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夫君是条龙by林中小屋》 高冷夫君是条龙 头婚,秋实被骗,不仅害母亲惨死,嫁妆被夺走,还被渣男献祭给黑龙神。 二婚,夫君不仅貌美如花,更是将秋实宠上了天。 夫君牵着他的手,指着堆成山的金银珠宝:宝贝,这都是给你的聘礼。 夫君袖子一甩,当初陷害他的人瞬间毙命:宝贝,还有谁欺负过你,为夫都给你收拾了。 可白日里貌美如花的夫君到了晚上竟成了条黑漆漆的龙,缠着秋实要个不停。 秋实扶着酸痛的腰,对地上跪着认错的夫君怒斥道:就不能让我歇几天吗? 双洁 第一章 献祭 虽然离得远,但主院的丝竹声、欢呼声还是传到了柴房。 秋实挣扎着想坐起来,可他被喂了药,全身无力,努力了许久仍是无济于事。 他拼命眨着眼睛,不让泪水留下来。 今日是他夫君秦文敏娶平妻的大喜日子,可他这个正室却被铁链锁着,关在这黑暗冰冷的柴房。 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何一向温和的夫君突然就翻了脸?为何一向和善的庶姐突然就成了他夫君的平妻? 戌时四刻的梆子才敲过,院子里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柴房门被猛地推开,一小厮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灯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柴房,照亮了蜷缩在角落的秋实。 只见他身形单瘦,散落的长发柔如瀑布,眉目如画,面容绝美。可面色苍白憔悴,美如星河的眸子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光彩。 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走到门口,摸着花白胡子道:吉时已到,速将此妖孽送去黑龙潭。 我不是妖孽!秋实抬起眼眸,想为自己辩解,可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他的嗓子被毒哑了。 两名壮仆走了进来,像拎小鸡仔一般,拖着他往外走去。 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哐哐的声音。 经过一位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的青年身边时,秋实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他的夫君秦文敏。可他的夫君此时目光冰冷,面无表情,看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秋实想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待他? 可他有话不能言,被壮仆像拖死狗般拖去了秦府后山禁地,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幽幽的黑水潭边摆着高高的祭台,祭台下站着秦家族人。灰袍道长烧着黄纸,嘴里念念有词:黑龙神在上,秦氏一族如约献上人牲一名,望黑龙神佑我秦氏一族兴旺发达 人牲?秋实心下一惊,是指他吗?秦家竟然把他当做祭品? 他又挣扎着看向秦文敏。 他想辩解,他不是妖孽,他是人啊! 可他的视线被一道红色的裙摆挡住了,一位妙龄貌美女子挪着碎步走到他跟前,抬腿踩着他的脸,咯咯地笑道:贱人,你也有今日? 秋实动弹不得,又说不了话,只两眼冒火地看着她。 他很想问:你们为何要这么对我? 一个是他夫君,一个是他庶姐,为何要这般置他于死地? 女子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用力碾压着秋实的脸,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贱人,若不是因为你娘,我母亲就会是秋夫人。若不是因为你,我就会是夫君正室。你们母子天生的贱种,凭什么爬到我们头上!如今不过小小的手段,你母族便完了,只不过几服药,你那个贱、货母亲就无声无息地死了,现在,你也等着吧 秋实拼命挣扎,歇斯底里地喊道:不不会的 女子拽着他的长发,凑近他的脸冷笑道:夫君娶你,不止是因为你的嫁妆,更因为你的生辰八字。这黑龙潭里是秦家的保护神,每百年秦家就得献祭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族人,不管是秦家子嗣还是娶进来的媳妇,只要是秦家人,只要未满十八,只要是处子之身即可。 第二章 禁地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初都说他八字不好,无人肯来秋家提亲,可秦家却不嫌弃,秦文敏那般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却愿娶他。 原来是为了他的生辰八字 他成婚近一年,秦文敏一直未与他同房,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为此越发谨小慎微地侍奉公婆,越发殷勤小意地侍候着秦文敏,甚至将嫁妆拿出来填补秦家的亏空。 原来一切是为了他的处子之身 秦文敏走了过来,拉着女子催促道:好了,吉时到了。 女子仍不甘心,突然用掌心握着的一把匕首划过秋实的脸,阴笑道:从小到大,都夸你如何倾城倾国,我倒要看看 她话还未说完,秦文敏就低喝一声:时辰到了 然后拖起秋实往潭边走去。 秋实想挣扎,想杀了秦文敏和秋棠,可他动不了,只能死死地盯着这人,誓要将这张冷酷的脸牢牢地记住。即使到了地狱也不能忘了这人对他做过的事。 他被划过的脸颊涌出一条一指来长的血痕,细细的血珠子往外冒着,那血痕衬得他另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嗜血之美。 秦文敏嗤笑一声,将秋实干净利索地扔入黑潭中。 水里好冷,秋实拼命扑腾,可他被沉重的手镣脚铐拖着往下沉去。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他,缠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挥舞着胳膊,扭着身体拼命挣扎:放放开我 冰冷的鳞片摩擦着他的身体,他耳中响起牛鸣声,有什么东西剥掉了他的裤子,分开了他的双腿 两个月后,紫云殿后山。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可如此糟糕的天气,仍有人顶着风雪在干活。 那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材修长单瘦,眉目如画,美得惊人,可脸颊上赫然一道一指来长的血痕。 此人正是被扔下黑龙潭的秋实。 秋实原本白皙的脸冻得通红,细长的手指肿得发紫,细瘦的胳膊轮着大斧子,一下下砍着枯树。 不远处的亭子里,两个看管他的蓝袍青年烤着火聊着天。 你听说了吗?皇帝要来瀚州,指定秦家接待。 我也听说了。没想到,秦家竟然重得圣恩,只怕又要飞黄腾达了。 瞧咱紫云殿,当年何等风光?可如今一日不如一日 俩人说得直摇头,胖的那个突然抬头对秋实喊道:莫要再过去了,那边是禁地,入了里面,可是死路一条。 瘦的那个不以为然地道:禁地?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些年进入禁地的人还少吗?也未见在里面出过任何事,也未见掌门责罚过。 胖的那个看着累得直喘气的秋实,叹息道:瞧这弱柳扶风、如花似玉的模样,这一个月的惩罚如何熬过去? 瘦的那个冷哼一声:谁让他不长眼,得罪了掌门的大弟子? 秋实提着大斧子,气喘吁吁地看着界线那边的石碑。 这里便是禁地?紫云殿也有禁地? 第三章 重遇仇敌 一听禁地两字,秋实控制不住就会想起秦家后山禁地发生的事。 他在那里被他的夫君秦文敏扔进冰冷刺骨的黑龙潭中,在潭底他又被黑龙 他正陷入到过去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就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哟!干活呢? 一个大鼻子青年领着一群喽啰走了过,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哑巴,砍树好玩吗? 秋实微微眯着漂亮的大眼睛,拳头紧握。 就是这个人,陷害他偷盗,害他被戒律长老惩罚来这后山砍柴一个月。 大鼻子青年几步走近,伸手掐着他的下巴,看着他俊美的脸,看着他脸颊上的血痕,啧啧道:虽然破了相,虽然是个哑巴,但我不嫌弃,只要你肯服软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秋实一把打开手。 当着众师弟被落了面子,大鼻子青年脸一沉,看了眼石子界线,突然运气对着秋实的胸口就是一掌。 秋实没有防备,再加上才入门下,自然敌不过已入门多年的大师兄,就这样被推进界线内,后脑勺磕在那石碑上,磕得鲜血直流。 大鼻子还要出手打他,空中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一长脸青年脸色大变,喊道:大师兄这是警钟? 大鼻子狠狠地瞪了秋实一眼,指着他威胁道:给老子等着。 然后带着众师弟朝林子外飞奔而去:快去主殿集合,有强敌来袭。 他们一走,看管秋实的胖子连忙跑到界线旁,着急地催促道:不想死,就快出来。 他不敢跨越界线,可见秋实虽然睁着眼睛,却没有半点反应,只得抛出一个捆木材的绳套将秋实套住拖了回来,掐着他人中:你醒醒 若是死了,他要如何跟师父交代? 可掐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有反应。 瘦子催促道:快去主殿会合,迟到了要受罚的。 说完也不等他们了,先跑了。 胖子左右为难,若扔下小哑巴不管,这样的天气在这后山,必死无疑。 纠结片刻后,他将秋实往背上一提溜,朝主殿跑去。 带上吧,反正没多重。 他们才走,黑漆漆脏兮兮的石碑突然灵光一闪,一道红光从沾有秋实血液之处一点点往上延伸,直到一副龙图腾跃然碑上。 颠簸了片刻,秋实在胖子背上回过神来。 他正要示意说让他自己走,便听阵阵厮杀之声。 胖子抬头看去,只见主殿外的台基上倒着许多紫云殿门下弟子,掌门和一灰袍道长正悬空对峙着。他虽然资质不行,可也能看出那灰袍道长修为比掌门高。 掌门撑不了多久。 果然,不到片刻,掌门便口吐鲜血掉落到地上。 灰袍道长摸着花白胡子哈哈大笑:紫云殿也不过尔尔。 又脸一沉,厉声道:若尔等归顺我秦家,便饶你们不死。 秦家?秋实心口一紧,抬头看去。 见悬空而立之人正是秦家的长老秦长生,心中怒火顿生。 就是这人说他是妖孽,就是这人将他献祭给黑龙神 第四章 黑袍美男 秦长生目光凌厉地扫向底下众紫云殿弟子:给尔等一炷香时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话音一落,不少紫云殿弟子左顾右盼,犹豫起来。 敌我力量实在太过悬殊,连长老和掌门都敌不过秦长生,那他们 一番权衡后,真有紫云殿弟子扔下手中长剑,走向秦家那边。 胖子忍不住骂道: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未曾想,他这么小声说的话,秦长生竟然听到了,这人头一转,目光凌厉地朝他们看来。 秋实连忙低头趴下。 他早就应该死在黑龙潭了,若是被秦长生认出,知道他未死,他怕是要再死一回。 他才低下头,便觉一道巨大的掌力朝他们迎面扑来。 掌力还未到,胖子白眼一翻,吓晕过去。 秋实跟着往地上栽去,绝望不已。 他还未报仇,又要死了吗? 可他未死。 那掌力突然消失不见,被他身后冲来的一道威力更大的掌力给逼了回去。 一只强有力的手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秋实转头看去,只见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位身着黑色裘袍的男子。 才看一眼,他便觉心头一颤。 这人长得实在太好,身形修长挺拔如松,皮肤白如雪,五官精美得动人心魄,美得山河失色。 可这般绝美的人全身上下散发着一喻严喻严喻严股摄人的冷意,尤其那白色的肌肤在黑色裘袍映衬下,白得瘆人。 掌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犹豫地喊道:祖祖师爷? 黑衣人抬起眼眸,看向主殿外台基上高高竖着的黑龙图腾,冷声问道:长善与尔等有何干系? 掌门连忙道:回祖师爷,长善真人是弟子的师祖。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衣人,心中着实震惊万分。 这黑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竟是紫云殿的祖师爷? 黑衣人眼眸一垂,往下看向地上趴着的秦长生。 掌门大声道:祖师爷,就是此人,屡屡挑衅我紫云殿,今日更是要灭我满门。 秦长生挣扎着往后退去,见黑衣人一甩袖子,似要动手,连忙辩解道:黑龙神是我秦家的图腾,是长善那厮从我秦家抢走的,我秦家如今要回来,天经地义。 黑衣人袖子一收,剑眉微微皱着,问道:你是秦家人? 见他知道秦家,秦长生心下一喜,虚张声势道:黑龙神是我秦家的保护神,尔等若敢伤我,黑龙神发怒,尔等必定死无全尸。 秋实连忙抬头看向黑衣人,拳头紧握,牙齿紧咬着唇。 祖师爷,无须惧怕秦家的保护神,那不过是条可恶的长虫,快杀了这恶贼 面对威胁,黑衣人只冷笑一声,袖子一甩,一掌拍了过去,拍得秦长生筋骨俱断口吐鲜血。 黑衣人收回袖子,冷声道:这回就放过尔等,回去告诉秦家人,若再敢来紫云殿造次,小心族破人亡。 秦家弟子大惊失色,连忙抬起秦长生慌不择路地往山下跑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第五章 污蔑 强敌退去,掌门等人大喜,领着众弟子磕头叩拜:弟子拜见祖师爷。 黑衣人未说话,冷冷地受了他们这一拜。 掌门等人又恭敬地道:请祖师爷去大殿稍坐。 黑衣人低头看向秋实,见他冻得脸色发紫、身子发着抖,便扯下身上黑色裘袍,披在他身上,又在他耳边低声道:稍等片刻。 然后,松开手大步朝主殿走去。 秋实愣愣地目送他进了主殿,实在不解。 祖师爷这话是何意? 又看向刚刚秦长生所躺之处,心中失望不已。 祖师爷既有这般修为,为何不直接杀了秦长生?难道也怕了那黑龙潭里的怪物? 掌门等人进了主殿,对着黑衣人又跪倒了一大片:紫云殿第三代掌门孙无垢携众长老众弟子拜见祖师爷。 黑衣人转过身来,脸一沉怒斥道:长善还有点本事,可尔等为何这般无能? 掌门等人顿时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见无人应答,个个面有赧色,黑衣人脸上的冷意稍稍散了些:本座会在此处多停留几日,指点尔等一二。 掌门等人顿时欢喜不已,再次叩拜道:多谢祖师爷。 殿内黑衣人大袖一甩,给掌门等人赐药疗伤。 而殿外众人将那些投敌的弟子制服后,又看向秋实,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小师弟是何人名下的?为何得祖师爷这般青睐? 大鼻子自然知道他是何人,正因为如此,心中才更加忐忑。 不知祖师爷和小哑巴是何关系? 不仅从秦长生手中救下小哑巴,还将裘袍给了他。 若祖师爷和小哑巴关系匪浅,知道他们欺负小哑巴之事而雷霆震怒,那他们岂不是小命不保? 他身边那些跟着他一起欺负过秋实的喽啰也怕得厉害,其中一个尖脸小声道:大师兄,这小哑巴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 大鼻子转头瞪了他一眼,又朝秋实走去。 见他步步紧逼,秋实连忙后退,心慌不已。 这人要作甚?趁掌门等人不在,要杀他灭口? 未曾想,大鼻子突然咧嘴笑道:小师弟,你认识祖师爷? 秋实紧握着拳头未有半丝反应。 他不认识祖师爷,可他知道,这些人害怕祖师爷。 大鼻子身后另一喽啰道:大师兄,我瞧他也不像是认识祖师爷的。祖师爷多少岁?他才几岁?他若是认识祖师爷,怎成了紫云殿门下最末等的弟子? 这倒是在理。大鼻子眼睛一转,琢磨起来。不管认不认识,得将这小哑巴赶紧处理了。 如今掌门长老皆不在,这里便是他最大了。 大鼻子瞥了眼众五花大绑捆着的投敌弟子,突然脸一沉,指着秋实厉声道:你私闯禁地,意欲投靠秦家,该当何罪? 说完挥起一掌便朝秋实拍去。 这里都是他的人,他说小哑巴投敌,那小哑巴就是投敌,就是死罪。 他这一掌,可是用足了全力,小哑巴必死无疑。 小哑巴死了,往崖下一扔,祖师爷那般大人物,怎会记得这么个小蝼蚁? 第六章 本座信你 大鼻子用尽全力,一掌朝秋实拍去。 他胸有成竹,这掌必定能要了小哑巴的命。 可未曾想,他拍出去的掌力不仅未伤到小哑巴半分,竟还弹了回来,全反扑到他自己身上。 大鼻子飞身往后摔去,重重地倒在地上,痛得他大嚎大叫。 等痛劲过去,这恶人恨恨地看着秋实,诧异不已。 小哑巴何时有这般修为了? 愣怔过后,他又反咬一口,指着秋实大叫道:小哑巴以下犯上,欲杀我。 秋实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诧异不已。 他什么都未做啊! 为何大鼻子突然就摔倒了呢? 杀了他!大鼻子的喽啰围拢过来,摆起架势就要动手,突然身边劲风一闪。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飞身往后摔去,最后如下锅的饺子一般全摔落在大鼻子身边。 这些人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看样子伤得不轻。 如此反转巨变,大鼻子心下一惊,连忙抬头看去,就见小哑巴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身边突然站了一高大健壮之人。 雪肌黑发黑袍,气势凛冽。 正是祖师爷! 黑衣人冷冷地扫了地上众人一眼,扫得这些人顿时瑟瑟发抖。 又转身搂着秋实的肩膀,低声问道:可有受伤? 秋实愣愣地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 祖师爷刚刚不是还在主殿内吗?怎顷刻间便到了他身边? 两人正对视着,掌门等人也赶了过来,一见名下弟子全倒在地上,顿时一愣。 又见祖师爷搂着一小弟子,态度颇为亲密,更是诧异不已。 戒律长老连忙问大鼻子:发生何事了? 大鼻子心中惶恐,但他仍恶人先告状,指着秋实道:师父,他私闯禁地,我身为大师兄,自然要问询他一番。可未曾想,他突然出手伤人,欲将我等置于死地。 黑衣人松开秋实,转身面向他们,先是冷眼扫视一番。 他目光太过冷冽,看得众人心中瑟缩不已。 扫了一圈,又看向掌门,厉声道:这便是你名下弟子?品性如此恶劣,竟颠倒是非黑白倒打一耙? 掌门不知事情原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可大鼻子喊冤道:师父,弟子不敢啊!师兄弟皆可以作证,小哑巴确实私闯禁地,他为了掩盖罪证,竟要杀我等灭口啊! 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纷纷附和道:是是是,弟子亲眼见小哑巴进了禁地,他怕事情败露,便要杀我等灭口 掌门看向黑衣人,一脸的为难:祖师爷,师祖长善真人定下门规,后山禁地,凡私闯者,杀无赦 秋实紧握着拳头,满眼怒火地看着这些恶人。 岂有此理,竟这般诬陷他? 又脸色煞白地看向黑衣人,想为自己辩解。 祖师爷,我没有,我没有伤他们,是他们想杀我。 可他口不能言,无法将心中的冤屈诉说出来。 只觉绝望不已。 可未曾想,黑衣人竟懂他意思,抬手替他理了理裘袍的毛领,点头道:本座信你。 第七章 惩罚 秋实圆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黑衣人。 祖师爷信他? 所有的人皆指证他,可素味平生的祖师爷竟然信他? 黑衣人唇角勾了勾,眼中的冷意散去,微微笑了笑,又脸一沉看向地上的众人,厉声道:还要狡辩? 他话音一落,就听一道嚎叫声响起,大鼻子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提溜着腾空而起。 这人双手捂着脖子,双腿乱蹬着,脸色涨得通红,艰难地道:师师父救救我 掌门脸色大变,连忙哀求道:祖师爷 黑衣人冷哼一声:本座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大鼻子的脸很快成了猪肝色,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掌门爱徒心切,磕头哀求道:祖师爷,您饶了他吧! 掌门都磕头了,其他众人也连忙跟着磕头求情:祖师爷,您饶了他吧!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地上跪倒一片的众人:本座再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如实招来。 他话音一落,大鼻子咚地一声落下,倒在地上拼命咳嗽、拼命喘息。 戒律长老连忙推他,厉声质问道:快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大鼻子这时再也不敢狡辩了,等缓过劲来,如实交代道:是弟子怕祖师爷知道弟子欺负过小师弟,便便想杀小师弟灭口 掌门一愣,对着他就是一个耳光,呵斥道:孽徒! 又拽着大鼻子跪下,哀求道:祖师爷,求求您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他吧! 黑衣人并不理睬掌门,只冷声问大鼻子:你可还有要交代的? 大鼻子就要摇头,可一想起祖师爷的手段,连忙道:弟弟子有罪弟子不该欺负小师弟,弟子 他还想避重就轻,可他突然感觉一阵威压朝他逼来,顿时惶恐不已,连忙招认: 弟子该死,弟子不该垂涎小师弟美貌,见小师弟不从,便污蔑小师弟偷盗。害小师弟被戒律长老惩罚在后山砍树一个月。今日,弟子又去后山找小师弟麻烦,将小师弟推入禁地 祖师爷饶命,小师弟饶命啊! 掌门被他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手指着他,怒斥道:孽徒 冤屈终于得以澄清,秋实松了一口气,看向黑衣人,满眼的感激。 黑衣人也转头看向他,原本冷冰冰的眸子带着丝丝暖意,可一听掌门还为大鼻子求情:祖师爷,都是弟子管教不严,求求您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他吧! 黑衣人眼中的暖意瞬间散去,转头看向他们,袖子一甩。 大鼻子惨叫一声,连忙去捂右胳膊,可他只摸到一个空荡荡的袖子,他的整条胳膊掉落下来,落到了地上。 掌门脸色惨白,不敢再求情,只小心翼翼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着摇了摇头:本座终于知道紫云殿为何会落败如此了。 又看向众长老:长善只是本座一下人,紫云殿如何,与本座并不相干。尔等好自为之吧! 说完,袖子一甩,搂着秋实飞身便不见了踪影。 第八章 诅咒 见人群房屋山石皆在脚底下,秋实吓得心口砰砰乱跳得厉害,吓得他紧紧地搂着黑衣人。 这么高,若是掉下去,岂不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等终于落了地,他仍头昏目眩,站立不稳。 黑衣人搂着他的腰进了林中的一座石屋,在一石床上坐下。 见他抖得厉害,又袖子一甩,屋子中间的火塘顿时火光直冲,冰冷的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黑衣人握着他的手,冰冷的脸上浮出微微笑意,轻声问道:可还冷? 他话音一落,秋实便觉一股热流往他体内涌来,僵硬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 这久违的温暖让秋实一时有些茫然,似乎他这两个月来遭受的欺骗背叛欺凌只是一场梦,他仍是小时候那个围在母亲身边无忧无虑的小孩。 他看一眼跳跃的火光,又抬头看向黑衣人。 才看一眼,他的心尖又是一颤。 不像之前在紫云殿时满脸的冷意,黑衣人此时眼角唇边都是温和的笑。 那笑美不胜收、勾人心魄。 又见自己的手仍被黑衣人紧紧握着,秋实脸一红,心口砰砰乱跳,连忙抽出手,起身往地上一跪,低头俯下身:多谢祖师爷相救。 若没有祖师爷搭救,他今日只怕凶多吉少。 不是死在秦长生手里,就是死在大鼻子手里。 黑衣人扶他起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也问得极为温和,秋实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伸出手指,沾了袖子上刚融化的雪水,在石床上写了他的名字。 秋实?黑衣人问道:春华秋实? 秋实轻轻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又看向他脸颊上的血痕,皱眉问道:这是如何伤的? 秋实不知该如何回答祖师爷。 他这脸颊上的伤是他那庶姐所划,可快两个月过去,仍未结痂。日日都是这么一副新伤的模样。 黑衣人伸手拂过秋实脸上的血痕,薄唇轻启低声念了一句咒语。 可即使施了法术,也未见好。 顿觉诧异,这世上竟有他治不好的伤? 你这伤是何人所为? 秋实说不了话,解释不清,正不知该怎么办。 又听黑衣人沉声道:伤你的器物上施加了诅咒,血痕会伴你一生,即使投胎转世也会刻在你脸上。 诅咒?秋实心口一紧,连忙摸向血痕。 庶姐竟这般恶毒? 他心口突然刺痛起来。可不就是恶毒? 被扔下黑龙潭前庶姐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一字如重锤一般砸在他脑海中。 夫君娶你,不过是为了你的嫁妆,不过是为了你的生辰八字 见他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突然涌上无尽的悲伤,晶莹的泪水滴滴滚落,黑衣人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抚道:无须担忧,待本座开炉炼制雪肌丸。服下后,再杀了那施诅咒之人,你脸上的血痕便会痊愈。 可秋实伤心的并不是他的脸,他难过的是被欺骗,被算计。他难过的是,因为他,他母亲才会被杀,他母族才会被陷害。 第九章 可怕的指甲 想起在秦家发生的那些事,秋实越哭越伤心,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滚滚落下。 可他怕自己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让祖师爷看了会嫌弃,连忙抽出手,趴在石床上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可祖师爷并未嫌他,竟然还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还用袖子给他擦着眼泪。 秋实这时再也忍不住,抱着祖师爷的袖子抽抽地哭了起来。 祖师爷这样待他,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他母亲也是这般,在他委屈想哭的时候,便会这样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给他擦着眼泪。 可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竟然睡了过去。 这几日天寒地冻地日日被催着干活,他身子疲乏得很,头又磕在石碑上,痛得厉害。又累又痛,可不就容易犯困? 他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竟然又梦到了那晚被扔进黑龙潭中的事。 他那庶姐对他说着恶毒的话,他的夫君秦文敏没有丝毫犹豫,将他往黑幽幽的黑龙潭中一扔。 秋实惊醒过来,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发着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只是在做梦。 火塘传来火星炸裂的声音,秋实回过神来,擦去眼角的泪水,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他一抬头,只见屋里大变了样。先前光秃秃硬邦邦的石床上铺着厚厚的虎皮褥子,床头摆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食盒,屋中间立着一个青铜炉,那炉火似乎才熄,还冒着缕缕白烟,炉盖上飘来淡淡香味。 可祖师爷呢?秋实心口一紧,目光连忙搜寻起来。 屋子不大,他很快便扫了一遍,可不见祖师爷。 这是出去了? 他正要下床,门突然被推开,随着寒风冷雪进来一位身材高大之人。 这人皮肤雪白,面目俊美,可目光冷冽。 发顶肩上沾着白雪,手里提着一只还滴着热血的鹿。 正是祖师爷。 秋实心下一喜,连忙掀了身上的裘袍,翻身下床往地上一跪:拜见祖师爷。 昨日那一切不是做梦,真的有祖师爷这人。 黑衣人将鹿往火塘旁一扔,几步走来将他扶起,按在虎皮褥子上坐下,柔声问道:头可还痛? 秋实脸一红,愣愣地摸了摸后脑勺。 伤口已愈合,不仅没有丝毫痛疼,就连疤都未留下。 这是祖师爷帮他治好的? 秋实连忙起身,想要跪拜道谢。 可他才弯下腰,一只手伸了过来扶着他:无须多礼。 没了袖子的遮挡,秋实这才看清,祖师爷的手指修长白皙,可指甲不仅又长又弯,竟还是黑色的。 这长长的指甲让他心口一紧,顿时想起了在黑漆漆的黑龙潭底,那只血红色竖瞳巨眼的怪物。 见他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身体也颤抖起来,祖师爷将裘袍披在他肩上,低声问道:冷了吧? 这一声冷了吧让秋实瞬间回过神来。 黑龙潭底里的东西只是只冷血的畜生,而眼前之人则是他的救命恩人。 莫要想岔了。 第十章 祖师爷,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黑衣人将秋实按在石床上坐着,又对着青铜炉一伸手。 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可那炉盖竟然缓缓升起,三粒褐色的丹药朝石床飞来,稳稳地落在黑衣人手心。 黑衣人低头看向一脸震惊的秋实,唇角勾了勾,微微笑道:服下这三粒雪肌丸,稍顷,本座再带你去杀了那施咒之人,你脸上的血痕便可消退。 秋实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祖师爷为何对他这般好? 不是他多心,实在是他被骗怕了。 就像他的夫君秦文敏,八抬大轿娶他,万般宠他,可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他,都是为了他的嫁妆,为了他的生辰八字。 他与祖师爷素昧平生,祖师爷为何待他这般好? 见他眼中满是疑惑和忐忑,黑衣人收起脸上的笑意,问道:为何这般看本座?担心本座骗你?担心本座对你有所图? 这话说得秋实面红耳赤,连忙低下头。 他当初对秦家是有用,可如今他既无万贯嫁妆,也不是处子之身了,还破了相,于任何人都是个累赘,而祖师爷修为这般高,连紫云殿都不在乎,岂能对他有所图?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 切莫再疑神疑鬼了。 他正胡思乱想,又听祖师爷低声道:你可还记得先前撞到那石碑上的事? 秋实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祖师爷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那石碑下便是本座闭关之处,若不是因为你的血,本座还醒不来,那紫云殿此时只怕已被灭门。 秋实摸向后脑勺。竟是这样? 祖师爷又道:如此大的功劳,你说本座要不要感谢你? 秋实连忙摆手。 这不是他的功劳,他并未做任何事。 见他一副极力否认的模样,黑衣人轻轻笑了笑,将丹药塞入他手中,正色道:三粒一并服下。 然后起身去处理那鹿了。 秋实看着手中圆溜溜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片刻后又紧紧握着,走到祖师爷面前跪下。 黑衣人正将鹿肉插上树枝架在火塘上烤,听到扑通一声,转头看来,见他一脸的悲切,连忙伸手来扶他。 可秋实不肯起。 黑衣人轻叹一口气,问道:有话要和本座说? 秋实点了点头。但他口不能言,连忙拿起一根一端烧黑的树枝,在地上写道:祖师爷,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黑衣人看了眼地上娟秀的字,又来扶他起来:有事便说,无须下跪。 秋实仍不肯起来,又写道:求祖师爷教弟子法术。 雪肌丸他不吃了,他要留着脸上这道血痕,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仇恨。 黑衣人叹息一声:本座并不是紫云殿祖师爷,称呼本座黑麟即可。 又道:只要你留在本座身边,本座自然会教你法术。 秋实一愣,祖师爷这是答应了? 答应留下他?答应教他法术? 他还要磕头道谢,谁料黑麟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拦着他,语气严厉地道:往后在本座面前,不准再跪拜。 第十一章 心软了? 秋实还要磕头道谢,谁料黑麟伸出修长的手拦着他,语气严厉地道:往后在本座面前,不准再跪拜。 这话说得秋实颇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秋家,还是在秦家,他都被教导着,遇到长辈皆要跪拜。到了紫云殿就更甚了,莫说掌门长老,就是大鼻子这些人,他都要躬身施礼以示恭敬。 可祖师爷这等大人物,竟然不要他跪拜? 秋实被黑麟拉起来按在石凳上坐下,虽然烤着火,可他身子仍忍不住瑟瑟发抖,他谨小慎微惯了,让他有违规矩和祖师爷同坐,他实在是惴惴不安。 可这火好温暖,这鹿肉好香啊! 秋实很快便忘了不自在,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他都多久没吃过肉了? 入紫云殿门下这一个多月,他每日都是吃师兄们剩下的残羹冷炙,连肉味都要忘了。 鹿肉被烤得焦黄,滋滋作响,秋实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黑麟见了,勾唇笑了笑,拿出刀子正要给他割肉,耳朵突然一动。 不到片刻,外面便传来擦擦鞋踩在雪地的声音,一道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祖师爷在上,紫云殿罪人第三代掌门孙无垢携孽徒前来负荆请罪。 掌门来了?秋实看一眼门口,又看向黑麟。 吃肉!黑麟塞了一大块肉到他手中,看都未看门口一眼。 石屋内黑麟秋实烤火吃肉,屋外冰天雪地中跪了一地的紫云殿弟子。 大鼻子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哭喊着哀求道:祖师爷,弟子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弟子吧 秋实边吃着香喷喷的鹿肉,边听外面哀嚎,黑麟突然问道:心软了? 秋实连忙摇头。 他确实是个心软之人,可他的心软只会用在良善之人身上,像大鼻子这种欺压同门、为非作歹之徒,他绝不会心软。 可他才点完头,又听外面换了个人说话:徒儿,我是你师父季无尘,未能护你周全,是为师不好 秋实一愣。他师父? 这个师父他就远远地见过一回。从黑龙潭侥幸逃生后,他一路问到紫云殿,在山下跪了三日三夜,奉上他身上所有值钱之物后,才入了十长老名下,做了个记名弟子。 可入门一个多月,他连法术的边都未挨到,每日里不是扫地擦桌,就是挑柴担水。 他那些同门师兄没一个对他友善的,在大鼻子欺负他、污蔑他偷盗时,那些人不仅对他置之不理,还说什么,他败坏门风,等惩戒过后,就要禀告师父,将他驱逐出紫云殿 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见他脸色纠结,黑麟又问道:心软了? 秋实还未回答,外面又响起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小师弟是我戒律长老门下弟子胖三 秋实记得这人了。 就是将他背出禁地的师兄。 他连忙放下鹿肉,看向门口。 黑麟再次问道:心软了? 秋实拿起烧火棍在地上写道:胖三师兄将我从禁地背到主殿。 这好办!黑麟袖子对着门口一挥:胖三进来! 第十二章 恩断义绝 黑麟袖子对着门口一挥:胖三进来! 他话音一落,门哐当一声大开,狂风暴雪吹了进来,随着风雪卷进来的还有一道胖胖的身影。 胖三才落地,那门又关上,将风雪全挡在外面。 一见黑麟,胖三连忙跪下,叩拜道:弟弟子胡广拜见祖师爷 黑麟问他道:你可愿意跟随秋实? 胖三一愣。 秋实是何人? 见祖师爷目光落在小师弟身上,又是一愣。 祖师爷这是何意? 小师弟是十长老门下最末等的记名弟子,而他是戒律长老的入室弟子,按地位,他比小师弟要高,为何让他跟随小师弟? 秋实比胖三还要震惊。 他没有一点修为,岂能让胖三师兄跟随他? 震惊片刻,胖三先回过神来。 他不是愚笨之人。 如今紫云殿已呈落败之势,若是没有祖师爷指点,紫云殿没落只是朝夕之间之事。 而小师弟 他微微抬头,快速地看了眼和祖师爷挨在一起坐的小师弟,叩拜道:回祖师爷,弟子愿意。 为了紫云殿,他愿意跟随小师弟。 黑麟袖子一甩,一副卷轴落到胖三面前:这是本座自创的练气大法,将这个交给秋实的师父,告诉他,他们师徒缘分已尽,往后便是路人,秋实再也不是紫云殿之人。 这是要用一套练气之法换取小师弟与紫云殿师徒恩尽义绝? 胖三只犹豫了片刻,便捧着卷轴去了外面,将祖师爷的话如实转述给了十长老。 一听祖师爷竟然将练气大法给了十长老,掌门和其余长老心中皆十分不服气。 为何给了这窝囊废? 就因为那小弟子是老十的徒弟? 戒律长老瞪着胖三:祖师爷就没提起旁的人? 师父问话,胖三不敢搪塞,连忙道:回师父,没有。 又跪下叩拜道:师父,弟子暂时不能再侍奉您左右了,弟子答应了祖师爷,要陪伴小师弟。 说完,深深三拜。 一听到他这话,众人皆是一愣。 胖三竟被祖师爷留下了?竟有这等好事? 不等师父说话,胖三连忙起身走了。 再不走,他只怕要被这些人嫉妒的目光吞噬。 众人眼睁睁地见他进了石屋,心里嫉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等门关上,掌门看向十长老,直接道:把练气大法拿来! 他话音才落,突然一道威压逼人:都给本座滚! 滚滚暴风雪涌来,瞬间便将他们卷到了不知何处。 黑麟将烤好的鹿肉都递给了秋实,自己却不吃。 与祖师爷同坐。一个人吃独食,秋实已经够拘谨了,何况身旁还有一个胖三师兄弯腰垂手侍立一旁,更让他食不知味。 他看向胖三,将肉往前递了递,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要吗? 胖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黑麟,黑麟将秋实扳回来,冷着脸道:他要吃,自己烤! 胖三哪敢吃?哪敢烤啊? 就这样继续弯腰垂手待着。 待到秋实实在吃不下了,黑麟起身看向胖三,冷声道:本座要打坐,你仔细伺候着秋实。 又看向秋实,脸上的冷意瞬间散去,柔声道:早些歇息。 第十三章 噩梦 秋实连忙起身,目送黑麟去了屋子另一侧的石台上,盘膝坐下闭目入定。 又等了片刻,见黑麟一动不动,秋实这才敢对胖三招手:师兄,快过来吃肉! 两人年龄差得不大,又有过一段善缘,自然是有话说的。凑在一起,胖三边烤肉,边小声对秋实道:小师弟放心,那戴师兄作恶多端,如今这情形,掌门也护不住他了。 秋实点了点头。 他如今跟了祖师爷,自然是不会再怕那大鼻子的。 胖三又道:如今好了,有祖师爷在,我紫云殿必定会重振昔日辉煌。 秋实想了想,用烧火棍在地上写道:师兄,那秦家人为何要灭我紫云殿? 真的为了那黑龙图腾? 胖三摇了摇头:具体原因为我不知道,只偶尔听师父说秦家只怕野心不小。 胖三确实不知,他并不是戒律长老看重的弟子,这等内幕,如何得知? 秋实放下烧火棍,看着火星发起了呆。 不管秦家人为何要灭紫云殿,他只知道秦家人害了他的母族,害了他的母亲,又害了他,他一定要手刃仇人,为母亲报仇。 吃完鹿肉,胖三还想和小师弟说说话,可见小师弟蔫头耷脑,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红血丝,连忙道:小师弟,快去歇息吧! 秋实点了点头,起身朝石床走去。 胖三自己也找了个角落,盘膝打坐闭目入定。 他是不敢和小师弟同睡一张床的。 门里盛传,祖师爷之所以那般待小师弟,是因为看上小师弟了。 他虽然并不信这无稽之谈,但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秋实又做梦了,梦中他反反复复被秦文敏扔下黑龙潭,反反复复被潭底那怪物缠着身体、剥去衣物、分开双腿 那种痛疼,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秋实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看着屋中间的火塘正喘着粗气,突然一道黑影卷了过来,低沉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做噩梦了? 一只手伸过来,擦去他脸上冰冷的泪水:莫怕,有本座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秋实此时还未从噩梦中完全回过神来,一见他黑漆漆的衣服,一碰他冷冰冰的手,吓得顿时一缩。 梦中那怪物就是如这般,用冰冰凉凉带着长长尖尖指甲的爪子抓着他的肩膀,摸着他的脸,然后撕开他的身体,撞击着他 见他眼中都是恐惧,黑麟收回手,袖子对着火塘一甩,顿时,快熄灭的火星熊熊燃烧起来,照亮温暖了整间石屋。 秋实渐渐回过神来,抓着黑麟的袖子,仰着小脸哀求道:祖师爷,教我法术吧! 他要复仇,他要杀了秦家人,他要杀了那潭底的怪物。 黑麟伸手摸了摸他如蝴蝶翅膀般抖动的长睫毛,轻声安慰道:你梦到了甚?伤你脸的仇人? 秋实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止她,还要许多人。 黑麟又问道:可是想修炼? 秋实连忙点头。 好!黑麟将他拉起来,一前一后在石床上盘膝坐下:闭上眼睛,神识探入丹田 第十四章 不忍直视 黑麟低沉的声音响起: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神识探入丹田 可秋实不知何为神识,不知何为丹田。 他入紫云殿近两个月,尽做些粗活,与修炼有关的事是一件都未碰过。 如何懂这些? 好在,黑麟极有耐心,并未嫌他蠢笨无知,一步步慢慢地教他如何吐纳灵气,神识如何探入丹田。 秋实本就聪慧,又有黑麟这般修为的高人教导,很快便入了定。 这一入定便是三日三夜,醒来时只觉耳清目明、神清气爽,可也肚饿难忍、浑身脏污不堪。 黑麟一直坐在他身后帮他护法,他一醒,黑麟也醒了,睁开眼睛看向屋子角落一动也不敢动的胖三,冷声道:去猎只鹿来。 胖三连忙起了身,出了石屋。 祖师爷威压太过逼人,他一个刚挨上练气期边的小弟子实在承受不住。 难受了吧?见秋实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衣袍,黑麟拉着他下了石床,朝一堵石墙走去:本座带你去沐浴。 还未靠近,墙上突然轰隆隆地开了一道石门。 门后竟还有一间石室。 石室中间有个池子,冒着腾腾的热气。 竟是个温泉。 秋实被拉着进了石室,正发着愣,就见黑麟已脱去身上的外袍,光着上半身下到池子里。 黑麟的皮肤本来就白,未曾想身上更白,不仅白,还一身漂亮的腱子肉,虽然穿了亵裤,可裆部那鼓鼓囊囊巨大的一堆遮也遮不住,秋实才看一眼,便觉心惊肉跳、遍体生寒。 他如今是十分害怕这般强壮的身体。 一见这身紧实的肌肉便会控制不住地想起黑龙潭底的那只怪物。 一见那巨大的阳物,他就会想起那怪物在他身上所做之事。 见他不动,黑麟催促道:下来。 秋实不敢下去,哆嗦着身子就要转身逃跑,可他才迈步,便被一道吸力给拉下了水,黑麟将他按在热气腾腾的水中:这池水虽然灵力微薄,但也算是口灵泉了,于你修炼极为有用。 泡在水中,又被黑麟肌肉贲张的胳膊搂着,秋实更怕了,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怕得直哆嗦。 可突然一股灵力涌入他的丹田,瞬间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意,黑麟低沉温和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要修炼吗?莫要胡思乱想,集中精神,运气 秋实这才想起心中的仇恨,连忙将脑中杂念驱除,闭目打坐,凝神静气,运气入定。 是他求祖师爷教他修炼,祖师爷对他也是呵护备至、倾囊相授。可他总是将过去那些事情无端地与祖师爷联系起来,实在是无耻无理至极。 往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从入定中醒来,只觉四肢百骸充满着力量,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充满着灵力。 顿时一愣,他这是终于入了修炼的门了? 秋实喜不自禁,连忙睁开眼。可一睁眼,入目的便是黑麟那张绝美的脸。 那张脸近在咫尺,美目紧闭,浓密纤长的睫毛如一轮黑色弯月,鼻子又高又挺,薄唇紧抿,下巴尖翘,还有那精致的嫦娥眉 第十五章 俩人泡温泉 黑麟如此貌美,秋实一时看得入了神。 都说他美,可和祖师爷比,他差远了。 可这么美的脸,这么白皙的肌肤,为何会有这般健壮的身体?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 秋实只觉害怕不已,连忙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湿淋淋衣袍裹着的身体。 瘦弱如鸡仔。 又见自己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满是黑色的污垢,他只觉心头作呕,就要去搓,耳边突然传来黑麟低沉柔和的声音:无妨,那只是体内排出的污秽杂质,你如今已进入练气期,虽然才二层,可也算是入了修炼的门了。 秋实抬头看着黑麟,震惊不已。 他已是练气二层了? 竟这般神速? 紫云殿的那些师兄,有的入师门多年,仍未摸上修炼的边,而他这才短短几日啊! 秋实红了眼睛,感激地看着黑麟,他想说声多谢。 黑麟睁开眼,入目的便是秋实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中满是欣喜和感激,光彩熠熠,看得他呼吸一窒。 许是泡久了温泉的缘故,秋实眼见祖师爷原本白皙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突然有了点点红晕,冷冰冰的眼中涌上了炙热,那模样实在太绮丽。 秋实感觉喉咙有些发紧,连忙低下头,隔着衣袍搓着身体,不敢再看祖师爷。 等肌肤上的污秽终于洗去,露出他原本白皙的皮肤,秋实又发现,泉水突然沸腾起来。 温度倒没升高,可那水咕隆咕隆翻腾着一直往上升,眼看着就要溢出池面了。 秋实从未见过此等异象,连忙拉着黑麟就要逃:祖师爷快跑! 可黑麟不肯跑,还侧过头闭上眼睛不看他,一把将他推出了石室,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本座再待会儿,莫要进来。 石门轰隆隆关上,黑麟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原本冷冽如冰的瞳孔渐渐涌上血红色,池中之水翻滚得越发剧烈,热汽氤氲,水面下似乎有甚长长黑黑的东西在摆动。 黑麟伸手摸向一柱擎天的裆部,闭上血红色巨眼,银牙紧咬。 才不过看几眼秋实,便乱了阵脚 秋实湿淋淋地站在门外,举着拳头就要拍门。 祖师爷您快出来啊!里面危险。 拳头还未落下,他又想起了祖师爷的话莫要进来。 心中的恐慌渐渐退去,人慢慢地冷静下来。 他真是吓糊涂了,凭祖师爷的修为,就算是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也无须惧怕。 刚刚那异象只怕是祖师爷练甚功法呢! 秋实擦去脸上的温泉水,朝石床走去。 石床上摆着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衣裳,秋实拿起来抖了抖,比了比,竟是他的尺寸。 心中顿时涌上一阵热流。 祖师爷对他可真好! 可这也未免太好了 就因为他的血唤醒了祖师爷? 他猛地拍了下头:又胡思乱想了?祖师爷可不是秦文敏那等宵小,莫要再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他才换好衣袍,正擦着黑黑湿湿的长发,石屋外传来脚步声,石门被推来,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雪球滚了进来。 第十六章 好饿啊 ! 石门被推来,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雪球滚了进来。 门关上,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鹿被扔在地上。 雪球突然抖抖索索落下雪来,等雪落下一半,露出一个肥胖的身子。 胖三一边拍打着身上头上的雪,一边抱怨道:雪可真大,半个身子都埋雪里了。这般大的雪,山下的百姓又要遭殃了,今冬不知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住了嘴,看向朝他走来,嘴角含着盈盈笑意的小师弟。 愣怔住了。 难怪戴师兄那般垂涎小师弟,小师弟可真美啊! 之前穿着脏兮兮的道袍时就已经是个美人了,如今换了一袭白色新袍就更美了。 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目如星辰,就连之前脸颊上的那道血痕也显得格外好看。 秋实看了眼地上还喘着气的鹿,又看向脸颊冻得红扑扑的胖三,拱手施了一礼:师兄,辛苦了。 抬头时又目光殷切地道:师兄,我饿了。 可胖三未看他的眼睛,只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惊愕地道:小师弟,你你这已是练气二层了? 说起这个,秋实立马忘了饥饿的事,又激动兴奋起来。 是啊!他如今已是练气二层了。若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手刃仇人,为母复仇了。 胖三咽了下口水,连忙弯腰去处理鹿:小师弟,你等着,我马上就给你烤肉。 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小师弟就已经是练气二层了。 如此神速,紫云殿自开山一百多年来从未有过这等事。 他入紫云殿门下已有五年,才不过摸上了练气的门。就算是最厉害的掌门,也不过练气九层。 祖师爷果然厉害。 果然是高师出高徒。 他跟着祖师爷和小师弟决计不会错的。 胖三激动得像是他的修为大增一般,心里喜滋滋的,满面红光。 嘴里一边哼着调调,一边将鹿肉插上树枝架在火上烤。 见小师弟靠了过来,似乎要坐下,连忙道:小师弟,仔细了,你这袍子这般好看,莫要溅上火星,烧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布料,不仅洁白蓬松如云,还薄如蝉翼,暗纹繁复。若是烧坏了,就太可惜了。 秋实红了脸,连忙搬着石凳,挪远了些坐。 这是祖师爷给他的衣裳,他自然要仔细小心了。 等鹿肉发出滋滋声,渐渐飘出焦香肉味,秋实捂着肚子咽了下口水,又转头看向石室的门,眼中满是焦急。 祖师爷为何还不出来?他好饿啊! 咽第二回 口水时,石门轰隆一声,开了。 一身黑袍的黑麟迈着大长腿出了石室,朝他走来。 胖三连忙起身退到一旁,弯腰低头垂手而立。 秋实愣愣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从石室出来,为何头发是干的?身上并无半分湿气? 还有这黑袍,干净如新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黑麟嘴角上扬,露出丝丝笑意,低声问道:为何这般看本座? 第十七章 祖师爷可真好 见秋实一直盯着自己看,黑麟嘴角上扬,露出丝丝笑意,问道:为何这般看本座? 秋实这才回过神来,白皙的脸色飞上红霞,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黑麟。 他自然不敢将心中所想问出来。 祖师爷面前,他不敢放肆。 黑麟拉着他坐下,扯着他白袍的袖子问道:新衣可还喜欢? 秋实连忙点头:喜欢。 能跟着祖师爷修炼学法术,莫说这般漂亮的袍子,就是给他穿粗布烂衣,他也喜欢。 黑麟轻轻点了点头,收回手,割了一块鹿肉用树枝架在火上烤,边转动着树枝边道:你如今已是练气二层,近期内若想再往上升,苦练是不行的,须得外出历练。 秋实不懂这些,自然是祖师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嗯! 黑麟又道:你并非天生哑,嗓子还可治,只是本座还差一味药材,待寻着了,便可开炉炼制丹药,助你嗓子复原。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那个伤你脸之人,也得杀。这回出去,一并收拾了。 秋实仰着小脸,愣愣地看着黑麟,心中既感动又忐忑。 祖师爷为何对他这般好? 好得太过分了,好得他受宠若惊。 见他本来清澈的眼白泛上了红,黑麟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抖个不停的眼睫毛,柔声道:若有人敢伤你,本座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又放下手割下一片烤得焦香的鹿肉递给他,温和地道:吃吧! 秋实连忙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酸涩忍下。 天下之人有好有坏,就许有秦文敏那样心肠歹毒的虚伪之人,不能有祖师爷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祖师爷对他好,这不是好事吗? 若是觉得难以心安,那往后好好修炼,等复了仇,他好好侍奉祖师爷不就行了? 秋实接过肉正要吃,又见胖三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连忙去拉他,在地上用烧火棍写道:师兄,你的鹿肉烤好了,快吃吧! 可胖三哪敢动?哪敢吃? 秋实不笨,自然猜出他如此拘谨应该是惧怕黑麟。 又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黑麟,哀求道:祖师爷 黑麟又割了片焦黄的鹿肉塞给他,温和地道:吃吧! 又看向胖三,脸瞬间恢复成一贯的冷冰冰:秋实让你动便动,让你吃便吃。 那声音如同冰渣子,叫人听了冷得慌。 胖三连忙拱了拱手,拿起自己之前烤的那块鹿肉,跑去了角落,含泪吃去了。 祖师爷好可怕。 对待小师弟如春天般温暖,对他就如冬日般冷酷,嘤嘤嘤 黑麟将烤好的鹿肉一片片割下来全递给了秋实,可他自己却不吃,只低头温柔地看着秋实。 秋实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食不知味地吃着鹿肉。 他很想说:祖师爷,我自己来。祖师爷,您自己也吃啊! 可黑麟态度十分强硬,一副恨不得将肉喂进他嘴里的架势,他根本不敢忤逆。 第十八章 酸溜溜的 秋实接过黑麟递来的鹿肉,一块接一块地吃着。 等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正要摇头表示不要了,可他一不小心打了个饱嗝。 那打嗝声音很小,但秋实仍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嘴。 就怕黑麟嫌他粗俗。 可黑麟并未有半分不悦,还勾唇微微笑了笑,帮他擦去手上、嘴上的油腻,又给他披上那件黑色裘袍。 然后袖子一挥,将屋里的东西不知卷去了哪里。 秋实正目瞪口呆地搜寻着屋里突然不见了的桌子褥子,手突然被黑麟拉着,这人柔声道:趁时间还早,我们出发。 秋实又是一愣,这就要出发了? 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他正要扑腾自救,又被一个宽阔的怀抱紧紧搂着。 他们出了石屋,他的脸上拂过冷意,耳旁是呼呼的风声。 等身子不晃了,秋实睁开一点点眼缝往下看了一下。 又是低矮的森林树木山石。 他们又飞上了天。 秋实顿觉头昏目眩,感觉自己就要掉落下去一般,吓得他连忙闭上眼睛抱紧黑麟。 黑麟紧了紧怀抱,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有本座在,无须惧怕。 这话果真起到了作用,秋实砰砰乱跳的心渐渐变得平缓,人也渐渐没那般晕眩那般害怕了。 等他平静下来,睁开眼却不见胖三,又连忙抬头看向黑麟,急切地问道:祖师爷,胖三师兄呢?我们不带他吗? 可这回也不知为何,黑麟竟不懂他的意思,只直直地看着他。 那黑眼珠如一汪深潭,发着幽幽的光,看得秋实又想起了之前在黑龙潭底发生的事,人顿时瑟缩起来。 他才陷入到痛苦的往事中片刻,突然感觉体内涌入一阵暖流,耳旁响起低沉温柔的声音:怎么啦? 秋实瞬间回过神来,记起了自己曾做过的决定,不能再将黑龙潭里发生的事与祖师爷相联系。 待心情平静下来,他壮着胆子在黑麟手心写道:胖三师兄。 黑麟握着他的手指。 也许是几日未干活、未受冻的原因,也许是修为大增的原因,秋实原先肿如萝卜一样的手指已恢复了七八成。 可即使恢复了许多,但仍有些肿胀,黑麟心疼不已,轻轻地摩挲着。 秋实心急如焚,用力抽手想写字。 怎么能将胖三师兄扔在那荒郊野外的石屋呢? 见他眼中都是对旁人的担忧,黑麟颇有些不悦,但还是道:好了,本座这就回去。 然后,秋实只觉身子一晃,他们在天空中转了个急弯,再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吓得秋实连忙闭上眼睛紧抱着黑麟。 等他头没那般晕了,心跳没那般快了,才敢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他们又回了石屋附近,茫茫白雪中有个黑黑小小的身影在雪中艰难地挪动着。 胖三踩着及腰深的雪,一步一步艰难地往祖师爷离开的方向走去。 祖师爷扔下他带着小师弟走了。这事虽然很伤心,可他还是得厚着脸皮追上去。 第十九章 祖师爷训话 胖三踩着及腰深的雪,一步一步艰难地往祖师爷离开的方向走去。 祖师爷扔下他带着小师弟走了。这事虽然很伤心,可他还是得厚着脸皮追上去。 紫云殿如今已是即将倾倒的高楼,作为门下弟子,他自然要尽自己所能改变这一局面。 他不能放弃。 才走几步,他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他被一股吸力拉着,往天上飞去。 石屋树木离他越来越远。 这是 就在他惊慌失措时,却落在了半空中。 他脚下踩着一柄长剑。 那剑足有半丈来长,一尺来宽。 这这这这是御剑飞行? 胖三正目瞪口呆、摇摇欲坠之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扶着他。 是小师弟! 胖三心头一喜,他就知道。 小师弟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可他才碰上小师弟的手,突然一道凛然的威压逼来,他的手被狠狠地打开,祖师爷冷如冰剑的声音响起:莫要看下面。 胖三连忙抬头看向前面,却见祖师爷单手抱着小师弟。 俩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冷一热,两个都是俊美非凡、气质不俗,还那般亲密 看得他连忙闭上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到一盏茶功夫,他们便到了森林的边界。 再往外便是凡人的世界。 黑麟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麻烦。 若是让凡人看到他御剑飞行,说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麻烦! 他们在森林边界不远处的一小村庄外落了地。 黑麟一甩袖子,那柄宽大的剑渐渐变小,然后嗖地一声钻进他的袖子里。 秋实本来捂着胸口正干呕的,见那剑突然消失不见,惊得打了个嗝,顿时忘了干呕的事,愣愣地看向祖师爷软软塌塌的袖子。 这里面能藏下一柄剑? 黑麟扶着他,勾唇笑了笑:这事往后再和你解释。 又转头看向趴在雪地上干呕的胖三,冷下脸,沉声嘱咐道:再往前便是凡人的世界,虽然也有修炼之人,可绝大部分是凡人。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法术杀人伤人。否则造成孽业影响修行,到时莫要怪本座未提醒。 祖师爷训话,胖三连忙爬了起来,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拱手道:是,弟子谨遵祖师爷教诲。 秋实却是不知道这些的,但也连忙拱手:弟子谨遵教诲。 黑麟继续道:若是遇到同为修炼之人,或是妖魔鬼怪,却不必顾虑这么多。 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秦家也修炼,他要报仇,就无需顾忌了。 黑麟又道:到了外面,得收收身上的修为,万不得已,不要用威压压人。 胖三秋实再次拱手:是! 黑麟点了点头,又拉着秋实的手,收起脸上的严肃,勾唇笑了笑:走吧! 他虽然收了身上的修为,可拉着秋实踩在齐腰深的雪上,竟如履平地大步往前走去。 而可怜的胖三,只能连手带脚地在雪地上爬着走着,奋力追赶着,就怕被祖师爷小师弟落下。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 第二十章 陈家村1 这时天已呈暮色,阴沉沉的,如同一口黑锅压下。 秋实被呼啸的北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可黑麟却丝毫不受影响。除了发丝被吹得飞散开来,其它的与平常并无两样。 见秋实偏着头眯着眼睛,黑麟抬起胳膊,垂下的袖子给他挡着风,又道:前面有人家,我们进去避避。 可等他们进了村子,却不见任何生活的气息,不见人畜,不见炊烟, 除了风声,村子里寂静一片。 推开一户人家,锅冷灶冷,无人。 往村子中间走了走,又推开一户人家,仍是锅冷灶冷,无人。 胖三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祖师爷,这么冷的天气,村民不会是冻死了吧? 秋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抬头看向黑麟。 他一直待在祖师爷身边,并未觉得冷得受不了。 可他知道,必定是很冷的。 莫说屋檐下挂满了几尺长的冰溜子,就连胖三师兄的脸都成了紫乌色。 可胖三师兄是有修为的啊! 连胖三师兄都冻成这样,那普通人如何受得了? 难道真冻死了? 黑麟未说话,脸色也未变,拉着秋实继续往村中间走去,直走到一青砖房子前停下。 这房子与村里其它低矮破旧的土屋太过不同,不仅占地广,还是青砖灰瓦高院墙。 俨然一大户人家。 胖三推开院门。 无人。 再推开厨房门,也无人。 黑麟走向堂屋,径直在东南方向的墙角停下。 秋实涉世未深,不解其意。 胖三倒是懂点门道,见墙角有块砖稍稍与旁的不同,伸出冻得肿胀的手便去抬那砖。 石砖抬起,下面竟是个洞口。 那洞口黑漆漆的,水缸般大小。 胖三正要往下看去,突然嗖地一声,一黑色物事朝秋实迎面刺来。 秋实心口一紧。这是何物? 箭?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黑麟伸手一抓。 一柄短箭在他眼前停下。 暗黑锋利的箭头离他眼睛只有半尺之遥。 秋实吓坏了,吓得都不敢动了,只眼珠子转动着看向黑麟。 黑麟将抓住的箭一扔,随后袖子一挥,那些随后射来的短箭纷纷落了地。 等不再有箭射出,秋实和胖三这才回过神来。 祖师爷胖三哆嗦着嘴,惊恐地看着黑麟。 若不是祖师爷反应快,小师弟就要遭殃了。 黑麟收回手,冷着脸道:下去看看。 胖三咽了下口水。 他怕。 但祖师爷的命令他不敢不遵从。 胖三哆嗦着手,点了个火折子,牙一咬下到洞口,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黑麟转头看向秋实,见他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嘴唇都变白了,连忙抓着他的手,安慰道:有本座在,莫怕。 一股热流顺着手掌涌入体内,秋实身上的寒意瞬间散去,他抬头看向黑麟,满眼的感激:祖师爷,多谢。 黑麟唇角勾了勾,脸上露出丝丝笑意:无须感谢。 秋实咽了下口水,正要回应这个笑,就听洞口传来胖三的声音:祖师爷,下面 第二十一章 陈家村2冰怪 洞下传来胖三欣喜的声音:祖师爷 黑麟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拉着秋实下到洞里。 洞里空间倒不小,温度比地面还要暖和几分。只是腥臭不堪,昏暗一片。 就着胖三手里的火折子,秋实好一会儿才看清黑漆漆的角落挤满了人。 乌压压的最少上百人,个个灰头土脸、瑟瑟发抖,满眼惊恐地看着他们三个。 尤其看着黑麟和秋实。 实在是他们二人的样貌气势与旁边那胖子大不同。 个高肤白貌美,衣着华贵。 与他们这昏暗污浊的地窖更加格格不入。 也不知如此俊美,气势如此不凡之人为何人? 黑麟眉头一皱,鼻头缩了缩,似乎十分不喜这洞里的气味。 胖三怕他不高兴,连忙对那些村民大声道:莫要害怕,我们是紫云殿道士,不会伤害尔等,我们只想知道你们村子里发生了何事?尔等为何躲在 他话还未说完,一白胡子老者突然跪下,泪流满面、抖抖索索地道:仙人啊!你们终于来了,救救我们吧! 秋实连忙看向黑麟。 黑麟则看了眼胖三。 胖三会意,上前搀扶道:老人家,有话尽管说。只要我紫云殿能帮的,必定会帮。 这白胡子老者虽然也是灰头土脸,可身上的衣服以及气度与旁的村民大不一样,一开口,还是文绉绉的官话:回仙人,最近突降大雪,一日大过一日。老头子活了七十多岁,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原以为只是天气异变,未曾想,竟是那妖怪作祟。 妖怪?秋实心口一紧,立马就想起了黑龙潭底的那只怪物。 说起妖怪,老者眼中都是恐惧,身子也哆嗦起来。 他身边的妇孺,更有甚者,掩面小声哭泣。 那妖怪一来,寒气逼人,村里的老弱妇残,扛不住的,冻死一半 胖三一脸的不可置信:老人家,您确定那是妖怪? 老者焦急地争辩道:回仙人,真的是妖怪啊!头尖尖的,脸却宽宽的,两眼之间的距离最少有两尺来远,一张嘴呼出的寒气逼人,周遭的东西即刻便被冻住了。 胖三这才变了脸色,连忙问道:那妖怪呢? 老者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惧:妖怪会吃人,还专吃青壮劳力将大小伙子冻成冰块吞入腹中它它今日就会来 又往地上一跪,老泪纵横道:仙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它们说我们要是不交出青壮劳力,就把我们村子全冻住,要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冻死 秋实看向人群里的青壮年,见他们个个面露惧色,可又紧紧护着身边的妻儿父母。 胖三诧异不已,问道:这等大事,你们没去报官吗? 老者哭哭啼啼道:我们有啊!派了三拨人,去官府的,去紫云殿的,还有河东秦家。可官府说我们居心叵测,造谣生事,将我们打回村子,封锁路口,不让我们出去。而河东秦家则说,救我们可以,可我们村子以后得依附秦家,唯秦家是从。幸亏你们紫云殿来了啊 仙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他身边的众人也跟着跪下,哀求道:求求仙人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胖三转头看向黑麟。 可黑麟面无表情,对村子里发生的这些惨事,对众人的哀求无动于衷。 秋实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动了动眼珠,看向秋实,握着他的手问道:你有话要说? 秋实连忙点头。 黑麟又问道:你想救他们? 秋实猛点头,眼中满是哀求:祖师爷,他们太惨了,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黑麟勾唇微微笑了笑:秋实说救,本座自然会救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耳朵一动。 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一股白汽从洞口往里涌来,所经之处,皆咔嚓咔嚓作响,顷刻间便冻住了。 洞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村民顿时惶恐不已,挤做一团,瑟瑟发抖:妖怪来了 秋实抓着黑麟的袖子,满眼的哀求:祖师爷,救救他们吧! 黑麟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了笑:好! 又转头看向胖三。 他本想让胖三护着秋实留在洞里,他出去对付妖怪。 可一见他娇美可人的秋实,再见那些脏污不堪的村民,顿时改了主意,拉着秋实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他们突然消失不见,众人先是面面相觑。 这是仙法? 又大松一口气。仙人有如此仙法,必定能杀了那些妖怪。 秋实只觉身子一晃,再抬头时,他们便到了外面。 只见原先蓬松的雪冻成了透明的冰块,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此刻变成了又长又粗的冰锥,都快顶到地上了,房子外墙裹着厚厚一层褐色的冰。 整个村子成了冰的世界。 西北方向涌来一团白色的雾气,所经之处,咔嚓咔嚓作响,冰层越发高了。 雾气中隐隐可见一群像人又不十分像之物。 秋实心口一紧,这便是妖怪? 雾气向他逼来,越来越近,即使穿了裘袍,秋实仍冻得厉害,牙齿打着颤,身子瑟瑟发着抖,可他此时顾不了冷热了,转身看向黑麟:祖师爷,快出手啊! 可黑麟不动,只紧握着他的手,将热量输送到他体内。 秋实,莫要着急,多看多听,只有历练多了,才能突破瓶颈,修为才能往上升。 秋实愣了愣,然后连忙点头:是。 等浓雾离他们三丈之距时,秋实才看清,那并不是雾,而是雪花加冰渣,浮在空中,如同浓雾一般。 浓雾突然定住,不再移动,从雾中咔嚓咔嚓走出一个尖尖脑袋尖尖嘴,像是虾,可又长着两条尖尖胳膊、两条弯曲腿的怪物。 然后咔嚓咔嚓又走出更多像鱼又像人的怪物。 那虾怪睁着没有眼睑的狭长眼睛,瞪着他们,震惊地道:尔等尔等是何人? 竟不怕他家大王的冰阵? 第二十二章 陈家村3冰怪 黑麟握着秋实的右手,让他伸出食指中指,指着那虾怪,又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跟着本座念口诀,边念边将灵力集中在指尖,对着那物打去。 黑麟离他如此近,呼出的气喷在他耳后,痒痒的麻麻的。 若是以前,秋实必定会觉得不自在。 可秋实此时没心思去在乎这些,他只觉诧异不已。 祖师爷这是让他打妖怪? 可他什么都不会啊! 他正要侧头去看黑麟,黑麟却沉声道:莫要分神,集中注意力,跟着本座默念口诀 秋实心口砰砰乱跳,连忙凝神静气,黑麟念一句,他跟着默念一句。 等念完了,黑麟一声令下:击! 秋实默念一声:击! 那虾怪抬手就要挡,可他挡了片刻,却未发生任何事。 顿时狂笑不止:老子还以为多厉害,原来只是外强中干空架子 秋实沮丧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失望不已。 他不会,他什么都不会,不会运气,不能将灵力凝聚。 他甚至不能念口诀,因为他不能说话 可黑麟并未对他失望,继续道:无须沮丧,再来! 可妖怪们岂会容他们再来? 举着各种冰鱼叉朝他们刺来:受死吧!不自量力的人类 眼见那密密麻麻的鱼叉近在眼前,秋实瞳孔一缩:祖师爷! 黑麟眼神一暗:找死! 袖子一甩,那群妖怪顿时飞身往后摔去,大叫着落在冰地上,手中冰鱼叉纷纷滚落,身子更是直接断成了几节,挣扎都未挣扎一下,便没了气。 只剩那虾怪还活着,可它捂着胸口,侧头狂吐着蓝色的血。 黑麟握着秋实的手,耐心十足地道:这个是留给你的。莫急,第一回 难免紧张,凝神静气,继续! 秋实只觉心头一热,祖师爷没有怪他不中用 他低垂下眼皮,再次凝神静气,边回想着祖师爷刚教的口诀,边将丹田里的灵气往胳膊运去。 这回果然与第一回 有所不同,他确切地感觉到一股灵力往上涌。 心下顿时一喜。 他会运气了? 可他才高兴不过一刻,那股灵力涌到肩膀便不再往前动了。 为何会这样?秋实心一慌,那股灵力又迅速退回丹田。 像是知道他体内的情况一般,黑麟低沉的声音又响起:莫急,再来!凝神静气,摒弃一切杂念 秋实闭着眼睛,照着祖师爷的指令又试了一遍。 这回,他只觉指尖一热,似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欲破壳而出,他心中大喊道:击! 只听一道哀嚎声响起。 秋实连忙睁开眼睛看向那虾怪。 只见那虾怪抱着一条黑黑的腿挣扎嚎叫不已。 这是他击中的?秋实顿时欣喜不已,连忙看向黑麟。 黑麟勾唇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又握着他手指道:继续! 虾怪连忙撑着胳膊往后退去:你们你们疯子 竟然把它当练习的靶子,过分! 可它身受重伤,退不了多远,被秋实一下有一下没的攻击打得嗷嗷直叫:你们太过分等大王来了,必定饶不了你们饶命啊!痛啊大王快来救我啊 它话音才落,那团浓雾突然变得越发浓厚,一道道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响起。 从浓雾中走出一个尖尖脑袋,宽宽的脸,眼距几尺来宽身形巨大的怪物。 这像是鲨鱼却又长着两条腿的怪物瞪着没有眼睑的大眼睛,看着满地断肢残体的手下,捶着胸口张着长满细小尖牙的嘴,怒吼道:放肆,竟敢动本王手下? 说完,对着他们便吐出一股白汽。 那白汽瞬间变成无数冰箭,密密麻麻朝秋实他们射来。 不用祖师爷说,秋实也知道这鲨怪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 他顿时心惊肉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黑麟眼睛都未眨一下,只袖子一甩,那冰箭立马定在空中,又迅速变了方向,箭头朝那鲨怪冲去。 鲨怪未料想黑麟竟如此厉害,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自己的冰箭击中,飞身后退着摔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大嘴狂喷蓝色血液。 这般模样,必死无疑了。 见大王都不是黑麟的对手,虾怪顿时惊恐不已,一边后退,一边求饶:仙人,饶命啊!饶命 可黑麟未有丝毫心软,只握着秋实的手指,沉声道:继续! 秋实也未有半丝心软。 这些妖怪害死了村里许多老弱妇孺,不值得同情。 他正要运气,突然一道震天的声音在空中炸响:何方妖怪,竟敢在我河东秦家护佑之地作恶? 话音刚落,三名灰袍男子从天而降。 这三人皆身材修长,手持长剑,气势不凡。正要用剑指向地上的虾怪鲨怪,可见满地的妖怪尸身,皆是一愣。 这是遇上高手了? 他们顺着虾怪惊恐的目光看向黑麟和秋实。 又是一愣。 这黑衣人是何人?为何气势如此逼人? 还有黑衣人身边的小白脸 他们盯着秋实,一脸的不可置信。 秋实也是心下一惊,圆瞪着眼睛看着那三人。 这是秦家人? 他记得中间那长脸男人,似乎是秦文敏的族兄,献祭的那晚这人也在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6) 对视片刻,秦家那长脸男人突然持剑朝秋实刺来:妖孽,看剑! 秋实太过震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可那剑还未挨上他,那长脸男突然像是被击中了一般,飞身往后摔去,倒在地上直吐鲜血。 秋实回过神来,连忙看向黑麟。 是祖师爷帮的他? 黑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在他耳边低声道:秋实,这些人欺负你,要不要还击回去? 要!秋实眼神变得坚定,看向地上躺着的长脸男人。 过分!将他献祭还不够,如今还要叫他妖孽,还要杀他? 见十一师兄竟然被秋实那个废物给伤了,另外两位秦家人是又恼又惧。 想打,只怕打不过。想撤,又怕丢了秦家的面子,只得壮着胆子指着秋实呵斥道:妖孽,竟敢伤我秦家人?看剑! 第二十三章 陈家村4秦家人 秋实再次凝神静气,默念口诀,在那两人刺过来之前,将灵气聚集到指尖,将其中一个击倒在地。 而另一个他来不及对付的秦家人剑还未刺上他,竟然也如同那长脸男人一般,像是被什么击中胸口,大喊着飞身后退,摔在地上。 秋实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又看向黑麟。 难道又是祖师爷帮忙? 可黑麟轻笑着摇头:本座并未帮忙。 又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三人两怪,厉声道:胖三,过来! 一直躲在院门口偷看的胖三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心里打着鼓。 祖师爷这是生气了?怪他偷看? 他还未走近,耳中突然传来祖师爷冰冷的声音:本座教你一口诀,你和秋实今日好好练练手 胖三愣愣地看着并未张嘴的黑麟,震惊不已。 未见张嘴却闻其声,这难道是传音秘术? 可一听祖师爷说要传他口诀,又立马回过神来,心中大喜。走近了,往地上一跪:多谢祖师爷! 那冰地坚硬无比,跪在地上膝盖着实痛得厉害,可他全然不顾。 祖师爷肯教他法术,他就算是跪死了也愿意。 黑麟看都未看他,只对秋实道:再来。 胖三连忙起身走到秋实的另一边,才伸出手指,地上躺着的秦家人看着他的蓝色道袍,突然震惊地问道:你是紫云殿的人? 又看向黑麟,惊惧不已。 刚刚这胖子叫这人祖师爷,难道这人便是将长老打得经脉俱断的那人? 三人立马爬起来,跪地求饶:仙人,饶命啊! 可黑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看着秋实。 秋实正要动手,胖三突然犹豫地道:祖师爷,弟子有话想问秦家人。 黑麟眉头微皱,似有不悦。 见祖师爷不高兴了,胖三吓得瑟瑟发抖,正要说不问了,可未曾想祖师爷突然发话:快问! 胖三喜出望外,连忙转身问那三人:是你们对村民说,要他们村子依附你秦家,才肯救他们? 秦家人脸色慌张,低下。御严御严。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胖三再三质问,可他们就是不说。 只得转头问虾怪:尔等从何而来?为何到瀚洲作恶?为何要村子里的青壮年? 不用他问二回,哼哼唧唧的虾怪立马招了:我们从北海而来,大王带我们来,我们便来了,我也不知大王为何要村子里的青壮年 它那细细长长的眼睛飘向一旁的鲨怪。 可鲨怪仰着脖子,已死了。 虾怪立马嚎啕起来:大王,你怎么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黑麟可没这个耐心听他们啰嗦,催促秋实道:莫要被这些分了心。 秋实脸一红,目光连忙从秦家人身上收回,凝神静气,指尖指向虾怪。 看着秦家人,他心乱,无法凝神。 他还是拿虾怪练手好了。 可即使看着虾怪,他的心仍是乱的,一闭眼便是秦家那些人、那些事。 见他迟迟未动手,黑麟袖子一甩,三名秦家人当即七窍流血,没了性命。 又道:胖三,那物留给你。 说完拉着一脸惊恐的秋实朝院里走去。 秋实回头看向血糊糊的秦家人,只觉胃里一阵翻滚。 他想吐了 他曾经在脑海中将秦家人杀了又杀,可如今亲眼见秦家人,他却心乱如麻无法定下心来。 黑麟直走到堂屋的太师椅前才停下脚步。椅子上布满灰尘,他看了眼,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 秋实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祖师爷。 祖师爷必定生他气了,祖师爷必定对他失望了 他他刚刚太差劲了。 是他求着祖师爷教他法术,是他哭着喊着要报仇的。可仇人就在眼前,祖师爷手把手教他报仇,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心乱了。 他沮丧不已,正要跪下认错,黑麟突然转身握着他的手,温和地道:你以前从未杀过人、除过妖,对不对? 秋实抬起眼眸,愣愣地看向黑麟。 祖师爷眼神温和,并未有责怪失望之意。 他心中的惶恐顿时散了一半,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说杀人,他连鸡都未杀过。 无妨。黑麟唇角勾了勾:这种事经历多了,以后慢慢地就会变好的。 嗯!秋实连忙点头。 只要祖师爷不生他气,不对他失望,他往后一定不会再被外事影响干扰,他一定好好修炼。 外面滴滴答答响起水声,鲨怪死了,冰雪渐渐化去。 胖三脸色乌紫地回了屋里,沮丧地道:祖师爷,那虾怪也死了。 他还未将祖师爷教他的学会呢!那虾怪便抖着腿死翘翘了。 黑麟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虽然无甚修为,但比紫云殿里的那些掌门长老要强。 至少脑子是清醒的。 见祖师爷并未生气,胖三又壮着胆子问道:祖师爷,这些北边的妖怪为何来了我瀚洲? 瀚洲地处江南,离北边离海边皆十分遥远,这些妖怪是如何千里迢迢来的? 来这里作甚?就为了村子里几十个青壮年? 可黑麟对这些事不感兴趣,闭着眼睛不愿搭理。 胖三看了眼秋实,见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也很想知道,便继续壮着胆子问道:祖师爷不知它们的修为 他在院子里偷看了许久,那些虾兵蟹将修为比他要高一些,那鲨怪看起来比掌门要厉害 可被祖师爷一袖子给拍死了。 黑麟这才睁开眼睛:那鲨怪差不多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其余的 他不屑说。 见胖三问个不停,秋实也壮着胆子,拿了个空杯子,去屋檐处接了些滴滴答答落下的水,用手指蘸湿了在落了灰尘的桌子上写道:祖 想起祖师爷不许他再叫这个称呼,他又连忙擦掉,继续写:刚刚是您帮我击退的秦家人吗? 不止刚刚对付秦家人,还有上回在紫云殿,大鼻子突然出手打他,可不仅未伤到他半分,反而被弹了回去,那情形跟刚刚秦文敏族兄一模一样。 第二十四章 陈家村5法袍 黑麟看了眼他娟秀的字,摇了摇头,又扯着他身上的裘袍和白袍道:这些是法袍,能抵御金丹以下的法术攻击。 秋实低头看向身上的衣袍,诧异不已。 法袍? 他是第一回 听说此物,自然震惊不已。 一旁的胖三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向祖师爷和小师弟身上的袍子,也是诧异不已。 这也是法袍? 紫云殿上下唯有一件法袍,还是长善真人留下的,唯有掌门才有资格穿,唯有重要的日子才能穿出来。 他远远地只见过一回。 可掌门身上那件灰扑扑黯淡无光,哪比得上小师弟身上这两件光彩夺目? 可他才瞟了一眼,便觉一道冷冽的目光扫来,他耳中响起一道惊雷:再敢看秋实一眼,便给本座滚。 吓得胖三一哆嗦,立马滚了,滚去了地窖,告知村民妖怪一事。 黑麟抬起双手,理了理秋实身上的裘袍领子:还有,这法袍若是脏了,只需一句咒语,便可恢复如新。 说完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念了一句咒语。 那声音低得只有近在身边的秋实才能听到,说话时呼出的气吹在秋实耳边,让他不仅耳痒不已,心尖也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微微地颤了颤。 见他耳朵红了,黑麟唇角勾了勾,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又低声问道:可记住了? 秋实完全是懵的,他什么都未听进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被祖师爷的声音、被祖师爷呼出的气给吸引过去了。 根本不知道祖师爷说了什么。 见他羞愧得头都不敢抬,黑麟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脸无奈地道:本座念一句,你默念一句,可记得? 秋实仰着小脸,连忙点头。 可他又再次分神了。 祖师爷长得可真好啊!那俊眉美目,还有高挺的鼻子,还有那皮肤,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嫩 若不是他尚有些理智,他只怕要犯傻去摸祖师爷的脸了。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分神,黑麟不仅未生气,嘴角还含着笑,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他。 等他终于记住了,黑麟轻轻叹了一口气,摸着他的脖子道:放心,本座会治好你的嗓子。 不能说话,于修炼确实不利。 秋实被摸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一听能治好嗓子,顿时忘了不自在,欢喜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说的是真的吗? 他这时的眼睛亮晶晶,像是银河中的星辰一般绚烂,看得黑麟呼吸一窒,正要抬手摸他的浓密的长睫毛,突然,地窖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胖三刚爬出个头,就见祖师爷和小师弟俩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对视着,那目光含情脉脉、温柔如水。 他先是一愣。 这这这 祖师爷这是在摸小师弟吗? 目光这般温柔,这般宠溺 难道祖师爷真如师兄们说的那样? 胖三顿时心慌不已,恨不得再钻回地窖。 可他脚底下有人,他无处可退。 他正心急如焚,祖师爷突然看了过来。 那目光如同冰箭,又冷又锋利。 看得他顿时心跳如鼓。 祖师爷这是生气了? 惨了惨了 黑麟眼神一暗,恨不得一袖子甩过去,将这不识趣的东西给灭了。 秋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胖三师兄闭着眼睛,脸色如土,顿时心口一紧。 师兄这是怎么啦? 他就要去拉胖三,黑麟拦着他:他无事。 又对胖三传音道:快滚出来! 胖三低着头僵着身体,战战兢兢地爬出洞。 然后是瑟瑟发抖畏畏缩缩的白胡子老者,再然后是更多的村民。 见外面滴滴答答如同下雨一般,冰雪已融化得差不多了,本来还心存怀疑的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妖怪真的死了?太好了! 又对着黑麟下跪道:多谢仙人搭救,我陈家村村民感激不尽 可黑鳞低垂着眼皮,对他们的感激一脸的无动于衷。 村民面面相觑,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仙人不高兴了。 还是胖三机灵,大概知道祖师爷心中所想,连忙道:既然妖怪已除,大家赶紧散了吧! 又对白胡子老者道:村长,您将屋子收拾收拾,再烧些炭 黑麟这般冷冽的气势,村民们也是害怕不已,赶紧散了,只留下房子的主人白胡子村长一家。 白胡子村子一家也是通透之人,连忙着手打扫屋子,生火烧水做饭。 等堂屋收拾干净了,炭盆也烧旺了,胖三打来热水,端来热茶,然后带上门退了出去。 他再不出去,祖师爷只怕要一袖子把他拍死。 门一关上,秋实连忙端起茶杯奉给黑麟。 祖师爷看起来颇有些不高兴。 他虽然不知为何,但他得赶紧哄哄。 可茶杯递过去,黑麟刚刚一直挂在脸上的冷意早已不见,只有温和的笑意。 你坐吧!黑麟接过茶杯,示意他坐另一旁的太师椅。 秋实惶恐不安,根本不敢与祖师爷同坐这八仙桌的两侧。 之前在石屋的那种石凳就算了,可堂屋八仙桌两侧的太师椅 无论是在秋家还是秦家,规矩便是,堂屋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只有族中辈分最高的家主夫妇才能坐。 可他一个徒子徒孙如何敢和祖师爷平起平坐? 见他僵着身体红着脸不敢坐,黑麟不再强求,边用茶杯盖捋着茶叶边道:待会儿用过饭,入定打坐,将今日一战仔细琢磨体会。 秋实连忙点头:嗯。 他之所以去紫云殿,只为复仇。 他从小只是个普通人,周围也皆是些普通人,直到嫁进秦府,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修炼之人。 他原以为修炼之说只是骗人的把戏,就像道观里那些骗钱的捉妖道士一般。 这世上哪有妖? 他可未曾想到,这世上真有妖,也有修炼之人。 秦家多的是长寿又修为极高的人。 就像秦家长老秦长生,已是近两百岁之人,可外貌看起来不过六十多岁。 还能飞天遁地 第二十五章 似梦非梦 也就是在秦家,秋实才知道世上还有紫云殿这一修炼之地。 他这才在逃出黑龙潭后拜入紫云殿门下,以图报仇。 今日看那些虾怪鲨怪,他才知道自己见识如此浅薄。 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岂是以前他那般深宅后院之人所能了解的? 晚饭颇为丰盛,有鸡有蛋有糙米饭。 黑麟看了眼鸡肉,秋实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个鸡腿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祖师爷,请! 可黑麟闭上眼睛:你吃吧!本座早已辟谷。 辟谷?秋实愣怔了片刻,才记起紫云殿的师兄们曾说过,修为高深的修士不用吃东西,谓之辟谷。 他顿时反应过来,之前在石屋也是,祖师爷每回都是给他烤肉吃,自己却不吃 原来是辟谷啊! 可他看向那一大盆的鸡肉,有些犯愁。 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见祖师爷似乎已入定,秋实端着那一盘鸡肉出去找胖三。 还未到厨房,便听里面叽叽喳喳、热热闹闹说着话: 仙人,那黑袍仙人可是紫云殿掌门? 胖三骄傲的声音传来:非也,那是我紫云殿祖师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一道年轻爽朗的声音响起:祖师爷?可他看着不过弱冠之年,怎么会是紫云殿祖师爷? 村长的声音传来: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听说修为高的仙人,皆是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那年轻人又道:真有此事?若是我也能修炼就好了。 村子冷哼道:你做梦吧!修炼那得是有资质有天赋之人才可 一阵惋惜之后,又有一人问道: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7) 仙人,那位少年又是何人? 胖三爽朗的笑声再次传来:那是我小师弟,就是你们口中资质天赋过人、适合修炼之人。 原来如此,难怪看他气度不凡 村长笑道:仙人,我看你祖师爷待你小师弟十分亲近啊! 胖三的笑声又响起:那是,若我是祖师爷,门下有如此资质的弟子,那必定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秋实红着脸又端着鸡肉回了堂屋。 他真是那等有资鱼。烟。读。加。质有天赋之人吗? 用过晚饭,村长的儿子领着他们住进了西厢房。 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被子。 可只有一张床 胖三连忙退了出去:祖师爷,小师弟,我去柴房睡。 秋实也想去柴房睡。 可他才迈步,便被黑麟一把抓着手:忘记你今晚的任务了? 哦!秋实只得乖乖跟着上了床。 他答应祖师爷,今晚还得修炼呢! 他只脱了裘袍,合衣坐在床上。 黑麟坐在他身后,在他闭目时,谆谆教导他如何运气。 秋实一步步照做,渐渐地,他只觉一股股灵力往他丹田而去,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他很快入了定,外事不知。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迷迷糊糊中感觉那丹田突然变成了一汪幽幽的深潭,有什么冰冰凉凉又强劲有力的东西从深潭中钻了出来,慢慢地攀上他的腰,绕着他的身体一圈圈缠着他。一条冰冷柔软的东西亲吻着他的脖子、他的耳后,他的身体被轻轻抚摸着、渐渐打开 哞哞哞 窗外传来牛叫声,还有男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快把牛牵走,仙人还在休息呢 秋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窗外的亮光透了进来,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裘袍,全身暖烘烘的。 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翻身紧紧靠着另一个热源。 多么舒服惬意的早上啊!跟他还在秋家时那般美好。 等靠上了,他才猛然发现,他竟然躺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他搂着的热源竟然是祖师爷。 吓得他赶紧坐起来,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人了。 昨晚他不是打坐入定修炼吗? 为何躺下了?还和祖师爷躺在一起? 还搂着? 他脑子嗡嗡作响了片刻,见床上没动静,这才微微睁开一点点眼缝看去。 祖师爷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得深沉。 秋实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祖师爷没醒。 他昨晚必定是累了,所以才会躺下。祖师爷必定是除妖折损了修为,所以才要躺下歇息。 可看着祖师爷那绝美的脸、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他突然记起了昨晚的梦。 昨晚他似乎又梦到黑龙潭底发生的事了,可那梦与他记忆中发生的事又有些不一样。 昨晚,没有一丝强迫,没有一丝残暴,没有一丝丝痛苦,有的只是绮丽和心动。 就像他刚懂人事时做过的春、梦,是那么的美好,让人心悸 秋实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袍。 仍完整如初。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应该只是一个梦,一个春、梦罢了。 可他的注意力又很快被自己的手吸引过去。 他的手黑污不堪。 这情况很像上回在石屋的灵泉,他修为大增时的模样。 他连忙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 丹田越发充实。 他的修为果然增加了。 他还未睁眼,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响起:已是练气五层了。 秋实连忙睁开眼,又惊又喜又茫然。 他只打坐入定,一夜的功夫修为又涨了?还涨了这么多? 黑麟坐了起来,看着他微微笑道:修为涨了,不高兴? 秋实连忙点头:高兴。 只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门口传来胖三的声音:祖师爷,热水好了。 秋实连忙下床开门。 小师弟胖三端着个木盆,正要进屋,可他突然往后退去,站得远远的,目瞪口呆地看着秋实:小小师弟你你 秋实愣愣地摸了摸头发和脸。 他怎么啦?胖三师兄为何要这般看他? 难道他头发乱了?还是脸上也脏了? 震惊片刻后,胖三回过神来,羡慕地道:小师弟,你的修为又涨了? 虽然不知涨了多少,但这逼人的威压比之前可强多了。 秋实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一夜之间修为暴涨,这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第二十六章 陈家村6道别 羡慕过后,胖三又往屋里偷瞄了一眼,不见黑麟,他才敢走近小声道:小师弟,村长说村口的衙役还未走,他们仍出不去。刚刚有村民从其它地方试着出去,结果被逮着了揍了一顿,又赶回了村子。 若是以前涉世未深、生性单纯的秋实,必然不会多想,只会觉得,既然衙役不让出去,为何要以身试法? 可这两个月的经历让他成熟不少。细细一想,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连忙转身看向屋里。 可黑麟并未理睬胖三这些话,冷着脸穿上靴子,在椅子上坐下。 祖师爷这是不高兴了?秋实连忙接过胖三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木盆,拧了帕子,双手奉给祖师爷。 黑麟脸上的冷意散去,接过帕子,却帮他仔细地擦着手指,温柔地道:你又忘记了?本座无须洗漱,一句咒语即可解决。 秋实脸一红,连忙抽手。 怎能让祖师爷给他擦手呢? 胖三端着早饭进了屋。 不经意地看了眼床。 褥子有些乱,但被子未曾打开 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扫来,他连忙收回目光,将早饭摆在桌子上。 见祖师爷不生气了,秋实拿手指蘸上水在桌子上写道:我们要去村口看看吗? 黑麟轻叹一口气:你要是想管这事,那便管吧! 他们反正也是要去外面的。 炼治嗓子的丹药,还需一味药材;那个毁秋实脸的人,也得杀;秋实修为太低,还得多历练 一听祖师爷答应,胖三心下一喜。 还是小师弟说话管用。 用过早饭,他们得走了。 来送行的村民挤满了村长家的院子,个个态度恭敬又畏惧。 紫云殿的仙人救了他们村子,他们自然感激恭敬,可黑麟脸色太冷,他们又畏惧不已。 村长双手捧着一个布包奉给胖三:仙人,这是村民早上刚做的饼,带着路上吃。今年收成不好,没什么可献给仙人的。等明年秋收了,老夫必定带着村民上紫云殿进供拜谢 胖三连忙接过布包:村长客气了。 布包沉甸甸、热乎乎的,温暖着胖三的手和心。 村子里的情况他自然知道,本来收成就不好,又因为冰怪作祟,村子里只剩一头耕田的牛,一只老母鸡了。 可那老母鸡昨夜还炖给他们吃了。 这一包饼只怕已是村民们最好的东西了。 胖三将布包背在背上,拱手道别:各位保重! 然后转身奋力追赶祖师爷和小师弟 虽说冰化了,可雪还在,虽然只有脚踝深,可走起来也是费劲得很。 他实在走不过祖师爷那如履平地的速度。 还未到村口,便见一木栅栏横在前面,两位衙役围着一火堆烤着火。 见他们过来,那两位衙役站了起来,大刀一抽,呵斥道:来者何人?速速回去! 怕祖师爷不高兴,一袖子把人拍死,胖三连忙大喊道:官爷官爷,我等要去城里。 那络腮胡子衙役扬了扬手里白晃晃的刀:都给老子老实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见黑麟脸一沉,似有不悦,胖三连忙拔出长剑,未用修为只用剑术,一脚踹翻木栅栏。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吧! 他才用寥寥几招,便将那两衙役打得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我问你。胖三用剑尖指着那络腮胡子衙役:为何不让村民出村子? 络腮胡子未有丝毫犹豫,立马道:英英雄,我我说来年春,皇上就要南巡,南巡前钦差大臣先要来瀚洲视察一番。知县大人怕村民胡搅蛮缠、胡言乱语,惊惊扰了钦差大臣,这才不让他们出去 胡闹!胖三怒斥道:难道你们不知道陈家村冰怪之事吗?不仅见死不救,还阻拦村民出去,这不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吗? 络腮胡子连忙辩解:英雄啊!这哪有冰怪?不过是雪下大一点而已。知县大人怕他们冻着,还给他们拨了炭呢! 见胖三一直拿剑指着,又道:英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敢有半句假话 胖三看向黑麟。 黑麟则看了眼流经村子的大河,又看向秋实,问道:你如何看? 秋实折了根树枝,在雪地上写道:他们应该没有撒谎。 看这俩人欺软怕硬的反应便知,若这些人知道有冰怪,必定不敢守在这里的。 黑麟冰冷的眼中涌上笑意,揉了揉秋实的头:不错,有长进。 被当做小孩子一般夸奖摸头,秋实的脸忍不住又红了。 他虽然出身不错,可因为生辰八字不好,在秋家过得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到了秦家后,因为秦文敏不与他同房,他更是小心翼翼。 一直以为自己千般不好。 可自从遇上祖师爷,他时不时地就要被夸奖几句 他刚低下头,就被黑麟一把拉着朝村外走去。 胖三连忙扔下两衙役跟了上去,壮着胆子问道: 祖师爷,您说冰怪为何独独选了陈家村祸害? 黑麟头也不回地道:不感兴趣! 胖三脚步一顿,不敢再问了。 可他才安静下来,黑麟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修为不值一提,可你刚刚做得不错,对凡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法术。 胖三沮丧的心顿时乐开了花。 祖师爷这是夸他了? 祖师爷。胖三连忙弯腰拱手:弟子必定好好修炼,不给紫云殿丢脸,不负祖师爷教导。 紫云殿?黑麟冷哼一声:一群一无是处的废物。 胖三一顿,看向同样一脸尴尬的秋实,俩人低下头,不敢再出声,低眉顺眼地跟在黑麟身后。 跟祖师爷相比,紫云殿其他人可不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越往外走,那雪越浅,到了官道上,就只剩烂泥中夹杂着未完全融化的脏雪了。 黑麟似乎很是嫌弃那泥泞的路,正要施法,就听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几辆牛车从远处慢慢地走来。 第二十七章 安远伯虞府1 就听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几辆牛车从远处慢慢地走来。 胖三连忙拦着,好说歹说,蹭了三个位子。 黑麟仍是嫌弃,不肯坐。 可见秋实不嫌弃,只得勉为其难地坐了。 一路上,那驾车的老头一直拿眼睛偷偷看黑麟和秋实。 实在是这两人外貌太过出色,衣着太过华贵,不像是无马无车之人。 可他即使心中再有疑惑,也不敢问。 这俩人一看就知是贵人,不是他等庶民能议论的。 尤其是大高个这位,气势逼人,只怕不简单。 他不敢再看黑麟,又拿眼睛偷偷地打量秋实脸上的血痕。 这少年这般貌美,却伤了脸 可惜了 见老头一直盯着秋实看,胖三怕祖师爷不悦,连忙和老头聊起了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大爷,您这车上拉的是什么啊? 说起这个,老头不再看秋实,得意地道:城中安远伯虞府明日就要娶亲了,我们是给伯爵府送猪肉呢! 老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虞家先祖多得圣恩:那可是陪着太祖打江山得的爵位 又夸虞家子弟如何优秀:虞伯爷一妻八妾,六子六女,公子个个青年才俊,姑娘个个貌美如 话未说完,他又看了眼黑麟和秋实,然后将花字咽了下去。 再貌美如花也比不过这两位。 可老头似乎不夸些什么不舒服,便又夸虞家如何富贵:听说这回的婚宴足足要摆三日的流水席呢! 黑麟闭目养神,这些闲言碎语,一概不屑去听。 秋实倒是听了,听着听着又想起了自己。 秦家曾经也是位极人臣,位列伯爵。只是他嫁入秦家时,秦家已经没落,可婚宴也是热热闹闹,摆了三日的流水席。 只是,曾经那般憧憬,结果只是一场骗局、一场空。 快中午时,牛车才慢慢悠悠地来到城墙外。 三人下了牛车,胖三拱手谢别驾车的老头。 秋实抬头看了一眼城墙,只见上面赫然两个大字:梁城。 梁城他听说过,离秋家所在的彭城,秦家所在的淞城皆不远。 而黑麟,微低着头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掐指一算。 他所需之物竟然就在这梁城。 又食指一弹,一道几不可见的紫光朝城东飞去。 秋实美目圆睁,盯着那紫光。 这是何物?祖师爷这是何意? 但他不敢问,乖乖地跟在黑麟身后进了城。 等他们顺着指引来到城东,光球飞入一座大宅子不见了踪影。 竟然巧了,在这里他们又遇上了那赶牛车的老头。 老头一愣:你们也来虞府? 原来是来虞府做客的,难怪这般不同凡响。 他们相遇的地方是角门,胖三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等绕到正门一看,果然见匾牌上写着:安远伯虞府。 明日虞府娶亲,威严气派的大门口已是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 大门前的台阶上站着十几位门子,气势汹汹。 黑麟看了眼胖三。 胖三会意,理了理湿哒哒沾了黑泥的道袍,上前几步,拱手正要和门子说话。 一尖脸门子突然冲下来,驱赶他:滚滚滚,这里可是安远伯府,岂是尔等叫花子来的地方? 胖三气一冲,就要和这人理论。 虽然他如今的形象磕碜了些,可他堂堂紫云殿戒律长老入室弟子,怎就成了叫花子? 可他才撸上袖子,突然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两人两马一前一后快速朝大门冲来。前面那位浓眉大眼却脸带戾气的年轻男人挥着马鞭怒声呵斥道:滚开! 眼看着那马就要撞上秋实了,黑麟眼神一暗,正要出手收拾那两人两马,却见一道威压朝那两马逼去。 威压虽不强,却也将那两马掀翻在地。 秋实愣愣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人马,又看向身上的裘袍。 这是祖师爷帮的他?还是法袍起的作用? 黑麟却在他耳边轻笑道:法袍只对法术起作用。这是你的修为在自我防御。做得不错!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8) 秋实心下一喜,抬头看向黑麟。 他他通过自己的修为自救了? 黑麟漂亮的眼中带着笑,点了点头。 那两位落马之人在地上哎哟哎哟嚎了片刻,又指着秋实骂骂咧咧:哪里来的乡巴佬?竟敢拦四公子的马? 黑麟眼神又是一暗,就要拍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竟敢呵斥他的秋实? 他还未出手,秋实一把拉着他的袖子,扯了扯:祖师爷,息怒。 不是说了,轻易不能对凡人用法术吗?祖师爷可不能因为他犯了戒啊! 黑麟低垂着美目,看一眼一脸哀求的秋实,又瞥了眼那俩人,压了压心头怒火。 今日就看在秋实的份上,饶了尔等贱命。 可他不追究了,那俩人仍骂骂咧咧个不停,虞府的门子也涌了上来,怒声呵斥道:竟敢在安远伯虞府前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胖三连忙挡在秋实面前,呵斥那些人道:休得无理 秋实则拉着黑麟的袖子。他就怕祖师爷生气,一掌将人拍死。 胖三呵斥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哒哒又过来一辆马车。 一见那马车,门子们立马不闹了,弯腰垂手一脸谄笑地迎了上去。 而那两个骑马的,恨恨地瞪了眼马车,爬了起来,又狠狠地瞪了眼秋实几个,然后黑着脸从侧门进了府里。 马车停下,一直跟着马车小跑的丫鬟弯腰伸胳膊抬手,低眉顺耳地道:夫人。 一只葱白一般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搭在丫鬟手背上。 随后,车帘后钻出位满头珠衩一袭鹅黄衣裳的女子,踩着门子的背下了马车。 一抬头,竟是个貌美妖娆的年轻女人。 女子正要进府,目光突然瞥到了秋实和黑麟。 她顿时忘了迈步,盯着黑麟妩媚一笑:不知贵人如何称呼?也是来府里做客的? 黑麟瞥了这女人一眼,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秋实。 见他如此无礼,那女人刚刚还笑靥如花的脸瞬间一沉,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就要进去。 第二十八章 安远伯虞府2妖物横行 见那女人要走,秋实顿时急了。 祖师爷啊!那光球进了虞府,您既然要进去,为何又不理人家? 可他有口难言,只得看向胖三师兄。 胖三连忙拱手道:夫人,听闻安远伯府明日娶亲,我们三人特来祝贺。 哦?那女人这才止了步,打量着胖三,尤其盯着他身上的道袍看了片刻,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不屑,挑眉道:可有请帖? 他们自然是没有的。胖三红着脸,绞尽脑汁想着措辞。 他们两个为了进虞府急出一身冷汗。 可黑麟却不急,不仅不急,还十分不屑。 既然那味药材在这虞府,他直接闯进去取了便是,何必如此罗里吧嗦? 他正要运气,突然又过来一匹马。 这回马速很慢,马上之人相貌俊朗,气度不凡。 这人身手矫健地跳下马,看了眼他们三个,眼露诧异之色,拱手问道:可是紫云殿的道长? 胖三连忙拱手:正是。 男人眼中的诧异散去,涌上欣喜,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那满头珠衩的女人,顿时眼睛一暗,改口道:在下虞飞虎,不知紫云殿道长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又道:不知三位能否赏脸,进府一坐? 胖三正求之不得,抬头看向黑麟。 黑麟盯着虞飞虎看了一眼,又盯着那女人看了一眼,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胖三只当他这是答应了,连忙对虞飞虎道:多谢。 虞飞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路热情地领着他们进了府。 而那门子口中的夫人,他却是理都未理一下。 秋实回头偷偷看了一眼。 只见那女人眼神晦暗不明,神态颇为不善。 也不知这女人是何人?这般年轻,怎会是伯爵府的夫人? 既然是夫人,这虞飞虎为何对她又是这个态度? 等进了门洞,只见府里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同大门口一样,也是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喜气洋洋。 秋实随意地对比了一下。 同为伯爵府,秦家确实寒酸许多。除了一个只剩空架子的伯爵府府邸,内里早已空了。 哪比得上虞府这般花团锦簇? 虞飞虎领着他们朝东跨院走去,边走边和胖三寒暄。 秋实听了片刻,才知这虞飞虎竟是虞家大少爷,明日娶亲之人便是他。 又见他不仅相貌出众,谈吐得体,还极有眼色,虽然和胖三说着话,可举止之间对黑麟十分恭敬。 等进了东跨院一名为怡然居的小院子,入了厅堂,他对着黑麟躬身行了个大礼,然后道:早上三弟出发去紫云殿时,在下还想,怎么着也得一两日。未曾想,道长竟来得这般快。飞虎感激不尽。 胖三秋实皆是一愣。 虞飞虎这意思是以为他们是虞家人请来的? 虞飞虎又道:看道长您气度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黑麟却不管他刚刚话里是何意,自顾自地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冷冷地回了一句:黑麟。 又对秋实伸手,示意他也坐。 可秋实哪敢坐啊?红着脸都不敢看虞飞虎。 祖师爷啊!主家都还未让坐呢!怎能先坐? 就是坐,也不能坐上首的太师椅啊! 虞飞虎倒像是个不拘小节的,对黑麟之举并不在意,还拱手道:晚辈拜见黑道长。 黑麟微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虞飞虎这才皱了皱眉。 见气氛有些尴尬,胖三连忙道:不知虞大公子去紫云殿所为何事? 虞飞虎很是诧异:我三弟未和道长说? 胖三脑子转了转才道:虞大公子,实不相瞒,我等并不是虞三公子请来的,只是途径梁城,见虞府不妥,特来瞧瞧。 他并不知虞府妥不妥,可既然祖师爷要进虞府,那必然是有什么缘故。 听了他这话,虞飞虎先是一愣。 不是三弟请来的? 那 可那黑道长虽未穿道袍,气势却十分不凡,必定是得道高人。 斟酌片刻后又拱手道:不知道长看出虞府有何不妥? 胖三正要胡扯,黑麟突然开口道:你府里妖物横行,就要大祸临头了。 妖物?胖三秋实皆是一愣,连忙看向黑麟。 虞飞虎呼吸一窒,两眼圆睁,片刻又拱手道:黑道长果然厉害。不知黑道长能否除去那妖物? 黑麟这才睁开眼,慢慢地道:本座可以帮你除了那妖物,可你得拿一物来换。 胖三秋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祖师爷一路跟着光球来虞府,是为了找某物。 虞飞虎笑道:这是自然,不会让黑道长白白辛苦一场。就是不知黑道长要何物? 黑麟低垂下眼眸,淡淡地道:你府里的万年龙涎香石。 虞飞虎顿时一怔,又舔了舔唇,为难地道:黑道长,万年龙涎香石是我虞家祖传之物,是太宗赐我先祖之物,这万万不可。 黑麟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虞家就等着被妖物搅得个天翻地覆、家破人亡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 真是啰嗦,他直接去取了就是。 一听他这话,虞飞虎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人也萎靡起来。 他虞府早被妖物搅得天翻地覆了。他不想家破人亡,这才派二弟三弟去请人除妖 黑黑道长息怒。虞飞虎拱手道:是飞虎无礼了。 黑麟又坐了下来,却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虞飞虎。 虞飞虎左右为难:黑道长,不是在下不愿意。可那万年龙涎香石是御赐之物,是我安远伯府镇府之宝,被重重机关护着。若没有在下父亲同意,是绝对拿不到的。可在下父亲是决计不会拿出万年龙涎香石的。黑道长,要不您换个其它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兽,只要这世上有的,在下定当全力奉上。 可黑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本座只要万年龙涎香石。要想本座除那两个妖物,就拿龙涎香石来换。 虞飞虎纠结许久才道:黑道长,可容在下与父亲商量? 黑麟闭上眼睛,随他的便。 第二十九章 人比红梅美 虞飞虎才走,秋实连忙捧着杯子走到黑麟面前,手指蘸着茶水在八仙桌上写道:这里真有妖物? 黑麟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我们在大门外见到的那女人便是其中一个。 秋实和胖三又是一愣。 那个女人竟然是妖物? 还是其中一个? 黑麟拉着秋实的手握在掌心里,问道:可冷? 秋实下意识就想抽手。 平日里祖师爷也拉他的手,可那只是拉一下,可如今,可是紧握着。 这这这有些不妥吧? 可祖师爷脸色平和,目光清澈,不像是有邪念之意。 他只得强忍着,摇了摇头:不冷。 这屋里烧了炭,他真不冷。 摇完头又低头看着他们俩人握在一起的手。 两只手一大一小,手指皆是白皙修长,只是祖师爷的指甲又弯又黑又长。 一旁的胖三连忙低下头,装作未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秋实。黑麟看了眼桌上快消失的字,轻叹一口气:等本座拿到万年龙涎香石,就给你炼制治嗓子的丹药。等服下、药,你就可以像从前一样,想说就说了。 秋实先是一愣。 祖师爷一路跟到虞府,原来是为了给他找药材 愣怔过后,他鼻子一酸,呆呆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真好。 他屈膝就要跪拜,可被黑麟一把拉着。 本座说过了,不准你再跪。 秋实心里着急,蘸水在桌上写道:弟子不知该如何回报祖师爷恩情。 一见那弟子、祖师爷几个字,黑麟心中颇为不悦:本座不是你祖师爷,你也不再是紫云殿弟子。以后唤本座名字即可。 见祖师爷生气,秋实忐忑惧怕不已,咬了会红唇,又蘸水写道:秋实错了。可您教我修炼、教我法术,就算不是祖师爷,那也是师父。怎能 怎能直呼姓名? 黑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那往后叫本座师兄吧!师兄教师弟修炼,寻常得很。 师兄?秋实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字,仍觉十分怪异、十分不妥。 祖师爷待他明明像长辈,怎能叫师兄? 可他不敢再违逆祖师爷了,就怕祖师爷不高兴。 他们两个比比划划说来说去,一旁的胖三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嘤嘤嘤,他好亏啊!秋实刚刚还是他小师弟,转眼间便成了他祖师叔爷了。 嘤嘤嘤 傍晚时虞飞虎终于回来了,着下人送来酒菜炭盆。 屋里越发暖和了。 见秋实脸上飞起红霞点点,黑麟替他脱了裘袍,又拉着他在圆桌前坐下。 虞飞虎边倒酒边道:黑道长,只要您帮在下除了那狐狸精,在下必定将万年龙涎香石奉上。 黑麟看向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知道那是只狐妖? 虞飞虎倒酒的手一顿,僵着脸道:是在下的母亲说她是狐狸精。父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世事不管 黑麟点了点头:那女人确实是狐妖。 虞飞虎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黑道长,不管她是不是狐狸精,只要道长除了她,在下必定将万年龙涎香石奉上。 黑麟却不是这般好糊弄的:本座想要那万年龙涎香石,根本不需要尔等同意。 说完伸手对着西边一指。 片刻后,只见一盆三尺来高的红梅穿过院子嗖地飞了过来,稳稳地悬在空中,停在黑麟手边。 若不是担心强抢造成孽业,对秋实修炼不利,他早就取走了。 岂会在这里罗里吧嗦半天? 虞飞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盆花。 这这这不是他父亲院里的红梅吗?怎 等回过神来又连忙拱手道:是飞虎愚钝了,黑道长法术果然厉害。 黑麟正要将花盆推回去,见秋实盯着那红梅目不转睛,似有喜爱之意,便折下一支花骨朵最多的塞给他,唇角轻轻勾起,问道:喜欢? 秋实愣愣地接过花枝,又愣愣地点了点头:喜欢。 还未出嫁前,他母亲院子里就有一株红梅,每到腊月下雪之时,开得美不胜收。 见他真喜欢,黑麟又折了几枝花骨朵多的塞给他,然后才将只剩七零八落的红梅花盆给推去了院子里。 他们俩人这般旁若无人,胖三尴尬得头也不敢抬。 祖师爷啊!不是说正事吗?怎又送起花来了? 其实秋实也很尴尬,脸比那红梅还要红。 不过,他手捧红梅的模样实在是美,白袍白皮一束红,美得惊心动魄。 虞飞虎平日里也是个爱美之人,可他如今心如火烤,实在是没心思欣赏美。 坐了下来,沮丧着脸,自斟自饮道:说来还是在下无用,明知那女人是妖孽,却半点法子都没有。父亲被她迷得团团转,听不进任何忠言逆耳,竟然要宠妾灭妻,休在下母亲,娶那女人为妻。自从那女人入了府,府里便没有消停过。父亲的妾室不明不白死了三个,在下那些兄弟也被她害死一个,害得重病一个。若不是在下母亲信佛吃斋,常年住在府里的庵堂,只怕也遭了不测 秋实静静地听他说着这些家事,心情莫名变得沉重。 凡是有些钱财的人家,哪个不是这样? 就像他秋家,他母亲那般貌美,那般知书达礼,娘家那般富贵,可他父亲还不是三妻四妾,整日里寻花问柳? 不管他母亲多委曲求全相劝,他父亲也是置之不理,只知道管他母亲伸手要钱。 还有秦家 虞飞虎放下酒杯,起身对黑麟拱手道:飞虎以性命起誓,只要道长您除了那妖物,让她现出原形,在下父亲见了,必定会信了我的话,必定愿意拿出万年龙涎香石。 黑麟活了这么多年,最不信的便是凡人的誓言。 不过,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转头看向秋实,见他眼睛亮晶晶的,满眼的哀求,便问道:你想帮他? 秋实紧张地舔了舔红唇,点了点头:可以吗? 若狐妖真的害了人命,那必定是要除之的。他们修炼之人不就是要为民除害吗? 第三十章 安远伯虞府3附身 秋实满眼哀求地看着黑麟:祖师爷,先不管万年龙涎香石了,先除妖,好吗? 秋实的要求,黑麟自然会答应,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好! 然后脸一冷,转头看向虞飞虎:看在秋实和红梅的份上,本座可以帮你制服狐妖。至于万年龙涎香石,你若做不到,自会受到誓言反噬,自取灭亡。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9) 虞飞虎刚松一口气,院子里突然慌慌张张跑来一人,大呼小叫道:大少爷,不好了,五少爷又发病了 虞飞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拔腿就往外跑,都跑到院子里了,又折了回来,拱手哀求道:黑道长,求求您救救在下五弟,他才十六岁啊! 黑麟岂会管这等闲事? 稳坐不动,眼皮都未抬一下。 虞飞虎心急如焚,又道:黑道长,都说在下五弟是被那狐狸精的妖术所伤,唯有法术高强的修行之人才能救治。只要黑道长肯救在下五弟,往后我虞府必定年年进供紫云殿。 进供?胖三眼睛一亮,连忙看向黑麟。 祖师爷,答应啊! 可祖师爷仍闭着眼睛未有半点反应,他顿时心急如焚,纠结一番后,一咬牙握着剑猛地站起来。 既然祖师爷不管,那他想试试。 紫云殿如今是一日不如一日,不仅修炼上再未出过长善真人那样的人物,门下也是越来越囊中羞涩,那些地位底下的师兄弟们是吃不饱穿不暖。 若是能得虞府供奉,师兄弟们至少不用挨饿受冻了。 可他知道自己修为浅薄,肯怕不是妖物对手。 祖师爷他是不敢劳烦的,只轻轻地碰了碰秋实的脚。 加上小师弟的话或许可能大概能行。 胖三师兄的用意,秋实一看便知,连忙站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该如何救人,但他愿意出一份力。 紫云殿对他虽不好,但紫云殿有无数境遇和他一样的师兄弟,他如今是脱离苦海了,可那些师兄弟还在紫云殿受罪呢! 胖三拱手道:虞公子,我们师兄弟愿去看看。 虞飞虎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多谢胡道长。 既然是和黑道长一起的,那修为必然不差,五弟这下有救了。 秋实对黑麟拱了拱手,就要跟胖三出去。 突然俩人脑子里传来祖师爷低沉冷冽的声音:那妖物你们俩收不了。 俩人脚步一顿,一个出声哀求:祖师爷 一个眼神哀求:既然我俩收不了,那祖师爷您能去看看吗? 秋实相求,黑麟自然是要去的,暗叹一口气,拿起屏风上的裘袍给他披上,又对虞飞虎冷声道:带路吧! 虞飞虎虽不知黑道长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对他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精神一振,前面引路:黑道长,请! 他们几人七拐八拐进了另一小院,还未见屋里,秋实便见有甚缭绕的红气从窗户飘了出来。 他连忙看向黑麟。 黑麟也看着他,低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这便是妖气。 秋实焕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妖气? 可在陈家村见过的冰怪为何没有这种红色缭绕的妖气? 虞飞虎推开门:道长请! 门才推开,一阵腥臭味迎面扑来,让人直欲作呕。 又听里间传来像是某种动物呼噜呼噜发怒的声音。 那声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颇为不适。 秋实心口砰砰乱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是说被狐妖的妖术所伤吗?为何听着像是妖物? 他抖着的手突然被握着,一道暖意往他体内涌去。 秋实转头看去,见是祖师爷。 黑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莫怕,有本座在,任何人任何物都伤不了你。 秋实脸一红。 为自己的胆小脸红。 他如今也算是有修为的人了,为何怕成这样? 真给祖师爷丢脸。 等进了里间,只见一地的鸡毛,床边站着位衣着素净、手拿佛珠的妇人,对着床上之人哭哭啼啼:豹儿,豹儿 见虞飞虎来了,又连忙道:豹儿,你大哥来了,你大哥带人来救你了,你忍着点啊 床上五花大绑躺着个面色发黑的少年。 那少年眼珠暴突,目光涣散,龇着牙,嘴上满是黑血,喉咙里发出瘆人的呼噜呼噜声。 身体紧绷着,不停地挣扎。 除了那妇人站得稍近些,下人们皆不敢靠近,瑟瑟发抖躲得远远的。 可黑麟才走近,这少年突然安静下来,缩到床角,瑟瑟发抖地看着他。 眼中皆是惶恐。 虞飞虎心下一喜,上前搀扶着妇人安抚道:母亲,莫要着急,这是儿子从紫云殿请来的道长,一定能救五弟的。 妇人又转向黑麟,急切地道:道长,快快做法,救救我儿。 黑麟看了妇人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嘲讽。 不过,这嘲讽转瞬而逝,秋实还未看清,便不见了。 他正奇怪,祖师爷为何会是这个表情,就听胖三师兄问道:虞大公子,这看起来不像是被狐妖妖术受伤吧? 倒像是被妖物附身。 这一地的鸡毛和嘴角的黑血,不会是被黄鼠狼附身了吧? 虞飞虎看了眼他母亲,满脸愁容摇头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在下并不清楚,只听五弟身边的下人说,前日五弟外出,手背被一女子抓伤。回来后当夜行为便诡异起来,目露红光,胡言乱语,吵着闹着要吃生鸡。从昨日起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府里也有那懂门道之人,看了后说是被妖物所伤,中了邪。可在下请了道士和尚来驱邪,却半点也不管用,情况反而愈发严重。在下这才派三弟去紫云殿请高人 又看向黑麟,拱手道:黑道长,只要您能救在下五弟,我虞家每年向紫云殿进奉银一千两,粮一千石 胖三眼睛顿时一亮。 若是每年都有这些银钱粮食,师兄弟们至少不用受饥挨饿了。 他连忙看向黑麟:祖师爷,快答应啊! 可黑麟冷着脸,只道:那你得先问问他曾做过甚? 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 面对虞飞虎信誓旦旦的承诺,黑麟不置可否,只道:那你得先问问你五弟曾做过甚? 虞飞虎脸一僵,看了眼他母亲。 虞夫人低垂着眼皮,手指捻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一副诚心向佛、为儿祈祷的慈母模样。 虞飞虎收回目光,拱手央求道:黑道长,能否先救人?等在下五弟清醒了,再问可好? 黑麟冷哼一声:他若不对自己的罪孽悔过,即使本座今日救了他,明日还会被附身。 秋实看着床上那少年,心中嘀咕。 这人如此年轻,竟然做过有违天理之事? 附身?虞飞虎一愣,不是被狐狸精的妖术所伤吗? 愣怔过后,他又心急如焚地问道:黑道长,不能直接除了那妖物吗? 妖物若是死了,还怎么附身? 黑麟不屑与他多说:人有好坏之分,妖也有。你五弟若不作恶,根本无须本座救。 秋实茫然地看着黑麟。 妖还有好的? 突然,那少年一个翻身,趴在床上拼命磕头,含含糊糊道:多谢仙人 那嗓子又尖又细,根本不是他五弟的声音,倒像是小孩的声音。 虞飞虎心下大惊,这声音也不是他父亲房里那狐狸精的声音。 斟酌片刻,他又拱手道:黑道长敢问在下五弟真是被附身? 黑麟微微点了点头。 虞飞虎又连忙问道:那是何妖物附在在下五弟身上? 黑麟看了眼胖三。 胖三先是一愣。 祖师爷看他作甚?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必定是祖师爷知道他已猜出来了。 连忙道:虞大公子,是黄鼠狼精。 黄鼠狼精?虞飞虎一愣。 府里还有个黄鼠狼精? 是狐狸精的同伙还是 他转头看向他母亲。 却见他母亲目光躲闪,别开眼睛不看他。 虞飞虎心中顿时烦躁不已。 五弟这又是做了何孽? 他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拱手恭敬地道:黑道长,只要您肯救在下五弟,每年的进奉,在下再加一千石粮。 再加一千石粮?胖三眼睛一亮,连忙看向黑麟。 祖师爷,快答应啊! 可黑麟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虞飞虎正要加高供奉,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虞大公子,这事何必求旁人?我河东秦家就能帮你除妖。 秦家?秋实心一沉,连忙转身往外间看去。 只见一位锦衣俊朗的年轻贵公子领着三位腰挎长剑,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走了进来。 秋实脸一沉,拳头紧握。 果然是秦家人。 等感受到这三人身上的威压,他心口又是一紧。 他虽然不认识这三人,他虽然修炼时间不长,对修炼一事知之甚少,但他能感觉得到,秦家这三人,中间那个容长脸男人修为比他高。 他正要运气做打斗准备,他右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着,他耳中传来祖师爷低沉温和的声音:莫怕,有本座在。 这话瞬间安抚了秋实,他心中的怒火怨气渐渐平息,人冷静下来。 胖三不高兴地小声嘀咕道:怎哪儿哪儿都有秦家人啊? 那锦衣贵公子拱手道:母亲,大哥,我把河东秦家仙人请来了。 说完,一抬头便看到了他大哥身边的黑鳞和秋实。 顿时一愣,目放桃花。 这世间竟有如此貌美的男人?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体量修长 不仅美,气质还脱尘出众,不似人间俗物 就是这大美人脸色太过冰冷,这小美人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着实可惜了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老毛病又犯了,虞飞虎暗叹一口气,连忙推了推他:二弟 虞二公子那被勾走的魂魄这才回了窍,可他丝毫不觉自己失态,清了清嗓子,指着秦家三人中间那位介绍道:母亲,大哥,这位是秦长老最得意的五弟子秦文时,修为高深莫测,任何妖魔鬼怪邪祟,一概不在话下 秦文时?秋实回忆片刻,然后想起来了。 这人好像是秦文敏的堂兄,据说天赋极高,只是痴心修炼,不理俗世,所以他才未见过此人。 未曾想不理俗世的秦文时竟来了虞府 秦家人来了,虞飞虎先是大喜,可随后又为难起来。 可他已经请了紫云殿的高人啊! 不过,他也只为难了片刻,便对秦家三人拱手行礼:道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虞夫人睁开眼睛,急切地道:道长,快救救我儿。 秦文时看了眼黑麟三人,尤其看了眼胖三身上的蓝色道袍,摸着短短的胡子不屑地道:虞府既然请了紫云殿的人,为何还要去河东请我秦家? 他旁边一黑脸男冷哼一声:必定是紫云殿束手无策,这才去河东请我们秦家出马吧? 黑麟不屑搭理这等宵小,冷笑一声,拉着秋实去了窗户边坐下,闭目养神。 秋实胖三分站他两旁,等着看秦家人出丑。 连秦家最厉害的秦长生都不是祖师爷的对手,尔等宵小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笑话。 虞飞虎脸色尴尬,还要解释,虞夫人却道:不管是紫云殿还是河东秦家,只要能救我儿,酬劳白银五千两。 秦文时却一脸傲气地道:你虞府可不止这一妖物,若是我等置之不管,你虞府灭门只在朝夕之间。 虞府之事,虞家人自然清楚,虞夫人顿时脸色大变。 片刻后,又收起脸上的傲气,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只要道长能除掉妖物,救我虞府于危难,白银一万两,黄金百两,如何? 秦家黑脸男却狮子大开口道:白银五万两,黄金一千两,粮一万石。还有太宗赏赐给你虞家的万年龙涎香石 一直安静旁观的秋实胖三对视一眼。 秦家也要万年龙涎香石? 他们要这个作甚? 秋实又低头看向黑麟:祖师爷 黑麟仍闭目养神,未有半点反应。 可很快,秋实脑海中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莫要多想,本座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万年龙涎香石。 第三十二章 不守妇道 祖师爷的话,秋实自然是信的。 祖师爷说不会让秦家人抢走万年龙涎香石,那便不会被抢走。 他只是不解,为何秦家也要龙涎香石? 难道秦家也要炼制丹药? 他正发着愣,又听那秦文时道:除了以上所说财物,往后你安远伯虞府得依附我河东秦家。 秋实胖三转头对视一眼。 又是依附? 在陈家村,秦家人答应出手除妖的条件便是村里的青壮年依附秦家。 而如今,竟然也要虞府依附秦家 秋实心中越发不解。 秦家有自己的封地,为何还要旁人依附? 这若是让朝廷知道了,还得了? 他们师兄弟盯着秦家人,一脸的若有所思,而虞家人则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河东秦家疯了吧? 虞二公子将目光从黑麟秋实脸上收回,转头怒斥秦家人:放肆,我虞府可是安远伯府,岂会依附你秦家?那万年龙涎香石可是太祖御赐给我虞家先祖的,岂能随意给人? 那秦家黑脸男也不示弱:可惜你虞家的爵位到你父亲这一代就要被朝廷收回,到时你家那万年龙涎香石守得住? 你虞二公子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反驳道:你秦家爵位不也是要被收回? 秦家黑脸男一脸的得意:那可不一定,来年春天皇上南巡,可是指定我秦家接驾。 这两人冷嘲热讽争辩起来,秋实不愿再听,低下头静心凝神运气。 他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三个秦家人。 趁火打劫、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可凝神了好一会儿,他却静不下心来,反而气血沸腾。 他才意识到不妙,祖师爷低沉温和的声音又在他脑中响起:莫急,等着看好戏罢! 秋实连忙压了压丹田内翻腾的灵力,安抚自己。 莫要急躁莫要急躁 秦虞两家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去争论了好一会儿,一旁的虞飞虎脸色越发阴沉,心中暴躁不已。 秦家真是欺人太甚! 可此时和秦家翻脸,不妥,只得对他二弟大喝一声:闭嘴! 又转向黑麟,低声哀求道:黑道长,刚刚多有得罪,只要道长肯出手相助,在下一定让五弟悔过。 黑麟闭着眼睛,根本不理睬他。 秦家黑脸男冷笑道:他紫云殿要是能行,不早就收妖了? 胖三怒斥道:你行你上啊! 黑脸男袖子一甩,对虞飞虎道:先拿白银五万两来。 虞飞虎还要求黑麟,虞夫人咬牙道:五万两就五万两,你救下我儿,我虞府立马给你五万两白银。 母亲虞飞虎气得心绞痛,秦家如此狮子大开口,母亲竟然同意? 可母命难为,在虞夫人逼视下,他只得点头。 见虞家人点了头,秦文时大声道:好!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0) 说完抽出长剑,双目紧闭,左手食中二指并拢,从剑柄往剑尖移去,边移口中边念念有词。 秋实胖三紧张地看着他。 这般胸有成竹,难道真能除妖? 秦文时才施法,床上那少年突然瞪着赤红的眼睛,龇牙咧嘴地嘶吼起来。 虞夫人连忙安抚:豹儿乖啊!再忍忍就好了 等手指移到剑尖,秦文时突然睁开眼睛,剑尖往床上少年一指,嘴里大喊道:擢! 少年身体向后倒去,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挣扎着大喊大叫。 虞家三人顿时欣喜不已,豹儿/五弟这是有救了? 秦家三人则得意不已,妖孽,哪里逃? 可那少年突然抬头对着秦文时一口黑血吐去。 秋实瞪大眼睛,诧异不已。 他竟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黑血如同一柄利箭直直朝秦家三人冲去,还未靠近,便将秦家三人击得往后飞去,直飞出里间,重重地摔在外间地上。 他连忙看向黑麟,这是祖师爷动的手吧? 如此突变,虞家三人脸色顿时大变,目瞪口呆地看向捂着胸口吐血不止的秦家三人。 这妖孽竟这般厉害?连秦家人都不怕 这可如何是好啊? 被黄鼠狼精的一口黑血击倒,秦家三人比虞家人还要震惊诧异。 秦文时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他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黑麟怒斥道:是你,是你背后从中作梗! 他虽看不出这黑衣人修为到底如何,但这满屋子的人,除了这黑衣人,旁人根本不可能重伤他。 胖三反驳道:技不如人,还要血口喷人,河东秦家也不过如此。 秦家黑脸男抖着手指指着胖三怒斥道:你紫云殿才是阴险狡诈之人。我五师兄已筑基,满大康也找不出几个比我五师兄修为更高之人。岂会连一个小小的黄鼠狼精都摆不平?定是你们从中作梗 胖三冷笑一声:筑基?还不是被黄鼠狼精打得颜面尽失? 他俩互相对骂之时,秦文时安静下来,仔细地打量起黑麟和秋实来。 这黑衣人肤白貌美气势凌然,这少年 他突然记起了长老的话,脸色顿时大变, 这黑衣人难道就是将长老重伤的紫云殿祖师爷? 还有这少年 他指着秋实咬牙切齿地道:你是秋氏? 这是终于认出他来了?秋实怒目注视着秦文时:对!我就是秋实,就是那个被你们污蔑为妖孽,被你们灌下哑药,被你们扔下黑龙潭献祭的秋实。 秦家黑脸男不骂了,也看向秋实,惊讶地道:秋氏?你真是秋氏? 怎么可能?明明献祭成功,明明他秦家修炼之人皆修为暴涨,为何秋氏还活着? 可眼前这人确实是秋氏。 他虽只远远地见过几回,可记忆中的秋氏就是这般貌美 胖三不知秋实与秦家恩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帮秋实骂人,只茫然地看一眼黑麟,又看一眼秋实。 祖师爷虽然仍未睁眼,可眉头微皱,似有不悦。 小师弟美目圆睁,一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模样。 秦文时怒斥道:秋氏,你身为秦家媳妇,竟帮着外人对付秦家,你如此不守妇道,不怕天打雷劈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脖子咔嚓一声,头一歪。 口吐黑血,死了。 第三十三章 何人敢对出言不逊,本座定让他死 见秦文时突然脖子一歪,吐血而死。 秋实诧异不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还未出手呢! 怎就死了呢? 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祖师爷帮他杀的? 黑麟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动人心魄却冷如冰箭的美目,直直地对向外间地上剩下的两个秦家人。 五师兄突然折颈而亡,秦家剩下的两人顿时瞠目结舌。 五师兄修为这般高,竟这么轻易地死了,那他们 他们正惶恐不已,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过来,连忙转头看过去。 等目光对上,这两人顿时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筛糠,手撑着地板往后退去,边退边哀求:道道长,饶绕命啊 黑麟目光冰冷,说话更冷:敢对秋实出言不逊,本座定让他死! 他眼睛一暗,又是两声咔嚓,秦家俩人的脖子一歪,瞬间没了气息。 秋实运了一半的气顿时松了,看向黑麟,红了眼眶。 祖师爷 黑麟转过头来,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笑了笑:欺负你的人死了,为何还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秋实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滚滚落下。 他十里红妆嫁入秦家,尽心尽力地侍奉公婆夫君,将嫁妆一而再再而三地贴补秦家,可最后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而祖师爷 他不过是流了几滴血唤醒了祖师爷,竟然受祖师爷如此维护善待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深情对视。一旁的胖三先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间地上惨死的秦家三人,心里啧啧个不停。 祖师爷可真厉害! 等啧啧完了,又侧头看了眼秋实,心中诧异不已。 秋实竟然是秦家媳妇? 可只惊讶了片刻,他又很快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地砖。 就算是秦家媳妇又如何?秋实脸颊划伤,凄凄惨惨地出现在紫云殿,必定是秦家做了对不起秋实的事。 秋实生性善良又可爱,没有比秋实更好的小师弟了。 原本志得意满的秦家三人转眼间便死了,虞家三人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外间地砖上横死的三人,又转头看向床上仍龇牙咧嘴的少年,再看向黑麟。 刚刚将秦家三人杀死的到底是附身在老五身上的妖物,还是这黑道长啊? 为何没看到黑道长出手呢? 可不管是何人动的手,如今秦家三人已死,他们没有其它选择了。 虞飞虎脸色又愧又惧又忐忑,斟酌片刻后,躬身深深一拜:黑道长,是飞虎失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在下五弟吧! 虞夫人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只要道长救下豹儿,妾身立马奉上白银五万两。 黑麟将目光从秋实脸上挪向床上的少年。 见他看过来,少年连忙往床角缩去,嘴里响起含含糊糊求饶的声音:仙仙人饶命 黑麟又看向虞飞虎,冷声道:本座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 说完袖子一甩。 那少年立马挣扎起来,鼓着眼睛龇着牙嘶吼着,在床上拱来拱去。 虞夫人急得大哭道:豹儿豹儿 突然,那少年身子一软,安静下来,片刻后又睁开双眼。 此时,他目光不再涣散发红,而是清澈有神,眼珠子转了一会儿,最后对着虞夫人委委屈屈喊了声母亲。 见他恢复神智,虞夫人泪如雨下,抱着他哭哭啼啼道:豹儿,你终于好了?可怜我儿受苦了 哭了片刻,又对虞家兄弟急切地道:快快给豹儿松绑! 又对下人吩咐道:快去准备香汤准备沐浴,让厨房做些豹儿爱吃的 屋里顿时乱哄哄的,哭的哭笑的笑,松绑的松绑,几个有眼色的下人则跑去准备香汤美食。 虞家四人搂在一起哭哭啼啼了许久,却丝毫不提悔过之事。 胖三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虞五公子,快快忏悔你的罪孽吧! 可虞夫人突然翻脸不认人:我儿年纪轻轻,哪有罪孽要忏悔? 又对虞飞虎道:虎儿,去账房提银子,送客。 你胖三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妇人为何要反悔?是儿子的小命要紧,还是颜面要紧? 虞飞虎张了张嘴:母亲还是让五弟 闭嘴!虞夫人厉声呵斥道:送客! 虞飞虎无可奈何地看向黑麟。 母命难违,他也无法。 黑麟早料到会如此,只冷笑一声,眼睛一暗。 才恢复神智没多久的少年立马又红了眼睛,张着嘴、龇着牙,挥舞着手脚,又咬又打又踢。 秋实一愣。这是又附身了? 他还在发愣,手被祖师爷拉着往外走去。 见状,胖三连忙跟上,摇头啧啧不已。 自作孽,不可活啊! 虞飞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来,拱手哀求道:黑道长,是飞虎错了,求道长再给次机会吧!飞虎一定让五弟悔过 黑麟脸色冰冷,理都不理他,拉着秋实径直出了屋出了院子,朝外走去。 见他们往主院方向走去,虞飞虎先是心一沉。 黑道长这是要去找他父亲?去抢万年龙涎香石? 慌乱了片刻,他又渐渐冷静下来。 以黑道长的修为,真要抢万年龙涎香石,他虞家拦不住。 只要黑道长能除了那狐狸精,万年龙涎香石抢了就抢了。 物是死的,人最重要。 黑麟他们三人一路从东跨院到主院,上千步不止,可无一人阻拦。 虞府的下人倒是想阻拦,可一见黑麟那冷冽逼人的气势,何人敢挡? 黑麟三人畅通无阻地进了主院。 入了厅堂,才知虞府如何富贵。一水的紫檀木家具,墙上挂的字画气势磅礴,多宝阁上摆的奇珍异宝淋漓满目。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温暖如春,花几上摆着的红梅开得娇艳欲滴、芬芳扑鼻。 软榻上坐着一男一女。 那男人锦衣华服,与虞飞虎有七成像,只是留着山羊胡子,脸色肃穆,年纪要大上许多。 不过,看他身形消瘦,气色欠佳,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第三十四章 现出原形 主院正房堂屋的软榻上坐着一男一女。 那男人锦衣华服,与虞飞虎有七成像,只是留着山羊胡子,脸色肃穆,年纪要大上许多。 看他身形消瘦,气色欠佳,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秋实心中猜测,这就是虞伯爷? 而女人,竟是他们之前在大门外遇到的那个。 端着一碗黑稠稠的药,正要喂那男人。 见几个陌生人突然闯进来,俩人都是脸色大变。 虞伯爷脸一沉,怒声呵斥道:尔等是何人?竟敢私闯我安远伯虞府? 那女人则美目圆睁,惊惧交加地看着黑麟。 之前在大门外,这人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并无旁的过人之处,为何此时突然威压逼人? 这威压压得她女人捂着胸口,张着嘴,只觉呼吸突然变得艰难起来。 见长子跟在后头,虞伯爷厉声质问道:飞虎,他们是何人? 虞飞虎连忙弯腰拱手,态度恭敬地道:父亲,他们便是儿子跟您说过的紫云殿道长。 又看向黑麟介绍道:这位是黑道长,修为高深莫测。任何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见了他都要原形毕露。 说完看向那女人,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女人脸色苍白,直喘粗气。 紫云殿修为最高的掌门还未筑基呢!何时有修为这般高强的道长了? 真是小看紫云殿了。 虞伯爷一拍小桌子,怒声怒斥道:胡闹。跟你说过多次了,我虞府干干净净,哪来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他们还不是打的我虞府御赐之物的主意? 就他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女人难受得瘫在榻上,但她仍撑着胳膊抬头看向虞飞虎,梨花带雨哀求道:飞虎,不要 可虞飞虎冷眼看着他,未有丝毫心软之意。 见他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女人伤心不已,又趴在虞伯爷的腿上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伯爷,妾身对您是一心一意啊 虞伯爷低下头,一手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道:本伯知道。 又抬头看向黑麟,一手扫向桌上的药碗,怒斥道:放肆,滚,给本伯滚! 药碗砸在虞飞虎身上,又掉落到地上,瓷碗摔成碎片,黑色的药汁全溅在虞飞虎的袍子靴子上。 父亲雷霆震怒,可虞飞虎纹丝不动,只直勾勾地盯着那女人。 黑麟看向虞飞虎:记住你之前的誓言! 虞飞虎连忙点头。 不能再拖了,明日便是他大婚,可不能再出事了。 只要能除了这妖物,万年龙涎香石他一定想方设法奉上。 父亲若是生气,他罚跪认错就是。 黑麟看向女人,冷着脸,袖子一甩。 只见那女人身子一缩,刚刚还貌美如花楚楚可怜,突然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倒在榻上扭着挣扎着,尖声叫着。 秋实胖三紧张地看着那女人一点点变小,褪去人样,长出蓬松的毛,最后成了一只模样普通的赤狐。 那赤狐他们隔着一丈的距离,可秋实也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骚味。 刺鼻得很。 可祖师爷似乎闻不到那气味一般,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秋实不好捂鼻子,只微微屏住呼吸。 胖三也受不了这骚味,可祖师爷和小师弟都未怎么样,他也只能强忍着。 见女人果然现出原形,虞飞虎根本顾不得刺鼻的骚味了,眼中冒着激动兴奋的光。 终于现出原形了? 可一见那赤狐模样,又面露嫌弃厌恶:父亲,您看看,儿子没说错吧!她就是妖孽。 可虞伯爷并未惧怕嫌弃,只愣怔地看了赤狐片刻,回过神来后一把扯起女人之前的衣袍将赤狐团团裹着,又对黑麟他们怒斥道:滚出去! 虞飞虎顿时一愣,不解地问道:父亲,她可是只狐妖啊!父亲 虞伯爷将小桌上的茶杯朝虞飞虎砸去:孽子,滚出去! 又指着黑麟:滚! 黑麟脸色冰冷,根本不理他,只伸手指向八仙桌后的壮丽山河图。 刚刚虞飞虎可是亲口答应了,只要他收拾了狐妖,便会奉上万年龙涎香石。他既已让狐妖现出原形,那再取万年龙涎香石,应该不会造成业孽,连累秋实。 他手指才指着那山河图,就听墙壁里面咔嚓咔嚓传来异响。 虞伯爷脸色大变,质问道:你作甚? 又对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将这群强盗拿下。 秋实胖三对视一眼。 祖师爷这是要强取万年龙涎香石吗? 虞飞虎想阻拦黑麟,可他根本近不了身。 似乎有一道屏障,将他和黑麟隔断开来。 见阻止不了,虞飞虎急得团团转,哀求道:黑道长,您这是做甚?在下说过了,一定将万年龙涎香石奉上 这样强抢,他要如何跟父亲解释啊?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墙上传来轰隆一声,似乎是墙壁破了。 然后,又是咔嚓一声,那壮丽山河图中间破了个洞,一个黑乎乎的匣子朝黑麟直直地飞来。 虞府的下人手持棍棒蜂拥而入,将黑麟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1) 胖三秋实刚摆出应战的架势,黑麟一手抓住那匣子,冷眼扫了屋里众人一圈,然后袖子一甩,转眼间便不见了他们三人踪影。 虞伯爷目瞪口呆地看了会他们三人消失的地方,又看向那破了的壮丽山河图,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里面可是高人布下的重重法阵,除了他,无人能打开,更别说隔空取物了。 这黑道长到底是何人?竟有这般修为? 震惊过后,又看向一脸惊慌的虞飞虎,怒斥道:孽子,竟敢引狼入室夺我虞府御赐之物。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一年纪稍长的下人小心翼翼地道:伯伯爷大少爷明日便要成婚了 不能打啊! 赤狐窝在虞伯爷怀里,急得吱吱吱乱叫。 不能打虎儿啊! 可虞伯爷听不懂它的狐语,只怒目注视着虞飞虎,咬牙切齿道:鞭刑,三十下,打完再敷药,其余处罚等明日大婚后再施。 虞飞虎弯腰低头,安安静静地听着父亲发火,并未争辩求饶半句。 父亲果然被狐狸精迷了心窍,狐狸精都现出原形了,竟还要维护? 第三十五章 老字号客栈 秋实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一睁眼便落了地。 他们立足之处似乎是巷口,对面立着一座两层的木房子,屋檐下挂着一长串红色的灯笼。 悦来客栈?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他们这是要在客栈落脚吗? 胖三修为比秋实差太多,又是第一回 瞬间转移,落地后扶着墙捂着胸口干呕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才缓过劲,见祖师爷看了眼他,又看向客栈,连忙擦了下口水,脚步不稳地进了大堂,对掌柜地道:还还有客房吗? 鹅毛大雪飘飘落下,夜色遮住了黑麟和秋实的身形,路过的行人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匆匆经过。 冷吗?黑麟摸了摸秋实的手。 秋实连忙摇头,他修为虽然低微,但也有练气五层,没以前那么怕冷了。 摇完头,他又愣愣地看着黑麟。可黑暗中他只能隐隐地看见祖师爷雪白的肌肤、漂亮的下巴。 他心中有无数疑问,可也知道此时不是问的好时候。 才片刻,胖三又蔫头耷脑地回来了。 祖师爷 黑麟漂亮的嫦娥眉一皱:没房间了? 有胖三头也不敢抬:是弟子没银子 鬼知道刚刚他牛逼哄哄地要了间天字号房,却翻了半天口袋一个铜钱都掏不出来,被掌柜的冷嘲热讽了好一顿,有多丢脸。 银子?秋实连忙摸袖袋,可他身上除了那三粒雪肌丸,没有一个铜钱。 从黑龙潭逃出来时带的那些财物,他全给紫云殿了。 黑麟颇为不耐地啧了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金锭扔给胖三:去吧! 那金锭不大,却重得很,胖三差点没接稳。 他从未见过金锭,何况还是如此重的金锭?心中忍不住啧啧起来,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胖三愣愣地捧着金锭进了大堂,又牛气冲天地砸在柜台上:两间天字号房,被褥要全新,准备香汤热饭。 一百两的金锭掌柜的也未见过,连忙叫来伙计,去钱庄请人过来。 慌慌张张折腾了许久,等胖三终于进了客房,已是三刻钟之后了。 伙计放下热水带上门走了,胖三一转身,便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圆桌旁坐着黑麟和秋实。 他连忙拱手:祖师爷,弟子办事不妥,害您等了这么久 又将重重一袋银子放在桌上:这里是兑的银票和银锭 黑麟脸色虽不好,却未怪他,只道:这些黄白之物你拿着,给秋实买些好吃好玩的 又抬起眼眸,嫌弃地看了眼他身上脏污不堪的道袍、泥糊糊的鞋子:给自己买些干净衣裳。 祖师爷,弟子只求修炼,不好吃穿胖三话还未说完,便被黑麟一瞪,吓得他身子一抖,不敢再啰嗦了,连忙收起钱袋。 和祖师爷小师弟相比,他不仅衣着寒碜,还脏兮兮的,确实不妥。 秋实对胖三笑了笑,又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双手捧给黑麟。 祖师爷替他教训了秦家人,他心中感激不已,不知该如何报答? 此时也只能敬祖师爷一杯茶以表敬意。 可茶杯刚递出去,他突然记起来,祖师爷已经辟谷,应该是不会要喝这茶的吧? 他正茫然,不知该继续捧着,还是该收回?黑麟却勾唇微微笑着接过茶杯,吹着喝了一口。 可这客栈能有何好茶叶?黑麟强忍着没吐,对胖三道:本座待会儿要开炉炼丹。你和秋实记得要打坐修炼。如有不解,等本座练好丹,自会替尔等解惑。 说完放下茶杯,摸了摸秋实飘逸的长发,微微笑了笑,起身去了里间。 屏风展开,挡住秋实胖三俩人的视线,黑麟一口将嘴里那难喝的茶水吐了出来。 胖三如今对祖师爷和秋实之间任何亲昵之举都是见怪不怪,见祖师爷要炼丹,便拉着秋实去了隔壁房,将小二提来的热水一桶桶倒入浴桶中。 边倒水边压抑着兴奋,小声道:今日真是痛快。河东秦家那日围攻我紫云殿,欲灭我满门,那般嚣张 说到那日之事,他又咬牙切齿起来。若不是祖师爷,他紫云殿就真的灭门了。 咬了一会儿牙,他又笑道:未曾想,今日他秦家又损三名猛将。祖师爷真是太厉害了 祖师爷出手杀秦家人固然是为了秋实,可也确实替他紫云殿除去了死对头,于他紫云殿是天大的好事。 秋实笑了笑。 秦家人死了,他比胖三师兄更高兴。 无人比他更恨秦家人了。 尤其那秦文时,竟然骂他不守妇道 见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中涌上无尽的悲伤恨意,胖三识趣地道:小师弟,你快快沐浴,我去外头给你守着。 说完拉开屏风出了屋。 秋实低头看着浴桶中的水。 自从黑龙潭那事之后,他是十分害怕水的。一看到水,他就会想起在冰冷的谭底,那条恶龙对他所做之事。 一想起那事,他就浑身发抖,心中满是仇恨。 秦文时竟然说他不守妇道?那是谁害他不守妇道的? 是秦家,是秦家那些虚伪的畜生。 他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运气对着浴桶就是一击。 却未想,他只是随便一击,竟然成功了。 虽然威力不大,但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落到他的脸上身上、地上。 那水是热的。不是黑龙潭底冰冷刺骨的黑水。 秋实举着自己的右手出神愣怔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口气,脱了衣袍,露出白皙修长消瘦的身体,抬腿跨进浴桶。 等水纹散去,他低头看着水面上模模糊糊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血痕。 这不是黑龙潭的水。 过去的事他要么学那些贞洁烈妇,以死明志;要么忘了,好好修炼以图复仇。 自从下山后,秦家人死了六个,可没有一个是他杀的,全部是祖师爷帮他杀的。 他还有何脸面在这里自怨自艾? 沐浴完,秋实拎起那堆他之前穿过的衣物,照着祖师爷教的咒语默念了一通。 片刻后,里衣中衣白袍果然变得干净如新。 第三十六章 虞府那些事 秋实擦干湿发,随便盘了个发髻,刚出屏风,正好胖三提着一个食盒推门走了进来,边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边道:小师弟,饭好了,快来吃。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摆盘漂亮。 胖三给秋实打了满满一碗饭:今夜太晚了,厨房里就这些菜了,随便吃几口,明日让他们给你炖鸡炖鸭啊! 祖师爷可说了,要给小师弟买好吃的。 在他心中,鸡和鸭就是最好的食物了。反而这些摆盘看着漂亮,真材实料却没多少的菜算不上好东西。 秋实笑着接过饭碗和筷子,和胖三师兄对坐着吃饭。 胖三边吃边道:刚刚和厨房里的人聊天,说起虞府,是个个都夸虞家有权有钱有势,是这梁城的土 他转头看了眼门口,小声道:说他安远伯虞家是这梁城的土皇帝呢!莫说百姓不敢惹他家,就是知县大人也是唯虞家是从。虞家家大业大,虞伯爷妻妾成群。虞夫人在外头名声十分不错,不争不抢,是个心善之人,听说她吃斋念佛,常常施粥。除了虞夫人,虞伯爷还有许多小妾呢!可那些小妾,外头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虞伯爷最近新收的一位小妾,听说最是刁蛮任性跋扈,借着虞伯爷的宠爱,时常欺压虞夫人 那小妾我猜他们说的应该就是祖师爷一掌拍出原形的赤狐妖。那虞府的下人也忒没规矩了,就因为虞伯爷宠爱,就叫那小妾夫人? 胖三气得几口干完一碗饭,又添了一碗,浇上菜汁,边扒饭边道:虞伯爷妻妾多,儿女自然也多。可除了嫡长子虞飞虎以外,其余个个皆不好惹。虞二公子喜男色,虞三公子好赌脾气暴躁,虞五公子虽然年纪小,却最喜流连烟花之地。 他几口扒完了一碗饭,又添了一碗:对了,虞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五公子皆是正室虞夫人所生。我们今日在大门外遇见的那个就是差点撞到你的那个,应该是庶出的四公子,听说性格暴虐,一不顺心便动手打人,他手里的人命可不少呢!还有个庶出的六公子,听说身子不好 胖三打了满满一碗汤,几口便喝完了:可虞府就六个公子,那虞大公子所说的,被狐妖害死的那个兄弟又是何人? 秋实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今日虞府发生的事他也有诸多疑问。 胖三又添了第四碗饭:至于虞大公子,人品虽然是虞家最好的那个,可听说他命硬克妻,之前定下的好几门亲事,那女方还未过门皆病死了。明日要娶的,听说娘家很是显赫,好像是瀚洲知州大姑娘。只是年纪大了,这才下嫁 秋实边慢慢地吃着,边静静地听着。 胖三师兄说个不停,可他不会觉得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很是羡慕师兄。 就算他嗓子是好的,也做不到胖三师兄这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更不知该如何跟人套话,问出这许多的事情。 等去打第五碗饭时,胖三才发现饭盘里只剩一点点了,而小师弟竟然连第一碗饭都还未吃完。 顿时脸一红,嗫嚅道:小师弟我太能吃了,太对不住了。 说完将剩下的饭全盛给了秋实。 秋实连忙伸手去挡,满眼的焦急:师兄,够了。 可胖三将饭硬塞进他碗里,然后从包袱里拿了一个干巴巴的饼子蘸着热汤吃:小师弟,你饭量为何这般小? 秋实暗叹一口气。 他从小饭量就小。 他出生时,祖母去庙里给他算了一卦,说他生辰八字不好,只能嫁出去,否则家宅不宁。 为此,他从小就被当女子一样养着。 要不是母亲总和他说:实儿,莫要忘了,你永远是男子。 他只怕真的会被养成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如今再想,什么算卦之说,只怕是他祖母的一面之词。为的就是不让他继承秋家家业。 毕竟,他父亲的贵妾、他那个庶姐秋棠的母亲可是他祖母的亲侄女。 他若是嫁出去了,那秋家的家业便是他那个庶弟,也就是秋棠的弟弟继承了。 秋实看着那满满一碗饭顿时没了胃口。 见他起身朝塌走去,胖三连忙问道:小师弟,你不吃了? 秋实摇了摇头,上了榻盘膝而坐,闭目入定。 他得抓紧修炼,早日为他母亲为他自己复仇。 胖三含着一嘴的干粮,看了会秋实,又看向秋实的那碗饭,只犹豫了片刻,便端过来浇上菜汤,大口吃起来。 虽是小师弟的剩饭,可他不嫌弃。 在紫云殿时他还未吃过白米饭呢!每顿都是窝窝头。 秋实这一入定,便是三日,睁开眼时,只见外面阳光刺眼,只听屋檐滴滴答答作响。 榻上摆着炭盆,红彤彤的炭火烤得他全身暖烘烘的。 他抬起胳膊正要伸个懒腰,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连忙转头看去,见是祖师爷,顿时松了一口气。 祖师爷闭着眼睛,紧挨着他坐着,一副给他护法的架势。 秋实心头一暖,正扭着脖子看着祖师爷绝美的脸发呆,突然见祖师爷薄唇微启:醒了? 然后,祖师爷那像条弯弯毛毛虫一样浓密的睫毛抖开,一双黑白分明,目光深邃的眼眸看向他。 看得秋实脸一红,连忙点头。 黑麟盯着看了他片刻,勾唇点了点头:修为虽未增加,但巩固了。很好! 又抬起右手摊开手指,露出掌心三枚黑褐色圆圆溜溜的丹药:快服下。 秋实心口砰砰乱跳,抖着手接过那三枚丹药。 祖师爷这么快就炼好了? 服下这个,他的嗓子就能好了,就能重新说话了? 黑麟点头微微笑道:服下便知道了。 秋实笑了笑,将丹药塞进嘴里,一仰头咽了下去,然后闭眼感受着。 那丹药一路进入食道再进入胃。 他的肚子很快变得暖烘烘的,他的喉咙开始发热发痒,他想咳嗽。 第三十七章 你的过去本座不在意 那丹药咽下去没一会儿,秋实便觉喉咙发痒得厉害,忍不住咳嗽起来,咳了十几下喉咙才觉好受一点。 黑麟低沉的声音传来:很难受? 秋实捂着脖子,连忙摇头。 只是痒而已,并不难受。 黑麟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张嘴说话试试。 秋实张开嘴,啊了一下,没声。 又啊了几下,可仍没声。 秦家给他下的药邪性得很,不止是说不了话,连声都发不出。 原以为吃了丹药会好,可没想到仍没用。 秋实低下头,心情顿时低落起来。 连祖师爷炼制的丹药都无用,看来他以后永远都说不了话了。 黑麟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低声安慰道:无妨,说不得过一会儿就好了。若仍不行,本座再炼一次。 这治嗓子的丹药他也是第一次炼制,说不得哪里出岔子了呢?若不行,再炼便是。 秋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头笑了笑。 又用手指沾水在小桌子上写道:祖师爷,不必了,不能说话也没甚关系。 不能说话真没关系,就是难为祖师爷为他辛苦找药材,辛苦炼丹了。 黑麟还要出言安慰他,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胖三在外面道:祖师爷,饭好了。 秋实收拾好心情,下了榻,几步走去开了门。 胖三站在外头,一手拎着个大食盒,一手拎着桶热水,圆滚滚的脸颊冻得红彤彤的,冲他咧嘴笑道:小师弟,饿了吧?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2) 秋实笑着点了点头,又退了一步让出道来。 胖三吸着鼻子进了屋:今天厨房做了好吃的 秋实关上门,接过他手中的桶,在盆里倒上热水,拧了帕子双手捧给黑麟。 黑麟无奈地接过,擦了擦手。 他有净身术,无须洗手洗脸,可这是秋实拧的帕子,那就擦擦吧! 胖三打了满满一碗汤,笑道:小师弟,这是人参鸡汤,熬了两个时辰呢!趁热喝。 还有这些又指着桌上一堆的小碟子,叨叨道:小师弟,这都是城里最好吃的点心,快尝尝。 今日再见,胖三很不一样了。虽然仍是那套旧道袍,可洗得干干净净,不再是前几日那般脏兮兮满是泥点子的埋汰模样了。 秋实笑了笑,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道:谢谢。 胖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该做的,你是小师弟嘛 他笑得正起劲,突然感觉祖师爷锐利的目光看过来,冰冷的声音响起:练气口诀都记住了? 胖三连忙放下手,收起脸上的笑容,拱手小声道:回祖师爷,记住了。 修炼这等大事,他必定放在首位啊! 祖师爷给他的练气口诀,他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记住的。 黑麟又扫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马上就要练气一层了,还不抓紧去修炼? 胖三先是一愣,祖师爷不是哄他的吧?他马上就要练气一层了? 这才几日的功夫? 愣怔过后,又是一喜,那那太好了,他得赶紧修炼去。 胖三屁颠屁颠跑去隔壁房间打坐修炼去了。 黑麟瞪着门口,脸色颇为不悦。 不识眼色的蠢货,竟敢和秋实笑来笑去? 祖师爷不高兴,秋实顿时局促起来。 祖师爷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哄? 秋实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接过黑麟手中的帕子,拉着他去圆桌旁坐下。 想给祖师爷打碗汤,又记起他已经辟谷,不吃这等五谷杂粮。 只得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祖师爷好像能喝茶,前几日他端的茶祖师爷就喝了。 黑麟再生气,又岂会生秋实的气? 接过茶杯拉他坐下,勾唇笑了笑。 秋实一愣,祖师爷这是不生气了? 黑麟拿起筷子递给他,柔声道:快吃饭。 秋实接过筷子,忐忑了许久,才拿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道:祖师爷,秦家人 今日在虞府,秦文时道出他身份,而祖师爷素来不喜秦家人,也不知祖师爷会如何想他? 他一个男子却像女子一样嫁人,祖师爷会不会瞧不上他? 他正要继续写字,祖师爷却一把握着他的手,沉声道:秋实,过去如何并不重要,本座也不在意。 秋实一顿,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真的不在意? 黑麟轻叹一口气:本座也有过去,说不得也做过错事,秋实会在意吗? 秋实连忙摇头。 他不在意。祖师爷待他这般好,无论祖师爷之前做过什么,他都不在意。 黑麟勾唇一笑,将汤碗推给他:吃吧!待会儿本座教你练剑。 练剑?秋实眼睛一亮,顿时忘了嗓子和秦家的事,心中的沮丧忐忑瞬间散了去,连忙起身弯腰拱手:多谢祖师爷。 他不求呼风唤雨,只求能学些善攻击的法术,好早日报仇雪恨。 而剑术正是他梦寐以求。 黑麟无奈地摇了摇头:无须多礼。 又拉着他坐下,催促道:快吃吧! 想到待会儿能学习练剑,秋实激动不已,几口便喝完了汤,又随便扒了几口饭,然后嘴一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黑麟:祖师爷,我们开始吧! 黑麟无奈地笑了笑,从袖子里抽出一柄长剑递给他:拿着。 秋实本来还盯着黑麟的袖子看。 祖师爷的袖子扁扁塌塌,如何藏得住一柄剑的? 可等他看清那剑,眼珠子顿时挪不开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疑惑瞬间也不见了踪影。 这剑可真漂亮。 通体纯黑,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剑鞘上镶满了排列有序的黑色宝石,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血红宝石。 看着有些像 一见那血红色宝石,秋实脸上的欢喜渐渐散去,脸色凝重起来。 那硕大的血红宝石看着很像黑龙潭底那恶龙的眼睛。 他双手接过剑,翻了个面。 剑柄的另一面也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血红宝石。 秋实将剑拿远些来看。 这血红色宝石,这通体发黑的剑柄,越看越像一条黑龙。 第三十八章 道侣之剑 秋实举着那剑看了许久,又双手托着那剑低头双膝跪下。 祖师爷说过不准他再跪的,可此刻他必须得跪。 不仅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黑龙潭底那条恶龙与祖师爷相联系,此等行为着实可恨,唯有下跪才能抵消他心中的内疚。 也因为祖师爷这般善待他,屡次救他,教他修炼,教他法术,为他寻药炼制丹药,如今又送他如此珍贵的剑 此等恩情,他无以为报。 可他才跪下便被黑麟抓着胳膊一把提溜起来。 黑麟微皱着眉头,颇有些不悦。 说了不准再跪的 可他压着怒气不发,唇角仍带着丝丝笑意,柔声道:秋实,拔剑试试。 秋实将脑中那些纷纷扰扰通通赶出脑海,站直身体,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着剑柄,用力一拔,只听尖利的刺啦一声,一柄通体纯黑的剑刃展露在他面前。 见他如此轻易地拔出了剑,黑麟深如黑潭的眼睛顿时一亮,像夜晚的星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秋实拔出剑了 秋实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的剑,他虽不懂剑,但也知道这是把好剑。 都抽出来这么久了,仍发出微微嗡嗡之声,那声音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深沉、久远 剑刃锋利,发着冷冷寒光,上面映照着他的脸,还有一条黑色的 秋实定睛看去,想看清那黑色之物是什么东西,可那模模糊糊的东西突然不见了。 他正发着愣,刚刚那个是什么? 他耳边突然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喜欢这剑吗? 秋实连忙点头。 太喜欢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剑。 如今这剑既然归秋实所有,那秋实便给它取个名字。 取名?秋实抬头愣愣地看着黑麟。 剑也要名字? 他这副愣怔诧异的小模样,看得黑麟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秋实,这可是柄灵剑,内有剑灵,不是剑灵认可的,是拔不出剑来的。 剑灵?秋实又是一愣。那是什么? 黑麟耐心十足地给他解释:这世间之物,吸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万物才有可能修炼成精成仙。这剑也有灵,便是剑灵。随着主人修为不断提升,剑灵的修为也会提升,渐渐地便会有神智,有自己的思想。终有一日,剑灵也能幻化出人形,说人话 秋实目瞪口呆地盯着手中的剑,震惊不已。 这柄剑里也有剑灵? 他又看向黑麟,连忙将剑递了过去:祖师爷,这剑还是跟着您吧!弟子修为微末,配不上它。 黑麟知他意思,将剑推了回去:秋实,这并不是本座的剑,只是当年本座铸剑时附生之剑。 传说,这附生之剑是道侣的佩剑。原来真没错,果然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秋实突然记起来了,祖师爷还有一柄又宽又长的剑,他们上回御剑飞行用的就是那柄。 秋实,既然剑灵已认可你,那你便是这剑的主人。你若是觉得受之有愧,那便勤加修炼,尽快提升修为,好让剑灵早日幻化出人形。 秋实这才将剑收回。 这剑他十分喜欢,就像祖师爷说的,若是觉得不配,那便好好修炼就是,何必多想? 见他目光温柔,轻轻抚着那剑,像是抚摸爱人一般,黑麟脸一沉,心中十分不悦。 他就在这里,秋实为何要去抚摸旁的物事? 还这般温柔,这般充满爱意? 黑麟压了压心头的酸味,开口道:这剑取名成蛟如何?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成蛟? 黑麟点了点头。 既然是祖师爷取的名,秋实自然说好,笑着点了点头。 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剑,继续轻轻抚摸着。 成蛟,成蛟,往后我一定好好修炼,让你早日幻化出人形 猜他心中必定喊着成蛟这名字,黑麟心中顿时舒服不少,问道:知道如何挥剑吗? 说完握着他的手,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本座教你。 他们不是第一回 挨得如此之近,祖师爷也不是第一回对他如此亲密,可秋实仍觉十分不自在,心口砰砰跳得厉害,连握剑的手都轻轻发着抖。 黑麟从后面环抱着秋实,抓着他握剑的手,慢慢地比划着,嘴唇贴着秋实的耳朵,低声道:就是这样,慢慢地 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吐出的气全喷在他耳后,痒兮兮的。 那痒意,从耳朵一直痒到他心尖,痒到他四肢百骸。 秋实只觉脑子嗡嗡作响,他的心口跳得飞快,就要蹦出腔子了。 他的手心冒汗,他的双腿发软。 祖师爷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心慌意乱、心乱如麻。 祖师爷 他才往那方面歪想,突然记起一事。 小时候他偷看父亲教庶弟练剑。父亲不就是这样从后面抱着庶弟,手把手教的吗? 祖师爷只是教他练剑而已,他何必多想? 见他不止原本白皙的脸变得红彤彤的,连耳朵尖都红了,手拿着剑全身僵硬,一副羞涩紧张的模样,黑麟勾唇轻轻笑了笑,松了手,然后袖子一甩。 只见房间突然暗了下来,越来越暗,暗得漆黑一片,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秋实正茫然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黑了?祖师爷呢? 突然从黑暗中闪来一道光影,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光影越来越多,围绕着他旋转着。 秋实定睛看了许久才看出来,那几十道光影似乎是一人手持长剑动来动去。 转得快的他看不清,那几道转得慢的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在练剑。 祖师爷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本座自创的剑法,一共七七四十九式,你照着光影练即可! 秋实对着祖师爷声音的方向深深一躬身,然后直起腰提着剑,转向离他最近的一道光影,仔细看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就在他刚记住光影中那人的剑招时,那人突然持剑朝他刺来。 秋实心一沉,来不及多想,抬剑便挡。 第三十九章 我能说话了? 眼见那道光影挥剑朝他刺来,秋实心一沉,来不及多想,抬剑便挡。 开始时,他是胡乱挥剑招架,十分吃力。可他很快发现,那光影的剑招并未多快,并未多复杂。 他只需跟着做同样的招式便可轻松应对。就在他能熟练地使出和那光影一模一样的剑招时,那人突然停下,持剑拱手退了。 秋实还在疑惑这光影去哪里了,突然又跳来一道光影,使的剑招却和先前的完全不同,更快更复杂,打得秋实差点招架不住。 等他好不容易掌握了第二道光影的剑招,将其击退,又来了第三道光影,更快更复杂。 秋实还未接上三招便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被击倒在地。 可那光影并未收手,举剑朝他刺来。见那剑尖离他不过一尺,秋实心一沉,张着嘴大喊道:祖师爷 那剑尖刚抵上他喉咙,突然周围一亮,他又回了客房。 光影消失,黑麟起身下了榻,弯腰拉他起来。 秋实惊魂未定,许久才缓过来,咽了下口水,沮丧地低着头。 他拿手指沾了水在小桌子上写道: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可黑麟眼里嘴角都是笑,扶着他在榻上坐下:秋实,本座不失望,本座高兴。你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却连过两关,这已超出本座的预期了。 真的吗?秋实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只过了两招,祖师爷不仅不失望,还夸他? 黑麟扬唇轻笑道:下回遇到秦家人,本座不出手,让你收拾他们,到时你就知道自己实力到底如何了。 秋实顿时欣喜不已,抓着黑麟的胳膊张着嘴,恨不得大喊大叫一通。 他真的可以找秦家人报仇了? 他欢喜得想叫喊,可未想,他真的喊出了声。 只听啊的一声。 那声音虽然低沉嘶哑,但真的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秋实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微微发痛。 他不可置信地摸着脖子,震惊地看着黑麟:祖师爷我刚刚出声了? 黑麟搂着他的后颈,扬唇轻笑道:是你发出的声音。不止这一声,还有刚刚在剑阵里你还喊了本座。 见他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黑麟轻笑道:你若不信,试着再喊一声。 秋实张着嘴,用力啊了一声。 低沉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秋实心下顿时狂喜。 他能出声了?那丹药起作用了? 秋实张着嘴,不停地啊着,果然,每一次都能发声。 黑麟握着他的手,笑道:说话试试? 秋实咽了下口水,张嘴发了一个音:祖 这个音发得含含糊糊,不甚清楚,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来是祖字。 秋实欢喜不已,掐着嗓子,张着嘴用力说:祖师爷 黑麟抓着秋实的肩膀,勾唇笑道:很好,继续! 又拿起小桌子上一块糕点问道:这是甚? 近三个月未曾说话,突然要开口,其实颇为艰难,可再艰难也要开口。秋实张了张嘴用力道:枣泥糕 虽然仍是含含糊糊,但比刚刚那声祖师爷要清楚一点。 黑麟十分满意,摸着秋实的头,夸赞道:做得很好。 秋实鼻子一酸,湿了眼眶,张嘴道:谢谢祖师爷。 黑麟无奈地摇了摇头:总是改不了叫本座祖师爷? 秋实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点了点头。 他的确改不了。 黑麟是紫云殿的祖师爷,自然也是他的祖师爷。 随便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你开心。黑麟又摸了摸他脸颊上的血痕,问道:雪肌丸打算何时服下? 秋实条件反射便想蘸水在桌子上写字,但他又很快记起来,他如今能说话了。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3) 连忙张嘴慢慢地道:等修为再高一点 黑麟点了点头:随你。 俩人对视着,眼中皆是笑。黑麟是满意温柔的笑,秋实则是欣喜激动的笑。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等心中的激动欢喜过后,秋实才发现自己紧紧搂着祖师爷的胳膊,他整个人几乎都窝在祖师爷的怀里。 顿时脸一红,嗫嚅道:祖师爷我弟子我 我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弟子想沐浴 这倒不只是借口,他确实需要沐浴。 他也不知自己练了多久的剑,但他从头发到里衣皆湿透了。 好!黑麟笑了笑,松开他,袖子对着里间一甩,只听水声哗啦啦的。 秋实连忙下了榻,跑去了里间,只见屏风后的浴桶里装了半桶的水。 他伸手摸了摸,凉的。 可那水突然咕噜咕噜直冒泡,吓得秋实连忙收回手。 黑麟进了里间,走到他身后道:好了,水热了,可以沐浴了。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一眼浴桶里冒着热气的水,又回头愣愣地看向黑麟。 祖师爷这是给他现烧了一桶热水? 洗吧!黑麟嘴角上扬,温柔地笑了笑,袖子一甩,屏风展开,将他二人隔档开来。 秋实看着屏风上的梅兰竹菊,脑中满是祖师爷绝美的笑颜,发了愣,又看向冒着热气的浴桶,心中涌上一阵暖意。 祖师爷太好了,好得他心口砰砰乱跳。 秋实脱了衣袍,抬腿跨进浴桶,将身子埋在暖烘烘的热水中,头靠着浴桶壁,很快睡了过去。 刚刚练了那么久的剑,实在是太累了。 等他醒来,一睁眼,只见外面已大黑,屋里没点灯,也是黑漆漆一片。 秋实心一慌,连忙摸黑穿上衣袍,凭着记忆走到外间,颤抖着嗓子轻轻地喊了一声祖师爷。 突然烛光一闪,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祖师爷就坐在榻上,蜡烛光照着祖师爷的侧脸。 高挺的鼻子,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坚毅的下巴 俊美无比。 祖师爷朝他伸出手,温柔地笑道:害怕了? 秋实红了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刚刚确实有些害怕,害怕祖师爷扔下他走了。 第四十章 虞府来请 见秋实一脸的忐忑,黑麟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摸着他头发,温柔地道:是本座不好,忘了秋实不能夜视了。 秋实一愣。 这意思是祖师爷能夜视? 黑麟轻轻笑了笑,给他解惑道:等你修为越来越高,便会发现会越来越耳聪目明。不说千里眼顺风耳,但比凡人要好上许多。 原来如此。秋实正感叹着修仙真好,就见祖师爷耳朵一动。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客官,有人求见。 黑麟脸一沉,恨不得将外面那些人一袖子拍死。 竟敢来打扰他和秋实?不想活了? 他正要布下结界,屋外又传来另一道声音:黑道长,飞虎求见。 虞飞虎?秋实转头看向门口。 这人怎么找到客栈来了? 见祖师爷只不悦地皱了皱眉,并没有当即拒绝,他连忙下榻,站在一旁。 黑麟沉思片刻,袖子一甩,门咯吱一声大开。 门外站着的正是虞飞虎。 这人进了屋,对着黑麟便是深深一拜:拜见黑道长。 他身后的两位下人抬着一个沉重的樟木箱子进了屋,放下后,又连忙出了屋带上了门。 虞飞虎又是深深一拜:黑道长,恕飞虎蠢笨愚钝,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道长。飞虎特来请罪。 等他直起腰抬起头,一见他的脸,秋实又是一愣。 才几日不见,虞大公子怎变得如此憔悴了? 那日俊朗无比风度翩翩的虞飞虎,今日不仅脸色苍白憔悴、眼下发青,连嘴唇都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背佝偻着,一副像是生了大病的模样。 黑道长。虞飞虎侧身指着那樟木箱子:这里是五万两白银,望黑道长笑纳。 黑麟看都未看那箱子一眼,闭上眼睛冷哼一声:想让本座救你五弟? 虞飞虎摇了摇头:不是,是 他突然如同没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耷拉下来,失魂落魄地道:在下新过门的妻子不知为何,突然像是中了邪,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已整整三日了 秋实心下一惊。 又一个中邪的? 黑麟低垂着眼皮,无动于衷地听虞飞虎继续道:都说在下命硬克妻,三位定下的未婚妻还未过门皆病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平平安安嫁进我虞府,拜堂洞房时皆好好的,可 说着说着,他竟然红了眼眶,落起了泪。 哽咽片刻,又擦了下眼泪,哀求道:求道长救救在下妻子。 黑麟抬起眼皮看着他,冷声问道:你那五弟呢?不救了? 虞飞虎脸一僵,好一会儿才道:先救在下妻子,至于在下五弟 他似有难言之隐,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黑麟不屑看他,转头看向秋实,刚刚还冷冰冰的脸瞬间有了笑容,问道:你说本座要不要出手? 秋实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点头。 自然是要救的。 他们修仙之人,岂能坐视妖孽作祟不管呢? 虞飞虎抬起头来,眼睛一亮,欣喜地拱手道:多谢小道长。 黑麟冲秋实笑了笑,拉着他的手下了榻:既然要管,那便走吧! 见黑麟这般干脆,并未坐地起价,虞飞虎顿时欢喜不已,连忙叫下人进屋守着那樟木箱子,嘱咐完话,又紧跟着黑麟他们下了楼。 快出客栈时,秋实突然记起胖三了,连忙扯了扯黑麟的袖子,着急地道:胖三师兄。 他说得太快,有些含糊不清,可黑麟还是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还十分不悦。 哼!这个胖三,倒是命好,秋实去哪里都记着他。 黑麟对着楼上袖子一挥,又对秋实道:他修炼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分心。 修炼?秋实更急了,既然胖三师兄在修炼,他们怎能丢下胖三师兄不管? 每回他修炼,祖师爷可都在他身边护法啊! 见他都快急出眼泪了,黑麟无奈地看着他:放心,本座已给他的房间布下结界,无人能打扰到他。 秋实这才松了一口气,红着脸对黑麟笑了笑,轻声道:多谢。 祖师爷果然是面冷心热,别看对胖三师兄总板着脸,可心里还是十分关心的 虞府的马车等在外面,见他们出来,下人连忙摆上脚凳,掀开帘子。 雪这时已经化了,呼呼的北风吹着,冷得刺骨。此时还不到卯时,黑漆漆的街上,除了虞府的车马,不见一个路人。 上车后,黑麟握着秋实的手,闭目打坐,直到马车停在虞府大门前才睁开眼睛。 这时天刚蒙蒙亮,虞府大门口那些红灯笼还亮着,对联也未取下,从外头看着,虞府仍是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可等进了府里,只见死气沉沉,压抑得很。 身处虞府,秋实自然满脑子都是虞府那些事。 那虞五少爷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祖师爷为何非要他悔过?祖师爷对冰怪和狐妖毫不留情,可为何偏偏对那黄鼠狼精不同? 还有那狐妖,如今怎样了?虞飞虎的妻子为何会昏迷不醒?难道也被妖怪附身了?为何虞府妖怪如此横行? 进依然居之前,黑麟看了眼门上的牌匾。 秋实也跟着抬头看去,可并未见任何异常,他正想发问,脑中突然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未见黑色,与妖物无关。 秋实愣愣地跟着黑麟进了院子,边走边琢磨着祖师爷那句话。 祖师爷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虞飞虎之妻不是被妖物附身? 才进院子,迎面出来一群衣着体面的婆子丫鬟,手拿帕子捂着脸哭哭啼啼地道:姑爷姑爷您终于回来了,姑娘她 院子里仍是装灯结彩红彤彤喜气洋洋一片,可大清早地这般哭哭啼啼,听着着实不详。 虞飞虎连忙摆手道:莫慌,我已请了紫云殿道长来救婉儿。 一听这话,本来还哭哭啼啼的婆子丫鬟立马住了嘴,连忙迎黑麟秋实进屋:道长请进 第四十一章 并非中邪而是中毒 一听姑爷请了高人,婆子丫鬟们立马不哭了,连忙请黑麟他们进屋:道长请 可黑麟未进卧房里间,只在外间站着,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虞飞虎疑惑地道:道长,您不要进去看看吗? 秋实连忙竖起食指,对他轻轻地嘘了一声。 不要影响祖师爷。 片刻后,黑麟睁开眼,转身对虞飞虎道:你妻子不是妖术所伤,而是中了毒。这是人祸。 人祸?虞飞虎连忙摇头:不可能,婉儿的症状和在下六弟、还有在下的两位姨娘几乎一模一样。虽不像五弟那般狂躁,可也是印堂发黑、目光涣散、胡言乱语。怎可能是中毒?且,府里请了那么多郎中,皆说是中邪,无一人说是中毒。 秋实一愣,六弟?姨娘? 就是虞飞虎先前说过的被狐妖所害的那三位? 他又侧耳仔细倾听。 里间不止一人,在抽抽搭搭哭泣声音之下,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道模模糊糊极轻微的喃喃自语。 至于说的是甚,就听不到了。 一听是人祸,婆子丫鬟们又哭哭啼啼道:姑娘啊!您为何如此命苦啊?才嫁入虞家,并未得罪任何人,怎就遭了歹人毒害呢 又转向黑麟叽叽喳喳哀求道: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啊!我家姑娘从小便是个心善之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见黑麟嫦娥眉微皱,似有不悦, 虞飞虎大声呵斥道:莫要吵,去里间陪着婉儿。我是婉儿丈夫,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救婉儿的。 姑爷发火,婆子丫鬟们不敢再哭了,抹着眼泪相互搀扶着回了里间。 外间顿时清净下来,秋实紧张地看着黑麟,就怕祖师爷生气。 这种场合莫说祖师爷这样的大人物,就是他都受不了,太吵了。 被质疑,黑麟自然不悦,冷着脸问虞飞虎:你六弟他们呢? 虞飞虎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叹了一口气:前一段日子过世了。 又咬牙切齿道:是那狐狸精害死的。黑道长,婉儿和六弟他们的症状真的一样,必定也是被狐狸精害的,怎可能是中毒? 秋实越听越气,就要替祖师爷争辩几句。 祖师爷说是人祸那就是人祸,祖师爷还会弄错不成? 可他还未开口,黑麟突然道:既然你不信本座,又何必请我们来? 说完拉着秋实就走。 可还未走上一步,门口帘子一掀,进来一位紫色衣裳的妇人。 这妇人身量苗条,皮肤白皙,颇为美貌,可眼皮红肿,目光焦灼,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一见黑麟他们,便咚地一声双膝跪下,帕子掩着脸与衍与衍哭哭啼啼道:道长,求求您救救妾身儿子吧! 秋实一愣,这又是何人? 虞飞虎皱着眉头,要拉那妇人起来:盛姨娘,你这是作甚? 盛姨娘不管不顾地哭道:大少爷,你请道长来府里,定是为婉儿除妖,你夔弟也被妖物所害,你不能不管他啊!那老六、刘氏蔡氏皆是三日后便暴毙,如今已过去三日,再不救治,你夔弟就活不了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暗叹一口气,又来一个。 虞飞虎此时是心烦意乱、心如刀绞,婉儿命在旦夕,他管不了旁人,只想救婉儿,可黑道长竟然说婉儿中的不是妖术而是毒,他到底是该信何人? 府里的人?还是黑道长? 犹豫片刻后,虞飞虎弯腰拱手道:黑道长,莫要生气,在下信。是在下错了,在下给您赔不是 说完深深一躬身。 黑道长的本事他是见过的,既然黑道长说是中毒,那便先按中毒的法子来治。 直起腰后,又哀求道:您一定要救救婉儿 见盛姨娘一直扯他的袍子,只得又加了一句:也请您救救在下四弟。 盛姨娘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绣花布包,抖着手打开,将里面的珠宝首饰银锭捧向黑麟,哀求道:道长,妾身只有这些了,求求您救救妾身的儿子啊! 黑麟冷眼看着虞飞虎:本座自然可以救他们,可你若是不找出下毒之人,即使这回救活了,那下回呢? 秋实圆睁着漂亮的桃花眼,诧异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的脾气何时变得这般好了? 被这般质疑,竟然还肯出手救人? 这和祖师爷往日的脾气实在不像啊! 一听黑麟的话,盛姨娘顿时一愣,都忘记哭了,瞪着丹凤眼诧异地道:下毒?不是被伯爷身边的狐狸精所害,中邪了吗? 虞飞虎一时不知该如何和她说,正心烦意乱时,院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帘子一掀,虞夫人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了屋。 秋实冷眼看着进来的这几位虞家人。 虞夫人面色颇为不善。 虞二公子一进来,便直勾勾地盯着他和祖师爷。 还有一位面带戾气的锦衣壮汉。 他们这是要作甚?兴师问罪? 几日不见,虞夫人衣着仍是那般素净,脖子上戴着一串大佛珠,手掌上还捻着一串小的。 可她虽然一副一心向佛的装扮,面相气势却不像是信佛之人,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地上跪着的盛姨娘,又看向黑麟,眼珠子转了转:道长,可是来给妾身的儿媳作法除邪祟的? 那盛姨娘似乎很惧怕虞夫人,只被虞夫人看了一眼,便瑟瑟发起了抖,连忙用帕子擦了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退到一旁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可黑麟不怕虞夫人,拉着秋实在圆桌旁坐下,眼皮都不抬,更不要说理她了。 见虞夫人脸色越发阴沉,虞飞虎连忙上前道:母亲,黑道长说,婉儿不是被妖物附身,婉儿中的是毒,是被人下的毒。 虞夫人脸一沉,呵斥道:胡说,婉儿明明是被那狐狸精附了身,怎会是中毒? 黑麟不屑听他们母子吵吵闹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瓷瓶递给虞飞虎:给你妻子服下。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4) 上架感言 更了这么久,终于要上架了。 谢谢我的编辑。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你们善良又热心的评论和吐槽,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我会继续努力,希望能写出你们喜欢的文文。 也希望你们继续支持我! 千言无语化作一句祝福:祝各位小可爱快乐每一天! 第四十二章 竟敢推秋实?不想活了? 一见那瓷瓶,虞夫人眼神一暗,伸手便抢过。 秋实看她似乎要摔那药,正要出手拦下,未曾想这妇人眼珠突然一转,收回手压抑着激动道:豹儿病得更厉害,这药先给豹儿服用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虞飞虎急了,连忙跪下,抱着她的腿哀求道:母亲,这是道长给婉儿的药啊! 虞夫人不耐烦地道:豹儿病得更重,自然是要先救豹儿。 又对下人怒声道:还杵着做什么?快拉开大少爷。 许是屋里的人听到虞夫人的话了,那些婆子丫鬟又跑了出来,哭哭啼啼哀求道:老夫人,您不能这样啊!这是给我们家姑娘的药啊! 虞夫人冷哼一声,不屑搭理她们。 秋实握着拳头,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婆子丫鬟被虞家的下人拦着,眼睁睁看着虞飞虎被七八个大汉拖开,眼睁睁看着虞夫人瞪了盛姨娘一眼、拿着那个瓷瓶出了屋。 而祖师爷对这一切竟然置之不理。 那盛姨娘咬着帕子,一脸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的纠结模样,可最后还被虞夫人身边的婆子给拖走了。 等人走远了,黑麟这才抬起眼眸看向跪在地上失魂落魄落着泪的虞飞虎,不耐烦地道:哭什么?等着看好戏吧! 那些婆子丫鬟哭哭啼啼又要来求黑麟,可被黑麟冷冽的目光一瞟:你家姑娘本座一定会救,都给本座安静。 婆子丫鬟吓得赶紧闭上嘴回了里间。 虞飞虎抬头看向黑麟,愣愣地问道:道长,您的意思是,那药救不了在下五弟? 黑麟闭上眼睛:你五弟是被黄鼠狼精附身,得施法才能救。而那药 虞飞虎擦了下眼泪,起身拱手道:道长,不知您是否还有解药? 黑麟冷哼一声:等着罢! 虽然只是冷冷一句话,可他那气势太过逼人,堵得虞飞虎嘴里想问的话也问不出口了,只能蔫蔫地站了起来。 他如今也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只能听黑道长的话等了。 虞飞虎在凳子上坐下,六神无主地等着。 他这般担忧的模样,秋实见了,突然想起了秦文敏。 这婉儿才嫁过来三日,竟得夫君如此疼爱。 可他嫁入秦家快一年,每日里尽心尽力地侍候着秦文敏。就算秦文敏当初娶他是有目的的,可猫猫狗狗处久了都能处出感情来,何况是他这个人呢! 可秦文敏没有丝毫犹豫便将他扔进黑龙潭 他情绪的变化黑麟闭着眼睛都感觉到了。虽不知他为何难过,但还是睁开眼,拉着他坐下,又端起桌上一碟桂花酥递给他:莫要心急,尝尝这个。 秋实笑了笑,捏了一块塞进嘴里:谢谢。 他脸上带着笑,可心里却在骂人,骂他自己。 他真是太蠢了,如今的日子再好不过,有胖三那样处处照顾他的师兄,有祖师爷这样关心爱护他的长辈,修为也是飞速提升,秦府那些过往他为何还要回想? 黑麟抬手轻轻帮他擦去嘴角的酥粒,温柔地问道:好吃吗? 嗯!秋实连忙点头:好吃。 好吃那就再来一块。黑麟轻笑一声,正要给他拿第二块,突然耳朵一动。 秋实此时已有经验了,连忙问道:有事? 一直发呆的虞飞虎也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道长? 黑麟低头闭眼,嘴里念念有词,又伸手对着门外一指。 然后睁开眼睛道:无事,应是胖三已达练气一层,要出结界寻我们呢! 秋实顿时欢喜不已。 胖三师兄也到练气一层了? 那太好了。 一听是旁的事,虞飞虎也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得秋实都不好意思吃糕点了,擦了擦嘴,起身看向院门口,心里嘀咕着: 为何还没动静? 这时天已大亮,北风呼呼地吹着,吹得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晃来晃去 他才看了一会儿摇晃的红灯笼,院门口突然传来喧哗的吵闹声:豹儿啊!你可要挺住啊!马上就到了 终于来了。秋实连忙退回黑麟身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帘被掀开,虞夫人领着之前那一众人加五花大绑、面如死灰、口吐白沫的五公子回来了。 一进屋,那壮硕的锦衣公子指着黑麟怒斥道:你个谋财害命的江湖骗子,这是要谋害我五弟性命啊!来人,报官! 见他对祖师爷如此无礼,秋实气得心口痛,连忙挡在祖师爷面前,张着嘴费力地道:你胡胡说 他刚恢复嗓子,又焦急不已,说出来的话不仅含含糊糊还结结巴巴。 虞飞虎也连忙起身呵斥道:三弟,不得无礼!快向黑道长赔礼道歉。 可虞三公子不但不道歉,还指着秋实怒声道:你个结巴,滚一边去! 虞飞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可还记得前几日,就因为秦家人对小道长出言不逊,黑道长出手将那三人折断脖子杀死。 今日他三弟竟敢骂小道长? 这是不想活了吗? 老三,快向黑道长道歉!训斥完自家三弟,他又转向黑麟,哀求道:道长,我三弟他自小糊涂,冲撞了您,冲撞了小道长,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虞夫人刚将五公子放在榻上,给他擦着嘴角的白沫。一听老大训斥老三,顿时气不一出来。 老大这个孽子,竟为了个外人骂老三? 她就要发作,可又突然记起那日秦家三人之事,顿时白了脸。 纠结片刻后,还是将脸上的盛气凌人压了压,看向黑麟,声音中带着哀求道:道长您 她话才开一个头,就被虞三公子瓮声瓮气地打断:母亲,大哥,你们怎么就怕他这个江湖骗子呢?紫云殿只是虚有其名而已。你们也看到了,就我请回来的那几个紫云殿所谓的高人,来之前吹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可对五弟的情况不也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吗?整个就一骗吃骗喝的骗子! 说完,抬手就要去推秋实:让开,老子来会会你个白道长黑道长 秋实先是一愣。 紫云殿派人来虞家了? 可一听虞三公子竟然骂人,也顾不上紫云殿了,心头顿时怒火一冲,就要跟虞三公子比划几下。 过分!竟然如此无礼地跟祖师爷说话? 他正要摆出架势,突然感觉身后一冷,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看向祖师爷。 黑麟目光阴鸷地看着虞三公子,抬手就要去拍桌子。 好大的胆子,竟敢推秋实? 秋实心一沉,连忙去拉黑麟:祖不不要! 祖师爷这一掌拍下去,虞家人不得死光光啊? 这些都是凡人,万一祖师爷因为他造下孽业影响修炼,他岂不是罪该万死? 见他吓得面如土色,黑麟只得将力道收了收。 可一掌轻轻地拍下去,威力仍是巨大无比。 他手掌才落下,一道威压冲向虞三公子,将这人狠狠地掀出了屋,重重地摔在院子的地砖上。 不止虞三公子摔得哎呦哎呦直叫唤,廊柱还齐齐断了两根,院墙更是轰隆隆倒了一片。 轻轻一掌竟有如此威力,虞家众人皆目瞪口呆 熊儿!等回过神来,虞夫人大惊失色,连忙去推虞二公子:快、快,去看看你三弟 虞二公子仍直勾勾地看着黑麟秋实,见他母亲震怒,这才和虞飞虎一起跑去院子里。 虞三公子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哼哼唧唧打着滚,一副伤得不轻的模样。虞飞虎他们拉扯了许久才将人扶了起来。 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虞三公子很是气急败坏,可他不敢再对黑麟秋实发火,只狠狠地推了一把虞飞虎,语气十分不善地道:滚开! 见他生龙活虎,还有力气推人发火,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死没废就好。 虞夫人上前搂着虞三公子,上下摸索了一番,见他除了屁股摔痛了,后脑勺磕出了血,并无其它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她这口气还未松完,一婆子大呼小叫道:五少爷五少爷?夫人,五少爷不好了 刚刚还口吐白沫的五公子此时没了动静,脸如死灰。 虞夫人扑了过去,抱着大哭:豹儿豹儿 虞二公子上前摸了摸五公子胸口,安慰道:母亲,放心,小五还有气。 虞夫人咬着牙看了黑麟一眼,恨意十足。 都是这个臭道士害的! 可她忍着没发火,拉过老二压低声音问道:去探消息的人回来没有?京城的人何时才能到? 虞二公子为难地道:只怕要午时才能到。 秋实光顾着看那虞三公子哼哼唧唧去了,都未注意这对母子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一直闭目养神的黑麟突然勾唇冷笑:京城 虞夫人低着头纠结片刻后,压了压心头的怒恨,转身看向黑麟,装出一副可怜样,哭哭啼啼道:黑道长,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豹儿吧! 黑麟不屑看她,闭上眼睛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服下那瓷瓶里的药,他还有得救。 第四十三章 吵吵闹闹 一听黑麟说没得救了,虞夫人顿时面色煞白,身子一晃。 心中是又恨又悔。 她以为那是灵丹妙药,本来想着先给豹儿续命,再熬些时辰,熬到京城请的高人赶来。 哪料到会出这样的事? 虞夫人压了压心头怒火,哭道:是妾身愚昧,哪知道那药竟然会让豹儿情况加重? 她又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眼虞飞虎:黑道长,那药到底是何药,妾身看着怎么像是毒药? 毒药?虞飞虎转头看向黑麟,眼中渐渐涌上疑惑、警惕。 黑麟冷笑道:确实是毒药。 秋实一愣,真是毒药? 虞飞虎脸一沉,就要出声质问。可被黑麟冷冽的声音镇住:里间躺的那位中的是毒药,那毒世间少有,除了以毒攻毒,再无它法。 说完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眼睛都不睁,冷声道:拿去救你妻子吧! 虞飞虎愣愣地看着那个瓷瓶,犹豫着纠结着。 这药能信吗? 虞夫人一脸担忧地道:虎儿,这药万一 被人质疑,黑麟这回竟无动于衷,随虞飞虎自己选择。 虞飞虎盯着那药看了许久,终于一咬牙,拿起来就朝里间走去。可才走几步就被虞夫人拦住:虎儿,万一婉儿我们虞家如何向曾家交代? 一直盯着黑麟秋实看的虞二公子收回目光,附和他母亲道:大哥,如今形势下,我虞家可得罪不起曾家啊 虞飞虎黑着脸,冷声道:若婉儿一直不好,我虞家又如何和曾家交代?她嫁进来时可是好好的。 虞夫人突然用手帕掩面,哭道:都是那狐狸精害的,都已经现出原形了,可伯爷仍鬼迷心窍护着她,这下好了,婉儿才入门就中邪了,妾身要如何向亲家交代啊 她正哭着亲家,屋里突然慌慌张张进来一个下人:夫人,曾家来人了。 秋实低头看向黑麟,无奈地暗叹一口气。 这下更热闹了。 黑麟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入了定一般,任外界如何喧哗吵闹也不受半点影响。 一听亲家来了,虞家兄弟手忙脚乱地出了屋,片刻后又迎着一位年轻男人进了屋,边走边寒暄:曾兄,这一路辛苦了吧?先去歇息,喝口热茶 这男人长相虽清秀、却背脊挺拔、器宇轩昂,冷着脸态度十分强硬:在下来梁城,只为舍妹。 曾家的那些婆子丫鬟出了里间,围着她们家少爷哭哭啼啼道:大少爷,您终于来了,姑娘她 她们才开口说话,虞夫人突然上前,一手拉着曾家大公子,一手拿帕子掩面哭道:我可怜的婉儿啊 哭得那个伤心欲绝,俨然一副绝世好婆婆的模样。 虞夫人拉着曾大公子哭哭啼啼还不够,虞二公子三公子带着下人一拥而上,将曾家人团团围住:曾兄,这天寒地冻的,一路上累坏了吧?要不先歇息? 被虞夫人拉着,被虞家兄弟围着,曾家大公子再心急如焚,一时也脱不了身。 秋实紧张地看着这两家人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就怕祖师爷一怒之下,挥袖甩去将人都拍死。 他真想劝祖师爷,要不这事别管了,虞府这潭水,太深了。 秋实正纠结着要不要劝,屋子里又跑进来一人。 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一颤一颤的身子,肉乎乎的脸,竟是胖三师兄。 秋实心下一喜,连忙迎了上去,拉着他回了祖师爷身边,小声道:师兄,你来了? 胖三正气喘吁吁擦汗呢!听他突然说话,顿时一愣:小师弟,你能说话了? 秋实笑着点头。 是啊!他能说话了,哑了两个多月后,他又能说话了。 胖三眉头舒展开来,笑成了一朵花:小师弟,太好了。 他们师兄弟以后说话就方便了。 又看向祖师爷,心中佩服不已。 祖师爷可真厉害,修为那般高不说,还会炼丹 又见屋里吵吵闹闹,胖三连忙问道:小师弟,这是怎么啦? 秋实说话不利索,无法三言两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明白,只简明扼要地将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 再听了会这两家人你一言我一句,胖三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真烦! 等这两家人终于说到婉儿的病症了,虞夫人二公子三公子一口咬定婉儿是中了妖术,被伯爷宠爱的狐狸精所伤。 而虞飞虎,手中紧拽着那小瓷瓶,一口咬定婉儿中的是毒。 虞家内部出现分歧,众人纷纷将矛头指向虞飞虎。 尤其是虞三公子,怒声呵斥虞飞虎:休要听江湖骗子胡说八道。 被拉拉扯扯了这么久,曾大公子此时已是心烦气躁,突然甩开虞夫人,沉声道:是中了邪,还是中了毒,在下带了人,一瞧便知。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5) 说完推开虞家众人,领着几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就往里间走去。 一听他这话,除了虞飞虎,虞家人皆是脸色一变,连忙出言阻拦:曾兄 可曾大公子带来的下人个个身强力壮,伸手一拦,便将他们挡在珠帘外。 连虞飞虎这个姑爷也不准进。 看了这许久的戏,胖三突然凑近秋实小声道:小师弟,我怎么感觉虞夫人他们在阻拦曾家救人呢? 秋实点了点头。 确实像。明着像是寒暄,暗里却拉着曾家人不放。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在暗示,婉儿中的是妖术,是被虞伯爷宠爱的狐狸精所害。 可虞家人为何要这么做? 只是为了让曾家人恨上那狐妖?还是 秋实张耳听着里间的动静。 刚刚跟着曾大公子进去的两人,那个背着药箱的,应该是郎中。另一个看着虽已年老,但目放精光、步态轻盈,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应该是懂些神鬼之术之人。 果然,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大少爷,依老夫看,姑娘不像是中邪。虽然姑娘印堂发黑、目光呆滞、胡言乱语,但老夫看不到一丝邪气。姑娘应该是中毒。 这声音,不止秋实听到了,珠帘外的虞飞虎也听到了。 这人愣愣地看向他母亲,看向他两个兄弟,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不明。 秋实没心思注意虞飞虎他们,只集中注意力听里间的动静,又听一道嘶哑的声音道:大少爷,老夫验过了,确实是中毒。 然后是曾大公子急促的声音:这是何毒?为何症状和中了邪差不多? 老夫曾听人说过,用黑曼陀罗加犀牛角粉勾兑所得的毒药能使人意识迷糊、胡言乱语 可有解毒之法? 大少爷,恕老夫无能,老夫也不知如何解此毒。 然后是婆子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少爷,虞府的人皆说姑娘是中了邪,只有外面那两个道士说是中毒,那道士也说无药可解,唯有以毒攻毒,还给了一瓶药 片刻后,珠帘叮叮当当被掀开,那曾大公子出了里间,直接朝黑麟秋实胖三走来,拱手道:在下潍城曾旭亮,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是他失礼了。这几位,尤其是坐着的那位一看就不是凡人,他刚刚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胖三回礼道:我等是紫云殿道士。 曾旭亮又问道:不知道长说的那解药? 胖三还未回话,那虞三公子又不怕死地道:曾兄,千万莫要信他们,他们紫云殿可都是些骗钱骗财的江湖骗子。 胖三一撸袖子,就要和他掰扯几句。 竟敢说紫云殿是江湖骗子? 可他袖子还没撸上,突然愣住了,门口推进来三个五花大绑鼻青脸肿蔫头耷脑的蓝袍道士。 竟是他紫云殿的人。 还是他认识的人,皆是掌门的弟子。 秋实也是一愣。 这些人他也认识,皆是和大鼻子一起欺负过他的那些坏蛋。 一见胖三,那三人连忙大喊大叫道:胖三,快救救我们啊! 可等看到黑麟和秋实,他们又立马闭了嘴,耷拉着头不敢再喊了。 胖三只愣怔了片刻,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定是这几个什么也不会的脓包跟着虞家三公子来了梁城,结果不但没除成妖,反而被人绑了。 真是丢人现眼啊! 那虞三公子指着紫云殿被捆的三人,冷笑道:曾兄,这些便是紫云殿的道士,可他们只是虚有其名,面对妖物不仅束手无策,还被我等凡人轻易绑了 他话还未说完,黑麟突然睁开眼,抬手又是一掌拍向桌子。 拍得不重,可不仅把屋里一大半的人都给掀到院子里去了,还把这正屋外间的屋顶给掀了。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屋顶轰隆隆地砸在院子里碎成了块,是既震惊又佩服。 祖师爷可真厉害! 眼见老二老三又摔出去了,虞夫人也不哭哭啼啼了,也不拉扯曾家大公子了,连忙朝门口跑去,大呼小叫道:儿啊 第四十四章 又来一拨?还有完没完了? 拍完桌子,黑麟又站起来看向虞飞虎,沉着脸冷声道:解药就在你手里,救还是不救全在你。 曾旭亮本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残墙断壁和满院子打滚的人,一听解药在虞飞虎手里,顿时回过神来,抢过他手中的解药,怒声呵斥道:废物! 说完,大步进了里间。 大哥虞飞虎想要跟着进去,却被曾家人再次给挡在外面。 进不去只能焦急地大喊道:大哥,让我进去,让我陪着婉儿 秋实忍不住摇头。 这虞飞虎废物不废物的不好说,但至少不是个意志坚定之人。 口口声声说要救妻子,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干扰打断。太过优柔寡断不果断,不像个男人。 之前一直围着曾家拉拉扯扯个不停的虞家人,此时都跑去院子里扶他们的二少爷三少爷了。 虞夫人扶着只剩一半的门框,哭得泪流满面。 盛姨娘直勾勾地看着珠帘,张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再无人阻拦曾家救人了。 胖三黑着脸一跺脚,也跑出去找掌门那三个弟子去了。 再丢人现眼,也是紫云殿的师兄弟,他不能不管。 秋实没去,那三人如何与他无关,他没落井下石已经算他大度了。 秋实收回目光,看向祖师爷。 黑麟抬手摸着他的头发,微微笑道:刚刚可有吓到你? 秋实连忙摇头,笑眯眯慢吞吞地道:祖师爷好厉害 只轻轻一拍,便将那些讨厌的人收拾了。 黑麟看着他亮晶晶满是崇拜的眼睛,轻笑一声,哄道:再耐心等会儿,等事情完了,本座带你去吃好吃的点心。 秋实脸一红。 祖师爷这是把他当小孩了? 您坐秋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祖师爷,咬了会红唇,扶着祖师爷的胳膊,看向圆桌旁的凳子。 黑麟点了点头,一甩黑袍下摆,分膝坐下,闭上眼睛再次没了动静。 秋实盯着他绝美的脸看了一会儿。 书中所说的谪仙一般的人儿便是祖师爷这样的吧? 相貌俊美,气质脱尘出俗,不受一点凡尘的沾染 外面这般吵吵闹闹,可祖师爷稳坐岿然不动,不受半点影响 他何时才有这般定力? 秋实暗叹一口气,又转头看向榻上的五公子。 他修为太低,看不出这少年是否被黄鼠狼精附了身,他只能感觉出这少爷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里间又传来那苍老的声音:大少爷,真要用那道士的药?紫云殿老夫倒是听玉岩征里说过,可 然后是曾旭亮不耐烦的声音:可什么?他有那般法力,我信他。 秋实松了一口气,比起虞飞虎,这曾旭亮有魄力! 才一会儿,便听里面传来惊喜的欢呼声:姑娘醒了,姑娘醒了,这解药果然有用 珠帘外的虞飞虎顿时有了精气神,猛地推开拦着他的曾家人,冲进里间欢喜地道:婉儿 胖三推着掌门的三个弟子进了没有屋顶、冷风嗖嗖的外间,怒声道:快快拜见祖师爷。 这三人哭丧着脸,抖着身子,往黑麟面前一跪:弟子拜见祖师爷。 黑麟睁开冰冷的双眼,冷笑道:如此低微的修为,也敢代表紫云殿出来办事? 三人趴在地上,不敢回话。 黑麟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们。 胖三连忙拽他们起来:快回紫云殿,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一听里间说婉儿醒了,那解药有用,盛姨娘不再犹豫,往黑麟跟前又是扑通一声跪下,哭哭啼啼道:道长,求求您救救妾身儿子 黑麟睁开眼睛看向她:先带他过来,看过了再说。 盛姨娘连忙磕头道谢:多谢道长 黑麟又看了眼胖三。 胖三会意,拉着掌门那三个弟子和盛姨娘走了。 虞二公子虞三公子被下人扶起来,哼哼唧唧朝屋里走来。见他们摔得鼻青脸肿,走路都不利索了,虞夫人心疼不已,抱着他们哭哭啼啼地道:儿啊 哭了一会儿,又怨毒地瞟向黑麟。 好你个臭道士,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儿?待会儿京城的人来了,定要让尔等剥皮抽筋、死无全尸 她正恨得咬牙切齿,胖三他们抬着一脸皮发黑、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的年轻人进了屋,放在圈椅上。 一见那人的模样,秋实顿时一愣。 这四公子,那日在虞府大门口骑马差点撞到他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才几日就成了这般模样,真是 不过,一想到胖三师兄打听的消息,这四公子手上可有不少人命,他心中那一点点惋惜顿时散了去,转头看向黑麟,心中十分不解。 这样的坏人,祖师爷也救? 盛姨娘哭哭啼啼道:蘷儿啊!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有救了 然后又往黑麟面前一跪:道长,求求您,救救妾身儿子吧! 她话还未说完,虞夫人突然怒斥道:贱人,谁准你带他来的? 又命令下人道:快快将这贱种拖走! 盛姨娘又转向虞夫人跪地磕头道:夫人、姑娘,妾身求求您了 虞府的下人就要来拖那四公子,黑麟突然呵斥道:放肆! 他这一声呵斥,还有何人敢冒死上前? 黑麟冷眼扫了众人一圈,扫得这些人,包括虞夫人,二公子三公子,皆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黑麟冷笑一声,伸手对着四公子弹了下手指,一粒黑色丹药飞入其嘴里。 片刻后,就见这人脸上的黑色渐渐褪去,慢慢地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子看了看四周。 盛姨娘扑了上去,欢喜得大哭:蘷儿,你醒了?你好了 见那贱种竟然好了,虞夫人紧紧绞着帕子,恨不得将黑麟千刀万剐。 盛姨娘哭了片刻,又想起要对黑麟磕头道谢。 这黑道长救下蘷儿,便是她再生父母、她大恩人。 可她才转向黑麟,还未来得及磕头道谢,院子里突然跑进来一个下人,欢喜地大喊道:夫人,京城的人到了 闭眼静坐的黑麟嘴角上扬,冷笑一声。 终于来了。 京城的人?秋实一愣,垫了下脚尖,往外看去。 只见三位身穿紫色道袍的道士大步走进院子。 一见这些人,他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来一拨人?还是道士 是虞夫人请来除妖的? 这下更热闹了。 一见那三位道士,虞夫人顿时大喜,也不管还哼哼唧唧的老二老三、躺在榻上的老五了,在下人的搀扶下迎了出去,屈膝行礼问道:可是孙道长? 中间那位老者摸着山羊胡子道:正是。 欢喜过后,虞夫人突然掩面哭哭啼啼起来:孙道长,您可来了您不知道,我虞府被那妖物、被紫云殿的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他们紫云殿要灭我虞家啊 虞二公子连忙附和道:孙道长,您看看,他们紫云殿的人将我虞府拆成什么样子了? 待会儿孙道长收拾了紫云殿的人,他定要将那黑道长,还有那美少年关起来,好好折磨享受一番 虞三公子将自己猪头一样的脸偏给孙道长看:孙道长您看,他们把我们打成这样 欺负?灭门?秋实心中怒火一冲。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孙道长扫了眼倒了的院墙、已没了墙壁屋顶的外间,又看了眼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虞家众人,冷笑一声:紫云殿?今日老夫倒要会会。 院子里正编排着紫云殿,而已破得不像样子的屋子里。 曾旭亮出了里间,对黑麟拱手一拜:多谢道长的解药,在下感激不尽,如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黑麟起身道:无须感谢,是你自己选择救人的。 说完转身看向屋外。 曾旭亮顿时一愣,这紫云殿的道长竟这般不揽功?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要将妹妹的病情夸大其词狠说一番,再狠狠地抬高自己如何妙手回春。 可这位道长 见道长看向屋外,他也转头看去。 一见外面身穿紫色道袍的人,又是一愣:青云山的人怎么也来了? 黑麟与那孙道长一里一外,远远地对视着。 虞三公子连摔两回,心中对黑麟恨之入骨,也不哼哼唧唧了,仗着孙道长的势,不怕死地对黑麟他们几个嚣张地道:如今青云山的孙道长来了,我看你们紫云殿还能猖狂到何时?青云山可是皇家道观,历代掌门皆是大康国师。 孙道长旁边一马脸道长拱手对着孙道长得意地道:尔等可认识这位? 这可是大康国师邱仙人的大弟子孙道长,修为高至金丹,实至名归的金丹真人。 另一位黑瘦道长冷哼道:紫云殿,哼!贫道记得,除了那长善真人还算有点本事,其他人 他横着眼睛瞥了黑麟秋实一眼:尔等几岁啊?到练气期了吗?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紫云殿是没人了吗?竟派尔等宵小出来,啧啧 第四十五章 比试 那孙道长倒没如此猖狂,只目光直直地盯着黑麟,拱手道:贫道青云山孙三悟,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黑麟不屑理他,只冷眼看着他。 一旁的胖三秋实盯着那三人,心里打起了鼓。 金丹真人? 紫云殿唯有长善真人修为到了金丹期,不知祖师爷 见黑麟如此傲慢无礼,孙道长顿时恼羞成怒,挥了挥手中的佛尘,冷声道:赐教! 他突然飞身而起,佛尘朝黑麟甩来。 秋实心口一紧。 看这人的架势,比秦文时可要厉害啊! 他连忙看向黑麟。 祖师爷,您可要小心啊! 强敌来袭,黑麟脚都未挪一下,只冷笑一声,伸手单掌拍去。 一道巨大的掌力冲向孙道长,直直地击在这人的胸口。 就见这人口吐鲜血,飞身往后倒退,重重地摔在院门口的石头上。 秋实胖三张着嘴,目瞪口呆。 一一招?祖师爷只用了一招便将人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那可是金丹真人啊! 不止他俩目瞪口呆,满院子的人皆是震惊不已。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6) 吹嘘了半天青云山如何如何厉害,孙道长修为如何如何高深,竟敌不过人家随便一掌? 虞三公子不敢再嘚瑟了,虞夫人也忘了哭 曾旭亮看向黑麟,是既佩服又担忧。 这位道长果然厉害。可一掌将孙道长击败,毫不留情,得罪了青云山,只怕有灭顶之灾啊! 紫云殿掌门的那三名弟子最先回过神来,合拢嘴收回目瞪口呆的表情,连忙挥臂高呼:紫云殿祖师爷修为盖世 可他们才欢呼一声,黑麟突然转头,冷冽的目光扫去,吓得他们连忙放下手臂,闭上嘴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放肆。 青云山那黑瘦道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跑向孙三悟,大喊道:师兄,师兄 可孙三悟只有吐血的份了,捂着胸口根本回应不了他。 黑瘦道长看了眼跑过来的马脸道长,使了个眼色:撤吧! 连大师兄都接不了一招,他们两个小角色能做什么? 两人本来还想撤退前放几句狠话,威胁威胁黑麟的:你给老子等着。 可他们不敢,他们怕死。 他们刚架起孙三悟,才迈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站住! 俩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敢动了,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发话的黑麟。 马脸道长抖抖索索地道:你你想作甚? 黑麟冷哼一声:你们不是要赐教吗?还未比完,岂能走? 俩人立马扔下孙三悟,跪地求饶道:仙长,不比了不比了,我等认输 黑麟推着秋实往前走:尔等蝼蚁,哪值得本座出手?尔等若是能打得过本座的小师弟,本座便饶尔等一死。 秋实回头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要他出手? 那两人战战兢兢地道看向秋实。 虽然看不出修为,可粉粉嫩嫩,羞羞涩涩,修为应该不会太高吧? 紫云殿掌门都未筑基呢!不可能人人都像冰山脸这般深藏不露。 俩人顿时有了些胆量,站了起来。 黑瘦道长拱手道:仙长说话可算数? 黑麟冷哼一声:自然算数。 又摘下秋实身上厚重的裘袍,道:去吧! 秋实还在发懵,脑中突然响起祖师爷低沉温和的声音:无须惧怕,他们不过练气二层的修为,这正是你练习剑法的好机会。 秋实咽了下口水,紧紧抿着唇,一咬牙抽出剑。 怕甚?就当是练剑好了。他决不能丢祖师爷的脸。 黑麟又看向胖三:看着点。 胖三愣愣地点了点头,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小师弟修为虽然已至练气五层,可小师弟修炼时日太短,又从未和人对打过,万一 青云山那两人一人挥出佛尘,一人抽出剑,对视一眼,齐齐朝秋实逼来。 秋实心一横,持剑迎了上去。 若是这两人他都打不过,那谈何复仇? 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赢,绝不能丢祖师爷的脸。 等真刀真枪地对上了,秋实才知原来没那么可拍,虽然二对一,可这两人的招式还没光影快,还没光影复杂。 见秋实比试起来并不费力,胖三那快跳到喉咙里的心又渐渐回了原位。 按这个架势,小师弟不会输的。 可小师弟剑术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 他记得在紫云殿时,小师弟每日里光干活了,什么都未学过啊! 难道是祖师爷教的? 小师弟天赋也太高了吧!这才几日啊!剑术竟然比他这个练剑多年的还要高深 还有小师弟那柄剑,一看便知不俗,也是祖师爷给的? 不到十招,青云山那两人便落了下风,不到五十招,那俩人便招架不住,大喊饶命。 秋实正要收手,脑中又想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运气、挥剑、刺! 秋实连忙照做,一剑刺去,那俩人瞬间飞身出半丈之外,狠狠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吐血。 祖师爷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收剑,回来。 秋实连忙收了剑,又对着倒地起不来的两人垂剑拱手,然后脚底像是踩着云朵一般,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到祖师爷身边。 他脑子都是晕的,他他打赢了? 黑麟握着他的手,勾唇笑道:做得很好! 胖三正要上前祝贺,可祖师爷突然看向他,厉声道:到你了。 胖三一愣:祖师爷,我弟子也要上啊? 黑麟微微皱着漂亮的嫦娥眉,不悦地道:他们辱骂紫云殿,你不要出手教训他们? 说起紫云殿,胖三一咬牙,抽出剑:祖师爷,弟子上。 他虽然没有小师弟那么高的修为,但他在紫云殿也是练剑多年,今日修为也终于到了练气一层。 他拼了。 敢辱骂紫云殿,他决不放过。 黑麟指着胖三:他刚到练气一层。 又看向那黑瘦道长道:你出来!打赢了他本座就放你走。 黑瘦道长正捂着胸口喘气呢!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 这敢情是拿他俩练手啊! 可再不愿意也得上,刚刚没打赢那小白脸,他正担心走不了呢!再给他一次机会,自然要抓着。 他可是练气二层,就不信了,凭他的修为,凭他多年的经验,会打不赢一个后生仔? 黑瘦道长撑着剑爬了起来,和胖三对着拱手:请! 他俩挥舞着剑比划来比划去,黑麟则和秋实低声说着话:刚刚比试,有何感悟? 秋实渐渐地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紧挨着黑麟,抖着嗓子将刚刚那场比试所悟说与祖师爷听。 他说得慢,还含糊不清,可黑麟嘴角含着笑,耐心十足地侧耳倾听。 等他终于说完了,黑麟问道:知道本座刚刚为何让你运气挥剑? 秋实愣愣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黑麟转头看向正比试的俩人,沉声道:他们喊求饶时,你若收手,必定会被他们反扑。记住,一定要将对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时才能全身而退。 秋实脸一红,小声道:对对不起。 无妨。黑麟握着他的手,温和地道:往后经历多了,自然就会知道。 曾旭亮看一眼场上持剑比试的俩人,再看一眼黑麟秋实。 这黑袍道长对旁人十分冰冷,可对这小道长竟这般温柔。 眼中皆是宠溺 比试渐渐到了尾声,黑瘦道长体力不支,落了下风,连忙求饶。 胖三到底在紫云殿练剑多年,知道人心叵测,不用祖师爷提醒,便将那黑瘦道长打得爬不起来才收剑,拱手道:承让了。 然后喜滋滋地回了黑麟身边,深深一躬身,拱手道:多谢祖师爷。 他不傻,他修为比青云山黑瘦道长低,竟然还能赢,必定是祖师爷暗中助他,压制了那黑瘦道长的修为。 原以为祖师爷并不在意紫云殿,肯让他跟着也只是因为秋实的关系。可未曾想,祖师爷竟这般维护紫云殿?竟这般尽心地锻炼他? 教他修炼心法不说,还布下结界给他护法,如今还想方设法让他练手 对胖三,黑麟并未有多好的脸色,未说他做得好,也未说他做得不好,只微微点了点头。 可胖三仍激动不已。经过今日一战,他倒要看青云山往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紫云殿那三人不敢拍黑麟秋实的马屁,但胖三的马屁还是敢拍的,围拢过来,拱手道:胖三师兄,几日未见,修为猛涨啊!恭喜恭喜 他们嘴里说着佩服,可心里嫉妒不已。 胖三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被祖师爷看上 早知道当初不应该跟姓戴的欺负小师弟的,若他们也能跟着祖师爷,那修为必定也是像胖三、小师弟这般日飞猛进 胖三不待见他们三个,可身为同门师兄弟,也不能做得太过,只得拱手回礼:你等也要抓紧修炼啊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青云山的黑瘦道长终于爬起来了,和马脸道长并排跪在一起,向黑麟求饶道:仙长,饶命啊! 第四十六章 虞府这潭水 黑麟冷眼看了会青云山的人,又看向一旁满脸懊恼怨恨的虞夫人,冷声道:是虞府请你们来的? 青云山黑瘦道长马脸道长看向虞夫人。 三人对视一眼,又彼此怨恨地别开眼睛。 青云山两位道长此时心中懊恼不已。 若不是虞家人,他青云山也不会受此等奇耻大辱。 虞夫人心中更恨,早知道青云山如此没用,她又何必花那么多银子? 马脸道长满脸的谄笑:不敢瞒仙长,是虞府派人上京城请我们来的。可他们未说紫云殿之事,只说虞府有妖物,请我们来除妖。 黑麟又看了眼虞夫人,对胖三道:去把那小孩抬出来! 胖三会意,连忙叫上掌门那三位弟子进了屋。 虞夫人顿时面如死灰,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你们要作甚? 快拦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碰豹儿。 可虞飞虎护着胖三他们抬出了五公子。 虞夫人怒目注视着虞飞虎,咬牙切齿道:你你个孽子,为何要帮着外人? 虞飞虎不敢顶撞虞夫人,咚地一下跪在地上:母亲,儿子只想救五弟。 虞夫人怒斥道:你是在害他 黑麟不屑看他们吵吵闹闹,转向青云山那两位道长:人在这里,除妖吧! 可这俩人哪会啊? 马脸道长支支吾吾道:若若是孙师兄 黑麟冷哼一声,对着那孙三悟一挥袖子。 吓得黑瘦道长马脸道长瑟瑟发抖,连忙求饶:仙长饶命啊! 可他们未等来痛疼和死亡,倒是听到已经昏迷的孙师兄在咳嗽。 黑麟对那孙三捂道:你既然是金丹真人,那看看他,可还有救? 秋实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这是何意? 孙三悟撑着胳膊抬起上身,一边吐着血,一边盯着五公子看,片刻后艰难地道:附附身时日太久,活活不过半个时辰了 说完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一听活不过半个时辰了,虞家人顿时哭声震天: 豹儿 五弟 五少爷 虞夫人更是哭倒在地。 哭了片刻,虞夫人突然连滚带爬地爬到黑麟面前,哀求道:黑道长,是妾身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儿吧!他还小啊! 黑麟仍是那句话:想要本座救人,先悔过! 虞夫人脸一沉,指着盛姨娘怒声道:为何救她的儿子不需要悔过?为何救我儿子就要这般刻薄? 黑麟冷哼一声:她儿子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而你儿子呢? 秋实一愣,看向黑麟。 胖三师兄打听过的,这虞府的四少爷脾气暴虐,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 为何祖师爷说他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虞夫人被黑麟说得一怔,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人。 见她不吭声,虞飞虎催促道:母亲,是五弟的性命重要?还是旁的? 虞二公子三公子低着头不说话。 虞夫人绞着帕子,许久才道:黑道长,能否移去内室? 黑麟冷笑一声:就在这里说。 虞夫人一咬牙,站了起来怒声道:豹儿无须悔过,豹儿什么都未做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今日在此悔过,望道长救救豹儿。 黑麟冷眼看着她。 虞夫人又看了眼已没什么生气的老五,决然地道:是妾身让人下毒毒死了那两个贱妾,还有那个贱种。是妾身让府里的人说,他们是被狐狸精所害。这事和豹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话音一落,虞飞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母亲 盛姨娘更是震惊不已:夫人 黑麟冷哼一声:被毒害的不止他们吧? 虞夫人身子顿时一缩,心虚地看向曾旭亮。 虞飞虎心一沉,果然是这样。 曾旭亮脸色大变,怒声问道:是你向婉儿下的毒? 虞夫人就要否认,可一见椅子上躺着的老五,只得点头道:是。 秋实暗叹一口气。果然是虞夫人下的毒,难怪会那般阻止曾家救人。 曾旭亮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打虞夫人这毒妇,可他到底忍住了,只咬牙怒声质问道: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婉儿才嫁入你虞家,有何仇有何怨你要毒杀她? 虞夫人像是没了精气神,耷拉着头,慢慢地走到五公子身边,软了身体倒在地上。 母亲。 夫人。 虞二公子三公子虞府下人扑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下人搬来椅子,虞夫人坐下,低着头慢慢地道:去青云山请仙人除妖,要五十万两白银,而我虞府库房早已空虚,如何拿得出这么多的银子? 曾旭亮横眉怒斥道:所以,你就下毒谋害婉儿,就为了她的嫁妆? 虞夫人也不否认,又起身扑向黑麟,哀求道:黑道长,妾身都已交代,求求您救救豹儿吧! 黑麟不为所动,只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交代?你毒杀婉儿可不止是这个原因。 虞夫人愣愣地看着黑麟,可才看一下他冰冷的眼睛,便觉心口一紧。 这道长的目光锐利深邃,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见她不说话,盛姨娘站了起来,擦了把眼泪,也不用谦称了,怒声质问道:我蘷儿也是你下的毒? 为何?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我的葵儿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我蘷儿老实巴交的孩子,为了你的脸面,二少爷三少爷五少爷弄死的人,全算在我蘷儿头上,可你竟然还要毒杀他?还跟我说什么中了邪?中了狐狸精的妖术? 秋实看了眼已明显见好的四公子,又看向黑麟。 原来外界传言皆是错的。四公子只是给二公子三公子五公子背黑锅而已。 祖师爷可真厉害。连这种事也看得出来 面对盛姨娘的质问,虞夫人只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彻底激怒了盛姨娘,她转向虞飞虎,大声道:大少爷,你知道她为何要毒杀婉儿吗?因为她容不下你,因为你不是她亲生儿子。 秋实与胖三惊讶地对视一眼。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虞夫人要万般阻拦曾家救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7) 被戳破了真相,虞夫人不再沉默,指着盛姨娘怒斥道:你个贱人,身为我的陪嫁,竟敢爬伯爷的床,还生下贱种,我岂能容你们母子? 盛姨娘毫不畏惧地反驳道:是我要爬床的吗?还不是你看伯爷总在那红梅房里,逼着我去爬床,逼着我去争宠的吗?如今又要怪我?还想要毒杀我儿,你也太狠心了 一听红梅这个名字,虞夫人顿时像失心疯一般,也不管老五了,阴恻恻地笑道:你们这对下贱母子,我早该除掉的 又指向一脸震惊的虞飞虎:我为什么要给曾婉儿下毒?因为我见不得你这个贱种好,凭什么你能继承虞府的家业?凭什么你能娶曾家这样好人家的女儿?我杀不了你,就杀曾婉儿,杀了曾婉儿,曾家的嫁妆就都是我虞家的了。 虞飞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母亲 不要叫我母亲。虞夫人嫌弃地呵斥道:我不是你母亲,你只是个贱种,不配叫我母亲。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都是贱种,下贱 胖三搬来一把圈椅,黑麟坐下,冷眼看他虞府这场大戏。 腊月里寒风萧萧,刺骨地冷,可虞府东跨院某个断墙残壁的小院里挤满了人。 虞府人、曾家人、紫云殿、青云山,几十人站在寒风刺骨的破院子里,看安远伯爵夫人虞夫人怒骂长子虞飞虎。 骂着骂着,虞夫人突然上前对着虞飞虎就是一个耳光:是你,是你这个贱种克死我儿,要不是我儿被你克死了,我怎会将你这个贱种养大? 这虞府没一个好东西,虞年琼不是个东西,那老不死也不是好东西,我不过几年未出,她便吵着要休我,让虞年琼再娶。好不容易我终于怀上了,可那死老太婆竟然信那江湖骗子,说我这胎活不成,说我肚子里的是死胎,说什么会害得虞家家道中落,我呸!竟敢诅咒我儿 她突然掩面哭了起来:都是那死老太婆诅咒我儿,害死了我儿,我儿才会还未出生就夭折了 她又咬牙切齿地道:他们害死我儿,还要休我,我岂会让他们得逞?虞年琼不是最喜欢那个红梅吗?不是整日摸着那贱人的肚子喊宝贝儿子吗?我便让那贱人没有儿子。我让人剖了她的肚子,将孩子抱出来,当做我的儿子哈哈哈 她正目光瘆人地笑着,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怒斥声:贱人!原来是你害死的红梅。 秋实抬头循声看去,见虞伯爷身披裘袍,怀里抱着那只赤狐,在下人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虞伯爷双目赤红、脸色铁青,伸手对着虞夫人就是一个耳光,怒斥道:贱人,这般歹毒,来人,把她绑了,关进祠堂! 第四十七章 真相 虞夫人扑上来就和他拼命:都是你,是你宠妾灭妻,是你鬼迷了心窍,宠幸狐狸精,是你,都是你逼我的 虞二公子虞三公子膝行着爬向虞伯爷,哭着哀求道:父亲,不要,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母亲啊! 虞夫人拼命挣扎,不让下人靠近:我可是皇上亲封的正四品诰命夫人,谁敢绑我? 虞伯爷冷笑道:若你还想老二老三老五有脸存活于世,就乖乖地进祠堂。 一说起孩子们,虞夫人渐渐地冷静下来,不再挣扎。 若是她虞府的事传出去,她的老二老三老五还如何入科举?如何入仕途? 见她消停了,虞伯爷又低头看向一脸震惊的虞飞虎,叹息一声:飞虎,未想到,你竟是红梅的孩子 说完伸手拉他起来。 虞伯爷怀里的赤狐激动地吱吱叫着,欲跳向虞飞虎。 莫急莫急。虞伯爷轻轻地给他顺着毛:等这边的事完了,再说你的事。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 他为何感觉赤狐对虞飞虎很是亲热啊? 虞夫人怒目看着他们父子,手中帕子终于绞断,但她忍着,拼命忍着,转向黑麟,再次哀求道:道长,事到如今,可以救我豹儿了吧? 黑麟眨了眨眼睛,袖子对着椅子上躺着的五公子一甩。 才片刻,五公子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灰败的脸渐渐有了生气,他身子抖了抖,然后一软。 豹儿?虞夫人泪眼婆娑,挣脱开下人,扑了过去,抱着五公子哭道:豹儿 五公子渐渐睁开眼,无神的眼珠慢慢地转动着,才转向黑麟,顿时吓得一哆嗦,掀开虞夫人,往虞飞虎身后躲去,哭哭啼啼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悔过,都是我干的 虞飞虎转身搂着他,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五弟 五公子瑟瑟发抖,眼泪汪汪地道:大哥,都是我干的,是我 他话还未说完,虞夫人猛地扑过来,捂着他的嘴:闭嘴,休得胡说! 五公子之前明明一副已经快要落气的模样,才清醒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狠狠地推开虞夫人,咬牙切齿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那日若是便让我悔过了,我又怎么会受这么多天的苦楚?你不想让人知道,可如今,这一大院子的人都知道了。都是你 虞夫人被推倒在地,头正好撞上石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母亲虞二公子三公子脸色大变,想过去搀扶,可看了一眼虞伯爷,又不敢了。 五公子更是看都没看一眼,只看向虞飞虎:大哥,都是她,她说那两个贱人恃宠而骄,不将她放在眼里,我便拿了她的毒药灌给那两个贱人吃了还有小六,也是我 虞飞虎一脸的不可置信:真是你做的? 五公子猛点头:大哥,我不敢撒谎,我不想再被附身。大哥,附身太痛苦了,就像一千一万只老鼠在啃我的骨头,喝我的血,日日夜夜折磨我 虞飞虎咬着牙怒声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对小六?他从小身子不好,性子温顺淡然,不争不抢,又不出院子,又没惹到母亲和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话音才落,便听一道呼噜呼噜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饱含愤怒怨恨,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可这声音只有黑麟他们几个修炼之人,加五公子听到了。 五公子顿时吓得抖如筛糠,连忙道:我说,我都说。小六一个乡下亲戚来找他,那亲戚带了个小姑娘 虞飞虎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将他狠狠一推,怒斥道:你还是不是人? 五公子辩解道:大哥,我实在忍不住啊!那小姑娘眼睛大大的,乌溜溜的不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吗?小六为何要生气?为何要威胁我告诉父亲 他说着说着,突然往地上一倒,手捂着脖子踢着脚,抖个不停,眼中满是惊恐,含含糊糊地道:不要不要过来我多给你些银子就是不就是个乡下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双腿一瞪头一歪,鼓着眼睛没了气息。 大戏看到这里,黑麟站了起来,瞥了眼虞伯爷怀里的赤狐,对着它食指一弹。 本来还吱吱个不停的赤狐,突然啊了一声。 只是那声音很小,周围的人皆围着死去的五公子看,无人注意到它。 黑麟拉着秋实道:走! 秋实从五公子身上收回目光,紧跟着祖师爷往外走去。 见他们走过来,青云山仍清醒着的那两位道士连忙低下头,佝偻着背,恨不得钻进人群降低存在感,就怕黑麟注意到他们,要了他们的命。 可黑麟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拉着秋实大步走出了院门。 胖三冷眼看着虞家人,心中狠狠地啐了一下。 呸!一家子道貌岸然的畜生! 祖师爷走了,掌门那三个弟子竟也不要脸地一路跟到了客栈。 胖三咬着牙叫了一桌子饭菜请他们吃,还送了他们一些银子:这是盘缠,吃完了就回紫云殿吧! 可那三人不肯走,他们也想跟着祖师爷。 跟在祖师爷身边多好啊!瞧瞧小哑巴和胖三就知道。 不仅修为日飞猛进,还穿得好住得好吃得好,还威风凛凛。 就刚刚,皇家道观的金丹真人,那么嚣张,还不是被祖师爷轻轻一掌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紫云殿何时这般扬眉吐气过? 他们不肯走,胖三又不能出手打他们,只能咬牙切齿地耐着性子劝他们。 楼下胖三苦口婆心相劝,楼上天字号客房里,黑麟手里端着一杯茶,嘴角含笑地看秋实吃饭。 可秋实此时哪有心思吃饭? 他一肚子的疑惑,恨不得问个痛快。 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又看着黑麟眨了眨眼睛。 黑麟轻声笑了笑:有话想问? 秋实连忙点头。 黑麟轻叹一口气:问吧! 看来,不问清楚,秋实都没胃口吃饭了。 秋实连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斟酌了一番措辞,慢慢地问道:祖师爷您为何独独对那黄鼠狼精不同 黑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窗口,冷声道:出来! 秋实连忙跟着看过去,只听轻轻咔嚓一声,窗户开了一条细缝,随着冷风进来一只通体黄褐色的小黄鼠狼。 小黄鼠狼怯怯地爬到他们跟前,身子往地板上一趴,嘴里吱吱地小声叫着,一副臣服的模样。 秋实看了会儿黄鼠狼,又看向黑麟。 黄鼠狼精为何跟他们来客栈了? 黑麟瞟了眼黄鼠狼,冷声道:你自己说! 黄鼠狼细长的身子瑟瑟发着抖,仍不敢起身,只小心翼翼地道:回回禀仙人,小的本是茂山一只修炼百年的黄鼠狼精,刚修出人声,一次外出时差点被猎人所杀,幸得花花所救。花花虽是山里的穷孩子,可心地善良,待小的极好。可未曾想那黑心的虞飞豹 说到这里,它黑乎乎的眼里湿漉漉满是眼泪,嘴里发出呼噜呼噜愤怒的声音:花花不过七岁大,还是个孩子,就被那畜生 它越说越气愤,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花花两日未回,小的着急得很,循着花花的气味一路找到城里,找到虞家,这才知道花花那畜生不仅不仅还活生生地掐死了花花 还有花花的母亲,还有要为她们主持公道的六公子都被那畜生 小的真想杀了那畜生可小的从未杀过生,小的只敢附在他身上,让他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可他死不悔改还有他虞家人,把花花母女扔到井里,还去村里放火烧了花花的他们家 黄鼠狼精哭得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秋实咬着牙,心中怒气冲天。 太过分,太没天理了。 他正要拍桌子,突然一滴泪滚落下来,流到他唇上,他伸手一摸脸,才发现半张脸皆是湿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气哭了。 黑麟扯着袖子,帮他轻轻地擦着,安慰道:不必难过,他们如今也罪有应得了。 秋实忿忿不平地道:只有虞飞豹死了旁的人 黑麟摇头轻笑道:他们对曾婉儿下毒,曾家人岂会轻饶他们? 还有那盛氏,莫要小瞧了妇人的复仇之心。 秋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是啊!莫要小瞧了妇人的报复心。 虞家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都是因为当初虞夫人受了委屈,报复所致吗? 秋实对着一桌子的菜感慨了一会儿,才想起最初问祖师爷的问题。 祖师爷您为何独独 他低头看向仍趴在地上哭个不停的黄鼠狼精。 难道祖师爷是因为黄鼠狼精对朋友的仗义才网开一面? 第四十八章 莫要得寸进尺 秋实低头看向仍趴在地上哭得个不停的黄鼠狼精。 难道祖师爷是因为黄鼠狼精对朋友的仗义才网开一面? 他话还未问完,脑中便响起祖师爷低沉温和的声音:黄鼠狼精虽然名声向来不好,可这小精是个极其忠心护主之人。 秋实笑了笑。原来真和他猜测的一样,是因为忠心。 祖师爷看着面冷,可没想到,心竟这般暖 黑麟又低头看向黄鼠狼精,冷声道:如今既然大仇已报,你走吧! 可黄鼠狼不走,直起腰,用爪子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道:仙人花花还在井里泡着呢 黑麟脸一沉:你个小精,本座看在你仗义的份上,饶你小命,你还得寸进尺了? 黄鼠狼精吓得又瑟瑟发抖起来,连忙趴下拼命磕头道:小的不敢,仙人替花花主持公道,饶小的性命,小的感激不尽。只求仙人安葬花花母女,小的定当牛做马报答仙人 黑麟闭上眼睛,任它如何哭诉哀求,也置之不理。 秋实于心不忍,小心翼翼地劝道:祖师爷,帮帮花花吧 黑麟这才睁开眼。 一见有戏,黄鼠狼精立马转向秋实,拼命磕头:求求小仙人安葬花花 它这般仗义,看得秋实越发心酸,连忙站了起来哀求道:祖师爷 黄鼠狼精这般有情有义,可比人类强多了。 黑麟忍着笑,对黄鼠狼精一脸严肃道:看在秋实的份上,本座可以答应你。 见仙人答应,黄鼠狼精自然是感恩戴德,又是磕头又是抹眼泪。 可黑麟嫌它吵,轰它走:本座会去虞府捞人的,你等着罢。 怕仙人生气,黄鼠狼精鼻涕都没来得及擦,连忙跑了。 等外头没了动静,秋实转回头看向黑麟,满眼的感激:多谢祖师爷。 祖师爷对他太好了,只要他开口,任何事都答应 黑麟拉他坐下,揉了揉他的头发,无奈地笑道:可以吃饭了吧? 嗯!秋实笑眯眯地拿起碗,筷子都伸到菜盘里了又放下,他又想起一件事:祖师爷您一眼就能看出黄鼠狼精是好的?知道它有隐情?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8) 祖师爷也太厉害了吧? 黑麟轻叹一口气,笑道:本座火眼金睛,不仅一眼能看出是人还是妖。还会望气,若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逃不过本座的法眼。 秋实满眼的敬佩:祖师爷好厉害。 黑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 他们两人正相视而笑,楼下突然传来争吵声,似乎是胖三和掌门那三个弟子。 秋实张着耳朵听了一下。 胖三,我们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你这点忙都不肯帮?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你去求求祖师爷,留下我们,我们修为若是高了,也是给紫云殿争光啊 黑麟眼神一暗。 楼下大堂突然响起一道炸雷声:胖三,带他们上来。 片刻后,胖三一脸为难地带着掌门那三个弟子上了楼,进了房间。 这三人一进门,便跪在地上哀求道:求祖师爷留下弟子,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侍奉您和小师弟。 黑麟冷着脸:本座只给尔等一次机会。 三人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点头:多谢祖师爷。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心中涌上丝丝难受。 祖师爷真要留下他们? 黑麟端起茶杯,拿盖轻轻撇着茶叶,冷声道:本座问你们,陈家村可有派人去紫云殿?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 祖师爷为何问起这事? 片刻后,一尖脸弟子小心翼翼地道:回祖师爷,弟子不知此事。 黑麟又看向另外两人。 那俩人连忙附和道:弟子也不知此事。 黑麟冷笑一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胖三,将他们叉出去! 三人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哀求道:祖师爷,为何啊?弟子确实不知啊! 这回不用祖师爷问,胖三开口厉声质问道:尔等可敢在祖师爷面前发下心魔誓,说不知陈家村之事? 三人立马闭上嘴。 这心魔誓哪是轻易能立下的?他们可不想受心魔折磨而死。 胖三冷笑道:竟敢在祖师爷面前撒谎?陈家村在虞家之前去的紫云殿求救,却未见尔等去陈家村。虞家一请,尔等就立马来了? 黑麟看向胖三,眼中带着些许赞赏。 又袖子一甩,对那三人不耐烦地道:滚! 一阵风闪过,门大开,那三人顿时不见了踪影。 胖三连忙下跪请罪:请祖师爷降罪。 黑麟袖子又是一甩,门关上。 你何罪之有? 弟子 你既然跟了来,便好好照顾秋实,好好修炼,旁的事少操心。 胖三心里难受得厉害。 难怪祖师爷看不上紫云殿,紫云殿就这般做派,如何看得上? 好在托了秋实的福,他能留在祖师爷身边,等他修为高了,回了紫云殿,必定要好好整治一番门风 等胖三走了,黑麟拉着秋实坐下,摸着他的脸问道:担心本座留下那三人? 秋实并未否认。 黑麟无奈地轻笑道:秋实,本座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又怎会留下他们? 放心,只要秋实不喜欢的,本座也不喜欢。 秋实红了眼眶:谢谢祖师爷。 黑麟摸着他头发夸赞道:很好,话越说越利索了。 这下,秋实连脸也红了。 祖师爷果真把他当小孩子了。 一顿饭被打断两回,秋实更没胃口了,索性就不吃了,和祖师爷的光影练起了剑。 今日虞府那些后宅妇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让他又想起了他母亲。 他母亲是因为他,被秦家,被秋棠的母亲害死的。 他得好好练剑,早日去秦家、去秋家为他母亲报仇雪恨。 只是可惜,无论秋实如何咬牙坚持,到底因为他修为太过浅薄,也无法打赢第三道光影。 可虽然第三道光影打不过,却将前两式练得行云流水。 黑麟不仅没有丝毫失望,还夸奖道:不错。 又道:好好修炼,修为高了,能过的关自然就多了。 秋实羞愧不已,正要打坐修炼,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似乎是隔壁住了人进来。 吵吵闹闹人似乎还不少。 他竟在这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听到了那曾大公子的声音。 顿时一愣,看向黑麟。 曾家人也住进来了? 可黑麟闭着眼睛,岿然不动。 秋实脸一红,越发羞愧。 祖师爷能不受任何外界影响,可他 他连忙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醒来时已是翌日早上,外面天已大亮,过道上传来说话声,似乎是胖三师兄在说话。 曾大公子,祖师爷还在打坐,您要是有事,过会再来? 好!那曾某过会儿再来,有劳道长了 曾大公子走了没多久,外面又有人说话:道长,在下特来感谢黑道长 虞飞虎? 见祖师爷睫毛抖了抖,秋实连忙下榻,整理了一番仪容。 黑麟袖子一甩,门咯吱一声开了。 胖三领着虞飞虎进了屋。 一夜未见,虞飞虎越发憔悴了,对黑麟躬身拱手:飞虎拜见黑道长。 黑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虞飞虎轻叹一口气:飞虎特来感谢黑道长救命之恩。 说完,从下人手里接过一锦盒,捧到黑麟面前。 秋实看向墙角,那里摆着昨日虞飞虎送来的银子。 可祖师爷看都未看一眼,就这样扔在那里 见黑麟不收,虞飞虎连忙解释道:黑道长,这是飞虎的私己,干干净净。飞虎不敢拿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来玷污道长。 黑麟这才开口道:你已给了五万两白银,足够了。要想福泽长远,往后多做善事即可。 虞飞虎红了眼眶,往地上咚地一跪:多谢道长教诲。 又道:多谢道长帮飞虎母子相认。 母子?秋实一愣,与胖三交换了个眼神。 虞飞虎的母亲还活着?不是当初被虞夫人剖了腹,强取孩子吗? 黑麟:这事你无需感谢,这是本座和你母亲之间的事。走吧! 见他语气太过冰冷,虞飞虎纵使有千言万语也不敢说了,只得起身往外走去。 可他才走几步,又听黑麟道:有件事需要你做。 虞飞虎连忙止步,拱手道:道长尽管吩咐,飞虎一定做到。 被你五弟害死的母女如今还在你虞府井里,把她们捞上来,好好安葬。 虞飞虎羞愧不已:道长放心,飞虎一定做好此事。 黑麟睁开眼睛,看向胖三:你和秋实跟着一起去,帮那母女超度一番。 秋实胖三连忙拱手:是! 他们还未直起腰,脑中便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教你们几句咒语,待会儿尸身从井中捞起时,便照念一番,若尸身印堂黑色散去,即成功超度。 等记住咒语,俩人再次拱手:多谢祖师爷。 第四十九章 与赤狐的交易 这还是相遇后,秋实头一回要离开祖师爷,他内心忐忑不安,到门口就十步的距离,他硬是走了二十步,还三步一回头。 可祖师爷已闭上了眼睛,一副已入定的模样,并未有与他同去的意思。 秋实只得恋恋不舍地带上门,跟着胖三师兄下了楼。 等到了大门口,见虞飞虎正和下人交代事,秋实小声对胖三道:师兄你以前给人超度过吗? 胖三脸一红,抬手挠着后脑勺道:小师弟,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在紫云殿,他并不受师父看重,哪有什么机会历练? 何况,就算有机会,就凭他那些微末本事,又能做什么? 他们还未上马车,又遇上了曾家的人。 曾旭亮带着一群人,往大门口走来。 虞飞虎连忙迎了上去:大哥! 可曾旭亮冷哼一声,袖子一甩,不愿搭理他。 却对秋实胖三拱手:道长! 秋实胖三连忙回礼:曾大公子。 寒暄几句,曾大公子带着人走了。 虞飞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胖三上前问道:虞大公子,令夫人如何了? 虞飞虎转身请胖三秋实上了马车,三人捂着汤婆子说起了话。 昨日,喝了黑道长的解药后,婉儿很快便恢复了。 大哥坚决要带婉儿走。好在婉儿和我夫妻同心,不愿走。我发下重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待婉儿,只爱婉儿,绝不纳妾 对虞飞虎的话,秋实只笑了笑。 一辈子不变心、不纳妾?这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当年他母亲嫁入秋家时,他父亲已有贵妾。他母亲才怀上他,他父亲便收了两个通房,等他出生,他父亲又纳了几房妾。 胖三问道:那虞夫人如何了? 虞飞虎脸色难堪起来:母五弟死了,她承受不住打击,疯了。 胖三也是个八卦吃瓜人,继续问道:你父亲胆量倒不小,见了狐妖原形,竟还能泰然处之。 虞飞虎脸一僵,好一会儿才道:那赤狐便是在下亲生母亲。 胖三秋实皆是一愣,盯着虞飞虎打量起来。 虞飞虎竟是赤狐的儿子? 胖三秋实刚走,黑麟所在的天字号客房的窗户咔嚓一声开了。 可这回钻进来的不是黄鼠狼精,而是只赤狐。 一进屋,赤狐便趴在地上嘤嘤地哭着:多谢仙人成全。 黑麟冷声道:无需感谢,遵守你的承诺即可。 赤狐直起腰,眼泪汪汪地道:小的记得。 黑麟睁开眼睛:你不后悔? 赤狐摇头道:小的不后悔。如今大仇得报,母子相认,小的已经很知足了。 黑麟又道:没了内丹,没了修为,你与一只普通赤狐无异。 赤狐用爪子擦了下眼泪:当年为了救他,小的内丹受了重创,二十多年过去,也未见好转。小的就算坚持修炼,也只是徒劳。 又苦笑道:其实,小的十分后悔,后悔当年不该下山的。若是不下山,便不会遭此孽缘。说什么只爱小的一个,永远爱小的不变心都是骗人的假话。小的怀孕不能服侍他,他转眼便收了那女人的两个通房。他们整日里寻欢作乐,而小的却被那女人开肠剖肚,夺走了孩子 小的早就看透了。若不是为了飞虎,小的何必又换了张脸找过来,每日里和他强颜欢笑、虚与委蛇? 没了内丹没了修为也无甚关系,小的便留在飞虎身边,看着他、守着他,直到老去死去。 说完,张嘴对着黑麟缓缓吐出一颗黄色的光球。 黑麟抬手接过,看了眼那内丹,又对着赤狐一弹指。 一粒褐色的丹药没入赤狐嘴中。 这粒丹药能治愈你身上的伤,你最少能多活十年。 没了内丹,没了修为,赤狐再也不能说话了,只能吱吱地磕头道谢。 见黑麟闭上了眼睛,便深深一拜,识趣地爬窗走了。 等赤狐走远,黑麟再次睁开眼睛,布下结界,取出炼丹炉,将刚得的赤狐内丹放入其中,点燃丹火炼制起来。 客栈里黑麟炼制丹药,虞府小院里,虞飞虎指挥下人破井中之冰。 可冰好破,打捞却难,如此冷的天气,何人敢入井打捞尸身? 还是秋实胖三合力用法术将花花母女打捞上来。 花花母女是大雪之日被扔下井的,泡了这么些日子,可尸身仍保存十分完好,就跟刚死不久一样。 可母女俩颈部皆有一道刺眼的黑色掐痕,尤其是那小女孩,脖子歪着,喉骨明显断裂。 此番模样,看得秋实心中难受不已,只觉那虞飞豹死得太轻松。 那般小的年纪竟干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 又见她母女尸身僵硬、印堂发黑,怕是怨气汇聚,秋实连忙压了压心头怒火,和胖三一起念咒。 很快,汇聚在印堂的黑气散去,尸身软了下来。 虞飞虎这才敢上前拱手道:两位道长放心,飞虎会亲自送这母女回村,给她们操办后事,入土为安。 胖三回礼道:有劳虞大公子了 秋实看向墙角,一只黄褐色黄鼠狼从一花盆后钻出小小尖尖的头来。 见秋实看过来,黄鼠狼连忙拱手作揖。 秋实笑了笑。 黄鼠狼名声虽不好听,可这小精却可爱得很,叫人心疼。 等打捞一事完毕,秋实胖三告别虞飞虎,走路回客栈。 而虞飞虎,押着装载花花母女棺木的车子往城外走去,黄鼠狼在屋顶上飞奔,一路紧跟着。 胖三边走边摇头叹息不已:果然最毒妇人心。剖腹取子占为己有。为了嫁妆,毒杀儿媳。嫉妒吃醋,毒杀妾室庶子虞夫人好狠的心啊! 秋实没回应。 胖三又道:惯子如同杀子。虞夫人若不是放任几个儿子为非作歹,也不会造成今日祸事。女人啊!还是要善良大度些 对他这句话,秋实却有些不认同。 虞夫人固然有错。 从昨日盛姨娘说的那些话来看。以前安在四公子身上的罪名,都是给二公子三公子五公子背的。 也就是说,虞夫人的这几个亲生儿子,二公子三公子五公子身上皆有人命,都干过丧尽天良之事。 若不是虞夫人纵容,相信他们也不会如此无法无天。 可虞伯爷就没错? 若不是他宠妾灭妻,能有后面这些事? 再说,孩子又不是只母亲一个,还有父亲呢!若虞伯爷平时好好管教孩子,虞飞豹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无法无天。 经过一家粮店门口,胖三突然住了嘴,转向秋实,满脸笑容道:小师弟,能求你件事吗? 秋实一愣:何事? 胖三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我们离开时,陈家村村民还送了一包饼,可他们自己都没什么粮 秋实反应过来:师兄想给他们买粮? 胖三连忙点头。 秋实笑道:那买吧! 又疑惑地问道:可师兄为何要问我? 胖三红着脸:我身上的银子不都是祖师爷给的吗?祖师爷说过,要我给你买好吃的 秋实明白他的意思,果断地道:买! 好!胖三喜笑颜开,拉着他进了粮店,花二十辆银子买了四大车粮。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19) 掌柜的笑眯眯地道:二位道长是紫云殿的吧?大公子吩咐过了,凡是紫云殿道长来店里买粮,一律买一送一。 秋实胖三先是一愣,竟有这等好事? 可很快又为难起来。 到底要不要接受这粮啊? 掌柜的笑道:二位道长无需顾虑,这粮店便是安远伯虞府的产业。大公子也命小的往紫云殿送粮,以感谢紫云殿大恩大德。 秋实胖三对视一眼。 这虞飞虎除了优柔寡断了些,倒是个守信的。 掌柜的又道:二位道长,去紫云殿要经过陈家村,等粮准备好了,小的一并送去。 秋实胖三拱手道:有劳了。 等出了粮店,胖三喜滋滋地道:八大车粮,村民节省点吃,估摸着能熬到明年开春 又对秋实拱手道:小师弟如此心善,师兄感激不尽。 秋实连忙躲避:师兄莫要 他哪敢受师兄大礼啊? 我也在陈家村吃过鸡肉呢!这是应该的。 胖三脸上带着笑,叹了一口气:可我是以紫云殿的名义送的粮啊! 他这是假私济公,拿着祖师爷给小师弟的银子,给紫云殿攒名声。 好在小师弟心善大度 俩人边说边往客栈赶去。 这时已到午时了,出来这么久,得赶紧回去。 才离开几个时辰,秋实心里便想念祖师爷得很。 可回了客栈,他们竟然进不去房间。 门口似乎有道无形的罩子,罩着整间房。 秋实从未见过此事,一时之间焦急万分,还以为祖师爷出事了,连忙喊道:祖师爷 胖三比他有经验,连忙拦着:小师弟,这是结界,是祖师爷布下的结界,莫要着急,祖师爷肯定没事的。 第五十章 狐妖的心酸 见进不了房间,秋实一时之间焦急万分,还以为祖师爷出事了,连忙喊道:祖师爷 胖三比他有经验,连忙拦着:小师弟,这是结界,是祖师爷布下的结界,莫要着急,祖师爷肯定没事的。 他话音一落,那结界突然消失,门咯吱一声自己开了。 屋里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骚味。 见祖师爷正炼丹,胖三就要退出去,黑麟扔给他一个丑不拉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袋子:给你的。 胖三愣愣地接过袋子,他虽然不知祖师爷为何给他一个这么小的袋子,但只要是祖师爷给的,就是一块布头,他也高兴,连忙躬身道:谢谢祖师爷。 黑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是乾坤袋,莫看它又丑又小,可它大得能把这客栈装下。本座教你几句口诀,你再滴血认主,它以后便是你的了。 乾坤袋?秋实胖三皆是一愣。 胖三目瞪口呆地看一眼手中的袋子,又看向黑麟。 乾坤袋? 这等宝物他紫云殿唯掌门有一个,没想到祖师爷竟然给了他一个? 胖三扑通一声跪下,红着眼眶道:多谢祖师爷。 他这般地位微末的弟子,竟能得祖师爷如此厚待 他何德何能啊? 黑麟闭上眼睛: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你多置办些东西,路上不要饿着秋实。 秋实: 祖师爷,我真不是孩子了。 是!胖三欢天喜地地置办东西去了。 黑麟朝秋实招了招手:过来。 秋实脸上扬起笑容,连忙走到祖师爷身边。然后,手中也多了个袋子。 这袋子和胖三师兄的差不多大小,但颜色式样漂亮,白底绣花,像个钱袋。 黑麟握着他的手轻笑道:这也是乾坤袋,比胖三那个更能装。 秋实顿时激动得手发起抖来,他虽然没什么东西要装,但这么贵重的宝物,祖师爷就这么轻易送给他了? 黑麟问道:你以前不是想知道本座的剑放哪里吗? 秋实连忙点头。 对对对。 他们离开石屋的时候,那么多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 还有御剑飞行,那么长的一柄剑,能放哪里呢? 还有祖师爷送他的剑,也不知是从哪里拔出来的 难道都放在乾坤袋里? 黑麟突然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又长又宽通体发黑的剑。 看模样很像上回御剑飞行那柄剑。 片刻后,黑麟又从袖子里掏出石桌石凳、虎皮被褥 渐渐地,掏出的东西占了大半间房。 最后,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黑色的袋子:这也是乾坤袋,本座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然后,他袖子一甩,之前拿出的东西又瞬间消失不见。 黑麟晃了晃那袋子,轻笑道:都在这里。 秋实合上嘴,收起脸上震惊的表情,笑了笑。 今日他是头一回听说乾坤袋这物。 原来真的这么能装? 黑麟耐着性子教秋实滴血认下乾坤袋,又微微笑道:看看袋子里。 按着祖师爷教的法子,秋实神识探入乾坤袋里,只见里面一堆堆的金银珠宝,并许多的小瓷瓶。 那白色瓷瓶里装的是养元丹,若是灵力消耗过大,服下一瓶,便会很快恢复。若是修为有损伤,服用黄色瓷瓶里的丹药。若是外伤,服用绿色瓷瓶 秋实愣愣地看着祖师爷:这都是给弟子的? 黑麟点了点头:嗯! 秋实再也忍不住,问道:祖师爷为何对弟子这么好? 他不是质疑,他是太感动了。 除了他母亲,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好,好得他有些不敢相信。 黑麟摸着他带着血痕的脸颊,目光渐渐变得炙热,像是燃烧的火焰,要吞噬一切。 炙热得秋实心口砰砰乱跳。 祖师爷这是 见他目光躲闪,身子往后缩去,黑麟眼中的炙热很快散去,松开手,淡淡地道:今日,你一人单挑青云山两道士,本座自然要奖励你。 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觉羞愧不已。 祖师爷对他这般好,尽心尽力培养他,他为何要多想? 祖师爷不单单只对他好,对胖三师兄也好,乾坤袋胖三师兄也有份 秋实低着头,羞愧得都不敢看祖师爷的眼睛。 可离得祖师爷近了,那股怪异的气味越发明显,他鼻子张了张,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祖师爷是黄鼠狼精来过吗? 味道好像有些不一样,味道更像是 黑麟拉他在榻上坐下,直接道:是赤狐来过。 果然是赤狐!秋实顿时忘了羞愧,抬头诧异地看向黑麟:祖师爷虞飞虎说赤狐是他亲生母亲 黑麟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嗯! 秋实想起之前的疑惑,又问道:祖师爷,您帮虞飞虎是因为赤狐吗? 他虽然和祖师爷相处时间不长,但他感觉祖师爷是个十分讨厌麻烦之人,可昨日竟那般有耐心 虞府那般吵闹,要是以前,祖师爷只怕早一甩袖子走了,可今日祖师爷竟然一直未走,就坐在那里等着,等虞夫人,等五公子说出真相。 祖师爷一个遗世独立之人,又不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怎可能对虞府的那些后宅恩怨感兴趣? 黑麟伸手就要来握他的手,可怕他拒绝,便忍着了,只轻笑着点头道:它被本座打回原形,再也不能说话,不能使用法术。它求本座帮它揭穿那妇人的真实嘴脸,帮她们母子相认。 秋实又是一阵诧异。 祖师爷先前对狐妖可是十分不屑,又怎会答应帮它? 祖师爷您为何答应帮狐妖? 黑麟哪里会愿意多管这等闲事?还不是狐妖答应将内丹献给他? 当然,这件事,他自然不会告诉秋实。 秋实心太善,他怕秋实会难过。 敷衍道:自然是因为银子。 可秋实不信这话。 祖师爷视金钱如粪土,金银都给了他,又岂会因为银子帮狐妖? 见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不相信。 黑麟无奈地道:本座是看不上那些黄白之物,可紫云殿需要。 这下秋实信了。 祖师爷虽然说过和紫云殿无关,可下山后处处护着紫云殿,处处历练胖三师兄。 祖师爷心中是有紫云殿的,而紫云殿确实需要银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怎么能不信祖师爷的话呢?太蠢了。 可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祖师爷,赤狐何时来找的您啊?我为何不知道? 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和祖师爷在一起,赤狐来过,他为何不知道? 赤狐身上那气味,只闻一下,他便忘不了。 黑麟倒不嫌他啰嗦,不嫌他烦:就上回本座给你炼治嗓子的丹药,你在这边房间打坐修炼时,赤狐找了过来。 原来如此!秋实又不解地问道:她既是狐妖,之前为何不直接找虞夫人报仇?为何要等到被打出原形,来找祖师爷您帮忙? 见他眼中皆是疑惑,黑麟无奈地笑了笑,给他解惑道:它说当年为救虞飞虎父亲,内丹受损,后又怀孕。人妖结合生子本就不易,它为了护着孩子,修为几乎耗尽,又被那妇人剖腹取子,更是伤了根本。它本就奄奄一息,可那妇人,接二连三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便想方设法除掉虞飞虎,都是赤狐一直在暗地里护着他、救他,为此耗费不少修为,内丹更是一直未能痊愈,轻易不能施法。 哦!秋实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因为内丹受损,狐妖不能轻易施法,所以只能凭着美貌缠着虞伯爷,好让虞夫人嫉妒?从而乱了阵脚? 可虞夫人并未乱了阵脚,反而借着狐狸精的名头,毒杀了府里看不惯的妾室庶子。 若不是五公子坏了事,若不是遇上祖师爷,虞夫人不知会将这虞府祸害成什么样呢? 秋实暗叹一口气。 虞府这些祸事,虞伯爷算是始作俑者。 既已娶妻,为何又要和狐妖在一起,冷落妻子? 既已和狐妖在一起,为何又护不住她,让她被虞夫人剖腹取子? 只会在事后缅怀狐妖,责骂虞夫人? 这算什么男人? 一想起虞府,他又会想起他秋家。 他父亲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若真爱秋棠的母亲,为何要娶他母亲? 害得秋棠母女视他母子为仇敌? 可明明他母子在秋家过得十分不好 若真爱秋棠母亲,娶他母亲只为了他母亲的嫁妆,那为何后来又不停地纳妾? 他父亲倒是过得舒适,钱财美人享之不尽,却害他母亲惨死 见他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黑麟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你怎么啦? 秋实连忙眨了眨泛酸的眼泪,正要说无事。 祖师爷温柔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是想起往事了吗?秋实,无须难过,何人伤了秋实的心,本座便替秋实收拾他 第五十一章 chun梦了无痕 祖师爷温柔的声音又在秋实耳边响起:是想起往事了吗?秋实,无须难过,何人伤了秋实的心,本座便替秋实收拾他 这下秋实更难过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滚滚掉落下来。 黑麟扯着袖子给他擦泪:莫哭,哭得本座心都痛了 秋实哭得更伤心了,一把扯着祖师爷的袖子,哭了个稀里哗啦。 在秋家他受了委屈,他母亲护不住他,只会像祖师爷这样安慰他:儿啊!莫要哭了,哭得娘的心都痛了 他想他母亲了。 黑麟勾唇一笑,顺势一点一点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安慰道:莫要伤心,有本座在,往后无人再敢欺负秋实 他们一个哭得伤心,一个安慰得开心,正十分融洽时,外面响起胖三的声音:祖师爷,小师弟,饭好了。 秋实连忙从黑麟的怀里钻出来,用袖子擦着眼泪。 可不能让胖三师兄看到他哭鼻子的模样。 黑麟则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掌将胖三劈死。 个坏事的东西! 胖三推门而入,将饭菜点心一碟碟摆到桌子上,笑眯眯地道:小师弟,醉香楼新做的点心,还有他们的镇店之宝佛跳墙,快来,趁热吃 等摆好菜,他一抬头,见小师弟红着眼睛。 顿时一愣。 小师弟这是怎么啦? 他正要问,又见祖师爷阴沉着脸,目光冷冽,像一支支冰箭射向他,吓得他心一慌,连忙道:我走了。 边说边手忙脚乱地带上门走了。 老天爷啊!他不会是坏了祖师爷和小师弟的好事吧? 怎么办?怎么办?祖师爷不会一掌劈死他吧? 师兄秋实想留下胖三师兄一块吃饭,可门已关,师兄的脚步声咚咚地下楼了。 黑麟下了榻,拉着他朝圆桌走去:不用管他,你先吃,吃完修炼。 可祖师爷虽然这么说,秋实还是给胖三师兄留了一半的佛跳墙。 黑麟是恨不得好东西全给他吃了,可秋实捂着碗不愿意:祖师爷,师兄很好。 严格说来,胖三师兄根本不算他师兄,却处处照顾他,像真正的兄长一样。 他怎能吃独食呢? 可他只把胖三当兄长,黑麟拳头却拽得紧紧的。 秋实连道菜都想着那个胖子,过分! 用过饭,黑麟一道传音将胖三叫上了楼:这菜是秋实给你留的。拿着赶紧滚! 胖三端着菜赶紧滚了。 嘤嘤嘤,祖师爷好可怕! 可等他回了客房,见到那些给他留了一半的菜,又不忐忑了。 小师弟真好,给他留了这么多菜 这回,黑麟吸取经验教训,在房间里布下结界。 秋实打坐修炼,他便守在一旁。 许是因为修为高了的缘故,秋实这回很快便入了定。 这一入定,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似乎泡在温泉中,他睁不开眼睛,只知道全身烫得吓人。他扭动着身体想逃离那滚烫的水。 扭着扭着,他突然碰到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冰冰凉凉的,才碰一下,他便感觉身体没那么燥热了,人好受了许多,他连忙抱了上去,四肢交缠着。 没抱多久,他的身体被强硬地打开,有什么东西钻进他的后面,冲撞着。 他想逃离,可他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着。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0) 他逃不走。 他越发燥热,心口砰砰砰快得就要跳出腔子,身体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他软了身子,喘不过气来。 他就要死了吗? 突然,一道酥麻感从尾椎骨顺着脊椎往上蔓延,直达后脑勺。 秋实本来就模糊的意识顿时一抽,晕了过去。 可他很快又有了意识,他仍睁不开眼,他的身体被顶撞着,在水中沉沉浮浮。 他张着嘴,用力喊道:祖师爷救我 可很快,又一道酥麻感窜上他后脑勺,他又晕了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意识不知回笼过几回,又不知晕过多少回。 终于,一切安静下来。 他的身体不再燥热,他的心跳恢复平常,他累得睡了过去,进入黑甜梦乡。 梦中有他的母亲,有祖师爷,有胖三师兄,还有他的剑,成蛟 等他再次醒过来,竟是多日之后了。 秋实身下垫着虎皮褥子,身上盖着裘袍,全身暖烘烘的。 他伸了个懒腰,转动着眼珠四处看去。 里间的屏风推开,一位身材高大修长、面目貌美如花、脸色冷如冰、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拿着一个红色瓷瓶走了出来。 祖师爷。秋实连忙坐了起来,红着脸问道:弟弟子睡了多久? 黑麟在他身边坐下,脸上的冷意散去,轻笑道:你打坐修炼了五日,睡了两日。 啊!秋实的脸越发红了。 竟然已过了七日? 黑麟又笑道:可知你修为又涨了? 啊?秋实连忙闭眼感受。 果然,他的丹田越发充盈,灵力滚滚。 耳中传来祖师爷温和的声音:已是练气十层,只差一线便要筑基了。 筑基?秋实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黑麟。 这才七日啊!他才入定打坐修炼五日啊!就已经练气十层,就要筑基了? 这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黑麟抬手摸着他脸上的血痕,轻笑道:你本就天赋异禀,又有本座指导,修炼自然神速,不必诧异。 又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他:收着,这可是上品丹药。 秋实愣愣地接过瓷瓶,问道:祖师爷,这是? 这是保命的,若是丹田受了重创,便赶紧服下,找个安全之处,按着本座教你的法子修炼,即刻复原。 说完,又附在他耳边,念了一大段口诀。 怕他记不住,黑麟又用传音之术,将那些口诀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砸在他脑海中。 这下,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秋实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多的信息,顿时头昏脑涨,靠着祖师爷的胳膊才未倒下去。 等脑中的咒语消停下来,秋实连忙坐直身体。 他如今越发像小孩子了,动不动就抱着祖师爷,靠着祖师爷,太不像话了。 他脸红得厉害,没话找话道:祖师爷这回只炼了这一种丹药吗? 他为何还闻到另一种丹药香味了呢? 黑麟笑了笑,未说话。 自然不止炼了这一种丹药,他还把赤狐的内胆炼了,为秋实炼的。 可此事不能告诉秋实。 见祖师爷笑了,那张绝美的脸笑得动人心魄,笑得秋实心口一悸,连忙低下头。 他正心慌意乱,腹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咕噜声。 黑麟轻笑道:饿了? 又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大瓷瓶,塞到他手里:这是辟谷丹。往后若是没有吃的,便服下这个。这种白瓷瓶的,一粒顶半个月饿。这种黑瓷瓶的,一粒顶半年饿 秋实抬着头,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 黑鳞抬手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先去沐浴,本座让胖三送吃的上来。 说完一甩袖子,屏风后传来水声。 秋实愣愣地下了榻,被祖师爷拉着去了里间。 屏风展开,祖师爷退了出去。 秋实捧着那一堆的瓷瓶发了许久的愣,才放到乾坤袋里。 无需多想,等报了仇,他一定好好侍奉祖师爷,以报祖师爷恩德。 可等他脱了衣袍,躺在热水中泡了片刻,他又记起入定时做的那些梦。 是做梦吧? 虽然感触那般清晰,他甚至记得粗大进入他的体内冲撞的感觉。 但他也记得自己是十分愉悦的,他没有挣扎,嘴里反而发出甜腻的声音喘息着,叫着。 这肯定是梦,是春、梦。 在陈家村时,他不就做过一次了吗? 可这回的梦实在太真实了 秋实忍着羞耻心,伸出手指探入后面摸了摸。 不仅紧致,还没有丝毫痛感。 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他就是做春梦。 若是真做了,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黑龙潭底的那次,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的后面撕裂开来,到处都是血。 他逃出来后,足足过了十日,腿才能利索地走路。 秋实靠着浴桶壁,看着屋梁发呆。 最近他为何频频做春梦? 等他洗完澡出来,圆桌上已摆满了饭菜点心。 胖三师兄不在,祖师爷坐在凳子上等他:吃完饭,再练会儿剑。 秋实迫不及待地想练剑了,如今修为涨了,他想知道这回能过几关? 见他飞快地扒了几口饭,擦了嘴,便央着要练剑。 黑麟颇为高兴。 天赋高,又勤奋,这样的秋实,实在招人稀罕。 黑麟袖子一甩,屋里立马黑了下来。 秋实才拔出剑,一道光影持剑朝他刺来。 秋实连忙挥舞着剑迎了上去。 一关,两关 终于,这回他又过了两关。加上之前的两关,七七四十九式,七七四十九关,他已过了四关,学会了四式。 等屋里重新变得光亮,秋实拄着剑,气喘吁吁地看向黑麟:祖师爷 黑麟点了点头:不错,等你筑基、结丹后,过的关会越来越多,学的招式也会越来越多。 第五十二章 灵宠 等屋里重新变得光亮,秋实拄着剑,气喘吁吁地看向黑麟:祖师爷 黑麟点了点头:不错,等你筑基、结丹后,过的关会越来越多,学的招式也会越来越多。 又指着里间道:去沐浴吧! 秋实喜滋滋地去了里间,等他沐浴完出来,黑麟端着一碟子点心正要喂他,突然不知什么嗡嗡作响。 见他一脸的诧异,黑麟道:莫慌,是结界。 说完袖子一甩,外面传来胖三的声音:祖师爷,曾大公子求见。 秋实连忙将身上的修为压了又压。 他修为提升如此神速,他怕胖三师兄心里难过。 黑麟袖子又是一甩,门咯吱一声开了。 胖三低着头,领着曾旭亮进了屋。 曾旭亮拱手笑道:黑道长,在下等候已久啊! 胖三解释道:祖师爷,曾大公子说有要事找您,可您在闭关修炼,弟子便没有通报。 黑麟点了点头:无妨。 又对曾旭亮道:何事? 曾旭亮再次拱手:不知黑道长可听说过皇上明年春天南巡之事? 黑麟冷眼看着他,并未回应。 他如此冷淡,曾旭亮也不在意,又道:在下父亲是潍城知州,皇上南巡沿途会经过潍城。父亲得了消息,便派人修整渭水河沿途河道、房屋、道路。在下来梁城时渭水河还安然无恙,可近日收到父亲来信,才知潍城出了件怪事。那渭水河流经潍城一段竟完全干涸。如今正是枯水季节,河里水少也是正常了。可水再少,那也有四五米深。可如今是完全干涸,连河床都露出来了。不止一小段,而是流经潍城的这整段,至少延绵十数里啊!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皆说天有异象,必有妖孽。若只是自然现象,明年开春,水涨回来了,倒无事。可若是妖孽,明年开春水涨不回来,那皇上的御船要如何南下啊?出了这种事,皇上怪罪下来 见黑麟无动于衷,他顿了顿,又道:在下父亲也请有经验的护河工看过了,皆说是河神动怒,若是献上童男童女,献上人牲,河神息怒,定会将水还回来。可我们怎能将活生生的人献祭啊! 秋实本来安安静静地听着,可一听献祭,一听人牲,顿时心一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曾旭亮继续道:父亲也不同意献祭人牲。又有人献策,说,若真是妖孽作祟,那便请人除之。父亲便派人去紫云殿和河东秦家请人除妖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连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祖师爷 见他这般模样,黑麟脸一沉,喝道:出去! 说完一甩袖子,便将曾旭亮胖三甩出了房间。 门砰地关上,他连忙握着秋实的手,问道:怎么啦? 秋实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无事。 他只是想起了曾经的事而已。 祖师爷,我们能去潍城看看吗? 他虽然修为低微,但他不想献祭这种事再发生。 他侥幸活着逃了出来,还能没心没肺不要脸地活着。可那些童男童女只有死路一条啊! 黑麟无奈地看着他,摸着他的头,温柔地道:秋实要去,那就去。秋实想做的事,本座必定答应。 这抚摸稚儿一般的动作,摸得秋实眼眶一湿。 母亲虽然不在了,可他如今有祖师爷疼。 见他眼中涌上泪水,满脸的委屈。黑麟心疼不已,将他往怀里一带,搂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安慰道:秋实,莫怕,有本座在 在祖师爷怀里趴了一会儿,等心中酸涩散去,秋实脸一红,连忙擦了眼泪,直起腰来。 他又不是孩子了,还是个男人,为何学了女人哭哭啼啼那一套? 黑麟帮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轻笑道:不哭了? 秋实越发羞愧,不好意思地道:祖师爷,弟子如今能打得过秦家人吗? 去潍城,不仅是要救那些无辜的童男童女,也因为秦家人。 曾大公子的父亲不是请了秦家人吗?他这回定要好好会一会。 黑麟轻笑道:秋实打得过的便留给秋实打,打不过的本座替你收拾了,如何? 秋实连忙点头。 秦家人修为到底如何他不知,但他拼死也要斗上一番。 见他不哭了,心情好了,黑麟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门口,脸一沉,袖子一甩:进来! 门咯吱一声开了。 胖三低着头,领着一脸茫然的曾旭亮走了进来。 根本不敢看祖师爷。 也不知祖师爷刚刚为何突然将他们轰了出去? 难道是因为曾大公子刚刚提秦家人了? 他正揣测着,祖师爷冰冷的声音传来:潍城的事,本座答应了。 曾旭亮眼睛顿时一亮。 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多谢道长。 又道:至于酬金,我潍城 他话还未说完,黑麟便强势打断道:无须酬金。何时出发? 曾旭亮连忙拱手:道长深明大义,在下佩服。黑道长,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深深一躬身。 听说虞府请黑道长除妖,不仅丢了御赐之物,还搭上了五万两白银。 他潍城知州府可拿不出如此多的酬金。他正羞于启齿呢!未曾想黑道长竟如此大度 直起腰后,又道:明日卯时出发。 黑麟点了点头,又看向胖三,去买马买车买炭,莫冻着秋实了。 是!胖三连忙领命出去了。 曾旭亮看了秋实一眼,跟着出了房间,心中感慨万千。 刚刚他莫名其妙被掀出房间,还以为无望了。未曾想黑道长竟然答应了,还不要报酬 只怕是这小道长求的情。 看黑道长对这小道长着实不同,他可得嘱咐手下对小道长恭敬些 等外面没了动静,黑麟突然转向窗口,冷声道:进来! 窗口咯吱一声,那黄鼠狼精钻进屋里,窜到秋实面前跪下,尖细的嗓子哽咽道:多谢两位仙长,花花已入土为安。 黑麟闭上眼睛:放心,她母女来世会投个好胎的。 黄鼠狼精又是一阵磕拜:多谢仙长,小的知道,是仙长替花花母女超度,她们才有机会投个好胎。 又对着秋实磕头道:小仙长,小的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侍奉您,求您收留。 秋实一愣,连忙看向黑麟。 祖师爷未说话,只点了点头。 随后,他脑中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本座之所以待它不同,就是看中了它的忠心,本座想给秋实找个灵宠。 秋实又是一愣。 灵宠是甚? 黑麟低头看向黄鼠狼精:你既然愿意做秋实的灵宠,那本座便替秋实答应了。只要你忠心侍奉秋实,修炼必定亏待不了你。 黄鼠狼精连忙跪拜:多谢仙长。 黑麟又道:无须啰嗦,立心魔誓吧! 黄鼠粮精未有丝毫犹豫,举起黑乎乎的爪子:小的茂山黄鼠狼精在此立下心魔誓,愿此生追随侍奉秋实小仙长,若有违背,必遭天谴,修为尽失,受心魔折磨而死。 黑麟手一挥:好了,去里边待着。 又警告道:休要弄出怪味。 黄鼠狼精连忙窜去了里间,安安静静待着。 它不会放臭屁的,黄鼠狼只有在遇到敌情时才会放屁自保。 秋实是它主人,它不会害主人恶心的。 秋实好一会儿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看向黑麟:祖师爷 他就这样多了个灵宠? 黑麟袖子一甩,一道结界将他们保护起来。 轻轻地笑了笑:说吧! 秋实咽了下口水:祖师爷,灵宠是什么? 就是陪伴你,侍奉你,保护你的灵兽。 可祖师爷弟子为何需要灵宠? 他修为低微,给不了黄鼠狼精什么,怎好意思将它束缚在身边供自己驱使呢? 黑麟抬手摸着他的头发,宠溺一笑:小傻瓜,胖三迟早要回紫云殿的,到时何人陪伴你? 秋实愣愣地看着黑麟:祖师爷也要走? 一想到祖师爷要走,他突然心酸难过不已。祖师爷怎能走?等他报了仇,他还要一辈子侍奉祖师爷的 见他又红了眼睛,一脸的难过,黑麟心头一暖。 秋实这是舍不得他? 本座不走。本座不会离开秋实的。可本座闭关修炼时,又有何人能陪伴照顾秋实?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1) 小傻瓜,无须多想。留着它便是。 秋实被这一声声小傻瓜叫得脸都红了。 他确实跟个小傻瓜一样,什么都不懂,全靠祖师爷和胖三师兄照顾。 不过,只要祖师爷不走,叫他几声小傻瓜也无所谓,多个灵宠也无妨。 见他心情似乎不错,黑麟又手把手教他布结界:结界可是修炼之人必会的法术,一来作为法术防御,不让旁人轻易地伤害到你。二来保护自己不受他人打扰 秋实天资聪颖,再加上如今已是练气十层,又有黑麟这般高人手把手地教,自然很快便学会了。 第五十三章 新的行程 见自己也能布出结界,虽然还不稳定,虽然还很薄弱,但秋实仍激动不已,顿时忘了心中所有的不快,专心致志地练习。 练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又响起了嗡嗡之声,他这时已有经验,知道这声音代表外头有人。 连忙收回结界。 就听胖三师兄在外头道:祖师爷,弟子想和小师弟说说话。 黑麟点了点头,对秋实道:去吧! 秋实喜滋滋地对祖师爷拱了拱手,出了屋,问胖三:师兄,有事? 胖三拉着他往楼下走去:嗯,有事 他们光顾着下楼,没注意到,一道黄褐色身影一闪而过,一直紧跟着秋实,保护着他。 到了楼下,一身穿褐色短打的年轻人连忙过来向他们作揖:多谢两位仙人! 秋实一愣:师兄,他是 胖三笑道:小师弟,你不记得他了?他是陈家村村长的儿子。咱们买的粮今早送到了,村长便派他坐顺风车来城里,专程向我们道谢。 许是一路吹了寒风,村子儿子的脸红得都皲裂了,但他眼中满是笑,抖着手解下背上的包袱,双手捧给秋实:仙人,这是我母亲做的,千叮嘱万嘱咐,要我亲手交给仙人,感谢仙人的大恩大德。不仅救我陈家村于危难,还送来粮食,助我村民度过饥荒,如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在村中祠堂为紫云殿、为三位仙人供上长生牌。 到底是村长的儿子,耳濡目染,竟也说得一口文绉绉的官话。 秋实笑了笑,拱手道:大哥客气了。 又拉着胖三道:这都是我师兄的主意。 这确实是胖三师兄的主意。 他对这些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村长儿子对着胖三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见天色不早了,胖三安排他住下,又给他买了吃的,又去粮店给陈家村买了一车粮,让他明日坐顺风车回去。 等终于安顿好了,胖三和秋实回了楼上。 见他一脸的笑,胖脸红彤彤的,秋实笑问道:师兄,这般高兴? 胖三收起脸上的笑容,深深叹了一口气:未下山之前,只知道紫云殿已呈没落之势。下了山之后,才知紫云殿这些年名声颇为不好。 这些日子去街上采办,听人说起紫云殿,那些话实在是难听 又对秋实笑道:好在有祖师爷力缆狂澜,将河东秦家、青云山的人轻松击败,那些说紫云殿实力不行的人这下无话可说了。也好在有小师弟慷慨解囊,那些说紫云殿眼中唯有银子的人也可以闭嘴了。 秋实顿时羞愧不已:师兄 胖三师兄对紫云殿感情竟这般深厚,他自愧不如 胖三又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紫云殿的师兄弟确实不争气。 秋实推了推他,慢慢地道:师兄不必妄自菲薄,留在祖师爷身边,师兄必定会像当年的长善真人一般。 胖三脸上涌上笑容:托小师弟的福,这也是我毕生所想啊! 美滋滋地笑了片刻,又急匆匆地朝客房走去:小师弟,明早不是要出发吗?我得赶紧修炼去。 秋实也赶紧回了房。 他也得修炼去! 这一打坐入定便到了翌日早上。 他们要出发去潍城了。 客栈大门口,灯火通明,曾家人举着火把、提着灯笼,套马车的,往车厢里搬东西的,皆忙忙碌碌。 很快,曾家两辆马车,十几匹高头大马已整装待发。 黑麟拉着秋实下了楼,朝大门口走去。 他们俩人,一人气势逼人,一人青春年少。一人高大挺拔,一人纤细单瘦,一人着黑袍,一人白袍外面披着黑色裘袍,皆肤白貌美,可一人脸色冰冷,让人望而生畏。一人从容淡定,让人见了便想亲近。 只是那少年,脸颊上有道一指来长的血痕,让他的俊美带上了瑕疵。 可惜了。 见他们走了过来,曾旭亮连忙拱手:黑道长。 黑麟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态度颇为冰冷。 可曾旭亮并不介意。 他不是迂腐之人,就黑道长这般出众的相貌、逼人的气势、强大的修为,他能遇见,已是三生有幸。 大康国师邱仙人,人人吹吹捧,那般高高在上。可从那日一战,邱仙人的大弟子孙道长竟被黑道长轻轻一掌击倒来看,邱国师修为还不一定比得过黑道长呢! 可他父亲去年上京城述职,专程去青云山拜见邱国师,却连门都未能进。 拦着他父亲的人说,国师要为皇上炼丹,没工夫搭理旁的人 可那只是糊弄人的鬼话,还不是嫌他父亲官位不高,没送厚礼? 一想到他爱民如子、德高望重的父亲竟被青云山如此怠慢,他就忿忿不平。 对比下来,黑道长对他已是十分客气了,不要分文报酬,愿意替潍城除妖 曾旭亮心胸宽广,不计较黑麟的冷淡。可曾家有几位没见过黑麟实力的下人心中颇为不服。 他家大公子可是潍城知州之子,又有举人功名在身,一个小小的紫云殿道长竟敢如此藐视他家大公子? 可他家大公子早已嘱咐过了,对紫云殿,尤其对黑道长旁的那位小道长要恭恭敬敬,切莫怠慢了。 他们只得暂且忍耐着,心里暗想着,等回了潍城,见了老爷,看这个道长还这敢般嚣张? 祖师爷,小师弟。胖三牵着马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祖师爷吩咐,他必定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辆两马马车,车厢宽大,里面铺着厚厚的被褥,还有暖烘烘的汤婆子,装着各式点心的食盒 必定不会冻着饿着小师弟。 黑麟看了眼马车,又轻飘飘地看了眼胖三。 事情办得还可以。 见祖师爷对他不像平时那般冷淡,胖三顿时一喜,就要扶秋实:小师弟,快快上马车,外头风大,仔细受凉了。 可他还未碰上秋实的手,便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扫来,吓得他赶紧缩回手,退到一旁,懊恼不已。 他为何一激动就忘了这事呢? 小师弟岂是他能碰的? 黑麟冷着脸拉着秋实上了马车。 一上车,他脸上的冷意顿时散去,露出丝丝笑容,给秋实盖上被子,又往秋实手里塞了汤婆子,食盒就放在伸手可及之处。 然后摸了摸秋实的头发,温柔地道:有事就叫本座。 说完闭目打坐,一动不动了。 秋实愣愣地看着腿上盖着的被子,手中捧着的汤婆子,再看一眼一尺之遥的食盒。 祖师爷这是真把他当小孩子了? 黄鼠狼精就趴在他脚边,静静地看着他。 看得秋实颇有些不自在:你要是困,就睡觉吧!要是不困,就修炼。 这时天还未亮,外面黑沉沉的,北风萧萧,吹得人直哆嗦。若是以往,他们此时还在温暖的房间里呢! 黄鼠狼精摇了摇头,小声地道:主人,小的不困。 马车启动,哒哒地往前走去。 胖三骑着马,护在马车一侧,不时地和曾家人说几句话。 等到了城门口,虞飞虎竟然也在。 胖三原以为他是来送行的,毕竟,曾大公子是他的大舅哥。 可未想到,虞飞虎竟然是带着曾婉儿归宁,回潍城探亲。 见到胖三,虞飞虎很是诧异,拱手问道:胡道长这是? 胖三拱手回礼:我等与曾大公子同去潍城。 想起潍城那些妖孽传言,虞飞虎立马明白过来他们要去潍城作甚,下了马就要拜见黑麟。 可黑麟根本不愿搭理他。 见虞飞虎一脸的尴尬,曾旭亮心中越发熨帖。 黑道长也看不上虞飞虎这般优柔寡断之人吧? 他看了眼妹妹坐的马车,暗叹一口气。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妹妹喜欢? 等城门大开,众人马出了城,只见火把照耀下,那官道上泥泞不堪。马还尚可,可马车就走得十分缓慢了。 咯吱咯吱地,都走到天亮了,才走出两里路。 胖三和虞飞虎并肩慢慢骑行,不时地说几句话。 虞飞虎看了眼胖三另一侧的马车,问道:胡道长,黑道长小道长可好? 他知道黑道长不喜他,他也恨自己那几日的优柔寡断、左右摇摆,可他那也是被人蒙骗所致。 毕竟母命难为。 自从知道真相后,他也是后悔不已。 胖三挤出笑容道:都好都好。 这虞大公子虽然优柔寡断,心胸倒不狭小,祖师爷那般不待见他,竟然也不记恨 胖三又看了眼虞飞虎披风下钻出来的赤狐脑袋,问道:令尊可好? 虞飞虎脸一僵,低头看着胸口的赤狐小脑袋,轻声道:在下母亲很好。 见他有些不自在,胖三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令夫人可好? 虞飞虎脸上的郁色顿时散去,拱手笑道:多谢道长挂念,在下妻子一切都好。婉儿千叮嘱万嘱咐,让在下要好好感谢紫云殿,感谢三位道长呢! 胖三也拱手道:我还要感谢虞大公子送的粮呢 第五十四章 祖师爷可真好看 胖三虞飞虎在外头说的话,秋实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本想打坐入定的,可这马车晃晃悠悠,颠簸得厉害。再加上人说话的声音,马的嘶叫声,吵得他头痛。 他没有祖师爷那般高的修为,实在静不下心来打坐。 听着胖三和虞飞虎的话,心中难免又想起虞家的那些恩怨情仇。 先前虞飞虎那般厌恶赤狐,未曾想,竟然愿意认它? 真是匪夷所思。 秋实掀了一条帘缝盯着赤狐看,黄鼠狼精则抬头盯着他看。 晚上在客栈落脚时,这小精不见了踪影,等秋实用完饭梳洗完毕正要打坐时,它又窜了回来。 见黑麟已入定,它趴在秋实腿上,尖嗓子细细地道:主人,小的刚刚去找赤狐了。 秋实还未习惯这个灵宠的存在,都不知道它刚刚不见了。 摸着它的头,轻笑道:你们俩能说上话吗? 一只是已没了内丹和修为的狐,一只是黄鼠狼精,语言相通吗? 黄鼠狼精点了点头:小的用兽语和它说话。 秋实从小桌子上拿了块糕点,塞进它嘴里,随口问了句: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黄鼠狼精几口吃完糕点:都是它说,小的听。它说它本来修炼得好好的,却动了凡心,想来人世间走上一遭。结果遇上虞伯爷被人暗算。那虞伯爷风流倜傥,它一见便动了心,便出手救下虞伯爷,可它自己也身受重伤 说了好一会儿赤狐和虞伯爷虞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黄鼠狼精又道:它说,那日仙长和主人离开虞府前,给它恢复了嗓子,好让它和虞飞虎相认。开始时,虞飞虎死活不愿相信这事,直到虞伯爷证明确有此事,直到它说出这些年虞夫人如何多次谋害虞飞虎,它又如何拼死相救,虞夫人如何将娘家的几位侄女定给虞飞虎,想方设法谋害虞飞虎,它又如何从中作梗坏了这些亲事救下虞飞虎,此等种种,虞飞虎这才认了它 听到这里,秋实突然想起胖三师兄打听到的那些事。 因为定好的几位未婚妻皆死了,虞飞虎落下个克妻的恶名。 原来竟是赤狐从中作梗? 想了想,他又问道:是赤狐害死的那些未婚妻吗? 黄鼠狼精摇头道:它说只是吓了吓那些女子,至于后来为何死了,诸多原因吧! 秋实也觉得应该不是赤狐弄死的,若是赤狐弄死的,祖师爷必定能看出来,又如何肯帮它? 那虞伯爷呢?知道这些事吗? 黄鼠狼精点了点头:它原以为虞伯爷不知道,未曾想虞伯爷都知道,从他们相遇那一年便知道了。 秋实忍不住问道:那虞伯爷对它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若是喜欢,又怎会不停地找旁的人?若是不喜欢,为何知道了它是赤狐,竟又不嫌弃害怕? 黄鼠狼精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摇了摇头:小的不知道。 秋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给黄鼠狼精嘴里又塞了块糕点,摸着它毛茸茸的头道:你是为了我去打听这些事的吗? 黄鼠狼精咽下糕点,点了点头:小的看主人掀了帘子盯着那赤狐看了许久,便想着为主人解惑。 你真可爱。秋实又揉了把它毛茸茸的背,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黄鼠狼精情绪突然低沉起来,小脑袋耷拉着,好一会儿才道:花花叫小的小黄。 秋实暗叹一口气:那我也叫你小黄,如何? 黄鼠狼精呜咽一声,软软地趴在秋实膝盖上:好 他俩说着花花,说着小黄在山里修行的事,直到黑麟嗯了一声,才住了嘴。 秋实脸一红,赶紧打坐入定。 祖师爷打坐了一整日,而他,无所事事,竟对旁人的事这般上心。 他果真是个安于现状、没心没肺、不思进取之人。 客房里黑麟秋实打坐入定,大堂里胖三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虞飞虎,问曾旭亮道:曾大公子,虞大公子是有事想和我祖师爷说吗? 从早上在城门遇上,这一路走来,虞飞虎就不停地看着祖师爷的马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曾旭亮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颇为不屑地道:黑道长一掌将孙道长击败,虞家怕着呢!怕青云山邱国师恼羞成怒迁怒虞家。 胖三一愣:虞府不是安远伯爵府吗?也怕青云山? 曾旭亮又是一声冷哼:虞伯爷只有一个虚爵,并无官职在身。何况虞府的爵位已是第三代了,虞伯爷一死,爵位便要收回。虞伯爷六个儿子,死了两个,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荫补都轮不到他们。唯有虞飞虎,好歹有个武举的功名,靠着荫补入朝为官倒没问题。可不是还未入朝为官吗?他虞府如何比得上权倾朝野的邱国师? 又冷笑一声:都是那个蠢妇,若是乖乖让虞飞豹悔过,哪来的这些破事? 胖三不解:让青云山没面子的是我紫云殿,虞府怕什么?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2) 曾旭亮摇了摇头:这些年青云山深受皇上器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丢过如此大的脸,他们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依在下看,紫云殿他们不会放过,虞府只怕也不会好过。 自从那日祖师爷一掌将孙三悟击败,胖三便知道,从此以后,紫云殿和青云山必定结仇了。 可 他看向曾旭亮,问道:既然如此,虞府不是更应该和紫云殿划清界限吗? 为何虞飞虎还巴巴地往他们跟前凑? 曾旭亮摇头道:虞府到底如何想,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胖三又试探地问道:曾大公子你不怕被紫云殿牵连? 既然知道青云山睚眦必报,还敢请祖师爷去潍城? 曾旭亮轻哼一声:从在下将黑道长的解药给婉儿服下,便已得罪了青云山。既已得罪,想撇清也无法用,还不如做好自己,皇上要真因为邱国师而降罪在下父亲,那也是无法的事。 这么说来,胖三倒要对曾旭亮敬佩几分了。 这性子,可比虞飞虎爽快多了。 从潍城到梁城,曾旭亮心急如焚救妹,骑马只花了半日一夜。 而从梁城到潍城,他们这一行人,马车晃晃悠悠的,竟足足走了四日才到潍城。 梁城潍城之间不过三百里,可梁城不是下雪便是雨夹雪,河里水位也不低。 而这潍城,竟是日头高照,不仅干,还燥得厉害,官道上尘土飞扬,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秋实掀了帘子,看着外头的大太阳。 离潍城越近,他越发无法静心修炼。 想着献祭,想着秦家人,他的心乱糟糟的。 看了会外面,他又放下帘子,转头看向黑麟。 这几日祖师爷几乎都在打坐,都没跟他说几句话。虽然就在他身边,可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心里头莫名空落落的。 他好想祖师爷跟他说说话,对他笑一笑。 秋实盯着黑麟的脸看了片刻,突然叹了一口气。 祖师爷长得可真好。 车队在城郊附近的渭水河旁停下,胖三下了马,去河边看了一会儿。 这河里莫说水,连淤泥都干得裂了缝。 他回了马车旁,跟黑麟报告了一番:祖师爷,河里真没水。 黑麟终于睁开眼睛,看向秋实轻笑道:想去看看吗? 秋实低落的心顿时明媚起来,连忙点了点头。 祖师爷笑起来真好看,祖师爷的声音真好听。 黑麟扶着秋实下了马车,行至河边,只见目之所及的这一大段河流,皆露出河床,没有半滴水。 胖三问道:祖师爷,要去其它地方看看吗? 黑麟点了点头。 曾旭亮让人牵马过来。 黑麟低头看向秋实,柔声问道:会骑马吗? 秋实脸一红。 他不会。他从小被秋家当做女子在后宅养大,连大门都未出过几次,又怎会骑马? 黑麟轻笑一声:无妨。 说完一把搂着他飞身上马,单手勒着缰绳,纵马往前飞奔而去。 秋实虽然未骑过马,可这点速度根本无法和御剑飞行相比,又被祖师爷搂在怀里,他一点都不怕。 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和祖师爷的呼吸声。 还有祖师爷的心跳声。 他的背紧紧贴着祖师爷的胸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祖师爷强健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他不是第一回 和祖师爷如此亲近,可他仍控制不止心跳如雷。 秋实心慌意乱,说是来查看河道的,可他什么都看不进去,两眼茫然,直到马停了下来,耳旁传来河水声,他才回过神来。 黑麟驭使着马,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跑,足足跑出十多里才见着水。 那水 黑麟勒了勒马缰绳,马听话地停了下来。 曾旭亮胖三等人跟了上来。 曾家一下人指着有水的那段河面:大少爷,那边是潍城治下的一个县。 众人诧异地看着河面。 潍城这边的河床竟然与隔壁县河面持平。 第五十五章 树下练剑 众人诧异地看着河面。 潍城这边的河床竟然与隔壁县河面持平。 潍城这段无水,竟是因为河床太高所致? 曾旭亮猛摇头:不可能,在下父亲年年冬天都会组织河道清淤,不止潍城这一段,而是渭水河流经瀚洲的整段。河床不可能高出这么多。 又吩咐下人道:让人下去探探,看两边河床落差多大? 曾家下人连忙脱衣脱鞋,准备下水。 黑麟冷声道:何必如此麻烦? 说完袖子一甩,只听哗啦啦水响,交界处河水突然掀起一阵浪头,那浪越来越高,最后直达几丈之高。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浪,再看向黑麟。 高人啊! 浪头之下,便是隔壁县黑乎乎的河床。 那河床竟比潍城低了足足一丈,不仅如此,那交界处竟然如同砌好的土墙一般,整整齐齐,丝毫未受隔壁县河水冲刷的影响。 河水渐渐落下,河面慢慢地恢复平静。 众人议论纷纷:怪哉怪哉,知州大人每年组织清淤,我等可都是看见了的,河床明明都是平的,就算有落差,那也是缓缓倾斜,总会像这般一刀切 曾旭亮转向黑麟,拱手问道:黑道长,可看出有何异象? 可是妖孽作祟? 黑麟并未回答他,只低声问秋实:你有何看法? 秋实侧着身子抬头看向黑麟:祖师爷,弟子感觉潍城这一段的河床像是整个抬高了一般,或是隔壁县河床整体下降。 黑麟摸了摸他的头,轻笑着点了点头:秋实说得对。 这话夸得秋实脸一红。 这么明显的事,祖师爷竟也夸他? 黑道长不理他,曾旭亮心里自然也是不舒服的,可他不会计较,拱手道:黑道长,我们先回知州府,河床到底是上升还是下降,州衙自然有记录。 黑麟点了点头,勒着马缰绳掉头往回跑,跑到马车停留之处仍未停下,仍继续往前跑,直跑到一段三角洲之处才停了下来。 这里仍没水,可黑麟盯着那洲中小岛冷笑一声。 曾旭亮连忙问道:黑道长,可有异象? 黑麟仍未搭理他,调转马头,冷声道:先去城里,秋实累了。 秋实: 祖师爷,他不累啊! 坐个马车还有垫的盖的,骑个马还有祖师爷搂着,他真不累啊! 既然祖师爷说小师弟累了,那自然就是累了,胖三连忙道:日头已西沉,跑了一天,也该找个客栈落脚歇息了。 曾旭亮笑道:到了潍城,怎能让黑道长住客栈?自然是要住知州府的。 又吩咐下人道:速速回府,准备厢房,准备香汤热饭。 可黑麟拒绝道:不用,本座不喜和官场打交道。 麻烦! 曾旭亮: 黑道长这性子也太直了。 哎!算了算了,高人都是有脾气的。 可等入了城,胖三找了许多家客栈,皆是客房住满了人,只剩大通铺了。 可黑麟又岂会住臭烘烘的大通铺? 就算他忍得住那臭味,又如何舍得让秋实受这般苦? 曾旭亮连忙道:黑道长,在下家中还有一个小院子,离在下父母主院甚远,很是清净。在下家中人口简单,只有父母妻儿,再无旁人 黑麟看了秋实一眼,见他原本乌黑的长发上沾染了灰尘,便点了点头。 曾旭亮顿时大喜,连忙领着他们去了知州府。 知道黑麟不喜官场,便从角门进的府,穿过一道月亮门,便是那小院。 小院确实安静,听不到半点喧嚣声。 院里种了许多的红梅树,开得正艳丽。 虽然无雪,没有那白雪丛中一点红的惊艳,可别有一番春天的生机勃勃之美。 从梁城一路走来,树木凋零、尘土飞扬、死气沉沉,可这红梅颇为春意盎然。 秋实见了,心中那些烦闷顿时散了个大概。 等沐浴过后,他披上衣袍便去了院子里赏梅。 看了许久,忍不住轻叹一声:若是下雪就完美了。 他才说完,便见天空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没一会儿,地上树上便落了薄薄一层。 胖三端着饭菜跨过院门,一见院子里头的雪,脚步一顿,连忙回头看了眼院外。 无雪。 可为何院子里下雪?还是鹅毛大雪? 嗍嗍嗍的,院子里很快成了白茫茫一片。 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朝红梅树走去。 是祖师爷。 只见祖师爷停下脚步,看着树下某处 胖三这才看到树下身着白袍的小师弟。 他顿时明白过来。 这雪十有八九是祖师爷为小师弟下的。 胖三连忙退出院子,溜了。 非礼勿视,这般美景,他还是赶紧走吧! 秋实还不知道只有院子里下雪,正转着圈圈惊叹:祖师爷,快看,下雪了。 好美啊! 屋檐下挂着灯笼,黄色的灯光照着白色的雪、红色的花、比花还要美的人 此番确实是美景一场。 黑麟走近秋实,将裘袍披在他身上,轻笑道:很喜欢雪?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满脸的笑意: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冬日里母亲的院子便是这般模样,红梅白雪,漂亮极了。 黑麟帮他系上裘袍的带子,握着他的手道:可冷? 不冷。秋实摇头笑道,又抬手摸了摸树枝上的雪:每年冬日下雪,母亲会将花上的雪收集起来泡茶喝。那水带着股子花香味,弟子可喜欢了。母亲还会用红梅花瓣做饼 他突然住了嘴,情绪变得低落起来。 黑麟柔声问道:心情不好? 秋实点了点头:想我母亲了。 黑麟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紧紧包着他纤细的小手,轻笑道:无妨,等潍城的事处理完,本座便带秋实回家见母亲。 秋实瞬间红了眼眶:可我母亲她没了,她被秦家人 见他滴滴答答又落起了泪,黑麟顿时心疼不已,将他往怀里一带,轻轻搂着,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那本座便杀了秦家人,替秋实出气,可好? 秋实擦了眼泪,抬头看向黑麟:祖师爷,弟子要自己报仇。 好!黑麟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帮他擦去眼角晶莹的泪水:秋实自己报仇。 说起报仇,秋实连忙道:祖师爷,弟子得练剑去。 修为暂时无法快速提升,可剑术能。 黑麟按着他,解下他的裘袍:就在院子里练。 好!秋实从乾坤袋里抽出成蛟。 之前都是在客栈里和光影练剑,还未在空旷的外面试过。 他才拔出剑,突然从白茫茫的雪中跳出一个光影。 秋实连忙提剑迎了上去。 这回一上来便是第三道光影,然后是第四道,等他进入状态,上回他未通过的第五道光影挥剑冲他刺来。 一人一光影你来我往,打得激烈,每逢秋实落了下风,脑中便会响起祖师爷的声音,教他如何挥剑,如何进攻,如何防御。 败了,就退出来,再重来。 知州府衙偏僻的小院里,一白袍少年挥舞着一柄黑色长剑,在飘飘鹅毛大雪中翩翩练剑。 身姿轻盈,动作行云如流水。 一旁的黑袍男子,长身玉立,面容俊美,不时地对少年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微微笑意。 他们一动一静,一白一黑,在这满天飞雪中,竟异常的和谐唯美。 屋檐的梁上趴着一只黄褐色的黄鼠狼,笑眯眯地看主人练剑。 主人练剑的姿态可真漂亮。 也不知试了多少回,靠着祖师爷的提点,秋实竟然过了第五关,学会了第五式剑术。 他顿时欣喜如狂,气喘吁吁地搂着黑麟的胳膊:祖师爷,弟子又过了一关,弟子又学会了一式。 黑麟抬手拂去他头发上的雪,温柔地笑道:做得很好。 那手拂完雪,又顺着秋实的脸,一路轻轻地往下摸着,摸着他满是笑意亮晶晶的眼睛,他脸颊上的血痕,还有他那像红梅一样嫣红的唇瓣。 秋实心中的激动渐渐平息,他茫然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还有那只手,摸他头发,摸他脸颊,这些他已习惯,可为何要摸他眼睛,摸他的嘴唇? 目光这般炙热,抚摸这般轻柔 秋实心口砰砰跳得厉害,咽了下口水,忐忑地喊了声:祖祖师爷 祖师爷为何这么看他? 他正要抽身,突然见祖师爷张嘴,一口热气朝他迎面扑来,秋实两眼一黑,身子一软,成蛟掉落在地,他人也跟着往下栽去。 一双强有力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打横抱起他。 黑麟眼睛一闭,嘴中念念有词,顿时,一道结界将整个小院罩在下面。 等他再次睁开眼,就见刚刚还美不胜收的眼睛顿时成了瘆人的血红色。 黑麟抱着秋实一步步朝台阶走去,他人还未到,门咯吱一声自动开了。 见主人晕了,小黄心下一惊,连忙跳下横梁,就要跟着进屋,却被黑麟一瞪:莫要跟着,本座要和秋实双修。 第五十六章 河神作祟 见主人晕了,小黄心下一惊,连忙跳下横梁,就要跟着进屋,却被黑麟一瞪:莫要跟着,本座要和秋实双修。 小黄不敢跟了,愣愣地看着仙长抱着主人进了屋,看着那门咯吱一声在它面前自动关上。 若是双修的话,对主人是有益的 黑麟布下结界,将秋实轻轻放在床上,一挥手,秋实的衣服便全褪了去,露出白皙修长漂亮的身体。 这身体虽然已见过多次,但黑麟心尖仍颤抖不已,伸手轻轻抚摸着秋实白如凝脂的肌肤,呼吸变得越发粗重。 他最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日日夜夜 摸着摸着,他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渐渐长出黑色的鳞片,一直蔓延到那张绝美的脸上 黑麟大吼一声,身上的衣袍顿时四分五裂,露出他精壮的身体,鳞片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胳膊变短,长腿成了一条黑黑长长的尾巴。 那尾巴伸向秋实,将他卷起,送入怀里中,一人一龙紧紧相贴在一起。 屋里顿时春意盎然 安顿好黑道长,曾旭亮连忙去了主院见父亲。 父亲信中说渭水河流经潍城段枯竭,他原以为只是水浅,却未曾想,竟然是滴水未有,连河床都晒干了。 这不是妖孽作祟是什么? 他得赶紧和父亲商量,如何除妖。 才到屋檐下,就听堂屋里传来母亲的哭泣声:我的婉儿,受苦了 又听那虞飞虎道:岳母大人,都是小婿的错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3) 曾旭亮暗叹一口气,进了堂屋。 母亲正搂着妹妹哭哭啼啼,虞飞虎跪在地上,一脸的愧疚,父亲坐在太师椅上摸着胡子,满脸愁容。 父亲母亲。 见他回来了,曾夫人又是一顿哭:婉儿,得亏了你兄长,一听你病了,他快马加鞭赶到梁城 曾知州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儿女如今皆平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曾旭亮也帮腔道:母亲,这事怪不了飞虎,他也是极力救治婉儿 劝完母亲,他又将虞家的事,挑挑拣拣了一些能说的说于母亲听。 一听虞飞虎竟这般看重女儿,曾夫人这才不哭了,拉着婉儿回了内室说贴己话去了。 曾知州则带着长子女婿去了书房。 虞飞虎这才将虞家发生的事,除了他生母是只赤狐的事瞒过不说以外,其它的皆如实告知了岳丈大人。 曾知州对这些后院的阴私之事十分不屑,也不愿多说,只道:那紫云殿黑道长果真这般厉害? 虞飞虎曾旭亮两人皆点头道:小婿/儿子亲眼所见。 曾旭亮叹息道:他只轻轻一掌,便将青云山邱国师的大弟子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又将那附在虞飞豹身上的妖孽除了。 青云山?曾知州顿时忧心忡忡:青云山可不好惹啊! 父亲。曾旭亮劝解道:再不好惹,也已经得罪了。如今之计,还是渭水河的事更重要啊! 那倒是!曾知州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妖孽作祟,这事得尽快解决。 想了想,曾旭亮问道:父亲,不知您是否有派人去查看渭水河河床? 曾知州点头道:自从知道皇上要南巡,我每日都有派人去查看。 曾旭亮连忙问道:那渭水河潍城段河床可有上升? 曾知州眉头紧皱,点了点头:是有上升,有司禀告说,潍城段河床至少比往年高出一丈半有余。 曾旭亮轻叹一口气:果然如此。这样看来,必定是妖孽作祟啊! 曾知州低垂着眼皮,愁眉苦脸,沉默不语。 片刻后,曾旭亮又问道:父亲,可有何对策? 曾知州抬起眼皮,轻叹一口气:皆说是河神动怒,有人提议,献祭童男童女 曾旭亮急切地道:父亲,万万不可啊!那些稚子何其无辜?再说,有一就有二,若是今年献祭了,那来年呢?那后年呢?难道每年都要献祭?长此以往,那些有子有女的百姓谁还敢住在潍城? 曾知州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不赞同此举的,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废除此事。 曾旭亮心下一喜,拱手道:父亲,儿子擅作主张,请了紫云殿黑道长同来潍城。 曾知州一愣:可我也派人去河东请了秦家 虞飞虎突然拱手插话道:岳丈大人,当初我家也请了秦家人,他们自夸得天花乱坠,可又如何?黑道长都未动手,便将他们三个扭断了脖子。 曾知州又是一愣:黑道长这是将青云山和河东秦家都给得罪了? 虞飞虎连忙解释道:是秦家先出言不逊挑衅黑道长的。 说完又将秦家人如何拿除妖一事要挟他虞府细细道来。 一听秦家竟如此狮子大开口,曾知州十分诧异:钱财就算了,竟要你安远伯虞府依附他们秦家?这是何道理? 父亲。曾旭亮急了:如今不是讨论旁人事的时候,先解决渭水河的事要紧。 父亲,依儿子看,那秦家人就不要请了,若他们也是狮子大开口,该如何是好?若他们根本除不了妖,又该怎么办? 紫云殿的黑道长不仅法术高强,还不收分文报酬。 秦家人不是还没来吗?派人送信,让他们不要来了。 曾知州不是个迂腐的,长子说得在理,他自然接受:行!明日早上我便让人去河东秦家说这事。 可送信的还未出发,翌日早上,秦家人竟然来了。 同样来了三位,中间那位高大俊朗的年轻人竟然是秦文敏。 秦文敏态度比那秦文时还要嚣张,开口便是:若要我秦家除妖,白银十万两。 这般狮子大开口,把曾家父子惊得目瞪口呆。 十万两白银?他瀚州已是大康最富庶的州,可潍城一年的税银也没有十万两白银,这叫他们如何拿得出来? 曾旭亮就要怒斥厚颜无耻的秦家人一顿,秦文敏又道:若是拿不出十万两,也行,只要你潍城知州往后依附我秦家即可。 又是依附? 曾家父子交换了个眼色,曾知州冷声道:秦公子,我潍城拿不出十万两白银,我曾权也不会依附你秦家。渭水河之事,我们自会再想办法,就不劳三位了。 然后袖子一甩:送客。 秦文敏冷笑一声:那潍城等着无水而死吧! 说完也是一甩袖子,走了。 父亲被秦家人如此傲慢地对待,曾旭亮自然气得不轻,跑去了小院找黑麟。 可小院他进不去,胖三坐在台阶上,正打着坐。 胡道长,在下想见黑道长,可否通报一声。 胖三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曾大公子,祖师爷在闭关修炼,暂时不见客。 莫说曾大公子,就是他都进不去,结界挡着呢! 既然黑道长在闭关修炼,曾旭亮也无法,只能等。 却未想,渭水河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河里虽然没有水,但附近村庄、潍城城里的井一直是有水的,可自从秦家人走后,那井水很快下降,到了晚上井就见底了。 秦家人走后的三日内,因为事先储存了水,曾知州也组织人到邻县取水,百姓日子还能过下去。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从第四日开始,水渐渐用光,百姓叫苦连天起来。 知州府吵闹一片。外面是哭哭啼啼的百姓,衙门里也是各持己见。 事到如今,可不止是皇上南巡无法过御船的事,而是潍城八万百姓生死攸关的事啊! 大人,去求秦家人吧!这可是八万百姓的性命啊! 可十万两白银从何而来? 衙门拿一部分,富户捐一部分,他们不出钱,他们也是要死的啊! 有钱的富户?想得美,他们早拖家带口跑了 大人,还是用人牲献祭吧!八名童男童女换潍城八万百姓的命,值啊! 大公子,您不是请了高人了吗?为何还不作法,收了那妖孽? 什么高人?还不是骗钱骗财的江湖骗子,就想坐地起价 对啊!若是高人,早就施法收妖了,何必一拖再拖? 曾知州被吵得头痛。百姓没水喝活不下去,黑道长又闭关请不动。如今之计,唯有用童男童女献祭最合适,代价最小。 不得已,他只得允了这事。 曾旭亮劝不了父亲,只能又跑去了小院找黑麟。 可结界还未破,他进不去。 这回他也不管黑道长闭关修炼这事了,豁出去了,拼命去撞那结界,大喊大叫道:黑道长,黑道长,您出来啊!救救潍城的百姓吧!潍城的百姓快渴死了 胖三想阻拦,可见他嘴唇干裂,眼睛发红,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又想着外头受苦的百姓,实在于心不忍,也帮着大喊道:祖师爷,您快出来吧!百姓真的没水喝了 外面大喊大叫,院里卧房的大床上,两具白皙修长的身体紧紧搂在一起,睡得香甜。 第五十七章 一脸春意的祖师爷 外面大喊大叫,院里卧房的大床上,两具白皙修长的身体交缠搂在一起。 黑麟此时已恢复了人形,健壮的胳膊紧紧抱着秋实的背,下巴轻轻搁在秋实的头上。 他和秋实纠缠了三日三夜,终于尽了兴,可也疲惫不堪,这时睡得正香呢! 可他到底修为高深,即使有结界,外面的动静,尤其是胖三的呼喊声,他还是听到了。 胖三他们喉咙都快叫嘶哑了,正要歇一歇,突然一道炸雷声响起:何事这般大呼小叫,扰本座修炼? 胖三心下大喜,连忙喊道:祖师爷,潍城没水了,百姓都渴了四日了,您再不出来,百姓就要渴死了 黑麟睁开血红色眼睛,正要发一通脾气,可一见秋实,他心中的怒火又发不出来了。 秋实睡容恬静乖巧,他不忍吵醒。 他刚抽出胳膊,就见秋实眼皮下眼珠子转了转,像是要醒来的模样,顿时心口一紧,连忙对着地上一伸手,他那些四分五裂的衣袍迅速恢复成原样,飞了过来自动套在他身上。 等自己穿好衣袍,他又帮秋实穿衣穿鞋,头发还未来得及梳,就见秋实睫毛抖了抖,眼睛睁了开来。 秋实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站在床边的黑麟。 他的腰酸酸麻木,股后有些不适,可他脑子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了何事,愣愣地问道:祖师爷,您 祖师爷为何披着头发? 可他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丹田灵气翻滚。 见他张着嘴,头顶灵气直冒,黑麟心下顿时一喜。 秋实要筑基了。 可外面曾旭亮还在大喊大叫。 祖师爷既然已醒,胖三不敢再大喊大叫了,免得祖师爷生气。可曾旭亮等不了,也等不起,扯着嗓子继续喊。 才喊了几声,就听嗡的一声,他一直拍打的结界突然消失,他脑中响起黑道长冷冽的声音:吵什么? 曾旭亮心下顿时一喜。 黑道长终于有回应了? 他冲里面喊道:黑道长,您快点出手除妖吧!我父亲他们就要献祭童男童女了 献祭?黑麟侧头看了眼床上打坐入定的秋实。 若是让秋实知道这事,必定会伤心。 可他此时没空去除妖,秋实马上就要筑基了,他得护法。 本座修炼到了紧要关头,没空。 一听他说没空,曾旭亮都快急出眼泪了:可潍城的百姓再无水喝就要渴死了,还有那些童男童女,他们马上就要被献祭了 黑麟沉思片刻,道:本座先施法降雨,等本座闭关出来,再去除那妖孽。 一听施法降雨,曾旭亮顿时大松了一大口气。 虽不是除妖永绝后患,可降雨能解此时燃眉之急,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黑道长,您等着,在下这就去准备施法的香案。 黑麟正要说不用。 降个雨,一句咒语的事,用不着那些虚头巴脑的。 可见秋实微微皱了皱眉头,丹田灵力似乎有些紊乱,他嘴里就要出口阻止曾旭亮的话也没空说了。 抬手一掌贴在秋实后背,将自身灵力往秋实丹田内输送,将那道乱窜的灵力压了下去。 又从袖子里拿出那颗用狐妖内丹炼制的丹药塞入秋实嘴里。 修士修炼,若是破了身子,是很难筑基的,但有了狐妖内丹炼制的丹药,就没问题了。 衙门议事厅此时正吵吵闹闹准备献祭之事,突然听说大公子请来的高人要施法降雨,顿时,众人一窝蜂地涌去了小院外面。 香案已摆好,可院里不见动静。 曾知州低声问长子:那黑道长呢?为何不见他出来? 曾旭亮解释道:父亲,黑道长正闭关 他话还未说完,跟知州一向不和的周通判冷笑道:大公子,这又是装神弄鬼做甚?香案都摆好了还不出来,不会是没脸见人吧! 祖师爷被如此污蔑,胖三心中顿时怒火冲天,对着那通判怼道:休要胡说,我紫云殿祖师爷说能除妖就能除妖,说能降雨就能降雨。 通判反唇相讥:那雨呢? 还不是虚张声势,想骗钱骗财? 曾旭亮忍无可忍,也不管周通判是他长辈,是他父亲的同僚了,怒斥道:周通判,黑道长可是分文不取为我潍城除妖,你为何要如此恶语中伤? 那周通判还要出言嘲讽,突然天空传来一道呵斥声:放肆! 那声音如同炸雷,吓得众人身子一抖,尤其是那通判,心脏都快吓得跳出嗓子眼了。 炸雷响过后,小院升起一道紫光,直冲天际。顿时电闪雷鸣,天空瞬间变得阴沉,云层聚集,乌压压的,如同锅盖一般压了下来。 这这这 众人目瞪口呆。 这真的要下雨了? 曾旭亮胖三顿时大喜。 黑道长威武。 祖师爷威武。 片刻后,天空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曾旭亮胖三大喊道:下雨了下雨了 曾知州高兴得直摸胡子:这下潍城百姓有救了。 那雨越下越大,顷刻间便暴雨倾盆,哗啦啦地,将众人浇成了落汤鸡。 曾旭亮对着院门就是深深一拜:多谢黑道长降雨。 然后推着他父亲回主院换衣裳:父亲,快回去吧!这可是腊月啊!莫要着凉了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吩咐婆娘孩子接水去了。只剩下胖三站在屋檐下,边用袖子擦脸上的雨水,边笑道:祖师爷真厉害,呼风唤雨,斩妖除魔无所不能。 这暴雨哗啦啦降了足足一日一夜,不仅渭水河里有水了,百姓家里井也满了,水缸也满了,锅碗瓢盆凡是能装水的皆装满了。 翌日上午乌云终于散去,日头出来。 百姓欢天喜地,洗豆熬粥。 今日是腊八节,该煮腊八粥了 知州府小院里终于也有动静了。 秋实一睁眼,只觉窗外阳光刺眼,屋里不见一人。 不见祖师爷,也不见小黄。 祖师爷他心先是一沉,又砰砰乱跳起来。 他的记忆仍停留在大雪纷飞、红梅树下练剑的那晚。 他正和祖师爷说话,突然眼前一黑,晕了。 至于发生了何事?茫然得很。 是他们遭了暗算吗? 祖师爷呢? 他起身就要去找人,却被一只手拉着,一道低沉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秋实。 是祖师爷!秋实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转身看向背后。 祖师爷黑袍披发,眼里带着笑,正直直地着看他。 秋实心头一热,抓着他胳膊急切地问道:祖师爷,您可还好? 刚刚吓坏他了,睁开眼不见祖师爷,他还以为祖师爷出事了呢? 见他眼里都是关心,黑麟心头一暖,摸着他头发,轻笑道:本座自然好。 秋实盯着黑麟看了片刻。 祖师爷仍是那么好看,精神好,气色也妙。可又与平常不一样,眼中似乎带着一丝餍足,脸上带着一丝春色。 如此显得越发美得惊人。 这样一脸春意的祖师爷,秋实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看。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4) 连忙低下头,小声问道:祖师爷,那晚发生何事了?弟子为何突然就晕了?是有人突袭我们吗? 黑麟顺势搂着他,笑道:秋实,你可知道自己筑基了? 筑基?秋实仰着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麟:可弟子才升到练气十层啊! 黑麟握着他的肩膀:你探入丹田看看。 秋实将信将疑,坐直身体闭目入定,神识探入丹田。 果然,丹田与之前大有不同,一枚发光的莲子浮在灵力之上。 这便是筑基? 他睁开眼,惊喜地问道:祖师爷,就是那粒莲子吗? 黑麟点了点头:嗯!等莲子越来越大,慢慢地结丹,便是金丹期。 虽然亲眼所见,可秋实仍有些不敢信:这这如何可能?祖师爷,紫云殿的师兄们修炼多年仍是练气一层,为何弟子这才短短一个月啊! 黑麟抬手,将秋实披散的长发往后轻轻捋去,轻笑道:秋实这般天资聪颖,他们如何能和秋实比? 和他双修,修炼速度岂是紫云殿那些蠢货能望尘莫及的? 秋实实在羞愧难当:不,不是弟子聪颖,是祖师爷厉害。 他真是愚蠢至极,紫云殿的那些长老,岂能和祖师爷比? 高师自然出高徒。 好了。黑麟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这件事,又道:既然已筑基,快快起来练剑。 猛然筑基,秋实心中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都未发现他一直趴在祖师爷怀里,俩人亲昵异常。 一听练剑,他更没心思关注旁的,从祖师爷怀里钻出来,抽出成蛟便去了院里。 他才站稳,一道光影提剑便朝他刺来。 在日光照射下,那光影虚虚实实看不大清,出剑速度又快又狠又变化多端。 秋实全身心投入练剑。这一练,从日出练到日落,终于抵挡不住第八道光影,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黑麟伸手拉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不错,有进步! 第五十八章 莫要胡思乱想 秋实费力地抬起手,搭在黑麟手掌上,笑道:祖师爷,弟子饿了。 他自己并不觉得,可这句弟子饿了,像足了小孩子对长辈撒娇。 黑麟很喜欢他这般模样,一把将他拉起来,点着他鼻子道:好!先沐浴,再吃饭。 说完,搂着他往屋里走去。 等他们进了屋,门关上,小黄从横梁上露出头。 主人修为更高了,气色也好,剑术也练得很不错,它可以放心了。 秋实累得手软脚软,走路都打哆嗦,自然需要一个支撑,因此,他并不觉得此时依偎在祖师爷怀里有何不妥。 屏风后,香汤已准备好了。 秋实躺在暖暖的热水中,惬意地闭上眼睛。 如今他筑基了,又会剑术,应该可以收拾秦家人了吧? 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次晕倒,他似乎又做春梦了。 这回的春梦比以往更激烈更缠绵悱恻 而那个和他缠绵的人似乎有点像祖师爷 才这么想,秋实心口突然一悸,顿时清醒过来,红着脸狠狠地捶了下水。 他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怎能将祖师爷与他那些春梦相连? 这简直就是在亵渎祖师爷。 等沐浴完,秋实磨磨蹭蹭地穿衣擦头发,他心虚,不敢出去面对祖师爷。 祖师爷可是像他长辈一样的人啊!他怎能 一个念头也不行。 磨蹭了许久,他才低着头挪去了外间。 黑麟正打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朝他看来。 见他头发还是湿的就绑上了,便招手道:过来。 秋实心虚地挪了过去。 黑麟解了他的发髻,教他道:如今你也筑基了,可学着运气烘干湿发。来本座教你 一听可以学习新的法术,秋实顿时忘了心中的那些不自在,按照祖师爷的教导一步步做着。 他如今都已筑基,运气烘干头发之类的自然轻易得很。 等头发干了,黑麟从袖子里拿出一柄墨玉色的梳子仔细地替他梳着头发。 秋实身子一僵,连忙道:祖师爷,弟子自己来。 黑麟将他牢牢按在榻上:坐好,莫动,很快便好了。 秋实不敢动了,但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不仅是因为刚刚他的那些无稽猜测,更因为祖师爷是他长辈啊!他怎能让长辈给他梳头呢? 可祖师爷的命令他不敢违逆。 黑麟将他头发半束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黑玉簪子插上,问道:可喜欢? 秋实看了眼铜镜。 镜中有他也有祖师爷。 可他的目光全在祖师爷脸上。 祖师爷可真好看。 他们的目光在镜中对上。祖师爷嘴角含笑,目光温柔,柔得他心口砰砰乱跳。 秋实连忙别看眼睛,抓着后面披肩的长发,心慌意乱地道:祖师爷我弟子 他一会儿我,一会儿弟子,语无伦次了许久才道:弟子成过婚头发得全束起来。 黑麟收回目光,低头撩着他的长发,不以为然地道:你又不是妇人,不必理会那一套。 本座就喜欢你半束着头发的样子。 秋实顿时红了眼眶。 他也喜欢半束着头发。虽然从小被当做女子养,可他一向把自己当男子看。 祖师爷这话深得他意。 黑麟掐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目光细细密密地扫过他脸上每一寸肌肤。 远黛般的眉、星河般的眼睛、秀气的高鼻、嫣红的花瓣唇,还有他脸颊上的血痕 黑麟目光变得深沉,嘴中喃喃道:秋实,过去的已过去,莫要再想。 本座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祖祖师爷秋实的心越发慌乱,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的脑中嗡嗡作响。 不,不,祖师爷是长辈 他正要拿开祖师爷的手,肚子突然发出一长串咕噜咕噜声。 黑麟松开手,轻笑道:秋实果然饿得厉害。 又冲外头道:胖三,进来! 秋实才压下心头的慌乱,胖三端着一托盘推门走了进来。 边将托盘里的东西摆到桌子上,边道:小师弟,这是曾大公子送来的腊八粥,还有鸽子汤,这小小的是鹌鹑蛋 他一抬头,顿时一愣,连忙往后退去:小师弟 这才几日不见,小师弟修为又涨了? 威压如此逼人,这是到了练气几层啊? 师兄秋实正要去拉胖三。 就见祖师爷冲胖三冷声道:还不去修炼? 黑麟看一眼秋实差点握上胖三袖子的手,再瞪一眼胖三。 没用的东西,就会讨秋实欢心。 他冷哼一声,将一副卷轴往胖三身上一扔:这是秋实给你的。 胖三愣愣地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字:练气大法。 又愣愣地看向黑麟:祖师爷 黑麟冷哼一声:这是练气大法全录,给紫云殿的那个只是一小部分。 祖师爷胖三激动得顿时湿了眼眶。 他一个紫云殿的小弟子,竟得祖师爷如此厚爱 多谢祖师爷他正要下跪,就被一道掌力给逼到了外面。 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像响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开:要谢就谢秋实。 速速修炼去! 门咯吱一声关上。 胖三站稳脚,等回过神来,捧着卷轴对着屋里就是深深一拜:多谢祖师爷。 多谢小师弟。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去,秋实抬头看向黑麟,不解地问道:祖师爷为何要这么说? 为何要跟胖三师兄说,那练气大法是他给的? 黑麟拉着他在圆桌旁坐下,挑眉反问道:你不想给他练气大法? 不不不秋实连忙摆手:弟子愿意给,胖三师兄是最好的,弟子自然希望他修为快快提升 黑麟给他夹了一个鹌鹑蛋,故意板着脸道:秋实的意思本座不好? 不不不秋实拼命摆手:祖师爷好,祖师爷更好,祖师爷最好,比胖三师兄还好 见他急得小脸通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黑麟将筷子递给他,扬唇笑道:吃吧! 秋实愣愣地接过筷子,有些拿不准,祖师爷这是在逗他? 可祖师爷这般性子冰冷严肃的人,怎会逗他? 见他拿着筷子不动,黑麟轻轻笑了笑,催促道:看本座作甚?吃吧! 可秋实此时被他弄得忐忑不安,哪还有胃口? 发了会愣,再次试探地问道:祖师爷,您为何对胖三师兄说,是弟子要给他那练气大法? 明明是祖师爷给的。 黑麟打了碗汤,递给他:你往后就知道了。 一副明显不想说的模样。 既然祖师爷不愿说,秋实只得安慰自己。 祖师爷这么做自有祖师爷的道理,无须多想。 吃完饭,不用祖师爷催促,秋实主动打坐修炼。 既然秦家人也来了潍城,他必定要去会一会的,不好好修炼怎么行? 翌日早上,他还在打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 这是?他睁开眼,转头看向祖师爷。 黑麟袖子一甩,结界破开。 外面传来胖三和曾旭亮心急如焚的声音:祖师爷/黑道长,水又没了,全没了。 秋实不知祖师爷施法降雨之事,正茫然胖三师兄他们说的是哪里的水又全没了? 就见祖师爷漂亮的眉头一皱,冷声道:岂有此理,本座今日就去会会。 秋实裘袍也来不及披,连忙跟着祖师爷出了院子。 院外,曾旭亮急得眼睛红了,嘴上也起了一圈的燎泡,正转着圈跺着脚。 见他们终于出来了,这人顿时大松一口气。 谢天谢地!黑道长终于出来了。 松完气,又急切地道:黑道长,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还好好的,可今日早上,渭水河和井中的水又全没了。周通判他们已经带着童男童女去了渭水河。 这是要去献祭?秋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抬头看向黑麟。 祖师爷 黑麟俊脸一沉,冷声质问道:这是你父亲的主意? 曾旭亮连忙摇头:不不不,在下父亲和在下一样,自然是信黑道长。可那周通判向来与在下父亲不和。见水又没了,那周通判带着童男童女就要去河边献祭。皆说无水是因为河神震怒,百姓惶恐不已,在下父亲阻止也无用。 秋实连忙看向黑麟。 祖师爷,快去阻止啊! 黑麟对他笑了笑:莫要心急。 胖三问道:曾大公子,不是说请了秦家人吗? 秦家人虽比不上祖师爷,可那架势很能唬人,为何不让他们先去河边走上那么一遭,平定一下百姓惶恐不安的心情,等祖师爷出来了再去除妖,不行吗? 说起秦家人,曾旭亮顿时眼冒火光,怒声道:秦家人欺人太甚,不仅要白银十万两,还要在下父亲依附他秦家,我们怎可能答应? 秋实看向胖三,俩人对视一眼:又是依附。 黑麟冷哼一声,拉着秋实的手:走,去瞧瞧。 第五十九章 童男童女 可他们去晚了。 到的时候,童男童女早已被投入到三角洲的深洞中。 渭水河三角洲上挤满了人。 作法的道士,衙门里的人,围观的百姓,哭哭啼啼的童男童女父母。 儿啊 妞啊 童男童女的父母哭得伤心,围观的百姓却态度各异。 有劝解的:这也是无法的事,谁让我潍城出了这等事呢?为了大伙,忍忍吧 也要嘲讽的:不是给了银子吗?那些银子能当你们十年收成,还有何不满意的?既然如此舍不得,当初就不要收银子 周通判的下属忐忑地道:大人,都下去两刻钟了,为何水还未来? 作法的道士张口就胡说:河神大人总要享用完献祭,见我等诚心,才会放水归来。 曾旭亮挤开人群,指着那道士怒斥道:胡说八道,尔等这般纵容那妖孽?献祭只要开了头,那妖孽必定会年年作弄潍城,难道尔等真要年年献祭? 那道士战战兢兢地道:大公子,休得胡说,明明是河神,怎能说是妖孽呢? 曾旭亮不屑地冷哼一声:就是妖孽,若是神,岂会这般为难潍城百姓? 周通判摸着山羊胡子,冷笑道:为何会为难潍城百姓?必定是地方父母官做了甚遭天谴之事,才会招来如此大祸。 你曾知州脸一沉,怒斥道:我曾某下对得起潍城百姓,上对得起皇上 秋实心急如焚,不愿听他们耍嘴皮子,挤开人群朝洞口走去。 他得去救孩子们。 见他走得艰难,黑麟袖子一甩,拥挤的人群顿时往一旁倒去,让出条道来。 秋实他们才靠近洞口,那道士大声呵斥道:尔等是何人?想要作甚?休得再靠近了。 周通判见过胖三,知道他是紫云殿的人,立马喊道:快抓住他们。 决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见衙役上前阻拦秋实他们,曾旭亮抽出剑挡在他们前面:谁敢? 周通判怒斥道:曾旭亮,你作甚? 又挑拨道:快把他们赶走,莫要惹怒了河神,降罪潍城百姓。 一听他这话,围观的百姓蜂拥而来:快拦着他们 聒噪!黑麟眉头一皱,袖子一甩,顿时将涌过来的人群甩去了一丈之外。 秋实探头看了眼如圆桌般大小,黑幽幽的洞口,就要往下跳。 他不知道洞里有什么,但他如今已筑基,他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去救孩子们。 可黑麟一把拉着他。 秋实回头看去,着急地道:祖师爷,让弟子下去救人吧! 好!黑麟轻轻笑了笑,搂着他跳了下去。 胖三也要跟着跳,却被一道灵力拦在洞口,祖师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你守在外面便是。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5) 然后一只黄褐色的黄鼠狼钻进他袖子里,那小东西细声细语道:胖三师伯,主人让小的跟着您。 胖三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虞府的那只黄鼠狼精? 叫他师伯?它如今是小师弟的灵兽了? 他正发着呆,反应过来的周通判又怂恿百姓道:紫云殿的人下去了,他们这样做,必然会惹怒河神啊! 有人大喊道:不是还有一个吗? 把他扔下去,献祭给河神 人群蜂拥过来,可靠近了,又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去。 胖三转身摸了摸屏障,大笑起来。 祖师爷给他布下了结界保护他 秋实只觉身体一直下沉,可胃部却往上涌,那失重的感觉颇不好受。 洞很深,好一会儿,他们才到底下。 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秋实正睁大眼睛,努力看清楚,只听噗地一声,黑麟掌中亮起一道火球,顿时照亮了四周。 上面的洞口不大,可这底下大如曾家的小院子。 黑漆漆、阴森森,水滴滴答答作响,一股子腥味。 在上面时,秋实心急如焚,没有丝毫惧意,可此刻到了洞里,见到与黑龙潭差不多模样的洞穴,他立马就想起了在黑龙潭的水洞里发生的事。 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身子也瑟瑟发起抖来。 见他手冰冷似铁,身子也抖得厉害,黑麟将掌中的火球一抛,张开手臂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秋实,秋实 这一声声低沉的呼唤,很快将秋实从痛苦不堪的记忆中拉了出来。有祖师爷抱着,他很快暖和起来,身子也渐渐地不抖了。 祖师爷。秋实仰着小脸,看向黑麟。 黑麟轻轻地抚摸他脸颊上的血痕,微微笑道:秋实,有本座在,无须惧怕。 这话犹如定海神针,秋实纷纷乱乱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有祖师爷在,他不怕! 抱了片刻,他才从黑麟怀中挣脱出来,看了眼悬浮在空中的那团火球。 顿时一愣,这是何法术,竟能凭空悬浮而不灭? 借着火光,秋实又看了眼四周。 未看到小孩,也未见妖孽。 等他低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他们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落在水面上。 他们的身体悬空,靴子轻轻踩在粼粼的水面上。 秋实又是一愣,这也是祖师爷的法术? 既然洞底有水,那孩子们从上面的洞口掉下来,肯定落水了。 看样子水不浅,又落下来这么久了,孩子们不会已经淹死了吧? 他就要跺脚沉下水,脑中突然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秋实,闭眼感受。若还活着,必定还有生气。若是死了,也会有死气。 秋实连忙闭上眼睛,神识在洞中一点点搜索着。 可除了他和祖师爷,他感受不到任何生气,水面上没有,水底下也没有。 至于死气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黑麟拉着他朝洞的深处走去,边走边道:秋实,你现在修为还浅,往后慢慢就知道了。人只要还有口气在,就会有一道发光的气。顺着发光的气,你便能找到人。 秋实看了眼在他们前面领路的火球,愣愣地问道:祖师爷,那发光的气是何颜色? 黑麟轻轻地摇了摇头:人不同,颜色也不同。但大体是黄色的,有那作恶多端之人,气是黑色的。祥瑞之人气是紫色的。 秋实放眼望去,可除了黑漆漆的洞、黑粼粼的水面,他看不到任何颜色的气。 又转头看向黑麟。 可他在祖师爷身上也看不到任何颜色的气。 见他满眼的疑惑,黑麟笑了笑,解释道:本座刚刚说的是凡人。若想看到修炼之人的气,修为得比对方高才行。 秋实脸一红,好一会儿才问道:祖师爷,那妖呢?那死去的人呢? 黑麟轻笑着给他解惑道:妖也有好有坏,作恶多端的妖孽自然是黑色的,心术正的妖是红色的。 秋实立马想起在虞府的事,他当时进那五公子的院子,看到的便是红色的气,而那黄鼠狼精正是个心术正的。 至于狐妖和冰怪,他看不到他们身上的气,应该是他当时修为太低的缘故。 黑麟继续道:至于死去的人,大体是黑色。但鬼也有好有坏,恶鬼的黑色自然带着一股阴森的邪气,这个等你修为慢慢提升了,自然就知道了。 秋实抬头看着黑麟。 也不知祖师爷是何修为? 这般厉害,还知道这么多东西 他们跟着火球走了许久,才见水渐渐退了去,露出大片大片的石头。 石头缝里满是森森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秋实虽未看到气,却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邪气。 黑麟紧紧握着他的手:莫怕,有本座在。 秋实不怕。 祖师爷在,他就不拍。 何况,他发现,虽然都是洞穴,可这里与黑龙潭的洞穴还是不一样的。 黑龙潭的洞穴没有这股阴森森的邪气。 既然与黑龙潭不像,他便不怕。 等他们踏上石头,地势越走越高,秋实终于看到一点点黄色之气了。 心下顿时一喜:他们还活着? 等走上最高的高台上,只见这里与下面完全不一样,这里干燥又干净,那石头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白净透亮。 洞壁上爬满了藤蔓。 这大冬天的,藤蔓不仅绿郁葱葱,其间竟还冒出几朵颜色鲜艳的花来。 而这里又与刚入洞穴时阴气森森的感觉很不一样。 可秋实心里记挂着孩子们,没心思看这些有的没的。 放眼看去,就见石台中央有个巨大的石坑。石坑里堆满了耀眼的金银珠宝,而在珠宝堆中红红绿绿的竟是孩子们。 秋实心下一喜。 终于找到了。 数了数,一个有八个,四男四女。 穿红衣的是童男,穿绿衣的是童女。 一见孩子们全身湿淋淋,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心中顿时又怒气冲天。 他原以为就一对童男童女,没想到竟是四对。 过分! 他正要下去救人,突然一道咆哮声传来:何人胆敢擅闯本座洞府? 话音还未落,一道逼人的威压朝秋实迎面扑来,他只觉身子往下矮去,骨骼咯吱咯吱作响,呼吸变得艰难。 第六十章 放肆!敢揭秋实伤疤? 秋实正要下去救人,突然一道咆哮声传来:何人胆敢擅闯本座洞府? 话音还未落,一道逼人的威压便朝他迎面扑来。 秋实只觉身子往下矮去,骨骼喻严喻严喻严咯吱咯吱作响,呼吸也变得艰难。 这便是河神?秋实奋力睁开眼睛,抬手去扶黑麟。 这威压太厉害,他就要承受不住了。 他的手才伸出来,一只温暖的大手一把紧紧地握着他,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秋实,莫怕,有本座在。 祖师爷的声音才响起,秋实便觉压在他身上的威压顷刻间不见了。 他挺直了腰背,看向大石坑对面。 未曾想,这河神修为还挺高。这威压,他在秦长生、冰怪和青云山道士身上都未感受到过。 黑麟扬唇冷笑一声,看向朝他们走来的白袍男子。 那人长得高大俊朗,衣着华贵,看得秋实一愣。 是个人? 还是妖孽变的人? 那人握着腰上的剑,缓缓走来,在大石坑对面停下,理了理鬓边垂下的一缕长发,冷眼看着他们,尤其盯着黑麟:有意思,能活着走到这里,还算尔等有些本事。 秋实压着心中怒火,问道:你便是河神? 那人又理了理另一边垂下来的一缕长发,得意地笑道:本座便是河神。 秋实再也控制不住,怒斥道:既然是河神,便要护佑一方平安,为何要抽走潍城的水?为何要这些童男童女? 河神冷哼一声:想让本座护佑一方平安,自然要付出代价。 秋实看向石坑里的金银珠宝:这些金银还不够?为何还要他们这些童男童女?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你这些所作所为哪里像是神明了? 他这般怒斥,那河神竟不生气,只盯着他看,眼睛都不眨,好一会儿又摇头叹气道:你倒是绝好的人牲,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只是可惜,已被破了身子,不值一文了 秋实顿时心一沉,曾经痛苦不堪的记忆瞬间又涌上心头。 见他脸色煞白,一直冷眼看着河神的黑麟突然眼睛一暗,袖子一甩:放肆! 竟敢揭秋实的伤疤? 河神拔剑就要对抗,却被黑麟一袖子拍在洞壁上,悬空贴着动弹不得了。 你他捂着脖子,拼命挣扎。可没用,他动不了,他的脖子像是被掐着一样,他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收拾完河神,黑麟转向秋实,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抚道:莫怕,有本座在。 秋实泪流满面,倒在黑麟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都是因为这个生辰八字,从他出生就被祖母父亲轻视,被他们当女子养,像个女子一样嫁出去,还嫁了个居心叵测之人,被当做人牲献祭 黑麟紧紧抱着他,低头轻轻地亲吻着他的头发,低声安慰道:秋实,莫要伤心,本座会永远护着你 哭了片刻,秋实擦干眼泪不哭了。 为何要哭?错的不是他,是秋家人,是秦家人,是那条恶龙。 他从祖师爷怀里挣脱出来,跳下石坑,去拉那些孩子。 秋实。黑麟从袖子里甩出一张毡毯。 那毯子悬浮在石坑上头,秋实将孩子一个个抱起来放到毯子上。 待八个孩子皆放上来后,那毯子一卷将孩子们紧紧裹着。 黑麟拉着秋实上来,袖子又是一甩,石坑里的金银珠宝顿时全部进了他的袖子。 秋实: 祖师爷不是向来视金钱如粪土吗? 可转念一想,祖师爷必定是要拿这些金银给紫云殿的。 见这些年积攒的金银顷刻间被人夺走,河神怒目圆睁,拼命挣扎:还本座财宝 可惜,他的嘴张不大开,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黑麟冷眼看着他,问秋实:秋实说说,该如何处置他? 这话问得秋实一愣,祖师爷这是将处置权交给他了? 若是按他的意思,那自然是要除掉,永绝后患的。 他还未开口,黑麟突然扬唇一笑,对那河神道:既然你还有点修为,那今日就陪秋实练剑吧! 说完食指一弹。 河神咚地一声掉落到地上。 秋实又是一愣,转头看向黑麟。 祖师爷要他拿河神练剑? 黑麟轻笑道:实战才是最好的历练。 秋实心头一暖,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对他太好了。 不仅教他修炼,教他剑术,还时时想着让他实战历练。 黑麟转头看过来,对上秋实美如星河的眼睛,心头顿时一热。 秋实的眼睛本就美如桃花,如今又亮晶晶的,像是满天繁星,一闪一闪 黑麟心尖一颤,呼吸一窒,抬手摸着他的脸,喃喃道:秋实 他俩正深情对视,河神艰难地爬了起来,一脸嫌弃地弹了弹衣袍上沾染的碎叶、绿色汁液,拔出剑怒声道:放肆,敢对本座不敬,本座必定饶不了尔等。 竟敢把他定在洞壁上,弄坏了他的藤蔓,还弄脏了他的衣袍,不可原谅! 他此时满脑子皆是愤怒,像是失忆了一般,忘了他刚刚被按在洞壁上不能动弹之事。 见秋实转头看向河神,黑麟眼神一暗。 放肆!竟敢坏他好事? 就要一袖子甩去,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河神。 可他到底还有理智,想着要秋实练剑之事,只得将心头怒火压了压,收回手,看了眼毡毯。 毯子立马飞到角落里。 他又看向秋实,沉声道:拔剑! 秋实点了点头,抽出成蛟,转身对着河神。 河神冷笑道:小小筑基,竟敢班门弄斧拿本座练剑?可笑至极! 秋实知道自己修为不如河神,可他也知道祖师爷必定不会让他死。 他今日就是拼了半条命也要会一会这河神,为死去的那些凡人报仇。 秋实大喊一声,跃过大石坑挥剑朝河神刺去。 河神不屑地冷哼一声,就要挥剑弄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筑基。 可他才抬手,便感觉自己的修为被压制了,还被压制到筑基初期境界。 他连忙看向石坑对面脸色阴沉的黑麟,心中怒火顿生。 定是这个人,是这个人压制了他的修为。 愤怒过后,他心又一沉,这人到底是何修为,竟能将元婴期的他轻易地压制? 眼见那少年剑尖近在眼前,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挥剑迎战。 筑基就筑基吧!凭他多年的沉积,还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一对上,秋实方知,为何祖师爷非要他实战了。 实战和那光影过招果然不一样。 光影一招一式皆是固定的,就是变,也是那些固定的招式变来变去。 可实战,尤其是和高手实战,处处皆是变数,处处皆是陷阱,就等着他去跳,好让他丧命。 秋实想着光影的那些招式,全身心投入到与河神的比试中。 两人修为持平,可河神经验丰富,秋实打得费力。 可他咬牙坚持着,将满腔的愤怒化作动力,与河神死扛着。 越打河神越着急,怎一个刚筑基的毛头小子,都一百招了,为何还没落下风? 若是让旁人知道他一个元婴期的强者,竟斗不过一个筑基初期的毛头小子,他还有何脸面见人? 不行!河神一咬牙。奋力挥剑,誓要速战速决解决这毛头小子。 可秋实有祖师爷兜底,勇气干劲十足,岂是这般好对付的? 俩人这一战从上午打到中午,终于,俩人力竭,先休战片刻。 神河弯着腰驼着背拄着剑,气喘吁吁地瞪着秋实。 比试时被剑气毁坏的藤蔓碎叶纷纷落下,落在河神的头顶、衣袍上,把他气得更狠,涨红着脸指着秋实怒斥道:你臭小子还不是仗着有个靠山若是恢复本座修为你这等修为本座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 又见他一向打理得服服帖帖的头发此时也凌乱不堪,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吼道:本座的袍子本座的头发,过分 秋实喘得比河神还要厉害,白袍上沾染满了藤蔓碎叶,可他没有洁癖,并不会像河神那般气急败坏。 也未像河神那般狼狈,因为他有祖师爷。 他还未倒下,黑麟一把搂着他,将一粒上品辟谷丹塞入他嘴里,又摸着他的脸扬唇笑着夸赞道:秋实,做得很好!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6) 秋实比他预想象的还要坚强,还要有韧性,还要勇敢。 不错! 辟谷丹一入嘴,秋实只觉口齿留香。 等辟谷丹咽下后,本来饥肠辘辘的,瞬间便觉饱腹,不饿了。 他摸了摸肚子,冲黑麟笑了笑:多谢祖师爷。 黑麟温柔地笑了笑,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上品养元丹。 养元丹才咽下,秋实顿觉体力灵力四溢,他瞬间胳膊不酸了,腿也不软了,人又有力气了。 见他恢复了,黑麟松开他,沉声道:打坐入定,将刚刚一战仔细领悟。 秋实连忙盘腿打坐,凝神入定。 第六十一章 竟敢拿我河神练剑?过分 ! 见他们这边又是丹药,又是打坐,对面的河神也连忙掏出丹药服下,也不管地上满是藤蔓碎叶了,一屁股坐下,入定修复灵力。 双方休战半个时辰后,秋实灵力全部恢复,黑麟拉他起来,对着他弹了个食指。 顿时,秋实脸上、衣袍上的藤蔓碎叶绿色汁液消失不见,凌乱的头发也恢复原样。 刚刚还脏兮兮狼狈不堪的秋实又成了白袍飘飘的美少年。 黑麟笑了笑,指着对面道:继续! 河神没有上品丹药,自然没秋实恢复得快。 见秋实又挥剑刺了过来,他连忙拄着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扯了扯衣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大骂道:无耻小人,不公平 黑麟冷笑道:不公平,是吧? 说完袖子一甩。 河神正奋力抵挡秋实的剑招,突然感觉修为竟提高了些许。 这下,他灵力虽未完全恢复,可修为提高了,按理,秋实不是他对手。 河神大笑一声,挥剑朝秋实刺去。 黑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对手比秋实强那么一点,对战起来,秋实才能不停地进步。 俩人一战又是两个时辰。 仍是未见胜负。 累了,就歇息片刻,秋实服下养元丹,等灵力一恢复,又提剑冲去。 而河神,虽然恢复起来没有秋实快,可黑麟不断地将他的修为一点点提高。 这样下来,每回对战,他的整体水平要比秋实高。 也正因为一直打不过,秋实才有更大的动力找河神练剑。 就这样比试一会儿,休息片刻,直战了三日三夜。 秋实虽未获胜,可也是收获颇多。 那河神的修为被祖师爷放宽到筑基后期。 他一个筑基初期的毛头小子,竟未败给实为元婴期,修为压制至筑基后期的高手,这样说来,还是他略胜一筹。 这个结果,黑麟十分满意,搂着秋实,往他嘴里塞了一粒养元丹。 而那河神,仰天倒在地上,气喘如牛,看着飘飘落下的藤蔓碎叶,怒恨交加。 想他堂堂河神,堂堂元婴期强者,竟被压制着陪一个毛头小子练剑,何其耻辱? 他的藤蔓,他的花,他的衣袍,还有他的头发都被毁了。 他一定要杀了这两人 可他累得动都动不了,连剑都举不起来,又如何报仇? 等秋实灵力恢复过来,黑麟对着他打了个响指。 顿时,他又成了白袍飘飘干干净净的美少年了。 黑麟对着美少年笑了笑,又一甩袖子。 顿时,一条细长的鞭子将河神捆了个结实。 放开本座!快放开尔等无耻小人,竟敢如此放肆,本座必定不会放过尔等,本座定要将尔等抽筋剥皮,碎尸万段 挣脱不开,河神只能死鸭子嘴硬,在言语上发泄下心中怒气。 黑麟冷笑一声,将鞭子一端交给秋实:拿着,我们出去。 目的已达到,他们该走了。 走之前,河神的那柄剑也得收走,裹着孩子们的毡毯自然也得带走。 这三日,秋实练剑,黑麟也未让孩子们受委屈。 烤着火,吃着糕点,看人比剑,那日子竟比在家时还要好。 养了三日,孩子们竟比以前要胖了些。 秋实一手牵着鞭子一端,一手握着祖师爷的手,靴子踩着水面,跟在火球和毡毯后头,往洞穴另一头走去。 心中是激动不已。 他如此高兴,不仅因为他们救了孩子们,抓获了河神,更因为他剑术大进步。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红了眼眶哽咽道:祖师爷,多谢! 黑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笑道:无须感谢。 洞内,黑秋两人正温情脉脉对视。 而洞外,此时正喧嚣吵闹个不停。 三日过去,渭水河里仍是河床外露,没有半滴水。三角洲上仍是挤满了人。 作法的道士,衙门的人,哭哭啼啼的童男童女父母,围观的百姓。 还有秦家人! 胖三跪在洞口,心急如焚。 都三日三夜过去,祖师爷和小师弟为何还未上来? 难道真像秦家人所说的,已遭了不测? 可祖师爷那般厉害,怎可能? 曾旭亮此时正和人争执着。 那周通判见献祭不成,竟请来了秦家人,逼着衙门,逼着百姓出银子,凑二十万两的酬劳。 周大人,当初献祭也是您强行要做,可又如何?三日已过去,渭水河不见半滴水。如今您又要请秦家人除妖,二十万两白银,您这是要逼死潍城百姓啊! 又指着秦家人道:尔等坐地起价,更可耻! 之前还是十万两白银,见他们献祭不成,竟狮子大开口,涨到二十万两。 无耻至极! 面对质问,周通判冷笑道:渭水河向来就有祭拜河神的习俗,要不是你父亲曾大人一意孤行,非要断了这习俗,怎会惹怒河神,惩罚我潍城,惩罚我潍城百姓?如今百姓遭的罪,就是你父亲犯下的错。 曾知州气得脸色发青,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父亲/岳丈。曾旭亮虞飞虎连忙上前扶着他:莫要生气,莫要中了这歹人的计 婉儿担心父亲安危,爱妻心切的虞飞虎自然也要来三角洲看一看,莫要让周通判秦家人气着他岳丈了。 虽说通判只是副职,可这周通判嚣张得很,原先就总和他岳丈对着干,如今借了渭水河之事,更是大做文章,往他岳丈身上泼脏水。 见曾知州被气着了,周通判越发来劲:既然你曾家犯下的错,就得你曾家来承担责任,二十万两银子,你曾家出十五万两,不过分吧? 虞飞虎怒斥道:是你执意要请秦家人,凭啥让我岳丈出这银子? 周通判冷笑道:就凭你曾家是罪人,就凭你曾家有钱。曾家女儿出嫁,十里红妆,何人不知,光那压箱底的银子就有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顿时,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气愤不已。 听说知州月俸也不过十几两银子,如何出得起这五十万两的嫁妆银子? 莫非是贪污 定是! 曾知州为官数十载,清廉公正,未曾想,临到老了,竟被人怀疑贪污? 顿时气血上头,眼前一黑,往一旁倒去。 曾旭亮紧紧地扶着他,怒斥众人道:胡说八道。我父亲为官清廉,不曾贪过潍城百姓一个铜板。竟敢如此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人群中钻出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阴阳怪气道:若没有贪污,那五十万两嫁妆银子又是哪里来的? 曾旭亮咬牙怼道:难道尔等不知,我母亲是扬州首富之女吗?我母亲当年的嫁妆就有百万之众,我曾家每年施粥募捐都不止一万两银子,岂会做出贪污之事? 一听他这话,众人皆一愣。 乖乖,百万两银子的嫁妆,那得用多大的屋子装啊! 曾旭亮又指着周通判怒斥道:你嫉妒我父亲能力比你强,嫉妒我曾家富有,竟如此枉费心机,污蔑我父亲?秦家人肯来除妖,还不是你答应依附秦家人?我定要禀告皇上,告尔等一个结党营私谋逆造反之罪。 未曾想他竟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周通判一时之间哑了口,怼不上来了。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可比那个贪污之罪严重多了。 吵了这么久,一直冷眼旁观的秦家人终于开口了。 秦文敏冷笑道:曾大公子何必血口喷人,扣人大帽子?你父亲既然如此爱民如子,你曾家又如此富有,为何不出了那二十万两白银,为潍城百姓除了那妖孽?既然说什么爱民如子,为何又不肯出银子? 又道:还是说,曾大公子请来的所谓紫云殿高手只是个骗子,让曾大公子丢脸了,恼羞成怒不愿出银子? 一说到紫云殿,胖三也不哭了,站起来,拔出剑。 可那剑尖才挨上结界,结界竟然破了。 胖三一愣。 结界怎么破了? 祖师爷他们要上来了? 顿时心下大喜,冲了出来,拿剑指着秦文敏呵斥道:放肆,竟敢污蔑我紫云殿? 秦文敏一摊手,冷笑道:紫云殿还需我污蔑?在场的不是皆亲眼目睹你紫云殿的人跳入洞中除妖吗? 那我问你,都三日过去了,那妖孽除了吗?渭水河有水了吗? 胖三气得满脸通红,眼冒火光:我紫云殿祖师爷呼风唤雨,斩妖除魔无所不能,那日给潍城施法降水,知州衙门的人可是有目共睹的? 听了这话,那日黑麟施法降雨时旁观的知州衙门众人纷纷点头:我等确实看见了,那雨可是哗啦啦地下 秦文敏冷笑道:不过是碰巧那日正好要下雨罢了。何况,就算那雨是你紫云殿施法降的,可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河神? 胖三牙齿紧咬,拳头紧握,怒声争辩道:我紫云殿祖师爷怎么就斗不过河神了?你秦家才是欺世盗名之人! 黄鼠狼在他袖子里拱来拱去,恨不得冲出去,和那小白脸拼命。 竟敢贬低仙长和主人? 第六十二章 河神真身 黄鼠狼在胖三袖子里拱来拱去,恨不得冲出去,和那小白脸拼命。 竟敢污蔑仙长和主人? 可主人说过,不能在凡人面前露面 见胖三气得胖脸都绿了,秦文敏心中得意不已。 他才不信长老所言,什么紫云殿祖师爷修为深不可测 紫云殿若是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又怎么会一百多年没在世人面前现身? 若紫云殿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又岂会落魄于此? 秦文敏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紫云殿祖师爷要真这么厉害,如今三日已过去,为何还未上来? 若是我秦家下去,不出一刻,便要将那河神除掉,让渭水河之水即刻回来 他话还未说完,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炸雷般的声音:放肆!尔等宵小,竟敢口出狂言? 祖师爷?胖三心头一热,连忙转头看向洞口。 只见洞口突然紫气冲天。 众人大惊,这是甚? 河神?河神要出来了? 他们正要逃,突然见一黑一白,两个仙人一般模样的年轻俊美男子从洞中飞身上空,稳稳落在地上。 众人又是一惊。 这不是这不是三日前下洞的紫云殿道士吗? 他们还活着? 一见黑麟秋实,胖三眼睛一酸,连忙扑了过去:祖师爷,小师弟 他不敢碰祖师爷,只敢紧紧抓着小师弟的袖子:你们终于上来了,我 我都快急死了啊! 秋实握着他的手安慰道:师兄,我们回来了,不难过啊! 三日不见,胖三师兄竟变了个样,人瘦了,下巴尖了,胡子拉碴的,满脸的愁容 足可以见,这三日胖三师兄焦急成什么样了? 他正和胖三师兄说着话,突然一个毛茸茸软绵绵的小东西钻进他的袖子,他耳中响起细细的哭泣声:主人,你回来了? 秋实轻轻抚摸着袖子里的小黄,笑道:我回来了 再次见到胖三师兄,见到小黄,秋实高兴不已,恨不得拉着他们,将洞里发生的事细细说与他们听。 他太过高兴,太过激动,根本没注意到,离他两丈远之处,秦家三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这这这是秋实? 曾旭亮跑过来,急切地道:黑道长,你们终于出来了。 秋实这才抬起头,正要跟他说话,然后,突然看到了远处的秦文敏。 他脑子顿时嗡地一声,人愣怔住了。 秦文敏?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文敏,秦文敏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他没看错,这就是秋实!那脸,那脸上的血痕,那眼神,他熟悉至极。 原来长老没说谎,秋实竟然真的还活着? 不用问,只要看秋实的脸色,黑麟也能猜出那年轻人是谁。 他眼神一暗,冷声道:刚刚是何人出口诋毁紫云殿? 这声音如同炸雷,炸得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可秦家人仍不知死活,秦文敏身边一个白脸年轻人冷笑道:紫云殿还需诋毁?你们本来就是骗人钱财的乌合之众。你们不是下去救人吗?那人呢? 黑麟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只见洞口飞上来一张毡毯,毯子上坐着的那些身着红衣绿衣的小娃娃竟是之前献祭的那八个童男童女。 这八个娃娃,手拿糕点,东张西望。 突然瞧见父母也在人群中,顿时大哭大叫道:爹、娘 毡毯降下,娃娃们跳了下来,扑向各自的父母:爹,娘 娃娃都到跟前了,那些父母这才相信这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没死,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顿时,又是一阵嚎哭声:儿啊! 妞啊! 娘还以为你死了呢? 小娃娃们哭了一会儿,又纷纷将手中的糕点塞进父母的嘴里:爹娘,是仙人救了我们。仙人可好了,给我们烤火,给我们吃肉肉,吃点心。爹娘,我不舍得吃,留给爹娘吃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一会儿小娃娃,又看一会紫云殿的人,再看一眼天上的日头,再看一眼小娃娃落在地上的影子。 既然有影子,那就不是鬼。 三日过去,小娃娃竟然还活着? 衙门的人、道士、秦家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秦家那白脸男很快回过神来,心虚地看向黑麟,但面上装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说不得河神还未醒,你们才能带回他们。 又虚张声势地质问道:你们不是下去除妖了吗?那除了吗? 黑麟冷笑一声,袖子一挥。 一道灰影一闪,那河神从洞中被拽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黑麟指着五花大绑的河神,厉声道:尔等说的可是他? 众人连忙后退,就怕被妖孽碰到,可等他们看清,那不过是个脏兮兮的男子,顿时一愣。 秦家另两人冲黑麟哈哈大笑道:你不会是说,这个人便是河神吧? 哈哈哈,就算想骗钱,也得将他收拾收拾,装扮一番吧!何人不知河神真身是条白龙?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7) 就是,不知从哪里捉个人,便来冒充是河神,简直要笑死人 就算要捉个人,也得捉个好看一点的啊!竟然捉个叫花子丑八怪哈哈哈 见祖师爷被人如此嘲讽,胖三气得心肝肺惧痛,跳出来,用剑指着秦家人怒斥道:尔等休得无礼,我祖师爷说他是河神,那就是河神! 秦家那俩人笑得捂着肚子:哈哈哈,大言不惭,笑死我了 黑麟却不恼,指着秦家人,看向河神,问道:你可认识他们? 河神只认识秦文敏。 当初秦家派来的人中就有这个小白脸。 不过,他此时心思不在认人上,他此时快气死了,气得心肝肺痛。 竟敢说他是叫花子?竟敢说他是丑八怪? 三日前,秋实他们遇到的河神,确实是白袍飘飘俊朗非凡的美男子,可大战了三日三夜,河神被摔了无数回,身上脸上脏兮兮的,沾满了藤蔓碎叶、绿色的汁液,此时哪还看得出美男子的模样? 河神仰着头,怒斥秦家人道:竟敢说本座是叫花子丑八怪? 他真后悔啊!真不该听秦家人怂恿,如今好了,害他被人捉住,弄得形象全无,被众人嘲笑,笑他是叫花子丑八怪 他可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河神啊! 见他气得龇牙咧嘴,黑麟袖子一甩:本座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捆在他身上的鞭子瞬间不见了踪影,压制他修为的威压也瞬间不见了。 河神飞身冲上天,咆哮一声,顷刻间,只见原本脏兮兮的男子竟变成了一条通体发白的白龙,长约十丈,盘在空中,张开大嘴,怒吼一声:秦家人,拿命来! 本来还跟着秦家人一起嘲笑河神的众人见状,顿时吓得抖如筛糠,跪在地上求饶:河神饶命,河神饶命 连周通判等人也吓得不顾官威颜面,连忙跪下:河神饶命啊! 凡人中唯有曾家父子、虞飞虎三人坚持着没跪,只战战兢兢看向黑麟。 黑麟则看着秦家三人。 秦文敏从秋实身上收回目光,脸色煞白地看向天空中的白龙。 他身边的白脸男抖着唇,战战兢兢地道:三师兄,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两个哪知道河神长什么样? 只有三师兄见过河神的人形 未曾想到,竟惹河神发怒了 可秦文敏哪知道怎么办? 他只远远地见过河神一面,样子都未看清,哪知道这个脏兮兮的人就是河神?哪知道他这两个蠢师弟出言不逊得罪了河神? 白脸男突然提醒道:三师兄,我秦家不是和河神有约吗 他话还未说完,被秦文敏一瞪:闭嘴! 蠢货,这话怎能在这种场合说? 秋实终于被河神的咆哮声给吼回了神,抬头看向天空。 一见那龙,他心口顿时一沉。 原来河神也是条龙? 虽然是白龙,可也瞬间勾起了他痛苦不堪的记忆。 见他手冰冷似铁,黑麟连忙往他体内输入灵力。 问道:秋实,你怎么啦? 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很快唤回秋实的神智,他挤出笑容,难看地笑了笑,问道:祖师爷,河神是龙? 黑麟紧握着他的手,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它不是龙,这是蛟,和龙很像,可无角。 胖三抖着嗓子道:祖师爷,蛟也很厉害吧?听说水虺修五百年成蛟,蛟走千年历天地人三劫,才可能化成龙 这河神修炼至少五百年以上 一听得修炼近两千年才能成龙,秋实沉重的心更沉重了。 连蛟都这般厉害,那黑龙潭里的那条恶龙呢? 那他如何报仇? 胖三看着天空中盘旋的河神,惊讶不已,可黑麟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元婴期而已。 不过元婴期而已?秋实胖三纷纷侧头看向他。 他们连金丹期的修士也只见过那孙三悟,只听说过紫云殿的长善真人。 如今一个元婴期的强者在祖师爷口中竟只是个元婴期而已? 第六十三章 尔等竖子,受死吧 ! 胖三秋实惊讶地看向黑麟。 元婴期的强者在祖师爷口中竟只是个元婴期而已? 祖师爷的修为得多高啊? 河神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后,朝秦家三人怒吼道:就是他们秦家,请本座出山,让本座收了这渭水河潍城段的水 它算是弄明白了,那黑袍人与秦家有怨,他想活命,就得实话实说。 河神现出原形,秦家三人周围的百姓瞬间便躲得远远的,就怕河神动怒,迁怒到他们。 一听渭水河之事竟与秦家人有关,众人又是一愣 竟有此事? 周通判等人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完了完了 曾知州一直憋在心头的那口怒气这下终于松了,人也有了精神,推开搀扶着他的女婿虞飞虎,向前走了几步,冲天上的河神道:你身为河神,为何要与秦家人勾结,为祸潍城百姓? 河神无奈地道:本座本来修炼得好好的,都是他秦家人扰本座清修,说是,只要本座出山,便 它话还未说完,秦文敏怒斥道:休得胡说,你你作恶,与我秦家有甚关系? 他嘴上硬得很,可腿脚哆嗦得厉害。 他哪是河神的对手?他只是不想让河神说出和他秦家之间的事。 父亲苦心经营多年,不能毁于一旦。 河神气得胡须乱窜,也不愿废话多说了,张大嘴朝秦家三人咆哮道:尔等竖子,受死吧! 眼见一道比水缸还大的水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朝秦家三人排山倒海般地喷去,众人顿时吓得腿脚发软。 这水柱要是喷下去,秦家三人不得有个好歹啊? 不止凡人害怕,秦家人也怕得直哆嗦。 秦家另两人连忙催促秦文敏:师兄,快出手啊! 再不出手,我们就要死了。 秦文敏一咬牙,拔剑运气抵挡那水柱。 却未想,水柱还未下来,突然一道炸雷声响起:且慢! 仙长发令,河神一口吐出去的水只得又收了回来,噎得他打了个响亮的嗝。 河神一边打嗝一边转向黑麟。 这是何意啊? 秋实也诧异地看向黑麟。 祖师爷这是何意? 黑麟转头看向一脸不解的秋实,道:你不是要报仇吗?去吧! 原来如此!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拔出成蛟,挺直腰背,朝秦家人走去。 吐出去的水又收了回来,曾知州十分不解, 为何又不除妖,不收拾秦家人了? 还是曾旭亮和虞飞虎有经验,黑道长这是又要拿秦家人练剑呢! 上回在虞府,黑道长不就是这样对青云山的人吗? 曾旭亮安慰曾知州道:父亲,无妨,黑道长答应除妖,必定会做到,我们耐心等着吧! 秦家三人刚逃过生死一劫,正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偷偷庆幸,又见秋实提着剑朝他们走来。 秦文敏刚刚在众人面前失态,正恼羞成怒,见到秋实,嘴里自然没什么好话: 秋氏,原来传言竟是真的,你不守妇道,联合旁人对付我秦家,你不知廉耻。 真没想到,秋实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竟然能用在秋实身上?那么无用的一个人,才短短几个月,竟然已有练气期的修为 见他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倒打一耙,秋实心中怒火一冲,提剑便刺去:拿命来! 秦文敏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白脸男:你们先上! 不过练气中期的修为,也值得他出手? 秦家那两人连忙拔剑迎了上去。 不就是一个嫁人的妇人吗?小事一桩! 胖三拳头举在胸口,握得紧紧的,眼睛看着秋实,眨都不敢眨一下。 祖师爷,小师弟打不打得过啊? 他们不是说,那个秦文敏已筑基,另外两个也是练气五层的高手吗? 小师弟以一对二,这打得过吗? 黑麟冷哼一声:有本座在,就算他们是元婴期,就是他们有十个,秋实也打得过。 这般胸有成竹的话,天上盘旋的河神听了,顿时一哆嗦。 元婴期?说的不就是他?嘤嘤嘤 秦家两人志得满满,原以为能轻松打败秋实,却未曾想,秋实的修为绝对不是练气中期,且他的剑快得他们根本看不清。 十招之后,两人便落了下风。 秦文敏剑眉一皱,颇有些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就算秋实通过服用丹药,修为快速地提升到练气期,可短短的几个月,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剑术? 秦文敏诧异不已,胖三则是高兴不已。 小师弟剑术又见涨了,秦家这两人不是小师弟的对手。 见黑麟直直地盯着秋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般聚精会神,河神眼睛四处瞟了一下,正要趁机逃跑,却未想,它才运气飞身,突然尾部传来一阵剧痛。它尾巴被紧紧拽着,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它脑中炸开:想逃? 河神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他尾巴被紧紧拽着,他跑不掉,除非他断尾求生。 可他不是壁虎啊! 河神不挣扎了,传音求饶道:仙长,本座我不敢了 黑麟冷哼一声:给本座乖乖待着,若是影响了秋实比试,饶不了你。 河神连忙道:仙长,本座我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懒得看下面的比试,一看就会想起他被秋实这个毛头小子追着打的黑历史。 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地好。 二十招后,秦家两人体力不支,连忙求饶:不打了 秋实早已不是之前单纯心软的秋实了,就算他们求饶,他仍把他们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才收了手,用剑指向秦文敏。 秦文敏这时已知秋实修为绝对不是练气中期,也知他剑法不简单,便口出恶言,想扰乱他的心神。 秋氏,我早知你不守妇道,在府里勾三搭四不说,如今还带着姘头在外招摇过市,你有没有廉耻之心? 说完还看了下黑麟。 他可都看见了,那黑袍人握着秋实的手,贴在他耳边说话,两人态度亲昵得比夫妻还甚。 秦文敏这话,虞飞虎已在虞府听过,并不觉得诧异。可曾旭亮头一回听,顿时心一惊。 听秦文敏这意思,这小道长嫁过人?嫁的还是秦家人? 你秋实阅历浅,人单纯,被他这么血口喷人一激,顿时气血上涌,就要上前杀了这人。 可他丹田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这是? 不会是被气得走火入魔了吗? 他正心慌意乱,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秋实,莫急,莫要生气,运气! 祖师爷的话就像定海神针,他很快冷静下来,连忙运气。 见他提剑又不刺过来,秦文敏便知自己达到目的了,果然扰乱了这贱人的气息。 顿时心下一喜,继续嘲讽道:怎么,心虚了?知道羞耻了?晚了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道怒斥声传来。 胖三跳了出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秦家这等狼子野心,秋实离开就对了。你说,你们秦家是不是想造反? 被他戳中要害,秦文敏脸一沉,怒斥道:休得胡说! 胖三冷笑道:我胡说?陈家村的冰怪不是你秦家招来的?你们秦家不是号称仁人义士吗?为何要陈家村的人依附你秦家,才肯出手相救?还有虞府,虞府是伯爵府,你秦家也是伯爵府,你秦家怎好意思厚颜无耻地要虞府依附你秦家?还有潍城,不是你秦家和河神勾结作恶,要挟曾知州,要么白银二十万两,要么曾知州依附你秦家? 这些指控,他只是根据只字片言,随意揣测的,吵架嘛!不就是看如何能最有效地气死对方? 你秦文敏愤怒至极,又心虚不已,无法反驳,唯有骂道:你胡说八道! 曾旭亮虞飞虎站了出来,冷声道:胡道长可没胡说,我们就是人证。 我虞府的妖物难道不是你秦家招来的?那妖物搅得我虞府鸡犬不宁,然后你秦家坐收渔翁之利,不仅要挟金银钱财,还要我虞府御赐之物,还要我虞府依附你秦家? 你秦文敏气得脸色涨红:你血口喷人,你无中生有 虞府的妖孽跟他秦家可没关系。 虞飞虎冷笑一声。 就许你无中生有中伤小道长,就不许我无中生有污蔑你秦家? 何况,他说的这些并不完全是捏造的。 虞飞虎怼完,曾旭亮又怼道:潍城干旱难道不是你秦家和河神勾结作的恶?你秦家难道没有要挟我父亲,要白银十万两?见献祭童男童女无效,你秦家难道没有和周通判勾结在一起,向我父亲讹诈二十万两?这多出的十万两 他转身看向周通判。 那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一听这话,周通判顿时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 被他们三人这么一怼,秦文敏气得心火直冒,胸膛剧烈起伏,脸一沉,提剑就要刺过去。 就是我秦家做的,又如何? 尔等凡夫俗子,竟敢对我秦家人出言不逊? 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十四章 收服河神 被胖三曾旭亮虞飞虎三人这么一怼,秦文敏气得心火直冒,胸膛剧烈起伏,脸一沉,提剑就要刺过去。 就是我秦家做的,又如何? 尔等凡夫俗子,竟敢对我秦家人出言不逊? 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那剑离曾虞两人半丈远时,突然被另一剑挡开。 秋实冷着脸,挥剑便刺了过来。 在胖三师兄、曾旭亮虞飞虎和秦文敏争执之时,他已恢复过来。 既然已恢复,自然要将这个血口喷人的恶人杀了。 两人挥剑迎战,很快便斗红了眼。 秋实心中全是恨,秦文敏心中全是怒。 不知廉耻的贱人,才短短几个月,就和旁的男人手握着手,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想他修炼这么多年,要不是黑龙神,他还不知何时筑基?可这贱人,短短的几个月,修为就提升得这般快? 不可原谅! 见秋实已恢复,胖三放了心,转身回到黑麟身边。 黑麟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许赞许之意。 做得好! 胖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祖师爷 可祖师爷只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聚精会神地看小师弟去了。 黑麟目光灼灼地盯着秋实,赞许不已。 不错,自控力不错!孺子可教也! 秋实不再压制修为,奋力挥剑与秦文敏过招。 他一直想着报仇,可从未想过竟这般快。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8) 他以为他要等上十年二十年,毕竟,修炼不易。 未曾想,他遇上了祖师爷 五十招后,秦文敏心慌了。 秋实的修为绝对不是练气中期,而是同他一样,筑基初期。 他们修为的境界一样,可秋实的剑术胜过他 招数过得越多,他越心慌。 秋实到底遇上了什么机遇?为何短短的几个月,不仅嗓子好了,还有如此高的修为,如此行云流水般的剑法? 一百招时,秦文敏渐渐落了下风。 见状,胖三高兴不已,胖胖的拳头紧紧握着,拧着脸,咬牙加油:小师弟,加把劲啊! 秦文敏很快就要落败了 眼见三师兄渐渐招架不住,趴在地上仍起不来的秦家两人急得抓耳挠腮。 三师兄,你怎么连个妇人都打不过呢? 一百五十招后,只听叮当一声,秦文敏手中的剑掉落到地上。 这人被秋实一掌打得飞身往后退去,狠狠地摔在他秦家那两人身上。 秦文敏捂着胸口,怨恨地瞪着秋实。 他竟然打不过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人? 又见秋实持剑朝他走来,那剑尖离他越来越近。 秦文敏慌了,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道:秋实我可是你夫君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秋实又是怒火冲天。 既然是他夫君,为何要那般对待他? 秋实心中没有丝毫心软,举剑便要刺去。 害了他母亲的人,他岂会心软? 眼见剑尖近在眼前,秦文敏大喊道:黑龙神,救我! 还敢提那条恶龙?秋实举剑刺下。 可剑刺下去,却刺了个空。 秦文敏突然消失不见了。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文敏之前躺着的地方。 人真的不见了。 他四处找寻,不见人影。 不止他目瞪口呆诧异不已,在场的众人,除了黑麟,皆目瞪口呆,皆四处张望寻找秦文敏。 人去哪里了? 找不到人,秋实只得看向黑麟。 祖师爷这般厉害,必定知道人去哪里了? 可黑麟未回应他,只抬头看向天空上正打盹的河神:秦家剩下的这两人交给你了。 河神猛地惊醒,看一眼黑麟,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两个秦家小子,扭了扭长身子,仰着头张大嘴,一口水朝那两人喷去。 秦家那两人来不及求饶,便被水柱冲出老远,重重地砸在地上,瞬间没了气息。 见秦家人死了,曾家父子看向黑麟,央求道:黑道长 秦家人死了,那河神呢? 黑麟抽出鞭子,冲河神一甩,呵斥道:竟敢为祸一方,该当何罪? 河神被他一鞭子抽得直咆哮,掉落在河床上挣扎着嚎叫着,求饶道:仙长,本座我错了,饶命啊! 那河床上皆是淤泥,虽然晒了几日,上面一层干裂了,但被它沉重的身子一压,底下的淤泥钻了出来,沾了它一身。 干干净净的白龙很快成了泥龙。 就算它再忍受不了脏污,此时也顾不上了,不停地哀求黑麟,饶它性命。 黑麟袖子一甩,顿时,他和秋实胖三飞身上天,浮在半空中。 秋实胖三连忙相互搀扶着,就怕掉下去。 若是掉下去,就给祖师爷丢脸了。 等站稳了,他俩低头往下看去。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 远远看去,只见渭水河犹如一条弯弯曲曲的长龙。 可这龙已没了水,只有干裂的皮肤 两人这才方知干旱有多严重,河神有多可恨。 秋实顿时忘了秦文敏,怒目瞪向河神。 黑麟抬手,对着河神又是一鞭子抽去:速速将水吐出来! 河神痛得直打滚,嗷嗷地叫着,可他不敢推脱,连忙张嘴吐水。 只见那河床不停地下降,水柱绵绵不断地从河神嘴里,从干裂的缝里涌出来。 一直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振臂高呼:有水了,有水了 又连忙跪下,冲头顶上黑麟三人道:多谢紫云殿仙人 很快,之前干裂的河床便覆盖了一尺多高的水。 众人顿时喜气洋洋:有水了,终于有水了这下不会再渴着了 河水迅速上涨,很快便将河神的身子淹没。 这厮入了水,便想溜。 它虽然不知黑麟修为到底如何。但它如今修为已恢复,又入了水,那水中自然是它的天下,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见它身子一抖,秋实连忙道:祖师爷,它要逃! 黑麟伸出手,冷哼一声:哪里逃? 河神才游出几丈,尾巴便被一把揪住。 那抓着它尾巴的力量如此巨大,他根本挣扎不能,就这样被扯着跃出水面,朝天空飞去。 它越飞越近,越近,它的身子越小。 最后,成了黑麟手掌心里的一条小蛟。 黑麟手掌一握,看向秋实。 秋实眼中满是敬佩。 他知道祖师爷厉害,可未曾想,竟这么厉害? 之前的冰怪狐妖修为并不高,但这河神可是元婴期啊! 竟这么轻易地被收了? 黑麟摸着秋实的头,轻笑道:可喜欢? 秋实激动得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祖师爷太厉害了! 黑麟最喜欢的就是秋实的眼睛,一见他亮晶晶的眼睛,他便想要! 可如今不是时候,还得等等。 他低头看向三角洲上的众人。 河水迅速上涨,这些人光顾着高兴,却不知他们来时的路已被淹没,三角洲成了孤岛。 等这些人终于发现了,又害怕起来,议论纷纷:水涨起来了,这如何回去啊? 黑麟袖子一甩,冷声道:回去! 众人只觉一阵风涌来,他们头一晕,身体突然悬空,等反应过来,他们已回了河岸边,落了地。 众人面面相觑,又欢呼不已:我这是也腾云驾雾了一回? 黑麟一袖子将三角洲上至少一百号人甩到了河岸边,事情处理完了,他袖子又是一甩,他们三人顿时回了城里州衙曾家小院。 等落了地,黑麟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剑,递给胖三:你,很好!这把剑归你了。 胖三资质虽不高,但胜在人品突出,自然该奖励。 突然瞬间移位,胖三本来还晕晕乎乎的,一见祖师爷手里那柄镶满宝石、寒气逼人的剑,就更晕乎了。 这样的宝器,连紫云殿的掌门都没有,祖师爷竟然给了他? 见他愣怔着,一副傻了的模样,黑麟将剑往他手里一塞,冷声道:还不快去修炼? 胖三抱着剑愣愣地躬身行礼:多谢祖师爷,多谢小师弟。 小师弟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没有小师弟,祖师爷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别说乾坤袋、练气大法和宝剑了 见他脚步声远去,被握在黑麟掌心的河神哭得直抽抽:那是本座的剑啊!你一个练气一层的小修,配用本座的宝剑吗?嘤嘤嘤,快还回来 黑麟搂着秋实进了屋,关门前,又将秋实袖子里的小黄扔了出去:在外面待着! 等门关上,又摊开掌心,对着河神一指,河神五感顿时闭塞,听不见看不见闻不到 又将它往装洗脸水的铜盆里一扔。 消化了许久,秋实才渐渐从祖师爷轻易地收服河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铜盆,问道:祖师爷,您这是要养着它? 黑麟摸着他的头,轻笑一声:养着给秋实练剑。 啊?秋实一愣。 祖师爷竟然要养着河神给他练剑? 他还在发愣,被黑麟推着上榻:快入定打坐。 哦!秋实愣愣地上了榻,盘腿坐下。 可他就算闭上了眼睛,也无法凝神静气,他又想起了秦文敏。 他真没想到今日会遇上秦文敏,他原以为秦家这次会派旁的人来,毕竟秦文敏是嫡子嫡孙,在秦家地位金贵,未想到竟来了潍城 第六十五章 冬去春来 可就算闭上了眼睛,秋实无法凝神静气,他又想起了秦文敏。 他真没想到今日会遇上秦文敏,他原以为秦家这次会派旁的人来,毕竟秦文敏是嫡子嫡孙,在秦家地位金贵,未想到竟来了潍城 他对自己今日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并未对秦文敏心软,可秦文敏为何突然消失了呢? 被人救走了吗? 秦文敏消失前喊了黑龙神 难道是被秦家的保护神黑龙抢救走了吗? 能从祖师爷鼻子底下将人救走,那条恶龙的修为是不是比祖师爷还高? 这可怎么办? 他还要找那条恶龙报仇吗?会不会连累祖师爷? 他正满脑子地胡思乱想,突然感觉一道热气吹到他后颈上。 这热气,他有些熟悉,好像来潍城的第一晚,在小院子里,在红梅树下练剑 他还未完全记起这事,便觉脑子一晕,身子一软,倒在一个宽阔温暖熟悉的臂弯里。 然后,他又做春梦了。 在梦中,他被拖入滚烫的温泉水中,他的身体被紧紧缠着,他的后颈被牙齿轻轻啃咬着,他的胸腹被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被打开,他嘴里发出甜腻的声音 他就像漂浮在暴风雨中的小船,一次次被拖入水底,又一次次被抛上浪顶。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溺水之人,他不得不紧紧抓着那身后之物,怕自己淹死。 他的心跳得飞快,一道道酥麻感不断地从尾椎骨往上蔓延,他身体涌上一阵阵无法言喻、又舒爽至极的感觉。 他大喊大叫,一次次被抛上浪顶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秋实终于醒了,一睁开眼睛,脑中想的竟是晚上做过的春梦。 他顿时羞耻不已。 他最近为何频频做春梦? 他为何变得如此淫荡了? 他正心慌意乱,耳旁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醒了? 秋实根本不敢转头看祖师爷。 这回的春梦,那抱着他缠绵的似乎仍是祖师爷。 祖师爷竟然频频出现在他的春梦中,他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他对不起祖师爷。 见他紧闭着眼睛不说话,黑麟轻笑道:既然醒了,那便起来打坐修炼。 又要打坐修炼?秋实嗯嗯唧唧不想起来,他有些发懒。 许是春梦做多了,他的腰有些酸,腿也有些软,他想再休息一会儿。 可黑麟道:你不想找秦家人报仇了? 想!一听秦家人,秋实腰再酸、腿再软,也立马爬了起来。 不杀了秦文敏和秋棠,他誓不为人。 他一睁眼就见祖师爷盘腿坐在榻上,眼睛微微闭着、肌肤雪白,鼻子高挺,薄唇嫣红 美得惊心动魄,可又冰冷似铁。 这让他又想起了晚上做的春梦。 春梦中的祖师爷似乎不是这样的,春梦中的祖师爷没了往日的处事不惊,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秋实连忙转过头,闭上眼睛。 只觉心中罪孽滔天,他为何会将冰清玉洁、禁欲高冷的祖师爷与他那些龌龊的春梦相连? 他正自责不已,祖师爷低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中再次响起:凝神静气! 这声音宛如同一把扫帚,将他脑中纷纷扰扰的念头全部扫了出去,他脑子终于清静了。 秋实凝神静气,很快入定。 一入定便是三日三夜,醒来后,又被祖师爷催着练剑。 从此,他不是打坐修炼,就是与光影、河神练剑。等练累了,睡了过去,又是各种春梦。 他之前在三角洲河神的洞府里服用的粒那上品辟谷丹,能保他半年不饿。 不用吃饭,他小院都未出过,就这样在修炼和春梦中过了年,过了正月,过了二月。 到三月春暖花开时,他终于下了榻出了屋,来到院子里练剑。 在祖师爷喂了不知多少丹药,输了不知多少灵力后,他如今的修为已是筑基后期了,离金丹期只差一线了。 至于剑术 他如今已过了十关光影,能和修为被压至金丹初期的河神对上几百招了,虽然不能获胜,可那是金丹期的河神啊! 等练累了,他倒在桃花树下,对着蔚蓝的天空、飘飘落下的粉红色桃花瓣喘着粗气。 虽然累,可他高兴啊! 他修炼竟这般神速,不到半年,竟已是筑基后期,实在是难以置信,却又欢喜至极啊! 三个月未见主人,小黄从横梁上跳下,扑到主人怀里,亲昵地拱了拱,尖着细嗓子道:主人,您修为又涨了,剑术也高了 秋实摸着它的后颈,笑道:小黄,你的修为也涨了。 小黄张着嘴,抖着胡须笑得像只偷吃了鱼的猫:仙长给了小的功法,小的修炼快了许多。 真的吗?秋实问道:小黄现在会什么 他们一人一妖在桃花树下说着话。屋檐下,河神横躺在台阶上,形象全无地晒着太阳,看了会秋实,又侧头看向廊下站着的黑麟,密音传话道:仙长,您和秋实是不是在双修啊? 若不是双修,这毛头小子怎可能在三个月内修为从筑基初期飞快地提升到后期? 黑麟正眉眼含笑地看着秋实,听了他这话,冷哼一声:关你何事? 河神扭了扭修长的身子,媚眼如丝地传音道:仙长,您看我也长得不错,不比秋实差,修为又比他高,您为何不和我双修呢? 说是双修,还不是黑麟将自身修为传给秋实? 要是能传给他,他是不是就能一步跨入化神期? 想想都美啊! 黑麟低头看着他,眼神一暗,手一紧:找死! 啊!一道惨叫声在小院上空响起,穿过结界,响彻整个知州府。 河神的尾巴差点被黑麟给揪断了。 这一声惨叫不止吓到秋实小黄了,连在旁的院子里修炼的胖三也吓着了,连忙跑了过来,在外面喊道:祖师爷、小师弟 黑麟将痛得脸已成紫色的河神打回原形,扔回铜盆,破开结界。 胖三冲了进来,一见祖师爷和小师弟,一个在走廊上,一个在桃花树下,都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小师弟,刚刚是谁叫的啊?吓死我了,我的个小心肝啊! 三个月未见师兄,秋实高兴不已,从桃花瓣中爬起来,朝他跑去:师兄,你修为涨了? 胖三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黑麟。 三个月,从练气一层涨到二层,虽然入不了祖师爷的眼,但他自己是满意得不得了。 这速度已是紫云殿那些师兄弟们望尘莫及的了。 见祖师爷并未露出不屑神色,他这才敢摸着后脑勺呵呵乐道:是啊是啊! 小师弟,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下山还不到半年,我就已经涨到练气二层了 秋实压制了身上的修为,胖三看不出来他如今到底是何境界,但三个月闭关修炼,必然涨了不少。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29) 年前就打赢了筑基初期的秦文敏,如今只怕已是筑基中期了。 两人凑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说着修炼的事,直到院门口传来敲门声,曾旭亮响亮的声音传来:黑道长,秋道长,胡道长 胖三看了眼黑麟,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连忙去开了门。 这曾大公子人还不错,他们三个一直住在这里,曾家人一直不曾打扰半分。 曾旭亮进了院子,正要同胖三寒暄几句,见黑麟冷着绝美的脸气势凛然地站在廊上,连忙上前拱手施礼:见过黑道长。 三个月不见,曾旭亮消瘦了不少,冬袍已换上了春衫。 眉清目秀,身材消瘦修长,倒是一表人才。 黑麟微微点了点头。 这人虽是凡人,可心性人品皆不差。 见祖师爷态度冷淡,怕曾旭亮觉得受了冷待,胖三连忙道:曾大公子可是听了那声惨叫才来的? 黑麟不理他,曾旭亮并不觉得受了冷待,高人自然是有脾气的,他能理解。 道长们闭关修炼,在下不敢打扰,刚刚听了那惨叫声,还以为 胖三拉他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道:无事,那是我和小师弟比剑,我输了,我叫的。 他也不知道是谁叫的,可祖师爷和小师弟皆好好的,那便无事,管他谁叫的。 秋实看了眼黑麟,见他对自己笑了笑,便放了心,走了过去在石凳上坐下,问道:曾大公子,外面可好? 曾旭亮笑道:都好都好,渭水河好,百姓也好,在下家人也好。 又见秋实胖三仍穿的冬袍,连忙起身告罪道:秋道长,胡道长,都是在下疏忽,如今日头越发暖和了,竟还让两位道长穿冬袍在下待会儿便让人送来春衫。 秋实胖三这三个月一直闭关修炼,倒没觉得穿着冬袍有多热。何况,他们两个也不是那等爱俏的,连忙道:不用不用,曾大公子客气了。我们自己上外面做春衫。 怕曾大公子坚持,胖三拉他坐下,转开话题道:不知虞大公子他们可好? 一提起虞飞虎,曾旭亮脸上的笑容散去,轻叹一口气:他们还在潍城。虞伯爷担心虞府受青云山迁怒,不敢让飞虎回去,留在潍城,至少有在下父亲护着他们。 第六十六章 不舍 一提起虞飞虎,曾旭亮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轻叹一口气道:他们还在潍城。虞伯爷担心虞府受青云山迁怒,不敢让飞虎回去,留在潍城,至少有在下父亲护着他们。 又笑道:不过,飞虎对婉儿很好,婉儿如今也有了身孕,在下母亲的意思是,在潍城先养胎,等皇上南巡后,看情况再决定如何。 秋实胖三对视一眼。 皇帝南巡? 不是秦家负责接驾吗? 胖三正了正脸色,笑道:不知皇上何时南巡?也不知秦家如何了?还有那青云山 曾旭亮轻叹一口气:胡道长,在下一直为这事烦心呢! 胖三一愣:曾大公子何出此言? 曾旭亮再次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在下父亲为官数十载,公正清廉,可屡屡遭人污蔑,如今已是心灰意冷。又因为在下母家一些是非,在下虽已有举人功名,但在下不想入官场,在下想在下想跟随紫云殿修炼。 修炼?秋实胖三面面相觑,又转头看向廊下。 曾大公子想修炼,应该不是想跟着紫云殿修炼,应该是想着跟随祖师爷吧? 可廊下早已不见祖师爷。 躲在树干后的小黄指了指屋里。 仙长进屋打坐去了。 秋实明白过来。 祖师爷不喜凡人间这等俗事,自然不愿听他们说话。 没有祖师爷点头,胖三不敢随便答应曾旭亮,起身道:曾大公子,此事来日方长,可否? 曾旭亮也知此事唐突,叹气道:在下并非脑子一时发热想修炼,在下早就想过此事了,在下父亲也是同意的。 前年,父亲去京城述职,还去青云山找邱国师,想让邱国师收他为徒呢! 可惜青云山傲慢至极,看不上他曾家。 曾旭亮觉得自己想入道门很正常,可在秋实胖三眼中,却实在难以理解。 毕竟,他如今可是前途一片光明。 父亲是大康最富庶的瀚州知州,母家是扬州首富,自个儿还有举人功名,又如此年轻有为,为何想着入道门修炼? 见他们眼中皆是疑惑,曾旭亮解释道:胡道长有所不知。虞家为何会和我曾家结亲?又为何会让飞虎带着婉儿回潍城避祸?在下父亲虽只是小小知州,可在下母家曾出过一位贵妃。 秋实胖三虽已入了道门,脱离了凡尘,可仍俗心未改,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趣,胖三拉着曾旭亮坐下,认真听他娓娓道来: 可那贵妃盛年早逝。在下母家一直不忘皇室恩宠之事,仍妄想着入宫,婉儿本应早早出嫁的,可在下母家想让她和母家一位表妹一同入宫。前年本应选秀的,只因青云山邱国师说,不宜有新人进宫,不利皇上圣体安康,婉儿便未去成宫里,这才耽误了花样的年华。 在下一家与母家想法并不相同,并不想婉儿入宫,只想她平平安安过一生。虞府来求亲,在下父亲虽不喜他家门风,可想着婉儿年纪大了,又担心母家那边再生是非,只得答应这门婚事 秋实这才明白,为何曾家这样的家境,婉儿拖到这个年纪才出嫁,原来如此。 曾旭亮又道:当年的贵妃虽然盛年早逝,可她留下一子,如今已成年。皇上有三子,还未立下储君,在下母家便有了些妄想 可在下父子都不愿掺和进此事。 这回皇上南巡,除了大皇子留守京城以外,另外两位皇子皆随行,又有居心不良的秦家人在,在下父亲是忧心忡忡啊! 秋实胖三这才明白曾大公子为何执意要入道门修炼了。 争储这事,一旦输了,只怕是满门不保,还不如遁入道门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的好。 他们正说着话,虞飞虎竟然也找了过来。 不似曾旭亮满脸愁容,虞飞虎心情很是不错,说了会婉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又笑道:皇上不日便到潍城了,听说要从世家官宦子弟中选一些才俊纳入殿前司 曾旭亮似乎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冷着脸将他打发了,又对胖三秋实道:他虞家想的还是走官场这条路。 又提醒道:两位道长不知他言下之意。他一个小小的武举人如何能入皇上的眼?只怕是打上道长们的主意了。 这话,秋实胖三不解:什么主意? 曾旭亮叹气道:两位道长看着罢,皇上这回南巡,肯定太平不了飞虎到时肯定要请道长们出手,道长们若是解了围,他自然就入了皇上的青眼 院里,三人说着话;屋里,黑麟打坐入定。 可才入定没多久,便觉灵力翻滚,他连忙睁开眼,看了看冒着灵力四溢的手心。 心情顿时复杂不已。 看来他渡劫之日近在眼前,这自然是好事,他修炼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日? 可秋实,秋实该怎么办? 待曾旭亮胖三走后,秋实回了屋里,见黑麟睁着眼睛,便凑了上去,支支吾吾地道:祖师爷,弟子 黑麟抬头看他,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道:怎么啦? 秋实纠结了片刻,才敢道:祖师爷,弟子想去淞城。 年前他就能打赢秦文敏了,如今他修为涨到了筑基后期,那更应该没问题了。 他想去淞城找秦家报仇。 黑麟拉他在榻上坐下,帮他理了理练剑弄乱的发丝,轻笑着问道:去淞城做甚? 秋实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道:祖师爷,您如今应该差不多也知道弟子和秦家的关系了,弟子 黑麟不愿听他和秦家的事,打断道:本座去淞城,帮秋实灭了秦家满门如何? 秋实连忙摇头:不,祖师爷,这是弟子自己的事,弟子自己解决,您千万不要因为弟子造下业孽,于修行不利。 黑麟低垂着眼皮,沉默着。 他修炼近两千年,几乎不管凡人间的事,就管过一回,就是那秦家 未曾想,如今那秦家人却是秋实的仇家。 若是能劝秋实放下仇恨,放过秦家,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可秋实仇恨的人,他必定要除之的,就算是秦家人,他也不会手软。 只是,要灭秦家人,他自己也得扒层皮 黑麟看了眼手心,压了压体内不断翻滚的灵力,又看向秋实,温柔一笑:秋实想去,那便去,先打坐修炼,明日再说此事。 见祖师爷答应,秋实心中顿时欢喜不已,连忙上了榻,盘腿打坐入定。 可他才入定不久,便觉脑子一晕,没了知觉,然后,又是无穷无尽的春梦。 黑麟化作原形,抱着秋实交缠个不停。 他不仅是想要了,他更多地是想通过双修,将自身的灵力转化到秋实身上,让秋实的修为速速提升。 这一双修又是三日,三日过后,又休养了两日,到第六日时,秋实醒了。 是被吵醒的。 他一睁眼,来不及想那些春梦,来不及多想他仍有些发酸的腰,仍有些发软的腿。 就听外面祖师爷正和胖三师兄曾大公子说话。 黑道长,再有两个时辰,皇上的御船便要经过渭水河潍城段,父亲担心秦家人和周通判会暗地里作祟。 顿了顿,曾大公子又道:那周通判不过一个凡人,在下一定不会让他有半丝机会,可秦家人 又听胖三师兄道:祖师爷,潍城段不过几十里,行船也不过半个时辰,弟子愿意助曾大公子去护船。 祖师爷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行了,本座知道了,这事等秋实入定醒来后再说。 曾大公子欢喜地道:多谢黑道长,在下先去河道看看。 等脚步声远去,又听胖三师兄道:祖师爷,请恕弟子自作主张,实在是曾大公子答应,只要我紫云殿护船,平安经过潍城段,便会供奉紫云殿钱粮 祖师爷质问道:你觉得,若是真有修炼之人作梗,你小小的练气二层能阻挡? 胖三师兄顿时支吾起来:祖师爷,弟子 祖师爷训斥道:紫云殿若想复兴,唯有努力修炼,唯有通过强大自身才能实现,光靠旁人供奉钱粮有何用?养着那些废物寄生虫? 胖三师兄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见师兄被斥责,秋实连忙下了榻出了屋,对黑麟道:祖师爷 他这一声祖师爷,就像撒娇的小孩向父母讨要零嘴,实在是可爱至极,喊得黑麟心尖一颤,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好吧!看在秋实的份上。 胖三心下顿时一喜,冲秋实眨了眨眼睛。 还是小师弟最好。 小师弟不仅一心向着他、向着紫云殿。小师弟说话还特管用,一开口,祖师爷必定答应。 胖三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大摞衣裳、一个食盒:小师弟,这春衫我估摸着你尺寸做的,还有这些点心,都是潍城最好的糕点铺做的 多谢!秋实正要去接那衣裳,却被黑麟一把挡着。 第六十七章 这些庸俗之物岂能配得上秋实? 秋实正要去接胖三手中的衣裳,却被黑麟一把挡着。 顿时一愣。 祖师爷这是何意? 而胖三则是心下一惊,祖师爷这是生气了? 连忙道:祖师爷,弟子也给您做了春衫 他真是太蠢了,应该先奉上祖师爷的衣裳才对,这可是祖师爷啊! 他连忙放下食盒,正要去乾坤袋里拿衣裳,就听祖师爷嫌弃地道:这等庸俗的衣裳怎配秋实? 啊?胖三先是一愣,又低头看向手中的衣裳:祖师衣,弟子觉得挺好看的啊! 这件紫色的,曾大公子就有一件,威风着呢!小师弟肤白貌美,穿了肯定更好看。还有这件蓝色,虞大公子也有一件,风度翩翩的,多好看啊! 黑麟嫌弃地看了那堆花花绿绿的衣裳:本座和秋实的衣裳不用你管。 这等俗物,岂能配秋实? 胖三突然反应过来,祖师爷和小师弟皆穿的法袍,那料子式样不仅好看得紧,还能抵御法术攻击。他准备的这些确实差太远。 见师兄红了脸,秋实心中有些不好受,连忙接过衣裳,又轻轻扯了扯黑麟的袖子:祖师爷 师兄好心好意给他准备衣裳,这样说话不好吧? 这一声祖师爷喊得九曲十八弯,喊得婉婉转转,喊得黑麟的骨头都酥了,抬手摸着秋实的头发,温柔地笑道:好! 说完,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灰色的薄款袍子扔给胖三:这是本座以前穿过的。 这是法袍?胖三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那件袍子,轻轻地摸着。 祖师爷等摸完了,他红了眼睛,抬头看向黑麟:多谢祖师爷。 黑麟不耐烦地道:要谢就谢秋实。 自然是要谢小师弟的。胖三恨不得抱着小师弟转几个圈圈。 但当着祖师爷的面,他不敢,只能拱手道:多谢小师弟。 秋实连忙笑着回礼:师兄客气了。 黑麟不爱看秋实对旁人笑,对胖三冷声道:还不赶紧修炼去? 胖三捧着法袍赶紧滚了。 这三个月来,在曾家好吃好喝地,他之前因为担忧祖师爷小师弟而瘦下去的肉不仅又长了回来,人还比之前胖了不少,整个人圆滚滚的。可他此时人逢喜事精神爽,跑起来脚步都是轻盈的,像是燕子一般飞了起来。 他高兴啊!这法袍,他紫云殿唯有掌门有一件,没想到他如今也有一件,还是祖师爷曾经穿过的,想想都激动。 祖师爷还答应他助曾大公子护御船,那紫云殿日后不愁钱粮了 等脚步声远去,黑麟拉着秋实回了屋里,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薄款法袍递给他,温柔地笑道:换上试试。 多谢祖师爷。秋实红了脸,连忙接过去了屏风后。 此刻屋里只有他和祖师爷,面对面的他总忍不住会想起那些春梦,一想起那些春梦,他就感觉羞愧心虚,不敢面对祖师爷。 新的法袍和他身上穿的这件花色、款式都差不多,只是更薄一些,穿在身上又凉快又飘逸。 换好袍子,等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清净了,秋实才出了屏风,又按祖师爷的要求转了一圈。 他其实是不愿意转圈的。他虽然从小被当做女子养,可他不是女子啊!不至于换件新衣裳都要转个圈给祖师爷看一下。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0) 可祖师爷让他转,他只能转。 转完还不够,祖师爷还搂着他的肩膀,摸着他的头发道:来,本座给你梳头。 祖师爷待他这般亲昵,秋实刚清净下去的那些胡思乱想又涌上心头,他顿时羞愧心虚不已,低垂着眼睛,根本不敢看祖师爷。 可祖师爷要做什么他拒绝不了,只能在铜镜前坐下。 黑麟一边帮他轻柔地束发,一边低声道:秋实,今日我们便去淞城,如何? 啊?秋实看着铜镜里的祖师爷,诧异地问道:祖师爷,不去帮曾大公子吗? 黑麟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凡人的事哪管得完?本座帮秋实报了仇,便带秋实回洞府闭关。 秋实低头沉默着。 他还想回彭城,还想去杀那条恶龙呢! 可他也想跟祖师爷在一起。 见他不说话,黑麟放下梳子掰过他的脸,低声问道:不愿意?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笑道:祖师爷,弟子愿意。 他自然是愿意的,那条恶龙等他以后修为高了再说。 又扯着黑麟的袖子,低声道:祖师爷,您能答应弟子一件事吗? 黑麟最受不了他用这种软软糯糯的声音喊自己祖师爷,还有那双犹如星河般美丽璀璨的眼睛,简直要命了。 他抬手摸着秋实脸颊上的血痕,温柔地笑道:莫说一件事,就是一万件事,只要是秋实提出的,本座都答应。 这话说得秋实顿时心花怒放,可也心慌意乱,红了脸好一会儿才仰着小脸,小声地道:祖师爷,等到了淞城,秦家的人弟子想自己动手解决。 他知道自己有些自不量力,秦家全宗族皆修炼,他即使打得过秦文敏,可还有秦伯爷呢!还有秦文敏众多的堂兄弟呢! 哪是这么容易报仇的? 可他不想让祖师爷插手这事,他怕会连累祖师爷造下业孽,于修行不利。 黑麟盯着他嫣红的花瓣唇,真想一口咬下去,可他忍住了,宠溺一笑:好!本座答应你 秋实顿时欣喜不已,连忙起身,拉着黑麟坐下:祖师爷,弟子给您梳头。 想想他刚入紫云殿时,只能端茶倒水干粗活,连师父的边都未挨上。那些挨上师父边的师兄弟,不仅要给师父洗衣,梳头捏肩洗脚,还得倒夜壶 可他和祖师爷,都是祖师爷照顾他,他什么都没为祖师爷做过。 想想真是内疚。 黑麟闭着眼睛,边享受着秋实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摆弄他的头发,边沉思着。 离渡劫怎么着还得有几个月,这几个月得速速提升秋实的修为 秋实边梳着祖师爷厚重乌黑的头发,边道:祖师爷,您这么厉害,为何不多收几个弟子? 他那个师父十长老,修为在紫云殿的长老中是最差的,可名下弟子也有几百人。可祖师爷这般厉害的人,却一个弟子都没有 对这个问题,黑麟只抖了抖长长的眼睫毛,并未回答。 他性子向来冷淡。不想与凡人牵扯,更不想被凡人牵绊。 何况,他如今有了秋实,已足够。 秋实刚帮祖师爷束好发,便听院门口传来胖三师兄的声音:祖师爷 这声音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颇有些奇怪。 黑麟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起身对着铜盆一伸手。 小蛟河神瞬间便入了他的袖子里。 又拉着秋实出了屋。 院门口站着胖三师兄,以及七八个蓝袍道士。 这是紫云殿的人? 秋实这才明白过来祖师爷刚刚为何不耐烦了。 必定是知道紫云殿的人找了过来。 胖三低着头,领着紫云殿的人进了院里,小心翼翼地道:祖师爷 行了!黑麟冷声打断他,看向紫云殿那几人,不耐烦地道:有话便说! 秋实仔细辨认了一番,这七人中竟有戒律长老和他师父。 顿时诧异不已,他们几位怎么来了? 祖师爷问话,那七人连忙跪下,戒律长老战战兢兢地道:弟子见过祖师爷 他还要絮叨一番最近发生的事,可突然感受到一道强大的威压压来,顿时不敢再啰嗦了,连忙进入正题:回禀祖师爷,二月里,紫云殿山下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青云山的,向我紫云殿挑战。一听青云山,不到一个月,门下便跑了不少弟子 黑麟漂亮的眉头一皱,怒斥道:紫云殿有本座布下的结界,青云山的人又进不来,他们跑什么? 秋实胖三一愣。 紫云殿有祖师爷布下的结界?这是何时的事啊? 戒律长老吓得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他们一听青云山的名头,就吓坏了,断断续续从后山的密道跑的。 秋实以前的师父,十长老小心翼翼地接话道:掌门的弟子回来,说了祖师爷一掌击败青云山邱国师大弟子之事,可门下没几人相信。都说青云山邱国师元婴修为,功法盖世,再加上青云山放出话来,三月十五必上紫云殿,必灭我紫云殿满门。那些人吓破了胆,便跑了。 黑麟冷笑一声:跑了多少? 戒律长老脸一僵,好一会儿才道:跑了一大半,如今门下只剩不到一千人了。 只剩不到一千人了?好家伙!胖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也顾不得他师父还跪着了,怒声道:有祖师爷的结界在,他们怕什么?这帮贪生怕死之徒,也不配留在紫云殿。 戒律长老偏头看了他这弟子一眼,心里颇为不爽。 为师还跪着呢!你个小弟子还敢站着?还敢插话? 第六十八章 突变 戒律长老偏头看了他这弟子一眼,心里颇为不爽。 为师还跪着呢!你个小弟子还敢站着?还敢插话? 可他也知道,胖三如今是祖师爷身边的人,只得压了压怒气,继续道:掌门名下除了那三个弟子,其余的全跑了。掌门也想跑,但他怕祖师爷找他麻烦,不敢跑 十长老又道:他们想着,结界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紫云殿总不能一直躲在结界后,等邱国师来了,结界一破,紫云殿就遭殃了,于是他们就跑了 黑麟漂亮的眸子里寒意瘆人,冷声问道:尔等为何不跑? 戒律长老看了眼胖三,十长老看了眼秋实,然后拍起了马屁:弟子相信祖师爷能救紫云殿。 他们有弟子在祖师爷身边,祖师爷必定不会不管紫云殿。 看秋实胖三如今的模样,一个修为深不可测,一个已是练气二层,两人身上的法袍法器,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宝物。 黑麟是谁的话也不信,只冷笑一声:本座最后帮尔等一次。 戒律长老十长老连忙磕头道谢,可黑麟一看他们就心烦,不耐烦地只道:往后紫云殿的事莫要再找本座,要找就找胖三。他可比尔等这些蠢货强多了。 这话把戒律长老等人骂得羞耻不已,把胖三夸得如同放在火上烤。 祖师爷,您这么看得起弟子,弟子感恩戴德。可您这么夸弟子,弟子要被师父目光凌迟而死啊! 训完话,黑麟袖子一甩,拉着秋实就往外头走去。 今日便将曾家的事、青云山的事一并解决。 快出院门时,秋实抽出手,转身对着十长老一拱手,然后叹了一口气,走了。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他之前连十长老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十长老莫说教他修炼,就是看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何况祖师爷已经给了十长老练气大法 他们才出院门,一道黄褐色的身影追了上来:主人,等等小的 秋实脸一红,连忙伸手。 他又忘记小黄了,真是惭愧啊! 小黄唰地钻进秋实的袖子里,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它可得紧紧跟着主人,莫要被落下了。 见祖师爷走了,胖三连忙扶起师父和十长老:师父,十长老快快请起。 戒律长老板着脸,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是你师父。 胖三红了脸:师父,弟子不敢。 又道:师父无需过虑,待祖师爷收拾了青云山,便再也无人敢动紫云殿了。那些跑了的师兄弟们,跑了就跑了。往后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祖师爷给他的练气大法全录,双手捧给戒律长老,恭敬地道:师父,往后有了祖师爷给的练气大法,我紫云殿必能复兴的。 一听练气大法,戒律长老一把接过,打开卷轴大概地看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胖三的肩膀道: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弟啊! 胖三僵笑一声。 他只是为了紫云殿,不是为了这一声乖徒弟。 十长老眼巴巴地看着那卷练气大法,气急败坏。 当初祖师爷给他的,他还没捂热便被掌门抢走了,他连屁都未捞到一个。 可如今戒律长老竟然拿到了全录? 咬了会牙,他拉着胖三的手,问道:胖三,秋实如今修为如何? 看祖师爷刚刚的态度,应该更宠爱秋实才对啊! 为何他仍是屁都未捞到一个? 胖三骄傲地笑道:小师弟如今离金丹只差一线了。 金丹?几人皆是目瞪口呆,震惊不已:这才不到半年啊! 他们紫云殿修为最高的掌门,修炼几十年,还未筑基呢! 胖三笑道:谁叫小师弟天资聪慧呢! 十长老又惊又喜又气,跺着脚道:秋实既然已有如此高的修为,为何不管我这个师父? 胖三抽出手,冷着脸道:十长老,您喝过秋实敬的师父茶吗?您教过秋实功法吗?或者说,在秦家攻打我紫云殿之前,您知道有秋实这个弟子吗? 十长老一时语塞,接不上话。 他名下弟子至少四五百,秋实只是个记名的弟子,他哪能知道? 胖三又道:您可不要忘了。上回在石屋外,祖师爷可是拿了练气大法买断了您和秋实之间的师徒情谊。 十长老气得直拍大腿:可那练气大法,我都没捂热,就被掌门抢走了,我不行!我得找秋实去,我可是他师父。 胖三脸一沉:十长老,您听弟子一句劝,只要您不吵不闹不作不给小师弟添麻烦,小师弟必定不会忘了你。可若是您非要作,惹怒了祖师爷,莫说功法,只怕连紫云殿都不保。 又转身对戒律长老拱手道:师父,这练气大法是小师弟给弟子的,往后便是紫云殿的镇殿之宝,是给门下所有弟子用。望师父以紫云殿大局为重。 他这话说得可不客气,戒律长老气得眼睛一瞪。 怎么?还怕老子昧了? 老子心里要不是以紫云殿为重,早他妈跑了。 胖三又正色道:师父、十长老,弟子得去追祖师爷小师弟了。皇帝的御船马上就要到潍城了。皇帝在,青云山的人必定也在。两老就瞧着吧!看祖师爷如何收拾青云山。 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 戒律长老收好练气大法,连忙追了上去:胖三,等等,为师也去。 紫云殿其余几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祖师爷的厉害,他们见过,上回秦家人攻打紫云殿,秦长生那般猖狂,可被祖师爷一袖子给打得筋脉俱断。 可秦长生最多筑基后期的修为,而这青云山的邱国师可是元婴期啊! 他们也想看看祖师爷是如何收拾青云山的。 如今正是三月春暖花开瀚州最美好的时节,天空蔚蓝,白云飘飘,徐风吹面,吹得人昏昏欲睡。 潍城主码头上,曾知州带着一众官员从早上便在此等候。 等得心急如焚时,就见一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那马上之人身穿暗红色甲胄,英姿勃发,快到码头了,一勒马缰绳,马嘶叫着停下。 这人冷着脸,打着官腔道:瀚州知州曾权听令,皇上御船再有一刻钟便到达潍城码头。 曾知州连忙上前行礼:多谢大人提醒。 那人马刺一踢马肚子,调转马头,又飞奔而走了。 虞飞虎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脸的羡慕:大哥,这便是殿前司近卫? 曾旭亮眼睛盯着周通判,冷着脸未说话。 他对殿前司这些不感兴趣,他只关心皇上御船的安危。 虞飞虎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殿前司之事,突然码头上一人大喊道:来了,皇上的御船来了。 众人顿时精神一震,纷纷整理官服帽子,期待不已。唯有周通判嘴角带着隐隐的冷笑。 而这一笑自然没逃过曾旭亮的眼睛。 曾知州侧头看了眼长子。 曾旭亮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正整理衣冠的虞飞虎,低声嘱咐道:要想进殿前司,警醒点! 虞飞虎连忙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法术的事自有黑道长他们,他和大哥只要盯死周通判就行。 曾旭亮挺直背远远看去,只见宽阔的河面上驶来大大小小几十艘大船。 艘艘皆漆着红漆,挂着龙旗,威武霸气。 被前后护在中间的那艘船更是高大异常。 曾旭亮看一眼周通判,看一眼御船,心里算着距离。 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丈、五十丈 眼见御船离码头越来越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可不能出事啊! 曾知州压着嗓子喊道:快跪下! 众人正要下跪,河面突然溅起水花,一条通体白色长条之物钻出水面,咆哮一声,朝御船队冲去。 曾旭亮心顿时一沉,这是河神? 那周通判反应十分迅速,大喊道:有妖孽作祟,快护驾,快射那条龙! 他话音一落,五十多个弓箭手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弯弓搭箭就要朝那龙射去。 曾旭亮反应也快,手一挥:住手! 然后,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七八十人,将那五十多个弓箭手给按住了。 趁周通判还未反应过来,曾旭亮怒斥道:你弓箭手的箭朝哪儿射呢?射向御船?你想刺杀皇上造反吗? 周通判煞白着脸,抖着手反驳道:我我是要射杀那妖龙 曾旭亮冷笑一声,瞟了虞飞虎一眼。 虞飞虎立马上前,将周通判按倒在地。 曾知州这时也顾不得码头上发生的事了,只盯着河面。 只见那白龙离御船约莫只有十丈的距离了,他眼前顿时一黑,抓着长子的手,抖抖索索地道:这如何是好啊? 曾旭亮正要安抚父亲,莫慌,有黑道长呢! 就见最中间的御船船头避水金睛兽上突然飞身站上一位老者。 这老者身着紫袍、白须飘飘,持剑指着那白龙,怒斥道:何方妖孽,竟敢行刺皇上?拿命来! 第六十九章 到底谁要谋反? 那老者身着紫袍、白须飘飘,持剑指着那白龙,怒斥道:何方妖孽,竟敢行刺皇上?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1) 那声音如同洪钟,码头离得这般远,曾旭亮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曾知州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完了,完了 曾旭亮安慰道:父亲,莫要着急,有黑道长呢! 曾知州咬牙道:还黑道长?河神不是已经被黑道长收服了吗?为何又出来了?还要刺杀皇上,我们曾家还说得清楚吗? 曾旭亮也不知此事是怎么一回事,只得心中默念道:黑道长,快出手啊! 再不出手,潍城就要血雨腥风了。 他才念完,河面突然又溅起巨浪,一条通体白色的巨龙钻出水面,一声咆哮,朝第一条白龙飞去,不到片刻便追上了。 一道震天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开: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河神? 他话音一落,长长的巨尾便将第一条白龙缠住,拖离御船方向。 曾旭亮一颗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原来第一条白龙是假冒的。 他捂着胸口,盯着天空上纠缠的那两条白龙看了片刻,这才发现端倪。 和第二条白龙相比,第一条白龙又小又短,只有两爪。 而且,实力比第二条白龙差远了,不到片刻便被第二条白龙缠得软了身体。 不仅软了身子,还变了颜色,原来通体白色变成了通体褐色。 突然又是一阵震天的咆哮声,大白龙抓着软掉的小褐龙,对御船上的人道:本座才是渭水河河神,而这个 它扬了扬手里的小褐龙:这只是条水虺而已。今日冒充我河神,意欲行刺皇帝,本河神替皇帝了结了它。 说完两手一扯,将那水虺扯成了两截,又道:让皇帝受惊了,这水虺给你,内丹炼制成丹药,至少能延年益寿十年! 说完,将那两截水虺扔到最中间的那艘御船甲板上,然后又是一声咆哮,在空中盘旋一周,咚地一声入了水,不见了踪影。 水花落下,水纹一圈圈消失,最后,河面回归平静,只剩下粼粼波光。 曾知州腿一软。 总算是无事了。 曾旭亮一把扶着父亲,看着平静的河面后怕不已。 好险! 一炷香后,御船重新启航,朝码头而来。 曾知州领着众官员跪下迎驾。 曾旭亮瞟了眼脸色煞白的周通判,冷笑一声。 好计谋!可惜失败了。 皇上南巡,原本的计划只在潍城主码头停留片刻,站在御船上接受一众官员的叩拜,然后前往秦家的淞城。 可因为刚刚的水虺假冒河神之事,皇上竟然下了御船。 众人跪趴着,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看,唯有虞飞虎袖子里的赤狐探出头来。 凡人的皇帝有何不敢看的?河神要不是受制于黑道长,黑道长要不是顾忌曾家父子的安危,岂会对凡人的皇帝这般客气? 它伸出小小的脑袋飞快地看了一眼。 这皇帝和虞伯爷年纪差不多,长得更壮一些,更英气一些,更 它的目光突然落在皇帝身边一位白面无须、面容清秀的内侍身上,可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它连忙收回头,钻回飞虎的袖子里。 那是何人?为何只看一眼,它便怕得厉害? 御船遇袭,皇上自然震怒,虽是有惊无险一场,最后还得了枚内丹,但仍然大怒,对着曾知州就是一顿训斥。 曾权治下不严,该当何罪? 曾知州吓得瑟瑟发抖:皇上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可皇上的怒气哪有这么容易平息的? 又足足骂了一炷香时间才看向地上被按着的周通判,问道:你们按着他作甚? 周通判嘴里被塞了布团,说不了话,但他拼命磕头,拼命挣扎:皇上救命啊!微臣冤枉啊! 曾知州快被皇上骂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曾旭亮正要替父回复,虞飞虎抢先道:回皇上,周通判欲行刺皇上,曾大人这才将他按下。 行刺?皇上眉头一皱,目光凌冽地看向周通判。 是!虞飞虎正要将事情详细禀告,突然听人冷哼一声:这只是尔等片言片语,真相到底如何,得听双方之言。 赤狐又忍不住探头往外看去。 说话的是之前站在御船船首避水金睛兽上那位穿紫色道袍的白胡子老头。 这回也只看了一眼,它又吓得立马缩回袖子里。 这便是青云山邱国师? 虽然压制了修为,可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鼓,一看便知修为深不可测。 殿前司的人才扯下布团,周通判便大声喊冤道:皇上明鉴啊!曾知州勾结妖孽,欲行刺皇上,微臣是想阻止啊! 曾知州指着他怒斥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勾结妖孽,欲行刺皇上 码头上曾知州周通判争辩个不休,而码头外一栋酒楼里,正看着这一幕的秋实眉头一皱,他最烦的便是看人扯皮,太烦人了。 但他也明白那种被人污蔑有口难辩的感觉,真想冲过去教训那周通判一顿。 可他到底不是以前冲动的他了,压了压心头的烦躁,转头看向黑麟。 真没想到河神竟会如此听祖师爷的话。不仅未趁此逃跑,还替祖师爷解决了那水虺。 祖师爷正冷眼看着码头上的不知何人,那样子,似乎并不为这些争吵心烦。 秋实心中颇为诧异,他记得,祖师爷比他更讨厌这些俗世间的是是非非。可为何这回不会不耐烦呢? 紫云殿戒律长老等人挤在雅间角落里,皆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他们想议论一番,可又怕祖师爷不悦,只得面面相觑,挤眉弄眼。 刚刚那条白龙听命于祖师爷,难道是祖师爷的灵兽? 那白龙是河神? 可他们听说,河神已是元婴期的强者 元婴期的强者听命于祖师爷那祖师爷的修为得多高啊? 胖三也是诧异不已,他原以为河神已被祖师爷弄死了,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可那河神吃过许多童男童女啊!祖师爷为何还留着? 酒楼里众人心思各异,码头上的指证仍在继续,周通判恶人先告状:皇上明鉴,曾知州勾结紫云殿和河神,抽走渭水河,又佯装让紫云殿除妖,他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今日行刺皇上啊! 曾知州气得胸绞痛,捂着胸口一时说不出话来,曾旭亮替父怒斥道:休要血口喷人,倒打一耙,明明是秦家人勾结河神抽走渭水河的水,你周通判依附秦家,装神弄鬼欲欺瞒我父亲、欺瞒潍城百姓,索要二十万白银的报酬。我这才请了紫云殿高人除了妖孽,救潍城百姓于危难。 周通判冷笑着反驳道:若真像你所说的,紫云殿的人除了河神,那刚刚的河神又是如何一回事?它不是被紫云殿除了吗?为何又在渭水河中?难道不是你曾家父子,难道不是紫云殿的人欲让河神刺杀皇上,未曾想遇上了邱国师,自知成功无望,这才演了怒杀水虺一幕?以求全身而退? 曾旭亮冷笑道:笑话。周通判的意思,河神怕了邱国师? 看邱国师今日之举,必定是站在周通判一边的,他也不怕得罪邱国师了。反正,若是周通判狡辩成功,他曾家只怕得满门抄斩了。 此时只能赌黑道长了。 周通判并不知河神邱国师谁强谁弱,他只是为自己所作所为脱罪而已。 连忙对邱国师拱手道:邱国师是我大康国师,修为自然天下第一,河神在邱国师面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身着紫色道袍的青云山弟子连忙高呼:邱真人修为盖世,斩尽天下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邱国师摸着白胡子,瞥着曾旭亮冷哼一声。 又有一灰袍白脸俊朗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冷笑道:曾知州,你潍城受灾,我秦家还派人过来帮你们除妖,你竟然恩将仇报,如此污蔑我秦家人? 秋实一愣。秦伯爷? 秦伯爷也在御船上? 曾旭亮冷声道:难道我有说错?难道不是你秦家想造反,勾结河神,抽干我潍城水,又让秦家人狮子大开口,索要二十万两白银才肯除妖? 秦伯爷摸着胡子冷笑道:除妖这事是真,可勾结河神一事却是无中生有。 曾旭亮怒声道:去岁腊月里,河神亲自承认和秦家勾结,这事潍城百姓皆知。 秦伯爷脸上涌上悲伤:若我秦家与河神真有勾结,河神为何要怒杀我秦家人? 皇上身边一位娇滴滴的美人突然手帕掩面,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皇上,臣妾父亲一心为皇上,只想着为皇上解忧,竟被人如此冤枉,臣妾 曾旭亮心顿时一沉。 枕头风、美人泪,他曾家这下完了。 果然,皇上指着曾知州怒斥道:大胆曾权,竟敢行刺朕?来人! 腰佩大刀的殿前司侍卫大步上前,就要捉拿曾家父子,突然一道咆哮声传来:哪个宵小竟敢说本座在邱国师面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第七十章 祖师爷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殿前司上前就要捉拿曾家父子,突然一道咆哮声传来:哪个宵小竟敢说本座在邱国师面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话音一落,水花四溅,之前见过的白龙一飞冲天,又俯身冲下来,在河面上盘旋,茶壶大的眼睛瞪着邱国师:有种就来单挑! 邱国师摸着白胡子,冷笑道:区区牲畜,哪值得本座动手? 皆说这河神有元婴期修为,他看未必。若真有元婴期修为,岂会轻易被紫云殿的人收了? 只怕是以讹传讹。 一听他这话,河神顿时震怒。 竟敢说他是牲畜?过分!就要朝邱国师冲去,皇帝身边那位长相清秀的年轻内侍突然尖着嗓子道:邱国师,陛下受惊,皆因这河神而起,您何不除了这河神?一为陛下压惊,二嘛那水虺内丹炼制的丹药能增寿十年,那这河神内丹炼制的丹药岂不是要增寿二十年、三十年?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呢?陛下若是服用了,那岂不是我大康之福? 见皇上目光灼灼地看过来,邱国师连忙拱手道:陛下,微臣这就去给您取了河神的内丹来。 说完,拔剑对着河神冷声道:妖孽,看剑! 青云山弟子连忙高呼:邱真人修为盖世,必定为陛下取得龙妖内丹! 皇上高兴不已,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长生不老是所有皇帝的执念,他之前服用了那么多丹药,可没一样有用的。若是真能拿白龙的内丹炼制丹药,必然不同。 邱国师持剑飞身冲向河神,河神咆哮一声,甩动尾巴迎了上去。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小声问道:祖师爷,他们哪个实力更强? 黑麟冷笑一声:青云山必败! 他话音没落多久,就见邱国师渐渐落了下风。 码头上众人皆是一愣。 不是说任何妖魔鬼怪见了邱国师皆落荒而逃吗?可为何瞧着,那白龙更厉害? 唯有皇上身边那名年轻内侍微微皱着眉头,抬头盯着天空中打斗的一龙一人,嘴中念念有词。 本来占上风的河神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了。 内侍勾唇冷笑,邱国师心下一喜,连忙挥剑刺去:妖孽,受死吧! 远在酒楼里的黑麟眼神一暗,河神突然又能动了,大声咆哮道:受死吧!无耻之徒! 然后,一尾巴甩去,竟然将邱国师给抽下了水。 码头上众人又是一愣。 这 内侍还要施法相助,可他发现,连他自己都动不了了。 河神又是一声咆哮,尾巴一甩,将落入水中的邱国师给卷了起来,重重地往码头上砸去。 众人连连躲避,殿前司团团护着皇帝。 邱国师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口中鲜血狂喷,不可置信地道:怎可能?怎可能?噗噗 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然后身子一软,没气了。 先前嚣张不已的青云山众弟子顿时哑了口,面面相觑一通后,又耷拉着头,如丧考妣。 河神张大嘴咆哮一声,吓得皇上脸色大变,身子一哆嗦。 殿前司连忙抽出兵器,将皇上护得密不透风,就怕河神对皇帝发难。 可河神并未理睬皇帝,茶壶大的眼睛瞪着周通判,冷笑道:到底谁更厉害? 周通判吓软了身子,战战兢兢地道:您您更厉害。 河神又问道:刚刚你说本座要刺杀你凡人的皇帝? 没没有周通判吓得下身一热,哭了出来:是是小的胡说的 河神冷笑一声,再问道:你的弓箭手到底要射何人? 这回周通判就算死也不会再招认了,一咬舌头,晕死过去。 他若是说了,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见他晕了,河神又看向秦伯爷,正要质问,嘴都张开了,他却突然说不出话来。自知有人暗算他,尾巴一甩落入河中,不见了踪影。 等水纹散去,河面重归平静,皇帝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然后恼羞成怒,就要拿曾知州和周通判问罪。 可他虽然暴怒,却也知道,那河神是站在曾知州这边的,只得瞪向周通判,厉声道:拿下他! 又瞟了眼身边的老内侍。 老内侍手持拂尘,上前一步,怒斥道:曾权,你治下不严,扰了圣驾,该当何罪? 曾知州叹了一口气叩拜道:微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赐罪。 见事情已解决,黑麟一甩袖子,转身看向紫云殿那几人:如今青云山已解决,尔等速速回去,好好修炼,莫要再做丢人现眼之事。 戒律长老等人还处在盛名远扬的青云山邱国师竟被河神一尾巴抽死的震惊中,等胖三嗯了几声,才回过神来,连忙跪拜道:弟子谨遵祖师爷教诲。 邱国师和河神交手不到五十招便败了,而河神是祖师爷手下败将 祖师爷才是真正厉害之人啊! 胖三送戒律长老几人下楼,拱手道:师父,曾家答应过的,往后会供奉紫云殿,您就在山上专心修炼。等弟子学成归来,再好好侍奉您左右。 戒律长老如今还有甚好说的? 此一战,紫云殿必定名声大噪,银钱必定不用再担心,那些跑掉的弟子十有八九也会再回来。 他只需好好修炼就是。 十长老看了眼楼上,心里郁闷不已。 胖三都知道送师父,秋实怎么就想不起他这个师父呢? 秋实也不是完全不想他这个师父,秋实也想送下楼的,可被黑麟一把拦住。 秋实,修炼之人,羁绊越多,于修行越不利。他于你并没有半丝恩情,这种人往后无须理会。 既然祖师爷都这么说了,秋实也只能听从。 他和十长老确实没有什么情分。 黑麟拉着他圆桌旁坐下,脸色凝重地道:秋实,今日之事便是个例子。青云山欲灭紫云殿,本座碍于旧情,只能出手相救。胖三答应相助曾家父子,是为了紫云殿,也因为和曾旭亮的交情。可结果呢?青云山暂时是不行了,无须再惧怕,可若是本座不在了,皇帝、青云山、秦家人会放过紫云殿?管的事越多,便牵扯越多。牵扯越多,羁绊越多,又如何静得下心修炼?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2) 秋实连忙起身,拱手道:祖师爷教训得对。 黑麟拉他坐下,无奈地笑道:秋实,你不是本座的弟子,无须在本座面前如此拘谨。 秋实愣愣地看着黑麟。 他不是弟子,那是什么? 祖师爷教他修炼,传授他法术,更是将剑术倾囊相授 看了会祖师爷绝美的脸、温柔的目光,他突然心口一紧,又想起了那些无耻的春梦。 一想起那些春梦,他的脸控制不住红了,心也虚了。 秋实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祖师爷,好一会儿才转移话题缓解心虚道:祖祖师爷,您对河神 他之前颇不喜欢河神,那可是同恶龙一样接受人牲献祭的坏人啊! 可刚刚河神怒杀水虺和邱国师,他又觉得河神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黑麟摸着他的头发,笑了笑:秋实是想问,本座为何没杀河神,而是将他留在身边? 秋实点了点头。 黑麟收回手,轻叹一口气:本座之所以不杀他,最主要的原因是修行不易,他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妖。向河神献祭童男童女保风调雨顺,这事从古至今素来就有,并不是河神强求的。这回渭水河潍城段干旱一事,他只是受人蒙骗,最终目的也不是为了童男童女 他眼中突然涌上深深的无奈,摸着秋实的脸低声道:就像本座,有时候许多事情并不是本座的本意,可就是发生了,或许还给人造成了深深的伤害,对受害者来说,本座就是个大恶人 秋实美目圆睁,不可置信地道:怎可能?祖师爷,您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弟子 他话还未说完,黑麟先是扬唇一笑,又无奈地摇头道:秋实,你这般想本座,本座很高兴。可本座也犯过错。 又轻抚着他的头发,问道: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本座并没有你认为的这么好,你会如何? 会如何?秋实连忙摇头道:无论祖师爷做过甚,在弟子心中您都是最好的。 这话说得黑麟欢喜不已,薄唇一扬,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可片刻后,又叹气道:秋实,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本座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你很生气、很愤怒、很失望时,一定要记住方才说过的话。千万不要不理本座,更不要一走了之,你要信本座,可好? 这话说得秋实云里雾里,祖师爷这意思是真做过不好的事? 可即使做过,他也不在意。 祖师爷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秋实点了点头,笑道:祖师爷放心,弟子不会不理祖师爷,更不会一走了之的。弟子信祖师爷。 就像当初在紫云殿,大鼻子污蔑他时,祖师爷信他一般,他也信祖师爷。 第七十一章 秘境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目光坚定地道:祖师爷,不管您曾经做过什么,弟子都信您。 这话说得黑麟心头顿时一暖,嘴角含笑地与秋实对视起来,可盯着秋实亮晶晶的眼睛、俊美的脸看了片刻,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紊乱起来。 黑麟不是那种会压抑隐藏自己欲望之人,既然想要了,抬手将指尖插进秋实长发中,嘴中喃喃道:秋实 见祖师爷目光突然变得灼热,脸朝他靠来,秋实顿时一愣。 祖师爷正是要作甚? 他正发愣,楼下突然传来虞飞虎的声音:黑道长 黑麟动作一顿,眼神一暗,恼火不已。 竟敢坏他好事? 见祖师爷脸色阴沉,秋实心口一紧,连忙拉着祖师爷的袖子,轻轻喊道:祖师爷 他怕祖师爷一袖子甩死虞飞虎。 黑麟确实想一袖子甩死虞飞虎。 不仅坏了他和秋实的好事,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那些凡间俗事来烦他。 还有没有完? 凡人果然贪得无厌。 可见秋实眼中满是哀求,他只得按下心中怒火,暂且饶过虞飞虎。 他拉着秋实就要瞬间转移,又听一道尖细的嗓子道:奴婢奉陛下口谕,特传紫云殿黑麟道长觐见。 那声音远在楼下,可又似近在耳边,黑麟瞬间便知,这也是个修为高强之人! 沉思片刻后,还是拉着秋实下了楼。 只见大堂内曾旭亮虞飞虎拱手而立,虞飞虎一脸的兴奋,曾旭亮则是满脸的羞愧。 这两人身边站着位手持拂尘,面容清秀、身着绯红圆领窄袖衫的内侍。 此人正是码头上挑起青云山邱国师和河神对战之人。 也是念咒定住河神之人。 胖三对这曾虞两郎舅将朝廷的人带过来很有意见,脸色十分不悦。 曾旭亮羞于开口,虞飞虎却厚着脸皮道:黑道长,皇上想见您呢! 黑麟不屑看他们两个,只盯着那内侍看,冷声道:有话便说。 这人修为明明比秋国师高,这般高的修为,为何要卑躬屈膝屈居凡人身边? 内侍微微躬身,轻笑道:陛下听闻黑道长曾降服那白龙,想见见您。 那声音又尖又细,可一点都不难听,反而十分温和。 黑麟冷哼一声:你既有这般修为,为何要屈居凡人身边,不好好修炼,以图修成正果? 几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道长、祖师爷说的是何人? 说的是这位内侍? 难道这内侍也是位高人? 可他们为何感觉不到? 内侍又是一声轻笑:黑道长,人各有志。 黑麟点了点头:既然人各有志,那便转告你们的皇帝,本座没空见他。 说完,拉着秋实便要走。 可虞飞虎焦急万分地道:黑道长 黑麟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瞟得他心虚不已,不敢再往下继续说,红了脸低下头。 黑麟又转头看向秋实:看到了吧?你帮过他一回,他便拿着你心软的性子,不停地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虞飞虎顿时面如死色,战战兢兢道:黑黑道长,在下我 秋实胖三这时才信了曾旭亮之前说过的那话是何意。 虞飞虎想入官场,想入皇帝的青眼,打的就是祖师爷的主意。 虞飞虎想解释,可黑麟岂会愿意听? 袖子一甩,他和秋实胖三三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内侍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笑了笑,转身走了。 虞飞虎急得连忙追了上去:祝公公 曾旭亮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咬牙怒声道:你想进殿前司,凭自己的本事进,为何要踩着黑道长进? 虞飞虎心急如焚,连忙推他:大哥,快放手,祝公公走了。 可曾旭亮紧紧抓着他就是不放。 见祝公公走远了,追不上了,虞飞虎这才转回身看向他这个大舅哥,气急败坏道:大哥,我哪有踩黑道长? 曾旭亮冷声反驳道:刚刚在皇上面前,不是你说和黑道长交情好,不是你说知道黑道长在何处? 虞飞虎心一虚,眼睛连忙躲闪:我我那样说,还不是为了我们曾虞两家?河神就算没有刺杀皇上之意,可皇上受了惊吓,岂会轻易饶过岳丈大人?我们把秦家得罪了,可秦家如今不仅伴驾,秦家的女儿还成了贵人,我不这么说,我们两家会落个怎样的下场,你想过没有? 这些事曾旭亮自然想过:我父亲就算辞官不做,我曾家就算回原籍过苦日子,我也不会为难黑道长。 虞飞虎反驳道:那你之前还求黑道长帮你护御船? 曾旭亮冷笑道:凡人摆不平的事我才会找黑道长,升官发财这种事我没脸麻烦黑道长 你虞飞虎被他噎得心一梗,一时接不上话来。 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恼羞成怒了片刻,一甩曾旭亮的手,走了。 两郎舅就这样闹得个不欢而散。 许是修为高了,这回瞬间转移,秋实不仅不会觉得难受,竟还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只见房屋树木飞速地往他们身后退去,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们便进了一处宅子里。 秋实看了眼满院的杂草,一愣。 这是处废弃的宅子? 黑麟也不进屋,只在宅子外布下结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戒指,对胖三道:紫云殿以后本座不会再管。你若想护住紫云殿,便全力修炼。这戒指里是个秘境,筑基以下修为可入,外面一日里面一年,你愿不愿意进去? 秘境?秋实从未听说过此物,倒没什么感触。 可胖三听说过。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枚黑色的戒指,心中震惊不已。 他以前听师父说过。秘境里面灵力充沛,天材地宝多如牛毛,可伴随着机会,里面处处惊险万分。若是能侥幸活下来,修为将会大大提升。 他原以为这只是传说,未曾想,竟真的存在。 愣怔过后,他连忙跪下:祖师爷,弟子愿意。 黑麟沉声道:你可听清了,若是进去了,你可能会死在里面。 秋实心下一惊。 秘境里竟这般凶险? 可胖三眼神坚定,未有丝毫惧意,叩拜道:为了紫云殿,弟子不怕死。 祖师爷若是真不管紫云殿了,那紫云殿以后会如何? 皇帝、青云山、秦家人 他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试一试。 黑麟又道:你可想清楚了,你可能要在里面待上几十年。 胖三再次叩拜:弟子不怕。 黑麟点了点头:进去之前,你还有话可说? 胖三又是一叩拜:弟子多谢祖师爷大恩大德。 三拜九叩后,又起身对秋实拱手笑道:小师弟,等师兄出来,师兄日日给你买好吃的。 秋实连忙拱手回礼:师兄保重! 胖三师兄突然要离开,前路还凶险为知,秋实心情忐忑难过不已。 很是舍不得。 但他知道,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祖师爷不愿再管紫云殿之事,以后紫云殿只能靠胖三师兄他们了,不速速提升修为怎行?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祖师爷给他的那些辟谷丹养元丹之类的丹药,通通塞给胖三。 师兄,这个是辟谷丹,一粒管半年不饿,这是养元丹,若是灵力耗尽,赶紧服下一粒 他不知道秘境里长什么样,可万一没吃的呢?万一受了伤,耗尽了灵力呢? 胖三红了眼眶,很想抱抱小师弟。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小师弟更好更可爱的人了。 可当着祖师爷的面,他不敢抱。 谢谢小师弟。胖三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将丹药放入乾坤袋里,又对秋实拱了拱手:小师弟,师兄会很快回来的。 黑麟不爱看他们哭哭啼啼、恋恋不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将戒指对着胖三道:入! 胖三还未跟秋实道完别说完话,就被一道强大的吸力吸进了戒指里。 秋实眼看着胖三师兄在他面前突然消失不见,心中越发担心难受。 秘境里凶险异常,万一胖三师兄 黑麟面无表情地将戒指套在尾指上,又走向秋实,抬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温柔地笑了笑:莫要伤心,他会出来的。 嗯!秋实自己擦了下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既然祖师爷这么说,那胖三师兄必定无事。 祖师爷向来脸冷心软,说了与紫云殿无关,却一次又一次帮紫云殿。 对胖三师兄没个好脸色,可法袍法器功法一个又一个地送。 祖师爷就算对紫云殿失望不已,也不会不管胖三师兄的。 等没那么难受了,他又盯着黑麟尾指上的戒指看。 这小小的戒指里竟有一个秘境,真是神奇。 见他一直盯着戒指看,黑麟温柔地笑道:秋实,会不会怪本座以前未让你进这秘境? 秋实连忙摇头:不会。祖师爷,您对弟子已经够好的了,好得不得了。再说,您做任何事肯定都有理由的,弟子不会多想的。 第七十二章 祖师爷,快离开这里 见秋实并不在意秘境之事,黑麟摸着他的头,欣慰地笑了笑。 不让秋实进秘境,确实有理由。这秘境筑基以下才能进去,他进不去,又怎可能放得下心让秋实一个人进去历险? 将秋实留在身边双修,比什么秘境都好。 黑麟从袖子里甩出两个蒲团,拉着秋实坐下:先打坐修炼。秦家之事,时机一到,本座自然会带你去。 一说起秦家,秋实又想起了刚刚在码头上见到的人、发生的事。 秦伯爷的修为他看不出来,也不知是比他高还是低? 还有那女子自称是秦伯爷的女儿,可他并不认识。 今日那条水虺必定是秦家搞的鬼,说不定还有青云山。 他们是只想单纯地陷害紫云殿和曾知州呢?还是既想陷害紫云殿和曾知州,又想谋害皇帝,让紫云殿曾知州背锅呢? 还有那内侍,修为必定很高,要不然祖师爷也不会对他刮目相看。 就连河神和青云山的邱国师,祖师爷都是嗤之以鼻。那内侍的修为必定比河神还要高,未曾想皇帝身边竟是卧虎藏龙 想了会这些纷纷扰扰的事,秋实渐渐入了定,然后又是无穷无尽的春梦。 这回的春梦越发清晰,越发羞耻。 之前的春梦四周皆是朦朦胧胧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可这回他好像在外面。 阳光明媚,绿树如茵,蛐蛐轻声叫着。 他和那人唇齿相交、四肢交缠着,那人喘着粗气,抚摸着揉搓着他的身体,身下重重地快速地撞击着 他比那人喘得更厉害,叫得更大声,身体起起伏伏 可突然,那人变成了一条黑色的长长的东西,身上密布光滑的鳞片,长长的尾巴紧紧缠着他 秋实突然惊醒,坐了起来。 梦里和他交缠的人仍是祖师爷,可为何突然变成那条恶龙了?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并未有动过的痕迹。 他正要抬腿,突然听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皇帝就要出发去淞城了,道友不想去看看? 祖师爷背对他站着,冷声道:本座就是去淞城,也跟凡人的皇帝无关。 秋实连忙站起来,也未多关注泛酸的腰发软的腿、稍有不适的股后了。 一听淞城他就心急,哪还有心思在意旁的事? 那道尖细的嗓子呵呵笑道:难道道友不想知道皇帝兴师动众南巡,一路几乎不停歇,直奔淞城的原因吗? 祖师爷冷笑道:凡人的皇帝,除了长生不老,还有旁的原因? 那人似乎被祖师爷给噎住了,一时没接上话;。 秋实走到黑麟身边,他看不到那说话之人,但他知道那人就在院门外。 片刻后,外面之人又咯咯笑道:去岁青云山邱真人卜了一卦,卦象显示,若想得道飞升,瀚洲淞城有一机缘。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3) 话音一落,秋实便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了。 这里离开了?他连忙转头看向黑麟。 祖师爷沉着脸,眼中满是冷意,直直地看着院门。 祖师爷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祖师爷这个模样,他有些害怕。 一听他的声音,黑麟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脸上的冷意瞬间散去,摸着他的脸,勾唇笑道:怎么啦? 见祖师爷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问道:祖师爷,刚刚说话的那人是皇帝身边的那名内侍吗? 黑麟点了点头。 秋实又问道:祖师爷,我们去淞城吗? 黑麟又点了点头:去,这就去。 说完拉着他就要走。 可才迈出一步,便听杂草丛中传来小黄焦急的声音:主人 秋实这才发现小黄不在他袖子里。 连忙松开祖师爷的手,去杂草丛中抱起小黄,问道:小黄,你怎么啦? 为何毛色一点光泽都没了? 小黄怯怯地看了黑麟一眼。 它能跟主人说,仙长要和主人双修,把他扔到草丛里,将它给定住了吗? 这几日,他好惨的 小黄自然不敢说这些事,秋实只当它这几日无人照顾,风餐露宿受苦了。 连忙念了个净身咒,给小黄清理干净毛发,又从乾坤袋里拿出糕点喂它。 黑麟也不催促,在一旁耐心等着。 对小黄,只要不影响他和秋实双修,他并无成见。 何况,小黄还是他为秋实挑选的,自然要比旁人多几分宽容。 等小黄恢复过来,他们这才出了小院,朝码头走去。 可未想到他们刚到外面的街道上,竟然遇到了曾旭亮和虞飞虎。 这两郎舅一个冷着脸,一个喜笑颜开,牵着马朝码头方向走去。 见到黑麟秋实,曾旭亮连忙松开马缰绳,上前拱手行礼:见过黑道长,见过秋道长。 虞飞虎反应慢一拍,但也是极恭敬对他们俩人行礼。 黑麟只瞟了曾旭亮一眼,而虞飞虎连眼角都未给一个。 虞飞虎脸一僵,又讪讪地笑了笑。 秋实拱手回礼。本想问问那日水虺之事皇帝有没有迁怒曾知州,可又怕问了,遭致越来越多的牵绊,便笑了笑,什么都未说。 倒是曾旭亮问道:黑道长这是要回紫云殿? 黑麟冷着脸,未加理睬。 他这般冷漠,曾旭亮也不在意,还恭敬地道:黑道长,那日相助,在下感激不已。钱粮已派人送往紫云殿。 黑麟仍是面无表情。 曾旭亮又拱手道:黑道长,我等要去淞城,这就要去码头坐船。黑道长秋道长,后会有期! 等他们走远了,秋实问道:祖师爷,我们是坐马车过去,还是坐船过去? 胖三师兄曾买了马车,可如今胖三师兄不在,他也不知那马车停在哪何处。 黑麟转身看向码头方向:坐船吧! 等看到祖师爷嘴里的船,秋实简直惊呆了。 河神? 他们特意等到晚上才去的河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真正的船,而是蛟形的河神。 黑麟拉着他飞身跃上河神的背。 河神正要习惯性地昂头咆哮一声,老子要翱翔天空了。 可被黑麟一巴掌轻轻拍去:安静点! 河神嘴里的咆哮声立马噎在喉咙里,化成了呃呃打嗝的声音。 等嗝打完,他沉声道:抓稳了! 然后一甩尾巴,带着他们直冲云霄。 骑蛟自然没御剑飞行稳,可秋实身后有黑麟紧紧环抱着,而前面他紧紧抓着河神长长的胡须,再加上他如今修为也不低了,倒不觉得可怕。 河神遨游的速度不比御剑飞行慢,秋实耳边皆是呼呼的风声。 连黑麟紧贴着他,呼吸吹在他耳后都感觉不到了。 快到淞城时,河神身子渐渐下降,在夜色浓浓的天空盘旋着。 秋实探头往下看去,只见朦朦胧胧地能看到一条蜿蜒的亮色带子。 那便是夜间的渭水河吧? 河面上连绵几里路的黑色巨物便是皇帝的御船吧! 最后,河神盘旋到一巨大的宅子上空。 一见那宅子,秋实心口一紧。 这是秦家? 河神又盘旋到宅子不远处的一处水面,压着嗓子道:下面据说是黑龙潭,里面有秦家的保护神。 秋实心口砰砰跳得厉害,双手紧紧揪着河神的胡须,眼神一暗。 黑龙! 河神只是蛟,自然不敢潜入黑龙潭,只在潭边放下黑麟秋实,然后化成人形,站在黑龙潭边,看着幽幽黑龙潭水,羡慕地道:何时本座也能走蛟成龙? 一落地,秋实便软了身子。 倒不是骑蛟遨游云霄吓软了腿,他只是一见到黑龙潭,又想起了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那些记忆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入他脑海中,让他痛苦恐惧得无法自拔。 河神为何要停在这里? 万一 黑麟一把搂着他,紧紧搂着,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秋实,莫怕,有本座在。 这一句有本座在让秋实再也控制不住,窝在黑麟怀里小声哭泣着。 祖师爷 秋实莫怕,有本座在黑麟紧紧搂着他,低头轻轻地亲吻着他的头顶,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哭了片刻,秋实抬头看向黑麟,紧紧抓着黑麟的手臂,抖着身子紧张地道:祖师爷,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若是那恶龙现身,和祖师爷打斗起来,要如何是好啊? 他自己死了就死了,可不能连累祖师爷啊! 黑麟知道他害怕什么,捧着他的脸低声安慰道:秋实,莫怕,有本座在,本座会护着你的,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秋实拼命摇头:不,祖师爷,我们快走吧!去其它地方 总之,就是不能留在这里。 秋实黑麟抬手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温柔地道:本座说过了,无须害怕 他们正说着话,一旁默不作声的河神突然道:有人来了。 秋实心下一惊,连忙转头看去,远远就见两个人走了过来。 走在后面的似乎是个女子,拼命追赶前面的那男子,焦急地道:夫君,夫君,等等妾身 一听那声音,秋实本来就沉重的心更沉了,心头怒火冲天。 秋棠! 第七十三章 秦家的算盘 一听那声音,秋实本来就沉重的心更沉了,心头怒火冲天。 秋棠! 那前面的男子便是秦文敏了。 黑麟一甩袖子,秦文敏像是看不到他们一般,在他们眼前停下。 这人转身看向秋棠,不耐烦地道:整日里跟着我作甚? 秋棠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道:夫君,就让妾身陪在您身边,好吗?妾身保证绝对不会妨碍您修炼。 秦文敏胳膊一甩,将秋棠狠狠地推倒在地,怒斥道:你烦不烦? 秋棠胳膊撑着地,坐了起来捂着脸委委屈屈哭道:夫君,您以前从不会这般对妾身。您是不是还想着秋实那个贱人? 秋实呼吸一重,搂着黑麟腰的手一紧,就要去杀了秋棠。 竟说他是贱人? 他们母子皆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可秋棠母子呢? 无媒苟合只是妾。 秋棠借口来看望他,在秦府住下,然后和秦文敏勾搭上了,害死他母亲,污蔑他是妖孽,将他献祭。 谁才是贱人? 一听秋实的名字,秦文敏怒上加怒,抬腿对着秋棠狠狠踢去,咬牙切齿地道:别跟我提那贱人的名字。才几个月,就跟旁的男人勾勾搭搭?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秋实松开黑麟,就要动手。 秦文敏,血口喷人! 他何时跟人勾勾搭搭了? 他要动手,黑麟自然不会阻止,正要现身,突然又跑过来一个人。 那人大喊道:三师兄,快回去,家主找你。 秦文敏冲那人吼道:什么事要我回去?我要修炼,没空! 那人被他吼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地道:听听说有强者来了似乎也打黑龙神的主意 黑麟手一顿,冷眼看着秦文敏怒气冲冲地和那人走了。 秦文敏一走,刚刚还惨叫求饶不已的秋棠也不叫喊了,连忙爬了起来,追了上去:夫君,等等妾身 秋实提着剑,眼睛喷着火,可纠结片刻后还是决定将报仇一事暂且延后。 重回黑龙潭,往事不堪回首,他此刻状态十分不好,心乱如麻不说,灵气还翻滚得厉害,若是走火入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努力平息心中怒火,黑麟也往他体内灌入灵力,压制他乱窜的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实乱糟糟的心渐渐平静,乱窜的真气也恢复平常,他轻叹一口气,收好成蛟,转身看向黑麟不解地问道:祖师爷,他们刚刚那话是何意? 有强者要打那条恶龙的主意? 黑麟收起脸上的冷意,摸着秋实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既然来了淞城,那我们便看场好戏罢。 秋实愣愣地道:那秦家人不收拾了吗? 他对好戏不感兴趣,也知道斗不过那条恶龙,更不想将那条恶龙的事告诉祖师爷,他害怕祖师爷会给他报仇去找那条恶龙,他不想祖师爷出事。 这回,他只要收拾了秦家人即可。 至于那条恶龙等他修为再高些再说。 黑麟看了眼手心,咬牙压了压体内翻滚的灵力,摸着秋实脸颊上的血痕,温柔地道:秋实想做的,本座必定不会阻拦。 秋实松了一口气,正要道谢,可突然见祖师爷眼中隐隐泛红。 顿时一惊,连忙问道:祖师爷,您 他话还未问完,就见祖师爷张嘴对着他吐了一口气,他眼前顿时一黑,身子一软,没了知觉。 一旁的大灯笼河神连忙化身为蛟,直飞入天空。 黑道长发情了,他赶紧走吧!他可不想看人滚草皮 秋棠一路紧跟着秦文敏回了主院,边追边苦苦哀求道:夫君 见她竟然想跟进厅堂,秦文敏忍无可忍转身手指着她,俊朗的脸变得狠厉,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忘记秦家的规矩了? 秋棠这才停下脚步,闭了嘴。 秦家的规矩,主院的厅堂,妇人不得入内。 她红着眼睛,委委屈屈正要退出去,突然听厅堂里隐隐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先是一愣,又立马反驳道:不是说厅堂妇人不得入内吗?为何里面有妇人? 秦文敏张耳听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那是我秦家的女儿,岂是你这种侧室能比的。 说完将她狠狠一推,转身进了厅堂。 他才进去,就听他那个一直养在外面的妹妹秦文玥不耐烦地道:我是一刻也受不了。那皇帝又老又蠢,还以为天下的女人都爱他,也不照照镜子?老色胚! 他父亲在一旁劝道:再忍忍,再忍忍 忍什么?秦文玥发起了大小姐脾气,将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怒声道:邱国师已经死了,还有何人能护得住他?我不忍了,今夜就杀了他 他父亲仍好言劝道:他就算是凡人,那也是真命天子,传说皇帝可是真龙,哪是这么容易就被杀死的?我们先观察观察,万一他身边有旁的强者呢?何况,我们还未拿到龙珠呢!杀了他,线索不就断了? 秦文玥冷笑道:我今夜就去逼问他龙珠所在,等龙珠一到手,立马杀了他。 秦伯爷很不认同道:若是龙珠这么易得,那邱真人何必卑躬屈膝地留在皇帝身边? 说起这邱真人,秦伯爷满肚子的怨言:自从他的卜卦泄露出去后,不知多少修仙之人朝瀚州淞城而来。也不知是哪个卑鄙之人,竟然将矛头指向我秦家的黑龙神?可恶至极。 秦文玥不屑地笑道:黑龙神岂是他们这等宵小能打主意的?也好,就让他们先斗上一斗,我等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说完,在椅子上坐下,坐的还是上首。 秦文敏冷眼瞪了下她。 怎对父亲这般没规没矩? 秦文玥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冲了上来,站起来怒斥道:秦文敏,你敢瞪我? 秦文敏冷笑道:我为何不敢瞪你?我可是你兄长。 兄长?秦文玥看向秦伯爷,冷笑一声。 秦伯爷深叹一口气,无奈地拉着秦文玥在椅子上坐下,安抚道: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又转身呵斥秦文敏:你不好好修炼,到这里摆什么兄长架子? 见父亲竟然斥责自己,秦文敏很是诧异,圆睁着眼睛道:父亲,儿子还不是看她刚刚对您发脾气才瞪她吗? 秦伯爷仍护着秦文玥:她心情不好,发一下脾气也无大碍,你至于瞪她吗? 父亲,她不就是当了个小小的贵人吗?你就这般偏向她? 这哪是贵人的事?秦伯爷无法跟长子说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得又瞪了他一眼:你还不修炼去?那贱人的修为不仅比你高,还勾搭上紫云殿的高人,你 想到秋实,秦伯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害得他秦家的计划一次又一次失败,他恨不得再将秋实献祭一回。 一说起秋实,秦文敏比他父亲更气,又气又恼,甩手就朝门口走去。 他算是秦家年青一代中修为最高的了,可差点被秋实那个贱人杀了,当众丢那么大一个脸,他怎么不气不恼? 可都走到门口了,看到院门口探头探脑的秋棠,他脚步一顿心烦不已,又转回身,道:父亲,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秦伯爷这才想起正事,拍了拍脑袋道:对,我这个记性啊! 又指了指椅子道:坐吧! 他如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外有各路强者逼近,内有家人不和,秦文玥动不动就要闹脾气,长子又处处看不惯秦文玥,他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气得狠了,竟忘记正事了。 秦伯爷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拿杯盖撇了撇茶叶,脸色凝重地道:刚得到消息,北海的鲸王要来瀚州。 秦文敏一愣:它也是为了黑龙潭而来? 秦伯爷点了点头:应该是。 秦文敏剑眉紧皱,忧心忡忡地道:若是他将当初我们两家的协议抖出来,岂不是要坏事? 秦伯轻叹一口气:可不是?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4) 见他父子二人愁眉不展,秦文玥不悦地抱怨道:若是那姓邱的没废,说不得还能跟鲸王斗上一斗。 秦文敏如今是听不得邱字,不管是秋实还是邱国师,他听了就心烦。 青云山把邱国师捧得那般高,他们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呢? 未想到竟被河神一尾巴抽死了。 秋实就更可恨了,竟然勾搭上紫云殿高人,屡次坏他秦家好事 秦伯爷对外面道:不是去请长老了吗?为何还没来? 秦文玥不屑地道:请他做甚?他如今不过一个废人。 秦伯爷好言道:不要这么说,他到底是长老,虽然修为废了,但见识不是你我能比的? 秦文玥突然发怒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见识浅?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秦伯爷鼻子怒斥道:你可莫要忘了,没有我,秦家能有今日? 见她这般没有规矩,竟敢指着父亲的鼻子骂,秦文敏一掌将茶杯扫落到地上,怒斥道:放肆 第七十四章 结丹 秦文玥的茶杯刚刚已经砸了,无东西可砸,便将秦伯爷手中的茶杯一扫,指着秦文敏怒斥道:你才放肆 他们两人根本不像兄妹,倒像是仇人,指着对方的鼻子吵了起来。秦伯爷急得厉害,可他不敢拦秦文玥,只能怒斥秦文敏。 秦文敏长这么大,一直被娇惯着长大,父亲向来看重他,从未如此对过他,可自从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妹妹后,父亲对他态度大变,动不动斥责他,他如何能忍? 怒火一冲,也抱怨起他父亲来。 他一家三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兄妹不像兄妹地超吵越厉害,直到外面突然有人大喊道:家主,快看后山 后山?那不是黑龙潭吗?秦伯爷三人立马不吵了,连忙出了厅堂,飞身上了屋顶,放眼看去,只见后山紫气冲天。 秦伯爷心一惊,这是有人在渡劫? 秋实正要说话,只见祖师爷微微张开嘴,对他轻吐一口气,他还未反应过来是如何一回事,便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又是没完没了缠绵悱恻让人快活至极的交缠。可这回,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觉舒爽至极,只觉体内灵力翻滚,难受得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他正茫然不知所措,就听祖师爷的声音在他脑海回荡:秋实,运气! 然后一枚带着清香的丹药塞入他嘴里。 之后的事,他记不大清了,他只记得一道道雷声在他耳中炸开,身体酥酥麻麻的,有些痛,但还能承受得住。 也不知那雷声轰隆隆了多久,渐渐地四周安静下来。 等他睁开眼,已是七日之后了。 一抬头,天空蔚蓝,白云朵朵,清风徐徐,可一低头,只见四周满目疮痍。 炸裂开来的碎石、烧得乌黑的断木,他坐在一个黑漆漆的坑底里,灰头土面 祖师爷一见此情此景,秋实顿时心一惊,连忙站起来,四处看去。 可只见同样脏兮兮的小黄,却不见祖师爷。 祖师爷!秋实心慌意乱,拼命大喊。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有强者袭击了他们?祖师爷去哪里了? 小黄吱吱地道:主人,仙长无事。 可它声音太小,而秋实太过着急,根本未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只想去找祖师爷。 他本想手脚并用爬出深坑,可才一用力,人竟然飞身而起,像鸟儿一样,轻松地飞出了深坑。 他还未来得及注意自己的异样,就见幽幽黑水潭中冒出一个人,正是祖师爷。 秋实心下大惊,连手脚都软了,大喊道:祖师爷,快上来。 那里面有恶龙啊! 见他脸色煞白,身子不稳,黑麟一跃而起,落在他身前,一把抱着他:秋实。 祖师爷秋实哆嗦着唇,抖着手摸了摸黑麟的脸,见无恙,又一路往下摸去。 等他摸到腹部,黑麟才消下去的欲望又被摸了出来,顿时呼吸一窒。 等全部摸过一遍,见祖师爷安然无恙,秋实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松了一口气:祖师爷,吓死弟子了,弟子以为 他拍着胸口道:祖师爷,您千万莫要再去这潭里了。 至于原因,他不敢说。 可他不说,黑麟却知道,眼神暗了暗,心中喷勃的欲望瞬间散了去。 紧紧地抱着秋实,下巴搁在他发顶,低声问道:担心本座了? 秋实这般担心自己,黑麟只觉欣慰不已。 秋实每回醒来,第一个找的便是他,眼里心里皆是他。 他如何能不高兴? 可一想到秋实心中的恐惧,他又高兴不起来。 他很想将压在心头的那件事告诉秋实,可见秋实看向黑龙潭时,眼中满是惧意,连身体都是颤抖的,他到嘴的话又说不口了。 再等等吧! 这事得徐徐图之 秋实也紧紧回抱着黑麟,身体仍抖得厉害:祖师爷,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弟子不喜欢这里 黑麟全然不顾他一身的脏污,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喃喃道:秋实,莫怕,有本座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可这话安慰不了秋实,他挣脱开来,拉着黑麟就要走:祖师爷,我们走吧!去旁的地方。 淞城这般大,为何非要留在黑龙潭? 黑麟知他心中所惧,暗叹一口气,一转身,他们两人一灵宠便离开了黑龙潭,来到一山清水秀景色迷人之处。 一离开黑龙潭,秋实慌乱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想起自己一身脏污,连忙推开黑麟,红着脸道:祖师爷,弟子身上好脏弄脏您的法袍了 黑麟抬手捧着他的脸,笑道:秋实,你难道没发现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秋实张开胳膊,看了眼自己的法袍。 除了脏,没有哪里不一样啊! 他这副呆愣可爱的模样,看得黑麟很是无奈,摇头笑道:秋实,你已结丹,已过天劫,如今已是金丹期了。 金丹期?秋实惊得目瞪口呆,胳膊都忘记放下来,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黑麟。 他丹田气海中的真元还未固化,如何就突然就凝结成金丹了? 黑麟也知此事匪夷所思,秋实很难相信,轻叹一口气,摸了摸他脏兮兮的小脸:你看看丹田,里面是不是有枚金丹? 秋实将信将疑,闭上眼睛,神识探入丹田中。 就见之前还未固化的真元,果然已凝结成一颗金灿灿的金丹。 顿时又惊又喜。 他真的已结丹,他真的已是金丹期了 狂喜了好一会儿,他又抬头看向黑麟,不可置信地问道:祖师爷,这怎么可能? 他才进到筑基后期不久,胖三师兄说过,有些修士,即使到了筑基后期,也有可能永远无法结丹。就是有那天赋异禀的,从后期到结丹怎么着也得几十年。 可他才短短一月 黑麟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摸着他脸颊上沾了脏污的血痕,温柔地问道:结丹了,秋实不高兴? 旁的修士结丹自然需要很多年,可秋实不一样。秋实可是和他双修啊! 双修一回至少顶旁人十年。 不过,双修这事还是不要让秋实知道的好。 秋实连忙点头:当然高兴,我弟子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从他入了修炼的门,练气、筑基、结丹,每回都是在睡梦中发生,他什么都未做,一醒来就是另一个境界了。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黑麟不想再和秋实纠缠修炼神速这个话题了,笑了笑,摸了摸他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法袍,温柔地道:你是先沐浴,还是先练剑? 练剑!秋实也嫌自己脏,可他更想练剑。 他既已回了淞城,那自然得速速变强,好报仇雪恨。 说完,挣脱开祖师爷,抽出成蛟。 黑麟退后,一道光影冲出来,持剑朝秋实刺来。 秋实反应迅速,挥剑便挡。 这一练又是三日。 这三日里秋实又过了三关,然后和被压制了修为的河神对剑几千几万招,直到俩人皆疲惫不堪,倒在地上直喘气。 河神一边喘气,心中一边骂人。 他一个元婴期的强者,竟然被束缚着被压制着,困在这里陪个毛头小子练剑。 过分! 骂完人,他又侧头看向倒在一旁喘气的秋实。 心中越发不忿,这才短短的几个月,就结丹了? 还是双修好啊! 可黑道长为何不找他双修呢? 明明他修为更高,明明他也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不过,嫉妒归嫉妒,他也承认,秋实确实有天赋的;秋实修为提升如此之快,并不完全是双修的结果。 从练剑上就可以看出,秋实虽然从未赢过他,可若是他和秋实同境界的话,他的剑术比不过秋实。 何况,他练剑多少年了? 至少几百年了。 可秋实练剑又有多久? 不会超过一年。 一年对几百年,刚结丹对元婴后期,这便是秋实厉害之处。 见他一直色眯眯地盯着秋实看,黑麟脸一沉,一袖子将他甩出结界,冷声道:先去外头瞧瞧! 莫要在这里碍眼。 秋实喘着粗气撑着胳膊坐起来,看一眼河神狼狈的背影,又看向祖师爷。 他如今对河神没以前那般讨厌了。 不仅是因为河神陪他练了这么久的剑,更因为那一日在潍城,河神大战水虺和邱国师,那般干脆利落 要不是河神曾吃过献祭的童男童女,要不是河神曾和秦家人勾结,他必定十分敬佩这人不,这蛟的。 他想劝说祖师爷对河神好一点,可一想到,祖师爷能留下河神的性命,已是十分宽宏大量了。 他又觉得自己没脸再提什么要求,在这里充好人了。 黑麟从袖子里甩出一个浴桶,往里注入干净的清水,又在四周围上屏风,对秋实笑道:沐浴吧! 秋实脸顿时一红。 他本来就脏,又练了三日的剑,不知出了多少汗与眼与眼,他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酸味。 第七十五章 新仇旧恨 黑麟一把扯着小黄的脖子,朝水塘边走去。 秋实连忙爬了起来,进了屏风,脱了衣袍钻进浴桶,将自己整个泡在水里。 满心欢喜。 他如今已结丹,秦家人应该打不过他了吧? 等他沐完浴,穿着干净一新的法袍出了屏风,只见祖师爷负手而立站在水塘边,黑发迎风飘扬,俊美的脸在暖阳照射下白得耀眼、美得惊人。 只是为何祖师爷的眼中满是复杂纠结? 秋实心中的欢喜顿时散去,也跟着纠结起来。 祖师爷有心事?祖师爷不高兴了? 他想过去和祖师爷说说话,可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又有些害怕。 纠结了片刻,又安抚自己道:莫怕莫怕,这里不是黑龙潭。 等心中平静下来,他才慢慢走到水塘边,挨着黑麟站着。 黑麟转身看向他,眼中复杂瞬间退去,唇角上扬,轻笑道:沐浴完了? 秋实点头笑了笑。 黑麟抬手将他头发半束着,插上黑玉簪子。 秋实仰着小脸,小心翼翼地问道:祖师爷,您有心事吗? 黑麟轻笑道:确实有心事。 秋实想问有何心事。也不知为何,一见祖师爷不开心,他心里难受得紧。 可他想问又不敢问,正纠结着,黑麟轻叹一口气,沉声道:本座之前做错过一件事,如今心里不好受。 他并不后悔当初对秋实做的那一切,只是见秋实如今仍对黑龙潭惧怕不已,他心里不好受。 秋实拉着黑麟在水塘边的大石上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轻声问道:祖师爷跟那人说对不起了吗? 他不敢问祖师爷做错了何事,可祖师爷这般善恶分明之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也必定不严重。 沉默片刻,黑麟才道: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他就会原谅本座吗? 秋实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 只要不是关乎生死之事,应该都可以原谅吧? 黑麟握着他的手,问道:秋实,若是有人对你做过不好的事,你会原谅他吗? 秋实突然想起秦家人,情绪瞬间变得沮丧:祖师爷还记得那晚在黑龙潭边见过的一男一女吗?那女人是弟子的庶姐,就是她 秋实将他和秦文敏秋棠之间的恩怨大概说了一下,又抬头看向黑麟:祖师爷,秦家人和秋棠母女,弟子绝对不会原谅。 黑麟点了点头:这般歹毒之人,当然不能原谅。 对秦家,他心情还是复杂的。若是没有秦家人将秋实献祭,他也遇不上秋实。 可秋实恨秦家人,他自然要站秋实这一边。 至于秦家人,他该给的都给了,该救的也救了,他不欠秦家什么。 秦家若不是如此这般人心不足蛇吞象,祸害百姓,他还会网开一面。 他想试着先透一点黑龙潭之事,可又怕操之过急吓着秋实,只得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沉默片刻,见秋实情绪低落,沮丧不已,黑麟暗叹一口气,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拉着他的手道:外面很热闹,要去瞧瞧吗? 要!秋实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今他已结丹,他要去找秦家人报仇。 他原以为祖师爷说的热闹,是指大街上的热闹,可等他们出了结界来到外面,才发现祖师爷带他去的是黑龙潭。 只见潭边人山人海,挤满了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人。 秋实本来有些不想靠近那黑龙潭的,可见秦家人竟然也在,便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走了过去。 怕什么?他拼命修炼,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 可秦家人被重重围着,他一时半会挤不过去。 秋实只得拼命压着心头复仇的怒火,将这些形形色色之人打量了一番。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为何都挤在秦家的禁地? 如今他修为高了,只看一眼,便知这些人几乎皆是修炼之人。 修为有高有低。 大部分练气期,一小部分人筑基期,只有少数人是金丹期。 看着这众多的修炼之人,他纳闷不已,问黑麟道:祖师爷,大康有这么多的修士吗? 不是说大康绝大部分是凡人吗?修炼世家,除了紫云殿、青云山和秦家,便未听过其它的了,可这些人的装扮奇奇怪怪,明显就不是这三家的人。 黑麟冷眼看着这些人,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大康的修士。 秋实又低声问道:祖师爷,那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黑麟紧紧抿着薄唇,未张嘴,可秋实脑中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基本都是从旁的国度来的。有人修,也有妖修,也有魔修 他突然冷笑一声:皆是为利而来。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5) 利?秋实想起皇帝身边那内侍说过的话。这些人皆是为了那能飞升的机缘而来? 可那机缘跟黑龙潭又有何关系? 人群吵吵闹闹,正争执着什么,突然一道粗重的嗓子高声道:还说你秦家没有法宝?那夜的紫光大家可都看到了,那可是结丹雷劫。没有法宝,你秦家这等资质平平的家族,能一个接一个地结丹? 秋实他们站在人群最后面,乱哄哄的,前面是何情况,他看不到,只得踮了踮脚尖,抬头看去。 刚刚说话那人是个高壮的汉子,看装扮不像是中原之人。 而被他质问的正是秦伯爷。 秦伯爷今日仍和那日在潍城码头一般,一身素净的灰袍,不像个伯爷的打扮,完全一副清修苦练的道士模样。 不过,今日的秦伯爷,远没有潍城码头那日的沉稳淡然,而是眉头紧皱,胸口剧烈起伏,一副气极了的模样。 面对质问,秦伯爷心中有苦难言,若那夜结丹的是他秦家人就好了。 可不是啊! 也不知哪个混蛋跑他秦家禁地结丹,又布下重重结界,连他秦家人都进不去 他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地道:你们若是不信,便自己进去看吧! 他已解释过千遍了,不想再解释了。 见秦家不再阻拦,众人顿时一喜,跟身边的人相互对视一眼后,突然一拥而上,朝黑龙潭扑去。 不自量力。同在最后面的河神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不屑地冷笑一声,将头上的斗笠往下拉了拉,靠在树干上打起盹来。 秋实咬牙切齿地盯着秦家人。秦文敏在,秋棠也在,今日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他正要上前,就听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转头看去,只见那些硬闯黑龙潭的人纷纷被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哀嚎片刻,有人指着秦伯爷怒斥道:这是何意? 秦伯爷冷笑道:黑龙潭是秦家禁地,岂是尔等能轻易进去的?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 这些人被弹了回来,是因为结界吗? 可那晚他们落在黑龙潭边为何没遇到结界? 他看着祖师爷,可祖师爷却盯着不远处一位面目清秀的青衫男子看,而那男子也看着祖师爷,眼角唇边带着淡淡的笑。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对视,看着那人的笑,秋实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难受。 祖师爷向来冷淡,从未这般看过旁人,可如今 可等他认出那人似乎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后,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祖师爷说过这人修为颇高,棋逢对手,祖师爷多关注几眼也是正常的。 至于那人讨厌的笑无须在意,那人本来就阴阳怪气。 他刚收回目光,突然见秦家人看了过来。 一见他,秋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道:是你?你真的还活 秦文敏瞪着他,怒斥道:贱人,你个不守妇道的贱、货,竟敢带着姘头来我秦家? 秋实心头火一冲。害死他母亲,将他献祭还不够?竟敢这般污蔑他?诋毁祖师爷? 他挥剑飞身上前刺向秦文敏,今日新仇旧恨一并算! 秦文敏最近修为略有提升,见秋实刺过来,也挥剑迎了上去。 上回在潍城,他被这贱人害得丢了那么大的脸,今日不杀了这贱人,他怒气难消。 他以为秋实仍是之前的筑基,未曾想,一道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压来,压得他顿时动弹不得了。 等看出秋实已是金丹期,秦伯爷心顿时一沉,抬手便要去救人。 可一人比他反应更迅速。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灰袍裹身、灰巾蒙脸,兜帽盖头,除了一双眼睛,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瘦弱男子来。 这人挥出一掌,直直对上秋实的威压。 秋实眉头一皱,这也是秦家人? 竟然能将他的威压逼回来,修为应该和他持平,或者比他要高 见他们对峙上了,秦伯爷连忙将长子救下,退得远远的。 死里逃生,秦文敏惊魂未定,目瞪口呆地看着对峙的俩人。 俩人散发出的威压铺天盖地,朝围观的众人扑去。 那些修为低的,直接被弹飞,修为一般的,也是龇牙咧齿坚持着才未被掀翻。 秦文敏有父亲撑着,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贱人修为提升竟如此之快? 第七十六章 莫名泛酸 秦文敏有父亲撑着,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瞪着秋实,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贱人修为提升竟如此之快? 又转头看向他父亲,问道:那人是谁? 身穿灰袍,应该是他秦家人。可他秦家,金丹期唯有他父亲。 这人又是何人? 秦伯爷自然知道那人是谁,但他沉默着未说话。 河神转头看向黑麟:那人可是金丹中期,秋实要吃亏了,仙长不去救? 旁人可不会像他一般对秋实手下留情。 黑麟脸色未变,仍是那般镇定:秋实不会吃亏。 秋实修炼虽然走了捷径,境界并不稳固,可那灰衣人,虽然境界比秋实要高,可也是走的捷径,底子比秋实更差。 无须担忧。 况且,唯有真枪实战多多历练,秋实才能更快提升修为。 若秋实真抵挡不住,他必然会出手。 可如今还不是时候。 见对峙久久分不出高低,灰衣人突然抽出一根鞭子甩向秋实。 秋实正全力以赴对峙着,来不及也腾不出手反应。 眼见那鞭子就要抽到他身上了,小黄急得吱吱乱叫,就要冲上去挡鞭子。 河神也急了,也要冲上去救人,可通通被黑鳞给拦下了:稍安勿躁! 只见那鞭子还未挨近秋实,突然又反弹回去,灰衣人连忙躲闪,可还是被自己的鞭子尖抽到胸口上,抽得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秦伯爷连忙抱起他,恨恨地瞪了秋实一眼。 可他再恨,也知不是秋实的对手,连忙抬手掐诀,顷刻之间,秦家人便不见了踪影。 秋实稳稳落了地,小黄窜到他怀里,颤着尖细的嗓子道:主人,好厉害! 主人,刚刚吓死小的了 河神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黑麟,问道:仙长,是他身上的法袍吗? 自然是那法袍。黑麟点了点头,朝秋实走去,轻笑道:不错,沉得住气。 哪有沉得住气啊?秋实腿都吓软了,靠着黑麟惊魂未定地道:祖师爷、若不是法袍护着弟子,弟子就要被那鞭子抽中了。 那人修为明显在他之上,他此刻仍记得那道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 黑麟扶着他,轻轻地帮他顺着背,安慰道:他修为虽然比你高,可一个人的实力,包括修为、法术、防御。法袍也算秋实的实力,综合起来,你并不比他差。 秋实脸一红。 祖师爷也真是,总会想到借口安慰他。 秦家人走了,黑龙潭又有厉害的结界护着进不去,还有黑麟秋实这等高手,围观的众人不敢再逗留,很快散了去。 一直混在人群中的虞飞虎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飞虎见过黑道长、秋道长。 黑麟眉头一皱。 这人怎么又来了? 他这嫌弃的模样再明显不过,可虞飞虎还是厚着脸皮道:黑道长,秋道长,七皇子想见见二位。 黑麟脸一沉,就要甩袖子走人,曾旭亮大步跑过来,一把推开虞飞虎,怒斥道:你作甚? 又对黑麟秋实拱手道:道长,你们不用理他。在下会管束他的。 虞飞虎哀求道:大哥,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青云山虽然不行了,可秦家又重得圣恩,要置我虞家于死地啊!你我是姻亲,你也逃不过啊? 他们两郎舅正争执着,那青衫男子走了过来,轻轻笑了笑:黑道长,这小道长修为提升太快,境界并不稳固,还需多多历练,参悟修炼之道。何为修炼之道?便是去伪存真。依我看,眼下七皇子这事只怕便是他该历练之事。 秋实诧异地看着青衫男子。 他的历练为何与七皇子有关? 虞飞虎则眉开眼笑道:正是呢!七皇子可说了,若是与紫云殿投缘,必定是要厚待的。 曾旭亮呵斥道:愚不可及!你以为所有修炼之人皆像青云山,都在乎这俗世名和利? 河神更是嗤笑不已。 这些凡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可凡人竟这般自不量力,妄图用俗世间的无用之物来收买他们? 黑麟目光锐利地看着青衫男子,打量着审视着。 青衫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脸坦然地任他打量。 片刻后,黑麟别开目光,又看了眼虞飞虎和曾旭亮,然后点头道:那就去见见吧! 曾旭亮一愣:黑道长,您无需如此 黑麟一摆手:无需多言,带路吧! 秋实愣愣地看着他:祖师爷,我们真要去? 这实在不像是祖师爷的性子啊! 之前祖师爷还对皇帝,对朝廷不屑一顾的 他又转头看向青衫男子,心中涌上一丝酸意。 这祝公公到底是何人? 竟然能说动祖师爷 他正忐忑不已,黑麟突然拉过他的手,低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无须多想,这本来就是一场历练。 因为万年龙涎香石,他们去了虞家,然后遇上了曾家人,又跟着曾家人去了潍城,如今又遇上和曾家有关的七皇子 一个接一个,一环扣一环 若不想管这俗世之事,当初便不该管,如今管了,便是有了牵绊,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他倒是不惧什么,就怕万一影响了秋实修炼。 祖师爷只轻轻解释一句,秋实心中的酸意顿时散了去。 既然连祖师爷都这么说,那必然没有错。 见他们要走,青衫男子对黑麟轻轻地笑了笑,又轻飘飘地瞟了眼秋实,拱手道:那在下告辞了。 黑麟冷着脸,没有半点反应。 人家忠言相劝,又客气地告辞,于情于理秋实都应该以礼相待的,可他心中莫名地不喜这人,只轻轻地拱了拱手,算是回礼了。 等他一走,虞飞虎领着他们一路绕去了行宫不远处的一栋小宅子里。 一听他们来了,七皇子亲自迎了出来。 那七皇子面目英俊、气度不凡,十七八岁的模样,可行为举止颇为老成。 见到黑麟秋实,态度很是恭敬,一口一个道长:黑道长秋道长,久仰大名啊!常听表兄和飞虎提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二位好气度啊! 黑麟不耐烦听这些寒暄之言,拉着秋实坐下:有话直说! 他这般不客气,七皇子也不恼,笑道:不知紫云殿是否愿意为朝廷效力?以黑道长的修为,若是愿意,做大康国师绰绰有余 秋实连忙看向黑麟,心中焦急不已。 祖师爷,快拒绝啊! 历练便历练,他可不想为朝廷效力,更不想祖师爷做什么大康国师。 可黑麟没看他,冷声打断七皇子的话道:不是本座,是本座的小师弟。 秋实一愣:祖师爷 祖师爷这是让他为朝廷效力? 可黑麟仍未看他,闭着眼睛,一副入了定的模样。 七皇子看向秋实,也是一愣, 这白白嫩嫩的小道长能行吗? 虞飞虎连忙道:殿下,秋道长修为也是极高,刚刚在秦家后山,单挑秦家两位高人,大获全胜。 七皇子倒是从善如流,听他这么一说,对秋实拱手笑道:秋道长若是愿意,自然是求之不得。 秋实不想掺和朝廷之事,可见祖师爷未反对,便敷衍地应付着,耐着性子闷闷不乐地听七皇子叙述着朝廷如今的形势:父皇沉迷长生不老之术,对政事并不上心,这回南巡更是直接让大皇子监国,担心我们兄弟相争,又将三皇兄和本皇子带了出来大皇子自然不必说,母族妻族势大,手下高人如云,三皇子也有海外高人相助,唯有本皇子,因生母早早过世,又年幼,势单力薄明日父皇会召见我兄弟俩,三皇子必定会献上丹药,或是引荐炼丹之人讨父皇欢心 等终于说完了,又问秋实:不知秋道长可会炼丹? 秋实正要说不会,脑中突然响起祖师爷的声音:说会。 虽不知祖师爷为何要这么说,秋实还是照做,对七皇子道:会。 七皇子顿时眼睛一亮,喜形于色:那太好了。父皇痴迷于炼丹,正需要秋道长这样的高人 秋实这下明白祖师爷为何要他说会炼丹了。 原来七皇子就是想找个会炼丹之人。 说了会炼丹术,七皇子又打发曾旭亮虞飞虎出去,等他们走了,又试探地问秋实:不知秋道长可会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秋实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问道:七皇子是希望我会,还是不会? 七皇子先是眉头一皱,又笑道:秋道长果然聪明! 秋实脑中也响起祖师爷夸赞的声音:回答得好! 这话夸得秋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虽然涉世未深,但人性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那些达官贵人家中,莫看子女个个表面上孝顺恭敬,可私底下个个都盼着老子早一点死。 老子死了,不仅可以继承家业,还再无人整日管着他们了。 多好啊! 而帝皇之家,除了权利更大一些,更富贵一些,其它的和普通人老百姓又有何不同? 若皇帝真长生不老,那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做皇帝的美梦何时才能实现? 第七十七章 多多历练 等定好明日见面时辰,黑麟不愿再多待一刻,拉上秋实一甩袖子便不见了踪影。 河神也是不耐烦至极,一转身,跟着走了。 七皇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消失之处,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唤回曾旭亮虞飞虎,摇头笑道:你们果然未夸大,本皇子也觉得,他们比邱国师还要厉害。 又问虞飞虎:最后走的那位是何人? 曾旭亮隐约知道那是何人。 在潍城三角洲时见过一回,虽然那人当时浑身脏污不堪,但他知道,应该就是那人。 可他就算知道,也不想说,摇头道:小的不知道。 未曾想虞飞虎道:殿下,那人像是河神。 其实虞飞虎并不知道,只是刚刚在外回避时,他衣袍中的母亲赤狐告诉了他此事。 曾旭亮立马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多事! 河神?七皇子诧异地问道:就是在潍城打败邱国师的那条白龙? 曾旭亮连忙道:回七皇子,那不是白龙,是蛟。 若是让皇上知道七皇子和河神有纠葛,只怕又要猜忌了。 一国岂能容二龙? 一听只是条蛟,七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蛟好啊! 等退出小宅子,曾旭亮立马拉着虞飞虎去了僻静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非要往这权势眼中钻?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6) 虞飞虎长长叹息一声:大哥,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虞府已没落,难道你愿意看着婉儿和我一同受苦吗?你难道愿意看着你那未出生的外甥以后过苦日子吗? 曾旭亮恨铁不成钢地道:受苦算什么?有我在,我能让你们受苦?你如此费劲心机,就怕到时候连小命都没了。 虞飞虎恳求道:大哥既然怕我丢了小命,为何不助我一番?七皇子是大哥的表弟,他有心夺嫡,大哥能置身事外吗? 自然是不能的。曾旭亮长叹一口气,不再理睬虞飞虎,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不止他不能置身事外,他父亲、他曾家皆不能置身事外。 输了便是株连九族,赢了就鸡犬升天。 这边曾旭亮刚训完虞飞虎,秦家那边,秦文敏正对秋棠大发雷霆:你们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都他妈的贱、货 秋棠倒在地上,哭得泪眼婆娑:夫君,下贱的不是妾身,是秋实那个贱人 秦文敏一脚踢向秋棠:你还不贱?我告诉你,拿着休书赶紧滚。 秋棠顿时急红了眼。 原来夫君续弦之事果然是真的 夫君。她紧紧抱着秦文敏的腿,苦苦哀求道:夫君,你不能休妾身啊!妾身已有身孕啊 一听她有了身孕,秦文敏一顿,收回踢人的脚,不信地问道:此话当真? 秋棠连忙点头:夫君,妾身句句都是实话。 秦文敏纠结片刻,一甩袖子走了。 他得找父亲说说这事。 一听这事,秦伯爷眉头深皱,沉思片刻后道:那便等她生下孩子,去母留子。 秦文敏不屑地道:一个妾室的孩子要了作甚? 黑龙神只会眷顾家主嫡子,庶子这些只会是一个普通人。 何况,靳侯可是说过了,靳姑娘嫁过来,我不能有妾有子。 秦伯爷摇头道:话虽如此,可修炼之人,修为越高,子嗣越艰难。你看为父,这把年纪就得了你一个 秦文敏一愣:不是还有文玥吗? 秦伯爷目光躲闪,狡辩道:子嗣子嗣,自然是儿子才行。文玥是女儿家,不做数的。 又道:若是错过这个孩子,万一以后靳氏生不出孩子,我秦家不就断后了吗?那我们费尽心思做这些又有何用? 等稳稳地落了地,秋实一抬头,就见对面竟是家客栈。 黑麟微微笑道:这一段时间就住客栈吧! 黑龙潭暂时不去了。秋实似乎对那里十分抗拒,结丹时灵力乱窜得厉害,若不是有他护法,秋实只怕早已走火入魔了。 哦!见祖师爷不动,秋实只得只身进了客栈,咽了好几下口水才对掌柜的道:我我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根本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办? 若是胖三师兄在就好了。 掌柜的迎来送往,见多识广,只看一眼便知他是位涉世未深的小公子,连忙笑道: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秋实松了一口气:住店。 店里秋实和掌柜的说着话,店外,河神嗖地一声突然出现在黑麟身后,盯着秋实看了片刻,问道:仙长,您这是要历练秋实? 黑麟未说话。 自然是历练秋实。 他渡劫在即,若是能妥善安排秋实自然最好。可事实难料,万一发生了不可控之事,他顾及不到秋实,留下秋实一人面对这人性复杂的尘世,他如何放得下心? 秋实这般单纯善良,不懂人心险恶,不懂人情世故,万一被人骗了,该如何是好啊? 还是趁此时他还未渡劫,多多让秋实历练成长为好。 一听秋实说住店,掌柜的为难地道:公子,实在抱歉,客房没了。 秋实一愣:没客房? 掌柜的点头道:许是因为皇上南巡,淞城来了许多的外地人。奇形怪状的、鬼鬼祟祟,也不知来淞城是何事? 秋实反应过来。那些奇形怪状之人必定是之前觊觎黑龙潭的那些修炼之人。 客栈被这些人占了,那他和祖师爷该怎么办? 见他一副失落模样,掌柜的心中不忍,道:公子若是在淞城久住,若是不差银子,我倒是有个地方推荐。出了我家这客栈,往左一直走到街尾,再往左有条巷子,名叫翠竹巷。巷子尽头有家小院出租。那小院幽静又甚美,可不比这客栈要清净? 小院?秋实心下一喜。祖师爷喜清净,小院最好不过。 秋实谢过掌柜的,出了客栈,跟黑麟说了此事。 黑麟笑了笑:好! 只要是秋实说的、做的,他自然无异议。 等到了掌柜的所说的翠竹巷,巷子尽头果然有一小院,甚是幽静。 等进了小院里头,果然甚美。满院的桃花梨花争相斗艳,院子角落长满了翠竹,正房门口还有几缸刚冒出尖尖角的荷叶。 秋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也不同房东讲价,直接租下小院,还租了整整一年。 也不知秦家这事何时才能解决,祖师爷有时入定一晃就是数日,还是租久一些为好。 等他送完房东回来,黑麟拉着他的手,将他袖子里的小黄一把扔去了横梁上。 滚!一边待着去,莫要打扰本座和秋实。 又摸着秋实的脸夸赞道:这事秋实做得很好。 这话夸得秋实面红耳赤。 若是胖三师兄在,肯定做得比他更好。 师兄一眼就能看出东西好赖,师兄还会讲价。 不像他,人家说多少便是多少,他有心讲价,可奈何实在开不了口。 这银子若是他自己的,他自然不在意。可这都是祖师爷的银子,他还是心痛的。 好在这小院确实好。连祖师爷都难得有雅兴地在廊檐下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的翠竹。 秋实陪黑麟站了一会儿,等他收回目光,才问道:祖师爷,今日在黑龙潭边,那灰衣人是何境界? 未曾想秦家竟还有修为如此高之人? 黑麟转身面对着他,摸着他头发,轻笑道:不过是金丹中期,不足为惧。 再双修几回,秋实便能赶上那人了。 虽然祖师爷这般说,秋实心里仍忍不住沮丧起来。都来了淞城,仇人近在眼前却报不了仇,那感觉真是抓心挠肺地难受。 他何时才能报仇啊? 半夜,他正打坐入定,结界突然发出嗡嗡之声,顿时心口一紧。 有人夜闯小院? 秋实连忙睁眼看向一旁的黑麟。 黑麟眼皮也不抬,冷哼一声:找死的来了。秋实,你去处理一下。 说完袖子一甩。 结界破开,院子里很快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压着嗓子说话之声:为何结界突然破了?是不是有诈? 管他的!先杀了他们再说! 秋实深呼吸一下,抽出成蛟,开门走了出去。 既然祖师爷让他处理,那必定是他能处理的。 他不能再事事依赖祖师爷,他自己得多历练历练。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院子里站着七八个衣着发饰奇形怪状之人,个个手持法器,凶神恶煞。 见他突然出来,这些人先是一愣。随后,一黑脸大汉道:无须惧怕,布阵! 只见这些人嘴里念念有词,食中二指点来点去,片刻后一道红色法阵形成。 秋实从未见过阵法,不知其中厉害,挥剑便朝为首的黑脸大汉刺去。 他才飞入阵法上头,便觉修为受制,头昏脑涨,一个个血红色恶鬼朝他扑来。 秋实奋力反击,也未能破其阵法,只打了个平手。 见他未胜,黑脸大汉狂笑道:这个小白脸不懂阵法,弟兄们,加持阵法! 秋实心跳得厉害,低头看向手中成蛟:稳住! 说完就要再次飞身冲入阵法,可他脑中突然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欲破阵,先找阵眼,毁阵眼,阵必破! 第七十八章 祖师爷,往后我日日陪着你,可好? 秋实脑中突然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欲破阵,先找阵眼,毁阵眼,阵必破! 是!秋实凝神,仔细看向阵法,又回想先前进入阵法时受到的压制。 他不懂何为阵法,但他记得那些血红色恶鬼是从何处蜂拥而来。 秋实找到那一处,提剑刺去。 只听啊的一声嘶吼,一个红发男子突然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秋实心下一喜,原来这便是阵眼? 那些人见阵法被破,顿时大惊失色,就要落荒而逃。 秋实没打算追,这些人与他无甚恩怨,虽不知为何要杀他们,可如今已死了一个,也算是罪有应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祖师爷严厉的声音传来:秋实,杀了他们。 秋实犹豫了,哀求道:祖师爷放了他们吧! 不行!黑麟突然出现在廊檐下,一袖子甩去,逃跑的人瞬间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秋实。黑麟又转身看向他,严肃地道:他们既已生杀人之心,一次不成,定会再生二次。你放过他们,便是害了你自己。 秋实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从未对他这般严厉过,他一时之间心中难受不已。 黑麟也知自己说话过重,双手握着他的肩膀,低头温柔地笑道:秋实,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你的善良要放到善良之人身上。 秋实也不是世事不知的小孩,他自己也被人苛待、被人欺骗、被人算计。 自然能理解黑麟的话。 祖师爷,弟子明白了,弟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能接受,黑麟自然高兴,拉着他的手,说起了刚刚之事:他们修为皆在你之下,不过筑基,可他们有阵法,这便是他们的强项。秋实,那祝公公确实未说错,你晋级实在太快,境界不稳固,历练太少,就像刚刚那阵法,你之前就未曾遇到过。来,今夜本座便好教教你何为阵法?又如何破阵 这一教便是两个时辰,秋实才懂点皮毛,又来一拨居心叵测之人。 这些人同第一拨人一样,也是来杀他们的,虽然修为不及秋实,可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秋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黑麟仍如之前,让秋实单独处理此事,直到秋实费力了,才现身给他解围。 不仅解围,还逼着那些人陪秋实练习,直到秋实能轻松将他们击败。 河神手托着脸,横躺在屋顶上,啧啧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哎!仙长对秋实绝对是真爱啊!这般想方设法历练秋实 他若是有这般良师益友爱人,何尝不能飞升? 羡慕嫉妒恨啊! 见那些人跪地求饶,秋实转头看向黑麟。 祖师爷,这些人也要杀吗? 这一拨人不仅陪他练习了,其中还有两位女子呢! 黑麟知他又心软了,轻叹一口气,对那些人厉声问道:我等与尔等无冤无仇,为何要动杀念? 说完,一道威压朝他们压去。 几人承受不住他的威压,连忙道:有有小道消息称你们不,仙长之所以厉害是是因为有不得了的法宝 黑麟冷笑一声:哪里听的小道消息? 几人纷纷摇头:不不知道 黑麟又问道:尔等又是从何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 几人不敢欺瞒,看向秋实道:这这位仙长去客栈时,我们我们也在,花了些银银子从掌柜的那里打听到的 黑麟也看向秋实:可还有话要问? 秋实摇了摇头。一听这些人是从客栈掌柜的那里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他原先还以为那掌柜的热心,是个好人呢!未曾想,一点点银子便把他们出卖了 见他摇头,黑麟对着那几人就是一袖子甩去。 只见那几人身子抽搐了几下,然后软倒在地。 秋实一愣。这是怎么啦?明明还活着,为何软了身子? 黑麟冷声道:尔等就因为一些不知真伪的小道消息便心生歹计,欲取人性命,罪不可赦。今日本座便废尔等修为,往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袖子又是一甩。 那几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黑麟再次布下结界,又拉着秋实进了屋:忙了一晚上,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秋实笑了笑:祖师爷,弟子不累。 原来祖师爷只是废了那几人的修为。这倒是挺好,像那般随意杀人的歹人,没了修为,于这世间倒是好事。 黑麟摸着他脸上的血痕道:秋实,一定要记住,人心险恶,万万不可轻信他人。 秋实知道祖师爷说的是客栈掌柜的,连忙点头:祖师爷,弟子知道。弟子只信祖师爷和胖三师兄。 他虽然蠢,但对不可轻信他人这话,他是深有感触。 秦文敏和秋棠便是他悲痛的经验教训。 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天亮了。 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落在结界上,发出细细的嗡嗡作响声。 秋实沐浴后,坐在廊檐的凳子上,看结界上的雨。 黑麟轻柔地帮他束发,问道:喜欢雨? 秋实点头笑道:喜欢,只要和祖师爷在一起,雪是美的,雨也是美的。 只要和祖师爷在一起,他的心是安的,是满的,满满的。 黑麟心尖一颤,插簪子的手一抖,插歪了。 这满园春色衬得秋实越发诱人可口。 黑麟低头盯着秋实,目光一点点在秋实那嫣红湿润的唇,细腻白嫩的肌肤,高挺秀气的鼻子,还有那柔情似水的桃花眼上挪动着。 他咽了下口水,拼命压制体内的欲望。 他想要了。 可此时不行。再双修,秋实必定承受不住他的灵力,只怕会爆体而亡。 黑麟心中长叹一口气,目光从秋实脸上挪开,将簪子拔出来插正,抬头对着天空便是一弹指。 结界破开,雨滴落下来,风吹进来,外面世界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那风夹着雨,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让黑麟很快压制住欲望,平静下来。 秋实看着满院子的雨、水缸里的荷叶尖、院角的翠竹、飘飘落下的花瓣,突然深深叹息道:祖师爷,等弟子报了仇,我们在深山里也盖这么一栋宅子,弄个大大的院子,院里种些红梅桃树梨树,也弄几缸荷叶,也种些翠竹,弟子陪着祖师爷日日赏雨,可好? 见祖师爷没说话,他回头看去。 这话说得黑麟心尖又是一颤,人难受起来。 一旦他渡劫,短则三年,长则数年,秋实可要怎么办啊? 但他心里再难受,面上也不显,点头笑道:自然好!就我们两个,永远,可好?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7) 好!秋实心头一热,笑眯眯地道:再种些花,再在水缸里养些鱼 不过他又哀求道:祖师爷,能偶尔邀请胖三师兄来玩玩吗? 又是胖三?黑麟暗叹一口气,抬手轻轻摸着秋实脸上的血痕,眼中满是浓浓的宠溺,温柔地道:好!一切都依秋实的。 秋实被他温柔的眼神、轻柔的动作弄得脸一红,心口砰砰乱跳。 祖师爷可真美啊! 祖师爷为何总爱摸他的脸?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河神从屋檐上探出头来,用修长的手指撩起鬓边一缕长发,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笑着问道:那我呢?我可以偶尔去找你们玩玩吗? 黑麟猛地抬头,冷眼瞪去:找死! 竟敢打扰他和秋实说话? 秋实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请河神去他家玩。 毕竟,他和河神之间的感情可没和胖三师兄那么好。 就听屋顶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咆哮声啊。 那声音直冲云霄,顿时,方圆几里的人全被吵醒,纷纷询问:那是何声音? 秋实惊得站了起来,看向屋顶问黑麟道:祖师爷,河神他怎么啦? 他不就犹豫了一下,迟一点回答吗?至于叫得这么惨吗? 他没事。黑麟搂着秋实的肩往屋里走去,笑道:准备一下,待会儿便要出去了 不就是捏了下尾巴吗?至于叫这么惨吗? 没用的东西! 一听要出去见皇帝,秋实美好的心情顿时没了。 他真的不喜欢和那些心思叵测的人打交道。 心累。 他只想专心修炼提高修为,他只想报仇,杀秦文敏秋棠。 可一想到这是他的历练,只得打起精神,如约去见七皇子。 河神因为尾巴痛,留在小院修养。小黄也留下,安心修炼。 等到了七皇子的住所,就见曾旭亮虞飞虎也在。 见了他们,虞飞虎是眉开眼笑,曾旭亮则是一脸的愧疚,都不敢抬头看他们。 七皇子打着哈哈道:黑道长秋道长如此气度不凡,父皇必定喜欢 其实他说的并不完全是恭维话。 论长相气势,无人比得上黑麟。 论赏心悦目,无人比得上秋实若脸上没有那道血痕,就更完美了。 黑麟不爱听他废话,冷声道:出发吧! 第七十九章 要么为了爱 黑麟不爱听废话,冷声道:出发吧! 他这般不客气,七皇子竟丝毫不在意,伸出手,笑意吟吟道:道长,请! 秋实刚迈步走,脑中便传来祖师爷低沉的声音:这七皇子不简单。要么真是礼贤下士,要么就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一旦目的达成,第一个对付的便是你我。所以,秋实,往后对他,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只需三分即可。 黑麟自然是不怕这等蝼蚁的,可他担心秋实。秋实年纪太小,经历的事太少,太过单纯。 祖师爷的教诲秋实自然是连忙点头:是! 等到了行宫,只见守卫重重,三步便有一位身着红色甲胄、腰挎大刀的殿前司侍卫。 若是以前,秋实必定觉得守卫森严,可此时再看却觉得不值一提,这些侍卫再多,也只能防凡人,若是遇上修炼之人,又有何用? 等到了皇帝的寝殿外,见到屋顶紫气冲天,紫气中还有一条垂垂老龙,一条稚幼小龙,他顿时一愣,连忙看向祖师爷。 黑麟自然也看到那一老一少两条龙了。他低沉的声音在秋实耳中响起:看来这皇帝果然是真命天子。只是垂垂老矣,命不久矣。 秋实不解。皇帝明明还年轻着呢!为何说垂垂老矣?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脑中又响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他本来可以活更长的时间,只是他乱用丹药,气色倒是好看,可五脏六腑早已腐朽不堪。 原来如此。秋实还想问问那条小龙是不是新帝,只见昨日见过的内侍祝公公走了出来,弯腰拱手道:七皇子殿下,陛下召见。 七皇子恭敬地道:有劳祝公公了。 秋实这下更不解了。 祝公公既是修为高深之人,为何不安心修炼,反而留在皇帝身边做个阉人? 这又图的是什么? 皇帝的寝殿,曾旭亮和虞飞虎是不够格进去的,七皇子只带了黑麟秋实。 一进寝殿,秋实便觉一道威压迎面压来,越往里走,威压越大,虽然能承受得住,但他疑惑不已,这威压是何人发出的? 祝公公? 若是祝公公,那皇帝一个凡人岂能受得了? 等进了书房,见到龙案后的皇帝,见那威压竟是从皇帝身上散发的,他又是一愣。 竟是皇帝? 这皇帝难道也是修炼之人? 他才这么想,脑中再次想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这不是修炼之人的威压,这是真龙天子之势。有了这个,一般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接近不了身。 原来如此!秋实转头看向黑麟,眼中满是崇拜。 祖师爷真厉害,什么都知道。不像他,就是个白痴。 黑麟对他扬唇轻笑,低沉的声音在他脑中再次响起:多看多听,看他们这等居心叵测之人如何花言巧语、能言善辩。 嗯!秋实唇角上扬,冲黑麟笑了笑。 既然是祖师爷让他多看多听,他必然好好观察。 等他转头看向书房众人,只见除了皇帝和祝公公以外,还有一位相貌英俊、气度不凡、身着宝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这人身后跟着三位长相怪异、不似中原之人的修士。 秋实盯着他们看了片刻。 虽然压制了修为,但这三位一看就知修为高深,而且,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七皇子对皇帝行礼,秋实也跟着拱手照做。可黑麟昂着头,一脸的冷色。 那宝蓝色长袍男子怒声道:堂下何人?竟敢如此无礼,见陛下不跪? 七皇子连忙道:三皇兄,这是我要引荐给父皇的高人。 对高人,皇帝总是宽容的,那三皇子还要呵斥。 皇帝打断道:不知高人有何高明之处? 七皇子回复道:回禀父皇,这位秋道长,年纪轻轻,修为已至金丹 他话还未说完,又被三皇子打断:哼!不过金丹而已。 又指着他身后一脸部轮廓十分锋利之人道:这位睛道长不仅修为高至元婴期,还擅长炼丹之术。 七皇子不甘示弱,也道:秋道长也会炼丹之术。 三皇子冷笑一声,指着秋实道:他连自己的脸都医治不好,竟敢睁眼说瞎话,说自己会炼丹?真是可笑至极 皇帝这几日已见过不少自称为高人、自称会炼制长生不老之药之人,不耐烦看他们耍嘴皮子。 见皇帝眉头一皱,祝公公心有灵犀,连忙道:既然三皇子七皇子皆有举荐之人,何不比试一番?便知高低? 至于比什么?自然是比炼丹之术。 皇帝只想长生不老,可不在乎谁的修为高低。 祝公公又道:陛下最近夜不能寐,右下腹痛疼难忍。三日内,何人能炼出减轻改善陛下症状之丹药,便封谁为新的大康国师。 然后便有小内侍过来,领着他们两拨人去了寝殿不远处的两个小院子里。 所需何物,自有人准备。重兵把守,人是不许进出的。 秋实看了眼外头的殿前司侍卫,小声问黑麟:祖师爷,他们能防得住谁?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祖师爷只要一甩袖子,瞬间就在数里之外。 黑麟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炼丹炉,往屋子中间一摆,不屑地道:凡人总用自己的思维思考一切。 秋实凑近炼丹炉仔细打量了片刻,又问道:祖师爷,虽然皇帝有真龙之气护体,可若是遇上高人,比如说居心叵测的秦家人,岂不是轻易就会被杀死? 黑麟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册子:秦家是修炼之人,就算他家想做皇帝,也不能随意杀皇帝,否则会遭天道谴责。 原来如此。秋实明白了:但他们可以假借旁人之手? 黑麟抬头看他,轻笑道:秋实真聪明。 这话夸得秋实脸一红,好一会儿才问道:祖师爷,您说,是修炼好还是做皇帝好? 若是修炼好,秦家为何还想做皇帝? 若是做皇帝好,那皇帝为何不理朝政,一心只想长生不老? 黑麟摇头道:修炼之苦常人难以忍受,一旦修炼有所成,又如何看得上凡人的皇位?秦家人 说到秦家人,他不屑地道:秦家并无修炼天赋,全靠 顿了一下,他才继续道:秦家人也知,他们不可能有飞升那一天,金丹已是他们的极限了。他们野心勃勃,便把主意打到皇位上去了。 说起秦家的修为,秋实不免又想起那条恶龙,咬牙道:祖师爷,弟子明明记得秦家之前修为很低的,可如今他们修为就突飞猛进了,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记得还在秦家时,隐隐约约听秦文敏他们说话,说是族中还未有筑基之人。 可未曾想,这回遇上,秦文敏已筑基,秦伯爷已结丹,还有那灰衣人,更是金丹中期。 这事,他思前想后,觉得必然与秦家的守护神黑龙有关。 只怕是将他献祭后,秦家众人修为突然就提升了。 秋实这话说得黑麟心口一紧。 秦家人修为为何突然就涨了,他自然清楚,可这事不能告诉秋实。 担心秋实会问及黑龙之事,黑麟正要转移话题,却未想秋实只咬了咬牙,什么都未说。 秋实自然不会说。 他心里对秦家人,对黑龙神恨之入骨。 可他不敢告诉祖师爷黑龙神之事。 黑龙神能让秦伯爷修为猛涨到金丹期,那修为必定深不可测,他不想让祖师爷和那条恶龙对上,免得祖师爷吃亏。 俩人心思各异,不再提这事。 秋实看向炼丹炉,又问道:祖师爷,您真要给皇帝炼那丹药?您不是说,皇帝命不久矣了吗? 黑麟将小册子放在桌上,又低头从袖中取出几袋药材:那祝公公修为在河神之上,可他为何委身在凡人的皇帝身边,卑躬屈微? 人做任何事,尤其做那些在旁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事,皆是有原因的,要么为利,要么为 他突然抬头看向秋实,眼中带着笑意,温柔地道:要么为爱。 这温柔的笑,这暧昧的话,这灼灼的眼神,弄得秋实心尖一颤,脑袋嗡嗡作响起来,他都不敢看祖师爷了,连忙别开眼睛,慌乱地看向别处。 祖师爷这是 他才胡思乱想,黑麟又低下头,翻着袋子里的药材,淡淡地道:可本座在他眼中看不到对皇帝的爱,那必然是利。 他转变如此之快,仿佛刚刚温柔如水情意绵绵只是错觉。 秋实轻叹一口气,顿觉羞愧不已。 他又胡思乱想了,祖师爷在说旁人,他却往自己身上瞎想 黑麟也暗叹一口气。 莫要着急莫要着急,秋实还小,慢慢来。 又继续道:还有三皇子引荐的那几人秋实 他抬头看过来,眼中不再有温柔的笑意,严肃地道:那三人身上带着股子寒意,应该和陈家村见过的冰怪有关系。 秋实从羞耻中回过神来,诧异地道:他们也是冰怪? 黑麟点了点头:应该是。其中一人若真有元婴修为,为何也要屈居在皇帝身边?他们甚至都不是大康人。 第八十章 壮阳药 秋实愣愣地点了点头:难道皇帝身边有何利可图? 黑麟对他赞赏地笑了笑:应该是。至于是什么?对修炼之人来说,要么是练功心法,要么是法宝。总的来说,就是能提高他们修为,或增加他们自身实力之物。 秋实又提出了另一种猜测:祖师爷,会不会不是利?他们或许像弟子一样,也是在历练呢? 黑麟摇头笑道:不会。修士一旦筑基,在他们眼中,凡人即蝼蚁。何况元婴修士呢?岂会为了历练,对凡人的皇帝卑躬屈膝? 这倒也是!秋实点了点头。他是因为修炼时间太短,才没有那众生皆蝼蚁的想法,可旁人就不一样了。 他可还记得紫云殿那些师兄,连练气一层的修为都没有,却视人为蝼蚁,口气狂妄得很。 黑麟拉起他的手,轻笑道:趁着这次的机会,本座教你炼丹之术,可好? 好!一听可以学习新的法术,秋实顿时忘了脑中那些纷纷扰扰,专心跟着祖师爷钻研起炼丹术。 黑麟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小册子,翻一页,跟他解释一遍,等他点头表示理解了,再翻下一页。 等他初步了解了何为炼丹术后,黑麟又道:此次丹药便由秋实来炼吧! 秋实顿时一愣:祖师爷,弟子什么都不会啊! 既然是比试,必定是很厉害的丹药,他一个才入门之人,岂能炼得出来? 黑麟摇头笑了笑:皇帝要的丹药并不复杂,他只是乱七八糟的丹药吃得太多,肝脏受损太过所致,你只需给他炼制一枚解毒丸,再加上些壮阳之物即可。 壮壮阳?秋实脸一红,都不敢看黑麟了。 祖师爷为何要给丹药里加壮阳之物? 黑麟就喜欢看他这副害羞的模样,忍着笑道:秋实,这皇帝不仅妄想长生不老,还十分重欲。你看他眼下发青便知,祝公公说他夜不能寐,就已经暗示这是何意了。 秋实这才想起那日在潍城渭水河码头之事,皇帝身边有个秦家女子,似乎很得宠爱 哎!他又胡思乱想了。 秋实羞愧不已,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向黑麟。 看来是他最近春梦做多了,思想变得污秽了,动不动就将其他人其它事往祖师爷身上联想。 黑麟说放手让秋实炼丹,并不是全部放手,反而手把手教秋实如何操作。 先点丹火 再放置药材 黑麟高大修长的身体站在秋实身后,张开手臂将他整个搂在怀里,低着头附在他耳后,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放入药材。 秋实不止一次和祖师爷如此亲密,以前练剑时,祖师爷便是这么抱着他手把手教着。 可他仍然紧张,心口砰砰乱跳着,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的耳朵烧得厉害,挨着祖师爷嘴唇的那半张脸更是烧得麻木了。 他忍不住多想,祖师爷为何要对他如此亲密? 片刻后,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祖师爷必定是把他当做孩子 秋实心中如同小鹿般乱撞,脑中嗡嗡作响,这般心不在蔫,祖师爷说的那些话他只听进去了一小半。 可即便如此,不到三日,皇帝需要的丹药还是炼制出来了。 丹药炼成之时,只见一道紫光从丹炉中喷出,直冲云霄。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8)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紫光,问道:祖师爷,丹炉中为何会有这紫光? 黑麟手一抬,炉盖自动浮起,三粒褐色丹药朝他飞来。 炼丹自然会有紫光,那上品丹药还会引来劫云呢!你以前没看到过,要么是你当时修为太低,要么是本座不想让你看到。 炼制狐妖内丹那回,他就不想让秋实知道。 原来如此,秋实收回诧异的表情,还要问炼丹相关之事,屋外突然传来嗡嗡之声。 黑麟袖子甩去,结界破开,屋外传来七皇子欢喜的声音:秋道长,丹药炼成了? 黑麟收好一应物事,又将丹药放入匣子中,交给秋实。 七皇子推门进来,笑道:秋道长,本皇子刚刚可看到了,紫气冲天。 秋实将匣子递给他:这便是丹药。 七皇子摸着那匣子,笑道:三皇子的人昨日便炼出了,可祝公公让人试过,父皇并不满意,如今就看秋道长的了。 秋实拱手道:七皇子,既然丹药已炼完,那我等先告辞。有事,就让曾兄去翠竹巷。 好!七皇子笑道:两位道长,本皇子这就让人带你们出去。 等出了行宫,黑麟拉着秋实一转,瞬间便回了翠竹巷小院。 三日没回来,仍下着雨,桃花梨花落满地,树上已不剩几朵了。 水缸中的荷叶长大不少,雨水滴落在上头,汇成滴滴晶莹的水珠。 秋实陪黑麟看了会雨,问道:祖师爷,您说,那新帝会是谁?三皇子还是七皇子? 必定不是大皇子。那人都未在淞城。 黑麟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他,叹息道:不管是谁,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他倒是不怕,就怕他渡劫时,有人会对秋实下手。 祖师爷这话,秋实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如此。 七皇子带他们去见皇帝,那在三皇子眼里,他们便是敌人。 若三皇子成了皇帝,岂会放过他们? 他们对七皇子颇不恭敬,若七皇子成了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 秋实抽出成蛟:祖师爷,弟子练剑去。 只要他足够强大,不管谁成了皇帝,他也不惧。 他这般上进,正合黑麟之意,一甩袖子布下结界,又对屋顶喊道:滚下来,陪秋实练剑! 河神连滚带爬地下了屋顶。 这黑仙长太可怕了,他可不敢怠慢。 他的尾巴如今还痛着呢! 但他并不急着拔剑,先对着水缸整理了一番仪容,确认自己帅得天怒人怨后,得意一笑,抽出剑。 小金丹,来吧! 这一练又是三日。 第四日,曾旭亮虞飞虎找来了。 曾旭亮沉默着没说话,虞飞虎则喜气洋洋地道:恭喜秋道长,皇上吃了您炼制的丹药,是睡得好,吃得好,精神也好。 一听睡得好这三个字,秋实便觉面红耳赤。 皇帝这老色鬼,都这把年纪了,还找那般年轻貌美的女子 虞飞虎又道:七皇子殿下请两位道长去行宫,陛下想见二位。 秋实点了点头:稍等片刻,我等沐浴更衣。 练了几日的剑,是饭也未吃,澡也没洗,人憔悴疲惫不堪,出去见人总得收拾收拾。 这回去行宫,坐的是马车。 曾旭亮虞飞虎则随行骑马。 秋实有心想问问曾旭亮虞飞虎二人近况。 曾知州可有因假河神之事被皇帝责罚?虞飞虎是否如愿做了殿前司侍卫? 可见祖师爷闭目打坐,一副世事不理的模样,他便也不问了。 祖师爷似乎很不喜虞飞虎,他还是不要惹祖师爷不高兴。 等进了皇帝的寝殿,只见七皇子眉飞色舞地和皇帝讲着话,而那日趾高气扬的三皇子则垂头丧气,低头沉默着。 祝公公站在皇帝身边,垂手而立,模样十分恭敬。 皇帝怀里搂着个年轻貌美女子,一边听七皇子说话,一边张嘴喝女人递的酒。 而那女人,竟不是上回在潍城码头见过的秦家女。 皇帝那轻浮的模样,秋实见了,只觉胃部一阵翻腾,恶心不已。 这是又换了个女人? 见他们来了,皇帝推开女人,笑道:两位道长果真厉害。 秋实暗叹一口气。 看来,对皇帝来说,长生不老还是比女人更有吸引力。 黑麟仍如上回一般昂着头,一副谁也不搭理的模样,而秋实拱手道:陛下谬赞了。 皇帝摸着胡子哈哈大笑道:道长不必谦虚 又话锋一转:不知秋道长可会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秋实看了眼祝公公,见他竟然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只觉诧异不已,但他面上不显,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陛下,炼制长生不老之药可不容易 皇帝一拍桌子,笑道:朕自然知道不容易。需要些什么,道长尽管说就是。 见祖师爷没有动静,秋实只得继续道:请陛下容我列出个清单,可能得需些时日 祖师爷没说话,必然是他做得并不差,秋实放下心来,胡说一通。 一听长生有戏,皇帝顿时龙颜大悦,道:拟旨,封紫云殿为大康皇家道观,享三百里封地,封紫云殿秋道长为大康国师 封赏一结束,皇帝又打着哈欠道:好了,朕累了,退下吧! 说完搂着女人走了。 秋实退出书房,七皇子跟了上来,笑道:秋道长果然厉害。 秋实不会胖三师兄那一套寒暄的本事,红着脸听他夸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殿下,今日为何不见那秦家的女子? 他对皇帝、对皇帝的女人皆不感兴趣,更不想打听秦家人,他只是刚刚瞧着皇帝身边的女子,突然想起一事。 那日和他在黑龙潭边对峙的灰衣人他越想越觉得是女子。 男人再瘦,也不会有女子那般婀娜的身姿 第八十一章 庶姐心机 七皇子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秋实说的是何人,脸色顿时不怎么好了,淡淡地道:秋道长说的是秦贵人吧?听说她这几日身子不适,父皇便召了旁的女子侍寝。不过,这女子也是秦家人,也已经被抬为贵人了。 秋实看了眼黑麟,见祖师爷似乎无话要说,便拱手道:殿下,那我等先告辞了。 可七皇子拉着他道:今日天气不错,秋道长能否陪本皇子走走? 秋实猜他有话要说,又看了眼黑麟。 很快,七皇子脑中便响起黑麟低沉冰冷的声音:我等自会去找你。 黑麟说完,拉着秋实就走了。 啰嗦!若不是为了秋实,若不是担心秋实被人欺负,他岂会一次次地来这行宫? 内侍们捧着赏赐之物跟在马车后头,一路送到翠竹巷小院。 才一进院,一道黄褐色身影嗖地窜进秋实的袖子里,尖着细细的嗓子道: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秋实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尾巴,笑道:想我了? 小黄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它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秋实只觉可爱至极,将它拽出袖子,面对面问道:我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小黄就想我了? 小黄泪眼汪汪往屋顶瞟了一眼,又点了点头:想了。 秋实反应过来,问道:是不是河神欺负你了? 小黄不敢说,唰唰地流泪。 还是黑麟对屋顶怒斥道:你欺负小黄了? 好一会儿才见河神小心翼翼探出屋檐,见黑麟脸色阴沉,这人连忙下了屋顶,捋了捋鬓边的发丝,讨好地笑道:我逗它玩的呢! 秋实生气了:你逗它作甚?你一个元婴期强者竟然欺负它一个练气期小孩,你羞不羞愧? 河神强词夺理道:我要是真欺负它,它还有命? 秋实: 他虽然气,可这话确实在理。 元婴期强者要杀炼气期小修,轻而易举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河神真要欺负小黄,小黄不可能还有机会向他告状。 秋实瞪了河神一眼,摸着小黄的后背,柔声问道: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 小黄顿时委屈得又落起了泪:他他他说小的臭,喷口水给小的洗澡,还拽小的尾巴,说要把小的臭囊割掉 河神嘲讽道:你本来就臭,我没把你扔水缸里洗就不错了 小黄争辩道:主人都未说过小黄臭 秋实连忙安慰它道:小黄不臭,小黄一点都不臭 黑麟一个冷眼看向河神。河神顿时一哆嗦,一转身跑了。 秋实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盒点心,抱着小黄坐在桃树下,喂一口糕点,哄一句:莫要伤心了,祖师爷已经训过河神了。 小黄最喜欢吃鸡,可糕点它也喜欢,尤其是主人喂的,它更喜欢,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用爪子捧着吃了。 好不容易哄好小黄,秋实无奈地笑了笑,又和黑麟说起了今日在行宫里发生的事:祖师爷,您真要给皇帝炼长生不老药? 黑麟拉着他去了翠竹旁,那里有石桌石凳,倒是个聊天的好去处。 两人在石凳上面对面坐下,黑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药?若有,那些修士何必苦修?直接学习炼丹之术不就行了? 倒是有一些增加寿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可这些药没有一定的修为,没有众多名贵的原材料很难炼出来 又夸奖秋实道:你今日在行宫回答得很好,没有直接答应皇帝这事。秋实,切记,莫要轻易答应他人事情,若是你做不到,累积多了,成了心病,成了心魔,会影响渡劫飞升的。 渡劫?飞升?这事太过遥远,秋实从来没想过,他只想报仇,然后和祖师爷找个地方,过着世外桃园般安静美好的日子。 想了想,秋实又问道:祖师爷,您说,方才在行宫书房,那祝公公为何要我答应? 黑麟沉思片刻,脸色凝重地道:等着罢,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至于何时来找他们?又为何来找他们? 等等便知。 他们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黑麟脸一沉,冷声道:来了。 秋实一愣,谁来了? 黑麟袖子一甩,院门咯吱一声自动打开,门后站着一位黄裙女子。 那女人身段婀娜,五官明艳,竟是个大美人。 只是眼睛红肿,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 一见这人,秋实脸色顿时一沉,这才明白刚刚祖师爷为何这般不高兴了。 仇人来了,祖师爷知他心中仇恨,自然不高兴。 秋实牙根紧咬,就要拔出成蛟。 竟敢来找他?他还未去秦家找他们算账呢! 他的手才往袖子摸去,秋棠突然开口,柔声道:实弟 这一声实弟喊得秋实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心不已,竟然还有脸喊他? 秋棠紧紧拽着帕子,都不敢看院里的俩人,她怕。 可再怕也得进去。 犹豫片刻,心一横迈步进了院里。 满脸悲切地道:实弟,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你原谅。可父亲如今病入膏肓 父亲?秋实一愣,父亲病了? 父亲对他虽不好,可终究是他父亲 就在他一晃神的功夫,秋棠已走到跟前了。 黑麟冷眼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父亲秋棠手帕掩面,凄凄惨惨戚戚地哭道:父亲自知时日不多,又知你仍在世,便给我写了封信,信中一再说对不住你你在秋家受委屈了,让你以男儿身嫁入秦府也是大错特错 父亲真这么说?秋实不知这话真假,但仍红了眼睛,酸了鼻子,伤心激动不已。 想着昔日种种,顿时红了眼睛。 秋棠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实弟,这是父亲给你的信。 秋实只犹豫了片刻,便接过信。 父亲生病一事是不是真的,他待会儿一查便知。 秋棠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挤出笑容道:当初我费尽心思嫁入秦府,可如今我已得报应,已尝恶果,不日秦文敏便要续弦,而我,已被他休了 见她一脸的憔悴,秋实犹豫了。 依秦文敏攻于算计的性子,这事只怕是真的。 秋棠继续哭道:我不求实弟原谅,也无脸回秋家,今日便是来请罪的,我本应该一头撞死以谢罪。可奈何我如今已有身孕 她低头轻轻地摸着肚子:求实弟看在孩子的份上,容我生下孩子,等安顿好孩子,我一定自裁谢罪只望我死后,实弟能将我尸身烧成灰,投入渭水河中,来世不要再做庶女平妻,受那人世间的苦楚 说完,双膝跪下,哭得直抽抽:实弟 秋实确实恨他这个庶姐,恨不得一剑刺死她。 可此时 他仍恨,却有些下不了手。 秋棠怀孕了?肚子里有个小生命? 若他们未翻脸,这小孩还是他的外甥呢! 他如何下得了手? 罢了罢了,既然秋棠已被休,这事就作罢。 毕竟,将他献祭的是秦家人,是秦文敏。 而害死他母亲的,应该是秋棠的母亲 秋实转过身,背对着秋棠:你走吧!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秋棠紧绷的心顿时一松。 秋实不杀她,秋实果然不杀她,她就知道,秋实这小傻子,哄一哄、骗一骗就会心软 多谢实弟秋棠心中再高兴,此时面上仍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起身哭哭啼啼道:实弟,即使你不杀我,我仍罪孽深重,今日便去尼姑庵落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她才转身,黑麟突然冷声道:站住! 秋棠刚松的心弦又是一紧。 喊她这人据说修为高深莫测 秋棠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她不敢看黑麟,只凄凄惨惨戚戚地看着秋实。 秋实则看着黑麟。 祖师爷有话要说? 黑麟看着秋棠,冷笑一声:秋实,既然你父亲来信了,那便打开来看,读一读,莫要辜负了你庶姐送信的情意。 秋棠脸一僵,身子瑟瑟发起抖来,但她强撑着,拿手帕掩面又哭了起来:父亲 秋实不知祖师爷这是何意?但还是抽出了信。 秋棠一边哭一边紧盯着他的手,紧张得指甲快抠破掌心了。 秋实才将信纸展开,黑麟突然张口一吹,那信纸往秋棠脸上吹去。 秋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跳起来大喊大叫道: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39) 她拼命躲避那张信纸,可那信纸却紧紧地贴在她脸上,扯都扯不开。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猜测到。 难道这信纸有问题? 黑麟嘴角带着冷笑,没给他解惑,只冷眼看着秋棠。 终于,信纸被扒拉开,纸上的字被秋棠的泪水汗水打湿,墨沾染在她脸上,顿时成了大花脸。 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大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的孩子 第八十二章 秋家那些事 秋棠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大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的孩子 黑麟厉声道:是谁让你来送信害秋实的? 秋实顿时苦笑一声。 他还是太蠢了。秋棠那般精于算计又歹毒的人岂会轻易改变? 秋棠拼命摇头,狡辩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未做 黑麟懒得跟她废话,拉着秋实的手道:既然担心你父亲,那便回去看看。 说完一甩袖子,一柄通体发黑的剑从袖子里飞了出来,迅速变大变宽。 黑麟再次一甩袖子,顷刻间他们三人便上了剑,直冲云霄。 秋实指引道:往彭城方向。 秋棠一个凡人,何时见过御剑飞行此等场面?只看了眼底下小小的房屋行人便吓晕过去。 秋实如今修为已至金丹,这时再御剑飞行,自然不怕了,但黑麟仍紧紧搂着他,附在他耳边道:秋实,莫要轻信他人,更不要对歹人心软。心软便是害了自己。 秋实此时已是后悔懊恼至极,红了眼睛,连忙点头道:祖师爷,弟子错了 这次错了没关系黑麟摸着他的长发道:往后不要再心软了。歹人总会拿你在乎的事来打动你,父亲、孩子秋实,心善不是坏事,但心善心软要用在心善心软之人身上,切莫要被歹人利用了 秋实紧紧抱着祖师爷,又羞又愧又恼。 他虽不知秋棠用的何法子害他,但必定是阴狠至极的。 方才若不是祖师爷 他为何总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蠢呢? 彭城距淞城虽远,可对御剑飞行来说不算事,才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到了彭城秋家。 黑麟袖子一甩,三人落了地,落在主院正房外。 一见这熟悉的院落,秋实心头顿时一酸,想起了他的母亲。 他父亲很少去母亲的院子,总和那些通房小妾住在这主院里。 他和母亲想念父亲了,便来这里见他父亲。 可十次里有八九回,他父亲板着脸,嫌他母亲啰嗦,嫌他碍眼。 却对秋棠的母亲李贵妾和颜悦色,对秋棠姐弟和蔼可亲 他正想着往事,突然听屋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就听一个男人喘着粗气道:宝贝皮肤可真滑 秋实一愣。父亲? 他立马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秋棠。 果然是骗他的,什么病入膏肓?病入膏肓还能做这事? 这可是大白天啊! 他又怒又羞,正要甩袖子走人,屋里又传来他父亲的声音:宝贝,爷可喜欢死你了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道:老爷净哄人,既然喜欢妾身,那为何不娶妾身? 好好好,娶娶娶,明日就娶 老爷骗人,老爷如今还在孝期,如何娶妾身 哎!真晦气,那个贱人为何不早点死? 秋实脚步一顿,只觉一道刺骨的冷意从心口向四肢百骸快速散去。 这就是他的父亲? 就算再不喜他母亲,也不能说这般冷酷的话啊! 见他一脸的悲痛欲绝,黑麟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声安慰道:秋实,莫要难受。 若真难受,便杀了他! 可秋实再难受也下不了这个手,弑父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见他狠不下心,黑麟又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秋棠,问道:她母亲住在哪里? 秋实一愣。 秋棠的母亲?秋棠母亲住在西跨院。 可等他们到了西跨院,却不见秋棠母亲。 黑麟一弹指,划破了秋棠的脸,他只闻了下那血,顷刻间便带秋实找到了那女人。 竟在秋实母亲原先住的东院。 一见满院子的红梅全不见了,换上了海棠树,秋实顿时悲愤不已,抽出成蛟就要去杀了那女人。 他母亲才死,秋棠的母亲只是个贵妾,竟住到他母亲主母的院里?还砍了他母亲最喜欢的红梅树? 欺人太甚! 可黑麟摇了摇头,对远处走来的一位婆子一弹指。 只见那婆子脚步一顿,眼神很快变得迷离。 片刻后,这婆子突然走到正房门口,大喊道:夫人,不好了,老爷又带小妖精回来了 很快,一位身着紫裙的妇人气势汹汹地出了屋,带着一堆的丫鬟婆子朝主院冲去。 黑麟一甩袖子,又带秋实去了主院,隐身在院子里,冷眼看秋棠母亲与秋老爷撕打对骂。 你个小妖精,竟敢勾引老爷?看我打不死你 老爷,救我啊! 你个泼妇!敢管老爷我的事,我休了你! 你个没良心的,竟为了个小贱人要休我?我为了你,这些年委曲求全 秋棠母亲李贵妾顿时翻起了旧账,哭哭啼啼吵吵闹闹起来:我十几岁便被你破了身子,你说你会负责可你又说你家道中落,得娶个嫁妆多的,我委曲求全,给你做贵妾 你说你永远只爱我一个,那姓梅的贱人只是个摆设,可你还跟她生了个儿子,还通房小妾一大堆你个骗子,都是骗我的 住嘴!秋老爷恶狠狠地骂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如今的模样,黄脸婆一个,谁会爱你一辈子 然后,又是一阵撕打之声。 秋棠被吵醒了,愣怔了许久才认出他们身在何处。她正要呼救,突然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大喊大叫,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可秋实此时没心思搭理她,他只想替他母亲报仇。 黑麟手指一弹,秋棠身子顿时一软,没了反应。 终于,秋棠的母亲被扔了出来,鼻青脸肿地摔在地上。 她先是哭哭啼啼骂骂咧咧了许久,见秋老爷没有丝毫心软,又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屋里骂道:姓秋的,你给我等着,我棠儿可是秦伯爷的儿媳,你敢欺负我,我这就给棠儿写信,让秦家收拾你 然后,冲回了东院。 黑麟一手搂着秋实,一手拎着秋棠,隐身跟着她回了东院,进了正房,看她摔杯砸瓶发脾气。 等屋里终于安静下来,李贵妾咬牙冷笑道:姓秋的,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然后挥退下人,与一婆子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毒杀秋老爷,最后笑道:等他死了,秋家便是我儿的了 秋实心一沉,她们当初便是这样害死他母亲的? 黑麟布下结界,拉着秋实现身。 屋里突然出现两个人,还是两个男人,李贵妾吓得顿时一哆嗦,就要喊救命,突然发现秋实有些面熟,又是一愣,指着秋实目瞪口呆道:你你真没死? 秋实冷声道:【鬼姐姐鬼故事】|guiJJ.Net|我没死! 又抽出成蛟,指着她道:是你杀的我母亲? 李贵妾自然否认:我没有,不是我她是病死的不干我的事 秋实还要质问,脑中突然想起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她最怕什么? 秋实想了想:是蜘蛛。 黑麟手指一弹,空中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的大蜘蛛。 那黑蜘蛛如小孩的拳头大小,爪子上长满了毛茸茸的黑毛,吊在蛛线末端,悬在李贵妾眼前,张开爪子朝她爬去。 李贵妾吓得脸色煞白,大喊大叫:快拿开快把这蜘蛛拿开 婆子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要去打这蜘蛛,却被蜘蛛吐了一脸的丝,团团缠住了。 婆子拼命去扯那蛛丝,却越扯越紧,最后啊啊了几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李贵妾吓得更狠了,倒在榻上顿时动弹不得。 黑麟冷笑道:这蜘蛛最喜欢满口谎言的人,它会钻进你肚子里,啃食你的五脏六腑,直到你说出实话为止。 他话音一落,蜘蛛便落在李贵妾脸上,朝她嘴里爬去。 李贵妾吓得魂飞魄散,但她不敢去扯蜘蛛,只能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我说,我说,我说实话 黑麟手指一弹,蜘蛛顿时不动了,趴在李贵妾的下巴上。 秋实剑一指,再次质问道:说,是不是你谋害的我母亲? 李贵妾还要否认,可一看下巴上的蜘蛛,连忙点头道:是是我 秋实眼睛顿时变得赤红,咬牙问道: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 李贵妾大哭道:我我恨她,要不是她,我才是秋夫人,我的孩子才是嫡子嫡女。要不是她带过来的那些嫁妆,老爷怎么有钱找一个又一个的小妾?都是她,都是她害的,我恨她 秋实眼神一暗,厉声道:说,你是如何害的我母亲? 蜘蛛动了一下,又慢慢地往她嘴里爬去。李贵妾快吓破胆了,哪敢隐瞒?连忙道:她生病了,我让人在她药里下毒 秋实怒声道:就是你们刚刚商量的要谋害父亲的法子? 李贵妾只犹豫了一下,连忙点头:是 我杀了你秋实举剑便要刺下去。 可黑麟一把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秋实一愣,祖师爷这是何意? 要他饶过她们? 第八十三章 祖师爷刚刚亲我了? 黑麟袖子一甩,秋棠现身倒在地上。 看看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她如今被秦家休了,又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一见女儿竟然也在,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李贵妾顿时捶胸顿足,大哭道:棠儿啊!我的棠儿,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她一张嘴,那蜘蛛便钻了进去。 李贵妾尖叫着,用手去扣喉咙,去挠脸,抓脖子。 很快,她的脸她的脖子被抓破抓烂,她的呼吸变得艰难,直到脚一蹬,没了气息。 秋棠朝她母亲爬去,边爬边喊:母母亲 她爬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血迹。 皆是从她下身流出的。 看来,孩子没了。 秋实愣愣地看着这对母女。 在她们眼里,都是别人的错,她们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何其自私啊! 黑麟搂着他,轻抬他的下巴,问道:还伤心吗? 秋实眼中泪水汹涌而下:伤心,祖师爷,弟子伤心 错的是他父亲。他父亲贪财又贪色,又要嫁妆,又要通房小妾,害他母亲被歹毒的李贵妾毒死 黑麟摸着他脸上的血痕,替他擦去滚滚落下的眼泪,柔声哄道:不伤心啊!一切都过去了 秋实趴在黑麟怀里,任泪水汹涌。 如今,母仇已报,他该安心了。 至于他父亲这个家他永远不会再回来。 他父亲从此与他无关! 等夜色渐渐来临,秋实也哭累了,他想把他母亲的东西带走,可找不到,一件都找不到。 黑麟手指一弹,找来婆子用幻术一问,才知,自他母亲过世后,李贵妾便将他母亲所有的东西一把火全烧了。 秋实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抽出成蛟,朝院子里一剑劈去。 这一剑顿时将东院院墙,主院院墙厢房全劈倒了。 黑麟眼神一暗,天空顿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主院正房的秋老爷被外面的雷声吓得哆哆嗦嗦:这是怎么啦? 难道是那个梅氏索命的来了? 黑麟袖子一甩,他们三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回了淞城,回了翠竹巷小院,黑麟将秋棠扔在地上,看了河神一眼。 河神一愣,等确定没误解黑麟的意思后又轻笑一声,清了清嗓子,一口口水吐向秋棠,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咳嗽着醒了过来。 黑麟阴沉着脸,质问道:是秦家人让你来给秋实送信的? 秋棠一会儿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叫喊着痛,一会儿捂着肚子喊孩子。 面对黑麟的质问,她竟然还能咬牙冷笑:你们别得意,秦家的黑龙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麟不屑地冷笑一声:那信纸上沾了一条蛀脑虫。那虫最喜趁人悲伤难过之时钻入眼睛再钻入脑中,折磨得人痛不欲生,最后发疯而死。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秋实心一沉,怒目瞪着秋棠。 果然信纸上有诈! 秋棠故意说起父亲,让他伤心难过,然后给他信。 他看信时,必然悲伤欲绝,然后被蛀齿虫得逞。 好恶毒的计谋! 阴谋被戳穿,秋棠顿时没了方才的硬气,抱着秋实的腿,求饶道:救救我 秋实一脚踢开她,怒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还想让我救你?做梦! 黑麟将他拉过去,又道:这蛀脑虫不是中原之物,是南国一种阴毒的蛊虫,最可怕的并不是将人折磨致疯而死。若是有人用修为、用灵力去帮着逼出蛊虫,蛊虫会趁机进入施救者体内 秋实顿时怒气冲天,一把抽出成蛟,刺向秋棠。 害他还不够?竟还要害祖师爷? 绝不原谅! 等剑刺中秋棠胸口,血液缓缓流下,秋实还不解恨,他还想刺一千剑,一万剑。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那蛀脑中进了他的体内,祖师爷必定会用修为给他医治,然后,他的祖师爷必定也会一想到祖师爷会被蛀脑虫折磨,一想到祖师爷会被折磨致死,他便心痛如绞。 秦家这是打的祖师爷的主意啊! 可等他欲再刺第二剑时,黑麟一把抓着他的手:秋实,够了 一个凡人,成蛟半剑都受不了,何况一剑? 黑麟看向地上已没了生气的秋棠,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只可惜秦家百忙活一场,花大价钱弄来一条蛀脑虫,竟只弄死了个凡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0) 见黑麟离秋棠甚近,秋实连忙拉开他,担忧地道:祖师爷,莫要离这般近,万一那虫 黑麟扬唇笑道:莫要怕,这虫进入寄主脑内,除非有修炼之人试图贴身输入灵力医治,它才有可能顺着灵力转移到新寄主身上。其它情况下,是不会转移的。而且,一旦寄主死了,这虫也活不了。 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扔下成蛟,一把抱着黑麟:祖师爷弟子对不住您弟子好怕 黑麟紧紧搂着他,轻抚着他的头发安慰道:本座知道本座知道,莫怕,有本座在 说完,掏出一粒丹药塞入他的乾坤袋中:这丹药散发的气味能避此虫,莫怕啊 秋实摇头道:祖师爷,弟子不是怕自己,弟子怕的是祖师爷会出事弟子不想祖师爷出事,弟子要祖师爷永远活着 黑麟心尖一颤,秋实竟这般在乎他? 秋实抬头看着黑麟,眼泪婆娑道:祖师爷,答应弟子,若是再遇到这事,千万莫要管弟子,弟子就算痛死,也不想祖师爷出事 黑麟平生头一回酸了眼睛,捧着秋实的脸,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喃喃道:秋实,秋实 他一点点往下吻去,吻秋实漂亮的眉,吻秋实长长的睫毛,吻去秋实眼角的泪水。 秋实不哭了,愣愣地看着他。 祖师爷这是在做什么? 在亲吻他? 他颤着嗓子道:祖祖师爷 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地亲了起来,一旁的河神顿时心下一慌。 惨了惨了,瞧他们这黏黏糊糊的架势,待会儿不会要办事吧?他该怎么办?是留下来还是溜出去? 还是溜出去吧!免得黑仙长嫌他碍事,拽他尾巴。 黑麟嘴角浮上温柔笑意,眼中满是深情,灼灼地看着秋实:秋实,本座 他话才开了个头,只听咚的一声。 秋实到底年纪小,修为浅,惊得一愣,转头看去。 只见门口花几上的花盆掉落在地,泥撒了一地。 河神一条腿跨了出去,一条腿还留在屋里,僵着身子,脸如死灰地侧头看着他们:仙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找死!黑麟咬着牙,眼里像是喷了火,对着他就是一甩袖子。 敢扰本座的好事? 只听啊的一声,河神被甩出院子,被甩出了视线,瞬间不见了踪影。 躲在屋檐横梁下的小黄伸出爪子拍着胸口:幸亏它溜得快,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啊! 等惨叫声再也听不到了,秋实又回过头看向黑麟。 可一对上祖师爷的脸,他又瞬间记起方才的事。 顿时脸一红。 祖师爷祖师爷刚刚亲他了? 祖师爷刚刚想跟他说什么? 被打断,黑麟恼怒不已,暗搓搓地咬了会牙,还想去捧秋实的脸,可秋实连忙往后退去,低垂下眼皮心慌意乱地道:祖师爷我弟子我我好热,我出去透透气 他拔腿便跑出屋,跑到院子角落里吹着春风冷静。 可他冷静不了,他的心跳如雷,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全是方才的画面。 祖师爷亲他了?还不止亲一下,还亲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皮 祖师爷看他的眼神像是着了火,祖师爷想跟他说什么? 吹了好一会儿风,他那纷纷扰扰的心才渐渐冷静下来,拼命开导自己。 莫要多想,祖师爷亲他应该是像长辈亲吻晚辈一样吧? 他方才哭得那么伤心,祖师爷只是安慰他而已,小时候母亲就这样亲吻过哭哭啼啼伤心不已的他 可他才冷静一点点,就听竹丛里传来小婴儿般啼哭的声音,他探头看去,只见一黑一白两只猫,一上一下正剧烈地起伏着。 它们在做什么,秋实就算再单纯也懂了,顿时想起了他那些春梦。 在梦中,他也用过这个姿势 秋实脸皮顿时烧得发烫,羞得转身就跑,可才跑几步,就见祖师爷站在廊檐下,无奈地看着他。 这下,他不止脸红了,更是心跳如雷,连忙低头跑去了厨房。 一头扎进水缸里。 他不止脸烧得厉害,身体也热得烫手,就像春梦中一般,他动情了。 可光脑袋泡在水里还不够,他的身子仍烫得厉害。秋实直起腰,舀起一桶水从头浇去。 他身子正发热,凉水一浇,顿时打了个冷颤。 可还不够,他还热。 他还要再舀一桶水,腰突然被人从后面抱着,祖师爷低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秋实 秋实惊得手一软,桶掉在水缸里,溅起阵阵水花。 第八十四章 祖师爷是不是喜欢我啊? 祖祖师爷秋实抖得厉害,嗓子颤不成声:祖祖师爷 他脑子嗡嗡作响,除了语无伦次地喊祖师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 秋实黑麟低头亲吻着他的脖子,喃喃道:你怕什么? 我弟子我弟子祖祖师爷不不要逼逼我让我静静 见他抖得实在厉害,黑麟只得松开手。 既然秋实反应如此大,他还是缓一缓,不能操之过急。 黑麟退出厨房,不见了踪影。秋实像是中了邪一样,一脸的复杂,高一脚低一脚回了卧房,头发也不擦,衣袍也不换,被子捂着头脑子乱哄哄地在床上躺了两天。 等他终于肯下床了,堂屋地板上秋棠的尸首早不见了,地板上的血迹也擦得干干净净。 屋里不见祖师爷,院里也不见祖师爷。 秋实心情复杂地去院角扯一把竹枝,坐在台阶上发呆。 祖师爷去哪里? 祖师爷生他气了? 祖师爷那晚的表现是喜欢他吗? 秋实扯下一片竹叶,看一眼,扔在地上。 祖师爷喜欢他? 又扯下一片,看一眼,扔地上。 会不会是他多想了? 他就这样扯一片叶子,问一句,祖师爷那晚到底什么意思啊? 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把他当孩子? 等叶子全扯了,他看着手里光秃秃的竹条,又想起了之前祖师爷说过的话。 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匪夷所思地好,要么为利,要么为爱。 祖师爷是何等修为?对他这么一个修为低微的人这般好,好得匪夷所思,不可能是因为被他血唤醒了的原因。 那难道是利?他身上有什么值得祖师爷惦记的? 若是以前,他还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处子之身,可如今他早没了啊! 那必然不是为了利。 难道祖师爷真的喜欢他? 他回忆着和祖师爷之间的种种。祖师爷看他时目光温柔,说话时语气温和,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让他提高修为。 祖师爷教他识别人心,有人欺负他时祖师爷替他出气,他伤心难受时祖师爷安慰他,他做得好时祖师爷夸赞他 祖师爷教他修炼,祖师爷教他剑术炼丹术,祖师爷还为他炼丹治嗓子治脸 祖师爷去哪里都拉着他的手,无人的时候祖师爷总搂着他,摸着他的脸,摸他的头发 秋实红了脸,心口砰砰乱跳。 祖师爷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秋实对着满地的竹叶羞涩地笑了笑。 祖师爷谪仙一般的人竟然喜欢他? 可笑了片刻,他又捂着脸上的血痕难受起来。 他这样的人祖师爷为何会喜欢? 遇上祖师爷的时候,他没有半点修为,嗓子哑了,脸上还带着血痕。 落魄至极。 他有什么值得祖师爷喜欢的? 他又想起了黑龙潭,心情瞬间坠入深渊。 他可是嫁过人,还被恶龙破了身子的人,祖师爷这样的谪仙怎看得上他? 他正失魂落魄不已,河神鬼鬼祟祟地进了院子。 见只有他,顿时拍着胸口,大松一口气。 仙长不在,太好了。 又故意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仙长呢? 秋实心里乱糟糟的,不想理他。 河神看了眼台阶,见挺干净,这才在他身边坐下,撩了撩鬓边的长发,问道:你怎么啦?心情不好? 秋实用光秃秃的竹纸扒拉着地上的竹叶,不想理他。 河神不仅不在意,还八卦地道:跟仙长吵架了? 你们为何要吵架嘛?仙长惹你生气了?那天你们不是好好的吗?都亲嘴了 秋实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莫要胡说。 哪有亲嘴?明明只亲了额头和眼皮 见他脸上飞上红霞,一副含羞带恼的模样,河神猥琐地笑道:我可没胡说,你这小孩也真是,觉也睡了,嘴也亲了,还不承认? 你秋实羞得脸如火烧,站了起来,用竹枝指着河神,怒声道:你胡说什么? 什么觉也睡了? 见他真生气了,河神不笑了,拉他坐下劝道:仙长那么好的男人,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按在你身上,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你忍心跟仙长吵架? 又抬头看着蓝天,羡慕地道:要是有个这么好的男人这般对我,我一定高兴死了。 秋实心口砰砰跳得厉害,他知道祖师爷对自己好,好得不得了。 可他和祖师爷没吵架啊! 他也奇怪祖师爷去哪里了呢? 秋实转头打量着河神,有些诧异,问道:你长得这般有男子汉气概,也喜欢男人? 这世界,喜欢男人的男人还是极少数的。 就算是有嫁给男人的,那也是如同他这般唇红齿白如女子一般的男人。 可河神这高大的身量,实在不像啊! 河神眼睛顿时一亮,拉着他胳膊,激动地问道:你也觉得我长得英俊潇洒,是不是? 秋实抽出胳膊,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河神,但也不可否认,河神确实很英俊。 虽然比不上祖师爷,但也算得上第二英俊的了。 见他眼神真诚无比,河神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秋实,我们修炼之人无所谓男女,对上眼了,男女皆可。 见秋实眼中浮上警觉,他连忙笑道:莫要多心,比起仙长,我更喜欢秋实你这样的。 他好歹也是元婴期强者,若不是羡慕双修带来的好处,谁会喜欢黑道长那样的冰山? 他可不想被压,他更喜欢秋实这样的小美人。 你秋实猛地站起来,拿着竹枝指着他,美目圆睁,怒声道:再胡说,我打你了。 河神只想笑。 凭你一个金丹期的小修竟敢打我一个元婴期强者? 要不是怕了黑道长,老子不把你打趴了,压床上。 不过,河神只有这个心,没这个胆,万一黑道长突然回来了,见他欺负秋实,他只怕要同那只水虺一样惨死。 他可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才修炼成蛟 秋实河神起身,笑眯眯地道:莫要生气,我同你开玩笑的 见秋实仍板着脸,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他又连忙笑道:看我这记性,我来找你是有事想告诉你的,怎么开起玩笑了呢? 秋实背过身,不想看他嬉皮笑脸。 河神收了收脸上的笑,道:那个秦文敏是你夫君吧? 秋实一愣,连忙转头看向河神。 怎么突然说起秦文敏了? 河神起身,理了理衣袍,笑道:我才从外面溜达回来,听了一些秦家的事。 秦文敏要娶妻了,娶的还是什么侯爵之女 对这消息,秋实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秦文敏要如何,与他无关。 再说,那日秋棠已说过秦文敏要续弦之事。 河神继续道:我听外面的人说,自从秦文敏的原配过世后,他又娶了一位平妻,还纳了几房妾室。可那侯府说了,要想他家姑娘下嫁,秦文敏身边不能留任何人,平妻妾室皆不能留。那秦文敏倒是个狠心之人,不到几日,平妻妾室皆打发了秦府这几日正准备婚事,可热闹了。可又有人说,那侯爷得知他原配还活着,这时正闹退婚呢! 秋实不爱听秦家的事,更想不通秋棠都已经被秦文敏休掉了,为何还要帮着秦文敏杀他? 没想到河神话锋一转,又说到秋棠身上:我去秦府转了一圈,这才知道,你那庶姐怀孕了,可秦文敏非休她不可,而秦伯爷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秦家的种,便出了个主意,只要秋棠去找你,便留着她们母子 原来如此!秋实顿时怒气冲天。 秦文敏秋棠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够自私狠毒。 眼见秋实又生气了,河神连忙跑了。 他最不喜欢哄人,麻烦! 别人哄他还差不多。 河神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突然传来嗡嗡之声。 这又是何人? 秋实扔了手中的竹枝,平息了会儿心情,然后破了结界。 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量高挑,着黑色刺绣裙衫,面如桃花,颇为美艳。 秋实愣怔了片刻,才认出她是之前在潍城码头见过的秦贵人。 秦家人?来做什么?这是见秋棠失败了,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秋实连忙抽出成蛟,冷眼看向女人,严阵以待。 他若是没猜错,这秦贵人便是那日在黑龙潭边和他对峙的灰衣人。 修为可是金丹中期呢!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女人昂首挺胸,一脸傲慢不屑地盯着他打量起来。 那目光,像毒蛇的眼睛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剑,最后落在他的白洁如云飘逸的法袍上。 终于打量完了,女人冷笑道:你倒是幸运,竟被黑龙神看中。 说起黑龙神,秋实只觉心头火直冒。 竟敢在他面前提起那恶龙?竟然说他幸运?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第八十五章 又一个人牲 说起黑龙神,秋实只觉心头火直冒。 竟敢在他面前提起那恶龙?竟然说他幸运?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你若是觉得幸运,你为何不去? 女人嗤笑一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黑龙神,才短短半年,你能有如今的修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1) 秋实正要怒斥她。 他的修为跟那条恶龙可没关系。他的修为都是祖师爷给的。 可他还未开口,女人突然张开手臂、转着身子,笑问道:喜欢这袍子吗? 秋实眉头一皱。 这女人莫不是真疯了? 女人停了下来,又扯着袖子道:说来也巧,我同你一样,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秋实一愣。 这女人的意思 女人突然抽出鞭子,阴恻恻地笑道:没错,百年前我便是献祭给黑龙神的人牲。不过,我可不是你这等下贱的庶民,我可是秦家的嫡女。这袍子便是黑龙神送给我的。上回没穿在身上,这才让你得了便宜。今日我们便会一会,我倒要看看谁的法袍更厉害? 说完,鞭子一甩,朝他挥来。 秋实提剑迎了上去。 他修为虽然不如这女人,虽然祖师爷不在无人护着他,但他不惧。 都上门挑衅了,他岂会退缩? 这回俩人不再只是修为对峙,而是修为、法器、法袍全用上了,力求尽快将对方压制。 可两百招后,竟仍未分出胜负。 女人修为比秋实高,可法器法袍皆不如秋实。 且,秋实剑术可比她的鞭子甩得好。 打着打着,女人突然一个转身收了手,看向秋实恶狠狠地道:真不要脸,既然是黑龙神的人了,竟还和旁人勾勾搭搭,你等着被黑龙神收拾吧! 说完,又是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她才走片刻,院子里黑影一闪,黑麟突然回来了。 皱着眉头,焦急地喊道:秋实 感觉到秋实有危险,他立马往回赶。 秋实见秋实提着剑站在桃树下,虽然气喘吁吁,可人安然无恙。 黑麟顿时松了一口气,几步走到秋实面前,握着他的手问道:可还好? 一对上祖师爷焦急关心的目光,秋实心口一紧,连忙低下头抽出手,支支吾吾道:祖祖师爷我我弟子无事 他从未见祖师爷这般焦急过。在他印象中,祖师爷一直都是冷静异常,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是一脸的冷色。 可此刻 秋实顿时脸一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原以为祖师爷生气走了呢!原来不是。 祖师爷不仅未走,还这般紧张在乎他 黑麟拉他在翠竹旁的石凳上坐下,问道:方才何人来过? 秋实收回成蛟,仍不敢抬头看祖师爷,小声道:是秦贵人 黑麟眉头一皱,俊脸满是疑惑:秦贵人? 秋实小声解释道:就是秦家女儿,我们之前在潍城码头见过的那个女人 他看着黑麟紧握他左手的大手,心渐渐平静下来,又道:她其实是那日在黑龙潭边和弟子对峙的灰衣高人。 灰衣人是女人,黑麟早就知道了,可灰衣人便是秦贵人,这事他倒不知道。 上回在潍城码头,他只关注河神和祝公公,旁的人他根本没在意。 本座明明布下重重结界,她如何进来的? 祖师爷秋实红了脸,心虚地道:是弟子破开的结界 原来如此。黑麟点了点头。他就说嘛!他布下的结界,除了他自己,便只有带有他玉牌的河神,以及带有他气息的秋实能破。 秋实黑麟摸着他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本座不在,万一歹人进来了,可要如何是好? 秋实也知自己鲁莽,万一是居心叵测的强者,祖师爷又不在身边,他只怕真要死了。 祖师爷,弟子错了,弟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见他一脸的愧疚,黑麟又不忍心责备了,问道:她来这里作甚?找你比试?还是趁本座不在,要对你不利? 秋实看着祖师爷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没一点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意思,点了点头:她说上回是输在弟子的法袍上。这回,她特意穿了件法袍,要和弟子一决高下。 咬了会唇,又继续道:她说她法袍是秦家的黑龙神给的 竟有这事?黑麟漂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回想着往事,只觉诧异。 除了长善、秋实和胖三,他不记得有给旁人法袍啊! 秋实突然后悔起来,他不该和祖师爷说那恶龙的事。 他不想祖师爷和恶龙对上,他不想祖师爷受伤。 便转开话题道:祖师爷,您说过,修士筑基后,在他眼里凡人如同蝼蚁,她一个金丹期的强者为何入宫做个小小的贵人? 黑麟冷笑道:如此看来,皇帝身边必然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遇和宝物,让如此多的修为高强之人即使卑躬屈膝也要留在他身边。 至于是何机遇,黑麟低垂下眼皮,沉思起来。 看来,他也得去打听打听,不为他自己,而是为了秋实。 沉思片刻,黑麟暗叹一口气,抬手摸着秋实的脸,轻笑道:看秋实的样子,比试这是赢了? 祖师爷的手才摸上,秋实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子屁股,心口狂跳如鼓。 祖师爷为何总要摸他? 他这副羞怯的模样,黑麟喜爱极了,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红唇,就要亲吻下去。 见祖师爷目光灼灼、呼吸急促,脸朝他越凑越近,秋实只觉心跳瞬间没了,脑袋嗡嗡作响,目光失去焦距,喉咙发紧。 祖师爷这是要亲吻他? 他的脑子变得迟钝,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想逃跑,可他被祖师爷紧紧拽着,他根本动弹不得。 只得闭上眼睛,自欺欺人躲避这一切。 可他原以为要发生的事还未发生,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黑道长,秋国师,虞飞虎求见。 黑麟眼神一暗、拳头一握。 找死! 秋实还未睁开眼,便觉一道威压朝院外逼去,吓得他连忙睁开眼喊道:祖师爷,别 祖师爷这一袖子甩去,虞飞虎必死无疑啊! 他倒不是多喜欢虞飞虎,可虞飞虎是凡人,若是因为这个,给祖师爷造成业孽,就太不值了。 秋实的话,黑麟自然要听,只得将发出的威压压制了一番。 可饶是如此,外面还是传来虞飞虎的惨叫声。 秋实也不顾不得祖师爷还掐着他下巴了,连忙抽出身,跑去了门口。 惨了惨了,不会死了吧? 见秋实竟如此在乎一个凡人,黑麟拳头握得越发紧了。 虞飞虎! 秋实拉开门,只见虞飞虎仰倒在离院门两丈之处,正捂着肚子打滚呢! 你没事吧?他连忙跑了出去,扶着虞飞虎坐了起来。 虞飞虎倒没多大的事,就是袭击来得太突然,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掀翻了。 他扶着秋实的手站了起来:秋国师,方才发生何事了?有人来找您麻烦? 他刚直起腰,便见黑道长站在院门口,脸色阴沉地盯着他放在秋国师胳膊上的手。 那目光阴鸷得如同一支支冰箭,吓得他连忙收回手,哆哆嗦嗦地道:黑黑道长我在下只是扶一下秋国师而已 祖师爷脸色难看,秋实也怕,连忙挪回他身边,战战兢兢地道:祖祖师爷您不高兴? 见吓着秋实了,黑麟连忙收回脸上的冷意,拉着他的手温柔一笑:秋实,无事。本座不是针对你。 虞飞虎又是一哆嗦。 黑道长果然针对的是他。 惨了惨了,这下惨了 黑麟拉着秋实就要进院,虞飞虎即使怕得要死,仍壮着胆子道:黑道长 黑麟眉头一皱,阴沉着脸,十分不悦。 秋实转身看他,问道:可有事? 虞飞虎不敢看黑麟,低着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才道:秋国师七皇子有请 黑麟这才记起曾答应要去找七皇子的事,冷着脸道:让他今夜等着。 虞飞虎张着嘴,一肚子的话却不敢说。 七皇子要的是秋国师黑道长立即就去啊! 可黑道长实在太可怕了,他不敢再惹黑道长生气,只得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拱手走了。 等人一走,院门关上,小院里又只剩秋实和黑麟面对着面了。 秋实顿时又紧张起来,就怕祖师爷又要对他如何,连忙找话道:祖师爷,秋棠是您带走的吗? 他其实是想问祖师爷刚刚去哪里了? 可他不敢问,他怕自己一问,祖师爷又要摸他的脸,然后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看他。 黑麟拉着他回了石凳那边坐下:本座让河神处理的此事。 又眼神一暗,冷声道:她不是说死后要烧成灰撒入渭水河里吗?本座就满足她。 一说起秋棠,秋实心中那些纷纷扰扰忐忐忑忑顿时散了去,轻叹一口气。 第八十六章 秦家秘事 一说起秋棠,秋实心中那些纷纷扰扰顿时散了去,暗叹一口气。 他恨自己,恨自己心软,秋棠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原谅? 他自己吃亏就算了,谁叫他蠢呢! 可他差点害了祖师爷啊! 黑麟握着他的手,脸色凝重地道:本座本可以一开始就拆穿此事,你可知本座为何没有? 秋实看向祖师爷白皙的大手,心口又砰砰乱跳起来。 祖师爷的手可真好看啊! 好一会儿才点头道:知知道,祖师爷想让弟子懂得人心险恶,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黑麟笑了笑,又抬手摸着他的头道:秋实可真聪明。 这话夸得秋实心虚不已。 他明明笨死了,祖师爷竟然还夸他? 黑麟又摸向他脸上的血痕,轻笑着问道:现在可以服用雪肌丸了吗? 秋棠已死,咒语自然消失,服下雪肌丸,不到片刻那血痕便能好。 可秋实摇头道:祖师爷嫌弟子的血痕难看? 这话才问完,他又后悔了。 他说这话时那口气怎么像是撒娇?黏黏糊糊的 黑麟眼中溢上爱意,温柔地笑道:怎会?秋实什么样本座都喜欢。 这话说得秋实脸一红,心一慌,连忙低下头。 见他僵着身子,一脸的不自在,黑麟暗叹一口气,只得徐徐图之慢慢来,转移话题道:秋实如今修为以至金丹,本座教你御剑飞行,可好? 好!一听可以学习御剑飞行,秋实脑中那些纷纷扰扰再次不见了踪影,连忙站起来,抽出成蛟道:祖师爷,弟子想学御剑飞行。 黑麟拉着他的手,一转身他们便到了一处枝叶繁茂的山林中。 就这里吧!这里安静。 秋实抽出成蛟,目光灼灼地看着黑麟。 自从见过祖师爷御剑飞行,他便一直念念不忘,总想着,若是一日他也能御剑飞行,那该多好啊! 未曾想,如今他也能学了 秋实如今已有金丹修为,又素来习剑术,又有黑麟这般修为高深莫测的高师悉心教导,才几个时辰,便能独自御剑飞行了。 他脚踩成蛟,飞上高空,等稳定下来后,又低头看向下面。 他仍有些恐高,但不严重。何况,还有祖师爷御剑在他身侧护着呢! 看了片刻,他这才认出,方才他们练习之处竟在秦家后山。 夜色中秦府大院清晰可见,秋实下意识地看向大院东边。 他曾在那里住了大半年,每日里跟个幽怨的女人一般战战兢兢想着该如何做,秦文敏才会进他的房间 一想到这些,他心中是又恼又怒。 他那时想着,既已嫁人,嫁的还是个青年才俊,还不嫌弃他的生辰八字,他定要好生爱秦文敏,莫要像他父母那般夫妻竟比陌生人还不如。 可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秦文敏并不爱他,娶他只为了他的嫁妆,只为了他的生辰八字 秋实压了压剑尖,就要俯冲下去找秦家人报仇。 今日和秦贵人比试一番,他并未输。 既然如此,都已经到秦府上头了,岂有不去寻仇之理? 祖师爷不是说,实战才是最好的历练吗? 见他冷着脸朝秦家飞去。 黑麟暗叹一口气,袖子一甩破开部分结界。 秋实冲了出去,在东院不远的小杂院柴房前落下。 此时夜色正浓,小杂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秋实早已不是以前一无是处的凡人,金丹期的修为让他能夜视万物。 虽不如白日里清楚,但已足够。 秋实收好成蛟,迈步上了台阶推开柴房门。 黑麟脸色复杂,静静地陪在他身后。 祖师爷秋实看着屋子角落,想起昔日种种,低声道:那时,弟子被手镣脚镣绑了,扔在这里,他们说弟子是妖孽 他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转头看向后山方向:然后被他们带去了黑龙潭,献祭给 黑麟从后头紧紧搂着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秋实,过去的事莫要再想,有本座在,本座会护着你 秋实紧握着黑麟搂着他腰的手,拼命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祖师爷,谢谢 若没有祖师爷,他只怕早死在紫云殿了。 俩人静静地抱了片刻,秋实掰开黑麟的手,抽出成蛟,咬牙道:祖师爷,弟子要去找秦家人报仇。 黑麟没有阻拦,一路静静地跟着秋实朝秦府主院走去。 秋实如今修为高至金丹,疾步时如风似影,一路走去,秦家下人根本没发现他二人踪影,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到了秦家主院。 主院正房里传来说话声,正是秦家父子。这父子俩似乎在争执着什么,秦文敏语气十分不好: 那贱人仍未回来,翠竹巷也无消息,只怕是已经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伯爷的语气则平和许多:死了就死了,本就没指望她能成功。那紫云殿的黑麟修为至少在元婴后期,岂能这般容易搞定? 秦文敏叹气一声:倒也是。她死了,我也不用担心她会坏我婚事,倒是妙事一桩 可片刻后又焦急地道:可那贱人未能得手,万一秋实那贱人找上门来,我们如何抵挡? 秦伯爷叹了一口气:只盼着文玥早日拿到龙珠。 父亲,就算她拿到了,可于我秦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那龙珠只对元婴以上的强者有用,可我秦家修为属父亲最高,也只到金丹 龙珠?秋实转头看向祖师爷。 难道这便是祝公公等人留在皇帝身边的原因?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2) 文敏,人目光要放长远些,文玥用不了多久便能提升到元婴,到时她飞升,我秦家得江山,两全其美之事啊! 秦文敏震惊的声音传来:文玥?她不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弱女子吗?什么提升到元婴? 秦伯爷支吾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事到如今,为父也不瞒你了。其实文玥不是你妹妹,她是你太太就是你天祖姑奶奶,按岁数来说,如今差不多一百多岁百年前献祭给黑龙神的便是她,那日在黑龙潭边出手救你之人也是她 黑麟眼神一暗。 他为何不记得有这回事? 秋实心口一紧。 秦贵人原来没撒谎。 一道瓷器砸在地上的尖锐声响起,秦文敏惊诧地道:这事是真? 秦伯爷叹息道:千真万确! 秋实不愿再听,就要冲进去,却听秦文敏道:她献祭未死,修为还变得如此之高。秋实那贱人也未死,修为也是晋升神速。这献祭到底是好是坏?到底是对人牲好,还是对我秦家好?我怎么觉得人牲获益更大? 秋实心头火一冲,既然你觉得获益更大,那你去献祭好了。 我修为晋升神速,那可都是祖师爷的功劳。 秦伯爷又深深叹了一口气:献祭后发生了何事,我并不清楚,若不是她来找我,说起龙珠之事,我根本不知我秦家还有这么一位姑奶奶活着。 秦文敏反驳道:即使她拿到龙珠,那也只对她有用,于我们父子、于我们秦家又有何益处? 话不能这么说,拿到龙珠她飞升,我们父子得江山,两全其美,怎会无益处? 父亲,儿子可不这么想,江山和长生不老儿子都想要。凡人能活几年?再多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你如今已筑基,寿命至少两百岁,等下一回献祭,作为秦家的嫡孙,你的修为最少能涨到金丹,那可是五百岁啊!这还不够? 可父亲,我等不了一百年了,我只想即刻涨到金丹,涨到元婴,我也想飞升,我绝对容忍不了秋实那个贱人修为竟然比我还要高 听到这里,秋实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踢开门。 他也不废话多说,提剑便朝秦文敏刺去。 秦文敏修为不如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伯爷修为和他差不多,可实力差远了,等反应过来相救,已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将秦文敏稍稍拉了一下。 可就因为这一拉,害秋实未刺中秦文敏的胸口,只刺中了他的肩膀,刺了个对穿,痛得这人大声嚎叫、大声咒骂:贱人 秦伯爷反应过来,拔出剑刺向秋实,怒声呵斥道:贱人,放肆!竟敢伤我儿? 秋实从秦文敏肩上拔出剑,迎向秦伯爷。 你们当初那般伤我,我为何不能伤你们? 今日我不止要杀秦文敏,还要杀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秦伯爷。 俩人挥剑缠斗起来。 一旁的黑麟冷眼观战不语,只是他右拳紧握,似有不适。 不到五十招,秦伯爷渐渐落了下风。 秦文敏倒在地上,右手紧捂着流血不止的肩头,痛得龇牙咧嘴,可又焦急万分。 若是父亲也打不过,那他们父子今日只怕必死无疑。 一想到会死在秋实这个他最看不上的贱人手里,他心顿时如刀割。 想他堂堂秦家嫡长子,岂能死在一个贱人手里? 秦文玥呢?秦文玥为何还不现身相救? 可一百招了,父亲已无力招架,秦文玥仍未现身。 第八十七章 逃脱 秦文敏越发着急,正要叫人,可又突然想起去年在潍城渭水河三角洲上,当时他与秋实也是实力相当,可他只凭寥寥几句话便扰乱了秋实的心神,差点让秋实走火入魔。 顿时有了主意,忍着肩部剧烈的痛疼,故技重施咬牙骂道:秋实,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竟敢带着姘头谋杀亲夫我早知你不守妇道,成天勾三搭四 黑麟看向秦文敏,就要撕了这宵小的嘴。 竟敢如此诋毁秋实? 可见秋实正聚精会神和秦伯爷打斗,并未受这些污言秽语影响,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他渡劫时,秋实必定要独自承受更多的风言风语,若是仍脆弱不堪,如何扛得住? 还不如此刻多练习练习,磨练磨练性子。 秋实早已不是之前的秋实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尤其是秋棠再次利用他心软欲置他,置祖师爷于死地这事,让他明白,有些人根本不配他心软,根本不配他原谅。 莫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杀就是。 见骂了半天,秋实也未像上回那样中招,秦文敏顿时慌了。 又见黑麟气势凛然地堵在门口,更绝望了。 一个秋实他们父子都斗不过,何况还有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强者呢! 眼见父亲越发不敌,秦文敏心急如焚,大喊道:黑龙神,救救我父子! 黑麟下意识就要抬手掐诀救人,可一见越战越勇的秋实,他又忍住了,拼命压制着契约的力量。 一百二十招后,秦伯爷体力不支,两手抬剑抵挡秋实,气喘如牛地大喊道:黑龙神,救救我父子。 黑麟这时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契约之力,抬手就是一个掐诀。 顿时,秦文敏父子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秋实举着剑,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刚刚秦伯爷还在他剑下顽固抵抗,为何突然不见了? 然道是用了何遁术? 他又转头看向秦文敏之前躺的地方。 也不见人。 秦伯爷消失之前喊了那恶龙,难道,这回也是那恶龙救走的他们? 他顿时沮丧不已。 眼看着就要大仇得报了,可又被那恶龙坏了事。 实在是可恨至极。 他们刚刚的打斗终于招来了秦家人,隔着院门拼命砸着黑麟设下的结界。 只听结界嗡嗡作响。 秋实回过神来,拉着黑麟的手道:祖师爷,我们走! 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祖师爷眼鼻子底下救人,那恶龙的修为必定比祖师爷还要高。 此事这回就算了。 等下回,他定要一击就中,直接杀了秦家两父子,不等他们有求救的机会。 可他才握上黑麟的手,便见祖师爷眉头一皱。 祖师爷,您怎么啦?秋实低头要去看黑麟的手。 可黑麟抽回手,轻笑道:无事,我们走吧!还得去七皇子那里呢! 说完搂着秋实,一甩袖子,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等到了七皇子的宅子,趁虞飞虎缠着秋实说话,黑麟微微低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掌心。 那里有个香灰大的黑点。 这便是秦文敏求救时,他违背契约的代价。 虞飞虎迎着秋实黑麟往堂屋走,边走边笑道:黑道长、秋国师,你们总算来了。 你们再不来,小的只怕小命不保了。 七皇子早已等待多时了,见他们终于来了,连忙挥退虞飞虎,又请秋实黑麟坐下。 因为秦家父子的事,秋实此时心情颇为不好,低着头也不愿说话,都是七皇子一个人在说。 而黑麟,眼中只有秋实。秋实难过,他心中更难过。 又见七皇子绕着弯子说个不停,更惹秋实心烦,便冷声道:你有话就直说。 莫要罗里吧嗦! 他这般不客气,七皇子自然十分不悦。 可七皇子也是个心有沟壑城府之人,知道他如今全要仰仗秋实黑麟。 即使心中再不爽,也压着怒火微微一笑道:黑道长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绕圈子,直说了。秋国师真会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黑麟修炼近两千年,哪有不知道这小小凡人心中所想? 冷声道:本座已布下结界,再无第四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你有话直说。 七皇子扬唇一笑:父皇痴迷长生不老之术,对政事毫不在意。本皇子却完全相反,对长生之术不感兴趣,只想着黎民苍生。若父皇立本皇子为储君,并尽快禅位,自然是最好不过之事。 停顿片刻,他又挑眉问道:秋国师黑道长可懂本皇子的意思? 有何不懂的?无非是让皇帝昏了头将皇位让给七皇子,然后速速去死,好让七皇子安枕无忧地做皇帝。黑麟心中冷笑一声:这种丹药倒是不难,可七皇子拿何物来换? 七皇子眼睛顿时一亮,笑道:财富地位权利美人,黑道长你要甚,本皇子便给你甚。 黑麟压着心头的烦躁,淡淡地道:七皇子本是皇子,想做储君,想做皇帝这都是情理之中之事。可依本座看,没那么容易。莫说根基深厚的大皇子三皇子,就说秦家,也对皇位虎视眈眈 七皇子脸顿时一沉。 他自然知道自己根基最薄弱。 秦家人居心叵测,他早已从曾家知晓,这事他自会解决。 黑麟不愿再与他多说,说了句:等本座想好了要甚,再谈这事。 说完,拉着秋实一甩袖子便不见了踪影。 七皇子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眼中涌上狠厉。 尔等都给本皇子等着。等本皇子做了皇帝,定让尔等个个不得好死。 等回了翠竹巷的小院,秋实无精打采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地的竹叶发呆。 若是秦文敏父子躲到黑龙潭永远不出来,那他该如何才能报仇? 他情绪如此低落,黑麟心中痛如刀绞,在他身旁坐下,握着他的手道;秋实,本座帮你杀了他们父子可好? 若是他动手,顷刻间的事。他最多被契约反噬,遭些罪而已。 可他宁愿自己遭罪也不愿秋实难受。 秋实看着祖师爷握着他手的大手,摇了摇头:祖师爷,有些事弟子想自己做。 若事事皆依赖祖师爷,那他修炼还有何意义? 通过紧握在一起的手,黑麟神识悄无声息地探入到秋实丹田内,见他之前极不稳定的丹田如今境界稳定,顿时心下一喜。 定是最近几战让秋实成长不少。 他拉着秋实起身,温柔地笑道:先去打坐入定,等修为高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秋实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祖师爷没的说错,等他修为更高了,定能一举击杀秦文敏父子。 秦家父子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黑龙潭吧!他们可是还痴心妄想做皇帝呢! 可入定没多久,他又进入了无休无止的春梦中。 他全身如同泡在温泉中,暖洋洋的。 他的身体被一条结实有力的东西紧紧缠着,他的双腿被打开,他在欲望的暖洋中随波逐流,一次次被抛向顶点。 那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得秋实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东西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他不仅能听得到自己甜腻的喘息声,他甚至能听到那个抱着他、在他身上耕耘的人粗重的呼吸声。 秋实拼命睁眼睛,他想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可他睁不开,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他想凝神静气,可他沉沦在极度的情欲中无法自拔。 他无力地挣扎着、喘息着,又一次被送上顶峰,他紧绷着身体,四肢痉挛着,等余韵散去,他倒在那人的怀里,他的手无力地垂着,然后碰到什么光滑冰冷的东西,以及一根长长粗粗坚硬之物 等欲望终于散去,已是三日之后,秋实早已累得昏睡过去。 黑麟喘着粗气,将秋实沾在脸上汗湿的长发拨到耳后,低头亲吻着他脸上的血痕,又一路细细密密亲吻着他漂亮的耳朵、细长的脖子、秀气的肩、白皙光滑的背 等软了下去他才抽身而出,往秋实嘴里塞了粒丹药,又念了个净身咒,不到片刻,秋实原本布满青青紫紫瘀痕的身体又变得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原本湿黏的头发,又变得清清爽爽。 黑麟帮秋实穿上衣袍,摸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手心上的黑点早已不见了踪影。 与秋实双修,不仅于秋实有利,于他也是一样,若是安排好了秋实,他此刻就能渡劫。 可秋实大仇未报,怨恨未消,还有秦家人祝公公这些人,他都得帮秋实解决了。 黑麟手一挥,掉落在地上的衣袍瞬间穿回他的身上,又袖子一甩,在秋实身边布下重重结界,这才一转身去了黑龙潭。 当年,他便是在此和秦家定下契约。 秦家为他寻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牲,他守护秦家。 秦家遵守承诺,为他寻来两次人牲,他也如约让秦家人修为大涨。 可如今他要撕毁这契约了。 这契约早该撕毁了。 第八十八章 告白 当年,他便是在此和秦家定下契约。 秦家为他寻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牲,他守护秦家。 秦家遵守承诺,为他寻来两次人牲,他也如约让秦家人修为大涨。 可如今他要撕毁这契约了。 秦家得到的远比付出要多,可还不知足,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杀秋实。 罪不可赦。 就算他修为会受损,他也要废了这契约。 黑麟抬腿迈入幽幽潭水中,那水像是懂人性一般,竟分出一条道来。 等他下到潭底,潭水重新覆上,水面很快恢复平静。 潭底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这对修为已高至渡劫的黑麟来说,视物如同白日。 他踩着水面,走过长长的甬道进了洞府。 他这洞府,远比河神的要大要深要广,四处皆是光滑的黑石,洞顶最高处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整个洞府。 黑麟直接走到一面刻着壁画的洞壁前,盯着那壁画看了片刻,然后低垂下眼皮,低声念着咒语,再睁眼时,手一把抹掉了壁画。 壁画才消失,他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晃,扶着洞壁才未倒下。 破了和秦家之间的契约,他至少要损失百年修为。 可为了秋实,一切都值得。 这回,只过了一日秋实便醒了过来,外面嗡嗡作响,实在吵闹得厉害。 他睁开眼,一动身体,便觉腰酸腿软股后不适。 只愣怔了片刻,他突然记起那些缠绵悱恻的春梦。 梦中和他缠绵的仍是祖师爷,这些都已不是新鲜事。 可他隐约记得,摸到了一手光滑冰冷之物,那物,他曾经也摸过,就在秦家后山黑龙潭中,那恶龙的鳞片便是光滑冰冷 可这如何可能?若跟他缠绵的是祖师爷,为何又有那恶龙的鳞片? 他记得自己似乎还摸到一粗长坚硬之物,那是阳物吗?可他记得另有一根在他体内 难道那人有两根阳物? 秋实甩了甩脑袋,将脑中那些可怕的猜想全甩了出去。 他果然是在做梦。 只有梦才会这般不切实际。 既然是祖师爷,又岂会有鳞片?何况,这世上又有何人何物有两根阳物? 可若是梦,那股后的不适又是如何一回事? 秋实纠结不已,外面嗡嗡之声仍在继续。 他起身下了床朝门口走去,股后的不适让他走路都别扭起来。 走着走着,秋实突然心一沉,脚步一怔,他感觉一道黏糊之物从股后涌出,顺着大腿往下流。 这是何物,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他自然明白。 外面结界仍嗡嗡作响,屋里的秋实如五雷轰顶,愣怔在原地。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3) 黑麟回了小院,破开第一道结界,对外面砸门之人怒声道:何人在此扰本座清修? 院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黑道长,皇上召二位入行宫觐见。 是祝公公! 黑麟眼神一暗,冷声道:等着! 说完,一甩袖子进入屋内。 见秋实已醒,他脸上的冷意瞬间散去,温柔地笑道:醒了? 可见秋实脸色煞白,像是定住了一般没了动静,心又是一紧。 秋实这是怎么了?被那姓祝的施了法术? 他一把搂着秋实,神识探入秋实丹田内,可什么法术巫术咒术都未探到。 秋实。他摸着怀中人煞白的脸,焦急地道:你怎么啦? 说完,又往秋实丹田内输入灵力。 片刻后,秋实冰冷如铁的四肢有了温度,他的意识渐渐地回了笼,转动眼珠子看向搂着他的人。 入目的便是一张绝美的脸。这张脸他熟悉至极,往日里要么对外人冰冷不屑,要么对他温暖如水,可此时,那俊脸上全是担忧,一声声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秋实渐渐清醒过来,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复杂万分,又羞又怒又惊恐。 那不是春梦,他确实和人缠绵了。 是祖师爷吗? 秋实黑麟捧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你怎么啦? 那眼中是秋实从未见过的焦急担忧,秋实复杂的心更乱了,低垂下眼皮,轻轻地道:祖祖师爷,我弟子 他又语无伦次起来:弟子我无事 黑麟紧紧搂着他,低头轻轻地亲吻着他的发顶,喃喃地道:无事就好。 黑麟放下心来,又捧起秋实的脸,吻向他的额头、他的眼皮。 还未吻到嘴唇,秋实颤抖着推开他,哆嗦着嗓子道:祖祖师爷不不不要 他推开祖师爷,跑去了厨房,拿桶舀水倒在头上。 他原以为那只是春梦,可原来一切皆是真是。 和他缠绵的是祖师爷吗? 可祖师爷为何要做这事?为何要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做这事? 冷水浇在身上,他那因祖师爷亲吻而滚烫的皮肤顿时冷却下来。 他的头发滴滴答答滴着水,滴到脸上,再混着泪水流到脖子上,最后落入衣领中不见了踪影 秋实心乱如麻,弯腰趴在水缸上,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祖师爷真是和他缠绵的那个人吗? 一想起梦中那些缠绵悱恻的场景,他全身顿时又滚烫起来,舀起一桶水,又往头顶一浇。 水哗啦一声,从头浇下,秋实打了个冷颤。 一双有力的手从后头搂着他的腰,黑麟低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秋实,本座喜欢你 秋实刚冷却下的皮肤瞬间又滚烫起来,他脑子嗡嗡作响得厉害,心跳如雷。 刚刚祖师爷说什么? 祖师爷喜欢他? 之前皆是他的猜测,如今祖师爷亲口道出 黑麟低头在他耳后,在他脖子上一下一下轻轻地亲吻着。 吻得秋实心尖一颤,身子控制不在抖动起来:祖祖师爷 黑麟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去,俩人脸对着脸,不过半尺之遥。 嘴里喃喃道:秋实 那目光炙热得秋实根本不敢看,连忙低垂下眼皮,转头回避。 可黑麟紧掐着他的下巴不放。 今日就是劫云来了,他也得和秋实说清楚。 秋实他高抬着秋实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要回避。本座喜欢你,从第一回 见你便喜欢。 秋实拼命闭眼睛,可他闭不上,祖师爷的话如同咒语,他的眼睛只能圆睁着。 黑麟轻轻抚摸着他脸颊上的血痕,温柔地笑道:秋实,你也喜欢本座,是不是? 秋实脸一红,心口一悸。 他喜欢祖师爷吗? 必定是喜欢的。 以前祖师爷牵他的手,摸他的头发摸他的脸,抱他搂他,他一直当祖师爷是长辈,除了不自在,他从未觉得恶心不适。 秋棠死的那日,祖师爷亲吻了他。 那明明不是长辈对晚辈的亲昵之举,可除了心慌意乱,他并未觉得恶心不适。 可 秋实往后退了退,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问道:祖祖师爷我弟子昨夜做梦了,梦中 他还未问完,黑麟又将他搂了回来,捧着他的脸,目光灼灼,沉声道:是本座。和秋实行夫妻之实的就是本座。 秋实脸烧得更加滚烫。原来真是祖师爷 他心乱如麻,脑子嗡嗡作响,不敢再看祖师爷,低垂着眼皮哆嗦着问道:您您为何 为何要做这事? 黑麟扬唇轻笑道:自然是本座太喜欢秋实了。本座一见到秋实,便控制不住自己。 秋实又羞又怒。 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偷偷做这事啊! 见他紧紧闭着眼睛,黑麟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本座想通过双修,将灵力渡过秋实,让秋实修为快快提升。 秋实紧闭的眼睛立马睁开,目瞪口呆地看向黑麟。 祖师爷这意思是,他的修为之所以如此神速提升,是因为双修?是因为祖师爷将自身的灵力渡给他了? 难怪! 紫云殿掌门几十岁的人了,都还未筑基,而他,修炼还不到一年便已是金丹 他原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未曾想竟是因为双修 既然话已说开,黑麟也不藏着掖着了:秋实,本座很快便要渡劫,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甚至十几年都有可能。本座担心,没有本座守护在你身旁,你会被人欺负,本座这才不得已 秋实的注意力很快被渡劫渡二字吸引过去,圆睁着美目,震惊地问道:祖祖师爷您要渡劫了? 黑麟点了点头:本座修炼近两千年,最近终于得所悟。天劫难渡,成功便飞升,失败则飞灰湮灭。到时本座自顾不暇,护不了秋实,只能尽量助秋实速速提升。 秋实顿时忘了祖师爷偷偷与他缠绵这事,焦急地道:渡劫如此凶险,祖师爷 他想说,祖师爷能不能不渡劫? 可他也知道,飞升是所有修炼之人的终极目标,他岂能让祖师爷放弃? 可一想到万一祖师爷渡劫失败飞灰湮灭,他的心顿时像掏空了一般,难受得厉害。 见他眼中皆是担忧,可又咬牙不说,黑麟只觉心头一暖,低头吻在他唇上。 秋实脑子又是轰的一声。 祖祖师爷亲吻他的嘴了? 第八十九章 道侣 秋实脑子又是轰的一声。 祖祖师爷亲吻他的嘴了? 何止亲吻嘴啊!黑麟的唇覆在他唇上,唇瓣用力吮吸着他的唇,灵活又霸道的舌头钻进他嘴里,又撬开他的牙关,在他口腔中肆虐。 吻得秋实软了身子,人往地上栽去。 黑麟一把紧紧地抱着他,小心翼翼温柔的亲吻很快变成了掠夺。 霸道的舌头在他嘴里放肆地吮吸着搅拌着,吻得秋实脑中空空如也、心跳如雷、呼吸艰难。 在他就要窒息、伸手捶打着黑麟的胸口时,黑麟这才松开他的嘴。 捧着他的脸目光炙热、地道:秋实,我的妻 秋实大口呼吸着,等缓过劲来,又被祖师爷刚刚说的那句话我的妻给震住了。 祖师爷把他当妻看? 可他 秋实红了眼眶,哽咽地道:祖祖师爷,可弟子弟子 他曾经是别人的妻,又被那恶龙夺了处子之身。 他怎有脸做祖师爷的妻? 怎么啦?黑麟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怎么突然又伤心哭了呢? 秋实眨了眨眼睛,不让泪水流下了,又摇了摇头,抬手去推黑麟:祖师爷,弟子不配。 可黑麟紧抱着他不放手,掐着他下巴道:什么不配? 秋实哽咽道:弟子嫁过人,弟子被秦家人献祭 想到黑龙,他连忙住了嘴,摇头道:弟子嫁过人,弟子已不是处子之身,弟子不配。 黑麟捧着他的脸,郑重地道:无论秋实从前如何,本座皆不在意。本座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往后,本座都喜欢。你是本座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秋实圆睁着美如星河的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真不在意? 黑麟眼中带着温柔的笑,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秋实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想多了。祖师爷早就知道他嫁过人,可祖师爷从未对他有过异样,从未嫌弃过他。 可祖师爷如此人物,为何会喜欢他这样一无是处之人? 秋实的心又乱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祖师爷,您为何会喜欢弟子? 黑麟宠溺一笑:喜欢还要理由?喜欢便是喜欢,本座喜欢秋实,只想把这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皆给秋实。 见秋实第一眼,他便喜欢。睡过后就更喜欢了。 只是因为在洞府时的第一回 双修灵力大涨,为了防止爆体而亡,他只能凝神静气打坐入,这才冷落了秋实,让秋实跑了 黑麟从袖子里抽出自己那柄剑,轻轻抚摸着,道:这剑是本座化神时铸造的,名为化龙,你那柄成蛟是它的道侣之剑。你在修为低微时就能拔出成蛟,就足以说明你和本座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道侣。 这话说得秋实心口一松,心中那些纷纷乱乱忐忑不安顿时散了去,也抽出成蛟,与祖师爷的化龙并排举在一起。 他不是女子,贞洁这些只要祖师爷不嫌弃,他自然不会过于纠结。 祖师爷都将道侣之剑给了他,那对他必然是真心,那他又何必矫情呢? 两柄剑才并排放在一起,黑麟的化龙剑柄上的血红宝石突然一亮,一道红光朝成蛟剑柄上的宝石飞去。 成蛟剑柄上的宝石似有感应,也发着微微的红光,飞了出来,朝化龙而去。 两道红光在半空相遇,又紧紧纠缠在一起,好似两物交颈相缠,亲昵无间。 这般模样,看得秋实脸顿时滚烫,心口砰砰狂跳,手脚发软。 这让他想起了他做过的那些春梦。 在梦中他便是和祖师爷这般交缠的。 秋实黑麟低头看他,问道:你可愿和本座结为道侣? 道侣?秋实先是一愣,片刻后又心跳如雷,脸如火烧, 祖师爷真要和他结为道侣? 可这也太快了。 他才确定祖师爷是喜欢他的,才知道那春梦不是梦,怎就突然要结为道侣了? 祖祖师爷秋实脸烧厉害,都不敢看黑麟灼灼的目光,低下头,小声道:这这也太快了吧!我弟子我 可黑麟容不得秋实拒绝,立马幻化出一卷白纸:秋实,本座喜欢你,与你也有了夫妻之实,一点都不快。 说完,咬破手指便写那道侣誓约。 黑麟这人向来干脆果断,喜欢便要绑在身边,永远不分开。 之前之所以一直未表白心意,只是因为担心欲速则不达,吓走秋实。 可如今秋实既然已知他心意,那还有何拖延的? 秋实脸烧得愈发滚烫,都不敢抬头看黑麟。 他那般羞于启齿之事,祖师爷随口就说出来了? 黑麟几下便写下誓言,又对秋实道:好了,秋实,把你名字写上便成了。 秋实此时仍处在震惊中,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发虚,根本看不清那纸上写的是甚。 黑麟指着自己的名字,催促道:把你的名字写在本座名字后即可。 被祖师爷这么一催,秋实脑子更乱更茫然了。 真要结为道侣?这这这也太猝不及防了。 见他呆呆愣愣没反应,黑麟抓着他的手指,牙齿轻轻一咬,等血珠溢出来,又拿着他的手指在纸上写字。 可无论他们如何写,秋实两个字就是显现不出来。 这是为何?黑麟转头看向秋实。 难道秋实不愿意? 秋实愣愣地看着黑麟,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还是黑麟见多识广,只琢磨了片刻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怕是秋实和秦文敏婚约仍在,他这才无法和秋实结为道侣。 既然如此,这事事不宜迟。 他拉着秋实就要去找秦文敏:我们这就去秦家要和离书。 一听和离书三个字,秋实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名字为何不能在纸上显现了。 他虽然被秦家献祭,可他仍是秦家的媳妇。 可他们还未出院子,河神突然现身,冲他们拱手笑道:仙长要和秋实结为道侣了?可喜可贺啊! 黑麟冷眼看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秋实心中实在太乱,脑子都是懵的,一脸的呆愣,也是没有半点反应。 河神一愣。结为道侣,这是喜事啊!为何仙长和秋实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难道是因为和离书? 河神眼睛一转,又笑着拱手道:外面那祝公公还等着仙长你们去行宫呢!要不这样?仙长,和离书这事交给我去办好了。仙长你们去行宫,我去秦府拿和离书,保证将事给你们办得妥妥帖帖。 黑麟眼神一暗。这厮果然在外偷听了。 他竟然不察,大意了。 脸一沉,一道排山倒海的威压便朝河神压去:这事本座自己做,无需你代劳。 竟敢偷听他们说话?放肆! 河神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道他无法反抗的威压压得跪倒在地。 硬撑着没趴下,连忙解释道:仙长,不是我故意要听的。可这院子就这么小,我这修为虽然比不上仙长,却也不低,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啊! 见黑麟毫不动容,只得哀求道:小的再也不敢了。 黑麟这才收了威压。 可河神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起身,又不怕死地道:这事,仙长去不合适。 黑麟眉头一皱,不悦地道:有何不合适的? 河神挤出笑容道:那秦家人狡猾多端,舌灿莲花,知道仙长心悦秋实,必定提出各种要求要挟仙长。 黑麟不屑地道:本座还怕他秦家要挟?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4) 大不了一掌杀了。人死了,秋实便是自由身,想和谁结为道侣便结。 河神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仙长不怕秦家人,是我怕仙长一怒之下将秦家人一掌拍死。若是因为旁的事杀了秦家人,那杀业倒无所谓。若是为了婚约一事杀了秦家人,这杀业就严重了。仙长必定不怕这杀业,可秋实呢?待下回天劫,能否顺利渡过心魔劫? 慑于黑麟的威压,他不敢明说。 秦家人纵使再不对,可秦文敏仍是秋实的夫君,他们婚约仍在,可黑麟便与秋实有了夫妻之实,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奸夫淫夫。 再因为和离书一事,大开杀戒,那就更是错上加错。 一想到秋实,黑麟犹豫了。 是啊!他是不怕,可秋实呢? 他可以帮秋实提高修为,却不能替秋实渡劫。 沉思片刻,冷冽的目光往河神身上一扫,沉声问道:你到底有何企图? 这河神自己行为便不端,竟还说什么心魔劫,真是笑话。 河神呵呵笑了几声,又理了理衣袍头发,自觉必定帅得天怒人怨,才拱手道:我不敢有旁的企图,只望仙长指点一二。再者,我那柄宝剑,能否 倒是直白爽快!黑麟鼻子里哼地一声:只能二选一。 想两全其美,太贪心。 河神纠结片刻才道:那烦请仙长于修炼一事指点我一二。 比起宝剑,修炼更为重要。 等他晋升了,何样的宝物弄不到? 第九十章 契约 河神纠结片刻,道:那烦请仙长于修炼一事指点我一二。 比起宝剑,修炼更为重要。 他卡在元婴后期已多年,一直没有丝毫松动,若是能得仙长这般修为高深莫测之强者指点一二,他必定能拔云见日,晋升化神期。 这也是他心虽有不服,却一直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主要原因。 黑麟低头看向秋实,想看看他有何意见。 可秋实此刻整个人仍是懵的,连河神被祖师爷的威压压得跪下,他都未察觉,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办? 见他魂游天外,黑麟也知今日之事太难为他了,暗叹一口气,对河神点了点头:那这事便交与你去办。 河神去办也可,他担心自己一时没控制好,失手灭了整个秦家。 秦家死了就死了,可若是因为让秋实惹下业孽,影响修为,那就是天大的错了。 何况,他答应过秋实的,秦家人留给秋实自己处理。 河神笑眯眯领命,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黑麟看了眼秋实湿漉漉的头发衣袍,抬手掐了个诀,瞬间,秋实的头发衣袍便干了。 又替秋实理了理领口,温柔地笑道:我们先去行宫。 秋实太过心慌意乱,根本不敢看黑麟,愣愣地任祖师爷拉着他出了院子。 祝公公一直等在院外,见他们出来,轻轻笑了笑:黑道长、秋国师,让人好等啊! 黑麟心中有事,不愿和他废话:皇帝找我等有何事? 祝公公拱手笑道:自然是为了长生不老之药。 黑麟瞥了他一眼:祝公公这般高深莫测的修为,为何不自己给皇帝炼丹? 祝公公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可惜我不会炼丹术。 黑麟不爱与人耍嘴皮子,冷哼一声,拉着秋实一甩袖子便到了行宫外。 不到片刻,祝公公也追了上来,笑了笑,然后突然变了个样,原先的从容瞬间散去,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弯着腰低着头,领着他们进了行宫皇帝的书房。 这回除了三皇子七皇子,竟还有两位美人相伴皇帝左右。 其中绿衫女子竟是那秦贵人。 美人在侧,皇帝心情似乎很不错,兴致勃勃地问着炼制长生不老药之事,可秋实心里实在太乱,只能心不在蔫地敷衍着。 秦贵人本来目含敌意盯着秋实打量的,等目光挪到黑麟身上,是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 上回在黑龙潭边,她只远远地看了这紫云殿的黑麟一眼,心中想的都是如何一击杀了秋实。 今日再见,越仔细打量,她就越发心惊。 行宫里皇帝兴高采烈憧憬着长生不老。 此时秦府主院厢房里,秦家父子则是忧心忡忡。 秦文敏肩头包扎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虽然不能动弹,可他咬牙切齿,满脸的怨恨,一副恨不得将秋实碎尸万段的模样。 秦伯爷安慰他道:敏儿,莫要慌,莫要急,有黑龙神在,必定会护你周全的。 秦文敏怎能不慌?他不止慌,还怕得厉害:父亲,上回儿子呼唤过黑龙神,可他并未施救 要不是父亲呼救,他只怕已经陨落了。 父亲,为何不直接叫黑龙神杀了秋实那贱人?还有紫云殿那姓黑的,奸夫淫夫竟这般猖狂,我还没死了呢!就抱着搂着堂而皇之地在外招摇过市 秦伯爷脸色大变,连忙捂着他的嘴,惊恐地道:你吓糊涂了?黑龙神是我秦家的保护神,又不是我秦家的下人,岂是我秦家使唤得动的? 秦文敏确实吓坏了。 秋实那贱人的剑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刺进了他胸口。 若不是秦文玥给的丹药,他只怕早已死了。 他一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必定不凡,哪接受得了被个一无是处的下堂妇吊打这般不堪之事? 秦文敏捂着肩膀,努力平息心中怒火,等胸口起伏变缓,又问道:父亲,当初我秦家和黑龙神之间到底是如何立下契约的? 秦伯爷给他掖了掖薄被,坐直身体叹息道:当年之事我也不知,也只是听你太祖父、听你祖父提过。我秦家先祖曾诞下三儿一女。你天祖父便是那大儿子,跟随太祖南征北战,可屡战屡败,后来遇上他三弟,也就是你天祖三叔。那三弟机缘巧合下拜了位主人,便是黑龙神。因为这层关系,在黑龙神的相助下,你天祖父从此屡战屡胜,可他因早年受伤太多,还未等来封赏便过世了,太祖念及旧情,立国后,便封你高祖为伯爵。若是你天祖未死,我秦家至少是个侯爵之家啊! 这事,秦文敏已听过无数回,早烂熟于心,不耐烦地道:父亲,我问的是我秦家和黑龙神之间的契约。 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作甚? 秦伯爷皱着眉头,瞪了他这急性子儿子一眼。 为何就这般沉不住气? 不过,他又很快为这唯一的儿子开脱起来。 年轻人嘛!沉不住气也正常。 他轻叹一口气,继续道:黑龙神本不愿管我秦家事,可他当时修炼遇上瓶颈,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民间一直有传闻,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是至阴纯阴之人,最适合做那至阳纯阳之修士的炉鼎。而你天祖姑奶奶便是纯阴之身。你天祖父便做主将你天祖姑奶奶献祭给了黑龙神。并承诺往后每一百年献祭一次纯阴之人。黑龙神则承诺你天祖父,会助我秦家飞黄腾达,若是我秦家欲修炼,每献祭一次,秦家,尤其是嫡系修为会随之大涨。 秦文敏一愣:就这些?他没承诺帮我秦家出头? 秦伯爷又是一声长长叹息:黑龙神只承诺,若是我秦家嫡长子一脉有难,可呼唤他。 秦文敏忿忿不平地道:当初为何不多提些要求?也不至于我秦家如今如此艰难。 河神站在外头听了片刻,这才知道秦家与黑龙神之间的纠葛。 又听秦文敏说的那些话,只觉好笑不已。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意思。 他推门大大咧咧走了进去,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家父子。 他今日冒死主动请缨来秦府,可不止为了黑麟指点他修炼之事,原因多着呢! 黑麟不许他杀秦家人,说什么要留给秋实处置。 他被压制着,一直无法找秦家晦气,心中那个憋屈啊! 今日总算是寻着机会了。 他倒要看看,秦家人如何辩解? 屋里突然进来这么一个人,秦家父子皆是一愣。 尤其是秦伯爷,目瞪口呆地看着河神。 主院已布下重重结界,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起身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秦家主院? 河神大马金刀地在圆桌旁坐下,一条胳膊搁在桌面上,侧身看着秦家父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本座是何人?这么快就不认得了吗? 一听这傲气十足的声音,秦文敏顿时一愣,这声音他听过,可具体在哪里听过,他又记不起来了。 盯着河神那张俊脸看了片刻,他突然心口一紧,想起来了,连忙拉着他父亲的袖子,僵着脸,小声道:父亲,他他是河神。 河神?秦伯爷顿时心一慌,惶恐不已,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僵着脸抖着手施礼道:秦某见过仙长 河神又是冷哼一声:你秦家倒是有勇有谋有野心。 秦伯爷面如死灰,额上冷汗直冒,连忙拱手:不敢不敢 他哪知道事情会朝如今这般不可控发展? 原以为河神也只有金丹修为,便想着拉拢过来,许下好处,让河神抽干渭水河潍城段河水,好趁机敛财,将曾知州收服,为将来造反打好基础。 未曾想,半路杀出来个紫云殿的黑麟,竟然轻易地将河神收了。 他原本还想着,收了就收了,没了河神,还有邱国师。 可未曾想,河神不但未死,修为竟然在邱国师之上,还帮着黑麟坏了他的计划。 那日在潍城码头,他秦家可是对河神诸多不敬。 如今可要如何是好啊? 见他父子这副怂样,河神很是看不上,更加唾弃自己以前怎么样就猪油蒙了心,被他们一哄,就帮着助纣为虐呢? 河神冷笑一声:你们父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说什么飞升机缘只与本座分享,让本座给你们秦家卖力,结果这事弄得天下皆知,凡是有点修为的,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皆跑来瀚洲。 秦伯爷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可一想着,他秦家往后是要做皇帝的,又岂能轻易下跪?只得硬撑着道:仙长,飞升一事,真不是我秦家泄露出去的,是那邱国师卜了一卦,说是我瀚洲淞城有一飞升机缘 已上过一回当了,河神岂会再被蒙骗? 那邱国师和你秦家难道不是一伙的? 秦伯爷连忙辩解:仙长明辨,我秦家和青云山真不是一伙的,我们 我们最多算相互利用。 第九十一章 河神的打算 河神冷笑一声:不是一伙的?那潍城码头水虺一事你又如何解释? 又一拍桌子,厉声道:也难为你们了,不知从何寻来那条水虺,竟敢冒充本座,真是胆大包天,居心叵测! 秦伯爷被拍得心尖一颤,身子猛地一哆嗦。 等河神话音一落,一道铺天盖地的威压压来,压得秦伯爷膝盖再也坚持不住,往地上一跪:仙长,冤枉啊! 那都是邱国师安排的,与秦家真的没有丝毫关系啊! 如今邱国师已死,死无对证,他说是邱国师做的,那便是邱国师做的。 秦文敏修为低微,又身负重伤,如何受得住元婴期强者的威压? 只觉全身骨头像是被压碎了一般,胸口更是闷得呼吸不过来,就要窒息了。 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拼命捶着床,艰难地喊到:父亲救救我 听到捶床声,秦伯爷这才记起儿子修为低微,必定抵挡不过河神的威压,连忙转头往后看去,见儿子脸色已成紫红,顿时心急如焚,大声呼喊:黑龙神,救救我儿 可呼喊了好一会儿,敏儿脸色不但没好转,还愈发发紫,只得对着河神重重一叩拜,哀求道:仙长,小儿不过区区筑基修为,如何受得住仙长威压?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吧! 河神冷笑道:既然知道自己修为低微,就莫要在本座面前如此猖狂。 说完,顺势而为,收了身上的威压。 他倒不是因为秦伯爷短短几句哀求心软了。 只是仙长说过,不许他伤秦家人,再说,秦家黑龙神他也惹不起。 威压一收,秦文敏顿时如溺水之人上了岸,连忙大口呼吸着。 才呼吸片刻,又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秦伯爷心下一惊,一摸秦文敏脉搏,见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高悬的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对河神道: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河神撩了撩鬓边垂下的长发,不屑地道:先不要忙着谢,那水虺之事还未说清呢! 秦伯爷还要抵赖,可被河神锐利的目光一扫,又不敢了,低着头,心中惶惶不可终日。 这可如何是好啊? 黑龙神似乎不再管他秦家死活了,他秦家又无人可敌河神。 纠结片刻,只得伏低做小:仙长,这事虽不是我秦家所为,可归功到底是由我秦家而起,也不知我秦家该如何做,这事才能翻篇? 先应付了河神,等文玥拿到龙珠飞升了,那时还怕谁? 什么紫云殿黑麟,什么河神,通通去死! 未曾想他刚想着龙珠,河神便问起了此事:你秦家修为虽不高,却也还凑合,又有黑龙神护佑,既然想做皇帝,直接干就是,何必如此弯弯绕绕?你那女儿本座看着修为比你还要高,为何自甘下贱送给那皇帝糟蹋? 秦伯爷被问得心口一堵,想否认造反一事,可也知道河神不是好敷衍的。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他脸色煞白、支支吾吾,河神冷笑道:你最好如实招来,莫要花言巧语乱说一通。 秦伯爷怎可能会如实说?若是河神知道了,那他秦家还有何飞升机会? 脑子转了又转,最后道:我也是听邱国师那卜卦之说,飞升机缘虽在瀚洲淞城,却与皇帝有关,这才派小女前去皇帝身边打探。 河神也是十分在意飞升之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秦家人蛊惑了。 到了淞城后,见那修炼之人皆往秦家和皇帝身边凑,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连忙问道:可有打探出来? 秦伯爷沮丧地摇头道:不敢骗仙长,若是打探出来了,我秦家必定早飞升了。 这可不一定!河神摸着下巴盯着秦伯爷看了片刻。 秦家人的话他可是一个字都不信。 秦伯爷正忐忑不安,也不知河神会不会信这话,突然感觉一道巨大的威压朝他压来,那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不消片刻他便没了意识。 河神看着如同没了魂魄的秦伯爷,轻轻笑了笑: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秦家到底打的皇帝什么主意 秦伯爷睁着无神的眼睛,慢慢地道:我秦家 说了会长生不老丹之事,皇帝便觉得累了乏了,挥退众人,搂着一位美人步履蹒跚地走了。 黑麟看了眼他头顶之气,心中冷哼一声。 已行将就木,不日便要一命归西了,竟还妄想着长生不老?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5) 若一心为百姓谋福,还能多活几日,可偏要本末倒置,真是可笑至极。 从行宫出来,黑麟拉着秋实就要走,祝公公追了出来,淡淡地笑道:黑道长,不知能否和您说几句话? 黑麟其实早就想找祝公公了。 他也想知道这众多的人留在皇帝身边到底是为何? 是不是因为秦家说的那个龙珠? 若真有能提升修为的法宝,他定要为秋实抢来。 可他一直被各种事情牵绊着,实在脱不开身。 今日既然祝公公先提出,这本是个好时机,可仍不行。 今日秋实被他吓坏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得护着秋实。 至于众人为何留在皇帝身边这事,等解决了秦家事再说。 黑麟冷冷地回绝道:没空! 祝公公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可眼中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失望,又看了眼被黑麟护在怀里的秋实,心中不快更甚。 黑麟正要走,秦贵人也走了过来,盯着黑麟看了片刻,又从袖子里抽出几张请柬,对黑麟盈盈笑道:黑道长秋国师,三日后,我兄长大婚,两位务必要赏脸啊! 这亲昵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还和秋实打过一场。 祝公公冷笑一声:秦贵人,我怎么记得秋国师似乎是你兄长的原配?他们并未和离,你兄长如何能娶亲?若是靳侯爷知道这事,也不知会如何? 秦贵人将目光从黑麟身上收回,看向祝公公,脸一沉,冷声呵斥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阉人?竟敢非议我秦府之事?在本贵人面前竟不用卑称,大胆! 祝公公冷哼道: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连正式的妃嫔都算不上,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你秦贵人气得粉脸一黑,一道威压朝祝公公压去。 她不能对那个死鬼皇帝施加威压,还不能对一个小小的阉人施加了? 可未曾想,她施加的威压不仅未吓到祝公公,反而自己被一道强大的威压压得跪倒在地。 她并未将这强大的威压往祝公公身上想,还以为是黑麟施加的。 顿时委屈不已,凄凄惨惨戚戚地看向黑麟。 可黑麟眼中除了秋实,从不爱看旁人,更不愿听他们争锋相对,拉着秋实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黑麟一走,祝公公立马收了威压,朝秦贵人冷笑道:秦贵人好歹也是陛下身边的人,无需对我行此大礼。 说完,一甩佛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贵人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盯着祝公公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咬牙切齿道:阉人,莫要猖狂,等老娘拿到龙珠,第一个便杀了你。 又转头看向黑麟秋实消失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响:秋实你个贱人,你等着,老娘定要你生不如死 黑麟拉着秋实回了翠竹巷。 原以为河神已拿了和离书回来了,未曾想根本不见人。 沉思片刻,又拉着秋实去了秦府。 这事事关重大,他还是亲自去做为好。 趁秋实此时还未回过神来,赶紧把道侣一事落实。万一秋实脑子清醒了,畏于伦理世俗,不愿同他结为道侣,那就不妙了。 许是因为上回的刺杀,秦府如今结界重重,可这些结界在黑麟眼中,犹如小儿过家家,幼稚得很。 他一甩袖子便进了主院。 一进主院,只见里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灯笼上贴着大红双喜字,刺目得很。 一见满院子的红,秋实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请柬扔在地上。 他今日受刺激太过,都傻了,竟然还拿着这张请柬 他才扔掉请柬,就听厢房里传来秦伯爷的说话声:仙长,秋实是我秦家的媳妇,就算他不守妇德,做出败坏门风之事,但念在他与我儿情分的份上,我秦家绝对做不出休弃一事。 秋实一愣。 这是秦家人说的话? 怎可能? 又听河神冷笑道:不给和离书也无所谓,你秦家既已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新妇,那秋实就等着新妇给他敬主母茶吧! 秋实看着满院子的囍字灯笼,想起河神曾说过的事,秦文敏要娶什么侯爵家的姑娘。 既然都已张灯结彩了,为何又说出这种话? 黑麟冷笑一声,袖子一甩,房门大开,他拉着秋实转眼间进了屋。 只见屋里三人,河神坐着,秦伯爷站着,皆转头看过来,一脸的目瞪口呆。 秦文敏躺在床上,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黑麟手臂一伸,只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第九十二章 秋实知道了真相 黑麟手臂一伸,只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木质的墙壁轰隆一声破开,一位身着绿衫的女人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半软着身子被拖着穿墙进了房间。 秋实定睛一看,见那女人竟是秦贵人。 这人两只纤细白嫩的手紧紧捂着脖子,张着嘴,脸色已呈红紫色,一副就要被掐死的模样。 睁着两只漂亮的丹凤眼,悲痛欲绝地看着祖师爷,像是在哀求什么。 可黑麟根本不看她,先冷冷地看了眼河神。 河神被他看得心一虚,脸一红,连忙起身,头都不敢抬。 他牛皮吹大了,说什么一定会拿到和离书,可这姓秦的也不知为何,本来都愿意给了,突然强硬起来,坚决不给和离书。 黑麟又看向一脸惧意的秦伯爷。 秦伯爷面如死灰,战战兢兢。 惨了惨了,他们怎么又来了? 他连忙大喊道:黑龙神,救我秦家。 可他呼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反应。 顿时绝望不已,黑龙神这是不再管他秦家了吗? 看了眼快要窒息的秦文玥,秦伯爷双膝一软,哀求道:求求您放过小女 黑龙神,看在文玥曾献身于您的份上,快救救我秦家吧! 黑麟并不理睬他的哀求,冷笑道:靳家退婚了? 秦伯爷张口就要否认,可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他无法否认,只能点了点头。 河神顿时怒气一冲,冷笑道:本座说你怎么突然变了卦,改了口,原来是那侯爷退婚了,你秦家攀权附贵不成,便要挟起我来了? 他看了眼脸色愈发红紫的秦贵人,又冷笑一声:倒是有几分本事,躲在隔壁给你老子悄悄地传音,是吧? 秦伯爷眼皮低垂,不敢看河神。 刚刚确实是文玥给他传音,告诉他靳家来退婚之事,他这才听从文玥的主意,不肯给和离书。 河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堂堂元婴后期修为,竟然不知道隔壁藏了个人,竟然不知道他们还秘密传了音。 可恨! 见秦贵人已只剩半条命了,他也懒得理睬,又转向秦伯爷,冷笑道:竟敢对本座耍心思,不想活了? 说完一道逼人的威压朝秦伯爷压去,压得这人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河神阴沉着脸,冷声道:知道那侯爷家无望了,便想从黑道长这里讹些好处? 在绝对强者面前,秦伯爷再也不敢耍小心眼,连忙点头。 河神冷笑道:说说看,你秦家想从黑道长这里讹啥好处? 秦伯爷奋力抬头,看向一动不动没了反应的秦文敏,又看向紫红了脸奄奄一息的秦文玥,连忙道:小的愿意给和离书,只求仙长饶过我秦家,留小儿小女性命。 黑麟还未表态,秋实先开了口,怒斥道:我不要和离书,我只要你秦家人死! 秦伯爷顿时脸色煞白,磕头哀求道:秋实,是老夫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文敏文玥吧! 秋实怒不可竭:当初我也求过你们,可你们可有过慈悲心肠,放过我? 你们献祭我还不够,为何还要害死我母亲,害惨我外族?他们哪里得罪你们了? 秦伯爷拼命磕头:都是秋棠那贱人做的,不干文敏文玥的事啊 秋实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倒是推的一干二净?秋棠母女有这般能力陷害我外族? 秦伯爷还想否认,可身上的威压越发重了,压得他骨骼咯咯地响,五脏六腑快要挤破。 只得求饶道:老夫错了老夫错了 秋实又质问道:你们哪里知道错?自从我们来了淞城,你们秦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我们于死地 见秦伯爷还想否认,秋实厉声问道:散布小道消息,说我们身上有法宝,煽动一波又一波的修士来翠竹巷杀我们的,难道不是你秦家? 黑麟看向秋实,脸上带着温柔赞赏的笑。 秋实真聪明,连这个都猜到是秦家所为。 秋实继续控诉:还有那蛀脑虫,你们竟然派秋棠对我们用蛀脑虫?如此桩桩件件,皆是要我们的命,竟然要我大人大量饶过你们?休想! 见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连呼吸都乱了,黑麟松开半握的右手,轻轻拍着秋实的肩,柔声安慰道:莫气莫气 黑麟右手才松开,秦贵人立马软倒在地,捂着脖子拼命呼吸。 等她稍稍缓过来,一抬头,就见黑麟目光温柔地看着秋实,眼中满是宠溺。 顿时,心头火直冲。 秦伯爷自知无望,破虎沉舟道:你口口声声说秦家对不起你。可你也不想想,若没有我秦家将你献祭给黑龙神,你会有今日的修为?你得了好处,还要杀亲夫灭夫族,就不怕受那天道谴责? 呸!秋实刚消下去一点的怒火又升腾起来,怒斥道:我的修为跟那恶龙有何关系? 他的修为可都是祖师爷助他练成的。 黑麟盯着秦伯爷,眼神一暗。 看来,今日不能留这厮了。 可他还没动手,就听那秦贵人冷笑道:秋实,你个不要脸的贱、货,黑龙神便是你口中的祖师爷,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话音还未落,秋实河神秦伯爷皆目瞪口呆地看向黑麟。 放肆!黑麟眼神一暗,转头一伸手,秦贵人顿时飞身狠狠撞在墙上,又像破布一般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口吐献血抽搐着。 秋实只觉没了心跳,没了呼吸,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黑麟:祖祖师爷 秋实黑麟心痛如绞,又愤怒至极。 这妇人是如何得知他是黑龙的? 秋实知道这事,必定受不住。 该死,都该死! 他握着秋实的肩膀,想往怀里带:秋实,莫要听她胡说 可秦贵人一边吐血一边道:黑龙神,您忘了妾身了吗?百年前,大哥哥将妾身献祭给您您说过,往后会护着妾身的 当年在黑龙潭底,只远远地见过黑龙神一眼,那时她便知黑龙神貌比潘安,未曾想,如今,近身再看,竟如此美比天仙,也不枉她这一百年的相思和爱意。 放肆!黑麟就要动手杀了这妇人。 秋实突然挣脱开来,往外跑去。 祖师爷竟是那恶龙?不可能不可能 黑麟只得收手,追了上去:秋实! 他几步便追上了,一把紧紧地搂着秋实,亲吻着秋实的后颈,沉声道:秋实,不要听旁人胡言乱语 可秋实此时哪听得进这些话?他脑子里只有黑龙神便是祖师爷这句话。 见秋实拼命挣扎,黑麟只得一甩袖子,两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们走后不久,河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笑不已。 黑道长竟是黑龙神? 难怪! 太好了太好了 等笑够了,又转身看向仍未回过神的秦伯爷,冷笑道:写和离书吧! 秦伯爷早已吓破了胆,哪敢再拖延?就要爬起来写。 可秦贵人突然咬牙切齿道:休想!黑龙神是我的,秋实这个贱人,就是死,也是我秦家的鬼! 这可由不得你!河神眼神一暗,抬手对着她便是一掌。 回了翠竹巷,黑麟仍不松手,仍紧紧地抱着秋实,沉声道:秋实,冷静,莫要信旁人胡说八道。 不秋实拼命挣扎,大喊大叫:你放开我 他知道,那不是胡说。 和祖师爷在一起,他时不时会有那恶龙的感觉。 祖师爷又长又尖发黑的指甲、初见成蛟时一晃而过的黑龙影子 在春梦中,那带着冰凉坚硬鳞片难道不是那恶龙? 为什么?为什么?他捂着耳朵,大喊大叫:放手!我不想听,我不想见你,你走,走啊!我不想见你,再也不想见你 又大声质问道:你为何要骗我? 本座没有骗你秋实黑麟捧着秋实的脸,沉声道:看着本座,本座从来没有骗过你 秋实哭得眼泪婆娑,心肝欲碎:放开我放开我 见他哭得快喘不过气来,黑麟无法,只得张嘴,一口气朝秋实吹去。 秋实顿时眼前一黑,软了身子。 黑麟一把抱起他进了屋,将他放在塌上,拧了帕子帮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心痛如绞地道:秋实,对不起本座对不起你 又见秋实嘴唇被牙齿咬破一条小口子,流出细细密密的血珠,正要施法医治,他小拇指上的戒指突然一亮。 胖三? 黑麟低声念着咒语,一道紫光闪过,一个干瘦脏污的人从戒指中脱落而出,滚落在地。 那人抬起黑黑的脸,转动着白眼睛四处看了看,看到黑麟,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跪拜道:弟子胖三拜见祖师爷! 黑麟此时哪有心思搭理他? 摆了摆手:先去洗漱,等收拾好了再来见本座。 胖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终于筑基了! 第九十三章 胖三回来了 胖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终于筑基了! 祖师爷,小师弟呢?他此时此刻,太想见小师弟了。 他要把这三十多年在秘境中经历过的事全告诉小师弟。 没有祖师爷,没有小师弟,就没有如今年纪轻轻便筑基的他。 他目光搜寻了片刻,在祖师爷身后看到小师弟,顿时一愣:祖师爷,小师弟怎么啦? 为何脸色如此苍白?为何嘴唇流血了? 黑麟心烦不已,摆手道:先去洗漱,再去外面弄些好吃的给秋实。你这般模样莫要吓着秋实了。 在秘境那般凶险的环境中,胖三每日里过的是战战兢兢,根本没心思考虑脏不脏的问题。 如今回了来了,在满室飘香的屋里,他只闻一下自己的袖子,便想吐。 太臭了! 祖师爷,弟子这就去洗 胖三兴高采烈地出了屋,洗漱去了。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6) 黑麟则低着头,愁眉苦脸地看着秋实。 秋实秋实本座该拿你怎么办啊? 胖三无头苍蝇般在院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水井。 立马扒了脏污不堪的法袍,打了水,一遍遍地清洗着身子。 可三十多年的陈年污垢岂是这般容易洗掉的? 搓到皮肤红彤彤快掉皮了,才差不多洗干净。 洗完澡,他正要捡起法袍穿上,可一见那黑油油的袍子,又觉得胃部一阵反胃。 太脏了! 他正要用净身术清理干净法袍。 这法袍再脏,再破,他也舍不得扔。 在秘境中的这三十多年,若不是有这件法袍护身,他早死无数回了。 可他还未开口念咒,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剑眉一皱,看着他,冷声道:你是何人?竟敢赤身裸体出现在这里?放肆! 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竟然居心叵测地出现在这里,不要命了? 好一会儿,胖三才认出这人,试探地问道:河河神? 竟然认得他?河神再次问道:你是何人? 胖三笑道:我是胖三啊!紫云殿的胖三。您不记得我了? 胖三?河神记得这人,黑道长便是将他的宝剑给了这人。 你怎瘦成这样?老成这样? 我胖三摸了摸、胸口,准备说,秘境太凶险,他累的。都过去了三十多年,他能不老吗? 可话还未说出口,他摸到了自己裸露的身体,顿时脸一红,连忙拿法袍遮着下身:你快转过去,莫看! 河神瞟了眼他瘦骨伶仃的身体,冷哼一声,转身朝堂屋走去。 谁要看瘦排骨啊? 要看也是看秋实那样的小美人,或者黑道长那样的大美人 不过,一想到黑麟是黑龙神,他又不想了。 黑龙这样的大美人,他可无福消受。 仙长。河神站在廊下,不敢进去。 好一会儿,才传来黑麟的声音:何事? 河神掏出一张文书,双手捧着,道:仙长,我把秦家的和离书带来了。 拿来! 他手中的文书顿时不见了踪影。 然后,黑麟冷冽的声音传来:莫要来烦本座! 河神赶紧滚了。 一转身,就见换了一身蓝色衣袍的胖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什么和离书? 河神走过去,一把抓着胖三的胳膊,往外拖去。 胖三拼命挣扎,可他俩修为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就这样被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院门外。 河神恶狠狠地道:把本座的宝剑还回来! 胖三连忙捂着袖子,摇头道:不!这是祖师爷给我的。 不给?河神眯着眼睛,咬牙道:不给,本座就弄死你,像你这样的小筑基,本座弄死你就像捏死只蝼蚁 胖三立马扯着嗓子冲院子里喊道:祖师爷,河神要杀弟子 他话还未说完,嘴便被河神捂着: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告状?还要不要脸? 胖三毫不示弱:你一个元婴期强者欺负我一个筑基小修,你要不要脸? 河神冷笑道:老子拼命修炼,不就是想能随意欺负你们这些蝼蚁? 胖三反驳道:你修炼是为了欺负弱者?难道不是为了得道飞升? 河神: 修炼之人哪个不是为了得道飞升? 算了!他冷哼一声,松开胖三,拍了拍手。 胖三是黑道长的人,他不能得罪了。 飞升要紧,这小子暂且放过。 * 秋实做了个梦。 像是春梦,又不是。 一会儿和他缠绵的是祖师爷,一会儿又变成了那条恶龙。 一会儿秦贵人满眼怨毒地瞪着他:百年前献祭的那个人是我 不不秋实大喊大叫着醒来。 盯着屋顶看了许久,才渐渐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自从遇上祖师爷后,他再也未做过噩梦了,未曾想如今 屋里安安静静,秋实扫了一圈,除了小黄趴在他身边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再没看到旁人。 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祖祖师爷不在? 不在也正常,他可还记得,是他说讨厌祖师爷,让祖师爷走开的。 主人小的好担心您啊!小黄小小的爪子搭在他手臂上,小心翼翼地道。 主人一睡便是三日,要不是仙长说主人无事,要不是主人还有呼吸脉搏,它都以为主人出事了。 秋实眼睛一酸,摸着小黄毛茸茸的后背,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真的没事。 他只是逃避,他只是不想睁眼面对这一切而已。逃避了三日,他已好了。 不,他没好,他有事! 他比当时被秦文【鬼姐姐鬼故事】|guiJJ.Net|敏骗,被扔下黑龙潭更伤心。 因为是祖师爷啊!他那么信任崇拜的人竟然是他最害怕恐惧的恶龙。 若不是这些日子他成熟坚强了,他只怕早承受不住了。 他眼中的泪水就要落下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人端着盆水,笑眯眯地朝榻走来。 你是何人?秋实心口一紧,连忙伸手摸向袖子。 小黄跳了起来,吱吱道:主人,他不是坏人,他是 它话还未说出来,秋实的成蛟还未抽出,便见那人咧嘴笑道:小师弟,我是胖三,我是你师兄啊! 胖三师兄?秋实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人。 又黑又瘦又老,和胖三师兄一点都不像。 可声音有点像胖三师兄。 见他一脸的不信,胖三连忙解释道:小师弟,真是我。外面一日,秘境一年,我在秘境中度过了三十多年,算起来五十多岁了,可不老吗?那秘境里凶险异常,我每日里战战兢兢担惊受怕,只有辟谷丹吃,可不瘦了吗?我整体里风吹日晒雨淋,又没洗过澡,可不黑吗 你真是胖三师兄?秋实仍有些不信。 实在是眼前之人和他认识的那个又白又胖又年轻的师兄太不一样了。 我真是胖三。胖三将水盆放在榻上,边拧帕子边和他说起了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小师弟,你可还记得紫云殿后山的禁地?你被掌门的大弟子一掌推向禁地石碑上 胖三从他们如何相识说到陈家村冰怪、虞府狐妖、潍城河神,再说到他是如何进入秘境,以及秋实赠丹药之事。 说到后面,眼泪是哗啦啦地流:小师弟,我在秘境里,除了各种妖兽,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有多想念祖师爷 一提起祖师爷,秋实又控制不住想起祖师爷便是那恶龙之事,心突然又痛了起来。 顿时,他眼中的泪水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小师弟,你怎么了啦?胖三连忙放下帕子,想抱秋实,可又不敢。 祖师爷就在屋里呢! 他要是抱了小师弟,只怕要被祖师爷一袖子拍死。 他着急,隐身在屏风后的黑麟更急,拳头紧握,盯着秋实的脸心痛如绞,恨不得冲出去抱着他的秋实。 可他知道不能,秋实此刻不想见他。 见秋实眼泪滚滚,胖三急得手足无措,嘴里喃喃着安慰道:小师弟,别哭了,有什么事和师兄说 你再哭,师兄也哭了 你不知道,我在秘境,天天想你想得厉害时,也哭来着 他不敢说也想祖师爷,他怕秋实听到祖师爷这三个字,会哭得更厉害。 慌乱了片刻,胖三突然想起一事,连忙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食盒,打开盖,端出一碟碟点心摆在小桌子上:小师弟,这是我去外面买的,刚出炉的 小师弟最喜这些点心,说不得看了这些吃的,就高兴了呢? 流了会泪,秋实渐渐平静下来,擦了下眼泪,抓着胖三的袖子道:师兄,谢谢! 胖三脸上涌上灿烂的笑:不用谢,这是我应当做的。小师弟,你不知道,在秘境里只有黄沙和妖兽,什么都没有,若是没有你给的辟谷丹,我只怕早饿死了 他在塌边坐下,端起一碟粉红色点心:小师弟,这是桃花糕,你看这颜色多好看,像不像你? 秋实忍着泪,看向胖三黑瘦憔悴的脸:师兄,你受苦了 第九十四章 祖师爷见异思迁了? 胖三擦着眼泪笑道:小师弟,我不苦,我如今已筑基,比掌门还年轻,修为比掌门还高,我高兴呢! 虽然比不上小师弟,但他已心满意足。 说完捏起一块桃花糕递给秋实:小师弟,快吃吧!我都馋死了,你不吃,我都不好意思开吃 秋实这才接过,放进嘴里,随便咬了一口:师兄恭喜你。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起祖师爷。 胖三师兄筑基花了三十多年,而他,从凡人到金丹,只用了大半年。 若不是祖师爷帮他,这如何可能? 谢谢。胖三笑眯眯地拿了一块桃花糕塞进嘴里,咀嚼几下,一口咽了下去,闭着眼睛感慨一声:太好吃了! 然后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吃边道:小师弟,你不知道,我在秘境里有多想吃外面的东西,做梦都想 他外表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人,可他的言行举止仍和之前那个又白又胖的胖三一模一样。 满脸的笑,眼神纯真。 秋实暗叹一口气,在秘境中三十多年,师兄竟然一点未变 而他和祖师爷他们 见秋实终于不再哭,肯吃东西了,黑麟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 胖三挨秋实这般近,虽然很讨厌,可胖三确实有办法哄好秋实。 秋实嘴里含着那口点心,根本没胃口吞下去。他耳朵里听着胖三师兄讲述秘境中的事,可根本没入心。 他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祖师爷竟然是那条恶龙这件事。 祖师爷当初为何要那么对他? 当然是为了他纯阴之身。 可祖师爷为何要骗他?为何不告诉他实情? 若告诉他实情,他肯定从一开始便不会理祖师爷 胖三说得口干舌燥,可秋实听得兴致缺缺。 胖三急得抓耳饶腮,偷偷地转头看了眼屏风。 祖师爷,怎么办啊? 小师弟好伤心呢! 可他看不到祖师爷。 好在脑中传来祖师爷低沉的声音:继续! 胖三暗叹一口气,又挤出满脸的笑容,看了眼外面明媚的阳光,道:小师弟,外面天气多好啊!我们去院子里坐坐,煮茶喝,好吗?吃多了点心,我口有些干。 秋实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去了外面。 胖三伸了伸胳膊腿,轻易地将翠竹旁的石桌石凳搬去了桃树下。 日头有些大,小师弟这般白嫩,他担心晒着小师弟。 而桃花树下阴凉,晒不着。 摆好石桌石凳,又点上炭炉,煮上茶,摆上点心和果子。 秋实失魂落魄地看着满树的绿叶,又想起了刚租下小院时满树的桃花,他陪祖师爷站在廊下赏雨。 物是可人已非。 水烧好了,胖三泡了茶,第一杯便端给了秋实:小师弟,我去外面买的,说是刚出的雨前龙井,尝尝 秋实低头看着杯中茶,那里面有他的影子,脸上一道刺目的血痕。 顿时,过往一幕幕在他脑中浮现。 秦文敏、秋棠、黑龙 在黑漆漆的黑龙潭底,那条恶龙给了他最难堪的耻辱 平静的杯面突然荡漾开来,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一滴、两滴 见他又哭了,胖三轻叹一口气,问道:小师弟,你是因为祖师爷伤心吗? 是!秋实紧咬着红唇。 他恨黑龙,可他最信任最依赖最尊敬最喜欢的祖师爷竟然就是那恶龙。 他和祖师爷一次次缠绵,他满心憧憬着,等报了仇,要和祖师爷去过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还差点和祖师爷结为道侣了 小师弟胖三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揣测着劝道:是不是祖师爷做了错事,惹你伤心了? 秋实盯着茶水,不说话。 胖三急了:小师弟,祖师爷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嘛?我记得我离开时,你们还好着呢!祖师爷满眼都是你,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前几日我被秘境弹出来,一睁眼,看到的也是祖师爷心急如焚地守着你 秋实捂着耳朵不想听。 祖师爷对他确实好,好得无法形容。 可祖师爷是那条恶龙啊! 见他不想听,胖三不再问,默默地陪着他。 黑麟隐身在廊下,满脸愁容地盯着秋实,也默默地陪着。 秋实不肯说话,也不动弹,就这样呆坐着,直到日头西沉。 胖三急得手足无措,无论是点心美食,还是陪着说话,小师弟都无精打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啦? 胖三试探着问道:小师弟,是祖师爷见异思迁了?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让秋实伤心成这样? 隐身在一旁的黑麟眼神一暗,冷冷地看着胖三。 竟敢说他见异思迁? 他这一生从不知何为见异思迁,他只爱过秋实一人。 胖三突然感觉一阵冷意入骨,后脊背发凉。 他看了眼西边还剩一点点的落日。 不对啊!明明这么热,为何他会这般冷? 等冷意再次从后背传来,他突然反应过来。 是祖师爷,刚刚他说祖师爷见异思迁,祖师爷生气了? 秋实摇了摇头。 祖师爷没有见异思迁。祖师爷只是骗了他。 胖三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今早祖师爷还一脸心疼地让他哄哄小师弟呢! 这么好的祖师爷,绝对干不出见异思迁之事。 松完气,胖三又不着痕迹地微微转头看了眼身后。 祖师爷,您不要生气啊!刚刚那话弟子不是故意的。 等身上的冷意散去,他才敢继续问道:小师弟,你是因为秦文敏要娶亲一事伤心吗? 一听秦文敏,秋实心头火直冲,抬头看他,冷声道:当然不是! 那就好!胖三将刚买的饭菜一一摆出来,边摆边说:小师弟,我出去酒楼买饭,才知这里是淞城。 秦家的封地。 我听人聊天,才知那秦文敏又要娶亲了,娶的还是京城侯府的嫡女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7)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如今侯府已经退婚了。可秋实此时心里难受,不想说秦家的事。 可他虽然不想说秦家事,却突然记起自己的仇。 要说恨,最应该恨的是秦家人,是他们将他献祭,他才会被黑龙 秋实猛地站起来,拔出成蛟就朝外走去。 何必像个女人一般哀哀怨怨? 先杀了秦家人,报了仇,他就去死。 胖三连忙扔下手中的饭碗追了出去:小师弟,你去哪里? 等等我 秋实跳上成蛟,御剑朝秦家飞去。 他也管不了什么不能在凡人面前御剑飞行了。 他都不想活了,还有心思管其它的? 胖三眼睁睁地看着秋实瞬间不见了踪影,急得直跳脚:小师弟,等等我 他不会御剑飞行啊!怎么办? 河神跑了出来,怒斥道:嚎什么?我带你 他们正要结印离开,黑麟突然现身。 胖三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祖师爷,快去找小师弟啊!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黑麟阴沉着脸,袖子一甩,他们三人瞬间便到了秦府。 秋实必定是去了秦府。至于做什么?除了报仇,别无他事。 从翠竹巷到秦府,御剑不过片刻之间的事。 此时天色已黑,秦府星星点点亮起了灯。秋实稳稳落在秦府主院,闭上眼睛用神识搜寻秦文敏。 只听厢房有人说话。 父亲,我不想成婚,我只想杀了秋实那贱人。 对,秋实那贱人该死,黑龙神是我的。 你们两个就不能以秦家大局为重?如今靳侯同意收回退婚文书都是那七皇子背后从中作梗,坏我计划,等我秦家坐了江山,定让他生不如死敏儿,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婚必须得结。 秦伯爷先是态度坚决,又温和地劝道:敏儿,黑龙神看重秋实,你们如何杀得了他? 秦贵人冷笑道:若是以前,必定是杀不了,可如今我们有帮手,就不一定了 敏儿、文玥,天上不会掉馅饼,那人不会无缘无故帮我们。靠旁人还不如靠自己,你们莫急,待我秦家得了天下,待文玥飞升,那时就不惧黑龙神了,再杀秋实也不晚 想杀我?我今日便先杀了你们!秋实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提剑便刺。 可这回他又刺偏了,剑还未刺进秦文敏胸口,一条鞭子朝他的剑甩来,缠着他的剑一拉。剑尖偏了那么几分,只刺中了秦文敏的右肩膀。 可这也痛得秦文敏死去活来,大喊大叫。 秋实拔出剑,怒目看向秦贵人。 又是她! 那日明明被祖师爷重伤,为何好得这般快? 可秦贵人没看他,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身后。 眼中发着光,抖着手兴奋地道:黑龙神,您是来看妾身的吗? 黑麟高大的身子就站在门外,站在秋实身后。 同来的还有河神和一个黑瘦中年人。 胖三紧张地转头往后看去。 黑龙神?在哪里? 可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啊! 与秦贵人的激动不同,见到黑麟,秦伯爷是又怕又气,气得心肝肺绞痛。 第九十五章 混战 秦伯爷看向门口的黑麟,是又怕又气,气得心肝肺绞痛。 文玥真是痴了傻了,黑龙神满心满眼只有秋实那个贱人,连眼角余光都未看过她一眼,为何还会有这般愚蠢的念头? 祖师爷也来了?秋实心口砰砰乱跳得厉害,可他就是不回头。 他不愿见祖师爷。 提剑便朝秦贵人刺去。 有这秦贵人在,他必定报不了仇,既然如此,他先杀了秦贵人。 秦贵人冷笑一声,挥鞭朝他甩来,恨不得一鞭子置他于死地。 胖三急得直跺脚,顿时忘了分寸,竟没大没小吩咐起黑麟来:祖师爷,快去帮小师弟啊! 那女人修为一看就知道比小师弟高,万一小师弟吃亏了,怎么办? 可黑麟纹丝不动:无需担心,秋实不会输。 胖三还要说话,被河神一拐肘撞了一下,又被狠狠地瞪了一下:闭嘴吧!黑道长说秋实不会输,就必然不会输。何况,有我在,岂会让秋实输? 河神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真。胖三连忙闭上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秋实,就怕秋实吃了亏。 黑麟看着镇静,其实内心深处还是紧张的。虽然知道秋实不会输,可他还是会担心秋实不小心伤着哪里。 他完全可以一掌处置了秦贵人,可他更想历练秋实。 不管秋实原不原谅他,唯有自身强大,等他渡劫时,秋实才能平安无事。 屋里两人一黑一白,一女一男,一人使鞭,一人使剑,打得难舍难分。 秦贵人修为虽然高于秋实,可她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不像秋实这般即有上品宝剑和剑法,又曾千锤百炼和元婴强者河神练过剑。 何况,秦贵人一心两用,一心恨不得即刻杀了秋实,一心盯着黑麟,就盼他多看自己一眼。 而秋实,一心一意只想杀了秦家人。 两人状态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一百招后,秦贵人渐渐落了下风,两百招后,秦贵人已不支。 看到这里,胖三那颗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祖师爷果然没说错,小师弟不会输。 又见秋实剑法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不禁笑得嘴都合不拢。 没想到才短短大半年,小师弟剑术已这般高了? 见招架不住,秦贵人一边奋力硬撑着,一边朝黑麟大声求救:黑龙神,您不记得和我秦家的契约了吗?您不记得曾经和妾身说过的话了吗? 黑麟眼神一暗。 还敢跟他提契约? 胖三转头看向黑麟。 刚刚这女人是和祖师爷说话吗?可她为何要喊祖师爷黑龙神?黑龙神不是秦家的保护神吗?怎么跟他紫云殿的祖师爷扯上关系了? 见黑龙神冷着脸,无动于衷,秦伯爷绝望不已,只得提剑相助。 看来黑龙神是真的不再管他秦家了。既然如此,他也无需顾忌什么了。 胖三又急了起来:祖师爷,他们两个打小师弟一个,不公平,快帮小师弟啊! 黑麟冷眼看着秦贵人和秦伯爷,右手五指张开,一旦秋实处于下风,他随时准备出手。 可如今还不是时候。 若秋实能一剑挑二人,获益必定不少。 见祖师爷仍无动于衷,胖三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拔出剑就要去相助。 祖师爷不帮,他帮。 就算他修为微末,他也不能看着小师弟吃亏。 难怪小师弟生气,祖师爷也太狠心了 可他还未进屋,又被河神给拉了回来,这人冷着一张俊脸呵斥道:你一个小小筑基能帮什么?别给秋实帮倒忙! 秦贵人秦伯爷对阵秋实,秦家第三人秦文敏则捂着肩膀怒目瞪着黑麟,心中怒恨交加。 竟然违背契约见死不救,什么黑龙神?去死! 又看向秋实,虽然他肩膀痛得撕心裂肺,只剩半条命了,但他仍口出恶言骂道:秋实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就跟你那下贱的娘一样,成天只知道勾三搭四,像你这般荡妇就该浸猪笼 见秋实本来冷静的脸上涌上怒色,秦贵人顿时会意。 这招有效! 也满口胡话道:秋实,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黑龙神此时宠爱你,你也不过一个小妾,我才是黑龙神的原配,你不知道,当年黑龙神是如何痛爱我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发不了声,哑了。 不止秦贵人说不了话,秦伯爷秦文敏也发不出声了。 黑麟冷眼看着秦贵人,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女人,竟敢在秋实面前胡说八道? 胖三目瞪口呆地看着黑麟。 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原配?什么疼爱? 虽然黑麟阻止得及时,可秦贵人说出的这些已经够刺激秋实了。 他顿时心一沉,脸色大变。 祖师爷也和秦贵人那个过? 必定是,献祭意味着什么,他不清楚吗? 若真如此,那他算什么? 见他剑势变弱,秦贵人秦伯爷对视一眼,又合力刺去。 秋实这个贱人心乱了,快杀了他! 秋实心乱了,剑招自然也乱了,被秦贵人秦伯爷合力围击,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敌,后退了好几步。 见他落了下风,胖三又急了,又想冲上去帮忙,可黑麟先他一步,一袖子甩去,秦贵人秦伯爷两人顿时飞身往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像破布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 黑麟一把搂着秋实,焦急地道:可还好? 可秋实狠狠地推他,转头不肯看他。 黑麟紧紧地抱着秋实,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沉声道:秋实,冷静。他们故意胡言乱语激怒你,让你心神不宁,你莫要中计,冷静下来杀了他们! 秋实不愿看黑麟,可他也知道祖师爷说的话没错。 他本来占上风的,就因为秦贵人那几句话,顿时乱了心神,乱了阵脚,这才落了下风。 秋实连忙闭上眼睛,不看黑麟,拼命深呼吸,努力平息心中怒火。 为何要气?他恨黑龙,黑龙跟谁那个过,又关他何事? 趁他闭眼,黑麟抬手抵着他的背,往他体内输入灵力。 也不知是因为如今心智已成熟许多,还是因为黑麟灵力的作用,秋实很快冷静下来。 睁开眼睛,一把推开黑麟,转身提剑指着秦贵人:来吧! 秦贵人捂着胸口,目光哀求地看着黑麟,拼命摇头:黑龙神,您不能这样对妾身啊! 可黑麟根本没看她,只目光深切地看着秋实。 秋实提着剑,一步步走向秦贵人秦伯爷。 可这两人被黑麟重创,根本爬不起来,眼见秋实一步步逼近,眼见黑龙神无动于衷,顿时绝望不已。 今日,他秦家只怕就要灭门了。 就在他们以为就要完了之时,突然,一道真气打在他二人背上。 两人顿时有了精神,秦贵人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丹药,递了一粒给秦伯爷。 服下丹药不到片刻,两人便恢复如初,站起来,一人持剑,一人挥鞭朝秋实扑来。 黑麟抬眼看向他对面的墙,嘴角一勾冷笑一声。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 秋实一对二,可并不会吃力。 秦伯爷虽然也是金丹初期,可他的修为是因为和黑龙神的契约才获得的。 他原本只有练气后期的修为,因为献祭成功,他一跃晋升到了筑基后期,又服下秦文玥给的丹药,这才晋升到金丹初期。 修为虽不低,可哪打得过剑术精湛的秋实? 而秦文玥,虽然修炼时间长,虽然是金丹中期,可她的情况和秦伯爷差不多,也是靠黑龙神和服丹药所致,顶多和秋实打成平手。 不过,他们二人虽不济,到底二对一,秋实并未占上风。 直到一百招后,秦家二人才开始灵力不支,落了下风。 就在他们心慌意乱时,一道真气再次朝他们二人背部打来,可还未靠近,便听黑麟冷笑一声,袖子一甩,那真气反弹回去,只听墙外传来闷哼一声。 没了助力,秦家二人很快落败,而秋实仍灵力源源不断,静神抖擞。 秦家二人倒在地上,见秋实持剑朝他们一步步走来,秦贵人脸色煞白,突然开口道:黑龙神,您不能不管妾身啊! 秦伯爷也大喊道:黑龙神,您忘了和我秦家先祖的契约了吗? 黑麟眉头一皱。 竟被那人解了哑穴? 他还要再施法禁了这两人的声,不让他们胡说八道。 河神突然飞身一掌拍向秋实。 胖三心一惊,大喊:小师弟! 就要提剑去救秋实,却被黑麟一道真气撞开。 黑麟眼神一暗,反手就朝河神拍去。 竟敢偷袭秋实,找死! 可一对上河神的眼睛,他连忙收了收掌上的力道。 河神眼睛发直发愣,定是被人蛊惑了。 他这么一拍一收之间,秦家三人那边也起了变故。 墙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拽着秦家三人朝窗户飞去。 不好!秋实心口一紧,有人要救秦家人。 他知自己一时半会杀不了秦伯爷秦贵人,便提剑朝落在后头的秦文敏刺去。 秦文敏吓得脸色煞白,习惯性地呼喊道:黑龙神,救救我! 可他喊不出来,那黑色的剑就这样直直地刺进他的胸口。 第九十六章 本座从未骗过你 秦伯爷急得胆肝俱裂、老泪纵横,圆瞪着眼睛张大嘴嘶喊道:敏儿敏儿 可他再如何嘶吼也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口吐鲜血,挣扎几下没了动静。 秋实拔出剑,还想再杀秦伯爷。 可秦伯爷秦贵人早不见人影,只剩一扇破破烂烂的窗户。 他又低头看向地上已没了气息的秦文敏,心情突然变得复杂。 秦文敏死了,他大仇得报,他应该高兴。 可他高兴不起来。 他曾经爱过这个人,一心想和这人好好过日子。 可这人 骗他嫁妆、算计他的生辰八字就算了,可为何能那般毫不犹豫地将他扔进黑龙潭里? 最可恨地是,竟然还伙同秋棠害死他的母亲。 罪无可赦! 这边秋实低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秦文敏发着愣。 那边黑麟一只眼睛看着秋实,一只眼睛则看着河神。 虽然收了力道,河神仍被他打得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可即便如此,河神仍盯着秋实,仍要出掌伤秋实。 黑麟食指对着他脑门一弹,河神顿时像被定住了一般,突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他发直的目光渐渐恢复正常,捂着胸口茫然地看着黑麟,问道:仙长,刚刚发生何事了? 黑麟冷声道:你刚刚被人蛊惑,欲杀秋实。 河神一愣:怎可能? 他堂堂元婴期强者,怎会被人轻易蛊惑?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可黑麟没空给他解惑,转身朝秋实走去。 胖三终于从河神突袭秋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在黑麟之前先跑到秋实身边,紧张地问道:小师弟,可还好?有受伤吗? 秋实摇了摇头。 见他无事,胖三放下心来,笑道:小师弟,你真厉害,一挑二,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可等秋实抬头,他一愣:小师弟你哭了? 秦文敏死了,小师弟伤心了? 黑麟脚步一顿。秋实哭了?为秦文敏哭? 秋实再次摇了摇头。 秦文敏作恶多端,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他,他岂会为这种人伤心? 只是,他好歹和秦文敏拜过堂,也曾憧憬过未来,未曾想,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能不唏嘘吗? 见秋实摇头,黑麟顿时松了一口气。 秋实必定不是为秦文敏哭。秋实应该是为秦伯爷秦贵人跑了难受。 秋实。他走近秋实,拉着他的手道:你方才做得很好! 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一挑二啊! 他正要说不用担心秦伯爷秦贵人,他一定会将这两人抓回来,秋实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拔腿就跑。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8) 秋实黑麟转头看了眼破烂的窗户。 算了,先哄秋实要紧,秦家人以后再收拾! 喻严喻严喻严黑麟轻叹一口气,追了上去,拉着秋实的手,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胖三小心翼翼走向河神,试探地道:你 河神抬头看他,脸一沉冷声问道:你想说甚? 想嘲笑他,堂堂元婴期强者竟被蛊惑了? 胖三鼓起勇气问道:你刚刚为何盯着那女人看? 还直勾勾的,眼睛发着光,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河神先是一愣,又想起他迷糊之前听到的那道声音:河神,这女人可是纯阴之身,你不想要吗? 他应该就是被那道声音蛊惑了吧? 可如果是真的,他应该去抢那女人啊!为何要去杀秋实? 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想不通,又见胖三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顿时脸一黑袖子一甩,厉声道:看本座作甚?想死啊! 说完,瞬间也不见了踪影。 胖三连忙追了出去。 祖师爷小师弟扔下他跑了,河神也走了。 哎! 又只剩他一个了。 等落了地,秦伯爷仍大哭不已:敏儿敏儿 又大声诅咒道:秋实你个贱人,我饶不了你 秦文敏死了,秦贵人倒没秦伯爷那般伤心,她与这个小辈并无多深的感情,又常被这小辈轻视呵斥,她很是不喜这小辈。 再说,这只是她大哥的后代,死了就死了,秦家多的是子嗣。 况且,如今该在意的不是已死之人,而是以后。 她拱手对着虚空道:多谢师父相救! 被救了,本应当感谢的,可秦伯爷仍抱怨道:仙长,你既然能救我二人,为何不救我敏儿? 他话音才落,一道青色身影在他二人面前现身,这人身形清瘦,青巾蒙面,看不清面目,沉声道:既然人已死,无可挽回,还是想着如何杀秋实报仇吧!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屑地道:既已给了秋实和离书,那秦文敏这人便没了价值。何况,修为太过低微,死了就死了,犯不着他费力去救。 又不着痕迹地捂了捂胸口。 刚刚为了救这两个蠢货,他差点被黑麟一掌拍死 说起秋实,说起报仇,秦伯爷秦贵人眼中顿时涌上滔天的恨意。 敢杀我敏儿,定要秋实这个贱人死无全尸! 敢跟老娘抢黑龙神,定要剥你皮抽你筋 回到翠竹巷,才站稳脚,秋实便用力挣扎想挣脱黑麟。 可黑麟就是不松手,一手紧紧搂着他,一手掐着他下巴,沉声道:秋实,本座知你伤心,本座错了,本座不该瞒着你。你若是气不过,本座随你打随你骂,但不要不理本座。你可知,这几日本座是如何过的? 黑麟握着秋实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这几日,本座这里痛如刀绞,快要心碎而死了。 手才按上,便是砰砰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让秋实顿时想起在潍城渭水河边,他和祖师爷共骑一匹马,他窝在祖师爷怀里,后背感受的全是祖师爷的心跳。 顿时身子一僵,拼命抽手。 可祖师爷的手坚硬有力,他根本抽不出来,只得拼命挣扎叫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你 他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骗人 到如今了,他仍骂不出口。 他曾多么崇拜祖师爷啊!就算祖师爷是那条恶龙,他也骂不出口。 可任他如何挣扎,黑麟偏不放,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他唇一下,喘着粗气道:那事本座只是瞒着没说,本座何时骗过你? 秋实红了脸,闭着眼睛不看他,恼羞成怒道:就是骗了。 骗了他的身子,骗了他的心,就是骗子。 若是在紫云殿时他知道祖师爷就是那恶龙,岂会和祖师爷下山? 可若是没遇上祖师爷,他在紫云殿也活不下来。 可为何他会流落到紫云殿?还不是因为那恶龙?他心中有恨,想去紫云殿拜师学艺以图报仇 可他之所以被恶龙那般对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秦家人 本座没骗秋实。黑麟打死不认,捧着他的脸,含着他的唇,又是一阵啃吻:在本座的心中,秋实就是本座的妻,本座一直以夫之名待秋实的,从未骗过秋实,顶多是瞒而不说 秋实被啃吻得差点窒息,拼命挣扎:放开 不放!黑麟难得地耍起了赖:放了,秋实就跑了。 他不能再拖了,渡劫在即,又来一个新的对手,一切得以秋实的安危最重要。 他这副反常的模样,惊得秋实诧异不已,眼睛看望别处气鼓鼓地道:你不要装了。 黑麟无奈地道:本座装什么了? 秋实质问道:方才秦伯爷秦贵人不是你救走的? 黑麟: 黑麟气得心绞痛:本座救他们做甚? 秋实闭着眼睛不看他,胸膛剧烈起伏:你不是他们秦家的保护神吗?救他们啊! 他到底还是气不过,连敬语都不用了,一口一个你。 黑麟轻叹一口气,道:像他们这等贪得无厌、祸害苍生之徒,本座为何要救? 秋实才不信这话:之前在渭水河潍城三角洲,难道不是你救走的秦文敏?上回在秦府主院,难道不是你救走的秦家父子? 黑麟也不否认:那两回确实是本座救的。因为本座和秦家之间的契约,本座不得不救。可方才不是。本座早已解除了和秦家的契约。 秋实仍不信。 祖师爷既然是那恶龙,那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从祖师爷面前将人救走? 他不想说了,不想跟个骗子浪费口舌。 未曾想河神突然从屋顶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道:秋实,这个我可以作证,刚刚救走秦家二人的的确不是仙长。 胖三也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师弟,真不是祖师爷。我看得清清楚楚,秦家二人被救走时河神被人蛊惑要杀你,祖师爷光顾着救你了,根本不可能救其他人。 连小黄都钻出袖子,焦急地道:主人,真不是仙长救的 秋实看一眼屋顶上的河神,又看一眼院门口的胖三师兄,再看一眼手臂上的小黄,最后看向紧紧搂着他的黑麟。 脸一红,挣扎道:放开 黑麟瞟了河神和胖三一眼。 这二人连忙回避。 走之前还把小黄给带走了。 第九十七章 秋实不喜欢本座了吗? 秋实。黑麟半搂半推着秋实进了屋,袖子一甩,门关上。 又将他按在塌上坐下,无奈地道:秋实,本座没骗你秦家二人不是本座救的。 秋实再气也未昏头,秦家二人应该真不是祖师爷救的。 方才,秦家人不止一次说过契约一事,要祖师爷相救。 可祖师爷一直无动于衷,而且,在他被秦贵人弄得心神不宁失利时,是祖师爷出的手,将秦伯爷秦贵人击退,又告诉他要冷静。 祖师爷若是要救秦家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即便人不是祖师爷救的,秋实仍然生气,咬着唇,泪水溢满眼眶。 那契约呢?你与秦家定下契约,如今轻易就舍了? 还有那秦贵人,她曾献祭你你和她曾如今却这般对她你和秦文敏又有何区别? 如此不守信用始乱终弃见异思迁之人,根本不是他崇拜的那个祖师爷。 契约?黑麟先是冷哼一声,又无奈地道:秋实,今日既然说起这事,本座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听后再做判断。 秋实偏过头,不看黑麟。 黑麟在他身旁坐下,面向窗户,两眼看着外面的翠竹,脸色变得凝重,低声道:百年前,本座修行停滞不前,陷入瓶颈,只得出关历练。一日,本座一时心软,出手救下一人,那人便是长善。 长善真人?秋实这才转头看向黑麟。 长善家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三,身有残疾,不被父母看重,本座见他可怜,便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仆人。一日,我们游历至边关,见一群军人被另一队铁骑追杀。长善认出被追杀的是他兄长,央求本座出手相救。可本座救下长善的兄长后,便被这人缠上了。这人软硬兼施逼迫长善,让长善求本座帮他打仗。长善虽然不被父母兄长喜爱,却极为在乎亲人,苦苦哀求本座帮忙。本座不喜他兄长,便教长善一些法术,又给了他一些法宝,让他自己去帮他兄长。凭着这些法术法宝,长善真的帮他兄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兄长也因此节节高升,封为大将军。他这兄长心思缜密,工于心计,竟然从长善那里套出话,得知本座修炼陷入瓶颈,便跑到本座面前道,他也曾遇到过修炼之人,皆说若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人做炉鼎,修为可大大提升,瓶颈顿破。若那修炼之人是纯阳之身,效果事半功倍 而本座正是纯阳之身。 一说起纯阴之身这事,秋实心里头又难受起来,低头不愿看黑麟。 黑麟轻叹一口气,继续道:他说,他小妹正是纯阴之身,可献于本座。作为交换条件,希望本座能扶持他家一二。 小妹?秋实一愣,是那秦贵人? 黑麟懂他的疑问,点了点头:对,长善姓秦,他大哥便是秦伯爷先祖。 秋实脑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既然长善真人和秦家先祖是亲兄弟,为何紫云殿与秦家势同水火? 他可还记得秦家长老秦长生欲灭紫云殿满门 还有那秦贵人,原来真是百年前献祭的人牲 黑麟心中暗叹一口气,懊恼地道:本座当时修为停滞不前陷入瓶颈太久,心有些浮躁,一时糊涂竟答应了。 可长善不同意此事,他向来看重家人,听说炉鼎的下场很是悲惨,便去求他大哥,说他愿意助他大哥封侯拜相,求他大哥不要牺牲小妹。可他大哥铁石心肠,一心只有权势,拒绝了他。不止他大哥、他二哥,他父母皆视他为阻拦他秦家飞黄腾达的眼中钉,若不是碍于本座,只怕早将他逐出家门了 见劝不动家人,长善便来求本座。 黑麟停顿片刻,又叹了口气:长善虽憨,可是极有修炼天赋,倒是比本座想得通透,他说,炉鼎采补是最下下等之法,就像那五石散,面上看着好看,可于修行并无多大益处,就算修为真的有提升,可渡劫时,只怕过不了心魔劫那一道关 本座当时并未答应他,可等他们送来小妹,本座见了那女子十一二岁的模样,这才知秦家人如何残忍。 秋实,这样的人家,先祖为了权势,如此狠心残忍,驱逐小弟,牺牲小妹。而后代更甚,为了当皇帝,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祸害百姓,你说本座为何还要遵守契约救他们? 秋实低下头,沉默着。 祖师爷这话确实没错,秦家确实过分,心早就黑透了。 黑麟又道:看着秦家送来的那女子,本座实在不愿去做那事。也正因为一时的不忍,一直卡着的瓶颈突然有所松动。本座大喜,虽然这事与那女子无关,但本座仍赠予她许多的法器丹药,并做出承诺,若是她遇难可呼救本座 秋实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黑麟:祖祖师爷您没和她 黑麟摇头轻笑道:当然没有。当时感觉卡着的瓶颈一有松动,本座立马便将她送了出去,然后闭关修炼 秋实不信:若她没有和您那个那为何她修为如此高? 黑麟握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眼睛沉声道:秋实,你大概不知何为采补术?若本座采补了她,她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被榨干而死,成一具枯骨。可她如今好好的,足可知本座并未对她做那事。至于她的修为,除了本座送她的那些法器丹药,许是她还有其它机缘吧!这个本座便不清楚了。 他说了这么一堆,可秋实只记住了被采补过的炉鼎会榨干而死,心中很不解,若真是那样,那他为何未死? 除了撕心裂肺的痛,除了股后撕裂,除了合不拢腿走不动道,他并未有其它的事啊! 他想什么,黑麟自然知道:秋实,本座并未将你当炉鼎,更未采补你。 又单手抬起他下巴,盯着他红红的眼睛,轻轻笑道:本座一打坐便是百年,都快忘了与秦家契约之事,刚从入定中醒来,你便来了。你可知本座为何醒来吗? 秋实别开眼睛,不想提起那件痛苦不堪之事。 可黑麟硬掰着他的下巴,扬唇笑道:因为本座发情了,因为秋实太美了。 发情?秋实脸一红,又怒又恨,拼命去推黑麟。 发情就可以那么待他? 可黑麟紧紧抱着他,附在他耳边道:秋实,本座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第一回 的事是本座的不对,本座向你道歉 本座太喜欢秋实了,才不敢将那事告诉秋实 喜欢秋实咬牙道:喜欢我却那样待我? 黑麟叹气道:秋实,你可知何为发情? 发情时,本座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秋实不知这事真假,他只记得当时无论他如何哀求,那恶龙也没有丝毫心软 你撒谎,控制不住?那以前你发情时是如何度过的? 以前?黑麟笑道:本座这一生沉迷修炼,只发过一次情,就是在黑龙潭遇上你那一次。 我不信秋实才不信这话,若祖师爷的真身真是龙 皆说龙性淫好色,岂会只发情一次? 那猫猫狗狗都会每年发情呢! 秋实黑麟叹息道:是本座不好,事后不该丢下你不管,与你交合后本座体内灵力暴涨,若不尽快打坐将灵力转化为自身修为,只怕会爆体而亡。 等本座从入定中醒来,去找你时,你已不在潭底,本座便用你的气味做路引,用神识寻找,刚好你在紫云殿后山撞到禁地石碑上,本座感受到了你流出的血,立马赶去了紫云殿 撒谎!秋实才不信这话:黑龙潭与紫云殿不说千里,三百里是有的,这么远的距离,你如何能感受到?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49) 黑麟稍稍松了松紧搂秋实的胳膊,捧着他的脸,温柔地笑道:秋实有所不知,黑龙潭早已被本座炼化成芥子空间,它连接着秦家和紫云殿。 秋实沉默了。他不知何为芥子空间? 但既然长善真人是祖师爷的仆人,又创建了紫云殿,必然不会建太远。 可就算这些解释都是真的,也消除不了他心中的恨。 见他刚缓和一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黑麟摸着他脸颊上的血痕,轻叹一口气:秋实,本座要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本座? 秋实想也未想便道:放开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黑麟眼中涌上痛苦,伤心地道:秋实不喜欢本座了? 我秋实想说不喜欢。 可一对上祖师爷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嘴里的谎话又说不出口了。 喜欢还是喜欢的。 若不是因为喜欢,他岂容祖师爷这么抱着他?他早就自曝了。 可再喜欢,他也忘不了曾经发生的事。 见他目光躲闪,态度犹豫,黑麟心下一喜。 秋实仍是喜欢他的。 第九十八章 祝公公 见秋实目光躲闪,态度犹豫,黑麟心下一喜。 秋实仍是喜欢他的。 他松了松搂着秋实肩膀的胳膊,轻笑道:秋实,本座喜欢你,断不会放手,更不会离开。 秋实别开眼睛:我我不想见你 黑麟轻叹一口气:本座可以暂时回避,但只是回避。秋实烦本座也好,气本座也好,本座会一直守在秋实身边。不止因为本座离不开秋实,也因为那救走秦家的人,他必然是要对付秋实的,本座得留下来保护秋实。 秋实这才又记起方才发生在秦家的事。 那救走秦伯爷秦贵人的人到底是何人? 能从祖师爷这样的高人面前蛊惑河神救走人,必定不简单 黑麟抬手给他按着太阳穴,低声道:今日累了,先休息一下 不到片刻,秋实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黑麟将他放躺平了,盖上薄被,盯着他憔悴的脸看了许久,又在他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秋实,放心,本座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黑麟直起腰,布下层层结界,然后一甩袖子不见了踪影。 * 此时,行宫皇帝的寝殿里黄色帷幔荡漾,龙床摇曳,淫词秽语呻吟之声不绝。 寝殿外祝公公心中冷笑一声,吩咐完内侍小心侍候着,转身出了屋,捂着胸口朝行宫内他的住处慢慢走去。 才走到一僻静处,突然,前面一道强势的真气迎面扑来,他心口一紧,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脖子便被人一把掐着。 眼前突然站着一位身着黑袍的高大男子。 男子绝美的脸半隐在夜色中,漂亮的眼中放出骇人的冷冽。 此人正是黑麟。 黑麟掐着祝公公的脖子,冷声道:敢打秋实的主意,不想活了? 在这凡人间,在这淞城,除了祝公公,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蛊惑河神杀秋实、劫走秦家二人。 拂尘咚地一声掉在地上,祝公公被掐得脸色发紫,呼吸困难,双手捂着脖子,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道:成成蛟大哥,你你不认得我了? 黑麟一愣。 竟然知道他这个名预研杜佳字? 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得了些许自由,祝公公大口拼命呼吸,等缓过劲来,才目光深情地看着黑麟,幽幽地道:成蛟大哥,你可还记得黄茅潭? 黄茅潭?黑麟眉头一皱,回想片刻,道:你是小青? 祝公公暗叹一口气,也只有成蛟敢喊他小青。 是! 他还想叙旧,可黑麟根本不给他机会,手上力道再次加重,冷声道:本座不管你是何人,敢对秋实不轨,本座就不会放过你。 祝公公早知成蛟冷心冷情,可未曾想他竟如此铁石心肠,心中愈加痛恨秋实。 为了秋实,成蛟竟如此狠心地待他? 可他虽心有不甘,却不是愚蠢之人,连忙求饶道:成蛟大哥,我我再也不敢了 黑麟冷笑道:不敢最好。 祝公公才松一口气,未曾想黑麟又冷声问道:你留在皇帝身边,到底所为何事? 祝公公心一慌,正要扯谎,可脖子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一道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压来,压得他身子朝地上栽去,骨骼咯吱作响。 黑麟冷笑道:本座只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 成祝公公脸色瞬间变得乌紫,张着嘴,艰难地道:龙龙珠 果然是龙珠。黑麟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冷声问道:那龙珠是作甚的? 是祝公公大口呼吸:听听说得得龙珠者,得道飞升 飞升?黑麟冷笑道:无需苦修,得龙珠便飞升?这世间岂会有这等好事?旁人信就算了,你一个炼虚期强者竟也信? 祝公公微微摇头:飞飞升何人不想? 黑麟虽然对此事嗤之以鼻,但还是问道:龙珠在何处? 不管这事真假,他先替秋实拿着。 在绝对强者面前,祝公公不敢拿性命冒险,如实道:据据说在皇帝体内 黑麟不信:既然在皇帝体内,为何不直接取了? 威压之下,祝公公只觉丹田痛得厉害,他不敢撒谎,如实道:那皇帝如同那海中大蚌,用自己的身体滋养着那龙珠,龙珠如今还未成熟。 竟有这种事?黑麟修行近两千年,第一回 听说此事,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劝皇帝修身养性,滋养出更好的龙珠品质。 祝公公微微摇头道:正因为他荒淫无度,才会有更高的品质 这是何道理?黑麟眉头一皱,心中思忖道:这样看来,这龙珠就算真有何功效,估计也是个不正经的。 又问道:若那龙珠真有助人飞升的功效,那你等着就是,何必如此卑躬屈膝? 一个炼虚期强者在凡人身边做内侍,就算那凡人是真龙天子,这事也不合常理。 祝公公苦笑道:皇帝前世是我父亲 黑麟微微一怔。 小青的父亲?那条渡劫失败飞灰湮灭的老蛟? 竟然堕入轮回做了真龙天子皇帝? 黑麟松开手,冷声警告道:今日本座放你一马,若是再敢打秋实的主意,本座必定不会饶你。 祝公公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呼吸,等缓过劲来,一抬头,成蛟早不见了。 他撑着胳膊呵呵地笑了起来。 大乘期强者就是不一般,想他炼虚期修为,在成蛟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秋实那贱人,小小金丹,凭什么得成蛟如此厚爱? 秋实一觉睡到转天日上三竿才醒。 这是他备受煎熬的几日里睡得最好的一觉,一夜无梦。 一睁眼,便觉满室芬芳,侧头看去,只见屋里摆满了花瓶,瓶里插着开得艳丽的红梅。 顿时一愣,如今都快入夏了,这个季节哪来的红梅? 小黄叼着一支满是花骨朵的红梅窜到塌上,递给他,抖着胡子笑眯眯地道:主人 秋实坐了起来,接过红梅惊讶地问道:这花是哪里来的? 小黄前爪子搭在他膝盖上,笑眯眯地道:是仙长培育的。仙长说主人喜欢红梅,便连夜培育的。 祖师爷为他培育的?秋实脸一红,望着满屋子的红梅,心口砰砰乱跳。 屋外黑麟河神胖三站在一起,透过窗户看向屋里。 胖三啧啧道:河神,没想到你的方法真的管用 河神一撩鬓边长发,得意地笑道:若是谈情说爱,无人比得过我,像秋实这般单纯的小美人,只需小小几招,便让他招架不住,从此死心塌地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后脊骨一阵发凉。 连忙收起脸上的淫、笑,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黑麟。 见黑麟果然冷眼看着他,顿时一哆嗦,连忙道:那个灶上还炖着汤呢!我去看看 然后,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妈呀!得意忘形了,跑慢一点,他只怕小命不保。 黑麟生气,不仅河神害怕,胖三也怕,结结巴巴地道:祖师爷,弟子小师弟起来了,弟子去准备果子点心 然后也跑没了踪影。 可即使跑了,远处还是传来一阵嚎叫声啊 河神的尾巴又被拽了。 黑麟冷哼一声,竟敢非议秋实,不想活了? 那嚎叫声实在大,惊得屋里的秋实一哆嗦,从心慌意乱中回过神来,探头看向窗外。 好像是河神的声音,又发生何事了? 却未想,对上了窗外黑麟的目光。 黑麟本来脸色阴沉的,一见秋实,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露出温柔的笑意,大步进了屋里。 见仙长来了,小黄连忙窜了出去。 它可不敢在这里打扰仙长和主人修复感情。 秋实黑麟在榻上坐下,看了眼满室的红梅,又看向低头不语的秋实,问道:可喜欢这些? 自然是喜欢的。可秋实心中实在太乱。 他喜欢祖师爷,可他恨那恶龙。 他真不愿相信祖师爷便是那恶龙,他甚至自欺欺人地想,若是他不知道这事就好了。 见他仍不愿面对自己,黑麟心中着急,但也不愿逼玉岩征里迫秋实,道:饿了吗? 秋实轻轻地点了点头。 黑麟起身:本座叫胖三进来,你们师兄弟必定有很多话要说。 然后走了。 秋实盯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时复杂万分,他其实希望祖师爷留下,可他又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祖师爷。 真的好矛盾,好纠结。 片刻后,胖三拎着个食盒进了卧房,笑眯眯地道:小师弟,饿了吧?你看,有鸡汤这里面加了祖师爷寻来的千年山参,补气安神,还有佛跳墙,还有刚出炉的糕点 胖三将吃的摆了一桌,又打了一碗汤递给秋实:小师弟,快喝吧!凉了就腻了。 第九十九章 祖师爷,您不会再对我那样吧? 秋实心情虽不好,可他对胖三师兄还是很喜欢的,即使师兄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即使师兄老了,可师兄的性子仍与以前一样,他仍喜欢。 谢谢师兄。秋实抬头伸手去接汤碗,碗还未接到,他看着胖三的脸先是一愣:师兄,你 胖三单手去摸脸,笑问道:是不是发现师兄又变年轻了? 嗯!秋实连忙点头。 胖三师兄真的比前几日要年轻,脸上的皱纹风霜变少了,皮肤也白了许多。 至少年轻了十岁不止。 胖三将汤碗塞他手里,笑道:祖师爷说了,我虽然在秘境过了三十多年,可外面却只过了三十多日,即使在秘境中老了,可如今出来了,我这张老脸慢慢地会恢复回来,跟从前一样的。 那太好了。秋实虽然不反感师兄衰老的模样,可他更喜欢之前那个白白胖胖的胖三师兄。 师兄。秋实拉着胖三坐下,也给他打了碗汤:师兄多吃些多喝些,快快胖起来。 胖三倒没推辞,痛快地接过汤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又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笑道:小师弟,你放心,师兄我啊,是个喝水都胖的人。以前在紫云殿,那样缺吃缺喝,我不照样胖吗? 他又叹息道:只是那秘境中皆是黄沙,水少得可怜,又整日里提心吊胆防着妖兽,这才瘦了一身的膘。 你看他拍着肚子给秋实看:就回来的这几日,好吃好喝着,肚子上眼见着有肉了 见秋实一副愿意听他说话的架势,胖三又东拉西扯说起了秘境之事:那黄沙里,最多的便是蝎子,又大又毒 秋实边喝汤,边听他说着秘境里遇到的事。 见他虽然说着秘境艰难的话,可他眼中脸上皆是激动兴奋的笑。似乎对能如此年轻就筑基十分满意。 秋实突然难受起来,师兄在秘境中花了三十多年,九死一生,只是筑基,就高兴成这般模样。 而他几乎都没吃过苦,便轻轻松松结了丹,纵使那恶龙曾有错,可祖师爷对他是真心真意的。 见他脸上的郁色渐渐散去,胖三识相地道:小师弟,你吃吧,我不吃了,我得趁热打铁继续修炼,尽早结丹。否则,再过几十年又要老了。 秋实自然是不会阻他修炼,连忙起身送他。 出了屋,经过拐角时,胖三看了眼黑麟,恭敬地施了个礼:祖师爷,小师弟心情好多了呢! 黑麟点了点头:做得好,去修炼吧! 然后看向屋里低着头、心不在蔫喝着汤的秋实。 他正要抬腿进屋,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仙长,您若是想早日哄好秋实,此时便不要进去。 黑麟转头看向河神,皱眉问道:何出此言? 河神捋着鬓边的发丝笑道:仙长,秋实此时心中必然缓和了不少。女人便是这样,你越吊着她冷着她,她便越着急。再过一段日子,您再出现,秋实必定对您柔情蜜意。 见黑麟无动于衷,便又加了一句:这是我的切身经验,保证不会错。 可黑麟冷哼一声:秋实不是女人,本座更不会把这些手腕用在秋实身上。 潭底发生的事他瞒着未告知,他已经对不起秋实了,岂会还耍这些心机? 黑麟推门进了屋,秋实连忙放下碗,低着头浑身不自在起来。 若一心都是愤恨,他才不会如此,可他现在是一半的喜欢,一半的愤怒,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祖师爷。 秋实。见他仍不抬头,黑麟也不逼他:本座知你不愿见本座。可如今形势并不乐观,容不得我们懈怠,还是得静下心来修炼。 秋实又想起了秦伯爷秦贵人,还有那救走这二人的神秘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0) 他大仇还未报呢!怎能整天胡思乱想,纠结这纠结那? 等大仇得报,再想他和祖师爷之间的事吧! 他想一个人独自打坐,可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静不下心来,直到祖师爷在他身后坐下,直到祖师爷低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秋实,凝神静气。 那声音,就像一只手掌,将他脑中那些纷纷扰扰全都抚平,他很快平静下来,正要入定时,他突然响起一件事,转头面对黑麟,低着头问道:祖祖师爷您不会对我再那样吧? 他可还记得那些春梦每回都是发生在入定之后。 黑麟知道他担心什么,摇头温柔地笑了笑:不会,本座再也不会做任何惹秋实生气之事。 停顿片刻,他又道:本座并非孟浪狂徒。和秋实做那事,喜欢秋实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本座想和秋实双修,让秋实修为快快提升。 一听双修这两个字,秋实又羞又怒又恼,连忙转回头背对着黑麟。 虽然这事他一直瞒在鼓里,但他是得利者,不能昧着良心说祖师爷不好,可他又实在无法面对此事。 还是静下心来修炼吧! 可他短时间内实在无法将祖师爷就是那恶龙一事放下,又急于报仇,做不到以往那般平心静气,总想着快快提高修为好报仇雪恨。 心急气又不平,灵力自然乱窜。 到第四日时,他突然腹痛不止,从入定中醒来,捂着肚子在榻上痛呼不已。 秋实迷迷糊糊中,就听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拍着他的脸,往他体内输入灵力。 片刻后,秋实感觉腹痛减轻不少,人也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去。 只见祖师爷搂着他,一边往他体内输入灵力,一边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祖祖师爷秋实撑着胳膊直起腰坐了起来,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祖师爷。 他实在是羞愧难当。 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呢?差点走火入魔了 可黑麟并未怪他,只道:若是静不下心,便歇着,不要逞强。 可秋实哪肯歇?他恨不得速速提升修为,好去找秦家人。 见他不愿歇,黑麟只得道:那便找河神练剑吧! 昨日秋实之所以能一挑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胜在剑术上。 若是不双修,想快速提升修为,那是绝无可能的。 提升修为不可能,那只能靠剑术了。 想了想,黑麟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堆的法宝,一一教秋实如何使用:待本座渡劫时,若是遇上强者不敌,可用这些保命。 秋实愣愣地看着榻上堆成山的法宝,突然心情复杂起来,是既担忧又松了一口气。 虽然渡劫这事祖师爷已说过了,可他仍害怕,害怕祖师爷会有危险。 可祖师爷渡劫,必然会与他分开,那他正好可以冷静冷静,想想和祖师爷之间的事。 黑麟催促着秋实将法宝塞进乾坤袋里,又唤来河神,让他陪秋实练剑。 黑麟的命令河神不敢违背,连忙将修为压制金丹中期,挥剑朝秋实刺去。 来势如此凶猛,秋实心口一紧,脑中那些纷纷扰扰顿时散了个干净,连忙提剑迎战。 胖三也练剑,见两大高手对剑自然兴奋不已,可他的修为比河神秋实差太多,不敢离得近,怕被剑气所伤,只敢躲得远远的,趴在窗户上,只露个头小心翼翼地看。 而黑麟也没歇着,守在一旁时刻注意着,就怕秋实不敌受伤。 这一练便是两日,到第三日时,结界突然嗡嗡作响起来。 有人来访。 黑麟本来不予搭理的,可练了两日,秋实也累了,便扶着他在桃树下坐下,又破开结界。 来访之人是虞飞虎。这人一脸心急如焚地进了小院,拱手道:黑道长、秋国师,七皇子有急事想见二位。 可秋实不想去。 之前说的历练,可除了给皇帝炼制什么壮阳丹,其它的事,他什么都未遇到。 他不想再去了,他只想专心修炼练剑好报仇雪恨。 他不肯去,虞飞虎急得直跺脚,凑近他低声哀求道:秋国师,事态紧急啊!您不能不去啊! 可无论他如何哀求,秋实就是不想去。 祖师爷说过,皇帝时日不多,他就算去了又能如何? 什么长生不老药,他根本就没炼,去了做甚? 而且,他最讨厌皇室的那些勾心斗角。 他不去,虞飞虎便一直缠着他苦苦哀求:秋国师,您就行行好,去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胸口的赤狐也探出头来,对着秋实吱吱叫着作揖。 秋实可以对虞飞虎狠下心来,可对着赤狐,他又有些狠不下心。 赤狐对虞飞虎的爱护之情让他想起他的母亲。 秋实犹豫了,习惯性地转头看向黑麟,想询问祖师爷的意见。 他如今仍有些不愿面对祖师爷,可没办法,和祖师爷在一起这么久,他早习惯了事事问祖师爷,事事听祖师爷的。 可一转头,就见祖师爷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目光,烫得秋实脸一红,连忙低下头。 虞飞虎又转向黑麟,哀求道:黑道长,求求您了,这事真的十分紧急。 第一百章 皇帝驾崩 黑麟这才将目光从秋实脸上挪开,看向虞飞虎,冷声道:这事,本座听秋实的。 若那龙珠真有用,他必定会给秋实弄来。 至于秋实愿不愿去,全凭秋实的意思。 他之前还会劝秋实要多历练,可自从知道那祝公公是小青后,他便不强求了。 祝公公明明知道他们和秦家不对付,却出手救秦家人,这人必定心思叵测,秋实还是少去行宫的好。 秋实抬起眼皮,飞快地看了眼黑麟,心口砰砰跳得飞快。 祖师爷说听他的? 可这飞快的一眼仍被黑麟捉住。黑麟嘴角上扬,目光温柔地看着秋实,看得他连忙低下头,心跳得愈发快了。 正是因为祖师爷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就算心中再恨那恶龙,他也恨不起祖师爷来。 我他正要拒绝虞飞虎,门口又跑来一人,正是曾旭亮。 这人煞白着脸,气喘吁吁地道:秋国师、黑道长,皇上皇上快不行了,三皇子联合几位随行的大臣,软禁七皇子,逼皇上立他为储君 皇帝要死了?那龙珠黑麟这才点头道:那便去看看! 他一甩袖子,他们一行人瞬间到了行宫离皇帝寝殿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里。 曾旭亮只是凡人,如何受得了瞬间转移?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虞飞虎到底有一半的妖族血统,虽无修为,但反应没这么大,只煞白着脸扶着墙呕吐。 黑麟问道:七皇子在何处? 曾旭亮喘着粗气道:小的,不不知道 黑麟眉头一皱,问道:尔等身上可有七皇子之物? 曾虞二人愣了片刻,虞飞虎摘下腰牌:黑道长,这是七皇子亲自给小人的。 黑麟看了眼河神,河神会意,接过腰牌抬手掐了个决,又点了点头:仙长,放心,我去找他。 说完,瞬间不见了人影。 尔等在这里等河神!黑麟看了眼曾旭亮虞飞虎,又一甩袖子,和秋实胖三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片刻后又出现在皇帝的寝殿外间,他们才落地,便听里面有人道:按着他的手,盖上玉玺。 是三皇子。 咚的一声之后,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孽孽障,竟竟敢假立诏书来来人,拿下他 三皇子咯咯笑道:父皇,您也不瞧瞧,如今还会有谁听您的? 秋实闭上眼睛,神识探往外面。 原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殿前司侍卫,如今不见一人。 这是被支开了?还是被收买了? 里间又传来皇帝虚弱愤怒的质问声:祝祝青难道你你也 祝公公细细的嗓音传来:陛下,我只是个小小内侍,皇室争斗,不关我的事。 都不用谦称了?秋实转头看向黑麟。 祝公公也站到三皇子那边了? 黑麟脸色冰冷,未说话。 他之所以急着来这里,并不是担心皇帝的安危,他只想要那颗龙珠。 至于祝公公如何对皇帝,跟他没关系。 片刻后,河神带着七皇子虞飞虎曾旭亮来了,几人一同进了内室,将逼着皇帝按玉玺的三皇子等人逮了个正着。 七皇子手指着三皇子,怒斥道:大胆,竟敢逼迫父皇,拟矫昭旨? 河神掐了个口诀,对着三皇子几人打去。 三皇子立马软了身体倒在地上,他那几个冰怪手下就要施加威压与河神对抗,可黑麟凌厉的目光一扫,这些人顿时不敢动了。 黑麟并未使用威压,只是用剑气将三人镇住。 七皇子连忙扶起皇帝,跪在床边一脸焦急地道:父皇父皇,您怎么样? 皇帝已是面如死灰,没几口气了,眼睛像是不能视物一般,没了光彩,没了焦距,握着七皇子的手,艰难地道:秋秋国师长生不老药 七皇子转头看向秋实,哀求道:秋国师,救救我父皇。 秋实转头看向黑麟,他并没有长生不老丹药,这些日子光顾着秦家和黑龙神之事,根本未开炉炼丹。 可黑麟未看他,而是瞟了眼祝公公。 祝公公低垂着头,一副处事不惊无动于衷的模样。 黑麟心中冷笑一声,转回眼睛对秋实点了点头,又密音传话道:给他粒养元丹即可。 秋实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递给七皇子。 七皇子正要喂给皇帝吃,三皇子突然大喊道:住手,老七,你是不是想拿毒药毒死父皇? 七皇子怒斥道:胡说八道,明明居心叵测的是你! 我看居心叵测的是七皇子你吧?内室里突然又进来两人,正是秦伯爷秦贵人。 见秦贵人来了,三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撑着胳膊慢慢站了起来。 太好了,帮手来了。 秦伯爷像毒蛇一般恶毒冰冷的眼睛盯着秋实。 贱人,等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秦贵人痴痴地看了眼黑麟,又恶狠狠地瞪了下秋实,然后走到皇帝身边,凄凄惨惨戚戚地道:陛下,您千万不要相信七皇子,他怎会如此好心?什么秋国师?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是骗陛下的 七皇子眼神一暗,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的贵人,竟敢在此口出狂言?父皇 他又转向皇帝:父皇,儿臣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 秦贵人冷笑一声,看向三皇子那三个冰怪手下。 其中一位尖下巴的男人突然一掌拍向三皇子。 三皇子才站起来,就被一掌拍得飞身往后退去,重重地摔在墙壁上,又像破布一样落在地上,瞬间没了气息。 秋实胖三连忙看向黑麟。 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麟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管这些事。 秋实自然不会管,三皇子视他为敌,他管这人做甚? 他只是诧异,那冰怪为何突然要杀三皇子? 难道,这些人和秦家有关系?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没错。 去岁在陈家村,袭击村民的冰怪只怕也像河神一般,是秦家请的。 一方唱红脸,威胁村民,一方唱白脸,带条件地营救村民。 这不是和潍城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秋实冷眼看着秦家二人,伸手摸向袖子。纠结着,要不要在这里将他们结果了? 可他再愤怒,到底还有理智。 祖师爷在这里,可秦家二人竟然丝毫不惧,定予讠予讠是有人撑腰,只怕那神秘人就藏在附近,伺机以待。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秋实不管三皇子的事,胖三就更不会管了。不说对淞城,对皇帝身边的事他本就知道的不多,就算他脑子犯抽想管,可他修为最低,如何管? 你七皇子目瞪口呆地看向地上已没了气息的三皇子,也是震惊不已。 秦家和三皇子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他还在震惊中,秦贵人突然大喊大叫道:七皇子,三皇子就算再有不是,也是您兄长,您不能就这样杀了他啊? 你这是做甚?杀了三皇子,再杀皇上,想自己做皇帝? 虞飞虎曾旭亮连忙挺身而出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三皇子的手下杀的三皇子,与七皇子有何关系? 七皇子对皇上一片赤诚之心,如何会害皇上? 倒是你秦家向来狼子野心想做皇帝,我看,定是你们收买了三皇子的手下杀了三皇子,然后再污蔑七皇子,好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秦贵人冷笑道:陛下,莫要听他们胡说,臣妾为陛下寻来仙药,只要服下便能长生不老了。 皇帝本来都气若游丝了,听了这话,立马有了精神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七皇子,伸手无方向地乱摸着,激动地道:贵人贵人快快快给朕 七皇子猛地站起来,冷声怒斥道:父皇,您不要信她的话,她若是真有仙丹,岂会给旁人? 可皇帝根本不听他的,摸索着下了床,朝秦贵人爬去:快快给朕药 皇帝朝秦贵人方向爬去,可秦贵人不但不给他药,一直往后退去,还不停地在口头上控诉七皇子如何无情无义,杀兄弑父。 不止是她,秦伯爷也上前帮腔,指责七皇子。 七皇子被指责,虞飞虎曾旭亮自然要护主,顿时,内室争辩声不断,竟无人管那地上艰难爬行的皇帝。 身为皇帝贴身内侍的祝公公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仍岿然不动无动于衷。 他不动,黑麟也不动,冷眼看着这一切。 凡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只要龙珠。 七皇子三人正与秦家人吵得厉害,三皇子手下那尖脸汉子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七皇子。 虞飞虎到底是半妖血统,立马反应过来,大喊道:邱国师! 秋实虽不喜七皇子,但看在曾旭亮的份上,还是出了手,拔出成蛟一剑挡着那掌。 虞飞虎曾旭亮连忙拉开七皇子护在身后。 这么一闹,皇帝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翻顿时没了气息。 秋实与胖三对视一眼,又看向黑麟。 祖师爷,秦家人这是要故意气死皇帝? 怕惹下业孽,不敢直接杀皇帝,于是换个方式,在精神上折磨皇帝,气死他? 第一百零一章 成蛟 皇帝死了,七皇子也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抱着尸身大哭起来。那模样,颇为动容。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1) 片刻后,又眼泪一擦,怒目瞪着秦贵人大喊道:秋国师,杀了秦家人,为父皇和三皇子报仇。 秦伯爷笑道:这天只怕要变了,你还在这里痴心妄想? 七皇子怒斥道:即便是父皇驾崩,也是我慎家的天下,轮不到你秦家觊觎。 两人正吵着,皇帝本来已软掉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缓缓腾空而起,胸口更是隐隐发着光。 七皇子虞飞虎曾旭亮三人加一赤狐顿时目瞪口呆,这这这怎么回事? 他们又看向秋实,这是秋国师在作法? 秋实也是一愣,连忙转头看向黑麟。 祖师爷,这是 黑麟则瞟了眼左边,果然,一直低着头对这场闹剧无动于衷的祝公公终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皇帝胸口。 眼睛亮晶晶一脸激动的不止祝公公,还有秦贵人秦伯爷,还有那三个冰怪。 这三人不及祝公公秦贵人秦伯爷沉得住气,挥掌扑向皇帝的尸身,向他胸口掏去。 秦贵人秦伯爷这才急了,秦贵人抽出鞭子朝皇帝甩去,一卷便将皇帝尸身拖向自己。 那三人如何甘心?立马挥舞着兵器,两人对付她,一人去抢那尸身。 秦伯爷虽然修为不及他们,但也抽出剑,奋力护着那尸身。 可才过了几招,这五人突然停了手,眼睛发直地朝秋实扑来。 这是被人控制了?秋实一咬牙,提剑迎战。 黑麟岂会让他独自面对这么多人? 袖子一甩,胖三小黄七皇子虞飞虎曾旭亮赤狐立马飞身出了寝殿,不见了踪影。 这几人,胖三小黄赤狐修为太差,另外几人是凡人,待会儿他们打起来,这几人必定会被威压压制而死。 然后,袖子又一甩,一柄黑色巨剑脱袖而出,只见那剑刷刷几下,几道剑气嗖嗖闪过,冰怪三人顿时被刺破丹田,气绝而亡。 他倒没对秦贵人秦伯爷下死手,这两人只是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他说过了,秦家人留给秋实处理。 秋实从未见祖师爷施展过剑术,如今才知祖师爷剑术有多厉害。 那三冰怪,两名元婴,一名金丹,祖师爷只用了一剑,便毁了他们的丹田。 还有秦贵人秦伯爷,只被剑气所伤,便倒地不起。 秦贵人目光重新变得清明,捂着胸口,一边吐血,一边凄凄惨惨戚戚看着黑麟:黑龙神,您为何对妾身这般无情? 黑麟冷脸呵斥道:本座并未对你做过任何事。你一个小小凡人,得了本座诸多宝物丹药,还不知满足? 见黑麟都不愿看她一眼,秦贵人绝望不已,又转向秋实,眼中满是仇恨:同是纯阴之身,同是献祭,为何您就对他不同? 黑麟没说话。 为何对秋实不同? 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秋实正好在对的时间出现。 秦贵人不甘心,咬牙切齿地道:秋实,你个贱人,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贵人师父?秋实看向黑麟,两人才对视一眼,就见皇帝胸口越来越亮,一颗如鸡蛋大的珠子突然脱胸而出,缓缓向上浮着。 那珠子,流光四溢,一看便知非凡。 众人顿时看愣了神。 本来还对秋实怨恨不已的秦贵人,眼中阴毒瞬间散去,涌上光彩,撑着身子朝皇帝的尸身爬去。 秋实不知那是何物,虽然诱人,却并未动心,他正要转头问黑麟这是何物,屋里突然光线一暗,怪声阵阵,十几个脸色发黑、目光发直的怪人突然现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直直地朝秋实扑了过来。 不止这十几个怪人,就连一直安安静静的河神也拔出剑朝秋实刺来。 如今皇帝已死,无须再压制修为。河神被蛊惑,更是将元婴后期强者威压全部施展朝秋实压去。 秋实一个金丹期小修如何承受得住? 那剑还未靠近,他便觉骨骼咯咯作响,呼吸艰难。 黑麟眼神一暗,一掌拍向河神,另一掌拍向那突然出现的十几个怪人。 就是现在!祝公公终于动了,对着那龙珠一伸手,龙珠便朝他缓缓飞去。 黑麟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有河神和众傀儡们拿秋实纠缠住黑麟,他就有机会拿到龙珠。 只要龙珠拿到手,凭他身上的法宝,定能逃之夭夭。 等他飞升,到时候,无论是黑麟还是秋实,他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可黑麟是何人?区区十几个傀儡难得倒他? 他一心三用,左手朝河神拍去,将真气灌入河神体内,然后,又将河神甩向祝公公。 右手袖子甩向众傀儡,将他们扫翻在地。 目光则盯着那龙珠。顿时,就快到祝公公手里的龙珠突然不动了,就这这样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悬空而立。 未曾想黑麟竟然这般厉害,祝公公心口一紧,飞身就要去抓那龙珠,却见河神目光不再发直,挥剑朝他刺来。 祝公公先是眉头一皱。 蛊惑术这么快便破了? 又对河神冷笑一声。 区区一个元婴期小修,竟敢打龙珠的主意?不自量力! 可他笑容还未落下,便见他那些傀儡突然爬起来,挥舞着兵器朝他刺来。 祝公公顿时被层层包围,一时之间无法靠近龙珠。 黑麟并未急于取那龙珠,反而收回手,一把搂着秋实,往他体内灌入真气,问道:可有事? 秋实喘着粗气,摇头道:祖师爷无事 只不过片刻的事,他还承受得住。 有祖师爷的真气修护,秋实很快缓过劲来,直起腰盯着那些目光发直的人,问道:祖师爷,那些是什么人? 黑麟冷笑一声:它们生前是修士,被炼制成傀儡。 傀儡?秋实一愣,就像木偶那样? 是祝公公炼制的? 黑麟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是。 未曾想几百年不见,小青竟然修炼了傀儡术。难怪能那般轻易地蛊惑了冰怪和河神他们。 与秋实一样诧异的,还有秦贵人,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傀儡一个个击溃的祝公公。 这人竟有这般修为?这些招式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了一会儿傀儡,秋实又转头看向黑麟,问道:这些傀儡围攻祝公公,是祖师爷出的手吗? 黑麟微微扬唇,摸着他的头,轻轻地笑了笑。 笑得秋实脸一红,连忙偏头看向打斗的祝公公等人。 他还在生祖师爷的气呢! 只不过分心片刻,那些傀儡便倒了一半。 河神一边挥剑和祝公公过招,一边目露精光地看着那颗龙珠。 若是拿到这颗龙珠,他就能飞升了。 他又瞟了眼黑麟,见黑麟正看着秋实,顿时心下一喜,剑尖一转,伸手便去抓那龙珠。 可他还未够上,后背中了重重一击,一只手越过他伸手一把抓着龙珠。 河神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睁睁地看着祝公公拿走了龙珠。 祝公公扬唇一笑,就要遁走,可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按着一般,竟然无法逃脱。 成蛟他很快反应过来,除了成蛟,这世上再无他人能阻他:成蛟,放我走。 他眼中满是哀求: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求求你放我走 秋实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的剑,成蛟?这不是他剑的名字吗?可祝公公为何看着祖师爷? 他又转头看向黑麟,难道祖师爷也叫成蛟? 面对祝公公的苦苦哀求,黑麟无动于衷,只冷冷地看着这人:只要你动了伤秋实的心,任凭什么情分,本座都不会放过你。 秦贵人突然往嘴里塞了一粒丹药,不到片刻,人便精神了许多,挣扎着站起来,挥舞着鞭子朝祝公公的手甩去:拿来! 可祝公公只是被困住逃不了,修为并未被压制,见秦贵人竟敢夺他龙珠,顿时眼神一暗,施展威压朝她压去。 成蛟如此待他,他本就气极,何况秦家人已失去了价值,不用再留着了。 秦贵人一个靠服丹药提升修为的小修,如何抵挡住炼虚期高手的威压? 顿时,她全身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她人倒在地上,嚎叫不已,满脸眼泪鼻涕地朝黑麟求救:黑龙神,救救妾身 黑龙神冷笑一声,问她道:为何不喊你师父救命? 秦贵人口吐着鲜血支支吾吾起来。 黑麟逼问道:是不是发现,你师父是祝公公? 秦贵人的师父就是祝公公?秋实又是一愣。 若祖师爷说的属实,那日将秦贵人秦伯爷救走之人便是这祝公公? 面对黑龙神的逼问,秦贵人连忙低下头,眼神躲闪着,片刻后又满是绝望。 原以为没了黑龙神庇护,还有她师父帮她,可没想到,她师父竟然是居心叵测的祝公公? 她师父也想要那颗龙珠? 你她怒目瞪着祝公公,质问道:为何?你为何要骗我? 第一百零二章 魔修 祝公公冷笑道:本座骗你什么了?不是你自己贪心,想要龙珠,想要飞升吗? 秦贵人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 她确实是从师父那里偷听到龙珠之事,这才回来找秦家后人,共谋大计。未曾想,竟给人做了嫁衣。 不过,她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被这么对待,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祝公公和秋实好过。 她突然呵呵阴笑道:师父,我的好师父,没想到您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竟是我的夫君,只是可惜啊!你千算万算,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秋实,他可是黑龙神的心肝尖,而你什么都不是 放肆!这话正好戳中了祝公公的心窝子,顿时恼羞成怒,一掌拍向秦贵人,直将她拍得筋脉俱断,、气绝身亡。 他不止想杀姓秦的这贱人,他也想杀秋实,可他也知道,只要有成蛟在,他杀不了秋实。 如今最最重要的是拿着龙珠快快闪人,等他飞升,那时候便是秋实的死期。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一眼满眼怨毒的祝公公,再看一眼七窍流血的秦贵人,最后看向黑麟。 祝公公竟然也和祖师爷有情? 可黑麟背着手昂着头,无论是对祝公公还是已死的秦贵人,皆是一脸的冷漠,看不到半丝动容。 秦贵人死了,秦伯爷自知没了活路,挣扎着朝黑麟爬来,哀求道:黑龙神,我错了,小的错了,求求您看在长善天祖的份上,救救我吧!我发誓,自从以后,我秦家不会再打江山的主意,定会好好做人 可他哀求了半天,也不见黑麟有何反应,只得又转向秋实哀求道:秋实,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份上,饶了我吧! 黑麟最恨人道德绑架,尤其用来绑架秋实,他自然是忍无可忍,袖子一甩,将秦伯爷甩到院外,留给七皇子处理。 他不会让秦伯爷为难秋实的,秦伯爷刚刚那般对待七皇子,七皇子必定不会放过这人。 秋实。等解决了秦家人,他又一把搂着秋实解释道:莫要听她胡说,本座和这位祝公公并不熟,只是几百年前认识而已。 祝公公咬牙道:成蛟,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黄茅潭,那夜月色甚美,你和我说过的话? 秋实一愣。 月色甚美?这不是话本里月下私会,郎有情妾有意的桥段吗? 难道,祖师爷真和这祝公公有什么? 黑麟冷眼看着祝公公:你若是记得,便说给秋实听听,看本座说过什么? 除了秋实,他从未对谁动过情,更没对旁人说过什么修炼之外的废话。 祝公公虽有心挑拨成蛟秋实,可他此时不敢,他还想活着逃出去呢! 只得哀哀怨怨地道:你说过,当我是朋友,不会伤害我。 原来是这个!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是私情,只是友情。 黑麟冷笑一声:本座也说过,敢伤害秋实,便只有一个死字。 秋实心头一暖,愣愣地看着黑麟。 祖师爷不止一次对旁人说过这话 黑麟话音一落,不止祝公公脸色大变,瘫在地上仍吐着血的河神也是吓得脸色煞白。 方才他可拿剑刺向秋实了。 惨了惨了,他只怕也活不成了。 仙长,方才那般对秋实,并不是他的本意啊! 祝公公正要辩解,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道威压,又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刚刚那紫光就是从这里冲上云霄的,定是那龙珠出世了 外面的话还未说完,黑麟突然出手,抬手对着祝公公就是一掌。 他没打算杀祝公公,只是一掌将他打得修为大损,直接从炼虚退阶到元婴期。 祝公公左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狂吐鲜血,可他右手仍紧紧抓着龙珠不放:成蛟 成蛟真的要为了秋实这个贱人,不顾昔日的情分,如此待他? 黑麟才收回掌,几十个修士冲进寝殿,见了倒在地上的祝公公,有人大叫道:看,龙珠在他手里。 黑麟扬唇一笑,拉着秋实就要走,可河神哀求道:仙长,带我走! 秋实不忍,也哀求道:祖师爷,带他走吧! 河神刚刚拿剑刺他,虽不对,可那只是被祝公公蛊惑了而已。 黑麟冷哼一声,袖子一甩,三人瞬间出了寝殿,至于祝公公会如何,就不关他的事了。 秦伯爷躺在院子的地砖上,身下流淌着血,一动不动,看来也已死了。 见他们现身,虞飞虎等人从躲藏的假山后钻了出来。 胖三连忙扑过来,拉着秋实的袖子上下看了看,焦急地问道:祖师爷,小师弟,没事吧? 刚刚可是几大高手围攻小师弟一个人呢! 师兄放心,我无事。秋实想对胖三笑一笑,可他实在笑不出来。 方才在寝殿里发生了太多事。秦贵人秦伯爷死了,祝公公和祖师爷之间也有旧 这么多事桩桩件件冲击着他,他的心有些乱。 虞飞虎曾旭亮手中皆举着剑护着七皇子。那剑刃上还沾着血,。 看来秦伯爷应该是他们杀的。 七皇子焦急地道:黑道长,秋国师,里面情况如何? 黑麟冷眼看着他:如今皇帝已死,你自己早做打算,往后得靠你自己了。 说完一甩袖子,带着秋实胖三河神小黄走了。 回了翠竹巷,他立马布下重重结界,然后带着秋实进了卧房,从袖中取出炼丹炉:秋实,本座这就给你炼制丹药。 秋实正要问他要炼制什么丹药,就见他手掌摊开,露出那颗从皇帝身体里浮出的龙珠。 顿时一愣:祖师爷,龙珠为何在您这里? 他明明见那龙珠在祝公公手里的。 黑麟轻轻笑了笑:本座早换了。 换了?秋实认真回忆着方才在寝殿中发生的事,实在想不出来祖师爷何时换的珠子 那祝公公手里的那颗呢? 黑麟用指尖真气生了丹火:是颗是极其罕见的夜明珠,他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2) 原来如此!秋实挨着黑麟坐下,看他炼丹。 今日发生太多事,他脑子太乱,心中有无数疑问想问,可祖师爷要炼丹,他不能出言干扰,只能憋着忍着。 四个时辰后,黑麟收回真气,转头看向盘腿打坐头点个不停的秋实,摸着他的头轻笑道:困了就去睡,无须陪着,没这么快炼好。 秋实睁开惺惺睡眼,偏开脑袋不让他摸。看着仍熊熊燃烧的炉火,手捂着嘴打着哈欠问道:祖师爷,这龙珠真的能助人飞升? 黑麟收回手,笑了笑:这龙珠确实是宝物,只是邪气太重,最适合魔修。若是要为秋实所用,得炼化,将邪气化去。 魔修?秋实惊讶地问道:祝公公是魔修吗? 黑麟点了点头:嗯。 秋实好奇地问道:魔修与我们有何不同? 黑麟冷哼一声:所谓魔字,自然是天理不容,行事风格从不遵守道修的天道规则。就像他控制的那些傀儡,就是在修士还未死时炼制的。 炼制活人?秋实顿时心口一紧,睡意全无。 这也太残忍了。 如此残忍,那他们渡得过心魔劫吗? 黑麟冷笑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他们自有他们的法子。 竟让魔修得道升天?秋实心中暗叹一口气,那这样的天道他就弄不明白了。 见他盯着炉火低头不语,黑麟当他生气了,问道:本座未杀祝公公,秋实不高兴了? 秋实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从未听说过魔修,这事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祖师爷一掌打得祝公公修为大退,已经为他出气了,他怎会生气? 黑麟轻叹一口气:秋实,修炼之路还长着呢!往后秋实见得多了,便会知道这世界形形色色,什么歪门邪道都有。 秋实也叹了口气,问道:祖师爷,皇帝体内为何会有龙珠?那么大的珠子,身体如何受得了? 黑麟摇头道:其中的缘故本座不清楚。不过,皇帝的前世是祝公公的父亲,祝公公卑躬屈膝地留在皇帝身边,就是为了这颗龙珠。 秋实又是一愣:祝公公知道皇帝是他前世的父亲吗? 黑麟点了点头:知道。 秋实诧异不已:知道还无动于衷地看着皇帝死去? 黑麟又抬手摸着他脸上的血痕,笑道:秋实,对他来说,亲情还没有龙珠重要。他是魔修,自然需要邪气重的龙珠。皇帝这般荒淫无度,只怕就是祝公公故意为之。为了飞升,亲生父亲又如何? 秋实心里对祖师爷仍有芥蒂,不喜欢被这样摸来摸去,偏开头试探着问道:祖师爷的意思,那滋养龙珠的人越坏,养出的龙珠越适合魔修? 黑麟无奈地收回手,点了点头:应该是。 秋实顿时唏嘘不已。 为了飞升,祝公公也是处心积虑了。 见他情绪不高,黑麟劝道:去休息吧!再过几日龙珠便炼化好了,到时秋实服下 第一百零三章 见秋实情绪不高,黑麟劝道:去休息吧!再过几日龙珠便炼化好了,到时秋实服下 他话还未说完,秋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祖师爷,龙珠您自己留着吧!渡劫那般凶险,祖师爷直接服下龙珠便能飞升,就不用受那渡劫之苦了。 黑麟笑道:秋实不想飞升? 秋实摇头道:不想。如今大仇得报,弟子已心满意足了。 黑麟忍不住再次抬手摸着他的头发,笑道:秋实不想和本座长相厮守了? 秋实脸一红,连忙起身去了榻上躺着。 方才在皇帝的寝殿祖师爷那般待他,他自然感动不已,可他心中仍有些接受不了祖师爷就是那恶龙之事。 见他仍不自在,黑麟笑了笑,也不逼迫他,转头继续盯着炉火。 三日后,秋实正打坐入定,突然闻到一股带着药味的香味,那香味沁人心脾,只闻一下便让人每个毛孔都舒爽不已。 一睁眼,就见一道深紫色光柱从炼丹炉里冲出,直冲向屋顶。 这是丹药炼成了? 黑麟袖子一挥,炉盖缓缓升起,一粒金黄色丹药飞向他的手心。 秋实。黑麟将丹药递给他:快快服下。 秋实低头看着祖师爷手心的丹药,心头一暖,祖师爷真要将丹药给他? 祝公公、秦贵人,还有那些北国修士,为了飞升、为了这颗龙珠费尽心机,可祖师爷竟然要给他? 他如何不感动? 再大的恨,再大的气,也被祖师爷对他的种种好给驱散了。 可感动归感动,他仍是摇头:不,祖师爷,您吃吧!我不要飞升,我只要祖师爷平安渡劫。 黑麟笑了笑,一把掐着他的下巴,将丹药硬塞进他的嘴里:秋实,这世上哪有能一举助人飞升的龙珠?顶多增加修为而已。想要飞升,还得靠平日里日积月累的修炼。本座不需要龙珠,可秋实需要。 他方才之所以没有杀了祝公公,并不是因为什么旧情。既然龙珠的事已弄得人尽皆知,那就让那些人亲眼目睹龙珠在祝公公手里好了。 若是让人知道龙珠在秋实这里,他担心他渡劫时,秋实会被那些贪婪的人追杀。 如今祝公公已退阶至元婴,秋实服下丹药后,修为最少也能晋升到元婴,就算他渡劫顾及不到秋实,可凭着他给的那些法宝,凭着秋实的剑术,也用不着怕谁了。 黑麟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护秋实周全。 而秋实此时则想着黑麟刚刚说龙珠并不能助人飞升这话。 他也不知这话真假。 可在他看来,既然祝公公等人费尽心思抢夺,那这龙珠于修炼必定十分有益,岂能给他一个小修浪费了? 不要秋实拼命挣扎:祖师爷,不要 可那丹药顺着他的食道很快落入胃中,不到片刻,他的身体便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不已。 祖祖师爷秋实捂着胸口看向黑麟,喘着粗气道:我我难受 黑麟连忙坐下,手掌贴着他的背部,将真气输入他体内,又沉声道:莫慌,运气 可那丹药太过霸道,秋实体内灵力暴涨,靠他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无法将这些真气转化为自身的修为。 好在有黑麟一直在他身边护法,引导他将真气一点点地转化为自身的修为。 等丹药完全被吸收,已是三日过去,秋实晋升为元婴初期,可此时他已精疲力尽,倒在榻上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躺了片刻,他又突然扯衣袍喘着粗气道:祖祖师爷,我好热我我好难受 见他眼神迷离魅惑,脸上红霞朵朵,黑麟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啦? 秋实是个人修,不可能会发情啊! 他正要去探秋实的丹田,突然被秋实一把紧紧抱着。 秋实边蹭他的身体,边喃喃道:祖祖师爷,我我好热我好想要 黑麟心尖一颤,一股邪火直冲下三路而去。 他被蹭得也想要了。 可他再想要,也记得曾答应过秋实,不会再趁秋实神志不清时做那事。 秋实醒醒黑麟捏着秋实的手腕,往他体内输入灵力,试图让他速速清醒过来。 可秋实捧着他的脸,红润的唇贴了上来,湿热的舌头笨拙地钻进他的嘴里,撩拨着他。 黑麟意志再坚强,在爱的人面前也不可能做到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何况还是如此主动的秋实? 黑麟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欲望,将秋实一推,往他身上覆去 屋里顿时呻吟声不断、春光四射,一片旖旎。 而此时屋外胖三心急如焚。 结界嗡嗡作响,也不知何人在外攻击? 河神闭关疗伤,祖师爷和小师弟闭关炼丹,他一个小小的筑基期小修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祖师爷布下的结界坚固得很,嗡嗡地响了三日,也并未见异样。 惴惴不安地等到第四日,胖三正看着结界,突然见天上云层汇聚,像一口黑锅一般将小院严严实实盖住,。 若不是有结界,只怕要压到屋顶了。 胖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黑云,愣怔不已。 这是什么?要下雨了? 他到底修炼时间太短,见识浅薄,观察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这是何物。 屋外,胖三仰头看着锅盖一样的黑云忐忑不安。 屋里,秋实醒了。 交缠了足足三日,黑麟终于心满意足,变回人形趴在秋实身上直喘气。 若是以前,连做三日,秋实早晕了,可如今他已是元婴期强者,承受能力自然要比以前要强。 既然没晕,自然是恼羞成怒,拼命推黑麟:快拔出来! 可黑麟不动,还摸着他的脸笑道:秋实,你可知你的脸好了? 他的脸好了?秋实连忙抬手摸向脸。 光滑细腻,之前血糊糊的血痕真不见了。 黑麟笑了笑,低头亲吻着他的脸:无需诧异。如今你已是元婴期修为,即使不吃那雪肌丸,那血痕也会自动愈合的。 秋实心情顿时复杂不已。 他修为又晋升了,这本来是件极高兴的事,可一想到血痕,他又想起过去种种。 那时他恨秦家人恨秋棠恨黑龙入骨,可如今秦家人秋棠皆已死,而他刚刚还和他憎恨的黑龙交缠了三日 见黑麟又动了起来,他越发气了:你有完没完? 这几日他一直哭喊求饶,求祖师爷停下,可祖师爷充耳不闻。 不但不理睬他,还用龙形和他那个 真是过分! 黑麟抽身而出,掐着他下巴笑道:秋实,莫要生气,像我族,一旦发情,便是三日三夜才能满足。并不是本座要成心欺负秋实。 三日三夜?秋实气得心肝肺剧痛:你不是说过再也不会趁我神志不清时做这事吗? 黑麟解释道:秋实,这件事是本座不对,是本座疏忽了。龙珠是在那皇帝体内滋养的,他那般荒淫无度之人,滋养出的龙珠自然也性淫,本座炼化得不够彻底,这才让秋实受了影响。 对这事,秋实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记得是自己先抱着祖师爷的 一想到他那般热情地抱着祖师爷索要,秋实羞耻得连忙低着下头,都不敢看黑麟了。 明明是他主动的,却还要怪祖师爷,真是太没道理了。 可他才低下头,便看到了祖师爷下身的那两根,顿时一愣,想起了曾经迷迷糊糊中摸到的那物。 见他一脸惊恐地盯着自己的阳、物,黑麟笑道:秋实,莫慌,我族皆是两根。 秋实连忙别开眼睛,脸烧得滚烫:我我怎么不知道龙族有这种事? 他只知道龙族性淫,却不知道龙族还有两根阳、物。 黑麟没回答他这句话,沉默片刻后,掰过他的脸沉声道:秋实,我们如今既已是道侣,本座自然要告知你实情。其实本座并非龙族。 秋实本来闭着眼睛躲避黑麟的注视,一听这话,连忙睁开眼睛,愣怔地道:您不是龙族? 黑麟摇了摇头:秋实可还记得当初在渭水河中见到的水虺? 秋实愣愣地点了点头:记记得。 黑麟沉声道:本座虽不是水虺,可真身和水虺差不多,是黑蛇。本座一步步修炼进阶,由蛇成蛟,待渡劫时便是成龙。虽然如今还未成龙,但早几百年前,本座的真身已趋近龙形了。 原来如此。秋实愣愣地问道:所以,祖师爷以前的名字叫成蛟? 黑麟摇了摇头:本座的真名就是黑麟。本座还是黑蛇时,因全身覆满黑色的鳞片,便得了个黑麟的名字。至于成蛟黑龙神这些名字,都是本座在不同时期用的化名而已。 真名好啊!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好担心祖师爷用假名糊弄他。 片刻后他又恍然大悟:所以,祖师爷才会对河神那般宽容? 黑麟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亲,笑道:是。修行不易,若不是十恶不赦,本座一般不会轻易取妖族性命。 第一百零四章 祖师爷渡劫去了 黑麟抓着秋实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亲,笑道:是。修行不易,若不是十恶不赦,本座一般不会轻易取人性命。 又问道:秋实,会嫌弃本座不是龙族吗? 秋实抽出手,哼了一声:以前我什么都不是,祖师爷会嫌弃我吗? 黑麟笑道:自然不会。 那我自然也不会。可秋实心中还别扭着,不愿将这话说出来。 黑麟将他脸又掰了过来,笑着问道:秋实,如今可否愿意和本座结为道侣? 秋实低下头,沉默着。 他才杀了秦文敏,就要和祖师爷结为道侣,他做不到。 秋实见他又不高兴了,黑麟还要哄,体内突然灵气翻滚,他心口顿时一沉,低头看着手心。 秋实以为他还要劝自己,连忙转开头看向窗外。 可窗外光线暗淡,闪着细细的亮光。 顿时一愣:祖师爷,外面这是怎么啦? 像是闪电,可又不像。 细细的,密密麻麻,不停地闪耀着。 胖三手提着剑,盯着满天的乌云、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细细的闪电,一步步往祖师爷的屋门口退去。 这是什么天象,怎这般可怕? 这是劫云!河神捂着胸口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抬头看着满天的乌云,羡慕不已。 仙长要渡劫了。 黑麟捧着秋实的脸,咬牙沉声道:秋实,本座要渡劫了,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真是大意了,明明知道和秋实双修修为会大增,可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现在好了,劫云来了,他躲不掉了。 渡劫意味着什么,秋实自然明白,原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未曾想竟这般快。 祖师爷要渡劫,不仅意味他们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还意味着祖师爷可能会渡劫失败灰飞烟灭。 祖师爷秋实此时心中再没了别扭,眼泪滚滚落下,紧紧地抱着黑麟:祖师爷,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外面越来越暗,细细的电流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等不了了,黑麟心一横,推开秋实,咬破手指:秋实,本座此刻就要与你结为道侣。 一旦他们结为道侣,待他渡劫成功飞升,秋实的修为也会跟着大涨,比任何丹药都管用。 他在纸上写下誓言,又咬破秋实的手指,催促道:快,在本座的名字后写下你的名字。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3) 方才秋实还不愿意的,可如今形势如此紧急,祖师爷这般催促,他根本拒绝不了,就这样被祖师爷举着手写下名字。 待最后一笔落下,两道金光在他俩的名字上缓缓升起,然后像天鹅一般交颈而缠,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黑麟低声念着咒语,又手掌一挥,婚约书顿时不见了踪影。 收好婚姻书,黑麟又捧着秋实的脸,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沉声嘱咐道:秋实,本座必须得马上引开劫云,否则会害了你们。 放心,为了你,本座定会渡劫成功。 一定要记得,若是遇上危险,便用本座给你的法宝抵挡。 切记,除了胖三,任何人都不要信 他恨不得事事都帮秋实安排好,好让秋实平平安安等他渡劫回来。 可这劫云来得实在太意外,他等不了。 祖师爷秋实心慌意乱,鼻子酸得厉害,但他拼命忍着,忍着眼泪哽咽着笑道:祖师爷放心去,我记得,除了胖三师兄,我谁都不信。 我等着您回来 黑麟红了眼睛,再次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然后一伸手,落在地上的衣袍瞬间便上了身。 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枚戒指套在秋实无名指上:秋实,里面是本座所有的剑法,你得空就练练剑。 最后又深深地看了秋实一眼:等本座回来! 说完,狠心一甩袖子,不见了踪影。 祖师爷秋实连忙套上衣袍,追了出去。 一出屋,只见外面黑云盖天,白昼如夜。 祖师爷飞身冲入劫云中,厉声道:本座即将渡劫,尔等不想死,速速滚开! 很快,满天的乌云渐渐随着一股大风往西边涌去,秋实就要追着跟去,河神胖三连忙拦着他:秋实,莫去,如今这情况,外面虎视眈眈,你还是待在这结界中为妥。 秋实才不管这些呢!飞身便朝结界撞去,他就是要跟着祖师爷。 可任他如何,都冲不出结界。 落地前,他瞟了眼院外,院门口围满了修士,这些人双手结印,正攻击着结界。 等落了地,秋实擦了把眼泪,咬牙道:何人在外面?为何要围攻我们? 原因多得很。河神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像你,每回晋升,皆有仙长在一旁护法,这才顺顺利利。你可知历劫是多么危险的事?本身天劫就难过,还有那居心叵测的修士趁机来捣乱。 捣乱?秋实实在不解:为何要捣乱?阻止祖师爷渡劫? 河神点了点头:一部分是。另一部分人或是为了沾沾那劫云的光,或是为了宝物。若是仙长渡劫失败,他们好从中捡漏。低阶修士历劫劫云动静小,时间短,又有门派护持,倒是不惧。可仙长大天劫,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年,若是有那居心叵测的高强修士捣乱,恐乱仙长心神啊! 这话说得秋实越发着急了:既然如此,那我更得去,我得去阻止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河神轻叹一口气:你如今刚晋升元婴,境界还不稳,切莫冲动。 可秋实态度坚决,非去不可。 祖师爷渡劫,这么危险的事,他岂能不陪着护着? 之前都是祖师爷护他,这回也轮到他护祖师爷了。 秋实拔出成蛟飞身朝结界冲去,可同之前一样,任他如何用力,那结界就是刺不破。 见他不肯放弃,胖三在下面大喊道:小师弟,下来吧!祖师爷定是担心你去帮忙,这才设下结界的。 秋实跳上屋顶,愣愣地看着那劫云渐渐远去,最后在一处定下,再也不动了。 河神也上了屋顶,轻叹一口气道:那边是黑龙潭。 秋实盯着远处乌沉沉的劫云,忧心忡忡地道:大天劫要如何才能渡过? 他从未见人渡过劫,他自己结丹成婴,皆是悄悄然发生的,他根本都不知道。 河神解释道:这得看人。若是修为稳固,心性坚定,便能成功渡劫。像仙长这般的大天劫,得先在劫云中参悟修炼之道,等他成功悟道,便要迎接天雷,或者赤手空拳迎接,或者借用法宝抵挡,天雷数因人而异,数量越多,渡劫成功后,修为越高,境界越稳固。不过,你放心,最多不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九九八十一?赤手空拳承受天雷?秋实顿时心急如焚,祖师爷把法宝都给他了,如何抵挡天雷? 连忙转头看向河神,咬牙问道:参悟修炼之道一般需要多久? 河神摇头道:不清楚,因人而异。不过,我听说,大天劫参悟一般需要几个月。 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道:如何才能破了这结界? 几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待破了结界,他给祖师爷送法宝,他给祖师爷护法,尽一切所能帮祖师爷成功渡劫。 河神笑了笑:若是你修为比仙长高,自然可以轻易地破了。可以你如今的修为,要破仙长的结界,难。 见秋实泪水又落了下来,他又连忙道:你别哭啊!还有办法呢! 秋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办法? 有办法不早说,害他难受死了。 河神沉思片刻道:仙长教你的剑法霸道无比,你每日对着结界某一固定处刺,水滴穿石,终有一日能击穿的。 秋实: 水滴石穿,那到底得到何时? 河神一摊手:那得看你每日刺多少下了。 秋实擦了把眼泪,飞身下了屋顶,举剑指着某处用力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虽然他如今修为低微,剑气薄弱,但河神说得对,滴水穿石,他终有一日能破开结界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秋实每日里挥剑刺结界。挥剑的次数从最初的一万下渐渐地增长到三万下。 为了让剑气更霸道,他除了挥剑破结界,每日里还要与河神练上几百几千招。 胖三小黄也没闲着,秋实练剑,他们便在一旁观摩。秋实挥剑破结界,他们便打坐入定修炼。 三个月后,因为勤加修炼,秋实境界越发稳固,剑法越发精进,可那结界仍是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没有一丝进展,秋实自然急得不行。 河神说,大天劫,参悟天道的时间一般几个月,如今已过了三个月,若是祖师爷已经参悟了天道,可没有法宝护身,祖师爷如何捱过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啊! 可他再着急也无济于事,除了继续挥剑刺向结界,以图水滴石穿,是再也无他法。 这一日,秋实正挥剑破结界,突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开裂声。 他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还是河神先听到,连忙阻止道:我刚刚听到有开裂声,是不是结界要破了? 第一百零五章 喜脉 这一日,秋实正挥剑破结界,突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开裂声。 他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还是河神先听到,连忙阻止道:我刚刚听到有开裂声,是不是结界要破了? 河神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是不信的。 不会吧?秋实就算剑术再霸道,可区区元婴初期修为,就算再厉害,岂能破开大乘期强者的结界?他之前说什么水滴石穿,也不过是为了激励秋实,怕秋实一时想不开萎靡不振。 听河神这么一说,秋实挥剑的手一顿,盯着那处看了片刻,似乎真有道细细的裂纹。 顿时一喜,他终于要破开结界了? 他正要挥剑继续,突然胃部一阵热流往上涌,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胖三连忙睁开眼睛,跑过来扶着他:小师弟,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秋实在石凳上坐下,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反胃。 胖三挠头道:是不是总吃辟谷丹的原因啊? 这几个月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又这般辛苦地练剑,身体受得了才怪。 休养了几个月,胖三已恢复成了原来年轻的胖三。不过,没以前那么胖。皮肤白白的,五官清秀,瘦下来的模样很是可人。 河神正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条细细的裂缝看。 真开裂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又听胖三说的那些话,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秋实。 只见秋实捂着胸口,喉咙翻滚得厉害。 河神剑眉一皱,若有所思了片刻,对他伸手道:我来给你把把脉。 他吃辟谷丹这么些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玩意儿吃多了会吐。 秋实摇头道:不用,既然有了裂缝,我得再接再厉加把劲。 可才挥剑刺了不到一百下,秋实又捂着胃吐了,连吐了几回后,河神强行给他把脉:若是有不适,早发现早治疗,别拖出问题来。 可把着把着,河神眉头突然一皱,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惊恐地道:什么鬼? 胖三连忙搂着秋实,瞪着河神道:你做什么? 这副模样,好像小师弟是洪水猛兽一样。太过分了。 河神盯着秋实看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口水道:方才好像是喜脉。 喜脉?胖三气呼呼地鄙视道:你会不会把脉啊?小师弟是男人! 河神又咽了下口水,问秋实道:要不,我再给你把一次? 他自然知道秋实是男人,这才吓得不轻。 秋实懒得理他,起身道:不用,我好了。 什么喜脉?他是男人! 小师弟,我看你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胖三虽然不信喜脉之说,可他坚信小师弟肯定哪里不舒服,才会这般呕吐。 秋实摇头道:不歇了,我得再加把劲。 他要如何,河神胖三阻拦不了,只能守着他。 以防他哪里不舒服了,好及时医治。 秋实连又挥剑刺了两日,那裂缝果然又变大了些,可他呕吐的情况也越发严重了。 河神原本只是猜疑,这下变得十分坚定,认定秋实就是有了喜脉。 还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为何你区区元婴修为,能破开仙长的结界了。因为你怀了仙长的血脉,同样的血脉破结界,事半功倍。 秋实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他真的有喜了?可他是男人啊! 河神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无奈地道:随你信不信,你若是真有身孕,作为母亲你必定会有感觉的。 秋实茫然了,坐在屋顶托着腮望着远处的劫云。 这三个月来,他每日黄昏都要坐在这里看着劫云,想着祖师爷。 这三个月来,劫云变得越发厚重,乌压压的,也不知祖师爷在里面怎么样了? 河神说过,只要劫云还在,祖师爷必然无事。 可他总觉着这几日劫云中细细的闪电越发稠密了,是不是天雷要来了? 一想到天雷就要来了,他顿时心慌意乱心急如焚。没有法宝,万一祖师爷抵挡不住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该怎么办? 祖师爷离开前,他还有些纠结、有些别扭,可如今他心中只剩担忧、只剩思念,无比的思念。 他早已习惯了时时刻刻身边都有祖师爷。 如今祖师爷不在,一离开便是几个月,他如何受得了? 尤其想到他可能会再也见不到祖师爷,他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失魂落魄如坠深渊 他又摸向小腹,忐忑不安,难道他真的有喜了? 前几日他是坚决不会信这事的,只当是无稽之谈。 可从昨夜起,他明显能感觉到肚子里有东西,微微地跳动着。 他又抬头看向头上的结界。 难道真像河神说的那样,因为他有了祖师爷的血脉,结界才开裂了? 既然如此秋实猛地站起来,拔出成蛟便朝结界刺去。 不管河神说的是真还是假,等他破了结界再说。 他这一刺便刺到了翌日早上,等他累了正要收剑,突然又是咔嚓一声,河神跑了出来,大喊道:结界破了? 秋实抬头紧盯着裂缝,只见原先只有蛛丝般细细的缝,如今有胳膊粗了,似乎真的破了。 胖三大喜道:小师弟,真的破了,你太厉害了! 秋实顿时欣喜若狂,提剑便往裂缝处飞去。 祖师爷,我来了! 河神抓着胖三小黄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一黄鼠狼顺利越过结界,御剑朝黑龙潭方向飞去。 不到片刻,他们便离劫云不远了。离得近了才知那劫云有多厚。 偌大的黑龙潭整个被笼罩着,云团黑乎乎,里面是何情况根本看不清。 成蛟缓缓落下,秋实收回剑,目瞪口呆地看着劫云四周四散的尸身。 这些尸身,不仅焦黑如炭,还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看那些断肢的切割面,明显就是被剑气所伤。除了祖师爷,还有何人的剑气如此霸道? 河神冷笑道:我没说错吧!想打劫云主意的人多着呢!大康境内,还从未有过修士渡大天劫,一群蠢货,岂会知道能渡大天劫的修士是何等高强的修为,岂会将他们这等宵小放在眼里? 那就好!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又转头看向河神,气呼呼地道:那你之前还说得那般凶险? 他还以为,祖师爷要应付劫云,无法再应付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即使是修为不高的宵小,也能妨碍祖师爷渡劫呢! 河神笑道:我不那么说,你会拼命练剑吗? 秋实一愣,这倒不假。秦家人已死,大仇得报,他确实没了以前那般修炼的决心,若不是河神那么说,他根本不会拼命练剑。 愣怔片刻后他又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祖师爷离开,无人再压制,河神明明可以杀了他和胖三师兄的,为何要帮他们? 河神笑道: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仙长离开前,密音传话于我,说,我若是想突破,就得陪你练剑。 秋实又是一愣:就因为这个? 河神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其实,在仙长离开前,因为陪你练剑,我一直停滞不前的修为突然有所突破。如今又陪你练了三个月,修为更是一直在提升,我觉得我的天劫也快到了。 胖三也点头道:小师弟,不瞒你说,我只在一旁看你们练剑,我的修为和剑术也一直在提升。 连小黄都钻出袖子吱吱地道:主人,小的也是。 那就好!秋实这下放了心。 河神为了晋升,就算有什么小心思,近期内也不会对他如何。 秋实放了心,御剑绕着劫云飞了几圈,盼着能从哪里看到祖师爷。 可河神泼冷水道:仙长在最深处,你看不到的。 这话说得秋实失望不已,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盯着劫云看了许久,又问道:你说,我想给祖师爷送点东西,送得到吗? 他之前想简单了,以为只要到了劫云这里,就能将法宝还给祖师爷。 可劫云这般密不透风,送得进吗? 河神看了眼地上那些修士四分五裂的尸身,摇头道:除非仙长知道是你,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们一样。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4) 秋实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现在还不想死呢!沉思片刻后,他又问道:要不我送东西进去前,先喊祖师爷一声? 河神连忙制止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渡劫那般危险,仙长得严阵以待,你在外面大喊大叫,他若是分心了,走火入魔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秋实拍着胸口庆幸不已。 幸亏他先问了河神。否则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祖师爷出事了,他会如何。 可 片刻后,他又看了眼河神。 河神的话可信吗? 应该可信吧! 秋实未曾清醒地见过渡劫,不知道河神这些话的真假。可他也知道,若是祖师爷在参悟天道,必定是要凝神入定的,他若是贸然打扰,确实是不妥。 因为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将法宝送进去,秋实只能边等边看,见机行事了, 第一百零六章 守护劫云 秋实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将法宝送进去,只能边等边看,见机行事了。 这一等又是一个月,他每日里除了御剑绕着劫云飞几圈,便是和河神练剑。 胖三砍了树,在附近搭了个木屋,累了几人便在屋里打坐修炼。辟谷丹没了,饿了,胖三便抓了猎物烤着吃,小黄则摘来果子,挑了那些好的送给秋实吃。 主人最近憔悴了,它心疼,得多吃些好吃的补补。 还别说,吃了那些酸酸甜甜的果子,秋实本来难受的胃好了不少。 这下河神越发确定他就是有喜了。 连胖三都说:我听说,有喜的妇人就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果子 这话说得秋实很是忐忑。 他男儿之身若是真有了孩子,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他往后要如何面对他人,如何面对祖师爷? 可见肚子仍和以前一样干干扁扁,他又安慰自己,祖师爷离开快四个月了,他肚子还未变大,那必然不是喜脉。 莫要听河神胡说,在他肚子里不时动一下那个东西可能只是肠蠕动而已。 秋实守着劫云,隔三差五便会遇上些居心叵测的修士。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先好言相劝那些人离开。 毕竟修炼不易。 不是他圣母,就连祖师爷那样的大人物都会对小黄、河神心怀仁慈,他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当然,若是遇上那些执意要靠近的,秋实便会施展强者威压,将这些人吓跑。 这些人修为不高,不足为惧。秋实担心的是祝公公。 龙珠被祖师爷换走,祝公公迟早会发现,必定会找过来捣乱报复的。 可他在劫云附近守了一个月,仍不曾见祝公公的影子。 河神抓了个鬼鬼祟祟的小修,一问才知,当初那祝公公带着龙珠逃走,可很快发现被骗了,便四处散步消息,说龙珠被黑麟拿走了。 这才有修士围攻翠竹巷小院和劫云。 而祝公公,因为修为大损,不得不闭关疗伤,这才未出现。 一听这些事,秋实顿时拳头紧握。 果然是祝公公在使坏。 河神盯着劫云看了许久,长长叹息一声:原来那消息是真的,龙珠真能助人飞升。可惜啊 可惜他修为弱,抢不过黑麟。 秋实: 哪有的事?龙珠才不会助人飞升呢!只是提高修为而已。 又见河神眼生艳羡,他突然忐忑起来。若是河神知道龙珠被他吃了,会不会杀他取珠? 好在,河神羡慕归羡慕,并未做什么,反而日日督促他练剑,还曰:与其羡慕仙长,我还不如扎扎实实练剑提高修为。修为不稳固,天劫只怕都渡不过。 就仙长这劫云的架势,那天雷还不知道多厉害呢!没有真才实学,如何抵挡得住? 河神能这样想,秋实自然松了一大口气。 他就怕河神趁祖师爷不在,对他和胖三师兄不轨。毕竟,河神和他们的相遇并不那么美好。 若真打起来,他是打不过河神的。 这日,练完剑,秋实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休息。 如同往常一样,小黄立马送来果子。 秋实最近呕吐得越发厉害,人也疲乏得很,练不了多久的剑便要休息片刻,吃个果子解解胃酸。 秋实吃得爽口,可胖三河神在一旁看着只觉牙酸得厉害。 那果子他们是不敢吃的,酸得很。 河神摇头啧啧道:还不肯承认有喜?你看他那模样,和妇人害喜有何区别? 胖三虽然也觉得他说得对,但没有附和。 若小师弟真有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可小师弟到底是男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也是正常,他自然不会说三道四让小师弟烦心。 秋实正要吃第二个,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劫云。 胖三连忙过去拦截,片刻后竟带回个凡人,曾旭亮。 几个月不见,之前清俊的人如今憔悴不堪、满脸风霜。见了秋实,连忙拱手道:见过秋国师。 秋实拄着成蛟站了起来,回了个礼:曾大公子。 见他脸色苍白,曾旭亮一愣:秋国师,您身子不好? 秋实脸一红,摆手道:没有的事。 又问道:曾大公子找来,可有事? 一听他说没事,曾旭亮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就好! 片刻后,又满脸忧愁长长叹息一声:秋国师可知大康如今形势? 秋实哪可能知道?他如今满心只有祖师爷。 曾旭亮又道:皇上驾崩,三皇子薨了,大皇子在京城无诏登基,七皇子在江南自立称帝,一北一南割据打了起来。如今百姓是苦不堪言啊! 秋实低头看着手中的成蛟。 为了那皇帝之位,便要百姓受罪? 他还未回应,河神突然冷笑道:他们兄弟相争,你找秋实作甚?难不成想请秋实帮七皇子打大皇子? 曾旭亮面带羞愧:在下本不愿如此,可如今百姓遭罪,苦不堪言,若是早日解决争端,百姓便要少受多少苦啊! 话虽这么说,可秋实不想管这事。 他也觉得百姓可怜,可他得守在这里陪着祖师爷。 见他不肯,曾旭亮长叹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走了。 那模样看得秋实颇为不忍。下回御剑绕着劫云飞行时,他稍稍往更远的方向偏了一点点。 见昔日里繁华的街道上此时行人稀少,城市呈一片破败之气。飞得高了,还能看到城郊驻扎着大量兵马,衣衫褴褛的百姓被鞭子驱赶着修缮城墙 此情此景,便知曾旭亮未曾撒谎。 遇上战事,百姓遭罪啊!可皇家兄弟相争这种事,他不想管。 秋实轻叹一口气,回了黑龙潭,他才落地,便见胖三和一蓝袍修士对着劫云正说着话。 那修士脸色复杂,又喜又忧,摸着花白胡子道:原来传言没说错,果然是祖师爷在渡劫。这本该是天大的好事,可如今 胖三连忙道:师父,您又听到什么传言了? 那修士轻叹一口气:都说一位黑袍修士吃了龙珠,在淞城黑龙潭渡劫。为师就想,那必然是祖师爷,这才找了过来,没想到果然是 胖三正要反驳说不干龙珠的事,祖师爷渡劫是瓜熟蒂落自然而然。 一侧头见秋实回来了,连忙走过来道:小师弟,你回来了? 秋实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胖三身后的蓝袍修士。 拱手道:见过戒律长老。 瞧戒律长老这副风尘仆仆、脸色憔悴的模样,这是紫云殿有事? 他压制着修为,戒律长老并不知他如今是何境界。如今祖师爷又不在,戒律长老正要像往常一样一手背着一手摸胡须,做出个长老的架势。但他突然想起胖三多次告诫过,不要在秋实面前摆架子,只得拱手回了个礼。 秋实没打算和戒律长老长聊,点了点头抬腿朝石头走去。 肚子里那东西蠕动个不停,胃部又泛酸得厉害,他得歇歇。 戒律长老若是真有事,跟胖三师兄说也是一样的。 胖三连忙跟上,附在他耳边,着急地道:小师弟,不好了。 秋实脚步一停,问道:什么不好了? 戒律长老也跟了过来,愁眉苦脸地道:秋实,紫云殿有大难了,灭门大难啊! 胖三扶着他往石头走去:师父,坐下说。 戒律长老不肯坐,深深叹息一声道:秋实,大皇子七皇子争皇位,竟然迁怒到我紫云殿,说什么我紫云殿支持七皇子,便派人来围剿我紫云殿。那些人中有元婴强者,若不是有祖师爷布下的结界,我紫云殿只怕早就被灭门了。 秋实一愣,又有人围攻紫云殿? 大皇子从何处寻来的元婴强者? 大康并不是修仙国度,唯有的三家修仙世家,青云山秦家这两家都被他们灭了,这又是哪里来的元婴强者? 戒律长老摸着胡子道:据说,是从北国寻来的。 北国?秋实眉头一皱。 是冰怪的家乡吗? 沉思片刻,他又问道:情况紧急吗? 他怎么瞧戒律长老这模样,并不十分焦急? 戒律长老拍着大腿道:急,情况自然急。 又看向劫云,叹息道:不知祖师爷还要多久才渡完劫?若是很快就渡完劫,便不急。若是还要许久,就急,那结界坚持不了几日了。 河神突然现身,冷笑道:这大皇子真有意思,手下既有高人,直接去杀七皇子不就好了? 被人突然插话,戒律长老颇为不悦,他没见过河神人形,不知这人是谁,又未从这人身上感受到威压,便背着手昂着头,颇有些不客气地道:你以为七皇子身边没有高人?若不是拿不下七皇子,大皇子又怎会对我紫云殿下手? 河神脸一沉。他向来傲气,除了黑麟和秋实,他还从未将旁人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练气小修竟敢对他这般无礼? 就要施展强者威压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一番,胳膊却被秋实拉着。 秋实眼神哀求道:不要。 戒律长老一个练气期小修如何承受得住元婴后期强者威压? 第一百零七章 天雷终于来了 见河神脸色不好,胖三吓得连忙拉着戒律长老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师师父,这位是河神 碍着祖师爷和小师弟的面子,河神对他还是不错的,可师父在河神眼里只是个陌生人啊,惹怒了河神,能有好果子吃? 袖子被扯,戒律长老本来颇为不悦的,可一听河神两个字,顿时脸色大变。 这人便是去岁在渭水河上几尾巴将邱国师抽死的那条白龙? 戒律长老抖着身子,躬身拱手,结结巴巴地道:河河神仙长,是小小修失礼了 又眼珠子一转,听说河神也是元婴强者 河神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秋实的面子上,本座定让你知道什么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完,一甩袖子冷着脸走了。 等河神走远了,戒律长老才敢大口喘气。可等他直起腰,又立马变了张脸,压着嗓子气呼呼地道:等祖师爷渡劫归来,我看他还敢不敢 他话还未说完,胖三秋实连忙捂着他的嘴。 师父,莫要再逞口舌之争了,这里不是紫云殿。 秋实脸一沉,松开手。他不好呵斥戒律长老,只冷冷地看着这人。 这般口无遮拦、狐假虎威? 胖三急得直跺脚:师父,往后你再这般,弟子就不管您了。 戒律长老心中自然不服。 待祖师爷渡劫归来,便是大康古往今来唯一飞升之人,他紫云殿从此便可直冲云霄,还用惧怕旁人? 可他再固执,也知如今事态紧急,正是需要河神的时候,掰开胖三的手,点头道:知道了。 至少在祖师爷渡劫归来前,他不会再这样了。 秋实心中暗叹一口气,问道:紫云殿有没有帮七皇子? 戒律长老连忙摇头:绝对没有。祖师爷告诫过,不许我们掺和朝政之事。 秋实脸色这才好一点,抬头看向劫云:结界还能撑几日? 戒律长老愁眉苦脸道:经过上回青云山的人围攻,结界虽然未破,但比最开始时差远了,这回围攻的人中有专攻结界的高手,我看坚持不了两日了。 秋实眉头又是一皱。 祖师爷布下的结界是这么容易破的吗? 他元婴期修为,又有上品宝剑上品剑法,刺了三个月才破开祖师爷布在小院的结界。 青云山和大皇子的这些人几下就能破开紫云殿的结界? 戒律长老必定是危言耸听了。 既然如此,秋实敷衍道:我这边暂时离不开,过几日再说。 河神说过,看劫云架势,天雷应该就这几日降下。等祖师爷渡劫后再说紫云殿的事。 他这话戒律长老听了十分不悦:你有何事?不能先去紫云殿? 又道:你不去也无妨,让河神去就行。 以秋实的修为必定是不行的,得河神去才行。 也不一定要河神如何,守着紫云殿,让那些人知道我紫云殿不是好惹的就行。待祖师爷渡劫归来,祖师爷自然会收拾那些宵小。 秋实: 好大的口气! 敢指派河神? 不过,戒律长老口气虽狂,可对祖师爷必定能成功渡劫的自信,他喜欢。 胖三在一旁急得直跳脚,连忙推着戒律长老朝木屋走去:师父,先歇息一下,这事过几日再说 紫云殿被围攻,危在旦夕,他也急,但他不会像师父这样逼秋实,更没脸要河神去紫云殿。 秋实戒律长老还想催一催。若不是因为胖三只有筑基的修为,若不是因为那河神刚刚对秋实不同的态度,他也不会舍下老脸求秋实。 可胖三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师父,别烦小师弟了 为了祖师爷渡劫之事,小师弟已经够心烦的了。 戒律长老修为只有练气,自然拗不过筑基期的胖三,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推着去了木屋。 等脚步声远去,秋实去找了河神,道:我第一次去行宫,见皇帝寝殿屋顶上盘着两条龙。祖师爷说那条老龙是皇帝,幼龙是新帝。当时我还不确定那新帝是三皇子还是七皇子,如今看来,应该是七皇子。 河神皱眉道:你的意思,七皇子是真龙天子? 秋实点了点头:应该是。 河神冷笑一声:若他是真龙天子,大皇子手下的修士自然奈何不了他。 敢杀真龙天子,还想不想修炼了?修为还想不想提升了? 又问他:你要帮七皇子? 秋实摇了摇头:就是帮,我也是要先去紫云殿。可 他看着厚厚的劫云,愁眉不展。 就算是为了胖三师兄,紫云殿自然是要救的,可他如今只想守着祖师爷。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5) 祖师爷就这几日要渡劫了,他得守着护着。之前来的都是小修,自然无事,若是祝公公也来捣乱呢? 因为刚刚的事,河神对紫云殿观感十分不好,耸了耸肩:随你 然后,抱臂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秋实很是无奈。 不止戒律长老,其实他也动了想请河神去紫云殿的心。可看河神这个模样,必定是不愿去的。 祖师爷,秋实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劫云,长叹一口气。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您啊? 他才叹完气,突然见劫云中闪过一道白光,那光耀眼得刺目,让人睁不开眼睛。秋实连忙偏头。 他刚抬手遮住眼睛,就听一道震天的惊雷声响起。 轰隆隆,如天榻了一般。 这是天雷要来了? 如水桶粗的闪电巨龙从天而降,在劫云中炸开,秋实来不及多想,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面上品盾牌,朝那闪电高高扔去。 可盾牌才靠近,便被炸得四分五裂,碎成了块。 秋实心一沉,慌乱起来。 天雷竟这么厉害? 但他拼命压着心底的恐惧,继续掏法宝。 不管能不能帮祖师爷抵挡一二,他都要扔。 一件上品法宝尚且如此,祖师爷赤手空拳承受天雷,如何受得住? 他还要扔,河神飞身过来,将他拖去了百丈之外,怒斥道:你傻了?离得这么近,不怕被劈成焦炭? 他们才落地,秋实之前站立之处白光一闪,轰隆一声,炸出一个深坑。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坑,惊恐不已。那处离劫云至少有二十丈,竟也被劈了? 胖三跑了出来,拍着胸口后怕地道:小师弟,没事吧?方才好险啊! 又看向劫云,啧啧个不停:这便是天雷?太壮观了 戒律长老也跑了过来,仰头看着劫云,被那惊天天雷吓得腿都软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秋实回过神来,转身面向河神,拱手道:多谢! 若不是河神,他方才只怕已劈成焦炭了。 河神咧嘴一笑,撩了撩鬓边的长发:无须客气。 他还要嘚瑟几句,可秋实又转头看向劫云不理他了。 见第二道天雷下来了,秋实连忙将手中的法宝朝劫云扔去。 就这样一道又一道天雷,直到法宝全部扔完,可那天雷才过去四十道。 等第四十一道天雷落下,秋实抓着手里的成蛟,没有丝毫犹豫便扔了进去。 胖三急得直跺脚:小师弟,没了剑,你如何防身? 秋实摇了摇头。 成蛟对他确实很重要,可祖师爷更重要。 等第四十二道天雷降下,秋实实在无法宝可扔,只得拿出小黄,将身上法袍扒下,扔了进去。 法袍也应该是法宝吧? 他刚将法袍扔进去,突然一道威压朝他压来。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空中炸响:贱人,法宝没了吧?今日就是尔等的死期! 这声音祝公公?秋实循声看去,就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位身着黑袍、手持一面血色幡旗的年轻男子。 秋实眉头一皱,这额带黑印、目呈血红的修士是祝公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他此时没心思去多想这些,一掌将胖三戒律长老送到远处:师兄小心。 安置好胖三,他又对小黄道:走! 可小黄钻进他的袖子里,吱吱地叫道:小的不走,小的要陪主人。 胖三脱下身上法袍,连同宝剑一并扔给他:小师弟小心! 他的宝剑法袍虽然比不上小师弟的,可总比小师弟赤手空拳对敌要好。 秋实不再管小黄,接过剑、套上法袍,看了眼噼里啪啦轰隆隆的劫云,提剑便朝祝公公迎去。 祖师爷,我先杀了祝公公,再给您护法,您一定要挺住啊! 祝公公不屑地冷笑一声:区区金丹小修,竟敢以卵击石挑战本座? 说完,挥旗便朝秋实刺来。 河神连忙退得远远的,正要布下结界,见胖三一脸焦急地看着秋实,一副恨不得上前帮忙的模样,心中不忍,便先给他们布下结界,将他们重重保护起来。 待胖三安全了,他才给自己布下重重结界,封闭五识。 不是他见死不救,不肯帮秋实,只是他每回都被这祝公公蛊惑去杀秋实,这回可不能再中招了。 他不帮忙,秋实不一定会输,但他不封闭五识,秋实必死无疑。 第一百零八章 大战祝公公 一幡一剑对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对阵的两人被冲击得飞身往后退去。 待落了地,祝公公又咯咯地阴笑道:贱人,本座先杀了你,再破了这劫云,让你们阎王殿里做夫妻! 秋实紧握着剑,冷声道:休想! 他面上若无其事,其实五脏六腑痛得厉害。 祝公公虽然被祖师爷一掌打得退阶,可仍是元婴后期强者。方才那一击,若不是祝公公轻敌,他只怕会被震得筋脉俱断。 可即使再痛,他也丝毫不惧,他绝对不会让祝公公干扰祖师爷渡劫。 笑了片刻,祝公公突然眉头一皱。 怎么还未倒地?竟能受得住他一击?祝公公很是诧异,血红色的眼睛一眯,咬牙道:没想到你竟然晋升到元婴期了 不过,结果也一样。他咯咯地怪笑道:都是个死字! 元婴又如何?不过初期,敢跟他叫板?定让这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挥舞着幡旗再次朝秋实扑来。 秋实不再靠近,而是运气挥剑,只见一道剑气朝祝公公飞去。 比修为他比不上祝公公,只能远距离拼剑气。 果然,他那剑气十分霸道,竟将祝公公手里幡旗削去一角。 祝公公看了眼手中的幡旗,眼神一暗。 他真是小瞧了,这贱人竟有这般剑气? 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他身后突然凭空出现十具手持幡旗的傀儡。 幡旗一挥,指着秋实喝令道:杀了他! 本来僵硬如木偶的傀儡立马有了反应,结成阵法,挥舞着手中的幡旗朝秋实飞奔刺来。 这些虽然是傀儡,可也是有修为的,还不低,皆是金丹。又加上阵法,那实力可想而知。 可秋实学过破阵,还是跟黑麟这般高人学的,自然不俗,不到片刻,便被他发现阵眼,破了阵法。 祝公公眉头一皱。 这贱人竟会破阵? 他就要挥舞幡旗,重新布阵,才动一下,丹田便痛不欲生。 祝公公捂着小腹,怒目瞪着秋实。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成蛟才会那般无情地待他,不仅害他退阶。炼化那假龙珠时,还害他走火入魔,伤了丹田。 阵法破了,傀儡顿时乱了套,各自挥舞着幡旗毫无章法地朝秋实刺来。 秋实没有黑麟那般修为,做不到一袖子将傀儡击溃,只能一剑一剑拼杀。 好在他最近勤加练剑,剑术十分了得,即使手中的剑比不上成蛟,可也不差,面对十具傀儡他也丝毫不慌。 秋实不慌,可远处的胖三快急死了,趴在结界上,急得直跳脚。 怎么办?怎么办啊?以一对十,小师弟打得过吗? 可见秋实轻易地破了阵法,他又稍稍放了一点点的心。 这些日子小师弟可是日挥三万剑,不仅速度快如闪电,剑气更是霸道无比。就连河神,若不是修为比小师弟高,都要招架不住。 对付这十个金丹傀儡,小师弟应该没问题。 胖三是担忧不已,一旁的戒律长老则是目瞪口呆,愣愣看着秋实挥舞着剑,将傀儡一个个放倒,咽着口水问道:胖三,秋实如今是何修为? 瞧这架势,似乎比那邱国师还厉害。 胖三这时没空搭理他,只直勾勾地盯着秋实,恨不得自己提剑上前帮忙。 可他帮不了忙,他的修为太低了。 好在,五十招后,傀儡倒了一半。 祝公公眉头一皱,牙关紧咬。 没想到,这贱人果然有几下子。 八十招后,余下的傀儡也轰然倒下。 胖三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师弟真厉害。 戒律长老好一会儿才合上大张的嘴,问道:秋实到底是何修为?竟这般厉害? 胖三得意地道:小师弟已是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戒律长老啧啧个不停:这才一年啊!秋实就是元婴期强者啦? 原以为最多金丹初期,未曾想,竟然已是元婴初期,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秋实拄着剑,气喘吁吁地看着祝公公,冷声道: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吧! 祝公公冷笑一声,幡旗一挥,嘴里念着咒语,片刻后他身后又赫然出现了十具傀儡。 这贱人修为提升如此之快,他就不信了,境界会稳固? 就算剑术再好,他倒要看看,受不受得住车轮战? 秋实直起腰就要应战,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胃部也翻滚起来。 他连忙抬手捂着肚子,心烦不已。为何偏偏这时肚子痛得厉害? 难道 他才往不好的地方想,便立马制止了这个念头,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养元丹,倒出一粒服下。 不管肚子里的是什么,不管肚子是因为什么而痛,他若是死了,肚子里的东西也活不了。 为了祖师爷,为了肚子里的东西,他拼了。 养元丹服下,他疲惫的身子顿时精神抖擞,耗了一半的灵力瞬间恢复,腹痛也减轻了许多。 秋实直起腰,提剑便朝傀儡刺去。 破了阵法后,不到五十招,十具金丹期傀儡又没了五具。 贱人!祝公公气得牙根紧咬,明明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又没有法宝护身,为何抵挡得住他的车轮战? 气了片刻,他又眼神一暗,趁秋实对付剩下的五具傀儡,袖子一甩,一支淬了剧毒的利箭朝秋实的脖颈射去。 这毒厉害得紧,只要进入血中,修为便会被封。没了修为,他倒要看看这贱人如何死无葬身之地? 秋实正专心对付傀儡,根本没注意到那暗箭,胖三倒是注意到了,可他捶破了手,喊破了喉咙也没用,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就在他绝望不已,以为小师弟要遭了暗算时,突然见秋实的袖子中窜出一道黄色的影子,朝箭冲去,在箭头就要刺上秋实的脖颈时,用身体堪堪挡住,然后连同箭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小黄小黄胖三泪如雨下,拼死嘶喊拼命捶着结界。 小师弟没事,可小黄 小黄秋实终于注意到异样了,一边挥剑,一边呼喊着小黄。 可小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黄秋实想抱起小黄看看它伤势如何,可那五具傀儡步步紧逼,他根本分不了心,只得咬着唇,拼命忍着眼泪,挥剑朝傀儡刺去。 眼见五具傀儡又倒了三具,祝公公牙齿咬得咯咯响。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想他堂堂炼虚期强者,就算退阶至元婴,可凭着他众多的手段,竟收拾不了一个小修? 他再次甩袖,将全部的毒箭朝秋实射去。 小师弟,小心!虽然知道秋实听不到,但胖三仍急得大喊。 好在,这时秋实已有了戒备,飞身一剑挡去了大半的暗箭,剩下的撞到他法袍上,又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祝公公差点没气吐出血。 这法袍竟这般厉害? 胖三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拍着胸口,松了一大口气。 好在他将法袍给了小师弟。 祖师爷的法袍果然厉害。 等终于解决完剩下的傀儡,秋实连忙弯腰去抱小黄。 他的手还未碰上,小黄微微睁开眼,嘴角流着血艰难地道:主人不要碰有有毒 太好了,小黄没死!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运气一把隔空拔出箭头,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喂它服下,哽咽道:不怕,祖师爷的丹药,任何毒药都不怕。 小黄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没了动静。秋实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伤到丹田,更没伤到要害,只是射在肩膀上,只要解了毒应该无事。 秋实将小黄轻轻地放在地上,又布下结界,将它重重护了起来。 然后起身看向祝公公,冷笑道:你只有这些货色了吗? 祝公公眼神一暗。 找死! 他自然有更厉害的傀儡,可那些是要留着破劫云杀成蛟的。 只纠结了片刻,祝公公一咬牙,放出两名元婴傀儡对付秋实,其余的元婴化神期傀儡则对付劫云。 他本可以用一具化神期傀儡对付秋实的,可他手头厉害的傀儡上回在行宫被成蛟全毁了,剩下的化神期傀儡本就不多,不能浪费在秋实身上,得全力以赴杀成蛟, 就算秋实死了,可若成蛟不死,待渡劫归来,知道秋实死于他的手,他也活不成。 只要杀了成蛟,秋实有的是机会杀。 见傀儡扑向劫云,秋实心一沉,连忙取出养元丹整瓶服下,提剑便朝他面前的元婴傀儡刺去。 得速战速决,决不能让这些傀儡干扰祖师爷渡劫。 一整瓶上品养元丹服下,秋实顿时灵力暴涨。 可他要对付的是两具元婴期傀儡,哪有那么容易? 何况,他之前连、战二十具金丹傀儡,丹田有所受损,腹部又绞痛不已,他是越打越吃力。 他正费力招架,咯咯的阴笑声再次响起:贱人,知道本座的厉害了吧?本座今日定要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好报那日夺他龙珠、毁他傀儡,害他退阶之仇。 第一百零九章 渡劫成功 秋实正打得越发吃力,咯咯的阴笑声再次响起:贱人,知道本座的厉害了吧? 秋实不敌,祝公公笑得嚣张,但心里气得厉害。 若不是他退阶了,像秋实这样的元婴小修,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杀死,根本不需要牺牲这么多金丹傀儡。 可秋实要死了,他还是高兴的,非常高兴。 成蛟本是他的,都是因为秋实这个贱人,成蛟才会那般无情地待他,他岂能不恨? 他恨不得将秋实千刀万剐。 不过祝公公突然眼神一暗。 若是把秋实也炼制成傀儡,岂不是更妙? 他这边得意洋洋,而远处胖三急得龇牙咧嘴,拼命砸着结界,砸出血来也未发觉。 小师弟小师弟 他又看向劫云,跪下哀求道:祖师爷,您快快渡劫,救救小师弟吧!您不是最在乎小师弟的吗?您再不出手,小师弟就没命了 胖三一边哭一边喊,喊得喉咙嘶哑,哭得眼泪鼻涕满脸,直到糊住了眼睛,他才抬手擦了下,再睁眼时,就见劫云中突然金光一闪,然后一道紫光、一道红光 五彩缤纷的亮光在劫云中接连亮起,竞相争艳,照得本来乌沉沉的劫云顿时光彩四射,照得漆黑的天空亮如白昼,照得本来落木萧萧的深秋变得光彩照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6) 这是?胖三抬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看去。 这不会是河神说的祥云吧? 祖师爷这是渡劫成功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祥云,却不知远处的秋实被傀儡一掌打得飞身往后退去。 快落地时,秋实连忙将剑插进地里,这才未倒下。 但他此时已是灵力耗尽、腹痛不已。 祝公公得意地笑道:好了,你这般模样,炼制成傀儡最适合不过。 秋实心口一紧,祝公公要将他炼制成傀儡? 休想!秋实拄着剑奋力站起来。可他才直起腰,张嘴便吐出一口血。 真枪实战时才知自己修为浅薄,既帮不了祖师爷,自己还要被炼制成傀儡。 秋实看了眼朝他一步步逼来的傀儡,又拔出剑转头看向劫云。 祖师爷,我先走一步了。 他舍不得死,他舍不得祖师爷,可他不想被炼制成傀儡,除了粉身碎骨,他别无他法。 可一见那光彩四溢的劫云,刺向丹田的剑一顿,这是什么? 见他目瞪口呆,祝公公连忙回头看去,一见那祥云,顿时一愣。 这是渡劫成功了? 劫云中彩色光线突然隐去,一条黑色巨龙现身,在劫云中盘旋着,仰天咆哮一声。 那龙虽然隔着劫云,可秋实看得清清楚楚,头有两个分叉的长角,眼睛鼓突,一上一下两对爪子,全身布满黑色的鳞片 他隐约记得祖师爷之前的真身有些不一样,角未分叉,只有一对爪子,鳞片没有这般大 这是已化龙了? 那黑龙在劫云中盘旋片刻,又突然消失不见。 秋实心下急得不行,想喊祖师爷,可张嘴又吐了口鲜血。 可这口鲜血吐出,他体内突然灵力暴涨,一道暖流从丹田往四肢百骸涌去,顿时,全身蕴藏着惊天的力量,连腹部痛疼都消失了。 这是? 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掌,他这是怎么啦? 他只愣怔了片刻,便提剑朝傀儡刺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既然灵力已恢复,他还能战,那就战,他誓死不做傀儡。 等祝公公从震惊恐慌中回过神来,转回身时,那两具傀儡早已倒地没了动静。 你祝公公不可置信地盯着秋实:你又晋升了?怎么可能? 晋升?秋实一愣。 怎可能?他明明才元婴初期的修为,怎可能才短短几个月又晋升了? 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秋实擦了下嘴角的血渍,提剑便朝祝公公刺去。 戒律长老拍了拍胖三的肩膀:别别哭了,快快看秋实 小师弟胖三甩着鼻涕转头看向远处,只见之前还处于劣势、快招架不住的秋实此时是精神抖擞。而之前咄咄逼人的傀儡此时已倒在了地上。 顿时一愣。 小师弟赢了? 没了傀儡护身,修为已退阶为元婴的祝公公哪是灵力暴涨秋实的对手? 不到三十招,便被剑气伤得飞身往后退去,重重地倒在地上吐狂鲜血。 祝公公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连忙念咒欲召回傀儡。 可他咒语还未念完,便被秋实挥来的第二道剑气划破了喉咙。 他刚伸手去捂脖子,又被秋实挥来的第三道剑气刺破了丹田。 一个貌似祝公公的小婴儿突然从他腹部钻了出来。 这是什么?秋实到底见识浅,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突然听河神大喊道:秋实,快杀了那元婴! 那是元婴?秋实提剑便刺了过去,将小婴儿刺了个对穿。 小婴儿尖声叫着,挣扎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胖三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于完事了,小师弟终于安全了。 而戒律长老呆若木鸡,一脸的不可置信。 秋实竟然如此厉害? 河神走到秋实身后,沉声道:只要元婴不死,他便可塑体重生。 原来是这样。秋实看了眼七窍流血的祝公公,见这人死得不能再死了,又转身面向劫云。 祝公公的那些傀儡仍各展神通围攻劫云。 秋实提剑便刺去。 敢干扰祖师爷?受死吧! 可他还未刺上,只见方才还在围攻劫云的傀儡突然全掉落在地,没了动静。 秋实落了地,愣愣地看着刚刚还凶猛无比的傀儡。 这是怎么啦? 河神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他身后:这傀儡就像那提线的木偶,提线的主子死了,傀儡自然就成了一堆木头。 原来如此!秋实又抬头看向面前耀眼的劫云,问道:这是祥云吗? 已经许久没听到天雷声了。 河神点了点头:虽然我也没见过,但我觉得应该是。 秋实心下顿时一喜:那是不是表示,祖师爷渡劫成功了? 应该是。河神再次点了点头。 秋实高悬的心顿时落了地。 祖师爷终于安全了。 心中大石落下,秋实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河神连忙扶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嘴里啧啧个不停。 秋实眉头一皱: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河神摇头笑道:你可知,你已晋升为化神期了? 秋实一愣:真的? 怎么连河神也这么说? 河神嫉妒得五官都扭曲了: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看你那傻样 秋实愣愣地看着手心,他真的晋升了? 应该是,方才他都要绝望了,突然体力灵力暴涨,丹田热流涌过,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正愣怔着,又听河神问道:你是不是和仙长结为道侣了? 秋实脸一红,都不好意思看河神了,连忙转头看向劫云。 小声喃喃地道:这跟修为晋升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关系大了。河神嫉妒得面无全非,咬牙道:你和仙长若是结为道侣立下誓言,他飞升时,你的修为也会猛涨。 秋实这个傻瓜怎么会这么好运,遇上仙长这般有情有义的道侣? 他为何就遇不上呢? 羡慕嫉妒了片刻,河神渐渐平静下来,捏着下巴,围着秋实转了几圈,若有所思地道:我听说,若是道侣一方飞升,另一方最少能涨两阶。你只涨了一阶,应该是你之前修为涨得太快,境界不稳的原因。 秋实才不在乎自己涨几阶,他只要祖师爷平平安安就好。 他俩正说着话,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厚厚的劫云渐渐散去,露出黑烟滚滚的黑龙潭。 秋实心口一紧,连忙朝那边跑去,只跑到一处断崖边才停下。 原先的黑龙潭不见了,只见一个焦黑的巨坑。 那坑深不见底。 秋实目瞪口呆地盯着巨坑四周那一道道几丈深的沟壑,震惊不已。 这都是被天雷劈出来的? 连石头都被劈成这样,那活生生的人 他连忙探头往下看去,可坑底漆黑一片,他看不见祖师爷。 祖师爷!他纵身往下跳去,却又被弹了回来。 这是结界?秋实还想再跳,河神拦着他道:别试了。就算渡过大天劫,仙长至少还得打坐,短则半年长则数年,境界才会稳固。等稳固了他才能出来。否则境界不稳固,随时都会退阶的。 秋实不敢喊了,也不敢跳了,转头问河神:你确定祖师爷安全了?石头都被天雷劈成这样,祖师爷会不会有事啊? 河神嗤笑道:你也小瞧仙长了,这点天雷都承受不了,如何渡劫? 他这般态度,秋实并不在意,只要祖师爷无事,他被嘲笑就嘲笑吧! 又问道:祖师爷还会不会有危险? 河神摇头道:据我所知,只要没有更强大的对手来干扰,肯定没有危险。 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 比祖师爷更强大的对手他还未曾见过呢!以前未见过,如今祖师爷飞升了,那就更不会有了。 第一百一十章 重返紫云殿 河神又指着结界道:这样的结界,谁破得了?你放心,不会有事了。 太好了!秋实长松一口气,笑眯眯地看向巨坑。 祖师爷终于平安了。 不管河神信不信得过,但他信祖师爷确实无事了。 就凭这结界,就凭他突然提升的修为,祖师爷必定安全了。 秋实盯着巨坑看了许久,又低头看向手掌。 他又晋升了,这便是祖师爷非逼着要和他结为道侣的原因? 河神转身离开,心情复杂地朝胖三他们走去。 黑麟飞升,他嫉妒羡慕。可黑麟飞升,必定不会亏待他,再修炼个一两千年,他也会飞升的。 可是,一两千年好长啊! 河神从地上捡起小黄,又给胖三解了结界,笑道:恭喜啊! 可不得恭喜?门下出了个飞升强者、一个化神期强者,紫云殿往后算得上是仙门了。 多谢多谢胖三擦了把脸,笑眯眯地朝秋实跑去。 确实值得恭喜。 祖师爷飞升,这是大康古往今来从没有过的事吧? 小师弟胖三一把抱着秋实转起圈来,大笑道:终于过去了,祖师爷安全了。 不要转了秋实话还未说完,哇地一声吐了胖三一脸一身。 小师弟胖三连忙放下秋实,一擦脸,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秋实捂着胃,难受地点了点头。 一直就不舒服,之前因为要拼命,一直压制着,如今松了一口气,便忍不住了。 快漱下口。胖三从乾坤袋里取出水囊,喂秋实喝了水,又拿出果子递给他:再吃点果子压压。 戒律长老高举着双臂跑了过来,先对着巨坑双膝一跪,三拜九叩,又哈哈大笑道:恭贺祖师爷渡劫飞升,我紫云殿从此一飞冲天 小师弟,你真厉害。胖三捧着一堆果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秋实:那么多傀儡,你一人轻松对付。 河神抱着小黄走了过来:你也不看看秋实如今是何修为? 何修为?胖三愣愣地看着秋实。他修为太低,看不出来。 河神提醒道:秋实如今已是化神期初期强者了。 化神期?胖三连同跪在地上的戒律长老皆是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秋实。 之前不还是元婴期吗?怎么一会儿的功夫成了化神期了呢? 秋实羞涩地笑了笑。 确实是化神期,可修为突然提升,跟他自身无关,皆是因为祖师爷。 秋实咽下嘴里的果子,等胃没那么难受了,连忙接过河神手中的小黄,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问道:河神,你给看看,小黄会不会有事啊? 之前还顺亮的毛发这会儿黯淡无光,看样子很不妥啊! 河神轻叹一口气:它修为被封了,暂时没了。 秋实胖三皆心头一惊:修为没了? 河神点了点头:这毒见血封修为。 秋实鼻子一酸,连忙问道:还有办法挽救吗? 河神点了点头:自然有。等仙长闭关出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那就好。秋实将小黄紧紧搂在胸口。 若不是小黄,修为被封的便是他 河神轻叹一口气,又道:你先别太乐观。仙长闭关长则数年,没了修为,小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见秋实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又连忙安慰道:放心,你每日给它注入真气,便能保它性命、保它青春。 胖三急得心肝肺绞痛:您能不能将话一次性说完? 看把小师弟吓的? 秋实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连忙给小黄输入真气。 片刻后,果然见毛发重新变得油亮。 戒律长老对着巨坑跪拜了半天,可不见半点动静,便问道:胖三,祖师爷为何还不出来? 胖三连忙将祖师爷还要闭关数年的事告知于他,又道:师父,紫云殿的事,您就不要指望祖师爷了。 闭关数年?戒律长老顿时失望不已,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看向秋实,道:祖师爷去不了,那只能你去了。 化神期强者足够对付那些宵小了。 师父胖三正擦着身上的呕吐物,一听这话,一把扔了布巾,怒声道:您就不能让小师弟歇歇? 见徒弟竟这般无礼,戒律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昨日白天到今早,都过去一日了,再不回去,紫云殿就完了。 秋实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朝霞。 不知不觉竟然天亮了。 胖三怼道:您也知道过去一日了?小师弟大战了一日,方才又吐了,不累吗? 戒律长老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胖三:你你你你个不孝弟子 好了,不要吵了。秋实脱下身上法袍还给胖三师兄,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袍穿上,摆了摆手:现在就去。 祖师爷这边有结界防御,应该无事,他速速去紫云殿,将事情处理完再回来,免得戒律长老总想着这事。 戒律长老顿时一喜:太好了 既然要去紫云殿,御剑飞行最快。没了成蛟,秋实只能用胖三师兄的剑。 咒语一念,那剑立马变大变宽,腾空而起。 师父。胖三扶着戒律长老登上剑,又去看河神:你要去吗? 河神眼睛一翻。 你们紫云殿的事,我去干什么? 可他虽然面露不屑,却还是登上了剑。 秋实不在,他也无法练剑,那就去紫云殿瞧瞧吧! 他倒是可以用真身飞行,可既然有现成的剑,又何必浪费灵力? 秋实御剑绕着巨坑飞了一圈。 祖师爷,我先去紫云殿,放心,我会马上回来的。 戒律长老还是头一回乘剑飞行,自然稀奇不已,睁着眼睛想往下看看。 他紫云殿还无人能御剑飞行呢! 可以他区区练气修为,如何受得了如闪电一般的速度? 才看一眼,便觉天旋地转。连忙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胖三,就怕掉下去。 河神不屑看他这般怂样,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前方。 此时正是旭日初升,远处的天边红彤彤一片,温暖的阳光照来,虽然有些晃眼,可也暖烘烘的,让人从头到脚皆舒爽不已。 秋实看着底下光秃秃的树木,一时感慨不已。 又是深秋。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被秦文敏扔下黑龙潭,他无力反抗,可如今 如今他大仇已报,修为大涨,还有一个对他好得不得了的祖师爷,过去的苦没白受。 从黑龙潭到紫云殿不近,若是走路,只怕要走一个月。可如今御剑,又是直行,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紫云殿的上空。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7) 秋实放慢速度往下看去,只见紫云殿山下正门围着一群身着各色道袍的修士,正用法器不停地击打结界。 从高空看去,那结界已岌岌可危了。 胖三心中到底牵挂着紫云殿,见这么多人围攻师门,自然愤怒不已,咬牙道:真是欺人太甚! 又对秋实道:小师弟,狠狠地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紫云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秋实点了点头,又看向河神。 河神心领神会,一运真气,对底下怒斥道:大胆,竟敢来我紫云殿放肆! 秋实修为时间太短,晋升太快,气质没跟上修炼速度,说不出河神祖师爷那样硬气霸道的话。 果然,河神话音一落,如惊雷一般,在结界上炸开,惊得底下的人惶恐不已。 何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一位紫袍修士仰着头大喊道。 宝剑缓缓落下,秋实看向山门前诸人,乌拉拉最少五十多个,道袍颜色各异,造型各异,看脸,绝大部分不像是大康人士,修为也就一个元婴初期修士,三个金丹期修士,其余皆是筑基修士。 而那几个元婴金丹修士,脸如刀锋,跟三皇子的那几个北国修士手下长得很是相似。 河神。秋实小声地道:杀鸡焉用牛刀,大皇子至于派元婴修士来紫云殿吗? 之前因为一心担忧祖师爷,他并未多想这事,如今再看,只觉十分不合常理。 河神冷笑道:只怕是想诱你来紫云殿,他们好围攻仙长。在大皇子眼中,你和仙长皆是七皇子的人,若仙长渡劫成功飞升,他们更打不赢七皇子了。 应该是这样。秋实点了点头。 既然打的是祖师爷的主意,那他自然不会心软,定不会饶过这些人。 他又看了眼河神。 河神会意,冷声呵斥道:尔等宵小,竟敢围攻我紫云殿?找死! 他们几人皆未显露修为,那些人许是嚣张惯了,一黑脸道长仰头大笑:口气不小啊!既然是紫云殿的人,识相的话,速速跪地求饶,本座还能饶尔等不死 他话还未说完,秋实威压一放,顿时,底下诸人被压得往地上一跪,捂着胸口嚎叫不已。 远远地躲在半山腰的紫云殿弟子见状,连忙跑下山,冲宝剑上的几人喊道:戒律长老,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狐假虎威的长老 远远地躲在半山腰的紫云殿弟子见到剑上的人,连忙跑下山,冲上面欢喜地喊道:戒律长老,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戒律长老本来抱着胖三呕吐的,听到底下弟子们的欢呼,强打起精神,推开胖三,背手摸须,摆出一副长老的架子:嗯!回来了。 秋实河神胖三: 倒会装模作样!刚刚吓得脸色煞白紧抱着胖三呕吐不止的是何人? 等山门外诸人反应过来,这是遇上强者了,连忙求饶道:仙长饶命啊 河神脸一沉,厉声质问道:尔等是大皇子派来灭紫云殿的? 那些人连忙磕头道: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不是说紫云殿没有强者吗?为何有修为如此高之强者? 难道是那黑龙潭渡劫的强者回来了? 可不是说渡劫要数年吗? 河神凑近秋实,小声问道:你要如何处理他们? 秋实也小声道:你知道如何废除他们的修为吗? 这些人打的是祖师爷的主意,他自然不会放过。对修炼之人来说,废除修为比死亡更让他们绝望。 河神抬手捂着嘴,凑在秋实耳边低声说着废除修为的法子,那模样颇为亲密。 一旁的胖三气得牙根紧咬、拳头紧握。 祖师爷不在,河神竟敢对小师弟这般轻浮? 河神说完废除修为的法子,又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平常练习的剑,秋实接过,先是施展强者威压。 顿时,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向底下压去,压得那些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秋实又运气挥剑。 剑气直指众人的丹田。尤其那个元婴修士,直接灭了此人的元婴。 不要怪他狠毒。 若不是正好遇上祖师爷渡劫,他只怕真的来了紫云殿。若是他来了紫云殿,祖师爷那边被祝公公大皇子几方人马围攻,只怕会真的破了劫云,影响了渡劫,然后飞灰湮灭。 这些人不值得他心软。 诸人顿时仰翻倒在地上,捂着丹田大喊大叫。 河神冷声道:竟敢围攻紫云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废尔等修为,若再有下回,必定诛杀! 众人运气,这才知道是修为被废,顿时是又怒又惧,想找河神他们理论,可又被威压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河神厉声道:滚! 威压之下,这些人心再有不甘,也只得连滚带爬地滚了。 宝剑落下,秋实将剑一把还给河神,一把还给胖三。 河神盯着胖三手里的剑,牙根紧咬。 看来,他这柄宝剑是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仙长和秋实皆看重胖三,必定不会让他夺回来的。 胖三刚接过剑,便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抬头看去,正好撞到河神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顿时一愣。 河神干嘛用这种灼灼的目光看他? 秋实抬头看向结界。 离得近了再看,结界果然已布满裂缝,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结界他又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防御性比祖师爷在翠竹巷小院布下的要差许多。 不过,这也好理解。紫云殿方圆几十里,这么大的面积,皆要布下重重高级别的防御结界,必定费神费力。 况且,当时的情况,谁也不会料想会有如此多的强者围攻紫云殿。 秋实不会修补结界,只能是在祖师爷布下的结界外面再布下几道结界。 见秋实忙着布结界,胖三看向河神,咬牙道:祖师爷不在,你若是敢打小师弟的主意 河神眼一斜,调笑道:见我对秋实好,你吃醋啦? 你胖三气得火冒三丈:你好不要脸! 河神捋了捋鬓边发丝,眉头一挑:那你还喜欢? 胖三气得直跳脚:谁喜欢你了? 不喜欢我,总盯着我作甚? 我哪有盯着你? 没盯着我怎知我打秋实的主意? 你胖三还要回怼,见师父看了过来,只得收了声,恶狠狠地瞪了河神一眼,转身走到秋实身边。 他得好好守着小师弟,莫要让河神这孟浪狂徒撬了祖师爷墙角。 等结界布好,秋实已是筋疲力尽。 这一日经历生死大劫,他还未曾休息片刻呢! 胖三扶着他往界碑那边走去:小师弟,去那边坐会儿歇歇。 可河神一脚拦着。 你作甚?胖三睁着圆圆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河神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轻佻一笑,又转头看向秋实。 你胖三正要开口再次质问,见河神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大块玉石,扔向空中,随手一挥,那大块玉石顿时成了十几块小玉佩,排列整齐地悬浮在秋实面前。 顿时一愣。河神这是作甚? 秋实皱眉看向河神:这是何意? 河神提醒道:将真气注入玉牌,往后便是出入牌。 原来如此!秋实明白过来,顿时脸一红,连忙道谢,又运气伸出食指往玉牌中注入真气。 他到底修炼时日太短,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若是没有出入玉牌,紫云殿师兄弟们往后要如何出入结界? 河神冲胖三又是一声哼笑:是不是很气?我打了秋实的主意,他还要感谢我。 胖三也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看他。 等祖师爷出关,有你好受的。 等出入牌弄好,秋实一股脑全塞给了戒律长老,然后一拱手:长老,如今敌也退了,结界也布好了,我得回去了。 可戒律长老一把拉着他:秋实,回了紫云殿,怎能不进去看看? 秋实心里记挂着祖师爷,哪肯进去? 可戒律长老死乞白赖地拉着他:秋实,就进去一会会,耽误不了多少功夫,紫云殿接连被围攻,弟子们如今士气低迷,你得进去给他们打打气啊! 说完,拼命给胖三打眼色。 快帮忙劝劝秋实啊! 胖三轻叹一口气,碍于师父的面,只得劝道:小师弟,要不进去看看? 秋实无法拒绝胖三,只得道:说好了,只进去见见师兄弟们,说会儿话,我就要走。 戒律长老连忙保证道:好好好 可等进了山门,戒律长老一改之前死乞白赖的模样,背手摸须昂着头,一脸傲气地走在最前头。 胖三羞得脸都红了:师父 秋实是紫云殿弟子,没话说,可不能如此无礼地对待河神吧? 他虽然不喜欢河神,可是非观还是有的。 河神不是紫云殿的弟子,还是元婴后期强者,如今前来为紫云殿解围,师父怎能连强者为尊、来着是客的道理都不记得了呢? 戒律长老转头看向胖三,不悦地道:作甚? 胖三凑近他耳后道:师父啊!河神可是元婴期强者啊!还是我紫云殿贵客。 戒律长老颇为不屑地道:那又如何?我紫云殿祖师爷已飞升,秋实也是化神期强者 之前在黑龙潭他之所以忌惮河神,一是因为他当时以为秋实最多金丹修为。二是想着请河神来紫云殿驱敌。 如今知道秋实已是化神期修为,他还怕甚?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秋实脸一沉。 胖三连忙将戒律长老拉去一旁,压着嗓子道:师父,弟子已经跟你说过无数回了,您不能将小师弟当成普通的弟子,他和紫云殿的关系,祖师爷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小师弟之所以肯帮紫云殿,是因为心善,您可不能倚老卖老,在他面前摆架子。更不能对河神摆架子。等祖师爷闭关出来,到时我看您怎么交代? 一想起祖师爷对紫云殿的态度,戒律长老这才清醒过来,让到一旁。 见戒律长老终不再狐假虎威般倨傲,秋实脸色也好了些,对河神拱手道:请! 河神虽然有时行为不端,却值得尊敬。 至少这回祖师爷渡劫,河神既没反水,也未趁火打劫。不仅如此,还处处提点他。 秋实这般有礼,河神脸色这才好了许多。他虽然傲气,但也懂得强者为尊这道理。如今秋实修为比他高,他自然不会放肆,也拱手道:请! 两人并排往前走去,胖三扶着戒律长老走在后头。 紫云殿众弟子小心翼翼地围拢过来,拱手道:戒律长老。 其它三个他们并不认识。见过秋实的人不多,基本都是掌门的弟子。可如今掌门的弟子基本不剩几个了。自然无人认识秋实。胖三如今瘦了,他们一时也没认出来。至于河神,就更不认识了。 戒律长老指着河神道:这位是我紫云殿贵客,元婴强者河神。 一听竟是元婴期强者,众人连忙躬身拱手:见过仙长。 河神与秋实对视一眼,捋了捋鬓边长发,笑了笑:无须多礼。 胖三: 竟敢对秋实暗送秋波?过分! 戒律长老又指着秋实道:这位便是我紫云殿最出色的弟子,秋实,化神期强者。 他说这话时,脸上是隐藏不住的骄傲。 他紫云殿有如此天赋的弟子,莫说骄傲,就是敲锣打鼓放爆竹,举门欢庆一百年也是应该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扬眉吐气 一听秋实是化神期强者,众人顿时大惊,连忙拱手道:见鱼。烟。读。加。过师兄。 秋实笑了笑,也拱手道:各位师兄有礼了。 胖三这时还暗戳戳地瞪着河神,戒律长老突然拉着他介绍道:这是你们的胡师兄,如今也是筑基修为,剑法十分了得。 这是胖三?众人顿时一愣。 下山几年,胖三不仅变白变好看了,修为也是一飞冲天。 师兄。这些人连忙涌到胖三身边,围着他叽叽喳喳道: 你瘦了 也好看了 恭喜师兄 他们对秋实不熟,自然不敢放肆,倒是对胖三挺大胆的。 胖三将目光从河神身上收回,转向众师兄弟,拱手和他们寒暄:哪里哪里,多谢 众人边说边朝山上走去,到了半山腰,又见一群人跑下山,其中就有十长老。 见了秋实,十长老激动不已,连忙上前喊道:秋实 秋实拱手道:见过十长老。 虽然恭敬有礼,可疏远得很。十长老脚步一顿,脸一僵,心酸不已。 秋实果然不把他当师父了。 见他脸色难看,胖三连忙上前,拉着他小声道:十长老,这是祖师爷的意思,您忘了吗? 十长老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老夫没忘。 不怪秋实,只怪他和秋实没有师徒缘分。 可等他知道秋实如今已是化神期强者后,气得差点吐血。 若是秋实仍是他弟子,那他往后在紫云殿便可横着走了。 都是他那些弟子误事啊! 等到了主殿,秋实已显疲惫,可殿中弟子仍围在周围,皆小心翼翼又激动地盯着他看。 他们还未见过活着的化神期强者呢! 秋实只得拱手道:各位师兄弟,如今敌人已除,结界已修复,无须再担心。 他扫了一圈,却不见掌门和那几位欺负过他的弟子。 他在看什么,胖三自然知道,凑到他身边低声道:我师父刚刚说了,掌门病了,他门下的弟子基本都跑了,以前欺负过你的人都不在了。 河神大概也知道一些秋实曾经在紫云殿的遭遇,自然心中不爽,冷眼扫了众人一圈,厉声道:若是再有人敢挑衅紫云殿,报上你们师兄秋实的名号,堂堂化神期强者,本座看哪个不想活了? 他明里像是在警告外人,其实是在敲打众人。 秋实如今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了,他已是化神期强者,看还有谁敢动歪心思? 他话音一落,众人顿时肃然,高呼:师兄威武! 秋实脸一红,他到底年轻,修炼时间太短,说不出河神这般霸气的话。 更不知道河神说这些话的用意。 见风光都让河神占了,戒律长老气得很。 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替秋实说这话?就是说,也该他戒律长老说! 可无人搭理他,都围着秋实,个个激动得双目放光。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8) 有弟子问道:听说我紫云殿祖师爷如今正在渡劫,不知真假? 秋实笑道:此事确实是真。 戒律长老终于寻着机会了,昂着头,傲气地哼了一声:我紫云殿祖师爷如今已成功渡劫飞升,往后我紫云殿必定一飞冲天。 飞升?众人顿时大惊,哗啦啦地跪了一片,朝淞城方向跪拜道:祖师爷威武! 如今敌也退了,结界也修复了,话也说过了,该走了。 可戒律长老等人仍拉着秋实不放:来都来了,再指点门下师兄弟一二嘛 秋实哪会指点?他的修为皆是通过和祖师爷双修而来的,实在没什么可教的。他剑术倒是不错,可以他的剑术,即使指点了,就紫云殿这些弟子的修为,也学不会啊! 见他左右为难,河神道:让胖三留下指点,我们回去。 他也得回去练剑了。 胖三也不想留下,他只想陪着秋实。 小师弟如今身子不好,他得照顾着。 而且,他还得帮祖师爷看着河神,这轻浮之人万一趁他不在对小师弟百般献殷勤,可如何是好? 可如今这形势要么小师弟留下,要么他留下。 小师弟必然是不会留下的,那就只能是他留下了。 秋实将胖三拉到一旁,又看向河神,拱手道:借几样法器。 河神一愣:要法器作甚? 秋实无奈地道:镇殿法宝啊! 不能每回遇上事,就来找他们吧! 放心。他又保证道:等祖师爷闭关出来,还你几件宝物。 一听宝物,河神连忙取出几件中品法器,又一一对胖三介绍法器的功能和使用方法。 法器换宝物,值!太值了! 得了法器,胖三这才对河神有了好脸色,拱手道:多谢! 但他还是压着嗓子警告道:我不在,你若是敢打小师弟的主意,必定饶不了你。 他自知自己修为浅薄,在河神面前不值一提,可还是要警告的。 河神脸上带着轻佻的笑:相比秋实,我对你更有兴趣。 你胖三恨不得撕了这人的嘴。可当着众师兄弟的面,他又不好撒泼,只得恨恨瞪了这人一眼,走得远远的。 秋实特意从河神那几件法器中拿出一对流星锤,走到十长老面前,拱手道:十长老,弟子知您惯使流星锤,这是中品法器,最适合十长老不过。 他是瞎说的,就十长老练气期的修为,哪配使用中品法器啊! 可十长老的失落他一直看在眼里,他心中于心不忍。 只能送十长老些法器,好弥补一下。 一听秋实这些话,十长老那颗哇凉哇凉的心顿时涌上一阵热流,瞬间暖和了,连忙接过,激动得老泪纵横:正是呢!正是呢! 又转身对名下弟子道:快快见过师兄! 秋实正要摆手,可哗啦啦涌上来一百多位师兄弟,皆躬身拱手施礼:见过师兄。 秋实连忙还礼:各位师兄有礼了。 又见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模样,就像讨要果子的小孩。 顿时为难起来。 他没有多余法器,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给的,沉思片刻,只得将祖师爷曾教给他的练气大法初期阶段的心得捡了些重要的说了几句。 可他随口说的几句,对这些师兄弟来说,却最宝贵不过。 祖师爷的练气大法对他们来说,太过难懂,又无人指点迷津,这几年修为并没有多大的进步。 如今有秋实这样的化神期强者指点一二,自然受益匪浅。 连忙拱手道谢。 等终于交代完事情,河神现出原身,驮着秋实,对天咆哮一声,尾巴一甩朝结界冲去。 来时,他蹭秋实的剑,回时,他得带秋实。 秋实疲惫不堪,他得让秋实省着力气和他练剑。 紫云殿唯有寥寥几个见过河神真身,如今得以见到,众人顿时震惊不已,瞠目结舌目送他们冲过结界飞向远方,瞬间不见了踪影。 许久,他们才中震惊中回过神来,又纷纷涌向胖三: 师兄,刚刚那是龙吗? 师兄,教教我修炼吧 他们悔啊!当初若是认识秋实,若是对秋实好一点,那如今身怀筑基修为,深得祖师爷器重的便是他们了 回到黑龙潭时,也不过午时,可就这几个时辰不在,巨坑附近竟围满了人,既有凡人,也有修士。 秋实心口一紧,这些人来这里作甚?围攻巨坑? 河神咆哮一声,厉声道:尔等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本座无情! 他这一声咆哮吓得底下众人顿时跑了一半。 秋实飞身一跳,在一群修士面前落下,冷声道:尔等还不走? 这些修士竟也是脸部线条凌厉的长相,一看便知是冰怪那种北国人。 修为竟也有元婴期强者。 僵持片刻,前面几位修士让开,露出后面站着的人。 那人身穿黄色龙袍,浓眉大眼,相貌英俊,竟是几年不见的七皇子。 不止七皇子,还有虞飞虎、曾旭亮。这二人,一人着红色甲胄,威风凛凛,一人着文官官服,一脸歉意。 秋国师。七皇子拱手笑道:好久不见。 秋实暗叹一口气。看来这事逃不掉了。 他正要拱手回礼,河神突然冷声道:秋实累了,为何而来,直接说。 七皇子身边一内侍呵斥道:大胆,竟敢对皇上如此无礼? 曾旭亮虞飞虎脸色一僵,都不敢抬头看秋实了。 在秋国师这样的高人面前,竟敢随意呵斥? 河神就要施展威压,秋实拉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七皇子是真龙天子,河神这样做不妥。 七皇子瞪了那内侍一眼,又转头看向秋实,笑道:朕有话想和秋国师私下谈谈。 秋实点了点头。 谈吧! 众人退下,只留下曾旭亮虞飞虎陪着七皇子,河神陪着秋实。 五人站在巨坑旁,对视片刻后,七皇子笑道:秋国师,如今我大康 他才开了个头,河神不耐烦地道:说重点! 罗里吧嗦,耽误他练剑。 接连两回被打断,七皇子眼神一暗,十分不悦。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七皇子乃真龙天子 接连两回被打断,七皇子眼神一暗,十分不悦。 可这不悦也只瞬间的事,他又笑道:好,那朕就直说了。秋国师如今已知道大皇子派人围攻紫云殿这事了吧?如此大仇报不报? 秋实直接问道:七皇子想让我做甚? 七皇子笑道:二十日后,朕的大军会和大皇子的大军在亳州会面。到时,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皆在,朕不仅要当众一箭射中大皇子,还要显出真龙天子之身。 果然直接!秋实又问道:七皇子拿何物来换? 七皇子笑道:待朕一统江山,封紫云殿为皇家道观,秋国师为大康国师,金银珠宝财富权势应有尽有。 秋实摇头道:这些我不要。紫云殿一心向道,不愿掺和俗世之事。而我,我只要七皇子兑现之前的承认,以百姓福祉为重,以国家社稷为重。待祖师爷闭关出来,我便与祖师爷隐居山林,不会插手俗世之事。 七皇子一愣,直直地看了他片刻才拱手道:好,朕答应你。 秋实摇了摇头:口说无凭,七皇子对天立下誓言吧! 七皇子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左手立誓道:我,慎应星在此立下誓言,若一统江山,登基为帝,必定以百姓福祉为重、以国家社稷为重!如有违此誓言,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秋实点了点头:好,二十日后亳州见。 等七皇子走了,河神问道:你真要帮他? 秋实点了点头:你没看到他头上的龙吗? 即是真龙天子,他自然要顺势而为。 仗再打下去遭罪的是百姓啊! 片刻后,秋实又问道:我有些不明白,之前青云山的人甘愿听老皇帝的话俯首称臣,应该是为了龙珠。可如今龙珠早没了,那这些北国修士留在七皇子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河神冷哼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之前的修士是为了龙珠,如今这些修士必定也是为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待离开黑龙潭,曾旭亮忐忑不安地看着七皇子,小心翼翼地道:皇上 皇上脸色凝重,不会是对秋国师怀恨在心吧? 七皇子摆了摆手:秋国师不同旁人,他很好! 不像旁人,个个居心叵测、利欲熏心。 见他并未有怪罪秋国师的意思,曾旭亮虞飞虎皆是大松一口气。 没有怪罪最好,他们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 既然祖师爷平安了,秋实顿时没了进取的心了,是打坐也不愿了,练剑也不想了,只想躺着休息。 每日胃泛酸得厉害,人也乏,他什么都不想管。 可他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河神每日里催着他练剑,罗里吧嗦,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无法,只得每日里抽出两个时辰陪河神练剑。 可才两个时辰,河神自然不满。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天下攮攮皆为利往。 他这般待秋实,在秋实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反水,没有趁火打劫,反而处处提醒一二,并不是胖三认为的对秋实存了觊觎的心。 当然,秋实这样的小美人他自然是喜欢的,可再喜欢,他还想活着,留着命飞升呢! 他之所以这样待秋实,更多的是因为和秋实练剑能助他修炼。 比起情情爱爱,修炼飞升更重要。 可如今困难过去,秋实就这般敷衍?他怎能不怨? 不过,就算再不满,他也知道秋实如今情况特殊,不能太过劳累,只得压下心头怒气,忍着。 可很快,他忍着的那些怨气又散了。 化神期修为的秋实,即使每日只陪他练两个时辰的剑,效果也远比之前练剑十个时辰好。 秋实手中有黑麟给的戒指,那里面不止一套剑法,以前他练的七七四十九招下品剑法早已全部过关,如今九九八十一招中品剑法也会了大半,再配上他化神期修为,那剑术早已出神入化。 河神根本招架不住。 没有可忧心之事,又无人打扰,日子自然过得飞快,二十日之约很快便到了。 河神化为真身,带秋实遨游云霄,乘风朝亳州而去。 亳州离瀚州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秋实抓着河神长长的胡子,附身往下看去,远远地便见底下乌压压的两大片人马。 这便是大皇子七皇子的军队? 他们藏在云层中,张耳听去。只听一方有人大喊道:大皇子才是真龙天子,尔等冒牌货,竟敢挑衅真龙天子,不怕惹怒天神,降罪下来吗?言寓 然后另一边也有人针锋相对道:七皇子才是真龙天子。尔等才是冒牌货 随后,便见一身着甲胄之人驱马上前,高举手中剑,大喊道:谁是真龙天子,不是靠喊出来。本皇子不愿生灵涂炭百姓受苦,愿用太祖先法检验到底谁才是真龙天子。 秋实看了眼河神,这人是七皇子? 倒是有勇有谋。 可河神冷笑一声,压着嗓子道:虚伪! 可秋实不这么看。不管七皇子这样做是因为什么,至少遵守了承诺,以百姓福祉为重。 七皇子话音一落,大皇子那边先是一阵交头接耳,片刻后又道:可! 两军各退半里,中间搭上高台,请来皇室宗亲文武百官见证。 秋实问道:大皇子为何答应得这般痛快? 河神冷笑一声:他们兵力旗鼓相当,但大皇子身边没有你这样的强者,自然畏惧。若是不战而能成帝,谁不愿意? 秋实不知七皇子所说的太祖先法是何法,等台上传来说话声,他这才明白过来。 真金不怕火炼,真龙不怕被当蛇,两位皇子,若是有谁能承受箭射七寸之处,便是真龙。 两位皇子皆不能用法术相助 一位老内侍摆出一面大铜镜:这是太祖传下来的上古神镜,若是用了法术相助,必定会显出端倪。 片刻后,只见一位身穿黄金甲胄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手持弓箭跳了出来:我是大皇子,我先来。 秋实河神对视一眼,又各自摇头。 为了试炼,七皇子脱了甲胄,而这大皇子反而穿上甲胄 这大皇子不行啊! 面对大皇子的弓箭,七皇子面不改色,拍着胸口道:射吧! 大皇子冷哼一声,弯弓便射。 秋实照着河神教的法子,嘴里念念有词。 顿时,七皇子头顶突然紫光一闪,一条金色的巨龙悬浮在半空中,仰天咆哮一声,又盘旋一周。那箭,还未碰上七皇子的身体便落了地。 真龙现身,顿时两军哗啦。 原来七皇子才是真龙天子? 可大皇子怒斥道:这是妖法! 七皇子看向铜镜,笑道:是不是妖法,看看太祖留下的神镜便知。 众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内侍连忙看向铜镜。 只见铜镜中七皇子英姿勃发,并未有不妥。 反而是大皇子那边,黑气缭绕,明显是有人施法相助。 众人又转头看向七皇子,激动不已,七皇子才是真龙天子! 可大皇子不愿接受承认此事,囔道:定是七皇子的修士法力高明,神镜照不出来。 一位白胡子皇室宗亲怒斥道:胡说!这是太祖留下的神镜,岂会有错?倒是你,明明有修士施法相助,竟然还污蔑七皇子? 大皇子一时语塞,面红耳赤。 七皇子弯弓搭箭道:皇兄,轮到臣弟了。 大皇子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可退了几步,见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皆对他怒目而视,面带不屑,只得站立不动,佯装镇静。 他才不信什么真龙之说。 他就不信了,没有修士法术相助,七皇子的箭能射穿他的黄金甲胄? 七皇子一抬手,箭射出,直直地射向大皇子。 可那箭并未射进大皇子胸口,反而悬浮在半空中。 众人一愣,这是何意? 连忙看向铜镜,只见大皇子那边黑气缭绕。 白胡子宗亲又怒斥道:大皇子,你又作弊! 大皇子怒斥道:胡说,本皇子没有 他话还未说完,那箭突然直直地射中他的胸口。 即使那甲胄是黄金的,也无济于事,大皇子捂着胸口,痛得倒地打滚,大喊大叫。 这下,真假天子一目了然。 白胡子宗亲高举七皇子的手,激动地大喊道:七皇子才是真龙天子! 两军将士顿时高呼:七皇子万岁! 又跪地叩拜:皇上万岁!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59) 七皇子双手高举,豪气地道:众将平身 秋实扬唇一笑,扯了扯河神的胡子,道:回去吧! 河神调头往淞城飞去,不解地问道:方才你念咒,为何那铜镜不显? 秋实笑了笑。 自然是因为七皇子是真龙天子,更因为那铜镜与祖师爷有关。 即使隔得老远,他也能感受到那铜镜上有祖师爷的气息。 应该是百年前祖师爷给长善真人的法宝之一,至于为何落到大康太祖手里,成了大康皇室的神镜,便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肚子里到底是个啥? 从亳州回来的第五日,秋实正站在巨坑旁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喃喃自语,曾旭亮再次来了黑龙潭。 这人拱手道:秋国师,七皇子即将回京,下月初一登基。 秋实冷声道:不要叫我国师。 若不是因为历练,他才不愿做这国师呢! 曾旭亮连忙改口:秋道长,在下这次来,是跟您辞行的。在下说过不喜官场,可如今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在下想尽自己所能为百姓谋福。 秋实轻叹一口气,请他进木屋喝茶:你这想法很好,并不算食言。 曾旭亮感激地笑了笑:七皇子虽然心机颇深,但他是真心为民造福。 秋实也笑了笑,但没说话。 这话现在说还为时尚早,爱不爱民日后自然知道。 不过,他虽未回应这句话,却问道:不知那北国的修士为何会为大皇子七皇子出力? 之前像青云山冰怪那些修士投靠老皇帝,应该是为了龙珠。可如今老皇帝也死了,龙珠也没了,那这些修士又是为了什么? 曾旭亮摇头道:北国虽是全民修炼之国,可近几百年灵气越发稀薄,这便是他们几百年来从未出过高于元婴期修士的原因。先帝刚驾崩时,大康靠近北国边境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一座灵山,皆说有上品灵脉。引得众修士竞相前来。可那灵山被封,唯有大康真龙天子才能启封 原来如此!秋实这才明白为何北国的修士会投靠大皇子七皇子了。 果然像河神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天下攮攮皆为利往。 北国既然是举国修炼,高阶修士众多,七皇子不怕一旦开启灵山,北国修士反水,霸占灵山,毁我大康? 曾旭亮脸色变得凝重:大皇子当初如何想的,在下不得而知。可七皇子的态度很明确,想要进入灵山,须得拿功绩来换,还得立下心魔誓,若是危害七皇子、危害大康,必定飞灰湮灭。 又道:他们也不敢对大康如何。北国的高阶强者大多败在黑道长秋道长手下,已没什么厉害人物了。就算有旁的心思,可我大康有黑道长秋道长这样的大乘修士化神修士,他们哪还敢作祟? 秋实低头不语。 他已说过,不愿再掺和俗世之事,难道以后还不得安宁? 见他脸色不好,曾旭亮连忙保证道:秋道长,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七皇子绝对不会麻烦您和黑道长的。 七皇子比任何人都忌惮黑道长秋道长,岂会轻易让他们插手俗世之事? 秋实起身送客:希望你记住这话! 七皇子要如何,他管不了。只求不要动不动来烦他们。 曾旭亮躬身深深一拜:秋道长,保重! 对秋道长黑道长,他是感激不尽的。他自然也知道,感激秋道长黑道长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要打扰他们。 秋实摆了摆手:走吧! 其实,他并不反感曾旭亮。相反,他很欣赏曾旭亮。 可俗世之事,他是真不想再管了。 送走了曾旭亮,再没了人打扰,日子又过得飞快。 初一那日,刮了几日的萧萧北风突然停了,下起了大雪。 秋实站在窗前,看着飘飘落下的鹅毛大雪,又想起了在紫云殿遇上祖师爷之事。 那日,也是下这么大的雪,祖师爷如谪仙一般从天而降 他又看向巨坑,长叹一口气。 也不知祖师爷还需多久才能出关。 他想祖师爷了。 秋实看着巨坑正发着呆,天边突然涌来一团乌云,河神跑了出来,激动地道:秋实,我的劫云来了。 秋实连忙摸向乾坤袋,可掏了半天,只掏出几瓶丹药:河神,我再无他物,唯有这几瓶丹药 河神拔出剑,笑道:不用,我有信心能渡过天劫。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河神飞身冲入劫云,带着劫云朝远处而去。 秋实靠着窗户框,笑了笑,又叹息一声。 河神也要晋升了,倒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河神一走,这里只剩他和小黄陪着祖师爷了 河神的劫云刚离开,飘飘白雪中又出现个黑乎乎的身影,朝木屋快速跑来。 小师弟 胖三师兄? 秋实连忙出屋迎了上去,可胖三着急地推他进屋:快进去,外头冷。 等进了屋,胖三抖了身上的雪,先关了窗,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堆的东西。 然后忙忙碌碌,嘴说个不停。 边点炉子边道:小师弟,你如今可不能受凉啊! 又在凳子上摆上厚厚的垫子:这是会针线的师弟缝的,坐在上面,屁股就不冷了。 又往桌上摆满各式糕点果脯蜜饯:看你瘦得,得多吃。 又掏出一件厚厚的皮袍:小师弟,快披上 边说还边偷偷地看了眼他的肚子。 秋实连忙挡着肚子,在凳子上坐下,问道:师兄,紫云殿的事忙完了? 胖三摸着后脑勺笑道:我放心不下你,就怕你累着,伤了身子,伤了肚子里 秋实无奈地叹息一声。 胖三师兄这是把他当怀孕的妇人了? 他根本就不是有喜了,祖师爷离开都五个月了,可他的肚子仍是平平如也,哪像是有喜?定是那河神胡说八道。 待胖三忙完,原先空荡荡的屋里立马变了个样,摆满了各式家具,花几上插着红梅,炉子上烧着红彤彤的炭火,屋里暖烘烘的,带着淡淡的香味。 小师弟。待水烧开,胖三一边泡茶一边道:为何没见河神? 这孟浪之徒没对小师弟做甚吧? 秋实捏着果脯边吃边说:他的劫云来了,渡劫去了。 胖三一愣:他也要晋升了? 嗯!秋实点了点头,接过胖三递来的茶,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看他那劫云的架势,时间短不了。 胖三顿时松了一口气。 短不了才好呢!最好也要个几年,等祖师爷出来,就不用再担心这厮了。 喝了几口茶,他又看着秋实问道:小师弟为何你晋升时没见劫云? 秋实脸一红,连忙放下杯子,捏了块果脯,故作镇定地道:我也有,我结丹时,也有个大黑坑呢! 至于晋升为元婴和化神期时为何没见劫云大概是因为双修吧? 见他十分喜爱那果脯,胖三高兴不已,酸儿辣女,看小师弟这架势,这一胎必定是男孩啊! 秋实吃得正欢,见胖三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连忙放下果脯,辩解道:你别听河神胡说,我是男子,什么喜脉? 又拍着肚子道:你看,还是平的 可半年后,他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虽然不十分明显,可小腹部位鼓起硬硬的一坨。 秋实急了,跑到巨坑旁,嘀咕着骂黑麟。 我一个男人,竟然竟然 坏蛋! 他摸着肚子,心里难受得紧,既想念黑麟,又担忧自己的情况。 若是他真的有喜了,祖师爷会不会嫌弃他啊? 他到底是男子,男子有喜这不是怪物吗? 等河神成功晋升化神期闭关出来时,秋实的肚子已显怀了。 秋实躲着不肯见人,可河神胖三只字不提,只弄来各式好吃好喝的送到木屋,嘱咐他好生休息。 待到再次下雪时,秋实站在巨坑边,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叹着气。 他如今是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他应该是真的有喜了。 可若真有喜,为何祖师爷都离开快一年半了,他还未生? 他用神识探索过无数回,没看到胎儿,只看到黑黑圆圆的几团,也不知道是什么? 秋实趴在结界上,难过不已。 祖师爷,您何时出来啊? 我想您了。 您会不会嫌弃我啊? 秋实心里想念黑麟得厉害,又忧心肚子的事,日日都要绕着巨坑走几圈,急得胖三直跳脚:小师弟,外头这般冷,进屋吧!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啊? 胖三这些话,从大雪飘飘的冬日说到春暖花开的暖春。 这时他不再说冻着了要如何是好,而是改成站久了,累着了可要如何是好? 秋实不再回避肚子的事,愁眉苦脸道:师兄,你说我肚子里到底是何物啊? 回避了这么久,他脸皮早就厚了,不怕了。 见他不再害羞,胖三高兴不已,扶着他慢慢地走着,道:自然是孩子。 可如果真是孩子,为何都快两年了,还未生下来? 胖三劝慰道:小师弟放心,河神都说了,必定是孩子。祖师爷是龙族,龙族怀孕的时间和人不一样的吧?多怀几年也是正常。 龙族?秋实心虚不已,祖师爷是蛇啊! 说到蛇,秋实突然反应过来,他肚子里不会是怀的蛇蛋吧?听说蛇每回都是怀一窝的蛋,他不会也是吧? 秋实担心肚子的事,可胖三更担心外面的事。 他最近去外面采办,听人说起北国修士在灵山接连突破,晋升为化神期的强者多达数十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祖师爷终于出关了 秋实担心肚子的事,可胖三更担心外面的事。 他最近去外面采办,听人说起北国修士在灵山接连突破,晋升为化神期的强者多达数十人。 若是祖师爷在,他自然不担心,可祖师爷也不知何时才会出关,万一这些修士找来就麻烦了。 不是他杞人忧天,北国败在祖师爷和小师弟手里的修士多不胜数,如今他们晋升,谁知道会不会过来寻仇? 如今河神游历去了,小师弟又身怀六甲,北国修士若是真来挑衅,只怕不妙啊! 随着秋实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胖三也是越发担心,既担心秋实的身体,也担心北国的修士会来寻仇。 待夏日时,秋实的肚子已大如箩筐,腹中的动静越发大了,只怕是终于瓜熟蒂落要生了。 这日,胖三正扶着秋实在巨坑旁散步,突然一道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压来。 胖三心顿时一沉,完了,寻仇的来了。 秋实反应极快,一掌将胖三小黄推进木屋。 胖三反应也快,在秋实布下结界前,连忙抽出宝剑脱下法袍,扔了出去。 秋实才穿上法袍,握上宝剑,便见七位穿着各异,脸部轮廓凌厉的修士从天而降。 七人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白脸男子咯咯地阴笑道:你便是秋国师? 秋实环视一圈冷声问道:尔等是北国修士? 个个皆是化神初期修为,这是来杀他还是来围攻祖师爷? 正是!那人目露凶光,咬牙道:秋国师,你残杀我门师弟,今日我等定要你碎尸万段,祭奠我师弟英魂。 原来是寻仇的。 秋实冷笑道:他们身为北国修士,却来我大康作乱,都杀到我家门口了,我岂有不教训之理? 那人正要怒斥,突然见他肚大如箩,先是一愣,又狂笑道:你哈哈,怪物怪物,男子怀孕,天下奇闻,哈哈 又抽出一对铜锤,哈哈大笑道:未曾想大康秋国师竟是个水性杨花偷怀他人野种的贱、货 倒不是他恶毒,只是黑麟已闭关多年,秋国师肚子里的不是野种是什么? 野种?秋实牙根一咬,他和祖师爷可是道侣! 挥剑便刺去。 找死! 就算化神期修为又如何?就算七个又如何? 他先杀了这嘴贱的。 胖三跪在门口,拼命拍着结界,大声喊道:小师弟小师弟 七个化神期强者,小师弟以一对七,这如何打得过? 此时他恨极了自己,为何资质这么差?为何平时不好好修炼?若是修为高一些,也不会次次都让小师弟身临险境而束手无策 他急,小黄比他还要急,上跳下窜拼命挠那结界,吱吱直叫:主人主人 秋实虽然身怀六甲,身子不便,可他到底晋升化神期多年,练剑这事虽有所懈怠,但并未停过,剑术自然了得。 那白脸修士大意轻敌口出狂言,不让其他修士帮忙,未曾想,不到五十招便死于秋实剑下。 小师弟赢了?胖三连忙擦了眼泪,趴在结界上哈哈大笑道:小师弟赢了 小黄小爪子捂着胸口,大口松着气。 太好了,主人赢了 秋实提着还滴着血的剑,看向其他修士,冷声问道:尔等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见他轻易便杀了一个化神期强者,余下六人皆是一愣。 这秋国师竟这般厉害? 几人对视一眼,又纷纷祭出法器,朝秋实群起围之。 秋实正要挥剑迎敌,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五脏六腑直抽抽。 这种痛秋实从未有过,腹内翻江倒海,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腹而出。他连忙捂着腹部,心慌不已。 他不会是要生了吧? 为何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 小师弟。胖三虽然离得远,但也知道秋实摸着肚子那是何意,顿时心一沉。 完了完了,小师弟要生了 他连忙面朝巨坑叩拜道:祖师爷祖师爷,您快点出关吧!再不出来,小师弟和您的孩子都要不好了 小黄也跟着他跪下,吱吱地叫着:仙长,求求您快些出关吧 见秋实脸色煞白,汗流如注,一人哈哈大笑道:这贱人要生了,太好了,天助我也,杀了他 这人话还未说完,突然没了声,软了身子倒在地上。 如此突变,其余几人皆是一愣,连忙往后看去,只见从巨坑中走出一高大的黑袍男子。 这人肤白如雪,貌美如花,可脸色阴沉目光阴鸷。 手中提着一柄黑色长剑,朝他们缓缓走来。 几人顿时心惊不已。 一剑便杀了化神期强者,这人不会就是那飞升的黑麟吧? 完了完了,他们今日不仅报不了仇,还要身死黑龙潭了。 一见那熟悉的身影,秋实绝望不已的心顿时一松,往地上一倒。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60) 祖师爷终于出关了,他可以放心了。 秋实!见秋实倒地,黑麟心口一紧,瞬间便到了他身边,一把抱起他,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 见他只是晕了过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眼神一暗,冷眼看向那五人。 竟敢趁他闭关围攻秋实? 找死! 抬剑一挥。只见一道凌厉的剑气闪过,那五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刺破丹田,软了身子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秋实快醒醒。黑麟扔了剑,连忙往他体内输入真气。 秋实。突然有人手持长剑,飞身而来:大胆狂徒,速速放下秋实! 那人的剑就要刺向黑麟,可一见黑麟熟悉的身影,那人连忙收剑,惊讶道:仙长? 刚刚那一剑河神用力过猛,如今徒然收剑,自然反噬。 河神飞身往后退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片刻后才爬了起来,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一跃飞来,拱手道:仙长,您终于出关了? 又看向黑麟怀里的秋实,连忙道:仙长,秋实这只怕是要生了,您不能再往他体内输入真气了,会爆体而亡的。 要生了?黑麟一愣:什么要生了? 河神连忙解释道:仙长您有所不知,秋实怀孕了,是您的孩子。 怀孕?黑麟眉头一皱,神识探入秋实腹内。 才探入,便感受到几股与他血脉想通的小小意识,顿时一喜。 真是他的孩子! 胖三拼命捶着结界:祖师爷小师弟河神,快快放我出去! 小黄上跳下窜地挠着结界,吱吱叫着:主人要生了,快放我们出去。 黑麟抱着秋实瞬间便来到了木屋旁,一甩袖子便破了结界。 祖师爷胖三擦了把眼泪,就要磕头。 黑麟冷声道:别磕了,秋实要生了,快做准备。 哦!胖三连忙起身,在榻上铺上厚厚的褥子,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衣服小襁褓,又对跟进屋的河神道:你快去请稳婆,我去烧水。 他们早已做好了接生的准备,早在附近的村子里请好了接生的稳婆。 河神抽出剑,正要御剑飞行,秋实突然睁开眼,喘着粗气道:不不不要让人知道 黑麟将他放到榻上,捧着他的头轻吻着他的额头,温柔地道:放心,一切有本座在。 祖祖师爷秋实痛得大汗淋漓,紧抓着黑麟的手,咬牙恨恨地道:你怎么才来啊? 黑麟狠狠咬了他的唇一下,眼中都是内疚和歉意:是本座不好,本座来迟了,让秋实受苦了 他话还未说完,秋实突然龇牙咧嘴地大喊道:啊!痛痛痛,就要出来了 要出来了?胖三急得团团转,正要上前帮忙,可黑麟冷眼一瞪:出去! 秋实的身体岂是旁人能看的? 被呵斥,胖三本来想说,祖师爷,你一个男人又不会接生。 可一对上祖师爷冷冽的目光,他嘴里的话又不敢说了。 祖师爷如今是神仙了,神仙肯定有神仙的法子帮小师弟接生的,他还是出去吧。 胖三连忙扯着小黄往外退去,见河神探头探脑地看小师弟,连忙将他也推出去,压着嗓子道:你看甚? 他话音才落,又听屋里秋实大喊一声,然后又传来祖师爷的声音:好样的,出来一个了 生出来了?胖三扒在门上,想看看小师弟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便转头看向河神,疑惑地问道:为何没听到小婴儿哭? 河神一摊手:你问我,我问谁? 胖三又转向小黄,问道:你知道为何? 小黄摇着小脑袋,它也不知啊? 屋外两人一黄鼠狼疑惑不已,屋里两人则是一个欣喜不已,一个惊恐不已。 黑麟捧着个长长白白的蛋,举到秋实面前笑道:秋实,你看,多大多漂亮啊! 又掐着秋实的下巴,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心疼又感激地道:秋实,谢谢,秋实,你受苦了 秋实: 眼泪哗啦啦地流,他他他竟然生了个蛋?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了四个蛋 秋实看着黑麟手中又长又大又白的蛋,眼泪哗啦啦地流,他他他竟然生了个蛋? 他连忙闭上眼睛,不愿再看那蛋, 男子怀孕本来就骇人听闻了,没想到还有更羞耻的,他怀了三年的肚子竟然是个蛋? 难怪他用神识探时,只能看到圆圆黑黑的几团 不对,几团?既然是几团,不应该只有一个蛋啊? 他刚这么想,肚子又痛了起来,抽抽地痛。 祖祖师爷秋实紧紧抓着黑麟的胳膊,大喊大叫道:肚子肚子痛 黑麟将手里的蛋放到一旁,给他揉着肚子,安慰道:莫怕,还有三只蛋呢! 秋实含着泪,羞耻地生了四个蛋,然后,趁黑麟摆弄那些蛋时,一掐脉门,把自己给掐晕了。 太丢人了,他没脸见人了。 见屋里没了动静,胖三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去厨房煮红糖鸡蛋。 河神跟在身后问道:你煮这个作甚? 胖三白了他一眼:我问过稳婆了,刚生产完,要喝红糖鸡蛋,好恢复体力。 河神盯着他的肚子调笑道:我瞧着你越来越贤惠了,要不你也给我生一个呗? 胖三举着烧火棍就要打他:我打你嘴贱! 堂堂一个化神期强者,平日里欺负他一个小修就算了,嘴巴上时不时还要占他便宜,可恨! 他以前还顾忌着河神化神期的修为,如今祖师爷出关回来,他再无顾忌了,非要揍一顿河神出出气不可。 看以后还嘴贱不? 被胖三打,河神并不躲闪,还笑嘻嘻地道:打是亲骂死爱,舒服着呢! 胖三没他这么不要脸,棍子一扔不打了,也不愿和他扯这些没用的废话,怒声问道:你不是游历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河神掐了个口诀,将白袍上黑色的烧火棍印子去掉,笑道:我听到有高阶修士往瀚州来的消息,便猜到你们有事,立马赶回来。 胖三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还立马?要是等你回来救人,黄花菜都凉了。 河神也知自己回来得太晚了,心虚得厉害,这才处处忍让着胖三。 不晚,英雄救美这事仙长来做不更好? 胖三哼了一声,端着红糖鸡蛋出了厨房,可他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顿时心一沉。 为何没动静?既没小婴儿的哭声,也没有说话声,难道小师弟 他正要破门而入,门突然开了。 黑麟板着脸,眼中却是遮也遮不住的喜色:何事? 一见祖师爷这个模样,胖三顿时放了心,但他还是问道:祖师爷,小师弟可还好? 好!黑麟点了点头。 就是把自己掐晕了,得歇歇。 又问道:可有事? 胖三连忙将红糖鸡蛋往黑麟面前递了递:祖师爷,稳婆说了,生产后得吃红糖鸡蛋。 黑麟脸上的冷意散去,接过碗,又见他眼珠子直往屋里瞟,一副急切的模样,便道:进来吧! 胖三屁颠屁颠地进了屋,只见小师弟面对里侧躺着,盖着薄被,可看不到小娃娃。 连忙搓着手,期待地道:祖师爷,小娃娃呢? 黑麟恨不得将蛋捧出来给胖三看,那是他的蛋,是秋实给他生的蛋。 又大又漂亮。 可他也知道秋实羞于此事,只得道:给本座说说本座离开后发生的事。 可胖三心急如焚,只想看小娃娃。 榻上就这么小,他既没听到小娃娃哭,又没看到襁褓,莫非祖师爷嫌弃小师弟以男子之身怀孕?或是怀疑小师弟肚子里孩子的血统?便将小婴儿扔掉了? 他一时心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道:祖师爷小师弟的孩子真是您的啊! 黑麟眼角带笑,点了点头:本座知道。 胖三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试探地问道:那祖师爷您喜不喜欢? 黑麟嘴角上扬:自然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所以,本座才想知道这些年秋实是如何过来的? 胖三大松一口气,和祖师爷去了窗边。 小师弟还在休息,他们还是离远一点说话比较好。 他正要将这三年发生的事说一说,见窗户开着,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去关窗,压着嗓子道:祖师爷,稳婆说了,生产后不能吹风,否则会落下月子病,头痛的。 黑麟: 还有这说法?他转头看了眼榻上的秋实。 如今正是夏日,天气颇热,他也是担心秋实热着,这才开窗的。 关好窗,胖三这才将这三年的事,从小师弟如何和河神日夜练剑欲破开结界,如何发现有喜然后结界突然被破开,如何日夜守护劫云,如何将法宝扔进劫云挡那天雷,又如何赤手空拳大战祝公公差点丧命,如何去紫云殿解围,如何帮七皇子登基,如何日夜思念守着巨坑,又如果面对七大化神期高手等等,事无巨细,从白日里说到深夜。 直说得眼泪汪汪:祖师爷,小师弟对您是一片赤诚之心,您千万不能因为他男子有孕嫌弃他啊!因为这事,小师弟是吃不下睡不好三年啊!整整怀了三年,还要和各方居心叵测之人拼命,小师弟他太难了 黑麟听得眼睛赤红,鼻头发酸,若不是当着胖三的面,只怕要落下泪来。 他在劫云里其实是知道秋实在外面的,也知道秋实扔法宝替他挡天雷。至于其它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可没想到竟这般凶险? 他起身走到榻边坐下,握着秋实的手轻轻抚摸着:秋实,你受苦了 为了帮他,为了孩子,秋实遭罪了。 见祖师爷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泛着水光,胖三连忙退出屋里。 祖师爷如今是神仙了,若是事后知道他看到他流泪了,只怕不妙。 一出屋,就见小黄吱吱地指着某处。 怎么啦?胖三就着屋里的灯光,朝小黄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河神在那些北国修士尸身边不知干着什么? 你作甚?他飞身跃去,问道。 河神指着地上一堆的东西道:都是从他们乾坤袋、纳戒里翻出的宝贝,你要吗?随便挑。 胖三十分不耻河神这番做派:死人的东西你也要? 还要不要脸了? 河神嗤笑一声:若是你死了,你的敌人会毫不客气地将你的东西搜刮干净。 这倒是。胖三如今见识多了,自然听说过为了法宝修士之间会相互残杀的事。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拿这些人的东西。 正要走,河神突然道:你不要,你紫云殿也不要?这些法器可皆是中品以上呢! 一听是中品以上的法器,胖三立马改了主意,也跟着不要脸地挑了起来。 河神嗤笑一声:假仁假义! 你胖三拿法宝的手一顿,就要反驳他自己不是假仁假义,可冷静下来一想,河神确实没说错。 也不要脸地道:假仁假义就假仁假义。 只要他紫云殿好就行。 河神拿了柄宝剑、一些灵石丹药,走了。走之前大方地道:这些都是我挑剩的,你全拿走吧! 胖三心中冷哼一声。 按江湖规矩,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小师弟和祖师爷的,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人情? 不要脸! 秋实睡了长长一觉,做了许多的梦。 有被追杀的,有被人嘲笑以男子之身怀孕的。 更有甚者,其中一个梦中,他变成了只母鸡,下了一窝的蛋。 急得他大喊大叫:我不是母鸡我不是母鸡 又隐隐听有人在喊:秋实,醒醒 那声音十分熟悉。一睁眼,便是祖师爷那张绝美的脸。 这张脸他思念了三年,夜夜入梦。 秋实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伸手摸着这张脸,喃喃道:祖师爷,您还要闭关多久啊?我想你了,你为何还不出来? 他边说边落泪:祖师爷,我想你了 秋实,本座也想你了黑麟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搂着他,眼泪滚滚:秋实,是本座对不起你,让你受苦遭罪了 说完低头咬向他的唇。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秋实越发糊涂了,愣愣地被撬开嘴,任那条灵活又霸道的舌头钻了进去,搅拌着吮吸着。 直到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一直摸向他的股后,他这才拼命挣扎:不要不要,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里还有蛋呢 蛋秋实突然记起一件事,祖师爷好像回来了,他还生了四只蛋。 一想起那四只蛋,他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推黑麟:放放开我 等黑麟松开手,他连忙扯过被子捂着头。 他不仅以男子之身怀了孕,他还生了四个蛋,太丢人了。 黑麟眨了眨眼睛,隐去眼中的泪水,扬唇笑了笑。 秋实这是害羞了? 秋实他俯身趴在秋实身上,摸着他的头发道:无须害羞,本座真身是蛇,你和本座是道侣,生下的自然是蛋。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麟孵蛋 见秋实扯过被子蒙着头,黑麟俯身轻轻趴在他身上,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无须害羞,本座真身是蛇,你和本座是道侣,生下的自然是蛋。 不要说!秋实将被子捂得更紧了:不要说 黑麟轻轻扯那被子,哄道:好好好,不说 本座出关了,秋实不想看看本座? 好一会儿,秋实才在被子里嗡嗡地道:祖师爷不嫌我一个男子却那个吗? 黑麟轻柔地笑道:那秋实嫌本座以前是蛇吗? 秋实慢慢地掀开被子,只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自然不嫌。 黑麟捧着他的脸笑道:本座自然也不会嫌秋实怀孕生蛋。其实这事,本座感谢秋实还来不及呢!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61) 一听蛋这个字,秋实又连忙扯过被子蒙上头。 拖了三年,他早已接受自己以男子之身怀孕这事了。 可生蛋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秋实黑麟又去扯被子:你不看看吗?他们很快就要孵化了。 不看不看秋实捂着被子,嗡嗡地道:我不管这事 见他如此抗拒,黑麟只得作罢,秋实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事,他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又松开被子,看向床尾窝在衣袍里的四只蛋,轻叹一口气。 孩子们,看来只能是父亲将你们孵化了。 黑麟化作真身,搂着那四个蛋,闭眼打坐。 许久,见屋里没了动静,秋实突然心一慌。 祖师爷不会是生气走了吧? 他轻轻掀开被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一条黑龙盘着长长的身子卧在塌边,两只短短的前爪搂着四只蛋。 顿时一愣。这是祖师爷? 同他们最后一次交缠时的模样有些不一样,可同当时在劫云中看到的那黑龙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 秋实试探地喊了声:祖师爷? 那黑龙鼓突的眼睛睁开,张嘴笑道:是本座。 果然是祖师爷的声音。秋实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早已没了方才的羞耻,问道:祖师爷,您在做甚? 黑麟又笑道:自然是孵蛋。 孵蛋?秋实看向黑龙长长的尾巴:孵蛋不是应该在屁股下吗? 黑麟笑道:那是鸡鸭鸟禽类孵蛋才用的法子,我族只需搂在怀里即可。 鸡?秋实顿时想起做过的那个母鸡下一窝蛋的梦,脸一红,连忙背对黑麟侧身躺着。 他管这么多作甚?祖师爷要孵蛋就孵呗! 可他才闭上眼睛,又听祖师爷道:秋实,胖三给你煮了红糖鸡蛋,说是生产后要吃,对身子好。 红糖鸡蛋?秋实又想起了小时候李贵妾生他庶弟后,也吃了红糖鸡蛋的事,脸顿时更红了,扯过被子蒙上头:不要吵我 见他仍有些放不开,黑麟也不逼迫,笑了笑,继续孵蛋。 胖三说过,生产后身子会虚,得卧床休息至少一个月。 秋实给他生了四个蛋,必定虚得厉害,更应该加倍休息。他就不要烦秋实了。 翌日早上,房门又被敲响,胖三在外面道:祖师爷,红糖鸡蛋好了。 黑麟看了眼榻上睡得香甜的秋实,化为人形,将蛋放在秋实身边,去开了门。 可胖三不止来送红糖鸡蛋,他还端着一碗羊奶:祖师爷,这是刚挤的,热过了,用勺子喂小娃娃喝,每次喂一点点,不要太急 他话还未说完,红糖鸡蛋被接了过去,可羊奶祖师爷没要,门砰地一声关上,祖师爷冷声道:不需要! 为何不需要?胖三想问,可他怕祖师爷,只得敲门道:祖师爷,弟子还有事要说。 门又开了,开了一条缝。 胖三将一个乾坤袋奉上:祖师爷,这是那七个北国修士的随身物。 按江湖规矩,谁杀的,谁得宝物。 那七个北国修士是小师弟和祖师爷杀的,就算他想将这些宝物给紫云殿,也得先问过祖师爷和小师弟。 黑麟点了点头:你拿着便是。 然后,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胖三挠了挠头,愁眉苦脸。 他都等了一个晚上,为何还没等到小娃娃的哭声? 就算小娃娃不喜欢哭,可总得饿吧! 不哭又不饿,不合常理啊! 见他一副傻样,河神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仙长又不是人,秋实怎可能生下个娃娃? 真傻! 秋实黑麟端着红糖鸡蛋送到榻边,温柔地道:先吃点,再继续睡。 秋实其实早醒了,还饿的厉害,可他紧闭着眼睛就是不动不说话。 他不是月婆子,他不要吃红糖鸡蛋。 可没坚持多久,最后他还是熬不过红糖水的香味,黑麟喂到他嘴边,他竟然张嘴吃了。 没办法,他饿。 见他终于肯吃东西,黑麟高兴不已,连忙安排胖三各种补品炖上。 就这样连吃了一个月,秋实胖了,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那蛋也终于破壳了。 看黑麟孵了一个月蛋,秋实没那么抗拒了,听到蛋壳裂开的声音,连忙转身看过去,只见一条黑黑黑的小蛇破壳而出,先左右看了看,又一跃跳到榻上,趴在秋实肩上,拱着细长的身子,贴着他的脸,奶声奶气地喊道:娘亲! 秋实: 为何一破壳就会说话?还会认人?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一条小黑蛇破壳而出,然后第三条,第四条,皆纷纷跳到秋实身上,贴着他奶声奶气地喊道:娘亲 黑麟化为人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母四子:你看,就算是本座孵出来的,他们心里只记得你这个怀他们三年的娘亲呢! 秋实脸一红:不要叫娘亲。 太羞耻了。 又手足无措道:他们不会掉下来吧? 黑麟安慰道:不会,本座的孩子,怎会那么笨? 又对四条小蛇道:以后叫爹爹,不要叫娘亲。 小蛇们瘪了瘪嘴,坚持要叫娘亲,可一见父亲板着脸,只得改口叫爹爹。 秋实这才没那么羞耻了,摸了摸肩膀上的一条小黑蛇,问道:祖师爷,他们为何一破壳就能说话啊? 人类的孩子,怎么着也得快一岁才能说话吧! 黑麟在他身边坐下,也伸手摸了摸小黑蛇,解释道:他们在你肚子里可是待了三年,自然会说话。 秋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理,想了想,他又问道:祖师爷,他们都长一个样子,怎么区分啊? 黑麟摇头笑道:如今无须区分,等他们长大一些,模样固定下来便知道如何区分了。 秋实不知这话何意,可等日子一天天过去,四条小黑蛇模样一天一个变化,他这才明白祖师爷是何意了。 小黑蛇们先是长出爪子。开始是一对前爪,然后是腹部也长出一对,再然后是胡须,原先三角形的头变成了祖师爷真身那样的龙头。最后,长出一对分叉的角。 成了和祖师爷一样名副其实的黑龙了。 这还不是最后的模样,这日早上,秋实一睁眼,突然见怀里躺着四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吓得他一哆嗦,连忙喊道:祖师爷,这哪里来的娃娃? 不会是祖师爷偷来给小黑龙吃的吧? 小黑蛇自从生下来后,祖师爷可都是给他们喂生鸡肉。 等成了小黑龙后,更是喂的活羊。 这些娃娃不会是 门被推开,黑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笑道:你瞧瞧他们的模样,像不像你?像不像本座? 秋实愣愣地打量片刻,见小娃娃们确实长得像祖师爷,连忙问道:这是孩子们?我们的孩子?他们化作人形了? 黑麟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低头看着那四个睡得香甜的小娃娃,笑道:是我们的孩子。 秋实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要修炼多年才能化作人形吗? 黑麟伸手挨个摸了摸四个娃娃,慈爱地笑道:本座和秋实的孩子,自然不同凡响。 又端起一个碗,打了碗千年山参鸡汤递给秋实,笑道:他们生下来便是仙人之躯。 仙人之躯?秋实愣愣地接过碗,问道:那还用修炼吗? 黑麟摸着他的脸颊笑道:自然要修炼,不过,修炼速度比普通修炼之人要快上许多倍。 原来是这样!秋实放了心,低头看向四个娃娃,心情顿时变得舒畅。 还是人类的模样更可爱。 看了会,他又抬头高兴地道:祖师爷,快叫胖三师兄来看看。 不是他嫌弃孩子们之前的蛇形龙形,只是他不想让胖三师兄他们知道,他下过蛋。 太丢人了。 黑麟笑着点了点头。 也该让胖三看看了。这小弟子对秋实、对孩子们的关心,可不比他这个夫君父亲少。 一听可以见小娃娃了,胖三立马扔下剑,立马屁颠屁颠往木屋跑。 小黄跟着后面,跑得吭哧吭哧。终于可以见主人和小主人了。 河神看了会儿地上那柄原先属于他的剑,片刻后又收回目光朝木屋走去。 他如今有了更好的剑,这柄剑看不上了。就给胖三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报 胖三跑进屋,一见床上玉雪可爱的四个小娃娃,顿时目瞪口呆。 四四个? 乖乖,小师弟可真能生,一胎生四个,他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愣怔过后,他又激动不已,搓着手:小师弟,我我能不能抱一下? 秋实正喝汤,见他这般高兴激动,连忙点了点头:嗯!抱吧! 虽然他自己都还未抱过,但他确信,师兄肯定比他要抱得好。 师兄照顾起人来,那是没话说,周到得很。 胖三盯着四个白白嫩嫩胖胖的小娃娃看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最外面的那个,笑呵呵地道:小师弟,娃娃们长得可真好,像你也像祖师爷,真是太漂亮了。 秋实看了眼旁边一脸严肃的黑麟,又看向四个小娃娃,还是觉得孩子们更像祖师爷。 说起漂亮,祖师爷才是最好看的那个。 河神小黄凑在一旁,也想抱,可黑麟板着脸站在一旁,他们是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只能乐呵呵地看着,羡慕着。 见了小黄,秋实突然想起它修为的事,连忙放下碗对黑麟道:祖师爷,小黄为了救我,修为被祝公公的毒所封,您能不能帮帮它? 小黄这才将目光从小主人身上挪开,祈求地看着黑麟。 秋实开口,黑麟自然答应,脸上的冷意瞬间散去,温柔地笑道:放心,对秋实好的,本座绝不会亏待的。 说完,取出一粒丹药往小黄口中一弹。 服下丹药片刻,小黄便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吱吱叫着。 那模样,痛不欲生。 秋实心口一紧,连忙问道:祖师爷,小黄怎么啦? 黑麟轻笑道:他要结丹了。 结丹?秋实小黄河神: 黑麟又低头对地上一脸震惊的小黄冷声道:还不快去打坐? 小黄回过神来,连忙跪拜道:多谢仙长,多谢主人。 然后,爬起来,捂着肚子欢喜地跑了。 河神目送它出了屋,轻轻地叹了口气。 若是按小黄以前的修炼速度,至少还得百年才能结丹。为秋实那一挡,值,真值! 黑麟又看向胖三。 胖三手里又换了个孩子,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丝毫没有因为小黄就要结丹这事生出羡慕嫉妒之心,甚至连分心都没有。 胖三。 祖师爷叫他,胖三这才从娃娃漂亮的小脸蛋上抬起头来。 张嘴。他才张嘴,一粒丹药便飞进他的嘴里,然后,他手中的娃娃被祖师爷抱走了。 胖三捂着脖子,还未反应过来是何事,体内突然灵力暴涨,那感觉让他舒爽至极又痛不欲生。 他正一手捂着腹部茫然不知所措之时,祖师爷低沉又威严的声音传来:还不快去打坐?你就要结丹了。 结丹?胖三捂着丹田,诧异不已。 他如今还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呢!怎么就要结丹了? 河神一把拉着他往外面走去:傻瓜,仙长给的丹药自然不同凡响。 等他们走了,屋里又安静下来,秋实也回过神来,欢喜地笑道:谢谢祖师爷。 黑麟在他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温柔地笑道:我们夫妻之间,无须这般客气,他们用心待你,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秋实也紧紧地握着黑麟的手,笑道:祖师爷,等师兄结丹了,让他回紫云殿做掌门可好? 等师兄结丹,便是紫云殿,除了祖师爷和他,修为最高的了。 不仅修为高,人品还这般好,若是做了掌门,必定能将紫云殿带上新高度、新气象。 黑麟摸着他脸颊笑道:秋实说怎么样便怎么样。 祖师爷可真好,一如既往地好。秋水只觉心头被灌了蜜,甜丝丝的,盯着黑麟傻笑了好一会儿,才又想了一事,问道:祖师爷,那河神呢?您渡劫的这三年,他帮了我不少。 黑麟笑道:自然也亏待不了他。 说完掐着他的下巴,就要亲上来。 秋实瞟了眼孩子们,羞得连忙侧脸躲开。 孩子们还在呢! 黑麟知道他是因为孩子们才放不开,但仍强硬地掰过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不怕,他们睡着了。 可他才说完这话,孩子们便醒了。 一个接一个地睁开眼,眼珠子四处转了转,然后嘴里喊着爹爹,伸胳膊瞪腿要起来。 秋实脸一红,连忙张开胳膊,一手抱一个。 黑麟捞起另两个,放在腿上,给他们四个手里一人塞了个鸡腿。 小娃娃张开嘴,露出四颗小米牙,那么大的一个鸡腿,就这么抱着啃,吃得满手满嘴油腻腻的。 可秋实不仅不觉得嫌弃,还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们终于肯吃熟食了。 若像之前那样吃生鸡生羊,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可看着孩子吃了会鸡腿,他又愁眉苦脸地道:祖师爷,他们长得这么像,我还是区分不开啊! 孩子们长得确实像,不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九成像是有的,都是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白皮肤、樱桃小嘴,好看得不得了。 黑麟想了想,随手抱起一个孩子,伸手就去扒他的裤子。 孩子挣扎起来:父亲 秋实连忙问道:祖师爷,您要作甚? 黑麟轻笑道:无须担心。 说完,手指在屁股上点了点,很快,就写了一个壹字。 秋实顿时明白过来,但还是问道:会不会痛啊? 被钳制着,屁股还被刻了字,孩子自然要哭的,抓着鸡腿哭,哭得眼泪汪汪。 那模样可爱极了。 这点痛都受不了,也不配做本座的儿子。黑麟没有丝毫心软,又如法炮制,依次在另外三个孩子屁股上刻下贰叁肆三个字。 这下好区分了吧? 秋实看了眼脸上淌着泪,却抓着鸡腿吃得正香的四个孩子,愣愣地道:脱了裤子自然区分得开,可孩子们总不能一直光着屁股吧? 好在孩子们长了一头浓密的黑色头发,秋实拿着头绳,按着他们屁股上的字,壹就扎了一个小揪揪,贰就扎了两个小揪揪,以此类推。 还别说,扎了小揪揪,不止好区分了,也更可爱了,再给他们穿上肚兜,黑麟抱着秋实,用脚踢着孩子们往外走:去外面玩吧!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62) 秋实如今早就出月子了,可以到外面走走了。 外面正是花红绿柳,阳光毒辣的夏日。 秋实红着脸,挣扎着下来:祖师爷,我自己走。 按他的意思,月子什么的他根本不愿坐,他之所以待在屋里两个月不出来,只是因为生了四个蛋,不好意思见胖三师兄们。 如今孩子们有了人形,他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又见黑麟抱着他一个大人,却残忍地踢着四个孩子往外撵。 心疼得不得了。 挣脱开黑麟,追在孩子们身后喊道:慢点跑 别看孩子们小,跑得还极为利索,四个孩子追追赶赶,嬉嬉笑笑,一会儿就跑没了影。 若是胖三在这里,见了孩子们的模样,只怕要吓坏。这才刚出生两个月,就能跑了? 河神倒不会诧异,仙长的孩子自然不同凡响。 追了半天,秋实是一个孩子也没追上。四个孩子四个方向乱跑,他是既想追这个,又想追那个,结果一个都没追上。 枉费他化神期修为了。 急得他大喊道:祖师爷,孩子们不会有危险吧? 孩子们虽说有仙人之躯,可毕竟还是孩子啊!外面有山有水,万一迷了路掉到水里怎么办?还有那巨坑深不见底,万一摔下去了该怎么办? 黑麟搂着他的腰,摇头笑道:放心,这方圆几里本座皆布下结界,跑不丢的。巨坑里的结界仍在,他们也进不去。 秋实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才松口气,就见黑麟一甩袖子,破开部分结界。一伸手,只见无数黑乎乎的东西从巨坑底部飞了上来,飞出结界,直直地掉落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秋实低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像是什么法器。 黑麟袖子又是一甩,顿时,只见方才还黑乎乎的东西,顷刻间便金光闪闪。 秋实,认得出这些东西吗? 秋实盯着看了片刻才认出来,这些不都是他之前扔进劫云替祖师爷挡天雷的宝物吗? 黑麟点头笑了笑:这些皆是扛过天雷,和本座一起渡过天劫的宝物,如今算得上是仙物了。 真的啊?秋实高兴不已。没想到当时扔进去的那些宝物还真帮上祖师爷了。 黑麟又看向远处的河神,道:过来瞧瞧,挑几样喜欢的。 河神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眼睛放着骇人的光,盯着地上一堆的宝贝恨不得仰天长啸。 这可是仙物啊! 可他的目光才盯上一件飘逸如羽毛、薄如蝉翼的白色法袍,黑麟眉头一皱,一抬手,法袍便到了手里:这件不行,这是秋实的法袍。 河神轻叹一口气,只得再看其它的。可他的目光才挪到一柄发着黑光的宝剑上,宝剑又被收走了。 这个也不行,这是秋实的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剑灵 河神恋恋不舍地看着成蛟,以前还只是上品法器,如今也是仙物了,若是他有柄这样的宝剑,不得如虎添翼,修炼事半功倍啊! 可他也知道,这是秋实的剑,仙长必定不肯。 只得转而看向其它的。 黑麟将法袍成蛟递给秋实,摸着他的头温柔地笑道:若没有你当日的相助,本座也不会这般顺利地渡劫。 秋实也不知这话真假,毕竟他当时可是亲眼看着他扔进去的许多宝物被天雷劈得四分五裂。 在他看来,祖师爷能顺利渡劫还是祖师爷自己的本事。 秋实穿上法袍,抽出成蛟,正要挥剑试试,突然见剑刃上闪过一道红光,那红光缓缓升起,最后一道红色影子一转,转出个红色的娇艳女子。 这女子对着秋实就是深深跪拜:见过主人。 秋实一愣:你是? 黑麟搂着他的腰笑道:这是成蛟的剑灵。 剑灵?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红衣女子。 剑灵竟长得和人一模一样?还这般漂亮? 祖师爷,这剑灵也是因为这次的渡劫生出来的? 非也。黑麟摇了摇头,又看向剑灵,道:你自己说。 剑灵低着头,缓缓道:回主人,奴许久前便有了意识,但不敢现身,主人晋升为元婴期,奴便可以脱剑而出了,可当时主人要破结界,奴自然要附在剑中,全力以赴帮主人破那结界。 秋实一愣:既然如此,那我们出了结界,到黑龙潭时,你为何不现身? 剑灵仍低着头:主人,奴那时疲乏得很。 疲乏?秋实转头看向黑麟,这是何意? 黑麟看了眼剑灵,道:必定是为了能早日破开结界,奋力帮你,耗尽了灵力吧! 原来如此!秋实连忙拱手道:我并不知道你在剑中,若是知道,当初必定不会让你 他想说,若是当初知道她在剑中,必定不会将成蛟扔进劫云。可这话还未说完,他又不想说了。 就算当时知道剑中有剑灵,他也会扔的,祖师爷他必定是要帮的。 他若是知道,顶多让剑灵脱剑而出,只扔剑体入劫云中。 见他竟然拱手行礼,黑麟脸一沉,一把拉着他:秋实,她只是剑灵,是你的奴。 剑灵更是惶恐不已,连忙磕头道:主人,折煞奴家了。 秋实受不住她这般跪拜,连忙道:你起来,莫要再跪了,更不要叫自己奴。 可剑灵仍跪着不起,直到黑麟冷冽的目光扫去,她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秋实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有名字吗? 剑灵低头道:奴没有,请主人赐名。 秋实看了眼她身上红似火的衣衫,道:叫红玉如何? 剑灵连忙跪下道:红玉多谢主人赐名。 秋实连忙摆手:说了不要跪,起来吧! 红玉起身,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河神手里拿着两样仙物,却未看,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红玉。 好美的女子。 黑麟笑着抽出自己的剑,顿时,只见黑光一闪,一名黑衣年轻男子往地上一跪,对黑麟道:见过主人。 秋实。黑麟笑道:这便是本座的剑灵黑玉。 他和秋实果然是天生一对,连给剑灵取名都是心灵相通,一样的。 秋实一愣。黑玉? 他抬头看向黑麟,只觉心口一阵暖流涌过。 他和祖师爷也真是,竟然连名字都起得一模一样。 黑麟摸着他的长发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夫妻心有灵犀一点通? 秋实脸一红,连忙转头看向黑玉,可才看一眼,又连忙看向红玉,愣愣地道:他们长得好像啊! 黑麟将手中的剑放到成蛟旁边,笑道:这两柄剑本就是道侣之剑,剑灵自然长得像。 红玉抬头看向黑玉,黑玉也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娇羞地低下头。 河神只觉心口泛起一阵酸意。 这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对上眼了吧? 他收好两样仙物,恨恨地朝胖三打坐的地方走去。 还是胖三更可爱些,他找胖三去。 秋实摸着成蛟,正要挥剑试试,看仙物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四个孩子突然跑了回来,哼哼唧唧地道:爹爹,父亲,脚脚痛 孩子们连鞋子都未穿,光着嫩嫩的脚丫子,地上都是砂砾,哪能不硌脚? 秋实连忙抱起两个,黑麟抱起另外两个一同回了屋里。一个负责给孩子洗脚,一个负责擦药穿鞋。 秋实内疚地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合格的爹爹。 连鞋都不给孩子们穿,太失职了。 黑麟则道:无须自责,都是第一回 当父母,又无人一旁指导,不知道正常。再说,男孩子就是要养得粗糙些,不要太娇气了。想当初本座可是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像野草一般长大的。 这话说得秋实心头一酸,连忙放下孩子,搂着他喃喃道:祖师爷 没想到祖师爷竟然有如此可怜的身世,比起祖师爷,他那悲惨的童年简直不值一提,至少他没有受冻挨饿过。 黑麟拍着他的手笑道:无须替本座难受。本座并不觉得有什么,何况,本座如今有了你和孩子们,已幸福至极。 两人抱着一起偎依许久,黑麟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巨坑道:秋实,可还记得以前你说过,找个安静的地方,盖个院子,种些花草,弄几口缸,养些鱼? 秋实抬头看向黑麟,点头道:我没忘,一直想着呢! 他守了三年,等了三年,如今终于圆满了,就想过那平静不受打扰的安稳日子。 黑麟摸着他的脸笑道:这里不适合孩子们成长,我们找个地方搬走,可好? 自然好。秋实连忙点头。 可片刻后又犹豫地道:如今胖三师兄和小黄皆要结丹 无妨,他们还要些日子才能结丹,随我们搬走就是。 黑麟说搬就搬,一甩袖子,将木屋在内的东西全卷没了影,又叫上胖三和小黄,祭出宽剑,出发时又问河神:可要跟我们一起走? 河神自然愿意跟他们走。 跟着仙长,好处多多,自然要跟。何况,他也舍不得离开秋实和胖三。 于是一行人,包括帮主人抱着孩子的红玉黑玉,皆跟随黑麟御剑飞行,一晃便消失不见踪影了。 几盏茶功夫后,他们便到了一处树木繁盛的原始森林上头。 黑麟在一处有瀑布,有水潭,有河流,依山傍水上空盘旋着,问秋实:此处可好? 好,很好!秋实喜欢得不得了,如此人间仙境,自然好得不得了。 黑麟搂着他的腰,笑了笑。宽剑缓缓落下,众人跳了下来,看着这如人间仙境般的地方赞叹不已。 这里可真漂亮! 胖三啧啧咂舌不已:我看着,这里离紫云殿也不远,未曾想,竟还有这么一处美妙之处。 河神呵呵道:仙长只怕就是因为紫云殿才选了这里。 黑麟便是这般想的。御剑飞行的话,离紫云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远也不近,既可以照应着紫云殿,又不会受打扰。 又袖子一甩,之前他们在黑龙潭住的木屋便落了地,又袖子一挥,一座黑压压的东西没入山中。 秋实顿觉四周灵力暴增,连忙问道:祖师爷,刚刚那是什么? 黑麟笑道:那是本座从北边抽来的灵山。 又对胖三小黄道:还不速速找出灵力合适之处赶紧打坐? 胖三愣愣地看着黑麟。祖师爷这意思,是将北边的灵山抽来了? 他像是踩着棉花似的,眉开眼笑地朝灵山跑去。 有了这灵山,只怕这几日他便要结丹了。 河神摇头笑了笑。 他这回果然又堵对了。原先还想着去北边找灵山,未曾想,竟被仙长抢来了。 他方才若是离开,只怕肠子都要悔青。 秋实愣愣地看着黑麟:祖师爷的意思是 黑麟笑了笑,又脸一沉,冷声道:北国那些修士从灵山获益,却又恩将仇报要杀你,本座岂会让他们再沾灵山的光? 秋实又傻傻地问道:祖师爷,您何时去北边抽来的灵山? 祖师爷出关后,可是一直陪着他,寸步不离。 黑麟脸上的冷意散去,温柔地笑道:有日趁你睡着了,本座便抽空去了一趟。对本座来说,来回不过几个时辰的事。 河神看着秋实,摇了摇头。 这小美人,仙长不在,那是凶狠得能拧断敌人的脖子,仙长一回来,又变傻变呆了。 不过,这样正好,强大的男人就喜欢保护娇弱的伴侣。 仙长和秋实倒是天生一对。 他正要抬腿离开,找个灵力旺盛之处打坐修炼,谁料,仙长冷冽的声音传来:想住在这里,自然得出力。快帮着劈山、盖房子! 这事,河神倒不抗拒,只要能让他在这里修炼,劈山就劈山。 见河神劈山,秋实连忙央求黑麟,他也想加入。 第一百二十章 世外桃源 见河神劈山,秋实连忙央求黑麟,他也想加入。 因为孩子的原因,他已经许久没摸过剑了,如今正好趁此机会,练习练习。 黑麟自然不肯。在他看来,秋实刚生了孩子,得好好休息。像劈山盖房子这种些力气活,有河神做即可。 可秋实十分不愿听这样的话。 祖师爷,我不是女子。我身子早好了。 见他话中带着怒意,黑麟犹豫了。 因为亏欠秋实,他是恨不得将秋实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就怕秋实不高兴。 秋实一不高兴,他难受得紧。又想着,秋实如今已是化神期强者,这两个月又养得极好,身子骨早养好了。 既然想活动活动,那就活动吧! 见黑麟答应,秋实高兴不已,连忙抽出成蛟,挥剑劈山。 成蛟如今已成仙物,他还未用过了,他很想瞧瞧,仙物到底有多厉害? 结果,一剑劈下,那山竟被劈成了两半,露出石山里质地细腻漂亮的纹理。 河神先是一惊:成蛟果然厉害! 震惊过后又看着被劈开的山石笑道:这可是盖房子的好石材啊! 秋实也十分喜爱那石材的纹理,白底带着黑色花纹,漂亮极了。 两人将石材劈成小块,再打磨抛光。 黑麟想帮忙,他们还不让。就黑麟的修为,他们担心,一剑劈下去,整座山只怕要劈成粉末,如何敢让黑麟出手? 黑麟自然也知此事,也不强行帮忙,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秋实,看秋实挥剑的模样,看秋实欣喜的笑脸。 胖三说过,在他渡劫时,秋实日挥三万下,就为了早日破开结界,给他送法宝。 这份情义,他如何不感动? 秋实怀孕的艰难时刻他没有陪在身边,他愧疚自责不已。但好在他还有千年万年的时间,他会一直陪在秋实身边,好好待秋实,以回报这份情义。 胖三小黄忙着修炼,秋实黑麟河神帮着盖房子,而红玉黑玉则成了孩子们的保姆,带着孩子们满山遍野地乱跑玩耍。 想着是给自家盖房子,秋实自然干劲十足,每日里劈山劈石砍树后,都会捧着黑麟寻来的《百工传》,研究如何盖房子,如何盖出漂亮的房子。 等胖三小黄成功结丹,境界稳固出关时,石头房子已经盖好了。 除了正院,亭台楼阁轩榭廊舫样样皆有。 乌泱泱盖了一大片,虽不如皇宫那般富丽堂皇巧夺天工,却别有一番简朴的美。 胖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大片石头房子,愣愣地道:这么快?这么漂亮? 他们入定也不过两月光阴,这房子就盖好了? 自然快。秋实得意地道:有祖师爷帮忙,能不快吗? 祖师爷一甩袖子,大块大块的石头嗖地一下便飞到了预留的位置。 无须搬运,自然快。 震惊过后,胖三又问道:小师弟,盖这么多房子,可我们才几人啊? 秋实指着房子特豪气地道:不多不多,我有四个孩子,孩子以后还要成亲,子子孙孙,只怕不够住。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63) 黑麟看着他,一脸宠溺的笑。 如今的秋实,脸上总带着笑,每日里精神抖擞干劲满满,比以前要快乐多了。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盼着日子永远这般平静美好下去。 从空中下来,秋实又领着胖三小黄,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参观。 这是我和祖师爷、孩子们的院子 这是师兄的院子 那边是河神的院子 家具正请外面的工匠做,到时摆上,屋里就漂亮了。 胖三眉开眼笑道:我也有院子? 多谢小师弟。 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的。秋实又对小黄道:我正在研究木头房子,到时给你盖个漂亮的大木头房子。 小黄先是一愣,愣怔过后又高兴不已。 主人竟然也要给他盖院子? 到河神的院子时,只见这人正给院子里移植的大树浇水,他喜干净,喜绿色的植物,当年的洞府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漂亮漂亮,这几年居无定所,这才没有折腾了,如今有了自己的院子,自然得好好拾掇一番。 只是如今到晚夏了,不好折腾了。明春一定要多多地寻那些鲜艳的花草,种满院子,那才叫好看呢! 见他们过来参观,河神放下水壶,一捋鬓边发丝,眉飞色舞地笑着邀请他们来树下的石凳这边坐坐喝喝茶。 胖三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满是花草树木小桥流水亭台的院子,赞叹道:这也太漂亮了吧? 河神笑道:我也给仙长秋实的院子里弄了这些,可那些花草树木都被小公子们弄坏了。仙长说了,等过几年小公子们大了再弄。 又道:你就住在我隔壁,常来我这里玩,喝酒说话啊! 说完还飞了个媚眼。 那挤眉弄眼的模样,胖三只觉鸡皮疙瘩掉一地,连忙道:我要带孩子们,没空找你。 他如今已结丹,自然得好好感谢祖师爷,帮祖师爷小师弟分忧,照顾小娃娃们。 上山入水地疯玩了几个月,小娃娃们晒黑了,累瘦了,跟小泥鳅一样,蹦个不停。 话也多了,知道的东西也多了。 每日玩够了,就去找爹爹,说说这一日又见识了什么,干了什么。 秋实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爹爹,他倒不是不爱孩子们,只是见了孩子们,总会想起那四个蛋,这让他羞耻不已,有时候实在不愿看见孩子们。 只要知道孩子没饿着没摔着,他很乐意孩子们跟着红玉黑玉胖三师兄小黄满山跑。 不过,晚上时,他还是很有耐心的,这也是他唯一母爱泛滥的时刻。 先带孩子们吃饭,再带他们去池子里洗澡,再带他们睡觉。 睡觉前,也会应孩子们的要求,讲上三四个故事。 黑麟和他差不多,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只要知道孩子们安全,他旁的也不管,只想陪着守着秋实。 到了晚上,更是十分嫌弃这四个臭小子。竟然霸占着秋实,叽叽喳喳个不停,他连秋实的边都挨不上不,如何不生气? 秋实等孩子们睡去,黑麟拿掉他手中的《百工传》,紧紧搂着他喘息道:别看了,本座想要 出关这么久,他们都没好好亲热过。 秋实羞涩地推了推:祖师爷,孩子们在呢! 黑麟无奈地抱着他下了床,挪去了窗边,袖子一甩,一张榻落了地,袖子又一甩,布下重重结界。 这下孩子们看不到我们了。 秋实以前还别别扭扭,如今孩子也生了,房子也盖了,自然不会再别扭了。 他喜欢祖师爷,等了盼了祖师爷三年,自然不会再扭捏,祖师爷亲他,他配合地张嘴,祖师爷抚摸他,他喉咙里发出甜腻的声音,祖师爷打开他的腿,他放软了身体任祖师爷胡作非为。 可等祖师爷附在他耳边道:秋实,再给本座生几个孩子。 他立马绷紧了身体,拒绝道:不,四个已经够了。 让他再怀三年,再下一次蛋,这种羞耻,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他说到做到,坚决不让祖师爷弄里头。 黑麟无奈地笑道:放心,修炼之人子嗣艰难,哪有那么容易怀上? 秋实不信这话:那为何我就有了? 还一怀就是四个? 黑麟笑道:确实艰难,修为越高越艰难。 秦家先前才练气修为,不也几代单传? 他所知道的那些高阶修士,凡是有子嗣的,皆是在低阶时生下的,一旦结丹,再想有子嗣,十分艰难。 我们能有子嗣,应该是本座给你吃的那些丹药的缘故。 秋实这才放了心,他和祖师爷如今修为皆不低。而且,他已经有许久未曾服过丹药了。 应该没那么容易再有孕的。 等放了心,他这才不再拘束,任黑麟在他身上继续胡作非为。 两人颠鸾倒凤地折腾着,若不是有结界,那声音只怕要震翻天了。 黑麟向来一做便是三日,这三日,他万事不管,只管在秋实身上驰聘。孩子们醒了,不见爹娘也不哭,下了床开了门,找红玉黑玉玩去了。 胖三早就做好了吃的,等着投喂他们。 各人各司其职,日子过得倒是极为惬意。 到这一年初冬的第一场雪飘飘落下时,小黄的木房子也盖好了,结了丹的小黄早已能幻化出人形,是个羞涩清秀的小伙子。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是和胖三一起照顾四个小娃娃。 因为主人,因为仙长,他才能早早结丹。这份恩情,他没齿难忘。 他本想近身侍候主人,以报恩情的。可他根本不敢靠近主人半步。有仙长在,莫说靠近,就是看主人一眼,也会被仙长拿冷眼瞟的。 他才小小金丹,如何敢跟仙长作对、惹仙长不高兴? 既然报答不了主人,便替主人好好照顾小公子,也是一样的。 这日众人正围着炉子烤火,黑麟突然眉头一皱,道:紫云殿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继任掌门? 这日众人正围着炉子烤火喝茶聊天,黑麟突然眉头一皱,道:紫云殿出事了。 胖三向来在乎紫云殿,一听这话,惊得手里的茶碗都掉地上了,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地道:祖祖师爷,出出何事了 秋实虽然没胖三这般在乎紫云殿,但仍是关心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师兄的面子,他也得护着紫云殿。 黑麟睁开眼睛,淡淡地道:是丧钟,应该是掌门过世了。 原来是这个啊!胖三秋实皆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掌门,那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呗! 胖三可还记恨着三年前秋实回紫云殿救难,掌门借口病了不出来见秋实之事。 这种没有格局、不识大体、心胸狭窄之人,不值得他难过。 黑麟又道:胖三,即是紫云殿之事,那你便回去瞧瞧。 秋实看向黑麟,问道:祖师爷,要不我也跟着一起去? 他其实不想去,紫云殿他喜欢的人都在这里,其余的人他一个都不想见。只是若师兄都回去,他不回去的话,他怕师兄为难。 黑麟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可,本座送你们去。 说完一甩袖子,众人瞬间便登上了剑,朝紫云殿飞去。 四个小娃娃穿着雪白的裘袍,趴在剑上,看着下面一闪而过的景色,惊讶不已,夸赞不断:父亲,好棒哒! 黑麟哼了一声:这是御剑飞行,想不想学? 孩子们纷纷点头:想学哒 黑麟又是哼地一声:想学就好好修炼,莫要整日捉鸡玩狗 孩子们一愣:想学就不能玩了吗? 秋实轻轻地推了推黑麟,小声地道:祖师爷,他们还是孩子啊!让他们多玩几年不好吗? 若是旁人这样说,黑麟定要呵斥他一个玩物尚志,慈母多败儿。可对秋实,他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讲。还楼着他的腰温柔地笑道:知道了,本座也不强迫他们。修炼这事,等他们大一些再说。 孩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是爹爹好,他们还小,他们还未玩够呢!要他们像胖三伯伯小黄叔叔那样,关在石山的小洞洞里,整日打坐不出门,那还不得闷死啊! 一路上河神没怎么关注秋实他们一家,而是全程看着胖三,就怕这傻小子太过悲痛。 可他哪里知道胖三心中一直已秋实为重?欺负过秋实的人,他都不喜欢。何况还是将紫云殿弄得乌烟瘴气的掌门? 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到了紫云殿的界内。只见下面白茫茫一片,在主殿附近,那口曾经敲响过警钟,告知有强敌来袭的大钟此时正一下下地敲响着。 秋实听了那声音,看着遍地的白雪,顿时想起曾经的往事,颇有些感慨。 他先看向胖三。 当年,事态那般紧张,胖三师兄也未丢下他,而是将受伤的他背到了主殿。 他又抬头看向黑麟。 他才到主殿不久,便遇上了祖师爷。过去这么多年,可当时的事他仍记得清清楚楚,他被秦家的长老一掌打得往后飞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未想,被人拦腰抱着。 初见祖师爷时,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俊美之人? 可偏偏,这般俊美的男人却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 不仅给他报了仇,还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修为一次又一次逆天般地提升,还还给了他四个孩子。 他看着黑麟,黑麟也低头看着他,两人温情脉脉对视着,好一会儿才摸着他的脸,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将一个纳戒戴他手指上。 宽剑缓缓落下,黑麟一甩袖子,瞬间,他和四个娃娃便不见了踪影。 胖三小黄皆一愣。 祖师爷/仙长这是去哪里了? 见他们一脸的不解,秋实正要解惑,河神冷哼一声,先开口道:区区一个练气小修,也值得仙长这般飞升强者前来吊唁?他也配? 胖三顿时放了心。 无论祖师爷对紫云殿如何,他都能理解。实在是掌门他们太过不堪。 底下紫云殿众弟子正各自忙碌着,突然见有巨剑穿过结界落了下来,顿时反应各异。 有惊恐不已的。不会是趁掌门过世,趁机寻事的吧?都能轻易破开紫云殿的结界,这只怕是强者啊!这如何是好啊? 也有欢喜的。不会是秋实师兄回来了吧?这世间除了祖师爷,除了秋实师兄,又有谁能轻易破开他紫云殿的结界? 等宽剑上的人落了地,一见那为首的白色裘袍美貌男子。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迎了上来,欢天喜地地道:师兄,您回来了? 胖三河神一左一右护在秋实身侧,黑玉红玉小黄则护着后面,众人法袍飘飘,威压阵阵。那阵仗,如同谪仙下凡。 秋实点了点头,对最前面的十长老拱手道:听到丧钟,我和师兄便立马赶了回来。 十长老此时是满脸笑容,摸着胡子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此时哪还有掌门死了的悲痛难过模样? 片刻后又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太过,这样不好,只得故作难过地道:其实,掌门早已病入膏肓,如今仙去,倒是解脱了。 他话刚说完,戒律长老又奔了过来,大老远就喊道:胖三,你回来了?。 胖三连忙拱手施礼:师父,弟子回来了。 戒律长老才站定,见胖三太阳穴鼓起,顿时一愣,惊讶地问道:你又晋升了? 胖三再次拱手:多亏了祖师爷和小师弟,弟子如今已结丹。 哈哈哈!戒律长老高举双手,仰头大笑:金丹?金丹期啊!我紫云殿如今又多了位金丹期强者 笑了许久,又拉着胖三对他身后的弟子继续哈哈大笑道:你们师兄如今已结丹,可是真人了。 在秋实河神面前,胖三羞得脸都红了。 他才小小的金丹,哪值得师父这般夸赞的? 在秋实河神这样化神期强者面前,金丹确实不值一提。可在紫云殿众人面前,却是实实在在的强者。 连忙拱手参拜:恭喜师兄!贺喜师兄! 胖三连忙回礼。 等欢喜过去,戒律长老又连忙对秋实河神拱手行礼。 胖三短时间结丹,这事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只有紧紧抱紧祖师爷秋实这两条大腿,他紫云殿才有未来。 何况,秋实河神确实是强者,值得敬重。 又问道:秋实,不知祖师爷如今是仍在闭关,还是 秋实拱手回礼:祖师爷已出关、 戒律长老十长老等人顿时大喜,颤抖着手问道:祖师爷可有来? 河神冷笑一声:一个行为不端的掌门死了,也值得仙长前来?尔等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众人顿时羞愧不已。这话虽然难听,倒没骂错。 是他们妄想了。 戒律长老先反应过来,不再提这事,亲自领着秋实几人进了灵堂行吊唁一事。 他自然是不敢烦扰秋实的,随便祭拜了一下,又请秋实河神几人去了客院休息,只留着胖三协助处理掌门丧葬一应杂事。 紫云殿掌门仙逝,少不了各方人士前来吊唁。其中就有朝廷派来的官员,可被胖三谢绝,只放那些散修进了山门。 小师弟不想和朝廷的人有来往,他自然要听小师弟的。 待掌门下葬,众散修仍不走,就想知道何人继任掌门? 毕竟,紫云殿可是出了一位飞升的强者,也算是仙门了。这样的大宗门,何人继任掌门,他们自然要结交一番。 连外人都这般关注掌门一事,紫云殿内部更不用说,也为此事烦恼不已。 按修为,自然是秋实最高。 可秋实对掌门之位毫无兴趣。 接下来修为第二高的便是胖三。 若按资历,自然是戒律长老。 接下来是十长老。 可戒律长老十长老都想当掌门,这下便僵持下来,名下弟子吵吵闹闹个不停。 戒律长老资格最老,自然是他做掌门。 十长老资格也不差,何况,还有秋实师兄这般化神期强者徒儿,更有资格做掌门。 弟子们吵得厉害,秋实胖三心烦不已。 这样的事也值得争? 河神看着那两个就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不屑地冷笑道:真是笑死人。就凭你们两个,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练气小修,也有脸争掌门?紫云殿落魄至此,不是更应该选个强者,带领紫云殿冲出困境,改变局面吗? 众人争红了眼,见紫云殿被如此诋毁,顿时怒火一冲,喝斥道:我紫云殿哪里落魄了?我紫云殿有飞升强者,有化神期强者 河神满脸的嘲讽:除了黑麟仙长,除了秋实,除了胡广,尔等还有拿得出手的人吗? 他威压一施,众人顿时闭了嘴。 河神又道:既然尔等一口一个祖师爷,那如今本座便要传达你紫云殿祖师爷的口谕。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 恋耽美 高冷夫君是条龙(64) 祖师爷的话为何要个外人传达?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完结章 河神话音一落,紫云殿众人顿时一愣。 祖师爷有话,为何要一个外人传达? 河神继续道:黑麟仙长说了,让胡广,也就是你们的胖三师兄继任掌门。 紫云殿众人,包括胖三在内,皆是一愣。 祖师爷真说过这话? 见十长老看了过来,秋实点头道:是,祖师爷确实说过这话。祖师爷希望师兄做紫云殿掌门,带领紫云殿走向辉煌。 他话音一落,众人就是有异议也不敢反驳。 既然是祖师爷的意思,他们自然是要遵从的。 何况,胖三修为确实高。 可十长老仍有些不甘,拉着秋实走到一旁小声道:就算要年轻一代做掌门,也应该是你呀! 秋实知道他想什么,无非是担心胖三师兄做了掌门,他和名下的弟子在紫云殿没了地位。 诸位。秋实面向众人,正色道:师兄不仅修为高深,人品更是宝贵。由师兄做紫云殿掌门,最适合不过。 他虽然经历少,但也知道门派内素有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之风。 可他相信,若师兄做了掌门,必定会公平对待门下所有人,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又大声道:祖师爷说了,望师兄带领紫云殿冲向云霄。为此特赠紫云殿灵山一座。 说完,拔下手指上的纳戒往外面一扔。 灵山?众人正纳闷时,突然感觉四周灵力暴涨,顿时震惊不已,面面相觑。 这这这这是如何一回事? 秋实解惑道:这是中品灵脉,灵力够众师兄修炼至金丹期了。若是有那天资卓越之人,结了丹后还想再提升者,祖师爷再有安排。 原来是灵脉?还是中品? 众人顿时大喜不已,跪了一地,齐声高呼道:多谢祖师爷! 秋实又道:如今紫云殿有了灵山,诸位更应该以修炼为本,以境界提升、以参悟大道为本,以紫云殿的荣耀为本。祖师爷说了,唯有师兄,才能带领紫云殿走向辉煌。 胖三呆呆地看着秋实,红了眼睛。 祖师爷、小师弟 秋实都这么说了,众人这时哪还有异议?比起掌门之位,修为和无穷的寿元更重要。 尤其是戒律长老、十长老几个快要行将入木之人,即使当了掌门又如何?最多再活个三十多年。 可一旦筑基或是结丹,那可是几百年的寿元啊! 如今紫云殿有了灵脉,又有金丹真人做掌门指导修炼,他等修为提升指日可待。比起长长久久的寿元,还要这掌门之位作甚? 众人顿时对胖三拱手参拜:拜见掌门! 胖三红着脸,还要谦让。河神推了推他,密音入耳:装什么装?还不快快受拜? 胖三想反驳河神,他没有装。他想说,他真不想做掌门,他想说,他只想和小师弟还有孩子们在一起。 可又想起他曾经确实信誓旦旦说过要改变紫云殿,虽然这信念如今已消退了许多,可既然是祖师爷的意思,那他自然会遵从。 拱手回礼道:多谢众长老、众师兄弟抬爱,我必定不负祖师爷所望,不负众长老众师兄弟信任 见紫云殿掌门一事解决,秋实便想回去。 几日不见祖师爷,他想得厉害。 他要走,胖三自然舍不得他,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地道:小师弟,再住几日,等继任典礼结束后再走嘛! 秋实笑道:师兄继任掌门大典那日,我自然会来庆贺。 还要带上大礼呢! 胖三低着头,满脸愧疚地道:小师弟,原本还想着帮你和祖师爷带孩子呢 秋实轻笑道:紫云殿离石屋又不远,只一盏茶的功夫,你想来便来,你的院子永远都为你留着。 胖三脸上的郁色这才退去。是啊!离得这般近,他想小师弟和孩子们了,就回去看看。 师兄弟终于道完别说完话,秋实松开胖三的手,领着红玉黑玉登上剑,可迟迟未见河神有动静。 秋实不解地问道:你不走吗? 河神哼了一声:我留下,胖三这蠢货,哪斗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我得教他,别让他被人糊弄了。 你才是蠢货。胖三瞪着河神,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长老们也就固执了些,格局小了些,哪有河神说的那么不堪? 秋实怕胖三被河神欺负了,正要想办法劝河神走,突然,脑中响起河神的声音:秋实,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老子喜欢胖三。老子欺负他,那是爱。 秋实先是一愣,河神何时喜欢上师兄的?他为何不知道? 可见河神虽然外表不羁,可眼神真诚,便信了个五分。 他又下了剑,拉着胖三的手笑着问道:师兄可希望河神留下? 胖三张嘴就想说不希望。 可转念一想,河神若是留下帮他、帮紫云殿,这不是求之不得之事吗?河神可是实打实的化神期强者啊! 便点了点头:他能留下自然最好不过。 那就好!秋实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握了握胖三的手:师兄,常回来看我们啊! 看师兄的反应,估计还不知道河神的心思呢! 河神只怕还要花费些功夫才行。 我会的胖三这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他不想和小师弟分开,他舍不得小师弟,舍不得四个可爱的孩子。 河神冷笑一声:这事也值得撒猫尿?你想秋实了,我立马带你去,一天去个十趟八趟都没问题。 胖三忍下眼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滚,我不要你留下了。 嘴巴真讨厌。 秋实摇头笑着登上了剑:师兄,我先走了。 师兄有河神护着,他放心了。 胖三目送他们离开,心里难受得不行。 若是小师弟他们也住在紫云殿就好了,那他既可以专心做事,又可以日日见到小师弟和孩子们。 河神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快快擦了那眼泪吧!都已经是掌门了,若是让弟子们看到,我看你还如何立足? 胖三连忙擦了眼泪,瞪了河神一眼,等心情平静了,转身朝主殿走去。 既然他已是掌门,那定要好生琢磨,如何带领紫云殿改掉陋习,走向新气象。 回了家,秋实直扑小院而去。 几日不见,可想坏祖师爷和孩子们了。 祖师爷从未一个人带过孩子,也不知道带不带得住? 他才推开院门,就见几团影子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竟是孩子们正御剑低空飞行。 黑麟站在廊下,手里拿着根竹枝,冷脸看着孩子们。 一副严师的模样。 一听孩子们奶声奶气如铃铛般的笑声,秋实顿时放了心。这么开心,孩子们这几日必定过得很好。 见他回来了,孩子们直直地朝他飞来,纷纷喊道:爹爹 黑麟脸上的冷意也瞬间散去,扔了竹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秋实此时顾不上祖师爷了,一甩袖子,连忙将孩子们接住,搂在怀里,捧着他们红扑扑的圆脸,一人亲了一下。 之前总觉得有些不敢面对孩子们,如今分开几日不见,他只觉想念得紧,只觉自己之前愚蠢得很。 蛋又如何?只要是祖师爷的,只要是他的孩子,蛋就蛋。 他们两个男子结合,本应终生无子无嗣的,却有了这上天的恩赐,他为何要觉得羞耻? 孩子们仰着小脸,争先恐后地道:爹爹,我会像父亲那样飞飞了 真棒!秋实又抱着他们一人亲了一下,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从紫云殿带回的吃食,一一分发给孩子们:这是胖三叔叔给你们的 才这么大一点点的孩子,便能御剑飞行,果然是仙人之躯,不同凡响。 得了爹爹夸赞,又得了吃食,孩子们高兴不已,又扑向他身后的黑玉红玉小黄: 黑玉叔叔 红玉姨姨 小黄叔叔 而秋实则扑向廊下正对他温柔地笑着的黑麟。 黑麟张开胳膊,一把紧紧地抱着他,笑道:可有想本座? 想。秋实紧紧地搂着黑麟的腰,窝在他宽阔的怀里:想得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师兄的掌门之位,要不是因为要完成祖师爷嘱咐的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紫云殿多待,他只想时时刻刻和祖师爷在一起。 抱了片刻,等心中的思念得到慰藉,秋实这才侧身搂着黑麟的腰,看孩子们和黑玉红玉小黄玩,突然道:祖师爷,谢谢您! 谢什么?黑麟掐着他的下巴,低头亲吻他的嘴。 秋实连忙别开脸,羞涩地道:祖师爷,孩子们在呢! 黑麟松了手,看向孩子们,哼了一声:这群臭崽子,整天就知道玩,不抽打一下,哪肯修炼? 不是说了等孩子们长大些再修炼吗?可秋实不敢反驳祖师爷。 祖师爷都到紫云殿门口了,可又不进去,只怕就是想趁他们不在的机会,督促孩子们修炼。 虽然对孩子们来说,修炼还为时尚早,可看孩子们的笑容,修炼或许不是难熬的事。 秋实虽然不敢反驳,但还是小声央求道:祖师爷,能不能不要这么严格?他们还小,一半时间玩耍,一半时间修炼,行吗? 黑麟轻叹一口气,又温柔地笑道:既然秋实开口,自然可以。 这话说得秋实羞涩不已,心口甜丝丝的,他紧紧握着黑麟的手,轻轻地道:您刚刚问我谢什么?祖师爷,谢谢您当初在紫云殿出手救我、信我,谢谢您教我修炼,谢谢您给我成蛟,谢谢您帮我复仇,谢谢您为我谋划的一切,最重要的,谢谢您给我四个孩子。 黑麟紧紧搂着他,宠溺地道:秋实,要谢也是本座谢你。 让他修为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让他知道什么是爱牵挂什么是爱,让他拥有了四个可爱的孩子。 而这一切,都是秋实给的。 两人相视一笑,又抬头看向大雪飘飘的天空,同时感慨着。 这般平静美好的日子能和秋实/祖师爷相伴,此生足矣!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