生如何正确发声，把声带彻底打开，要不然更唱不上去，最后还是她挨骂。
    一下午的声乐练习后，情况好了一些，至少没人会因为害怕而不敢唱了。唱歌本来就是一个越害怕就越唱不好的事情，克服掉对高音的恐惧大声去唱，就算还是不能完美消化，但也足以展示出主题曲的青春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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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唱歌，学舞对沈意疏而言就轻松多了，她练习生时期就以舞见长，但声乐技巧到了后期也是主唱级别的，只是情感表达略有不如。通过朋友向Mnet递交简历确定要参加比赛后，她就办理了休学，开始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练习，直到正式录制前勉强填补了这一年半的空缺。
    同在最后一排的金世正练着练着却突然停了下来，默默走出门，沈意疏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世正啊——”
    “噢，意疏姐！”听见沈意疏的声音，金世正赶紧抹掉脸上的眼泪，笑着转过来，“我没事，就是练得有点累了，想出来透透气。”
    “是不是学舞遇到了问题？我看你一小时前表情就不太好了。”沈意疏说，“我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帮你理一理。”
    三天后就要再评级，金世正因为舞蹈而陷入了焦灼，自然深知时间宝贵：“这……怎么好意思？”
    “不是选了我当队长吗？我当然要对你们负责。”沈意疏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给金世正，“擦一擦，然后我们进去继续练习，我看还有几个进度比较慢的亲故，我让学得快的都来一对一定点帮扶。”
    两人正说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或许，意疏能帮我捋一下动作吗？”
    我吗？沈意疏抬眼看清来人的脸，是除她和周洁琼之外另一位中国练习生，吴思佳。
    “B班有不少人还在练习，不是很方便去向她们请教，我刚刚出来上厕所时恰好听见说你自己练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冒昧请求你帮忙，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讲话的！”吴思佳小心地看着沈意疏的脸色，唯恐她生气，道歉的话已经到嘴边就要说出来了。
    “没关系。”沈意疏向她微笑，“一起进来吧。”
    但教着教着，队伍中就多了些其他的颜色，沈意疏虽然意外，但已经来了也不能赶人走，只好硬着头皮教下去。
    【其他练习生采访】
    “班上也有很多人是和我一样，不知该从何入手的，本来是想去A班碰碰运气向她们请教，但看到有B班和C班的人在，就勇敢加入了。”
    “意疏姐不是特别厉害吗，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而且本人很温柔体贴，虽然我怎么也学不会wave，但还是一步一步很耐心地在教。”
    “非常非常好的队长。”
    “感觉自己浪费了姐姐的时间，但本人却还反过来安慰我，太感谢了。”
    【沈意疏个人采访】
    “哈……”沈意疏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大家的队长，但很谢谢其他班亲故的信任。”
    “人家都来了，又想学，总不能不教？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教她们我也能顺带着复习了。”
    “练习生时期有年龄更长资历也更深的前辈，所以根本轮不到我来领导，现在在101里感受到了，队长这个位置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知道Mnet会不会把自己教练习生的镜头剪进去，剪进去之后又想给观众树立一个怎样的形象呢，实力强劲并且热心善良的外国队长吗，这么好的人设轮得到自己？
    沈意疏带着疑惑回到宿舍，即便她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睡在靠门一侧的康美娜，不过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洗漱完毕后已经快十二点，最多只能睡七个小时，但也够了，沈意疏掀开被子，发现枕边压着一封信和一块巧克力，她打开来看，落款是世正。
    “意疏姐[心]：
    好像是因为教我才让姐姐成了大家的队长，今天真的辛苦了TT
    没有告诉姐姐的是，初评级看到《诅咒人偶》的舞台就想要和你变亲近，但是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居然分到了同一间宿舍！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姐姐是比一开始远远望着还要美丽闪亮的人，相信在未来的舞台上，会有更多人看到这份闪耀。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更努力练习，跟上A班的脚步，绝对不让姐姐白白辛苦一场，我们一起留在
    A班吧！
    by世正。”
    沈意疏看完把信折回原样，巧克力留着明早当早饭或者加餐吃，留在A班她倒是有信心，但想走到决赛，还得看Mnet对她这个中国人是什么态度。
    剩下两天里沈意疏一直秉持着队长职责教人学舞唱歌，但每个人的基础不一样，即便很认真练习了，但上舞蹈课时还是有人被裴允静老师狠狠批评，连带着她这个队长也一起被骂，不愧是老倒霉蛋。
    “队长是谁，意疏，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有带领练习吗？你是leader，不要觉得自己做好了就可以了，她们都是你的责任。”
    沈意疏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老师，是我没尽到队长的职责，我会继续认真教大家的。”
    对背锅一事沈意疏早有预料，甚至还嫌裴老师骂得不够狠，她这个队长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却因为别人的原因而挨骂，播出后一定会有人怜爱她。
    这年头，喜欢或许能让人成为粉丝，但想变成死忠，除了爱，还得加上怜才行。
    当然，一切都得看Mnet会不会剪进去了。
    第263章 Produce101（三）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录制个人主题曲视频的时候，沈意疏作为队长第一个上了。她本来就是大赛型选手，场子越大表现越好，顺利结束了自己的表演，给后面的人开了一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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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师观看影像评价时也齐齐给出了A的评价，“不愧是队长”“这就是A的完美定式”“后面的人要拿A必须要做到这种程度”。
    录制完毕后沈意疏去了练习室外透风，时时刻刻在镜头下保持完美形象很耗费能量，这段时间反正也不需要录什么reaction，节目组也就随便练习生做什么了。
    金世正上厕所回来时看见沈意疏在窗台前的背影，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意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
    “噢，世正啊，”沈意疏本来在发呆，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回了神，“我出来透气。”
    “姐姐真的完全不担心结果。”金世正说，“真好，连我都能感受到你的松弛。”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知道我做得很好。”
    “确实，要是教我们的队长也做不好，那就没人做得好了。”
    沈意疏只是笑：“好了，一起回去吧。”
    “其实……”金世正面露难色，犹豫要不要说出口，而沈意疏回过头看向她的眼神让她下定决心，“初舞台姐姐怎么会想到表演VIXX前辈的《诅咒人偶》呢？”
    原来是想问这个吗？沈意疏想，反问道：“怎么，从S.M出来的人就一定要表演S.M的歌吗？”
    说这话时沈意疏脸上的笑更浓了些，落在金世正眼中却像是日光下的条状冰凌，冷冽又锋利，她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很惊喜，我们公司也没有很大很知名，所以……”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意疏打断，“朴孝信成诗京徐仁国都是很有名的男歌手，VIXX这两年发展得也很好不是吗？你这么说黄代表会很伤心吧？”
    Jellyfish按规模来说确实只能算中型会社，而且还是业内知名的和尚庙，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女艺人或者女团出道，不过等101结束之后应该就会打破这个局面了。但正如沈意疏所说，Jellyfish既有S级大神镇社，又有唱歌演戏两栖发展的青年男歌手，VIXX也以独特的风格有了一大批忠实拥趸，公司不大，但艺人都很优秀，音乐质量也有保证。
    金世正一愣，随即发现了一个华点：“姐姐好像……对我们公司很熟？”要不然怎么还知道公司代表是谁？
    “好吧。”沈意疏耸耸肩，心念流转，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事实上，我是VIXX的饭，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引起爱豆的注意。”
    “真的吗？意疏姐居然也追星？”金世正瞪大了眼，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沈意疏为爱豆痴狂的样子。
    “真的，你不信就算啦。”沈意疏挥挥手，回去练习室了。
    下午评级结果出来时，和沈意疏一个宿舍的基本都保级成功，留在了A班，只有康美娜，和全昭弥许灿美去了B班，权恩彬刘秀雅掉到了D班，而BCD甚至F都有人冲进A班，变动情况相当大。
    等级再评定完毕后就要准备MCD的舞台，练习期间还选出了整个节目的初center，表演时会站在101个人正中，无疑是最受瞩目的位置。
    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沈意疏以一票之差输给Fantagio的磪有情，这个结果让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怎么说都是韩国人办的选秀节目，初c却给了一个中国人这算什么事？
    沈意疏保持着训练有素的微笑恭喜了磪有情，虽然刚才好几个人都凑过来说投给了她，可是她心里却门清，就算最后结果是她比磪有情多一票，节目组想必也有办法让磪有情当上center，无他，绝不能让外国人占据初次亮相的c位。
    MCD的舞台是正三角形排列，A班站在最中间的三角形上，沈意疏的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差，因为个子很高所以便后，但她长得好看又是center候选，最后被安排在了磪有情正后方第三个人处，左手边就是周洁琼，两人相视一笑，果然是难姐难妹中国line。
    彩排几遍后开始了正式的录制，一旦摄像机上的红灯亮起，沈意疏就进入到了演出状态。她在S.M待了三年半，从最基础的唱跳到如何在舞台上散发魅力，尽管中间落下了一年半，但是一站上舞台，那些东西又回来了，就像与生俱来一样熟练。
    镜头拉近时沈意疏有意调整自己的视线和表情，在个人直拍中可以看见每个镜头都捕捉到了，堪称人形定位仪。
    2015年12月17日，MCD播出了提前录制好的《Pick me》舞台。除了center磪有情以及全昭弥这一类赛前就自带热度的选手，许多人也靠着一闪而过的绝美镜头获得了巨大关注，其中就有沈意疏。
    从天而降的纸花中，黑色卷发的女生明眸善睐，随着定格镜头而缓缓微笑，像是雨后初霁、冬雪将融，美得清冽又随性。
    就在主题曲舞台引起热议的同时，沈意疏正在“与世隔绝”的训练地点准备第一次公演。一公是小组赛，胜利的小组每人加一千票，而一公之后就是初次生存结果宣布，只有前62名可以进入下一轮，要是一公表现不好很可能101之旅就止步于此了。
    竞演曲目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女团出道曲，包括《再次重逢的世界》、《Irony》、《Fire》、《Bad girl good girl》等，A班有优先挑选队员的权利，但要通过赛跑的方式抢到自己想要表演的歌。沈意疏扫过一遍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S.M的歌她是不会选的，以免播出之后被人说蹭前公司热度；2NE1和Wonder girls的歌知名度都不低，但2NE1走girl crush风，她参加比赛以来已经被很多练习生误会是个性格高傲的人了，再打上强势的标签容易被定型，而金世正想唱《Irony》，没必要和她对上；看来看去，还是《Bad girl good girl》最合适，可以让她展现出性感妩媚的一面，和初舞台形成巨大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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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回想了一下这首歌的编舞，自己是会跳的，OK，就决定是你了。
    选歌过程很顺利，沈意疏在A班里跑得算快的，飞快抢到《Bad girl good girl》的牌子跑回来插到对应杆子上。和她选同一首歌的是MH的吴书晶，见对手是她，吴书晶立即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沈意疏：加油。
    但选人就不那么如意了，MBK奇熙贤所在的《再逢世》小组几乎挑走了多数热门选手，全昭弥许灿美郑采妍还有Pledis的郑银雨。P社妹子素质很高，沈意疏本来已经有了两个中意的人选，但都被人抢先选走了，她只好挑一些跳舞不错外形也不违和的练习生，最后和金多静、金宥静、金智成、吴思佳共同组成了《BGGG》2组。
    队伍组建好之后沈意疏从staff那里领了iPad，并把打印好的歌词纸发放给众人，首要任务是评选出队长和center，再迅速认领part开始训练。
    “那么有人想要当队长吗？”沈意疏问，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就连吴思佳也躲开了她的视线连连摆手拒绝。
    行吧，就知道这个倒霉蛋又是我了。
    不过就算大家都默认了沈意疏的队长，明面上还是需要摆出理由来的，谁知道Mnet会剪成什么样：“首先呢，Miss A前辈的这首歌我会跳，可以迅速扒完舞教大家，其次就是我在A班也有教过其他人学舞唱歌，我觉得我可以胜任队长这个位置，也有信心带领大家赢得胜利。”
    很好，没有异议的全票通过，金智成把印有L字样的贴纸贴在沈意疏胸口，队长敲定了，然后就是center。金多静主动提议沈意疏担任，金智成也赞成，吴思佳接着表示了认可。两个韩国人都同意的话，她再表示支持就不会被说中国人抱团了，当然她也认为这首歌的center非沈意疏莫属，于是第二个皇冠贴纸很快也贴了上去。
    注意到金宥静面色不霁却未发作，沈意疏也没吭声，可能是对自己又当队长又当center有意见吧，但只要不影响到练习就随她去好了。
    【练习生单人采访】
    吴思佳：“不是因为都是中国人才投给她，是觉得意疏有实力担任center才投的。”
    金智成：“除了意疏姐我认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金宥静：“说实话没有很想唱的地方，但有不想唱的，我本来是希望能和Danee一组的，而且很讨厌这种过分强调center的氛围，center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是小组赛不是吗？”
    【沈意疏单人采访】
    “呼……很抱歉，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先去学习一下读心术的。”
    第264章 Produce101（四）
    不得不说Mnet真挺损的，把别人的采访视频放出来问你怎么看，能怎么看，又不能在镜头前骂人？
    说话之前沈意疏先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奈，继而又浮起笑：“呼……很抱歉，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先去学习一下读心术的。”
    换成是她，没去到想去的组也会很郁闷，但绝不会蠢到直接在镜头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金宥静一看就是公司对艺人话术这块训练得少了，这个采访视频十有八/九是被staff引导着说出来的，不过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怪不到别人头上。
    现在知道了金宥静的不满在哪儿也好，省得再去小心翼翼照顾她的情绪。
    采访结束后已是深夜，沈意疏带领着队友班扒舞、熟悉歌词和走位练了一天，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结果还被抓去备采，在镜头前保持良好形象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儿能量，现在只想赶紧回宿舍洗澡睡觉。
    接下来因为有了前一天打好的基础，进度条推进起来就很快，整个舞蹈的大致框架队友们都熟悉了（毕竟也都是B班C班的练习生，实力在线），现在就需要继续抠细节。《Bad girl good girl》是一首讲述真正内心强大的女孩子的歌曲，她们一起看过Miss A的舞台，要表现出洒脱又妩媚的气质就得在力度和表情两方面下苦功，沈意疏让每个人单独站到中间表演自己的part，她看过后再给出指导意见。
    “要么被队长指出不足进行改正，”沈意疏站在练习室最前面，指了指自己，“要么被裴老师或者嘉熙老师骂，你们自己选吧。”
    队友：当然是队长！
    旁边的1组都看呆了。center金幸恩生病卧床缺席了训练而导致整体进度裹足不前，看到2组排练得那么快说不羡慕不焦虑是不可能的，现在看见沈意疏表现出来的对整个组的绝对领导力（金宥静也在练习中收起了其他心思），除了震惊更多的想法反而是：好像确实就该这样。
    沈意疏os：那我也不是很想再被裴老师问到底有没有起到队长职责了。
    上舞蹈课验收成果时，得知沈意疏兼任队长和center，裴允静立刻坐直了上身：“center很重要，我要好好看看。”
    2组在沈意疏的严格要求下自然没让她失望，一向给人严厉印象的裴老师大方给予了表扬。歌曲开头的舞蹈导入沈意疏安排给了吴思佳，她长得好看，是那种很合韩国人胃口的清纯甜美挂，就该让她开场亮相，而且港妹跳舞实力OK，私下针对舞蹈动作不够简洁有力的情况做了针对性练习，这一part给她沈意疏很放心。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顺利，周洁琼不仅被朴嘉熙批评不够显眼还直接换了她的C位，金娜英猜拳输掉拿到了没人选的《Break it》还在队里又当C又当队长又当主唱，可以说以一己之力carry全队，金世正也当起了毫无基础的金素慧的老师，大家都在磕磕绊绊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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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沈意疏给周洁琼带了一盒抹茶牛奶，课间休息时她只看见周洁琼在过道里抹眼泪，旁边有队友在安慰她，沈意疏不便上前就先走开了，现在知道事情经过后她开口安慰道：“其实换C不一定就是坏事，大家都夸你很漂亮，也许等节目播出到筹备第一次公演时，观众看了就会觉得‘周洁琼果然是因为在这一队里最好看才当上center的吧’。现在你不在C位，承受的期待值反而没那么高，况且你不是说给你换到了有高音的part吗，如果唱好了国民制作人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长得漂亮实力又好，谁会不pick我们洁琼呢？”
    沈意疏不说还好，一听到她的安慰，周洁琼又有想哭的冲动了，眼眶当即红了一圈，但想到自己要争气，于是狠狠点头保证：“我知道了，就算不在center的位置上我也会努……不，是更加努力！”
    沈意疏笑了笑，把牛奶推得离周洁琼更近些。
    在十天内排练出一个能够上台表演的节目并非易事，况且这期间还不是一直在练习，需要抽空去拍摄一些别的宣传物料，但再怎么艰难也都咬牙熬过去了，很快便到了正式演出的日子。
    自从《Pick me》舞台播出以来，《Produce101》的话题度就一直居高不下，即便12月寒风刺骨，也还是有几百位国民制作人冒雪而来，坐进了录制现场，等着为自己pick的练习生加油打气。
    《Bad girl good girl》抽到的表演顺序偏后，因此沈意疏便坐着认真观看其他小组的表演。同一队的人见她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气定神闲的姿态，躁动的心仿佛喝了一大口山泉水，也静下心来欣赏演出。
    沈意疏也不是全程都在看，借着看表演思考她们和1组近来的表现比较不会像在走神。1组有center病缺的情况，而且相对来说实力不如5组好，颜值上2组有沈意疏吴思佳两个公认的美女，无论怎么看2组都是优势更大的那一方。
    但是——问题来了——往往前期铺垫得比较惨的一方在比赛时都可能胜出，符合欲扬先抑的励志剪辑套路，不过沈意疏看了主题曲舞台，Mnet还算厚道，给了她两个正脸镜头，一个开头一个结尾ending，她不是自恋，看过舞台的人都没法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只要她不像许灿美那样犯下破音、跑调之类的明显失误，台下那些不是饭的国民制作人应该会看在脸的份上给自己投票，1组没有碾压2组的实力，逆风翻盘剧本大概率不会上演。
    只是就算有较大把握赢得加票，沈意疏也不会小看对手，低下头去闭眼在脑中过了一遍编舞，她不仅要赢，还要让今天来的人都记住她的名字。
    终于轮到了《Bad girl good girl》，两组人从两个方向上了舞台，正式表演之前是必不可少的自我介绍和放狠话环节。1组队长崔恩彬主动cue到了和2组的身高差距，并表示会用舞台证明身高不是被看到的决定因素，沈意疏没有表现出强烈的胜负欲，用温和的口吻说出了对两组人的祝愿：“不管是我们还是1组，在练习的过程中都经历了很多波折，总之希望大家都不要在今晚的舞台留下遗憾就好了。”
    随后2组退场在后面观看1组的表演，到这个时候沈意疏终于有点激动了，不是因为紧张而激动，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表演而兴奋。刚才台下有许多人都在呼喊她的名字，再加上明亮绚烂的灯光，这种感觉太迷人了，她连血液都沸腾了。
    如果没有去年那一出意外，她早就已经站上了属于自己的舞台，不过没关系，她都等了一年多了，这几分钟不算什么。
    1组结束，然后是2组，沈意疏站在中间站定，前奏响起，耀眼的灯光落下来，她感觉到一些热，但这让她更加兴奋了：这就是舞台啊，我期待了足足五年的舞台。
    这份兴奋控制在合适的区间内，对表演有益无害。沈意疏随着节拍转过身来，展现给国民制作人的是一段节制但有力的舞蹈动作。黑色短上衣和同色高腰短裤勾勒出纤细修长的身姿，大腿上的皮质铆钉环中和了大面积露肤和细高跟带来的性感气息，沈意疏本身气质就偏冷艳挂，而且这首歌的精髓她把握得很到位，整首歌跳下来给人的观感是潇洒帅气又明丽的，不管你怎么看我背后议论我到底是good girl还是bad girl，我就要做我心中最真实的我。
    表演顺利地进行着，副歌伏地起身的一连串动作做得流畅又漂亮，笑容也恰到好处，沈意疏特意对着镜子练过，这首歌不需要笑得太多，但也不是面瘫就能表现出洒脱和坦率的，顺便在练习过程中纠正了队友，《Bad girl good girl》不是可爱的歌，别笑得太灿烂了。
    一曲终了，沈意疏在队友的簇拥中双手环胸做好定格pose，她脸上的笑容淡淡，但眉目间自信的神采却叫人移不开视线。
    看台下观众热烈的反应就能知道结果了，209：478，沈意疏拿到169票，2组赢得了1000票的benefit。
    所有队伍都表演完毕后，观众退场，每个组站在舞台下等待张根硕宣布最后的排名。来自Jellyfish的实力唱将金世正拿到了裸分最高的204，不加1000票也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没有福利票即便裸分也有近三位数的人立刻从前十掉到了几十名之外，沈意疏排在第三，她看了一下那些掉下去的名字，周洁琼磪有情，都不需要担心，只是对那些本身不够出彩镜头也不多的人，这一千票可能就是挺进二轮的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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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一轮公演后2015年就彻底进入了尾声，下一次节目录制会是一月底。
    也是初步决定命运的时候。
    第265章 Produce101（五）
    结束了为期一月的录制后，练习生们陆陆续续被公司接走，“个体户”沈意疏是宿舍里最后一个离开的。金世正和周洁琼知道她的情况，询问是否要和她们一起回自己公司的练习生宿舍暂住，还有空位，就是打个报告的事，也不算太难。沈意疏摇摇头都拒绝了，虽然两人都说没关系，但始终会打扰到同住的其他人。她已经想好了，自己去租房子，《Produce101》会一直录制到4月，在那些大学附近租个半年，到时不管出没出道都会方便转手，她也不能一直住酒店或者频繁往返中韩之间，四个月的往返机票加起来可能就比房租还贵了。
    Mnet的练习生中心见她情况特殊，也不急着催她走，沈意疏花了两天时间在高丽大附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小公寓，17平米整租，整栋楼基本都是高丽大学的学生在租住，业主构成比较简单，交通便捷，离地铁站和公交站都很近，35万一个月，自己只需额外缴纳电费。上门看过房后沈意疏很满意，当场交钱签约，本来还要再交100万的保证金，但是她一次性付了半年房租，房东便只象征性地收了10万块。
    200多万听上去很多，按照当下汇率折算过来也就不到一万三，而且这屋子甚至没有她的卧室大，不过沈意疏在练习生期间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练就一手好厨艺，早就学会了适应，这件小公寓配套设施齐全，她只要在非录制期间有个地方落脚休息就行。
    解决完住处，剩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练习室，下次录制是月底，在这之前她总得找个地方练习，不学新的舞也要每天练习基本功，这屋里放下床、冰箱、洗衣机等家具后就没剩多少地方了，连身体都伸展不开。
    这时候沈意疏突然很想念国内的舞蹈教室。她在8月通过朋友向Mnet递交了简历后，一收到回信立即动身前往韩国，面试通过后就回国办理了一年的休学手续，比赛要录制近半年，参加前她还要做“复健”，到了大三，课业越发吃紧，她没信心像以前那样一心二用，索性休学了。紧接着精挑细选了一家魔都的舞蹈教室，在那儿练了几个月，这家是真的有牛人在，她能迅速恢复实力多亏了大牛的福。
    饲养员们知道她擅作主张休学还要去韩国参加选秀后很是生气，亲自飞来魔都和她见面，但沈意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没把妈老汉的话放在心上，见她如此坚决，沈父沈母也无话可说。她当初在离出道一步之遥的地方被迫折戟，却因为心性高傲不愿再在别处从头开始，干脆就回国念书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放下，也是，无端端为别人的过失买单，换成谁都不会甘心。
    临走前沈父给了一张卡，让沈意疏在外面租个房子住着，平时练习辛苦了就去买点好吃的，去了韩国处处都要花钱，别亏待自己。沈意疏嗯嗯应着，送走爹妈后在机场随便找了个ATM看卡内余额，输入自己六位生日年月密码，屏幕上冒出来的数字把她狠狠吓了一跳，这有多少位，一二三四五六七……救命，我是去参加选秀不是报了一个豪华贵妇游轮团！
    而且她并不差钱，多余的生活费、在校奖学金、家里人给的生日红包啥的她都一直存着，虽然身处魔都，沈意疏的物欲并不强，没有非大牌不用的想法，当下的存款已经足够她应付未来一年的花销了。
    Whatever，给都给了，沈意疏偷偷转回去可能还会被爱女心切的爸爸追问是不是不够花爸爸这就给你再打点儿，她还不如收下等以后老爹生日买个贵重礼物还回去。
    沈意疏打开屋内的暖气，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一边喝一边给朋友们发消息约见面时间。正在打字，屏幕顶上突然弹出微信消息，她看见发信人是谁后，白眼一翻，又开始头痛了。
    [沈老师你的节目什么时候播出啊？]
    [我去你舞蹈教室问过了，原来你辞职是为了参加选秀]
    [没关系！我这次考试又没上6分，等你回来我还是会继续让你教我的！]
    这是她休学后为了赚钱带的一个口语学生，魔都某国际高中二年级在读，成绩吊车尾不说，雅思还一直考不出来。本来是她一个室友的学生，但室友开学前骑车把腿摔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出寝室上课都困难，别说跑去教高中生口语了。想到平日作风相当低调的沈意疏居然决定休学一年去韩国选秀，那一定很需要钱，室友干脆就向雇主家庭推荐了她，专业第一的奖学金大户，而且雅思8分，接替自己再合适不过了。
    沈意疏一听是个成绩奇烂无比的高二男生本想回绝，成绩差、青春期、男生，每一条都踩在了她的雷区上。室友很热心没错，但她看起来也没那么缺钱吧，只是架不住室友已经先斩后奏，她只好过去和学生家长见个面。
    奈何学生家长太恳切，给的也太多了，沈意疏最后还是答应了。
    钱是其次，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从睁眼到闭眼除了练习别的什么也不做，太投入在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身上不见得是好事。
    学生虽然成绩糟糕，但出乎意料的不是个剌头，学习态度也蛮认真的，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偏偏缺根筋，还是学习的那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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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有魔都户口，还住在市中心的独栋别墅里，以后大可以靠砸钱去海外镀金混个文凭回来，靠着家里的关系找到一个月薪抵得上普通人年薪的工作。
    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好好珍惜，作孽啊，沈老师痛心疾首。
    沈意疏每周三和周五周六晚上去上口语课，她自认教得很认真，对得起家长给的高薪酬劳，没有特殊原因的话她是打算去韩国前半个月辞职的，但某个周五提前过来时听见他坐在房间里和同学聊天说到了考试成绩。原来最近一次雅思就考到了四个6，却还骗她只有5分，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继续给他上课，甚至已经定好了明天的西餐厅要请她吃饭。什么用意已经昭然若揭，沈意疏再懂不起就说不过去了，当即装不舒服和家里的保姆告辞，再然后就辞掉了这份工作。顾忌着家长和本人的面子沈意疏没说出真实原因，只说快去韩国了，要多多练习。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就该直说，省得他还存有幻想。沈意疏点进微信里，直接删除了好友，顿感轻松许多。
    高中生不好好学习还想着泡口语家教，少看点动漫偶像剧，别说她根本就不喜欢年下，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在101里生存到决赛，别的她什么也不想。
    大好年华就是要奋斗！恋爱脑滚粗！
    和刘是我见面时沈意疏说起了这件事，许久不见的好亲故笑得险些背过气去，万万没想到《魔女的条件》居然差一点就在她身边真实上演了。
    “你笑什么？我都要无语死了。”沈意疏用叉子狠狠戳起一块西兰花送进嘴里，“未成年安对！”
    “我只是感叹你的魅力太强了。”刘是我艰难止住笑，说，“节目播出后一定会有更多人像你那个学生一样被你迷倒。”
    “那我先谢谢Yooa前辈了。”沈意疏郑重其事道，当初就是刘是我得知Mnet要做选秀，一番辗转后才重新联系上她，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其实要不是WM打算在15年下半年出女团，刘是我所在的OHMYGIRL可能也会抽人去参加比赛。
    刘是我摆摆手，表示不用谢：“你再跟我说这些我就翻脸了啊，你们公……S.M也真是的，明明你都进了Red Velvet预备役了，居然因为那个跑路的前辈把你踢出去，太可恶了！”
    提及这件事沈意疏还有些心气不顺，严格来说那位前辈只是加拿大籍华人，不算完全的中国人，但最后却是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中国练习生为他的半途脱退而买单，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但再怎么不公平，Red Velvet也已经出道一年半了，她那时没出道，后面加人也不会轮到她，而且参加101还狐假虎威了一回。等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前S.M练习生这个title还会继续陪伴她，S.M把她踢走，她利用S.M的光环，也算两清。
    见沈意疏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刘是我赶紧换了个话题：“你们的节目什么时候播出？主题曲舞台播出之后网上已经有很多讨论你的帖子了。”
    “1月22号。”
    “那还有三个周，放心，《Produce101》播出之日就是你成名之时。”刘是我说得言之凿凿，“只有没看过沈意疏表演的，没有看过只看一遍的。”
    第266章 Produce101（六）
    第二个见面的朋友是涩琪。
    当然了，她也没几个可以一起吃饭聊天的朋友，和姜涩琪的这一面还是好不容易等到Red Velvet没有日程才见上的。
    “唉……”坐下来之后姜涩琪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瘦了好多。”
    “有吗？”沈意疏摸了摸脸反问，她在101录制期间吃的还真不算少，可能是压力太大全给消耗掉了，“那就是《Produce101》这个节目太折磨人了。”
    沈意疏还能如此坦然地开玩笑，姜涩琪心里更感到酸楚。本来……本来她完全不需要去和那么多练习生竞争出道机会的，甚至应该和她们一样，在繁忙的年末中抽出一丝精力去关注这个节目，然后感叹一下现在的娱乐圈竞争真是太激烈了，她们的练习生时代虽然没有遇上这么多人，但新旧交替的戏码却每天都在上演。
    一起熬过练习生时期的朋友，却在到达终点之际被一脚踢出赛道，连重跑的机会都没有，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偏偏沈意疏的性格比她想象得更决绝，被S.M清退后没去JYP也没去YG，而是直接收拾行囊选择了回国念大学。沈意疏走的那天雾很大，姜涩琪跟裴珠泫一起送她下楼看她在路边拦了辆去机场的出租车，她转过来微笑着冲自己挥手告别时，姜涩琪好像听见了裂帛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今日一别，也许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姜涩琪想的也没错，沈意疏回国后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们，乍看之下是个云淡风轻的温和性格，其实自尊心比谁都强。S.M的这三年半对优等生沈意疏而言就是一个无法祛除的印记，反复提醒着她人生中这一场滑铁卢——你的失败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不够独特、不够强，而是因为你被连坐了。
    多可笑的理由，但这就是现实。既然沈意疏没有打来电话，那么自己给她发消息或许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长此以往，两边都没了对方的音讯，直到今年8月。
    久违地接收到沈意疏的信息，姜涩琪格外惊喜，一番叙旧后得知她准备参加Mnet的选秀，但需要有人帮忙提交简历——准确来说是引荐——毕竟像她这样没有公司还是外国人的练习生，很可能在简历筛选环节就被过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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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RV经纪人在Mnet那边有用得上的关系，在姜涩琪的拜托下，沈意疏得到了面试机会，无论面试结果如何，她都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了。
    “这下真的是赌上我最后的勇气了。”沈意疏在电话里这样说道。
    “你不要这样想。”姜涩琪心口发酸，很想哭，“虽然是迟来的机会，但你一定能成功的，意疏。”
    “Johnny他们看见了主题曲舞台都来问我你是不是去参加比赛了，怎么回韩国了也不联系他们，大家都很想你。”
    “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坚强嘛，我很脆弱的，刚回国那阵天天以泪洗面，看见归属地是韩国的电话一律不敢接。”沈意疏笑，这话是夸张了些，但她的确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与自己和解，“而且联系他们干什么，都是公开练习生了，哪能像几年前那样和我一块儿溜去便利店买吃的？既然要做艺人，就得时刻谨慎。”
    姜涩琪点点头：“也是。”
    “不过我有带礼物，你帮我拿给他们吧。”
    “你打个电话叫人下来不就行了吗？”待会儿吃完饭还要回公司练习，所以姜涩琪把见面地点约在了S.M新大楼附近，普通练习生还是在以前的那栋蓝天白云小黄楼，但徐英浩这些男团预备役已经相当于半个正式出道的爱豆了，因此平时也是在新大楼练习。
    沈意疏皱起眉毛想了想，男生应该不会一见面就哭天抢地痛骂她好生无情这一年多居然真的音信全无，印象里徐英浩是个很绅士很随和的ABK，那见一面应该也没什么……吧？
    半小时后。
    “沈意疏你好过分走的时候一句话不说现在回韩国了也不联系我多亏了有涩琪姐不然我是不是还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就是姐你怎么能完全不和我们联系呢就算不做/爱豆但我难道就不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了吗？”
    沈意疏（头痛）：师父别念了别念了徒儿知错了！
    总之托了姜涩琪的福，沈意疏见到了她的第三、四个（准）艺人朋友，把不远万里带过来的火锅底料拿给徐英浩和郑在玹。吃完饭姜涩琪去旁边药店买一些膏药，三人便站在街头等着，顺便交换了最新的联系方式，拿着火锅底料的郑在玹大满足，问明白节目播出时间，保证到时一定动员全队人给沈意疏投票。
    “那我就谢谢前辈了。”沈意疏无奈道。
    郑在玹笑得像只臭屁小香猪：“不客气，嘿嘿！”
    1月22日晚11点，《Produce101》第一期播出。
    三周不见的练习生们齐聚Mnet，今晚需要录制一些观看首期节目的reaction，明天还有别的物料会录，譬如集体接种疫苗、身高体重揭晓、视觉中心选择之类的。
    第一期剪进去了不少热门选手的舞台，水母鱼3A、金请夏、许灿美、全昭弥等，也确实如沈意疏所料，Mnet把全昭弥放在了第一集 的末尾，自己的个人舞台则留到了下周，并有意制造JYP vs（前）S.M的竞争。但总的来说Mnet对她还行，入场时的镜头有，还大肆赞美了她的颜值，进场之前有下巴和脖颈线条特写，入场后的花字也相当浮夸，“照亮整个演播厅的美貌”“狙击国民制作人心脏的少女”“让张根硕代表nim的嘴角高高扬起”，这里还特意切了沈意疏登台自我介绍时张根硕的表情，确实是笑得合不拢嘴。
    练习生：诶——————
    当事人原本不为所动，但又感觉这样的反应不大符合常理，于是露出一个无奈中透着羞涩的微笑。怎么说她也才20出头，面对成名已久的制作人代表的喜欢，表现得太冷静会让人以为她在恃美而傲。
    除开外表，节目组也强调了她的S.M出身，譬如练习生们看到粉红色logo后的惊讶反应，长得漂亮又是从大公司出来的，要是实力不行一定会立刻被打成美丽废物，还会被全昭弥的粉丝狠狠拉踩：这种水平也配和我们家Somi对决？Mnet死了！
    可惜了，她不仅不是美丽废物，还是货真价实的大魔王。
    一集看下来，沈意疏对自己的分量满意了，Mnet铺垫了这么多，等下周个人舞台出来，观众只会更惊喜。她虽然不像全昭弥自带热度，但是这两期节目足够把她的人气稳在前11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接种预防流感的疫苗，大家为了镜头都表现得很浮夸，沈意疏听见其他人的尖叫，还是决定舍弃这部分镜头，与其留下龇牙咧嘴的黑历史，她还是宁愿Mnet把她的无趣反应剪掉。
    但最后还是因为太过镇静成了练习生中的一股清流而被剪进去了。
    后面测身高体重就没有镜头了，上称时vj特意问了一句简历上填写的数据是多少，沈意疏稍作回想，答道：“172cm，47kg吧。”
    “姐姐你瘦了！”康美娜惊呼，她因为超重一直被经纪公司勒令减肥，但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强的定力，看见美食能少吃两口就不错了。
    “诶？”沈意疏意外脸，参加比赛以来居然还瘦了3kg，难怪姜涩琪一见面就说她瘦了。
    不过后面的比赛就能稍微多吃点儿了，沈意疏想，一转头对上康美娜艳羡的目光，咧开嘴笑得很和善。
    评选视觉中心时沈意疏还暗自吐槽Mnet对这个词的执念也太深了。主题曲要有center，小组表演要有center，连颜值评选也要有center，这个环节其实就是在那些漂亮得很显眼的人里看谁的人缘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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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选择时面对后面满满一墙的头像，毫不犹豫地取下了周洁琼的牌子，结果被staff告知周洁琼也是选的她，并且她们俩还是练习生评选出的最佳视觉一二位。
    “我吗？视觉中心？”沈意疏是诧异，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做出的应该有的反应，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投自己。以前虽然是因为脸被星探进了名片街挖进的S.M，从小到大夸她漂亮的声音也没断过，但公司里长得好看的人不少，比如裴珠泫，又比如lami，更何况101里以颜值闻名的练习生也有很多，就算韩国人不喜欢混血更偏爱清纯小白花，那一位也应该是郑采妍。
    不过既然大家都认可这张脸，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沈意疏开心地拿过自己的牌子，对着摄像头摆了几个pose，发表获奖感言：“因为每天都在花丛中练习，所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出彩，以后会每天都坚持化妆的，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喜爱！”
    这一个物料拍摄结束后，练习生们就又放假了，直到第一轮排名投票截止后第二天才会回来接着录制。沈意疏在月初放假后找了一家舞蹈室做兼职，负责教一些基本功，报酬是晚上可以无偿使用单人练习室以及一点点微薄的薪水，她反正不缺钱，能有练习的地方就行，耐心她也有——在教口语和主题曲舞蹈时练出来的。
    时隔一年多，她又在韩国度过了自己的生日，21岁的愿望是能在101的舞台上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哪怕无法出道，也要最大限度地消除遗憾。
    在兼职和练习中，三周一晃而过，第二期播出后网络上就充斥着她的新闻和讨论，神通广大的网友很快就将她的过往经历挖了个遍，2010年进入S.M，练习时间三年半，14年5月离开，随后返回中国继续大学学业。
    互联网时代果真没有隐私，第二周她学生时代和练习生时期的照片已经到处流传了，除了被夸母胎美人外，网友关注的焦点都放在了沈意疏到底为什么没在S.M出道上。
    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某人跑路后所有的中国练习生都被清退了，沈意疏也是其一。
    于是韩国人又开始痛骂毫无契约精神的跑男们。
    第267章 Produce101（七）
    2月13日，第一轮顺位排名发布。
    三期节目播完后投票通道才关闭，第三期播出了主题曲等级评价、一公选曲以及部分队伍的练习和舞台，沈意疏的镜头不是很多，实力强、热心助人的队长形象却立了起来，讨论度十分高，推上已经有了不少站子。但即便如此，一轮排名还是超出了她的预估，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七八名，没想到直到张根硕宣布第四名时才听见了她的名字。
    “第4名，总387537票，个人练习生沈意疏。”张根硕停顿了一下，对沈意疏面露微笑，“因为外表和华丽的过往履历而引人注目，随后又用实力证明自己，从节目一开始人气就维持在上位圈的练习生，众人亲自投票选出的颜值一位，以后还会在produce的舞台上为国民制作人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双手接过张根硕递来的话筒，沈意疏看着前方的摄像头，心情突然很复杂，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台下和后面已经坐上金字塔的练习生纷纷鼓起掌，周洁琼还用中文很大声地喊了一句加油，沈意疏被她逗笑，按捺住激荡的心绪，说道：“在站上《Produce101》的舞台之前，我练习了三年六个月，但是这期间所学到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展现出来，很感谢国民制作人将微不足道的我送上了这么高的位置，为了回报你们，往后出现在每一次舞台上的都会是更好的沈意疏。请继续期待我吧，谢谢。”
    前三名毫无悬念，初C磪有情，大公司练习生全昭弥，唱功超绝金世正，最终还是有着极佳观众缘的金世正拿下这一局，成为了一轮投票的第一名，而这次排名宣布完毕后，能够继续进行合宿生活的就只有2/3的人了，以往喧闹的练习室和演播厅也冷清了一些。
    排名发表仪式结束时已是凌晨，没睡几个小时练习生们就被听到想吐的《Pick me》唤醒，匆忙洗漱集结，准备进行第二轮公演的选曲。
    二公的形式有所变化，从小组评价改成了位置测评，即练习生从dance、vocal、rap三个定位中按照排名顺序依次选择所要表演的歌曲，并自行编曲、编舞和rap改编，最终每个定位的第一名会追加10万张福利票，而二轮公演结束后只有前35名可以生存下来。
    【练习生单人采访】
    郑采妍：“10万票……这像话吗？”
    林娜荣：“居然一下子就给出了可以逆转命运的benefit。”
    确实，第一轮排名11的全昭妍也就刚刚23万，有这10万票完全可以保证在下一轮中生存的资格。
    沈意疏飞快地浏览了三个分区贴出来的歌曲，她能说rap但不擅长，没必要冒险；唱歌和跳舞都可以，EXO的《Call me baby》首先排除，Gfiend的《Me gustas tu》传唱度可但清纯风难出彩，剩下要么没听过要么不喜欢；dance的四首歌也是排除掉EXO、没听过的《Say my name》，《满月》和《Bang Bang》两首任选其一就行。
    正想着，前面的人已经做出了选择，金世正《杨花大桥》，全昭弥磪有情都去了《Bang Bang》，沈意疏脑中登时警铃大作。唱功上她没有信心一定能胜过金世正，而《Bang Bang》虽然很嗨气氛很热烈做好了也会是个传奇舞台，但她潜意识里不想和上位圈抱团，又或者说有意避开热门，于是大步走向了《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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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虽不想抱团，团却要来抱她。第五名的周洁琼、第九名的郑采妍都选择了《满月》，101颜值一二三位到齐了。
    张根硕：“啊，《满月》组现在是最强视觉了。”
    【练习生单人采访】
    “这个时候不是就应该有粉色花瓣滤镜和shalalala的背景音乐吗？”
    “光是看脸就能感觉到香气四溢，会很期待《满月》组的表演。”
    “出大事了，已经预感到国民制作人的疯狂了。”
    选曲还在继续，《Bang Bang》实乃热门中的热门，全昭弥磪有情Danee金度延全恩彬金请夏金序璟，要么人气高要么实力强，说是二公的复仇者联盟也不为过。
    而轮到金素慧时，她出乎众人意料地选择了dance：“本来是很想去《满月》的，但可惜满员了，我选择《Say my name》。”
    练习生们给予了她鼓励的掌声，《满月》组三人对视过后纷纷出了一口气，像是劫后余生，此时此刻沈意疏无比庆幸上位圈的抱团。有个实力不济的队友或许能把自己凸显出来，相应地，练习过程中也会有很多麻烦，她虽然现有人设是实力强的热心队长，但同样是把学生教到90分，教基础20的和基础60的那可是天壤之别。
    选曲完毕后照例还是确认队长center划分part，沈意疏还没说话就已经被两个妹妹“指认”为了队长，郑采妍不是善于领导人的类型，周洁琼是忠实迷妹，于是在101的队长生涯又延长了一段。
    “因为我在上一轮表演时已经担任过center了，所以我退出《满月》的center竞选。”沈意疏看了看左右两人，说，“洁琼和采妍呢，有谁想做吗？”
    周洁琼率先举手：“我想做！经过了上一轮我对center的责任有了更深的领悟，这一次如果可以当我来的话一定会做好的。”
    郑采妍想了想，放弃了竞争的欲望：“我也担任过了《再逢世》的center，所以这次就洁琼来吧。”说罢她又觉得这话不大妥当，补上一句：“不是让给你，是相信你。”
    周洁琼燃起斗志：“一定！”
    “开始编舞之前，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沈意疏拿着歌词纸问，“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
    郑采妍：“对我来说，选择《满月》已经是个很大的挑战了。”
    沈意疏（哽住）：……
    这话也没毛病，郑采妍的长相和气质都是一朵清纯小白花，神秘性感的《满月》委实超出了她的舒适区。
    “姐姐呢？”周洁琼反问。
    “《满月》本身就很有名，所以我不打算做特别颠覆的改编。”这种气质特别强烈的歌要想改编得好很难，何况这首歌还是宣美的代表作，沈意疏之前改编《诅咒人偶》也只是抓住了某一方面的特色加以放大，“这不是一首讲述吸血鬼少女在满月之夜期待爱情发生的歌曲吗，我们改成主动引诱怎么样？”
    周洁琼郑采妍：“我觉得很好！”
    主题确定下来后就是分part，《满月》只有三个人，不愁没有表现机会，沈意疏在编舞过程中不仅凸现了周洁琼的center位置，也保证了自己和郑采妍都有出彩的部分。队长和center都会跳舞，郑采妍实力中等但也能跟得上，因此进度推进得十分顺利。
    吃饭时沈意疏和其他人聊了聊，发现林娜荣那一组完全陷入了困境中。全队只有她一个人会编舞，队长兼center必须得挑起大梁，除开要在紧凑的时间里确定编舞框架、教导毫无基础的金素慧跳舞，最难的是康美娜说队里其他人为part分配隐隐产生了意见，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确定框架以应付明天舞蹈课的老师检查总之非常不容易。
    一周之后就是第二轮公演，随着节目的播出， 《Produce101》的人气和话题度越发高涨，这一次来现场观看的人数就比第一轮多了许多，据说已经突破了四位数，可以说是99%的练习生所能登上的最大的舞台了。
    最先开始的是vocal定位的表演，金世正在《杨花大桥》里的表现堪称惊艳，沈意疏再次肯定了当初的想法，自己或许技巧更好，但现场感染力是不如金世正的。
    紧接着是rap定位，三个队轮番表演后就到了dance。第一个上的是《咆哮》，这一组的排名都很靠后，但是出来的效果却很好，货真价实的“复仇者联盟”。
    《咆哮》过后就是《满月》，三人赶紧到后台做准备，整个排练过程也不能说一帆风顺，周洁琼在歌曲理解上和另外两人出了点偏差，沈意疏费了老大劲儿才让她表演时不要笑得那么明朗。
    “选择了《满月》的吸血鬼少女，请上台！”
    三人赤脚上了舞台，一出现就引起了巨大的欢呼，观看表演的导师和练习生们也都忍不住尖叫：不愧是101最强视觉，太养眼了！
    简单询问了练习感想和斗志后三人便在舞台中央躺下摆好pose，这个开头是三人一起头脑风暴想出来的，预示着吸血鬼少女的觉醒：不再等待，而要主动出击。
    干净利落的起身后三人便走回到了沙发上，转身时沈意疏有一个向前方勾勾手指的动作，配合她朦胧天真的眼神和唇角的些许笑意，这种强烈的反转诱惑顿时激发了台下观众的尖叫。
    《满月》的妆造都不复杂，但胜在人美，周洁琼的羽毛白裙、郑采妍的斜边黑裙以及沈意疏的蕾丝黑裙都消化得很好，三人撑在沙发上一齐展现腿部编舞时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演播厅的棚顶。今晚的录制结束后，参与现场投票的国民制作人在网上发了repo，强调节目播出时一定要看三遍《满月》的舞台，一遍看脸、一遍看腿、一遍看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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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刷到这条repo时，周洁琼特意转发给了沈意疏，虽然原唱是腿精本精，但我们队长也不差，嘿嘿。
    现场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沈意疏周洁琼郑采妍分别获得一二三名，周洁琼看起来有点低落，但还是笑着祝贺了沈意疏。这首歌的编排过程中她出力最多，也消化得最好，作为队长从来没表现过疲惫的时候，拿第一是应该的。
    之后《Say my name》和《Bang Bang》组都接连登台表演，《Bang Bang》现场反应特别好，金请夏磪有情全昭弥都相当亮眼，但沈意疏反而不担心和她们竞争福利票。一个组有太多人出彩的话，势必会导致投票分流，这一轮不是小组赛，《Bang Bang》整体实力强劲的优势其实被削弱了。
    最后结果出来时也确实如此，队内第二全昭弥189票、第一磪有情191票，现在dance定位总排第一康美娜269票，就剩《满月》组没揭晓了。
    “康美娜练习生能否守住第一呢？”张根硕拉长了声音，镜头给到笑得有点焦灼的康美娜，“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满月》的投票结果。”
    大屏幕上随即新增了三个人的票数，郑采妍139，周洁琼204，而第一的名字则从康美娜变成了沈意疏。301票，优势很大的胜利。
    沈意疏还没看清，周洁琼和郑采妍已经兴奋地将她紧紧抱住：“姐姐你是第一了！10万票是你的了！”
    啊，10万票是她的了？
    10万票是她的了！
    第268章 Produce101（八）
    二公结束后全体练习生得到了一周的假期，下次回来就会发布第二次排名了。沈意疏没关注投票情况，也能靠着舞蹈室越来越多认出她的人感受到自己逐渐上升的人气，继而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辞掉这份兼职。现在网上已经有了“沈意疏是不是家庭情况不好所以非节目录制期间还要去舞蹈室兼职打工挣钱”的帖子，但很快又有人专门开帖驳斥，整理了她出镜时的一些私服和饰品，一件T恤几十万，一条手链两百万，这哪里像是缺钱的样子？
    -不缺钱还去打工，大小姐这是来体验生活吗？
    -我初二的表妹就在那个舞蹈室学舞，沈意疏很耐心也很细致，表妹回家还嚷着要给她的沈老师投票
    -她一个个人练习生，初评级的《诅咒人偶》只能自己付版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钱的，散了吧
    -就是想找个地方练习吧，她没公司，只有去外面了
    -那为什么不干脆租个练习室，反正也不缺钱啊
    -有钱归有钱，但也不能乱花啊
    ……
    距离刚开始录制《Produce101》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偶尔不戴口罩走在路上也会被人认出来，自己现在算半个公众人物，会被人用放大镜审查，沈意疏上完下午的舞蹈课就去向老板提了辞职，练习场地的事以后再说。
    老板结算了工钱，虽然不舍但还是祝愿她前程似锦：“整个舞蹈室都会给你投票的！”
    “那就谢谢啦。”沈意疏收下钱，笑着冲老板挥挥手离开。
    回到合宿中心当天下午，61名练习生来到一间阶梯会议室，按照二公的定位分区而坐，想必今天就是宣布三公选曲了，从主题曲评价到小组评价再到位置评价，不知道Mnet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沈意疏脑中思考着三公的形式，前面的投影仪大屏上突然出现了张根硕的脸，他因为海外活动抽不出身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宣布。
    “在第三次竞演之前会进行第二次排名发表仪式，所以只有生存下来的前35名练习生才能够登上舞台。”
    这个消息一出，排名靠后的练习生们都紧张得抓住了身边人的手，练习到一半被淘汰，谁会甘心呢？
    屏幕里的张根硕还在继续介绍着本轮规则：“这一轮的评价主题就是……主题（concept）评价！主题评价可以说是大家找到适合的衣服的过程，5位大名鼎鼎的作曲家将给大家送上5首曲风不一的新曲，也就是说，你们就是这首歌的原唱。”
    即将演绎5首原创新曲的兴奋和喜悦冲淡了一些对淘汰的恐惧，到目前为止她们都还只是在cover，拥有自己的歌这可是已出道艺人才有的待遇。沈意疏也露出高兴的表情，和周洁琼议论起待会儿要选什么歌。
    视频随后播放了作曲家介绍歌曲和舞者编舞的视频，第一首是主题歌《Pick me》的作曲家DJ Koo和Maximate带来的EDM风歌曲《24小时》，非常适合集体蹦迪；第二首歌《Fingertips》的作曲家来头不小，Ryan Jhun，SHINee的《View》和Red Velvet的《Dumb Dumb》都出自他之手；第三首是知名hiphop歌手SanE创作的《Don't matter》；第四首歌《Yum Yum》 也是名作曲家DR的作品，他还给EXO和少女时代都写过主打歌；最后一首歌的作曲家应该是在座练习生最熟悉的，B1A4队长郑真英，他送给练习生的是一首清纯风的《在同一个地方》。
    听完介绍，沈意疏也有了点想法，hiphop不是她喜欢和擅长的风格，《在同一个地方》又太过清新，去《24小时》蹦迪也不是不行但这歌隐约有点trot的味道估计不对年轻人胃口，还是《Yum Yum》或者《Fingertips》吧。
    “意疏姐要去哪一首歌？”郑采妍转过头来问。
    “反正不会去《在同一个地方》了。”沈意疏笑，这首歌就是最适合郑采妍的衣服没错了。
    但郑采妍却冲她眨了眨眼睛：“我准备去《Yum Yum》，挑战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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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听见全昭弥说要选《Yum Yum》，确实很贴合她活力开朗的形象，郑采妍的话，相比之下就文静了些，不过女团成员就是要什么风格都能消化好，沈意疏也对她表示了祝愿。
    选曲顺序是由三个定位的第一名猜拳决定的，沈意疏欧皇体质爆发，连赢两轮，让dance定位的练习生获得了优先选择权，于是她第一个敲开了《Fingertips》的门。
    沈意疏进来后突然想到张根硕所说的，当每首歌人员超额时，第一个选择歌曲的人将决定谁走谁留，她好像得做一回恶人了。
    幸运的是，实际情况比她想象得好一点。《Fingertips》只多了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迷糊走错房间的朴世希，只需要再选一个人就行了。
    “很抱歉，需要离开的是，”沈意疏谨慎念出两个名字，“Kconic朴世希，以及Cube全昭妍。”然后又解释了原因：“世希姐本来就是走错才来到《Fingertips》的，昭妍相比其他人信念感好像更微弱，所以，对不起。”
    随着节目的播出全昭妍在收获关注的同时也收到了不少关于外貌的非议，肉眼可见的低沉了许多。沈意疏上前去依次拥抱两个要离开的人，拍拍全昭妍的背：“昭妍呐，你说rap的样子很耀眼，相信自己。”
    “嗯！”全昭妍点点头，“谢谢意疏姐。”
    解决完超员问题后就可以分配part了，大家还是默认沈意疏当队长，她便自觉引导起流程，每一首歌14人，其实也就等于一首歌有两个组，所以每一部分都得确定两个人。
    “主唱的这部分不仅要唱得好，舞蹈也要擅长。”奇熙贤说道，“依我看请夏比较适合。”
    “希望是声音清澈又能唱高音的人。”金敏京补充道。
    金世正一锤定音：“那主唱就请夏和意疏姐吧，《诅咒人偶》里的高音就很漂亮。”
    沈意疏和金请夏对视一眼，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第二次排名发布仪式在紧张的练习中到来了，照惯例还是按生存的倒数第二名开始揭晓，令人吃惊的是，许灿美居然一路下降到了33名的位置，
    “灿美姐《再逢世》的失误影响太大了。”康美娜小声说，沈意疏这一回是挨着水母三人组坐的，当即附和地点头，那个破音被反复播放了好几次，Mnet实在用心险恶。
    排名继续发布，到了第12名票数已经达到了60万，练习生们们默默估算，这一回前三名必定会突破百万了。
    俞琏静、郑采妍、金素慧、金度延、周洁琼、金娜英、康美娜，名次一个接一个地发表，现在只剩下前四不明确了。一二次排名前四都是一样的人，就看顺位会不会发生变动了。
    “第四名，总1201490票，JYP全昭弥练习生，恭喜你！”
    第四名出来了，是全昭弥，她流着眼泪走到台上发表了4位感言，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很得体地回应了期望排名这个问题，避免被人抓住小辫子。
    “第三名的练习生，总共获得了1212720票，个人练习生沈意疏，恭喜！”
    金娜英和康美娜都已经揭晓了排名，旁边的水母三人组就剩金世正，她赶紧摇摇神游天外的沈意疏，叫她上台。
    排名发表仪式太漫长，不怪沈意疏走神，她加快了步伐走上台，张根硕看着台本念出对她的评价：“拥有超强美貌与才气的个人练习生沈意疏，在《满月》中化身魅惑的吸血鬼少女获得dance组第一名，一共获得了121万2720票，与JYP全昭弥练习生交换了命运。”
    去掉福利票，自己还是第四名，沈意疏心道，接过话筒发表感想：“第四名已经是很高的位置了，没有想到还可以再进一步，非常感谢国民制作人的信赖与支持，会保持这个全力以赴的状态直到最后的。”
    第二名磪有情，第一名金世正，按裸票来算前四只有二三发生了变动，不过磪有情在《Bang Bang》里真的很亮眼，排名上升不奇怪，金请夏都靠着这个舞台上升到了十几名，离出道位可以说是一步之遥了。
    排名发表仪式结束后，整个演播厅几乎变成了泪水的海洋，被淘汰的练习生需要回宿舍收拾行李离开，成功生存的也还得继续投入到练习当中。
    沈意疏的熟人几乎都是上位圈的，吴思佳虽然排名下滑不少但也在20多位，不用担心淘汰的问题。她正要离开想回去睡觉，一个staff过来把她叫住了：“沈意疏xi，安俊英pd想见你。”
    第269章 Produce101（九）
    安俊英，《Produce101》的总制作人，身形清瘦，戴着一副眼镜，对练习生说话时也是一副温和的口气，但这个时间点把自己叫来，沈意疏不会觉得安俊英只是想和自己聊天。
    “沈意疏练习生，你在比赛中做得很好。”
    “是Mnet和pd nim给了我这个展示实力的舞台。”
    沈意疏保持着一副难以彻底掩饰紧张心情的镇定模样说道。就算她家境富裕见过不少世面，但毕竟身处国外选秀节目中，面前坐着的又是整个节目的pd，是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太没表情不合适。
    “不用谦虚。”但安俊英对沈意疏的这个态度很满意，“首先恭喜你在第二轮排名中获得第三，这个顺位保持下去一定能够出道。”
    “谢谢pd，但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不知道安俊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谨慎点准没错，沈意疏在这个时候又对S.M充满了感激，话术训练委实是门相当实用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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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沈意疏练习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应对比赛结束之后的情况。”安俊英强调了“主见”二字，“你是中国人，又曾在S.M待过，应该很清楚经纪公司对于爱豆活动的重要性，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啧，明牌了。
    《Produce101》的口号是“为你的少女投票吧”，看上去似乎是全程由国民制作人投票选出最终出道的11人，但CJ想要操控节目走向也很简单，不合适或者CJ不想要的人不给镜头就是了，再不然放大一些负面镜头，许灿美一路下降至淘汰边缘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沈意疏压根儿不相信这个节目能够做到全程公平公正，出道组想必也是各家经纪公司博弈后的结果。
    这种情况下，前11中她作为唯一的自由身并且还是外国人，就格外碍眼了。想到这儿，沈意疏不由得疑惑了，那些出道圈或者处于卡位圈但还想争取一下的练习生的经纪公司怎么还没想法子对付她，不应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调查得清清楚楚看看有没有能拿来做文章的东西吗？
    然而事实就是，没人挖到她的黑料——没有黑料怎么挖？
    至于签约，沈意疏对签给CJ也不抵触，只要条件合适。
    “参加比赛前没有想过，参加比赛后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事。”沈意疏如是说，这不属于应对话术的范畴，她来101之后的每一天都在想要怎样生存下去，“现在只希望可以顺利进入决赛。”
    “是这样的，我认识的人里有对你很感兴趣的，希望和你见面聊一聊，你能抽个时间吗？”
    安俊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一，他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可以说和蔼，但沈意疏知道这不是询问，于是答应了，在三轮竞演结束后。
    “另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在之后的人员调整中主动换一首歌。”
    沈意疏不解地皱起眉毛，表情肃然，就在安俊英以为她会愤而拒绝时，沈意疏点头答应了。
    “知道了，pd nim，我会照做的。”
    “很好。”安俊英微笑，“听话的孩子会有奖赏。”
    因为二次排名淘汰了35名之后的练习生，所以出现了某些队人员不足或者人员超出的情况，需要超额的队内部无记名投票决定离开的练习生，再由缺人的队伍引进。《在同一个地方》7人幸存，不需要淘汰或引进，而《Fingertips》要淘汰4人，《Yum Yum》也需要淘汰2人。
    淘汰谁只要给出合理的理由就行了，所以另外三个组都安静地听着张根硕宣布淘汰人员，直到从他嘴里念出了沈意疏的名字。
    【练习生单人采访】
    “哇，疯了吧，意疏姐不是人气很高吗，为什么要送走到手的胜利？”
    “好奇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真的被冲击到了。”
    【沈意疏单人采访】
    “因为队里有不大会跳舞的亲故，如果离开了《Fingertips》应该会很艰难。”
    “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不管是去《24小时》还是《Don't matter》，都可以用最快时间融入队伍的。”
    张根硕也解释了练习生的疑惑，是沈意疏主动提出要离开的，康美娜兴奋地选择了沈意疏，能够一起表演她可太高兴了。
    《24小时》是很嗨的EDM蹦迪风，连带着排练时队里的气氛也很好。原有的center和主唱都在，沈意疏便主动提出自己填补被淘汰的成员的空缺就好了，其他人见她没有表现出竞争欲望显得有些吃惊，毕竟现在她取代了康美娜成为队里人气顺位最高的人。
    “能够和大家把舞台做好就够了。”沈意疏只是笑。
    人员调节后沈意疏总算明白了安俊英为什么会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第三轮改成了1人1票的投票形式，也就是说纯看one pick，而这次竞演会有3000人到场观看，总排名第一的小组可以拿到15万的福利票，7个人平分一人也有两万多，所以第三次排名发表一定会大洗牌。《Fingertips》有不少上位圈的练习生，是争取第一的有力队伍，为了不让自己拿到福利票从而排名下降，必须要转到优势不显的《24小时》或《Don't matter》。
    至于安俊英说的奖励，沈意疏姑且认为是为了实力弱的队员着想主动离开的好队长剧本还能继续演，以及三轮排名下降带来的变相催票。
    看出来CJ不想让自己高位出道了，到时就算能出道，估计也是中低位。
    但就算不答应，沈意疏想安俊英也有办法操控现场投票，不让《Fingertips》拿第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倏地感觉很恶心。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触及到了这个节目的黑暗面。
    又或者说是这个圈子的。
    一周转瞬即逝，沈意疏飞快地学会了编舞、走位，还花了一天全队一起去作曲家那儿录了音，时间紧凑得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正式演出这天作曲家之一的Maximate也会上台担任DJ和她们共同表演，虽然很感动也很开心，但沈意疏已经完全没有了争夺胜利的心情，说真的，哪有人穿《oh！》的衣服去夜场蹦迪的？这个运动上衣加条纹及膝袜，谁看了都得说是高中生误入夜店。
    但没了胜负心反而可以更坦然地对待比赛了，队里、同时也是整个101年纪最大的黄仁善却忍不住深呼吸，沈意疏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享受舞台吧，姨母nim。”
    姨母是在比赛中渐渐发展出的外号，练习生们没有恶意，黄仁善也能坦率面对自己的年龄，因此这个外号就越叫越开了，网上也有不少人喜欢她这份开朗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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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小时》不是当下音源榜单上会很吃香的风格，但是在夜店之类的场合就很受欢迎，节奏强劲旋律洗脑，当场就让台下的国民制作人也跟着一起嗨了。虽然投票出来果然是最后一名，但沈意疏蹦迪蹦得很开心，也留下了101名场面之一的边勾头发边wave。获得第一的是《在同一个地方》，这首歌清新婉约，是很适合女团的清纯风，俞琏静强有力的高音更是其中的点睛之笔，为全队赢得了满堂彩。
    比赛结束大家又获得了短暂的假期，沈意疏和水母P社几人约了一个饭局，又是练习又是淘汰又是竞演，现在终于能够休息了，自然要出门吃好吃的。
    沈意疏作为席间最年长者，理所当然成为结账的“冤大头”，几个妹妹诸如康美娜朴诗妍都吃得很开心，她也就主动掏钱买单了。
    结完账来了电话，沈意疏看是个陌生号码，就和其他人示意自己出去接电话了。她在韩国没几个能联系的人，练习生朋友都在这儿，看样子应该就是CJ那边的人了。
    “你好，请问是沈意疏xi吗？”
    “是的，我就是沈意疏，请问您是？”
    “我是Jellyfish的黄世俊代表，或许安俊英pd已经向你提过这件事了吧？”
    “啊，是的。”沈意疏顿时反应了过来，她原本以为会是CJ的全资子公司来接触自己，万万没想到是水母鱼，层次和规模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你现在有时间可以过来我们公司一趟吗？我希望能和你面谈一次。”
    “没问题，我这就过去。”
    在电话里约定了见面时间，沈意疏收起手机，如果她答应了，是不是以后就会和世美娜做队友，非限定组合那种？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意疏以家里有急事需要处理向其他人告了别，然后打车去到Jellyfish。
    在前台说明来意登记完相关手续后，前台小姐告知了沈意疏黄世俊的办公室所处楼层和位置，她正打算上楼，背后传来了一个稍显迟疑的声音：“沈意疏……xi？”
    她转过身，对上一双狐狸眼。
    第270章 Produce101（十）
    叫住她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水洗蓝的破洞牛仔裤，浅灰色针织毛衣，v领开得略大，显出一对清晰的锁骨，再往上是一张稍显冷漠的熟面孔，熟悉到沈意疏只微微一愣，便微笑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Leo……前辈。”
    比起沈意疏为何出现于此，郑泽运显然更惊讶于她如今的模样。两年多不见，她已经彻底摆脱了少女的稚气，变得光彩照人。
    但她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不过是在人前绽放的时机晚了点。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询问，并向她走近。
    “和黄代表约了见面。”沈意疏回答，出乎意料的是，郑泽运居然主动提出带她上去。
    “走吧。”
    他的口气和神色一样冷淡，仿佛只是顺路所以才捎上她一段。走出去几步后发觉沈意疏还未跟上，郑泽运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她，向来鲜有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
    沈意疏反应过来，跟了上去，落后他半个身位。
    “比赛还顺利吗？”
    上楼时郑泽运问起比赛的情况，沈意疏显然没想到他还会同自己聊天，因而迟疑了一下才回道：“虽然有辛苦的时候，但总体也能算得上顺利。”
    “你很强。”所以应付这些不在话下。
    “唔……谢谢前辈。”
    “快决赛了？”
    “马上第三次排名发布后就是决赛。”
    “那没问题。”
    “……承前辈吉言了。”
    这个谈话的感觉实在有些别扭，但硬要说也不过是前后辈之间的礼貌寒暄，郑泽运说话时带着点四平八稳的疏离，对此沈意疏只能归咎为是自己过分敏感了。好在这份别扭没持续太久，他们俩已经走到了三楼的代表办公室门口，沈意疏随即听见了他到目前为止说出的最长的一句话：“如果你和代表谈完还有时间，就来二楼左边的工作室找我吧。”
    难得说这么长的话，并且还是对她的请求，郑泽运感觉到自己搭在门把上的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
    沈意疏微怔，但仍然答应了：“好的。”
    郑泽运轻敲门板，得到应允后开了门，黄世俊见他也在有些诧异，沈意疏主动解释：“我到前台时正好遇上了Leo前辈，听见我和代表nim有约就好心带我上来。”
    郑泽运点点头，帮两人关上门离开了。
    黄世俊给沈意疏的感觉更像是个制作人而非公司经营者——他很快就拿出了自己的诚意——至少在他自己看来很有诚意：年内出道，与101女团并行活动，大型团但能保证是主捧之一，如果对创作有兴趣可以给到不错的版权分成，出道后想继续念书公司也会支持等等，总之是自由度很大的一份合约。
    “我知道沈意疏xi肯定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所以今天就不兜圈子了，你的自身条件非常优秀，完全超过了节目中99%的练习生，但你有一个非常大的劣势。”
    “我是中国人。”沈意疏说。
    黄世俊微笑：“没错，这就是很多CJ的子公司虽然对你感兴趣却无法更进一步的原因。你不是韩国人、甚至连韩裔也不是，他们无法提供同等优质的练习生与你组团，更没办法以solo歌手的身份去包装运营你，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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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疏“噢”了一声，明白为什么是Jellyfish出面接触她了。正如黄世俊所言，许多CJ子公司还没有开始涉足练习生培养，就算有也难以从大公司手中抢到优秀的苗子，沈意疏的光芒太强很容易让整个团变成“沈意疏和她的伴舞伴唱们”，组合路走不了solo路也同样走不通，本来组合当道的爱豆市场推solo就难，更不要说是推一个中国人了。
    但这些对Jellyfish都不是问题，101参赛的三个人中金世正时争夺C位的种子选手，剩下两个人中也必定有一个出道位，毕竟水母有CJ注资算是自己人，这种情况下如果让沈意疏加入到自家女团中就完全不用担心出现人气失衡的状况，再怎么样，三个人还压不过她一个吗？
    沈意疏沉思片刻，问：“代表nim的诚意我看到了，但恕我冒昧，贵司的女团选在101女团活动期间出道，势必会影响到那边的活动吧？”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打铁要趁热，在热度最高的时候变现才能收获最多的利益。”黄世俊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好吧。”沈意疏清楚是不能和黄世俊说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之类的话了，于是转而询问其他事，“这个女团会有多少个人，准备走什么风格，如何保证在101系衍生组合中脱颖而出呢？”
    这下轮到黄世俊不解了：“如果你签约，那这个女团就有了四名人气成员，这还不够吗？你、世正美娜娜英都可以确定进入决赛，这是其他哪一家公司都没有的巨大优势。”
    “但是我们四人的风格相去甚远，没有合适的策划，把人气成员集中在一起只会显得突兀，更何况最终要组团出道的还有贵司的其他练习生。”沈意疏据理力争，越聊她就越对这个女团信心不足，不，是对Jellyfish信心不足。明明VIXX的定位就很明确，每一次回归不仅可以保持自身特色不变的同时还能有所创新，怎么到了女团这里就只知道把人气选手和其他练习生打包出道了呢？
    “放心，虽然现在已经确定了是个九人团，但你加入进来也会是核心成员，不用担心资源分配不均。”黄世俊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继续侃侃而谈，“不用愁每个人风格路线不统一的问题，我计划把这个女团打造成一个爱豆剧团，像少女时代那样每次回归都做不同的风格，这样就可以保证每个人都有展示魅力的机会。当然了，出道的话会先让其他成员做主推，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到时我们再一起讨论，你初舞台那个《诅咒人偶》的改编就很惊艳，之后复刻一次怎么样……”
    沈意疏听得头痛，逐渐后悔今天过来水母鱼的决定了。黄世俊根本就是在想当然耳，大型团、没有固定风格、没有清晰策划、还要两团并行，每个点都像是在拿这个女团的前途开玩笑。少女时代能消化不同的歌曲是因为成员实力强，而且一开始也有个别人不适应低幼可爱风格而想退出的情况，连S.M都没法打造出第二个少时，更别说Jellyfish了。中小型经纪公司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试错机会，还要打包一大群练习生出道，到时不过是抱团一起糊而已。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签约，代表是不是可以保证我的出道位”，沈意疏直接问到今天会面的核心上。CJ和安俊英的一番操作摆明了是想把她拉下马，至少不愿意看见她高位出道，除非她与Jellyfish签约，这样也就成了自己人。
    “是的。”黄世俊给出了肯定答复，“你和世正会成为那两个拿到船票的人。”
    沈意疏疑惑地睁大了眼，反问：“我和世正？”
    “你签约之后就是Jellyfish的一员，自然可以享有我们公司的出道名额，怎么？”
    “难道不是我和世美娜中的两人？”沈意疏彻底混乱了，“我以为……以为……”
    “以为你已经锁定了一个名额是吗？”黄世俊笑了起来，他在这个时候重新恢复了作为经纪公司代表的老练，也感觉到沈意疏终于表现出了和年纪相符的青涩，“意疏xi，你对任何一家经纪企划公司来说都是不容错过的人才，但produce是大人们的游戏，仅有自身优秀是不够的。多方谈判、周旋后才能争取来的宝贵名额，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得到了，这对于追求利益最大化的CJ和Mnet可不现实。”
    到这里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沈意疏的预测，她虽然不认为《Produce101》会是一场完全公平公正的选秀，但黄世俊直白粗暴地把这个游戏的幕后规则展示给她看时，她还是感到无法接受。或许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谁生存谁淘汰、谁能领到什么样的剧本人设，全部都是可以操控的。
    “所以，我会抢走美娜或者娜英的名额？”话是疑问语气，但沈意疏心里已经门清，这几乎是铁定的事实。
    黄世俊笑着安慰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你的人气当然配得上一个位置，但是蛋糕就这么大，我们总要让大家都来尝尝滋味。”
    “我……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今天叫你过来只是想先聊一聊，你不用急着回复我，有什么想法可以回去再思考思考，决赛录制前告知安pd你的决定就好。”
    “是，我知道了。”沈意疏说，心中疲惫丛生。
    第271章 Produce101（十一）
    沈意疏走到二楼，想到郑泽运先前的话，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他不说具体哪间也没关系，门上贴有名牌，她抬腕敲门，获得许可后推门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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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扰前辈了。”
    “没事。”郑泽运拉过一旁的转椅，示意她在工作台前坐下，“咖啡还是红茶？”
    “白开水就好。”沈意疏说，这间工作室空间不大，除了工作台就是一张单人沙发，角落里放着饮水机，她要是坐沙发就比他矮上一些（虽然本来也），不是适合谈话的姿态。
    桌面上东西不多，铅笔和本子，键盘旁边放着杯喝了一半的拿铁，电脑屏幕上开着一个编曲软件，沈意疏只看了一眼便飞快撤回视线，郑泽运倒不介意被她看见自己在做什么，把白色纸杯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在练习编曲。”
    沈意疏端起杯子喝水，不凉也不烫，入口刚好的温度。刚才和黄世俊聊了那么久，喉咙发干，心里也很疲惫，忍不住一气喝了半杯。
    “代表找你谈签约？”
    沈意疏原本还在思索着要找个什么话题开口，郑泽运主动问了，那她也坦白回答：“是的，给了我一份……还不错的合约。”
    “那你怎么想？”
    “我一个小小的练习生能怎么想，”她放下水杯，言语中隐约透出点和镜头下的自己不大相符的尖锐，“CJ系的知名企划社伸出橄榄枝来，我不接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不是吗？”
    照理说应当如此，但郑泽运却不觉得沈意疏是那么听话的人，只是如果不签，她一介自由身，Mnet想做出去根本不需要太多力气。他当初忙于行程，许久没有和她联系，再后来Red Velvet出道，才得知S.M清退了所有的中国练习生，也包括她。走得那么干脆利落的人，能再回来参加选秀一定下了全部决心，总不会甘心再次与出道失之交臂吧？
    郑泽运沉默片刻，说：“其实你当时……”
    “应该再去JYP试试吗？”沈意疏打断，“前辈和我也算认识，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我是习惯给自己准备plan b，但有的时候就是要show hand去搏那唯一的机会才行。”
    “……”想起组合当初决定转型做很破格的吸血鬼概念，郑泽运感觉自己也没立场反驳沈意疏。
    “所以来produce也是唯一的机会。”她脸上又浮起笑，这让她看起来锐意全消，柔和得想让人靠近，“其实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郑泽运：“嗯？”
    “前辈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参加选秀吗？明明我那时连JYP、YG全都没去面试。”
    “为什么？”郑泽运问，他话虽少，却是个很好的捧哏。
    “其实还是不甘心吧，我希望我能在这个节目里走到最后，让所有人都知道S.M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沈意疏转过头去，“我是不是很狂妄？”
    “不。”只回答单字显得太敷衍，郑泽运又补上一句，“……确实是S.M的损失。”
    明明出道四五年了，怎么话还是这么少？沈意疏一边奇怪爱豆生涯居然也没能让郑泽运变得圆融善言，一边又觉得能保持住这个性格也不错，可能有时会略显笨拙，但不妨碍感受到他的真诚。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展示了四个很棒的舞台，让更多人知道我的名字，如果就到这里那我也很满足。”沈意疏说，“剩下的比赛也会竭尽全力去做的。”
    郑泽运正要担心她是不是有放弃之意，还好，那决赛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们应该也会去看决赛。”他说。
    “真的吗？但我听说VIXX在筹备新专辑？”
    “总是有时间的。”
    “诶，那我更要打起精神好好表现了！”
    “加油。”
    “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沈意疏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站起身向郑泽运道别，“谢谢前辈的水。”
    郑泽运也站起来想送她到门口，但记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他赶紧摸摸口袋，找到手机递给沈意疏，她狐疑地抬眼看他，像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主动问异性要联系方式委实超出了他的社交舒适区，郑泽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但依然鼓足勇气重复了一遍，“交换一下吧，电话。”
    “啊，这样。”沈意疏接过来，在拨号界面呼出自己的手机号码三秒后挂断，然后还回去，“用的还是中国的手机号，如果以后买了韩国的卡，会再告知前辈的。”反正也是曾经认识的人，而且机缘巧合下再见到，她并不介意重新开始联系。
    “好。”郑泽运拿到手机，把来电记录里的最新号码加入联系人里。
    “那我就走了，前辈不用送我，决赛那天再见吧。”
    “决赛见。”
    再回到熟悉的演播厅已是第三次排名发表，沈意疏对于Jellyfish递出的签约提议已经有了决断，准备在排名发表结束后告诉安俊英，眼下只需安心等待。
    “第19名，总19252票，Pledis周洁琼练习生。”
    “第18名，总21646票，Jellyfish康美娜练习生。”
    “第16名，总28167票，Jellyfish金娜英练习生。”
    排名一个一个地宣布着，奇熙贤、郑采妍这些原本排名前十的练习生们一一滑落出出道圈，沈意疏也在13名的位置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她前两次排名都在最上位圈，因此更加令人惊讶和震撼。
    不多不少，刚过4万票。
    这个名次足够沈意疏摸清楚安俊英的意图了，one pick阶段把自己拉下马，等于变相说明她死忠不够，之前能保证在前四是因为大众好感度高，实力强、长得好看、还有大公司出身的光环，多数别家本命的国民制作人都愿意在投票时带上她，但这反而也成为了她的缺点。一直表现得很厉害，在节目中也没遭受过大的挫折，好感很难被虐成真爱，one pick自然上不去，同理周洁琼，但她排名更低，更像是催票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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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话，等到决赛沈意疏再以低位出道就不会有太大的非议了。但话又说回来了，谁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票数呢？
    “在比赛中展现了很多面的我，本来到此为止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国民制作人既然把我送进了决赛，那么直到最后一刻也不会松懈的，谢谢。”
    排名发生巨大波动确实是one pick的投票赛制和15万福利票两方面共同造成的，《在同一个地方》组的练习生就有不少冲进了前十，但沈意疏已经无心关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儿出去了一定要给爸爸妈妈发消息叫他们不用来看决赛，尤其不要背着自己悄悄来，免得她到时紧张。
    “意疏姐也不叫你爸妈来吗？”
    在过道打完电话，沈意疏迎面撞上了周洁琼，差点吓一跳。
    “嘿嘿。”周洁琼笑出一口白牙，“不是故意要偷听姐姐讲电话的，你说了两遍，我路过就听见了。”
    “你也没叫吗？”不是什么不能听的机密，沈意疏点点头，问。
    “我这次都掉到19名了，感觉出道机会很渺茫，倒是意疏姐还能再拼一拼。”
    出道组大概率不会有两个中国人，周洁琼又在淘汰边缘，难怪觉得自己没戏了，沈意疏想，又说：“万一呢，现在还没到最后。”
    “也是，我会努力到决赛夜的。”
    决赛一共要表演三首歌，主题曲《Pick me》、一首舞曲《Crush》和一首站桩抒情曲《樱花飘落》，后者依然来自“少女心制造者”郑真英，第二天一大早就集合、进行了《Crush》的part选择，顺序是按照排名由低至高从前往后选，也就是说排名高的人可以随意决定前面的人的part。
    沈意疏在心里叹气，这位安俊英pd还真是个综艺鬼才，这种手段也想得出来。她排在13，差不多在22个人正中，前面还有很多人可以移动她的头像牌。
    轮到沈意疏时，她毫无胜负欲地选择了副主唱7，没选副主唱8是因为已经满员了，结果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被前面的人推到了副主唱3。
    沈意疏：哈……其实我真的没有竞争欲的。
    但随着第一名全昭弥选择完毕后，一切已成定局，沈意疏便开始记歌词学舞蹈，哪个part都无所谓，她反正可以消化好。
    离决赛还有不到一周时间，但要做的事情却一点不少，准备三首歌的表演、外出进行《Crush》和《樱花飘落》的录音、前往大邱举行游击演唱会。全部的表演都结束之后，到场的500名国民制作人会依次上台和最喜欢的练习生握手问候。沈意疏也迎接了不少专程为自己而来的粉丝，有当场哭出来的、有为她加油打气的、有感谢她陪伴自己度过艰难时间的。全体练习生多多少少都有所触动，在回程大巴上兴奋又感慨地交流起今天的心情。
    同座的尹彩京见沈意疏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以为她是不舒服，主动询问需不需要喝点水。
    “不用，谢谢你。”沈意疏微笑着婉拒，“我只是……没有遗憾了。”
    一点也没有了。
    第272章 Produce101（十二）
    好事不上门，坏事反而一件又一件。头天彩排时大家都穿得很单薄，跳舞出汗后又吹了风，沈意疏晚上回去果然就感冒了，咳得厉害，只恨不能把肺掏出来，staff见吃药也不管用，赶紧打车带她上医院去了。
    挂号看诊测体温，不仅感冒还发着高烧，38度7。沈意疏瞄了眼医生手中的温度计，估计是这一周为了决赛熬夜练习，再加上心理压力，本来身体就在生病的临界点，下午吹了风后索性全部爆发出来了。
    值班医生开了一些感冒药，但得知沈意疏明天还要参加活动需要尽快止咳恢复状态，便给她安排了一张病床输液，明天下午还要再来，配合口服药应该能消下去一些喉咙的炎症。
    “麻烦姐姐今天在这里陪……咳咳！”没说几个字又咳了起来，沈意疏赶紧喝了一大口热水，老老实实戴好口罩，尽量不影响他人，“费用我待会儿手机转账给您。”
    “没事。”staff是个年轻女生，也就比练习生们大不了几岁，她知道沈意疏是很有希望出道的热门选手，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决赛撑过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沈意疏掏出耳机听歌，顺便上网搜索了自己的名字，明晚就是决赛，上周的排名播出后很多人都在质疑她怎么会下滑那么多，更加鸡血地投票。kakao和微信里也挤满了亲友同学的消息，姜涩琪说自己鼓动了所有认识的人给她投票，徐英浩说大家已经买好吃的喝的就等着明晚在宿舍为她庆贺出道了，护士来扎了针吊上水，沈意疏感觉到左手有些冷，又因为吃过药脑子昏昏沉沉，群发了一个谢谢就退出了。
    早上沈意疏是被staff姐姐摇醒的，三瓶水输完已是半夜，两人就在医院睡了一晚，但上午还有一次彩排，得回去参加，她迷迷糊糊地跟着人回到合宿中心，换洗后拿了个冰袋敷脸消肿，又匆忙赶往排练现场。
    “怎么样”“没事吧”“还好吗”“严不严重啊”，大家立刻围了上来询问着身体状况。沈意疏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上妆，素着一张苍白的脸，冰美人变成病美人，在一众妆容精致的练习生中格外醒目。周洁琼把她拉到一旁塞了一块巧克力，正好是休息时间，可以去化个妆再回来排练。
    沈意疏拒绝了，现在还很早，化了晚点儿难免暗沉，她吃过午饭后还得去医院继续输液，不如回来换好衣服了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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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不过意疏姐你还撑得住吗？虽然可以对口型，但是……”周洁琼看沈意疏还有点咳嗽，整个人也不是很舒服的样子，从开始表演到宣布完出道名单至少要四个小时，忍不住担忧她的身体。
    “下午睡完液应该就不会咳了，不然我多喝两瓶止咳枇杷露，放心。”沈意疏笑，“而且我要是在台上晕倒了，明天的头版头条就都是我的了吧？”
    想起枇杷露那齁甜到苦涩的味道，周洁琼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但又被沈意疏的话逗笑：“那我就上去扶着你，蹭一下姐姐的镜头。”
    “不用担心，你会有自己的单独镜头的。”
    “那最好啦，希望我们都能坐上大椅子。”
    下午输液回来已近五点，沈意疏走了员工通道去后台换上统一的粉灰制服化妆做造型，咳嗽勉强止住了，精神劲头也好了许多，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闭上眼任凭cody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沈意疏听见金世正磪有情等人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并逐渐变得清晰，大概是在说决赛上不仅公司代表会出席，还有同社的前辈会来看，压力激增，要是做不好回去准得被训。
    沈·孤家寡人·意疏：很好，是我体会不到的烦恼。
    不过她回忆起来郑泽运说要去现场看决赛的话，他不会真要来吧？但是自家公司有三个人进了决赛，出道几率很大，作为前辈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对外还能营销一波温暖的家族情谊。
    很好，也是她体会不到的东西。她的前公司给所有认识她的人下了指令，不允许公开提到她的名字，私底下怎么拉票都不管，因而RV几个人都没法做出相关回应，倒是刘是我，直接在官咖里号召粉丝“请多多给我的亲故沈意疏投票吧”，沈意疏十分感动，约定比赛结束后请她吃饭。
    刘是我：“肤浅！我是为了图你一顿饭才这么做的吗？”
    沈意疏：“韩牛火锅。”
    刘是我：“我再去发一条！”
    晚上决赛正式开始之前，不少人已经在后台紧张得坐立不安了，而沈意疏戴着耳机老神在在的样子像个异类，康美娜全昭妍凑过来看她在听什么，沈意疏大方分出一只耳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听吗？”
    康美娜全昭妍：……
    #直到最后一天也看不透这个姐姐呢#
    当然，正式演出时沈意疏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很投入的，甚至比之前的舞台更加投入，每一个镜头都抓到了，毫不吝啬地发散着魅力，除了脸上还有些高热未退所造成的潮红，根本看不出还生着病。
    粉丝A：呜呜呜我们孩子做得好！
    粉丝B：cody死了，怎么打这么多腮红！
    所有流程都走过之后就到了今晚的重头戏，宣布最终的出道11人名单。大家按照上周的排名顺序站成一个三角形，被张根硕代表念到名字的人会走到对面的舞台，坐上属于自己的位置。沈意疏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微笑着等待结果揭晓，而她前面和周围的一些人已经在泪光闪闪了。
    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不紧张吧？如果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结果，大概也是一样的，沈意疏想。
    最先宣布的是第10名。
    “展现了girl crush的魅力，不仅是顺位第十，也是这个名为“I.O.I”的女团一员，来自Pledis……林娜荣练习生！”
    周洁琼郑银雨都走过去和她拥抱，因为站得近沈意疏也给林娜荣说了一句恭喜，能出道就是开心事，不管排名高低。
    第9名是康美娜，上周排名18，她本来已经准备好回家了，现在却峰回路转，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意疏和其他人一起抱了她，祝贺她出道，既然康美娜都出道了，那金世正就更不用担心了。一路以来最低顺位才第二的大热选手，又有公司保驾护航，Mnet除非想被警察局调查，否则就不会把她挤出去。
    剩下的人选依次揭晓，金度延、郑采妍、周洁琼，都是在节目中以外表出众而闻名的选手。到周洁琼时，沈意疏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拍拍她的背：“我就说你会有自己的镜头的。”
    “谢谢意疏姐，我会等着你过来的。”周洁琼忍住眼泪，强调，“你一定要过来！”
    沈意疏没回应，只笑着催促她快过去。
    “Pledis的周洁琼练习生，初期一直稳固上位圈，上周排名发表仪式中下降到第19名，给国民制作人带来了冲击，现在堂堂正正地恢复了原来的排名，确定出道，接下来听一听周洁琼练习生的感想。”
    周洁琼的心情还没能平静，说话语气也能听得出起伏：“因为上周排名下降，我没抱任何期待，父母也没来韩国。感谢各位选择我，希望爸爸妈妈看到结果后能松一口气，感谢来看我的粉丝，张代表和PD和作家们都辛苦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谢谢。姐姐，我先过来等你了！”
    只要看过两期节目就能知道周洁琼最后这句话是对谁说的，镜头立刻对准了沈意疏，她原本站得很端正表情也很完美，听见这话稍微有些破功，在大屏幕中露出了无奈的笑。
    神舟cp粉：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第5名，金素慧，229732票。
    第4名，金请夏，403633票。
    第3名，磪有情，438778票。
    第2名，金世正，525351票。
    第1名，全昭弥，858333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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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前几名的揭晓，整个现场隐隐陷入了另一种焦灼的情绪当中，任谁也没想到，一直稳居出道圈、只在上周跌出了前11的沈意疏居然没能进入前10，甚至还沦落到去争夺最后一个出道位。
    就离谱。
    和沈意疏交好的几个人都不敢再往下听，周洁琼更是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一颗心却无可遏止地落了下去。
    “国民亲自制作的I.O.I女子组合就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公布了，综合事前网络投票和现场直播投票的结果，现在公开从11名开始到第14名的四名练习生，请从画面来确认。”
    左右两侧的大屏幕随即出现了四个人的面孔，个人练习生沈意疏、SS李秀贤、明星帝国韩惠利、Starship俞琏静。看见沈意疏的脸，其余三个候补练习生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就连被张根硕问到认为谁会出道时，要么说不知道要么摇头不回答，总之都不觉得是自己。
    沈意疏则仍然保持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在不少人看来这已经是胜券在握的表现了。
    “四个月里携手并进的四个好朋友，究竟谁会搭上通往出道的列车呢？接下来从第14名开始宣布。”
    第14名，李秀贤，133247票。
    第13名，韩惠利，133900票。
    “根据国民制作人的选择，将进入国民女子组合的最后一位是——”
    张根硕拖长了声音，像一种无声的凌迟。沈意疏一直仰头看着前方的大屏幕，俞琏静低着头眼帘低垂，似乎就快承受不住了。
    “最后的出道成员就是，Starship俞琏静练习生！”
    随着最后一个名字被念出，这场为期四个月的选秀终于落下了帷幕。沈意疏笑着为俞琏静鼓掌，她捂住脸小声说了句“谢谢”，颤抖着走向前方。剩下没能叫到名字的练习生则纷纷过来拥抱沈意疏，同为95line的奇熙贤和金娜英拍拍她的手，说着辛苦了没关系之类的话。
    沈意疏os：我看起来像很难过吗？
    俞琏静发表完感想后，就轮到了沈意疏。她举起话筒开口之前，台下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句“不要哭”，把所有人都逗笑了，沈意疏也笑着说道：“感谢这位国民制作人，我今晚真的没有准备眼泪。就像我上一周所说的，走到这里已经很满足了，谢谢所有为我投票的国民制作人，我没有遗憾，希望你们也是。”
    张代表说着最后的结束词，让全昭弥带领全体出道练习生向国民制作人问候、表示感谢，并让剩下的几十名练习生都上台来，熟悉的朋友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沈意疏还在向台下举着她姓名手幅的粉丝挥手示意，忽然不知道是谁朝她冲了过来，紧接着她好像被一群人给抱住了，天上洒下粉色的小纸片，眼前是粉雨，耳边是高低声部交叠的哭声，等等，是谁在打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周洁琼压抑着哭声，换成中文问，“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说的，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沈意疏亲自为她摘去头顶上的纸片，反问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这些内幕？别哭啦，今天是你出道的日子，开心点。”
    哄好了周洁琼，剩下的水母line又围了过来。金世正爱笑是出了名的，此刻也和康美娜一起泪眼朦胧，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而且沈意疏和俞琏静的票差只有两千出头，说是造化弄人也不为过。
    “刚才那句‘不要哭’送给你俩，我就不再说了。”沈意疏笑，“别难过，要为自己开心，以后就是I.O.I的世正和I.O.I的美娜了，好前程等着你们。”
    “姐姐之后有什么打算呢？”金世正抹了把眼泪，问。
    “回国继续念书呗，为了参加101，我要晚一年才能毕业，亏了亏了。”
    沈意疏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仿佛真的做了一回赔本买卖，见她好似真的不难过，几人才缓缓止住想哭的心情。
    “但是，”康美娜欲言又止，“意疏姐不打算试试别家公司吗？比赛结束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人联系你。”
    比赛时就有，但我拒绝啦。沈意疏在心里笑笑，摆摆手说道：“不试了，以后都不试了，如果你们来魔都玩，可以给我打电话。”
    回到后台找到自己的东西，沈意疏披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没完，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简单应付了几句，让母上大人确信自己是真的没有为不能出道这件事难过，短信、微信和kakao还在不停涌入朋友们的信息，反应大致可以分为“意疏（姐）你别难过是韩国人有眼无珠这个女团配不上你”和“Mnet/S.M是不是背地里做了手脚不然为什么你没出道”两种，安抚和怒骂，至于第三种……行，正好也来电话了，不知道听了多少个听不懂的“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前辈不会真的来了现场吧？”沈意疏接通电话，抢先掌握聊天的主动权，“还好我没哭，不然就太没面子了。”
    “是。”郑泽运跟着一起来现场给后辈应援的两个队友坐上保姆车，他独自钻进了最后一排，“你早就决定了不签约？”
    “是。”沈意疏关上休息室的门，站了一晚，突然坐下来头还有点晕。
    “那天你也是在搪塞我？”
    “是。”
    “你骗我。”
    前排的车学沇和李在焕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诶——”这么说沈意疏可就无法苟同了，她又没有答应他什么，噢，直到最后也会尽力做的，她做到了呀，带病演出还保持着完美无缺的仪态，谁看了不说她是爱豆模范，“前辈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刚出黄代表办公室就来见你了，签不签约这么大的事我哪能立刻做出决定？不过有一点是没说准，我确实就是很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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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样坦率地直刺自己，反倒让郑泽运无法继续质问她了。看见沈意疏在宣布排名时表现得那么胸有成竹，他以为她早就和公司达成了签约意向，直到张根硕宣布最后一人是俞琏静时，他才反应过来，继而感受到一股无名的愤怒。她那张美丽的脸始终平静微笑着，就像开了上帝视角的程序员在俯视玩家，看她们在这场生存战中苦苦挣扎，在决赛夜被微小的希望扼住咽喉艰难呼吸，她却可以轻盈维持一身洒脱，凭什么？
    沈意疏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前辈知道黄代表开给我的条件是什么吗？签约后在I.O.I活动期间和其他人一起组团出道，虽然我是外国人但依然可以列为主推成员，想念书可以继续念书，想做音乐公司也支持，条件很好吧，但我思考过后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
    “只要我签约就能出道，也只有我还能出道。今晚，娜英、美娜她们会像前辈一样祝贺我出道，我没办法……”她停了下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以至于无法顺畅地把话说完，“没办法坦然地接受美娜对我说这种话。”
    黄世俊对自家女团没个清晰规划在沈意疏看来糟糕但不够致命，Jellyfish别的不行但音乐质量很行，女团只要歌不难听造型过得去跑商演也能赚钱，唯一无法接受的是她会挤占其他人的位置。是，她的人气是配得上一个堂堂正正的出道位，但只要没有真正拿到手就不能称之为自己的东西，这个比赛确实不够公平，但她不愿意在不公平的那一端再加一块砝码。
    我不出道做/爱豆还可以回去念书，但美娜呢，她会不会从此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如果有一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我应该如何面对她，作为一个偷走她人生的队友吗？
    这个想法从离开水母就一直萦绕在沈意疏心头，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做不到安心成为既得利益者。被说傲慢也好，不知好歹也罢，她只想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可是本来就有一个位置是……”
    “没有什么是本来就属于谁的。”沈意疏冷酷打断，却因为说得太急又咳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咳嗽声持续了很久，郑泽运想不注意到都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感冒发烧了而已。”她回答得轻描淡写，俨然忘记了刚才是谁咳得像个肺病患者，“Jellyfish谈了两个出道位，另一个属于谁都有可能，我签约就会抢走这剩下一个，对娜英或者美娜，我就是改变她们人生的小偷。”
    “我不想做小偷。”
    郑泽运愕然，他听见她……哭了。
    沈意疏没有出道这件事当晚就上了中韩热搜，朋友们也十分错愕，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但此时还没有多少人会往做票这种可能性上去想。带病支撑完决赛的当事人向staff说明情况后独自打车回了医院，又是唱又是跳，后面因为一通电话情绪还小小地崩溃了一回，感冒发烧升级成肺炎，狠狠在医院躺了一个周。
    这下更坐实了友人们关于“沈意疏因为错失出道机会而五内郁结重病住院”的猜想，当即痛骂Mnet不是人，居然把好好一个门面/Ace/绿卡给放走了，沈意疏百口莫辩，先不说她只是肺炎，而且决赛前就感冒了，怎么会轮得到不出道来做生病导火索？
    但是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解释后不信就算了。期间一些关系还不错的练习生有来探望，大家简单休息后又恢复了练习生活，来看她也是趁着假期没结束。得知沈意疏没有签约经纪公司的想法后，众人虽感诧异却也理解，往前是一条不知有没有回报的路，往后是肉眼可见的光明坦途，甚至不需要多考虑就可以做出选择。
    出院当天，沈意疏迎来了一位既意外又不意外的客人，她看了眼时间，离八点还差六分，怎么会有人这么早就来探望？
    郑泽运：“你昨天说你九点半要去办出院。”
    沈意疏（崩溃）：“虽然如此，但是……前辈你不是应该在练习室为回归练习吗？”
    意外是郑泽运真的过来了，不意外是他头天晚上问了她医院和病房号，她当时还在调侃说你真要来的话记得带点啥，结果他居然真的带了束花来，救命——
    “我待会儿就回去。”要回归不假，要练习也不假，郑泽运看了这一周的日程，只有这天早上比较空，于是才买了花来医院。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意疏收下这束非洲菊，放在茶几上，她转成肺炎住院后就住的单人豪华病房，钱是其次，清静最重要。
    老实说，换成其他人，回归前挤出时间早起买花看望一个关系算不上特别亲近的后辈，还是异性后辈，沈意疏绝对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但郑泽运是个很神奇的人，话少而且透明，心里想什么就会说什么，所以她才会认为他是个稚拙但真诚的人。他觉得应该来探望，就来了，觉得应该送点东西，就买了花。
    “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前辈要是没吃早饭的话可以拿出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吃了的话就请帮我热一下，谢谢。”既然人来了，沈意疏就毫不客气地支使着，反正她现在还能算是“病人”嘛。
    郑泽运站得离冰箱很近，于是乖乖照做，这不愧是间豪华病房，茶几沙发空调电视冰箱微波炉洗手间一应俱全，当然一定不便宜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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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前已经在宿舍吃过东西，郑泽运就只热了一人份的早餐，给牛奶插上吸管撕开三明治包装纸才递给沈意疏，她一边吃，他一边说：“对不起，我那天……”
    “打住！”沈意疏咬下一口三明治，“如果是为了决赛夜那通电话特意过来向我道歉就不必了，前辈已经在kakao上说过一遍，我不喜欢把一件事反反复复说上许多遍的男人。”
    这原本是句有些冒犯的话，郑泽运却听得心脏狂跳，她这么说，他也就顺势换了别的话：“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其实还没想好，在考虑是待到房子的合约期满，还是尽快转手回国去。”沈意疏说，“但回去只是早晚的事，长远来说的话，会继续念书。”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放弃了在101的出道机会，别的中小型企划社也运营不了她。
    “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当然要念完，而且前辈，我没有做/爱豆歌手的梦想了。”
    “因为produce的幕后交易吗？”郑泽运问，哪怕知道她再走这条路的可能性微弱，但听她亲口说出放弃，他仍然感到了一丝心痛。
    “其实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只是我太天真。”沈意疏笑得有点苦，“就算没有意外触及这些幕后交易，我大概率也是剪辑的既得利益者，吃够红利再来说不公平很像无病呻吟，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那就不做，念书也很好。”
    “以后会作为普通人沈意疏一直为你们应援，加油！”
    “那，”对上她的目光，郑泽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还会再见吗？”
    沈意疏咬住吸管愣在原地，她的某些固有认知开始动摇了，但是——
    “会。”
    她说。
    第273章 知乎体
    —————————8.14日更新————————
    恭喜阿沈！
    即将于11月开始的五蛋巡演+最终场新国立，即便是日本本土当□□手也难以达成的大满贯成就，出道十年还能站在顶峰并一直往上爬，真的了不起。
    ————————原文分界线————————
    一言以蔽之，娱乐圈知名六边形战士。
    六边形不单是指中日韩歌手演员创作人全面开花的实绩，还有除了数字和奖项之外的东西，本人在偶练里说过想要成为被人尊敬的歌手，现在完全可以这么说：沈意疏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不管什么领域，不论台前幕后。
    首先恭喜我们莱德贝贝出道十周年，期待月底的正规专回归。感谢你们五个人一直以来带给我的快乐，谢谢你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到了出道第十年还能以完全体活动，对女团来说真的非常非常不容易。
    “正规五辑由Euphy操刀主打，成员们均有参与制作”，与其说公司不够上心，我更愿意相信大家都成长到了即便是专业制作人也要侧目的程度。尤其是阿沈，给自己写的歌能在出道第三年就高居年榜二环，给别人写的歌能改变组合命运，更不用说还有一系列音乐性与大众性兼具的作品，artist这个词放在她身上不是嘲讽心比天高认不清自我，而是一种货真价实的认可。
    既然说到团专，那就来总结一下音乐上的成绩吧：
    Growing，三无地铁站单曲，S.M首个百万收听pak，melon点赞破三十万，2016年榜年榜21，隔年继续进榜，至今仍是后辈cover的常见曲目；
    给Pristin写的《Close to me》年榜77，令组合逃离解散的危机（周洁琼本人所言）；
    I beg you，首张日单，销量配信双双突破20w+，2019单曲榜女solo实销第一，单人也成功打进日本市场；
    迷你一辑《Totally Eclipse》，打破女solo初动记录，年中发歌仍然能挤进年榜一环，以创作型唱跳女solo的title初步站稳脚跟；
    tie现象级动漫鬼灭之刃的日语二单《憧れの背中》也在年末拿下了金唱片认证，次年拿下白金唱片认证，还顺利登上了当年的红白歌会，四代女团单人首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并由此拉开了连续四年出演红白的序幕，去年没上是因为年末身体不适，今年的日语二辑大卖，继续出演问题不大；
    迷你二辑《Doll\'s home》继续刷新销量纪录，不仅抬高女solo上限，还力压男solo一头，不加限定词的一骑绝尘，主打歌《Nara》位居前十近20周，在榜55周，对比销量，音源也毫不失色；
    日语三单《罪人》总销量42w，位列公信榜单曲榜前二十，传唱度极高，高燃病娇神曲，在东蛋控上的现场在我心中位列live前三，可以说从这张单曲开始阿沈已经足以媲美本土歌手了，严格来说是偶像组合，因为有人嫌环球卖碟用商法，不配称为本质歌手；
    诚意满满的迷你三辑《Euphyland》达成百万初动，kpop史上最初双百万歌手——既有百万收听，又有百万销量，还是以绿卡之身达成的，这个成就无论喜欢或是讨厌她都绝对不能忽视，主打歌继续进榜，位列第十，音销油纷纷刷新自身最好成绩；
    数字单曲《All your fault》，2022最高单日收听，个人第二首百万收听（在melon用户大量流失的情况下），Melon和Gaon双年榜第一，扣音近千万收藏，然而我们都知道出于种种原因这首歌并未拿下年歌，被偷大赏无所谓，反正真正的年歌大家都心知肚明；
    同年底发行的正规一与今年春天的正规二继续达成百万销量成就，不愧是一人女团沈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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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还发了日语正规一，初动35万，配信实销KTV点播等数据都十分亮眼，并顺势举行arena巡演，一共动员了二十六万人，号召力已经是日本一线组合/歌手的水平；
    次年趁胜追击在日本举行了四蛋巡演，因为反响太热烈临时追加了两场东蛋，动员数近四十万人，值得一提的是，五蛋巡演才是真蛋巡，不开札幌的四蛋巡都是伪蛋巡，kpop史上进行了五蛋巡演的有且仅有二人转，不过就去年的上座率来看，今年开五蛋巡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奶中了！居然还有新国立！环球你就是我亲爸爸！）
    p.s.国立场子没有日产大，但是逼格高，以前一年只有两三组歌手能上，过世大小天团开闭啥的，新国立更不用提，奥运会主场馆，四舍五入约等于外籍歌手在鸟巢开唱，当然座位远不如鸟巢多就是了。
    在韩国是顶级女solo，在日本是绝对的一线歌姬，中文歌相比之下发的不算多，但是每次出歌都很有诚意，完全没有割粉丝韭菜的意思。十五首歌的专辑只卖20块，本人接受采访时说很想免费上架，但是和扣音那边没谈拢（……），捏爹的，好大一棵摇钱·树，是我我也舍不得放过（S.M：我们公司才不会完！
    影视上，虽然没有担纲过女主，但出演过的作品评价都还不错，《Pale fire》是渴望被爱而疯魔的心机女二，还有《IN HAND》里脆弱又善良的大明星小遥，和一步工作室签约后拿到的两个资源也够令人眼红，关键自己也都完美消化了，拉踩那些那些在影视剧里打转贡献辣眼睛镜头的秀人流量。
    鹅厂去年大爆的S级古偶女三号，戏份不多但人设出彩的事业批大师姐，为了追求无上大道放弃掌门之位散去一身修为，叛出宗门后又从头开始修炼。希望以后国产剧里的女角色都能有大师姐这份事业心，潜心修炼视情爱于无物，美丽睿智又冷酷，把主角团杀到只剩男女主，天知道我有多想让编剧重写一部《大师姐传》！
    当然，不得不承认徐漾挑本子的眼光一绝，小荧幕里大师姐爆红，大荧幕去凑了个六代名导的热闹也能得到影评人和观众的一致好评。谁看完《在雪下》没有被里面那个只有十五分钟戏份的瘾/君/子吓到？毒/瘾发作时涕泗横流在雪地脏污中挣扎的样子简直像恶魔附身，根本认不出这是大明星沈意疏。斗胆碰个瓷，看到这一段时我想到了《着魔》里阿佳妮在地下通道发疯的那三分钟。
    为了这一刻钟的戏，本人亲自去戒/毒/所待了一个多月以便观察、收集资料，写了三万字人物小传，甚至要求造型师把自己化丑一点，导演拍摄时怎么真实怎么来，“我有很多的粉丝，如果把这段拍摄得很意识流很唯美，她们也许会认为吸/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内娱有小花可以为了拍戏做到这种自毁形象的地步吗？
    Whatever，其实这些对于演员来说都是本职工作，做得好是应该的，但阿沈一直不以演员自居，只说自己是个演戏入门的新人，所以每个角色都必须认真揣摩，每一条都要投入十二分的专注。就连出于义气帮山p退社后时隔一年再上地上波的新剧客串，也在剧本上写满了批注[图片]，这么认真又努力的人，做什么都必然会成功，也正是如此才有了大众眼里的六边形战士沈意疏。
    但成功背后是比粉丝想象中还要巨大的付出，更何况阿沈从16年开始就确诊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自残过，却直到偶然一次直播翻车才被粉丝发现服用抗抑郁药物的事情。以Red Velvet和Euphy的行程紧张程度，我实在想不到要怎么记得住准时吃药，又是如何和生理、心理上的极度不适抗争的，而在患病四年后才亲口将这一切说了出来。
    这期间没有因为服药发福长胖，没有划水摸鱼，忍受病痛折磨，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显露出来。在那封回应恋爱的手写信里，我看到了作为爱豆Euphy的真心，但也希望普通人沈意疏可以幸福。带给我快乐的人此时此刻或许并不快乐，这比起爱豆塌房更令我难过。
    但如果是入坑比较早的粉丝就会知道，刚出道的阿沈不是这么个性格。她自己也在NNN里说过，最初只是因为一些好学生的自觉坚持着咬牙练习，所以早期除了公开行程私底下基本不营业，粉丝也见不到人，可是现在提到她大家都会用一些奋斗批、野心家之类的词汇，造成这一转变的重要契机就是《7月7日》。
    这对毛粉毛人来说都是一首越不过去的歌，上升期女团谁敢用抒情曲回归？S.M的大公司社会责任感又凭什么要用五个女孩的未来来承担？我不理解，她们也不理解，不然阿沈不会把自己搞出心理问题。同年有大爆特爆的兔炸，持续上升的麻木，怪物新人墨，国民的pick I.O.I，爱豆本身就是不进则退，红毛正处在一个说是生死存亡也不为过的紧要关头。
    那时的阿沈已经是队内人气最高的成员了，自然比粉丝看得更清，责任感驱使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后来也说过不止一次类似的话，“我当然会有累的时候，也会去思考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不做这个不行吗、我能不能离开，但我得为其他人的心血负责，爱豆或者说艺人这个职业就是如此，越到后来，越不能只靠个人意志做决定”，于是我们迎来了《Growing》。
    这首歌在树曲里不亚于是初恋白月光一般的地位，尽管阿沈现在很少唱了。三无地铁站却拿下了S.M首个pak首个百万收听的好成绩，也给红毛狠狠输了一波血。我不知道公司和本人对《Growing》有着怎样的期许，总之从《Russian Roulette》开始，可以明显感觉到一个不一样的阿沈。本身S.M就不大赞成上升期艺人搞事，更不用说想搞事的人还是个绿卡，有了跑男先例，难保不会让公司对她存有猜忌。说到这个，阿沈当年能顺利出道实在不容易，全公司除了她之外的中国练习生都被清退了，如果不是已经进了新女团预备役，或许Kpop就没有一个叫做Euphy的女爱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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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ace又是top，年纪轻轻就有了别人一辈子都难以达成的成就，阿沈却没有因此而恃才傲物。我很喜欢她身上的内敛的锋锐，野心不写在脸上，而是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成员们都说很喜欢意疏，虽然是妹妹但像树一样可靠（难怪花名也是树了），Joy也说组合成立后一两年的时间里都觉得Euphy姐姐像个机器人，从来不会失控，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去了日本之后更能体会到这一点：日语流利到霓虹金都不知道是外国人，带着组合名字跑综艺做宣传，被醉汉骚扰还不忘强忍眼泪制造综艺效果，耳聋初愈就能登台演出，live比cd更强悍。是她不会痛不会累吗，当然不，她只是要红，要比现在更红，要带领组合走得更高更远。
    话又双叒叕扯远了，认真对待本职工作，给予后辈关怀与帮助，把粉丝放在心上，谦虚低调，有社会责任感，大手笔捐款给救济贫困女性、失学女童的慈善项目等，沈意疏作为艺人是S+，作为人也是S+。
    P.S.姐夫到底什么时候才答应阿沈的求婚，不要担心会影响事业，粉丝早就脱敏了，新粉也知道她有个认识十年相爱八年分手一次又复合的男朋友了，甚至还想看和Caesar的全家福（划掉
    P.P.S.有人问求婚的出处，是去年上《闲聊007》说的。mc问交往这么久有没有结婚的打算，阿沈说得看那一位，她已经主动提过两次了，但都被拒绝了，理由是会担心影响到个人活动，明明以前还很想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不过结不结婚都可以，因为对未来有着一致目标的人始终在我身边”[视频截图]。
    第274章 【不明所以放飞自我】明信片
    入籍后沈意疏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公司发布公告取消自己的Bubble服务。
    泡泡是当初组合五个人一起开的，打着拉近粉丝与爱豆沟通距离的名头，不过在她看来这更像是单向的群聊。
    说到底，泡泡也不过是一种营业形式，并且因为要收费，粉丝会不自觉投入更多的期许。账号开通后，沈意疏一次性发了九张自拍和一段清唱视频上去，对面飞快滑过粉丝发来的信息，什么语言都有，有她能看懂的中英日韩，也有更多完全看不明白的小语种，听说软件有翻译功能，不过考虑到准确性，她尽量发大家都能理解的英文。
    爱豆这个职业非常特殊的一点在于，不论人气高低，都能有比普通人更大的几率收到回应。沈意疏以前为了准备发表经常熬到半夜，她在两三点打开□□n倒苦水自己读文献读原著读到想吐但就算这样论文还是写不出来，对面照样会疯狂涌入粉丝的回复。
    反正图拍多了也是在手机里堆着，发给男朋友也是发，发给粉丝也是发，那为什么不上泡泡呢？
    总之，沈意疏的泡泡因为营业频率惊人吸引到了许多非粉订阅，一度成为拉踩其他消极怠工的爱豆的正面例子。“尤菲恋爱工作上学全都占了一个月还能发几百条消息你们有忙到那种程度吗”，这之类的言论不在少数。
    泡泡一个月的订阅费用折合人民币大约27块，在S.M这部分收益全归艺人，沈意疏偶尔看结算详表还会被吓到，这个数字委实有些惊人。
    光是动动手指发消息就能有一笔不低的收入进账，钱来得太轻巧她不甚惶恐。
    索性找了个机会把泡泡的收益以Reveluv的名义捐出去，让三边的经纪人分别联络上本国一些致力于解决贫困女性生存/读书升学的慈善项目，做了详细背调确认靠谱后才打款。这件事本来没多少人知道，但在日本有相关受益者恰好是粉丝，知道捐助者的名字是Reveluv后立即猜到可能是沈意疏，于是把详细情况整理成文字发上网，很快就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沈意疏（挠头）：……确实是我没错，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扒出来了？
    沈意疏在sns上回应捐助贫困女性项目后，名字一连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做慈善是好事，只是被误解注定是表达者的宿命。有人骂她沽名钓誉惺惺作态，有人指责她女权厌男否则怎么只给女性捐款难道贫困男童就不值得帮助了吗，更有甚者批评她遗忘民族大义居然捐钱给小日本和总是暗戳戳偷中华文化的棒子等等等等，最后一种话语泡泡里也有出现，沈意疏权当看不懂听不见，把手机交给经纪人专心学业和巡演。
    有些人订阅泡泡倒不一定是出于喜欢，难听的话也不少，在蛋巡结束做了暂停活动一年的发表后，不和谐的声音从其他平台蔓延至泡泡，像杀不死的癌细胞。沈意疏其实完全不在意，只是一想到结了婚后可能发什么都会让粉丝觉得是在秀恩爱如鲠在喉继而去攻讦男朋友，她就觉得还是关闭服务的好。
    既然决定了未来一年要从Euphy的身份中抽离，那么sns就都停了吧，泡泡也没必要留下。
    得知她这个打算的经纪人看她就像看不成器的儿子，那表情仿佛在说“有钱不赚你是不是傻”。
    “反正都捐出去了，也没在我账户里停留多久。”沈意疏摊手，说，“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只是数字的变化而已。”
    最近新购入一套江南物业正在还房贷的经纪人十分心梗。
    考虑到沈意疏讨厌麻烦不想折腾的性格，郑泽运听从她的想法没有办婚礼，只是让双方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搬进两个人一起买的新房子，很自然地从男女朋友转变为了新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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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都不需要过渡，在一起太久，早就已经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沈意疏安心过上了洗手作羹……好吧，他料理家务的时间更多，结了婚她的待遇反而直线level up。
    “我只不过是做做家务，老婆你却放弃了整整一年可以赚钱的时间，算下来当然是我占了便宜。”
    某天晚饭的时候，沈意疏提起这个事情，感叹自己是不是太游手好闲了一些，吓得郑泽运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声音，连忙表决心。沈意疏咬着勺子笑了起来：“休息一年不活动不是我脑子一热做出来的决定，没有谁赚谁亏这种说法，反倒是哥，没有婚礼没有结婚照，会觉得遗憾吗？”
    他 摇摇头：“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很好，没有也不影响。”
    “很好，要是我能活到……”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嗯，79岁的话，我们再办婚礼吧。”
    “我倒是没问题，但祝歌的人选会很难找吧？”
    “没关系，从NCT里找就好了。”
    这话委实有些缺德了，真当着NCT的面沈意疏是不敢说的，得知她登记结婚后，徐英浩等人连着礼金一起发来了祝贺。她原本不想收，但架不住去公司的时候遇上了正在筹备回归的NCT Dream，朴志晟立刻掏出手机，大声说“怒那你帐号发我我给你转礼金”。
    剩下六个成员和经纪人都笑了，也有样学样拿手机出来，俩中国人干脆直接微信转账了。
    沈意疏：……
    她仿佛回到了公开结婚那天在全公司艺人聊天室里被连环轰炸的噩梦。
    BoA前辈是很好的人，只发了恭喜和祝福的话语，但架不住以红蓝为首的老哥哥们都是会来事的，纷纷预订了婚礼祝歌人员之一、婚礼mc、证婚人等等位置，还分享了许多适合办婚礼的场地供她挑选。沈意疏看得人都傻了，打字的手，微微颤抖：
    “那个，虽然很感激，但我不准备搞仪式……”
    聊天室里顿时哀嚎一片，有人说看不到Euphy穿婚纱的样子真是太遗憾了，有人说我正在思考祝歌要唱什么呢，DE很有默契地同时回复当然要唱《红了哥哥》啦，沈昌珉跳出来说不行你们那太不正经了必须让我来唱《Hug》，朴秀荣在前辈的争论中弱弱插了一句我们Red Velvet也准备合唱一首。
    最后连李秀满老师也来私聊问真的不打算办了吗大家都很想参加你的婚礼呢，沈意疏万分惶恐，连忙说确实没这个打算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未来一年。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公布后粉丝的心情。
    -高兴之余还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呢
    -哼，诡计多端的姐夫，就想一个人霸占我姐
    -我老婆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呜呜呜呜
    -婚礼不办就算了，婚纱照拍了不放出来也太可惜了吧（意思是我准备好把姐夫p掉了
    -一个猜想，不一定对，可能婚纱照也没拍
    -沈意疏你这个无情的女人！我已经准备好在你婚礼那天在KTV高歌一曲嘉宾了qaq
    -还挺期待那天的出席宾客来着，说不定比年末颁奖典礼的阵容还豪华，现在没乐子看了sigh
    -老婆你开心就好，我们不办就不办，一切从简
    -来人呐，这里又疯了一个
    ……
    面对热情的梦组，沈意疏哭笑不得，只好收下，但心里更加坚定了不办婚礼是正确的这一信念。
    被人挤眉弄眼当成八卦中心的感觉体验过一次就……不不不，最好一次都没有！
    Red Velvet去年过了十周年纪念日，今年原本就没有安排团队活动，再加上沈意疏的暂休，其他四个成员的个人活动排了不少，几个月音信全无的“无业游民”不是在探班就是在去探班的路上，活像个职业粉丝。
    朴秀荣新剧开播时沈意疏的日语翻唱专《冬の声》正式发行了，粉丝一等再等，最后只等到了忙内发动态po了某人带着咖啡车来片场探班的图片，给专辑做了宣传，本尊的sns主页已经快长草了，连条广告都懒得发。
    众所周知，艺人模式on/off下的沈意疏是两个人，前者无需提醒就能用各类物料把粉丝淹没，后者要是想神隐那就是铁了心地一头扎进深海潜水到明年。
    郑泽运在下班回家路上打开ins，发觉最新一条Caesar出镜的post评论区里全在刷老婆大人的新专辑，甚至还有人留言问他Euphy最喜欢的是哪一首。
    他截图发给沈意疏，意思是你真的不上线做做宣传吗，你的粉丝都跑到我这儿来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回了两条消息过来：
    [不上，我是戒网瘾成功的现充青年]
    [其实每一首都喜欢，但一定要选的话，倒数第二首吧]
    退出kakao，郑泽运点开iTunes，首页热门推荐就是沈意疏的《冬の声》，他点击购买，然后翻看序列表。这张翻唱专选取的全都是巨蛋巡演的live音源，一共十首歌，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按照巡演顺序排的，倒数第二首应该是在国立final上唱的。
    倒数第二，《めぐり逢い（from CHAGEASKA）》。
    原曲是唐泽寿明、和久井映见1994年主演的富士台月九《妹よ》的主题歌，CHAGEASKA最后一首百万单。旋律悠扬深情，配合上ASKA动人的演绎，三十年过去名曲的魅力依然没有半点儿折损。
    决定要在国立初日唱这首歌的时候沈意疏已经解决了所有工作上的安排，并且准备好了结婚所需的全部材料，郑泽运那时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其实两人和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沈意疏主动做出让步，他在欣喜之余感到深深的愧疚，嘴上说着不想成为她的包袱，最后却还是让她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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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样的。”她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指尖触及他的手背，索性勾住了他佩戴银色戒环的尾指，“哥站在了一个刚刚好的位置上，所以更能看清楚我看不到的那些东西。这并非是为你做出的牺牲，而是未来的我在努力保护现在的我。”
    爱豆的上升期一秒也不能放松，去到陌生的国度同样不敢轻易说累，她花了五年爬到最高点想停下来看看风景，却发现一山之后还有另一山，难道她真要活成永动机吗？
    而这个答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国立前夜，两个人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沈意疏躺在公寓的床上给郑泽运讲明天的演唱会安排，把要cover的歌唱给他听，美其名曰弥补他有工作看不了现场的遗憾。
    “那时我伸出手去，而你也将手递到了我手中。”
    “因为爱上你而让你哭泣的我，和因为爱上我而受够苦头的你。”
    “都背负着同样的罪。”
    “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也很好……”
    她唱歌的声音很轻，与其说是吟唱，更接近于带着点调子的朗诵，但是所要传递的心意他完全接收到了。
    是的，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从今往后，他们就只为彼此而活着。
    因为连日的排练沈意疏早已疲惫不堪，洗完澡后爬上床关掉灯躺着给男朋友打电话，歌唱到一半声音就渐渐微弱了下去。郑泽运叫了两遍恋人的名字，没有收到回应而是听见她匀长的呼吸时，亲吻了还在通话界面的屏幕，微笑着道了句晚安。
    歌曲播放到当初沈意疏陷入睡眠而没有唱下去的那一句时，郑泽运按下音量键和锁屏键截图，回到ins，编辑好文字点击发送。
    @leo_jungtw：我也很喜欢这一首。[播放器截图]
    沈意疏很快在微博小号首页刷到了站子搬运的这一条，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再三确认发现是自己的站子发的，不是老公的，虽然配字是“沈意疏相关”，好奇心令她立刻点进了评论区。
    -这个“也”就很有意思了
    -sys你自己没有账号吗，非要用你老公的[发火][发火][发火]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看到姐夫，离了个大谱
    -沈意疏你有本事让别人给你打广告，没本事自己上线宣传是不是
    -血压高了，站子能不能只focus我老婆啊？？？
    -虽然但是，我也最喜欢这首[doge]
    -国立首日自弹自唱的阿沈听得我很感动，狗粮也认了
    -受不了了，希望我下次睁开眼睛石英砂已经回归了[拜托]
    -查询紫吹精神状态
    ……
    大门响起密码输入正确的提示音，沈意疏本想起身去迎接回家的丈夫，Caesar却不声不响跑过来，堂而皇之地占据了亲妈大腿躺着睡觉。泰国佬随着年龄增加存在感也直线上升，她想把它挪开还得费点儿力气。
    最后还是郑泽运揪着后领把不情不愿的猫儿子抱走了，喂食的同时进行了一番家庭教育，也没管它顾着吃饭有没有听进去。
    “Caesar吃饱了，那我们吃什么？”沈意疏走过来，看着一人一猫跨语言交流觉得甚是有趣，“我还想去趟超市，要不然就出去吃吧？”
    “也行，你今天不是新专辑上线吗，就当庆祝。”
    “那我去换个衣服，等我一下。”
    “啊，对了。”郑泽运回头叫住沈意疏，她应了一声，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吃完饭回来把后半首歌唱给我听吧。国立的遗憾。”
    她微怔，继而心领神会，扬起笑脸：“好噢，作为今天替我宣传的回报。”
    第275章 明信片II
    1.紫吹厕所发言缺德黄暴预警
    2.针对近期的厕妹网暴18岁少女事件深表惋惜，但是网暴并不拘泥于厕所这一种形式，看不下去可以退出
    3.该禁止的不是郫县、匿名喊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而是躲在屏幕后无限发散的恶意
    4.单纯就是想写写1
    以上
    @沈意疏隔空喊话bot：
    这里是沈意疏隔空喊话bot，欢迎投稿，默认匿名。
    投稿格式：【投稿】xxxxx。
    投稿人观点不代表本bot观点。
    48h内没收到回复可能是私信被吞，请耐心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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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稿】受不了了，我这两天已经把某人的ins动态翻了个遍，试图寻找到一丁点石英砂的轨迹。谁懂？我现在好像小电影中躲在柜子里偷看老婆出轨的养胃中年男人，一边咬着牙齿一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就是in不起来
    -啊这……好吧我也萎
    -高柱我的互联网嘴替TT
    -？我刚从ins回来！警惕大数据！
    -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像同妻，老公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呜呜呜
    -老公你说句话呀！
    -查询紫吹精神状态
    573
    【投稿】今晚我和尤/菲、沈/意/疏、Shu/酱4p，到时给大家开直播
    -受不了你们这些女通讯录了！
    -我身体好，我受得住，我申请加入！
    -前面两个爆炒我，我们三个爆炒咻酱
    -funpee！素颜霜永不做0！！！
    -咻酱虽然是霓虹限定软妹，但是也是1！
    -shu酱哪里软妹了，明明是上番组让嘉宾闻风丧胆的雀姬s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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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谁不知道双氧水和她老公是第四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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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稿】我是丁/泽/仁，如果今天再看不到冬眠的沈老师的话，我也不用活着了，求你了姐夫，再帮我这一回
    -这波结合时事我是真服了
    -草w，dzr是不是得叫师公
    -sos这里不是紫厕吗！
    -求你了姐夫，再帮我这一回
    -求你了姐夫，再帮我这一回
    -不知道沈老师看到这些大厂塌房咖什么心情
    -sys：泻药，我这双眼睛看过了太多，已经麻了
    701
    【投稿】沈/尤/菲你什么时候再开泡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复习考研的时候就是看着阿树泡泡里准备发表的图片和信息熬过去的（烟
    -就这么点儿钱都不让我花，她真的，我哭死
    -我还真有同学申请到了那个资助，她说她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紫吹
    -也不急这一时，告诉同学钱到了再说哈
    -9494，不能给这个狠心的女人白嫖同学的机会
    744
    【投稿】翻唱专终于出了！豪华box收录了全专的live视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树吧中字】冬の声live 4k
    -documentary在另一个链接里，收录了很多巡演幕后花絮，狗环球怎么还不出国立的dvd
    -一想到国立两场演完这个女人就回家结婚去了，我的血压又高了[拳头][拳头]
    -你猜翻唱专的这些歌是唱给谁的（doge
    -看了眼歌名，怎么首首都像唱给郑雷欧的？
    -我以前也高血压，后来听花瓣游戏调理好了
    779
    【投稿】石英砂你自己没有社交账号吗？非要用你老公的ins宣传，可恶！[ins截图]
    -石英砂出来营业！
    -石英砂出来营业！
    -石英砂出来营业！
    -石英砂出来营业！
    -石英砂出来营业！
    810
    【投稿】我是沈意疏，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不信，除非你私联我
    -麻了，你怎么还学小乐视奸厕所*
    -偷偷告诉我绿卡是不是都会看隔空喊话
    -赶紧上线营业，不然粉丝都要跑光了
    -他真的那么好吗，姐姐我可以一辈子做你的狗的[流泪]
    -宝，和他离婚吧，反正也没孩子，我偷电瓶车养你
    -有孩子我也可以帮你养的[大哭]
    845
    【投稿】阿树！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阿树！
    -今天老婆出现了吗？没有
    -今天老公出现了吗？没有
    -今天人/妻出现了吗？没有
    888
    【投稿】喊话845，出现了！带着咖啡车去探班忙内了！[图片][图片]
    -点开超话，全在抽奖，吓到了
    -天呐居然是新鲜的沈意疏
    -真是苏联复活——美疯了
    -好美好美，气色好好，姐今晚就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我穿赤色肚兜！
    -漂亮吗？郑太滚的，嘻嘻
    924
    【投稿】再在紫厕提同夫的都被我开泥头车创亖！
    -永恒心情
    -银河小区
    -一号线圈
    -鲨鲨鲨！！！
    970
    【投稿】恺撒吃东西的时候画面外那个笑声到底是不是恺撒他妈[视频]
    -点开前我差点以为是恐怖片那种女鬼笑，点开后：啊！！！！！
    -没错，就是石英砂，她在床上爆炒我的时候就是这个笑声
    -大白天就开始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公还有别的女人
    -无语，到头来还是要在同夫那里看我老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甚至还只能从人家的ins story里听到不足三秒的笑声（烟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QAQ
    999
    【投稿】饿死了，谁来做点饭，我给sys当狗被她踩在脚下狠狠鞭打的那种
    -（摇尾巴点开）（尾巴停在半空）（左蹦右跳）（反复确认）（呆滞）（嗓子发出咿呜声）（转身）（尾巴拖地）（离开）
    -（冲刺）（飞奔）（原地劈叉表决心）（摇尾巴）（摇尾巴）（暴打其他小狗）（鼻青脸肿摇尾巴）（爬行）（扭曲）（阴暗扭曲地爬行）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呜呜呜呜呜呜呜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这条评论区好吵救命
    -啊呜那位你是狼啊！
    -她曾经是狼，后来心甘情愿被驯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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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稿】今年是得阿尔兹海默症的第十年。我感到许多东西正在离我而去。我先是忘记了那些精丽的辞藻，然后又忘记了那些复杂的句式。接着忘记了语法，最后，我只能用一些破碎的词汇来表达自己了。
    记忆也在离我而去，我现在唯一记得的是我身边这个深爱着的人：石英砂。我想趁自己尚能动弹陪她去趟超市，到了我这个年岁，所有平凡的时光都是一种生命的恩典。
    于是我对她说：我，超市，石英砂。
    -太长了，看到开头直奔结尾
    -诡计多端的女通讯录
    -我速速加入
    -太银乱了，多看一眼都会得严重的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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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稿】恭喜@沈意疏Official @RedVelvet 等2名用户获得【本月回归*1】。微博官方唯一抽奖工具@微博抽奖平台对本次抽奖进行监督，结果公正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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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笑得想死
    -请这两位用户迅速联系本bot提供有效地址以便完成礼物邮寄
    -再不回归真的要成过气海鲜市场女王了[发火]
    -过气好，过气好，谁给我来个跳楼价小卡大礼包
    -感觉除非把床照当小卡，不然还是过气不了
    -还得是两个人的[doge]
    -绝了，再看一遍还是被评论区各位zcjj的下限震惊到了
    第276章 明信片III
    郑泽运某天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回到了十五年前，正走在晚上练习结束回宿舍的路上。天上忽然下起雨，情急之下躲进了路旁的咖啡店，看着这恍如隔世的场景，猛地想起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意疏的那天。
    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穿越回2012年，而且正好是初见的这天，但是他的确瞥见了坐在角落里写题的沈意疏。
    作为穿越者（目前看来是了），谨慎是首要美德，郑泽运走过去征得许可后在沉默中与自己十七岁的老婆分享了一杯咖啡的时间。没有因为控制不住好奇心和她开始聊天，也没有在她匆忙离开后收走那本遗落的习题册，只是简单翻看，发现了比模糊记忆中更多的边角碎碎念，然后在店员过来收拾东西时告知这似乎是前一位顾客落下的。
    不懂怎么会穿越、穿越回来的目的/任务、怎样才能回去，但是青涩皮囊下藏着一个阅历丰富的30代后半的灵魂，看过了太多浮与沉，郑泽运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过好目前的练习生生活，再伺机寻找穿越回去的机会。
    按部就班地练习-出道-回归，郑泽运再一次作为Leo经历组合的拓荒期，曾经粉丝戏称90line是VIXX的父母亲，他也主动分担了很多队长的责任。车学沇被公司安排了许多影视与综艺方面的活动，因此总要在镜头前保持活跃气氛、“被弟弟嫌弃”的团欺车妈人设，成员们看上去也更加敬重依赖实力强劲、面冷心热的二哥。21世纪第一个十年刚过去不久，kpop还未进入到直拍时代，主唱仍旧是队内人气第一的有力竞争者，更何况在Ace老婆旷日持久的耳濡目染下，他的舞蹈实力也不差。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也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在这种极度不安定的情况下，郑泽运只能抓紧眼下的每一分钟尽力多做一些。但也害怕自己做得太多导致蝴蝶效应，在不知道哪一天就影响到谁，在这种无法与人言说的煎熬中，两年过去了。
    S.M在14年1月的最后一天里公开了新的Rookies girl，叫Shu，不是Euphy，但那张脸的确是沈意疏。郑泽运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他们原来那个世界了，至少不是同一条时间线倒置，人生轨迹在没有了自己的涉足后，Shu不是也必然不会成为他爱的那个人。
    说不失落和伤心是假的，过去两个人曾经讨论过在别的身份下相遇的可能性，那时他言之凿凿地说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一定会喜欢上她并抓紧她，但一个人身体里如果长出了不同以往的灵魂，还能把她看作是之前的她吗？
    即便如此，Red Velvet出道后郑泽运还是有在留意和观察Shu，长得漂亮、唱歌跳舞都很棒，很快就成为了人人关注的焦点。但Shu和Euphy不同，或者说与沈意疏不同，她一直是开朗而明快的，虽然是外国人，但在综艺节目里反而是最能接梗和造梗的那个。
    假如这个世界的沈意疏能一直开朗下去，那么他更没有靠近她的必要了。
    《Error》回归时正好Red Velvet也带着数码单曲《Be natural》回归，打歌期间难免会在电视台遇见，几次擦肩而过后，在人歌买三明治时Shu主动叫住了郑泽运。
    “前辈注意我很久了吧，为什么？明明也不是喜欢的眼神，还是说前辈在透过我思念谁？”
    被有着相同面孔的后辈质问时，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虽然内核变了，但某些习性果然是不会改变的，譬如这么女王的作风。不过Shu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在通过她——严格来讲是她的脸——想念沈意疏。
    刚出道不久的沈意疏还是谨小慎微的Euphy，远不如Shu来得明朗张扬，其实这个年纪的漂亮女生本来就该有满身傲气和锐气，她要是能用这种方式活一次的话，那也很不错，哪怕他无法参与进去。
    “Shu xi和我……一位故人有点像，很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向她道歉，决心撤回所有下意识的注目，默默关注……不，不要再观察她了。
    这种话术Shu从小到大听过太多，她本该对此感到厌烦，潜意识里却完全接受了这副说辞。是因为面容冷峻的前辈在后台相遇时投来的视线里充满怅然和思念的缘故，还是她的的确确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兴趣？
    但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每个喜欢自己的人都要一一回应，那也太累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障碍。
    人歌一别，郑泽运有快一年时间没见到Shu，这之后也不是没有活动期重叠的时候，但他会刻意避开，除了彩排和正式直播，尽量不出练习室。这期间听到了不少“Red Velvet那个中国成员近来特别受欢迎”“不少男爱豆都想给她递纸条”“但本人似乎是铁壁呢铁壁”诸如此类的八卦，但是Shu以一种心无旁骛的姿态进行着活动，别说异性，在台前会提到的同性朋友也不多，除了队友就只有Ohmygirl的YooA，呈现出来的开朗面目似乎只是防守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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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和沈意疏截然不同的灵魂，他想，但这样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会摆脱掉很多痛苦。
    18年初，中国版的PD101选秀播出，郑泽运也有所关注。曾经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他们都过得很痛苦，但她没有了那些困扰，应该可以更好地投入在工作中，至少不会从开播到中期暴瘦快十斤。这一次的舞蹈导师沈意疏同样很受欢迎，耐心细致、风趣幽默，既是老师又是会做效果的嘉宾，甚至比之前更加受欢迎，在没有舞台打光的新闻播报中，随组合出访朝鲜的Shu xi精气神十足，面容昳丽得像大师笔下的油画。
    选秀导师、出访朝鲜、日本出道、日单发行、韩国回归，Shu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正如他所想，她有着更强的上升动力，也一定会走到更高的地方。
    年末在MBC歌谣大战再次遇见时，Shu依然主动打了招呼，并且观看了VIXX的事前录制，然后在休息时间找上门，说明自己的来意。
    “不知道前辈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在想念故友，如果时间不是那么紧张的话，能不能听一下我的烦恼？”
    郑泽运在迟疑后点了头，找了一处安静的楼道听她讲述。
    开展日本活动后，Red Velvet变得十分忙碌，尤其是Shu，S.M显然不打算让她放下母国广阔的市场，于是大半年来一直是中日韩三地跑，但大陆的活动绝大多数和爱豆本职无关，如果不是电视剧拍摄周期太长影响回归，她现在应该已经进组了。
    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法排解，在日本时又正好接收到他人的示好，她索性开始了date。然而这种几乎没有精神交流的关系不过是饮鸩止渴，date越久她就越是感觉压抑和烦躁，干脆提了结束，但对方却不打算终止，并保证时机成熟时会主动向事务所报备。初接触时无微不至给予关怀的人，在激情退去后，优点也就都变成了缺点，他那么多的邮件、短信、line信息让她感到窒息，只恨不能下一刻就化作月桂树。
    Date没有瞒着经纪人，日本和韩国两边的公司都在明里暗里警示了Shu要尽快处理掉，现目前绝不能被拍到曝光，而年末到了，日本也有好几个大型音番要上，对方也是知名组合一员，避不开躲不开，缠着她解释他的心意。他或许是认真了，但她听后只觉得心烦。
    郑泽运听完询问Shu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应该公司里还有可以信赖的前辈吧，Shu摊手叹气，说因为只有前辈看我的目光很纯粹，好像对我毫无想法。
    “大家似乎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也都觉得我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取东西，感情也好，资源也罢，总是在期望着什么。而且……这样说可能有些奇怪，我和前辈见面碰头的次数不多，也就是在电视台短暂遇见过，但总觉得前辈是个值得相信的可靠之人。”
    Shu一口气把话全部说了出来，也顾不上郑泽运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怪人了。他听完略感意外，沈意疏的回避型依恋人格比自毁倾向更显著，就算是他们俩交往后他也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让她放下包袱彻底接纳自己，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的Shu是不一样的，但现在看来有些特质还是保留了下来。
    “生理上的愉悦或许能够短暂压倒空虚感，但Shu xi的烦恼不是依靠那个就能消解掉的。比起性，你应该更在意心灵的共振。”
    Shu皱眉，但没反驳，也没出声，脸上的表情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会了解我。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感到震惊和诧异，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但请你务必听完。”
    “好，前辈请说。”
    郑泽运随即说了几件沈意疏过去发生的事，大多是她小时候的经历，他无法确定Shu来韩国后的人生轨迹是否还和沈意疏一模一样，因此只能用儿时往事增加他的可信度。
    果不其然，Shu彻底变了脸，厉声质问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那些事，有的甚至连养育自己长大的爷爷都不清楚。郑泽运在心里叹气，重返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了，他仍然没有做好与人坦白的心理建设，但眼下的确不得不说了。既然沈意疏变成了性格截然不同的Shu，或许从她这里能触发回去的条件呢？
    “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一部分你的现在，因为我来自2027年，是你未来登记注册的合法丈夫。”
    Shu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有病吧”。
    第一反应是这人一定在演我，但郑泽运说出来的那些事又由不得她不信，如果他真是自己将来的老公，那知道好像也不奇怪了。
    和郑泽运交换了联系方式，Shu的理由是我需要更进一步的沟通来验证你的话，他同意了，但对于自曝穿越而没有引发任何变化这一点感到十分失望，难道他真的回不去了吗？
    在零零碎碎的短信和电话交流中，郑泽运讲述完了自己和沈意疏十几年来所有的故事，Shu从最开始的震惊、诧异逐渐有了些认同感，原来真的有另一个自己在另一条世界线上历经波折地生活着。只是，她对沈意疏的抑郁与自残有不同的见解。
    “是我的话才不会用别人来磋磨自己。”
    “我说过了，你们俩是一个人，但也不是一个人。”
    来到这条世界线上第七年，郑泽运终于同自己的“老婆”建立起了一种独特联系，Shu可以放心大胆地把一切都告诉他而不用担心被泄露，这种信任超越了她此前遇见的所有人。毫无疑问，她确实是托了那个自己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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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这段关系整理干净了心好累”“今天在拍摄时见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但可惜我不能养宠物”“结束海外公演周末回首尔要不要给你带点当地纪念品”“这三天加起来可能睡了五个小时上台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认识xx团的门面吗听说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又收到了后辈的纸条对方长得挺帅的我要不要试一试”“好吧我确实不喜欢粘人的年下男”“果然我和她在取向上还是高度一致的”等等等等，这些碎碎念让郑泽运怀疑Shu是不是把自己当树洞了，但转念一想，以前他不就想听她对自己说这些吗？
    现在在换了个芯的Shu这里达成心愿，他哭笑不得。
    但还是继续听了，也认真给予回复，比起伙伴、恋人，他感觉自己更像是Shu的监护人。
    某个通宵作曲的夜里，他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脑右上角显示了现在的时间：11月9日3点17分。
    “没睡还是醒了？”郑泽运问，已经习惯了她突然的出现（无论用什么形式），因此也不觉得被打扰。
    “没睡，睡不着。”她说，声音低低的，兴致不大高，“祝你生日快乐，下午我要飞一趟英国，0点的时候用不了手机，所以提前对你说，不是记错了。”
    “好，谢谢你。一路顺利。”
    “我们也认识蛮久了，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想过回去不了的可能性。”
    他握紧电话，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泛出血液凝滞的青白色：“……当然。”
    “要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的话，那不如就保持现状过下去吧。”
    “啊……也只有这样了。”
    “我的意思是，”她在电话那头放轻了声音，话语通过电流传递给他，像套被子时飞出来的细小绒毛，钻进耳朵，搔弄敏感的内耳廓，“你要不要……忘记她，和我试试看？”
    “反正我们俩看脸也没有区别，你能喜欢她，理应也会喜欢我不是吗？”
    郑泽运愣住，右手的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完全没想到Shu会说出这种话。
    这么久以来，他从没想过把她当成沈意疏，以及凭着那多出来的十几年经验与记忆去取巧占有她的心，太卑劣了不是吗？
    “我认真的，你不要觉得我是半夜发疯说胡话。”Shu的语气变得急切，飞快解释着，“一开始的确没把你说的那些放心上，就算你和另一个我恋爱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经历的那些我又没有经历，不能只因为我们都叫沈意疏长得还一模一样，我就平白无故多一个便宜老公吧？”
    “但是有个无论如何都可以包容我并给予我回应的树洞还挺不错的，有时我甚至会忍不住嫉妒……沈意疏，明明那么幸运了，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地幸福呢？”
    “你和我在一起的话，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我确信。”
    “如果是以前的我，应该就会答应。”缄默之后，Shu听见了郑泽运的声音，“曾经以为只要是沈意疏我就会抓紧她的手，但是不是的，那个习惯隐藏伤口和痛苦的沈意疏，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Shu，你们就像一株同根生的植物，各自长出完全不同的花叶。下雨天你是无所畏惧任凭眼睛和鼻子沾满雨滴的小狗，但她就会收回步伐，避免太过明亮的雨水。”
    “你会有一起陪伴你在大雨中奔跑的人的。”他刻意用上一种长辈关心小孩的语气，在短暂的停顿后微笑，“但那个人不是我。”
    “……”Shu叹了很长的一口气，说没想到我也有碰壁的一天，甚至还是败给我自己，你就当我是在说梦话吧，拜拜。
    告白失败的当红女明星立刻挂掉了电话，自尊心不允许她再多说下去，从那天之后郑泽运再没收到过Shu主动发来的信息，但这样也很好，他本就不该过多涉足她的生活。
    新年第二个月，Dispatch曝光了Shu和同社前辈交往约会的消息，双方都是知名艺人，很快就登上了各大社交网站头版头条。郑泽运看着图片中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觉得熟悉又陌生，上一次是沈意疏用自己的伤疤盖过去恋爱的冲击，这一回不知道Shu会怎么做，S.M又会怎么做。
    他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消息，问她现在怎么样，第二天她才回电，估计是终于得闲了。
    “没事，挺好的，被骂就被骂吧，反正怎么做都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Shu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沙哑，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但我不会因为别人让自己难受，放心。”
    “那就好。”想到2shot照片里举止亲密的Shu和那位前辈，郑泽运没有克制住八卦欲望，多说了句，“你的取向，果然很一致。”
    包括她之前date过的歌手、亲口承认过有好感的男爱豆在内，无一例外都是年上男。
    Shu像是被踩中死穴，急了：“呀，怎么了，不行吗？我就是喜欢可以让我叫欧巴的男人！”
    “当然可以，我没有想要置喙你感情生活的意思，只是觉得童年经历对人的影响实在是远超想象。”
    Shu哽住，说不出话。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她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双亲的参与，因此长大后才想着通过选择特定的恋爱对象弥补缺位的父爱。
    但是！她一没有明显的恋父情结，二也没有真的和年纪可以当她爹的人谈恋爱。
    “我姑且没有艺术家病，也不想被粉丝骂死。”Shu有气无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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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不过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散了。”
    “不，我不仅不能龟缩在家里，反而要艳光四射地出现。你别担心我，我是勇敢奔跑在暴雨里的小狗嘛，哪有女明星会被恋爱曝光这种事打倒？又不是不伦。”
    “嗯，你说得对。”他忍不住笑起来，“Shu大人才不会被轻易打倒。”
    她也在电话那端笑：“这才对嘛，你们不要都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希望你能早点回去，一切回归正轨，我的便宜老公。”
    话音刚落，世界遽然无声，郑泽运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视野里是沈意疏皱眉疑惑的面部清晰写真。
    “怎……怎么了？”他问，声音晦涩喑哑，好像太久没说过话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沈意疏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显然是不满极了，“明明说好一起做家务，结果你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好自己做了。要是再不睁眼，我就要送你去医——”
    “老婆，我好想你。”
    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用力抱紧，感受到爱人熟悉的气息，郑泽运才终于安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沈意疏：？？？你别想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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