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清穿》 第1页 [穿越重生] 《末世女清穿》作者:七千里【完结】 文案: 历经末世十五年,见证了人类的灭亡。 一朝穿回清朝,她想要改变人类的未来,想要活在人类世界中,想要有人来陪…… 虽然对孩子和孕妇她总是心软,可对男人,尤其是会带来麻烦的九龙,她则敬谢不敏。 讨厌下跪,讨厌行礼,讨厌那些规矩。 本是末世历炼出来的她是一个强者,岂能向这些东西屈服?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修真 随身空间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佟子娴 ┃ 配角:九龙 ┃ 其它:九龙 ================== ☆、末世女穿越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在努力,求支持!! 佟子娴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虽然还没弄明白自己在哪,可看到身边的人,她便已经感谢上天了。太好了,还有活人。 地球到达二零三零年,便迎来了末日,真正的末日。地球上十分之一的人类变成了吃人的丧尸,因为太过突然,在短短的一天里,便折了十分之三的人口。 可悲的是,人类初时还不团结在一起。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说什么乱世出英雄……他们肆意杀害弱者,奸淫掳掠,抛弃了儿童和老人……以至于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人口剩下的,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到了那时,终于有人开始担心,可惜一切都晚了。 女人的数量极少,便是有,经过这一系列身体和精神的重重打击,也失去了孕育下一代的能力。可悲,整个地球没有一个新生儿出生。而丧尸却因为种种原因,依旧没有消灭。 丧尸病毒还在,战争在继续,人们有各种异能,可依旧无法控制疾病和死亡……丧尸不会繁殖,可被它们咬过的人,会变成丧尸。而人也失去的繁殖的能力,死一个少一个。 终于,末日纪第十五年,地球上就只剩下不到三十个人。 她恰是其中一个。她拥有一个神奇的空间,还有传说的修真功法。虽然灵力稀薄的原因,使得她到死才刚刚筑基。但依旧还能再活个一两百年……可如果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伴着那些丧尸,她还活什么? 于是,她选择死亡。最后一个,她是地球上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类。见证了一颗星球的毁灭。见证了人类的灭亡,末日的全部。 只是,她没想到,她又醒了过来。而她立刻便感受到,以她为中心,方圆十米以内,有好几个人类,活着的人类。 而这里,灵气浓郁,是后世的数十倍。最主要的是,她头很疼,疼,表示她还活着。 于是,这便够了。 心中正自欢喜着,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再接着,便是一团记忆。在她将记忆融合之后,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她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大清,九龙夺嫡? 这个身体叫佟佳子娴,十三岁。昨天,她嫁入四贝勒府,以格格的身份。 本来,以佟佳家的家世,女儿怎么也能做个嫡福晋的。可这佟佳子娴是佟佳家的庶出,这也罢了,她的生母还不在了。在选秀的时候,她与嫡姐是同一届。皇帝是一定要给太子配一个佟佳家的女儿的,结果嫡姐为了嫁太子,便将她往泥里踩。等指婚时,她这个庶出的,没有母亲替她打算的,似乎连名声也不怎么样的佟佳小姐,就只能成为四贝勒的格格了。 一个名正言顺的,合法的,被世人接受,甚至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做的小三。不,在这里,连小三都不算。 佟子娴只庆幸,幸好她是从那种时候过来的。那时,整个社会道德体系全都崩坏,一男多女,一女多男,男与男,女与女,全凭本事……一夫一妻?在那个谁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爱滋潜伏期长不过人命的时代,谁跟谁是夫妻?大家不过是活一日是一日,活下来了,放纵一回,痛快一回。明天还有没有命,谁知道? 可是,她想要孩子。越多越好……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茫茫大地,天地间没有半点生命气息的感觉,太痛苦太痛苦,她不想再尝试。 “格格,您醒了么?”丫环朱儿挂起百花富贵帐,脸上带着强撑的笑。 “醒了。”子娴坐起,下床,强忍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让人帮着穿衣梳洗。整个过程,僵硬又杀气腾腾。 “格格,您别伤心,贝勒爷会看到您的好的。”朱儿显然是误会了。 子娴不说话,至于朱儿说的意思她也懂。昨天是她进府的日子,换句话说,也就是她的新婚夜。可四贝勒并没有出现,独守空房……佟佳子娴一头撞向柱子,结果就把自己撞死了。 “福晋那边,可有派人过来说什么?”福晋是四贝勒的嫡妻,管着这个府。按规矩,除嫡妻外,其他的四贝勒的女人都要去立规矩的。但现在,她还不是四贝勒的女人呢!! “福晋身边的夏香姑娘来过,说是,说是等主子爷与格格圆了房之后,再去请安立规矩。现在,先松快几天。” 子娴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就按福晋的话做。先传膳吧!!”不用请安立规矩,她是巴不得。过惯了强者为尊的生活,再让她因为规矩而向着弱者卑颜屈膝,她还真不愿意。 只是,她再强也强不过国法家规,她看不上福晋,看不上这府里的所有女人。可她不能看不上四贝勒,不能看不上那些执法者。 -- 第2页 格格,还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格格,伙食实在不怎么样。 子娴虽然从末日里出来,在吃上面,因为自己有空间,也从来没有受过屈。她那空间虽然人进不去,却可以种粮食,可以养牲口。 当初她便将空间里的食物拿出来救济人类,不是她圣母,只是,那时候人类已经不多。而她也是那些最初看到地球必然灭亡的结局的几人之一,于是,她想试一试,若是能团结起来,以她的空间里的物产,还是能坚守一方的。 可惜,人类一惯喜欢作死,她拿出东西来,不但没救活多少人,反而加速了人类的灭亡。这可是宝贝呢,人人都想要。 而她虽然愿意拿出东西来帮人,却也是从末日里闯出来的。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 虽然伙食不怎么样,可她爱惜食物。量不多,她吃的精光。在朱儿诡异的注视下,将她打发出去。她则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她需要好好归整归整,这个身体的记忆,还有她的空间,她的实力。 换了个身体,原来修炼的种种自然全都从零开始。而灵魂未变,也不知道这穿越是怎么回事,她的神识没有半点变化。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眨眼,闭起睁开,便换了个地界。 身体有不适,可灵魂却依旧如故。也没有任何灵魂与身体融合的不适,这让她怀疑,也许这身体与她本就有某种联系。 前世今生?也许吧。不管如何,这结果自然是最好的。 空间还在,影响是有的。她之前种的所有粮食、养的所有的牲口都不见了。收集的物资也一点不剩,一切,好似回到了原点。 依旧那雾蒙蒙的不大的地方,不大的黑土地,一间屋子,一口泉。当初刚得到时,她想进去,想着那泉水是不是有洗筋伐髓的功效。 可惜,人进不去,泉水也拿不出来。 功法还在,一块玉玦,就在屋子里的桌子上。东间还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西间是一个炉子,一些柜子,里面有很多东西。可惜,除了玉玦,其他的一样都拿不出来。 “做人不能太贪心。”能活着,能跟很多人类一起活下去,还能变强,能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时时提醒吊胆,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她该满足了。“不过,好歹也穿了回空间,也该让我进去一回……吧!?” 子娴眨了眨眼,伸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嘴腾的一咧,伸手摸了又摸眼前的东西,好半晌,才终于发出声来:“呵……呵……呵哈哈哈……居然真的进来了!!”惊疑不定,喜悦夹着不可思议。 很快的平静下来,终于亲自将整个空间用足丈量了边。心满意足的回到屋里,拿起玉玦,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一块。功法名曰弱水,不知前生后事,没介绍创造它的是何人,也没提曾创过什么辉煌。 在这里,只有这唯一可供选择。 她想变强,自然不会放过。 可惜,她上辈子习了十五年,从末世获得这个空间开始,一直到死,依旧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功法无疑是水系的,施展时,也是控水之术。凝水为箭,化水为雨。凝出水来清洗伤口,有消炎和少许恢复功能。但并没有那么夸张,最多是伤口比寻常的伤口恢复的快一些。 这功法只是一个功法,教人如何感悟天地间的水,以及最基本的如何驱使这些水。并没有教人什么招,什么式。 想来,一切都是需要感悟的!需要自行摸索。 有的时候,它的能力还不如那些异能者,可她有食物。以前不能进来,却能放东西进来,用神识在这里种植,长出来的东西,她又能拿出去。 将玉玦用神识又扫了一遍,并没有新的变化。便又将它放了回去,东侧间没什么可看的,一张床,柜子里有几套衣服。广袖长袍,是原就有的。直接进了西侧间,绕着炼丹炉一圈,半人高,炉子下面熊熊紫火,可屋里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去柜子边绕了一圈,她到是认识人参,长出了人形,其他的,唔,应该还有灵芝。只是她不确定。末世前,她只是普通的翻译一枚,那些好东西,她是真没见过多少。 至于电视里放的流光溢彩,都带着光效的那些,她根本就不相信。药房里到也有,却全切成了片…… 现在看着这一整株像是蘑菇的东西,却黑乎乎的,怎么看怎么丑。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东西能被跟那长出人形的人参放一起,必然也不是什么差的东西。 一溜圈的看过去,到了最后的一个小柜子前。 她停了下来,打开,里面是一排排的书。炼丹的,炼器的,还有几本灵物纲目。垒在一起,厚厚的足有二十几公分高。全都是介绍各种灵植灵物灵石灵液灵……各种但凡有些灵气,能拿来一用的,这里几乎全都有介绍。 “可惜,为何不是玉玦呢?”那玉玦可比这个好,只要精神力扫一眼,里面的东西就自动印入脑海里。这些书,却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的。 ☆、第 2 章 出了空间,人还在原地,甚至连姿势都跟原来一样。讶异的挑了下眉,便将这种不合理的地方丢到一边。 空间这边放下大半的心,便开始整理记忆。 首先关注的自然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男尊女卑,主尊奴卑,嫡尊庶卑,官尊民卑,强尊弱卑,满尊汉卑,武尊文卑。 -- 第3页 不巧的是,佟佳子娴占了好几个卑,女,奴,庶,弱。而其他的,大多也都适用于男人。换句话说,在女人的世界里,佟佳子娴是绝对的卑者。 这是一个礼仪贯彻整个生活细节的世界,尤其是在这个后院,见到同为男人的妻妾要行礼,不同的身份要行不同的礼,见到自己的丈夫要行礼,不同的场合行不同的礼,见到丈夫的父母,父亲的众多小妾要行礼,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身份行不同的礼,见到丈夫的兄弟姐妹要行礼,见到丈夫的儿女子侄要行礼…… 子娴无语至极,同时决定,在她没有获得可以不行礼的特权之前,尽所有可能的——少出门。 反正她现在还没跟四贝勒圆房,福晋又说了不用请安。她等于还不是这家人,既然不能出门,那就恪守着这一方小院好了。免得出去了,跟那些人两看生厌。 将佟佳子娴的记忆翻个遍,不紧微微抽了抽嘴角。果然,哪里都没有简单的人。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女,经历的宅斗简直让人侧目。其情节之复杂,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佟佳子娴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胆小怕死,无才无艺的,爱看书的呆子。可偏偏她看书也不看正经书(诗书子集),而是看各种杂书。琴棋书画俱是学会个毛皮,女红厨艺也无出彩。选秀只是将将过关!实际上,却是个极有成算的人。否则,在那样的大家族里,无母庇佑的她,也活不到现在。 本来以她的身份,勉强能配一个宗亲的福晋。这宗亲可能条件不好,也是庶出,死了老婆,领的差事不好,甚至可能身体不好,不学无术……可不管怎么样,嫡福晋都是不错的。因为她唯一表现出来还算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温婉恭孝。这样的人,大宅子撑不起来,小宅院却是刚刚好。 结果,她那个嫡姐偏不让她如愿,她要嫁太子便嫁了。只她做了侧福晋,便看不得她做嫡福晋。便借着嫡母的手,将她弄到四贝勒这里当个格格!! 就算如此,佟佳子娴也是认命的。本来她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在哪里都是过活不是?可谁想,她那嫡姐居然在她出嫁前,给她下了绝育药。更在她出嫁这会儿又作贱她,说她早与人私定终身……将她的名声彻底毁了。 本来她都想着,若是四贝勒怪罪,那她便求四贝勒放她去庄子上,了度残生。结果四贝勒连面都没露。 她昨夜是越想越气,一个女子所能有的一切,全都没有了。她还活着做甚? “不可原谅。”子娴愤怒到了极点,不为其他,只为了那个嫡姐居然给佟佳子娴下绝育药一事。想到人类到最后因为失去孕育下一代的能力而灭亡,而这里居然因为莫名的嫉妒而随便的剥夺一个女人的生育能力,不可原谅,罪大恶极。在她看来,这世上任何一项罪,都没有随意驳夺别人孕育能力的行为更罪大恶极。 这样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想到后世未来种种,子娴再一次凝重起来。 不想再看到一次世界灭亡的景象,不想再看到人类走到那样一个结局,不想再孤零零的一个人,天地苍茫,只余一人独立,那份孤寂和苍凉,她再不想感受到。 可是,她能做什么,她需要做什么,才能改变那样的结果? “格格。”朱儿在门外轻唤,“格格,该传膳了。” 子娴猛的转头,才看到外面太阳已经偏西。微微皱眉,这么大半天,她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到是将这里的一些规矩和习惯都理顺了,至于周边的环境,到不用刻意去了解。她现在能自由活动的也就是她现在所住的这个小院子,地方不大。外面,她没见过,本就一片空白。至于人……朱儿是唯一她从佟佳家带过来的陪嫁。其他人全都是这府里配的,本就不熟。而朱儿,也是那个嫡姐的人。在她要被抬进四贝勒府之前不久,才被送到她身边。 平时看着挺关心佟佳子娴,可若不是她,又怎么让那样的名声落在她的头上。说起来可悲,这佟佳子娴在这里,也算是孤家寡人,举步维艰了。 不过,这却是便宜了子娴,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有一个太了解她的人存在,并不是什么好事。 “传吧。” “嗻。” 朱儿将菜端上来,一荤两素一碗米饭一碗汤。 子娴觉得,这贝勒应该挺穷的。因为这些量都很少,也就是现在这身体的食量还勉强够,换作她以前,却连垫个底都不够。 她是一定会将功法再修回来的,一身功夫也会再找回来。所以,饭量肯定会变大,这点饭菜肯定是不够的。 “格格,以后会变好的。”朱儿看着子娴吃着吃着便慢下来,只以为是吃不惯,难以下咽。 子娴抬眼看了她一眼,加快速度,很快将饭菜全都吃完。 朱儿诧异又带着淡淡的不屑看了她一眼,便悄无声息的将碗筷收拾下去。 子娴摸着肚子,轻轻叹了一声。这个身体着实不怎么样,原主到是想好好保养身体。可一没药材,二没金钱,三也没人可用。在佟佳家,连用厨房的资格都没有。别人给什么她吃什么……还不知道吃了多少毒在身体里。没死,当真是大造化。 来到院子里,闻着不知哪里飘来的桂花香,慢慢的散着步,步履极慢,院子不大,院门轻掩……门上挂着一根红绸,贴了个双喜,这便是这里唯一表示喜庆的东西。 -- 第4页 她回头望她住的屋子,窗帘门帘一水的蓝紫,深沉而压抑。所用家具,摆件,样样都有规定。 “格格,要给您搬把椅子来么?”朱儿又一次冒出来。 子娴怀疑她的目的其实是监视,又有记忆中的种种,对她自然没有好声气:“不必。”在院子里走了约一刻钟,便直接回屋。 “守着门,不许进来打扰我。”想着反正也不会有人出现在她这里,便直接进房。依旧是窗前,依旧是那把躺椅。不同的是,她此时什么都没想,五感放空,心神守一,慢慢感应。 天上掉馅饼的事一向很少,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想要收获,必须努力。当初得到这空间,她便险死还生一回。而修炼,也没有捷径可走。 慢慢的感应着空气中的灵气,慢慢的引入身体,一点点的累积。庆幸的是,这些她都是习惯的,不再需要上辈子那些摸索的过程。 灵气可以改善身体,而身体的好坏,影响吸收灵气的速度。所以,年纪越小修炼越好。越是纯净的身体修炼越好。 佟佳子娴的身体是差到不能再差,她没有好东西可以洗筋伐髓。 太阳慢慢偏西,阳光透过窗棱,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直到屋里,转成一片黑暗。 “呼”重重的吹气声,“呼,啪”的一声,火折子冒出火光,屋里点亮一支烛火,昏黄的烛光,只能照亮那一片地方,再远,便有些无力了。 “格格,该歇息了。” 子娴慢慢转头,看向烛火后的朱儿。光照着她脸,很亮,却有些可怖。 “可有热水?” “格格,按定制,如果贝勒爷歇在这里,可以叫热水,平时两天才得一回热水。”朱儿微垂头脸。 “喝的水呢?” “有的。” “倒杯水给我。” “咱们这里还有些龙井……” “不用,只要一杯水。” 朱儿出去,端了杯水进来。杯子是最普通的青瓷,是某一套杯子里的一只。 “出去,我这里不用侍候。”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现在还没入贝勒府的籍,收拾收拾,明天就回佟佳府上去。” 朱儿一怔,随即猛的跪下:“格格,奴婢不能离开您。求求您,您别赶我走。” 子娴端着水,转头,静静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能?” 朱儿开始磕头:“求求您格格,留下奴婢吧。奴婢怎么能放心您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在这里,可能一辈子就缩在这小院里,永无翻身的机会。你便是在这里做奴婢,也比别人低一等,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给你机会离开,如果这次你不走,那么,就永远都别想走了。” “奴婢,奴婢不走。”朱儿又磕了下去,额心都红了。 “我要沐浴,你可能给我弄到热水来?” “奴婢这就去。”朱儿立刻爬起来,跑了出去。 子娴笑了笑,起身,打开屋里的柜子。 做人格格真是可怜,没有婚礼不说,没有喜乐,没有宴客,没有送嫁,也没有嫁妆。 在佟佳家,也没有人替她准备嫁妆。她唯一从佟佳家带来的,就只有一个小首饰箱和一个包袱,还有朱儿。而本来,格格是没资格带陪嫁丫环的,是佟佳家专门替她争取的。 这些都是那个嫡姐替她安排的,真正是周道又贴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能有多糟 首饰箱里她在佟佳家这么多年的财产,一些过气的首饰,一间铺子。这是她在佟佳家大冬天跳进水里救了嫡出长孙得的赏赐,也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一些散碎银子,加一起不到十两。 包袱里是一些衣服,从里到外,六套新的,六套旧的。涵盖了春夏秋冬,所有季节。 “真是可怜!”子娴嘀咕了一声,拿出一身旧衣,摆放边上,其他东西,也拿出来放在柜子里。至于首饰匣子,将店契收进空间,其他首饰,还是丢在那里。 估摸着时间,小心的伸展着伸体。拉筋下腰,全身关节活动开了。只是这样的准备动作,这身体便有吃不消的感觉。 朱儿回来,还带着两个小太监,抬了热水进来,在后面隔间里,便是用水处。那里又隔了两间,一处更衣,或者说方便、如厕,另一处便是沐浴,平时洗漱洗手是在外面。 在这府里,格格的身份再低下,也总还是主子类的,有人侍候着。 “格格,奴婢侍候您沐浴?” “不用。把东西准备好,在外面侯着。” 朱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终究是低头:“嗻!” 子娴脱衣入水,泡在热水里,舒服极了。只是她却也没有全然的享受,她直直的坐在浴桶里。集中精神力,操控着身体周围的水。 她今天才刚刚吸收一点点的灵气,太过精细的操控她灵力不济,可这样的粗糙的动作,却很是够了。 只见浴桶里的水无风自动,不只动,还开始翻滚。渐渐的,便见那水如同有了意识一般,慢慢的升起、升起、再升起。直到爬到她头顶那么高,才慢慢的顺着她的发顶滑下。 头发湿了,她从边上拿了皂角,将头发搓出泡沫来。将发放在浴桶外面,再操控着水,一点点的将头发冲洗干净。 再操控着水,在浴桶里或顺时针或逆时针的转动……直到那灵力耗尽,这才起身出浴。 -- 第5页 裹好厚布巾,直接穿着里衣,回到房间。 “院门落锁了么?” “落了。” 看来今天那个四贝勒依旧不会来,洞房花烛夜大概会无限延长了。“把里面收拾了,就去休息吧。” 朱儿看了一眼她依旧干爽的头发,行礼退下。带着之前那两个太监将屋里收拾了,水也抬了出去。朱儿最后离开,替她将门关好。 子娴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很好,很黑很柔,不够亮,因为缺少营养,还有些分岔。不过,她会将它们全都养好的。 拿着杯子,上、床,落帐,进空间。 空间里实在太空,看着那空荡荡的黑土,子娴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在末世的时候没挨饿,到了这里反而要挨饿。 可惜,她之前收集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屋里屋外找遍了,最后站在唯一的泉水边。用杯子舀了一杯,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舔了一下。喝,她还不敢。 能得以重生在人类中,她很惜命。这水她觉得应该是可以喝的,以前她在这里种地,用的就是这泉水浇灌,种出来的粮食并没有异变。普通人吃了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不敢一次喝太多,毕竟现在这身体,实在太差劲。 水挺甜,并没什么特别。等了一刻钟左右,她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很小很小的一口。又过一刻钟,一杯水便直接让她喝了下去,却是没有再等。将杯子放到屋里的桌子上,直接在地上打坐修炼。 不管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也不管是为了将来,她都必须努力修练。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摒弃杂念,引动空间灵气,缓慢而流畅的引导着它们进入身体,一边开拓着那脆弱而纤细的筋脉,一边滋养着。 这个身体实在是太过糟糕,杂质毒素太多。若非她到了这身体,又有最是滋养人的水系功法,这身体必定活不了几年。 一夜修炼,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心知那是因为灵气的原因,到泉水处,直接控制泉水将自己冲洗干净,这才出了空间。 “格格,奴婢替您梳头?”朱儿被叫进来,小心翼翼。显然这一夜,她也不是白过的,大概想了许多。 “好。”她不会梳头。 梳好头,配了个绒花。 “福晋那里可有什么说法?” “还,还是让格格不用请安。”朱儿小心翼翼的看了子娴一眼,然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格格,奴婢打听到,贝勒爷今儿沐休。格格要不要去花园里转转,没准会碰到。” “不必。”子娴摇头,在她的身体没恢复正常,实力没练回来之前,能少些麻烦就少些。何况,她对于那些规矩实在不喜的很。“你去大厨房领早饭,我在院子里走走。” 她这院子里一共就六个人,她自己一个,朱儿一个,两个小太监,就是昨天替她抬洗澡水的两人。再加上两个粗使的丫环…… 只是,除了朱儿外,也就还有两个太监住在院子里,守院门。两个丫环却住在别处,她们除了要打扫她这院子,还要打扫旁的院子。 对于她这个没圆房的格格,下人们也冷淡的很。她起的本就迟,如今这院子却还未打扫。两个小太监也缩在门房里,连头都不冒。 子娴微微皱眉,朱儿虽然未必忠心,却是这府里唯一跟她绑在一起的人。而在这院子里,乃至这府里,每走一步,都需要钱财铺路。 而她偏偏缺少钱财!没有前途,没有金钱……在这里将会寸步难行。 “格格。”朱儿回来,拎着食盒,脸色难看。 子娴进屋,看着朱儿将食盒打开。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凉粥凉馒头,还有一碟子一看就是被人碰过的咸菜,上面甚至还有一粒粘在上面的米粒。 将筷子重重放下:“我可能出府?” “那得要福晋同意才行,可……可一般的府里的格格是不能出门的。” “你呢?” “奴婢要出门,也得福晋同意。” 子娴皱着眉,重新拿起筷子,慢慢的将粥和馒头吃了。让朱儿将东西撤下,“将门房里的两人给我叫来。” 朱儿很快将人叫来,两个太监,一个叫小郑子,一个叫小李子。 “奴才给格格请安。” 子娴没有叫起,只是打量着两人。两人都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到是清秀,小郑子偏胖,小李子偏高。看着都是又机灵又实诚,可内里如何,子娴不想去猜度。 “给我说说,这府里大概的位置。” 两人古怪对望了一眼,这新格格十分奇怪。不打探府里的情况,居然先问位置?这有什么可问的,出去走一圈,自然便全都明白了。“嗻!” 小郑子说话流利的很,小李子在边上时不时的补充。这让子娴很快便将这府里的大概方位。 她所住的地方,只是一个普通小院。院上的扁额还是空的,等着主人起名。而这院子所在更是偏僻,离着主院是最远的。更妙的是,她这宅子居然有两面都是临着这贝勒府的外围墙。 可见这贝勒爷对子娴有多嫌弃,安排的地这方,大概还比不上稍微体面些的奴才。 可对子娴却是极为有利。 “你们贝勒爷平日何时出门?何时回府?” 这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两人也很利落的答了,寅时出门,回府的时间却不一定。 -- 第6页 子娴翻了翻记忆,根本也没见过四贝勒。这皇家的人,除了选秀那会儿见了回皇帝,还只是看了人家的靴子,连脸都没敢看,别人就没见过。洞房花烛夜,四贝勒没来,自然也没有闹洞房一说。所以,就算她在外面撞上了,也是相见不相识。这么一想,便也就不在意了。放两人离开,至于打赏她到是不小气。 只要出了这贝勒府,她总能弄到钱的。 其实,她的记忆告诉她,她还可以直接从贝勒府里着手。贝勒爷再看不上她,总不会让她饿死。怎么说她也顶着佟佳这个姓,怎么说也是他的小老婆。连自己小老婆都养不起,说出去要让人笑死的。 可惜,她对于这院门外的贝勒府内的世界,半点兴趣也没有。她巴不得那些人彻底忘记她,又怎么可能出去增加别人的印象? …… 当天晚上,子娴依旧在空间里修炼,又是弄得一身黑污。这一次她有所准备,修炼之前,便将衣服脱了。第二天天未亮,她出了空间。穿的却是空间卧室里的广袖长袍,叫来朱儿。 “我今日要出门。你守好院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惹人怀疑。” “格格!唔!”朱儿尖叫。被子娴一瞪,立刻捂了自己的嘴。压低了声音,才又惊又怕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子娴:“格格,您,您不能出去啊!被发现就糟了。” 子娴冷嗤一声:“能有多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能有多糟?本就是一个被厌弃的格格,名声没有,宠爱没有,人权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做什么与不做什么根本没有区别。只在这后院,还能更糟么? 不能,他们总不能要她死。最多是冷藏罢了!!原主关于这一块的记忆,她可没漏掉。 翻墙,对于她来说太过简单。轻轻一个借力,人便翻出墙外。 而直到她消失在墙头,朱儿才猛的想到,“格格什么时候有那样的衣服的?格格什么时候居然会翻墙了?”再接着,便陷入无边的惊惶之中。如果被发现,主子最多被禁足,被冷落。可做为奴才,她是要被打杀的啊!!! 此时她无比后悔,为何不早早的向格格表忠心,此时的格格根本没将她的小命放在心上,怕是她就是死了,格格也不会替她说句好话。可她的命绑在格格的身上。后悔,可惜晚了。 ………… 子娴很忧郁,是的,很忧郁。本以为,自己在末世前也算有职业技能,末世那也是活到最后的一个人,可在这古代,她转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她原是翻译,可以直翻三国语言,文字可以翻译五国文字,后来末世了,全国的人被逼到了一处,各国的人都有,那样的环境里,她所熟悉的语种又多了些……可惜,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用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大清治下,还算和平,可外国人,她看了大半个早上,没见到一个。她总不能把汉文书翻译成外文拿去卖吧? 关于这段时间的历史,她记得不清楚。本就对历史不精通,再者,末世十几年,明天都不一定能活着,谁又还记得三四百年前的种种? 到是她的空间里原本是收了许多书的,刚知道人类大概要灭绝的时候,她十分感性,疯了一般的收集与人类有关的一切。可惜,大难之后,被毁的太多。而现在,全都没有了。 想到空间,到是眼睛一亮。她现在的确没什么手艺,可她有空间啊。空间有地。有地自然就可以种东西。而那地也是好物,时间流速是现实的十倍。换句话说,现实的粮食一年一收,那里可以一年十收。最主要的是,空间里的一切,并不需要她亲自劳作,只要精神力控制就好。 粮食可以卖钱,还可以自己吃。她现在并不准备离开贝勒府……虽然这是古代,但户籍管的还是很严格的。一个女子,她就算不怕那些抢匪之类,却也怕官兵。躲躲藏藏一时可以,一世?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难得从末世来到这里,要她再重尝孤独的滋味,她是不愿意的。 而要待在那里,她便不可能天天出来。她要修炼,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更需要吃饱肚子。她是不指望那贝勒府里的东西能吃饱了,那就只能自给自足。 这么一想,到是有了头绪。抓了个路人,问了卖粮食种籽的在哪里,量不必多,花的钱也不多。又去买锅碗瓢灶,一通折腾下来。便到了中午。 “这位小姐,你是要进去,还是出来?”子娴望着天,正想着要找个地方吃饭。因为对此处不熟,所以一时间站在当下。结果才停下来,便挡了别人的道。 看向来人,三个公子哥,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憨直帅气,一个精明邪魅。都还年轻,却一身贵气,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 而此时说话的正是那个憨直的。 子娴看了三人,往边上错开两步。 本是路人,她挡了道,让了,本以为这事儿过去的。结果那三人不但没过去,反而更凑了过来:“小姐,你可是要进珍宝阁?”那温文尔雅的开口,眼底却有着淡淡的好奇。 子娴知道自己这一身装扮让人侧目。空间里的衣服,且不说样式,只有一点,套套都带着面纱。既然空间里刻意准备了,她也不想被谁给认出来节外生枝,便戴了。 -- 第7页 而那里的衣服,样式、用料、锈花……样样都不是凡品,她的记忆中找不出一件相似的。所以,这一路上她习惯了别人好奇的目光。 “不进。”子娴开口,此时她也看出来了,这三人会跟她说话,绝不是因为她阻了他们的路。 “为何不进?”那邪魅的开口,眼底的好奇却是三人中最盛的一个。 子娴皱眉,这三人管的太多了。“我进不进,与你们有关?”她看了一眼通往珍宝阁的路,她确定她让出来了。 “当然不,只是看小姐在这里徘徊,以为小姐是想要进去。故尔多此一问罢了。”温文尔雅的又开口,脸上始终带着笑。 “我很确定,我不准备进去。”说完,转身离开。只是走了不远,她便又抓了一个路人,问哪里有卖包子的。 是的,她决定买包子。既然要防着那贝勒府里的人,自是不能随意进出。而她暂时又没办法解决食物问题,那就买包子吧。多买一些,她可以存久一点时间,在上辈子,包子可是奢侈品。 找到包子铺,各色包子加馒头,各买了五十个。最后没办法拿,便直接让店家用桶装了。她直接拎着两个桶走的,大力女的形象,很是把旁观者吓了一跳。 躲过人的视线,找了个角落,神识扫了下周围,确定无人。便直接将桶送进空间,她自己也待在空间里。吃包子,修炼,直到天黑,要宵禁的时候才急急出来。 神识一扫,周围果然没有人。才急急的回了四贝勒府!! 一看到她,朱儿便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双眼睛,更是哭的早就肿得不成样子了。 “格格,你总算回来了。奴婢错了,奴婢一定忠于格格,再不敢有旁的想法……只求格格,下次不要丢下奴婢!”只要主子心里有她一分,下次做事的时候,就会替她想上一分。只要一分,就足以救她命。 “行了。”子娴进屋,“今天可有什么事发生?” “回格格,除却隔壁的宋格格养的猫今儿跑进来一回,再无旁的事发生。” “这两天我不会出去,你下去歇着吧。”子娴挥了挥手,让朱儿下去。 院门已落锁,院子里也只朱儿和两个小太监,子娴便直接进了空间,用神识将所有种子全都种下去,这才继续修炼。 到天明,便又奄奄的坐在窗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想着如何赚钱。 这世界的闺阁女子要学的东西很多。佟佳家作为满族大姓,女儿要知道琴棋书画,学女红厨艺,要学管家,要学骑射……要学很多很多东西。只是,她们十三岁就要选秀,接着就要嫁人。所以,其实手艺都只是一般。但凡稍微在某一方面比较出色的,就会被称为才女。 佟佳子娴在家里没地位,学的东西也极少。琴棋书画都只是普通,女红到是极好,只不过,她会这个是因为要偷偷卖钱补贴生活。 说来最后污了她名声的事也是由这绣活引起的,她的绣活时不时的拿出去卖,结果就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 厨艺一般,管家不曾学过,一些经验也不过是看着长辈的行事,慢慢琢磨的。让子娴很意外的是,她的骑射很是不错。尤其是在她的记忆的角落里,还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记忆。在她选秀之前,她那个嫡姐还曾将她身边的人调开,试图让人摸进她房里。结果那人才进院门,就让她给处理了。好好一个男人,从此成为太监,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可也因为这样,她那个嫡姐越发容不下她。 子娴想着,绣花是不可能的。佟佳子娴的一生本就才十三年,扣掉还不记事的时间,很大一部时间都用来为生活谋划,又哪有什么特别的技术? 结果还得想她上辈子的事,好歹那辈子时间长一些,一些东西,末世前学了,后来也就忘记了。此时再去翻……她要好好的想想才行。 揉了揉头,太过久远的记忆! 好在,终于还是让她翻出一些勉强有用的东西。 那还是她幼时,那会儿可不是末世,她是家里娇娇女,三代独女,可谓万千宠爱在一身。家里人也是望女成材,所以,幼时上了许多学习班。 到不为了成为某一方的大家,当然,如果她有兴趣,家人会全力培养。不行,也就是陶冶一下情操…… 她那会儿看什么都感兴趣,几乎什么都学过。虽然大多数都是半途而废,到也有那么一两样,还是坚持了一段时间的。 比如钢琴,比如雕刻。 而她现在想的这个,就是雕刻。其实,她的雕刻也不是有多么大的成就,只不过,这雕刻可以跟她修炼的功法联系起来。 这事她以前只做过一回,在一次战斗后,一个才十六岁的小男孩,知道她会雕刻之后,要她给他雕个头像。 那时没有工具,她便控水为刃,雕了个头像。那个头像她雕了半个月,她的实力涨了半成,那个小男孩却在她完成雕像刚送给他的那一天就死了。 没什么伤感的,只是将雕像伴着小男孩的尸体烧成了灰。后来也不曾再雕过,哪怕明知道用那种雕法,可以让自己对水的掌控力更强,她也不曾再试过。 因为雕出来的人总会死,因为再强大,最后也只是一个人。 现在想起那雕法雕出来的效果的特别来,到是可以用一用。 -- 第8页 想到就做,莫待错过。 先选材料,她练过木雕竹雕根雕石雕,玉雕也接触过,但很少,材料太贵,她还没有有钱到可以拿玉石来练手。 她现在是要拿成品去卖钱,一般的材料肯定不行。而且,她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她总不能拆了这些桌子板凳…… 她翻箱倒柜,大的小的她全都找了个遍,最后终于有了选择。 银子。 而她要做的,也不是她原先设想的那种雕刻,而是微雕,或者换一个说法,神雕。 用神识操纵灵力来雕刻,不论是灵力还是神识,都是细化到肉眼不可察的存在,显微镜都看不到。而雕出来的成品,细节也是要放大镜才能看得清的。 手里捏着块银角子,想着自己要比她的指甲大一些。先想着要要雕什么,在脑中打了稿子,然后便见凭空出现一道水刀,湿滑无力的水,此时削起银子来,如同切豆腐一般。轻轻一碰,便将银子削出个高塔的形状来。 紧接着,水刀化为线,比三月的雨丝更细,只比头发粗上一些,也无需用手去把握,只用神识控制那水丝,绕着比指甲已经细了一半的银塔又是一阵削割。 如此,便已以有了大概。一个小塔,塔顶一个弯钩,却是一只耳坠。只是,子娴的神识有限,而这样的工作,更需要她精神集中。 于是,仅这项工作,便去了大半天。 朱儿送了午膳上来,一碗米饭,一碗汤,一荤两素。子娴也不挑,静静吃完,又吃了两个包子,才终于吃饱。 吃完饭,在院子里走了走,便又回了屋里,练了会柔术。虽然才几天,但因为她用灵力养着身体,这身体却比刚来的那天要强上许多。 一天一天加大练柔术的时间,加大训练量。习惯了两手准备,异能虽好,却不是万能的。当异能耗尽,就是需要肉搏的时候。在末世,活得长久的,从来都不是专精某一方面的。 对于修炼,哪怕有弱水诀可练,也是决不敢懈怠身体的修炼。 到了晚上进空间,继续修炼。 她的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贝勒府里没有人来打扰她,似乎生怕她被人想起来一般,连那个偶然间跑进来的猫都再不曾走错过路。 朱儿老实了,一个女人,还能比佟佳子娴再惨的么?那位嫁给太子做侧福晋的姐姐,大概也想不出她能再惨些的境况了吧。所以,也没有后续的发展。她这个小院,彻底被人遗忘!! 子娴再次离开小院,已经又过去一个月。一个月,她的弱水诀已经升到练气二阶。身体也被灵力养好了五成。而神识却因为雕刻而精进许多,连着对水灵力的控制力也强了许多。 进出小院更容易了!本来她还想要选个好日子,可她的包子吃完了,贝勒府里提供的食物,甚至不够两个太监和朱儿吃的。显然,连这最基本的物质条件供给,他们也在渐忘。 “这位小姐,不知可是有事?”站在珍宝阁前,子娴有些犹豫。结果又是刚站了一会儿,居然又一次见到上次碰到的三个人。 “真是巧。”依旧是上次的打扮,依旧是上次的人。这个巧子,当得。 子娴下意识的往边上让了让,那温文尔雅的突的就一笑:“观小姐似有烦恼,不知可是与这珍宝阁有关?” “不错。” “我身边的这位便是这珍宝阁的老板,小姐若是有事,可与他说。” 子娴看向那个带着邪魅的男子,颇有些意外,如此年轻,居然是一家店的老板。果然,成才要趁早么!! “我有样东西想要卖。”子娴没去细究这三人的身份,她能感觉得到,这附近隐藏着很多人在保护这三人。他们的身份真的弄清楚了,对她没有好处。 “里面谈。”那邪魅的既然是老板,自然一副主家气派。直接上前一步,引着她往里面去。 子娴下意识的退让了两步,容剩下的两人先行。 到了里面,自有掌柜的上前应声,准备了单间,茶点送上。 开始互相介绍,那三人分别是黄八爷,黄九爷,黄十爷,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第八九十三子。而子娴也只报一个姓董! “不知道董小姐要卖什么?” 子娴从袖子里,实则是空间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轻轻的推了出去:“三位可以先看。” 盒子打开,三人就先皱了下眉。那盒子里摆着一副银质的耳坠,猛一看,并不出彩。 子娴又提醒了一句:“请三位细看。” 八爷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取了一只耳坠,凑近眼前。这一看,便再错不开眼,细细地盯着那小小的耳坠,竟连眼都眯了起来。 “咦?”九爷也看出来了,“到是精细。” 十爷在边上叫着:“有什么古怪?” 子娴抿了下唇,没有放大镜,也没有显微镜,其中精妙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她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直径仅三公分的自制放大镜,是她陪嫁里唯一的琉璃制品,本来是一个球,现在被她磨成了放大镜。 “请用这个看。”她将镜子又推了过去。 依旧是八爷先动的手,放大镜之下,本下只是精细的东西,立刻变得精妙丰富起来。 “奇,真乃奇人。”半晌,八爷将放大镜递给九爷。“董小姐从何处得到此物?” -- 第9页 子娴摸了摸袖子,“我只保证,此物来路光明正大。三位若是感兴趣,出价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董小姐,不知这塔里的和尚的手里的书上是不是有字?”九爷突的问道。 “九爷好眼力,那书乃是金刚经的一段。”顿了一下,又指了指如今已到十爷手里的耳坠:“那个和尚手里的书乃药藏金。”她雕的是两座塔,塔上有窗,从窗望进去,是个佛堂,有佛像,有佛前念经的和尚。这是他们凭着眼力就能看到的,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塔分七层,每一层里都有不同的景像。供的佛不同,和尚在做的事也不同,或念经,或参禅,或扫地,或拭佛…… “妙,妙。这副耳坠,爷要了。” “九爷果然爽快。那么,请出价。”子娴轻轻抬手。 八爷的视线扫过她的手,又看向她的脸。她的脸上始终蒙着面纱,看似薄薄一层,却看不出面纱下半点容貌。便她有一双让人不容错认的眼睛,明亮、清彻、坚毅、通透,还有无情。 “一千两,若是材料好一些,价格会更高。但董小姐也知道,这只是普通的银子。甚至不是足银!” 子娴当然知道,她卖的本来也就是手艺。 “好。”她更干脆,用不到一钱的银子,换成一千两银子,就算凑上一个月的劳力,也是赚翻了:“烦请九爷给我换成金子,我不要银票。” 对面三人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九爷笑得意味深长:“自然。”随即吩咐人准备,而八爷却是又开了话头:“不知董小姐可还有如此精妙的物件?” 一千两银子很多,但总有用完的一天。尤其是在那种地方,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最主要的是,她有空间,可以随身带的,再多银财也不怕。 “八爷要?” 八爷脸上的笑越发温雅:“自然要,若是小姐有,我们兄弟三人一人要一件。” 子娴点头:“可以,但现在没有,得等段时间。” 八爷:“要多久?” “你们还要那样的么?” 九爷眼睛一亮:“听董小姐的意思,还有选择?” 子娴点头又摇头:“可选择的不多,但可以尽量考虑。” 八爷突的道:“可有手镯?” “有。” “可有金质的?” 子娴想着一会儿就有金子,“有。” “玉石的呢?” “没有。” “那便金质的手镯吧。至于大小,小姐能戴的便可以。要一对,至于雕什么,小姐自己决定。” 十爷立刻也跟着道:“那我要一个金锁。” 九爷立码又加了:“爷要一根扁方。” 子娴皱眉,“只能有一个金锁,别的没货。时间最少三个月以后,如果有货了,我会送到这里,但具体时间不一定。” 刚好,九爷的人送来一箱金子,一千两银子只能换成六十多两金,一个小箱子,她拿在手里,甚至不显得多笨拙。 “交易结束,我还有事,告辞。”子娴拿到金子,确定数量无误,拿了东西便要走。 除了那不在状态,但也不会拖后腿的十爷外,八九两位爷哪里容她这么轻松离开,“董小姐不谈一谈新生意吗?‘ “没有必要。”子已经站了起来:“我只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我没货,也没什么可谈的。几位若是想要东西,再等三个月便是。”拎着箱子,推门,离开。干脆利落,不带半丝犹豫。 “八哥,你有没有发现,那女人从头到尾,眼神都没变一下。我保证,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三人看着子娴就这么离开,九爷却突的开口道。 八爷:“没听说过这会儿谁擅长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古物……” “不管是哪来的,总能挖出来。” 可惜,他们失望了。 子娴离开珍宝阁,便又是一次大采购。各种食物,包子卤肉,水果零食……经过末世的她,虽然什么食物都能进口,但对美味的追逐是人类的本能。几乎看到的所有食物都买了一些。 她知道有人跟着她,神识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弱水诀到了第二层,她越发的自信。都没等到晚上,直接甩了跟着的人,回到小院。 朱儿依旧吓到魂掉,哭得好不可怜。只子娴对她没有太多怜悯…… ………… 子娴在院子里老实了几天,一个核桃大小的金锁也有了个大概。一面雕的是万里长城,另一面雕的却是这大清的江山的一部份。而贝勒府里也终于有了足以影响她的事情。 “格格,贝勒爷要过生辰,到时格格怎么都要露个脸的。”顿了一下又道:“格格还要准备些贺礼才是。” 子娴想了半晌,依旧摆手:“不用。”礼,别说没有,有也不送。这个贝勒府里一个月只给她五两银子,一些普通衣料,简单两个银饰……可见是往地底下作贱她。至于露脸?她虽在末世里过了没什么人品道德的十几年,却还是知道,但凡是女人,就恨不能男人身边只自己一个人。她现在就有名没份的,他的那些妻妾,也不会主动提起她来。 毕竟僧多粥少,能少一个是一个。 “这,不好吧?”朱儿皱着眉,脸上尽是担心。这一回,到是带出了些真心,只为了她自己。想要过的好些,总要主子有脸面才行。不然,只那些例银,她们主仆二人,怕不是要饿死在院子里。 -- 第10页 “人家未必会让我们出这屋子。”虽然她一开始就想着,跟别的女人共玩一个男人没什么。可她还没缺到才十三岁,就主动去倒贴。 自己盘算,那个男人现在看不上她最好,就她现在这修炼速度,等到她十八岁,身体成熟了,到时未必就还能看得上那个四贝勒。这么多女人一起采这独阳补众阴,他还会有好种子么?她虽清朝历史记得不多,几个最基本的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古代男子开荤早,这是第一伤身的事。再者,清朝皇宫里儿女不易养活。她认为,虽然医疗是一方面,但更可能是种子从根上就坏了。毕竟,在这清朝皇室,这绝对是普遍现象。最后,清朝最后的那皇帝,听说是个天生不行的…… 在找个男人和未来孩子的父亲上,她自然是偏重后者。 没有感情的前提下,挑男人自然要挑条件好的。长得要好,身体好,气质好,当然,那方面的本事也要好。就算不为享受,也得为下一代的基因着想。 有感情……那就再说有感情的事吧。 要她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若还是个挫货,她会瞧不起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十月十三,是四贝勒的生辰。 主院那边没有人提醒,她便当不知道,没送礼,也没准备。到是朱儿出去了几趟,收获了一堆八眼以及八卦。 说是四贝勒府宴了宾客,来的都是皇子及皇子福晋。前后都开了席,还请了戏,很是热闹。 子娴并没多想,也没多准备。她最近备的食物很多,用不着急巴拉的往外跑。白天就慢慢的雕着金锁,她的神识是一日千里,到是灵力修炼的极慢。 神识是境界,境界上去了,实力只要慢慢来,总会上来的。而且,神识强了,对于水的控制力也就强了。比那反着来的要好,实力太强,境界上不去。就好比空有内力,却不会用是一样的。 因此,她每天就待在屋里子,老实的很。 府里的人不提醒她,她乐得当不知道。至于外面的热闹……她若想看,神识扫过去便是。只她自己对这个暂时没兴趣,对于末世闯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实力更要。当然,末世的人也同样喜欢及时行乐……她若出去,那就不是行乐,而是自找苦吃了。那五堆的贵人,她全要行礼,想想都觉得讨厌。 只是,总有人忘不了她。就好比那个给太子当侧妃的嫡姐! 有那么一些人就是奇怪,明明不碍着她什么,却总是看你不顺眼。借着一些莫须有的理由,非要跟你作对。你还一头雾水,人家那头却已不死不休。 这事儿她上辈子就碰见过,那人非要找死,她便只能顺了那人的愿。虽然到最后她还是没明白,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跟她不死不休。现在又碰着一个,她其实还是不明白。 按说,嫡庶分尊卑,一切都有定例。佟佳子娴虽然有成算,但一向规矩老实的很。跟这嫡姐没有半点冲突,她实在不明白,这嫡姐如此针对她的理由。 而现在,她们分属不同的男人,又都是作妾的,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居然还是找着机会来找她的麻烦…… “妹妹可真是难请,要姐姐在这里等了许久,才将你盼了来。要不要我向福晋提一提,让她找人教教你规矩?”两人见面的地方是个水榭,离着宴女客的地方有段距离。佟佳子瑛早早的将人打发了守着路口,以防闲杂人等过来。她们姐妹虽然不和,可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就好比她做的那些事,她知道,子娴知道,一些必要的经手人知道,可外人,却是万万想不到的。谁能想到,亲嫡姐会给庶妹下绝育药呢?便是再狠毒的女子,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子娴第一次见到记忆里的嫡姐,打眼一看便透了几分。这却是个偏执狂,那眼神,看着被她盯上的人时,都带着股疯狂劲。人长得到是极美,那份子妖娆,在满人嫡出里,怕是头一份。 子娴本还在想,要不要按着记忆里所知的规矩向她行礼。一听她开这腔,便直接直直的站着。也不耐烦接她那拐弯抹角的话,只是一扫她的身量,眉头便跳了一下:“你有身孕了?”本来还想着,这个嫡姐对这身体曾犯下的种种罪行,今日不论为着什么,总要先小惩一番。 没想到她竟有了身孕,她手上虽然人命不少,可对孕妇和儿童,却总是无法下狠手。而此时,更不是那个连儿童都能拿起刀枪来拼命的时代。所以,对于眼前这女人,她只准备惩罚,却并不准备要她的命。她是女人,可以生孩子的女人。只这一条,就可以饶了她的死罪。 看来今天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子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带着些羡慕,带着些敬畏。如果在那个时候,哪怕有一个女人还能怀孕生子,人类也不至于走到那样的结局。 “可不是,才刚刚四个月。刚坐稳了胎,我这里闷的不行,太子爷才应了我的请求,带我来走动走动……”佟佳子瑛笑得得意。除了四贝勒府里的人知道子娴如今还是有个有名无实的格格外,大概也就只要她还关注着这个妹妹了吧。 而只要知道她过的不好,她就会很开心。连胃口都会跟着好一些儿……如今坐稳了胎,她便忍不住,想要亲见一下她的凄惨。 可现在看到了她,她却不满了。虽然她的确被冷落,在这府里如同透明人一般,可是,她的脸色看起来居然还不错。一点都没有她所希望的,面如尘土,色如秋花…… -- 第11页 “恭喜。”这声恭喜她说的真心诚意。除此外,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不假,可就像一个人看了一场电影,她看了主角的整个人生,却依旧无法代替。 “谢谢,说起来,我比妹妹不过早嫁半年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妹妹的好消息啊……”说着,还冲着她的肚子瞅了一眼。不管是从哪方面看,这句话都是直接戳佟佳子娴的心窝子。满意于她的老实本份,却不妨碍她更狠的打击她。 “还有六个月。”孕期是十个月,到时,她就可以惩罚她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她的眼睛依旧盯着她的肚子,那里是孩子,是希望。 “只要妹妹想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来的。”佟佳子瑛笑得越发得意。 “那说定了。”子娴点头,又抬头看向佟佳子瑛,“可还有别的事?我在这府里身份尴尬,离了院子并不妥当。”而她的神识告知她,有人过来了。还是一群男子…… 在那群人里,她认识三个。黄八爷,黄九爷,黄十爷三位,此时的装扮又比她所见的更贵气几分,那副作派,她想猜错都难。 再看其他人,两个年纪两小些的少年,四个年纪更大些的。其中一个穿着明黄,年纪不大。这颜色,在这个时代能穿的人不多。 她讨厌见这些人,因为不像见她这位嫡姐。她们之间见面,根本不再维持表面的礼仪。她只管显摆她的得意,她只要听着就行。可要是见了这些人,她得实实在在的行礼。向所有人都行礼……而她更可能因此入了四贝勒的眼,不怕别的,只怕他突然想起来,要给太子这个侧福晋的面子,到时要她每天去立规矩该怎么办? 对于正常的府里的格格来说,那是提携,是荣耀,是机会。可她不需要!! “要不要姐姐请太子爷在四贝勒面前提上一提?我们太子爷的话,四贝勒还是给面子的。” 子娴腾的一笑:“说起来,我至进了府里,就不曾见过四贝勒,今日到要借着姐姐的光,见上一见了呢!!”视线拉远。虽然离得还远,但水榭位置高,透过窗子,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么一群人。 佟佳子瑛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瞧到了。她岂会让这个庶妹占到便宜,立刻使了眼色,让她的丫环绕了出去。 子娴看着不怀好意,带着些疯狂的佟佳子瑛,又转头看向那群人。果然,那些人本来的目的地大概是这个方向,结果到了一半,那个丫环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全都转了个方向……佟佳子瑛更得意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佟佳子瑛装模作样的可惜着,随即脸色一变:“哼!你以为我求太子爷把你弄到四贝勒府里是为了让你有机会一步登天么?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四贝勒最是认真不过的人,只要他厌了你,你就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若不是看在太子爷的面上,你以为他会让你进门?呵,你那名声,便是小门小户的都不爱要你……偏你最是藏奸,若是放在别处,我岂能安心?” 子娴本来想直接走人的,结果看她这模样,突的就问出了口:“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对我?我似乎并不曾得罪过你?” “呵,你的确没得罪过我,可你那下贱胚子的额娘得罪了我。明明阿玛说要送我红髓珠花的,结果却被你额娘给抢了去。你不过是个庶女,有什么资格戴红髓?你这辈子都不配用大红的,想做嫡福晋,呸!” “就为这?”子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她还以为,就算没有杀父杀母的大仇,怎么也要有个夺爱之恨吧?结果就为了一朵珠花?她该说她太高看她了么? “还不够么?” 子娴重重点头:“够了。”对于疯子而言,这的确足够了。 只是却真的再跟这样的人谈不下去了,也顾不得失不失礼,直接转身出了水榭。 出了水榭,自然直接就准备回院子,结果走着走着,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这是她进这贝勒府之后,第一次逛这院子,虽然十月了,可依旧有不少花开得正艳。能收到这里的,自然也都是些珍品。子娴不识它们的品种,却大抵知道是菊花和梅花,开得最盛的,朱儿说:“那是芙蓉,是富贵花。朱儿去给格格折几枝回去插瓶,可好?” “不用。”她不爱这个,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指着摆在另一边的雪色菊花道:“这个可以折么?” 朱儿面露难色:“这,奴婢去问问?” 子娴皱了下眉,“罢了。”是她矫情了,看到菊花就想到祭奠,却忘记了,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完全不相干了。 “咦!?”朱儿突的一声轻呼。 子娴也猛的转头,看向水榭所在的池子的另一边。两个孩子,大些的女孩在前面跑,小些的男孩在后面追。到了池边,女孩灵活的闪开,男孩——扑通一声,摔进池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子娴素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从末世过来的人,早就炼就一副冰冷心肠。 现在是十月,北方的十月都快要落雪了。天有多冷,水有多寒?若是换个人掉进水里,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那个掉进去的是个孩子,不过两三岁模样。这一掉进去,便是救的及时,也必是要大病一场。若是身子底子差一些,怕就是一命呜呼。更别说,现在并没有人去救人。 -- 第12页 而周围,她扫了一圈,两个丫环外加两个嬷嬷正急急的跟过来。可她们的视线都在女娃身上,然后开始寻找男娃,却并没有看到男娃掉进水里了…… 等到她们找到了,那男娃怕是早就死了。 子娴一看这样,几乎本能的向前跨了一步。可猛的又停了下来,也不管边上目睹这一切,却早已吓瘫了的朱儿。神识直扑向那池子水。 “来人啊!救命啊,大阿哥落水了!!”那边的人终于发现了男娃,甚至有一个嬷嬷直接冲进水里,可冬日穿的多,那么冲下去,等于是找死了。 子娴对孩子有爱心,对嬷嬷可没有。控制着水,立刻感应到男娃,才眨眼功夫,就已失去意识,面色发青。 快速控制着水,托着男娃向上。 男娃才刚刚露出水面,又急步来了一群人,却是之前那群阿哥们。而池子边的人却已经呆了,只是怔怔的瞪着池子里。待那群阿哥们到了池子边,也同时一呆。 子娴控制着水,将男娃托到岸上,将男娃轻轻的放在地上。顺便将他身上的水份抽干……到了此时,子娴开始头疼,只是,依旧咬牙忍着,控制着水,化为巴掌来到那女童面前,并不用力,却足够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这是对她对一个孩子出手的惩罚,哪怕她自己也是孩子。 到此,子娴的神识再也支持不住。巴掌直接化为水,瘫落在地。 “神,神仙!!神仙显灵了,佛祖显灵了……”边上的人跪了一地,诚惶诚恐,不住磕头。看向被救的人,神色莫测。再看被扇了巴掌的女娃,更是带着考量。 “还愣着什么,快去请太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子娴猜测是四贝勒的男子。他冲到男娃跟前,将他抱起,便往园门口跑。其他阿哥也是愣了一下,有几个侧站在一边,只不去碍事。那两个小的,却是跟了上去。 园子里在那一阵静谧之后,再次沸腾起来。 子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朱儿,抬头揉了揉眉心,转身继续向她院子方向走去。好似身后的一切,全都与她无关。她的头很疼,如果不是给那小女娃一个教训,也许会好一些。现在么,其实也还好,只是要头疼几天。不过,她不后悔!! 可也因为如此,她没有看到,在那群阿哥的方向,有个人,一直盯着她。尤其是转身之前,她那双眼睛,更是被他瞧个正着。而她因为神识使用过度,甚至都没感觉到那双讶异的视线。 ………… 子娴一回到自己屋里,直接往炕上一摔,沉沉睡去,管外面捅破了天也不知。 等得她一觉醒来,已然过去了两天。而屋子里,除了朱儿外,居然又多了一个人。还有这满屋子里的药味……头还是疼,只不那么狠了。 “格格,您可醒了。”朱儿如今就怕这格格出点什么事,她受牵连。虽是为她自己,到也显得关心。 “不许哭。”子娴嫌弃她的眼泪,当下冷叱了一句。 而另一个人,“奴婢桃红见过格格。格格如今醒了就好了,福晋和贝勒爷也该放心了。朱儿妹妹,你好好侍候你家格格,姐姐这厢去给福晋回话……” “朱儿送姐姐。”朱儿止了泪,就要去送。 “千万别,你还是给佟佳格格把药端了过来吧。好不容易醒了,可得好好养着……” 虽然这么说,朱儿依旧将人送了出去。 子娴微微眯着眼,人却是一动不动。待到朱儿回来,果然端着药。 “格格,这是福晋请的太医专门给开的药,您……” 子娴瞄了一眼那药,“我饿了,去弄些粥来。” “是,奴婢这就去。”朱儿此时是半点不敢违抗她,绝对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听了这话,将药碗往边上一放,人便又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端着粥过来:“格格生病,奴婢去求了福晋,在小院里搭了个灶台,这粥是早就备好的,只是格格睡了两天……”说着泪又要下来,却被她利落的一抬袖子,给抹了去。 虽然昏睡两日,她身体却并不怎么坏。直接自己坐起来,端着粥,很快便将一碗粥给喝了下去。又看那药:“这是什么药?”她不懂药,中药更不懂。但她知道,她这身体就是被各种药给毁了的。 “主子当日被吓坏了,太医开的也就是宁神的药。” 子娴又看了一眼,“端过来我试试。” “是。”朱儿立刻将药端了过来,她喝了两口,苦的很。她不在意味道,可喝了两口,对她的头疼并没有作用。便直接推开:“你想办法处理了吧。” “是。” 待朱儿处理了药再回来,她又问道:“太医是怎么来的?” “回格格,是奴婢发现格格昏迷不醒。便去回了福晋,正好这两日太医因为大阿哥及大格格生病,一直在这里,福晋便让太医给格格也看了看。” 顺便么?那也就是说,应该没引起谁的注意了?这便好,希望继续保持。 不再多问,只让朱儿又送了一碗粥。喝完便打发朱儿出去,而她则继续闭目养神,不知何时,又迷迷糊糊睡去。精神不济便是这般模样,而睡眠是养神的最好办法。 如此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又养了两日,头便彻底不疼了。又养了两日,神识便恢复如常。她也从炕上起身…… 朱儿又提醒了:“格格,如今您身子大好了,应该去谢谢福晋。” -- 第13页 身为小妾生病了,正妻派了大夫来,便该去千恩万谢的。子娴厌烦的皱眉,眨了眨眼,“你先去正院替我给福晋请安,就说我身子有了起色,想向她请安。” 朱儿心中虽觉这样不好,却依旧乖觉:“是。奴婢这就去……” 子娴猜摸着,朱儿若是将这话说了,那福晋必定还是会让她静心休养的。一来她的身体未痊愈,带着病气。二来,如今这福晋颇有些草木偕兵的意思。尤其是对小妾,更是防得似老鼠,恨不能看到就直接打死。 这些却是子娴这两日从朱儿嘴里听来的。 却原来,那日那两个娃娃,女娃是李格格的女儿,男娃是福晋的儿子,今年才三岁。正是好动的时候,那日虽然被她从池子里救了出来,可又惊又冻,到底还是大病一场。 她养了这么久,那男娃也才刚停了药。以后大概还要再休养许久才能缓过来……而她那日最后打了那女娃一巴掌,自然也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当时的被称为神迹的事如何处理子娴不知道,只知道这贝勒府里并无人提及半句。而那女娃的行事却被问了出来,再往深里问,竟是那李格格所教唆!李格格失了宠,女娃却也被吓得不清,病了一回。到底还是四贝勒的亲生女儿,也只能放过。 福晋如何不气,如何不恨?这几日里,所有格格侍妾都不许进正院。 因此,子娴让朱儿去,以那福晋现在的心态,必定不会让她过去的。 果然,朱儿带回来的消息正是她所要的。福晋让她好生休养,一切还是等她与四贝勒圆了房再说。 朱儿很遗憾很失望,子娴却是松了口气。继续她每天如常的修炼生活,只是有一点改变,那两个太监终于也找着了关系,调走了,又调了个年纪大的。是个会偷奸耍滑,没好处绝对不动弹的老油子,叫德兴。因此,这院子里越发的破败,落了一层的叶子。 朱儿每每暗骂那些偷懒的小蹄子,却是有心无力。她每日里打扫住的地方,还要跑去大厨房领每日的饭食,便已经很辛苦了。这活她不敢请德兴去,只头一回不知道,那些菜竟让他扣了一半。从此,朱儿再累,也非得自己去大厨房。否则便吃不饱!! 而子娴,是绝计不会伸手帮忙的。不过,她到是给了朱儿银子,让她自己看着使。这却是一份奖赏,她昏睡醒来之后,朱儿便趁着她精神不错的时候,主动坦白了一件事。 她那个嫡姐来见她的时候,她也被她嫡姐的丫环找上了。给了她一瓶药,命她找机会抖进她的饭菜里。她收了药,却转头就把她嫡姐卖给了她。 于是,子娴决定宽待她一些。干活她帮不上,可有银子就好办事。而她现在手里有银子,自然不小气。而朱儿得了银子后,每日里带回来的八卦越来越多了。 比如,皇上半个月里来了四贝勒府三回。太子也来了三回,而其他几位皇子阿哥,更是成了常客。再比如,皇上很看重府里的大阿哥,太子都吃醋了。再比如,宫里又有了多少多少的赏赐…… …… 日子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那块金锁都刻出了一面。这一次超负荷使用神识,到是让神识又凝练许多。这半面雕刻下来,已然隐隐有突破之意。 十一月十五,月圆。子娴所选的突破之日,不顾外面的鹅毛大雪,直接翻身上了屋顶,盘膝而坐,慢慢吸引着月之华光,引动着天地灵气,感受着世界的法则。 她一心求突破,神思专注于体内灵气运转。却不知,她的一切,都落入他人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子娴上辈子得到空间是偶然,修炼是自己摸索着来。本来末世来临,她以为,必然各方云动,怎么也能碰到几个同类,结果终她一生,也未见到第二个。她的修炼一直磕磕绊绊,因为她唯一的参考是那些仙侠小说。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前面的修炼走了许多弯路,进度更慢。但到筑基的时候,她有了些感悟。一些东西虽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知道是什么。 那时她意识到:小说里写,修真是逆天之路。这话其实很对!! 为何每进一阶,都要受到天罚?她以为,那是因为天,或者像小说里所写的:天道。天道认为,逆天改命的修真者,在挑战他的威严,在破坏天地间的平衡。天道要人活百岁,要有生老病死。你却要求个长生,要毁天灭地。不是挑衅是什么?不是破坏平衡是什么? 所以,每一次进步,都是一次挑衅。天道要给以警告,进小阶小警告。或是灵气的抢夺,或是天威的增强,经脉的受损……总是想着办法,给进阶之路增加麻烦。而每一次大进阶,惩罚便更重了,更是要降下天雷。 而天道也是仁慈的,他虽然给逆天之人的道路设下重重阻碍,可一旦通过了这些阻碍,得到了他的认可,他给予的馈赠也是丰厚的。小进阶之后,实力的提升,五感的灵敏。大进阶时,天雷的炼体锻魂……而不论大小进阶,总会有一些突来的感悟,窥得一些玄奥的东西。她以为,那也是天道的馈赠。 这些都是子娴自己体悟出来的,她不敢说是对的,但因没有人给出正确答案,无人指导,她便只能按着自己理解的前进。错了,重来就是!!幸好,筑基之前的路,她是熟的。 -- 第14页 利用月光,是她后来发现的办法。阳光太烈太霸道,在它的笼罩下,天地灵气有时也不得不退避。因此它主生,灵气退避到阴凉之处,附着在草木之上,自然生机勃勃。月光也是阳光,但经过折射却柔和的多。而那凡人不识的月之光华,更是吸收着天地灵气聚集在一起。 将月之光华牵引过来,天地灵气自然也聚拢过来,供她吸收,供她晋级。这跟小说里写的聚灵阵有异曲同共之妙!只她并不懂阵法之类。 她贪婪的吸收灵气,将它们引入经脉,归于丹田。等待着天罚……才进三阶,天罚并不重。尤其是这个世界灵气如此丰富,若是她所想是真,这次的天罚会更轻一些。 毕竟,她就算跟天道抢灵气,这一点点也不值得太注意。若是筑基,她便会担心了。 吸收灵气,速度是平时的十倍,不停的运行,送往丹田。再在丹田里不停的压缩,将更多的灵气压缩进丹田。等到了一定程度,丹田自行扩大。就像是容器,从杯子一下变成了锅。那就表示,进阶成功了。 当然,天道不会放置不管,总会给点麻烦。她上辈子就差一点因为吸收的灵气太多,而把锅给撑炸了。这一次,她虽依旧贪婪,却时刻警惕。 而在月光下,在她这小院的两边。隔着一段距离,各站着一个人。 两个人都望着那屋顶上的人,一边的人若有所思,眼里带着兴味。另一个人,却是皱着眉头,眼里带着不满。 子娴牵引着月之光华,凡人的眼睛却看不到。因此,他们能看到的,就只是她而已。一个女子,深夜里独坐屋顶。不说她如何上去的,是不是危险。只这动作,十分的不合规矩,可以说是离经叛道! “没想到,四哥府里居然也有如此不守规矩的人。”隔壁那位,自然就是八阿哥了。虽然看到了人,知道是个女子,却因为离得远,且是晚上。便是月光清冷,依旧看得不甚明了。只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能在四阿哥府里出现,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升起了些兴趣,却还不至于去一探究竟。 这一边正怒气升腾的,却是这四贝勒府的主人。本来,今儿个是十五,他该宿在福晋的正院的。只是,如今大阿哥病刚有起色,而福晋因为他未能严惩李氏及大格格,使得本来相敬如宾的夫妻两人,此时直接相敬如冰起来。 尤其是今晚,不知为何,居然给他甩起了脸子。 四贝勒是什么人,虽然隐忍,骨子里却是极傲的。那拉氏是他的妻,他敬她重她,却不等于让她对他权威的质疑,更甚是违抗。他既然已经如此惩戒了李氏和大格格,那就表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堂堂福晋,为此不依不饶,对他的处置一口一个不服,一声一个不妥当。让他觉得,面子没了,里子也掉了。两人一言不和,他便直接从正院出来了。 男人么,在一个女人那里受了气,便想着找解语花。如今李氏是不成了,自然就来找别的。反正这后院里的女子多了,除了福晋,哪一个也没胆子敢这般跟他说话。而他这样的行为,也算是给福晋一个警告。 结果便走到了这里,本来再走个几步,便是宋氏的院子。可一抬头,便看到了屋顶上的人。于是,之前的怒气还未消尽,新的怒气便再一次升腾起来。 “主子,可要叫人来?”苏培盛偷偷的瞅了一眼主子,声音都压低了许多。生怕惹着了主子的怒火!! 四贝勒刚要点头,又停了下来。眯着眼看着屋顶上的人,“那个是哪个?”是这府里的人,还是外来的野鬼。 “回主子,那是……佟佳格格的院子,那身形约摸就是佟佳格格了。”苏培盛心跳快了两下。其实,他根本没见过佟佳格格。 佟佳格格?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大圈,才想起来。这是那太子侧福晋的庶妹。自然的,也想到关于她的传言:不守闺誉,不遵妇道么。 “去敲门。”手轻轻一指,直指子娴的院门。 此时早已过了各院落锁的时辰,子娴院里的守门太监从外面将门锁了,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厮混去了。因此,苏培盛一到门前,看到的便是铁将军把门。他一怔,难道自己竟是记错了? 他记着这里是佟佳格格的院子,因为最偏,也是最小的。 “怎么回事?”看着这锁,四贝勒眉头也跟着紧锁。各院落锁,除非是犯了错,被禁了的,从来都是从里面落的锁。 “主子稍侯,奴才这就……” 不待苏培盛说完,四贝勒直接一脚就踹到门上。咚的一声,响彻整片院落。 那德兴本来是跑到别处,跟人耍两把牌,喝了两口小酒,见天晚了,懒怠动弹,便跟人挤一宿。就他想,那佟佳格格的院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来。主子爷是不会来的,别的格格福晋的,怕沾了晦气,更不会来。 他就没觉得这位格格有翻身的一天,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平时怠慢不说,这大冬天晚上的,那里也没有个碳火,冻死个人,有暖和的地儿,他哪里愿意走? 结果,睡到半宿,门被人踹了开来。他连衣服都没能穿上,就先让人绑了。 而怒极的四贝勒早已砸了锁,进了院。再一抬头,屋顶上哪里还有半个人? 只是,他认定了佟佳格格是个奸的,必定是耍了什么花招。怒气冲冲的推门进屋。朱儿才披了衣服,从隔壁冲冲出来,一脸的惊惶,却不敢进去。 -- 第15页 只是四贝勒一进门,还没看到人,便已然是一脸的惊疑。这里,当真是他的格格的住所?为何半点人气没有,还如此阴冷?便是他这火气旺的男子,一进来便生生打了个冷颤,彻骨的寒,从脚底心直窜上心头,瞬间便已凉个透彻!! 屋里没点灯,窗户紧闭,隔绝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那股子阴冷。便是四贝勒,也便站在堂间,无法再往里去。 顿了一刻,将心里的不适压下,才扬声叫道:“来人,掌灯。” 听到这话,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朱儿立刻进去,将烛火点着。看了一眼四贝勒,又望了一眼格格的卧室。“主子爷,奴婢这就去叫格格。” “不必,爷自己去。”想到之前屋顶上的人,刚刚下去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只是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已是今晚第三回了,这怒气也剩不了多少。 四贝勒难得的自己端着烛台,慢慢走到里间。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假的美人入睡图。等他进来,再来一副大梦初醒……正常情况下,她既然在他进院前便进了房,必定是要做假蒙骗,巧言令色的一番。 却不想,进了里屋,便见窗户敞着,而那佟佳格格就这么坐在窗下的躺椅上。月光倾了她一身,好似一层莹白的雾一般,笼罩着她,叫人看不清楚。 见到他进来,她缓缓睁眼,直直的看着他。似在等待他的宣判,眼底尽是从容。她在告诉他,一切随意吧,反正她不在乎。 子娴没有行礼,来到这世界,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东西。只要有一点借口,她就毫不犹豫的拿来用。 一直最重规矩的四贝勒也未想到这一点,一个会爬屋顶的人,还能指望她有多懂规矩? 安静伴着些尴尬缠绕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两个人无声的僵持着。 子娴不会俯首认罪,她自认唯一的错就是太自以为是。想着已是半夜,在这个有宵禁的世界,在规矩的四贝勒府里,到了这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人再在外面走动的。却忘记了,有人是不受这些规矩约束的。还有隔壁的那一位,不过,那位似乎管不着她。 她的行为也许不妥,但在她看来,在这府里,她的情况是不能再糟了。一个谋害他儿子的女人,他都只是关了禁闭,抄几本书。她现在的行为,连那人的零头都不算。她不觉得她需要担心,所以,她从容而冷静。 四贝勒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怒气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而最让他难堪的是对方的态度,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用那样的眼光看他。 他接收过各种目光,喜爱的、厌恶的、算计的、讨好的、甚至是痛恨的……各种各样,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不在乎。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而这样看着他的人,是一个属于他的女人。这让他尤其难堪!! “佟佳氏,你可有话要说?”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如果对方比他更从容。那么,他要么会更生气,要么就会尴尬的发现,其实自己在无理取闹。四贝勒被称喜怒不定,可今天晚上,他实在是生气了太多次,这会到气不起来。结果便尴尬了,而这句话问出来时,更有了些色厉内荏。 从他开口的那一瞬,这一场无声的对决,他便已落了下风。 子娴有些失望,这个男人是个皇子,长得不错,个子也高,上次远观,觉得气质也挺好。在那一众皇子里,也算是挺醒目的一个。本来想着,反正名正言顺,让他做她孩子的另一半基因的提供者也不错。 可现在,她觉得她需要再考虑。他从小就处在政治和权利的最中心,可此时竟如此浮躁,连自己的怒气都控制不住。就算他用一张冷脸掩饰,可她一眼便看出来。自制力欠佳,修身养性不够。而他对小妾的处理,更让人怀疑,他是一个贪花好色之人。 虽说后天教育也很重要,但这人身上的毛病似乎有些过多。 “没有。” “没有?”四贝勒的怒火又有升腾的迹象,但他生生忍住了:“苏培盛。” “奴才在。” “明日请个嬷嬷来,好好教教佟佳氏的规矩。”转而又向着子娴:“佟佳氏,抄写《女诫》百遍。” “嗻!” 子娴皱眉,这是要占了她白天的时间么?她可没时间去学那些规矩。抄书到是可以接受,哪怕抄的内容她不喜欢,但写字本身,就可以修身养性。最起码,能得一个静字。以前总是打打杀杀,危险时时可能出现。最是静不下来!! 四贝勒见子娴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狠狠的皱了回眉。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甩袖子,哼了一声,便带着苏培盛走了。 四贝勒一走,朱儿便跌了起来,脸色煞白,一副快要大难临头的模样。 “行了,回去睡吧。”子娴不想应付了四贝勒还要应付朱儿,好在朱儿听话,一听这话,哪怕心中惊惧交加,也不敢有半点迟疑。 子娴想了一会儿如何对付那碍事的嬷嬷,便直接睡了。 平日里都是以练功代睡眠。今夜她刚进阶,需要放松,好好休息,梳理收敛一下突增的修为。这一晚,以及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可以真正的睡眠。难得放松,便是直接睡到自然醒。 -- 第16页 一睁开眼,朱儿便惨白着脸,顶着黑黑的双眼圈来回报:“格格,苏公公等了有一会儿了。” 子娴反正是坐实了不守规矩的名头,也不在乎这个。至于苏培盛,她知道他是四贝勒身边得用的人。有句话叫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可她认为,在这宅子里,已然不求什么,也就不必要去奉承小鬼。 所以,她依旧慢条斯理,梳洗,用早膳。甚至还难得的喝了杯茶,这才让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端得是个好奴才,就这样,脸上也没带出半点不愤来。子娴觉得,就这份定力,比那四贝勒还要强上几分。 她却哪里知道,四贝勒是将她当成了他的女人,他的私有物。根本不委屈自己,所有才显露些真实。而苏培盛又不一样,他是奴才,小命随时能丢,怎能不小心? “奴才给佟佳格格请安,格格吉祥。”苏培盛一进来,便直接行礼。 “苏公公客气了,起吧。”只这一句,再无旁的话。 苏培盛心下暗道这格格是个拧不清的,在这后宅子里,如此不客气,又不懂经营的,她也算是独一份。只是心中到底轻视了几分,就这手段与心性,主子大概是不会再回转了。 “格格,奴才奉主子之命,给格格送了嬷嬷过来。人就在门外,格格可要见一见?” “我可以不见么?”子娴冷冷的反问。 苏培盛一阵尴尬,“自然是不可的,主子爷的命令……” “那就让人进来吧。”子娴继续不冷不热的。 “奴婢陆氏,给格格请安。”嬷嬷一进来,依旧是行礼。 而看着这些人一进来就跪,回个话要弯腰,子娴的心情慢慢的就坏了。虽然这些事她暂时不用做,可一想着自己将来也要如他们这般,对着很多人这么卑躬屈膝,时时下跪,步步磕头……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一想,便耽误了时间。 跪着的陆嬷嬷却以为这格格是在给她立威,可她还没办法。她是来教格格规矩的,总不能她自己反而不守规矩吧?她虽然来教格格,可她到底是奴才。 子娴想了一圈,终于回到当下。看到依旧在跪着的陆嬷嬷,一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喜欢被人跪。而她,并不是那种已所不欲就不施于人的人。末世的人,最先学会的就是狠心,紧接着的便是自私。 “苏公公若是无事,便回去吧。”子娴没急着叫人起来,反而先赶起人来。 苏培盛看了一眼陆嬷嬷,到底还是退了出去。 “陆嬷嬷,四贝勒是如何吩咐你的?” “回格格的话,主子吩咐奴婢,用心教导格格规矩,何时格格规矩好了,奴婢什么时候离开。” “教导啊!!”子娴笑了。她的规矩的确不怎么好,从骨子里冒着叛逆。确切的说,是狂,是傲,是凶悍,是不怕死不要命的野性。虽然她披着古代女子的外皮,也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和一些习惯。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将自己变成原主那么的卑微。 当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那些规矩,她其实是懂的。只要她想,也可以做得完全符合标准。她不做,只是不想。 “从何时开始?” “回格格,从今日开始。” 子娴点头,叫来朱儿:“找人将我屋里的椅子搬到外面,咱们这屋子小,学规矩怕也转不开。到外面,让陆嬷嬷好好的教。” “是。” 朱儿去叫了门房,两个新的太监。德兴从昨晚关了门就没回来,早上也没回,反而来了两个新的太监。朱儿不敢问,她被吓坏了。本来格格就够吓人的,昨天又被四贝勒给吓得狠了。做了一夜恶梦,这会儿脸还白着!! 两个太监进来,将椅子搬到外面。子娴选了一个阳光不错的地儿,让他们放着。她便直接躺了上去。又让朱儿拿了个褥子,盖在身上。叫来陆嬷嬷:“陆嬷嬷,教吧!我慢慢看着,想来,看得次数多了,总能记得的。” 陆嬷嬷当即就变了脸色。这哪家教规矩是这般教法?嬷嬷示范自然是有的,可更多的,却是要被教的一遍遍的练。这位到好,往那一躺,到要她这嬷嬷一遍练给她看……这天底下就没这样的规矩? 子娴淡淡的看着她:“怎么?陆嬷嬷不愿意教?” “回格格的话,这,这不是这么教的。”陆嬷嬷已然知道,今日这活,怕得不了好。 “那该怎么教?是谁制定了这规矩是该怎么教的规矩?可是像律法一样立有文书,不如陆嬷嬷去抄一份给我,可好?” “奴婢不敢。奴婢……” “没有吗?”子娴依旧还是躺着,躺得十分自在:“既然没有,那在这院子里,你是奴我是主,那这该怎么教……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陆嬷嬷脸又白了一分,连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不该死,你该好好的教我规矩。起来吧,现在,你该教我规矩了。” “嗻。”陆嬷嬷颤微微的起身,开始慢慢的演练着各种规矩,一边练一边说。 子娴望着院门口,刚刚离去的苏培盛次站在视线所不及的死角,在他前面还有刚刚下朝的四贝勒。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心思,居然跑到了这里。 可在她教训陆嬷嬷的时候,他并没有跳出来。这让子娴很满意,再一想便又明白了。朱儿说,这位四贝勒最是守规矩。想来,她这个主子教训个奴婢的资格还是有的。 -- 第17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陆嬷嬷只来了两日,便告了假,说是生病了。 朱儿说,“陆嬷嬷巴上了福晋,如今调到正院去了。” 子娴给了朱儿一些银子:“你去弄些碳回来。”这段时间里,朱儿的表现还算不错。至于那个陆嬷嬷,算她跑得快,不然,再整两天,她就该真的病了。 “格格,苏公公来了。”朱儿拿着银子出去,结果到了门口又退了回来。 子娴正在抄四贝勒所说的《女诫》,屋子里太冷,冻手。所以,她写的很不公整,而且很慢。听到这话,便干脆停了笔。不愧是大冬天,这墨每一次蘸过,都得用热水兑一兑。 格格的日子不好过,不受宠的格格,更是难过。听朱儿说,那李格格如今也很不好过呢。尤其是她的儿子,据说直接冻出病来。 要子娴说,这四贝勒府的风水必然有问题,这几个孩子轮着生病。药味就没断过,太医更是常客。 “奴才给佟佳格格请安,格格吉祥。”苏培盛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跟着十来个人,有端有抬的。看着很是浩荡,只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苏公公请起。苏公公此来所谓何事?” 苏培盛心情颇为复杂,从这位佟佳格格进府,他就想着,主子是定不会上心的。不论她长得如何,只一条,她这姓氏就不讨好。 佟佳是大姓不假,可是个人都知道,宫里那位娘娘,对这个姓可是恨的不行。就因为这姓,那位娘娘对他们主子,她的亲子都没个好色。若是主子再给这位抬脸,这母子之间的关系就更差了。 再者,这位佟佳格格的名声可不太好。虽然在外面并没有人知道,可有人专门透到主子的耳朵里了,又几乎是被太子给强塞进来的……主子怎么可能会抬举她? 这位佟佳格格也算是个聪明的,进府这半年来老实的很。连院门都没出过一回,到是让人省心的很。主子根本就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位了。 可谁想,就这么什么都没发生,还惹了一肚子火的一晚上,主子就上心了呢?而且,就苏培盛跟着主子这么长时间的经验看,主子自己大概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 可是,那晚之后,主子就让人查了这院子里的种种。结果自然知道了府里的人如何慢待这位格格的,不禁福晋那里被记了一笔,那德兴直接就被打死了。其他,从分送月例的管事,到厨房的管事,甚至这大院里的管事,全都吃了顿排头!! 如今,还把被那些人给污了去的份例全都送了来。 “佟佳格格,奴才奉主子之命,给您送份例以及这几个月的月例的。另外,按格格的份例,应该再添一个末等丫环,一位管事嬷嬷。奴才也给格格一起带过来了……” 朱儿很兴奋。因为那些人送了很多碳来,都是这几个月本该给他们的,一个月近百斤呢。但这几个月,她这院子里用的,全都是她让朱儿自己花钱买的。 买的很高调,只要有心,就不可能不知道。可这冬天快过去一半了,他才想起来把东西补回来……这是四贝勒的府邸吧?他在自己的府邸里控制力也这么差么?跟个睁眼瞎一般,还是说,以前是知道而不管? “朱儿,让他们将东西送到库里,你点收。” “奴婢这就去。”朱儿欢天喜地的去了。她有一种好日子要来的感觉! “东西我收下,这两个人也留下。苏公公可还有别的事?” “没别的事了,奴才告退。”苏培盛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这位格格真是太不通庶物。他怎么也是主子的内务总管,不说给他些红包银子,总该上口热茶吧!不过,想想这位格格这半年过的日子,他便回过味来。想来这位格格只怕根本没东西能拿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人在这后宅里,可讨不了好。随即又想起自己主子的反常,又觉得,也未必。 待苏培盛离开,子娴才皱眉看着小丫环和嬷嬷。 “说说,你们叫什么,能做什么。”子娴歪靠在炕上。 两人一齐跪下磕头。 “奴婢叫珍儿,今年十三岁,擅女红。” “奴婢姓刘,擅厨。” 真是短,怕是这两人也是没想着要在这里长做吧! “以后都听朱儿的调派就是,你们想走我不拦。但是,在做背主的事之前,你们得想清楚,你们是不是能担得起那后果。”子娴也不多管,收揽人心这种事,她没本事。在末世十几年,但凡有本事的,大多都成了一方霸主。她有本事,而且有的是资源,可她一直都是单干的。因为厌恶与人打交道,因为末世里的人心,太黑。 她的确更想活在人群中,有时也会想要融入进去。可到底是不同的,那十几年的经历,让她哪怕就是待在人群里,也无法融入。 就像这小小后宅,明明跟她身份一样的女人很多。她甚至用心的观察了她们的生活,她们的为人处世。可惜,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只一条,像弱者低头,她就做不到。现在,她觉得,能看着就好。这些都是人,鲜活的人。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用心侍候,不敢有二心。”两人齐又磕头,表忠心。只是那个珍儿年幼了些,情绪掩藏的不太好,眼底的不屑藏得不太严实。那个刘嬷嬷到是不错,只是眼神太活了些。 -- 第18页 “下去吧。”子娴将人撵了出去。 朱儿那边就一个人忙,费了很多时间。等她回来时,就先端了碳盆子进来,一气弄了六个。 看着朱儿扬眉吐气的模样,子娴失笑。其实,扣掉她先头的种种。最近有些破罐子破摔而显露了真性的朱儿,到还是挺可爱的小姑娘。聪明,会看眼色,胆子有些小,有一些小脾气却懂得适可而止。 “格格,以后您要写字就不怕冻手了。” 子娴点头,的确。至少那墨不用写一个字磨一个字了! “格格,贝勒爷定是将您放在心上了,以后格格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要是能有个小阿哥……” 看着越想越远的朱儿,子娴头上掉一几条黑线。心底却也琢磨了一回,这四贝勒是什么意思呢?看上她了?可能性太小。 虽然她也知道,的确有那么一种贱骨头,对他越好他越是不在意。越是不答理他,他越是上赶子往前凑的。她觉得这四贝勒好歹是皇宫里长大的,一个从奴才爬到妃子位的女人生的,一个当上皇后的女人养大的。这女人的手段,所谓的欲擒故纵,所谓的不走寻常路……这些种种,他应该看多了才是。 若只因为她不答理他,不给他好脸色看,就突然来对她好。那她就可以将四贝勒从她孩子的父亲基因提供者预选名单直接划掉了。 从感性方面走不通,那就从理性方面去分析。 四贝勒是个得规矩的人,那天晚上出现,带着明显的怒意走的。那么,他想必也会看到她这院子里种种不合规矩的东西。而她做为一个格格不规矩了,他一张嘴就罚了。可那些不合规矩的,可就是他的事了。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弥补他治下不严的错! 这个答案合情合理,所以,子娴便又直接将朱儿的话给丢到了脑后。 子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可这宅子里,很多人都在想着同样的话。而她们,却将这件事全都放在心上。时时关注,小心的算计。 正院里,福晋正吃着小厨房里刚送上来的燕窝。 齐嬷嬷一副担心状:“也不知道那院里的贱人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贝勒爷上了眼。福晋,要不要……” “暂时不用。”福晋眼底全是阴寒,本来贤良淑德的女人,如今因为儿子的事,而处处小心,时时提防,性子都阴沉了几分。幸好,她的理智还在:“那救了弘晖的神迹一事,不知刺在了多少人的心口。如今盯着咱们府里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但凡咱们有一点动作,怕都瞒不过有心人眼去。咱们得等,等过了这段,等眼睛都撤了。到时,再慢慢来。左不过,爷现在只是看到了她,还没在她那过过夜。如今还没圆房,就算圆房了也未必会怀上,怀上了也未必生得出来……这里面时间还长着呢。我们不急,反正比我们急的人,多着呢!!” “佛祖保佑,大阿哥可见是个有福的,有佛祖庇佑呢!那些个下贱胚子生出来的哪里能跟大阿哥比。”齐嬷嬷宣了声佛,又道:“说起来,听说南院那边的小阿哥不大好了呢!!” 福晋不屑的笑了:“李氏是个心狠的,刚折了大格格,一转脸就敢拿小阿哥出来挣命。也不想想,就算这会儿 把爷拉过去又如何?儿子才是一世的依靠呢!” “可不是,可见是个蠢的,以前真是高看她了。” “罢了,眼看又到年关了,忙着呢。只要弘晖好好的,我什么都能忍了。反正,这女人啊,一个又一个的,总会越来越多的。真要在意了,那就是给自己找堵添呢!得,我也不做那掉脸的事儿,别再让人找着茬。下面的人都给我把皮绷紧了,要是下次爷再给我没脸,我就让他们没命!!” “是,奴婢一定看紧了他们!!” “对了,爷这会儿要在前院布置个小佛堂,一心向佛。我身为福晋自然也要与夫同心,在后院里也弄个小佛堂吧,这事就教给嬷嬷你的,别人不够稳当,我也不放心。”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转眼到了十二月,子娴准备出门。 金锁已经雕好,也差不多到了约定了时间。她空间里的一些东西,也需要处理。 紫禁城的冬天很冷,雪很大。听朱儿说,这个冬天大概又要冻死饿死不少人。这使得她有了个初步的设想,但并不完善,她需要出去多看看。 不管要做什么,总要合乎这世界的规则,不能违背律法。而她对此并不了解,些都不是她待在这院落里能接触了解到的! 麻烦的是,院子里人多了,眼睛也多了,出门不易。 子娴站在院子里,望着墙头。想着要如何堵住院子里这几张嘴,还有那个时不时就冒出来的苏培盛。 “格格,您不会又想……”一看到她望着墙头,朱儿那颗崩了许久的心猛的一下就吊了起来。颤微微的跑了过来,小心翼翼,欲哭无泪。 “我明天要出去。”子娴最近对她和颜悦色不好。朱儿能力不错,珍儿和刘嬷嬷被她防的滴水不漏。平时消息也很灵通。 “格格,奴才求您了,这会儿不能出去。”朱儿直接就哭了出来,话却依旧说得利落:“格格,最近盯着咱们院子的人多了去了,李格格那里的小阿哥又不好了,主子爷这整天有火没处发。您要是……您不如直接打死奴婢吧!!” -- 第19页 子娴瞪着朱儿,这小丫头居然拿命来威胁她?她哪来的胆量和自信? “你胆子大了不少。”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知道,左不过都是一样的下场罢了。主子您若是动手,奴婢没准还能得个干脆爽快。若是落到主子爷手里,奴婢怕是死前还得遭回罪。” 子娴一下就笑了:“你到是聪明。”她杀人的确干脆利落,而且,痛苦很少,也很快。 “格格,那您是……不出去了?” “当然不。”子娴收敛了笑意:“你是个聪明的,不如想个办法,让我出去,又不被人发现,如何?” “格格!!”朱儿这次真哭了。 ………… 第二天,子娴早早就出了四贝勒府。没急着去珍宝阁找那三个皇阿哥,而是用她的速度将整个北京城都跑了一遍。 内城自不必说,可外城,尤其是偏远一些的地方,凄惨无处不在。屋子被雪压塌的,家中连厚被都没有的,衣不蔽体的,因为寒冷和饥饿而生的各种疾病…… 子娴一路走,一路看,用她的神识看。碰到看不过眼的,像是孕妇、幼儿,便会丢些银子给他们。如此走走停停,待到她来到珍宝阁前时,已经到了正午。 这一次,那三人并没有全在。但她也不算走空,那个九贝勒,真正的出钱的主儿刚好在。 “董小姐真乃诚信之人。”双方见礼,坐下。有人送了茶水点心,便只剩他们两人。 子娴想着之前冒出来的那点想法,微微顿了一下,难得的应付起来:“只是刚好有罢了。”同时,摸出装着金锁的檀木盒,推了过去:“想来九爷应是能当十爷的家,还请九爷过目,然后给个价。” 胤禟看着对面略显清冷的女子,那双眼睛尤其出彩。上次只觉无情,事实上也的确无情。但若细看,便会发现,那双眼睛,自信、冷静、智珠在握的强大。大概也因为这双眼睛太出彩,让人对她面纱下的脸,虽然好奇,却不会去强求。 “果然巧夺天工。”只一眼,胤禟便知道,这三个月的等待,值了。虽然这是老十开的口,可他们都知道,这东西,得着了,也必定会借机进献给皇阿玛。不论是接下来的年节,还是明年的万寿,都是好机会。 子娴此时却看着胤禟早就准备好的放大镜,比她当初随手弄出来的,可是精细的多了。 胤禟看了许久,不住的口出赞叹之语,久久无法转开视线。 直等到茶水都凉透了,子娴也将这房间里的所有一切全都研究了个遍,他才意犹未尽的转开视线。“虽然很失礼,可爷看这金锁也是新雕出来的。既然东西是董小姐来卖,想必董小姐也是认识这雕金锁的人。爷也不为难小姐,不求小姐引荐那位高人。只是刚得了一块极品玉石,想请小姐帮忙转问一声,可否将按着爷给的图,将之雕在玉石之上。” “自然可以。”子娴没怎么想便应了。反正可以瞬便修炼,又有人提供材料和图纸,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我们还是先将这笔生意完成再说吧。” “自然。”虽然才见第三回,可胤禟已有些明白她的性子。当下直接开价:“二百两黄金。东西是好东西,这手艺更是前无古人,可小姐也知道,这东西也就值在一个手艺上。” 子娴当然,这金锁若是融了,最多不过半两罢了。二百两黄金,已经是天价了。这大概还是看在下一笔生意的份上。 “好。” “那么?可要让人先将金子送上?”胤禟笑道。 “自然。”子娴更不客气。 胤禟抚掌而笑:“董小姐乃妙人也,爷我从来都没见过,谈起金银如此干脆直接,又如此坦然的人。” 很快让人将金子送上,这一次,子娴却没有急着去看那金子。 而是看向胤禟:“不知九爷可否帮我个忙?” 胤禟失笑:“爷也头一回见找人帮忙这么直接的 。说吧,只要爷能帮得上,爷自然帮。” “我想买座宅院,离这繁华之地远一些,偏一些。地方要大一些,屋舍要多一些……”子娴将自己的要求一一列出:“如果近期能买下来,价钱高一些也无妨,若是过了年,开了春,我便不急着要。” “这并不是难事,小姐为何不自己去寻?” “我是女子,九爷该知道,这世道,女子做什么都不易。”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并不那么自由,想出来一趟,也是不易的。” 胤禟眼神闪了一下,“既然小姐如此信任爷,爷自然义不容辞。只是爷好奇多问一句,小姐若是方便不妨给爷解惑。不知小姐买房准备怎么用?” “这城里的孤儿太多。” “小姐买房是准备收容难民?”胤禟脸色已然变了。难民年年有,水难、旱灾,雪祸,再加上随之附见的人祸……他是见得多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也知道。事实上他正跟八哥商量着,要不要也做些什么。毕竟,这是搏仁名的好机会!!只是,这需要很多的金钱,很多很多。因为你既然做了,就不能只做这一回。 而胤禟立刻阴谋论的想到,她不会是哪个势力的人吧?来试探他们? “我没那么多的爱心。”子娴对于难民没多少怜悯,“我不过想收养些孤儿,他们太小了些!”那是真正的弱势群体。而孩子也才是真正有无穷未来的存在! -- 第20页 她一直没忘记要改变未来,可她思来想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改变。她也没想过,靠她一个人能改变人类的未来。她需要帮手,这些孤儿,将会是她的帮手。由她从小给他们灌输一些意识,一点点的累积,一代代的积累下去。将来总会改变的! 毕竟,如无意外,她自己能活很久很久,久到可以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去改变这个世界。 “只是孩子?”胤禟却已想到了那些利用孩子,培养死士的家族。 “九爷放心,我只单纯的收养他们,也许会教他们一些谋生的手段。不会让他们做出违法犯忌的事!”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这事我一人大概也不会做的太好,而我在这里更是人生地不熟,正想请九爷介绍个得用的手下给我,工钱我加倍的付。” 这是摆明立场了! “如果如小姐你所说的这般,不如到城外买个庄子吧。也不必再找,爷我手里就有一个,直接给小姐用就行。” 子娴摇头,因为实在不方便。她进出不方便,可又一想,也许这样也好。听朱儿说,府里的李格格要被四贝勒给送出城,去外面庄子上休养。也许她可以在这方面使力! “如果连这些都用九爷的,便没我什么事了!我不过是看到一些悲事,心里过意不去。既然九爷也有这样的心思,想来只要做了,必定比我能做的更多,更好。” 子娴指了装金子的箱子:“这金子便请九爷替我买处院子,能住十几二十个孩子就行。” 胤禟此时想将她拉到他们的船上,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那手艺,若能用的好,便是一大助力。而现在他不急着开口,不过是想要再试探试探。虽然他更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至于那手艺。再好的手艺,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技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既然小姐这么坚持,那便这样吧。” “麻烦九爷了。”子娴忙完一件事,到是真心高兴。谈完正事,她自然便准备离开。想到之前说的玉石,她又犹豫了一下:“九爷,之前您和八爷各还订了一件金饰。不知您是想先要玉石,还是先要……” “八哥的为先。”胤禟连考虑都没考虑。 子娴点头:“如此,我知晓了。八爷若是问起,过完年两个月,应该就能得着了。九爷的玉石,若是当真要,便要提前准备好了。” “自然。” 子娴见没什么事,便准备告辞。 可还未起身,包厢的门便开了。掌柜的小心进来:“爷,老爷带着几位爷来了。” 九爷大惊,猛的跳了起来。“皇阿玛怎么来了?”这会儿都顾不上掩饰了。 “朕怎么就来不得?” 一听这声音,子娴就知道,她今天是避不过去了。 看着胤禟已经跪了下来,她也只能避到角落,慢慢的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皇帝是个爷,是这大清朝最大的爷。他代表的就是这国家的法,代表这片大地的规则。 对于一切比自己弱的,子娴不屑,偶尔施舍一些怜悯。对于强者,她尊重,敬仰,还会有一些挑衅,一些不愤。在自己准备好时,会忍不住去挑战一翻。而没准备好时,自然是敬而远之。 皇帝带着一群人进了客厅,却并没有叫人起来,而是在屋子里转了转。自然也看到了那箱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金子,以及还在桌上的檀木盒及边上的放大镜。 他自顾走到桌前坐下,伸手便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便很自然的被吸去了注意力。这一看,便看了近一刻钟。 子娴皱着眉,膝盖好疼。她开始考虑是不是改变主意,拿了这次的酬劳,停止再跟九阿哥他们继续生意了。 与他们接触,碰到皇帝的机会似乎更大。而碰到这些人,便总是要跪。现在跪这皇帝,以后见了九阿哥他们,她也得行礼。这样,他们便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单纯的谈生意了。她若再继续下去,便可能被认为是他们的门人。对此,她的记忆清楚的告诉她,那表示,她投身那人的门下,成为那人的奴才。 她现在身处四贝勒府,虽说是个小妾,也是奴才,但好歹算半个主子。难不成,有一个主子不嫌够,还要给自己再找一个? 心中有了决定,人便也轻松起来。左不过就这一回了,应付过去之后,以后不在他们面前晃悠就是。 康熙帝将那金锁细细的研看了一遍,在心底自然的惊叹了一回,待他抬起头,看向胤禟和边上女子时,眼底已然恢复平静。 “起来吧!” “谢皇阿玛。”胤禟谢恩,起身。 子娴却是起了一下没能站起来,她的身体素质不比别人差,只是不习惯这样的跪。不比这些皇子们,从小跪到大有经验,一起来直接就麻了。整个人晃了一下…… 下一瞬,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就欲扶她。子娴下意识的避开,眼中厉色一闪,眼神如箭一般直射过去。见是太子,便又微微垂眸,敛去所有戾芒。 “胤禟,你从何处得了此物?” “回皇阿玛,这是儿臣刚从董小姐那里买来的。这不,儿臣买这金锁的金子还在这,董小姐刚好要走……父皇若是来再晚一刻钟,便碰不上了。这是儿臣跟八哥十弟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准备献给父皇的……” -- 第21页 皇帝的视线自然落到子娴身上,将人打量了一遍,对于那脸上的面纱自然是特意关注了一下。“董氏,此物你是从何得来的?”直接便是质问的口气。 子娴不满,话却极力委婉了:“偶尔救了个手艺人,但那人古怪的很,不言不语,不见生人。” 皇帝自然不信这话:“如果朕要见他呢?” 同几位贝勒他们一样,没有人想到,这东西会是子娴自己雕出来的。可同样的,他们也不信她的这翻说辞。 子娴抿了抿唇:“那便得容我去问一问,我做不得他的主。” 康熙不出声了,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审视。所有皇子都屏气不敢出声,九阿哥看了一眼八阿哥,八阿哥冲他微微摇头。 皇太子略有些贪婪的看着子娴,眼底有着一丝征服欲。而四贝勒依旧冷着一张脸,似乎谁也没看,却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十阿哥是个憨的,根本什么也没看在眼里。只是盯着皇帝手里的金锁……那是他下的单,结果东西到了,现在却没他的份了。 子娴看着皇帝的脚,不能直视圣颜。虽然仅是这样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压力,但她面色如常。并不准备主动退让,在她想来,这是最后一回跟他们打交道了。 如果换成佟佳子娴这个身份,除了四贝勒外,其他人对她都是外男,她根本不需要应付。所以,她没有压力。 也幸亏修炼并不如一些小说里写的,要待人间帝王特别。要么哄着,要么避着…… 至从她感应着有天道的存在之后,她便明悟了。在天道面前,人,全都是蝼蚁。只有结成金丹,踏上长生大道了,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看到你,才会罚你,否则,便直接无视。你是乞丐还是帝王,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什么人间帝王,龙气……那都是扯蛋的事。且不见多少皇帝当不长,更不见多少江山随时亡?末世是怎么来的?全人类怎么灭亡的?最后全都成了丧尸和变异兽的食物,化作粪土更养田,谁比谁高贵? 所以,在她眼里,他们有权有势,但也只是人生大赢家,是人而已。只要他是人,能比她这个修真者,高贵到哪去?该被小瞧的,是他们。 “啊,这是真正的艺术品,神迹!”在这略有些压抑的空间里,突然一声略显夸张的惊叹声响起。而紧接着,便是一阵叽哩咕噜的法语。全都是溢美之词,好似不知该如何表达,又或者心情太过激动,法语里夹杂着英语,时不时的还夹一些意大利语。那些词基本上都是重复的,但毫不影响说的人表达他对金锁的手艺的震惊和感叹。 子娴早就注意到那两个外国人了,以他们说话的习惯,她猜应该是法国人。但不排除意大利人的可能,因为他们用意大利语和英语同样很多。 她在想,也许此时的北京城里也是有外国人的,虽然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再去想办法搂钱了,可听到这些熟悉的语言,她还是有些激动。 “董氏。” 子娴收回注意力,冲着皇上弯了弯腰:“请皇上吩咐。” “给你三天的时间,朕要见那个手艺人。也不用去别处,就在这珍宝阁便是。” 这就是不给说不的机会了。 “遵命。”子娴又行礼,“请容我告退。” “去吧。”皇帝还是很大度的。也是因为他在那个位置坐的太久,他相信,这世上就算有人对他阳奉阴违,也只敢偷偷摸摸。而且,能让一个手艺人见圣驾,那本身对这手艺人就是大恩赐。谁会拒绝?只怕恨不能三天时间再短一些。 说到底,他们坚信,必定是真有一个手艺人的。 子娴又行了礼,直接走到那装金的箱子前,轻轻用力,便将那足以装个小孩的箱子给拎了起来。冲着胤禟点了下头,干脆的离去。 众人看她那股子力气,生生的吃了一惊。到是胤禟看着子娴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只是皱紧了眉头。 “胤禟,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康熙最是大男子主意,见不得这般犹豫不绝的儿子。本来就因为胤禟居然自甘下贱去行商而不喜,如今看他这模样,自然就更不喜了。 “回皇阿玛,儿臣只是觉得。董小姐,她大概不会再来了。” “哦?” “董小姐本来请我用那笔金子替她买处宅子,已然说定。可刚刚,她将金子拿走了。”而且,他看得出来,董小姐对于跟他们这些人相遇表现的很是不耐。没有激动,没有高兴,没有害怕……淡定的就跟当初他们在珍宝阁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像是对不相干的陌生人,而且,他注意到,她从头到尾,都只自称我。 不是奴婢,不是民女,只是我。 康熙皱眉,一挥手,自有人跟了上去。 可胤禟和胤祀却知道,就算派人跟上去,怕是也找不到人家踪迹。 果然,不一会儿侍卫来报:“奴才无能,跟丢了。”从跟上去到回来,不到半刻钟。可见,对方速度有多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子娴没回府,而是先转去了钱庄,将部份金子换成了银票。路过药店的时候,她停了一下。最近她在学炼丹,空间原本留有的那些,太过贵重。她舍不得拿来练手,看到这药房,到是想了起来。 可惜进去一问,能让她用上的极少。到是种籽有些,便全都买了。 -- 第22页 回到府里,朱儿长长的呼了口气,拍着胸脯后怕道:“格格您可回来了。”“皇上又来贝勒府了,又绕着那个池子转呢!带着好几位阿哥,还有两个黄毛妖怪!” “关紧门户。” “奴婢晓得。” “那两人如何?” “都老实着呢。”朱儿得意道:“听说她们找人想要调出去,结果在贝勒爷那吃了挂落不说,连福晋那里都狠狠的训了她们一顿呢!如今她们的命可都拴格格您身上,不怕她们不听话。” “那就好。”子娴翻着记忆里,突然道:“我记得,你有个弟弟因为腿脚有问题,所以一直没差事,是不是?” 朱儿猛的抬头:“格格是想?” “我有个铺子,应该不值什么钱。你若愿意,便让他领了这差。替我将铺子收回来,做个生意。” “愿意,愿意。格格大恩,奴婢,奴婢……”朱儿激动的跪下磕头。 “那你明天回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是,谢格格大恩。奴婢以后一定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只为格格。” ………… 三天到,皇帝又来到珍宝阁,结果自然是白等了。 皇帝神色莫测,众皇子个个禁声禀息。 “竟真有不屑皇恩之辈么?” “皇阿玛,只怕并非不屑,而是不敢。儿臣以为,那女子没准是个叛党。”太子道:“儿臣觉得,那女子先借机接近八弟、九弟、十弟,必是有所图。却不曾想被皇阿玛撞破,皇阿玛慧眼如炬,威严天成。小小乱党哪敢在皇阿玛面前使那些阴谋诡计,所以才胆怯离去,不敢再出现。” 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只是,如果真的落实了,那八九十三位贝勒那就得论一个与乱党勾结的罪名了。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桶脏水一泼上去,就再难洗干净。 “皇阿玛,儿臣有别的看法。”八阿哥慢慢上前一步。 “说。” “儿臣初见那女子时,第一看的,便是那女子的双眼。那双眼睛,清冷无情却又透着单纯执着。当时儿臣便好奇的很,所以,儿臣三人才会刻意去结交。只是,当时她并未理儿臣三人。儿臣派人查了,结果,她买了很多包子。足有几百只的包子……” “哦?她买这么多包子做什么?” “回皇阿,儿臣不知。只是儿臣想,一般的女子,买这么多的包子会做什么呢?”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第二次,她主动到了珍宝阁,直言来卖东西。那女子并不是一个很擅长生意的人,儿臣曾怀疑,只要给钱,她的东西便是一定会卖的。而我们跟她约定下次的生意时,她也未曾答应。而那次之后,儿臣依旧派人跟着她,她又买了许多吃食,全都是可以直接带走的干粮。” 九贝勒在边上添补道:“皇阿玛,儿臣曾让人注意各城门。她并未出城门!” “一个女子,买了这么多吃食却不是赶路用,那么用来做什么?” “三天前,她再次来卖金锁,许是换的金子够了,她才说,她要买个宅子,收养一些孤儿!”九贝勒继续道:“儿臣以为,她之前所买的那些,都是去接济贫穷去了。而且,儿臣还发现,她似乎并不通庶务。否则,也不会直接将金子丢给儿臣,不问房价,不问物价。可惜……” “如果只是这样,那她为何这次却不来?”太子冷道:“她欺君已是事实,惧于皇阿玛之威我们也看到了。至于你们所说的……你们自己也是猜测。何况,皇阿玛的人都跟不上,为何你们却跟上了,还知道后面的那些?可见,那是刻意做给你们看的。” 一时间,又陷入僵局。 康熙左看右看,最后落在一直不曾出声的四贝勒身上:“老四,你来说说看。” “是,皇阿玛。”四贝勒微微垂睑,才慢慢开口:“儿臣以为,这女子,只怕是因为,怕麻烦。” “怕麻烦?说说看。” “当日皇阿玛带着儿臣等人来时,那女子跪了一刻钟。虽然她面上不显,但她一直自称我。” “哼,难道就因为这样?” “那女子能甩脱大内侍卫,想来是个高手,至于那个手艺人……儿臣也曾细看那金锁,儿臣觉得,只有手艺是不能雕刻出来的。应该也是个高人。而高人向来孤傲,他们未必愿意守咱们规矩。可他们也知道,皇阿玛乃是九五之尊,他们愿意在您的治下谋生,可是却不愿跟您有交集,因为规矩自然是越靠近皇阿玛越严的。他们怕麻烦,绕道而行,也是有的。” 胤禛突然就想到他院子里的佟佳格格,那个女人,就他这么久的观察,就是个真正的怕麻烦,确切的说,是怕规矩的人。她讨厌行礼,更不愿下跪。而她从来不掩饰这一点,哪怕他去了她的院子,她也权当无物。 而且,现在想来,那双眼睛,还真是有些像!!只是,他并没有在她的屋里发现跟那女子一样的衣服。 “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终究还是看向八九十三位贝勒,不轻不重的罚了一顿。 接着又去了四贝勒府,继续去那池子边上转了两圈。 当日的事情在知情的人心里都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可惜,那样的神迹却再不曾出现。康熙甚至曾让人再模仿当日的情景,再来了一回。只是孩子换成了成年人……太子提议,不如依旧用原来的几个人吧? -- 第23页 结果被康熙骂了一顿,原来的几个人,一个是他的侄子,一个是他侄女,如此寒冬冰月的,他如何开得了这口? 康熙不愧是千古一帝,虽然对这样的神迹也震惊好奇。可他信人定胜天,这神迹,也就是他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东西。却不想他的儿子们个个如此在意!! 也因为这份在意,给弘晖带来多少的麻烦和危险。 ………… 转眼便是除夕,四贝勒及四福晋带着弘晖进了宫,子娴拿了银子,让朱儿给院子里每个人发了份红包。这两天的伙食比平日里要丰盛些。虽然这院子里没有厨房,却有个炉子,只要舍得碳,刘嬷嬷便能将一般的菜式,汤品,点心全都做出来。 她的手艺的确好!之前子娴便让朱儿买了许多碳和食材回来,于是除夕这一天,她们都改善了下伙食。比大厨房送来的,要丰盛许多。 到了晚上,有烟火盛放,子娴又爬到了屋顶上,看着那盛世烟花,也忍不住心情大好起来。在这一刻,大家应该都是高兴的吧!! 带着这样的期待,或者想要见证一下这样的高兴,她将神识放了出去。 以她为中心,慢慢的向四面八方一起漫出去。 她的隔壁的宋格格,正抓着一件红色小袄抹眼泪,不见半点欢喜。子娴皱了下眉,对面稍错开一点是张格格,正木愣愣的坐在堂里,一个小丫头静立着,屋子里死寂无声。张格格的边上是武格格,这位武格格正在灯上绣花,边上的丫环嬷嬷不停的劝着,“格格,歇会儿吧!”看那所绣的祥云仙鹤,想来是给四贝勒的吧!! 再远一些,便又看到了李氏,李氏脸色红润,眼嘴含笑,风姿绝灼。半点不像失了宠的人,到是她身边嬷嬷抱着的孩子,脸色腊黄,哭声比猫还小,进气没有出气多。可她却半点不担心,连望都没望一眼。 而另一边,她的神识到了八贝勒府里,那边居然也是侍妾们所住的地方。好几个形容枯稿的女子,或啼哭咒骂,或死气腾腾…… 看不下去的子娴收回神识,放空心情,继续看着那五彩缤纷。只是,好心情似乎也找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趁着过年时,子娴给朱儿放了几天假。顺便将之前换的银票给她,让她弟弟抽空在城里买了个宅院。地段大小都没要求,只一条,屋舍要完整利索。不需要有什么曲水环廊,只单纯的住人。有个院子能活动自好,如若没有,也不强求。 朱儿的弟弟动作很快,不过十来天,便买了个宅子。将地契房契送来的时候,顺便还画了屋子的平面图。看那图,显然是找的专业人士所画。虽然就是那样,子娴依旧看得半懂半不懂,经由朱儿解释,她才大体明白。 宅子不大,连着院子也就两亩地,正中间一个方正的院子,将这宅子画成一个回字,回字的环形道里,建着许多仆人院。房舍有三十多间。 “听说原是个私牙的住处,也不知得罪了哪家的贵人,在城里待不下去,不得不卖房离开……中间的主宅是主家自己住的,边上这些房舍是给未卖出去的小奴住的。那些小奴买回来,牙人还得找人先调*教着才能得用,有个专门上课的地方……” 朱儿手在纸上指指点点,“格格,要是有哪里不好,奴婢让弟弟立刻找人拆了重建。” “不必。”这宅子非常合她心意,简直就是为她所想而建造的。“让你弟弟找户人家往进去,最好人口简单些,没太多牵扯的。” 朱儿想了一下,才犹豫道:“格格,奴婢的阿玛额娘如今在那府上过的很是不好,格格若是……可否让奴婢的阿玛额娘领这差。奴婢当初会那样,也是那位拿家里人要挟奴婢。可奴婢到了这里,也根本照拂不到家里。那位毕竟入了宫,阿玛额娘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子娴到是不在意这点,忠心与否看的从来都是利益如何分配。若是对他们有利,他们自然会忠心,若是无利可图,谁又会忠心?“只要他们能从佟佳府上脱身干净。” “奴婢替阿玛额娘谢格格提携。”朱儿真心实意的给子娴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额头一片红。 ………… 正月十五这一天,四贝勒再一次来到子娴的院子。 这几个月来,子娴所知道的,四贝勒一共来了她的院子九次,但只出现了两次,包括第一次的不怎么愉快的见面。第二次的时候,来了却一言不发,只是在她晒太阳的时候,让人也搬了一张躺椅在她身边,从太阳正好坐到太阳下山,便又自顾离开。 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但据朱儿说,那段时间府里的女眷们都很怨念。因为四贝勒很忙,忙得都没时间到后院来。 而四贝勒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后院,却到了她这里来。虽然什么事都没做,但府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盯着她这里呢。连府里的奴才对她这院子也殷勤了许多,看这满院再无一丝落雪便可知。也亏得她从来不出院门,而且,似乎四贝勒跟四福晋说了什么,她依旧不需要出去立规矩。 而这一次,他又在如此敏感的日子里,来到了她的小院。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以公论,这一天皇宫里有活动,虽然并不强制要待到何时,但他这么早回府,让人意外。以私论,今天四贝勒该去侍候四福晋。可是他却在这一天,到她这里来。还不是白天晒太阳的时候,而是用晚膳的时候,更是直接将他的晚膳摆到了她的屋子里。 -- 第24页 女人没人权,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当她的饭桌的另一边,摆上了六菜四点心一汤的时候,她暗暗的怨念了一下。因为她还是三菜一汤,菜还是一荤两素,虽然质量有了保证,可因为身份摆在这里,她就只能有几个菜。根本不够她吃饱。也就在她这院子被重视起来之后,她这里可以借着各种机会整吃的。点心甜点汤汤水水的,几乎就没断过。 而现在看到对面那玉碗里五色汤圆,而自己这边只是瓷碗里的单色汤圆,她终于还是发现了差距。或者,她需要跟刘嬷嬷再好好聊聊? 胤禛来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今天,皇阿玛又提到弘晖了,甚至说要将弘晖养到身边……这让他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连太子看着他的眼神都满是防备。甚至于,他的额娘看着他的时候,全都是尖锐。话里话外,都是他抢了十四弟的荣耀。 他很难受,他已经拒绝了皇阿玛的提议,弘晖太小了。本来最近针对弘晖的事情就比以往更多了些,这一次,怕是越来越不能消停了。 他想找个人说说,可他的那些兄弟,他不能说。他的福晋,至从他弘晖出事,他们似乎就不能再静下来好好说话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这里。 只是,看来这个格格也并不想跟他说说话,就像上次一样,他不开口,她永远不会先开口。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哄着他。 他静静在一边站了一下儿,见她除了抬头望他一眼外,根本没有动弹的打算。只能叫来苏培盛,让苏墙盛侍候着去了披风,净手脸。坐下来之后,也是苏培盛侍候着用膳。 食不言的两人安静而快速的用完膳,苏培盛很有眼色的送上两杯茶。可下刻,朱儿又送了一杯水上来,只是水,清水,甚至都没烧热。 苏培盛看了一眼朱儿,默默的退到一边。 “今儿个是十五。”四贝勒突的开口。 子娴意外的看向对方,“四贝勒的意思?” 她一开口,四贝勒几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又道:“今日外面有灯,你想出去么?” 子娴讶异了,昨天她的神识不小心的扫到隔壁几位格格正在做花灯,到是听她们说外面的确有花灯会的,可她们这些人,却并不能出去。而四贝勒为了让她们感受一下元宵节的气氛,所以,今天府里也会挂满花灯。 之前朱儿还在问她,要不要将院子里也挂上花灯来着。 现在,他居然问她要不要出门? “可以么?” “只要有爷陪着。” 要他陪着啊!!子娴微微皱眉,那碰上其他的皇阿哥的机会还挺多。不过,有他在前面顶着,她不需要跟那些皇阿哥打交道。另一则,在外面所有礼仪也会精简。就算碰到皇帝,在大街上,也不需要她三跪九叩。 “好。” 待天完全黑下来,子娴被朱儿精心打扮,穿戴一新,送到四贝勒面前。 “跟上。”胤禛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看了一眼她的眼睛,转身往外而去。 子娴表示她从来没弄懂这些人的心思,因此,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在她看来都是正常的。 跟着四贝勒走,自然是走的正门。到了门口,已有几个人等在那里。 两个少年,也是子娴曾看过的。朱儿后来告诉她,那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个更小的娃娃,正是那日落水的那个。 “四哥,你真慢。”十三阿哥一看到四贝勒,立刻便叫了起来。 他身边的小娃娃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阿玛吉祥。” 十四阿哥叫了一声四哥,眼睛便直接睃向子娴。子娴任他打量,视线却放在弘晖身上。小娃娃的脸色不怎么样,这会儿才正月,还是滴水成冰的时候呢。也不知道四贝勒怎么想的,居然将这么小的娃娃带出来。 小娃娃穿成一团,白狐毛镶边的小帽,身上是同款的小夹袄。虽然穿得极多,可小脸冻的发白,鼻子红通通,下面流着清水鼻。 这个小娃娃,子娴还是挺喜欢的。因此,在四贝勒叫起之后。她也给几个人见了礼,一如她所想的,他们没为难她,她也不用跪来跪去。只要微微垂头,微微曲膝就好。 然后直接走到弘晖面前,“小娃娃,要抱吗?” 弘晖怔了一下,虽然他还小,可身在皇家,很多事却是懂的。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阿玛的格格,可是,府里的格格从来都叫他大阿哥。而今天阿玛谁都没带,连额娘都没带,却带了这个格格,让他隐隐的觉察点什么,却又不甚明白。可他知道,阿玛大概是喜欢她的。阿玛喜欢的,他也喜欢。而且小娃娃,很新奇的称呼。 他转头看向阿玛。 四贝勒冲他点了点头,于是,他扬起灿烂的笑,向着子娴伸开双手。 子娴一弯腰,就将他捞到怀里,神识一转,在他们两人周边形成一个结界。将寒冷和北风全都挡在外面!!!这是她跟一个精神力异能者学的手段。只是,那人用的是精神力,而她用的神识。 弘晖抱着她的脖子,很认真的看着这个格格。然后很神奇的发现,她的怀抱好温暖。一点都不冷了:“你的抱抱好暖和。” 子娴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小脸?“那就乖乖待着。” “好。可是,如果我想要花灯怎么办?奶娘说,花灯会上会有很多漂亮的花灯。” -- 第25页 “我不知道,你带银子了么?可能要花银子买。”对于孩子,她难得的有了耐心。这是人类的希望,值得世界最好的一切。 “我没有银子,压岁银子被我锁在箱子里了,没带出来。”弘晖皱着小脸,很是苦恼。 “小弘晖,十四叔有银子哦,不如你到十四叔怀里来,十四叔给你买,好不好?”十四阿哥抛着手里的银子,一脸诱拐的笑,眼睛却悄悄的看着子娴。 “走了。”四贝勒突的开口,打断这一幕。 十三阿哥笑着道:“小弘晖别担心,十三叔有银子。” “谢谢十三叔。”弘晖立刻乐了,抱着子娴的脖子,趁着他阿玛没看到的时候,冲着十四阿哥吐了吐舌头,又得意的笑了笑。 十四阿哥冲他呲了呲牙,可到底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小弘晖这一晚上就认定了子娴的怀抱,不管干啥,总有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脖子。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出的什么心思,也不提要弘晖下来,更没有人问她会不会累。连一直提防着子娴的奶娘也不开口。 子娴猜着,莫不是这些人都把她当奴才了,所以,奴才干活就是天经地义的? 好在她着实喜欢这小娃娃,才三岁,白玉团一般。可爱精致,软软的一团,让人疼到心坎里了。 “子娴,我想要那只白兔灯。”一路行来,一大一小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进。 花灯很多,白兔形的也很多,可让小弘晖看上的就这么一只。那是十二生肖群灯里的一盏,不能用银子买,却是要去赢的。 “想要就去赢啊!”看上这十二生肖灯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小孩子,很多带着小孩的人围在这里。灯下挂个签,签上有题,答对题的才能得到灯。 一般都是小孩子要灯,大人去猜题。可子娴自认没这本事,于是便逗着弘晖。主要是提醒他,跟她要没用,跟那边的三个大小男人要才有用。 “我们去看题。”弘晖显然并没有领悟她话里的深意,反而兴奋的想要自己尝试。 子娴自然不拒绝,抱着他,在三个男人以及藏在暗处的侍卫的照拂下,轻松的挤到白兔灯下。事实上,就在他们决定要赢这白兔灯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已被驱散了一部份。她站在这里,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拥挤了。 “前后九九载,一朝终团圆。打一字。”子娴将谜题报了出来,然后便望着弘晖。 弘晖果然没准备求助他人,自己纠着小眉头,一脸的苦恼。 “子娴,我想不出来。你帮我想吧!!” 子娴过了十几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如果不是得了原身的记忆,她连这些字大概都认不全的。让她从这些不怎么认得全的字里再拼组出另一个字来,也太难为她了。 “小弘晖,这些字我都认不全。怎么猜?” “咦,子娴不认识字么?”弘晖指着签上的字:“这几个我都认识哦!” “你很厉害!” “那当然,我知道了,你是女子,不能读书。以后我学会了教你,可好?” 子娴轻笑:“好。” 边上三人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一个天真无邪,一个真执清携,一个抱着另一个,看起来竟是意外的让人舒服。美好、自然,就好似这两人合该如此。大概这就是投缘,明明不相干的两个人,年龄又差这么多,竟是一见面,便找到了彼此间最适合的相处模式。 “九九八十一,一朝为一日,团圆……可是香字?”胤禛看着一大一小,其实大的也不大,站在他们中间,尤其显得娇小。他站在他们身后,只需轻轻伸手,便可将他们一起揽入怀里。胤禛突然就很想这么做,可看着当下,周围到处都是人,只是捏紧了拳头,站得离他们更近些罢了。 “恭喜这位客官,此字确为香字。正应和着我们千香楼的名字……这玉兔灯是客官您的了!”主事的小二立刻将灯解下,递给胤禛。 胤禛一转手,自然就递给了弘晖。 弘晖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阿玛。”然后便跟子娴显摆起他的小兔灯去了:“看,这眼睛,真亮。” 可不是亮么?这灯着实是费了功夫,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了灯面,猛一看去,还是毛绒绒的。更是下足了本钱,那灯的眼睛,竟是红色琉璃所制,光亮一透,照出去老远。难怪这一路走来,只这里最是热闹。 只是这么大的手笔,只为一玩意,还是让人惊心。想必这千香楼的来头,也绝不简单吧! “四哥、十三弟、十四弟、弘晖,怎么到了千香楼,却只在下面玩?” “九弟。” “九哥。” “弘晖给九叔请安。”弘晖两眼瞪的大大的,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突然出现的胤禟,脸上明显带着些许讨好:“九叔九叔,这些灯都是你的么?” 胤禟笑眯了眼,“是啊,全都是九叔的。怎么,弘晖想要?” “可以么?”弘晖两眼滴溜溜的转着,可爱到不行。 “那就看你想要哪一个了。” “那个,羊。”弘晖一点不客气。 胤禟立刻让人将那盏灯也取了下来,直接递了过去:“你有兔子了,为何还要羊?” 弘晖立刻将羊塞到子娴手里,也亏得子娴力气大,到现在,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接他的灯:“这个给子娴,我跟子娴都是白的,我们两是一对。” -- 第26页 “哈哈哈……”童言稚语引人发笑,只是个人笑得却不相同。 但子娴却再一次被人注意到了却是真的。 九阿哥的视线自然的在她身上转了两圈,“四哥,这是?”看穿着,不似奶娘丫环。却偏抱着弘晖……这身份猜也猜得出来。只是,他自认他四哥后院的格格们就算不熟,也是认得的,这一个却一点印象也无。 “这是我府里的佟佳格格。”复转向子娴:“还不给九爷见礼?” 子娴抱着弘晖并未撒手,刚要弯腰便被阻止:“罢了,在外面不需多礼,何况她还抱着弘晖呢!!” 有九爷在,这千香楼是不上也得上了。二楼一个临窗的雅间,众人重新坐定。子娴是个格格,没坐下的资格,但弘晖赖在她怀里不愿挪窝,胤禛便直接在隔壁给他们两人又开了一间。小了许多,却同样的好吃好喝侍候着。 弘晖难得出来玩,此时更是兴奋,趴在窗前,便不愿动弹。看着街景,目不暇接。 “子娴,看那里,看那里。” “为何晚上还有耍猴戏的?” “咦,那也是猴子么?跟宫里的不一样,跟猴灯也不一样。晚上不能耍猴戏么?那什么时候能耍?”弘晖化身十个为什么,乱七八糟的问了一大堆。 耍猴戏的该不该有,她还真不知道。只是本能的觉得这场景有些违和……末世里的本能,有一点异样,那就要好好探查一番。有危险早发现,早准备。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神识铺将开来,立刻便看到了许多不该出现的东西。武器,长片刀,铁钩子,藏在各个隐蔽的地方。还有一些短刃藏在身上,而拥有这些人,全都在慢慢的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靠拢。 “弘晖,想出去玩么?” “可以么?”弘晖两眼放光,眼底满是期待。 “去问你阿玛。” 弘晖却有些不敢,他敬幕他的阿玛,可他阿玛惯顶着个冷面,最是严肃。他有心亲近,却不敢放肆。平时都是父母给什么他要什么,允许什么他做什么。这样的额外要求,却是极少。 也因此,一路上,他更愿意待在子娴怀里,跟子娴说话。 “他不会吃了你。”子娴点着他的小额头,“但总要跟他说。” 弘晖也知道,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去了。只是却不愿一个人去,哪怕他的奶嬷嬷要抱他去也不愿,非得子娴抱他。 “这楼上烧得热热的,不冷。”子娴有些不乐意,不乐意到那几个称爷的面前去晃悠。可因着那几个人离这里越来越近了,也就没太坚持。 “还是子娴抱着最舒服。”弘晖满意了,到了隔壁,到未为难,只是让他们多带侍卫,连着弘晖的奶嬷嬷,两个丫环全都跟着才放行。 子娴立刻抱着弘晖出去,很快便离了那些人越缩越小的包围圈。然后才开始慢慢赏花灯,其实,千香楼那里花灯算是这条街上顶尖的了,其他的,便只看个热闹。 到是来到一河边桥头,两岸满是放河灯的人。子娴看那水,这冰冷的季节里,居然没有结冰。 “咦,没冰!”果然,小娃娃有一双发现真理的眼睛。 “这是早早的着有砸了冰,用网拉走了。”奶嬷嬷是个老人,对于这里的事到是知道的很:“也就玩这一会儿,到了半夜,就又冻上了。” 弘晖又来了兴致,奶嬷嬷立刻买了两盏河灯,俱是莲花形。 “要写什么?”弘晖拿着毛笔,一本正经的问。 “你会写什么?” “名字,寿字,福字。”那是为了给皇玛法拜寿,所以特别练的。 “那就写这几个字。”放在一起,本就是祝福。 弘晖低头开始写字,远处却开始吵闹起来。离得有些远,子娴的神识看不到千香楼里的情景。现在闹的地方离千香楼也挺远,这里都能感觉到,想必那边已经开始了,没准已到了紧张时候。人潮开始混乱,隐在暗处的侍卫都露了面,将他们团团护住。 弘晖尚未发觉,子娴只作不知。待他写完,抱着他,让他亲自将灯放入河里。 “子娴也写?” “我不用。” “为什么?可以许愿,可以很好很好,一直好。” 子娴轻笑,因为我不需要许愿,我想要的,会靠自己努力去达成。最主要的是,我已经过了会许愿,将愿望交付神灵的年纪了。 “弘晖一直好就好。” “子娴也要一直好。”弘晖歪着头:“要不,我帮你写?” “好。” 弘晖再次拿笔,可顿了许久,却未下笔,他会写子,却不会娴。又央着子娴帮他写了名字,他又写了寿与福。很认真的将莲花放进河里。 可许是真的显灵,因为她无诚心,于是突然就刮来阵风,将那花上的灯给吹灭,那花也直接翻进水里,几下便没了踪影。而满河的花灯,俱都无恙。 弘晖被吓到了,瞪着水面,半晌缓不过劲来。 子娴也吓了一跳,刚才那一瞬,她分明就感觉到了天道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格格,四爷命人叫格格带着大阿哥回千香楼呢!”一个侍卫出现,在弘晖的奶嬷嬷耳边嘀咕了两句。奶嬷嬷左右望了望,才轻声凑到子娴身边说话。 “那就回吧。”那边的刺客应该已经解决了。许是有漏网之鱼,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 -- 第27页 “子娴,不能再玩了吗?”弘晖聪慧,却总是孩子心性。 “天晚了。”这么冷的天,若不是她护着,他不用到明天就该大病一场。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半夜三更的在这外面冻……该说那四贝勒根本不在意孩子的身体,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想到这出? “好吧。”弘晖确实累了,伏在子娴肩上,视线却依旧似有若无的望着河面上。待他们走的快要看不到那河面了,他才突然凑到子娴耳朵边上,极小声的道:“我不跟阿玛说,子娴莫担心。” 子娴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多谢弘晖。” “格格,您只是四爷的格格,应该称大阿哥。”奶嬷嬷忍了一晚上了,终于有机会开口了。这佟佳格格学规矩的事,全府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四贝勒没说什么,福晋那里不知为何也没个声,以至于下面的人,个个挺有些怵这位的。 但这一晚上,她听着佟佳格格叫弘晖名字,实在有些不妥。 子娴笑睨了那奶嬷嬷一眼:“这是在外面呢?嬷嬷这是怕别人不认识弘晖,怕那些歹人找不着目标是不是?” 奶嬷嬷脸色一变,低了头。半晌又开了口:“格格莫怪老奴多嘴,这规矩既然有了,自是有他的道理。格格终是活在宅子里的,该守的还是要守的。” 子娴没再说话,奶嬷嬷也闭口不言。 又行了一段,街上已被封锁,士兵守着路口。侍卫上前出示了腰牌,那守路之人望了这边一眼,便放他们过去。 来到千香楼,远远的便闻到了血腥味。 才到楼下,便见苏培盛夸张的松了口气,脸上堆着笑:“哟,大阿哥可算回来了。”复又转向子娴:“佟佳格格,您无事吧,快上去吧,爷那边正急着呢。” 子娴抱着人上楼,依旧还是之前的包间。主事的是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却未见人影。 “见过九阿哥,十四阿哥。”弘晖这会儿已然睡着,子娴无处安放他,便只能抱着他行礼。此时四贝勒不在,她自然躲不过。 “免。”九阿哥抬手,“你们一路上,没出意外吧?” “没有。” “十四弟,带佟佳格格去四哥那吧!!”九阿哥脸上似笑非笑。 子娴讶异,难道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神识放开,很快便找到了四贝勒。还是二楼,只是在最里面,那里是一间卧室。此时,他的手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紧紧抓着,小女娃长得仙童一般,精致绝美。只是胸口有伤,一个御医正在替那她疗伤。 外间,十三阿哥正急的来来回回的转悠,另有一个男子,也是一般。 四贝勒眉头紧皱,面上依旧冷静。“年羹尧,去九弟那里,将你知道的说清楚。” “嗻。”年羹尧带着一脸担心领命而去。 “四哥,你说,怎么就有女子如此勇敢胆大,面对那样的情景,竟能挺身而出,以身饲凶……”十三阿哥异样的兴奋。本就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见多了规规矩矩的女子,如今见到一个以身相救,勇敢侠义的女子。自然便成了最特别的那个,心生好奇,好奇变成关注,最后变成好感,甚至是爱慕。哪怕这个女子救的还不是他,而是他的四哥。 子娴已跟着十四阿哥到房间门口,子娴顺势收回神识。想着里面的血腥,给弘晖身上的结界又强了一分。 “十四弟,你来了。佟佳格格,你们回来了?一路上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没有。” 到了里面,血腥味果然更重。那女子受的伤挺重,她即便是未曾学过医,可杀过的人太多,也知道哪里最是致命。这女子便是救转回来,也是伤及心脉,从此以后,缠绵病榻是必定的了。 御医很快将伤口处理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御医人老心明,看四贝勒的神色,大概是在意上了那女子了。那女子受伤地位特殊,不论包扎还是治疗,他自然是看了个清楚。虽然那女子尚年幼,他又年老。可万一贝勒爷想起来,他这双眼珠子就别想要了,命能不能保全,也尚未可知。 “她如何了?” “回四贝勒。此女本就有些许先天不足,该是好生将养着。然,此次大劫,伤及心脉,根骨已毁。命暂时是保住了,只以后却需要更精细的将养……”能不能养过来,尚未可知,能活多久也得看命大命小。然尔这些话,暂时却是不能说。 四贝勒眉间的川字纹越发深了些:“需要用任何药,只管报来。” “嗻!!” “四哥?”外面,十三十四两位阿哥此时却有些着急,尤其是十三阿哥,他对于这女子好奇极了。可因为他敬爱自己四哥,所以,他甘愿只待在外面。哪怕心中有些喜欢,也越不过四哥。“四哥,你也受了伤,让御医替你包扎了吧!” “恩。”半晌,四贝勒才应了一声。将年家小姐的手一点点扳开,慢慢走了出来。 “佟佳氏,你去替年小姐换身衣服。”他身上全是血,那年小姐比他更多。 子娴转头看了一下身边,将弘晖交给十四阿哥。选他,因为他身上最干净。 到了里间,被子掀掉,看了那一身零乱破碎的血衣。可巧之前御医看诊时用的剪刀还在。直接拿来,“咔嚓咔嚓咔嚓……”能看到的全都剪开,压在身下的轻轻一拉,也就抽了出来。 -- 第28页 换衣么,自然是要一脱一穿的。可她这边衣服“脱”了,却没看到能穿的衣服。这御医忙着治伤,四贝勒忙着陪护,结果,该准备的还一样没准备。叫人换衣,却连新衣都没准备好。将被子又这么盖回去,出来: 子娴出来时,四贝勒去隔壁包扎伤口,顺便换衣去了。十四阿哥也去了隔壁的隔壁安置弘晖去了,这里只留了十三阿哥一人。 “她如何了?爷进去看看。”十三阿哥一见子娴出来,便直接冲了进去。结果才两秒钟,便又急匆匆的冲了出来,尴尬又狼狈,脸上还有着诡异的红。见到子娴,恨恨的瞪了子娴一眼,又有些心虚,最后也不知要如何,忽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子娴满是不解,难道那年小姐有什么不妥?又转回去,年小姐还在昏迷,衣服脱了,被子盖到……呃,看着被子只盖到伤口之下,露出来的香肩和包扎好的胸部。她大概明白了十三阿哥那一脸的诡异神情了。 男女大防啊!! 子娴不由算着,这年小姐之前被御医看过了。四贝勒一直坐在床边,自然也是看到的。现在十三阿哥也看到了……那年小姐该嫁谁? 难道到时要按谁看的多少来决定嫁谁?话说回来,原主脑子里留下来的记忆,似乎有开始消散的迹象,一些不重要的,一些她一扫而过,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留下来的记忆,全都在有选择的消散。就像男女大防这种事,若是她刚过来的时候,立刻就能反应过来。这会儿,却是看到那白嫩香肩才恍然大悟。 “佟佳格格,十三爷让奴才给您送了这包裹来。”子娴还在瞎想,一个小太监探着头进来了。 “谢你家十三爷。”子娴打发走了小太监,包裹里装的果然是套衣服。从里到外,从肚兜到亵裤乃至袜子。“啧,十三爷真是有心啊!!” 略有些粗鲁的将人穿好,胸口在她穿上衣的时候,又有些出血。子娴用神识扫了一下,见只是外表层的出血,并没有动到里面,便也没替她再叫御医。毕竟叫了御医,又得再看一回。她还是很仁慈的,就目前看来,看得最多的应该是四贝勒,如果让御医再来看一回,那这小姑娘不是就要嫁给个老头子? 出于对女性的爱护,出于优生优育的考虑,还是嫁给年轻人更好一些。 终于替年小姐换好了衣服,子娴便又到了外间。外面乱哄哄的,她不想去那些阿哥面前晃悠,便坐在灯下,无聊的直打哈欠。她这一晚上用神识给弘晖挡寒挡风的,十分辛苦。此时一松下来,便昏昏欲睡。无人打扰,于是便这么趴着睡了,而且,睡得相当沉。 房门开了又关,脚步开始还重,走到第二步时就轻了起来。子娴意识醒了一下,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便继续睡着。 那轻浅的脚步去了里面,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本来走向门口的,不知为何到了一半又转回来。 子娴正想着,要不要醒来招呼一声,这人她虽没甚好感,但他不会无故伤她。正常情况下,她无需防备。才这么想着,便感觉他已将她抱起,向着外面走去。出门左转,听到十三十四轻唤了一声:“四哥。” “恩。”四贝勒轻应着,脚下继续。直到隔壁房间,将她放平在不知是床还是炕上,反正都是硬梆梆的。又替她盖了被子,似在床前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 屋子里一片静谧,子娴翻了个身,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这次,真正的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关于那晚的后续事情,子娴无从得知。他们半夜回的贝勒府,她依旧回她的无名小院。 第二天天还未亮,福晋便着人来叫她过去。结果那传话的人还未走,苏培盛便到了。宣了四贝勒对她的处罚,让她当即收拾了,送出京城,到庄子上休养去。没有说原因,更是直接驳了福晋那边的话。 四贝勒的女人们如何猜测,子娴不知道。到是朱儿当即便红了眼:“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要送去庄子上了呢?”明明昨天主子爷还只带着格格出去赏灯的…… 所谓送到庄子上,自然不是让你去渡假。运气好的,隔段时间主子能再想起你来,将你接回来。继续在这宅子里求生存,运气不好,一辈子就待在庄子上吧。庄子又隔的远,里面出点什么事,谁又知道?多少后宅争斗的失败者,都死在了庄子上? 不管怎么样,天刚亮,子娴便被打包好,出了贝勒府,在城门开的第一时间,便出了皇城。 朱儿、珍儿、刘嬷嬷,以及两个小太监:小贵子、小门子。她那院里的人一个都没跑掉。 “咦!”出了城门,刚行不到三四里,便听一直愁眉苦脸的朱儿突的叫了一声。接着转过头来,小声的带着惊喜的凑向子娴:“格格,是爷。” 子娴挑眉,望向外面。却见车门已开,人已进来了。朱儿极有眼色的下了车,满脸喜所的去了后面珍儿她们所坐的马车。 “给四贝勒请安。”坐在马车里,便是请安也只是嘴上说一说。人可没动弹……便是如此,子娴在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痛快。 “你可知爷让你去庄子上,是为何事?”四贝勒一身冷峭寒气,与他的脸上表情如出一辙。 “不知。”苏培盛只通知了对她的处罚,却没说为什么而处罚。 -- 第29页 四贝勒到嘴的话一堵,本来想说一嘴的,结果见她那样子,怕是比他还要不在意。不由便有些气恼:“到时就知道了。” 子娴诡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脑子这是有问题? 两人都不善闲聊,又互相不配合。这话自然就说不下去了,结果一路寂静,一直保持到目的地。 马车到庄子门口,早有人等在那里。 “奴才王见喜,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起吧。”四贝勒甩着袖子,自顾进门。子娴等着朱儿过来,伸手让她扶着下车,才慢慢的跟着进去。四贝勒无心等待,她无意追赶,两人便隔的越来越远。 直到四贝勒不知钻进了哪间屋子,子娴才将将走到二门处。 进了二门便是个园子,地方挺大,假山枯木,曲径环廊。朱儿不知要往哪里走,一时间站在那里发怔。 “格格,怎么办?” 子娴此时却已知道了她今天为什么要被送到庄子了。这庄子里面一精致唯美的让人惊叹的房间里,那昨晚所见的年小姐,正躺在床榻上。苍白的小脸上此时满是惊喜,看着刚刚进去的四贝勒。那院子里丫环仆妇众多,连昨夜见的御医也在。 “格格,这是这里的管事王嬷嬷。”刘嬷嬷不知从哪里找了个人过来。 “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王嬷嬷看着是个老实的,眼神很正。没有因为她被送到庄子上来,而小瞧了她。也没有因为她是主子而露出半丝谄媚。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喜欢的。 “免。四贝勒可曾提起,我该在哪儿安置?” “回格格,贝勒爷昨天夜里着人递了消息过来。格格的院落早就安排好了,请格格跟奴婢来。” 过了花园,进了一个边角小院。院子比她在贝勒府里住的院子居然还要小一些……子娴想着之前年小姐所住的地方,饶是她再不在意,此时也有些气愤来。 让她以莫须有的罪名给驱赶到庄子上,她认了。让她当挡箭牌,她也可以接受。可既然让她背这罪名,又要她背黑锅,那至少得给予足够的代价。 为什么她在贝勒府里可以无欲无求?因为她的确没有付出任何东西,那样的她自然无法要求什么。可现在,他要她承担这些,那就得给相应的代价。 “格格?”朱儿感受到了自家格格一瞬间发出来的压力,她担心格格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且一旦败露就无法收场的事情来。 子娴没理她,反而笑眯眯的看向王嬷嬷:“王嬷嬷,你确定,这是四贝勒亲口说的,给我准备的院子?”这别庄里好的院子很多,偏这个院子是最差的那个。 看来,四贝勒真的以为她是个泥人,可以让他随便搓捏。 “回格格的话,确是主子爷亲口所说。” “朱儿,去收拾一下吧。”子娴彻底的笑了开来。抬手轻轻的抚了抚鬓发,“真是太安逸了啊!!”四贝勒的日子过的真是太安逸了啊,居然还有心思金屋藏娇,居然还玩这种真爱挡箭牌的把戏……啊,那位年小姐应该是他的真爱吧?至少,她没在他看其他女人的时候,见到此时的这种眼神。 很有意思不是吗? 朱儿她们的动作很快,最先收拾出来的是卧室。子娴起得早,待她们收拾出来之后,便直接进房休息。才刚迷糊,便感觉到那清冷的人来到榻前。 她还听到朱儿极小的声音:“贝勒爷,要叫醒格格么?” 他说:“不必。”只两个字,便又出去了。到了外面,又听他对王嬷嬷说:“好好侍候佟佳格格,若是让爷知道谁敢阳奉阴奉,爷要他的脑袋。” “奴婢不敢。”王嬷嬷刘嬷嬷她们跪了一地。 子娴坐了起来,隔着一道墙,不解的“看”着四贝勒,他这是闹的哪一出? 四贝勒下午就离开了,子娴作为这别庄里明面上唯一的主子,又有四贝勒之前的话,生活质量得到了明显的提高。 之前在贝勒府,她白天的活动空间就是那个小院子。现在这院子虽小,可活动空间大的多。整个别庄,除了通往年小姐所住的院子外,其他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随意出入,甚至是别庄之外。晚上进出,更是方便的很…… 在如此便利的条件下,子娴自然不会再约束自己了。天天满庄子跑,跑遍了庄子,又跑庄外。从附近的村落,到稍远一些村镇。村镇也玩够了,她便直接投身附近的山脉里。偶尔给空间里添些物种,偶尔打个小猎。生活何等的自由畅快,潇洒肆意。 四贝勒在这期间,每隔三五天便总要来一回。子娴认定了他来是为了年小姐,而她反正坐实了不守规矩的名头。因此根本也不去想这人……那位年小姐的伤到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体太虚。子娴有一回回来的早了些,扫到他们两个人相携着在园子里欣赏那刚刚萌芽的绿意。从那之后,她回来总是很晚!!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她又一次进山,带着丰盛的猎物,踏着月色归来。 结果才到别庄门口,便被等在那里的珍儿给吓了一跳。 “格格,您可回来了!爷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等您呢!你快些吧,爷的脸色很难看!”珍儿整个人直打哆嗦,不知是冷还是怕的。 “等我?”子娴想着,难道年小姐跟他闹别扭了?这么久,两人虽然没见过面,可子娴偶尔无聊了,也会扫一扫那年小姐。这小姑娘才十来岁,可心思却成熟的很。就子娴看来,她对四贝勒很有些心思。但她骨子里又是个傲的,大概还想着要四贝勒只是她一人的。 -- 第30页 子娴每次都觉好笑,才十岁的小丫头呢,懂得什么呢?男人的心思,那该有多难猜啊!两人的心思必然有着矛盾,时间越久,这矛盾就越会明显。年小姐闹别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格格,听说府里的二阿哥没了,主子爷这会心里肯定难受的很,您,您可小意着些。”珍儿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将打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朱儿说的对,她们再怎么样,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不好了,她们一辈子都得待在庄子上,这辈子也没个出头的日子。就算将来回了府里,那也是被欺负的货。只有主子好了,她们才能抬头挺胸,让人高看一眼。 “二阿哥?”子娴怔了怔,才恍然想起,她说的是李氏的那个儿子。一直病歪歪的,他的生母还时不时的给他透点凉气,让他生个小病,好借机拉拢四贝勒。 如今,果然是把那小生命给折腾了没了么? 子娴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了那生命的脆弱。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虽然修真,却不是神仙。她珍爱生命,喜欢孩子,却也不可能真的为每一个孩子出手。她要做的,都只在她力所能及之内。做任何事之前,她都会先保护好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小院里一片漆黑,王嬷嬷跪在院子里,下人全都缩在院子里。 “格格,您可回来了。”子娴一到,朱儿便像是见着菩萨一样,她的声音压的极低:“格格,主子爷又发火了,怪王嬷嬷放您出门呢,这会儿正罚跪着。奴婢瞧着,主子爷心里不痛快,这会谁碰上都得挨罚。您可千万服个软……”说到最后,已然是哀求了。 子娴的神识早就看到了四贝勒,正躺在她的躺椅上,一身阴郁。心情果然不好! “让刘嬷嬷准备些吃的,其他人退出院子。” 朱儿跟珍儿等人恨不能插翅逃离,苏培盛站在漆黑的院子里,悲愤的望着这些找到主子的奴才。 子娴进屋,绕过一个空荡荡的多宝阁隔挡,进了她的房间。屋子也小,客厅与餐厅共用,房间与书房共用。 来到桌前,便要去点灯。这是身为人类的习惯,哪怕这点黑暗并不能阻挡什么,可依旧习惯光明。 只是她的手才拿到火折子,便被一把抓住。 她能躲开的,但想想他的伤心,她便没躲。要怎么安慰伤心的人?以前末世来临的时候,整个大地的生灵都在哀号,那时她也伤心,更绝望。但没有人会安慰别人,需要靠着安慰而活的人,早早的就死了。而善意的安慰别人的人也活不长久。人们很自然的就学会了铁石心肠,冷眼看一切。伤心,也是一件体力活,太浪费了。 “你去哪了?”四贝勒一开口,便是满满的火药味。 子娴收回游离的思绪,同时也明悟,眼前的男人,并不需要她安慰。 “要打架么?”子娴问。与其安慰,不如打一架。这并不末世,她深记这一点。所以,她不需时时保持最巅峰的体能,以留着下一瞬的拼命。而当一个人有情绪时,发泄一下会比较好。 她不会安慰人,隔壁的年小姐更擅长这个。可他现在她这里,而她并不想承受他从外面带过来的情绪。那么,打一架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以发泄情绪,她也可以锻炼锻炼身手。 四贝勒眼睛狠狠的闪了一下,捏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好。” 这个好字,对子娴来说好似开始的号令,手腕轻轻一转、一翻,便将手抽出,接着便攻了上去。 四贝勒心中惊讶,立刻欺身而上。子娴不避不让,硬接了几招,查觉了差距,便换了方式。 四贝勒学的是布库,下盘稳,上身有力。子娴学的是柔术,但身体的力量却并上许多。两者都是近身攻击,于是很快便扭打在一起。一个稳而有力,一个灵活柔韧,身体几乎弯成任何的形状,死死的束缚着他。像一条蛇,将他缠得死死的。而她的每一处都可以化为利刃,取他的性命。她勒着他脖子的胳膊,只要轻轻一扭,就可以要他的命。她盘着他腰的腿,只需轻轻一踢,便可以断了他的命根子,还有她的手,只要按在合适的位置,就可以停了他的血脉,呼吸,心跳……是了,还有匕首,她随时可以拿出来…… 四贝勒的布库学得很扎实,在她没下杀手的前提下,他还稳稳的站着。只是,他的柔韧度不行,而他也没有下杀手,因此,对于盘扎在他身后的她,他毫无办法。打,打不到,拖拖不动。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跃起,用自己的背砸向地位。不想受伤,她自然会转换地方,甚至放开。可是,他舍不得。 但他也不是毫无办法,他们本就在屋里,此时,他一步步走向床榻。不能砸向地面,那就躺向床榻。不那么用力,却是仰躺。 他一个大男人,一百多斤。而且,只是打架不是拼命。子娴不愿吃这亏,自然转换地方。结果便便宜了四贝勒。 ‘喂,不太敬业了吧?’怎么能单方面喊停呢。她转到了前面,结果他居然当她是投怀送抱,直接将她搂了。可惜,她是他想搂就搂,想占便宜就占便宜的么? 一个弓缩,人从他的怀里退出,快速拿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一甩,一个翻扯,整个人轻轻一个弹起再落下。四贝勒已经被她翻了个个,整个人趴在床榻上,双手被剪到背后。 -- 第31页 子娴轻松的坐在他的背上,压制着他。 真是不尽兴! “他叫弘盼,我才刚给他起好名字。”四贝勒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子娴挑了下眉,没有接话。松了他的手,人跳下床。将灯点着,四贝勒还是趴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子娴不搭理他,叫了朱儿,让人送上热水。本来她就刚从外面回来,如今又是一身的臭汗。 朱儿看她的眼神在放光,满眼的喜意,几乎要笑出来。子娴觉得莫名其妙,自顾梳洗,完了自然的叫吃的。 结果菜刚上齐,四贝勒起来了。 身上那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只是看她的眼神更加的诡异了些。 子娴不管他,在外面折腾了一天,回来又是折腾,她饿的很。四贝勒因为心情不好,一天都没吃东西,此时缓过劲来,也是饿极。 两人坐下,似是又一次较量一般,全都拼命的吃。 不但吃,还抢!! 东西未必不够,只是那么巧的,每一次他们都相中同一盘菜。于是很自然的,又一次战斗开始。叮叮当当,霹雳光当。 子娴抢菜绝对是经验丰富,以前她虽然有空间,可人不能进。在末世,她不可能一个人活着,与人结伴,吃的也是大锅饭。大锅饭,不抢可吃不饱。 至于平时偷吃?那也只能偶尔,在那种时侯,不论是吃喝拉撒睡,都必须有人守着才能安心去做,一个人偷偷跑到一边偷吃什么的,那绝对是找死。 于是,一顿饭结束,子娴吃饱喝足。四贝勒望盘兴叹,他才吃五成饱而已。 头一回,他震惊于一个女子的饭量,更想起一件事:“在府里,你是不是从未吃饱过?” 子娴立刻点头:“不够塞牙缝。” 四贝勒立刻羞愧了,他居然让他的女人饿肚子。 “你的……跟谁学的?”他不知道那叫什么,肯定不是布库。武功?也不像。江湖人就没有这种打法。更别说一个女子,真要这么打了,那女子的名节也就没有了。想到名节,四贝勒心情又黑了一些,这个女人身手不弱,可打法太过无耻。也不知道她跟多少人动过手……一想到她跟别的人也如此动过手,他的心情便更不好起来。 子娴没接这话,而是用胜利者的姿态问:“要不要让她们再给你加菜?” “不必。”四贝勒咬牙切齿,自然的将话题转开。“苏培盛。” “奴才在。” “准备热水。” “嗻!!” 子娴诡异的看了四贝勒一眼,看这动静,怎么像是要在这里过夜的?再一想,终于记起来自己是人家法律上的小妾。这男人么,不是自己的人都会偷吃,这是自己的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貌美,现在又刚好是夜半时分,共处一室。 子娴默默望天,她才十四。唔,以她十三岁就嫁的现况来说,这四贝勒应该不会有心虚的罪恶感。所以,她得自已维护这个身体啊。 四贝勒去了浴房,苏培盛亲自侍候着。 子娴坐在床榻上,朱儿跟珍儿更是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欢乐在房里忙着。忙着更换床榻上的被褥,忙着薰香,甚至于忙着将烛火都吹灭了一根。 朱儿还兴奋的问她:“格格,奴婢帮您梳个头吧,再擦点香脂,换身衣服?” 子娴直接将她们轰了出去,低头看了看自己,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坏笑。 “娴儿。”四贝勒一出来,便看到正脱衣到一半,刚好露出半个香肩的子娴,未出口的话突的一窒。脚下却快了一分! 只是等他走到床前,子娴已经完结了接下来的动作,直接钻进了被褥里。 朱儿特别准备的,想着格格与贝勒爷一直未完成的洞房花烛夜,因此特意换了并蒂莲的被子。子娴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怯生生的看着他。 想到之前看到那白玉般的香肩玉背,他心头一热,气息不自觉就重了一分。 子娴暗道,这男人真是个渣。便见他掀了被褥一侧,准备上来。子娴灵力微动,便要施展,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哗。 只听得牡丹院什么什么,吵闹不羞。 子娴皱了下眉,再想想又是一笑。而四贝勒已经皱着眉头,放下被褥及履而去。到了外面,便听苏培盛回道:“爷,牡丹院里那位不知怎么的突然晕了过去,她身边的丫头……” 四贝勒眉头皱得更深,“那丫头无状,遇事又无机敏,打发了吧。” “嗻!” 苏培盛应了:“那,奴才去处理?” 他跟着贝勒爷的时间久,自然知道这会儿爷正生气呢。至于生什么气,那不是他能管的,可爷明明之前心情不错,二阿哥的事这会儿许是过去了。他感激佟佳格格,此时自然是向着佟佳格格,想给佟佳格格创造点机会。 “算了,爷去看看。”四贝勒想了想,终于还是提步而去。 苏培盛怜悯的望了一眼佟佳格格的卧室,心中暗暗叹气。却不知道,他的爷因此而逃过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四贝勒天未亮便走了。子娴一夜好梦,朱儿和珍儿两人气乎乎的。到了中午,四贝勒着人送了赏赐过来。布匹珍饰珠宝,还有几个小摆件。它们成功治愈了朱儿和珍儿受伤的小心肝。 -- 第32页 “都摆上吧。”东西一样样的报出来不少,可其实不多。 “要不要收起来?这些东西都贵重的很,万一要是碰到了……” “摆着吧。”她笑看了朱儿一眼,这是跟她过惯了朴素的日子,不习惯奢华了?可就只这几个小摆件,真的半点没有奢华的感觉。连多宝格都摆不满呢! 朱儿跟珍儿将每一个摆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再小心摆上。两人甚至当场的分起了工,以后,两人一起看着这些东西。 这一日天气不错,子娴最近又有了要突破的迹象,便没再出去。而是留在院子里,慢慢的沉淀。拿了炼丹的书册,慢慢的打发时间。 “格格,牡丹院里的客人想请格格过去。”小门子怒红着脸。小眼微红,可见是受了气。 “不见。” 只是那年小姐却是个执着的,一拔刚走又来一拔。那份趾高气扬,着实让小门子气恼了一回。 “格格,这可如何是好?”朱儿又开始担忧了:“若是惹恼了她,在主子爷面前说您的不是……” “那就请王嬷嬷去吧。”那王嬷嬷是四贝勒的人,有什么事,她出头最好。 王嬷嬷先去了年小姐的牡丹院,大约一刻钟,难看着一张脸过来了。 “老奴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起。”子娴坐在院子里,捧书慢慢的看。“怎么,王嬷嬷也处理不了么?” “老奴惭愧,那位客人……请格格过去一叙。” 子娴清浅的笑着,这位年小姐真是个执着的人啊!而她总是无法理解那样的人,执着于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她想,大概是因为太天真幸福了吧。 “王嬷嬷,四贝勒是如何交待你的?” “回格格,主子爷交待,让客人好生静养,不得打扰。” 子娴点了点手上的书卷:“王嬷嬷,我只是个格格,没有贝勒爷或福晋的命令,我是不能见任何外客的。这是府上的规矩……哪怕这里是庄子,王嬷嬷也要守好门禁才是。” “可那位客人……” “那位是客人,还是四贝勒的客人。想来,能让四贝勒如此相待的人,也是个懂道理的。那应该明白何为客随主便吧?或者,当真是个连做客之礼也不懂的蠢人?那王嬷嬷就更应该阻止了,还是说,王嬷嬷觉得,本格格就是那让人随意遭贱的?” “奴婢不敢。” “那便去回那位客人,若想见四贝勒的格格,那得先福晋点头了才行。当然,若是她能让四贝勒开口,便是让我去她那里当个侍候的丫环也没什么不行。” “嗻。”王嬷嬷脸色白了白,慢慢的退了出去。 “格格,您真的一点不担心?”朱儿一脸的不安。 “何需担心?”伸出手,五指张开,手心朝上:“我们都不过是在四贝勒手掌心里过活的人罢了,自然以四贝勒的话为准。他的话就是规矩,他要我做什么,我才能做什么。客人么?呵,客人就该守客人的规矩。”更何况,那还是个不想当客的。 “万一那们要是在四贝勒面前说您不好,岂不是?” “还能更坏么?” 不能了,她虽只是个小妾。可这小妾与小妾也是不同的,即便佟佳子娴其人,只是太子侧妃怂恿太子爷替四贝勒讨的。也可称之为送,可就算未上玉碟,也过了明路。想要处置了她,也是要费些麻烦的。 只要她自己不让人用手段给害了去,哪怕是四贝勒要处置她,也要名正言顺。 她的运气好就好在,她进了四贝勒这个最守规矩的人的府里。 “如果更坏……”其实更好。给了她一纸休文,将她从那府里逐出去,从此各不相干。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那可能是绝望之境。可对她,岂止是好,简直太好了?可惜,没听说皇家有放妻妾的前科。 这种正规渠道她离不开,那就只能先想办法弄到身份文书。 这个世界没有身份文书,会寸步难行。除非永远当个黑人,当个流浪者。可这种人,一被抓住,就可以直接将随意买卖。那样还不如继续待在四贝勒府里。 这一回,年小姐终于消停了。王嬷嬷过来的时脸色好看了许多,又顺便送了些水果蔬菜过来。 说起来,春天终于来了。万物复舒的同时,也给饭桌上带来了新花样。“ 哪怕是皇城,也不能改变这里落后了几百年的事实。冬天的蔬菜真的很少,而她这个格格能上桌的就更少了。萝卜白菜咸菜疙瘩是主菜,偶尔会有些笋,一些藕,可惜,送到她桌上的不多。幸好,她在空间里种了许多水果和可以直接入口的蔬菜。亏得如此,否则,她一定会营养不良。 如此又过了几天,四贝勒又到了再次过来的日子。 子娴本来要出门,王嬷嬷前一晚专门来说:“主子爷让格格明日务必留在别庄里。” 于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四贝勒来的时候,子娴不得不亲去别口迎接。也因此,她终于在明面上,头一回见到了那位年小姐。 “年秋月,给佟佳格格请安。”年秋月就算是四贝勒的客人,但从身份上,却依旧比子娴低上一层。仅一条就能压死她,子娴是四贝勒的格格,哪怕是妾,也是皇家的妾。 年秋月在家里再娇重,对于皇帝来说,也只是奴才。 子娴笑眯眯的,这位小姐真是执着啊。那天没见着,这回就直接主动出击了。不过,这才合规矩不是?上次居然只让奴才传话,让她这半个主人去见她。好大的范!! -- 第33页 “年小姐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明明中午时分才可能到,她却一大早就在门前扮起望夫石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再病了。 “听说皇上南巡,四爷留京协理太子处理政事,必定辛苦忙碌。秋月整日无所事是,不过多站会儿罢了。比不得佟佳格格的忙碌。” 这是说她来得晚了么? 子娴觉得很无聊,本来就瞧不上这年秋月,现在就更瞧不上了!知道她对四贝勒有心思,虽然她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子娴觉得有些痴心妄想。但女人么?本来就是如此,一旦动心,有些欺许也很正常。虽然她可能更执着些。 可此时此刻,她年秋月无名无份,就开始跟她这个格格单方面开战。那不是找死么?何况,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规矩?四贝勒是皇子,他的福晋,除非死了,否则就永远都是福晋。是妻,而她永远都是妾。现在她还可以自傲于自己的美颜姿色才情,一旦进了府,她就是奴才。哪怕是格格,更或者,她将来直接顶了天当了侧福晋,那也依旧是个妾。 一个妾想绕过妻与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换到一般人家里,未尝没有可能。女人有爱情至上的,男人也有。可这个男人是个皇子,是个在权利中心泡大的皇子。 对于这种人,子娴一点心思都不愿在她身上浪费。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而她现在对四贝勒还没什么心思,因此,连看一眼都嫌累。 “对了,上次秋月冒昧,在这里给佟佳格格请罪了。” “谈不上冒昧,年小姐毕竟不是贝勒府的人,不知道贝勒府的规矩也是正常。”子娴的神识扫到了正稳稳而来的马车,看到马车里的人,子娴微微讶了一下。 居然是弘晖?更让她讶异的是,弘晖此时的情景很是不好。小脸干瘦苍白,汗不止,发无华。马车里有他的奶嬷嬷和丫环,还有一个御医。后面一辆马车里,更有一整车的药材。而四贝勒骑着马,阴沉着一张脸。 “格格,四爷的车辆马上就到了。” 子娴点头,神识一直锁定着弘晖。小家伙的气息很弱,心跳的速度也比寻常人慢上许多。她不懂医,却知道小家伙很不好。可问题是,他如此不好,四贝勒怎么又送到了这里? 马车到了,子娴带着一众仆从迎至门口。 至于年小姐,比她迎的更快,更远。子娴只在庄子门口,人家迎到了门外,一脸欢喜的笑。 却不知道,此时这样的笑在四贝勒看来,是多么的刺目。 “四爷,您来啦!”年小姐欢喜无限的叫着,然后好似才想起行礼来,吐了下舌头,却无半丝差错的行礼:“秋月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四贝勒看到她有些意外,再看一样半屈着膝在门内行礼的子娴,周身气息又冷了一分。“起。”策马越过她,来到门前才下马。 “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 “奴婢|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喜吉祥。” 四贝勒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在府里,从福晋到格格、侍妾,在请安或平时总是喊他爷,简单又亲切,每个人叫出来都是不一样的味道。有的婉转,有的娇吟,有的媚惑……年秋月这个没名没份的,都喊他一声四爷,喊得娇俏无邪。可是,这个佟佳格格居然到现在还叫他四贝勒。 在他听来,无比的生份。生份的像是陌生人,里面所含的情谊,也许还不如街头说书人口中的他。 这让他不舒服,以至于本来就冷寒的气息更冷了几分。 “起。” 等到马车停稳,弘晖被奶嬷嬷抱下来之后,其他一众人等全都来到身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叫起,抬步进了门。 弘晖不知是昏还是睡的,到了此时,竟无半点要清醒的意思。 四贝勒直接进了别庄最大的院子——景苑。刚坐下来,便对王嬷嬷道:“把佟佳格格的一应物事都搬过来。” 年秋月看向她的眼神立刻便带了暗器,而子娴关注的却是,弘晖的人已经开始安置东西了。这院子,显然是留给弘晖的。现在让她搬过来……这是要她照顾弘晖的意思? 子娴不解,这事儿,福晋怎么会同意的? 就算弘晖生了病,需要出来静养,也不可能让她这个格格来照顾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替我护住他。”四贝勒将所有人打发了,才如此对她说。语气很认真,情绪狼狈。虽然都藏在那张没什么表情,但一直冒寒气的脸之下。可子娴觉得,此时四贝勒的周身气场,比二阿哥死的那天更灰暗。 “我不懂医。” “那有御医。” “那你要我做什么?” “护住他,不要让人要动手脚。” 竟是如此?子娴恍然,这府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吧?这个男人外表一惯冷情冷心。可他也是人,一个身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其实相当尴尬的一个男人。七情六欲他也有,会伤心,会难过,会生气,会失望。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他怎会不伤心? 在子娴这个活过一辈子,又历经生死存亡的人来说。他其实也还是孩子,二十来岁的小伙,一切都开始懵懂的尝试着,而且很有勇气的将自己碰的头破血流。 “好。”刚没了一个儿子,再没一个儿子,那样的打击的确不是常人能受。子娴不心疼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虽不信佛,可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再者,她挺喜欢弘晖这娃。“不过,若有贼来,不论出处,我可要下死手的。”末世出来的人,从来都不喜欢留后患,更不会给敌人成长的机会。 -- 第34页 四贝勒怔了一下,知她说得认真,并不作假。有些好奇她这性情是如何养成,却是真心实意的放了心。“多谢。”这便是随她做了,完了心中一松,久未成眠的他困意上涌,却依旧不能睡:“我得赶回去。” 子娴笑问,“四贝勒不去看看年小姐?” 四贝勒本想伸手抱她,出于本能,他需要一个拥抱,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的,安慰的,温暖的拥抱。可听这话,他脸一僵,深深的看了一眼子娴,“嗯”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子娴目送他出了院子,便去了弘晖的住处。 御医说,弘晖阿哥受了惊,又受了寒,原来身体就没好透,这次更是病来如山倒。要休养很长的时间! 子娴确定弘晖不会轻易死去,便放下了心。 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小脑门,将他点醒。 “子娴。”弘晖一睁眼,便是惊喜。 子娴也惊喜,这么久,小家伙居然还没忘记她。 “不对,我要叫你佟佳格格。”小家伙笑颜突的一收,显然,对于佟佳格格是个什么身份,他也知道一些。 子娴到是不在意,手轻轻的摸了摸那一头细密毛发,“还叫子娴。”这么小的孩子,就被规矩绑死了。 “子娴。”小家伙立刻又改了回来。 “怎么生病了?”子娴好奇,手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 “落水了。”弘晖觉得很舒服,子娴摸过的地方,都很舒服。而且,她的怀里总是很温暖,很舒服。让他又想睡了。 又落水?弘晖跟水是有多大的孽缘? 看了一眼在边上警惕看着她的奶嬷嬷,子娴颇为不痛快的抿了抿嘴:“要乖乖吃药,不能怕苦。” “我是男子汉,不怕苦。”弘晖立刻举起小拳头。 “还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得大。” “恩,我会好好吃饭。”可小嘴一撇,“可是,我吃不下。” 子娴笑着点了点他的头,“尽力的吃。”生病了,胃口自然不好。而且,说实话,贝勒府里的东西虽然不差,可真正的好东西也没多少。尤其是冬天,蔬果更是少。且那个福晋一向都是贤名在外,贤名这东西可不是说说就来的,哪怕不是真心,也得做出个样子来。有好东西,上上下下一分,最后留给她自己的,怕是也没多少。 本来品种就少,再加上什么都有定量……小家伙早早的就营养不良。自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了。还好,春天来了。 等安抚好小家伙,朱儿才得了空来告诉她:“大阿哥落了水,私下有人传是李格格让人动的手。李格格说,二阿哥没了,是福晋动的手。两人在院子的水边吵了起来,当里大阿哥就在水边玩耍。结果宋格格的猫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来,大阿哥去扑猫,直接扑进水里去了……” 大人的战争,小孩子受累。弘盼已经折进去了,如今又开始折腾弘晖了!! 四贝勒此举更加奇怪,他如何就这么相信她?不怕她也像他那后院里的女人一样,对大阿哥动手吗?而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四贝勒为什么会越过四福晋。 四福晋的贤名与她本质有多少出入这不重要,可四福晋对大阿哥的心,绝对是一颗慈母之心。她将弘晖当命根子,在她的心里,比四贝勒要重的多。他不相信四福晋能保护弘晖,却将人送到这里。着实让人看不透。而且,此举有打福晋的脸的意思,实在是不符合四贝勒一惯的作风。 “……牡丹院里的那位正生气呢,听说主子爷走的时候,没去见她。她自个儿追到别庄门口,却让主子爷给了个没脸……” 这年秋月是被娇宠惯了,更以为她替四贝勒挡了一箭,便是救命大恩了?那天晚上,她分明听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说,如果没有年秋月,他们也不会受伤,甚至有几个跑掉的刺客也跑不掉。九阿哥更在那怀疑,这年秋月是不是跟刺客是一伙的。 四贝勒的多疑想来不会少,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真的因为年秋月的一挡,而许了心?一见钟情? “如今弘晖归我管,这院子里的人,你盯紧些。” “是,格格。”朱儿很高兴,格格更相信她了。随即又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主子爷怎么想的,怎么就将大阿哥送这里来了?且不管照顾好不好,只将来格格回府,怕就要被当成眼中钉了。”照顾嫡子,这本就是莫大的荣耀。虽然格格在庄子上,可四贝勒来的可不少。虽然她们都知道,四贝勒是为了牡丹院的人来的,可府里的人不知道啊!!格格这是背了黑锅呢! 子娴依旧还是那句话:“还能更坏么?” 不能,那就无所谓了。何况,四贝勒既然今次开了这口,以他作为男人的骄傲,想来不至于让她太难做。 接下来的时间里,子娴白天基本上都陪着弘晖。神识则将整个景院监视起来!四贝勒让她“护”人,既然用护,那就一定会有人下手。怎么下手,她却猜不到。但从她开始监视开始,却一直没有异常。 御医的手段不错,才三天,弘晖就好了许多。胃口也因为多了些果蔬而放开了些!子娴停了他的甜食点心,直接改成少食多餐,与她一起用饭。 到了第七天,弘晖的药停了。只是在吃上更讲究了,御医几乎全程跟进,连每道菜都紧盯着。第十日,弘晖小脸上已重现神彩,回归了活泼,满院子乱跑了。虽然御医还是说,要常期调理。 -- 第35页 第十五日,久未出现的四贝勒再次出现。 “弘晖三岁多了,该启蒙了。” “你不是来接他的?”子娴惊心,这贝勒府里的情况,到底差到什么程度? “交给你,我放心。” 子娴几乎要笑出来,她怎么不知道,这位四贝勒会如此信她?她可没忘记,佟佳子娴初进府时受得委屈?她不在乎,并不表示她不会记住。 而这个人对她的态度,改变的莫名其妙。 “你不怕我将弘晖教成个纨绔?” 四贝勒沉默了,又用那深沉的目光看她。她坦然回视,毫不心虚,甚至带着挑衅。他若真敢应了,她就真把弘晖教成肆意妄为的人。做皇家子孙,太苦逼太累。弘晖若不归她管,她自然一边看戏。若是归她管,她自然随着自己性趣来。 “随你。”四贝勒终于开口,答案依旧让人意外。 “若是随我,以后弘晖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许别人指手划脚。包括你。” “可以。” 果然是冷心王四贝勒,对自己儿子也够冷情的。 “那就留下吧。关于启蒙,你可以给他安排师傅。如果这也随我,那从此以后都不需要你的人。” 对于这一点,四贝勒怎么可能不管。 第二天,就送了个启蒙师傅过来。两个,一个教文,一个教武。俱是个男人,只是为了避嫌,住在外院。弘晖要上课时,由奶嬷嬷,以及一个王嬷嬷亲自接送。 儿童启蒙第一篇《三字经》,弘晖很懂事,在学问上,更是让人吃惊的用心有天赋。 “人之初,性本善……” “天晚了,明天再看。”子娴手压在弘晖的书上,皱眉看着那昏暗的烛火。 “可是,阿玛说,我背完了《三字经》就会让我见额娘。”弘晖神色暗淡,还有些忐忑。 “欲速则不达。”子娴毫不留情的将书收走:“休息是必须的。休息的足够,身体才会好。身体好,才不易生病。你还想生病吗?” “不想。” “那就休息。” “可我睡不着。”小心的看着她手里的书:“而且,子娴说一天睡五个时辰,我睡够了。” 子娴看着那带着祈求的小眼神,“那也不准看书,做些不费眼的事。” 弘晖控诉的望着她,“不要,爷要看书。” “嗤。”子娴笑了:“爷?谁教你这么说的?” “我……”弘晖讷讷不成言。 子娴看向奶嬷嬷,“再让我知道,谁在大阿哥面前说一句不该说的,我就割了他的舌头。”转向转向弘晖:“怎么?想回贝勒府去当爷?在这里委屈你了?” “我……”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你以为为什么你阿玛不让你回去见你额娘?你以为为什么你在贝勒府里都快死了,到了这里却能活蹦乱跳?你以为,我当真很稀罕替别人养儿子么?给你主子通信,有本事就让四贝勒把人领走,没本事,就别整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没得把弘晖教成那下九流的人物……”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对着变了脸的奶嬷嬷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四贝勒府里,福晋所住的正院。 福晋正对着四贝勒抹眼泪:“爷,为什么不接我的弘晖回来?他到底怎么样了?爷是不是骗我?弘晖的病真的好了么?如果好了,为何不接他回来?” “福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四贝勒眉皱着,心情非常不好。 “我怎么能不管?那是我的儿子,我怎能不管?爷,您太狠心了……李氏做出的这些事,爷您为什么还要容忍她?就因为她是额娘的人吗?可是,她做的这些事,就是递到额娘面前,她也是没有半点活路的……您为什么还要容忍她?” 四贝勒没有回答,他在福晋的哭声中走出了正院。 为什么会容忍李氏,的确,一方面是因为额娘的人,给她这个面子。还因为她为他生育两个子女的功劳。毕竟,那一次,虽然弘晖受惊生病,但真正动手的是大格格。而真正的原因却是,皇阿玛…… 弘晖又一次落水,这一次没有所谓的神迹,弘晖病的很重,差一点就抢救不回来。那也是他宠爱着的儿子,他如何不担心,不难受。 然尔,这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皇阿玛的意思他懂,不让他作为。不就是想要再试看看么?虽然他老人家说不信这些,可是却纵容着那些人动手。这一次他应该彻底死心了吧?受伤的依旧是弘晖,动手的依旧是李氏。 只是,圣心难测。他只但愿,皇阿玛能对弘晖多一些欠疚。这一次以后,彻底的放开弘晖。 这就是他的阿玛!呵呵,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的额娘,就这么的容不下弘晖么?一次又一次的让李氏……只是,将弘晖交给佟佳氏照看也不是长久之际。他不得不多想,万一佟佳氏真的像她所说的,将弘晖教成一个纨绔呢?捧杀这种事,在后宅里实在太常见了。 虽然他觉得,就算被养废了,也比丢了性命强。可他到底无法忍受他的儿子会被人养废,还是在他的首肯之下。 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除了两个文武夫子外,他还得多想想办法。 ………… 此时的弘晖正在挨打!小屁股被扒光了,一只玉手在小屁股“啪啪啪……”一连六个。 -- 第36页 “服不服?” “不服。”小娃娃很倔强。 “啪啪啪啪啪啪。”又是六个。“服不服?” “不服,我不服。我没有错!!” “啪啪啪啪啪啪。”又六个。 “我没有错,呜呜呜……我要回家,我想额娘了。你欺负人,子娴是大坏蛋。” 子娴终于收了手,将小裤子拉好,也不哄他。而是看向弘晖的奶嬷嬷:“你有什么遗言,可以交待给王嬷嬷。” “老奴冤枉。”奶嬷嬷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可惜,子娴根本不跟她废话,也不问她的罪。只一条,怂恿弘晖离开别庄,独自回府,这就是大罪。“来人。” 王嬷嬷用她的儿子王进喜立刻进来,一脸木色的跪下磕头。 “让奶嬷嬷带着大阿哥身边的丫头坐他们原来准备的马车,按着原定路线走一趟。堵了她们的嘴,如果她们能活着回贝勒府,就交由四贝勒处理。” 她的话一出,除了弘晖外,其他人却全都明白了其中暗含的意思。人人脸色俱变,就是一直喊冤的奶嬷嬷都脸色惨白,哆嗦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子娴却不管他们怎么想:“去吧。” 屋里的人很快就散光了,只弘晖一个人还在那里哽咽着,时不时的嗝一下。 过了约半刻钟,王嬷嬷白着脸来了:“格格,她们走了。” 子娴应了一声,“过半刻钟把人惊起来,让庄子里的人大张旗鼓的去找。记得,避开他们的路线。” “嗻!”王嬷嬷脸色更难看了。 弘晖虽然小,可这下也隐隐的明白了些什么。一双大眼又红又肿,水淋淋的、怯生生的看着子娴:“子娴?” 子娴敲了下他的小脑瓜,将他整理好。抱着他,悄然翻出别庄。 半个时辰后,在通往京城的一条偏僻的小林子里。子娴抱着弘晖站在一株树的树干上,看着下面那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杀戮。 一群黑衣人,马车夫被砍翻在地,马车里的一个奶嬷嬷,两个丫环被拖出来。没找到目标,黑衣人怔了一下,情知中计,立刻吩咐撤退,却依旧抬手将三人给砍了。 王进喜安排的人也到了,王进喜的人更多,只是大多都是庄子上的侍卫,有一半以上都是普通家丁。只是吓唬人,手上功夫却并不高。 到是弘晖的那个武师傅实力不错。 “子娴,子娴,子娴。”弘晖被吓坏了,小脸煞白,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搂着她的脖子,拼命往她怀里钻。子娴硬扳着他的头,让他看着下面的惨案。那被人任意践踏的尸体,那些腥红的血液,那不瞑目的双眼。 “子娴,我错了。”弘晖哇哇大哭,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子娴,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阿玛要将你送到我这里来了么?” “知道了,子娴,我错了。” “如果你之前跟她们一起回京,那些躺在那里的,就有你一个。” 弘晖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哭得更凶。 “知道为什么你两度落水么?知道为什么你久病不愈么?知道这些人的屠刀所向的目标是谁么?” “我,是我。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子娴,子娴,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年纪小,却早早的懂了事。他的阿玛额娘,保护不了他。他在家里两次落水就是证明!他们是他的父母,可他们都有更多的更重的事,要考虑的更多。额娘让他向阿玛讨好卖乖,额娘让他多读书,要比弟弟聪明,让阿玛夸奖。阿玛……阿玛不只他一个孩子。 他不是真的不懂,额娘背地里骂李格格的话他听到了,奶嬷嬷和丫环们的话他也知道。他们会保护他,却不会全心全意,不会像子娴这样。 “子娴,子娴,我错了,以后,我会听话的。” 子娴带着弘晖离开的时候,下面的战斗还没结束。她不担心结果,反正她要的结果已经有了。 弘晖吓坏了,回去之后便开始发烧,昏昏沉沉的,还时不时的不自觉得抖一下,哭两声。他的手一直抓着子娴的手不放。 御医说他是吓坏了,开了安魂汤,子娴让朱儿将汤药给他硬灌了下去。发了一身的汗,沉沉睡去。 “格格,王嬷嬷一直等在院子里。”朱儿给她端鸡汤的时候,小声道:“您要见见她么?” “你跟她说,这事儿我管不着,最多明日,四贝勒自己会来问。” “是。”朱儿出去了。子娴直接脱了鞋袜,爬弘晖里面,与他一起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弘晖便醒了,小眼睛依旧清亮。看到子娴的时候,更是长长的吁了口气。 “醒了?” “恩。” “还怕么?” “不怕,弘晖是男子汉。” “很好,起身吧。你该去读书了。” 弘晖抿了抿唇,有一些委屈。但很快用力嗯了一声! 今天侍候他的是珍儿,他惯用的嬷嬷和丫环全都没了,至于再要配什么人给他,想来四贝勒和四福晋会考虑,用不着她多管这闲事。 中午时,四贝勒果然到了。 先去看了正在午睡的弘晖,接着便到了子娴的屋里。那时,子娴正在研究一面镜子。 “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子娴只嘴上说说,人却半点未动,眼睛也依旧看着那面镜子。 -- 第37页 “这镜子怎么了?”四贝勒对于她的无礼已然习惯,而现在,她更是等于救了弘晖一命。又知道她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在各种理由之下,他对她在规矩礼仪上的要求,也越来越低了。 “没什么。”子娴敲了敲了镜子,“我想再要一面,恩,稍大一些的。可以么?” “可以。”四贝勒没有任何迟疑,一面镜子而已,很容易。“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 “没什么,不过,弘晖身边侍候的人没有了。” “人手我会安排,过两天就送过来。” “自然。”不让他的人看着,他也不会放心。 朱儿送了茶水上来,四贝勒的是茶,她的是水。 “你不喜欢喝茶?” “我喜欢水。”子娴手指在杯壁上点了两下,“水乃生命之源。煮了茶泡了蜜,让我有一种被污了的感觉。”在末世,河里的水全都不能入口,连天上的落雨都是臭的。所有喝的水,都是异能者凝化出来的。除了煮饭,谁又舍得烧开?蒸发也是一种浪费。 四贝勒头一回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泡了水就等于污了水?诡异的说法。“生命之源?真是新奇的说法。” 子娴浅笑。 恰好,朱儿和珍儿几乎同时过来。 朱儿回:“主子爷,格格,牡丹院里的客人在外面,求见主子爷。”消息真是灵通啊!! 珍儿回道:“大阿哥醒了,听说主子爷来了,想要过来请安。” “让大阿哥过来。”四贝勒立刻道,至于那牡丹院里的客人,却是提也没提。 作者有话要说: ☆、吓着了 弘晖到底是吓着了,清醒的时候尚好,一睡着,又是恶梦连连。此时刚刚清醒,未见着可依赖的人,一脸的惊惶惨白。看到子娴,几乎要扑过去。 “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一夜之间,稚嫩之气减了许多。再不像以前那般,笑得天真可爱,纯稚无忧了。又向子娴幽怨道:“子娴,我睡醒了没见着你。” “弘晖过来。”四贝勒招了弘晖到跟前,立在他两腿之间。也不避着子娴:“昨儿的事,可知错了?” 想到昨儿的事,弘晖几乎本能的抖了一下。转头看向子娴,又安了心。这才小声回道:“儿子知错。” “既然知错,那便乖乖受罚。每日里跟着武师傅多练半个时辰的马步。” “是。” 接着又考书本,一共就一本《三字经》,先让弘晖将会背的背了一遍,又让他将能理解的解释一通。接着四贝勒自己给弘晖又解释了一遍…… 子娴听着实在无趣,便趁着他们说得兴起时,转身出去了。 她住的地方,几乎固定了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总有一把躺椅。当然,这个院子很大,摆了两把。子娴在椅了上躺了,朱儿立刻又送了水上来。 “格格,那位还在院门口等呢!!”朱儿很是不屑。“之前听说就嫌这日头晒,这会儿到不嫌了。” 子娴不接这话,朱儿便识相的退到一边,再不出声。她就不明白,主子爷这隔三岔五的过来,自家格格怎么就不抓住机会讨了爷的欢心呢? 子娴此时在盘算着离又一个十五还有几天,她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再次突破。 鉴于上次的失误,她果断的舍弃了屋顶。这段时间里,她也找到个不错的地方,离着不远的一座山上。平时偶尔有人去打个猎,晚上基本上没人。 “佟佳格格。”弘晖出了来,不知他阿玛跟他说了什么,一开口,居然又叫了这号。格格就格格吧,在小家伙的心里,自然他阿玛是顶顶有威严的。 “大阿哥。”子娴笑眯眯的回应,“有事?” 弘晖一听这称呼,不高兴了。可一想到阿玛说的,又生生的压了下去:“阿玛请你过去。”然后,很是不满的厥了下嘴,跟着珍儿离开。 这会儿,该去上下午的武课了。 阿玛说,这是皇叔伯们在宫里读书的规矩,上午习文,下午习武。他是阿玛的嫡长子,将来必定也要进宫读书的。所以,得先慢慢习惯。 只是弘晖没敢跟他阿玛说,子娴不许他晚上读书,所以,阿玛安排的学业,他有些吃力。 ………… “大阿哥,求您给四爷递个话,让秋月见一见爷吧?”院门口,年秋月一看到弘晖,整个人就扑了进来。 子娴步子不快,看了个正着。 弘晖本就被吓的不轻,虽然面上不显,却是惊不得吓。她这一冲极快,脸色又是煞白的难看,将弘晖吓当即一声惨叫:“啊!”凄厉可怕。 结果子娴还未进屋,四阿哥到是先冲了出来。 弘晖一看到四阿哥,自然也冲了过去。抱着四阿哥的腿,瑟瑟发抖,哭不自抑。 子娴皱眉,看了一眼正怒瞪着年秋月的四阿哥。到这会儿,他还是谨守着抱孙不抱子的规矩……这是迂腐。在子娴看来,还显得懦弱。 许是年代的不同,她知道一句话,但凡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 她也知道,打破规矩的那些人,要么成功,建立新的规矩,要么失败,一败涂地。 她虽然对这四贝勒并没有太多心思,可到底挂着她丈夫的名头。朱儿说起种种八卦时,他总是占大份的。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知道他处境艰难,知道他不得不隐忍……可是,隐忍太过,便觉得少了锐气和活力。毕竟,他才二十来岁。 -- 第38页 上前将弘晖抱起,一边轻抚着他的背,一边抱着他回屋。至于那年秋月,她估摸着,大概这病也养得差不多了吧。 到了屋里,弘晖又睡了过去。子娴却皱起了眉,睡觉虽有养神的功效,但不解决根本性的问题。只能让时间来让他忘却这些事情。让别的高兴的事来代替那一晚的恐怖。 正常人大抵都会这么做,弘晖才几岁的孩子,除了好生安慰,小心侍候着,等他慢慢忘记,还能怎么办?便是那安魂汤,也不过让他多睡一会儿罢了。 可子娴不是正常人啊,想当初,末世刚来,到处都是丧尸时,谁没被吓得胆肝俱裂?可谁让她多睡会儿啊?没有。害怕了,那就多吓吓。 怕丧尸?当你整天一睁开眼就看到它们,得跟它们挣命的时候。怕,就是死。可还怕么?可还敢怕么? 子娴想着,弘晖这会儿面对的虽然不是丧尸,可也是在跟那些个魑魅魍魉挣命呢,他岂能怕?哪怕他年纪小,他也没有怕的资格。 “看来,得给你特训一回。”他才三岁多,便引来这么多的暗手,若是再大一些,他的聪明机智,甚至是那过目不忘的小机灵要是被人获知了……以他现在的单纯和胆小,怕是活不到成年的。本来这时代,小孩子就不容易养大。本来,他的生死与她无关,可谁让她之前伸了手呢? “弘晖如何了?”四贝勒处理了年秋月,终于表现了他的担心。 “睡了。” 四贝勒到了床榻前,伸手摸了摸弘晖白嫩嫩的小脸。然后突的发现,哪怕此时弘晖小眉皱着,可这小脸却是从未有过的肉。 再细看他的脸色,虽然之前被吓得略显白,可小唇红润,惨白之间,也有着血色。 “你把弘晖照顾的很好。” 子娴没应声,她正在考虑,要怎么样才能让弘晖长长胆子。 四贝勒等着她要么自谦一声,要么得意而骄傲一下。结果等了半晌,人家根本半点反应没有。眼里只有弘晖,半点未分给他。 四贝勒心头一阵不舒服,却突的想起之前的事来。 虽然将弘晖送到这里来,想借她的手段护上一护。可对弘晖的教育,他却是不敢放心。所谓三岁看老,如今他已让人通知年家的人来接年秋月回去。她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可将人接回去,那弘晖势必也得回去……一想到后院里那些事,他便皱了眉。 确实,也该回了。弘晖不可能永远养在外面,且最近这段时间,不论是他还是福晋,都加强了对后院的监控。他有自信,他们能护住弘晖。且弘晖身为他的儿子,又如何能一直单纯下去?他自己经历了这许多,很多事情,也该让他知晓。 这个女人,也该回去了。他不想养大了她的野心!!王嬷嬷回过,这一天到晚的,总在外面乱跑……按着规矩,女人不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外面,都不能随便外出。只是,似乎从一开始,她便将自己当成了破罐子。 偏偏,他不能动她。她是佟佳家的女儿,佟佳这个姓与他的关系太过复杂。是他皇阿玛的外家,也是他养母的娘家。如今,他还要叫佟佳家一声舅舅。 若是换了一个姓,以佟佳子娴的身份和名声,那是决计进不了他的后院的。若是换一家人家,她不是被随便下嫁,就是送到庙里去。最后送到他这里,是太子的又一次试探,也是额娘的又一次打压…… 他本来只是想着,不过是多养活一个人罢了。就当是给皇阿玛,给过世的皇额娘一个面子。可现在,他却默认了她的这些行为。在他容忍了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想到那么许多。 又想到她的武功,想到这个,他眼眸又是一暗。他将她在佟佳家里的种种查了个透彻,自然查到了太子侧妃曾经做过的种种,还有佟佳子娴如何自救的种种…… “收拾收拾,过段时间,我会让人接你们回府。” “大概过多久?” “半个月。” 子娴算了下,离月圆夜还有六天。半个月到是不耽误她的事,至于弘晖……四贝勒既然说这话了,自然表示,她对弘晖的监护权也没有了。她也就不必要再考虑那些 !!弘晖自己也明白,他额娘与她之间,有个嫡庶之别。她们还要抢同一个男人……所以,他们不可能真的像亲母子。 子娴也不是爱心泛滥之辈,弘晖在她这里占了这么多便宜。根本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个孩子。可孩子是会长大的,这个优势,他早晚都是要没有的。 “好。” 这一晚,四贝勒再一次留了下来。 主要是不放心弘晖,待弘晖睡醒,四贝勒难得温情的陪着他一起去上课。到了晚上,又一起吃饭! 苏培盛是个贴心好太监,早早的来子娴这里通知:“主子爷今晚会宿在格格这里,还请格格做好准备。” 朱儿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子娴却是无语望天。又将上次想的两招拿出来,对付个四贝勒还是挺容易的。 结果到了半夜,四贝勒不但没来,反而在牡丹院里闹了大半宿,第二天天未亮,便急急的走了。 朱儿一脸的愤怒:“那年家小姐真是没脸没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里巴着男人……这年家的家教当真让人不耻。” 子娴好奇:“四贝勒不是让她家人来接的么?又闹了什么?” -- 第39页 “还能怎么?在院子里又哭又闹,还要上吊呢?只说离了爷不能活……呸!真是不太要脸了。”朱儿狠狠的呸了一声:“真正是上不得台面。” 作者有话要说: ☆、回府 接下来几天,子娴白天不再出门,到是晚上夜夜出去。直到月圆之夜,她一身露水回来,神清气爽,才重新恢复作息。 弘晖在慢慢忘却那晚的事情,可事有凑巧,偏十七这天,子娴又发现了件事情。大半夜的,抱了弘晖再次出门。 一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贼人,冲进郊外的一个庄子上。烧杀抢掠,甚至奸辱了庄子里的女子。 弘晖自然吓得浑身发抖,子娴看得冷静淡漠。 大概是因为周围的人多了,不那么稀罕了。也因此,她对于生命更加的淡漠! “子娴,子娴。”弘晖浑身发抖。眼前的一幕幕让他想起刻意忘记的种种……他害怕,因为子娴说了,那日如果不是子娴,他便是死在那屠刀之下的亡魂。那一刻,他的脖子发冷,好似真的丢了命一般。 他努力压抑着害怕,可今天,再一次被剥了出来。 他害怕,他觉得,那些贼人的一刀一刀,全都是砍在他的脖子上。 可他只能抱着子娴,叫着子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才能得救?说什么,才能脱离现下的境况?他不知道。 “看那边。”子娴不容他避让,指着角落里一个正在反抗的小丫环。 周围丫环不少,大多都被贼人压在身底下。只有那个丫环,长相脱俗,手中拿着菜刀,紧闭着眼睛,毫无章法的挥砍着,却硬是将贼人逼退在外。 “看到了么?” “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子娴又问。 弘晖盯着那丫环,本能的屏蔽了其他血腥场面。只是,他只是看着,脑子却并未思考。此时的他,根本无心力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子娴将他的头转过来,把他的脑袋压到她的肩上,阻了他的视线。猛的一挥手,院子里的水缸里的水猛的跃起,化为水箭,射向那些贼人。 “鬼啊!!” “救命啊!” “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作恶者多是惧鬼神的,她那一下,仅有六道水箭真有具有杀伤力罢了。其中四道都是帮了那个反抗的丫环,对于这样自强自救的人,她总是欣赏的。在末世里,这样的人才能活得久,才有可能成为伙伴。 贼人退了个精光,带走了尸体和一些女子。而剩下来的那些人,便不再是子娴关心的了。她带着弘晖回了别庄,弘晖两眼透着幽光,显然是被刺激的有些过火。可子娴却放下心来,虽然他此时有些魔症了。但只要过了这一关,他以后,便再不会惧怕血腥、刺杀。 “我懂了。子娴,我懂了。”弘晖突的抓住她的衣袖,激动不已。 “懂什么了。” “要变强,变强了,就能保护自己,不会被杀死。” 子娴点头,“对。”只有强,才能保护自己。他是皇孙,有权有势,只要活得够久,将来便是权势滔天。只要避开皇权,他可以无需畏惧。剩下来的,他只要够强就行。 面对各种暗杀,他可以保护自己,甚至杀死敌人,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要好好学武。” “也对。” 弘晖突的眼睛一亮,灼灼的看向子娴:“子娴教我。”经过两回的惊吓,直到这会儿,弘晖终于想起来他一直忽略的事实。两回去看这些事情,都是子娴带着他来去的。而且都是用飞的……他的武师傅虽然是他阿玛找的,他也知道要尊敬武师傅。可他肯定,武师傅不能飞。他自己不能飞,肯定也不能带着他飞。 “子娴教我吧?” 子娴眼神闪了闪,摇头:“不行。”她的《弱水诀》她不是没想过找个人教的,可惜,他不适合。她不知道学这个需要什么条件,但是,在他这次被送过来的时候,她就用灵力在滋养他的身体。如若不然,他也不能好的这么快。可惜,灵力到是滋养了他的身体,却未能在他的身体里停留。 一个存留不住灵力的身体,如何修炼《弱水诀》? 其实她挺想找个人一起修炼的,这样一来,不论将来能不能改变,哪怕是世界末日了,到最后,也不至于就只剩她一个人。 有个人做伴,将来她也许就能活下去。当然,如果人更多一些就好了!!说起来,她让朱儿的弟弟找一些孩童的,也不知道成果如何。 朱儿曾说,收养很麻烦,不如买些奴才。如果她只要儿童,也是可以的。现在这年头,卖儿卖女的很多。 子娴只让他们看着办,可这么久,他们被送出城,便没了消息。 四贝勒要让他们回城,到也暗合了她的心意。 “为什么不行?” “我这功夫,女娃娃才能学。”欺骗幼小,子娴半点压力也无。 “咦,男子不行么?” “不行。”子娴很坚定,拍了拍他的头:“若是缓过来了,就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读书的。” 四贝勒实在没人性的很,才三岁,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还一百二十遍……她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弘晖过目不忘,一遍就能记下,三五遍就难以忘记,他却非要固执的坚持一百二十遍。 -- 第40页 “恩,我这就去。”弘晖一想到读书,也跟着垂了脑袋。可晚上的这些事,对他的冲击着实不小。一个人面对黑暗,心惊胆颤。“子娴,你陪我睡吧?” “我在边上,你睡。” “好。” 子娴在边上打座修炼,收敛刚刚突破的气息。弘晖在边上一夜好眠。 ………… 天亮了,别庄门口来了四辆马车。 两辆是接年小姐的,来接年小姐的人,是子娴见过的年羹尧。一身银白凭添几分潇洒贵气,微抬的下巴,端出几分傲然来。对着年小姐,笑得宠溺。 年小姐一夜不成眠,哭了好几回,此时两眼红肿。看得年羹尧怒气蓬勃,直叫着要来找子娴说个道理。年小姐不停的苦劝,直说是她自己的错,与佟佳格格无关。却不说清楚,她到底哪里错了。 年羹尧大言:“妹妹,你太善良了。” 子娴收回神识,噗的就笑了出来。 另两辆车是来接弘晖跟她的,据专门过来的苏培盛说:“昨夜里近郊发生了命案,主子爷不放心,特别让奴才早些接格格和大阿哥回去……” 子娴只有一个感慨,她一向有些瞧不起这个时代关于消息的流通的。毕竟,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卫星……可现在,她必须得改观。 看人家年羹尧,来得多快。看四贝勒,来得多及时。 这让她对古人的种种多了层警惕和敬畏之心! …… 回到贝勒府,福晋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一看到弘晖,自然是喜极而泣。子娴本就是局外人,只是,对着福晋,却不如对着四贝勒那么自然。如果只是四贝勒在这里,她就自故回自己的小院了。可福晋,她觉得尴尬。 人家是女主人,而她是合法小三。虽然合法,可因为观念不同,她到底无法像其他格格们那样理直气壮,坦然面对。只是,她自己也只是占了个名,并没有实际。因此,她不觉得心虚,只是尴尬。 让她满意的是,福晋贤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得对她笑,还得笑得真诚,还得感谢她照顾弘晖,还得表示欢迎。子娴深深的觉得,这世道最苦逼的女人,就是这些皇子们的正妻了。 “怎么站在这里?”四贝勒来得巧,从外面回来,而且不是一个人。 八、九、十、十三、十四居然全都到了。皇帝南巡结束了吗? “四嫂。”几个人一起轮流打招呼。 四福晋不用行礼,可子娴不行。“给四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几位爷吉祥。”一连串的人报下来,子娴暗暗翻了个白眼。康熙帝实在太能生了,毕竟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儿子,更别说还有很多女儿……这些人凑到一块,康熙帝能认全么? 但不可否认,他的这些儿子长得都还行,且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有的个性。 个性这东西是个精贵物,按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性格。可这世界太现实,它会磨掉人的个性,让他们变得圆滑,失去最初的坚持。最终,只为了活着而拼命着。 而个性想要形成,最基本的两点,他不需要为生活退让,他的心智得坚强。个性想要保留下来,那么,压在他头上的压力,得极少极少。 皇子们恰好这些都拥有了,他们的头上,唯一压着的就是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不会允许他们抢他的皇位,却一定允许他们保有他们的个性。 个性是一个人最精彩夺目的地方,人长得再好,身材再好,没有个性,那就像个塑像,像幅画。 而这几个皇子就都很有个性,这几个人往一起一站,那就根本不可能错认了。 “弘晖给阿玛、八叔、九叔、十叔、十三叔、十四叔请安,阿玛吉祥、八叔吉祥、九叔吉祥、十叔吉祥、十三叔吉祥、十四叔吉祥。” “唉,小弘晖真乖。”十三阿哥跟四贝勒关系最是亲厚,一过来,就将弘晖抱怀里去了:“哟,小弘晖重了不少。” “看来,佟佳格格很会照顾人啊!!” “好了,进去吧。”四贝勒带着他的兄弟们进了门。 弘晖被十三阿哥抱着进去,福晋跟在后面,子娴落到了最后。 “佟佳妹妹,这段日子,真是多谢你了。”福晋一脸感激的看着子娴。 “我没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的好,我会记着的。” 子娴看了她了一眼,记就记着吧。于她,反正没大影响。也许,还会有好处也不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爷? 子娴成了四贝勒府里人人眼红的人物。照顾子嗣有功,福晋说,过段时间就会将她升为庶福晋。也从那个无名小院,搬到了离主院极近的琴悠苑。 琴悠苑里种了许多桃花,朱儿说:“待桃花烂漫时,在树下置一方琴,桃花飘舞,琴声悠扬……格格您弹琴,主子爷在这里听琴。该多美啊!?” “开花时,会有人来捉虫子么?”子娴想到上辈子一种长在树上的虫子,在末世时变异了,会吐一种腐蚀性的液体。以至于,他们一旦看到会开花,会吸引蛾虫的植物时,本能的就会想到这个。幸好,如今已过了花期。 “捉,捉虫?”朱儿一脸的不可思议,无法想象,格格怎么就想到了虫子呢? -- 第41页 “让小门子和小贵子没事的时候捉吧。”这会儿也有虫子的。 “格格,您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子娴自己也觉得无语,总是把末世的标准拿到这个时间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会让她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可她自己也很无力。她总不能为了融入这个世界,而丢弃那些吧?如果未来不可改变,那末世必然会到来。她要死在末世来之前么?那样的话,末世的一切就可以全都舍弃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猛的一阵激荡。突然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去品尝那末世的绝望……而且,从现在开始,活到二零三零年,也好几百年了。甚至于,也许她都不用等到那时候,她就活够了。 谁能告诉她,如果只有她一个修真者,那她真的有勇气活到几百上千岁么?如果她有这样的勇气,上辈子,她死什么? 死在末世前,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再也压不下去。只要选择放弃,放弃,多容易的事!可是,不甘心呢!! 她是不畏死的,哪怕死过一回,重活一世,她依旧不畏死。只是,“如果再出现现在这情况呢?”这次的运气算好的,来到这个时代,虽然女人没地位,但这身份,却能拥有平静稳定的一生。如果她再重活一回,天晓得会活到哪里去?万一直接去了末世,那她所做种种,又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情况?”四贝勒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子娴暗恼了下自己的警惕心,就她现在这警惕心,再回到末世,都要好一阵调整才行。果然,糖衣炮弹的杀伤力是最强大的。 “我想出门。” 四贝勒面色微冷:“出门?有事?”心果然养野了。 “我有间铺子,还有幢宅子。朱儿的弟弟在替我打理着,我想去瞧瞧。”女人不能出门做事,但女人都可以有产业。那是她们的嫁妆,完全属于女人,男人一般都不会动它。 只是,大多数女人并不会出面去打理这些产业。跟着这些铺子庄子一起的还有那些人!管事。女人只要拿着各种契,坐等收钱就好。当然,很多女人的嫁妆会让男人去管理。也就有了许多女人拿自己钱,养男人不算,还要养男人的小妾,最后人才两空的狗血事件。 子娴的要求不过份,只是这属于后宅的事。 “你去问福晋。” 子娴暗道,果然。 接着,两人又是沉默。子娴不知道要跟这个古人说什么,四贝勒本也不是多话的人。而且,在外面本就忙碌,勾心斗角,回到家里,本就不想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所以才会直接到她这里来。 家长里短的,他去找福晋就好。柔情妾意的,他的那每一个格格都能给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在她这里能找到的,是安静。或者,还有真实。 她有很多秘密,但她从未刻意隐瞒。她不屑,更不屑什么都跟人说透。他能发现算他本事,发现不了,那是活该。他从未见过如此桀骜的女子!! “什么时候有空,替我雕一个摆件?”四贝勒突的道。 “要什么样的?”子娴不见半点慌乱,更无心虚,有的只是坦然。面纱这东西,一点不靠谱。对于眼睛厉的,挡一半的脸,根本没什么用。 “你那微雕被皇阿玛盯上了,显见是不能再拿出来了。不如,换个大件?”他的意思只是告诉她,她隐藏的那些,他知道了。想再偷偷出门,是休想了。这也是她这次突然提出要出门,他才想起来的。他相信,他看出来的,他的那些兄弟自然也看出来了。但只要没有被当场拆穿,他们就可以不承认。 “可以。不过,我的手艺,价钱可不低。”子娴很自然的道。等价交换,天经地义。 只是,这话落在四贝勒耳朵里,却是何等的怪异和不满。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他让她雕个摆件,她居然还跟他要钱? “你跟我要钱?” 子娴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即却是一笑,这就是习惯和本能不是?可这一次,她不准备退让了,虽然之前有过那样荒诞的念头,可身为强者的她,如何能让自己在没有努力过的前提下就自己找死呢?因此,那念头一闪便被她拍得粉碎。而她却要坚持自己的过去,除非确定了末世永远不会来临,否则,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的。 “有付出自然就该有收获,四贝勒想要不劳而获么?”与权势谈这样的话,其实很可笑。他们若是想,不劳而获简直太容易。但是,她是他的女人,虽然是妾。他可以抢很多人的东西,却不能抢他女人的东西。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骄傲,除非他连这个都不要了。 他这后宅里的女人,有多少个被他利用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可利用女人和抢掠自己的女人的私房是两回事!!而其他女人大概也没想过,在他想要利用她们的时候,获得合理的报酬吧! “你别忘了,你是爷的格格?” 子娴点头:“我没忘记。只不过我的铺子、宅子、手艺,全都算是我的嫁妆。四贝勒已经穷到需要动用女人的嫁妆了么?”她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压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伶牙俐齿。” “多谢夸奖。” “你想要什么?”反正她都是他的,给她再多又何妨? “看你想要什么吧,等价交换你总是懂得。” -- 第42页 “怎么,一点交情都不讲?” “交情?”子娴勾着嘴角笑了:“我们的交情不多。说起来,我在这后宅子里,虽然挂了个格格的名,可吃吃喝喝都是自己出的钱,你顶多也就是将一个荒废不用的宅院给我暂住罢了。” “你……” “我觉得我挺好,把自己养活的不错。不然这四贝勒府里,可就要出第一个被饿死的格格了。唔,四贝勒养不活自己的格格,被生生的饿死,这名声当真不错。也难怪四贝勒你如此小气,动女人的嫁妆,还要交情价。” “你在抱怨爷的错待,怪爷没宠着你?” 爷?子娴又笑了:“你想多了。” “你当真不怕爷?” “怕什么呢?”佟佳子娴身为一个女人,所能失去的一切都失去了,还能怕什么呢?而她佟子娴,他们所在意的一切,她都不在意的。 四贝勒很窝火,怒气冲天。可他突然发现,他是真的无可奈何。 男人对付女人,不外就是那几个手段。 冷落她,雪藏她,不给她子嗣……可这些,他以前一直在做,虽然现在,他准备宠爱她了。可她似乎依旧不在乎。而让他恼火又尴尬的是,她说的那些,她自己养活她自己,她在这贝勒府里,连吃喝都是花她自己的钱。他是她的男人,可是一直没让她吃饱……这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而且打得很实在,很狠。 都是福晋的错。他很自然的迁怒,他将后宅交给她打理,结果,就给出这样的结果来。如果不是她自己有手段,当真是要饿死的。 让自己的女人饿死,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 四贝勒不屑用对待政敌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一个本来应该附庸于他,以他为天的女人。可现在,这个女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而他,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女人,很是不知所措。 甩袖离开?他不甘心。留下来与她对峙?那样太没品。 头一回,他觉得心慌。他压不住这个女人,更掌控不了这个女人。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不说话,却堵了口恶气在胸口,吐,吐不出,咽,不甘心。子娴悠哉游哉,笑眯眯的看着他变脸。 朱儿总说她的主子爷多么可怕,一张冷脸多么的吓人,她怎么觉得,这张脸玩起变脸来,也挺精彩的。 最终,四贝勒还是离开了。 本来他是想着她终于回来,要在她院子里多留几宿,给她长长脸。结果却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对着她,他会如此心虚。 朱儿是纠结的,她想要劝劝格格,可是又不敢。格格虽然最近对她和缓许多,但她依旧怕格格怕的很。 “朱儿,明天回去看看你弟弟。” “是,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这一次回府,子娴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关于请安的问题,按说,她现在与四贝勒没什么实际关系。虽然挂着格格的名头,但并没有分这府里女人的福利。因此,她个人觉得,之前福晋的话就很对。在有实际关系之前,这给大老婆请安,还是免了吧。 毕竟,大家是两看两相厌,互相膈应。 可这话,福晋说了那就能作主,她这个格格这么说了,那就是不识抬举。她是不在乎抬不抬举的,可她就怕,她若说了,以后反而推不掉。 于是,当天未亮,朱儿就来叫她起床,去给福晋请安时。子娴想了半天,最终觉得,还是装病最好了。事实上,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去跟福晋说,就说我病了。” “格格,这不好吧?” “没关系。”子娴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朱儿去了,很快回来,脸色难看。独个儿在外面落了半天的泪,红着双眼委屈的进屋。本想劝一劝自家格格的,结果她家格格还在跟周公约会,根本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真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朱儿心中也是暗恼,却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白担心了。 事实上,昨夜子娴在空间里第一次尝试炼丹,折腾了一夜,神识用得多了,精神着实疲备。可惜的是,还没有一件成品。 小说里主角那种有如神助的逆天气运,她半点也没有。浪费了这么久以来积攒的药材不算,连点药渣都没给她留。 福晋请了大夫来。他们进来时,子娴是醒了一下的,可她不耐烦应付,便继续躺着。大夫把脉是隔着帐子,一方帕子搭在手腕上。 子娴本来修的就是水,血液也是水,调动自己血管里的血液,更是得心应手。对付个大夫,还是极容易的。 把完脉,大夫说了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话,最后又开了药。 大夫走后,福晋又专门看了她的脸色,最后吩咐朱儿:“好生侍候你家格格,看着她点,这药可别少喝了。将身子骨养好了,才好侍候爷。” 然后便顶着那张贤良的脸走了。 子娴从浅眠转为深眠,错过了早膳,起来时,刘嬷嬷直接开的小灶。 到了中午,弘晖跑过来一回,童言稚语的说了些安慰的话,便让他身边的小太监给催走了。 子娴又在外面晒太阳,可是这会儿的天,却是时阴时晴,晒得极不痛快。到了下午,愣是下了场瓢泼大雨。 朱儿没能去见她弟弟,但她弟弟却将消息递了进来。 -- 第43页 朱儿的弟弟年纪小,可能力不俗。那个本来没什么进项的铺子,如今一个月也能送上二百两银子进来。至于那宅子,如今也不再空荡荡的了。 听说,买了不少孩童。因着子娴本来是想要收养的,因此,他们放大了她的慈心,在选的时候,总是选那些特别艰难的孩子买。基本上都是特别老实,有的甚至还是有病痛的。 子娴听了也没说不好,只是点头。在这个年代,想要做点什么,说难其实极容易。只要不去碰触一些敏感的地方,几乎是无人管你的。而朱儿的父母替她做的这事,只要不是刻意为难她,基本上不会让任何人着眼。 但是她忘记了,她并不是默默无闻。不过,暂时的确一点都不扎眼,因为她的产业,实在太小,小到不值得人去特别关注。 到了傍晚,雨停了。四贝勒领着十三阿哥回来,直接去了正院。两个院子离得近,子娴可以听到十三阿哥与弘晖的笑闹声。 到了该关院门的时候,四贝勒又来了琴悠苑。 子娴那时已经睡了,她没有等人临幸的觉悟。四贝勒也没指望她守规矩,但他来的时候,脸色确实不怎么样。 “今儿不舒服了?”他一来,便坐在床面上。 “只是不想去请安。” “理由?”四贝勒的脸色开始低沉暗黑,心情也从阴转雨雪了。 “名不正,言不顺。当初福晋曾言,待我名正言顺,成了四贝勒你的人之后,再去请安。如今我若去了,岂不让福晋出尔反尔!福晋贤名在外,岂能因我一人而废?” 四贝勒眼神微闪,“瞧你那小气劲,这么久还恼着?”心情瞬间转晴。“你想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子娴笑眯眯的点头,伸手从瓷枕下摸出块纯白的丝帕来。大咧咧的在他眼前晃了下,似笑非笑。 那方素白是洞房之房铺在单子上的,承接女子落红之用。如今一片素白,便好似在嘲笑他的无能。 “苏培盛。” “奴才在。” “备水。” “嗻!” “爷今天晚上,就让你名正言顺。”四贝勒伸手欲抚上子娴的面颊,眼底欲望翻滚,幽暗深沉。 子娴笑着一个翻滚,刚刚好避开他的手。“我等着。” 热水送上,四贝勒自去沐浴。待出来,朱儿已经将卧房收拾一翻,甚至点了香。 子娴着浅蓝绸衣侧躺着,被子只盖到腋下,手支着头。 四贝勒直接掀被上床,子娴不动,他也不急色,反而难得的笑了:“等急了?” 子娴也笑,“急了。”耽误她不少时间。手指轻动,拔动灵力,带起他体内的某根血管里的液体,只是停了那么一会会,便足以让他无知无觉的睡去。一觉到天明…… 子娴伸手拍了拍已然熟睡过去的人的脸,嗤的一笑,“便宜你了。”本来,她想的另一招是控制他身体里的另一种液体的。咳,就是膀胱里的液体。毕竟,那里份量更多,她调动起来也更容易。只是,想到如果他在她面前,那种液体不受控制,带来的结果,虽然有可能是他这辈子都不好意思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更可能是杀她灭口…… 捏了捏那瘦巴巴的脸,子娴嫌弃的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意识一动,便消失在那拔步床上。空间里的物产又熟了,她该去收一收了。 ………… 四贝勒是被苏培盛给叫醒的,卡着时间点,提醒他的爷,到上朝的时间了。四贝勒懵了一下,眉头一皱。怎么睡着了? 再一看身边的人,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极熟。但身上那干净整齐的衣服,以及枕边那块洁白的帕子,却在提醒着他的无能。 名正言顺,他似乎又一次没给她。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了她的。不论是为了名正言顺,还是为了她。可他到底是怎么睡着了? 百思不得其解,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想,是子娴动的手脚的。 在他想来,子娴是个有能力的人。不论是她的武力,还是她雕刻的手艺。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佟佳家不受宠的庶女,名声有损,这辈子做了他的格格,已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归宿。而他也说过,要抬她做庶福晋。只要她乖乖的,将来也许还会给她更高的荣耀。在他看来,佟佳子娴就不可能会拒绝他。 她的种种表现,是一种傲气。有能力的人,总有这种傲气。但再有能力的人,也不过是凭着这股傲气,而获得更多的利益罢了。 诸葛亮凭着傲气,让刘玄德三顾茅庐。可最终,诸葛亮跟着刘备走了不是?而他也可以因为这份傲气,高看她一些,多给她些宠爱,多一些纵容。但这个女人,一定会是他的。 因此,他永远都不会猜到正确答案。 他疑心,难道是最近太过疲惫?身体出了问题?更疑心,是不是有谁动了什么手脚。从喝的茶水到屋子里的熏香,该怀疑的全都怀疑了个遍。当然,四贝勒疑心了,自然就要查。 于是,也不叫醒子娴,直接就让苏培盛开始收集物证。昨晚用过的杯子,屋里熏香的灰烬,侍候的人,一个都没跑。 至于请安,明知是她不守规矩的借口,可对着那方素白帕子,他也实在说不出口。只在临走的时候,对苏培盛说了一句:“去福晋那里说一声,让佟佳氏继续养病。” -- 第44页 又想到她说要出门的事,这会儿就让她一直养病,看她能坚持多久。到底还是恼了~!! 接下来几天,四贝勒就跟子娴杠上了。一连来了六天琴悠苑,可每一天早上,他都瞪着那方素白丝帕,又疑又怒。一上榻就无缘无故睡着,哪怕他刻意提防,哪怕他让人暗中盯着都没用。甚至于,他想,晚上不行,那就早上。男人么,早上总有冲动的。他让苏培盛早些叫他起身,结果居然叫不醒。 到最后,他自己也疑心上了。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了他不能碰她?还是说,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直到第七天,四贝勒终于换了一个院子。结果自然是一夜尽兴……四贝勒松了口气。 可对子娴,他却始终不甘心。 正是应了那句话,想得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虽然一直得不到,他一个月却有小半的时间都是宿在琴悠苑里的。而子娴却从来都没有去给福晋请过安,这一切的一切,落在旁人眼里,自然又是另一翻景象。 四贝勒独宠佟佳氏,纵得佟佳氏快要爬到福晋头上去了。 后院里酸气冲天,那些盯着他的人,自然也得了消息。于是,当五月来临,子娴突然收到福晋的通知:“太子的四格格满月,太子侧妃特别提了,要你这个妹妹去呢!” “我一定去。”佟佳侧妃,也该为她所做过的种种,接受惩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宫真膈应 皇宫是个麻烦的地方,一个身份不够的小妾进宫做客,那过程更麻烦。 跟着四福晋,在宫门下车,被搜身,一路走到永和宫。先给四贝勒的亲生额娘德妃娘娘请安!子娴终于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婆媳相处之道。虽说沾了个皇字,规矩大了些,重了些。可子娴依旧看得目瞪口呆! 这德妃与四贝勒,怕不是有仇吧? 她与福晋早早的便立在永和宫正殿之外,通报的人进去了,结果她“看”着那明明早就着装整齐的德妃娘娘,却非让人出来跟福晋说:“十四阿哥昨日得了皇上的夸奖,昨日在这里闹得的久了,娘娘睡得晚,这会儿还未起,请四福晋稍等片刻。” 福晋立刻一脸担心问道:“身为儿媳,这是应份的。额娘昨夜睡得可好?最近食得可香……” 宫女一一回答,这便耽误半晌。接着宫女进了殿,四福晋却就这么站在殿外等着,跟着边上守门的太监宫女一样。福晋站着,子娴自然也只能站着。只是,这进了宫,身为命妇的四福晋是要穿旗鞋的,五六公分高,硬梆梆的,便是习惯了,又如何能舒服? 子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绣花鞋,再一次感叹皇子福晋的苦逼。身份越高,遭的罪越大。 四福晋就这么站了半个时辰,里面的德妃娘娘换了两盏茶,吃了盘点心,换了两回衣服,还将指甲又全都染了一遍,让人细细梳了头,上了妆,这才终于让人递了话出来:“让老四家的进来吧。” 子娴看四福晋的腿都在发抖,神识一扫外面,可巧那一抹明皇带着几个阿哥往这里来。作为唯一跟着福晋进宫的格格,子娴不想成为别人视线的重点。不是怕,实在是这皇宫里的人,太膈应人。 神识看着外面,轻轻拔动灵力。 “儿媳给额娘请……咚!!”一个安字未出,四福晋直接一头栽倒在地。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竟好似不大好一般。 “啊!!”恰如其份的一声尖叫,让正往这个方向来的人加快了步伐。 “掌嘴。”德妃娘娘不愧是一宫之主,就是冷静,喝叱了众人,这才吩咐道:“还不快将老四家的扶到偏殿去,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春桃,去请太医……” 两个宫女过来扶四福晋,扶到一半,又是一声叫:“娘,娘娘,四福晋她……”那宫女指着四福晋宽大朝服的后摆,一团殷红,由点及面,慢慢渲染开来,好不刺目惊心。 “快。”德妃娘娘终于变了脸色。 “皇上驾到,四贝勒到,十三阿哥到,十四阿哥到……”太监一声宣号,德妃生生打了个冷颤。 子娴随着脚步加快的宫女们,一起去了侧殿。甚至比她们所有人都更快一步的进了侧殿……顺便,在皇帝及几位皇子恰好望过来的时候,让宫女脚下一个踉跄,将四福晋又摔了出去。那身后的血,染了一地。 “皇上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女浑身战栗,却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四贝勒已经冲了过来,抱了四福晋进了侧殿,看到子娴时,他微微一怔,将四福晋安置妥当,人却没有出去。 他的妻子在他母亲这里出事,他这个儿子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不如干脆避开!而且,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一看到子娴一脸的淡定,他便安了心。 “出了什么事?”虽然安心,他却是不得不问。 “不知道。” “不知道?” 子娴一摊手:“的确是不知道啊,先在殿外站了大半个时辰,结果一进去,福晋的安还没请完,就直接晕了。这不,娘娘才刚让人将福晋扶到侧殿,你们就来了。”他们亲眼看到德妃娘娘的宫女将福晋摔出去的,这不需要她说。只是感叹:“果然,请安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四贝勒狠瞪了她一眼,心中却是极恼,他的额娘当真如此狠心么?站半个时辰,若是福晋当真有了身孕,这半个时辰一站,便是有也没有了。且明明已有出血,她竟还让宫女又摔了那一下…… -- 第45页 子娴看四贝勒那淡定模样,突的就惊奇起来:“你知道福晋……”来小日子了? 四贝勒又瞪了她一眼,“侍候好你主子福晋。” 转身便出去了。 子娴的神识一路跟着,看着四贝勒那微红的耳尖,微微一晒。结果等四贝勒一出了偏殿门,那脸上便乌云密布起来。“太医呢?” “回四贝勒,正在请,还未到。” “该死的奴才。”伤痛急切,望向主殿的眼神,更是复杂到了无以复加。 子娴“看”的咂舌,又将神识转到主殿里。 皇帝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从进殿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那摔了四福晋的两个宫女,被堵了嘴,押在边上。德妃娘娘跪在地上,哭得委屈之极。眼里泪流个不停,却依旧美不胜收。十四阿哥绷着背,跟德妃娘娘跪在一处。脸上担心又焦急,十三阿哥就在主殿门前,一看到四贝勒出来,立刻就跑了过来。 “四哥,四嫂怎么样?” “太医怎的还不来?” 十三阿哥小心觑着四贝勒的脸:“四哥,你,你莫要伤心。” 四贝勒僵了一下,长长的复杂的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这么会儿功夫,有宫女嬷嬷端得端、抬的抬,送了热水、新衣各种东西进殿。四福晋贴身的丫环嬷嬷也全都被叫了进来。殿里面一通忙乱,抬进去的是清水,抬出来的是血水。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吓人。 太医来得快,可皇宫太大,宫里又不能跑马,即便是到了,也晚了许多。若是救命,是绝计来不及的。所幸这不是要命的事。太医本来还想去正殿给皇帝请安,结果刚到门口,就叫十三阿哥给扯了过来。 把了脉,开了药。太医这才被等在殿门口的梁九功给领了去。四贝勒及十三阿哥一起去了,只子娴,被所有人忘记。而四贝勒觑了她一眼,用眼神让她老实些,也是半个字未提及。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子娴出现在皇阿玛面前。 “四福晋小产,伤了身子,以后怕是……” 一时间,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气氛凝重。四贝勒脸色惨白,指甲掐进了手掌心,渗出丝丝血迹。十三阿哥一脸担心,十四阿哥满是不敢相信。德妃娘娘脸色惨淡,皇帝则更加阴沉。 “德妃,你有何话要说?” “臣妾,臣妾冤枉。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嫁祸臣妾,一定是……”谋害皇嗣,是死罪,那是决计不能认的。 “你是说,一向贤良恭孝的老四媳妇,为了嫁祸给你这个婆婆,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臣妾什么都没做!!”德妃此时却是再保持不了那柔美的模样。 皇帝并不为德妃之言所动,听她哭嚎,再看老四那悲苦隐忍模样,心中大恸。他表妹最爱的儿子,居然被如此作贱……德妃她怎敢,她怎么敢?? 失去的才知道珍惜,皇帝也不能免俗。元后死了,他宠了太子几十年。如今看到曾被他表妹放在手心里宠的儿子受了如此委屈,却只能默默承受时。他想到了早逝的表妹,当时如何已不重要。可现在,他想到的全是她的好。 “德妃御前失仪,禁足永和宫,抄写女四书百遍,将宫务交于宜妃。” “请皇阿玛息怒。”十四阿哥跪爬向康熙:“皇阿玛,额娘是四哥的亲额娘,绝对不可能伤害四嫂。求皇阿玛明察。” “皇阿玛息怒!”四贝勒也跪了下来。只是除了息怒二字,他只重重的将头磕碰在地,重重一响,再未抬起。沉重的让人心酸。让人更无法再去苛求他了!! 求情?如何求?如果只是婆媳之争,他身为人子,额娘便是无理责罚,也是他当受的。孝之一字大过天!莫说罚,便是打了又如何?可这里还有未能出世的孩子,他如何求?如何原谅?如何不在意? 子娴在四贝勒开始作戏时,便收回了神识。她觉得膈应! 明明是小日子,结果变成了小产。四贝勒明明知道,那副悲痛憋屈委屈伤心隐忍的模样,却骗过了所有人。皇帝也许不知道四福晋只是小日子,可他一定知道,德妃不会傻的在这里动手。但他依旧发作了德妃,还直接将她的宫务给撸了……德妃害怕了,却未必没有高兴!这里最真的,大概就是十三十四了吧! 子娴估摸着,她今天是见不到那个佟佳侧福晋了。好在永和宫离毓庆宫不远,她的神识收笼了,往着一个方向探查,探查到毓庆宫并不难。 找到了。 佟佳侧福晋正抱着刚刚满月的女儿,笑得又甜蜜又得意。身处一群贵妇里,自以为低调的得意着。 要怎么惩罚呢?杀了她?算了,既然她能生,那就让她为了生命的延续继续作贡献吧。但是,想要再活得这么得意骄傲,却是休想了。 正好,之前想在四贝勒身上使的手段,就用在她身上好了。不知道,等……之后,她还能不能再这么得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年氏 子娴就这么看着,看着佟佳侧福晋突然脸色大变,湿了裙褥,湿了鞋子,湿了地面。 寂静,瞬间降临。尴尬,如附骨之蛆。 “啊!!”一声尖叫,女儿直接被扔掉,掩着面跑了。幸好身边的嬷嬷,接了小格格。 直到佟佳侧福晋的身影从众人面前消失,还有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离得近的,总是有迹可循。尤其是佟佳侧福晋站过的地方,离得近的,甚至能嗅到气味。 -- 第46页 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只是所有人都得给太子爷面子,不能宣之于口罢了。太子咬牙切齿,恨不能撕了那个女人。却不得不依旧扮着笑脸,只作不知。 ………… 因为四福晋不得不卧床“休养”,所以,后宅的女人不用请安。子娴终于不用装病,得了空,问了福晋,便事着人出府了。 先去的是铺子,原来卖什么子娴不知道。虽铺子是她的,可里面的人,赚的钱却从来不是她的。因此,当初让朱儿的弟弟去收这铺子,本身就是一份考验。与佟佳家那一头,彻底的恼了。 如今这铺子卖的是杂货,东西多又乱。这也是没办法的,成熟的单种生意想做起来并不容易,而做杂货,却可以薄利多销。 子娴头一回看这世界的铺子,铺子不大,货架很多,除了小家伙所待的柜台外,几乎全是货架,堆得满满的。不是打理这块的,别人决计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可偏偏,这里虽小,却是百货俱全。 也见了朱儿的弟弟,一个十二岁的小家伙,腿脚不太好,明明还是个小孩子,此时却一脸老成的坐在柜台后面算账。看到朱儿和子娴,高兴又紧张。 从铺子里出来,坐了马车。结果刚行不远,就被阻了路。让小门子去打听,结果是出了事,堵了路。小门子回来时,脸色有些怪异,凑朱儿耳边嘀咕了几句。 朱儿又凑到子娴身边小声道:“格格,是主子爷和十三爷,说是惊了马……” 子娴的神识早已看到,堵路的不是四贝勒和十三爷。而是一辆马车,妙的是,那马车的主人正是之前被接回去的年秋月。 这年小姐真是用生命在刷存在感。这一次,四贝勒和十三爷骑着马好好的,结果她家的马车突然就这么冲了出来。而年小姐更是直接就从马车里滚了出来。如今惊吓过度,昏过去了。 这些是子娴从路人嘴里听来的。左拼右凑的,就还原了经过。而现在的问题是,十三爷对年秋月很有好感,但他却一根筋的认定,年秋月是他四哥的女人。 所以,他救了年秋月,一转手,却将人塞他四哥怀里去了。 “噗。”子娴看着脸色发黑的四贝勒,一个没控制好,喷笑出来。 神识收回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边上的茶楼。看到里面的人,不由微微挑眉。想了想,叫来朱儿:“去跟四贝勒说,如果不便,可以将年小姐送到我这马车来。” 年小姐家的马车,马儿已经横尸在地,马车更是四分五裂。到是马车里年小姐的两个丫环,加一个车夫,如今正躺在地上,哀哀轻嚎。 可惜他们的存在感太弱,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朱儿立刻让小门子跑了过去,四贝勒很快破开人墙,抱着年美人上了马车。 十三阿哥自然跟着,看到子娴还微微点了点头,到底没当着街上的人行礼。 “十三爷,那边上还躺着三人呢?你既然拔刀相助,可不能厚此薄彼。”可不能因为是美人你才出手,长得稍差些的,便连人命都不看在眼里。 十三阿哥脸突的一红,露了些尴尬。看向四贝勒的眼神还有些心虚,却立刻又转了回去,让跟着的人,将那三人抬了,送到医舍去了。 子娴看着四贝勒怀里的人,突的笑道:“要调头回府么?” 四贝勒不知想到什么,眉一皱。“不必,往前一些,那里有家客栈。”又转向小门子:“去请个大夫去客栈。” 子娴有些不懂,明明在别庄的时候,他对这年秋月不是挺和善,虽不说千依百顺,但也是哄着宠着的,怎么才这么几天时间,竟然就有要撇开的迹象了?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不得了的事情吗? 到了客栈,四贝勒表现的很不甘愿,但实在没有旁人能抱年小姐了。 子娴到是能抱动,可子娴拒绝了。“女人的话,我只会抱我将来的女儿,孙女,外孙女……” 说起来,四贝勒的一再容忍让她得寸进尺了。所以说,男人太大男子主意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在她还是他的,还是一个想却没得到的女人之前,他不会对她动用非常手段。 或者,也许这是男人的某种骄傲?要征服她?她是知道有些男人的确喜欢这个。他们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总是不屑一顾,哪怕吃干抹尽也毫不上心。却得那些带刺的,得不到的,费心费力。他们称之为征服……有些恶劣的,一旦征服了,就会丢弃,寻找下一个值得征服的目标。也有那些会就此爱上,一生一世。 她现在觉得四贝勒也许是前一种,年秋月就是实例。 四贝勒最终还是抱着年秋月进了客栈,只是让珍儿拿了件披风,将年秋月牢牢的挡住。 大夫来了,结果只是身体虚弱,受了惊吓!身体完全无碍,醒了就行。连药都因为她原来就一直在吃,怕有冲撞而没开。 “四哥。”十三阿哥处理了那三个伤员回来,而同时带来的,还有十四和八阿哥。“佟佳格格?”看到子娴,他们有些意外。本来他们看到了四贝勒将人抱进一辆马车,却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所以才特意跑这一趟的。 “见过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几位阿哥吉祥。” “佟佳格格无须多礼。” “八弟、十四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在茶楼听书,结果看了一出英雄救美。见到四哥,有些担心,便过来瞧瞧。”八阿哥笑意盈盈,对于年秋月曾经以美挡箭救英雄的事,他如何能不知?没想到,今天更看了一出好戏。 -- 第47页 四贝勒心下尴尬,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凑巧罢了。这里我们兄弟待着不合适,不如一起去前面喝两杯?”这是要将年秋月甩给子娴了。 子娴想说,她也是有正事要办的。 “也好。”八阿哥自然点头,只是十四阿哥却心情不好。 他的额娘因为四哥而受罚,可他四哥却无半点难过。八哥还知道来安慰他,四哥却从未提及。这让他看着心里不舒坦!而身为被父母宠着的皇子,他有权利以自我为中心。有权利我不痛快了,就让你们都不痛快。 “不去。”十四阿哥冷笑一声:“爷跟那年秋月也算有缘,等她醒了,爷有话要问她。”说起来,十四阿哥今年才十一岁,可他这一翻作派,竟然颇有气势。 十四阿哥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尴尬起来。 这年秋月是十三阿哥救的,但是个人都知道,年秋月对四贝勒有好感。八阿哥纯粹看戏,顺便如果能给四贝勒添点堵,自然也好。十四阿哥却只图自己痛快,只要让他四哥不痛快就好。 八阿哥笑了笑:“那我们不如一起留下?”毕竟,只留十四一人也不好。结果便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好在,年秋月醒得早。一声嘤咛,墨瞳微开,结果一眼看到的是朱儿,不由失望,连脸上的表情都略僵了僵。 “朱儿,却跟几位爷说,年小姐醒了。”子娴歪坐在窗前,不能离开,便看着楼下的景致。她不欲应付年秋月,便只好叫那几个男人。 不得不承认,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女人,男人应付起来总是要容易些。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几个阿哥一起进来,也不管年秋月此时形象不佳,衣冠不整,还坐在床上。 偏偏,那几个按理说规矩极好的阿哥们,居然一个都没觉得不对。 “四爷,果然是你么?是你救了秋月么?”一看到当头走进来的人,年秋月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整个人都在放光。 子娴扯了下嘴角,她觉得,除非四贝勒跟她是真爱,否则她大概没什么指望嫁给四贝勒。当然,如果将来她身上有四贝勒极需要的足以利用的东西,则另当别论。 皇子爱多娶,就她看来,好色与子嗣这两个理由都不怎么正确。最重要的还是拉笼关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他们都觉得,这种联姻的关系更值得信任。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联姻永远存在。而联姻之后男女之间的关系,足以影射出双方关系的变化。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男女婚姻半点不牢靠,可他们依旧乐此不彼。 “秋月见过四爷,八爷,十三爷,十四爷。”看到后面的人,年秋月终于想起了规矩礼仪。也才发现自己的尴尬,脸红成了熟桃,却几欲哭出来。 可惜,她碰上的并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十三阿哥到是有些喜欢她的,可十三还太小,还不懂什么叫体贴。八阿哥想到了,可他凭什么体贴喜欢老四的女人。最古怪的就是四贝勒了,他一进来,便看着子娴:“你不是还有事?怎么不去?” 直接就开始赶人!!子娴其实这会儿不急着办事,看戏也是挺不错的消谴。一直用神识看,挺累人。 “那请四贝勒容我告退。”在外面,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四贝勒眉一皱:“你主子福晋还在休养,你却出来闲逛,不像个样子。做完正事,便早些回去。” “是,我知道了。”子娴无语的撇了嘴撇嘴,这就是蹬鼻子上脸,但依旧面不改色,带着朱儿珍儿离开了。 这下好了,整个房间里,便只剩年秋月一个女子,子娴连个丫环都没留给她。看他们这群男人最后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出现同类 子娴这一趟毫无收获。孩子不少,足有三十个,可能修炼的没有。 “佟佳格格,主子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 书房门口,苏培盛先进去,听着四贝勒道:“让她进来。” 四贝勒正在写字,知她来了,也未抬头,而是继续写着。子娴走过去,边看边就念了出来。 “逆我颜行讨,必加六军严,肃静无哗分,营此日如棋,步奋武群看,卷塞沙……咦?” 真是惨不忍赌:“咦什么咦?”他庆幸自己收笔快一步,不然,这幅字就废了。 “字不够。”子娴指了指纸。 “是逆我颜行讨必加,六军严肃静无哗。分营此日如棋步,奋武群看卷塞沙。” “这不能怨我。诗啊词这些东西,总是古古怪怪。你又不分段分节的,念错了也正常。五个字还是七个字,反正都看不懂。” 四贝勒诡异的望了她一眼。“你去了宅子?” “恩。” “有何想法?” “没有。” “你那里收了三十多个童子,迟早是要被人盯上的。” 子娴知道,所以她准备将人弄走。人到了她手里,该教的东西还是要教一些的。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要改变世界。她自己的到来就是一只小小蝴蝶,短时间内也许扇不起太大风浪,但她可以点些火星,用三百多年的时间来酝酿,形成大浪,成燎原之势,就不信不行。 “盯就盯着,我没准备违法乱纪、作奸犯科。” “你的宅子,就等于是爷我的。”四贝勒提醒道。 子娴不笨,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 -- 第48页 “你先告诉我,你找这些孩童是为了什么?” “本来想收养的,但朱儿弟弟说并不容易。但宅子已经买了,总不能空着。” 这理由四贝勒自然不信,只是,他也无法想象,一个内宅,好吧,眼前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内宅女子。但她的出生毫无疑问,不用怀疑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你准备如何安置这些孩童?” 关于这个问题,子娴还没想。“先养着,将来总会有去处。”对于历史的不了解,让她有种无力感。末世到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末世十五年都未有答案。 最终猜测:爱幻想的说,人类破坏地球太过,所以地球来了一次自我清理,也就是天道。现实派的说,某个疯狂实验室里病毒泄漏。这两种答案支持的人都有,可都未得到确认。 她想着不妨从这两方面着手。 环境要保护,疯狂实验也要阻止。 她想了许久,发现她其实可以直接建立一个势力,用来维护地球环境。自然环境,人文环境,还有方方面面的环境。一旦发现,就直接出面阻止。不属于某个国家,完全独立的一个势力。 可纵观她前世今生的能力,她没有掌控如此势力的能力。她能够创建,最初,只要有钱和人就行。但是,她需要让这些人认同她的理念,与她有共同的目标……而不是借着这个势力,去做一些谋权夺利的事。这应该是个隐蔽的公益组织。那么,钱财哪来?她希望这个组织会持续下去,几百年不动摇…… 她自认做不到,她需要同伴,与她有共同理念,却又有能力的人。她不在乎自己在这个组织的地位,结果是她所需要的就行。当然,如果同伴能跟她一样,长久的活着,那就更好了。 “我可以买个庄子,让他们去种庄稼?” 三十个人,其实放哪都不扎眼。让四贝勒在意的,大概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孩子。 有人会利用收养孩子来培养死士,她这番行事,外人只会认定是四贝勒的意思。这意义完全不同。 “你确定你没有什么特别大用?” “没有。” “既然如此,我将城外的庄子拨一个给你,明天就让人将那些奴才送出去。” 对此,子娴自然没有异议。到是想到要建立势力的事,她不由看向四贝勒。从能力上说,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合适的。只是……她怕建立起的势力,成为这个人手中的刀。身为皇子,他不可能没有野心。 这么一想,她不由想到他的几个兄弟。康熙别的且不说,他的这些儿子们,能力都很不错。只要抹了那权利心,他们都是不错的合作者。 “我可以去庄子么?” “不行。”四贝勒想也没想的拒绝,同时深深的看了子娴一眼,“在你明正言顺之前,休想。” 子娴瞅着他:“这不是我的错。” 四贝勒哼了一声:“爷会查出来的。”到了如今,他确信问题并不是出在他身上。各种原因全都排除,那问题自然就在她身上。只是他查不出来罢了!! 子娴随他,视线一转间,却是微微一怔。步随心动,来到一座自鸣钟前,“这是?” “自鸣钟。西洋传过来的玩意,可以看时间。街面上有一些专门卖西洋玩意的铺子,你没去瞧瞧?” “没有。”子娴的视线依旧落在那时针上。那时针是黄金的,在时针的背面,精雕着一副图。如果不是她之前用神识扫一下,也定会忽略过去。 “这也是店里买的?”子娴压下心中的激动,不经意问道。 “这是皇阿玛赏赐的,乃是传教士进贡品。有问题?” “没有。”有也跟你无关,“传教士经常进贡吗?” “不常,这座钟是十年前进贡的,原来摆在皇额娘那里,皇额娘去了之后,才给了我。” 十年前!!子娴恍惚了一下。是了,就算有人如她一般,从那个绝望的年代回到过去,也不一定跟她一样,落在这个时间点上。 记忆一下子回到最后的那个时刻,二十六个人。可悲的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她的武力值太强,强到那些人勉强不了她。而她,也不愿意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子娴?” 收回记忆,“我想去看看卖西洋玩意的店铺。” 四贝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鸣钟:“后天,我陪你一起去。” 后天就后天,有些事情,她也需要好好想想。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会有跟她一样的人。如果找到这样的人,那会不会就是志同道合的呢?以后的路,会不会就有人跟她一起走了呢? 可回到琴悠苑的时候,她便冷静了下来。 她也许并不是唯一回来的人。但如果过去的人回来了,那她就必须小心了。末世里可没有良善的人。他们最先学会的就是自私和心狠,为了活,不择手段。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可以放下些戒心。因为她是这个世界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她没有让人嫉恨的美貌、财富,没有让人觊觎的权势。所以,她需要防备的不多。 但若同是末世来的人,那就未必了。 能活到最后的人,心狠手辣自不必说,手段和心态都有些变态的。当年作为最后一个女人,她可是看清了许多他们的手段。而她中间还圣母了一回,将空间的事透露了出来。若是让人知道她也回来了,可保不准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 第49页 末世过来的,都有这样的自觉,有能耐就抢别人的,就活。没能耐的被人抢,死。 十年前进贡的钟,那么那个人来了最少十年。能在时针上雕出那样一幅画……必定是精神力异能,而且至少可以实体化,也就是说最少三级,也许四级。再过了十年……她现在对上的话,未必是对手。想到卖出去的两份微雕,她有些后悔了。如果有精神力,一扫就能发现端倪。 所以,这个人她得找出来。还得查出,他这么多年里做了什么。 ……四贝勒在子娴离开之后,研究了许久自鸣钟,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到了晚上,四贝勒又来了琴悠苑。 他是杠上了子娴,非要跟她名正言顺。这一次,更是有备而来。 他来的时候,苏培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跟着。 “那是什么?” “药。” 废话,她当然知道。“什么药?” “你猜。” 子娴无聊的翻了个白眼,“也许我该去学学医术。” “就算知道了,爷让你喝,你敢不喝?” 敢。而且,她也没准备喝。学医是没必要,医理却可以学一学。一生太长久,在末世来临前,除了修炼,她也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如果不学习,不享受,重活一辈子有什么意义?就为了修炼,为了在末日里活到最后? “喝了它。”四贝勒将药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子娴挑眉,不准备动手。 “你若不喝,爷会亲口喂你。”亲口两字说得恶狠狠,又满是期待。 亲口喂?是她所想的那种喂法?没想到,四贝勒也有这么激情浪漫的想法啊? “你经常给你那些女人喂药?”子娴突的问道,手已然伸了出去。手指轻轻点了点药碗,黑乎乎的,苦兮兮的。 “你也是爷的女人。” 子娴一笑:“还没有名正言顺。”端起碗,将药全都倒进嘴里了。“然后呢?” 她不觉得四贝勒想睡自己的小妾,还要下药。 四贝勒的确不会,他丢不起那人,他宁愿跟她这么杠着,也不会用那种手段。 “你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突然就非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是什么原因?” ☆、第30章 一见钟情? “你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非要嫁给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是什么原因?” 子娴怔了下,“年秋月?” “你到是看得清,那到是说说,爷跟年秋月以前从未见过。突然就非爷不嫁,会是什么原因?” “一见钟情?” 四贝勒冷哼了一声:“爷不是潘安。” 呃,正常男人不是应该很得意,就算不得意也暗喜在心头么?她应该从此将四贝勒放在不正常人的那一栏么? “你有她想要的,非常非常重要,不可缺的东西。”其实她也不怎么相信爱情。就他们初见的那一天,有九,十三,十四一起在场。九阿哥长得比四贝勒好,人也风流。十三虽然年纪小,但却有股英雄的豪气,更有活力。十四阿哥虽小,还是个傲骄,可有一股子矜贵气。四贝勒唯一的优势就是年纪大,够沉稳!也许年秋月有恋兄情节,否则,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实在很低。 “爷有什么是她想要的,不可缺的?”这些问题四贝勒自己都想过,可他想不出来。 一个女人嫁给他之后能得到的其实不多,他已经有福晋,年秋月家虽然不错,但暂时并不显赫。跟了他最多也就是个格格……这府里的格格这么多,他能给她们的,其实有限。 权势?他不是爱出头拔尖的,在众兄弟中,他老实实的跟太子学习办差,表现平平。并不得皇阿玛多大看重,手里的权势更是少。 但这些,他的任何一个兄弟都能给年秋月,他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因此,年秋月这么迫不及待,这么的执着,便让他无法不怀疑了。她,或者说,她身后的家族,到底图谋他什么? “我哪知道。”子娴如果历史再好一些,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但现在,她确实不知道。她甚至还开扩了思路:“你曾经救过她?英雄救美之后,美人都会以身相许。” “不曾。” 看子娴依旧不怎么相信的眼神,他很肯定的又加了一句:“决对没有。” “那我便想不出别的了。”子娴打了个哈欠,“话说回来,她有什么目的重要吗?主动权在你的手里,要不要她你说了算。唔……”子娴又打了个哈欠:“她不会也找人逼你娶吧?就像我一样。奇怪,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困?” 说着,已经趴到桌子上去了。 四贝勒因她的话而脸色一僵。是的,身为皇子,有的时候根本不能作主。就像当初娶子娴……虽然过境迁,他觉得娶了也不坏。若再来一次……他眯了眯眼睛。年家最好别打这个主意,否则,哼!! 再看子娴趴在桌子上,眼底闪过一丝柔和笑意。将她抱到床上安置,脱衣除鞋上了床,依旧躺在子娴身边。 没有动手,他不是急色之人。更不会去碰一个昏迷的人,他只是细细的看着她。她长得并非特别漂亮,不如年氏,甚至比李氏也要差一些。可是,那双此时闭起的眼睛,却异常的有神。每次对上那双眼睛时,他都好似看到了初升的太阳。明亮、开阔、炙热、希望。让人不自觉被吸引、靠近。 -- 第50页 四贝勒在无知无觉中闭上了眼睛,他一闭上,子娴便睁开眼。看着他轻轻一笑,眼神扫了一下屋顶上藏着两个人,让他们也跟着睡去。 进空间,晚上的时间很宝贵,怎能浪费 四贝勒第二天起身时,心情非常复杂。 看着熟睡未醒的人,一时间有些发怔。昨天,他亲眼看着她将药喝下去的。亲眼看着她在药力下昏睡的,她不可能有机会动手脚。 除非,这手脚动在床上。可他早已让人趁着子娴不在的时候查过这床,里里外外全都查过。为了防止有什么他想不到的,他在来之前,都特意让人送了新被褥过来。 一切都没问题,可是,他居然又睡着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沉。每次都是如此,沉得他精神头都好了许多。这虽然对他也有好处,但总是不甘心。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 子娴起来的时候,四贝勒已经走了。 到了中午,弘晖又来了。 从她回来,弘晖每隔个一天两天的,总要到她这里绕上一圈。 可今天的弘晖似乎很不高兴,进来了,就坐在她边上的躺椅上,嘟着个小嘴。 “怎么了?” “额娘在跟嬷嬷说话。” “她说你了?” “没有。”弘晖一本正经的摇头,然后很坚定的道:“额娘对弘晖很好很好,就算是说弘晖,也是为了弘晖好。” “那你不高兴什么?” “是大姐姐,她偷听额娘的话。被我发现了,她却骂我。” 大姐姐指的是李氏的女儿,比弘晖大两岁。虽然同样还是孩子,可许是李氏教育问题,这大格格早熟的很,心机什么的无从去想,但李氏教的手段,她却用的极好。 比如第一次,就将弘晖直接弄水里去了。而这一次,弘晖再次被欺负了。 “她为什么要骂你?”李氏能连生两个孩子,自然不傻。这会儿出的这是什么幺蛾子? “弘晖不知道。” “她怎么说?” “说弘晖的额娘不好,欺负她额娘,要赶她额娘走……可是,额娘才没有,额娘最好了……”弘晖小眼泛红,看着就要哭了。 子娴闹不明白,她的注意力就没放在四贝勒的后院里,神识也没浪费在这些事上。 “你可以跟你额娘说。”就算是要独挡一面,也有些早了。 “弘晖才不要做背后告状的小人。”弘晖嘟囔着。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子娴闲闲的问道。说起来,她到这里,连着外面宅子里的那些小孩子,她看过的小孩不少了,比弘晖更可爱的,却是一个没见。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把弘晖抢来当自己儿子。可惜,她能把小家伙抢了来,却不能真成她儿子。 “我不知道,她是姐姐。” 弘晖才三岁就知道,那个是他姐姐。可那一个五岁了,却不知道。 “既然认她当姐姐,那就只能先不管了。”他太小,还不必备攻击力。而且,哪怕他不说,福晋也一定会知道。也许四贝勒也会知道! “可是,她说我额娘不好。” “因为你的额娘不是她的亲额娘。”子娴手一摊:“你看,就像你一样,有的人喜欢你,有的人不喜欢。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为此伤心。你额娘也是如此,你喜欢你额娘就好。别人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顿了一下又道:“弘晖,你是男孩子。后宅都是女子,她们的事,你可以知道,但那是你额娘的事情。你的眼睛应该看向外面,学习你的阿玛。你的目光,应该看向天下。” “说得不错。”四贝勒的声音突的插了进来。 子娴还没有动作,弘晖已经站起来乖乖行礼了。子娴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起身行礼。毕竟,要给孩子一个好榜样啊! 却不知道,她的这番作为,让四贝勒愣愣的盯了她一会儿。甚至想着,这无事献殷勤,是一会有事要求他了么? “苏培盛,让人通知福晋,让她安排人,明天就将李氏送到庄子上去。大格格由福晋教养。” “嗻!”苏培盛领命而去。 子娴却是好奇了,李氏又犯了什么错么?还是秋后算账? 重新坐下来,两把躺椅,子娴和四贝勒一人占了一个。弘晖便只能站着,子娴便干脆把人拉过来,抱在腿上。揉了揉他苦恼的小脸。好笑问道:“怎么,不明白?” “不明白。”弘晖毕竟还是孩子。 “不明白也没关系。现在,你只要乖乖吃饭,健康长大就好。” “没关系吗?” “没关系。”子娴捏了捏他的小脸,许是四贝勒在这里,小家伙很是不自在,动个不停。 “弘晖该回去午睡了,休息好,下午才有精力学习。”四贝勒一看他儿子成了玩具,立刻出声赶人。 子娴想再捏一捏小家伙的小脸,最近小家伙长了不少肉呢!可惜,他阿玛的话比她管用。 弘晖走了之后,闲杂人等自然都躲了开去,院子里便只剩下子娴和四贝勒。 子娴晒太阳晒得习惯了,天地灵气么,在哪都是吸收。只是对于水系的她来说,白天比晚上要差一些。 “四贝勒今天不忙?” “爷。” 子娴,“什么?” “叫我爷。”四贝勒沉着脸,一看子娴那不以为然的模样,更沉了:“怎么,爷当不起?” -- 第51页 不论是从身份还是社会地位来说,他自然当得起。对子娴来说,叫四贝勒还是叫爷也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她只是好奇:“怎么突然就想长辈份了?”爷,还有另一种意思呢!! 四贝勒暗恼,“不许乱说。” 不乱说就不乱说。 “你很喜欢弘晖?”四贝勒又开了一个话题。这话题也不是随便找的,他将她的院子放到主院边上,为的就是让她可以照拂一下弘晖。虽然他跟福晋都很注重对弘晖的保护,但却依旧会出现他们没发现的伤害。好几次,等到他们发现时,已经被解决了。 在这后宅里,除了她,不作他人想。 “喜欢。”可惜不能送给她。 ☆、第31章 洋行 洋行,全名多宝洋行。乃是街面上最大的一家卖洋玩意的铺子,铺子上下两层,占地两百多平。 卖都是精品,座钟模型,香水镜面,乃至茶具咖啡壶,呃,居然还有葡萄酒和蕾丝边…… 子娴跟四贝勒,还带了弘晖。 一进铺子,弘晖的眼睛就不够用了。每一个物件都好奇,看一样,就再挪不开眼。 子娴本是有目的而来,一进来,立刻就将整个铺子里的东西都扫了一遍。 “这些是什么,字么?”一艘船模型前,弘晖看着那船,恨不能直接抱了回家。 船上有字,西班牙文:胜利号。 店员是个长辫子,戴着个眼镜,不中不洋。 子娴站在店里的书柜前,一柜子的书。方方面面,从天文到地理,从文学到化学,甚至圣经……全都是外文书。 “春来先生,我要的书到了么?”一声娇语,给店里添了几分生机。 子娴不转头也知道,又是那位年秋月小姐。她好笑的望了一眼在店铺更里面的四贝勒,得了他一个不满的轻瞪。 “抱歉年小姐,海上最近不太平,船还没到,还要再等几日。”春来先生,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店员。 “是吗,真是可惜。”然后好似突然发现子娴一般:“咦,这不是佟佳格格么?佟佳格格也对这些外文书感兴趣?”虽然说得惟无意,但眼底的审视和怀疑,却没跑过子娴的感知。 子娴这下不想转头也不行了,“年小姐。” “佟佳格格懂外文?”年秋月又追问道。 懂不懂都不会跟你说:“年小姐真是多才多艺,连外文也懂。还要专门从外国带书回来……可见这里的书,定是全都读过了。不知道年小姐可否跟我说说,这书里写的都是什么?” 年秋月微有些尴尬,她懂英文,可这书柜里的,却是英、法、德、意、西……各种文字都有。这洋行的客人,虽然多是些大清权贵,但这些书的购卖者,却多是那些来大清的洋人。 子娴微微一笑,对着店员大手一挥:“把这些书,全都给我包好。我全要了!” “咳!”四贝勒一声咳,人走了出来。 年秋月自然满眼惊喜。“秋月见过四爷。真是巧,四爷也来淘东西么?” 四贝勒冲她略点下头,才转向子娴,虽是指责,却带了几分宠溺:“你要这些书有什么用?买回去白放着么?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连一首诗都读得不像样子,买这些洋文书,好看么?就算装脸面,也装得像一点。 “年小姐买得,我就买不得么?或者,爷舍不得买书的银子?” 头一回叫爷,却是不阴不阳。听得四贝勒眉头直皱。 子娴看了两人一眼,拉了弘晖的小手。“我带你去里面瞧瞧。让你阿玛跟年小姐好好说说话。” 弘晖虽小,却不傻。对于子娴的行为,他不解。可他阿玛不高兴了。 “可弘晖想跟阿玛一起看。”犹豫了一下,用未被子娴抓着的手,去拉四贝勒的手。 四贝勒被自己儿子拉住时,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一转头,却又软的视线,大手反过来将小手抓住。 “一起吧,年小姐想来会有家人作陪。”看了一眼那书架上的书,终于还是开口对店员道:“将书装好,送到四贝勒府去。” 春来先生立刻笑应:“是,今儿一准送到。” 店里没有任何让她心动的东西,这让子娴很失望,却又觉得正常。 也许那个人也突然发现了同类。对于末世来的人,他们应该都是一样的,有点小惊喜,更多的却是防备。 十年前,她许她可以从十年前开始查。这个店开起来都还没有十年呢!! “四爷也喜欢西洋玩意吗?”年秋月看着手拉手的两大一小,心里升起一股挫败。但很快又重抖精神,再次跟了过来。“秋月对这些知道的多一些,可要秋月给四爷解说?” “不必。”论见识,四贝勒怎么会自认比一个女子差,还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子。这虽然也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可还是有些打四贝勒脸的嫌疑。 “阿玛,这是什么?”弘晖指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支羽毛笔,一瓶墨水。对于大清习惯了用毛笔和墨砚的人来说,这东西很无法理解。 子娴到是想买一份带走,虽然原主留给她毛笔字技能,但用起来哪有羽毛笔方便? 只是想想,她左右无事,不方便就慢慢来,反正有的是时间。 修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虽一日不可懈怠。但毕竟不似末日那般,天天挣命的修炼。 -- 第52页 重活一回,她的敌人从来都只是命。 末世如果真的再来,如果她真的活到那一天……她那时的修为,也不可能再惧怕什么。 之前的那些紧张和刻意,反而落了下乘。 这些她之前便想通了,也因为想通了,心神放松,连实力都升了一点点。 有此番变化,她对很多事情,也就不强求了。 说起来,这洋行里的很多东西都带有现代的影子。比如那镜子、咖啡壶、羽毛笔、香水、怀表……可她却一点想拥有的*都没有。 “这是羽毛笔,是外国人用来书写的工具,如同我们用的笔墨。”四贝勒轻声道:“弘晖若是喜欢,可以买一套回去慢慢看。” “四爷果然见多识广。”年秋月立刻道:“不过,这羽毛笔与毛笔不同,所用的纸也不相同。弘晖阿哥若是想研究,还得专门买一些纸才行……” 子娴疑惑的看了一眼年秋月,“年小姐不是跟家人一起来的么?” 年秋月的话被人打断,微微一怔,然后才眨着一双水眸,“秋月带着丫环来的。这里我常来,家里人是放心的。” “原来如此。” 年秋月却听出了意味深长,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子娴无辜回望:“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年小姐怎么会对这里极熟?年小姐看洋文书,想来洋文极熟吧!年家教女儿不教琴棋书画,却教洋文,这实在让人好奇的紧!” “佟佳格格此言差矣,秋月同样学琴棋书画的。只是秋月不想做一个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的无知之人,所以才专门学了洋文,想要知大清之外……这有什么错?” 子娴抚掌而笑:“年小姐一个闺阁女子竟有如此胸襟,真是难得一见。” 那不懂洋文的,是不是就不知天下了?哎哟,不知道康熙皇懂不懂洋文?就她所知,眼前这位爷大概是不懂的。 四贝勒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已是直接的审视。 年秋月的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也许很有些警醒的味道。可说这话的是一个才十岁的女子。 她懂洋文,虽然意外。但可以说是年家为了给女儿抬高身价,而特意找人教的。但她偏偏要用这样的借口。 年家的人如此教育女儿,对儿子的教育不是更应该严格?女儿都都懂洋文了,儿子能不懂吗? 可事实上。除了年羹尧因为这个妹妹而略懂些简单洋文外,别的人完全不懂。 那年秋月说这话便让人不得不多猜疑了。是故意,是有人早早教好。再想,他们刚到这里,年秋月就出现……这是在监视他,掌握了他的行踪? 这么一想,便是浑身发凉。 看来,年家所图不小!再看向年秋月,眼神里已经幽暗一片,再不显半点意图。 子娴诡异的望了他一眼,居然动了杀念?她将年秋月说过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虽不妥却并无大逆不道。 但子娴自己也将年秋月给记上了。 这不是现代,一个小女孩,会一门外语,本就让人惊讶了。如果她是个天才,她就算吃惊,也勉强接受。 好歹一起住了那么久,她对神识也偶尔会扫到。对她不说了解,却也评估了大概。年秋月绝非天才。 而有自己为先例,猜想这位年小姐也是个异世之魂实在是理所当然。而她后来说的关于国外的种种,实在太过让人惊叹。便是那春来先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了。 “看来,年小姐很知大清,也很知天下呢!”不知道这时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规矩?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年秋月却依旧未发现其中关脉:“秋月不敢说知大清,但秋月也不愿像一般的闺阁女子那般,整日里只知那四角天地。” 子娴抚掌赞道:“年小姐果然特别。”只是,你这话当着四贝勒的面说出来,当真好么?不愿只待在那四角天地,往好了说是有大志向。往歪了想,这是要爬墙啊! 四贝勒看向年秋月的眼神越发深沉,可惜,年秋月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很高兴。她终于引起了四爷的关注。她如此的与众不同,不但通懂琴棋书画,更懂西洋玩意,西洋的文字……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便是家世,再过几年,她哥年羹尧也会开始入仕。四爷会喜欢她的,会看重她的。 ☆、第32章 发疯 子娴的怀疑又重了一些,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年秋月也发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与洋行走的这么近?想要多了解一些外国的形势。 毕竟,以子娴的此时的想法。他们那一拔人如果重生到了过去。那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凡是经历过末世的人,决对不会想再经历一次。他们或许自私,但如果可以改变那人间地狱的来临。他们会愿意放弃一切,哪怕生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在最初,他们都只想活下去。可到了最后的时候,活着已经不是他们的追求了。 因此,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简直太容易了。 她能找到这里来,那年秋月也找到这里来,也就顺理成章。但让她不能确认的是,年秋月的精神力并不强大。更不懂的是年秋月为什么非四贝勒不嫁? 最后的二十六人里,只她一个女人。男人经过时空的变更,附身在女人身上。这她可以理解,她无法理解的是,一个男人变成了女人,还要以十岁之龄,非一个男人不嫁…… -- 第53页 这根本说不通!! 除非,四贝勒是可以改变某些事情的关键?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无法相信,最后那二十六个人里,有人会牺牲到这种程度。她这个真正的女人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呢! “也许,不是最后的二十几个人里的?”子娴终于想到了。是啊,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二十六个人里的呢? 也许是前面的那些人,也许是末世的,也许是来自和平年代,也许……有太多种也许了不是吗?谁知道穿越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什么也许?”弘晖拉了下她的手,将她从思绪里拉出来。一转头,对上四贝勒疑惑的眼神。 子娴:“也许年小姐说的是对的,不该固守那四角天地。”她冲着四贝勒一笑:“不知道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守着那四角天地下的小院么?” “女子就该守女子的规矩,整日里往外跑,像什么样子?”四贝勒神色一冷,“以后,少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想到她曾私自外出,脸色更沉。但那件事,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挑明。哪怕说了雕刻之事,他却从未将东西给她。她虽应了,可他却没在她身边发现一样工具。她的双手更不像做粗活的手……所以,他早已又认定,她只是胡口乱应,那雕刻根本不是她雕的。 “怎么是乱七八糟的呢?知天下也不错呢!” “你先把书读顺了再说。” “哼!”这是人身攻击,子娴哼了一声,拉了弘晖的手就往里面去:“走,小弘晖,我带你去看好玩的。” 可惜,弘晖的手被四贝勒给拉着,拖一拽二,结果连着年秋月这个三,一起到了里面。 “咦,这个好漂亮。阿玛,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雕塑,所不同的是,这个雕塑上有一个水车,有一道水流从而下,水车轱辘的转着,将水带到上面,再重流到水车上……自成一个循环。只要水车不坏,这个循环就不会停止。 “这是水车……”四贝勒指着水车解说着,说着力的作用,说着这个循环,说着水车对农事的重要性。 弘晖听得大为惊叹,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子娴静静的在边上听着,对于四贝勒所说的内容,也很是佩服。他说的浅显,可以小观大,他所说的这些,足以证明,他对于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很是了解,再到农业以及民生都相当关注。 他是皇帝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之一,他对这些的关心,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做实事,至少是为民的官。 “阿玛好厉害!”弘晖两眼全是仰幕。 四贝勒却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子娴,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由暗恼。 年秋月及时接话道:“弘晖阿哥,这是西方田园风光的缩影,西方与我们大清是完全不同的。再看这边这个,这是西方最著名的建筑……” 子娴听着年秋月的侃侃而谈,终于确定,年秋月定然也是个穿越者。 而就她这精神力,这翻作为,她几乎也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与她一起活到最后的那二十几个人中的一个。甚至于,也不是末世来的。 因为有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年秋月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真正的病弱西施。 任何一个在末世里打过滚的人,都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就像她自己,这个身体以前亏得厉害,又中了许多毒。所以,她第一件事,就是用灵气一点点的调理身体。任何事情都得为之让路。 她也不可能像年秋月这样,莫明的为谁挡箭。别说为一个男人,就是现在,弘晖在她面前遇险,她会相救,却绝对不会用伤害自己的这种手段。 “两位爷,里面请……”店门口又进来两人。巧的很,又是熟人。 “四哥,佟佳格格,年小姐?”十三十四相携而来。十三远远的就打招呼,十四却是一声哼,但到底是过来了。 “年小姐,你跟我四哥还真是有缘啊。我四哥到哪你就到哪!” “小弘晖,你也在啊。” “秋月给十三爷十四爷请安,十三爷十四爷吉祥。” “哼!”十四爷直接甩头。 “年小姐快请起。在外面,实在无需多礼。”十三阿哥还是这么的热情。 “十三叔,十四叔。”弘晖立刻甜甜的叫人。今天,是他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天。虽然,他心里会想,他另一只手拉的如果是额娘就更好了。但阿玛一直教他,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太贪心。所以,能先拉着阿玛的手一起逛店铺,就已经很开心了。 “来,十三叔抱抱。”十三过去,将弘晖抱起。 子娴跟四贝勒自然松手,子娴看了一眼他们几人,便转到专门卖女子物事的柜子前。 胭脂香水,折扇,甚至还有珠宝……子娴觉得其实她来的是一家杂货铺。 “佟佳格格不去跟着四哥吗?” 子娴看了一眼一脸别扭的十四阿哥,转头看了一眼,正紧盯着四贝勒的年秋月。 笑眯眯的看着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喜欢年小姐?” 十四阿哥一声冷哼:“哼,爷才看不上那样的,不守妇道。” 这话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就太重了。可子娴却笑得更欢:“十四阿哥都看不上,四爷自然也看不上的。” “你就这么肯定?”十四阿哥不满了,她怎么能不受他的挑拔?她不是应该气乎乎的冲过去,将年秋月挤开?以年秋月的德性,自然又该是一翻唇枪舌战,四哥自然尴尬万分。还会怒叱佟佳格格……他就可以在边上奚落他四哥和年秋月了。 -- 第54页 子娴无语的看着十四阿哥:“十四阿哥觉得四爷的眼光那么差?” “那可不一定。也许四哥将来就娶了她也说不定!” 子娴想,也许真说不定。年秋月肯定是穿越者,她既然认定了四贝勒,那必定是有原因的。而她也许不够聪明,但她有聪明的家人。她的哥哥还很宠她……有这些人替她谋算,她成功的可能很大。 毕竟,对于四贝勒来说,要不要一个女人,他喜不喜欢并不是最需要考虑的,有没有用才是重点。 年家虽然现在实力一般,可有年秋月在,没准哪天就辉煌腾达了。而年秋月今年才十岁,等到她参加选秀,该指人的时候,又要过去五年。五年,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那就娶呗!”到那时,她已经十八岁了。有五年的时间,这个身体应该也调养的差不多了。 以她的修炼速度,十八岁,应该也能筑基了。到那时,她自然该选择道路。更要替她未来的孩子选一个合适的父亲!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放弃四贝勒这个选项。毕竟,有弘晖这个珠玉在前。聪明可爱,长得又好。而且孝顺……看,现在还在给他额娘买礼物。他姐姐那样对他,他虽然生气,却并未记恨……这简直就是她对孩子所有期望的总和。 这就是四贝勒的基因,如果她跟四贝勒也生下孩子,那是不是也能跟弘晖一样?甚至比弘晖更好? 但是,犹豫也是有的。毕竟还有具弘晖姐姐那个失败品呢?还有两个早夭的。 所以,也许弘晖身上好的基因来自于福晋? “喂,你这女人!就一点也不在意?” “有我什么事?”子娴不在意的接了一句,走到弘晖身边,看着弘晖选的那几样东西,听着他说:“佟佳格格,喜欢这个么?” “喜欢。”子娴点头,上面是个八音盒,下面是个首饰盒。好看,好玩…… “客人,这东西好是好,只是,小的得给几位说明一下。这东西乃是一位客人放在这里寄卖。虽然上面是个八音盒,但这八音盒已经坏了。能用的就只有这个首饰盒了。” “啊,坏了啊!”弘晖小脸一皱。 子娴却突的问店员:“听你的意思,这东西还有些来头?”又细看那八音盒:“看起来到是个旧物,想是有些年头了吧?” “这位客人说得极是,这是一位西洋人送来的。那位西洋人很多年前来的大清,现在正准备回去……所以,有些不易带走的旧物都准备出售。” “弘晖,我就要这个。” “可……好吧。”弘晖点头,自然也让人包起来。至于付账,有他阿玛呢!! 一圈逛下来,弘晖卖了好几样,他自己选了船模,给他额娘买了水车,给子娴选了八音盒。给他阿玛选了一套茶具……虽然都是花他阿玛的钱,但这份心意还是得到了他阿玛的肯定。 小家伙高兴坏了。 一行人出了店铺,年秋月提议去附近的酒楼用午膳。 “不去,爷要去四哥家用午膳!”十四阿哥一脸的挑衅。 如果十三跟十四有冲突,四贝勒向着谁还真不一定。可四贝勒与年秋月有冲突,四贝勒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家兄弟。 “回贝勒府。”至于年秋月,四贝勒让十三将她送到她的丫环身边去。 十三阿哥大概真是天生热情的人,而且一点都不会多想,当真爽快的将人送走。 只是等回来的时候,十三的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那个小丫头又说什么了?”十四一看他这样,立刻又一脸的不痛快。 “没什么。”十三摇头。 子娴知道,年秋月很隐晦的安慰了十三阿哥一下,还说什么“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什么的。 子娴完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不是安慰家里有人逝世的话么?可没听说十三阿哥有什么亲人离世啊? 话说,如果真的没有,那这话是不是有诅咒的意味?反正,她觉得十三阿哥的脸色相当不好。 ………… 回到府里,子娴带着八音盒回了琴悠苑。 “把盒子放到我卧室里。”子娴让将东西放好,便将人赶了出去。 八音盒坏了,其实只是内部某个齿轮断了。大概是时间太久,腐锈的太过厉害。只要接上一个就行!但是,大清朝没有修理这种玩具的人。对于玩得起八音盒的权贵来说,坏了就丢掉,大不了再买一个回来。 子娴用灵力凝集出齿轮的一部份,代替断掉的部分。 摇动手柄,到再摇不动时,放开,任它自行回复。齿轮转动中,小机关带动一些小银击键,有规律的敲着几个固定的银铃。 当音乐响起,子娴的心便纠了起来。鼻子发酸,眼睛发红。当一段音乐结束,她便彻底陷入记忆里。 “……黎明遥不可及,黑暗永无止境,希望没有方向,罪恶的恶魔啊,将人们的灵魂带去何方……” 那是最后的悲歌,是死亡的曲调。末世最后的歌者所唱,唱痛了所有人的心。 “……爱人的灵魂离去,亲人的灵魂离去,如果我亦离去,可能到达希望的国度。灵魂啊可能找到安息之乡……” “哈哈哈……”没有的啊,死后的灵魂没有安息之乡。她回到了过去,她得到了平静安宁,却看不到亲人,看不到爱人,看不到希望。 -- 第55页 再一次拔动八音盒,一回又一回。那悲到闻者落泪的乐声再次响起,一次又一次。她跟着唱着,一遍又一遍。 直到泪流满面!! “格格?”朱儿看着已经快到面前的四贝勒,想着要提醒一下里面的格格。 “滚。”好久没有这么杀气腾腾的了,可这一刻,她却有些控制不住。如果此时有人靠近她,她会忍不住动手杀人。末世,只要杀,才能发泄那种绝望。 杀丧尸,杀一个少一个。杀那些毫无道德底线的恶棍,人类的希望就是毁在他们的手上……这种人,死一个好一个。 四贝勒挑了下眉,推开门便走了进来。 子娴此时不想控制自己,直接便攻击了过去。 以手为刀,直接就劈向对方的颈。 四贝勒反应不可谓不快,猛退一步,伸手就来抓她的手。子娴如游鱼般滑开,抬脚就踢向他腹下某处。这是最阴狠的打法,可对男人,杀伤力却最大。 四贝勒又退,同时手为刀下劈,挡住她的腿。“你疯了?” 子娴不接话,攻击两次都被挡住,让她心里更不痛快了。整个人欺上前去,踢脚改为膝撞。目标依旧是那阴险处。 四贝勒无可奈何,只得再退。只是这一回,却也是恼了。在退时,同样抬膝,与她直直的撞了正着。 让四贝勒诡异的是,子娴居然没被他撞飞出去。这说明,子娴的力量应该跟他差不多大。 看着她脸上的泪,他皱了皱眉,心中一动,直接与子娴直接打在一起。 她肘击,他也肘还。她踢他则以踢挡回。每一次,都是直接硬抗硬。他就不信,他的力量和体力会输给一个小女子。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屋子早已砸的一塌糊涂,子娴终于显了疲态。 事实上,如果没有灵力,这身体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久。 而四贝勒其实也差不多了。 还好,子娴终于在又一次撞击之时,被撞飞了出去。她的力气用尽了。 “这又发的什么疯?谁招惹你了?”四贝勒在原地喘了两下,才走到她身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没事。”子娴发泄出来了,心情平静了许多。 “爷这双眼睛不是装饰。” 子娴呵了一声,“没事,真的没事。”就算有事,你也解决不了。“就是手痒,打一架就痛快了。” “哼,你那是手痒么?你那是要杀了爷吧?”她可是招招都是死招,怎么阴险怎么来,哪里致死往哪里招呼。 “没办法啊,习惯了。”不想倾诉的,可却忍不住想要吐露点什么。就像那首歌,明明一点都不想唱,不想听,不想去想,可是控制不住。 “佟佳家是龙潭虎穴不成?”四贝勒冷哼。 子娴又呵笑一声,力气恢复了些,那一身的壳也随之重新建好。那刚刚露出来的柔弱收敛的干干净净:“你不去招呼十三爷十四爷?他们应该还没走吧?” 四贝勒冷哼一声:“是谁的错。”人却起身。扫了眼屋子里,看到那唯一的八音盒。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哼了一声:“弘晖身边是不是有老鼠?”这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之前十三逗弘晖玩的时候,无意间说出来的。 事关他唯一的嫡子,他自然不能不上心。可他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福晋那里若是发现,更不可能放过。那就是藏的太深,避过了他们所有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子娴了。 “呵!”子娴笑了一声:“的确有,而且藏得很深。可是,弘晖不是我儿子。” 本来说将弘晖给她教养的,结果一转身就又将人接了回来。她能接受他这个男主人的话在这家里就是圣旨,朝令夕改没有人会说什么。何况那是弘晖的亲娘,是正妻,名正言顺。 换成平时,她无所谓,反正不是她儿子。但今天她不高兴。既然她不高兴了,凭什么要让别人高兴?她又不欠他的! “你……”四贝勒心中一恼,刚要怒叱,却直直的对上那双无情、坚定的眼睛,平时就算是笑,这双眼睛也不曾有变化。可此时却已红肿,充满了悲伤。 心没来由的一软,语气就软了下来:“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份,爷都能应你。” 子娴意外了一眯眯,随即立刻抓住机会:“我要可以随时出府。” “不行。” “那就算了,那只老鼠要对付的可不只是弘晖呢?” “每个月可以出去三回,当天出去当天回。” “一个月十回。” “四回,不许再讨价还价。大不了爷将正院所有人全都打发了……” 子娴一想也是,“福晋身边的嬷嬷,总爱在头上戴朵蓝花的那个。” “李嬷嬷?当真是她?”那是福晋的奶嬷嬷,是福晋最信任的人。 四贝勒眉头皱得死死的,“让人把屋子收拾了,这两天,弘晖的膳食都在你这边用。你给爷老实点,别再出幺蛾子了!”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到了外面,又叱了院子里的奴才一声:“怎么侍候的?笨手笨脚的,打碎东西……整个院子都罚份例半年……” 子娴突的一笑,这人居然会她找理由了。 ☆、第33章 精神暗示 四贝勒离开后不久,就让苏培盛专门送了化淤疗伤的药过来。苏培盛跟朱儿特别关照要揉开的时候,那语气暖昧的朱儿脸都红了。 -- 第56页 药效果然不错。子娴抹了些,又小睡了一会儿,身上便不痛不酸,虽还有些青紫,不用两天也必定会消。 而她也开始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现在炼丹没什么成果,对于她的修炼也没有任何帮助。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用一下普通的手段?不论是调养身体也好,还是增加自己的实力。 对于修炼的事情她一直自己摸索,具体有没有影响,她还真不知道。她想着,她有丹方,按着炼丹方法炼出来的丹,自然是极好的。可如果不用炼丹的方法,只用普通的凡人煎熬的方法来用,效果也许不如炼出来的丹那么好,但没准也能提升她的实力。 毕竟,已经确定有人来到这个世界了,且年头不短。这让她产生了紧迫感。她现在虽然用灵力滋养身体,慢慢的恢复着这身体的生机。可除非到筑基,她可以直接来一次全身的洗伐,让身体获得新生。在此之前,这身体将是她永远的硬伤。 她现在跟四贝勒硬拼,才支持三刻钟。虽说当时她有些太激动,不够冷静。 但这一架打下来,也足以让她看清很多问题。 不用控水术,只凭体能和武力,她根本不是四贝勒的对手。 之前只想着,她有的是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她一直认定,在这后院里,不会出现敌人。就算将来有了敌人,那时她也已经准备好了。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在这世界,在她未知的地方,有着更加危险的敌人。所以,加快修炼,也成了势在必行的事情。 ………… 傍晚,洋行着人将书送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弘晖和苏培盛。苏培盛说:“主子让弘晖阿哥今晚在琴悠苑里休息。”同时带来的,还有弘晖身边的小太监和两个大丫环。一些他常用的东西,甚至笔墨纸砚…… “这看着怎么像是要长住的?”朱儿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微微撇嘴,“真不知道主子爷到底在想什么。” 子娴不知道,弘晖也不见得多高兴。小孩子最是简单,他也许喜欢子娴,可他肯定最喜欢自己的额娘。 晚上,天才黑透,正院便开始折腾了。 四贝勒带着苏培盛以及几个侍卫,一进来就把李嬷嬷给绑了。 “爷,您这是做什么?嬷嬷做了什么,值得您上绳索?”福晋与李嬷嬷的情份不一般。一见这模样,想到的根本不是李嬷嬷犯了事,反而是四贝勒是不是又听了哪个狐媚子的挑拔。因此,一开口,便是指责和挑衅。 “这件事福晋看着便是。”四贝勒不想跟她讲道理。李嬷嬷一直得福晋的信任,整个正院,她来去自如。身份也就比正经主子差一些,充当的是福晋眼睛的作用。 却不想,居然是监守自盗。 难怪,难怪他与福晋两人都查不出来。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不论是外面还是家里,都不会太安静。他们平时都极为小心,用的人更是再三调查试探。轻易不得相信了哪一个!! 可没想到,居然会是李嬷嬷。也因为这样,四贝勒才更生气。同时还有些担心福晋!如果不是为了给福晋一个交待,他直接就把人拿了送去暗房里了。 “爷,您当真就半点情面也不讲了么?”可惜,话不说不清,四福晋并不能体会四贝勒的好心。 “苏培盛,堵了嘴,先打二十大板再拖回来问话。” “爷!”四福晋悲愤欲死。对于她来说,虽然四贝勒是她的夫,是她的天。可真正亲近起来,他却未必比得过李嬷嬷。那是天天陪着她,看着她长大的人。她是喝着李嬷嬷的奶长大的,生病时是李嬷嬷照顾她,出嫁了,到这陌生的地方,也是李嬷嬷陪着她。当四贝勒宠爱其他的小妾时,更是李嬷嬷开导她。甚至这后院里的种种,也是李嬷嬷帮衬着…… 可现在,爷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拿了人就打……这是打她的脸呢! “福晋只管坐着,爷自会给你交待!”她越是在意李嬷嬷,待知道事实真相时,只怕越会受不住。 四贝勒直到现在都没想过,为什么仅凭子娴一句话,他就信了这事。也许是因为,他太过自信。自信那个女人不会骗他吧!! 李嬷嬷被拖出去,打了拖进来后也只哀叫,“老奴冤枉,福晋,救命!” “你还有何脸求福晋救命?”四贝勒冷笑,“再继续打。苏培盛,给爷盯紧了,不许打死了。” “嗻!” 子娴在隔壁看着,李嬷嬷被拖出去第四回了。这人就算活着,怕是下半辈子也再站不起来。 子娴不可怜她们,但问题是,两个院子离得太近。虽然挨打的堵了嘴,可打板子的声音还是很响的。 这让难得没有进空间,而留在外面一边翻那些书,一边看好戏的她,听得很是不爽。 拿了笔,写了个条子。叫来珍儿:“送到正院,亲手教给苏培盛。” 纸条经苏培盛的手,递到四贝勒的手里。隔壁的情势终于也有了变化。李嬷嬷再一次被拖进来的时候,四贝勒看了一眼又哭又气快要昏过去的福晋,开口问道:“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从招来,爷替你将你那孙子救回来。若是你再抵死不言,那人能抓了你的孙子,爷照样也能要了他的命。” 李嬷嬷的脸色终于变了,本来就哆嗦的她哆嗦的更厉害了。而福晋则猛的停了泪:“嬷嬷何时有了孙子?” -- 第57页 四贝勒手指敲着椅把,一双眼如利箭般的盯着李嬷嬷:“爷今天把你揪出来,你对那人便也就没有了作用。你以为那人会放过你孙子?现在老实说了,你孙子还有一线生机。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老奴说,救爷救我孙子。”孙子大于一切,她能为了孙子而背叛福晋,此时为了孙子背叛那个幕后的人,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说。”四福晋此时却是浑身发凉,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差一点从椅子上栽下去。被四贝勒一把拉住,伸手扶着她。 四福晋长长的吸了口气,抹干净了泪,这才坐得笔直的。只有那发红的眼以及微颤的手,方能见一丝她此时的不平静。 “老奴该死,两年前,在大阿哥出生之后不久。便有人拿住了老奴的孙子,老奴孙子是老奴的命根子。为了保住老奴的命根子,老奴这才听了那贼人的命令……” “你做了什么?”四福晋此时已然反应过来,两年前,竟然这么久,而她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他们命老奴给福晋以及大阿哥平时饮的水里放了些东西,另外……另外半年前,他们又让老奴将福晋屋里的香给换了。” 福晋突的怆然一笑:“就是你特别拿来给我瞧的,可以让我睡得沉的香?”她是那样的相信李嬷嬷,屋里的很多东西,公中发出来的她都不信,只信她从外面找寻来的。却居然…… “是。”李嬷嬷这会儿见已败露,想着四爷真能救她孙子一命。也许还有一些对福晋的一些情谊,让她此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福晋,老奴偷偷找大夫问过,那药和香并没什么,只有用的久了,才会损伤身体……老奴只是偶尔才会用那些东西……” “呵!”福晋凄然一笑:“嬷嬷,你还想要我谢你么?”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弘晖本来身体很好,后来竟慢慢的患了弱症,一旦生病,药石见效极慢。而她自己,也是日渐虚弱,精神不济。 她以为是她没将弘晖照顾好,以为爷是怪她,所以将弘晖送到佟佳氏那里。哪里知道,竟然是出了内贼! “福晋,是老奴对不起你。老奴该死……” “是,你该死。你是我的奶嬷嬷啊,你怎么能背叛我?难不曾你跟我说了实话,我会不帮你么?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福晋差一点就扑过去跟她撕扯起来,被四贝勒一把拉住。福晋一转身,便投进四贝勒怀里,哭不自抑,哀凄不已。 子娴收回了神识,后续的戏她没兴趣看。李嬷嬷难就难在开口,只要开了口,自然一切都将水露石出。 然尔到底有一些唏吁,这个时代的女子,尤其是皇子福晋,活得何其辛苦? 李嬷嬷背后的人,针对并不是福晋,而是四贝勒。有人不想让四贝勒有嫡子,见不得四福晋贤良之名。 可是,四福晋和弘晖何辜?可他们既然站了这两个位置,那他们就不得不承担这些。 如今拔出李嬷嬷,四福晋以后在保护她自己和她的儿子这件事上,应该更有手段了。也会更加冷血,更不能相信人了。 至于李嬷嬷的孙子,四贝勒会去救才奇怪!! ………… 第二天一早,弘晖早早的就去了正院。 中午,福晋派人送了一大堆好东西过来。 子娴不客气的收了。下午,四贝勒让苏培盛也送了一批过来。四贝勒送来的东西里,苏培盛特别点出的是一个八音盒和一个镀金十字架。他特别点道:“这十字架是个老物件,是四爷专门从一位西洋神父那里淘换来的。” 子娴让苏培盛代她谢了四贝勒,也认真把玩了会儿十字架,只是,这东西并没有给她惊喜。 晚上,四贝勒再次歇在正院,子娴好奇那药到底是什么效果,于是又去偷听了一回。 可惜,他们两人并没有提及这事,到是四贝勒特别跟四福晋提了一句:“明天我请个大夫来府里。”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是那些人太恶毒。”四贝勒叹息,他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此事就此揭过,以后用人,哪怕再亲近,也要多访几回。身边的人,更是隔段时间就要查上一查……” “恩,我听爷的。” 子娴无聊了,扫了一遍弘晖。确定没事,更要确定四贝勒今天晚上不会过来,这才收神识,进了空间。 ………… 过几天,又到子娴出府的日子。子娴一大早带着朱儿、珍儿坐着马车出了府。 这次,她的目标明确的很,直接去了教堂。 在这个时代,教堂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老百姓信它的不多,偏生因为他们是外国人,又得到皇帝的重视,因此地位显得有些超然。 出入这里的,虽然大多都是年轻人,并且不乏权贵。 “格格,我们真的要进这些黄毛鬼们的地盘么?”朱儿和珍儿一看地方,就觉得害怕。 “你们若是害怕,就留在这里。”子娴站在教堂门口,神识已经本能的扫了进去。 而下一秒,她顿了一下。眯了眯眼,慢慢的走了进去。 朱儿珍儿的确害怕,但她们依旧跟了上去。 对于用星期来记日的西洋人,今天正好是他们的周日,教堂的祈祷室里在祈祷。有个很苍老的洋神父坐在脚踏风琴后弹琴,有一些可爱的孩子在台上唱祝歌。 -- 第58页 台下的人跟着唱着! 子娴领着朱儿他们站在柱廊下,等着里面结束。虽然她不信,可是,听着那些孩子的歌声,很容易让人心情平静。充满希望和感恩。 她的确是该感恩的,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运气,从地狱来到天堂。 “阿门!”随着这一声,里面终于结束了。一些人鱼贯而出,他们……在这一刻,他们都很虔诚。 “佟佳格格?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年秋月落在最后,与一位神父从里面一起出来。看到子娴时,她很意外,更多的却是防备。是的,年秋月是位穿越者,她与子娴不同,她来自幸福的时期。是一位爱看清穿小说,且刚好是四爷脑残粉的小姑娘。她穿来的时候,大学都还没有毕业。 她熟知史书上记载的关于四爷的一切。她知道四爷的后院里没有一个姓佟佳的格格。从一开始,她就怀疑佟佳格格是穿来的。 可是几次接触下来,她又怀疑自己想错了。她觉得也许佟佳格格,是她的蝴蝶翅膀给扇出来的。 现在看到子娴来到教堂,她自然又开始怀疑了。 “年小姐来得,我来不得么?” “当然不,秋月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佟佳格格也会信奉天主教。我记得,四爷应该是信佛的……” “那年小姐还来这里?”你既然非四爷不嫁,还不夫唱妇随? “我只是来看望朋友。”年秋月看了一□边的人,转身用英语道:“拉尔,我很抱歉,我得先离开了。你知道的,我们国家的女子想出来一趟并不容易。以后想再来看你,大概并不容易……但是,请相信,我们的友谊将长存!” “亲爱的莉莉丝,我会想念你的。” 子娴对于他们对友情的宣扬毫无兴趣,扫到里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她的目标之时,便直接避开两人,走了进去。 “等一下,这位小姐。”那位拉尔一看她进去,便要来拦她:“对不起,这个时候不太方便……”那位脾气古怪的主教大人,每星期这个时候的时候都会在里面弹琴唱歌……并且,不许任何人打扰。 “拉尔,让她进来。并请替我招呼其他人……” 拉尔愣了一下,好奇的看了一眼子娴,轻轻侧身,将人让了进去。只是,也只放她一个人进去,朱儿和珍儿被拦在了外面。而且她一进去,门便从里面关了起来。 那个人坐在脚踏风琴后,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风琴键,敲出来的音符,却是悲伤到了极致。 子娴静静的坐在椅子最前排,闭目凝听。 直到一曲结束,那人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子娴,“我是布鲁斯。你是哪一位?” 子娴笑:“我是佟。” “亲爱的,能在最后的时刻见到你,真是让人惊喜。” 子娴心突的就是一酸,看着这个面目俱苍老,生机已经快消失的老人,她一下就红了眼。“这对我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才刚刚来到这里不久呢?” “哦,亲爱的佟。你要知道,这已经足够了。而且,你不会知道,那些家伙会有多羡慕我的。”他指了指风琴,“要来弹一曲么?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学过钢琴的。哦,人老了,很多事可能都记错了……我似乎记得,你收藏了一架斯坦威……” “是的,你记得不错,事实上一共收藏了六架。但是很可惜,来到这里,我付出了代价。”子娴耸肩,“我曾藏起来的所有,全都又失去啦……也许是因为,它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啊,那可真是可惜了。但是也不用可惜,我们都付出了些代价。哈,比如哈利付出的是他的视力,格图尔希付出的是他行走的能力。而我付出的,是我的品尝美味的福利……上帝选的都是我们最喜欢的东西。但很幸运,它并没有收走我们的力量。它让我们留下了力量,来改造这个世界。” 子娴微怔了下,便恍然大悟道:“是的,它将力量留给了我们。听起来,你遇的同伴似乎很多。运气真好,我可就只遇到你一人。能给我说说嘛,他们,你,你们过的怎么样?” “哦,当然。不过,那并不着急。你知道,为了这一天,我几乎每一天都在写日记和回忆录。我们上辈子以及这辈子所做的一切,我几乎全都记录了下来。亲爱的,不用太过担心,虽然我们都很自私,但我们不会伤害你。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我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我准备在最后,回到家乡去……是的,不是这个身体的家乡,而是……你懂的。所以,明天,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亲爱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在我这个老人临走前,再让我看一回天使之舞?我相信,只要看完,这一辈子,我也将……唔,用你的语言来说,是死而无憾!” 天使之舞?呵,那分明就是死亡之舞。她的舞蹈还是幼时学的,末世里熬了十五年,根本不曾再拿起来过。只是,到死的时候,他们二十六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一次属于人类的最后的盛会。 他们奏乐,他们歌唱,他们跳舞……最后,所有男士都来邀请她这唯一的女人跳舞。 二十五个人,她全都跳一遍非得把脚跳肿不要。于是最后,他们建议让她独舞! 于是,她跳了,被他们称为天使之舞。 “布鲁斯,你知道,这不合时宜。” -- 第59页 “哦,你不会这么残忍的,连老人家临终前的愿望都不愿帮忙实现。就像当年你拒绝我的求婚一样……真是会伤人的心。” 子娴突的笑了,“哈哈哈,说起来,我收了那么许多的戒指,却从未戴上一枚。” 临死前,因为她感叹了一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结过婚,没有谈过男朋友,没有跟人亲吻上床。结果那些家伙,全都向她求婚。甚至有几位本来就是爱人的都来凑热闹。然后,每个人给了她一个亲吻。可惜,没有一个人能上了她的床! “是啊,未能娶你,可是我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得了,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只是,早早的就死在末世里了。 毕竟,他们死的时候,也不年轻了。 他们虽然活着,可是也都老了。他们的体能开始下滑,他们中最年轻的都快四十了。没有新生代来接替他们……没有希望。除了来一场死望盛宴外,他们只剩下绝望。 布鲁斯慢慢站起,他的腰背都弯着,脸上的老人斑更是惊人的多。他慢慢走向子娴,到她的面前,轻轻的握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亲爱的,你是我的天使。能在最后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亲爱的布鲁斯。也许,我可以试试舞一场。当然,也许会比上次更难看,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哦,我可是绅士。” 子娴心头酸酸的,她爬上之前孩童唱诗班所站的地方。那里铺着红毯子。 “绅士,请为我配乐。”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天使。”布鲁斯坐回风琴后面。 乐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已经沙哑的歌声。“……黎明遥不可及,黑暗永无止境,希望没有方向,罪恶的恶魔啊,将人们的灵魂带去何方……” 子娴开始起舞,她的舞蹈天赋并不怎么样,能做的,只是复原最后那一场舞蹈。抬臂、垫脚、曲腿、飞跃、转身、弯腰、回首……脚步轻盈,腰肢柔软,可每一个动作,带来的都是都是浓浓的哀伤和压抑。 好似在挣扎,在拼命,在努力,在追逐,在绝望,在悲歌,在痛哭,在逝去…… 一曲尽,她也躺倒在台上。 “知道吗?”她突的开口:“你们离开之后,我又到处去看了一回……我想要改变,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一直都不擅长思考。我知道有同伴的时候,担心多过惊喜……能见到你,真是意外惊喜。” “不用担心,你并不是一个人。我们全都在努力……还有,亲爱的,你一定从来都不知道。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公主,是我们的天使。所以,不论我们做了什么,但却一定不会伤害你。在这一点上,他们跟我的心是一样的。因此,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找到他们,要求他们帮助你……” “谢谢你,布鲁斯。” “我的女孩,你永远都不需要向我说谢谢。” “明天就要走吗?” “是的。”布鲁斯笑了:“哦,你不用伤感,也不用来送我。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的实力已经达到十六级。” “十六级?”子娴惊呼! “是的。十六级,哦,不用吃惊女孩,要知道,我今年已经一百六十九岁了。当然,我不能保持永生。但这让我在回家的时候,不需要坐车乘船……可惜,我不能带着人一起,不然,我就可以带你去跟他们见一见了。他们都有些不方便,大概不会有机会来看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去看他们的。”子娴笑着接话,是了,她怎么忘记了,布鲁斯的异能是瞬移。十六级,那是上辈子从未有人达到过的高度。 “好了,女孩,你该出去了。外面的人似乎等不及了。” 子娴的神识也看着外面,不只朱儿和珍儿等不及了。而且还有多事的年秋月,居然离开又回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四贝勒和十三阿哥,“是的。” “那个人是四皇子?哦,按史书记载,他似乎应该是下一任皇帝……”布鲁斯的精神力也很强大。现在比子娴还要强大。 “你确定?” “当然,我不可能记错。你知道,当年我可就是专门研究历史的。”确切的说,是文物贩卖。 子娴恍然大悟,关于年秋月的种种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们……哦,他们是为你而来?你与那位未来的雍正大帝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格格。” “哦,我可怜的女孩。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他相信,他的女孩绝对不会甘心成为一个男人的小妾的。就他看来,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她。不是他们的人不配,而是他们的思想配不上。 “我的身体有些问题,我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来调理身体。” “好吧,我相信你会把握自己的人生的。我想那些日记和我这些年整理的一些书,你现在也不能带走了。那么,也许我今天晚上要去四贝勒府走一趟。今天晚上我大概要去你那里做客……” “欢迎之至。” “去吧,我的小公主。” “再见了,布鲁斯。” “再见。” 祈祷室的门再次打开,子娴站在门里。布鲁斯已经重新坐回风琴后面弹他的琴去了。 门外,四贝勒沉着脸站在那里。边上,年秋月正一脸担心的看着。 -- 第60页 “年小姐跟爷真有缘,这么快就把人找来了!”子娴笑睨了年秋月一眼。知道了她的目的,子娴觉得更可笑了。明知道这人会是皇帝,居然还敢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巧罢了。”年秋月看着四爷的冷脸,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 子娴却猛的转头,愕然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冲她眨了眨眼,几不可察的一笑。因着那龙钟模样,使得本来促狭的笑,变成了睿智。 可是,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四贝勒做精神暗示?他又暗示了什么?十六级异能者的精神暗示,普通人永远都解不开。 ☆、第34章 出了教堂,四贝勒的脸色依旧阴沉。 就子娴看来,四贝勒此人相当的别扭。他总是爱装深沉,有什么从不说出来,却期望着别人都是他肚子里蛔虫。主动来迎合他,若是猜不到他心思了,做得不合他的意了。他便沉着一张人人欠他几万两银子的脸,谁也不理。非要人慢慢猜,慢慢的合上他的心意,他才会有松动。 子娴可不爱惯着他。 但显然,如今一起同行的这些人,个个都乐于给他找这个台阶。 比如年秋月,一出教堂,便一脸好奇问道:“佟佳格格跟布鲁斯主教很熟吗?说起来,布鲁斯主教是个很神秘的人呢?当初他连皇上的召见都推辞了,平时除了周末的祈祷外,从来都不见闲杂人呢?” “年小姐的意思是,圣上也是闲杂人?”说话的艺术真的很重要。 子娴自认也不是一个很擅口才的人,但是,她知道避开不能碰触的东西。比如这个时代的皇权,比如她也决计不会将男女平等这种词述之于口。虽然那并不等于她不做,但决不会傻到当着皇子的面说这样的话。 果然,她这话一说,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年秋月是一个只适合谈恋爱,玩些风花雪月的小女人。如今她相中了四贝勒的心思,到是好猜的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年秋月急切地向着四贝勒解释,只是越解释四贝勒的脸色越难看。 十三阿哥及时解救了她,“佟佳格格,你怎么会到教堂来?” “前些日子不是去了洋行,看着那些东西觉得有趣,便想来瞧瞧。”反正你四哥都允许了我出门,又没规定哪里不能去。“怎么?不能来么?” “当然不。只是好奇,一般女子很少会想到到这里来,她们大多会觉得……害怕。那些洋人长得跟我们不大相同。” “的确呢!”模棱两可的应着。四贝勒依旧乌云罩顶! 回到贝勒府都没转晴。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去了书房,终于跟过来年小姐,自有福晋招待,子娴自然是回自己房里。 今天,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还有些紧张。她急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一切是因为遇上了布鲁斯,也因为,虽然他那么说了,可到底是担心的。她不敢在布鲁斯面前暴露空间的存在,她始终无法完全相信。 又想到布鲁斯所说的,所有已知的穿越时空的人全都付出了代价……他们所付出的,全都是他们身体的一部份。那么,她呢?她付出的是什么? 布鲁斯以为她付出的是她的空间。可她自己知道不是。她的空间还在,甚至比上辈子那不能进去的空间,还要更高级一些。 那她付出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妥,她的五感知觉也没有缺失……她在屋子里来回的转着,想着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被她忽视了的。 她将布鲁斯的话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结果依旧抓不住重点。“也许可以等布鲁斯将他的笔记送来之后我再好好研究。”这绝对是很重要的部份,他不可能没有记录。 “最在乎的东西?” 布鲁斯是历史学家,但他更认为自己是个美食家。末世的到来,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但后来,他依旧勇敢的尝试着各种新出来的食物。比如那些变异了的动物的肉…… 那她最在乎的是什么?子娴又想知道又怕知道,脑子不受控制的想,又死死的压抑着自己。 她觉得她快疯了! 这一纠结就纠结到了晚上。 年小姐不知为何,居然被留在了府上。朱儿说的时候,很是不屑又不满:“这年小姐还真是不知羞耻。主子爷不是最守规矩的么?怎么就为这年小姐一再破坏规矩?福晋也是……对了,主子爷今天去了正院,格格,您休息吧……您啊,今天这事就该给贝勒爷服个软……” 子娴今天没心情听她说这些,直接把人撵了出去。 夜里,子娴坐在桌前,将之前特意跟四贝勒要的半身西洋镜给拿了出来。凝结灵力慢慢的切割着。镜面被小心的切割成大小一样的六边形。 布鲁斯来的悄无声息。 他现在比子娴强多了,她虽然手里在做东西,但她一直关注着屋里的动静。完全相信布鲁斯?那是不可能的。哪怕他们白天还那么感性的又唱又跳,差一点就抱在一起痛哭了。该有的警惕依旧一点不少! 可惜,她依旧未能发现他的到来。 布鲁斯是来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叫她的时候,她虽然心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以布鲁斯现在的实力,想要杀她绝对是轻而易举,神不知鬼不觉。他没这么做,而且,的确带来了两个巨大的箱子。 -- 第61页 “哦,亲爱的,你在要做什么?也许我可以带一些纪念品回去。” “当然,我早有准备。”至从跟九阿哥他们的生意断了之后,她并没有停止雕刻,只是雕出来的东西,再未拿出去卖而已。雕的那些东西,也不适合再卖。 最后那一场盛宴的许多场景,一共二十六幅。之前就开始雕的,一方面修炼,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这是她记忆里关于上辈子最后,也是最深刻的记忆了。 子娴将装着那二十六幅雕刻的箱子推出来,“你能联系到多少人?” “亲爱的,人不能太贪心,我能碰到你们几个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 “那么,这些你全都带走吧。” “真是太棒了,你是天才,亲爱的佟。”布鲁斯迫不及待将每一幅全都拿出来欣赏了一遍,最后才赞叹不已。 “谢谢。对了,可否告诉我,你给四贝勒下了什么样的暗示?” “没什么,只是给你解决些麻烦。你这个身体还小,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子娴瞬间就懂了,然后由衷的感激:“布鲁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知道,你知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所处的环境也有些复杂,那时身体很虚弱,很危险……就是靠着这个办法,我才能可以满世界的跑,并且找到你们。” “不管怎么样,多谢。” “没什么。但是,你知道,如果哪一天,他能够触动钥匙,一旦这个暗示被破解。作为对像的你,会在他的精神力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也许会形成执念,而那时,我不可能再替你下一次暗示……” “我明白。” ………… 布鲁斯很快就离开了,第二天,他便用瞬移之术离开了大清。上辈子临死的时候,他才十级,最远的一次瞬移可以从一个城市瞬移到另一个城市。现在的他能瞬移多远,她无法想象。 对他的离开,虽然有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松口气。 而她也开始闭门谢客,专门研究他留下来的那些书。 里面记录了他们到这个时代以来做的一切。一如她所想的,同是末世来的人,他们只保持在亦敌亦友的状态。他们根本无法彻底放下心防,尤其他们还处于不同的国家,甚至是敌对的势力……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做什么。 毕竟,人活在当下,他们这一次的穿越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这一辈子活完之后,会不会还有下一辈子? 那为什么不在这辈子的时候,过得安稳一些,开心一些?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子娴一样,只要实力上去,寿命就跟着涨的。 看布鲁斯就知道了,他的异能升到十六级,活了一百多岁,结果还是会死。 而子娴,如果她的寿命也只是区区几十年,她肯定也只会图个一时痛快! 但布鲁斯做了许多事情,他将他的力量用在了传教士身上。给那些人做心理暗示,让他们尽可能的行善。让他们做一些他需要他们做的事情。经过末世,他依旧相信上帝。 看到他的那些记录,子娴也才知道,她之前发现的钟表以及音乐盒也的确是他们初期时的手笔。事实上,他们将一些小东西,送到了世界各地。他们在找同伴。在最初,他们甚至想要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 他们都是这世界的异类,他们无法完全的融入这个世界? 他们完全无法在有人的时侯安然入睡。哪怕是子娴自己,她真正的睡眠时间,全都在空间里进行。至于在外面……哪怕看起来睡得再沉,其实也是警觉的,只要有人靠近,她立刻就会惊醒。 这是本能,十五年生死存亡间形成的本能。想改都改不掉。 在记录中,布鲁斯开始并不是传教士。但是,他在新婚的时候,在与妻子亲热过后,因为睡得太沉,结果在妻子靠近时,本能的攻击。 他的妻子死在他的手里……以他的手段,并没有为此而做牢。却让他从此再不敢让人近身!更不敢让自己太累,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 子娴亦是,任何人靠近,她都是紧绷着的。 足足一个月,她没有出过房门。除了朱儿一天三回的送吃的,其他人全都不许靠近。 四贝勒好似忘记了琴悠苑一般,再不曾来过。四福晋乐得看到这样的情形,而弘晖也再不曾出现。 府里其他人,本来有个张狂的李氏,李氏被打发到庄子上。其他人更加的老实了! 转眼到了七月,子娴刚看完布鲁斯的个人回忆录。朱儿提了一句,十三阿哥的母妃没了。 子娴愣了一下,便又丢开。她反正是没准备给这些阿哥们做什么知心大姐。只是想了一笔,大概年秋月可以发挥她的作用了。 话说回来,布鲁斯真是个体贴的人,在他留下来的书里,还夹了几本中国历史。其中有新加的几页,特别注明了清朝目前以及将来一段时间的重大事件。 上面记载,四贝勒会成为下一任皇帝,在康熙六十一年即位。子娴算了算,四贝勒真是个悲剧。他居然要熬那么久才上位……好吧,更悲剧的是太子,熬了那么久,居然没能当上皇帝;十三阿哥会成为铁帽子王……但可惜,这两人都不长寿。当然,还有接下来表,雍正皇帝后面的乾隆,乃是四贝勒的四皇子弘历。 -- 第62页 不是弘晖,历史上的弘晖是在康熙四十三年就死了,年仅八岁。 子娴因此而陷入沉思,弘晖死的时候才八岁?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神识在隔了许久之后又扫了出去。弘晖在四贝勒书房的偏间里,他在看书。小脸粉嫩嫩,红乎乎的。清亮的双眼透着股机灵劲,一笑的时候,嘴角边上甚至还有个酒窝,不甚明显。 收回神识,还有五年,不着急。子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将书收起,准备休息一会儿。 朱儿抓着时间,一脸忧愁的走了过来,对着子娴,欲言又止。 子娴都习惯了朱儿一有什么想说便总是摆出这么个模样来。 “有话便说。” 朱儿皱着眉,脸上的忧愁却不似作假:“格格,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子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为什么?” “格格,您的小日子许久没来了!女儿家的身体最是要紧,您得趁着年轻,好好的调理……” 子娴怔愣,半晌才干涩道:“我以前,可来过?” 朱儿诡异的看了她一眼,才小心道:“自然是来过的,还是在佟佳府里……可,可似乎到了四贝勒府里,就,就不曾再来过。” 子娴突的闭了眼,抬手覆上自己的双眼,只觉全身的力气都消失的干净。“你先退下。” 朱儿虽然担心,却仍是依言退下。 待朱儿离开,子娴才苦笑了一下。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用他们最想要的,换取重生的机会。 而她最想要的是希望,是子嗣。可老天取走的偏偏是这个……她一直以为是她的年龄小,因为这个身体亏损太过厉害。却原来,是已经被老天取走了。 只是,不甘心啊! “朱儿,去跟福晋说一声,我明天出门。” ………… 朱儿提了这话,自然也是早就打听好了。子娴出了府,便去了大夫那里。 朱儿的额娘早早等在那里,闲杂人等打发了,只她一个人进去。就这脸上还蒙着纱。 两只手都把过脉,大夫说了一大通别人听不懂的话,结果却跟子娴所猜差不多。 是天绝!女子不来潮,男子不生精,偕为天绝。 朱儿怔愕不信,差一点就跟那大夫撕打起来,被子娴叫住,付了诊金,匆匆离去。 天绝,那却是连治也没办法治的。子娴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却又松了口气。如此,她却是踏实了。 “格格,您千万别信,那就是个庸医。满口胡咧咧,您就应该让奴婢砸了他的招牌。” “怕知道的人不多么?” “格格,您可千万别信。您可是正经选过秀的,若是真有什么,当初就能查出来……万不可能到这会儿才……再者说了,您当初初见红时,可是吃过红鸡蛋的……” “好了,闭嘴吧。”子娴此时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至少,比昨天要好的多。 不可能不在意,但就像布鲁斯这个吃货,他失去了味觉,每一天都味同嚼蜡,还不是一样活了一百多岁? 她只是不能生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原来想要好好调理身体的想法,或者可以变一变了。毕竟,最想要的已经没有了。 在四贝勒府里,虽然安稳,但并不自由。心中不由萌生退意。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年秋月都能说出,不愿固守这四角天空,她又怎么会甘于一室? “也许,是时候了。” “格格,是什么时候了?” 此时还在马车上,子娴望着车外的行人,又微微闭目。怎么离开,也是个技术活。需要好好谋划才行!! 首先,她不想离开之后,背上被通辑,被人到处抓拿的日子。所以,她需要走得名正言顺。需要哪怕就是站在四贝勒面前,他也不会为难她。 至于身份,她到是早有准备。当初在别庄上,她天天往外跑,可不是真的天天去林子里溜马打猎的。 那段时间她自不会错过,最重要的事情全都办妥了。 ☆、第35章 塞外 康熙三十八年,对于十三阿哥是悲伤的一年。 这一年里,他的母妃去世了。而仅仅半个月之后,他就不得随着他的皇阿玛出去游玩。年纪尚小的他有些无接受他皇阿玛的冷血,以及对他母妃的毫不在乎。他甚至连表示一下伤感都不曾。 但他毫无办法!于是,他在那一段时间里,过得十分忧郁。 四贝勒不停的安慰他,接他出宫到四贝勒府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四贝勒与四福晋居然一再邀请年秋月小姐来安慰十三阿哥。最诡异的是,来自年小姐的安慰,居然非常有效。 因为年小姐安慰十三阿哥的地点大多都在四贝勒府里,因此子娴便经常听到朱儿一些带着攻击性的八卦。 从这些八卦里,子娴多少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在接下来的出巡中,不但十三阿哥要去,四贝勒也是要去的。朱儿说的重点是:“福晋必定会安排人跟着一起去塞外。如今看看,也只有格格您才有这个资格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当初布鲁斯给四贝勒下的精神暗示是忽视,让四贝勒一直忽视着子娴。结合大清朝男女之间的地位及后院女人必须无条件侍候配合男人的这一条,彻底的忽视子娴,对于目前的子娴来说,无疑是最适合的。谁让子娴还没有选择接下来要走的路呢?如果她想要离开,想要自由。被忽视不被想起自然好。如果她想留下,那自然有办法。毕竟布鲁斯留下了钥匙。 -- 第63页 因此,四贝勒这段时间完全想不起来,他的后院里还有子娴这么一个人。 也因为如此,当四福晋在安排人跟着一起去出巡时,便想到了她。这后院里这么多女人,除了佟佳子娴就没有一个不往四贝勒面前凑的。最主要的是,四福晋是这后院里除了四贝勒外,唯一知道子娴与四贝勒还没圆房的人。 不论造成现在这种诡异情形的人是谁,是什么原因。与旁人比起来,子娴总是让人放心些。 这天晚上,四贝勒再一次来到主院,四福晋立刻抓紧时间提起这个问题:“爷,这次出行,您看安排谁去合适?” “你看着安排就是。” “你看佟佳妹妹怎么样?” “佟佳氏?”四贝勒想了会儿,才想起来这么个人。而于他,谁都无所谓,“那就她吧。”而因着精神暗示的关系,一转头,他自然的又将这个人忘记了。 这精神暗示的强大就在于,哪怕此时子娴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会只关注别的,根本看不到这个人。就算有人特意提起,他也只会短暂想起,一转头就再次忘记。 子娴从来不主动去四贝勒面前刷存在感,毕竟,就算是精神暗示,也不真是忘情水。刷的次数太多了,就会刺激到他的大脑,记忆自然会一点点的加深。 虽然很快就会忽视,但再次注意时,那些记忆却依旧存在。等到哪天这精神暗示突然失效,这些记忆就会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大脑意识。会产生什么效果,那还真说不准。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某种执念。至于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那就看老天如何安排了。 就这样,第二天,子娴就被通知,要跟着四贝勒去出巡。 虽然有朱儿这个对后宅各种规则很了解的人推测,子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然后再一想,便愉快的同意了。 只是,第二天,她便出了趟城。 坐着马车离开京城,出了城之后,便一个人离开马车。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四贝勒彻底的忽视了她之后,后院的女人都没有能力能监视她。 临出发之前,她送了个小礼物给弘晖。 “这是什么?”弘晖许久没来琴悠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自己似乎是个势力的人。 阿玛宠佟佳格格的时候,他就总往她面前凑。阿玛不宠她的时候,他也就不再出现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他并没有做错。 “灯罩。”用镜子做出来的灯罩,利用反射拆射的原理,可以将烛火的光聚到一起,让光更亮一些。 弘晖小小年纪,晚上总要读书到很晚。明亮的光线很重要!! 子娴拿烛火当场试了一回,就让弘晖身边的丫环将灯罩拿了去。当然,弘晖也跟着走了! 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希望,所以,对于弘晖就更宽容了些。换作之前,这小家伙这么久不来找她玩,那点情份也就消的差不多了! 虽然弘晖的确很符合她对孩子的期待,但总比不上自己生的。可现在再没有自己生的了,那眼前这个,自然就精贵起来。 “佟佳格格,你生气了吗?”弘晖很敏感,尤其是对人的情绪。 子娴摇头:“不,我只是要收拾行礼。” 弘晖有些失落,收拾行礼这种事从来都是下人们做。她果然生气了! “我……” 子娴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还是孩子,不用想太多。”小孩子,有很多特权。可以无知,可以任性,可以犯错,可以没心没肺。弘晖却已经失去太多这些特权了,他懂事的让人心疼。想到历史上他只活八岁,不由又有些不舍。“这些事,应该让大人去想。” 比如,如何改变他早夭的历史。他的父母虽不知道,但会尽力保护她。她知道了,会好好看护他。还有年秋月,就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是改变历史,还是维护历史的正确。毕竟,历史上,她可是皇贵妃! …… 出行,子娴带着朱儿坐马车。 做为被忽视的人,四贝勒一直骑着马。就没进马车里休息过,晚上休息,也绝对不会主动想起他还有一个格格。 而这种别人房里的事,是不会有人主动提起的。 因此,一直到达目的地,都是平平静静,没整出半点夭蛾子。 到了地方,安营扎寨。她拥有一个紧靠着四贝勒大帐篷边的小帐篷,在四贝勒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就近解决……听说很多府里的人都爱跟着皇子出行。而很多出行的妾们,回去就会有身孕…… “格格。”朱儿将东西归整好,就出去绕了一圈,一回来便鬼兮兮的凑了过来。 “恩?” “格格,您猜奴婢看到谁了?” “谁?” “年家的那个小姐。”朱儿一脸的鄙夷:“她居然扮成了小太监,跟着十三阿哥一起来了……她不是说非咱们主子爷不嫁么?如今又跟十三阿哥同吃同住……” 子娴看着一脸不愤又不屑的朱儿,想着她到底生什么气?又突的想到这个世界很多丫环都喜欢爬男主人的床。当妾也是非常乐意的……不由多看了朱儿两眼。 朱儿长得还行,虽然只是小家碧玉,不够美。但皮白细滑,身材性感。对于男人而言,那胸前的波涛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子娴突的眯了下眼,看向朱儿的眼神带了丝戾色:“太子侧福晋又派人找你了?” -- 第64页 朱儿脸色一僵,犹豫再犹豫:“没,没有。” “呵。”子娴也不要她的答案:“下去吧。”既然已经有了新的主子,那她到也不需要太为她着想。 是因为她不受宠了的缘故么?琴悠苑这段时间的伙食质量明显下降,所以,朱儿也开始跟旧主联系了? 否则,怎么会提醒她月事没来?让她认清她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的事实? 朱儿想上位了么?想要生个四贝勒的孩子?她到是知道,在后宅里,借腹生子这种事很常见的。可她没想到,有人会算计她这里来! 打的主意挺不错,朱儿的胆子也意外的大。只是,子娴不想恶心自己。 不是对四贝勒有什么意思,而是朱儿想爬床,不管她怎么算计都脱离不了她的地方。以她的耳聪目明,十米之内有这种事情发生,她一定观全场的。 那该是多恶心的事啊? 子娴不想委屈自己,不论他们有什么打算,都是妄想了。 丢开这些事,便神识扫了一下年秋月。果然在十三阿哥那里看到了她,一身太监服饰。意外的是,四贝勒以及十四阿哥居然全都在。四贝勒黑着一张脸,十四阿哥则是幸灾乐祸中带着些鄙夷。 身为皇子阿哥,自然有他们的傲气。十四阿哥更是傲中的傲,对于年秋月这样的女子,他其实是真心看不上。只是因着他四哥,故意撩拨两下。 结果年秋月不答理他,反而让他注意上了。结果一看,这女子小小年纪,学了不知多少勾搭男人的手段……这就彻底的鄙视上了。 十三阿哥一脸的尴尬。 “立刻送她回去。”四贝勒一开口便掉冰渣子,直接把年秋月给冻出泪来了。 “四爷!” “四哥。来都来了,而且,这里也没有人认识秋月。我会看好她的……”十三阿哥也跟着讨饶。 十四阿哥突的嗤的一声笑了:“十三哥,别忘了,九岁不同席。她这一路上都是跟着你的,坐的是你的马车,住的是你的帐篷吧?你这是准备要了她么?”对于十四阿哥,如果看到十三哥跟他四哥有罅隙,他会更高兴。 明明跟他一母同胞,结果就因为十三哥小时侯被人欺负就跟他关系好?对这个亲弟弟反而不冷不热。 “我没有。” “才不要。” 十三阿哥和年秋月同时叫了出来,惹来四贝勒的一记冷眼及十四阿哥的冷笑。 “你们这一路下来,年小姐还有名节可言么?若是不跟我十三哥,你准备绞了头发去当姑子,还是自缢以明志?”十四 阿哥的嘴真不是一般的毒。 “我们,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年秋月这下真的要哭了一。她一直只想跟胤禛发展感情,跟十三阿哥亲近,只是因为十三阿哥与胤禛的关系最好而已。 他们怎么能这么误会她呢?尤其是四贝勒?她看向四贝勒,眼含湿雾,“四爷,秋月没有,您一定要相信秋月。” 可惜,年秋月太相信历史,也太相信了她身为穿越女的魅力。四贝勒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点受伤。 到是十三阿哥,受伤的默默的望着她。而对四贝勒来说,一个年秋月如何抵得过十三阿哥?便是十四阿哥,也必定会站在十三阿哥那边的。 于是,年秋月注定了悲剧。 四贝勒甩袖离开帐篷,十四阿哥随后而行,临去时留下一声冷哼。至于年秋月如何处理,那由十三阿哥自己来。 对这些皇子来说,年秋月只是个女人,还是汉军旗人。她的家族再有出息,最高也就是侧福晋。 虽然满人以前是三妻制,可到了这会儿,早就是一妻了。侧福晋虽然也是福晋,但到底也只是妾。地位摆在那里,又能让这些皇子们有多重视? 而年秋月此举,无疑是让他们恼怒的。至于她身后的势力?再找一个年氏女儿就是? 一个玩意罢了,十三喜欢她,她居然给伤害十三。简直岂有此理! 子娴摸着下巴收回神识,四贝勒如果这样将来还娶年秋月,那她就真的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爱了。 ………… 当天晚上,有篝火晚宴,出席的除了皇帝皇子外,还有蒙古各势力的人。 子娴没有资格出席,想着在这里,四贝勒反正不会想起她来,也没有福晋这个女主人盯着。于是,便干脆离了营地,玩去了。 蒙古人善骑射,满人马上的天下。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交流感情最好的除了吃喝,便是打猎比武,当然,他们更喜欢布库。 子娴对布库没兴趣,和平年代,她从来不看这些赛。到了末世,武力从来不用来比试。到是打猎她很喜欢,那种暴力血腥的活动。会让她想到以前偶尔跟同伴比试看谁杀的丧尸多的情况。 而这里,有木兰围场,专门用来打猎的。 子娴性子一起,便直接进了围场。夜晚的风吹的簌簌作响,清凉异常。 子娴抓了只鹿,侧坐在鹿背上,随兴而行。 结果不知不觉,走到深处。一道杀气一闪而逝,小鹿受了惊,奔逃而去。 子娴跃在树后,很快便找到目标。 一群刺客,商量着要刺杀康熙。有蒙古人,有汉人,还有几个北方的俄罗斯人,最后还有那么几个,子娴怀疑是东瀛人,或者朝鲜人。只是,他们并没有开口,因此她不太确定。但其中一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像是东瀛的忍者,他们用的刀,都很特别。 -- 第65页 看来恨康熙的人不少啊!! 子娴将他们商量的内容听了个全,附近有个狼群,他们准备先将康熙单独引出来。再将狼群引过来……就算康熙从狼嘴下逃生了,也誓必狼狈受伤,到时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主意不错,如果一切顺利,那康熙必死无疑。而这一切之中,还得看老天的意思如何。 有的时候,人再怎么算计也算不过老天。 子娴回去的时候,朱儿在帐篷里抹泪,看到子娴的时候,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第二天,子娴睡到日上三竿才出帐篷。其时,康熙已经带着他的一众臣子们打猎去了。她刻意扫了一下,发现年秋月并没有被送回去。依旧是小太监的打扮,只是,所在的地方从十三阿哥的帐篷转到了四贝勒的帐篷。 这到底算是什么个神奇发展方向?子娴猛一看到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 不等她想出个一二三来,那边营地已经乱了起来。 一骑飞骑顶着一身残血飞奔而来:“快,快,救驾!”呼啦一大群的人跟着冲进了林子里。剩下来的人,便更乱了。尤其是那几位妃嫔及皇子的女人,全都凑到一起哭天抹泪的。 紧接着,更让子娴觉得无语的事情来了。 一身太监打扮的年秋月居然跑来见她,并且非常理直气壮的质问她:“佟佳格格,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去问一下,四爷的安危吗?你真的爱四爷吗?你怎么能如此安心的坐在这里喝茶?” ☆、第36章 四爷有事跟你有关吗?就算你一心想嫁,你也还没嫁呢?甚至这事现在还不能提呢……子娴很是无语,似笑非笑的看着年秋月。“年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我怎么在这里不关你的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那就请年小姐自便。” “你,你根本就不爱四爷。” “年小姐今年才多大,一口一个爱的,是不是也太轻浮了些?还有,年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的?你只是一个大臣之女,其他的还什么都不是。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或者你身后的家人在刺探四爷的情报。”子娴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状:“啊,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么,年小姐怎么无端端的就对四爷一见钟情。偏偏另一边又吊着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当真好手段讷。现在想来,果然是有目的的……可是好奇怪,年家好好的接触皇子,刺探情报干什么?” “你,你胡说。” 她的确是胡说,可是,只要编的这理由足够合理就够了。只要让偷听的人将话传出去,哪怕有人信了一句,也就够了。 “也许年家跟什么反清复明的有关系?听说年家在前朝也是了不得的贵勋之家……这么说就很通了。你现在如此关心猎场里的事,还来巧言令色,让我去替你打听情报。难道这猎场里的事也与你们年家有关?” “你,你怎么这么恶毒?亏我还以为你也是……对了,你一定也是吧?四爷的后宅里根本就不该有姓佟佳的。你想跟我争是不是?你也想做四爷心尖上的那一个是不是?所以,你在污蔑我,想要我死?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年秋月哭着跑了出去,她的反应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以至于在帐篷门口,她不小心撞到了人。只是她太过沉静在自己的情绪里,忘记了她一贯的形象。子娴就这么看着她跑进了隔壁四贝勒的帐篷,趴在四贝勒的的毛毡上,抱着那白玉枕头嘤嘤的哭个不停。 ………… 外面的混乱在继续,子里陆续有人归来。众侍卫带着一些蒙古贵勋,各家的皇子。 有人受伤,也有尸体。 那些女人看了,当场便晕倒了好些个。御医们又要医治伤患,又要为这些贵妇们看诊,好不忙碌。 只是,让所有人纠心的是,康熙一直没回来。除此之外,四贝勒以及十三十四两位阿哥,也一直没有出来。 “难道那些人得手了?”子娴出了帐篷,望着西方的残阳。不无恶意的想,如果那些人得手了,这大清,可就又要乱了。那布鲁斯留下的那些所谓历史,就完全没用了。 “喂,你是哪家的太监,怎的如此不懂规矩,停下。晚上的林子不能乱闯。”一阵吵闹声在不远处响起。 子娴好奇,一看之下又是黑线。这年秋月又在折腾什么?这么大晚上的,骑马进林子?她是想去美人救英雄么?还是给那些狼增加口粮? “让开,我要去找爷。我一定能要找到他……” 年秋月当真是好勇敢!子娴感叹着。就她那弱不禁风,又是病体,她去救人?她准备怎么救人?她甚至连马都控制不好呢! “佟佳格格,您不过去大帐那里看看么?”苏培盛紧张的四贝勒帐前来回走动,焦躁不安。恨不扑过去问问那些刚从里面出来的主子,但他也只能安排人去打听消息。此时看到子娴悠闲的赏景,不免有些不高兴! 就算主子爷最近冷淡了她些,她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没心没肺吧?亏得他之前还想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帮衬她一把。 “苏公公,于其关心我,不如去把那位给拦下来。如果再任她这般口不择言。你主子爷立刻就会有麻烦!”至于大帐那里…… 没出来的人自然是没有消息,若是当真有了消息,他们也不会这么跑出来。 苏培盛的耳目不如子娴灵敏,此时凝目看去,立刻逼出一头汗来,再顾不得去想他主子爷值不值,直接让人去将年秋月给截下来。 -- 第66页 子娴笑看着,偶尔对上年秋月瞥过来的目光,全都带着嫉恨和不甘。 这才对嘛,这才符合一个努力想要上位的小三的眼神。 天惭惭晚了下去,又有一批侍卫,带着火把进了林子。此时的年秋月,也已经进了林子。 这一次,她学乖了,在苏培盛将她截下来之后,居然除去了太监服,换成丫环服,偷偷的进了林子里。 她来去到还算小心,并没有被人看到。 天越来越暗,夜风里夹着雨丝。子娴想了想,换了衣服,便也进了林子。 林子里的再看不到一只兔子了,全都被吓得不知躲了起来。避开那些进林寻找的侍卫,来到昨晚遇到那些刺客的地方。 神识铺展开来,人更快速的在林间移动。她越来越深入围场,甚至远远的越过那些拿着火把的侍卫。 终于,在一个山洞附近,发现了狼。狼群,围着一个山洞,嗷嗷叫着突扑着。山洞口狼藉的堆着一地的狼尸,恶臭扑鼻。 康熙在,四,十三,十四全都在那里。每个人都受了伤。伤的最重的是十四,身上的铠甲不知丢到了哪里,整个肩膀血肉模糊,更有一枝箭,插在他的胸口。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进气没有出气多了。 他被康熙抱在怀里,四,十三两人拿刀立在洞口,与扑过来的恶狼拼斗着。 在山洞外,狼群之外,潜伏着一群黑衣人。若是他们拼过狼群,一出去就被会他们伏击。 子娴觉得,这些人成功机率还是很大的。康熙他们离营地的方向实在有些远,那些来找人的侍卫,想要找过来着实不易。而且,开始下雨了,一些痕迹会被雨冲洗掉。 里面十四拖不了多久,其他人全都一身的伤。如果不是这洞口小,恰好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些狼早就冲进去了…… 雨越来越大,子娴在边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十三毕竟年纪小,折腾了一白天又大半夜,这会儿也是强弩之末了。 “十三,过来扶着十四。”康熙皇帝被保护的很好,身上反而是最利落的。 “皇阿玛,儿臣还能坚持。”十三一分心开口,立刻被扑了一爪子。 康熙将十四小心放好,拿起长剑便到了洞口,将十三抗日到一边,挺立在前。 人那一口气,一旦泄下来,想再鼓起来就难了。十三阿哥此时就是。拼命的时候,还能坚持,如今一停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往那里一摊,力气便没了半分。 子娴数了数狼群的数量,不多了,还有十来只而已。还不是必死之境呢!! 视线最后落在山洞前的那对父子身上,两张有三分像的脸此时同样的啸杀,冷凝。子娴得说,虽然她很挑剔,但这两人摆出来,也能算上男人中的男人了。 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这两人都是帝王,所以,此时看他们,就觉得他们那么的与众不同。似乎多了一层光,别人无法比拟的耀眼。 如果康熙和未来的雍正都死在这里,未来是不是就改变了? 这想法猛的冲进她的脑子,越来越坚定,挥之不去。 是的,改变未来其实很容易,只要杀了这两个人,那未来肯定就改变了,布鲁斯留下来的笔记上有写到,康熙在后世被称为千古一帝,后面的雍正虽然史书对于他个人性格方面的记载很是不好,但他在康熙和乾隆两朝之间起了一个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如果没有雍正,也就不会有史书上的康乾盛世。 子娴对此没什么概念,但如果现在这两个重要的人死在这里,不就没有了雍正,没有乾隆……至于新皇帝会是谁来做?这些问题她根本想不到。反正总会有人坐上去,新皇帝如何?自有时间来定论。 手慢慢抬起,聚雨成箭,对准着还在奋战的两人。只要一箭,她这两箭他们绝对躲不过去。 “嗖!”轻轻一挥,两支水箭激射出去。 子娴轻轻笑了,是啊,之前是她想差了。其实,改变是如此的简单呢! “啪啪!”两声几不可闻的声音猛的响起。却瞬间让子娴瞠大了眼睛。 “噗!”一口血直直的喷了出口,胸口突起一股剧痛,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眼前一黑,居然就这么生生的昏了过去。 就在她昏倒的一瞬间,一个人凭空出现,轻松接住她。 那是一个男人,看了一眼那山洞。挥手间,将那些潜藏着的刺客全都无声的灭了。 虽然他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但他们现在的确不能死。又将头狼弄死,他才抱着子娴快速离去。避开众人,将她送进她的帐篷里,这才又悄然消失。 ………… 子娴做梦了,梦里,她盘腿坐在一个雾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不是一个人,在她面前,还有另一个身影。模模糊糊,并没能看清脸面。只是大约看着,比她高大,应该是个男子。可这男子的装扮却不像是大清人,反而像是更古早的人物。 那个人在跟她说话。 他说:“你既已感受到了天道,更感知到了每一次逆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何还会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子娴听不懂,天道么?逆天么?那些都是胡思乱想罢了。而且:“天道不会在意蝼蚁的生命。”就算是皇帝,也只是蝼蚁。 “天道的确不在意,但是,你只是外来者。” -- 第67页 “不懂。” “你乃是逆天改命,才来到这里。你的存在,本身就需要历史的完整性。”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改变未来?只能顺应着历史的走向继续下去,再一次看到世界灭亡?” “可以改变。但不能急切!你现在所在的是已知的过去。天道从存在到你的过去的那么多年里,都已演算过一回……你要改变什么,就只能由小及大,一点点的影响……蝴蝶的翅膀那般。如果你今日一旦杀了那两代帝亡,改变的不只是清朝的历史。更是直接将天道演算彻底中断,打乱……天道会自动清理……你们这些不该出现的人,就会像病毒一样,被天道清理出去。” 子娴大概明白了,想要改变历史,不是不行,只是要偷偷的,要小心翼翼。一点点的改变,天道会自行修正。修正的多了,自然就会在将来发生改变。但太大的错误,天道就会较真! 有些像是温水煮青蛙。子娴有些怀疑,天道也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么? “你是谁?”子娴突的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知道她是逆天改命而来?知道她付出了何种代价,知道天道的规则? 子娴突的升起一股激动,会不会,这是位修真者?不,也许比修真者更厉害,至少比她这个修真菜鸟要厉害的多了。是前辈?她是不是可以讨教一下,让她在修炼的过程中,少走些弯路? “我么?以后你会知道的。”那人的身形开始晃动。隐隐焯焯,“回去吧,事有可为可不为,你好自为知。” 一阵天眩地转,子娴猛的睁开眼。 “格格,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朱儿哭成个泪人。 子娴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格格,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朱儿立刻道:“您等等,奴婢去给您倒杯水。” 子娴疑惑,这么一会儿,她居然就昏迷三天了?不对,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她不是在林子里么?是怎么回来的?闻着帐篷里并没有一丝药味,可见她就算昏迷三天,也没有用过药…… 不一会儿,朱儿端着水,哭着回来了。 “格格,奴婢没用,请不来御医。” 子娴喝了水,这才开口:“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回格格,大前天夜里,营地里的人将皇上和三位皇子找了回来,他们全都在皇上的大帐里,所有御医也全都在那里……别人都进不去。如今里面情形到底如何了,都还没有人知道。” “那我呢?你何时发现我昏迷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皇上他们回来,整个营地都惊动了。奴婢想着叫醒格格,让格格也去主子爷面前露露脸……结果,主子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子娴眯了下眼,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但显然,朱儿并没有发现她的离开。 这样也好。想到梦里的一切,她长长的吁了口气之余,心却更纠了起来。 果然,她一直以来的试探是对的。对于穿越这件事,对于天道的试探。 她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遇到布鲁斯之后就更明显了,尤其是他留下的那些笔记…… 代价,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天道,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 “那个年秋月呢?”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这个同样也是穿越者的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他们一样,付出的又是什么样的代价? “格格,听说是年小姐带着人找到皇上他们的。如今,年小姐在御帐里呢!到底怎么样,奴婢无能,打听不出来。”便年秋月肯定是要一步登天了吧!朱儿不无羡慕的想道。 “继续去打听吧,顺便给我弄些吃的。” “是。” 朱儿离开,子娴的大脑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 说起来,她是怎么会突然有要杀了康熙和雍正这种想法的呢?明明她之前也是敬畏着这个时代的规则和皇权的。怎么突然就动了杀念,而且真的动了手的?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布鲁斯,是了,一定是他。 他一定是发现了类似的法则吧?知道一旦做一些打乱天道秩序的事情,就会被天道惩罚,付出代价,或者被抹杀? 所以,他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是了,他本就是瞬移和精神力双系异能,瞬移达到了十六级,精神力也许更高。以那样的精神力,又有百多年的经验……甚至,也许还有其他人的性命也说不定。 他待在大清,是不是也是他推测出她会现在这里?所以才等在她这里的? 而算计她……对于末世过来的人,真的没有半点心理压力,就像她自己。她虽然没有算计他们,但防备却是一定的。被布鲁斯带走的那些雕件,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呢! 布鲁斯又是怎么动的手?猛的想到布鲁斯给四贝勒下的精神暗示。她有丝了然,也许,他就是借着那个机会动的手。 布鲁斯! 子娴咬牙。被暗算,不怪别人,是她太不小心了。 于是很自然的又想到,那个阻止她的人是谁?是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吗?对于她的穿越,对于天道那么了解的人。也只有他才有能力阻止她了吧? 子娴刚想到此,朱儿便又进了来。“格格,主子爷被送了回来,正要您过去侍候呢!” ☆、第37章 -- 第68页 四贝勒身上的伤很重,除了头和手脚外,身上全都缠着布,像极了木乃衣。 子娴以为会看到年秋月的,结果居然没有。她居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苏培盛这几天对子娴意见很大,但当着面,却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 “佟佳格格,爷伤的重,但爷身边没有侍候的婢女。内侍又太粗手粗脚,这几天就只能麻烦格格了。”苏培盛一脸忧愁。 子娴只能应下:“好。” 虽然说是麻烦她,其实她做的不多。换药有御医,其他的也有太监。她要做的就是用水给他擦一擦脸和手……而他连动都不能动,又不能吃东西,连方便都省了。 太医说,四贝勒已经过了危险期,之前已经醒过一回了。这会儿只是睡着了,至于以后,慢慢调理,等着伤口复原就好。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伤了,全都是被狼撕咬出来的伤口,狰狞恐怖,伤口碎乱,好几处都没有完整的皮。 这个时候还没有植皮技术,因此就只能胡上药,等着它慢慢长成。这实在极易造成感染,尤其现在正是八月份,一年最热的时候……因此,四贝勒几乎一直处在高低不一的发烧中。 这一次,包括皇帝在内,山洞里的四个人,此时全都躺下了,意外的是,伤势最重的不是原来看着差一点就死了的十四阿哥,而是四贝勒。 康熙皇帝的伤最轻,十四阿哥的伤最险,十三阿哥的运气最好,身上仅有那么几处外伤。四贝勒最重!! 他是唯一一个从头战斗最后的人,他也是唯一在救援到达的时候,还站着的人。直到看到救兵时,才一头栽倒。 子娴是亲眼看到战斗的场景的,想象起来更为直观。坚强,勇敢,毅力,高大。哪怕并没有看到最后,这一瞬间,她倏的就觉得这个人犹如一座高山一般,稳如泰山,无所不能。只这一副身躯,就可以顶天立地,给人以安全感。 她想,如果这个人也生处末世,一定不会像他们这些懦夫一样,最后选择自杀。他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放弃。 面对着这人,子娴突然羞愧起来。她是如此的懦弱……如今再回头看,整个末世,十五年。她唯一做的就是努力活着。修炼为了活着,杀丧尸为了活着,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活着。可结果,她自己把自己杀了,还只是因为害怕,害怕一个人!在末世的十五年,她除了杀丧尸外,并没有做过半点有用的事。 当时的那种凄怆的感觉,此时想来,竟有些模糊。此时的某些执念,更显得可笑。 “是什么力量,让你能坚持战到最后呢?”明明所有肌肉都有有了拉伤,整个人身体都血肉模糊了,骨头更是断了好几根。 “佟佳格格,该给爷喂药了。”苏培盛端着发苦的药进来,看了一眼主子,有些为难:“格格,要将爷唤醒么?” “叫吧。”不醒怎么喝药?看了一眼那黑药汁,子娴略有些同情。话说这些身份高的人,几乎天天都要喝药。 有病了要治病,没病三不五时就要喝点补药,还有后院贤惠的妻妾们,为了表达爱心,往往也是拿各种汤去探路。就算是不苦,也全都是药味。 朱儿在她颇为“得宠”的那段时间里,也熬过两回参类的什么什么汤,被她倒了就再没动过。 现在看着这药,她自己的嘴里到发苦。 四贝勒被苏培盛唤醒,确切的说,只是半醒。一直发烧,他的意识有,却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要喝药,到是配合的很。 子娴用调羹将一碗药给他喂他去,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佟佳氏?”一碗药下去,四贝勒的意识清楚了些。一开口,居然就叫了她。 “是。” “爷要灯罩。” 子娴怔了半晌,才大概猜着他说的所谓灯罩应该是她送给弘晖的那个。可问题是,那精神暗示……这算是消失了?为什么她觉得并不这么简单呢?或者,这又是另一种后手?还有那口气,怎么好似在赌气?或者被偏心没吃到糖的孩子般的别扭? “待回京城才行。” “恩。”四贝勒许是又累了,居然又昏昏睡了过去。 苏培盛带了太医过来,同来的还有诚郡王。 子娴避到里间,听着太医给四贝勒把脉,听着诚郡王问了一大堆话。又吩咐苏培盛以及一干奴才好好侍候四贝勒,这才带着人走了。 他们走了,子娴又出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果然就像太医说的,这热起伏的厉害。刚刚喝药的时候,还只有些低温,这会儿就高烧起来。 手搭在他的额上,灵力慢慢的渗了过去。护住他的头和心脏。 突的,她脸色一白,手也猛的收回。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以她的心性,根本不可能出手帮他的。更别说费心力的用灵力帮他…… 子娴猛的退到边,在毛毡的角落里盘膝坐下。灵力快速绕体一周,神识更是快速自检一遍。 并没有发现问题,那天她对布鲁斯是提防的。神识虽然跟精神力颇为相似,但比精神力确实更高级。在她的提防下,布鲁斯不可能对她动手而她不自觉。 视线转向昏睡的人,问题必定还出在他的身上。 就像那天一看到他与康熙同时出现时,她突然升起的反常的想法。她也许的确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绝对不会那么不冷静,连思考都不思考,直接就动手。 -- 第69页 她了解自己是个多么冷静的人,她已然不会再热血冲动了。那不该是她会有行为! 就像现在,她也许会考虑出手救一下四贝勒。可她至少会想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就动手了。 “是等级升高之后,新出现的技能?”在那个时候,虽然每个人都有保命的手段。但在一起时间久了,对于彼此的手段都心里有数。 她确定,上辈子布鲁斯绝对没有这个技能。也没有这样让她吃亏的本事。 “年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外突然传来压抑的声音,是苏培盛。 “苏公公,你让我看看四爷吧,只要看一眼……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年小姐,这不合适。而且,主子爷之前曾有言,不许任何人进帐。”苏培盛冷静淡定。可心底却不自觉的鄙夷起来!他是当奴才的,这巴结人的事他没什么可说的。可眼前这位是个千金小姐,巴着个男人……虽然这男人是他主子,这很能从侧面表现他主子的魅力。可这年小姐这么没脸没皮的,便是他这个奴才看着都觉得不对劲了。 膈应不说,最主要的是。礼仪廉耻啊,小姐!您家爹娘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么? 可这些话,苏培盛只能心里想。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年小姐将来会不会进贝勒府。小姑娘才十岁,下一轮选秀是赶不上了,再一下轮,还要五年时间。谁又知道五年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反正再不济,也是个主子。 只是,她这样的行为,不知多少人看在眼里。若是就这么放她进去了,不知道又要给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苏公公,我保证,我只看一眼,只要知道他还好就行。” “年小姐,请别为难奴才了。”顿了一下,又道:“太医刚刚来看了,主子已然见好,以后自然要小心养护。年小姐若是担心,不如待主子身子大好了再来吧。” 年秋月听了这话,重重的松了口气。然后才叹气道:“四爷养病肯定很无聊,苏公公,麻烦你等四爷下次醒的时候,替我问一声。秋月可否来给他念书听?” “奴才一定将年小姐的话带到。”苏培盛此时只盼着她快些离开。 子娴听得好笑,之前朱儿说年秋月在皇帐里。也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处理她? 按理说,这位皇帝正当壮年,年秋月长得美貌,又有相救之谊,皇帝自己收进后宫也是不错的。不对,之前三天,四、十三、十四全都在大帐里的。 她的神识扫向皇帐,皇帝的伤没什么大碍,此时已经能坐着处理公文了。十三不在帐中,大概跟四贝勒差不多,也被送回去了吧。十四到是依旧在帐中,小脸煞白,呼吸到是平稳。 不知道年秋月这会儿被安置在哪里? 按理和规矩,年秋月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又不是学医的,这里实在没她什么事。 但就年秋月的种种表现,以及皇帝的精明,不可能没有安排。而这会儿这安排,大概也就是小姑娘将来的归宿了吧。 子娴很快找到年秋月,她正走向十三阿哥的营帐。十三阿哥此时正一脸烦躁在帐篷里来回走动,一个小太监一步一跟的在他身后 :“主子唉,您躺着吧,这伤口要是再裂了,可不得了喽!!” “小顺子闭嘴,你现在就去我四哥那里看看去。” “嗻!”小顺子行礼,出来。 结果门一开,年秋月在门外,小顺子在里面。两人面面相觑,一齐眨巴着眼睛。 还是小顺子最先反应过来,腰一弯,立刻退到一边 :“奴才见过年小姐。” 十三听到声音,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快速躺到毛毡上,闭目装睡。 子娴失笑,也只有小孩子还喜欢玩这些。收回神识,继续研究四贝勒身上的问题。 布鲁斯在四贝勒身上动了手脚。 她两次中招的共同点……唔,他们都清醒着。她动手想杀他的时候,他是清醒的。而之前,他也醒了那么一会儿。而现在,因为他昏睡着,所以,她便没有半点反应。 “不对,在我身上,肯定还有原因。”四贝勒的这种精神暗示只针对她。别人与他相处,却不受半点影响。、 也就是说,布鲁斯一定还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不是精神力方面手段有八成可能,排除精神力,按着上辈子的经验,那就只是——药物了。 很自然的,她就想到他的那些书。 要知道,任何药物都是有时效的。布鲁斯离开已经这么久了。而这么久,这药效却依旧存在。那就只能说,这药她一再重复接受…… 以上种种,具都表明了那些书有问题。 子娴揉着眉心:还好,那些书全都见不得光,都塞在空间里。可惜,空间对于这些死物的时间全都是静止的,也没有消毒净化功能。 ………… 四贝勒从回来之后,发烧情况一片大好。身上的伤也以让人咂舌的程度在恢复着。 半个月之后,四、十三、十四全都可以出帐篷晒太阳了。 结果三个病号便时不时的聚到一起。 子娴负责照顾四贝勒,年秋月成了十三身边的贴身大丫环。十四阿哥跟的是他最得力的大丫环。 几人找了个风景秀美的地方,躺椅摆在一处,摆着瓜果水点心。 年秋月依旧特别活跃,还拿了一幅她自制的纸牌出来让他们玩。 -- 第70页 而年秋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单方向向子娴开战起来。 “佟佳格格,你有什么好建议?” 年秋月在问这话的时候,子娴正在发呆。确切的说,她在抵抗顺便研究四贝勒对她的精神影响。 之前两次都是没有防备,才会被得手,后面她有了防备,自然安然。而且,随着接触的次数多了,四贝勒身上的精神力越来越弱。 子娴解释,这样的结果应该从两个方面来来年地。第一,布鲁斯在他身上的精神力的确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消散,第二,她最近一段时间刻意不曾再确触那些书,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效果便差了。 “我是说,过段时间就是秋月生辰。秋月想请几位爷尝尝秋月的手艺……又想,佟佳格格是四爷的格格,到时不如一起来?” 子娴看向其他三人,四贝勒面无表情,十三阿哥的视线放在年秋月身上,十四阿哥却是一脸的冷笑。这么一看,十四阿哥不声是四贝勒的亲弟弟啊,果然很像。 “年小姐的生辰,与我何关?”子娴莫名的看着年秋月:“年小姐算不得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的亲戚。咱们最多只是认识罢了……我不觉得,我需要去参加年小姐的生辰?” “你,佟佳格格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好歹认识这么久,再说,四爷……” “四爷是贝勒府的男主人,如果年小姐想要邀请四贝勒府,那也该邀请四福晋。而不是我!” “可四福晋不在,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宴会,只是,只是我们自己小聚。” “那你们小聚吧。”子娴眯着眼,“唔,对了,提醒年小姐一声,请注意安全。” “四爷,你看啊?!” 四贝勒转头看了一眼子娴,半晌才道:“她去,的确名不正,言不顺。” 一个格格,是没有资格出门交际的。正经场合她都没有资格去。 但是,作为一个格格,她之前的话很不合时谊。更是失礼。按着一惯得规矩的四贝勒,这会儿就应该处罚了。罚个禁足,抄个书什么的。 但现在的四贝勒只有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再无其他。 十四阿哥在边上鼓掌乐笑了:“佟佳格格不愧是四哥的格格。” 子娴默不作声,继续发呆。 可惜,年秋月依旧不准备放过她。 “佟佳格格,我叫年秋月,我想跟你做朋友,不知可不可以?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的。”敌人二字,说得极重,意有所指。 子娴想了一下,没想明白。但她很肯定:“抱歉,我并不需要你这个朋友。”而且,她也不在意她成为敌人。 “为什么?秋月哪里不好么?” “你觉得你哪里特别好?”子娴反问。 “我。”年秋月只说了一个字,便再说不出话来。说自己哪里好?怎么说都有自夸的嫌疑。何况,万一她要是说了,对方再将之反驳,或者贬的一文不名。那她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这一瞬间,她又恼又恨。既然她穿越了,为什么还要让别人穿来?来抢她的风头,甚至比她更早进四爷的后院。 不行,她才是主角。四爷也只能是她的!佟佳?反正四爷府上本来就不该出现佟佳格格。她可以……可以将历史导入正途。让历兄转回来……只要没有佟佳格格,佟佳格格就不该存在…… 子娴捕捉到了那丝杀念,微挑了下眉。本来以为只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也是个手辣心狠的。 ☆、第38章 杀人灭口 杀机来得太快,快得子娴又重新评估了一下年秋月的实力和脑子。 往好了说,她这是干脆利落,想必行,行必果。往坏了说,这就是冲动没脑子,想一辙是一辙。根本没考虑过事情的可行性,以及后果。 但年秋月所拥有的势力的确值得她注意。 昨天才动了杀念,今天便将有毒且无色无味的水送到她的手里……能打听到她从来只喝水这不难,难在能找到这么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来。 而且,还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毒药送到她的手里。 她手里有不少人啊!难怪一个人进了林子里,却能领着士兵将皇帝皇子们给救出来。救驾之功,可不小。 “佟佳格格,你不是渴了么?怎么又不喝了?”年秋月看着子娴对水杯发呆,不由有些紧张。 子娴端着杯子,转向一边的由贝勒:“四爷,你渴么?么?” 四贝勒望了一眼她手里的杯子,抿了下唇:“恩。” 子娴:“那这杯先紧着爷喝吧?”又转向年秋月:“年小姐,麻烦你将这水端给爷,如何?” 年秋月脸刷的一白,“这是你的水,怎么能给四爷喝?而且,四爷爱喝碧螺春。” “可是,四爷渴了,等不及你泡碧螺春了。”子娴端着水,慢慢的走向四贝勒。 年秋月紧张的跟着,眼看着杯子已经被递到了四贝勒的手上,看着四贝勒将水送至嘴边。她立刻忍不住了,脚下一个踉跄,直冲了过去。 “啊!对不起,四爷,秋月不是故意的。”扫了一眼被撞到地上的杯子,悄悄的松了口气。 四贝勒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突的勾了下嘴角:“起来吧。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年秋月脸上满是感动,脸上更是红霞满布:“不,我不累。” -- 第71页 四贝勒眼底一暗:“乖,听话。” 子娴为着那个“乖”字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默默的转身离开。好的确渴了,想喝水呢! 年秋月回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还给子娴一个挑衅的目光。 子娴却注意到了那个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被苏培盛默默的收走了。 “子娴。” 子娴转向四贝勒,不看他的眼睛。精神力的影响,眼神的对接无疑影响更重。 她不去看他的眼睛,布鲁斯的十六级,她可以防备,可以避开,但强行对抗,她必输无疑。 异能和修真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力量,但依旧有强弱之分。而且,神识可以保护她,但她却同时拥有精神力。用精神力对抗,是以已之弱对敌之强。太傻了些!!而显然,聪明的四贝勒发现了某些东西,最近他越发爱将她叫到身边,时不时的研究着她。 “年秋月做了什么?”周围没有旁人,便是离得最近的侍卫,也隔着几百米。 “我不知道。”这是大实话,她又不是全天监控装制,最近为了研究他身上的精神力问题,她耗费不少神识,对于周围的监控自然就弱了。 年秋月这次的失败,只在于她将毒放进了水里。 水呢,那可是她的世界。 “你觉得年秋月如何?”四贝勒突的问道。对于年秋月对他的执着,他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兄弟们有的看好戏,也有的不屑。但其他兄弟,哪怕是十三真的看上年秋月了,他也不可能再要她了。 他们兄弟有着他们的骄傲,一个心里有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他们不屑。哪怕这男人是他们的兄弟!!十三年纪小,却同样有着皇室的骄傲。 他们要的女人,他们可以不喜欢,但她们的心里必须只有自己的男人。 没有爱情的男女关系,要求自然苛刻。十三可能喜欢年秋月,却没有爱情。所以,一切都可以一分一毫的扒拉出来算。 在他们兄弟之间,年秋月也就只能跟他了。 “年秋月对四爷你全心全意。”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手段不错,手里的力量也不小。昨天才动了杀念,今天就将毒送到我手里。而且,之前她可是一个人去救了四爷你们呢!” “你呢?你手里的力量应该也不差吧?” 子娴斜了他一眼,将杯子送到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我只是个被家族舍弃的孤女罢了。”佟佳家没有给她半点支持。而她,不是也被困在后院里么?哪里来的势力!她可不像年秋月,有个宠她快上天的哥哥。还是一个有野心的哥哥! 四贝勒视线微垂,眼神微睑。 作为男尊女卑世界的大男人,身边女人的力量太大的情况,让他的感觉非常复杂。 这样的女人比后院里那些提线木偶般的女人更吸引他的目光,但同样的,这让他无法不防备她们。 年秋月手里的力量他自然感觉得到。不论他到哪里,年秋月总能那么巧的偶遇。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遇,可次数多了呢?那只能说明,她在监视他,掌握着他的行踪。 他曾排察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那说明什么?说明年秋月手里的人比他的人更厉害。于是,爱阴谋论的他不得不去想。现在的年秋月只是监视他的行踪,若是他当真让她近了身,进了他的后院。那她是不是就会贪要更多?像她说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要置他后院里的妻妾于何地?他的嫡妻? 再一想,年秋月当真是从未将嫡妻放在眼里。而今天她能给子娴下毒,以后定也会对他的妻妾下毒! 阴谋论让他不得不想,如果有一天,他给不了年秋月爱情,那她会不会想要控制他? 爱情?天知道,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爱新觉罗家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爱情?别说他一个皇子,他的皇玛法,一个帝王也无法保有他的爱情。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但同样的,他也不能放过年秋月。这样的力量,他怎么可能将之送给别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有毁掉。 四贝勒眼睛微微眯起,寒光一闪而逝。 不由又看向子娴。她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她的能力除却武力外,似乎并没有太多。 这点能力他还是能容得下的,只要她不会有年秋月那般的妄想就好。前提是,她在他的掌控之下。这股力量,只能忠于他! 子娴感觉到他对她的精神暗示有那么一瞬间的加强。有些疑惑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然尔下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子娴皱眉,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失控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但又觉得刺激。 从末世归来的她,会喜欢安定和平的生活。但时间久了,却会想念那种夹杂着火与血的生活。安逸可以当成一咱奢侈品,却不能一直安于这种奢靡。那会磨去人的本性! ………… 好像一夜之间,四贝勒对年秋月的突然宠爱起来。所有人都不解又复杂的看着四贝勒! 再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救命之恩啊!如果有一个女子愿意为他们做到这一步,而这个女子有着傲人的外貌和一些才智,他们也会喜爱上这个女子的。 年秋月很高兴,很得意。 人也直接从十三阿哥那里搬到了四贝勒这里。在四贝勒营帐的另一侧,专门给她搭了个帐篷。大小规格都与子娴一模一样。 -- 第72页 也因此,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四贝勒带来,却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格格。 所谓男人的事男人处理,女人的事女人解决。 在年秋月搬过来的第二天,子娴也迎来了她到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那时,子娴正待在帐篷前晒太阳,年秋月守着四贝勒就在不远处。十三、十四两位阿哥此时同样在不远。他们的营帐本就在一起。又一起受伤…… 只是,十三阿哥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跟十四本来就一起长大,年纪也差不多。在一起聊天玩闹,时不时的传过来一阵畅快的笑来。 “子娴,你也来啦?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你出来……”来人是诚郡王的格格,听说很得诚郡王的喜爱,为了她连福晋都丢到一边了。 子娴不认识,如果半年前,她大概还能知道这是谁,半年足够她将很多不重要的信息全都丢到一边。 幸尔,朱儿虽然忠诚度不够,但够灵活够聪明。 “格格,这位是富察格格,与格格您同年参选。与格格当初是一个屋里住着的。” 交情不大,但认识。 大家都是格格,虽然一个是郡王格格,一个是贝勒格格,可因为是兄弟,所以规矩也就不那么严格。 “朱儿,让人给富察格格搬个椅子过来。” “是。” 周围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都飘了过来,富察格格坐了下来,朱儿上了茶水,她这才开口。 先是怀念了下过去,“没想到,我们居然都进了皇家……”虽然都是格格,可对于百姓,那就是云端上的人。对于家族,更有着非凡的意义。因此,富察格格很有些得意和骄傲。 子娴与她不熟,但却有些欣赏对方。这是个通透的人,虽然是格格,却深知自已的身份,更懂得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能要的她抓得紧紧的,不能要的,她从来不碰。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诚郡王才会如此宠爱她吧?而对于后宅的女人来说,男人宠爱,便是最重要的。 子娴望了一眼不远处,四贝勒以及他身边的年秋月。两个人正在对弈,年秋月看向四贝勒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爱意,毫不掩藏。 “子娴比当初,更沉默了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年秋月,“这年家的小姐,竟然便住了过来,当真是……子娴也莫要生气,这后宅里面就这样,不是这家的,也会是别家的……” 子娴:“我只是格格呢。后宅的事,该是福晋管。”格格,连提意见的资格都没有。再者,她也可以看一看,年秋月在面对弘晖一事上,她到底是何种态度。 再者……此时她突然就有些明白布鲁斯的做法了。因为她也想知道,如果年秋月动了这些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天道会给予什么样的惩罚。 好几次,她都想将布鲁斯送给她的书,借两本给年秋月看了。 只是又担心,天道的演算并不是她能了解的。万一她这般动作,年秋月动手,却算到她头上,那该如何是好? 天道必然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不动她,不过是因为她力量弱,更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万一轻举妄动……叹息,还不如不知道这些。知道的越多,越是束手束脚。 若是不知,死也就死了。可现在,她却在害怕! “别担心,左不过还没进府呢!”富察氏以为子娴在担心,出声安慰。但却那么没有底气,红颜未老恩先段,不论是新人还是旧人,总是得不到男人全部的心。 哪怕再宠爱,也还有别的女人,很多女人。何况,她也听说了,佟佳氏在四贝勒府里,可并不受宠。 “恩。”子娴随口应着,那边年秋月因为要悔棋正跟四贝勒撒着娇,娇俏可爱,甜美灵动。 如此美好的女孩子,足以让很多人心动喜欢。可谁会爱她呢? 子娴收回视线,不愿意在“爱”这个字上多费脑子。富察氏应该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消息,接下来的话便无趣的多,什么绣样吃食,衣饰八卦。可不能说的,却一个字都没说。 待她离去,年秋月那里一盘棋终于结束。十三、十四阿哥也移了过来。十三阿哥调整的挺快,此时再看年秋月,虽然眸色深沉,却没有半点失恋的苦涩。 子娴想笑,大概也不是什么失恋。只是一个好玩的玩意,喜欢却没得到。但因为得到的是他最喜欢的四哥,于是便也就坦然接受了。反正只是好玩,放哪里玩都是一样。他四哥家跟在他手里,还不是一样任他玩?他不信他四哥会将年秋月看重过他。 年秋月此时笑得很开心,在三位皇子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笑声清脆如铃,让远近的人为之侧目。 此时的她自信又张扬,偶尔出口的话语,也让边上的人露出浅浅微笑。 又过一会儿,她让人拿了琴来。十三阿哥在边上抚琴,她则在一边翩翩起舞。又赢得不少目光! 子娴的意识已经进了空间,汲取着里面的灵力。那灵力比外面更浓郁。以前她白天并不会如此贪求,总觉得时间足够。可现在,她急于强大起来! “子娴姐姐,一个人不无聊吗?跟我们一起玩吧!”一曲终了,年秋月顶着泛红的白嫩小脸,激动又带着些挑衅的过来,丝毫未在意对方正闭目休息。直接开口将人吵醒。 “不必。” -- 第73页 “子娴姐姐,四爷叫你一起呢!” 子娴扫向那边的三位“爷”,眸色微敛。 “给三位爷请安。” “佟佳格格不必客气。”十四阿哥笑道。 子娴便势起身,在之前属于年秋月的椅子上坐下。来得慢一步的年秋月自然无处可坐,小脸带着些委屈,立在一边,好不让人怜惜。 可惜,就像子娴所想的那样,并没有人替她开口出头。 悲哀的,看不清现实的女人。 “四爷您找我?” “年小姐想要来个歌舞盛会,如今音有十三哥,舞有年小姐,却无人唱歌。所以才想找佟佳格格来助兴!”十四阿哥抢了话头,笑得不怀好意。 “可我不会唱。” “没关系,可以学。”十四阿哥不依不饶,年秋月也在一边起轰。 “既然如此,谁来教?”子娴看向年秋月。 “年小姐提议,自然是年小姐教。” 子娴看着十四阿哥,又转向年秋月:“请年小姐先唱几遍让我听听看!” 年秋月依旧不觉有什么,依旧高兴而得意,“十三爷,麻烦你了!” “没关系。”十三阿哥开始弹琴,音调是子娴所陌生的。 年秋月开始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子娴皱眉:“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这词很熟悉?”她自语,引得边上的人侧目。 这么出名的词都不记得,该有多么的无知? 年秋月想的却是,难道佟佳子娴与她不一样? 年秋月一遍唱完,十四阿哥立刻转向子娴:“佟佳格格,轮到你了。” 子娴皱眉:“我没记住。”人笨嘛,这也是没办法的。 “四弟,十三弟,十四弟,你们在玩什么,这么热闹!”直郡王笑得嚣张而狂妄。一身的绒装,淡淡的血腥味,未来得及去掉的灰尘,都表明着他刚狩猎归来。 这次出事,并没有吓到谁。甚至康熙皇帝在身体好转之后,便也带着人重新进入狩猎场。只是,侍卫明显变多了。 不知道那天潜伏在侧的刺客的事情后续又是如何发展的?被杀了?逃跑了? 可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古怪,不应该这么平静的。皇帝被狼给包了饺子,他最多震怒一下。可被人刺杀,那便是滔天巨浪,可这么多天,她没发现一点异样。 这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大哥。” “秋月见过直郡王。” “给直郡王请安。” 每个人招呼都不一样,子娴的身份无疑是最低的。有些烦躁,幸好也只是嘴里吐的请安话不同,而不像那些奴才一样,动不动就要跪,要磕头。 直郡王到来,子娴也不得不站起来。她没办法像年秋月那样,甘心人家坐着她站着。在他们开始聊天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她的躺椅那。 她才刚重新躺好,琴声再起。这一次是年秋月自谈自唱,子娴依旧只觉得耳熟……那些曾经的耳熟能详的音乐歌词,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毕竟,十几年了呢!!而年秋月所唱的,在她听来,也都是很老的歌了。 不知不觉,被歌声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等到康熙都来的时候,子娴进了帐篷。 那里成了年秋月一个人的舞台,她弹琴唱歌,直到嗓子哑了,手指发麻。得到的也不过是四贝勒的一句夸奖,一个欣慰宠溺的眼神罢了。 当天晚上,四贝勒来到子娴的小帐篷里。子娴正在灯下看书,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一心二用几乎是本能,修炼从未停止,而另一方面则要找些事情做。 爱好,习惯,或者只是打发时间。看书至少能让她进步……将一首诗读的七零八落的事,一首人人偕知的词,她却只是熟悉。 她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才女,但常识还是有必要了解的。所以让朱儿找些书来,慢慢看着吧。 “在看什么?”四贝勒进来,看到她手里的书,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唐诗。”毕竟是关外,书有限。让人苦恼的是,所有的书都没有标点符号,断句成了她最大的麻烦。 她不明白,年秋月为什么不提出标点符号?这可是她提升自己她价值的很好途径。 “读得怎么样?” “完全不通。” “要爷念给你听么?” 子娴眼睛一亮:“可以。” 她还真敢,但为着那眼里的亮光,他却居然半点也不拒绝。欲要去取她手里的书,却被她避过。 “你念,我来做标记。”拿过笔,点了些墨,等着他开口。 四贝勒微微勾了勾嘴角,开始一句一句的念。 在停顿的地方,子娴用划一道细线。一首诗结束,便划一道粗线。 应该再重新抄写一份。有标点,还得有段落。 一本唐诗念了一小半,四贝勒便表示要安置了。 子娴一如在府里一样,将人弄睡着了,便进了空间。 待到天明,年秋月早早的在帐篷外面叫人。四贝勒神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子娴。 年秋月手里有力量,看起来比子娴要强大很多。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年秋月太傻,可以让他轻松掌握。 子娴的力量是什么他还没有完全看透。可以与他一战的武力,以及让他莫名熟睡的的手段。这手段是什么,怎么做到的,他还不知道。看起来似乎无害,可却让他担心。 -- 第74页 因为他无法掌控她。 她的家族,佟佳家从来不被她放在心上。从进了贝勒府之后,她便彻底的断了。而她对他也没有爱恋,这么久,他都没有得到她。也是因为她不愿意!甚至于,她都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她的掩饰并不高明,他睡醒时,她的身体还是凉的。 宁愿枯坐一夜,也不愿意与他同榻……就如此的讨厌他吗? 这个认知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比他无法掌控她更加的不舒服。 子娴再见到年秋月的时候,年秋月正在哭。红着眼睛,满满的痛苦。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一边对我温柔宠溺,一边却跟别的女人上床。” 而她倾诉的对象,是她的嬷嬷。一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却有着一双睿智而冰冷的眼睛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直跟在队伍里,之前隐藏在厨房里。而现在,她成为侍候年秋月的一个嬷嬷。 此时,这个嬷嬷眼底全都是算计:“小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四贝勒本来就有妻妾。您就算进了府,得了他的宠爱,也不能改变这些。”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历史上年氏进了四贝勒府,到死也只做到皇贵妃而已。 他有妻妾,有儿有女。而她,就算进府了,只能得到他的宠爱,却不能独宠。 “嬷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小姐,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年秋月投入嬷嬷的怀抱,半晌才止住哭,只是依旧哽咽:“嬷嬷,帮我。” “好,嬷嬷一定会帮小姐的。”两人终于交流结束,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直闲闲在边上看戏的子娴。 嬷嬷眼底闪过的杀意,以及年秋月眼底的慌乱全都被尽收眼底。 “你们准备怎么做?再下毒?”子娴看着嬷嬷,到是个人材。只是不知道她效忠的是谁?年秋月?年家的幕后的人?还是说,年秋月也只是被利用? 嬷嬷上前一步,阴沉着脸,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看着子娴:“佟佳格格?” 子娴点头,“所以呢?要杀人灭口?” 这是自然,嬷嬷已经抬手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簪尖锋利,足以当匕首用。 “嬷嬷,不行。会有麻烦的。” 子娴继续点头:“没错,很大的麻烦。” “你,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年秋月横立在嬷嬷前,只不知道为谁而阻拦这件事。 子娴笑瞥了嬷嬷一眼,“条件么?给银子吧。”她们又能拿什么东西出来呢?过了这会儿,她们只要一离开,她便不再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在手,一切都是枉然。何况,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就不明白了,年秋月和这个嬷嬷要说这些话,怎么就不在自己帐篷里?非要选这么一个……看起来很隐蔽,但附近可以藏很多人地方。 “你要多少?” “你们两个人身上所有的。”子娴也不贪心,本来就是意外之财。 “好。”年秋月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荷包解下,直接扔了过来。转身又将嬷嬷身上的也扔了过来。“人走吧,不许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子娴只将里荷包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荷包扔了回去,数了数,另一起居然有一万五千两。 “年家真有钱。”她很羡慕。有家族做后盾就是好啊! “还不快走!”年秋月瞪她。 子娴眨了眨眼,她都要怀疑,年秋月这般作为,是在维护她了。是不是?她眨了下眼,转身便走。 离得远一些了,便听年秋月对嬷嬷道:“嬷嬷,现在可以动手了。” “是,小姐。”嬷嬷悄无声息的追了过来。而年秋月,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慢慢散步回她的小帐篷里。 子娴倏然想到,她大概是被算计了。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是怎么回事且不管,但嬷嬷跟年秋月这一出戏,大概是演给她看的。 今天四贝勒他们全都去了皇帝的大帐,这附近相对偏僻。如果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个嬷嬷想要杀她,只需要一分钟。也许更短……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子娴笑着摇头,果然不该小看了任何人。 眼看着又要到一个视线死角的地方,子娴抿了抿唇,继续走过去。 “嗖!”一支银色簪尖扎向她的颈侧。 出手果断,利落,目标明确,一击致死。果然是专业的身手。 身体微微前倾,同时一个侧转,手为爪,猛的抓向对方的手腕。 嬷嬷没想到佟佳格格居然伸手不错,一击未中当时便愣了。 子娴的伸手也许耐力不足,但当时的速度,爆发力绝对是极强的。 一抓立刻便抓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肘弯处一击,立刻便让她的手臂弯曲。 同时,她已然控制了她的血液,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不能动,就跟个死人一样。 直到……那支银簪在她的推动下,刺进她的颈动脉,才放开对血液的禁制。 “噗”的一声,血液喷洒而出。 子娴已然跳开,人也快速离开现场。 ☆、第39章 全营戒严。 莫名的死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嬷嬷,他们平时不知弄死了多少。可现在这种情况,却足以让所有人,尤其是皇帝的那根神经绷起来。 -- 第75页 当初的那些刺客,子娴不知道后续。可皇帝以及皇子侍卫们却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被传来开,是因为,那些人死得太奇怪。 没伤没毒,就这么死了。而且他们的脸上还全都一片安然,就像……就像是被阎王收了性命。无痛无伤无知无觉! 古人信神,康熙不客气的认定,这是老天保佑他们呢。否则,当时的情况,谁都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 君权天授,这事一出,可不只满人看着,还有那些蒙古各部也全都看着呢。 因为涉及神鬼之说,所以康熙也趁机显摆得大度些。明面上不动声色,所有动作全都在私下里。 但整个营地的巡逻如今是明松暗紧,可以说是所有风吹草动,全在人的眼里。 可现在突然死了这么个人,却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这如何不让康熙震怒和震惊? 死一个嬷嬷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嬷嬷死得这么悄无声息。 不过,就子娴看来。这件事之所以被闹这么大,完全是因为年秋月。 年秋月真的会折腾啊!子娴完全看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这嬷嬷是她派出来的,杀人不成反被杀。如今她跳出来喊冤,当真是不怕被人揪出她们曾做过的那些?还有,当日藏在暗处的人呢?怎么就不出声了呢? “格格,主子爷过来了。”朱儿看着正悬腕书写的子娴,在她一字完成之时,才小声的提醒道。 子娴只得放下笔,看向来者。 “出去。”四贝勒对着朱儿挥手。 朱儿行礼退出,四贝勒这才走到子娴身边,将桌上的空白书册拿了起来。 “到是有些小聪明。”四贝勒看着那一页纸上就只有一首诗,而一句一行,这样绝对不怕念错。 子娴微微一笑,却是好奇他这大白天的跑过来干什么。这几天他们应该都很忙吧? “那个嬷嬷是怎么回事?”四贝勒此来也是无奈。他不想遇到麻烦的时候,求助一个内宅女子。但是,有了弘晖的事之后,他也是决计不敢小瞧了她们的,尤其是子娴。 这次的事情,他知道是年秋月的手段,也知道年秋月派嬷嬷去杀子娴。可他查不出来,那个嬷嬷是怎么死的。 “她要杀我,结果被我杀了。”子娴说得十分轻描淡定,语气里没有半点起伏。然后拿了笔,继续写她的诗。 饶是四贝勒心中有各种猜测,这一刻也呆愣了一下。再看她如此淡定模样,心中涌起的各种感观,一下全都堵在心底,发散不出,却也消散不了。 “你当真什么都敢说,就不怕爷办你?”这是一条人命讷,为什么她能如此云淡风轻?一个女子,不是应该害怕,应该恶梦不断的么?她怎能轻摸淡写至此,甚至于,她的字还进步了不少。 “原来,四爷来是想假话?”在年秋月那里还没听够?“四爷是想听这个么?哎呀,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对嬷嬷出手?嬷嬷那么善良,侍候人那么尽心尽力……爷,您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不能放过他……” 四贝勒脸瞬间转黑,这是年秋月曾说的,在嬷嬷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几乎要哭倒在他怀里。 现在被她再次说出来,他总觉得自己是戏台上的戏子。 “她为何要杀你?” 明知故问了不是?“这理由可就多了,年小姐很爱您呢!对于所有出现在您身边的女子,她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我很不巧的中了枪!再者,那天我不小心听到她们想着要怎么给您的后院清理一下,好给年小姐腾地方。所以,她们要杀人灭口。当然,也不排除想要夺财的理由。那天我听到她们的话之后,可是狠狠的敲了一笔。年小姐真是有钱了,一出手就是万两银票。” “那你就……就杀了她?” 子娴冷笑:“我这人很好说话,拿刀剑对我的,我自然刀剑以对。”拿尊重相对,她自然也拿尊重相应。“这世上总是有来有往才行。” 她不轻贱生命,但也没多尊重。别人都要杀她了,她难道还给对方机会,好养精蓄锐的重来么? 她此时留年秋月的命,已经很给面子了。 话说回来:“年家可还有别的女儿?”如果还有,那只要到时有一个姓年的进了四贝勒府,出一个皇贵妃,将年羹尧绑到四贝勒身上,是不是年秋月,还真并不重要。 因为她翻过,年贵妃唯一的作用也就仅此而已。其她的影响并不大,没有留下子嗣,不影响后面的历史发展。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她可以插手。 “总是有的。”只是不是一母所生,甚至可能是年家其他系支的。若是有用时,就可以直接拉过来。“问这作何?” “好奇年家是如何教女的,是只年小姐如此,还是所有年家的小姐都如此。”避重就轻的将话题绕开。 “四哥,你在么?”十三阿哥的声音在外面突的响起。 “十三弟稍侯。”四贝勒朝外面叫道,人也离开子娴所待的书案。“这几日你就别出去了。”这才朝外走去。 子娴眨了眨眼, 便继续抄写诗书,远远的听着十三阿哥的声音:“四哥,皇阿玛正生气,大哥他们全都去了,听说是三哥惹恼了皇阿玛……” 不过一天,朱儿便八卦说,诚郡王被皇帝斥责了。原因是他剃了头! 因为十三阿哥的母妃去死了,按规矩百日内不得剃头。 -- 第76页 子娴想,这诚郡王这是撞到皇帝的枪口上去了。皇帝的心情肯定很不好,但光剃个头就值得斥责?那十三阿哥这个亲儿子之前整天跟年秋月腻歪算个什么事?别说皇帝不知道。前两天十三哥还当着皇帝的面弹琴作乐呢? 更别说,此次皇帝本来就有两边连姻的意思。 皇家的人总是如此,阴晴不定。对对错错,全在一念间。 “如今营地里巡逻的人越来越多了呢,奴婢都被叫过去问了好几回话了。” “我记得昨儿个有狐狸皮?”子娴突的开口,打断朱儿接下来的话。 “是的呢,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只是,那些东西主子爷不开口,咱们不能动。得等回府之后,由福晋来分……” 子娴不知道那有多稀奇,也不管她是不是有资格动。她只知道,这东西是她想要的:“去取了来。” “可是,格格,奴婢拿不到啊!”主子爷有专门存放东西的帐篷,有专人看守着。 子娴冷眼瞥过去:“怎么?才出来几天心就野了,忘了我的规矩?” 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朱儿猛的颤了一下,想到初时种种,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 很快,朱儿将狐皮领了来。 狐狸皮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她无聊了。而且,刚刚听到年秋月跟四贝勒要它,说要做个围脖。 子娴到不是争,也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想要让他们不痛快而已……她的话说的清楚,年秋月派人来杀她,四贝勒居然当作不知。 她是看出来了,四贝勒估计要把这年秋月利用到死,榨干她的所有价值。 但她不是吃亏不回报的人,既然年秋月暂时不能死,那就膈应她一下好了。就像她总是时不时的来膈应着她。 “把毛都剪下来。”子娴指使着朱儿动手。 “是。”每一次敲打过后,朱儿总是会老实一阵子。 所有的毛都剪下,皮上还剩下短短的毛。长软毛收起,带短毛的皮子做成靴子,短毛朝里,当里子,外面又帮了层鹿皮。 朱儿的手艺挺好,一天的时间,一双靴子就做得了。 第二天,四贝勒便沉着脸,带着些无奈过来了:“你喜欢狐狸皮?我再给你猎几张,做件披风?” 子娴对他的反应很意外,他这是想要干什么?美男计?还是说,是布鲁斯的后遗症? “好啊。”有人送好东西,她自然不客气。 “还有什么想要的?”四贝勒熟知她不会客气,心里对她的爽利很喜欢。不像旁人,弯弯绕绕一大堆,明明想要,却偏要装出一副无心提起。“明天要跟蒙古的一些世子格格一起出去狩猎,大哥也会带福晋去,不如你也一起?” “也好。”子娴对打猎没兴趣,但可以策马狂奔,也是不错的主意。又想着,明天年秋月肯定是要去的吧?大概又可以看一出好戏呢! 果然,哪里都有年秋月。 一身火红猎装,端得是嚣张热烈。人长得又极美,让人见之不忘。 看到子娴时,她的眼里有愤怒,有恨意。收敛的不是很好,但大多数人大概只会觉得是嫉妒。毕竟,年秋月对四贝勒的心思,几乎是人人偕知的。 子娴一身浅绿猎装,策马而行,无视她时不时投过来的炙热目光。 离营地稍远一些,年秋月突然溜到子娴身边:“佟佳格格,可敢跟我赛马?” 子娴看了她一眼,“不敢。” 年秋月一滞:“佟佳格格可是满人,满人马上得天下,佟佳此话却是弱了满人祖宗的威风呢!!” 子娴看了一眼在侧的四,十三,十四几人,慢声道:“看出来了,年小姐向来最爱挑战世俗,别也心裁。身为十三阿哥的好友,是要用这一身红衣,来安慰十三阿哥么?” “啊!”年秋月一声惊呼,脸色瞬间一白。看向十三阿哥,委屈又尴尬。 十三阿哥似乎也才刚想到一般,之前他还夸赞一声:红颜凝香。此时想来,他竟半点也未想到。 明明之前皇阿玛斥丽三哥的话言犹在耳,他却半点未发觉其中不妥。 果然,色令智昏了么? 带着些委屈的看向四哥,“四哥,我想先回去。” 四贝勒冷冷的看了一眼年秋月,“秋月,你先回去。” 年秋月此时已经懊悔死了,再听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可她也知道,这事她错到底,再无转圜的余地。只是又恨恨的瞪了子娴一眼,“那,四爷你记得给秋月猎狐皮啊!”又冲着其他人行礼告退,这才策马回归。 好戏没有了!子娴遗憾的看着去得干脆的年秋月。半晌才微微一叹! “怎么,你到不高兴了?”四贝勒一直注意着她,此时见她这般,没来由的眉头一跳。他自然也想起,既然这会儿她提起来了,为什么刚刚在营地的时候又不说?这会儿给年秋月难看,是嫉妒么? 可惜,说她会嫉妒,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没有了红花,我这绿叶不知道要衬谁呢?”子娴不无感叹,不论是从着装还是长相上,她都是绿叶啊!! 四贝勒瞥了她的绿衣,默默的转开视线。她这一声绿叶红花,却是把其他福晋格格全都给拉进去了。年秋月这下不知要被多少人惦记上。 “多谢佟佳格格。”十三阿哥上来,冲着子娴抱拳。 -- 第77页 “不用谢。”子娴想了想,也抱了抱拳。 大家都在马上,这个礼到是最方便的。 行不多远,大家便撒开缰绳,有信马游缰的,也有策马狂奔的。 年秋月的话说得很对,这满蒙两族,不论男女只要不是病的不成了,都懂骑射。区别只要程度如何。 子娴策马狂奔,风吹得衣衫咧咧,几根发丝打在脸上,麻麻的疼,眼睛眯紧,稍睁大一点,便要往外流泪。很痛快,很畅快,那些不痛快似乎都被风吹跑了,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真好,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跑,跑出这片草原…… 子娴猛的又甩了一鞭,让马儿的速度再快一些。不停了,不再停下来了,就这样一直跑下去。 “没想到,佟佳格格的马术这么好。” “果然,还是咱们满人的女子更让人舒服些。”十四阿哥现在是怎么看年秋月怎么不痛快。 十三阿哥笑着望了他一眼:“算了,我都不计较了。秋……年小姐除了对四哥上心,旁人……大概是从来都不在意的。”包括对他,对他好,不过是想借着他接近四哥罢了。他早也就明白了!! 十四阿哥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满意了:“我就是看不惯她。” “算了,好歹要看四哥的面子呢!!” 十四虽然不满,哼了两声,却也应了下来。这一次,他们都是四哥救的,四哥一直站在那里,为他们挡住所有攻击,一直到最后……何况,那是他亲哥呢! 在猎场边缘停下,所有人聚齐,一起进林。 子娴马上也带着弓与箭,只是,她根本没想将它们取下来。只是策马跟随,看看风景,欣赏欣赏别人的箭术。 没有年秋月,一路上果然无聊至极。而她一个内宅女子,男人的话她不能插嘴。同来的女子……基本都是福晋,级别比她高。也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蒙古格格?她们是真的放得开,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因此,几位成年的皇子,哪怕每个人都带了女眷,结果都被女子围着。 子娴看着着实无趣,视线便又飘向十三十四。然后干脆策马过去。 “佟佳格格可是有事?” 子娴指着十四的腰间:“十四阿哥,那是什么?” “这是西洋人的火铳。” “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十三十四看了一眼她马上的弓箭,笑道:“佟佳格格会玩么?” “应该可以。” 十四阿哥将火铳递了过来,子娴拿手里翻来覆去的转了转。转手又递了回去!! 没有子弹,带个火铳来打猎,打个屁啊!! “佟佳格格不试试?” “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以为容易呢,结果完全看不懂。果然是愚笨的……不如请十四爷给我演示一下?也让我见识见识。” 十四阿哥尴尬一笑:“那可不行。”火铳是皇阿玛赏的,可弹药数量有限,最近皇阿玛赏的可不剩多少了。演示?给她玩?他可舍不得。 众人满载而归,四贝勒的狩猎本事着实不怎么样,猎物甚至没有十三十四两位小阿哥多。以至于当回来的时候,本来围着四贝勒的蒙古格格全都跑了。 子娴疑心他是故意的。 “今日没打到狐狸。”四贝勒没人缠,沦落到与子娴并驾齐驱了。“明儿再来?” “你没事?” “恩。”他现在才刚学办差不久,哪里有那么多的事? “好,明儿再来。”她对狐狸皮并不执着。但可以自由的出来跑跑马,也很不错。 “四哥,等一下一起去皇阿玛那里吧……”十三阿哥策马过来。子娴却是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侧面。 拉转马头,向边上跑去。跑不过百米,便停了下来。那里有一株树,堪称巨大的树,树下,一只小小的乌色的鸟儿正在扑腾。它的翅膀还很稚嫩,却已经伤了。 抬头,一颗巨大的鸟巢正在树林。显见的,这鸟从巢里掉了出来。 下马,将鸟儿捡起。又看了一眼树顶。巢里已经空了,小鸟被抛弃了。 动物比人类更直接,优胜劣汰。身为一只鸟,却折了翅膀,与其偷生不如直接赴死。 ☆、第40章 撕破脸 “我还以为你能找一只海东青回来呢!?”到了营地,这只小鸟引起年秋月的好奇。可惜,她只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子娴深觉年秋月的思想跟正常人完人搭不上。她带着小鸟回来,关海东青怎么回事? 她也完全无法理解,年秋月在看到这只小鸟不是海东青时,那重重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年秋月的确松了口气,不是海东青,证明对方不是女主,她自己才是。 她的思想完全是小说流的,一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女主角只能有一个。她一直疑心子娴是穿越者,所以才盯着她。想要从方方面面去证明出一个结果来!!按着女主定律,一定会跟九龙扯上关系。对方虽然嫁给了四爷,但她观察许久,发现对方跟九龙几乎没关系。女主定律二,捡只小鸟不是神物就是人人敬畏,给女主增加魅力,加地位的好物。而这只鸟,并不是她一直想要的海东青。 如果她能收服一只海东青,那在四爷的眼里,她的地位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子娴莫名其妙的回帐篷,替小鸟的翅膀将骨头恢复原位,用灵力促进骨头的生长。更控制血液保持它流动正常。费了半天功夫,最后还是要用筷子将翅膀固定住。灵力虽然能让骨头生长快些,却不能让它立刻就恢复如初。 -- 第78页 “格格,四爷请您去晚宴。” 子娴莫名:“什么晚宴?”她只是格格,是小妾。说得难听些,不过是男人发泄*的工具。他们到哪身边都要带上一个,以防有需要的时候不好解决。毕竟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随便找一个不是不行,但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正常情况下,她们不需要与人交际。尤其是正式场合,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上不得台面。能代表四阿哥出去交际的女人,在后院里,只有福晋。这福晋包括正福晋,侧福晋,庶福晋。 想到庶福晋,子娴不想着,似乎上次四贝勒还说要给她从格格提到庶福晋的。可到现在,也没见兑现。 “奴婢不知,不过,听说就是今天去狩猎的人一起呢!”是直郡王和诚郡王一起提议办的。 “我知道了。” 晚宴,不外吃喝和歌舞。 年秋月自然还是来了。看到子娴时,她的脸色很阴郁。因为她被安排了位置,却不在四贝勒身边。毕竟,哪怕人人都知,她依旧是未出阁的女子。 年秋月对此不满,却不知道,如果人家连面上都不替她遮掩一下,那她的名声就半点也不剩了。 吃的不外烤肉水果,烤肉就是白天他们的猎物。喝的就多了,各种酒,蒙古马奶酒有,大清的黄酒白酒也有。甚至还有西方的葡萄酒……各凭喜好,自主选择。 因为皇帝不在,大家很是随意。 酒至酣处,善舞的蒙古的世子、格格们起身到场中间翩翩起舞。马头琴奏出欢快的乐曲,篝火烧出炙热的节奏。 大清的那些世家子弟慢慢也加入进去,甚至于,连皇子也有进去的。 十三阿哥一直坐在四贝勒身边,看着那些洋溢着欢快的笑脸,神色莫名。 四贝勒一直静坐,也不知道看没看场上那些人。不言不语! 子娴痛快的吃,痛快的喝,痛快的看戏。 直到那马头琴的音乐突然一转,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歌声跟着响起。 :草地上绽放棼的花蕊,蓝天上飞翔新的翅羽……海角天源梦连着你……日日夜夜眷恋着你…… 欢快的节奏,在这种时刻,竟是难得的合适。 那些跳舞的人,除了一两个退了下来,剩下来的居然立刻就跟上了节奏,跳得甚至更投入几分。 十四阿哥一直陪着十三阿哥,此时听了歌词,只是笑。 “年小姐真正是多才多艺啊!连马头琴都会拉呢!”子娴适时的感叹着。 “哼!”四贝勒单音节应付,仰头倒了杯酒进嘴。 子娴看向年秋月,又拉又唱,眼睛一直看着四贝勒,眼底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 她突的好奇,有了这么多的志在必得,那她所说的爱还有多少?毕竟,志在必得,便已带了太多的功利和执着。这样,爱还有多少? 视线一转,在蒙古包一侧,康熙皇帝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在他身后,站着的居然是八、九、十三位阿哥。他们这一次不是没来么?这是何时到的? 子娴默默收回视线,只当不知。 年秋月一首歌唱完,小脸带着七分兴奋,三分羞涩来到四贝勒面前:“四爷,秋月唱的怎么样?” “不错。” 年秋月立刻笑开了:“那,四爷喜欢么?” “还好。” 笑得更开怀了。 子娴终于体会到不忍直视这几个字的真谛了。 “哈哈哈,秋月唱得好。”康熙终于不再隐身在墙角,主动走了出来。 所有人起身,重新行礼,重新坐下。 因为突然多了这么几个人,结果十三直接跟四贝勒挤一桌了,九阿哥跟十四挤一桌了,八阿哥跟直郡王挤一桌,十阿哥与诚郡王挤一起。 虽然都是挤,但到是显得这些兄弟特别亲密。正中间的主位本来就没有人坐。皇帝在,那个位置就永远都空着。子娴想来,大概就是备着他突然冒出来的。 康熙此时坐在那里,看着下面这一幕兄友弟恭的景象,心里满是高兴和得意。 “秋月啊,难得今天大家高兴,你再弹唱一曲如何?” “秋月遵旨。”顿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向子娴。“不过,皇上,如此美妙的夜晚,只秋月一个人弹唱岂不太单调了?不如……容秋月再请个人一起吧?” 皇帝扫了一眼子娴的位置,手大方一扬:“准了。” 年秋月的那点事,如今这些人还有哪个不知?她一再找佟佳格格的麻烦,又有谁不知?此时一听她这么说,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落到了子娴的身上。 子娴眼神一冽,嘴角勾起一抹冷色。 年秋月听了皇帝的准,立刻转身看向子娴,“……”张口却无声。小脸色上的得意转瞬变成了苍惶。她猛的抬手抚着脖子,张嘴大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子娴抬手摸了摸鬓发。 “啊!我的声音……”尖叫到一半,猛的又捂嘴。声音又回来了! “秋月?”皇帝脸色微冷,只以为年秋月又玩什么手段。他不介意一个小姑娘耍些手段,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耍弄他,那就是不敬君上了。 “皇上恕罪,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秋月突然发不出声音来。” “哦?”皇帝显然是不信的。当他们是傻子么?好好的,又没有人动手,怎么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 第79页 事实上,除了四贝勒外,所有人都这么怀疑的看着年秋月。至于四贝勒,他几乎立刻就将年秋月此时的情形跟他总是无缘无故睡着的事给联系了起来。 因此,当年秋月再开口时,他的注意力就放了一大半在子娴身上。 “那么,现在怎么就又能说话了?” “秋月不知,皇上恕罪!”年秋月继续跪着请罪。 “也罢,你继续吧。” 于是,年秋月起身,再次转向子娴。只是这一次还未完全转向子娴,双腿便是一麻,猛的又跪了下去。 年秋月也是个狠的,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过那么多小说,却是立刻就想着必是谁在下黑手。而她也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子娴,从知道佟佳子娴开始,她便下意识的将她放到了敌对一面。于是,她心中一恨,也不看向子娴,直接对着皇帝一头磕下,“皇上,请佟佳格格与秋月一起。” 子娴没想到她居然不摆POSS了,被她赶了个先。想再闭了她的音,却是来不及了。 “佟佳氏?”皇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好戏自然是要看下去的。 子娴看向她年秋月,皱着眉,却不得不起身。 “回皇上,奴婢不似年小姐那般懂才艺。况且,奴婢已经是四爷的人,实在不该再抛头露面。” 两个奴婢出口,子娴对年秋月的恼意却是更上一层。眼底杀气一闪而过,下一瞬,垂在身边的手猛的一动。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本能的避开了四贝勒握过来的手。 抛头露面,说得可是年秋月。现在,她是四贝勒的女人,虽然只是个格格,可如果让她去抛头露面,去娱乐大众,那就是打四贝勒的脸。 毕竟,这里可不只是爱新觉罗的人。还有蒙古诸部的人,还有很多大清的贵族子弟。 你当皇帝的让自己儿子的女人去给他们献琴唱歌……这事怎么说都难看。这里难道就少几个舞女了么? 至于有人自愿献歌舞,那就另当别论了。 康熙一听这话,假意咳了一声。心知这出戏是看不下去了!“佟佳错所说甚是,年家丫头此举确有不妥。罢了,老大,今儿这事你安排的,找几个人跟年家丫头一起吧!” “嗻!” 子娴告了声罪,重新坐下。 年秋月再一次白了脸色!这一下,子娴不给她捣乱了,不论是嗓子还是腿脚全都正常得很。 可她却觉得站不起来,张不开嘴。她转头看向四贝勒,见他脸色阴沉,整个人透着股危险的冷酷。 “四爷!”她无声唤着。可此时,却是骑虎难下。她自己之前主动弹唱的,之前皇帝问时,她也是应承下来的……可如果她真的弹唱了,岂不就成了舞女伶人了?那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她给四爷丢人了啊!四爷还会喜欢她么? 可惜,她的四贝勒此时想的全是刚才子娴极为干净利落避开他手的动作。 年秋月不得不唱,唱的什么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唱完一首,便缩了回去,再不曾见她冒头说一句话。 子娴只当好戏看了,她其实还挺好奇,年秋月到这个世界到底多长时间了。怎么这些常识都不懂? 年秋月也在自省,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除了救了皇帝、四爷、十三、十四几人,得了四爷的好相待外。她着实吃了不少亏。 嬷嬷死了,那是她的一大助力。如今虽然还有人用,却是束手束脚,很不方便。她还破了一回财……一万多两银子呢!就算她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而有了今晚这事,四爷还会再喜欢她么?还有白天她那一身红又触了十三爷的伤心事…… 这么一想,她不由难受又后悔。 ………… 晚宴结束,四贝勒无视年秋月欲哭含泪的双眼,直接进了子娴的帐篷。 一进去,就把侍候的人全都撵了出去。拖着子娴就往褥子上压! 子娴哪里容他,手一拧挣脱他的手,退离他两步,皱眉看着他:“你想怎么样?”之前的事惹他个没脸,这人会生气她大概猜到。可她以为,以他一个大男人的气量,怎么也应该忍了。最多就是冷落她罢了!! “想怎么样?”四贝勒瞪着她:“爷想教教你,什么叫为妻之道!” 子娴震惊了,讶异了,然后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为妻之道?”这话,她听着就像是个笑话,可笑之极。“为妻之道与我有什么关系?”子娴笑道:“你我可不是夫妻。” 不论是名还是实。说名,她只是格格,是个小妾。虽说她们这些皇室的小妾不能被送来送去,可原来的佟佳子娴跟送的有什么区别?说实,他们现在可还干干净净呢!跟她谈为妻之道,简直笑话。 “我知道之前惹恼了你,你若真生气,我陪你打一回。”至于旁的,就想也别想。 “你,你果然不情愿!”四贝勒却好似抓到把柄一样,“我每次睡过去,都是你在做怪!” 子娴冲天翻个白眼,这是多迟顿,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爷承认开始亏待你了,可后来爷不是补尝了么?为什么不愿意?”既然已是他的格格,那就只能是他的女人了。她为什么不愿意让他碰,甘愿守一辈子活寡? 子娴冷嗤,这问题,还真是不屑回答。不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四贝勒一眼,心中坏笑一声:“为什么不愿意啊?当然是因为……你太脏了。” -- 第80页 “大胆!” “我一直很大胆不是?今儿我们把话说清楚。我有洁癖,男人脏了,我犯恶心。但我也承你四贝勒庇护之情,必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但想要更多……你后院里的女人多的是,也并不是非我不可。还有,你要么今儿就杀了我,否则,贝勒府我不准备回去了。你外面的那个庄子就赏我了吧。回京之后,我就直接住那了。” 子娴说完,错身出了帐篷。 四贝勒气得手在发抖,心中怒火滔天,却不知要怎么发 泄出来。 杀了她。有那么一瞬,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不知为何,在他动了杀心的那一刹那,冥冥就觉得,他杀不死她。而且,会将她彻底推到敌对的位置上去。而与她为敌,会很麻烦很麻烦。 不杀她,不杀她又能如何? 他一直以为,他是可以拿捏住她的。如果用金钱地位不行,那就用女人最在乎的感情。可现在他发现,这所有的一切对她都没有任何作用。 金钱?只要她愿意再出售几块微雕,便可以赚进大量的金钱。地位?他能给她的最多也不过是侧福晋,那对她来说,跟个格格完全没区别。甚至也许还不如格格来得自在。 感情……以前他觉得有机会。可现在,他知道,她也根本不在乎了。 ☆、第41章 坑死四贝勒了 从那天之后,在子娴刻意下,她与四贝勒再没碰过面。 小鸟的骨头仅十天时间就长好了,康熙御驾也准备回京了。 所以,在临行前一天,子娴准备将小鸟送回去。 策马狂奔,总是让人心情舒畅。小鸟盘旋着低飞,不愿远离。 感情是个奇怪的东西,两个个体在一起时间久了,就算没有交流,就算拒绝,总会产生感情。 就像小鸟,它甚至没有人类那复杂的大脑,此时的它便产生了不舍的感情。才十天而已。 大概也因为如此,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回京城,一个人海阔天空的去玩去闯,可最终还是选择一起回京城。 因为不舍,她不舍得弘晖,不舍得好不容易熟悉了的环境……大概也有些舍不得四贝勒吧!这个男人虽然各种让她看不惯,但毕竟也是熟悉的人,甚至还同床共枕过!算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 熟悉的对立面是陌生,离开熟悉的一切,她必须去认识那些陌生的人和环境。可当等到熟悉了其他陌生的一切之后,就会发现:也许很多东西都有细微的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因为并没有换一个世界。离开了帝王之家,外面依旧男尊女卑,男人依旧三妻四妾,女人依旧只是后院的摆设,是各势力联姻的工具。 她其实也不过是从一个精致些的笼子里,换到更粗糙的笼子罢了。本质上根本没有区别!因为这整个世界都是枷锁。 而她也总会厌倦那些成为熟悉的陌生。她不认为她能在这样的世界里,找到她所想要的。然后呢?再一次离开,再一次将陌生变成熟悉? 或者,她所想要的,只能自己创造? “果然,思考才是烦恼的根源。”子娴戳了戳停在肩上的小鸟。 可就算如此,总是向往笼子外面的世界啊! 哪怕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哪怕外面依旧还是个笼子,摆脱不了枷锁。可谁让待在笼子里的人,只能看到那些呢?就算不好,也总要亲身经历一番才行。 “佟佳格格。” 子娴侧头望去,八、九、十、十三、十四全都骑在马上,正悠闲的信马由缰。开口叫她的是十三阿哥! “见过几位阿哥。”子娴也不下马,在马背上微微弯腰。“十三阿哥叫住我,是有事?” “佟佳格格,我四哥最近可是有什么事?” 子娴讶异,这人打听情报的手法真是粗暴。再一想,大概也就跟四贝勒关系,不是一母同胞,胜似一母同胞的十三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吧。 “回十三阿哥,我不知道。四爷外面的事,怎么会是我有资格知道的?” 男主外,女主内。这个世界很严格的执行着这个规则,包括正经的夫妻,也不会踏过界。 “爷问的不是外面的事,是你们……呃,屋里的事。”话问完,他自己便觉得不对劲了,“呃,我是说,你知不知道最近谁惹我四哥?”最近他四哥非常不对劲。 总是时不时的发呆,但谁只要一撩拨,立刻就下冰刀子,把周围的人冻的像是直接进了寒冬。 啧,连对着皇阿玛的时候都差点没控制住。闹得皇阿玛又提起四哥喜怒不定一事来,皇阿玛上次说过之后,四哥就把自己变成这般冰山模样了。这一次不知道四哥又会怎么样……他总是太过认真! 子娴摇头:“不知道。”她可是很久没见四贝勒了,哪里知道会是谁惹那人了? 十四阿哥在边上嗤道:“我就说,除了那个年秋月,还有谁有这本事?看看她到了这里做的那些事……切,也就十三哥你还为她说好话。” “佟佳格格,你这是要去哪?”八阿哥笑眯眯的上前,看了一眼她肩上的小鸟,声音极为温和。 “去猎场。” “佟佳格格一个人么?这可不大安全。左右我们兄弟无事,不如陪佟佳格格走一趟吧!” 子娴诡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无不可的点头:“好。” 一行人调转方向,策马进入猎场。一路上,几位阿哥话题不断,整个过程相当轻松愉快。 -- 第81页 八、九两位贝勒一直试图将子娴拉进话题里。可子娴并不是一个闲聊的好对象,总是两三句,就彻底终结话题。 惹得几人又郁闷又好笑,最终也只能丢在一边。 到了目的地,鸟巢还在,可鸟巢里居客早已离开。小鸟盘旋着树干飞了一阵,又落到子娴的肩上。 子娴戳了戳它的小嘴,“自己照顾自己吧。”被抛弃没关系,反正总是要独立的。生存,从来都是自己的事。 小鸟听不懂,紧紧的抓着子娴的肩膀不放,也不离去。 “既然不走,不如就留着吧。”九阿哥笑道:“难得这么个野性未泯的小东西居然懂得感恩。” “说得是,等有一天,野性上来了,没准你留都留不住。”十四阿哥也开口道。 子娴垂眸,“那就跟着吧。”又戳了戳小鸟头,抬头看了一眼鸟巢,一时间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句话:“回不去了啊!” 小鸟受了伤,就被抛弃。既然被抛弃,那就只能一个人,它可以待在她身边,可以自己努力生存,就是回不到家人身边了。 它的家人也是,选择了抛弃它,就再不留恋,连家都搬了…… “真难想象,佟佳格格也会有这么伤怀的时候!” “八阿哥与我应该不熟吧?”她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伤感的时候,他又有什么资格评论? “……有句话叫交浅言深。” “大概吧!” “……” 九阿哥笑眯眯的靠了过来:“佟佳格格,明人不说暗话,那两幅微雕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吧?” 终于知道这两人缠上来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这个。可一感觉到两人那紧张中带着些期待的情绪,子娴便放心了。这两人现在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呢! “那两幅微雕?九阿哥指的是什么?”并没有刻意的装模作样。 “呵呵呵……”九阿哥突的笑了起来:“佟佳格格,我们既然将这话说出来,必然是确定了的。你也不必做这般姿态,我们兄弟虽然的确好奇,更吃惊。但你到底是四哥的格格,我们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来。” 子娴干脆不接他的话,笑得再大声,也掩盖不了那丝紧张。这是诈她呢!不得不说,九阿哥年纪不大,手段不错。这演戏的水平更高,然尔……她好歹也活了一辈子,那辈子不是白活的。 “九阿哥如果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也许我会明白您在说什么?” “呵,明知道我们的身份,也只自称我,从来不自称奴婢!这世上有这么大胆子的女子,可不多。” 子娴抬手摸了摸不鸟的翅膀,“我只是没有自称闺名的习惯。”像年秋月那样,时时将自己闺名挂在嘴边? 话说,在年秋月的带领下,她已经听到好几个人这么自称了。虽然都是些受宠的格格侧福晋,但不得不说,年秋月的确引起了某种潮流。 现在她自称我,并没有那么突兀。 “……”九阿哥一时间也没有接话,营地里被年秋月带起来的古怪作风,他也是知道的。 “佟佳格格真是小心呢,我们只是想再求两幅微雕罢了。”顿了一下,又似乎无意的说道:“毕竟,言而无信,失约的可是……呢!” 想让她惭愧么?可惜,子娴并没有这样美好的情操。她淡定无视:“九阿哥想要什么,就去向有的人求就是。” “八哥九哥,你们在说什么?”十三十四策马过来。他们与十阿哥已经收获了好几只猎物了。 “没什么,只是对这小鸟好奇。这种品种,好像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九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它的确长得奇怪。”接下来,几个人就小鸟的品种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可惜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猛一看,跟满林子里飞的雀儿没什么区别。细看又有那么点点不同……最后,众人一致认定,那点点不同,大概是因为小鸟受了伤的缘故。 子娴完全不发表意见,小鸟被他们说的烦了,直接振翅离开。直到他们回到营地,才又落回子娴的肩上。 “啧,这可以当信鸽用了。”十四阿哥随口感叹道。 回到营地,子娴立刻离开这些用心不纯的阿哥们回了营地。 朱儿见到她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让子娴怀疑的多望了两眼,“有事?” “格格,奴婢以为您……不回来了。”就像第一次她突然翻墙出去时那样。她若不回,在外面如何,被找到以后又如何且不论,她这个大丫环,却是必死无疑的。 格格一个人骑马离开,而且那策马狂奔的架势很容易想到她想要逃离,永不回来。 “放心,我若离开不回来,必会知会你一声的。死也让死得明明白白!” 朱儿脸一白:“格格……您若要起,带奴婢一起吧!” “你不够资格。”人与人相处时间久了,总会有感情。但感情也分好坏,她不舍得弘晖,可对于一个一再背叛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而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随时可能反咬她一口的人在身边。 现在留着她,一是因为她是她到这世界接触的第一个人,她暂时更没有改变的想法。更因为,她就算背叛,她也不惧。而她知道她的习惯,她的要求,她对她的不在意。一个时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却又时不时的耍些花样的小丑……留在眼前看戏,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不是? -- 第82页 “朱儿,滚出去。”帐篷门猛的被从外面掀开,四贝勒一脸怒气的走进来。 朱儿立刻滚出去了。 子娴冲着四贝勒挑了下眉,她还以为,他们已有了默契,就此不相见呢? “你一直想要离开?”四贝勒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不能将她瞪成灰。想到她说他脏的话,又觉得,还是留个全尸比较好,这样他可以鞭尸。 “随便一说罢了。”子娴不在意道:“四贝勒有事?” “怎么?现在连爷也不叫了?”四贝勒慢慢走向她,气场全开。面若冰霜,眼底满是杀气! 可惜他依旧没能吓住眼前的人,对方依旧轻松自如,甚至还笑了笑:“啧,难怪他们总说四贝勒最守规矩。总是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 心里将你当爷你才是爷,嘴上叫你爷,其实心里叫你胤禛,小四……守着那些规矩又有什么用处。只让她觉得假,觉得他太爱形式主义罢了。 “你……”四贝勒瞪她,最终也只是颓败,“八弟九弟问你微雕的事了?” “他们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什么。他们也不能将我怎么样!!” “他们是不能,但皇阿玛能。”四贝勒瞪着她。“如果皇阿玛开了口,你还能像对爷这样对待皇阿玛么?”能不怕死到哪种程度?或者说,你的实力强到何种程度? 子娴皱眉,那两人还说不会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来。可见她高估了他们的人品。 告诉皇帝?啧,那还真是麻烦。 “我现在装病,可来得及?” 四贝勒长长的吸气,知道怕,知道退让,那就还有机会:“皇阿玛不会亲自对你开这个口,但他会让爷奉上微雕。皇阿玛开口那就是圣命,就算没有,我也得变出来。否则就是办事不力。而你从此以后,也决计不能再拿出微雕出来,不然就是欺君……” “所以,除非我从此以后再不碰微雕,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只如此,你甚至不能拿出任何雕件来。” “那就不拿吧。”这个选择并不多难。 四贝勒深吸了口气:“如果我不能奉上皇阿玛要的东西,我必定会被斥一个办事不力。也许从此就被皇阿玛厌弃……”你当真对我半点也不在意? 子娴比较了一下:一边是四贝勒可能被厌弃。另一边是她自己从此被皇帝皇子们盯着,本来修炼当乐趣似的雕刻,可能变成工作,时时有人催逼。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反正康熙还能活很久,四贝勒就算现在被厌弃,以后慢慢让康熙改观就是。既然她连杀他们都不行,可见历史不那么容易改变。 “那就麻烦四贝勒了。” 四贝勒瞪着她,许久才用力的咬了咬牙。突的一笑:“陪爷打一架吧!”心情不好,找人打架的确是不错的发泄方法。 她是让他不痛快的人,那找她打架,自然理所应当。 “在哪?” “就这。” “好。” 一个好字落地,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一个勇猛刚健,一个缠柔韧险。打在一起,霹雳咣当,叮叮咚咚的响作一团。 两人打得认真痛快,难分难解。确切的说,他们这已经不算是打架了,而是拼命。真正的战斗! 四贝勒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和不甘心,对于惹出这一切的家伙。就算开始还有几分理智,被子娴打出痛来了,又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然就开始下狠手。根本就忘记了对方是女人,只当是敌人。 子娴对于杀气那是多敏感的一个人,他一下狠手,她自然也不留手。 都打出真火来了,自然就收不住手。 幸好,子娴还记得,就算下狠手,也绝不往他脸上招呼。毕竟,皇子阿哥这个身份,还是挺有用的。若是招呼到他脸上,被谁看了去,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两人打得很痛快,打到精疲力竭,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都打了出去,也打得遍体鳞伤! 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子娴神识一扫外面,不得了。这来看热闹的人可真多!闲着没事干的人也很多。 也幸好,他们算是速战速决,来的人里,还没有一个有资格能闯帐篷的人。 子娴用脚踢了踢四贝勒:“十三、十四来了,你皇阿玛以及八、九、十、大、三,几人也正过来……”扫了帐篷里一圈,她直接扶着腰往里面挪:“四贝勒再有个打女人的名声,应该也没问题吧?正好,不用装我也可以病好长时间了。” “该死的女人,爷怎么办?”四贝勒已经没心思去管她是不是踢他了。他是看出来了,这死女人没有什么不敢干的。 “四贝勒稍微整理一下衣服就可以见人了。”子娴忍不住笑了,他的脸上干净的很。可身上的伤,估计短时间内也好不了。 “该死的女人。爷不会放过你的……”四贝勒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咬牙切齿。 “你可真有出息。”康熙掀了帐篷门进来,直接就怒了,“朕的四贝勒真的有出息,居然打女人!” “你儿子也被打了。”可这话他不敢说,说出来更丢人。 “儿子知错。”干脆的重新跪下,跪着比站着要舒服多了。他怀疑他的腿上的骨头断了。 “哼!”皇帝在室内找了一圈,没找到一处可以落坐的地方,更恼了:“佟佳氏呢?她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不但打女人,还把东西都砸了,砸得这么彻底? -- 第83页 “皇阿玛,佟佳氏……此时形象不整,不宜见驾。” “宜妃,你进去看看。” 紧跟而来的宜妃立刻进去了,一看到子娴的形象立刻就是一声惊呼,还没靠前,直接就先冲了出来:“皇上,请派位御医来吧。” 这话一出,四贝勒下手之狠,大家就可以无限想象了。把一个女子打到人一望就需要请御医的程度,那得下多狠的手啊?而且肯定是打脸了啊! 众人看向四贝勒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尤其是十三阿哥等人,终于知道这段时间是谁惹四哥生气了。亏他们之前还去问罪魁祸首! 康熙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四贝勒了,“胤禛啊!”啊了半天也没再说出句话来。最后只能道:“宣御医!” 四贝勒憋屈,非常憋屈,可此时此刻,他能说什么?“儿臣让皇阿玛失望了,儿臣有罪。” “你的确让朕很失望!”你说你堂堂一个贝勒,想要处置一个格格,还不是多的是手段?哪怕你真的要打,也可以借他人之手,杖责杖毙,都可着你来。怎么就非要自己动手呢?“四贝勒性情不定,品行有亏。着,抄写佛经百部,以养心性!” “儿臣遵旨。”四贝勒叩头谢恩。 康熙走了,带着他的一众儿子们,连着那些来看热闹的女人们。 四贝勒直等他们离开之后,也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直等御医出来,闲杂人等全都离开,仅剩下朱儿,苏培盛之后,他才呼了口气。直接瘫倒在地! “主子爷?您这是怎么了?”苏培盛尖叫起来。 “闭嘴。”四贝勒怒叱。“扶爷进去。”他这模样,自然是不能出帐篷的。不然,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风言风语出来。 直到里面,苏培盛才知道他的主子爷受了多大的委屈,却同时也认识到,这位佟佳格格在他主子爷的心里的地位有多特别——特别古怪。 若说不在意吧?只要主子爷露出一点伤来,佟佳格格有十条命都不够杀的。可主子爷愣是撑下来了。 若说在意吧?御医开给佟佳格格的药全都主子爷自己享用了,半点都没给佟佳格格留。不论是外敷的还是内服的,佟佳格格连沾都没沾到边。佟佳格格得活受罪…… 可第二天,当大家一起回京的时候。主子爷却撑着一身的伤,亲自将佟佳格格抱上了马车。 苏培盛特别想告诉他主子:您现在做什么都会被人误会的。 四贝勒却是半点不在意,似乎要挽回打女人的印象,对佟佳格格是百般呵护。而且全都呵护在别人眼面前……不论白天黑夜十二时辰的陪伴。哪怕是抄写佛经的时候,也在马车里。 “这样,他们应该不会再怀疑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了吧?” 四贝勒瞪她:“回京之后,真的要去庄子上?” 子娴点头,“我不会待在庄子上。” “你要去哪?” “难得活一辈子,总要到处看看。”顿了一下,笑道:“作为交换,我可以替你做一些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意有所指的道:“比如你看谁不顺眼,比如你不希望谁活在这世上……” 四贝勒皱眉:“你不是杀手!” “我不介意当杀手。” “不能离京太远,每个月都要送消息回来,以妨有事要找你。” “好吧,我会尽量在附近。”能让他让步这么多,已经难得了。可是,放出去的鸟儿,只有鸟儿自愿回头的时候,他才能再将它装回笼子里。若是鸟儿不愿意,那就海阔天空,再无相见之期了。从了打开笼子的那一瞬,选择就不在他的手里,而在鸟儿身上了。 ☆、第42章 回到京城,子娴直接离了队去了庄子上。离着紫禁城大半天的行程,依山靠水,风景优美。 四贝勒府的种种与她便好似成了两个世界一般,那里的种种与她几乎扯不上关系。她自己也如脱了缰的野马,满世界的溜达。 只是,她也遵守着与四贝勒约法三章,出门换男装,身边必有人,一月一报信。 子娴到这世界毕竟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四贝勒约的这三章是对她极有利的。 而且,该扯开的话全都扯开来说了,她做事也不满他。他要派人跟着,她乐得多个搭手的。 偶尔的,他们也会就她所看到的种种而通个信,聊个天。三五无时的,她也会回到别庄。有时碰上了,四贝勒也会过来一述。 两人的关系看着远了,却又比在贝勒府里亲近些。至少现在,他们可以无话不谈,无话不能谈。 她依旧在寻找可以跟她一起修炼的人,开始她还只在孩童里找,可失望太多次了,她便不拘男女老少了。看得顺眼的,便试上一试,左右不麻烦。 同样的,她也找一些孩童收养,不像在京城里那么招人眼,她这里一个,那里一人,最后一起送到江南去。 为此,四贝勒趁着她在别庄的时候,专门跑来一趟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他会纵着她,容着她,却绝不会容许有动摇大清江山的行为。 那一次,两人又打了一架。在外面时间久了,子娴动手的机会也多。头一回,她直接把四贝勒打趴下。第一次,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都狠狠的打击了他一回。 于那之后,两人便有了君子协定。她收养男女孤寡不拘,但他的人接手一半。 -- 第84页 子娴自然同意,同时还想着,布鲁斯专门留下来的关于清朝的史书上有写,雍正皇帝手里有情报和暗杀组织,没准就是从她这里接的手。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三十八年悄然过去,三十九年夏。 这一年,永定河再一次发大水。 要说这永定河几乎年年涝,端看是大涝还是小涝。这一年涝得有些厉害,四贝勒被康熙打发去巡视永定河了。临走之前,他请她回来坐镇。 子娴当时非常诡异,很古怪。 “你就不怕我伤了你的子嗣?”他有福晋,有内外管家。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被“雪藏”了大半年的格格吧!!这后宅的争斗,有的时候比真正的战场还有凶狠呢! “你有这个心么?” 子娴自然摇头,她不是好人,却也不是杀人狂。虽说这大半年里,她手上也有了人命,但动他后院的人……她不想惹这麻烦。 “那我担什么心。” 子娴觉得四贝勒有些失望,难道他竟是希望她伤害他的女人和孩子? 不管怎么样,鉴于他给了她最大的自由。而且也给了她他所能给的最大的庇护,在这一年的夏天,她还是回了贝勒府。 依旧是琴悠苑,依旧是她的那几个人。 不同的是,这后院里的女人变多了,福晋的身体也变差了。弘晖长大了,更懂事了。看到她的时候,小眼神那个复杂。 “爷,佟佳妹妹好不容易回来,大家一起用膳吧,也顺便让佟佳妹妹认认新的妹妹们。”福晋依旧还是大度贤良的模样,可眼底却带上了凄苦。 如今这满园百花开,又岂会不伤心? “不必,子娴还是老规矩。”四贝勒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福晋。 福晋到底与他多年夫妻,立刻便体会到了。她知道佟佳格格在爷的心里位置不同,爷似乎特别信任她。可她不懂的是,为什么爷到现在都没跟她圆房。明明就是名正言顺,水到渠成的事。 “是,我知道了。” 子娴依旧独占一个琴悠苑,不用晨昏定省。 四贝勒后来又不知道与福晋说了什么,当天傍晚,弘晖做完一天的功课,便带着太监嬷嬷到了琴悠苑。 “佟佳格格,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呢?”依旧是童音稚语,可却多了许多耐人寻味。 子娴扯了扯他的小辫子:“因为我生病了,怕将病气过给弘晖,所以要先在外面把病养好,才能回来啊!” 弘晖歪着脸,睁大双眼:“就像李格格那样吗?” “是啊,就像李格格那样。”过了快一年了,弘晖居然还记得那个李氏么?她都快忘记呢!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送我的灯罩。阿玛也很喜欢哦,他让人做了好几个,阿玛书房也摆了一个呢!” 子娴勾着嘴角:“不谢用。” “佟佳格格。” “恩?” “阿玛让我以后听佟佳格格的话。” 子娴终于惊讶了,半晌才道:“不用,听你额娘的就好。” “我也要听额娘的,更要听阿玛的。”阿玛让听佟佳格格的,他也就要听。他很聪明,可再聪明也是孩子,能思能想到的有限。 四贝勒其实是有些投鼠忌器了。今年年初,德妃娘娘一气给他府里赐了两个女人。 结果不到半年,这府里的人小病不断。最让他头疼的是,他明知道那些人有问题,可暂时不能动。而终日防贼,难免有疏漏。便是福晋与弘晖也病了两回。 如今他要离家一段时日,只靠福晋一人,怕是根本护不住他们自己。所以这找了子娴回来。 子娴很直白问他:“既然知道谁,为什么不动?不管她们是谁赐你的,进了你的府,便是你的人。你要处置了,谁又能说什么?” 四贝勒只是摇头,脸色阴沉,却并没有回答。 子娴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却答应了进府。可也只答应护住弘晖一人而已。至于福晋?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她做你女人这么久,要是连护住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不如早早的死了!再者,我若护你的女人,你在我面前又有脸面了?” 四贝勒是个要脸面的人,虽然曾经,他的脸已经因为她而丢了个彻底。可人是善忘的,在一些更新鲜的事情发生之后,也就还有一些有心人还记着了。 “你只要乖乖的就好。”子娴捏了捏又瘦下去的小脸。 朱儿端了点心过来,子娴捏了一块塞进小家伙的嘴里。 弘晖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咀嚼。 虽然额娘曾说过,除了在阿玛和额娘身边外,其他地方的东西不能随便吃,连水也不能乱喝。可阿玛说过,要听佟佳格格的话。佟佳格格给的点心,自然也是能吃的。 ………… 第二天,四贝勒离京,同去的还有八贝勒以及十三阿哥。 福晋带着全家送完四贝勒,便到了琴悠苑。挥退所有下人,这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子娴。 “佟佳妹妹,这段日子过的可好?” “托福晋的福,挺好。” “你跟爷……”福晋有心想问,终究在嘴里打了个滚,又错开:“爷跟我说过,以后这府里,还得请多看着些。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好。”子娴看着福晋,好奇四贝勒是不是真的把什么都跟她说了。她今天的态度太和善了,不过,到是真有一事得跟她说:“你那小厨房里的管烧火的丫头,最好打发了。” -- 第85页 福晋一变:“有问题?” 子娴只笑:“有没有问题福晋自己琢磨,我只将必要的告诉你。” 福晋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告辞。 不过半个时辰,那小丫头就消失在贝勒府里。去了哪里,还有没有命在,全然不知。 子娴便又恢复了每日里躺着似醒非醒的日子了,花了几天的功夫,用神识将这府里的牛鬼蛇神全都抓了出来。只是就像她说的,除了弘晖身边,以及对着她出手的。其她的根本不管。 弘晖身边问题果然不少,只是,动手的人不敢下狠手,用得都是潜移默化的手段。 比如给弘晖扎辫子的发带熏香有问题。可这香味本就淡,闻个十年八年也不会显出来。但的确无形中在降低他的身体素质,再配合其他,弘晖的危险度可谓一般。 不得不说,古人的下毒的手段真的让人匪夷所思。发带、鞋袜,全都是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 事实上,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手段。最凶残的是,那位姓张的格格身边居然还藏着个高手。这高手最大的爱好就是晚上换上夜行衣,满府里乱窜…… 这位张格格就是德妃娘娘今年刚赏进来的,虽然不受宠,也偶尔吃点小亏,但却过得相当舒服的。 听说李氏所生的大格格最近很喜欢她…… 子娴的回归,让府里固有的平衡再次打乱。四贝勒对她的另眼相看,让很多人将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了。 这让福晋和弘晖那边压力顿减。而一些沉不住气的,又或是自持实力够高的人,也忍不住将手伸向她这里来。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弘晖拎着个小兔子灯笼跑到她的院子里来,两眼红通通的,一脸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子娴当时正在灯下看书,看到小家伙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她的卧室,不由讶异。 “佟佳格格。”小家伙灯笼也不要了,直接扑进她的怀里。 子娴拍了拍他的背,任小家伙大哭一通,好不容易停了哭音,这才抬起他的小下巴:“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弘晖今天进宫了。” 这个她知道,“恩。” “皇玛法让我背书,弘晖背的好。” 今天宫里有赏赐下来,她也知道。“然后呢!” “额娘说我做错了。” 子娴愕,错了吗?大人希望他懂得藏拙,希望他明白什么叫韬光养晦。可他还是孩子呢,一个期待奖励和赞赏的孩子。 子娴将他抱到腿上,这才看到小家伙光着的小脚丫。知这小家伙大概是偷跑过来的,也幸好,这会儿是夏天。 “你觉得你对还是错?” “弘晖不知道。”说着又要哭了。 子娴对于育儿并无经验,不过,她有个最直接的办法。刚好发现府里耗子有动静了,便干脆的抱着弘晖出了屋子。轻轻一跃上了屋顶,用神识屏蔽掉别人的目光,悄然的跟在老鼠身后。 老鼠一身灰黑,悄没声息的进了弘晖房顶上,只移了小半块瓦,吹了口烟进去。 再转身去了福晋的房顶,也是一样的作为。整个过程快速干脆,显见不是头一回做这事了。 弘晖混身打颤,子娴却已抱着他跟着老鼠回到了那个张格格的院子。 院子里早已歇了灯,里面却依旧有人声。 “嬷嬷,没事吧?” “格格放心。” “这药咱们下了快半年了,只要再下满半年,弘晖阿哥的身子骨就也毁了。就是福晋也别想再有子嗣!” “虽然这样,但格格还是该想办法拢住四爷的心才行,一旦弘晖阿哥不在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四爷根本连我这屋都不进。哼,说起来,那个佟佳氏到是好手段,听说当初她刚进府时,也是好久未能与四爷圆房。如今却是如此得四爷的眼……也是个不能留的。嬷嬷,回头替我送幅屏风过去,佟佳姐姐刚从外面回来,想来会需要个摆件……” “是,奴婢省得,就那幅黄梨木的如何?” “嬷嬷好眼光,可惜,送福晋有些不够。便宜那个贱人了……哼!” “奴婢记着呢。格格休息吧,女人啊,睡得好颜色才好!” “嬷嬷辛苦了,也早些歇着吧!” 里面终于歇了声,子娴抱着弘晖出来,又顺便去了不远的宋氏的屋子外面。 宋氏是四爷院里第一个女人,曾经生过女儿,可惜没长成。虽说在这府里年纪是最大的,但二十多岁,也还是最好的年华。 此时的宋氏有些歇斯底里,她正在虐掐她身边的大丫环初晴。 “格格饶命啊!格格饶命啊!”初晴哀叫着,声音还不得不压得低低的。出了这院子,基本上都听不到。 “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叫饶命?” “格格,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为格格万死不辞。只是,奴婢实在没找到有生花的人家啊。奴婢已经让阿玛访着了,一旦访着,一定立刻给格格送来。” “哼,没用的东西。”宋氏猛的一脚踹了过去,到底停了手,“闭嘴,这些事你只管做就行,不许再说一个字。” “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掌嘴……” 子娴抱着早已呆了了弘晖回院子,刚回到院子,就见一个人刚从她的水缸边跑开。那里满满的一缸水,明天一天的吃喝都是从那里取的。 -- 第86页 弘晖本已发直的眼更直了,愣愣的转头看向子娴。好半晌才终于出了声:“子娴。” 子娴伸手刮他的鼻子:“这会儿叫子娴了?” 弘晖一下扑进她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使劲的蹭她。 子娴抱着她回房,“有什么感想?” “家里好危险。”弘晖苦着小脸,认真想了半晌。虽然他已开蒙,但更多的是背书,解书。这样的教学方法,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里是你家里,尚有这么多危险,那外面呢?” 弘晖脸一白:“更多。” 子娴点头:“你觉得,宋格格找天花做什么?” 弘晖还不知道天花是什么,于是子娴给他解释:“就是只要接触到,就一定会染上的病。而一旦病了,生死便由天定,连御医也医不好的。” “是,是我?” “那么,她们为什么都要对你下手?” 弘晖脑子快打结了,虽然最终都没有想明白,却也联想到了最初的问题。为什么额娘说他错了。 其中的道道虽然依旧不懂,但他相信,他额娘是为他好。 “我去跟额娘道歉。”弘晖立刻松开子娴的颈,人就要往下滑。 子娴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过河拆桥的坏小子。”却松开了他,放他离开。 至于弘晖会对福晋说什么,说多少,后续如何处理,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她该关心的是,这只从窗口飞进来的小鸟。 当初十四爷一语中的,这只鸟果然成了信鸟!! 从鸟腿上取下密信,上面只五个字:堤溃,四八险。 ☆、第43章 “佟佳额娘,阿玛失踪了,呜呜……”一大早,弘晖哭红了眼扑过来。 至于他说的内容,她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消息晚了一天一夜。 “他会没事。”还不到他死的时候,必然能够逢凶化吉。 “真的?” 子娴擦干他脸上的泪:“真的。”将他从怀里推开:“弘晖现在应该去读书了。” “可是……” “没有可是。”子娴直接将他转个一百八十度,推到一边等着的小太监身边:“带他去书房。” “嗻!”小太监颤微微的行礼,小心哄着弘晖离开。 子娴却没有太多空闲,将这两天传来的消息处理了,这才对着等在一边的朱儿道:“去跟福晋说一声,我要出门。” “是。” 不一会儿,朱儿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福晋。 “妹妹要出门?可是要去找爷?” 子娴似笑非笑:“四贝勒不需要我去找。福晋也不需担心这些。” “让妹妹见笑了。” “到没有。我要出城,借府里的马车一用。” “好,我立刻去安排。”顿了一下又问:“爷,真的会没事?” 子娴干脆不理她。 …… 离城三十里的一个田庄里,这是子娴的第一个属于她的,但旁人都不知道是她的资产。 虽然有点饶口,但这确实是事实。 假身份,假脸,假的一切……除了这个田庄的确是她的。 三百亩地,良田仅有一百亩,剩下的是一个小山头。虽然没有寸草不生,却也没什么收入。 但这里修了一个极大的仓库,一个更大的晒谷场。 “家主。”田庄门口,子娴下马,田庄管事立刻迎了过来:“您来了!”虽然此时她依旧还是后宅女子的装扮。可在别人的眼里,她此时却是一身男装,翩翩佳公子形象。 这是她这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新技能,在周围覆上一层水,利用光的折射反射改变形象。 从最初的局部改变到现在全身改变,花费了她整整六个月的时间。 “陆管事,情况如何了?” “回家主,咱们这里有粮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有六家粮商已派人来商量购粮计划,另外,官家也派了人来,只是他们的价钱给得实在太低。” 子娴摸了摸下巴:“将这里一半卖给出价最高的粮商,剩下的一半,卖给官家。” “是。” “另外,让我们的人注意灾民们出现的地方,那些不顾人道,趁机作恶的,就直接送到山上去。” “是。”管事笑了,山上的活全都是最累最辛苦的,平时雇人都要出大价钱。 “其他的事你们看着办。”子娴进了田庄,“最后仓库里的东西,看着市面上的情况,你们着情处理。” 最后仓库里全都是粮食和草药,是她的空间出品。功效比之现实里的东西还是好一些的,这个时候拿出来,可以杜绝出现假药害人的情况。 “规矩不能错,要是让我发现谁将这些东西贪墨了……就准备把命赔出来。” “是。” 子娴打发了管事,进了最后的仓库。这仓库是田庄的禁地,没有人知道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 但其实这里就是空的,子娴的东西全都放在空间里。东西放在空间里能保鲜不变质,这里可不能。 手一挥,将仓库填满。将一切全都交给别人去做,而她则又策马回了马车里。 人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她的能力也就如此了。空间里种些粮药,平时赚些外块,累积些粮食,遇到灾情时,出手帮一把。 这应该能救不少百姓的命。而她救的这些人里,有多少能在末来改变里充当了蝴蝶翅膀作用的,就是她无法估量的了。 -- 第87页 但至少目前为止,她做的这些事都不处出格。就算天道要算也算不到她头上。 “夫人,咱们要去哪里?”回到马车里,赶车的车夫立刻问道。 子娴眯了眯眼:“顺着永定河,咱们往上走。”既然出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夫人,那一路马车只怕不好走。” “走到哪算哪吧。” 果然不好走,才到河边,便再不能前进了。子娴不得不下马,又解下马来,顺着河流往上。这一次,她没有掩饰形迹,因此一离开马车,便有人跟了上来。 这些都是四贝勒的人,此时他们俱都一脸感动的看着她。 子娴猜他们一定以为她是去找他们贝勒爷的吧? “夫人,主子失踪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远。可要……”这些跟着她围了快一年的侍卫们都知道夫人有多厉害。不说别的,就那身手,就是他们拍马也追不上的。 “不用。”子娴看着滚滚的河水,面色深沉。 面对大自然的威压,她如此的渺小。哪怕她这个水系修真者,也丝毫无法改变。 “皇上必定已经派人找寻他们两人了。”子娴淡定的收回视线,“时间差不多了,回府吧。” 侍卫有些不甘心,的确,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主子了。可那能一样吗? 人落进这滚滚洪水之中,有几成生还希望且不说,这水一冲,谁又知道把人冲到了哪里?找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们总有一种感觉,如果夫人去找人,一定能找到。 回城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子娴安然坐在马车里,看着地图。 永定河的地图。 子娴对永定河不陌生,这一年里,她一直在紫禁城附近转悠,这永定河的情况,她自然了解。最主要的是,上辈子,这里她也熟。 末世来临时,一场大地震,断了很多水域。但人类要生存,水虽然被污染了,但相对的,很快便出现了各种净化设备。 当时,她接过一个任务,就是跟人一起清理永定河里的变异生物。 变异鱼虾,变异水生物。 当时,三千多个异能者,清理了整整大半年,才将永定河从头到尾清理一遍。 地图与记忆中的永定河有些不同,但大体走向是一样的。 “夫人,年家小姐派人来给夫人问安。” 子娴的注意力从地图转开,神识扫出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居然全都停了下来。离城门仅有百多米远,所有马车全都停在两侧,行人也都避到了一边。至于年家小姐,正在路的对面,与她的方向刚好相反。 “让人过来吧。” 来人又是一个嬷嬷,身轻体健,看着是个伸手不错的。 “佟佳格格,我家小姐着奴婢来给佟佳格格请安。” “我收到了。”子娴淡淡回应:“你家小姐这是要去哪?” “回佟佳格格,我家小姐听说四爷遭难,准备去搜救。我家小姐说:虽然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是要安于内院,但她却愿意迎难而上,去支持他,帮助他,与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危险……” “祝你家小姐一路顺风。”子娴觉得胃疼。虽然其实吧,她觉得她说的这些没错,而且,如果她真的做到了,也定会让被她如此相对的男人感动。毕竟,共患难什么的,还是很能加速感情的进化的。 但是,等做完了再说不是更好?你都还没做呢,就先跑来宣传口号。还是跑到她这个……人家名正言顺的女人的面前。 “奴婢替小姐谢谢佟佳格格。”嬷嬷回去了。 子娴的神识也跟着去了。那辆马车里,年秋月的形象很不怎么样。一身男装,两眼红肿,应该是哭的,嗓子还有些哑。看到嬷嬷,立刻问道:“嬷嬷,佟佳格格可有说什么有用的消息?” “小姐,那佟佳格格就是个深宅小妾,还是刚刚从别庄接回来。又没有家族支持……她哪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说得也是,那个女人哪有什么本事。若是有,也不会被四爷厌弃哪斯。”年秋月哑着嗓子叹息,随即又哽咽:“四爷,可怜的四爷。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秋月一定会找到你的。” 一队兵马从城里飞快出了城,直待他们远离,马车才继续前进。领兵的是大皇子,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是去找人的吧。 回到宅子里,才刚梳洗更衣,福晋便来了。 “妹妹,可有消息?” “没有。河边马车不能通行,但看着水势并不怎么凶狠。四贝勒水性极好,应当无事。”顿了一下,笑道:“到是回来时,遇着了年家小姐。正出城,说是要去寻找四贝勒!” 福晋的脸突的一阵扭曲。年家的小姐,绝对是四贝勒后院的女人的公敌,哪怕她现在还没有进四贝勒的后院。 可是,她说得很多话,做的很多事,都在无形中打压着四贝勒的女人们。 尤其是那一句,“要与四爷比肩……”啧,更是直接把四福晋得罪个彻底。与男人比肩的,就只有嫡妻了,她年秋月不打四贝勒的主意还好,打了,她就只能低进尘埃里,说得再好听也是枉然。 偏生她自己不自知,甚至洋洋得意,闹得人尽偕知。 “是,是吗?”四福晋尴尬的应着,“对了,这几天府里有些人心惶惶。我已下令,所有人不得允许,不能随意外出。” -- 第88页 “我明白了,不会让福晋难做的。”子娴点头。 福晋又道:“还有,这两天我可能会很忙,想让弘晖晚上住你这里,不知可否?” “好。” ………… 时间一天天过去,四八两位的消息永远都是没有消息。眼看着汛期将过,皇帝开仓放粮,安抚灾民……一应事件都将要结束,他们的消息依旧没传来。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四福晋不只一次找来。弘晖天天晚上都要为这个话题而哭上一回。 “夫人,求您帮忙找找主子。”两个侍卫跪在她的面前。 “你们主子要是活着,这会儿必定已经脱险。若是死了,尸体都臭了,找不找又有什么意义?”可既然天道没算账,那肯定就是活着了。 “夫人……”侍卫几乎要叫起来:“夫人,京中需要主子主持大局。” “你们做好本份就行。难道没有你们主子,你们就不干活了?还是准备背叛了?”他们都以为她是替他们主子卖命的人。虽然对她求救,却带着理所应当,舍她其谁的意思。 “奴才不敢。” “那就是了,你们做好你们的本份就是。”只是,打发了他们,却越来越受不了弘晖的哀求。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教他。这一日,一回来就对着她哭。也不闹,就只是哭,开始还只是流泪,后面岔了气,感觉快要断气一般。 她冷着心看着,直到小家伙直接哭昏过去。 “罢了。”子娴接着瘫软倒下的弘晖,招来朱儿,“去跟福晋说一声,我带着弘晖阿哥出去上香。” “是。”朱儿应声而去。福晋立刻就送了小包袱过来,弘晖换洗的衣物,一些点心以及银两。 子娴一笑,“福晋真是舍得。”让个小娃娃上演苦肉计。 福晋却半点尴尬也无:“妹妹,姐姐不似你。若是爷出了似,那就是天塌地险。甚至弘晖……姐姐不能没有爷……一切还要拜托妹妹了。” 子娴只是点了点头,当天夜里,便抱着还没醒的小娃娃离开了贝勒府。 找人,对于有些人来说很难,对于有些人,却容易的很。尤其是有一只能听懂人语,并且着一双锐利眼睛的小鸟的人来说。更是极为容易!! 子娴在天亮的时候,便已经出了城,一路往南而去。到了第一个驿站,买了匹马,一路狂奔。 弘晖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对于他们已经出了城,到了外面,很是惊奇了一翻。却很快便冷静接受,紧跟着便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阿玛跟八叔在北边失踪的,为什么我们要往南走。” “你皇玛法派了多少人往北边找,找到了吗?” “可我们的马跑得这么快,要怎么找人?” “在这么大的大清朝里找人,跟大海捞针其实是一样的。怎么找并不重要,主要是看运气。” “所以我们是出来玩的?”弘晖恍然大悟。 “没错,我们就是出来玩的。找不找到你阿玛看运气,但离开贝勒府,你却要安全的多。” 如果四贝勒真的死了,弘晖就是唯一世子。那些女人不管是什么想法,都不敢对弘晖动手。树倒猢孙散,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四贝勒真的出事,这些女人一个也讨不了好。若是换成一般人家,还有得新改嫁的机会,可惜身处皇家,她们就只能熬到死。 如果有弘晖在,这个家就还有希望,至少还能活得富贵荣华。若是弘晖也没有了,她们就半点希望都不再有。 这个状况人人都懂,可偏偏,这府里头有人就是不想大家好。或者是因为有了别的盼头。在这种时候,还将手伸向弘晖!! 说到安全,弘晖就很失落。子娴领着他看到的那些,太过冲击他的心灵,他好几天都缓不过神来。而缓过神之后,他开始疑神疑鬼了。 喝的水觉得被下了毒,吃的饭食有一点味道不对,就疑心被动了手脚。衣服上的熏香,平日里点的香……他都觉得昏沉难耐……这让他最近吃不好,睡不好。 甚至在额娘那里,他都无法放心。 那晚的事,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一点。额娘也不能完全保护他……除了子娴那里。只有在子娴身边,他才能安心。 “佟佳额娘,弘晖想要变强。”他相信子娴,可是他是男子汉,他不能一直依赖子娴。 子娴拍拍他的头:“不着急。你还有时间。”不着急,等你活过八岁再说。如果命运能改变,那么努力的一切就将有意义。如果不能,仅有八岁的你,不如开心快乐一辈子。哪怕再短,也要快乐精彩。 “可是……” “弘晖,你先要明白什么是强。然后才能变强。” ☆、第44章 “佟佳额娘,阿玛,是阿玛,我们找到阿玛了。”小家伙人还在马背上,就差一点跳起来。折腾的子娴不得不用力拉着他的小身板,防止他掉下去。“阿玛,阿玛……” “别着急,隔着条河呢!我们得绕过去才行。”子娴看了一眼对面正被一个女子扶着散步的四贝勒。弘晖喊半天,那人半点都没感觉到。 “那我们快过去。”弘晖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子娴望天,早知道,她应该带小家伙多绕一段路。可这一路下来,小家伙被打击的不轻。如果再不给他点惊喜,她真怕他失了孩童的天真。 -- 第89页 绕了半刻钟的路,终于来到四贝勒他们落脚的地。两人一骑,停在篱笆院前。 土屋篱笆院,老人双生女。落难的王子,救命恩人……子娴的思维不禁开始发散。 救命之恩都要以身相许的,不知道这两位准备怎么处理。 院子里种着些蔬菜,养了些鸡鸭,还有一只土狗。四、八两人正躺在院子里,之前看到的,扶着四贝勒的女子正在一边洗菜。小青菜,洗一棵看一眼四贝勒。眼底满满的爱慕。而另一个女子正在洗衣,同样的,时不时的瞅着八贝勒,眼底也全是幸福。还有一个老者,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抽着烟袋,一脸愁苦。时不时的瞅一眼一双女儿,瞅一会儿叹一口气。 多么和谐的一幕啊! 在这样的地方,出现高头大马,立刻引起院子里的人注意。众人一看过来,不论是那两个女子,老者,还是四八全都看直了眼。 但紧接着,四贝勒就激动起来。人也跟着挣扎着起身,那洗菜女子急急去扶他。被他轻轻挣开,撑着一根粗糙的拐杖慢慢的走到篱笆院门口。 “阿玛。”弘晖飞快的下马,冲向四贝勒。 小家伙虽然离家有段日子,一路上更被子娴打击的不轻。可子娴把他喂养得挺好,胖乎乎的,一身傻力气。这会儿太高兴了,也不知道收敛。咚的一下,就把他阿玛给撞翻在地。 四贝勒四脚朝天,被压得动弹不得。 子娴在马上看得直乐。 “阿玛,弘晖好想你。弘晖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 “还不来扶爷起来?!”四贝勒一边搂着弘晖,眼睛却直直的瞪着子娴。见她乐,虽然气恼,却又觉得……那么的高兴。 子娴:“弘晖,还不把你阿玛扶起来?” 弘晖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翻身站好,去扶人。可四贝勒就算是干瘦的厉害,也是成人。一身的重量在那,哪是他这小家伙能扶得起来的。 到是那个姑娘又急急的过来帮忙。 “还不下来?!”四贝勒当真是怒了。 子娴耸肩,翻身下马。帮着将人扶起来:“啧,能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惨,您也算是有本事。” “哼!” 将人扶到院子里重新躺好,子娴才对着八贝勒施礼:“八爷好。” “小嫂子,你怎会找来?” 子娴指着弘晖:“小家伙想爹了,哭得昏过来晕过去的。实在看不过眼,就带着他出来散心。果然是父子天性呢,走着走着就碰到了。” 八贝勒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眼底不无羡慕。“有娇儿如此,四哥好福气!” 四贝勒拉了弘晖,将小家伙打量了一遍,眼睛才落在她身上。这一看却是皱眉:“怎么未换装?就你们两人?” “您二位看着还好,怎么就不送个消息回家?这段时间,家里都快闹翻天了。还是……舍不得回去?”子娴压根不接他的话,直接调侃起来。要说这两个小姑娘虽然透着乡土气,可长得确实不错。 不得不说,与满清的那些贵女相比,汉女就是更漂亮精致些。至于气质啊,高贵啊什么的……啧,终归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这两人看着不怎么健康,但绝对早就能下地了。他们要离开也简单的很,找个人送个信就行。结果居然就在这里安然待了下来,这事太过反常! “这事回头再说。”四贝勒盯着她:“家里怎么样了?” 子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八贝勒。突的一笑:“不知道。”转头看向弘晖:“现在看到你阿玛了,你是留下来还是跟我走?” “咦,要走吗?我们不跟阿玛一起吗?”弘晖两眼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四八两人也瞪着她。 “第一,这是别人家,要不要留下来,得看主人留不留客。第二,就算是你想留下来,这里也没有咱们待的地方。第三,咱们留下来,太碍事了。” “哪里碍事了。”弘晖瞪着她,满脸的不甘愿。 “的确,你碍的事不大。所以,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她是一定要走的。 四贝勒神色复杂,可眼神里的热烈和欣喜她没漏看。那是感动还是爱慕,她不想弄明白。只是面对这样的眼神,她觉得心虚。她觉得,此情此景,应该是年秋月所期待的情节。 她不想当年秋月,她想要离开。再说了,有更好更舒服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艰苦逼仄? “佟佳额娘,不走不行吗?”弘晖抛开他阿玛,扑到子娴腿边,一把把她的腿给抱住:“我们不就是来找阿玛的?为什么找到了又要离开?” “不许。”四贝勒终于开了口,神色更加复杂了。 “是啊,小嫂子。我跟四哥现在不方便,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她就是不想留下来照顾人不行吗?反正现在有两个心甘情愿照顾他们的人,她何必多事? “我替你们送信,不是更方便?” “不需要。”四贝勒脸色阴沉下来,“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暂时不能送出去。” 子娴叹气:“可我觉得,这里是真不方便。这住处有限,您总不想让我们睡地上吧?我猜,大概连打地铺的被子都没有呢……”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事实上,不只是没有被子,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这两位大爷在这里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人家管吃管喝,估计还帮着请大夫寻医问药的。就他们这样,从水里捞出来,身上有钱才怪。 -- 第90页 就这样,他们凭什么就这么开口留人?反客为主,也没有他们这么过份的。 那两位小姑娘对这两人也许有些想法,所以侍候的心甘情愿,可她跟弘晖呢?人家凭什么再侍候情敌? 只能说,这两位太不知人间疾苦了。 “……”两兄弟的确没想到这些。此时他们才想到,这里只有两间卧室。本来是老者一间,两个女儿一间。如今他们已经占了人家一间屋子。子娴再留下来,岂不是把人全都要赶出去? 至于打地铺?屋里的地面是土的,这段时间下寸,湿气很重很重。让这一妇一小打地铺?他们说不出口。 “这位夫人留下也是可以的,我跟妹妹去邻家借住一下就好。” 喜欢四贝勒的小姑娘白着一张脸,语气低调而苦涩。 “不必了,我还是去附近的镇上住客栈吧。”将弘晖的包袱丢给四贝勒,“里面有些银子,你们吃人家用人家的,回头权当是费用。人家过日子也不容易……”又将弘晖巴拉下来,推到四贝勒面前:“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弘晖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不给任何人再开口的机会,子娴飞快出门,上马离开。 她最是知道语言的厉害,有的时候,明明不想的,可一旦给人开口的机会了,就可能会改变主意。 所以,碰到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直到子娴离开,四贝勒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周身的气息阴沉的弘晖后悔没跟子娴离开。 不过,四贝勒的怒气来的快去得更快。哪怕这会儿她不顺着他的意,可她来找他了不是吗?不管她说的理由是什么,事实就是她来了。比任何人来得都快!因为担心他,而现在见到他没大碍,才离开的。又想到陆姑娘……没准她是醋了……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情又不自觉得好了起来。 八贝勒看着他四哥时怒时喜,心中有些发怵。然后,不乏嫉妒的道:“小四嫂还真是不给四哥面子啊!” “她说得也没错,这里的确没地方了。”伸手从包袱里拿出银子,五两一锭,足有十锭,全都送到老丈手里:“老丈,是我们兄弟二人疏忽。这些银子,权作这些日子的医药食宿费。老丈莫嫌弃才是!” “不敢不敢!”虽然这么说,却是利落的将银子接了过去。 “阿爹!”陆大姑娘不满的叫,脸上十分尴尬。 老丈叹了一声,不舍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就欲往回推。八贝勒道:“老丈快些收起,我们接下来还要再打扰老丈一段时日。老丈若是不收,我们也无颜再待下去了。” 陆老丈看了一眼自家闺女,终于还是将银子收了起来。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一下来两个病人,吃药吃饭都是问题。 若是他,这两人就不会救,可两个女儿把人都救了回来,他又能如何?把人撵出去? 老丈进了屋,两个姑娘也相继离开院子。四八这才有时间说话,当然也问弘晖一些问题。只是,弘晖毕竟还小,他们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什么。 果然,弘晖回答的最多的答案就是:“我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出的城?” “不知道,弘晖想阿玛的时候哭了,最后哭晕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出了城。” 四贝勒脸色微沉:“男儿有泪不轻弹。岂能做这般姿态?” “是,弘晖知道了,以后再不敢的。” “四哥,弘晖还小。” 又问:“那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佟佳额娘说,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碰运气呢。佟佳额娘还说,父子间有天性,只要是弘晖想去的地方,阿玛就有可能在。佟佳额娘说得果然是对的,一路上都是弘晖在指路哦!果然找到阿玛了呢!” 四贝勒看着弘晖,眼神微闪了下。伸手拍了拍弘晖的小脑袋,“弘晖乖。” “弘晖可还记得一路经过了哪些地方?” “不记得了。” “一路上可有什么好玩的?” 弘晖:“好多灾民呢,佟佳额娘总是避过他们……弘晖想去看看都不行……”弘晖微微垂头,眼底都是落寞。两个大人以为他是因为没玩到,却不知道,他是因为想到了一路上看到的种种。 卖儿卖女,病无所医,食草吞土。听了太多的哀嚎,看了太多的妻离子散…… 可八叔在。对于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家伙来说,八叔也是外人。他已经学会了,在外人面前,话只说三分。成长的太快太快!快的子娴不敢想象。 “该死,一群该死的蛀虫。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四贝勒咬牙,手拍得椅把咚咚作响。 八贝勒脸上的笑也撑不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弘晖看着他阿玛和八叔,聪明的闭了嘴。 “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四贝勒眼底精光连闪:“八弟,我们也该露个面,引他们出洞了。” “可是?” “弘晖都到了,想来皇阿玛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不过……那些刺客也不会太晚。所以……明天我跟子娴北上,去那些人面前晃晃。收集证据的事,就交给你了。” “四哥?!”他只要一露面,刺客必定被他引了去。而收集证据却是大功一件。 “放心。我总要看着那些家伙,为他们的作为付出代价。”四贝勒眼睛微眯着,顿了一下,又看向弘晖:“弘晖……就请八弟替我好好照顾,即时带他回京。” -- 第91页 “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定不让弘晖伤一根毫毛。” “那到不必,既然他出来了,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免得只知帝王之家的金尊玉贵,不懂百姓民生疾苦。枉为天家人!” “还是四哥想得周道。” ………… 于是第二天子娴带着一大堆生活物资以及药材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已经打包好的四贝勒。 “要回去了吗?”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可再看八贝勒的模样,却又觉得不对。 “不,是我要跟你一起离开。就我们两个人。” 子娴皱眉:“什么意思?” “我必须离开,一个人。不能泄漏行踪。” “好吧。”听他的语气,是已经决定的了。她也不好多问,反正他们这些人考虑事情总是一般人想不到的。“现在就走吗?” 至于原因,她一个字都不问,至少不是现在该问的: “是,立刻就走。” 于是,子娴连门都没进,直接就带着四贝勒重新上路了。 直到远离小村,远离了八贝勒的视线,她才问:“去哪里?” “往北走,越快越好。” 子娴挑眉:“你身上的伤?” “没事,我能坚持。等到了北方,再找大夫。” 北方?子娴将所知的消息在脑子里转了转。永定河上游修过堤,但是这一次溃了。溃得那么干脆汹涌,直接冲了相临的两个县。下游虽然有了缓冲,可全都受了灾。 而且,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兄弟两人在北方。可他们却偏偏到了南方……这个问题也很是诡异。现在,他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肯定有一个是要出来当靶子的啊!! 子娴望天,她那么像保镖么?就算是保镖,是不是也该先将价钱谈好? …… 日夜兼程,追风踏露。一天一夜,行了八百多里。终于到了四贝勒所指定的地方。 下马住店,第一件事就是请大夫。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她这个健康的人都差点受不住,更别说一个病号了。 大夫重新开了药,喂了半死不活的四贝勒喝完。子娴就被四贝勒给打发出来报信去了。 找到官衙,将消息送出去。接着便是等待! 然尔,没等到来找四贝勒的人,却等来了刺客。还不是一拔,是一拔连一拔!! 子娴任命的替他杀刺客,天天没事就数人头玩。 四贝勒气色好了很多,在陆家的时候,侍候的好,但他家实在没钱,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子娴侍候的不好,但用的药都是最好的。 “今天再来一拔,凑够五十。” “你这女人!”四贝勒无语的瞪她,这女人太彪悍了。以前他也碰到过刺客。可每次都要很多侍卫一起保护他,就那般,刺客虽有伤亡,更多的却是逃跑。侍卫也会有受伤的……可这几天,这么多刺客,她居然一个人就全都杀了。干脆利落的好似切瓜。“你就不问问,这些是什么人?” “向我举刀者,全是敌人。”子娴勾着嘴角:“既然是敌人,我就只能让他变成死人。既然是死人,是什么人就不重要了。” ☆、第45章 子娴的人头数到快一百的时候,四贝勒完全康复了,十三阿哥跟直郡王也带着人到了…… 这一切都在四贝勒的预料之中,他的算计,可以说是一丝不差。只除了一点:年秋月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当子娴知道年秋月也在那些人里时,她直接就喷了。也让她坚定了原来的决定:“我要离开。” “又不是见不得人!” “但我不想让别人免费看戏。”年秋月到哪里,大戏就演到哪。而这年秋月很擅长把别人往她的剧本里拉,来烘托她的主角光环,她可不想被拉进别人的戏里。 “就算是为我,也不行?” “你有什么值得我为你牺牲的?”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理智的压了下去。她冲他呵呵一笑:“我要去一趟南边,没空。” “不行吗?” 子娴看着突然落寞的四贝勒,笑问道:“我做的不够多么?”在这个世界,哪一个女人为他做的比她更多? 年秋月吗?他的额娘嘛,还是他的嫡福晋? 她只是没有以爱为名罢了。“四贝勒,您矫情了。或者,您更喜欢年小姐那样的作派?” “你这女人啊!”四贝勒自己也觉得矫情。他虽然年轻,也曾有过慕艾情动。可现实早已将所有的心动拍打的碎碎的……现在,又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这女人,才是真正的狠心!” 可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从心底拒绝年秋月,可面上却依旧宠溺。但他却无法接受,一个女人,为他做了许多却狠狠的拒绝他。 “我若狠心……”她若狠心,才不管他后院如何,才不管弘晖是生是死。若是够狠心,杀了他,一切就将改变。 即便不知道这改变会是好是坏,是不是她所想要的。 但她不够狠心,因为对自己下了不狠手。所以,找着借口安于现状!对此,她是有些羞愧的。 子娴看着直郡王带着十三阿哥进了客栈才离开。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南下,而是继续顺着永定河而上。 这年头,人便宜。荒地更多,总能很容易更快的买到需要的地和人。 她买了很多地。选靠近永定河岸,种树,种各种树,种许多树。 -- 第92页 所谓今栽树,后乘凉。她更明白,树木对于地球环境的影响有多大。对于风沙的防范,对于空气质量的影响,对于水域的影响…… 这是她一直思考的结果。人类的大事件,她不能改变。明知道谁会对百姓有害,谁会阻碍历史的进程也不能提前灭了谁。 她只能从小人物身上着手,却悄悄改变。翅膀要扇,却要小心。可人心太多变,谁知道扇这一下,结果又会如何? 而这一次的水患让她意识到,既然改变人类没有个明确的结果。那就从环境上去改变吧,比如种树,改变是缓慢的。 都知道植树造林可防水土流失,可从种下树,到真正发挥作用,也许要十几甚至几十年,天道早就自行修正。 空间成了苗种培植基地,利用时差,利用灵力,大量催长。 她的空间只她一人能进,里面的活,只她一人能做。她无比庆幸,空间里的一切可以靠神识来做。虽然辛苦,但同样可以锻炼神识。否则,她决对不会做这种近乎卖苦力的事。 转眼一个月过去,四贝勒派来的人又到了她的身边。带来的还有他的一封信。 四贝勒的信跟他的冷漠形象完全不同,拉拉杂杂写了很多。什么弘晖已经回家,对她很是想念,还给她带了礼物,还夸张的附了一张礼单。又说福晋对她很是感激,琴悠苑会日日清扫,保持她离开的模样,她可以随时回来住。又说,年秋月这次回去之后便缠绵病榻,大概不会再出年府了。如果是怕遇上她麻烦,大可放心。以后不易再遇上她。又言,她所做的一切,并未上报。只是,去南边的事,终是避不过八弟,他虽跟八弟提了提,但会不会上传到皇阿玛那里,却是敢保证。 因此,又特特嘱咐。千万莫要远离,万一皇阿玛知道了,就要防止皇阿玛召见等等。 又隐晦的提了提他自己的事,比如这一次,八弟寻到了那些贪官的证据,立了功。他的生母被升了份位……惹得德妃娘娘对他一通报怨。 字里行间带着些失望和苦涩。 最后又是一通的嘱咐,要换装,身边要带人。需要什么尽管让人通知他……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人相交…… 子娴看了信之后,久久无言。 提笔回信时,却只缪缪几行。 ……………… 子娴虽然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一个决策者,但也没有把自己当小兵,永远冲在最前线的觉悟。 买地种树的事,她只做头一回。后面的,便是培养出来的那些人负责。 之前手里便有人,此时正好派上用场。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所以,那些人虽然各种各样,她用得放心大胆。 种树短期内可没有收入,只一种,其他人并没什么说法,当子娴说要顺着河一路买地种树。甚至不只永定河,还有黄河……都要如此作为时,不同的声音便出来了。 便是连四贝勒也来信,让她三思而行。 她的摊子铺得太大,花费的钱,更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是,子娴手里的人全都是她买的,也就是奴才。奴才没有否决主子意见的权利,子娴直接无视。至于四贝勒?反正她没花他的钱不是?而且,不说三思了,十思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只是,除了种树外,经济也很重要。 她买了这些奴才,他们替她干活,命也是她的。那她就必须养活他们。 全靠她一个人赚钱自然不够。那么,就要他们养活他们自己。 种树,短时间内不会有收益。但可以间种些旁的! 运气的是,她虽然不懂种植林业,可布鲁斯留下的书里有不少好东西。尤其是,还有根据历史地理等情况做了些分析。 改善地球环境,加强加大人类的生存空间是他们不变的主题。在这方面,他留下了相当全面的资料。 她将这方面的资料摘抄翻译成汉语,又让人分抄成很多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同的地区总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农,在确保种树面积的前提下,其他完全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 剩下的,只要资金到位就行。 十月中旬,子娴正让人在新建的庄子里建炕屋孵小鸡。她买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懂这个…… 四贝勒派给她的侍卫甲突然冒了出来:“夫人,主子来了。” “到哪了?”连惊讶都不带有的。 老天爷爱开玩笑,她另一个身份发展的手下里,出了两个原身出自反清复明天地会的人物。 这两人也有意思的很,他们是汉人,祖上反清复明。他们自己也在天地会里待了一段时间,到这会儿了,从里面叛了出来。 子娴不小心救了被天地会追杀的他们。他们不知道子娴的身份,而子娴能庇护他们。他们便投身在子娴门下……可在天地会的习惯却一时改不过来。对于朝廷的消息总是特别关注!康熙带着皇子还没出京城,她这里便收到消息了。 康熙最爱到处跑,有时一年要跑好几回。这天地会年年也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难怪他们自己人都叛了。 “已经到庄子门口了。” 子娴默,这人是想搞突击? 回到主屋,四贝勒已经到了。下人都已经送上了茶水,看到她,手里还端着茶,一手拿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茶叶。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她,好似把锁般,牢牢的。 -- 第93页 “四爷怎么有空来?”子娴冲他笑了笑,也不行礼,直接就坐他对面的椅子上。 “爷若不来,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去看爷?”四爷一看到她,就牙痒痒,恨不能咬上几口。 他每次写信来时,总要写上十几张纸。她回信却是十几行字。可恨可恼……可哪怕只十几行字,他亦欣喜如狂。若是信来得晚些了,他便思之再三,忧之再四。 明知道他就在左近,她也不曾要去看他一眼。不想明着,暗着也无妨啊?结果她却半点动静也无。 “四爷忙正事,我去?不妥。” “爷的事不多。” “四爷可累?若是不累,不如在庄子上走走?”她已经学会了不去问他有什么事之类的客套话了。因为他必定会回,没事爷就不能来么?所以,他来或不来,都一样。来了便招呼吧!! 有的时候,她觉得她不管在哪里,对他来说大概都是后院。他想起来的时候,就去临幸一下。区别只在于,他到她这里之后,不再提上床的事了。 有的时候打一架,有的时候说些事,有的时候,他会给她份名单,让她替他去调查或是杀人。 有的时候,子娴遇上问题,也会请他帮忙。比如她买的那些人和庄子,如何管理,如何操纵……一些规矩,就是他帮着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从男女关系,转换成了上下级及合作者的关系。 但他有一条却一直坚持着,那就是,她必须是他的格格。或者说,他坚持着在名义上,她必须是他的。哪怕他什么便宜都占不到! “好。”四爷当然不会拒绝,这是宣誓主权的时候。 走出主屋,两人并肩走在庄子里的路上,路上铺着盖屋剩下的碎料,以及一些木屑。等到冬天,再将烧剩的碳渣铺上面……阴雨天也就不会泥泞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庄子本来空荡荡的,没什么收入。如今这些老人一人一个主意,到是嫌地方都小了。人也不够了呢!” “那也是子娴你敢用他们。”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讨了一辈子生活,自然有他们的智慧,几十年还能坚持下来的东西,便是错,也必有其道理。” 四贝勒若有所思的点头:“说得好。” 两人边走边聊,将整个别庄走了个遍。这庄子考虑的完全就是实用性,关于美观方面却是半点不讲究。 四爷估摸着别庄里的人能把他认全了,又无景可看,便回了主屋。 重新送上点心茶水,话题再换。 “弘晖也跟着来了,这些日子里,他想你的很。你当真不去看看他?” “弘晖也来了么?”这种天气,小孩子跟出来可挺辛苦! “恩,出来一趟,长大不少。”四贝勒顿了一下:“子娴将他教得很好。” “我没教他什么。” 四贝勒幽幽的看着她,若是她愿意,便是做侧福晋也是够的。其实,若是换在旁人家,她当福晋也是完全够的。只是,她既进了他的府,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 “子娴。”四贝勒突的伸手抓住她的手:“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子娴不解:“什么?” “我……”面对着疑惑却无情的眼,四贝勒倏的绷紧了唇。话却无法再问出来,反而心中一狠,手一拉,猛的将人拉进怀里。“爷马上生辰了,子娴是不是应该给爷准备份礼物?” 子娴被搂了个满怀,却只是冲天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又发生神经了……想到他最多也就这样,她也就不在意了。只是,又到他生日了吗? 对于送礼一事,子娴很是不满。后院的女人本来就没有经济来源,所得的不过是福晋每个月发的那点月例。可这后院里人多,今儿这个生日,明儿那个小寿的……每一个都要送礼……这礼还不能太轻。 还有,后院里让奴才们做点事还要打赏……结果,那点钱根本什么都不够。 子娴不会没钱,但对于送礼一事,她很讨厌。 可礼尚往来这事,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如果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就算有人提醒,反正他不在,她无视也可以。可人就在她面前,而且还这么特特的提醒了。她要是再无视,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我记着了。”送礼么,不过就是花钱的事。她现在不缺钱! “爷不要那些买来的东西。”四贝勒顺着竿就往上爬。 “收礼物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子娴推开那双搂在她的腰上,现在有些不老实的双。他的手很修长,但手心都是茧,手背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 “子娴的雕刻,八弟和九弟他们都有,爷却没有。”虽然现在那两样东西全都在皇阿玛那可,可四贝勒毫不客气的拿他的弟弟们来凑数。 子娴嗤之以鼻,这个人向来很狡猾,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装深情,装冷酷,装可怜…… “没空。”子娴拍开他的手,离开他。却在离开的一瞬间又转头睁着他:“我有一个鼻烟壶,要么?” “要。” 子娴看了他一眼,进屋拿了个盒子过来。也不管时间对不对,直接推了过去。 那是个玉质的鼻烟壶,在内壁上雕着一幅百鸟朝凤图。不论是他自己用,还是留来送人,都可以。 “子娴的手艺果然惊人。”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久久不愿放下。“子娴可还有别的?” -- 第94页 “没有。”子娴摇头:“天色不早,四爷准备什么时候回?再晚,可就看不清路了。” “爷今晚不走。”四贝勒怒瞪着她。 “那我让人准备晚膳,若是不合心意,四爷见谅。”子娴对此没有任何异意。她早就有了他要把她的地方当他后院的觉悟。“对了,最近是不是有外国人刚从外国过来?” “的确,白晋之前不是回了趟法国?他带来了不少人,之前一直在广州那边,最近有一部份到了京城。怎么,有问题?” “你见过他们?” “这次巡视永定河,也有几个人跟着。你若感兴趣,不如跟我一起回去。” ☆、第46章 子娴见到那几个外国人比预期中的要快。就在四贝勒留下来的当天夜里! 晚上,四贝勒留宿。子娴本来想按着以往那样,让他睡一觉就好。 可这晚,他不睡了,连床都不上。就坐在卧室的凳子上,与她不停的说话。 他的精神很好,话题聊得更广泛。从永定河的历史,到百姓民生,从他后院的种种,到孩子的教育,从国家大事,到兄弟情谊…… 就没有他没说到的! 他说:“那年我生辰时,弘晖落水,被水神所救。皇阿玛及兄弟就全都盯上了爷,爷几乎寸步难行……亏得子娴帮忙,才让他们慢慢放下警惕呢!只是,爷的名声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了……年秋月是个蠢的,整天围着爷转,却不知道,让皇阿玛又起了疑心……” 子娴已然无法将曾发生的事跟他这些联想起来,“年秋月怎会缠绵病榻?你动的手?” “爷本来想动手的,可还没来得及。”说到这个,四贝勒也是皱眉:“回京之后,听说她看到一个惨案,被吓坏了。接着就生病,后来便一直未好。” “什么惨案?” “钮钴禄家的一个小姐,才几岁。上香时与家人走散,从山道上跌落,惨死当场。” “年秋月的胆子可不像这么小的。”子娴随口感叹道。 “的确不像。但爷查不出来别的原因来,她生病也是真的。也许有别人动的手?” 也许吧,看年秋月不顺眼的人不可少,不只四贝勒家后院的女人,事实上,很多跟她接触过的女人都看她不怎么顺眼。 “快过年了,子娴不回去吗?” “我……”子娴突的眼睛一眯,“四爷慢坐。”精神力异能,这是异能施展时产生的波动。 子娴冲出屋子,已经用神识将自己的气息全都隐藏,人却已向着波动的中心点飞奔而去。 四贝勒几乎是紧跟着子娴冲出屋子的,可当他出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子娴的影子。 “来人。” “主子。” “夫人呢?” 暗卫惊讶:“回主子,奴才并未见到夫人。” 四贝勒眼睛微眯,恰在此时,东方一声巨响,有光腾的亮起又暗淡。立刻运起轻功,向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子娴已经到了地方,也看到了施展异能的两个人。 两个外国人,一个一头金发,白肤蓝眼,像太阳神一般耀眼。另一个一头棕发,皮肤也曾棕色,整个人显得厚重沉稳。 “我还以为,你会再忍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手了。可真不像你……”棕发男人戏谑的开口,说得却是一口葡萄牙语。 “吉恩死了。这一次,再不会有人阻止我杀你了。”太阳神一开口,说得却是希腊语。“ 虽然不同的语种,可是交谈毫无障碍。而其他人就算是听到了,也听不懂。 子娴挑了挑眉,T,吉恩,阿波罗。哈,都是熟人啊。不过,现在看来,吉恩应该已经死了。 “闭嘴,你根本没资格提到吉恩。他是因为你才死的!是你害死了他!”T怒吼,说着,一道龙卷风已经向着阿波罗卷去。 子娴眼睛突的一眯,六级的异能居然瞬发,最少八级。该死的,她似乎落后太多了。 “那是他自愿的。因为他爱我,所以才会为我而死,不是吗?”阿波罗在面前竖起一道土墙,声音却带着让人咬牙切齿的没心没肺。 吉恩原是阿波罗的爱人,T喜欢吉恩。三个人之间具体成什么德性子娴不知道,那个年代,节操都被丧尸给吃了,三人行完全能接受。 爱恨情愁啊! 两人攻击撞击在一起,又是抵消,再一次发出巨响。子娴趁着巨响,丢了个东西过去。 没敢丢得太近,只是远远的,能起多大作用,她不确定。 周围被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四贝勒已经到了。康熙带着大部队也快到了!! 这两个人如果现在不离开,就一定会暴露。对于大清人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对于不能理解的事物,那就看个人了。以康熙的皇权思想,他不会允许有人凌驾在他之上,那么……他们一定会被想办法解决。 他们的战斗力也许很强,可凡人也有凡人的力量。只要他们敢想,他们的力量绝对是惊人的。 她以为,这两个家伙会离开的。她的到来,这两个人可能没发觉。但四贝勒来了,他们必定是能发现了。 他们不离开,想来,是准备以一切为代价,杀了对方。 于是,子娴淡定了,只要他们继续下去就好。毕竟,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可不多见。 -- 第95页 地陷,土刺,土牢……几个异能几乎同时施展出来。T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加了风翼,飞到半空。一片风刀雨向阿波罗刮去,若是被击实,便是千刀万刮。 土盾。 阿波罗站在土盾之后,手中慢慢的凝结出一支长矛。那是土元素凝结而成,元素武器。每个自然系的异能者可以凝结出来。堪称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若是盾,则是世界上最强的盾牌。 “嗖!”趁着对方在半空中,无法凝结元素武器,他毫不犹豫的掷了出去。 “狡猾的阿波罗。”T吃了大亏,立刻飞得更高。同一时间,风刃从上向下,如天罗地网一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向阿波罗袭来。 土牢。这一次的盾,将他四面八方全都围了起来。只是,T也是战斗丰富,而且够狡猾。风刃不要钱的狂掷而下,同时却在凝集元素武器,与普通风刃是一样的风刃,杂在普能风刃之中,袭向土牢。 土牢立时便破,元素风刃继续袭向阿波罗。 而阿波罗居然也趁着这机会重新凝结了一支矛,“嗖”的一声,在土牢破的那一瞬,再一次掷向空中。 两人的动作几乎完全一致,不分先后。 “噗!” “噗!” 长矛刺进T的胸膛。 风刃割破了阿波罗的颈。 子娴有一瞬间的怔忡,看着T从天空坠落。他跌落的位置,离阿波罗不远。 便是此时,两人依旧仇视着对方。 康熙他们早就到了,只是对于这样的战斗,他们本能的惧怕。到这时,他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子娴转身进了空间,换了一身空间里的古汉服,脸蒙得实实的,重新出空间。 她并没急着靠近,这两人都是致命伤,她只要等着,就可以等到他们的死亡。 若是贸然靠近,没准会被他们临死反扑,直接弄死。 可是,难得的同伴,隔了几百年重逢,她好想跟他们说说话。 于是,她慢慢的轻唱着属于他们的歌,用他们的语言:“……黎明遥不可及,黑暗永无止境,希望没有方向,罪恶的恶魔啊,将人们的灵魂带去何方……” 那两人很快便跟上了节奏,一起和唱着。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身形。 “哦,亲爱的,是你么?能再听到你的歌声,真是太棒了。”T露出笑,嘴角却渗出了血。 阿波罗捂着脖子,却因为歌唱而使得血喷涌的更多。 “亲爱的,真想再看看你的舞蹈。” 子娴轻轻开口:“能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你们死在面前,虽然遗憾,更多的却是高兴。“只是,为什么来这里呢?布鲁斯应该跟你们说过我在这的。”这里是她的地盘,等于是领地,他们不问一声便过来,这就是冒犯。 “亲爱的,我们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你知道,吉恩失去了他的健康,他的心脏有着无法修复的问题,东方的中医很神奇,我们想试一试。” “可惜,他死在了海上。”阿波罗的脖子上又涌出一股血,“没有吉恩,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所以,便只想着,来见一见亲爱的你。然后就去陪吉恩……没想到……” 他跟T却打了起来。是的,T跟他同样的爱吉恩。他们都不想活了,死在对方手里,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亲爱的,帮个忙,将我火化,骨灰撒进海里。吉恩还在那里等我。” “这也是我想说的,亲爱的,请将我的骨灰撒进海里。” “好。” 元素武器开始慢慢消散,这是精神力无法维持的原故。即便如此,子娴依旧没有现身。 到是康熙带着他的大部队将他们围了起来,便是四贝勒也跟着出现。 T和阿波罗死了,几乎不分先后。他们的精神力消散,心跳停止,呼吸停止。他们确确实实的死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最后说了什么,事实上,他们也听不到子娴的声音。可现在,他们将那两人围了起来。 子娴依旧用神识屏蔽一切探知,穿过人群,到到两人身边,将他们的尸体装进空间。 装进去了,这足以证明,他们确实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尸体的消失引起了旁观者的惊恐。康熙被人挡在后面,“护驾!” 有人叫嚣:“什么人?休得装神弄鬼。” 子娴看了一眼叫的人,发现居然是个认识的。是年羹尧,他何时混到康熙跟前的? 少年得志,春风得意。本来就傲得不行的人,此时明显更傲了。 子娴绝对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事实上,她小气的很,而且非常记仇。她可没忘记当初在别庄时,年羹尧对她的失礼。虽然他并没有闹到她面前,但这足以让她记恨上他了。 想到历史,此人也占了很重的笔墨。她只能小小的报复一下。 “啪,啪!”两巴掌,一左一右,刚好对衬。打完人,子娴心里痛快了。自然不再留下,调转方向,径自离开。 至于剩下来的事情……那跟她有什么关系?不管康熙如何处理这件事,年羹尧又会被怎么看,反正都牵连不到她身上。 回到庄子上时,子娴先将那两个人的身体处理了。没有拿出来,就在空间里处理。 在空间里,她做什么都方便。除了不能借空间作弊升级外,就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杀人毁尸的必备。 -- 第96页 等她回到庄子,天都快亮了。可直到天亮,四贝勒也没再回来。天明时,侍卫甲来报:“夫人,主子爷留了话。接下来应该没时间过来,请夫人回京。” “给你主子传话,明天派人来接我。”死了两个人没什么,即便是两个外国人,也没有关系。可谁知道这一次过来的外国人里,还有没有同类? 人的思想是随时都在变的,今天还防备着想要先杀了对方,可如果对方死了,那没准就会想到他的种种好,再替他报酬…… 所以,她得防着,有同类会要替他们出头。 这是她的地盘,自然要维护这里的治安!!而另一个方面也不得不关注。 昨晚那两个家伙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太过非人,无疑,那力量是强大的。而昨天看到这一幕的人太多,对于这些人有多大的影响,还真不好说。 就像传说中的神仙,永远看不到的时候,最多就是烧烧香,拜拜佛。可如果就在眼前呢?有了强大力量以及长生的引诱,人们会做些什么,还真不好说。 第二天一早,四贝勒派人就过来了。不但有护卫,还有弘晖和苏培盛。阵容相当强大!!可也因此弘晖来了,他们不得不拖缓出发的时间。 弘晖对于农家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他甚至试图亲自挑选种蛋。还是苏培盛再三催促,才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得以出发。 行营就在河岸不远,康熙爱出游,正事干的也不少。这种天气,住帐篷,虽然一应设备俱全,但确实相当辛苦。 至少在子娴看来,康熙在这个时间,他还是相当勤政的。 她到时天已经黑了,只是个小老婆,无需跟任何人打招呼。四贝勒也没给她准备单独的帐篷,苏培盛直接将她安置在四贝勒的帐篷里。 “佟佳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先洗漱。这是司南姑娘,是主子爷身边得用的丫头,在这里就由她侍候您了。主子爷很快就回来。奴才这会给您去厨房取些吃食……” “恩。”这趟回来,苏培盛对她的态度明显改变。连着称呼都是一变再变!!弘晖叫她佟佳额娘,苏培盛叫她佟佳主子!这主子,可不是随便能叫的。 “佟佳格格,奴婢侍候您沐浴?”司南是个漂亮的姑娘,十六七岁,带着点婴儿肥,一笑起来,两颊便冒出可爱的酒窝。 她的态度很有些矜持,确切的说是不冷不热。虽然侍候的还不错,但总有一种不甘愿的感觉。 想着后院里的那些事,子娴到不觉得如何。只是越发仔细看这司南。 “在府里时,你是在哪侍候?” “回格格,奴婢在大书房侍候。” 原来如此,四贝勒在府里的时间里,一大半都是在书房度过的。一个慕艾少女,整天陪着人大男人,有权有势,长得又英俊贵气……动心是很自然的。 嫉妒是原罪,谁都逃不过。只是有的人能控制,有的人被嫉妒控制。 子娴连四贝勒后院的正经妻妾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只是个侍女? 洗浴好,让司南替她慢慢的擦拭头发,坐等食物。 苏培盛的动作很快,带来了丰盛的晚饭。只是,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他摆上了两幅碗筷。 “弘晖要跟我一起吃饭?” “回佟佳主子,是主子爷。” 话音才落,四贝勒人已经进来了。看到子娴,眼睛一亮。很自然的走到她身边,接过司南手里的布巾,笨拙的替她擦拭:“你们都出去。” 子娴将头发扯回来:“四爷准备改变形象?” 四贝勒无奈的将布巾递给她,“我记得,你不爱让人近身。司南入了你的眼?我把她拔给你,如何?” “不要。”子娴手指在头发上轻弹,将发里的水份拉了出来。只留下些许,不至让人生疑。 两人坐下,用膳讲究食不言。两人都是珍惜粮食的人,一桌份量不少的饭菜,被两人吃个精光。只是,四贝勒偏爱素菜,子娴是荤素不忌。 “就没见过似你这般能吃的女子,但是山村野妇,吃的都没你多。”四爷每次跟她一起吃饭都要感叹一回。开始的时候还要惭愧一下,自己让她饿肚子了。不过,现在他早就把这些想法给丢到爪哇国去了。就这女人的本事,天下人都饿死了,也饿不到她肚子。 “粒粒偕辛苦。” “那天晚上的事,你就在边上吧?”四爷喝着茶,趁着低头的时候,突然问道。 “恩。” “对那件事,你怎么看?”四爷抬头,水雾升腾,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看法。”你们最好别想多管闲事,更别想要去控制这股力量。那些人全都是疯子,一旦惹恼了他们,那就是玉石俱焚。那几个家伙可没有一个会甘愿被人控制的!!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惜命,大概也很珍惜现在这种正常人的生活。但骨子里,却全都是疯子。 四爷仔细研究她的表情,结果不得不承认失败。若她不愿意,除了那双眼睛里依旧的无情外,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脸上的表情明明丰富的很,该笑时笑,该怒时怒,但那双眼睛,好似一直被冰封。不曾为任何人浮动过,哪怕是弘晖,更遑论是他。 “皇阿玛已经让人将大清内的所有外国人全都控制起来了。而且,以后应该会派很多人去国外……”他们必须确定,那样的力量是只有那么两个,还是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力量。如果有很多,大清则危矣。 -- 第97页 甚至于,当初他院子里的奇景也被重新拖了出来。皇帝很真相的怀疑,认为那可能也是跟那些人一样的某种能力。便是,他们大清的这位奇人,是个有善心,救助弱小的好人。 同时还表示,当时在场的奇人一定还有一人。就是收走那两具尸体的人,很可能就是属于大清的奇人。 因此,他提出,一定要找出属于大清的奇人。更要派出国,去打听那些外国奇人。幸亏这一次这两个外国奇人自己杀了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了,如果他们没有死,而准备在大清境内为非作歹的话。他们遭受的损失将会是巨大的。 “当年弘晖落水,水里出现虎形,子娴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子娴慢慢喝水,难得的也跟着转换话题。“听说,府里添丁了?”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个话题并不怎么好,至少不适合她来说。 李氏生了个孩子,府里的三阿哥。但就她所知,这位李氏根本不曾怀孕。这个孩子出现的古怪!! 等到四爷开口的时候,子娴更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 他说:“那个人你也认识的,是陆姑娘。八弟回来的时候,将陆家的两位姑娘带了回来。如今一位成了他的侍妾,一位就送到我府里。她毕竟是爷的救命恩人,爷让福晋想办法安置……”四爷若有所指的道:“你放心,爷没碰过她。” 子娴说的根本不是这个,但如今不管怎么说都是尴尬,还有些说不清。于是只好继续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回京?” “再过几日。皇阿玛终有些不甘心……”四爷顺着她的话而转,心里却有些高兴。想着她是不是终于在意了! 结果自然是以皇帝一无所获为收场,而他派人控制那些外国人的行为,也终于引起了外国人的反弹!! ☆、第47章 被亲了睡了 回到京城时,已进入十一月。 剩下的外国人里,或者说是被控制住的外国人,全都是普通人。他们对于大清皇帝的行为很不满,他们抗议,叫嚣,搬出了很多人想要缓解情况。结果被皇帝狠狠的申斥了一遍,大多数直接被关了起来,仅有少部份被驱逐出境。还有一些,是偷偷的跑了。 康熙对外国人进行了一次清洗,伴随着萧杀和血腥之气,从京城向着全国弥漫。 子娴亲眼看着那些外国人被折磨至死,看着他们被抓到牢里,被严刑逼供。他们信奉基督,相信神迹……结果因此死的更多。 那段时间里,四贝勒天天都是一身沉重疲惫的回来。除了偶尔去看一看几个孩子外,天天都住在书房里。 子娴也天天的躺在院子里,不论是刮风还是下雪,仰望着天,胆颤心惊,茶饭不思。 天,开始发怒了。 天之怒,是山崩地裂,是海啸潮袭。子娴最直观的感受,就像一座山,沉沉的压在头顶,稍有异动,就压了下来。没有翻身的机会,无处可逃。必死之局!! 她天天待在院子里,全力的抵抗着天威。用她纤细的胳膊,托抵着那座大山。就怕稍有懈怠,它就会压下来。将人压成碎沫!! T和阿波罗的死,引起了康熙对外国人的警惕。四贝勒说,皇帝专门成立了一个对外国的调察部门,并且,开始调集人手,准备派人出国。 他们还在T和阿波罗的行李里,发现了很多书和物品。包括一把枪,一把在这个时代,先进的让人震惊的左轮手枪。 一切,从他们死时开始不同。康熙的改变将影响着接下来的几百年。 因为改变太大,天道发觉了。 可是,引起这一切的人死了。于是,天威对着紫禁城。所有能感受到的人,都兢兢如鼠。 她甚至连空间都不敢妄动,更别说进去躲避了。 “你怎么了?半死不活的,就这么不想回来?”这一日,四贝勒回来的早。看过弘晖之后,便到了她这里来。风雪交加,他居然也跟她一起躺在这里。 “你手上那佛珠是哪来的?” 四贝勒抬了抬手:“明法禅师所赐。怎么?” 好东西,灵力十足,最主要的是,居然可以抵抗天威。只是,她想据为已有,可又怕会因此被惦记上。明明本来没她什么事,最多就是旁观了一下。现在这山却压在她头顶上!再拿了这个,会不会直接砸下来? “好东西。这位禅师是个高人呢!”终究还是缩回手。 四贝勒看着她脸色苍白模样,说她半死不活并不作假,只是他以为是她自己作的。从回来开始,不论白天黑夜,就躺在这里,风吹雪打的,能好得了才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这翻行为,不可能没有原因。他抬头,天上到底有什么? 或者,她也是那样有着特别本事的人?所以,她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 四贝勒一阵心惊,接着却是一阵慌乱。也许,事实的确如他所想。再从头想起,她所做的点点滴滴,的确那么的不寻常! “不知道。”两条性命,会换来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但天道如此发怒,想必是大麻烦了。 “你不愿说,我不逼你。只是……回屋好不好?你天天躺在这里,身体会受不了。” 子娴苦笑:“好啊。不过……得麻烦你抱我进去。”天威之下,她的所有力气全都用来抵挡天威了,哪里有半丝力气动弹? -- 第98页 四贝勒沉着脸看着她,人却利落的很。到她身边,一俯身,将她的胳膊搭起,一只手从腋下穿过,另一只手从膝下穿过去。略一用力,就把她托了起来。 “搂着爷的脖子。” 子娴叹:“没力气了。”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等天道的怒气结束,自然就好了。半个月了,应该快了吧? “你身上冰的很,先缓一缓。等一会儿暖了,再泡泡热水……” “四爷。”子娴突的笑道:“这样一点都像你了!!” “你又知道爷是什么样的了?” “唔,听说,有个冷面贝勒的称号呢!这么啰嗦可真是半点也不像。” “你就跟爷作吧!”四贝勒没好气的瞪她,“你歇着,实在不行,就请大夫。便是御医也是请得的!!等你好了,爷把弘时给你抱过来。” 子娴神思恍惚了一下,弘时,那个本该属于李氏的儿子。可是,李氏之前因为弘晖的事被厌弃了。四贝勒是个小气鬼,爱记仇,真厌弃了,就再无翻身机会。 可结果,天道又给安排了个弘时。这就是一种修正!这一次,天道准备怎么修正? “我只是格格,不够资格抚养孩子呢!!”子娴拒绝。这个历史上最后几乎是众叛亲离的孩子,如果被她教养大,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她害怕了,面对天威,她害怕了,胆怯了。 她珍惜这一次的生命,不想轻易失去。所以,她要更小心,更谨慎。 天道,历史,要小心的扇动翅膀,要寻找漏洞……而她最差的,是对历史这一块的缺失。 也许她可以去找年秋月,年秋月应该对此知道的更清楚些。布鲁斯虽然是主修历史,但对于华夏历史,所知道终究有限。从他留下来的那些书里就可以看出来,只是些最主要的大事件…… “在这府里,爷说可以就可以。”四贝勒又开始生闷气了。 子娴叹了一声:“将他留给弘晖作伴吧。弘晖需要帮手!” 现在的她还真不好接弘时,弘晖接下来就要有个大劫难。她还没找到办法化解,身边到是多了个孩子。若是弘晖的大劫过不去,她到成了最有作案动机的人了。 为了她的孩子!生恩不如养恩,这个世界一贯是如此的。谁养大的孩子,就是谁的。 “你当真不愿意?” “不愿的。” “为什么?你分明就喜欢孩子,爷给你一个,明正言顺的作你了孩子,不好么?”她应该也知道,她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的。 “好,但时机不对。”子娴摇头:“我现在养不了孩子。” “爷不信。” 子娴无奈了,“那就等我身体好了的吧!”这天威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她这身体在天威下被压得狠了,但对于神识却是一次淬炼。等到天威结束,她应该可以突破了。 这么前后一折腾,三五个月也就过去了。如果抵不过去,那就是神魂俱灭。这些事也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不管弘时现在给谁养,三五个月下来,都养熟了,也养习惯了。 外面突的传来一阵喧闹,在院门口。 “苏培盛,是谁在吵闹?”四爷一肚子闷火无处可发,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找到了泄火口。 “回爷,是陆姑娘那里的丫环,说是陆姑娘……自缢了。” 子娴迷迷糊糊的,头有些昏沉。“四爷去看看吧,毕竟是……”救命恩人呢! “我去了,你先休息。” 四贝勒带着苏培盛去了,子娴却一阵阵的眼前发黑。 果然,与天道比,她只是蝼蚁啊!螳臂当车而已。 “噼啪!”外面传来一声惊响,子娴微微睁开眼,看着那瞬间黑下来的天以及未来及散开的闪电。 十一月的惊雷,那些爱观星相的人又要有说法了吧! “噼啪!轰!”闪电,雷声,连绵不绝。子娴只开始听了几声,后面,便再感觉不到了。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神魂离体! 灵魂离体的感觉,就像是做梦。只是,这注定了是恶梦。天空有一道吸力,将她的灵魂吸着慢慢往上飘去,离着身体越来越远。 闪电远远近近的欲往她身上劈,却总是离着一尺,让她心惊胆颤,却又不会实在的劈到她。 她不知道会被吸到哪去,也不知道最终是不是被劈到魂飞魄散,她甚至还想着,也许可以见到天道也说不定? “笨蛋丫头,神魂守一。”突兀的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猛的响起。 几乎本能的,立刻按着对方的话去做。接着,一套不知道是什么的口诀如同炸雷一般,响在她的灵魂深处。而她也立刻按着她的话去做。 好处立刻就出现了,身体变重了,或者说是灵魂变重了。吸力依旧,但她上升的速度变慢了。 这是因为灵魂凝实了。 突的,一道巨大的力量打在她的灵魂上。差一点将她的灵魂打散…… “啊!”一声惨叫不受控制的突口而出。待痛缓过来,她的灵魂却在飞速下降。 视线中,依旧电闪雷鸣,可隐约的,她看到一个身影,一身银月色的儒衫,风姿灼灼。 她只看到背影,一闪而过。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 ………… -- 第99页 她的灵魂离体不过一个时辰,再回来,却好似历经千年。灵魂差一点溃散,导致了她身体无比虚弱。 疼!灵魂与*的重新融合,极为痛苦。可再疼,也没有灵魂的疼更厉害。 因为疼痛而起的冷汗,很快湿透了衣衫。 神魂守一,以及那口诀。神识中,她慢慢的修炼着……对于外间的一切,已经无力关注。 她这模样,在旁人眼里,却不过是睡着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可能还做了恶梦! 四贝勒是被朱儿请过来的,因为到了用膳的时候,她叫不醒格格。 待四贝勒来了以后,朱儿穿着一身新衣,稍化了些妆,在边上殷勤侍候! 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格格并不得主子爷的喜欢,但主子爷却经常来这里。肯定是因为看上了谁,但主子爷是要脸面的人。他一定是希望格格能主动把她送上去,可恨格格只作不懂,挡了她的路。 这次是她的机会,说话小声慢语,递茶的时候,不小心的碰一碰主子爷的手。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绊倒,跌进他的怀里…… “来人。”四爷冷着脸,“把这贱婢堵了嘴,拖下去。”冷眼看着摔倒在地的丫环,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一跌就跌他怀里去了。 可恨,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一个全都只想着爬他的床?每一次看到这些女人,就想到子娴说的“脏”。不但什么兴致都没有了,还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想到子娴,猛的转头看过去,见她两眼依旧轻闭。不由吁了口气!! “苏培盛,把司南拔过来侍候。” 苏培盛脸一苦,主子爷唉,那司南姑娘侍候您是用心了,可侍侯佟佳格格可未必肯用心啊,那还不如这朱儿呢! “主子爷,奴才听说佟佳主子最是不会梳头,她留着朱儿,就是因为朱儿梳头的手艺。这司南姑娘别的还不错,偏这梳头却是最不成的……” 四爷眉一皱:“那就……” “司北姑娘不错。” “那就司南司北一起过来。” “嗻!” …… 子娴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一有意识,一身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身边有人! 本能的就要动手,却是全身发软,手脚无力。别说动手把人踢下去,就是抬一下手都不行。 “醒了?”到是对方第一时间有了动作。侧身,手覆上她的额。“到底有什么是爷不能知道的?就算你跟那两个外国人一样,也不可能是神仙吧?那两个外国人还不是死了?你也总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吧?还是说,爷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子娴愕然,第一反应就是他知道了。抬眸,对上他愤怒的双眼,不由就想到那一闪而逝的背影。 “这么久,我跟你可曾客气过?”没有,能找人帮忙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自己动手。她深知自己不是全能的……不说,因为这是别人完全帮不上的。甚至于,连倾诉都不行。 “那这次为何客气?” 子娴失笑:“没客气。” “你……”四爷怒瞪着她:“相信爷这么难吗?” “不难。”只是她从未尝试过。 四爷暗神暗了暗,如果不难,为何她的身体到现在还紧绷着?清醒的那一瞬间所露出来的防备和杀气,听到他声音里,杀气虽消了,可防备却到现在都还在。 他不知道原因,但他可以确定,以前他们同床共枕时,他每次醒时,她都在装睡。 “睡吧,天还早呢!” “恩。”子娴的确需要睡眠,可他在这里,她如何能睡得着? 叹息一声,四爷突的起身:“爷还有事,先走了。” 子娴微愕,心底却松了口气。 “爷会让人守着你的院子,谁也不能进房里来,你尽管睡。”自顾穿上衣服,端着屋里的烛台,走了出去。 子娴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愣了许久,才终于呵的笑了一声。这个男人,用心起来,真的可以无微不致。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他,真是让人喜欢。 子娴很快就睡着了,她太累了。灵魂累,身体更累。因此,她并不知道,四贝勒离开房间之后,并没有离开琴悠苑,而是在院子里,双手倒背,抬头望天。 他在想,这天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就这么没日没夜的望了那么多天?又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天晚上,她也是在屋顶上,头顶一轮明月,将她映照的好似九天玄女一般,清冷孤寂,遥不可及。 现在想来,她每次待在府里时,总是爱望天的。白天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晒月亮。以前听了一笑而过,如今想来,她总是对着天的。 “苏培盛!”听着屋里清浅的呼吸声,知道她终于睡熟。心中微苦,果然,她从未放下过心防。 “爷?” “这天上有什么?” 苏培盛莫名抬头望天,好半晌才讷讷道:“有,星辰?也许还有……天?” 四贝勒摇头,心中却是有了认定。子娴必定是跟那两人有关的!那两人的能力,一个是风,一个是土。而当初弘晖落水,救了弘晖的是水…… 五行之说,四贝勒自然知道的。只是,他们都无法明白。这些炎黄老祖宗弄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黄毛鬼的身上? 子娴应该拥有的是水的力量吧?当时在场的那些人里,也就只有子娴会出手救弘晖了。 -- 第100页 “苏培盛。” “奴才在。” “拿安魂香来。” 苏培盛一脸的纠结,却快速将安魂香取了来。四贝勒亲自点燃,亲自拿着香转身回了屋子。 而他也没忽视,门开的瞬间,屋里的人呼吸就猛的一停。但紧接着,便又恢复正常。 四贝勒此时也管不了别的了,拿着香进了卧室,重新脱衣上床。 睡在装睡的某人身边,伸手将人捞进怀里。对方的呼吸完全正常,没有半点改变。 若不是之前查觉,他会认定她是睡熟了。因为她装得真像,没有一点疑点。可此时,他却只觉得胸口发闷。 心中又恼又气,堵得难受。 “娴儿?”他轻唤,见她装睡到底,他干脆伸手到她后颈,在她睡穴处,轻轻的用力。 她睡了,他却睡不着了。有些难受,他自己的女人,可想要跟她同床共枕,居然还要趁着她体弱,点了她睡穴才能得逞。 不过,这到是让他惊觉,之前他跟她一起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就睡着,是不是也是因为子娴给他施了类似的手段? 毕竟,如果她拥有的是水的力量,像那些人一样。那么,她就算是没有靠近,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低着看着熟睡的女人苦笑:“你这女人啊!”怎么样呢?似乎也挺好。 对着那渴想已久的唇轻轻的亲了上去:“爷可没亲过别人,必定不脏的。你不准嫌……”低喃完,又恼了。 他怀疑他是被下了盅了,怎么都忘不掉那个字。害得他对所有女人都再生不出兴趣,府里的女人都在用怀疑的眼光看他了。就连皇阿玛都隐隐的提了提,差一点就给他派御医了…… ……………… 子娴一醒过来,就意识到,她这是被四贝勒给睡了。屋子里全都是他的气息,她身上也染上不少。 不过,感受一下自己恢复了些的身体,她便将这不重要的事给丢到脑后。 “来人。” “格格。” 司南司北一起进来双双跪下:“奴才司南(司北)给主子请安。” “一个给我更衣洗漱,一个准备吃食。” “是。” 司北上前侍候子娴,动作轻柔,态度小心。饶是子娴不喜人靠近,司北的侍候也让她讨厌不起来。 洗漱、吃饭。 “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午时三刻了。”司北小声应着,“福晋上午来过一回,听说主子未起,便回去了。大阿哥也来过一回……说是午间休息的时候,会再过来。这会儿估计快来了……还有府里的陆姑娘也着人来了一趟,却没说什么。” 子娴听了,便闭目休息,对于这种种,并未多言。 而司南却在此时开口了:“主子,朱儿昨晚因为对主子爷不敬,被主子爷着人拿了去。” 看到这两人,子娴便大概猜着了。朱儿的心思一直在四贝勒身上,有今天是必然的。而四贝勒这反应也是必然的,实在没什么值得可说的。 只是一条:“还活着么?” “回主子,被贬为三等丫头,专门做浆洗的活。” 子娴便再没什么可说的了。而她的反应,落在司南司北两人眼里,不外是狠心又无情。 只是所造成的影响却不同,一个想着以后定要好好做事,不能犯了忌讳,落得一样的下场。一个想的却是,既然主子无情,她们做奴婢的也无需有义。 不过半刻钟,弘晖果然来了。一看到子娴,便扑了过来:“佟佳额娘,你生病了?” “恩。”将小家伙推开一点,小孩子看长,几天不见,便又是一个样子。“怎的过来了?” “想你了。”弘晖利落的爬她腿上坐着:“佟佳额娘,你怎么生病了?可吃药了?是不是怕苦?弘晖藏了蜜饯呢,你尝尝。”说着,从怀里摸出颗蜜饯,塞进子娴嘴里。 “谢谢弘晖。”子娴吃下蜜饯,酸酸甜甜,滋味不错。想到四贝勒昨天说的,要将弘时给她养。想着有一个奶娃娃叫她额娘,只叫她额娘,也是顶不错的事情。 要不然,先见见? “佟佳额娘,你见过弟弟没有?弟弟长得可好看了,可是弟弟都不乖,不爱吃饭呢……” “我没见过。” “额娘说,李格格没了一个孩子。想让弟弟给李格格当孩子……” 是啊,那才是正确的历史。可见,她就算是想,大概也是白想的了。 又想到年秋月曾说过,四爷的后宅里根本没有姓佟佳的人。不由又是一阵恍惚……是她不该存在这里,还是不该有她这个人呢? “佟佳额娘,你累了吗?弘晖吵到你了?” “没有。”子娴抓了他的小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 “佟佳额娘,我开始学《论语》了呢。我按着佟佳额娘教的那样,把书重抄一份。还有一本《诗经》,回头一起给佟佳额娘送来……” “好。” “佟佳额娘,你会再离开吗?” “谁说我要走的?” “没有谁,可弘晖知道,佟佳额娘每次总是要走。” 子娴勾着嘴角,看着弘晖晶亮的大眼,突的就是灿然一笑:“弘晖长大了啊!!” “佟佳额娘?”弘晖小脸一白,还有些惧意。 “这样很好。”子娴捏了捏弘晖的小脸,“别担心,我没那么小气。只是,下一次要记得做一下对手的实力评估才行。想一想,你这么做是不是能成功,而你又能不能承受失败的结果。” -- 第101页 “佟佳额娘。” “去吧,你该回去休息了。” “佟佳额娘。” “司南,送大阿哥回去休息。” “是。” “司北出去替我守着门,任何人不许进来。哪怕是你们主子爷来了,也不许。” “奴婢拦不住主子爷。” “告诉他,如果想我死的话,就闯进来。” “是,奴婢誓死守住门。”司北立刻出门,将门关起来。 子娴苦笑,她对人性就不该报有希望么?本以为小孩子是最天真可爱的,是希望,是未来……却忘记了,小孩子也不能小瞧,尤其是在这势力中心……那点执念,也该放下了。 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是老媪还是孕妇,都是一样的。区分他们的从来不是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而是心。 众生平等!果然是有道理的。 是她执着了。 是该放下了!! 再顾不得天道是不是会怎么样,直接进了空间。 将自己沉在泉水里,让泉水将一身的毒都洗干净。福晋够狠,让自己的儿子给她下毒。而她选的时间也是最好的……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又算准了她对弘晖没什么防备心理。 轻轻闭上眼,就在泉水里,盘膝打座,运行功法。功法一经运气,灵气便疯狂的往她身体里冲来。冲刷着她的经脉,她的筋骨血液……这身体原有的暗疾暗伤,之前进体内的毒,全都被冲刷了出来。 ……………… 空间外,司北第一时间找人通知四爷,请四爷过来,并将佟佳主子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四爷。 因为她深知,如果主子的话能拦得住四爷的话,那一定会让福晋更坚持闯进去。或者还有府里其他人! 而能拦住这些人的,决不是她司北,而是四爷。 聪明的做法!! 四爷立刻派人将整个小院围个水泄不通,连只鸟都不许靠近院子。 至于福晋和弘晖……四爷只是沉默,并未做出任何处置。但不论是福晋还是弘晖,全都胆战心惊,坐不安席,卧不安枕。 他们都在等,等那房门从里面打开的那一刻。而这一等,就等了九日。 ☆、第48章 房门开了,人却没出来。 等着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动弹。主子们都不在,四爷上朝去了。院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靠近。 好在,苏培盛一看到门开了,立刻派人去通知四爷。四爷一路快马飞奔回来。看到门开,立时便冲了进去。 看到人,他却又愣住了。眼前的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浑然一股清冷气质,好似仙子误落凡间。这……这当真是他以为的人?“子娴?” 子娴笑着点头:“是我。”这一番的事,对她来说,不知是好是坏。天威那一道,让她的灵魂和身体都差一点崩溃。弘晖带来的毒让身体最后一点生机都差一点断掉。 幸亏她修真,水系又是生机最浓的功法。过程虽然痛苦了些,但结果却是好的。 灵魂更凝实了,身体里的杂质,一些与灵魂不相符的地方,也全都被强行修改了。 如今这张脸,虽然还有佟佳子娴的影子,可却更像她上辈子的那张脸。她上辈子就极漂亮,但效果却并不如眼下。许是修炼的原因,整个人带了些仙气。凡人的眼来看,便带了层朦胧感,多了些神秘。而不论是五官还是气质,朦胧来看,总要更胜三分。距离产生美,在这里也是适用的。 而随着她将来实力的增长,这身体与灵魂不同的地方,会全都被抛弃,彻底与她的灵魂,也就是上辈子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翻改变却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因此,她才不出门。 “怎么会,这样?”四爷几乎看直了眼,半晌才再次出声。 “恩,毒的原因。”子娴只说其中一点:“弘晖呢?” “你想怎么处置他?”四贝勒脸沉了下来,他也没想到弘晖居然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来。虽然他认定弘晖是被福晋唆使。但弘晖早慧,必定知道其中关脉。 也因此才更失望。可再失望,他依旧不能手刃他,那是他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能罚他,却必须护住他的命。 “我不会处置他,只是……从今往后,与他相关的事,我不会再管。”毕竟,那本就是个早夭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用做,就会走向他必然的结局。 而等到那一天到来,不论是弘晖还是福晋,都将为今天的所作所为悔恨。弘晖死也就死了,福晋将一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现在惩罚了,他们必定想要粉饰太平,以后有事没准又求到她面前。啧,哪有这么好的事? “另外,佟佳子娴的人生,也该结束了。” “什么意思?”四爷脸色冷肃。 “字面的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院子,我待着累得慌。再者,弘晖是你的嫡子。经过这次,不论是你又或者福晋,大概都不会放心我。何况,我这张脸,已经足够我改换身份。” “不许。” “四爷,你应该明白,你这院子关不住我。放我离开,我们依旧可以合作。强行关我,你将鸡飞蛋打。你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 然尔,她不懂得感情,在感情面前,很多的理所当然的事就变成了无理取闹。取舍之间,也有了别样的标准。 -- 第102页 “不能为了我留下?” “就是为了你,才一定要走。” “爷不懂。” “我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你后院格格这么多,你也不是没送走过格格,死了的也有。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我都说了,离了这里,依旧会帮你的。” “呵!”四爷真相信她不懂,她如何能问这样的问题:“因为爷心悦于你,爷想让你留在身边,时时陪伴。爷不稀罕你做的那些。爷只想时时看到你,每日回府,总能看到你的身影,听到你的声音。哪怕是打一架也好……”他走近她,伸手抚上她的脸:“相信爷,爷这颗心,从未如此时这般真诚慌张过。你嫌爷脏,爷就再不曾碰过那些女人。爷可以为了你而保持干净……不要走,可好?为了爷留下。”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拖进怀里。牢牢的抱住! 为了她保持干净?子娴被这话吓到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心悦于她?是喜欢的意思吧?是吧? 可是,怎么可能?他的后宅这么多的女人,他的子嗣尚不丰,他的继承人甚至还没生出来……如果他跟了她,将再没有子嗣…… 这让她如何相信? 呃,不对,不是相不相信的原因。是……她凭什么要因为他喜欢她就留下?他喜欢她,她就要回应吗? 子娴突的发现,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根本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 她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愿意为他而修改自己的计划的问题。从确定自己不可能有孩子之后,她就再不曾想过男人这个问题。 以前想着找个孩子爹,考虑各方各面。如今没有孩子爹了,只是单纯的找一个男人!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我看看。” 四爷不懂她要看什么,只是搂着她。并为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开心,他觉得,这便是有机会了。 子娴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灵力一点点的渗进他的身体,慢慢转到他的丹田。 她想过了,如果是男人,她大概受不了经常换男人的行为。否则,为什么上辈子那么多年,她都没找个男人?直到死,还留着那层膜? 四爷的话让她将男人的问题再一次拿了出来,那么,她的男人第一条,必须能陪着她。陪着她很久很久,要能够修炼。她可不想享受短短几十年,然后守几百年的活寡! “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资格跟我一起。”子娴并不婉转。收回灵力,静静的等着。 四爷虽然有一点恼,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的问:“看出来了么?” “还得再等一会儿。”其实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只是她有些不想相信罢了,灵力居然真的留在他的身体里了,没有逸散。 或者,这就是老天爷让她在佟佳子娴身体里重活的目的?将一个可能成同类的人送到她面前? 可要怎么办?让他跟着她修炼?呵,天道直接就灭了她。但一个能修炼的人呢?不论是不是她男人,她都不想这么错过。 她的思绪更是跟着扩散,四爷可以,那他的那些兄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也许可以试试。那些人,少一两个应该没什么关系。 “怎么样?”四爷看她的模样,心头就是一沉。 “现在还看不出来,得过两天。”她逃避了,不想直面这个问题。 她需要好好的考虑,好好的想想。 “那好,结果没出来之前,你就乖乖的待在府里。” “好。” “你放心,院子我会让人看着,不会让人来打扰你。”如果没有答案她就愿留下,他宁愿一辈子没有结果。 “恩。” “那爷今天留下来陪你,爷不做什么,你不许将爷弄昏。” 子娴失笑,终于知道是被她弄昏的了?想了想,依旧点头:“好。”既然决定考虑了,他又是她遍寻不着的那个可以修炼的人,她就要顺便将别的事情也试试了。 ………… 晚上,四贝勒再次留宿琴悠苑。 四贝勒说,弘晖不知道,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子娴说:那已经不重要了。 四贝勒又说:福晋因为我在琴悠苑留宿,又将司南司北拔过来,所以才动得手。 子娴说:那更不重要。 然后,子娴问了他几个很古怪的问题。“不管合不合理,你不用去管,只要回答就好。” “好。” “如果没有皇太极,你觉得,如今的大清会如何?” 四爷微怔,本以为会问些爱啊子嗣类的话,没想到却是这个。只是,他很认真的想了,最后不得不承认:“也许,根本不会有大清,也不会有皇阿玛,不会有我们……” “那你若是皇太极,你会跟我离开吗?” “我若是皇太极,自然见不到子娴了。” 子娴摇头:“不是这话,如果你是皇太极,知道后世种种,我们之间依旧如此时这般。你会跟我离开吗?或者,你会继续过皇太极的人生,会有大清,会有那些嫔妃,会有那些子嗣,也会有爱新觉罗胤禛。” “知道后世的种种?”四爷非常敏感的抓住了重点,随即惊笑:“怎么可能,皇太极怎么可能知道后世种种?” “只是假设。假设你成了皇太极,而我也到了皇太极的身边,你尚年轻,一切还未开始。” -- 第103页 “你不能留下吗?” “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选择与我离开,或者一个人留下。” “这不公平。”四爷依旧没有回答问题:“离开是如何离开?留下又是怎样留下?为什么不能稍微退让一点。我为你离开,便也许可以晚一点,让我,至少将责任尽了。或者,你为我留下……你不喜欢后院的女人,我可以让她们离你远远的……” “待责任尽了?”子娴承认,从她从空间出来,就再没考虑过留下这种可能。他做的再多,说得再好,连想都没想过,还有什么可说的? “好吧,待你责任尽了吧。”到时,如果她还记得他,那么,她会来找他,将他带走。不论作为伴侣还是伙伴,一个可以修炼的人,她都不想放弃。 想到伴侣,有件事她想她可以试一试。感觉,她要试式,她对他是不是有感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似怕她跑了一般,他总是抱着她。子娴一直没拒绝,现在便方便许多。 “胤禛,吻我!” “什么?” “吻我?不会?” “唔!!”四爷用行动回答了她。他虽然没吻过别人,但这是男人的本能,怎么可能不会? 感觉?子娴不知道这算不算感觉。碰触的地方软软的凉凉的,不难受,他伸过来的舌滑滑的、灵活极了。而她不恶心,甚至跟他纠缠了一会儿。 事实上,是喜欢。是跟他还是所有的吻都这样? 一吻成灾!一吻成瘾。子娴觉得她有些瘾了,没有什么心荡神摇,也没有直接闭过气去。但她喜欢上了这种交融的感觉。 一直到他的手伸进她的衣里,覆上她的胸前,一顿搓揉,让她觉出了疼来。才将他推开去…… “娴儿?”四爷不解更哀怨。他许久不碰女人,一个人到是无妨,此时温香软玉抱满怀,之前的亲吻又那么甜蜜,气氛如此美好……他如何能不兴奋?可兴奋了又被推开?太惨无人道。“娴儿,爷难受。” 子娴却已起身,“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人直接从窗子飘了出去,真的是飘,飘浮在半空中,好似一道流光般,向着城外飞掠而去。 这是四爷第一次看到子娴这本事,心中骇然外,却又高兴。子娴这是有些信她了么?所以才在他面前展露这一面?接着又是担忧,子娴这么急,连形迹都来不及掩饰,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 “主子。” “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侍卫面面相觑,俱是不解:“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啊!” 四爷见他们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 ………… 子娴来到城外,在一座山头上落了下来。人才刚站稳,便听着呼唤她来的人出声了:“丫头,你来了。” “你是谁?”依旧只是一个背影,但她必定不会错认。 “呵,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子娴这才反应过来,她来得太急,穿的还是中衣。从空间里取了衣服,快速穿好,眼睛却一直不敢错一下。生怕这人再不见了。 “我好了,你可以转过头来了。” “就这样吧。”那人给她的依旧只是背影。 “你,你是谁?叫我来,可是有事?”这是她在这里找到的第一个同类,真正的同类。但是,他太强大,太神秘。她只能暗暗思量,连去追寻他脚步都不曾,怕堂突了他,怕惹恼了他。 “我,叫逆天。” “啊!” “很难理解?有阴就有阳,有正就有反,有光就有影,有天道,自然就有逆天。我,便是与天道同时出现的逆天。” “逆天?” “对,逆天。” “为什么?”子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问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逆天会出现,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面前,做这些事情? “这不是你们所求的么?我向来是与天道对着干的,你们这么强烈的想要逆天改命,又愿意付出代价,我便将你们送到这里来。只要你们能逆天改命,与我也是有好处的,何乐而不为?” “我们要求的?”子娴恍然,是啊,在死的时候,她也曾想,如果可以回到末日还未发生的时代去,那该多好啊?凭他们的力量,一定可以改变,也许连末日都不会出现。 “我们逆天改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呵,我可是叫逆天呢?在天道固有的轨迹中,你们只要改变了一些事情,天道就会泄露力量出来,而这些力量,对我大有益处。” 所以,他们其实是被当成了打手? “那你为何阻止我?” “因为你还不能死。”逆天似乎在笑。“你若现在就杀了康熙或是雍正,天命必定大乱。我的确可以吃顿好的,可你也就必死无疑。为了一顿大餐,而让自己将来饿死?我可没那么傻。”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可只有你一个人做的最好。” “我做的最好?不可能。” “我说过的,必须从细小处着手。你的那些同伴,他们太浮躁了。不是在历史的洪流中迷失了方向,就是想着称王称霸。那个布鲁斯更夸张,他居然试图控制地球上的所有的帝王……那两个家伙的死,虽然让天命乱了,可它泄露出来的力量,还不抵你种的那些树多。” -- 第104页 所以,他才会在被天道迁怒的时候,出手救她?“好吧,你找我到这里来,到底又是为什么?” 什么神秘的高人,什么神秘的守护者,在她危难时刻出现的王子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我虽然得了些力量,可之前为了你,跟天道斗了一场,能量大损……因此,我需要借助你的空间休养。” “这值得你让我专门跑出来一趟?你不是逆天么?” “就是天道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规则知道吗?在天道之上,还有规则,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规则之内。而你的空间……唔,呵呵。快点让我进去吧,我的能量快不够了。” “要怎么让你进去?” “只要你心里想着让我进去就行。” 子娴想了,然后眼前的人突然就化成了一团光,直接冲着她的额心冲了过来。 子娴随着进了空间,却找遍了空间,也不曾找到所谓的逆天。 “你在哪?” “别找了,我现在能量不足,不足以拟形……只要你继续逆天而行就好……我们总会再见面的。” “可是,我正准备远远的躲过,我真的能改变天命吗?” “可以,一定可以。天命从来都不是不变的,而且,你有很长的时间。相信我,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已经改变了许多,天道这次重演,便已经修正了许多。” 子娴眼睛一亮:“那你能知道接下来的命运是怎么样的吗?如果有个对照……” “……” “喂!” “喂,你说话啊!” 可惜,逆天从那之后,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 子娴回到四贝勒府,四爷在她屋里点了灯,正在抄写佛经。从上次皇帝罚他抄经之后,他平时用来静心所抄的,便都是佛经了。 见子娴回来,立刻放下笔,“娴儿回来了。” “恩。”子娴顺从的被他搂进怀里。 “娴儿,你不会离开吧?” 不,她依旧会离开,在这个到处都是他的女人,随时可能扯入一些莫名其妙的,除了消磨人的精力毫无用处的后宅里,她是半点也待不下去了。 “我会离开。” “为什么?” 子娴不想回答,所以,她继续享受起他的吻来。为了他的吻,她不会忘记他的。 “要记得,我有洁癖哦。”在她的吻中,他昏睡过去。虽然说是待得他这边事了,就来接他。可若是这几年时,他真的对女人来者不拒,毫无节操。她也不介意失言的! 天亮之前,她离了贝勒府。 第一个目的地,却是年府。 在一个满是药香的院子里,她找到了年秋月。此时的年秋月一脸的腊黄,干瘪枯瘦,哪里还有当日那仙子般的容貌? 年秋月戾喝着:“你是何人?”看到子娴,她满心嫉恨。嫉恨对方的健康和美貌! 子娴并不准备跟她叙旧,直接精神暗示,让她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吐露出来。 不用费心去猜她说得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不用费心机去套话。 可惜,从年秋月那里得到的结果让她颇有些啼笑偕非的感觉。年秋月知道的确实不少,甚至于,关于四贝勒的事,简直是事无巨细的都知道。可居然大多都是从小说里得来的,与真正的历史一对照,很多东西就似是而非了。 她知道弘晖会早夭,知道福晋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知道八阿哥是四贝勒最大的政敌,知道二废太子,知道四贝勒会得时疫,知道十三阿哥会被圈禁,废了腿,知道雍正只在位十三年…… 她也知道,那个钮钴禄家的小丫头,是将来的弘历的亲额娘……所以,她先下手除了她。 年秋月就是真正的无知者无畏! ☆、第49章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子娴侧骑着小毛驴,慢悠悠的晃悠出来。蜀山行,收获颇丰,奇珍灵药得了许多。果然是原生态,无破坏。 最可恨的是逆天。想到逆天,她深深的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那家伙在她离开都城之后的三个月,终于又出声了。结果他一出声,就告诉她,他把空间里的灵力吸收了大半。她如今不但不能吸收空间里的灵力,还得养着空间。 于是,在他的指示下,不得不到各名山大川去寻找各种灵物。 至于旁的?全都先丢到一边。 空间到底是什么东西?据逆天说,是天道的漏洞。只受规则管束!!并且解开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她原来装在空间里的东西去哪了?那些东西其实还在,只是,被规则束缚,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东西,自然不允许出现。 “那为什么我们这些灵魂可以?”最大的漏洞就是他们这些灵魂了。 “你们付出了代价。”逆天如此说,“事实上,空间也付出了代价,只是你不知罢了。” 而就算是逆天,可不敢在这漏洞里待太久。因此一恢复过来,吞了它一半的灵力,就跑了。 从头到尾,子娴也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 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他一个字也不说。说这是规则!哪怕是年秋月,从她到这里之后,她所熟知的历史就已经有了变化。她所坚持的那些,已成为空谈。 所以,他就算知道也不能说。预知本就是最大的漏洞。 -- 第105页 但他告诉子娴她的那些同伴们。除了布鲁斯来得较早外,其他人来的时间跟她差不多,前后相差不超过十年。她的实力在众人中就算不是顶尖,也有自保能力。而布鲁斯确实死了,她完全没必要如此战战兢兢。 而她的那些同伴可没有他这个逆天帮忙,已经因为得罪了天道而被灭了一多半。 可也因此,西方世界这几年的发展变化很强。如今T和阿波罗折腾的这一出,东方也誓必得被牵拖进去。 原来的历史,就算布鲁斯写的那些也已经可以无视了。 是了,逆天临走的时候,还坏坏的提了一句:“那个爱新觉罗胤禛你可要看住了,别不小心叫狼给叼了,你可就真的要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了。” 子娴想要多问一些,他却再不吐一个字,跑了。 如今小半年过去,子娴空间灵气因为灵物的补充而得以缓解,她也可以轻松一下了。 便又想起这一出来。 按照历史,按着三百多年后她所见的现实来看,这个时空应该就不该再有一个修真者出现。不然,那种大毁灭时代,这些人一定会出来。 她是因为空间这个天道的漏洞的缘故。那么,回到这里,胤禛这个适合修炼的体质,自然珍贵起来。 没有他就孤家寡人一辈子吗?所以,从她在佟佳子娴身上重生,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子娴无语望天。如果是注定的,那天道应该能往开一面吧?或者说,如果她真的再捅什么篓子,逆天还能替她挡一刀不? 从四川往东北而行,一路有山爬山,有河淌河。一直到了山西。 连过年,都是在路上过的。一路上旁的没干,就是撒了许多种籽,一些生命力极强的种籽,撒在河沿,撒在坡地……这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见到种籽就收集,见到荒山野龄的就撒下一些。碰到大河了,那就更要顺着河道撒下些……也不拘是什么种子,更不在意它们能不能活。 这一日,终于到了山西,具体位置她自己不清楚。恰好看到一茶棚,便下了毛驴,进了茶棚。要了碗水,两块馍,一碟牛肉,慢慢的吃着。 茶棚里人不少,且都不是普通人。 为何?听那呼吸,看那一身贲张的肌肉。最主要的是,那背上还背着剑,腰间藏着斧子。那能是普通人? “老丈,我且问问,这一路上看着古怪的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子娴拉着烧水的老人,边问边塞了个碎银子过去。 “能是什么事啊,还不是皇帝又来五台山了。这一路上的官员将不能让圣上看的东西全都着人收了。也就是在这里,再往前面一点,连人都不能走动。这位夫人,您这是要去哪?若是不急,就缓两天。那些个八旗子弟,个个都……就您这身气度,过去了,怕是要遭罪!” 看起来康熙出行,很让老百姓嫌弃啊。还有那些八旗子弟,都是豺狼不成? “这位夫人,老徐说得极是。我们劝你还是躲过那些鞑子为好!” “不错,那些鞑狗,□掳掠,什么都做得出来。碰上您这样的良家妇女,必定不会放过。” “说得是,我的一个邻居,就因为长的漂亮些,上趟街,被那鞑狗给看上了……最后闹个家破人亡,可怜可叹可恨啊!” 边上的茶客也开口了。东一句西一句的,个个杀气腾腾,对着她似热情的很,可一说到鞑子,便都是咬牙切齿的。 在京城附近的人,不论是官还是百姓。不论他们心中如何想,生活如何。他们不敢说当今的不好! 可这近一年的游历,大多都是远离京城。她听到了很多跟以前不同的声音,也真实的多。 大多数汉人对满清人都是极恨的!尤其是南方,越往南,反清的思想也越浓烈……他们常常将扬州,嘉定,广东等等事件挂在嘴边。更时时提醒着一些人,不忘民族之痛。 只是,也有不少人已经淡忘了。特别是年轻一代……毕竟老百姓吗,过好自己日子就好。所以,那种声音虽然听得到,却都藏得很隐蔽。 像眼前这般直接的,还真是很少。 原因她也很理解,就像后世的南京大屠杀,过去那么多年,还是有很多愤青,见着那些太阳国的人就恨不能吐口水怒骂一顿。若不是有律法约束,怕是有人要直接扑过去杀人的。 血的仇恨,不忘有不忘的权利,忘记有忘记的理由,别人无权置喙。 也因此,一路上她见到好几回各种事件,有的直接揭竿起义的,有的直接刺杀官员的……她也只装作路过,什么闲事也没管。 现在居然又遇上了。这一次,离康熙太近了。所以,她很大胆的猜测,这些人应该是来刺杀皇帝的吧? “多谢诸位的提醒。”子娴听着他们快要喊反清复明的口号了,适时的出声打断他们:“我看诸位都不是普通人,齐聚在这里,不知是谓何事?说起来,若非小妇人胆大,看到你们这么许多人聚在一起,定要以为是哪个山上下来的。不但吓人还招人眼!” 这提醒够明白的了吧!对方敢跟皇帝叫板,应该也有聪明人的吧? 果然,她话音一落,坐在最里面一直都没说话的一个青衣长衫男子脸色突的一变。然后就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一直齐聚在这里不散的茶客终于喝完了茶,各自上路了。 -- 第106页 这个方向三三两两,那个方向两两三三,不一会儿,茶棚里就只剩下两三个人了。 那个长衫客一个,一个女扮男装,但效果非常不成功的假男人一个,一个留着长须,一脸浅笑,让人很容易想到狐狸的中年男人一个。 “这位夫人,这是我家少主,郑天永。敢问夫人,这是要去哪啊?”长胡子指的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上来搭话。 “上山拜佛。”郑天永?天地会如今被推上来的傀儡头头?没想到是个女子,且虽然说是少主,其实并没什么实权。到是边上的这位不爱说话的男子气场颇足,一看就是做决策的人。 “这个时候上山?”老者脸色一变,“莫非夫人是满人?” “我上山与是不是满人有什么关系?再者,我是什么人,又与你们几位有什么干系?” “如果夫人是满人,那么……还请夫人晚些日子上山。既然到了这里,正好请夫人去我们那里做客,让我们好好招待一番,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不如何。只是,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被人勉强。更不喜欢被威胁!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闲事。想管我的闲事?以你们的实力,还管不起。” 怕她把消息透露出去吗?其实完全不需要。就他们这么嚣张的模样,以康熙活了那么多年的结果来看,他们这些点手段,康熙必定是知道的。 在她看来,清朝立国这么多年,他们反清复明之前未能成功。以康熙现在的精明和他儿子们的聪明,往后数,在短时间内,也是没什么机会的。整天想着刺杀皇帝,不如多杀些贪官。 反正他们干得的就是掉脑袋的活,换些有用的不是更好? “那就试试看吧!”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子终于开口了。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将身后背着的剑给抽了出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就是江湖人。 子娴的武器是一把匕首,看着是从后腰摸出来的,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长剑刺来,她匕首一挡……咣当一声,那剑就断成了两截,直接把对方给吓呆了。 “你,那是什么匕首?” “呵,鱼肠!” “啊!”对方一声惊呼,子娴却已纵身上驴,一拍驴脖子,向着冲去。 跟他们打?当然打得过。可打完了怎么办?跟天地会杠上?不死不休?所以,不如走吧。 “陈叔,为什么放她离开?”郑天永不高兴了,瞪着骑驴而去的背影嘟着小嘴,好不娇羞可爱。 “我不是她的对手。”断剑公子捡起自己的剑,望着子娴背影一阵发呆:“如果她当真是鞑子的人,咱们这次的行动,必败。陈叔,这次的事,我们得从长计议。若是没有更好的布局,不如作罢。” 长胡子也点头:“鞑子里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会不会是巧合,若是有此人,我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还是个女人……” “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几个。”一挡就是挡断他的剑的人,这世上都没有几个。 结果,他们重新商定之后,决定暂缓这次计划。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高手在,人家又提前得了消息。他们也不会傻的送命给人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有那郑天永很是不甘,既然这次的行动都取消了,她自然也获得了一些些的自由活动时间。 于是,她转为女装,也学着子娴那样,一个人向着五台山进发。她要去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是鞑子!如果是,她一定要杀了她! ………… 子娴到五台山时,康熙的大部队刚上山。子娴打驴上山,行不过百步,就被人挡了下来。 子娴坐在驴背上,笑眯眯的抛了个玉佩过去。 那人一看到玉佩,立刻单膝着地跪了下来:“这位夫人,不知可否稍等片刻,容奴才去通禀一声。”对方一开口,说得是满语。 “行,去吧,快点。”子娴也满语以对,这些人,真是小心啊! 对方去的很快,下来得更快。同来的还有四贝勒和十三阿哥! 一看到子娴,四贝勒脚下猛的加快,竟是第一个冲到她身边。看得身后的侍卫以及十三阿哥齐齐傻了眼。 “好久不见。” “你……”四贝勒紧紧的看着她。当那天醒来,知她消失无踪,心中又气又恨。若是当时抓回她,他都有打断她腿,将她锁在院子里的狠心。 可一天天过去,他唯一想的,就是她何时回来?他找不到她,不论他派出多少人,找不到,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剩下的就只有惶惶不安,如果她一直不回来,他就永远都找不到她。 他一直以为,他是大男人,绝不可能被个女人所影响,也不该被女人影响……在她离开之后,他也决绝的去找过别的女人。没有她又如何?爷照样过爷的日子!甚至可以过得更好! 可是,当他一看到那些女人就嫌她们脏,犯恶心的,再也硬不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他是真的非她不可了,他想过,是不是她在他身上施了什么手段。可惜,他让所有太医都看过了,他身上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对着那些女人不行!! 而这件事,并没有逃过皇阿玛及众兄弟的耳目。如今,他几乎成了众兄弟之间的笑话!! -- 第107页 这一次来五台山,也是为了请大师给他治病……结果,他还没能见到大师,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就跑来了。 可是,他是真的非她不可了。想了再多的惩罚手段,此时都舍不得拿出来。他只想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压到床上,将这两年的*全都在她身上找补回来。 “你这该死的女人!”他终于出口了,三分喜悦三分怒火三分恨意。“你这该死的女人!”同样的话,又一句。这一次,人已经直接扑了上来。 子娴挑了下眉,快速跳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她可不想跟他打架。 十三阿哥反应最是迅速,立刻把边上的人给打发了。他自己则抱着双臂,在那里看戏。 两人终于还是打到了一起。 而这一次,子娴可没使全力,只使了一成力……于是,很自然的,不过十来招,她就被四爷抓住扯进怀里了,头一低,唇就压了下去。 一碰上,就用力的碾压嘶磨,舌伸进她的唇里,汲取她的甜蜜。好想她,真的很想很想她。 对于他的亲吻,子娴喜欢,也想念的紧。他敢亲,她就敢应着。于是,舌与舌共舞,唇与唇嘶磨,牙与牙啃咬着……两人一亲上,就没完了。 看得一边的十三阿哥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幸好他还记得什么叫非礼勿视,非常不舍的转身避过。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皇阿玛以及他二哥正笑眯眯的,诡异的站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一幕。 “四哥。”十三阿哥立刻出声提醒他四哥。 可惜,他四哥此时太投入,想了一年多的人,终于到手了,哪里能是一吻就过瘾的。再者,他相信,只要他一吻上的唇,边上的人就会自动回避。根本没想过,他那皇阿玛以及太子会跑过来看戏。他此时只顾着与她磨缠着,顾着将她往他身前搂压。*几乎在唇碰到她的一瞬间就抬头,此时更是难耐得狠。若不是顾忌她,怕是直接要将她压倒了。 到是子娴,在舌头快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十三阿哥的声音。神识一扫,自然便看到了。 “哎呀!”一声惊呼,脸通红的推开四贝勒,一转身,莲步轻迈,跑了! 小毛驴紧跟其后。一人一驴,飞一般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娴儿!”在旁人眼里,只觉这女子害羞了。可在四贝勒眼里,就怕她又一次跑了再不回来。 想去追,却碍着皇帝在。 “皇阿玛!” 四爷的急切可半点不作假,皇帝此时乐于看儿子们的戏。仰头哈哈大笑,“快去追吧,难得见一个你能亲近的。”完全没怪他此时的失仪失态! 四贝勒立刻去追了。 而其他人才想起来,是啊,这可是这一年多里,四贝勒第一个主动亲近的,而且,还是那个热情如火啊!根本就不像最近已经熟悉的冰山贝勒啊!! “十三,你可知道那是谁家女子?” “回皇阿玛,这女子儿子也是第一次见呢!”他也正好奇的很呢! “那就去问问,若是好人家的,就赐给老四了。就是跑得快了点,也不知道老四能不能追上……” “那还能追不上?”太子眼底全是调侃:“没想到四弟也有这样,这样……的时候。这圆和大师那里,应该是用不上了。” “哈哈哈,说得是。真是没想到……” “不过,儿子到是好奇,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让四弟能亲近而不犯病。”这么一说,两人才想起来,他们居然都没看清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一来时,被老四压着呢。等老四被推开,人家一双玉手将脸捂着了。除了耳边一抹嫣红,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不急,等老四把人追回来,他们总能满足好奇心的。 可他们再次失望了,老四回来了,一脸的失望和颓败。 “皇阿玛!”这么一声叫,那是那么的委屈啊!真正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老四,你追的人呢?” “皇阿玛,儿臣没追上。”四贝勒咬牙切齿,那该死的女人居然又跑了。只远远的传了音过来,让他等着,她会来找他的。却连她的影子也没见着。该死,他就不该心慈手软,就该直接断了她的腿脚,看她还往哪里跑! “真没追上?”不是皇帝不信,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再快能有多快。 “她有毛驴!”四贝勒憋屈啊,憋屈死了。每一个字说得都是咬牙切齿。 “老四啊!要不你还是见见圆和吧?”唯一能亲近女人追不上,那就还是治病吧。 四爷却用力摇头:“皇阿玛,儿臣想请几日的假。儿臣就不信,掘地三尺,不能把她找出来。” “咳!”康熙对于儿子请假没有意见。此时的他还年轻,精神体力都是最佳状态。因此,他乐于看儿子们各种折腾。“老四啊,那是哪家的丫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四贝勒一时语窒,更委屈了。那就是他老婆啊,名正言顺娶回家的,结果让人给跑了。他打不过,找不到,人家跑出来了,他还追不上。 用各种复杂幽怨委屈憋屈的眼神深深的望着他的皇阿玛,您这是哪痛往哪戳啊!!半晌才用无奈失落悲哀的语调道:“皇阿玛,您别问了。” 他这一眼神,一语调,真是吓坏了各人。这是怎么的了?这丫头的身份还有什么特别的不成? -- 第108页 不行,得查!万一是什么天地会,反清复明的,那这事还得再商量! 太子想,莫非是谁派的奸细?想要把老四给拢了去? 十三阿哥就简单多了,很好奇,非常好奇。 四爷自已咬牙切齿,再咬牙切齿,只能咬牙切齿。 ………… 子娴没远离,她只是将毛驴丢进了空间,而她自己则进了山。 五台山也是集天地灵气于一体的名山大川,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她跑,只是因为不想在皇帝那里留下名字。 名份什么的,她有。佟佳子娴如今还是四贝勒的格格呢,只不过,又被送到了庄子上。 四贝勒这一年的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以他现在这年纪,放着那么多女人而不去沾,已然是极为难得。 所以,她准备将五台山收刮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将弱水诀教给他。 以他的年纪,他的身体,他现在的生活状态,以及这世间的灵力含量,想要达到筑基,怎么也要个三四十年吧!! 三四十年很多?不,其实一点都不多。毕竟,他没有空间这逆天的东西给他作弊。他也不会像她上辈子那样的急迫的要提升力量。他没有这么大的压力,所以……这个时间,非常客观。 此时子娴的神识足已笼罩一个山头,找寻灵物极为方便。只是,灵物极少,集天地精华及气运与一体,才有形成的可能。 她跑了一年,去的地方很多,也不过才找了那么些而已。 “阿弥陀佛!女施主,灵物本天生,不如放过它们。” 子娴将手里的千年何首乌直接丢进空间。手中换上匕首:“大和尚,我与这些灵物有缘呢。它们生长千年,可就为了今朝遇上我来度化它们。你这般阻止却是为何?” “呵,是了。灵物本天生,却也是无主之物。大和尚动了贪念,想据为已有,可是?”子娴玩着匕首:“所以,各凭本事如何?杀人夺宝嘛,本就天经地义。大和尚实在没有找那些借口的必要。” 大和尚涨红了脸:“一派胡言。” “哪里胡言了?”子娴一扬头。话说,她如今已是练气八层,比大和尚可要强太多太多。还真不怕他! 规则不是说着玩的,说这世界不能有修真,那就是不能有。大和尚再感天悟道,也永远进不了那个层面。只要他还活着,就只能是凡人。哪怕他能偶尔感应到灵气,甚至还能给一些物品加持些灵气佛力。可他依旧是凡人! 名山大川多灵物,更多庙宇,多大和尚。她这段时间见到不少大和尚,都是得道高僧。初见时还挺怵,现在就习以为常了。 “灵物天生地养,只需些许时日和一些机缘,便足以生出灵识。但凡有灵识之物,它们便只属于它们自己。岂能说是无主之物?” “你也说要些许时日了。它现在还没有灵识呢!”何况,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出现有灵识的灵物,一切不过是大和尚的美好期待罢了。这段时间她还真是见多了:“再说,如果像大和尚你说的,这天地万物俱有有灵的一天。花草树木,俱是一样。佛说众生平等!大和尚怎么还整天食万千生灵呢?既然你可食蔬果,我怎的不能采这药材了?” “这……” “这什么?大和尚,如果你不准备来抢我的东西,那就回去啃你的萝卜去吧!莫在这里徒费口舌了!” 子娴说完,便纵身离去。她去的速度极快,转眼便又到了另一个山头。确定周围无人,直接进了空间。 将何首乌种在田里,看着它的灵气一进空间,便化去一半,被空间吸收。它立刻便现萎顿之态。 将边上泉水汲取出来,将之好好浇灌个透彻。还有其他的灵药,也全都浇灌一回。 出空间,便是身处大山。灵气充盈,气息清新。是修炼的最好去处……她却半点不留恋,认好方向,飞速向着目的地奔去。 这么久了,他们应该回京了吧?四贝勒有自己专属的马车,她可以搭个顺风车!! ☆、第50章 四爷很冷,在他已经荣获了冰山称号之后,更冷了。冷得周围两丈之内无人气,连一向很粘他的十三爷都远避到太子爷身边取暖去了。 四爷的忌讳又多了一个,在“不行”这个词之后,“毛驴”这个词,成了禁忌之最。说谁跟谁急! 四爷的心情很灰暗,尤其是每见过他无良的皇阿玛一次后,就更灰暗。 在他皇阿玛眼里,他儿子老四就算不行了,一辈子都不再有子嗣,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吧!! 毕竟,圆和大师也没有办法,除了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外,他这辈子彻底没戏了。 而他无良阿玛居然在边上看戏,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一笑再笑。 不就是没追上个女人吗?不就是挖地三尺也没找到吗。不就是……不就是被只毛驴给狠狠的甩了回面子吗!! 四爷在马上持续散着冷气,苏培盛苦着脸,静悄悄的跟着。别人能躲,他不能躲。 突的,一个侍卫在不远处冲他偷偷招手。他立刻一声长叹,长生天咧,终于得救了。 “爷,奴才去一下。” “恩。” 苏培盛立刻到侍卫边上,侍卫凑天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不等他拉着他多说会儿话,便一溜烟跑了。 -- 第109页 “爷。”苏培盛有些不甘愿却不得不乖乖回来,“京里传来消息。年家秋月小姐,去了。” 四爷怔了一下,脸上随之露出一丝不耐和厌烦。 “怎么去的?” “说是因病去的。” 这就是说,其中必有因由。那女人病了那么久,早不去,晚上不去,这个时候去……那女人大约是不老实了。 “京中最近有什么跟她有关的消息?” “听说,她又跟钮钴禄家的另一位小姐在庙里碰上了。那位小姐听说跟之前那位是双生子,因为之前那位,这位一直养在外面。如今之前那位没了,才把这位接回来。结果去了趟庙里,又没了。年小姐当时就吓晕了过去,回府没多久,就去了。” “哼!”四爷冷哼一声,不再应话。想了想,又对苏培盛道:“去请十三爷到爷的马车里来。” “嗻!” 四爷策马回马车,他们这些皇子出行,都有自己的马车。想跑马的时候跑马,想歇着了,也自有去处。 马车里安排有侍候的人。 四爷身边许久不留丫环侍候了,清一色的全是太临。此次来,带的是小太监小陆子。结果他刚到沓登埃图÷阶咏┯驳淖诔翟希桓币薏豢薜哪Q “怎么回事?”四爷的精神多敏感?一眼便看出了问题。 小陆子却不敢动,腰上顶着把火器呢!然尔下一秒,腰上的火器猛的一个用力,将人给顶了下去。 “啊!”小陆子本能的发出惨叫,但同时还有逃出生天的欢喜。 四爷眼睛一冽,刚要叫抓刺客,便见马车门打开一点,那张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的脸露了一半出来,食指竖在唇前,冲他无声的嘘着。 “来人。” “爷。” “带小陆子下去医治。”眼神冷冷的扫过小陆子:“闭嘴吧,再叫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陆子腾的瞠大那双大眼,身体猛的颤了一下。立时用手死死的捂了嘴,再不发出半点声音来。 四爷冷冷的哼了一声,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急速在上弯和下弯间转换,人更是急不可耐的跳上了马车。 一进去,就碰的一声,将马车门牢牢的关起来。还对着外面赶车的人吩咐一声:“十三爷来了,让他先等会儿。” “嗻!”外面的人应着。 四爷却根本没听到,直接把那个半躺着,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女人直接压到了身下,唇直接就覆了上去。 啃咬嘶吮,好似饿狼对付到嘴的肉一样。更甚至,他的手上动作比他嘴上的动作更快。 “咝——”的一声,衣服被扯成了两半。 再“咝——”一声,中衣也不能穿了。 到衣里的时候,子娴终于伸手拉住他准备继续撕下去的手,“你在干什么?” “你猜。” 猜个屁啊,以为把她衣服全都撕了,她就走不了了?“我现在不走,跟你回京。”就别拿衣服来作孽了。 “哼!爷还是觉得,撕了衣服更有保证。” “那我要穿什么?”她冲天翻个白眼。 “在爷的马车里,你什么都不用穿。爷觉得,以后都不必替你准备衣服了……”这样她就跑不了了。 “十三阿哥来了。”当脚上的鞋袜都被某人扯去,塞进怀里之后,子娴彻底认命了。 得,让他先占点便宜吧。 “爷把你剥干净了,就会去见十三弟。” 剥干净?子娴看着自己身上仅剩的肚兜和里裤:“我会冻死。”这还是早春呢,天冷的很。 “爷有准备。”马车的暗格里,一块巨大的虎皮褥子。他亲自动手铺,又取了条丝质棉里的被子。将她紧紧的裹着,抱着怀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狠劲:“娴儿,别再走了,好不好?爷害怕!” “恩。”本来就没准备走啊。不过,这家伙似乎被她时不时的离开而吓得有些过度了! “真的?” “真的。” 四爷立刻又狠狠的吻了她一顿,两人纠缠了半晌,子娴身上彻底被他扒光了。就在他试图把自己也扒光的时候,十三爷的声音适时的在外面响起。 “四哥!” “十三弟,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四爷的声音退去前些日子的冰冷。 “好,四弟你慢来。” 四爷将已经扒掉的衣服丢到一边,又给自己重新换了个外褂。临出去前,又狠狠的咬了子娴的小嘴一下:“在这里等爷。” “好。” 子娴一个人躺靠在马车里,拿着本书。一本诗经,四爷亲笔,该断的断,该隔的隔。她看起来没什么难度! 四爷的马车里放了许多书,不但有这样的诗经,还有兵书策论,有佛经,更有一本道德经……藏书之杂,让人侧目。 半个时辰,四爷再次回来,拎着一个食盒。他一进马车,目光立刻搜寻她的身影,看到她还在,心中先就松了口气。 然后冰山融化,暖春来袭。再看到她露在被外的香肩,立时便有向炎热夏季转化的迹象。 反身将马车门死死的关严实了,又加了一道厚布帘。这才木着一张脸,起到她身边。 将她连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抱进怀里,低头在她的香肩上轻轻咬了一口:“在看什么?” “随便看,这东西,我不懂。”子娴将书丢回柜子里,伸手去够食盒。 -- 第110页 里面好几种点心,子娴捏了两个丢进嘴里,便又推到一边。 “不喜欢?” “不饿。”有的吃就行,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年秋月死了?” “恩。”四爷从来不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古怪的是,她第一次病重是因为钮钴禄家的小姐,这一次加重也是因为钮钴禄家的小姐。” “一点都不怪。”子娴笑了笑:“有些人,是不能动的。” “不能动?” “也不是,只是,年秋月不能动。”而这些土著却可以。又想到,年秋月如今没有了,那天道可还会再安排一个年家女儿进四贝勒府里? 她一点不怀疑年家会再有女儿,反正是用来联姻,将旁支庶出的过继过来就是了。就是亲姐妹,听说也是有的!按着年秋月说的,未来的年侧福晋才是四爷的真爱! 但是,逆天也说了,年秋月来了之后,一切便有了一点点的改变。而阿波罗他们的那一番作死的折腾,带来的变化更是巨大。 历史已有了一个大转折,还有没有年侧福晋还不一定呢!! “听说皇上准备送皇子到外国去,不知这准备哪几位皇子过去?” “三哥和八弟。怎么?” “你不想出去走走?” “一切都是皇阿玛安排。”去他国?有些被发配的意思。他们兄弟都避之唯恐不及。身为大清的皇子,他们依旧高傲的认定,那些黄毛鬼子都乃番地。即便有些地方让他们吃惊,也依旧不值得他们如何重视。 却不知道,西方因为那些爱作死的人们,工业革命已经在悄悄进行着。 也许过不了多久,那边都开始汽车横行了,大清还在用马车牛车…… 可就算她知道,她依旧不能左右四爷的决定。反正,既然三八两位皇子去了,这些消息很快也就会传回来了。 “别管这些,娴儿若是不饿,不如陪我睡一会儿?”怀里温香软玉抱满怀,玉颈香肩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他如何静得下心来。 “这是马车上。” “娴儿。”爷可是两年没碰女人了。此时想要的女人在怀,还是被扒光的,就一层被子……他有些后悔之前的冲动了。但一想到如果他不这么做,现在她可能又消失了,便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惜,马车的确不是合适的地方。特别是对方是娴儿的话!如今知道她有大能耐,也看出来她对于皇家的避之为恐不及。那日她突然跑了,他大概也猜出来了。必定是因为皇阿玛在边上的缘故! 现在,她的出现,他最好还是藏着掖着。如果现在他做什么,这消息一定很快就传了出去。不管她是谁,只为着她让他这般样近,就一定会被皇阿玛传召。 可不做什么,他又不甘心。 “娴儿,爷难受。”四爷将她搂得更紧了,顺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一下,手很自然的就伸了进去。 子娴初见四爷没脸没皮没下限的一幕,很有些吓到了。虽然她一惯知道,他冰山的表象只是表象,却没想到,他能闷骚至此。 “娴儿。”四爷手上一边伸进被子里搓揉着,唇一边顺着香肩往玉颈吻去,慢慢的移,慢慢的舔。还一声声的叫着她的名:“娴儿,娴儿,娴儿……” 相对于她完全没有经验,他可谓经验丰富。欲求不满的他,更是暧昧至极,*在身,却不能贲发而出,让两人之间更多了渴望用□。 其实,子娴的理智还在,她看过许多小说里描写到这里时,那些女人总能因为男人的一个吻就迷迷糊糊,就失去意识,就瘫软如水……可惜,她始终没有那种感觉。 她意识清楚的很,只是,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抚摸,喜欢他那样唤她。不讨厌,反而很舒服。 大概是因为他的技术好,让她身心愉快。她也没有瘫软如水,但确实很愿意沉沦在这种氛围里。 不只男人的*来势汹汹,女人也是一样。她感觉到了*,于是想要更多。 她的手被他抓过去,覆在他的*上,轻轻的磨蹭着。她则用力吸着他的舌。 不可能做更多了,她知道,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一切都不合适。她只是用力的贴着他,蹭着他,吸着他…… “呵呵!”四爷终于笑了,低沉而愉快的笑出了声。 子娴直到此时,甚至还有空想了一下。果然,哪怕是沉迷*,其实不论男女,都还是清晰的。只是,他们都享受着这沉迷的快乐。 “娴儿,爷真高兴!”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给予回应,这代表着什么,他如何能不懂?他如何能不高兴? 以后再跟娴儿共眠的时候,再不用担心她把他弄昏了。不得不说,经过子娴的调教,四爷的要求已经卑微如斯了。 子娴此时也两颊通红,用手而得到满足什么的,太色了。而且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但说实话,很舒服。 子娴这下真的瘫软了…… ………… 于是,一路之上,众人终于发现,冰山四爷虽然还是顶着一张闲人勿近的脸,但冰山不那么冷了。 而且,除非必要,他一直待在马车里,不再像之前,一路狂奔,恨不能让所有人都在他的马后吃灰。 他的改变太明显,所以,皇上传了四爷过去。太子闲来无事来问问,十三爷更直接,直接想往他的马车里爬。 -- 第111页 至于结果,当某日十三爷跟太子爷联手,一个负责绊住四爷,一个终于爬进了四爷的车里之后。一切嘎然而止!止的那么诡异,那么莫名其妙! 四爷当时只想着,他的娴儿千万不要被吓坏,会不会被十三弟占了便宜,会不会又跑了,根本没想别的。他直接冲回马车里,看到娴儿依旧闲适的在那里看着她不懂的书,长长的松了口气。 跟她腻歪了一阵,才好奇:“十三弟看到你了?” “没有。” “怎么会?” 然后子娴在他面前亲自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大变活人,没有消失,人依旧在他的怀里。但是……她看不到。 “娴儿?!”四爷强大的心再一次被吓到了。“怎,怎么会?” “一点小手段,回头我教你。”既然决定要教他了,总是要给他打点预防针的。 “这……真的能教别人?” “别人不行,只你行。”子娴耸肩,此时她身上可是穿了衣服。因为她对他的反应,对他的亲近。他多少有些放心了,而且,虽然他很想,但不可能真的让她一直光着待在这里。万一有谁冲进来怎么办? “只爷行?”四爷心跳立刻加快了,这是不是表示…… “恩。” “娴儿,那……到底是什么?” 她笑望着四爷:“传说中的修仙,修炼有成,不说长生不老,但活个三五百年不成问题。不能翻江倒海,但像当初救弘晖那样,还是可以的。但是……”子娴很严肃的看着他:“这是逆天的事,危险肯定会有。也许还会丢掉性命……” “我学。”四爷根本不等她将话说完,直接打断。 子娴不去问他为什么而如此坚定,长生是凡人永远无法拒绝的诱惑,至于修炼有成这中间的艰苦和困难,又如何抵得过诱惑的威力?至于性命……没有真的面临的时候,他们是不懂得害怕的。 “等回京,我会将如何修炼,全都教给你。”至于性命之忧……她这个授业的人比他还要先品尝。或者,她可以先试着联系逆天? ………… 四爷终于发现了十三爷和太子看他的眼神有多古怪了,那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终于让他想到一些该关注的东西。 他先找到十三爷,直截了当的问:“十三弟,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十三爷小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没,没什么!”然后,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的跑了。 四爷一头雾水,又去找太子爷。 太子爷更不厚道,用力拍了拍四爷的肩膀:“四弟,二哥这里有几个小太监,很是不俗,回头你领了去吧!” 四爷只觉更加诡异,更加雾水。 面对着越来越诡异的兄弟的眼神,四爷终于怒了,不弄明白誓不休。于是,干脆的调动了隐蔽的力量……终于,在到达京城的那天,他得到了消息。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消息,他就不得随御驾进宫。而子娴? “我会直接回四贝勒府,唔,你的书房里。琴悠苑我就不住了。”这是她想的最好的办法。 他可以不碰不看不想那些女人,可那些女人却必须存在。而这些女人,哪怕没有他,她们自己也能斗得起来。她可不想被扯进那里面去。 而她觉得,在这个世界里,于其做他明面上最宠爱的女人,不如做一个暗地里,谁也不知道的唯一的女人。 当然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她这次能从天道手里偷得性命为前提的情况下。 “那你等爷,爷让苏培盛先回去,让他把书房里的卧室重新布置……” “好。” 子娴独自一人走的,这一路缠绵下来,四爷是真的相信了她不会再贸然离开了。 只是子娴此时确实没有回四贝勒府,而是出了城。去了上次逆天见她的地方!逆天给的唯一的联系方式,一根他的长发,只要点着了火,便可以叫来他。 “丫头,你真想明白了?” “恩。”子娴坐在空间里拿出来的藤椅:“其实早就想明白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我若一直避开这些,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便是再活几百年,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丫头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也不会是行尸走肉的。其实你也不用找借口,不过是对那人动了心罢了。怎么?想跟他厮守?其实只要等等,等到他命该绝的时候,你带他离开,隐姓埋名,也就够了。” 本来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她难道要四贝勒就这么守着一院子的女人,却要守身几十年?没有子嗣,最后怕是连皇位也得不到…… 而她既然动了心,那就容不得他再去过那种后院百花开的生活。他的身体,必须是干净的。没有子嗣?她给他长生作补尝就是! 至于历史?呵,逆天的话她现在算是琢磨透了。从她到这里开始,她便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了。那些历史都不再作数,她如果刻意去谋杀一些历史上的重要人物,自然会要受到处罚,可只要避开那几个要避讳的地方,也就不那么可怕了。而且事实上是,随着时间越久,越来越偏移历史,一些本来很重要的人,其实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三八两位皇子都能被送出国去了,工业革命都提前了,左轮手枪都出现了……她给四贝勒传授点本事,又是多可怕的事? -- 第112页 更别说,只是一死罢了。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有记忆,自然没有痛苦快乐,没有责任和渴望……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至于留下来的人?她那时哪里还知道这些? “喂,好歹我帮你一场,又帮你汲取那么多能量。到时若是天道对我下死手,你会帮我么?” 逆天依旧背对着她,子娴怀疑他其实就是个无脸人:“你死心吧,我决不会浪费力量。” 子娴轻笑,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那么,你说,如果我直接在空间里教他怎么样?” “你不能带任何人进空间。” “是啊,那……我一教完他,立刻就进空间。有几分机会?” “我不知道。” 子娴起身,将藤椅收起来,“我回去了。”既然他不会出手帮忙,既然不知道有几分机会,那就让她在一切之前,好好的快活一回。 也算不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第51章 四贝勒府回府,四福晋带着后院大大小小一大早就等在二门。 结果等到中午,四爷没回来,只苏培盛回来了。 苏培盛那是四爷的近身内侍总管,绝对忠心。他的喜好善恶完全是以四爷的标准为标准。四爷喜欢的,他必定喜欢。四爷讨厌的,他必定厌恶。 四爷如今对后院的女人是个什么态度,苏培盛那是门清。以前这些女人可能还有机会,如今那位回来了,而且直接就进驻了前书房。这府里,以后估计就没这些女人什么事了。 哪怕是四福晋,能得到的也就只是管理后院的权利,却再得不到宠爱了。 想到这个,苏培盛就为那位的聪明叫好。直接连后院都不进,直接去了前书房,连福晋都管不着。 “奴才见过福晋,福晋吉祥。”态度是一回事,可礼却是一点都不能错。 “苏总管快起来,你跟着爷一路辛苦了。爷呢?这会儿到哪了?” “回福晋,爷这会进宫了。奴才先回来替爷收拾下前书房。” “苏总管,不如我让人去收拾?” “福晋,您也知道,爷的前书房乃是重地……” “是我堂突了,苏总管自便。若需要什么,尽管来说。” “谢福晋。”苏培盛应付完,直接去了书房。这前书房也不是铁桶一块,听那位的意思,是不准备露面儿的。那这里面的讲究就多了…… 一些不该有的眼睛耳朵就得先调开,一些对着爷有别样心思的,更是要丢得远远的,没得恶心着爷。 卧室要好好收整,所有一切都得全新,洗漱用具都得再备一份。那位的衣衫之类……唔,这得等那位来了,他再亲自去问,到时应该是爷的针线上专门去做。 苏培盛的动作很快,子娴回来的时候,已经一切收拾妥当了。 “佟佳主子,您看,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奴才立刻去换。” “就这样吧。”为四爷准备的东西自然全是最顶尖的,哪里能不好?至于审美方面?一切以舒服为重。 “佟佳主子,您看,你身边侍候的人要怎么安排?” “不用。”她十分严肃的对着苏培盛道:“你们就当这里,并没有多个人。平日里四爷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奴才懂了,谢佟佳主子提点。只是,奴才怕佟佳主子您不方便……” “不会。” 打发走苏培盛,子娴便直接进了空间。洗漱之余,顺便给空间里的灵药们浇水,顺便用灵力为它们梳理梳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来。 果然,出来没几分钟,四爷的马便到了府门前。 一进来,他自然要先去跟他的那些大小老婆打招呼,只简单说两句话,他便将那些大小老婆以及两个儿子全都打发了,径直往前书房来。 看着那张脸,隐有雷霆之势,似乎非常非常的生气。 子娴挑了下眉,眼睛一转,便大概有数了。能让四贝勒气成这样,还延续到这会儿的事,大概也就只有那一样了。 “碰!”书房门用力的打开又狠狠的关上:“所有人,给爷滚出院子去。” 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待人清光了,他才长吸了口气,直奔内室。 “你这该死的女人,说,你都干了什么?”四爷的冰山形象直接转为火暴龙。 “啊,路上收集到一些奇怪的书,好像不小心丢了一本。”子娴侧卧在窗前的榻上,懒洋洋的道。 “奇怪的书,那种……你怎么能把那种东西给十三弟拿到……爷的形象,爷的形象。” 形象什么的,从他开始对她上心开始,就已经成为浮云了。上次是打老婆,后来干脆不行了。现在,开始龙阳之好了! 十三弟从他的马车里居然发现一本有关龙阳的春宫图。装订成册……最最让他彻底没有形象的是。在那之前,他跟子娴在马车里还缠绵了一下。 因为禁欲太久,子娴再全心想要折腾他,结果就……再因为,子娴待在马车里,通风透气这活一直有些懈怠。结果十三弟不但发现了那本书,还闻到了一些不该有的味道…… 该死,该死,该死。 子娴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脸,笑得十分乐意。 反正他都不行了,再整个龙阳也没什么不好,他若要修行,还能当皇帝吗? 原则上是可以的,但是,一个皇帝当几百年?这是要逆天啊。到时天道会直接劈了他吧? -- 第113页 至于历史,哈,那东西如今已被她当成草纸,扔到臭水沟里去了。她现在做的,就是慢慢的试探。 天道最狠心,一般的小动作,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可一旦触到他的底线,他也是立时就下手的。 就像T和阿波罗,她现在想来,当那些普通人看到他们动手打架的时候,就必须要死的。因为她怎么想,都觉得他们最后那同归与尽的死法有些诡异。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把自己玩死? “四爷,你真的准备一直站在那里教训我?”子娴突的身上盖的薄被扯下,被下的身上,只着一件透明的薄衣。连肚兜都不曾穿! biu!~~所有怒火瞬间蒸发,重新升腾出来的是浓烈的欲火。 “更该死了。”四爷嘀咕一声,人却已经扑了过去:“你这该死的,把我的名声败坏尽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也不要她回答,因为他已经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将她的所有话全都堵了回去……从因为她而对所有女人都不再有感觉之后,他就知道,他是完了。 这辈子就完在她身上了,不只是男人的本能,还有心。她做的再过份,他也就是怒一阵,冰一阵。只要她出现,只要她稍微一哄,他立刻就得妥协。 一度他怀疑自己是中了邪了,还专门去庙里找高僧化解,可结果还是一样。 “你这该死的女人,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在呼吸的空隙里,他狠狠的下着决心,尤其是那个死字,更是咬牙切齿。 “呵。我等着!”既然决定享乐了,这个身体如今也长大成熟了,她也不矫情。而且,不得不说,这一路上,他也充份展示了他的技巧,虽然没有真刀实枪的上战场,但确实让她身心愉悦。 “该死。” 两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一路上,他们互相慰籍,作为高手的四爷,早已将对方的敏感点全数掌握于心,这里一下那里一下,立时便把她的火给挑了起来。 他的娴儿便是在欢爱中也与旁人不同,只要让她舒服了,让她火起来了,她就会全心的展露她自己,更会主动的缠上来,让他同样快乐。 她的学习能力更强,虽然有的时候,有些啼笑偕非,但无疑,他很享受。 “娴儿。”当她啃上他胸前的两点时,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他极力伸长自己的胳膊,去搓揉她的。 两个人一起,不能他舒服了,便冷落她。 “娴儿?” “你要沐浴吗?”话说,他骑一天的马,这会儿一身的臭汗。虽然激情来了,可第一次呢……还是洗洗更好吧? 四爷差点直接软了,可想想,确实还是洗洗好:“好。” 子娴直接翻身到边上,四爷要叫人。才想起来,人都让他赶了出去。 “我来吧。”直接将他推站在地上。手诀持住,一道水流出现,将他从头到尾,连着头发都给冲洗一边。甚至还坏心的在他的关键住很是用力一下。吓得他本来就因为惊讶而微软的部分更软了。 “你这女人,如果弄坏了,吃亏的可是你。” 子娴呵呵一笑,终于将人清理干净。水流散去,消失于无形。 “这就是娴儿的手段?”这么一折腾,之前的暧昧散了差不多。四爷更是两眼放光,几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子娴扯了下他的胸口的小红豆,“你确定你要问那个?” “不。”四爷立刻闭了嘴,手口并用,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完全占据着主导权,只是偶尔放松一下,让她可以缠上他,享受一下自己的魅力。 “给我。”欲到深处,自然顺应本能。 “好。”两年的空白期,累积的*绝对是惊人的。尤其是,他正值青年力盛,气血两旺之际。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如同洪水爆发,如同火山喷发…… 待一翻*收,子娴躺在床上嗤嗤直笑。四爷恨恨的咬着她的香肩,虽然恨恨的,却舍不得真伤了她。 “再笑,再笑爷再收拾你。”四爷真正是恼死了,除了初识人事的头一回,早早了事之外,没想到,这次居然也早早的缴械投降。虽然当时立刻再战起来,并且让她哀哭投降。可到底是丢了脸面……而这该死的女人,从来也不知道给他面子。她从来都是忙着败坏他的名声…… “别,您厉害,我可是第一次,得歇歇。”子娴是怕了。虽说就她这身体,哪怕头一回,那疼痛也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事,越是享受到了越累,她享受到了,而且不只一次……现在身上软的很。 四爷猛的将她拉进怀里:“太好了,娴儿,你终于是爷的了。” 子娴无声翻了个白眼:“是啊,是你的了。你准备怎么整?是收进库房藏起来,还是吞进肚子里?” “吞进肚子里。”四爷意有所指的道。 “那爷您是准备清蒸还是红烧?”子娴懒懒的跟他搭着话,心思却转出去不知多远。一会想着,难怪那些人在末世的时候,把剩下的时间全用来发泄在床上。 果然是舒服的。在那种时候,真就这么死在床上,应该是最舒服的死法了。 想到这里,她又嗤嗤的笑起来。可叹她上辈子居然错过那么多年……话说回来,上辈子的那些人,不论男女全都*,换人比换衣服快多了。 现在这个男人,应该可以用上一辈子吧! -- 第114页 “生吞活剥。”四爷又来撩拨她,在她身上四处点火。虽然*又起,她却是懒得再动。 虽然拒绝,却只是任他在她身上努力着。她时不时的指示一下:“唔,再深一些。再用力一点,那里……对,就是那里……”然后就全心的享受着。看着四大爷在身上,努力的挥洒着汗水…… 当天的晚膳加宵夜,他们全都在床上解决的。到了夜里,四贝勒的贴身管家苏培盛终于得到指示。送了热水进来,同时亲自替他们将床上的褥子给换了。 ………… 第二天,子娴睡到自然醒。 四大爷自然不可能睡懒觉,最近朝上忙着呢。大清内部问题本就很多,急待解决。康熙又将目标放到了海外,派三八两位皇子出海,自然还得给配上侍卫和一些世家子弟? 对于海外是个什么模样,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人乐意去,有人不乐意。而且,皇子出行,还是出国,这里面的各种事情也很多很多。 四贝勒此时到是动了想出去的心思。 就他现在这名声,留在大清,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如果他可以带子娴出来转转,自然就能正名了。可子娴不乐意……就她那一身的本事,他自己也不乐意。 于是,上完朝。他就去了太子的毓庆宫。 “你想去海外?不行。”太子连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太子殿下?” “老四,你应该知道,众兄弟里,也就你与我亲近。若是你走了,孤一个人,当如何是好?” “不是臣弟妄自菲薄,实在是,臣弟的名声有碍,臣弟留下来,对太子殿下也许弊大于利。” “流言之事,孤立刻替你解决。” 四贝勒却是黯然摇头:“二哥,你知道的,那些并不是流言。弘昀……他并非我亲子。”【才发现,前面居然把弘昀写成弘时了。我错了,求原谅!】 “四弟,苦了你了。”又腾的想起另一件事来,自觉有了机会:“那,那日你所找的女子,你当真就不找了?” “……”四贝勒无言以对。那个女人回来了,让他忧郁的是,不是他找回来的。等到他跟她学会了那些手段,哼哼哼! “也罢,我跟你去见皇阿玛。不过,孤以为,皇阿玛是不会同意的。” 皇帝的确不同意。甚至都不给四贝勒申诉解释的机会,直接丢了一堆的事给他,就把他给撵了出来。 四贝勒懵了,一头雾水。皇阿玛怎么突然就这么不讲理起来? 太子殿下也不解,不过,他跟皇帝亲密,于是,直接就问了:“皇阿玛,您怎么连四弟的理由听都不听就给撵了?” “哼,别以为你们替他瞒着朕就不知道。他这是想要逃避现实吗?朕听说,那外国这种龙阳之好比大清更多。若是让他去了,这脸可就丢到外国去了……” “……”太子闭嘴了。 皇帝头上黑云滚滚!! ☆、第52章 四贝勒有了性福生活,虽然在他皇阿玛那里吃了排头,可却半点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虽然还是一张冷脸,却不会让周围的人生病感冒了。 也因此,平时都离他远远的兄弟,也难得的凑了过来。尤其是十三和十四。 十三:“四哥,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去你家玩吧,正好带弘晖侄儿一起出去玩。” 十四:“是啊,额娘都说,弘晖这段时间奄奄的……” 四爷不想带他们回去,虽说来日方长,但他才把人给盼回来,而且久禁刚解,自然更加难耐些。而且,他们去了,娴儿要待在那里。这两个弟弟到他那里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他那卧室对他们来说,就跟他们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 唔,也不排除,到时子娴再给他整出点妖蛾子出来。 “十三弟不是忙着开府的事么?我们接了弘晖,一起去你的府邸处看看,如何?” “也好,顺便请四嫂也去吧。有些事还得请四嫂帮忙!” 四爷眉头一皱:“不妥,若要帮忙,回头专门找你四嫂说去。今日是带着弘晖去玩……” 十三十四诡异的瞅了他一眼,想到那些流言。自觉心中有数,自然头。 四爷让苏培盛提前一步,让弘晖等在府门口。谁知他们到时,却连四福晋也等在那里了。 就好像男人出轨,最后知道的永远是他的女人一样。四爷的名声在他的兄弟之中,已经人尽偕知了。哪怕是皇帝皇妃都知道了,可四福晋却一个字都不知道。 她单知道,她的爷久不进后院了。她只知道,怎么那些婆婆和妯娌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而那样的“事实”,是她永远不敢去想的。 “你怎么在这里?”四爷皱眉,这里已经是外门,女子除非出门,否则只在二门里面活动。到这里……实在算得上不安分了。 “爷……”福晋委屈,这两年里。他什么事都经由苏培盛的口通知她,要看弘晖了,也直接将人叫出去。虽然给了她一定的尊荣,可是却跟她说说话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福晋不傻,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整件事里透着股古怪。 “弘昀跟弘晖玩得好,今儿弘晖要出门,弘昀也闹着跟着……” 弘昀此时正在奶嬷嬷的怀里,眨着一双泪眼望着他。 “罢了,一起带着吧。”四爷眉皱了皱,转身便走。 -- 第115页 弘晖立刻跟上,奶嬷嬷抱弘昀,也紧跟而上。 四爷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福晋,十三弟要出来开府。你得空了,跟十三弟妹好好说说,开府的很多事,提点提点她。” “是,我一会儿就去。” 四爷头也不回的走了,四福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满中苦涩。 而离得不远的子娴,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怎么说呢,感觉非常微妙。 上辈子过了十五年强者为尊的生活,这辈子这几年里,看多了一个男人有很多女人的生活。别说是一个皇子了,就算是那些平民百姓,手里有些闲钱的,都能买个丫环回去。又当仆又当侍妾的用……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女人为了生活的更好,努力去争宠夺利,也就成了常态。其实,也是另一种的强者为尊。只是强的地方不同罢了! 这一刻,她突然就矫情了那么一下下,就一下下。几乎眨眼就消逝了,就眨那么一下眼的时间,她想到了那和平时期的一些事情。想到了原配和小三这两个词,想到,她这算不算是小三上位? 不过矫情这东西并不适合她。有些东西就不是论斤论两算的,是不是小三上位?对于一个连道德和人命都可以轻贱的末日来客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探讨的问题。 一切不外是她想不想要,想要了,去争去抢,用尽手段。胜利就好…… “佟佳主子,主子爷让奴才将这些布拿过来给您瞧瞧,您看可有喜欢的,奴才针线房给您做几件时新的衣服穿。” “挑两匹亮色就行。”子娴不介意的挥了挥手:“我要出去一趟,晚膳前回来。这里不用你侍候,你跟着你家主子去吧。” “唉哟,佟佳主子,您要去哪?您给奴才透个声,一会儿主子要是问起来,奴才好应。” “去城外。”她也有自己的事。既然决定要给他功法,决定要跟天道拼这一回,那她身后的事,也要安排好才行。 若这次她赢了,没说的,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大展拳脚了。若是输了……也不能让前面的这些事白做不是?总得为三百多年后的佟子娴留下一个幸福生活不是? “奴才给您备马车?” “不用。”子娴不想再跟苏培盛多言,直接将他赶了出去。她便掩了身形出去了!她不需要马,她如今的速度比马可要快多了。 街上的人只觉一阵轻风吹佛而过,带去一丝闷热。 出城,来到属于她的别庄。将事情安排好,尽可能的将空间里能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全都留了下来,包括布鲁斯的那些书,她都将之留在了别庄的密室里。 万一她要是回不来了,这好歹也是一份凭证。证明她在这个世界活过……对了,她还在这些书里留了一本自传,用亚马逊地区某土著的文字写的。 “你放这东西干嘛?一点用都没有。”逆天真是无处不在,神出鬼没。 “如果用汉字写,你觉天道会不会直接一雷下来劈死我?” “会。” “那不就是了。”子娴耸肩,“我要回去了。一个月后的月圆之日正是好日子。如果那天我能活下来,我给你制一张面具。脸随你挑!” “真的?” “比真金还真。” “不行,你这是耍诈呢,怎么可以利诱?!” “我没有利诱,如果我现在给你面具,这才叫利诱。如果我到时不在了,这世上能有几个见过你的人,而不被影响的?你既然都不会出现在别人面前,要不要面具也就不重要了,是不是?” “你……” 子娴挥挥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回去了,最后的一个月时间,我要好好享受这繁华人世,富贵荣华……” “值得吗?”放弃可能的永生,只换来这一个月的快乐,值得吗? “当然。”子娴连想都没想。永生也许很有吸引力,但如果只有一个人,那永生便是永生的孤寂。有什么好? 说起来,她以前在翻那些小说的时候,也曾畅想过。也许等她实力强了,就可以找到同类,同样的强大。甚至于,脱离地球,去宇宙里,那里会有更多的人类……小小的地球算什么啊! 可惜,畅想只是畅想。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些她想象中的人类,也可能是她还没有强大到那个程度。 …… 子娴回到四贝勒府里,四爷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桌后面处理公文!她一进来,还未开口,他便发觉了。 这让子娴吃惊:“你怎么发现我的?” 四爷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当她出现的时候,哪怕他眼里还没看到她,但就是知道她在那里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觉得不坏,“就是知道你在那里。” 子娴以为这是他对灵力的敏感的原因,因此并没有太在意:“我带了不错的吃食,要尝尝吗?” “好。” 四爷起身,到一边的水盆里洗手。到她身边,直接将她的腰给搂了,先在她身上嗅了嗅,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怎么这么晚?” “我以为你会回来的很晚。”子娴将食物摆好,苏培盛又很有眼色的去小厨房里取了些食物过来。 于是,等到他们开始动筷的时候,已经摆了满满一桌了。 等到他们吃完,天就完全黑了。屋里点了烛台,到也还算亮堂。 -- 第116页 子娴是初尝肉味,四爷是久禁刚开。两人都是体力极好,更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边才收拾完,那边准备上床,去过属于他们的快乐性福的夜晚去了。 结果子娴的衣服才刚被他撕丢在地,苏培盛就在外面道:“爷,福晋派人来说,二阿哥病了。” 弘昀? 子娴将四爷从身上推下去,“去看看去吧。” “不去。”四爷直接又翻到她身上,用力咬了下她的锁骨。惹得她一阵轻颤,才放过她。对着外面的苏培盛道:“去请太医。” 子娴的神识已经扫到了弘昀,他的确不太好。在福晋院子的偏间里,弘昀的奶嬷嬷正拿着冰块往弘昀的衣领里塞。惹弘昀时不时的颤一下。 子娴暗哼一声,当那奶嬷嬷再去拿冰块的时候,那冰块突的爆裂,直接化为一只小小的水狮,狠狠的咬在奶嬷嬷的鼻子上。 “啊!!”奶嬷嬷一声尖叫,直接摔倒在地。尖叫声嘎然而止,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啊!”子娴因为四爷的突然进入而轻呼,细长的颈高高的仰起,明眸微眯,使之显出几分迷蒙来。 “你这女人真正该死,是不是在爷身上使了什么手段。”四爷一边咬牙一边精通猛进。 子娴很快便也陷入□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生病了,努力不停更,但更新字数有些少! ☆、第53章 四月底,由钦天监选的良辰吉日,三八两位皇子,带着他们的妻妾以及门人仆从侍卫……等等一大堆人,终于出发了。 从紫禁城出发,先去广州,再从广州出海。白晋是唯一逃过了这次康熙大清洗的外国人。他便也成了这一趟出行的向导和翻译。 送行很壮观,皇帝亲临,所有皇子,一个未缺,包括那些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子娴就坐在码头附近的茶楼里,望着天。 天道没有半点反应,可见,这一切都是经由他承认的。她痴心妄想着,上次天道都罚过她了,没准她接下来要做的,也都在天道的算计里,所以,也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应!! 送走了三八两位皇子,京城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起来。 按理说,少了两个人,地球照样转,可少了两个皇子,少了两个办事的皇子,这事就麻烦了。 那些属于两位皇子的门人,那些本来只是要观望,眼看就要投身其门的大臣们……如今一下没了目标……还有他们手里的活,出去游玩可还可兼顾。出了国,可就不行了。 于是,剩下来的活自然就得有人接手!四爷每天都要忙到极晚才回来。 四爷很明智的将十三和十四拉到了他身边,都是为他们皇阿玛分忧解劳,都是他皇阿玛的儿子,凭什么他们能逃掉?本来他还想将九十两人给拉进来的,结果那两位愣是躲了,他连他们的面都没见着。 结果过了几天,九十两人突然也从紫禁城消失了。再过几天,才得到消息,那两位居然追着八爷去了广州,说也要跟着出海…… 康熙听了勃然大怒,将*两位的母妃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却并没有更多的责罚。也没开口说要将人抓回来……其实,如果他想,抓回来还是挺容易的。 四爷给子娴说时,语气很是阑珊,“我似乎,总也弄不明白皇阿玛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难,你只想,若你是他,又待如何?”所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角度自然也不同。 “我若是他?”四爷微怔,这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却不受控制的想了下去,而这一想,虽不说豁然开朗,却也收获颇多。 “对了,后日便是月圆,那日天清气朗,我将功法传于你。” “后日?”四爷微怔。从回了紫禁城,子娴虽然没有半点刻意逃避,甚至在他面前,时常用那些神奇的手段。可她也不曾再提起过这件事。 他还以为,她是后悔了,或者有什么难处。他还想着,若是她不提,他便也不会提。 一个多月过去,他都几乎忘记这件事了。结果她突然这么提起,让他一时转不过来。 “恩。” “那,我那日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只是,我们那天不能待在城里。” “明天我便去庄子上。”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的事今天了。于是,为了今天的性福,两人很快便缠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绵不休。 第二天一早,子娴难得的早早起身来到城外。依旧还是逆天所在的地方! “你真的确定了?可能是魂飞魄散哦!?” “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子娴倒了两杯水酒,自己喝了一杯,将另一边往前推了推:“敬我们的相识。” 逆天依旧背对着她,听到这话,手指轻轻一勾,酒杯便轻悠悠的飘起,从背后标到他面前。 “好酒。” “那就多喝些。”子娴直接将酒壶给丢了过去。 “人类的想法真是奇怪。”逆天接着酒壶,便将酒杯给丢了,就着壶慢慢的喝起来。“你说你吧,上辈子拼命的修炼,为的就是活着,活得久一些。怎么到了这里,这才几天,就这么上赶着找死了呢?”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除了活着,我再找不到别的奋斗目标了。” “那现在呢,现在你明明可以活着,却为什么又不愿意活下去了呢?” -- 第117页 “谁说我不愿意活了。我只是想,更好的活。”子娴叹了口气:“你看,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那我就可以跟他双宿双飞,哪怕是几百年,我也有个伴,不至于孤寂一生。如果这次我死了,我也会给他留下关于我的来历,这样……等到几百年后,他会找到我。到时,这世间依旧会有两个修练者。哪怕那时我不记得他了,可我不是一个人……我就能活下去了。如果末世来临,有他,也更有希望。如果没有末世,那自然更好……所以你看,怎么算我都是赢家。” “你就没想过,万一你要是失败了,他会找别的女人……” 子娴哈的一声笑了:“也许吧。”可四爷对于她,也不过是一个合拍的情人。他现在保持的干净,也不过是她对于自己情人的要求。 “其实,我要找的只是伴。甚至于,我都不介意他成为敌人的。”只要他能活着,活到三百多年后,她就是胜利者。 “若是他抢了你的机缘,到时她可能得不到空间,不能再修炼……” “那不是更好?!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个百年,生老病死。我会有爱人,会有子女。甚至哪怕是末世来了,我可能也早早的就死了,解脱了……” “我总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你的想法更难理解。”逆天无奈了。 “女人心,海底针嘛!” ………… 传功是件极简单的事,到时她只要将那块玉玦给他用一用就好了。麻烦的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种种。 因为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不过,电闪雷鸣应该会有的吧?! 也因此,其实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更好,那样,天道会顾忌一下。 以前听说有狐狸精藏到书生的袖子里而避过雷劫,从而欠下救命之恩之类的异志小说,现在想来,竟是无比的真实。 当天,四贝勒到了别庄里,离着她选的地方仅有十来里路。 这一天,子娴就没放四贝勒下床,从下午他到一直到大半夜。反四贝勒折腾的腿都软了。 “你这妖精,这么想爷么?”四爷虽然腿软,可心里舒坦。连嘴上说的话都带了些市井气。 “是啊,想死了。”子娴可不懂何为客气,不过,看他那模样,又估摸着时间,还是放过他了。 结果是子娴精神焕发的出去忙碌,四爷在屋里躺了一天,养精气神。 到了晚上,子娴也没将他带到山头上,直接将他弄昏过去,将玉玦往他的额头一贴。用神识刺激一下……整个玉玦里的功法便贯进了他的脑子里。 她这边才刚结束,那边一道雷就直直的劈了下来。 正如子娴所想的,那雷劈的相当有技巧,就贴着窗口。如果她在这里躲着,没准就能逃了。 可这一次,她不准备逃了。 说实话,人活久了,是会活够的。 她这辈子什么都尝试过了。唯一想要的孩子,她注定了没有。而这个世界,她真的讨厌的很。现在,她虽然得了四爷的全心全意,可到底有些心虚。 看了一眼正痛苦的融合记忆的四贝勒,发现竟无一句话要说。 爱他吗?那是最好笑的玩笑了。一个连人性都丢得差不多的人,哪里来的爱? 所以,就这样吧。就为了赌一把,豪赌一把。不论输赢,她都不吃亏。 将玉玦重收回空间,直接冲出了门。 “轰!”她一出现,雷电便从天而降,直劈向她的身上。 子娴可不会干等着等它来劈,闪躲避,最快的速度。 躲过第一道闪电,她便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这雷电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躲不开。可见,天道也不是万能的!! “一,二,三……”每躲过一道闪电,子娴便数上一个数字。随着数字越来越大,她心中的希望也就越来越大。 天道没有赶尽杀绝,没有第一招就直接灭了她,这就表示,它给了她机会。 而她要做的就是跟天挣命! “轰!”数到第九的时候,天地间的威压突的加重,那猛的一下,让她体内的灵力瞬间凝窒了一下。虽然她立刻就加快了它的运转,可那一下,依旧慢了一步。 一道雷电直接劈到她身上,麻,从头发梢麻到脚板底。整个人踉跄了下,差点扑倒在地。 “嘶!”子娴咧了咧嘴,爬起来,冲着天上竖了下中指,在下一道雷电劈下来之前,又冲了出去。 她也不往别处跑,就在她之前选的那个山头,绕着山跑。 又躲过九道雷电,天地威压又一重。在子娴的又一声咒骂中,又被劈了一下。 这一次,连内脏五腑都麻了。一口血喷出来,她狠咒了一声:“贼老天!”却是不敢再继续骂下去了。 继续跑,又是第九道,这一次子娴有了心理准备。在天地威压变重的那一瞬间,迅速提升灵力运转的速度。 “轰!”可惜,依旧没躲过去。 三道雷,却是把她的灵力消耗光了。雷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只凭着一般的肉身,这会儿早成焦碳了。一切还得靠她的灵力来抵抗。 现在,灵力没有了。 “嘶!”又一道雷劈下,直直的劈到她的身上。毫不留情! 子娴直接从站被劈为坐,丹田里灵力枯竭。算了,既然拼不过,那就躲吧。 -- 第118页 意识一动,想进空间。结果最悲剧的事情发生了,空间居然进不去。 她眼前一黑,随即反而嘿嘿的笑了起来。 意念又是一动,空间虽然进不去,可空间里那些之前找的那些灵药却还能拿出来。甚至是空间里原来就有的那些药材,她全都可以取出来。 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一个个出现在她手里,被她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 新采的灵药,灵力十分充沛,几乎瞬间就化为灵力,充盈着她的丹田经脉。 身体得到灵力的滋养,立刻又有了力气。在下一道雷电劈下来之前,她又开始跑了。 只是,灵药有限。希望在她所有东西耗尽前,天道的怒火能过去。 ………… 四贝勒的别庄里,逆天拿着一根细针在扎四爷。 逆天很生气,因为他不能救子娴。为什么不能救?因为天道那个混蛋说了,如果他出手,他就直接灭了她。让她连机会都没有! 天道那家伙最是无情,说到做到。他喜欢那丫头,不想她死。 所以,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针扎在四爷的手指上,立刻就把他给叫醒了。 四爷一看到一个无脸人站在床前,差点直接再吓昏过去。 “喂,你要是真昏过去,子娴丫头可就必死无疑了。” 四爷立时醒神了,左右一看,果然不见子娴。“这位……前辈,请问娴儿怎么了?她在哪?前辈为何那么说?” “没时间先说了,我带你过去,边走边说。”逆天直接抓了他的衣领,提溜着就算那山头而去。 逆天的厉害可不是子娴能比的,十余里,不过一跨步之间而已。仅这么点时间,他还直接用意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四爷解释了个清楚。 “你乃凡人,本不能修行。可那丫头非要逆天……现在,你可以修行了,她却要受百雷轰顶之苦。以她现在的能车,根本就撑不过去……” “但天道也还是讲道理的,最主要的是,你气运极高,若是你愿意护她,便是天道也要给你面子。只是,你要付出的,就是你的气运。” 逆天将他直接丢在山顶上,指着下面正在狂跑,时不时挨一下雷劈的子娴指给他看:“气运这东西是好东西,你将有会贵人相助,有朝一日,可以蹬顶问帝。没了气运,你就会失去这一切。” ”如今子娴就在那里,你若要救她,只需与她一处,天雷自然会避开你们。你若不救,便在这里看着吧。” 逆天说完,干脆的离开了。 只留下四爷静静的站在那里! 电闪雷鸣中,那个女人狼狈不堪,他几乎看不清她的脸。看着她时不时的往嘴里塞东西,听着她时不时的咒骂两句老天。 “丫头的运气到好。”九天之上,逆天皱眉看着地上的一切,那些灵药被这丫头这么糟蹋着,那些灵力就这么积聚在身体里。再被时不时劈中她的雷光凝练着……结果居然是这丫头的实力蹭蹭的往上涨着。 如果她再支持上去,也许就可以直接筑基了。 “唉,你不是故意的吧?” “……”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 四爷并没有急着往下冲,逆天的话在他的心里引起的震荡简直可以比拟十二级地震。 自己竟是可以当皇帝的,而且子娴传他的功法,他几乎可以长生不老。 这几乎是一个男人所能求的一切,他现在全都拥有了。 有那么一瞬,他是飘飘欲仙,差点乐跳起来。 可看着子娴在下面,一次又一次的被雷劈中,他心中的喜意却越来越淡。 直到,子娴又一次被劈倒在地,而这一次,她再也没爬起来。她不再往嘴里塞东西,她也无力去咒骂老天了。 她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 四爷心口猛的疼起来,几乎不受控制的,他飞奔而下。扑向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她的头发光了,她身上的衣衫烂了,她能看到的就只是黑焦碳一般的枯硬的身体。 可雷电还未止,在他冲向她的过程中,又一道雷电民劈了上去。这一次的雷电与之前的又不同,这一次的雷是紫色的。 它壁在她身上,久久不散,哪怕他到了近前,那些电光还在她身上流窜着,并未曾散去。 “你来得太慢了。”天空雷云散云,逆天再一次出现在子娴身边。他冷冷哼一声,弯腰将无知无觉的子娴抱起,“真是让人失望的凡人。”逆天对着四贝勒挥手,“作为惩罚,三十年内,你无法修炼子娴教给你的功法。” “娴儿她……她怎么样?” “她怎么样,你还在意么?若是你早下来一会儿,她也不会如此。” 逆天可不是好脾气的人,抱着子娴,直接从四爷面前消失。是真正的消失,化为光点,消散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之中。 “娴儿!”四爷迟缓的惊叫出声:“娴儿……” 心头生生的空了一块,这一次,他真的失去了她,因为他的迟疑,因为他的不舍。 在他迟疑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想着,也许子娴能撑过去。这样,他就可以保有他的气运,可以两全齐美。 只是那么一迟疑,只是那么几息的时间而已,他便失去了她。 直到此刻,他才想,如果失去了她。他会如何?他将孤寂一生。他早已非她不可了,却亲手将她推开。 -- 第119页 “啪!”一滴泪坠落。 他后悔了,他可不可以重新选择?重新来过。用他的气运,换取重新选择的机会? “老天……”他祈求着……可惜,他还没有让老天回应他的资格。 ☆、第54章 “我居然还活着!”子娴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不妨碍她的狂喜。能活着,谁想死啊!接着便是更大的惊喜:“咦,居然突破了?筑基了?” “恭喜。”逆天用来示人的永远都是他的背影。子娴都习惯了,淡定了。 “多谢。”果然,她赌对了。逆天不会不管她的!别问她为什么这么觉得,她就是有这种感觉。虽说大道无情,如果天道就是所谓的大道,那逆天就是跟他一个级别的人物,想来也不会好到哪去。但她就是觉得,逆天不是无情的。 “现在,你该给我雕面具了,不满意我可不依。”一块软玉被丢到她手里,逆天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子娴莞尔一笑,这才开始关心她所在的地方。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天有五彩祥云,地上灵物处处。当初她费劲吧啦的满山川的找灵物,在这里,却是当野草特的,随处可见。 必定不是凡间了。 极目四望,无边无际。一马平川,没有半点起伏。 她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么个地方,估摸着,这大概是逆天的私人场所了。不管是哪,她且安心待着便是。 于是乎,她安心了,正正经经的给逆天雕张面具出来。她本觉得,这活不难,逆天若愿意,手艺想必比她好千百倍。 所以,她极为精心,力求最好。 但一开始动手,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这看着是软玉,可她神识凝出来的细刺,却刺不动它分毫……工具不够锋利,还怎么整? 打磨工具吧!神识不够,那就继续修炼,灵力不够,还是修炼。 不能离开,见不到逆天。如此仙境,活着的就她一人。所以……除了修炼她还能干嘛?乖乖待着吧。 开始还会烦躁一下下,时间久了也就淡定了。都是山中无岁月,修真更是一件要耐得住寂寞的事情。 心一定下来,人也就沉淀了下来。只是有的时候会想,如今这情形,岂不是跟她未穿越前一般了?如果当时她没有自已寻死,留在那个世界里,与此时是何等的相似? 不,甚至比眼下还要热闹些,那会儿还有丧尸变异生物答伴呢!! 然后又想,也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是真的没有任何希望,现在么,好歹还有逆天不是?当然,还有那个从未得一见的天道。 至于还能不能回到俗世,等到回去的时候,还是不是大清?她已经不去想了。那个叫爱新觉罗胤禛的男人,更是想也不想。 ………… 受新觉罗胤禛。 大清朝的四皇子,四贝勒,此时正在借酒浇愁。 除了苏培盛知道,那位主子又失踪了之外,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冰山突然就死寂了! 不过,这死寂也没维持多久,不过五日,便又复燃了。虽然看着比往日更冷了,但到底是活过来了。 活过来的四贝勒成了工作狂,每日不到宵禁不归家,归家之后,从来也都只住在书房。 两位阿哥被直接领到外书房来教导,不让他们再与后院接触。通往后院的门,也被下令关了。惊得后院一众女眷个个心惊胆颤。 到是浆洗房的一个叫朱儿的丫环突然就得了宠。被调到了外书房,据说时不时的被叫进书房里面侍候着。 这让一众女眷个个红了眼,却无可奈何。爷没给这朱儿名份,虽然时不时的叫进书房侍候,平时做的也是敢末等的活。 也只有苏培盛知道,主子爷每次叫朱儿过去,为的不过是让她讲那位主子的事。 可惜,若是这朱儿以前是个好的,没准就真有机会得一个造化。可她说的种种,饶是她再小心再避讳,也听得出,她以前对那位主子是多不敬的。 主子爷没把她直接乱棍打死,已经是大大的仁慈了。 “主子,十三爷十四爷来了。”春去了夏来,如今他们全都随着康熙在塞外避暑。 三*十出海了,剩下的兄弟少了许多热闹,少了纷争,情份自然也就上来了点。 “请。”四爷坐在案后,依旧奋笔疾书。 直待那两个弟弟进来坐定,他才放下手中的笔。“你们怎的没去打猎?”这两个弟弟可不是闲得下来的人。 “四哥,我们正准备去呢,这是来寻你一起去呢!” “是啊。昨儿个,那些秀女也到了,难得皇阿玛居然会开恩,让她们跟着一起玩耍。真正是大饱眼福……四哥后院子嗣不丰,今年必定要添人的。四哥不去瞧瞧么?” 秀女?胤禛微微发怔,想到的却是子娴此时不知身处何方?这些天里,他缓过劲来了。他那日千不该万不该,但事已那般,他除了悔恨,便是按着自己的选择,努力的走下去。而子娴,他却是不信她会真的死去。 当日那个一直看不清脸的人,分明比子娴更厉害的人,子娴自己也有着非凡的能力。这样的她,怎么会死?怎么能死? 所以,他会等,等到三十年后,他可以修炼印在脑子里的功法。然后,陪着她。 至于秀女?他如何能看得上?他如何能愧对娴儿的付出?他已然对不住她一回,怎么能再对不住她更多? -- 第120页 她最是讨厌他的不洁,便是身上出了汗,都被被她拎出去清洗的,更别说沾了别的女人的气息。便是她不在,他也会被恶心到…… 至于子嗣,他已有了弘晖,嫡长子,足够了。旁的?无需再多了。 “我这里还有些公务,便不去了。” “四哥,我们可是奉了德额娘的命令来的,一定要将你给带出去玩的。这些公务永远都处理不完……”十三阿哥一听这话。得,直接上手来拉人了。 十四阿哥也是一样:“皇玛嬷也说了,让你一定要去露个脸。” 涉及到这两位,便是他不乐意,也得出去了。 结果到外面一看,能来的全都来了。四爷如今最烦那些脂粉味,远远闻着了就泛恶心。 因此,康熙皇帝为了照顾儿子,让所有出席的女子全都不许熏香,不许涂脂抹粉。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便少了许多美人。 秀女本来指着好好打扮一翻,为自己谋个前程。不许打扮了,又要打猎跑马,那就只能各凭手段好脱颖而出了。 人到齐,一起去狩猎。 众皇子自然是各家秀女目光的中心,各宗室子弟也不遑多让。 莺歌笑语,一路上好不热闹,根本不像狩猎,到像是春游。 四爷更觉无聊了。因为太过无聊,不自觉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到上次,娴儿跟他一起过来的时候。 那时她整日里只是晒太阳……懒懒的,跟只猫似的。不动她就能那么懒上一整天。 还亏得年秋月那里的折腾,让她能偶尔多些精神。 现在想来,那时她是在修炼吧?他们这些人的所做所为,年秋月的种种谋算,在她眼里,大概就跟那戏台上的戏子差不多吧? 那一次救他们的,想必也是她。毕竟,有那样的手段的,也只有她一人。 她只是从来不说。是了,她有那样能耐是不能说的。想到他平日里抄的那些书,那些加了断号的书……本来想送给她的,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胤禛。” “皇阿玛。”四爷向着皇帝的方向抱拳,脸上依旧糊着一层冰层,毫无融化的迹象。让人永远不知道,那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 “胤禛啊,莫负好风光啊!”身为帝王,几乎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做到的。偏偏就这样事,他无可奈何。 太医说了,这不是病。四贝勒的身体也好的很……可他就无法相信。一个男人,若是没病,能,能那样? “儿臣知道。”扫了一眼那些秀女,便默默的转开视线,再不愿多望一眼。他的娴儿从来都不用那些胭脂水粉,可依旧皮白如温玉,体香如凝脂。哪里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 至于打猎的英姿。更是好笑,娴儿的风姿,这些女人加在一起都抵不过娴儿的一个脚趾头。 随即他又高兴了。他的娴儿的一切,都无人得见,她所有美好的一切,全是他独享。哪怕是他的皇阿玛也不曾……这让他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来! 想到脑子里的功法,虽然不能修炼,却不妨碍他去研究。也不知道娴儿是哪里来的机缘,是那个最后出现的人吗?想到那人,他又有些不高兴了…… 他的一切落在旁人眼里,尤其是皇帝和太子的眼里,不由暗自摇头。他们这老四,当真是魔症了。 幸好,他已有嫡长子。 ………… 子娴对时间完全没有概念了,唯一的概念就是神识的增长,实力的增长。 逆天一直没出现,而她也不觉得饿,身体也没有进食的需要。只是不停的修炼,不停的修炼。 直到终于她凝结出来的神识刺可以刺动软玉了,可以一点点的雕琢它了。 慢慢的,它有了初步的形状。再慢慢的,按着她意念中的模样,一点点的雕琢打磨着细节。务使得光滑美观,还要适合逆天的气质。 逆天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有些爱玩爱闹,有些个小狡猾,有些个小脾气,有些个小手段。妖艳高傲还要带一点点小邪肆! 当然,这张脸,一定要非常非常漂亮。可男可女的中性美,又不能失了男子气概,端看他想给人什么样的感觉。只需一个眼神的改变,便可以给人不同的感观。 想象着脑海里的脸,她都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 不知花了多少时间,面具终于完成了。 在她完成的那一日,天降紫雷,连降九道,道道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皮开肉绽,让她筋骨肉尽毁。 但那雷又更霸道的让她的身体恢复,再一次次的打下来。每一次都要经历刮骨剥筋之痛……偏偏又不让她死,只让她这么不生不死的承受着。 “佟子娴,你可知错。”头顶的五彩祥云不知何时散去,只有黑沉沉的天。突来的声音,击在她耳里,每一个字都几乎击溃她的心神。 “我知错。” “既知错,便得接受惩罚。”一张纸飘飘然的落下,落到她的手里。 “还不谢谢天道?”逆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脸上已戴上她雕的那张面具。到了他的脸上,那便是一张活色生鲜的人脸。看不出半点面具的不自然来!他的面前,是一张水镜,他正对着镜子臭美。 子娴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结果发现,她居然一个字都不认识。 -- 第121页 “上面写着什么?” “你活命的保证。”逆天一直对着镜子摆各种脸,根本懒得望她一下:“将你食指的血点在上面。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子娴虽然怀疑,可形势比人强,她只得照做。 一滴血落在纸上,那纸直接化为金色流光,直冲进她的脑子里。 这下,她终于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了。 ☆、第55章 “这是什么意思?”子娴怒。 “字面上的意思。”逆天悠闲,配上那张脸,哪怕看的人牙痒痒,也生不起气来了。 “所以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被耍着玩?”从她在上辈子得到空间开始,她就被老天给盯上了。也是,对于天道来说,人类灭亡算什么?这漏洞才是重点……亏她还得意暗乐,以为自己得到什么了不得的金手指。 “虽然我建议你从另一个角度去想,但实质就是这样。话说回来,这世上,谁不被老天耍着玩?”他虽然是堂堂逆天,还不是也时不时的被打压? “就没有人能捅破天去?” “有。” “谁?” “当然是逆天。” “呵。”她立刻就不再报希望了。就这人,想把天捅破了去?估计是天道逗他玩呢。 “当然,如果你努力努力,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修炼到破碎虚空。离了这片天,这片天就管不着你了。不过,就你现在这资质,就现在这天地灵气……唔,有个万八千年的,你可能就摸着门槛了。然后再修炼个几十万年……” 子娴泄气:“我还是换个角度想吧。至少,这算是个生机呢!” “这么想就没错了。而且,你想想,好歹你不是一个人不是?给你留了个伴呢!那可是我看到你心底最深的渴望,专门替你找的。” “既然是专门给我留的伴,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好歹也照顾下我的喜好吧?实在不行,你从后世折腾一个过来,也有个共同语言不是?” “啧,这个不好么?这可是我翻遍所有小说里,清穿女里的最爱啊!所有穿越过来的女人前赴后继,只要跟他沾了边,就立刻一拥而上的最佳人选。而且,你自己的喜好?你确定你有?当时所有男人在你眼里都是一堆死肉,你哪有什么要求?我直接就给你选一个最好的了……” “最好?他到底哪里最好了?别把我当年秋月?”子娴嗤了一声:“拿小说当攻略,小说当历史看的……” “你自己不也是拿小说当攻略?如果不是你聪明些,就凭那些修真小说,你早就死不知多少次了。” “你也说了,我聪明吗。”随即叹气,“算了,就这么着吧。”人定胜天什么的,全都是不负责任的豪言壮。那是因为他们没真正见识过什么叫天。 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真的要做这些就行?” “对。” 子娴突的诡异的看向逆天:“话说回来,你叫逆天,跟天道同时衍生于这世间。所以,你们其实是双生子,是不是?” 逆天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但这话其实没错。 “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一会儿跟他作对,一会儿又顺着他,替他说好话。看你所作所为,傲骄别扭。而他,宠溺却死忠……所以,你们不会就是那种相爱相杀的虐恋情深吧?” “啪轰!”某个恼羞成怒的家伙直接一道紫雷轰下。将子娴轰昏过去,更加坏心的,将她丢到某个正大做春梦而显得欲求不满的男人的床上去了。 ………… 四爷久未发泄,对于女人,虽然恶心的不行。可他是正常男人。男人就会有*……以他之尊贵傲气,自然不会使用五指姑娘。 于是,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饮食清淡,修习佛经…… 但是,堵不如疏。现实疏不了,那就梦里疏了。 于是,成年久已,老婆不少,儿子也有了四爷,居然开始做春梦了。 梦里的女主角,自然就只有那唯一的一个。 凝脂般的肌肤,柔嫩光滑,细腻绵软……这样的梦,四爷这段时间着实梦到过不少回。梦里的情境都是那段时间里曾做过的。重演着他与她的每一次欢爱的情景。 入骨的缠绵,震撼灵魂的欢愉……当时只觉身心舒畅,满足与沉迷。那时,他以为子娴既然甘心委身与他,必定不会再离去。他都愿承诺为她守身,想必他们的好日子还会很久很久。 所以,那时虽然次次沉溺其中,却并未细细感受。 现在,每一次在梦里重复那过去的情景。可每一次醒来,都是一次遗憾,一次心痛,一次悲伤和悔恨。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好几年。 也因为一直过这样的日子,他身上的冷气越来越浓。别说是十三十四了,便是他皇阿玛都不怎么愿意见他了。 所有人都认定,那是因为他的嫡长子去世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弘晖的去逝,他的确很伤心,甚至带了一些绝望的。因为他自己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子嗣了。但绝望之余,他反而想开了。 这是老天的惩罚吧,子娴给了他一个长生的机会。众观历史,奇人异士虽众多,可从来没有一个帝王会有这样的机会。 子娴那么做,便是逆天。当那个人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就应该明悟。他当时就该舍弃这些……因为就算他不舍弃,他也不会有机会。在他未曾拒绝子娴时,这便已经注定了。 -- 第122页 如果当初他救了子娴,舍了一身的气运。也许,弘晖便不会死。 这一次,他额娘又要给他的后院加人。他一切随意,女人么,来多少他总是收着。左右是个摆设罢了。 只是,看到那青葱女子,他便又想到了子娴。那个因他而不知在哪里受苦的女子。 于是,这一夜的梦境,来得异常凶猛。让他想要沉溺在梦里,从此不醒。 然尔,梦到一半,他却猛的惊醒。 以他的警觉心,身边多了个人,如何能不知。 熟悉的体香传来,他心就跟着一颤。猛的转头看去,熟悉的眉眼出现在眼前,心又是一颤。眼眶立时便热了。 “娴儿。”伸手去抚她的脸,才发现,她浑身冰冷,毫无知觉。 心中一痛,人也慌乱起来。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脉膊还在,气息微弱。只是身上冰冷,任他怎么折腾也不见醒来。 他将人抱进怀里,用被子将两人紧紧裹着。才唤人:“苏培盛。” “奴才在。” “去请徐太医,避着些人。” “嗻!”苏培盛这方立刻遣人去了,他却小心的进来:“爷,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爷无事。你去将院子里闲杂人等全都打发出去,你亲自守着院门。” “嗻!”苏培盛大吃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怎么突然就……不敢多想,躬身退出去,按命令行事。 四爷吩咐的急,苏培盛传话自然更急。徐太医是被人直接背着飞掠过来的,一路到了四爷的书房外,才双脚沾地。 直把徐太医吓得脸色发青,浑身打颤。 “快进去吧。”看到苏培盛,他才松了口气。还好是四爷,不是哪里冒出来的劫匪。 “苏公公,这是?” “徐太医,您别多问,跟奴才进去就是了。” 到了里面,徐太医把脉时是将手伸进去。四爷连子娴的一只手都不愿让人看到。只要她腕上盖了绸子…… 把完脉,徐太医这才松了口气:“这位……”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跳了过去:“想是久未进食,一只用老参强撑着,只是有些体弱之症。先喂些粥汤,以后慢慢调养,便无事了。” 四爷皱眉,低头看着子娴,“她此时昏睡不醒,是何缘故?” 徐太医一听声音,太阳穴就狠狠的一跳。把脉自然知道是位女子,他本想着,四爷寝室里有个女子已经够奇怪了。毕竟,这么多年,四爷对女子的病症,他们这些太医是全都有数的。 有个女人登堂入室了,能不让人好奇吃惊?结果不只登堂入室,四爷居然陪着在床上……呃,不怕徐太医想的太多,惊得太狠,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回四爷,只是因为弱了。臣这就给开些汤药,喂上一盅,提提气,有了劲头,也就醒了。” “还不快去。”顿了一下,又道:“出去了,可知道该怎么说?” 徐太医:“回四爷,四爷郁结于心……” “行了,下去吧。” “久未进食?”为什么不进食?因为一直昏睡吗?想到那日的雷霆之怒,想到那日她身上受的伤…… “苏培盛,去将爷的那支五百年的参拿趁着对,让徐太医样自熬成汤送过来。” “嗻!”苏培盛此时也是胆颤心惊,面上却不敢显上半丝。 一盅参汤被四爷口对口的送进她的腹中,又隔了半个时辰,子娴才终于醒来。 一睁开眼便是一句国骂。接着便是一声呻吟:“该死的逆天。嘶,真疼!” 然后才发现,自己待的地方,怎么这么的……呃,熟悉。还有正瞪着她的这双眼睛,也挺熟悉。 “啧,你这胡子留的,真丑。”伸手拽了拽,嗤的一下就笑了。 她这一笑不打紧,直接就让四爷化身为狼,狠狠的咬了过来。一张小脸上,咬的自然是最嫩最甜的两片肉。 “娴儿,你回来了。”他沙着嗓子,紧紧的搂着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子娴被他这么抱着,心中其实也是高兴的。终于离开那见鬼的地方了,不用对着那张让她砰然心动,却只能干看着的绝世妖孽一般的逆天的脸了。 明明是按着她心中最爱的形象雕出来的形象,结果却便宜了别人……话说,这话她现在还不能说。虽然只是玩笑。但万一要是猜对了呢? 试想,从天地出现开始,便两个人。相爱相杀又密不可分,互相依存在存在……咳,这么几千万甚至几亿年下来,有点什么感情才是正常的吧? 所以,那张脸就算是她喜欢的,也不能说。免得天道知道了,再给她下点绊子。 跟天斗虽说其乐无穷,但毫无胜算却是一定的。 “主子,粥熬好了。”苏培盛亲自端着食盒过来,在门口时,小声的提醒着里面的人。 “端进来。”虽这么说了,人却没放手。 苏培盛进来,直接送到床头。 “递进来。”四爷此时是半秒钟也舍不得放开,也不拘形象礼节。直接将半扶起来,他腿分开坐在她身后,就让她靠在他怀里。 碗被递进来,四爷亲手接了。苏培盛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看。人却一直等在帐外。 “娴儿,喝粥。” 四爷一开口,苏培盛立刻便知道里面是谁了。一想到是那位,爷这翻举动他便完全理解了,释然了。 -- 第123页 行动之间也多了些自信,既然是这位主子,这分寸就好拿捏多了。 一碗粥下去,苏培盛又被撵了出去。 四爷在他离开前道:“明儿一早,你去宫里给爷请两天假。就说爷身子不适……徐太医那里,你吩咐明白。” “嗻!” 待屋里就剩下两人,四爷这会儿才终于有工夫想别的:“你,如何了?” “没事。”子娴其实更想知道,她是怎么到这里的。虽然她认命了,可她没想那么快就来找他的。“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肯定不是她当初离开的时候,这屋子里虽然一切都还熟悉,可东西都旧了。还有他那两撇小胡子,以及发间白发……他居然都生了白发了……可那张脸,并不显太老。 “寅时了。” “不是,我是说……离我离开,过去多久了?” 四爷猛的就盯望着她,半晌又猛的将她搂进怀里。这不正合了他的猜想。 从那天夜里,她定然就一直昏迷,不曾醒来。所以才会一直没吃东西,只用些老参吊着命…… “娴儿,娴儿。”爷错了。 子娴又无语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这位爷情感如此丰富? “今年已经康熙四十四年了。” 四十四年,那弘晖岂不是已经!神识放出去,果然,没看到那个小家伙,不由微微感叹。看到主院那个此时依旧在佛前颂经的福晋……又微微撇嘴。 如果此时她告诉她,当初如果不是她非要让弘晖整那么一出,她说不定能将弘晖的命给改了。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发疯? “累了,休息吧。”许是之前被逆天劈的那一下,这会儿确实累的很。 “好。” 两人重新躺下,子娴被他强抱在怀里,舍了方枕,只能枕着他的胳膊。到也不算难受,尤其是这身体极累,到是极快便睡熟了。 四爷却是彻夜难眠。生怕这就是这一场梦境,连眼都不敢合。时不时的就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她的发,她的身体。时不时的就凑过去闻闻她身上经年不变的香味,去吻一吻她的唇,哪怕是扰得她烦了,也非要她发出点声音来,让他确认她是真的…… ☆、第56章 两人终于能面对面,好好说说话的时候,离着子娴出现那会儿,居然又过了三天。 除却第一天,她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不停的被喂参药,粥品外。在她坚持她已经好了,可以不用这么一直躺着,并且找了御医确认之后,便被那个禁欲过久的男人给狠狠的啃了又啃,吃了又吃。 这个男人说得总总爱意,都被她嗤之以鼻。怎么折腾她的时候,他不想着她身体虚弱了? 幸好,他还有所顾忌。三天后,他不得不回去正常工作。她也得以短暂的休身养息。 等到午膳回来,两人吃了饭,这才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开始好好说话。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以后可还会有什么影响?” “去了天上,以后的影响,自然是有的。” “会有什么影响?” “给神仙干活,还得干好。干不好了,就要受罚。”这让她无比纠结。你说她一个,带着天道的漏洞,本来想要逆天的逆天之魂。结果要替天道干活,维护天道的运转……这不就是要罪犯当警察么?多别扭,多奇怪……哈,好吧。她还有一种特别骄傲和自豪的感觉。 “要干什么?有危险么?我可以做什么?”四爷这些年习惯了简洁干炼,不拖泥带水,直奔目标。 “你暂时帮不上。”得等你能修炼了再说。 说到这个子娴就无比郁闷,你说她费这些劲干嘛?直接等到他到了该蜕去这一身骨肉的时候,再来找他不就成了么? 结果折腾来折腾去,她受尽了苦楚,他却依旧还要走上老路。 “也是。”四爷苦笑,是给神仙干活,他一个凡人又能如何。“那,娴儿会留下吧?” “会。就算偶尔出门,也会再到这里。” 于是,四爷偷偷的放了心。然后又有些不满意,虽然子娴嫌麻烦,愿意像个隐形人似的待在他的书房里。可他心中觉得愧对于她。 明明他们是明正言顺的,明明该给她最好的。 四爷虽然在子娴面前从来也没能保有过皇子尊贵的架子。但他有皇子那尊贵的自尊心,自己的女人,不能给她最好的,甚至还要她偷偷摸摸的……他觉得亏心。 于是,四爷开始考虑,要怎么不亏心。 而子娴则开始接手她的工作。 说起来替神仙打工,但事并不多。 天道的演算,这种活是没有人能代替的,她要做的,就是处理那些细枝末节。 处理像她这种,甘于挑衅天道的人或事。 原住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哪怕有些意外,有些机遇,也是被允许的。 不被允许的是,都是外来户。 也是到这里,她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外来户很多很多,多的让我无法想象。 时间的漏洞,空间的漏洞,界面的漏洞,宇宙的漏洞……幸好,不管什么漏洞过来的,都可以直接灭掉,然后堵洞。 那些并不麻烦,麻烦的是像她这样的,被称之为穿越或者重生……简而言之,已经附身到了人身上,重新活过来的……这一类人,已然可以影响这个世界。 -- 第124页 影响的小的,天道就会无视。对天道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影响大的,天道麻烦了,注意了。火大了就灭掉…… 而她,现在就是灭火队员。 而逆天给了她另一份指示,“如果能劝劝那些人,别整那么多事,别老想着改变历史那是最好。如果他们真的想那么做,那就阻止,能不惊到天道就不惊到。” 子娴想到逆天此前对她做的那些,这让她不禁想着,其实天道才是被宠溺的那个吧? “咄!”云层之上,子娴临空而立,手中一块不知名的东西,向着凡人看不到的黑洞丢去。明明只有手掌大的东西,愣是将那直径有两米的黑洞给堵上了。 “啧,这世上到底有多少界面?”短短一个月,她补了这样的黑洞三个,每一个黑洞过来的灵魂都不一样。不是同一个物种的! “比你想象的多。”逆天静立一边,淡淡开口,“无知的凡人,总是最幸福的。”可惜,那样天地自生的漏洞就那么一个。如果多几个,多找几个助力,他们都会轻松很多。 “没有办法完全阻止这些黑洞吗?” “有,但是,不是你我的能力能做到的。”整个世界一起升级。或者,天地万物,所有人一切都按着天道的演算走下去,一步不错。 可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天道的演算也不是完全无错,不是完全精化到最细。天道给了世人最大的自由,他随时都在改错,修正……管着天地万物……有的时候,真想毁了这世界的一切。 逆天的眼底闪过一丝红芒,天上突的降了道雷下来,直直的劈向他。 他一动不动,可在雷电劈下来之前,被子娴拉着退了下,避开了。 “发什么神经?”子娴嘀咕了一声,便立刻遁向远方。那里,又有一个黑洞。 逆天没动,待她离开之后,才猛的抬头:“我后悔了。” “……” 子娴的工作不忙,一个月就那么几天,就是比较突然。剩下的时间,便回到四爷那里。 四爷开始几天缠的凶,后来也就慢慢缓和下来了。毕竟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夜几次什么的,偶尔为之可以,天天都想那么如狼似虎的,除非他想精尽人亡…… 而四爷很懂得什么叫来日方长,且他最近也有些忙。每天早出晚归…… 子娴有大把的时间修炼。短短几年,她直接跳过炼气,直接筑基中期。这是她从未有过的高度,而弱水诀是个需要细心感悟的功法。 “娴儿,我想要建个园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这一日,子娴端着杯水,正坐在阳光下,慢慢的控制着杯子里的水。四爷就在边上看着,看着那水一会变成虎,一会儿变成龙,一会化为利箭,一会儿化为囚笼。 这些,他这段时间看得多了,已然不能让他震惊了。 “我不能有想要的。”子娴淡淡的道。她想要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私人豪华别墅。最好是一座私人海岛,拥有细白的沙滩,有椰树,林子里有孔雀麋鹿…… 可惜,在这里不可能有。不过,私人海岛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她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去找找了。 四爷几乎立时便领会了她的意思。“那我便按着我心中所想,建一个园子。” “好。” 四爷忙着选址建园子去了。鉴于他这些年的种种悲惨境地,康熙皇帝一直还是颇为关心这个将来只怕是要靠过继才能将这一脉传承下去的儿子。 现在一听说这个这几年把工作当老婆孩子的儿子,居然要建园子。立刻大笔一挥,赐了个园子给他。 有人白送园子,四爷当然乐意省上一笔,然后便投入大量的精力,开始找人,设计……因着子娴的那句话,他并不大问子娴意见。只是突然一日,问了一句:“子娴觉得,那些洋人的东西怎么样?” 子娴答:“确有可取之处。” 子娴闲来无事,也会去瞅瞅,赫然发现,原来那就是后世的圆明园。 一想到后世的圆明园居然是胤禛专门为她而修,她便忍不住得意。在这里浪费大把时光,直到新的任务出现。 时间慢慢过去,子娴的任务越发顺手。几乎可以说是得心应手……逆天已经不再跟她一起去任务了。 “还记得年秋月吗?”忽一日,十三爷跑来找四爷,就在书房里,子娴与他们一墙之隔,于是便听到十三爷问的这个问题。 “恩?” “年家这两年又有一个女孩,是年秋月的妹妹,明年应该会参选。” “你若有兴趣,可以跟皇阿玛提。”四爷对年家的女子都没兴趣。不对,这么多年,他对除了子娴外的女子都没兴趣。 “唉,听说跟年秋月长得有九分像。” “没兴趣。” “可我可听说了,人家年家是奔着四哥你来的。” “没兴趣。” 十三爷叹气:“四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四哥一大好男儿,大清的勇士。会成为如今的模样? 虽然当初怀疑他转为龙阳之好,但其实他们都是不信的。四哥是什么样的人物?谁都有可能,就是四哥不可能。因此,他们才会拿他玩笑。 却不想,虽然没有龙阳之好,却几乎成了苦行僧。 “无事。”四爷依旧冷淡,“你若有空,替我找些紫檀木料,越多越好!” -- 第125页 十三爷无语:“四哥,那东西不好找。对了,十四今天约我出去听戏,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四爷也没留他,待他出了书房,他才起身,直接进了隔壁。 子娴正靠在窗前的榻上,眯着眼,好似未醒的猫眯。 他将她抱起,他自己躺着,再将她放在他身上。她自己寻个舒服的姿势。 “太瘦了,不舒服。” “娴儿香香软软的,舒服极了。”四爷手慢慢的描摹着她的脸,“其实我今天,见到年家的那个女孩了。” 子娴挑眉:“哦?” “她跟当年的年秋月很像。若不是当初确定年秋月死了,我会以为,她只是年秋月长大了。” “真的很像?” “不只像,是给人的感觉。总觉得,她就还是年秋月。这个女人,有点古怪。” ☆、第57章 子娴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很古怪的像年秋月的年家女儿,就在四贝勒府里。她跟着十三十四还有十六一起过来的! 这位年小姐叫年明月,跟年秋月的确非常的像。尤其是那一身的气质……像得让子娴都怀疑,这年家是不是都爱出产这样的女子。 子娴这次没有闭不见面。四爷的书房不可能永远都不来人,她也不可能每次有人来都当缩头乌龟。 这个时代的人至少有一个好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问……她的存在,在其他人眼里,大概也就是四爷的女人。一个见不为外人所知的女人,也许很受宠。但他们不会多加追问! 所以,子娴一从四爷卧室出来,就震惊了所有人,他们却只将好奇深深的藏起来,一个字也没问。 “佟小姐看外文书?”几人进来,双方见礼。子娴也得了一座,年明月一眼便看到了子娴手里拿的书。 “是啊。”这两年,随着三*十几位爷从国外送回来的大量消息,大清人学外语就多了很多。 康熙皇帝很清楚,大清与外国的差距有多大。也因此,他对于几年前过来的那些只会歌功颂德的外国传教士们更恨,认定了那些外国人,个个都是狼子野心。 这几年,那几位爷从外国送回来的各种东西不知多少。大清也送出去很多八旗子弟,以及汉人学士。 历史在很多人不知道,而子娴的旁观下,狠狠的拐了个弯。这个弯拐的有点大,而她已经不知道会拐到哪里去了。 对于未来,于其说是逆天和天道提醒她绝对不许再插手,不如说是她自己敬畏了,不敢再胡乱伸手了。 尤其是对于人,但凡是跟人有关的一切,她都不再敢伸手了。 “佟小姐的外语学得真好,都看原文书了。不知道佟小姐学了多久了?”年明月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淡淡的好奇中夹带一丝探研。 “很久了。”子娴探了下年明月的精神力,不由微微挑眉。 居然真的是年秋月,她居然还活着?或者,是又换了一个身体?穿越这种事都有了,那么,穿了再穿应该也是有的。 这让子娴非常好奇,经过这段时间做任务,她很明白,穿越这种事并不那么简单。 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灵魂想要进来,必须要打开一个通道,躲过天道和逆天这两个强大存在的监控。事实证明,如无意外,那些敢于偷渡的灵魂,基本都可以直接消灭,把漏洞堵上。 当然,万事有例外。就好像她,她本身带着漏洞。是天道无法查清的漏洞……但现在,她知道,她被逆天算计了,居然把那个家伙给送进了空间一回。让他在空间里做了记号,以后想再躲避,跟登天一样难。 还有就是得到他们的允许的,就像跟她一起传出来的,付出代价的那些家伙。 那么,年秋月为什么能到这里?而且,还躲过了天道的惩罚? 精神力将年明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并未发觉有什么特别。 “佟小姐一定非常聪明,我认识的一些女子,也好奇学过一段时间,结果却都学不好呢!” “我的确不算笨。虽然不如我们平日里用的文字那么简单,但这些……也不太难……” “娴儿,马上要去塞外避暑,你想去么?” “好啊。”子娴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只是刚刚应下,居然就要去干活。脸色微微一僵,起身,“我要失陪一下。” 也不等四爷开口,直接就进了房间。门一关上,便已消失在屋里。到了千里之外的半空…… 一个巨大的黑洞,足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逆天正黑着脸静静的立在边上,将所有从黑洞里冒出来的灵魂全都直接绞碎。 一感觉到她来,直接开口:“补天。” 子娴立刻从空间里拿出那些被天碎片,一边用足灵力将它们补到该到的地方,一边不满道:“不要用那两个字,会让我以为我是女娲。我可不想当人面蛇身的妖怪!” “呵,传说罢了。”逆天鄙视她的无知,“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相信那些东西。” 子娴丝毫不在意,因为被鄙视多了。至从开始接受这份工作之后,她就很知道自己的无知了。 “怎么回事,这次怎么会这么大?” “这还大嘛?那是因为你没看过真正的大的……” 眼看着那黑洞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两人也轻松下来:“有多大?” -- 第126页 “吞天噬地,补无可补。” 子娴不知为何突的心悸了一下,直到逆天已经消失离开,她才懵懵的回神。吞天噬地,补无可补?是不是就是——末日? 末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况,不是没有有能力的人想要跳出来当救世者。可找不到原因,自然就解决不了问题。 直到最后,生生把所有人都逼死了。 重活一世,他们这些人全都在努力。有的想要阻碍历史的前进,有的在促进历史的步伐。她胆小,只敢种种树,动些细枝末节。 她问过逆天,可逆天对此从来不置一词。 现在他突然提到这个,是不是表示,有什么关联? “喂。”她突的仰头望着更高处的天际喊话:“逆天,出来,我有事问你。” 她等了一会儿,没人搭理她。她才回了四爷的院子!一回到房间,便听着外面年明月的声音: “四爷,佟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明月惹她生气了,怎么这么久不出来?” 是很久了,足足半个时辰了。 “听说年小姐上次在十三弟那里,将十三弟妹给教训了一顿。怎么,年小姐这次想要伸手管爷的人?” 四爷说这话的时候,冷冷的瞥了十三爷一眼。直看得十三爷周身一寒,冷汗津津。 “明月不敢,明月也不曾对十三福晋不敬,只是,只是一时忍不住,说了句实话罢了……如果明月有所冒犯,还请十三爷和四爷见谅。” “嗤,把我们爷当什么?我们爷可是皇子。冒犯了我们爷,不请罪,不请罚,直接就让我们爷见谅。我们爷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子娴刚好听着最后一句,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往四爷身边一站。还冲着他飞了个媚眼:“四爷,我说得可对?” “娴儿说的自然是对的。”四爷神色冷漠,却极自然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转而看向年明月,却对着十三爷道:“十三弟,你的福晋代表的是你的脸。” 这却是不满了,他自己也知道,一个男人一旦真的动了真心,便会对动心的那人诸多退让。对于不放在心上的人,自然就会忽视很多。 就算他为了娴儿而再碰不了其他女人。可出了这个门,他依旧会给福晋脸面。而事实上,从他决定只选娴儿一人,而放弃一切的时候,他便已经彻底的放下一切了。 祖宗规矩,不得宠妾灭妻。若是十三弟对年明月真的用情用心到那种程度,他也不会多言。但十三弟显见的并没有非她不可。甚至,还要将年明月往他这里塞……因为一个外人,一个女人而让自己福晋在大庭广众下难堪。十三弟的前程,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十三爷脸色微僵,十四爷在一边开口道:“说起来,年小姐的确时常做些不敬之事。”就像现在,他们这些爷们坐在一处,哪有她坐的位置。说她是年小姐,可年家就是他们皇家的奴才,尤其他们所属的旗,更是四爷直属奴才。她一个奴才的女儿,居然敢跟他们同坐。 真是不要命了! 年明月脸色微白,连忙站起,直直的跪下:“奴婢该死。” 四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向十三爷。意思明白的很,人是你带来的,你自己处理。 “来人。”十三爷此时不痛快之极,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是天之娇子。他们就算错了,也不会认。只会认为是身边的人带坏了他们。哪怕是豪爽有侠义心肠的十三爷也是一样。 他现在想想,从第一次见到年明月开始,她似乎就表现的与众不同。的确是抓住了他的视线,当时只觉此女与众不同。现在想来,除了第一面她还守些礼,后面,当真是半点规矩也未守。而他,居然毫无所觉得认为理所应当…… “奴才在。” “送年小姐回年府。顺便跟年大人说一人,让他们好好教教年小姐,什么叫规矩。” “嗻!” 年明月不敢置信的看向十三爷,一滴泪挂在脸上,欲落未落。半晌,才微微垂眸,带着一分决绝的起身,跟着奴才快速离去。 待她走了,十三爷才冲着四爷尴尬一笑:“四哥莫急,是弟弟失查,被人利用了。”随即又理直气壮道:“也怪四哥,既然四哥已有添香红袖,缘何不知会弟弟一声,害得弟弟这一通白忙。” 立时,十三十四全都盯着四爷,便是连还小的十六也直直的望着四爷,眼梢尾却全都看着子娴。 可惜,子娴并没有表现出他们所期待的或羞涩,或得意,或其他的表情。子娴十分淡定,冷静。甚至是直接无视了他们。 她此时的心神直接跟着年明月走了。 年明月虽然走之前那张小脸虽然只是简单的不可置信和委屈,可转过身之后,露出来的却是愤恨和杀气。 不论她是换了一个身体,还是仅仅是换了名字。隐藏了这么久的她,都不再是几年前她所见的年秋月了。 她隐忍了,更有手段了。 她应该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大,所以,她更加的谨慎,连眼神都懂得隐藏了。 子娴的神识突的锁定了年明月手腕上戴的一串珠子,那是一串佛珠。那佛珠上佛气极浓,比四爷手腕上戴的那串要好上百倍。 这佛气对于神识极好!也许,她找到了年明月继续活着的理由了。 -- 第127页 “娴儿。”四爷见她发呆,轻轻推了推她。 子娴立刻回神:“爷?” “给十三弟,十四弟和十六弟泡壶茶,可好?” 子娴看了三人一眼,“好。那请爷容我先告退。” “快去快回。” 子娴直接去了茶房泡茶,他的意思她懂。女人进门之后,得敬茶,得向公婆敬茶,向兄长敬茶。是小妾的话,还得给大老婆敬茶。 子娴进四爷府上之后,还从来没给谁敬过茶。四爷现在又不能将她当个什么人物介绍给他的弟弟们,因此,只能借着泡茶,意思一下。 想到他之前说年明月的话,子娴想着,她是不是再离开一段时间。 先去海上找个小岛,西方如今发展是日新月异。难保哪天,那些穿越者们也打起这个主意来。 而书房里,十三爷和十四趁着子娴出去了,立刻开始追问他们四哥:“四哥,这位……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那个毛病,好了?” “是啊,四哥。我们是不是快有侄子了?” 四爷直接瞪他们:“她不喜欢见人,你们……出去了,莫胡说。你们只当未曾见过她。” “四哥,你这可不厚道,亏我们哥几个一直为你担心不已。结果你金屋藏娇,佳人在怀……” 四爷冷瞥了一眼十三爷:“都像你似的,带着个女人到处跑?” “呃,四哥,我错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年家的女人个个都不省心……说起来,这位佟小姐到是明眼人,一语道破玄机啊!” “四哥,这佟小姐是哪家的?佟佳家的那些我可都知道,绝对没有这般的人物。看那气势,啧啧,也就四哥你降得住……” 四爷偷偷得意着。可不是,子娴可不是一般人,整个大清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可这般神奇的女子,就进了他的后院……这可是连皇阿玛都比不上的。 子娴将茶泡好,端了进来。 亲自的给他们每个人上了杯茶,这一翻下来,不只是子娴明白了这茶里的深意,十三十四也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这位对他们四哥,果然是不同的。 ☆、第58章 避暑这事,子娴是第二回来了。妙的是,年明月也跟着来了,不只她,还有年羹尧。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的年明月很本份,该做的做,不该做不该沾的,一点不沾。尤其是规矩,好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而她这翻作为,自然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十三十四来找他四哥的时候,说的闲话里,总有她的事。但是没她,也有她那个哥哥。 这一日,子娴又去干活去了。 干完活,她抓着要离开的逆天:“唉,那个年秋月还活着,知道是为什么吗?” “还活着?不可能?” “哈,居然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子娴得瑟的幸灾乐祸了一回:“可不是还活着,所以我才想问,这漏洞,就我这一个?可不可能再有别的,没被发现的?” “不可能。”逆天很肯定。当发现第一个漏洞时,他就彻查过。只要是这片天地间的,就没有能躲得过他的探查。 “可是她确实活着,只是,我判断不出她到底是原来的她,还是又重新换了个身体。她的精神力有些奇怪……”想到她那手链,子娴眯了眯眼。回头就将那东西弄来瞧瞧,是不是,总能看出来的。 “我随你去瞧瞧。” 两人来到四爷的帐篷,四爷和十三十四两位爷忙去了,皇帝突然说要在承德修避暑山庄。皇帝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身为有工作狂之称,又是掌着大清朝钱袋子的四爷,这事自然跑不了他的份。 他留了苏培盛在外面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胡乱闯。 “苏培盛,去请年小姐过来。” “嗻!” 不一会儿,年明月就来了,不只她来了,还有她那个哥哥年羹尧也跟着来了。说是护送! “年大人,这里面是我们贝勒府爷的内眷,年小姐进去便是,年大人却不方便进去。” 帐篷口,苏培盛将想要进来的年羹尧拦住。 子娴到是知道,年羹尧此人,在旧有的历史上,是个笔墨相当多的人物。年轻时便得志,后面更是手握重兵……虽然死的惨烈,但着实辉煌过一段时间。 而且,此人长得更是风流雅致,俊美非凡。 可很多事情都变了。此时的年羹尧,虽然中了进士,可并未得到得用,甚至还有些被打压。此时四处钻营,想要借他妹妹来巴结上四爷。 “奴婢给佟小姐请安,佟小姐吉祥。”年明月一个人进了帐篷,心中是万般的不甘,却不得低头向子娴请安。 而四贝勒从来也没有认真的介绍过子娴,不是他后院的,却是他的女人。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却是他心头上的人。 所以,这称呼便怪异的很。 偏子娴不以为意,淡然接受:“年明月,我今日找你来,只为要你手里的一样东西。若是给了我,也许我会付你些好处。若是不给……不论是偷抢,我总是要弄到手的。” 这话,当真直白而霸道。年明月直接就给气红了脸:“佟小姐既然这样想,又何必再跟我说这一句?” “本来没想说的。”这不是想让你过来,让逆天瞧上一瞧吗?结果丫也不知道瞧出什么来了,只看了她一眼,便脸色暗沉的走了。 -- 第128页 想来这里的事的确有些麻烦吧! 年明月用力吸了口气,平定了怒火:“不知道佟小姐想要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年明月现在已经很明白这个道理了。在她未能得尝所愿之前,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汉军旗的小姐。说得好听些是重臣之女,说得难听些,那就是个奴才。 对方有四爷这个主子做后盾,她看上了什么,可直接一个命令让她献上。而她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这就是身份的悲哀。 子娴点了点她的手腕:“那根手串。” 年明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青了,接着发黑。整个气势如同箭般的尖锐起来:“你是谁?” “给,还是不给。”子娴悠然的开口:“罢了,白浪费我口舌。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完便直接出手,用抢的。 年明月这几年也不是白过的,她的确没死,只是换了个身份,还是当年的年秋月。可这几年,她没闲着。一直在努力中。学武术,学谋略。 此时子娴动手,她反而不怕。帐篷里就她们两人,她想着,她未必会吃亏。 结果她刚起势,手便被子娴直接拧住,关节已经给御了下来。 手串轻松到手,又将关节给托回去:“行了,你可以走了。” “你,你到底是谁?”年明月又惊又惧,简直不敢相信。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子娴一转手将手串丢进空间,“作为这串手链的代价,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做的别做。” 年明月怔怔的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串,半晌才愣愣的转身,直直的出了帐篷。 “她的灵魂居然融入了这个世界。”逆天在她离开之后又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人。她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受到影响。生老病死,自有时间来决定。你们不该插手!” “真好啊!”子娴讽刺一笑:“她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条件?” “你就别想了。”逆天看了她一眼,转身又消失了。她已经不能算是凡人了。还怎么融入凡人的世界?强行毁了她的修为,再强行从她的灵魂里剥除空间?一切从头再来? “老天果然总有偏爱的人。”子娴搓了搓自己手指。所以,她抢了那手串,也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看着上面泛黑灼伤,微微苦笑。看着那手串她拿得轻松,可东西一入手,她便被手串自身攻击。 不该是她得的,便是得了也没用。最后只能藏于空间。 “四爷,请四爷给奴才妹妹做主。”外面突然传来喧闹之声,年羹尧的声音异常响亮。 子娴神识扫过去,却见四爷正与十四爷刚好相携而来,十三爷离得不远,方向却是他自己的帐篷。应该是远远的看到了年明月,所以刻意避开。 此时,年羹尧与年明月两人跪在地上。年明月头也不抬,只作委屈状,而年羹尧虽跪着,背却挺直。 “要爷做什么主?”四爷看了一眼苏培盛。苏培盛立刻凑了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一听年明月是子娴找来的,大概也是子娴找年明月的麻烦了,四爷便没了什么作主的心思。 这就是偏心,而且偏得没边了。事实如何他都不想知道,就已经开始怪起这年家兄弟的不识抬举了。 “怎么?爷的人抬举你,还委屈了你?”不管是怎么欺负,作主子的能看你一眼,就是的抬举了。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在这地方,也是一样的道理。四爷是主,他们是奴。还敢说委屈,要他替他们作主?真正是不知所谓! “奴才不敢。”年明月快速的扯了年羹尧一把,将他将要突口而出的委屈和好口才全都扯了回去。 “是奴婢的哥哥爱妹心切,一时失控,请四爷恕罪。” “哼!”四爷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进了帐篷。十四在后面,要笑不笑的看着这兄妹两。“年羹尧,你一文书,不在皇阿玛跟前听用,跑到四哥帐前是为何?” 年羹尧,一进士出身,一张皮相,一张巧嘴,让皇阿玛当初可很是看重一段时间。明明只是个奴才,却傲气的让人生恨。 十四爷可是个爱记仇的,当年年秋月对她十四爷多翻不看在眼里,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年秋月死了,他便将这仇记到了年家头上。 “来人啊,这两个奴才规矩实在太差,着人重新教他们规矩……对了,皇阿玛那里,替我回报一声。一个奴才,连着主子爷,居然不懂行礼,当真可恼的很!” 哪怕他明明还跪着,可嘴里少请了句安,这便是不敬了。 子娴收回神识时,人已被四爷搂在怀里。 “皇阿玛要在这里建避暑山庄,爷也在这里划块地建个别院,以后闲了,我们自己过来游玩打猎。” “好。”子娴挣开他,恰好十四爷也掀帘进来:“小四嫂。” “十四爷吉祥。”子娴只冲他点了点头。四爷招呼十四坐下,却未让子娴避开。 苏培盛亲自送了茶水点心进来,便在一边侍候笔墨。两人开始讨论正事! 子娴懒懒的靠在一边看书,一本道德经。四爷亲手抄写,断句断章编排好的。 至于内容……有看没有懂。 “小四嫂,你怎么找那年明月了?”突兀的,十四爷不知怎的就把话题引她这边来了。 -- 第129页 子娴从书里抬头,“我看她一样东西。今儿得闲,就把她叫过来,劫了。” “咳!”十四爷一口水呛到咳。“小四嫂真是……坦率。” “是什么东西?可需要帮忙再寻些来?”四爷对于她的随兴接受良好。有她那样的实力,有他这样的后台,要一个奴才一样东西,难道还要费劲? “那东西不出奇,我要的就只是她身上的那一件。别人便是有了,我还瞧不上。”换句话说,她就是找她的茬,看她不顺眼罢了。 十四爷又呛咳了,还得憋着笑,又要观察他四哥的神色,当真是忙的很。 四爷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下限:“娴儿若是不喜欢,杀了她可好?” “我动不得念啊!”如今这年明月到是有了护身符。成了这世界的一份子,更是历史上笔墨厚重之人。动不得了……不过,她相信,她自己会作死的。 “对了,年明月就是原来的年秋月。”这个可不算犯规。只是提前泄漏点小秘密而已。反正他们都在查了,而且一定也会查到结果的。 “确定?” “确定。” “年家这是想干什么?”两位皇子立刻阴谋化了。 子娴再加一把火:“年明月这几年应该是习了武。之前我劫东西的时候,她动手了。身手不错,一般的男子,可不是她的对手。” 四爷和十四爷相视一眼,眼底俱是沉重。 子娴却已将之丢到一边,继续一边看书,一边神识进了空间,寻找那串手链。 手链之前因为会攻击她,所以直接甩了进来,没想着放哪里。如今空间随着她实力的增长而大了许多,一串手链丢进来,要找到,也不容易。 找了半晌,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注定了得不到?”忙着找东西的她,却未发现,空间里有了些许的不同。只是太过细微,并不显眼。 既然注定了,她也就不强求了。 四爷和十四爷很是阴谋了一把,甚至将年家与反清复明给联系了起来。而之前年羹尧专门送年明月过来,也被定义为刺探情报。而年明月就不对了,好好的一个嫡女,却要换身份为庶出。 便是如此,年明月只要参选,以她的身份和样貌才情 ,估计也是进哪个皇室宗亲的后院。这一身的功夫,是为了什么? 暗杀。暗杀谁?这阴谋就更大了…… 到是十四爷又想起一出来:“小四嫂,这年明月既然会武,这东西你劫到没?” “自然。” 自然是劫到了还是没劫到? 毕竟是他四哥的人,十四爷不好追问。到是抬眼前,见他四哥望向小四嫂的眼神,不由微微怔愣。这眼神……太过温柔宠溺,藏在深处的,分明就是情愫。 情深不寿这四个字,腾的冒进他的脑子里。再想到四哥这些年来的种种,子嗣凋零,后院闲置……他突然就明白了。 再看向他身边的人,一张绝美的容颜,清冷的气质。可他看不到她的情,她的眼神太冷,太独,太寡淡。突的就有些不愤,觉得不平。他四哥为她情根深种,她却云淡风轻…… 子娴抬眼看了一眼十四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生出敌意来。 四爷却突的想起一事来:“明日开始,会有很多比赛。你若得闲,出来走走、看看。” 十四爷无语了,什么叫得闲?她一个女子,整日里待在帐篷里,有什么可忙的? “好。” ………… 第二天,果然是没事的。到是四爷忙的很,本来想将苏培盛留给她的。子娴拒绝了,“别人看不到我。” “爷也看不到。” “你能看到。” 于是四爷放行了,他知道,她有这本事。到是又让人专门守着帐篷,不管她在不在里面,这帐篷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的。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 以前皇帝来避暑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活动。 满族和蒙古虽然说是亲若一家,可到底不是一家。皇权至上,他们不敢明着挑衅。但人一举到一起,切磋表演之类的还是很多。 有个胜负,另个苗头之的事是经常发生。可从来都是随兴的……今年却与往日不同。今年这比赛却是有计划,有组织,有效率的活动。 比赛项目到是不多,跑马、射箭、布库、打猎。 参加的人很多,而且因为可以重复参加,人数便更显得壮观了。皇帝手里拿着望远镜,高高在上。边上作陪的人更多……十三十四也在两侧相陪,到是四爷不在。 至于子娴?她在半空一朵云上。俯瞰着整个草原,一览全景。 站的高望的远,她的视力根本不受距离的限制。于是,看着看着,不小心就看到了四爷。他正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在他身边,年明月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正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 ☆、第59章 末世的因 “天苍苍,野茫茫……”年明月单人独骑,在草原上跑了一阵,一时间想着前世今生,到是一阵畅快。 在来避暑的这群人里,她并不是身份特别的人。她哥顺着她,她想要出来玩,只要小心些,便能玩个痛快。 当了太久的古人,上辈子的自由自在,民主平等之类在心里虽有,却已不剩什么了。 但每每想起,总还有那么点憋屈。若不是为了四爷…… -- 第130页 “四爷?”不远的地方,是另一个单人独骑飞奔而来。待看清马上的人是谁之后,她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欢喜。 果然,她跟四爷就该是注定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碰上。 此时,四爷也看到了年明月。他急着将手里的事情做完,正急赶着回去陪娴儿。 结果却在这里看到年明月,这让本来就阴谋论的四爷如何不多想? 年明月如何知道他回来时会走这里?还早早的等在这里。 四爷开始将身边的人一一拎出来。考虑着谁最有可能是年家的人……只是这样没有证据的瞎猜是不可能有答案。但他也有了决定,等回去,一定要将身边的人再好好摸摸底。 “明月见过四爷,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年明月这次不敢再套近乎了。乖乖的下马请安,规规矩矩。 “免。”四爷连马都没下,策马继续往前。 年明月起身,也重新上马,追了上去。然后就开始小心的找话说。 吃一亏长一智,年明月之前还是年秋月的时候,她就知道,四爷这样的人,也许会喜欢女子跟他亲近,爱慕……但前提是,这个女子是他后院的人。亲近爱慕特别,都对着他一个人来。 所以,成为年明月之后,她一直深居后宅。只等着选秀,进入四爷的后宅。 可她漏算了十三十四爷这两人。当初她一心接近这两人,现在却是这两人,一看到她这张脸之后,便强行找上门了。还将她拖到四爷面前。 见到四爷身边的姓佟的女子之后,年明月一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了。结果便又失了仪态……她深恨将她拖出来的十三十四,可更恨佟姑娘……可再次见姓佟的时候,她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寻常人。她……害怕了。 年明月其实有些怕十四的,这人有些无法无天。对她更是没有好颜色,冷嘲热讽……本来她还想着,十四爷是八爷党,等她将来进了四爷的后宅,跟他关系也就不大了。 可谁能想到,八爷居然带着九十两位爷出海去了。独留下当时还很年轻的十四爷……结果他居然也跟十三爷似的,成天跟着四爷! 这历史到底拐到哪去了啊!! “年小姐还有事?”身后跟着个人,四爷不可能不知道。阴谋化的想,年明月必定还有所图谋。 “明月没事,只是,明月出来有段时间了。正想回营……”而这就是回营的方向。 四爷眉头一皱,他急着回去见娴儿,身边带的人不多。这会跑得急了,把人都甩后面去了。年明月也一个人……若是他们一起回营,被人看到,不知要传成什么模样。 他到是不怕人传,可娴儿此时就在营地里。 “年明月。”四爷突的勒停马头,冷着脸转头:“在这里待着,两个时辰之后,方许回营。” 年明月怔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四,四爷,再过两个时辰……”这会儿已是下午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黑透了。这草原上可不安全,万一碰上狼群…… 子娴在云头上微微点头,如果有危险,那就太好了。她现在不能动手除了年明月,可任何人动手,都是大善。 猛的收回视线,看向身侧。不知何时,逆天出现在她身边。 不,不对:“你是谁?”虽然还是那张面具脸,但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虽然本来那位也不能称之为人,但气质完全不同。 “我来看她。”“逆天”的视线落在地上。 “你是……”天道?“她有什么问题吗?”这年明月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让这个一只在传说中的存在,披着马甲出来了。 对于传说中的存在,哪怕披着马甲,子娴也好奇极了。从他出现,她的注意力就全在他的身上。 只是,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就知道他是谁,可她看过去,却就是看不清。 看不清那张脸,看不清他的人,看不清一切……记忆里,她似乎曾见过这么一个人,隐隐绰绰,什么都看不清。 “她的灵魂,居然带了轮回的力量。”天道突的叹了一声,“这大概就是命。” 子娴失笑:“您也信命?” “为何不信?”天道却一派坦然。 “您不是掌管着命运,掌控着天地命运的存在吗?” “命运,谁也掌控不了。本尊也掌控不了!” “真难想象。”难以想象,他居然会出现,更难以想象,他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比逆天那家伙要平易近人的多。 “她要怎么办?” “她身上轮回已失,轮回之力也会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中消失。我们旁观就好!” 子娴诡异了一下下,“让她多轮回几次,让那轮回之力,早些消失。”那轮回不会就是被她抢来的念珠吧?可如今,也不知道那念珠到底去了哪里。 于是,她干脆的指着四爷的手腕:“那人手腕上的东西,可有古怪?” “一些念力罢了,无关紧要。” 果然不是一样的东西嘛! “轮回之力又是什么?”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生老病死……这是规则。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则。所以,轮回之力,又称为规则之力。” “年明月拥有规则?”哈,这才是真正的漏洞,真正的金手指呢。 -- 第131页 “不是拥有,只是沾染上了。” “我们不能碰?” “不能。除非,你能掌握它。”可想要掌握规则,谈何容易? 他是天道,他做的,也不过是在规则之内,演算着这天地万物。他自己也必须要尊守那些规则…… 天道也有生老病死的,只是,来得比别人久一些罢了。 “她身上的规则之力极弱,你若感兴趣,可以试着接触,若是能有所感悟,对你便是大善。” 天道走了,虽然人还站在云头上,整张脸也变得凝实,流光溢彩起来。可人已经换了一个了! “逆天?”原来,不是天道披了马甲,而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一直都是马甲啊! “恩。”逆天在边上静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你真的想改变未来?” “自然。” “那就去掌握规则吧。” “?” “只有规则之力,才能改变未来。”否则,她做的再多,也最多只是暂缓罢了。那未来,始终是无法改变的。 “规则之力?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当初,为何不直接找上年明月?” 逆天看向地上的人,半晌才默默的离去。 子娴在想,他是不是后悔了呢?但她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极为后悔。 早知如此,她费这么大劲干嘛?直接让年明月折腾去就是……毕竟,那是规矩选择的人呢。 可现在,规则被她强抢了。人家还闹失踪……问题更突出了…… 子娴猛的往后倒去,长长的呼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轮回,生老病死,规则,天道。 她突的就想,是不是天道也会死?而天道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代表着什么?是何等的重要,她自然知道。 如果天道死了……不对,末世的来到,是不是代表着天道要死了? 不是他不在乎人类的灭亡,而是他救不了。他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否则,天道为什么让他们这些人回到过去? 不对。子娴又自故摇头。这些是逆天做的,逆天是为什么?逆天跟天道是同生共死的,天道无情,他不在乎世人生死,也未必在乎他自己的生死。 所以,这些都是逆天所做的。 是逆天,他在利用他们这些人的力量,来改变未来,同时也是救天道,救他自己。 可规则之力便是天道也要遵守。所以,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个世界,是自己走向了灭亡。是天道到了该死亡的时候……想要改变,就必须掌握规则…… 子娴突觉得整个人都通透起来,所有的事都似乎找到了原因。 ………… 四爷离着年明月远了些,子娴便直接等在他的前路上。四爷一看她,惊喜的停了下来。 “娴儿,你在这里等我?” 子娴直接上了他的马,“恩。” “娴儿,你可厌烦这俗世?” “当然不。”子娴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失笑:“我很喜欢待在人群里。我只是讨厌,动不动就下跪,腿疼。”其实,礼节自然是该有的,她也不厌烦这些。人与人相处,本就是这样……她讨厌下跪,尤其是以她现在的身份,要跪的人太多。所以她才会避开。 “讨厌下跪?”四爷心中一动:“如果有一天,爷让你无需向任何人下跪时,你可愿与爷一起?” 子娴笑:“你不是建了园子,到时候,我住着园子,你是唯一的爷。只要你不叫我跪,我自然不用跪。” “你知道,爷说的是。” “好。”子娴并没有拒绝到底,“但也无需强求。”从各方各面去比较,他想要当上皇帝之位,并不容易。 但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他的无嗣,以及对女人的种种厌恶,都让皇帝和太子对他非常信任。因此,他手里暗暗发展出来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太多人。 子娴又想到了年明月。年明月如此坚持的盯着四爷,是她身上的规则之力的影响。还是……规则之力会因为年明月的坚持,而影响着历史的走向? “恩。” 两人速度变慢,甚至于,四爷有些不想回营地。他回营地,就算不去皇阿玛身边侍候着,也总是在众人的眼面前。娴儿就一定会被皇阿玛看到。 皇阿玛若是看到他与一女子如此亲密,必定要调查,见上一见……到时娴儿面君岂能不跪? 于是,四爷直接调转方向,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 待子娴跟四爷回营地,天已黑透。 营地之中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片混乱。 “四哥。”帐篷前,十三十四在那里点了火堆,正有人在边上给他们烤肉。两人吃肉喝酒,好不惬意。看到他们两人,齐齐笑了:“四哥,小四嫂,你们可真会躲闲。” 四爷直接无视他们,拉着子娴直接坐过去。立刻有人送了水过来给他们就地简单洗漱。 “娴儿,可饿?先吃些肉,回头让他们送些水果过来。” 十三十四齐齐望天,每次见他们冰山似的四哥摆出这副脸面来,他们便觉得像做梦。 可不是做梦么?除了对着小四嫂,只要一转身,一抬眼,四哥就又成冰山了。这融化再冰上的速度也太快了,快的像做梦。 -- 第132页 “年明月白天一个人跑出去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年羹尧那个胆大包天的,居然私自调兵,只为了找他那个妹妹……”十四爷不屑的嗤了一声:“偏偏那么巧,皇阿玛那里要用人……” “皇阿玛生气了?” “皇阿玛怎么可能跟一个奴才置气。”十四爷依旧傲的不行。 这些四爷一进营地就知道了,这会儿他自己吃了两口,主要是子娴吃了不少。他便直接起身:“娴儿,你先回去歇着。”又转向他两个弟弟:“我现在要去见皇阿玛,你们一起去?” “好。” 三人一起向皇帝的御帐而去,走不到几步,十三爷的话还远远的传来:“对了,四哥,今日皇阿玛收到八哥的消息。说是三哥、八哥、九哥、十哥他们都要回来了。” 十四突然很雀跃的道:“是啊是啊,听说九哥还娶了个西洋女人……那些洋人长得跟咱们大有不同。不知道洋女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子娴笑着进了帐篷,将这些抛之脑后。人却直接进了空间!再一次劳师动众的寻找那串珠。 想要掌握一样东西,她至少得先看到它不是?就算看不到,也得感受到。 60、 规则是虚无的,却又必然存在的。世间万物,一切都有规则。花开花落,春夏秋冬,日月光暗……一切都在规则之内。 有的规则会变,有的却固定永恒。 空间里,子娴寻找着,感受着。 规则,规则,规则…… 隐隐的,她感受到了一点点不同的东西。她努力去感受,去抓住它……可她一靠近,那点东西又消失无踪了。 再想去找它,却又找不到了。 睁开眼,看着空间里的一切。她才猛然发现,空间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原来的空间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现在有了。原来的空间里,没有春夏秋冬,现在似乎变冷了。 最主要的,那些一直弥漫在空间里的灵气,正开始两极分化,一部份往上飘高,越来越高,一部分往下,渗入泥土里…… 变化的过程很慢,如果她天天进来,或者一直生活在这里,绝对不会发现。但这她最近一段时间没进来,而且,刚才碰触到了规则之力,所以才会发现这细微的不同。 她立刻便想到,她从年明月那里抢来的东西没有消失,它只是与空间结合了。 它赋予了空间规则! 她盘座在空间的空地上,静静的入定。神识展开,瞬间便笼罩了整个空间。细细的感悟着其中的不同…… ………… 空间外,四爷已经回来了,帐篷里没看到子娴,有些失望。却又担心,不知道她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有没有麻烦! 年明月被年羹尧找到了,没有狼群,没有危险,她只是回来的晚了。 年羹尧被皇帝申斥了一顿,罚了一年的奉,顺便又降了一级,从御前被撵远了。年羹尧很喜欢这个妹妹,可此次,也终于恼了。 十三十四两人带着几个小阿哥到处疯玩…… 半空中,逆天一个人被着那些黑洞。只是时不时的望一眼子娴所在的帐篷。 规则之力在运转,而他再进不了子娴的空间了。她果然是得天之爱的人,拥有大机缘。这些东西,都能被她得了……而且,这才多久,她居然就能感受到规则。 天赋这东西,果然是羡慕不来的。 如果她真的掌握了规则之力,应该能保持现在的本心吧!看到帐篷里平静不下来的爱新觉罗胤禛,逆天眼神又闪了闪。 这个人,也该用起来了。 毕竟修真不知岁月梭,一个入定就不知多久。他们是等得了,可这个人却等不了。 想到就做,逆天直接出现在帐篷里。 “爱新觉罗胤禛。” “你是……他。”胤禛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吃惊之后,便淡定了。带着些敬畏,带着些期待。 “你的表现尚可,本尊今日便解了你的封印。但需知,子娴乃方外之人,能否留住她,端看你的真心了。” 凡人都说,真心才能换真心。方外之人也是人,但经过末世,又修了仙,感悟了天地法则的人还会有心吗? 若是没有了心,她还会在乎这片天地的生死存亡吗? 就他所知,那些真正的大能是不会的。 因为他们掌握了法则,这样的天地,任他们来去,随时毁灭,也可随手创造…… 子娴能不能走到那一步他不知道,但给她在这时空留下一份牵绊,自然是上上选。 “你是说?”胤禛是聪明人,对方说得更直白。 “没错。而且,你要努力,否则,你追不上她的步伐。” “多谢……仙长提醒。” “仙长?本尊可不是什么仙长。”一道金光直射进胤禛的脑海里,将之前的封印去除,顺便还给了他些好处。让他可以修炼的快一些…… 他不懂男女情爱,可看得不少。女强男弱,一时还可以,时间长了可不好。 逆天离开了,胤禛呆怔了许久之后。冰山般的脸突然的融化开来……只是一瞬之后,又重新冻结。 他激动的在帐篷里来回转悠,他终于可以修炼了,终于可以修炼了。尤其是那个人还在他脑子里展望了一下未来,让他看到娴儿平时都在做什么……看到那样神奇的场面,想到他有一天,可以如她一般……他的心如何还能平静下来? -- 第133页 可一想到那人说的话,激动便慢慢平静下来。心跟着坚定,他必须努力,他已经落后娴儿太多太多,如果再不努力,如何能追上她?如何与她并肩而立? 这一刻,他居然想到了以前年秋月说的话。比肩而立,的确很重要很重要。 然后又想到,修炼需要时间。可现在,他每天忙的很,他皇阿玛,太子都信任他。 原来他到是想着要好好做事,累积力量,力图问鼎天下。可现在,他便是想也不想的,直接就将这个想法给抹了。 他没有子嗣,就他现在这样子,除了娴儿,他不会近任何女人的身。而娴儿的身体又是那样……本来他还想,娴儿有通天的能力,身体没准就养好了。 可惜,娴儿曾亲口跟他说的,她不可能有子嗣。所以,他便也断了这念想。 他问鼎那个位置,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早早归去,跟娴儿相伴在一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日日相伴,无琐事缠身,他可以更专心的修炼,娴儿也可以不用顾及许多。 她也许喜欢人群,但她并不喜欢与皇家的人打交道。不喜欢京城……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胤禛一个人在帐篷里转悠半天,连要找个什么借口离开京城,将来要在哪里隐居之类的全都想好了。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娴儿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未回来?” 可不是,天都晚了。他回来也许久了,可子娴还没回来。一时间,他的心跟着吊了起来。 ………… 就在同一时间,皇帝的帐篷里。 十六阿哥正在皇帝跟前进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胤禛。这些年,皇帝一说到胤禛,一直都是喜忧参半。 今日依旧,尤其是想到那个年明月。 “这年明月原瞧着还不错,没想到竟也是个没规矩的。这样的性子,怕是你四哥还看不上……唉!” “四哥本来就看不上年明月。”十六阿哥对年明月表现在充份的不屑:“不只四哥,十三哥十四哥都不怎么喜欢她。儿臣也不喜欢她。” 康熙挑了下眉:“十六怎么知道?” “上次,十三哥他们领了年明月去了四哥家里。四哥根本都懒得看年明月,那年明月还敢对小四嫂无礼,被四哥狠狠的给了个没脸……” 小十六说得开心,不小心就将他四哥关照的,不要说漏嘴的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康熙是多敏锐的一个人,立刻就抓住了最关键的地方:“你小四嫂是哪一个,朕怎么没印象?” 小十六猛的捂住嘴,暗道一声:“糟了。”一抬头,面对他皇阿玛那洞察一切的眼睛,他默默的在心底对四哥说一声对不起。就又开始呱啦呱啦的说了起来。 能想到的全都说了,还有他自己猜测的部份。 “……儿臣估计,小四嫂的身份应该不高,不过,家教很好,气势也很足。看着她,有点点像对着皇阿玛一样呢……四哥很喜欢她。不过,很奇怪呢,她就住在书房里,在四哥那里,没名没份的……” 康熙听着小十六的话,心中却几度翻滚。 身为帝王的他的多疑,比他的儿子们更甚。只是短短的一通话的时间,他便想了许多。 胤禛为什么要藏着个女人?他府里的那个收养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以前只知他对女人没兴趣,想着不可能再有儿子。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也许都是假象。 待小十六离开,皇帝不一会儿又把十三和十四叫了过来。 两人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皇阿玛肯定是知道了。再想到小十六之前那小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 “皇阿玛,这事儿……四哥他自己不好说。”十三阿哥想到四哥当时的话,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康熙纳闷了:“怎么个不好说?” “皇阿玛,您还记得,当初在五台山……咳,那个骑着驴跑了,结果四哥还没追上的人么?” 康熙用力回忆了一下,好不容易将这事给想起来了丁点:“似乎是有这么回事?怎么,这人跟那人有关?” “皇阿玛,其实就是那人!”十三阿哥又干咳了一声,将笑意压下去:“那人吧,其实有些功夫。尤其擅长轻身功夫,擅逃跑……四哥找人找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找到过。那人又不愿进四哥后院,便时不时的来找四哥……” “四哥也留过她,可这女子独特的很,不要名不要份。甚至也不待在四哥的府上,一年到有大半的时间,四哥都找不到她……有的时候,一去愣是好几年……上次也是巧了,让我们刚好碰上……” “朕听说,她这次跟着来了?” “说是来了,但这会儿还在不在,却不知道了。”十四阿哥想了想,有些不确定。 “来人,去传四贝勒,顺便让他将……”他看向十三阿哥:“佟姑娘。”十三阿哥立刻接道。皇帝继续下令:“将佟姑娘一起带来。” “嗻!” 很快,四爷来了。也只有四爷来了!一看到四爷的表情,十四阿哥便惊疑了:“四哥,小四嫂呢?” 四爷哀怨的瞅了他一眼,先给皇帝请安:“皇阿玛,佟氏她……儿子又找不到她了。” 康熙听了十三的话,其实就有些信了。此时再看这儿子的模样,便又多信了几分。 -- 第134页 他自认还是了解这些儿子的,老四从来也不屑为了一些莫需有,而作这般姿态。 “也罢,既然有这么个女子,于你子嗣,总是有益……” 四爷却是一头磕到底,直言道:“皇阿玛,儿臣怕是要让您失望了。佟氏她……她身体有损,这一生,怕是不会有子嗣……儿臣有罪。皇阿玛,儿臣时常想,是不是儿臣无意中得罪了神佛,才会有这般经历。儿臣想求皇阿玛恩典,让儿臣去修行,积德行……” 61、 爱新觉罗家绝对不允许出现出家人,所以,四爷被皇帝斥责了一顿,又安抚了一回,便放他回去了。 四爷想了一夜,第二天又去找皇帝,皇帝跟四爷关起门来,以挖心掏肺状态谈了一回。 最后,四爷就留在塞外,明面上是督造避暑山庄。实际上……就见仁见智了。 接下来几天里,四爷与他的两个弟弟好好的交流了一回。想要试探出,他们对于那个位置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既然歇了对那位置的想法,他手里的那些力量,也就没有全留着的必要了。毕竟,他这个主子远离了朝堂,下面的人便失了主心骨。 这些人他也该好好整顿整顿,继续忠于他的人,他自然得该想办法给他们一个囫囵结果。 不能一下放手,毕竟他还在呢,又不是明天就离开的。二者,也得好好的给他们找个主子。不能白跟他一场! 他一番交流下来,便发现这两个弟弟,虽然脾气喜好各不同,但他们对那个位置,都还是有些想法的。 四爷先是大吃一惊,十四有这想法,他能理解。可十三弟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让他一时转不过来。 但也只是一时,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他们这些人都是非长非嫡。他都能这样的想法,凭什么十三弟不能有?? 可这样一来,他手里的势力给谁都不好。 后又想,得,慢慢来吧。这会儿,先谁都不给。他们年纪还不大,一下子有势力交给他们,一个不好,是祸非福。 再看看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又多次见四爷。每一次都要劝上一回,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直到离开,皇帝终于不得不放弃。 只是到了回京里,又出了问题。 十三爷和十四爷气呼呼的来找四爷,他们虽然各有心思,但这个时候,没有所谓的八爷党。大皇子势单,太子爷一人势大。又有皇帝在上面压着。 各方矛盾相对小,兄弟之情还是挺重的。 “四哥,怎么突然就……就不回去了?”十三爷很悲愤。他是最知道他四哥的,知道他这些年有多难。身为一个男人,面对那样的情况,实在太难。 偏生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少。要是他,定然早就撑不下去。可他四哥撑下来了,这让他以为,他四哥定能再撑一段时间,结果这突然就不回去了。 太过意外,意外的让他心酸。他如此英俊威武的四哥,居然…… “大男人,作这姿态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去。只是领了这里的差事罢了。你们回去了,好好的领差办事,在皇阿玛额娘跟前敬孝。你四嫂那里……你们替我言说一声。”想到后院的那些女人,四爷也叹了一声。 如今后院,也只有一个大格格还在。可大格格与他不亲近。当年弘晖在时,他还愿意进后院。那那些女人,一个个都不消停…… 他的儿子,全都丧命在她们的手里。全都是他的杀子仇人。便是连福晋都是这般…… 本来他还能给她敬重的,如今他却是连面上的情份也不想维持了。没有必要了,给她敬重,不过是让她的手伸得更长罢了。 若是她真是个有手段的也就罢了,可她到处伸手,却又护不住她的儿子……直到最后,弘晖甚至是死在她的手上的…… 暗暗苦笑:“十四弟,回去替我在额娘跟前告个罪。我会在这里,多给额娘抄些经书送回去,替额娘祈福……” 这里,十三十四终于被送走,那边年明月却又开始出幺蛾子了。 年明月这一次到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许是穿越女,真的就是事故体。 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本来老老实实的在帐篷里沐浴,结果不怎么的,帐篷居然着了火。 她忙着逃命,衣衫不整的就冲了出来。 结果,刚好就冲进了四爷的怀里! “这就叫孽缘么?”十三十四想视一眼,眼底都是这么一个意思。明明他们兄弟三个人站在一处,四哥站的还偏后一些,这年明月怎么就冲进了四哥的怀里。 这一次,他们可是看得真真的,年明月真不是故意的。她狼狈的模样,能看到路,看到奔谁而去才奇怪。 四爷皱眉看着奔他怀里的女人,直接一转手便丢给身边的苏培盛。 “四爷!?”年明月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四爷做出来的事。此时的她形象十分狼狈,头发和衣服都被点着了,全都是焦味。 而这里到处都是男人,他一个大男人,不脱衣服来给她遮挡一下,居然将她推出去?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狠心呢?历史上的年贵妃不是宠冠后宫吗?年贵妃不是得他独宠的吗?为什么会现在会是这样?还是说,她真的不是历史上的年贵妃? -- 第135页 四爷看了一眼帐篷,冷声吩咐:“查出火灾的原因……” 一连串的吩咐说完,头也不说的就往他自己的帐篷方向而去。 这段时间虽然在处理俗务,但他也在修炼。有逆天给他开的后门,他修炼的速度非常非常的快。许是修炼的缘故,他偶尔会有莫名的感觉。 就像刚才,年明月冲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突的感觉一以,娴儿来了。 也是因为这一怔,所以才会让年明月有机会冲进怀里。现在么,他自然是要去找娴儿的。 ………… 子娴没想到她一次感悟,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是修真无岁月,可这样的经验,也是头一回。 但幸好,收获是巨大的。 手里拿着一朵花,在她的注视下,随着她的心意盛开,闭合,再盛开,再闭合……这就是规则。 开花结果,春夏秋冬,这一切,都在规则之中。掌握了它,就可改变规则,可以定立新的规则。 “娴儿。”帐篷的门打开,胤禛急冲冲的冲了进来。看到她,脸上一喜。可冲到她面前,他却停了下来。有些疑惑,此时的娴儿……很有些不同。 “胤禛?”子娴收敛了所有气势,收起了那份不属于凡尘的空灵,回归俗世。 规则是强大的,但也是孤独的。她喜欢强大,却不喜欢孤独。 “你,你回来了?这次怎么这久,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你没事吧?”胤禛立刻便调整过来,虽然有些犹豫,却依旧走了过去,将她搂住。她没有拒绝,这让他将心重重的放了下来。 “你开始修炼了?”如今的她,一眼便看透了他的情况。 “娴儿,我好想你。”他一点也不想说这些,但儿女情长又不是他的本色。因此,说完这么一句,便立刻接了她的问话:“是啊,那个人给我解了禁。” 子娴腾的笑了,“那个人,叫逆天。”而她,应该好好的跟逆天和天道好好谈谈了。 这名字……四爷抽了抽嘴角,却不敢说什么。如果是以前谁跟他说这么个名字,直接能定他个谋逆之罪,抄家灭族。 可现在,他只能无语望天。 人家是真正的逆天啊,真正的天。他爱新觉罗家的天,人爱动动手指头就能给灭了。 “娴儿,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不用再去掺和你不喜欢的那些事,也不用见你不喜欢的人。” “我没有不喜欢。”子娴再次重申,“这里也不错,你先专心修炼。先筑基再说吧!!”她也需要修炼,虽然现在她碰触到了规则之力,也有了些感悟。但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以她现在的实力可还不行。 或者,她可以跟天道和逆天好好谈谈。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他们自己的生死存亡的问题。 “好,娴儿没有不喜欢。反正我已经跟皇阿玛说过,以后就留在这里,潜心修行。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回京……” “你不想那个位置了?”一个皇家出身的男人,也没经历太多的生死存亡,没有感爱过繁华荣耀,突然就给她来一个蜕尽铅华……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这世上的确有男人为了爱情而放弃一切,可她从来不认为,爱新觉罗家会出现这样的男人。 虽然年秋月曾说过,爱新觉罗家每一代都要出一个情种。但她一直以为,那都是无稽之谈。小说里看来的,能当真么? “不想了。”胤禛见这么久,她一直顺从得待在他怀里。眼睛闪了闪,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进了里间。 “原来的确对那个位置有些想法。但是……至从知道娴儿你的本事之后,见识到那位逆天之后。我才知道,那个位置,根本没我想的那么了不起。它也只是在这俗世里高高在上罢了。” “如果我真要三十年之后再修炼,我定会拼一把。不为别的,只为了让娴儿你以后不用向任何人下跪……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也因为,这三十年,我总要找些事做。有个目标,做些对百姓有益的事……可现在不用了。我可以修炼了。这些还有什么重要!” 子娴看着一边真诚的剖析他自己一边解着她衣服的男人,有些感慨。 “其实你还是可以继续努力,我们的时间,最少还有三百五十年。只要你不是身陷这红尘,时间还有很多。” 如果她真的掌控了规则,那么,这世界还会继续下去。他们就可能有三千年,三万年……不生不死。短短百年,实在不足为人道。 如果她掌控不了,到时这个世界依旧灭亡……那么,何不做些让自己高兴得意的事? 所以,她跟他透露点实话,“现在,想做什么你只管去做,哪怕你要坐上那个位置,也完全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个位置盯着的人本就多,我的那些兄弟,个个都是有本事的。真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做的也未必比他们好。”胤禛却固执的坚持:“我本就落后你许多,现在正该当努力才是。” “那就随你吧。”子娴也不多劝。也没时间再劝了,因为小别胜新婚,两人已经陷入了情谷欠之中。 ………… 第二天,四爷恭敬的将康熙送走。 十三十四也走了,年明月也走了。虽然在这一群人里,年明月只是不值得费笔墨的小人物。可不得不说的是,她临走的时候,直愣愣的冲到四爷面前。眼里含泪,带着几分绝决的问他:“四爷,你真的真的半点都不喜欢我么?我真的没在你心底留下半点印迹么?” -- 第136页 “不知所谓。”这就是四爷给她的答案。 年明月真是被打击的不轻,此时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的什么,居然摸出一柄匕首,当着所有人的面当场刺杀起四贝勒来。 结果,结果自然是年明月被当场拿下。 四爷气急败坏,本来还看戏的众人,尤其是他的兄弟和皇阿玛,更是愤怒。 年明月当场被收押,包括年家的所有人。皇帝更是一道圣旨下去,年家整个都倒了霉…… 年明月就这么走了,被关在囚车里。一路往回,一路叫着:“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她的哥哥在另一辆囚车里,用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眼光瞪着她。 待所有人离开,子娴才重新出现在四爷的身边。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因为你不爱她,就要杀了你。她还真是……”被宠坏了。她猜,年明月上辈子应该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吧。被家人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而她的确有让人喜欢的地方。因此,年家的人也宠着她。 让她之前那段时间,也是左右逢源……结果在胤禛这里一再受挫。于是,骄傲的她受不了了。 可见,这几年的规矩,也还只是学了个表面功夫。骨子里,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写坏了!!惭愧,头一次写文!我的目标,完成它。 62、 “年明月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子娴亲眼着她咽了气。在牢里,被她哥年羹尧亲手掐死的。 “如果不死,便是生不如死。年羹尧还是护着这个妹妹的啊!”胤禛仰躺在草原上,眯着眼望着天。如今他们远离京城,俗事少,逍遥自在的很。 “也不知道她下次投胎到哪去。”轮回之力没有散尽,会跟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今儿年明月死了,以后会有更多的她。 “哪里都一样。”胤禛不想再谈论不相关的人,便转了话题:“我如今炼气五层了,下次再去做事,可能带我一起了?”每次总是只能看着她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他又担心又无奈。他还太弱,实力每精进一步,便更能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远。 “成啊!” 于是下一次,胤禛就一脸惊骇的被提溜到千里高空。炼气五层,可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所以,他一直都挂在子娴身上。 平静下来之后,便很快接受了现实。开始观察起一切,所看到的一切,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待到双脚落地,久久不能言。 子娴早有准备,也不管他,自顾干自己的去。 胤禛本就是心智坚定,又有前面那么多铺垫。缓得极快,仅仅半刻钟,他便接受了一切,不但神色间看不出来,心性还隐隐有突破之势。 子娴有些嫉妒,这个人的资质太好了,好到让她都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了。 “娴儿,那黑洞……是什么?” “是这世界的伤。” “世界的伤?什么意思?” “最直白的意思,我们生活的这片地,组成一个世界。而这世界,也与我们人一样,会受伤,会生病,会死亡……只不过,它的寿命非人力所比。它的寿命数以万计、亿计。” “那它怎会受伤?” “因为除了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外,还有别的世界。一个容纳这些小世界存在大世界……就好比,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是小世界。大清便是一个大世界。可大世界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人与人之间有战斗,有损伤,有病痛,会死亡……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世界外还有世界?”胤禛一时间又怔住。对于还未探索过宇宙的古代人来说,这种观念,的确很难理解。 “然后呢?”胤禛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许依旧不太能接受,但他强迫自己接受。并且,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紧紧记在心里。 “然后?”子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然后,那些黑洞就是世界之间的战斗所造成的伤口。伤口一旦出现,就会有病毒进入这个世界。那些在洞口看到的各色的东西,都是病毒。我的任务,就是消灭那些病毒,将伤口补好。” “不补好会怎么样?” “如果一个人的身上,一直开着个伤口在那里,会怎么样?如果这样的伤口很多,会怎么样?” “会死。”不必想,这是唯一的结果。有伤口,就会流血不止,感染之后就会腐烂……一处半处的也许会自己慢慢好。可如果多,结果只有一个。 “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如果这个世界死了,那么……所有的生灵,都将不覆存在。这片大地,将再无生机。人类全都变成行尸走肉……”想到前世的种种,那末日的苍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子娴失笑:“对于天地而言,万物不过它他身上的长的虱子。它能仁万物生长,不出手灭了,已是大善。何况,人类才是最无情的,人类寄生在天地间。对着天地无穷无尽的索取,却不知回报。天地之亡,何尝没有他们的原因?如何再奢求天地之仁?” 胤禛一时间无言以对。人因为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真实也不同。 若是以前,他必定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话语的。可如今……他却知道,她所说的太过真实。而她身上传来的愤怒、苍凉和悲哀,让他不由去想。为何她如此伤心?如此地悲凉?发生了什么事吗? -- 第137页 然尔,他的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并不是问这话的好时机。答案,也不是他此时能接受的。所以,他闭上了嘴巴,慢慢体悟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 时间缓缓的流淌,俗世已又有几番变化。 三□□十四位阿哥回来了,皇帝大封皇子,十四及以上,全都有封赏。哪怕是远在塞外的四贝勒,也封为郡王。 其中,三八十如今全都封为郡王。只九贝勒,听说一回来,就将皇帝气了个倒仰。当场就拿了砚台把九贝勒砸了个头破血流,然后,所有的封赏里,便跳过了他。只封了个贝勒,意思意思。 据胤禛所得到的消息:“九弟一心为商,又娶了个洋女人。如今还要请恩旨,封那洋女人做嫡福晋……皇阿玛不生气才怪。” “可惜。”可惜生在帝王家。“那结果呢?” “皇阿玛其实比所有人都固执,他不会让九弟如愿的。只是……九弟也最是所有兄弟里最是桀骜的一个,这事,只怕还没完。” 的确没完,两个月之后。便又有消息传来,说是九贝勒带着洋妻子离开大清,又出海去了。 而且,这一去,带走了十爷。这一走,直到康熙皇帝崩逝之时,两人才回来。那时,两人已经儿女成群。九爷,至终也未将那洋女人捧上嫡福晋的位置。而他的众多子女中,也没有那个洋女人的孩子。 八爷回来的时候,便带着他的孩子。一儿一女,明面上说,全都是福晋所生。 但□□消息,两孩子全都是当初救了他们的陆家姑娘所生。可悲的是,孩子回来了,陆家姑娘却将命留在了西洋。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子娴连探究的*都没有。 她现在只好奇一件事,这大清的下一任帝王,到底会落在谁的头上。 如今,太子依旧势旺,但与旧历史走向一样的是,他与大阿哥身边的权臣全都被康熙撸了。 八爷党从头到尾就没出现,四爷……唔,如今彻底潜水了。十三十四哥俩好,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看起来是没心没肺……再小的那些,暂时还轮不到他们表现。 子娴将所有人比较了一翻,最后觉得太子上位的机会很大。 胤禛也言:“太子是皇阿玛悉心教导出来的储君,只要没大错,将来必承大统。” 如果是之前,他还不敢说。他的兄弟众多,个个都手段非凡。要是他们一起拉太子下来,太子一定坐不稳。 可如今,他的这些兄弟全都被分摊了出去。 老三老八两人被派到海外,这么多年,这里原有的根基怕是半点不剩。老九和老十两人就是混不吝的,本来老八必定是想留他们在这里,替他继续经营这里的势力。可这两人偏偏跟着去了海外…… 老大重武,相比较政权,他更重兵。康熙直接将三八二王送回来的关于西洋的各种武器和战力数据分析丢给他。他便颠颠的去了军队。 开始建立各种军功,发展各种武器……根本想不起来折腾什么。事实上,他本不是玩政权的料,就算是翻腾也翻腾不出什么浪来。 如果胤禛自己有心,到还能搏上一搏。可他主动放手了…… “这样也挺好。” 没有了传说中的九龙夺嫡,没有了人才的大量内耗。太子被康熙手把手的教大,手段眼界都有,又没有他这些兄弟给他拉后腿。可不是挺好? 历史拐了个大弯,继续前行。 子娴与胤禛两人一边工作一边修炼,偶尔见证一下历史。 只是他们不再插手,也轮不到他们插手。 天道越来越虚弱,受到的攻击越来越多。出现的黑洞越来越多,他们也越来越忙。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历史也完全不再是他们该考虑的东西。如果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结果便不可更改! 他们拼命的修炼,期望着实力强一些,将来改变命的机会就大一些。 筑基,结丹,元婴…… 然尔,哪怕他们如今已有了三个人可以一起修补那些黑洞,还是终于到了那一天。 “还是不行。”逆天已经很虚弱了。他与天道本就同生,天道快不行了,他自然也不行了。 什么只要逆天,他就能抢夺逆天的力量,让他变强的论调,根本就是骗人的。他们一强俱强,一弱俱弱。 他抢夺的也不是逆天的力量,而是那些穿越者的力量。对规则越是了解,以于过去的种种,她看得越清楚。 所有能穿越的人,全都具有一些特别的力量。这些力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 就像世界的形成,总有些东西,是从无到有,是天地生地养,是除了规则外,其他任何力量都不具备的。 她最后聚在一起的那些人,他们每一个都多少带有那么一点力量。逆天就是在抢掠那些力量,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送他们回到过去。让他们努力的改变这个世界,再用他们的力量,来修补世界。 他们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是被算计的。 可就算她知道了,她依旧无法生气。甚至,在一段时间里,她帮着逆天,将那些人的力量全都抢了过来。 可惜,效果太差。 末世,依旧来了。 天,补不起来了。 “传说,女娲炼五彩石可以补天。”子娴靠在胤禛怀里,抬头望天。眼神有些迷惑! -- 第138页 末世来了,她没有找到属于这个时间的佟子娴。天道的漏洞,也依旧在她身上。 历史早已变得乱七八糟了,可这一天,依旧来了。 “没有女娲,也没有彩石。”逆天有些认命的颓废,“我得走了,我跟他,是一起生的,死的时候也必须在一起。”逆天缓缓伸手,将子娴替他雕的面具慢慢取下。轻轻一抛,隔着极远,便轻飘飘的飘到她的手里:“虽然结果依旧不变,但这几百年来,我们还是很开心的。” 至少,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再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又有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就像他们的孩子,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一点点的长大…… 死而无撼,大概便是这样的感觉吧!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能有这几百年的经历,也就圆满了。 …… 逆天消失了,化为七彩之光,袭向那巨大的足以吞天噬地的黑洞之中。 黑洞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比原来小了近一半。可依旧没有停止扩大…… “也许,这就是女娲补天。”看着他的一翻动作,子娴突道。 “可这里没有女娲。” 不,有的。 子娴暗暗接了一句,却只是抬头望天,并未将这话说出来。 是的,有的。只是,她不想。 她不是女娲,可她拥有补天之力。不想是因为代价太大,以她自己为代价。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也不是会为了天下苍生而舍弃自我的伟大的人。 一年、两年……黑洞越来越大,人类大多都变成了丧尸,人类开始了生存空间的掠夺。 人性本恶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要与丧尸争夺,与变异生物抢夺,更要与人类本身抢夺。 子娴在人间游历了好几年,她的那些同伴,以及原来的她,全都消失了。 “天道,快不行了。”第十年,眼看着人类再一次要走到尽头,子娴再一次站到了黑洞之前。 此时的天几乎要被黑洞完全吞噬。仅剩下来的一丝光亮,还在努力挣扎。 “爱新觉罗胤禛!”子闲突的唤他。 “娴儿。” “这一生,你可后悔过 ?” “不曾。” “如果让你重回到大清朝,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吗?” “如果真的回去,我定会从最初,便全心待你。不让你受最初的苦痛……” 子娴笑了,“如你所愿。” “以我佟子娴之令,命时空之门打开,将爱新觉罗胤禛,送回三百六十年前。” “不要。”胤禛脸色突变。可一道流光溢彩的隧道猛的出现,将胤禛猛的吞噬,又瞬间消失。从头到尾,都没给他半点机会。 规则之力,重来都是临驾与所有力量之上。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抗的。 “以我佟子娴之名,生中有死,死中有生,轮回不止,生命不息……初始!”牵引着所有的规则之力,将空间从灵魂里剥除,托着那空间进入黑洞,快速的放大,再放大……直到将整个黑洞完整的吞噬。它开始融入原来的世界。两个世界开始融合……天地万物有了剧烈的变化。天道爆发强大的生命力。 子娴静静的立在天地间,在规则和空间离开她的一瞬间,她重重的松了口气。 “逆天,终究还是被你给算计了。” 看着新的规则出现,看着人类出现新的秩序,看着新的生命出现……看着新的天道和新的逆天慢慢形成…… 感受着规则之力缓缓缠绕上她,将她充满。 *承受不起那样强大的力量,慢慢的溃散。失去了所有感触,温暖冰冷疼痛。灵魂也承受那样的力量,慢慢的溃散,失去了所有情感,喜怒哀乐。 只剩下,规则。冷漠的,严谨的俯视着天地,无喜无悲,看尽生死。直待下一次,有另一个有机缘的人,将她唤醒。掌握、利用,或是为了挽救,或是为了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抱头鼠窜,深刻检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