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变异》 泥书生(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一) 罗村有陈代者少蠢陋,娶妻某氏颇丽。自以婿不如人,郁郁不得志。然贞洁,婆媳亦相安。一夕独宿,忽闻风动扉开,一书生入,脱衣巾,就妇共寝。妇骇惧,苦拒,而肌肤顿软,听其狎亵而去。自是夜无虚夕。月余,形容枯瘁,母怪问之,初惭怍不欲言,固问,始以情告。母骇曰:“此妖也!”百术禁咒,终不能绝。乃使陈代伏匿室中,杖以伺。夜分书生复来,置冠几上,又脱袍服,搭椸架上。才欲登榻,忽惊曰:“咄咄!有生人气!”急复披衣。代暗中暴起,击中腰胁,塔然作声。四壁张顾,书生已杳。束薪爇照,泥衣一片堕地上,案头泥巾犹存。 ……………………………………………………………………………………………… 青青绿草,蔓野开在山腰,在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林之中,一位衣着简朴、陋的人行色匆匆的走着,他显然是迷了路,不停地在一颗古木四周环绕,狼狈不堪。 林修竹疲惫的坐下,顺手把负荷的竹篓卸下,他抹了一把汗,哀叹一声。早在山下他就听村人说不应该上山,可他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自以为没事,正午前就可以下山,结果……不听老人言,初亏在眼前啊。 沙沙……枝干摩擦衣物的声音传来,林修竹竖起耳朵,只听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喊:“有人吗?” “有。”听到回语,他回头,看见自己身旁的树枝突然折成两半,一位秀丽的妇人走出来。 “小生奉家师之命送药,没想到路经此地竟然迷路,不知您可否指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妇人皱眉,问:“你难道在山下没听到别人说不可上山的吗?” 林修竹讪笑,道:“我没想到当真无法下山。” “现在正值雨季,这座山会被浓雾环绕几周,本无法下山,你太鲁莽了。” “连原路返回也不可以吗?” “嗯。” 他苦笑,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待在这里,晚上还不被豺狼虎豹吞吃光?” 妇人垂眉,半晌才缓缓说道:“我瞧你书生打扮,应该是个读过书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要说什么,你知道些分寸则可。” “您的意思是?” “相遇便是缘,你有难我不该不救,可我家婆婆定会讽刺一番,你若是不介意便来。” 林修竹连忙摆手,道:“不介意,怎会介意呢?小生还要谢您一番呢!”说罢,又行一个大礼。 “对了,小生姓林,名下惠,字修竹,不是您?” “家夫姓陈。” 山东面向阳,林修竹行路时只觉得风嗖嗖,可渐行山上,望着山下风景,只为自己捏一把冷汗,且不说那密林中是不是出现的毒物,单凭这浓雾就可以令自己寻路无方、饿死在半途了。陈氏步履轻盈,但终究是小脚女人,没走几步就开始歪歪扭扭、气喘吁吁,林修竹只要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移上山,幸好,紧忙赶忙总算在日暮前赶上山。 远远的,林修竹就看见这隐藏的村子了,随着陈氏东拐西绕,他发现者村子其实小的可怜,单薄的几户人家用高高的栅栏把自家那片地围起来,里面或种着谷物或晒着草药,一副与世无争的淡雅。 忽然,陈氏停下脚步,回头对林修竹说:“这便是我家,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告诉婆婆一声。” 林修竹点点头,没过一会,妇人便走出来,道:“进来吧。” 推门,他四下张望。陈氏显然不是什么大富之人,家中大堂仅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算不上家徒四壁却也一股寒酸之气,一位瘦、丹凤眼的老女人坐在东面墙下纳鞋,一见他进来,忙喜笑开颜:“你就是我家媳妇遇到的那个?哎呦,你可真倒霉,不过没事,在我家歇两天,等雾下了再走,你啊,别把自己当外人,老婆子我就爱帮人!” “啊……哦。”林修竹应下,有些受宠若惊,偷瞄一眼窗边的陈氏,落日的余晖照在她斜侧的脸上,映的那嘴角的笑都有分诡异,他心底突兀升起一丝不安。 见过陈老夫人,陈氏带林修竹直接绕过菜地到后房去,路过高栅架,他看见一位裸着上身的壮年汉子挥舞着手中制的铁锄,在菜地中卖力干活,他问:“那是您家夫君?” “……啊。”陈氏回答的很犹豫,林修竹张张嘴,终究还是把心底那份疑惑咽下去。 终于,他们停在一间小房前,陈氏道:“这本是我的房间,你来便是客,所以你住这,我和婆婆住一起。” “多谢。”林修竹走进屋子中,里面如陈氏一般简朴,只不过多了张黄铜镜,摆在一边的床旁。 林修竹把自带的芦花伞和背药的竹篓放好,待妇人走后拿起医书细细品读,不知不觉间天已黑,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清书上字体才作罢,这边刚点上动物油做成的灯,那边木门传来“吱嘎——”一声,陈氏提着饭菜走进,笑说:“乡下没什么好的,几碟青菜,你别嫌弃。” “哪里?你多虑了。”林修竹接下饭菜,放灯下定眼一瞧——还真都是些青菜,可这一阵阵的香气……他不得不对陈氏的厨艺刮目相看。 “那你先吃,我出去了。”妇人边说边起身,掩好门。 窗外。 陈老夫人急忙抓住儿媳的手,问:“吃了吗?” 月光下,秀丽的妇人抿起嘴,一脸内疚。 “吃了……” 用过晚膳,困意越发明显,林修竹赶一天路,早已有些疲惫,于是脱下外袍,宽衣欲睡,没多时便已入眠。 夜半,一片虫声中,木门无风而开,发出一种朽木特有的声音,一片云挡住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投下厚重的影,人影模糊,由远至近,发出一阵唰唰之声,突然,人影倏忽不见,纵身入房。 他身形纤细,动作优雅、灵巧,毫不费力就穿过狭窄的旧屏风,来到床边。 ……有种陌生的气息。他想。 床幔掀起,他皱眉。床中并没有向他求助的女子,反倒是个白面书生躺在其中,他睡得很沉,气息均匀,发出一种清淡的味道,他俯身,埋在那脖颈间,脸触碰到他柔软的皮肤,不滑,但意外的舒服,深呼气,一种浓烈的草药的气息,干净的扣人心弦。 他手握起又放开,想极力挥散开心底那难言的感觉,可头却还深埋其中,不愿出来,半晌,他脱下衣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见一本医书摆在灯旁。 怪不得一种药味,原来是个药童……想到此处,他吹灭了油灯,解衣上床。 泥书生(一)在线阅读 泥书生(一) 肉文屋 / 泥书生(一) 泥书生(一) 泥书生(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二) 林修竹是被疼醒的,浑身上下似被人痛打一番,没一个地方不疼,他缓缓起身,回忆梦中看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好像是坐在船中,左右摇摆……他胡思乱想。 “休息的怎么样?”陈氏一大早就拿着洗漱用的盆和手巾,让他有些惊讶。 “很好,谢谢。”听到林修竹的话,妇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又道:“我一会去村口帮你问一下何时才能下山,你若是无聊可在院中转转,切不可去村西面,那里危险。” 林修竹谢下,拿出自己竹篓中的一包茶粉,递给陈氏。 “这?” 林修竹笑得有些腼腆。“我受您款待,没有能还的,幸而还有这茶粉,您留着用吧。” 陈氏皱眉,林修竹正一位陈氏闲礼轻,就见陈氏接下茶包,笑笑,走出房门。 坐在木椅上,从尾骨至臀部突然传来一种极其疼痛的感觉。“嘶……”林修竹腰,疼的龇牙咧嘴。 奇怪,昨天也没有磕到、碰到,怎么身上就这般疼?他心中疑惑。 陈氏的话他记在心里,寄人篱下,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拉开木窗,寒风钻进,冻得林修竹直打哆嗦,向窗外看去,薄雾冥冥,连前面的菜地都笼得忽隐忽现。 他咋舌,没想到这山竟如此奇异,雾一日是比一日浓。 日头渐上,可雾没有丝毫下去的昭示,林修竹只着几件薄衣,被这一阵阵寒雾激得头皮发麻,不得已走出房门,去没看到其他人。凭着记忆顺菜地向西行,不多时已来到正堂,木门紧紧的关着。叩门,不应,他不敢贸然唐突这家人,高声喊道:“陈老妇人,陈氏,在吗?” 连唤多声,他心中越发害怕起来,看着身边雾越来越浓,只好急急忙忙向回赶,他脚下不断磕磕绊绊,低头,却只能勉强看到处,雾实在浓的诡异,由纯白渐渡到灰,看的林修竹头皮发麻。 也不知跑了多远,他满头大汗,渐渐停下脚步,喘着气,寒冷的雾侵入咽喉,一阵咳嗽。不得已,他蹲下身来,想循着地面回到原来的屋子,没曾想肩膀突然被人硬生生拍一下,转头,一只纤纤玉手停在左肩处,指甲圆润、肤色白皙,恰似那美丽的陈氏,他站起身来,被那只手牵住衣袖,向前走。 “陈氏,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雾怎么这般大?”林修竹问,却没有回话,他以为是陈氏气他自己擅自跑出来,便闭起嘴,跟着陈氏走。 陈氏选的道路要比林修竹自己选的平得多,至少,四周的雾渐渐下去,能看得见旁边的景物了。他四下乱看,最终视线还是停在面前的人,满心疑惑,陈氏何时将三千青丝披散下来? 忽然,陈氏停下脚步,他还没等反应过来,背后突然被人推一下,瞬间,四周的房屋、环绕的白雾、面前的陈氏统统不见! 一个踉跄间,林修竹抬头——明亮的日光照下,如鸣佩环的泉声,竹栅栏里的充满生机的青草和上面悠闲的雪白的兔。 “天啊……桃源!” 他似着了魔般,缓缓走进,推开有些破旧的木门,进去,却被眼前的美景迷了心。 茶香飘渺,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支着窗木,对他回头一笑,杏眼似秋水荡漾,晃得耳环上的玛瑙坠子把半边脸都映绿了,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林修竹心跳得剧烈,一种热流席卷全身,天知道他活了二十多年脸大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美人招收,白玉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线,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林修竹推向桌子旁。 “啊!”林修竹吓得大叫一声,还没等发问,美人儿先道:“你是谁?怎么到了这里?” 林修竹没敢回答,他离美人儿只有一寸远,喘一口气都能把气息喷到对方脸上。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用麻木的脑袋回忆,先是遇到浓雾,后来…… 见鬼了! 他迅速起身,一脸惨白,一身不响的飞快向外跑,吓得门外兔子直乱蹦,美人儿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一时怔然,而后被逗笑,眼瞧那人越跑越远,手上玉镯忽然流光溢彩,转眼间,林修竹还保持着向前跑的姿势,身体却又回到屋子中。 “你跑什么?”美人儿轻轻将手搭在林修竹衣袖处,手指却紧紧攥住一角。 “我……你……”林修竹说得含糊不清,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明明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正常事,可看着面前无暇的美人儿,任何稍微低下的话都吐不出。 美人儿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眼部投下淡淡的影,他慢声细语:“我昨日……不,我从前都没有见过你,也没有人能进来,可是昨天……” 昨日?哦……林修竹悟了。“我是一个药童,送药的过程中路过此地,被这场浓雾困在此地无法出去,所以你没有见过我……你是村子里的人吗?” 美人儿摇头。“我本是闲仙,住在这山中,他们误以为我是地母,给我修了一件庙,塑了泥身,可不知是哪位道人,将我仙骨埋在泥像中,害我永世无法出这座山。”说罢,美人儿一手扶住林修竹软掉的腰,松松的把他提起来。 神仙……林修竹倒吸一口凉气。 美人儿,也就是御灵真君看着前的男人,闻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只觉得好似软玉在怀的舒服,嗯,是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自己真身碰过任何人,想起昨夜自己本打算去允诺那贪心的村妇,却看见床中的他,一丝邪意闪过他美丽的杏眼中。 拦住他腰的手向下压,使他身子牢牢紧贴住自己的口,软玉在怀的柔软……舒服。他舒心的呼一口气,却闻到一阵浓烈的药香,令人食欲大开,他垂头,将脸埋在他脖颈处,不断深呼吸。 林修竹吓得全身僵硬,他不知道美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但知道这样做绝对不正常,同时,一丝熟悉感漫上心头,绝对有人做过同样的事,可究竟是谁……他是在想不起来。 泥书生(二)在线阅读 泥书生(二) 肉文屋 / 泥书生(二) 泥书生(二) 泥书生(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泥书生(三) “先放开我好吗?”林修竹问。 御灵真君微眯眼,倾听这不算好听的声音,糯软的感觉,不似自己清远幽澈却别有一番风味,昨夜他睡得太沉,整个事情中没有听到他丝毫的叫声,说不定……今天能满足自己。 一个念头划过林修竹的脑海,他突然意识到是什么不对劲了。“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 御灵真君莫名其妙。 “男女授受不亲?”他反问,回忆,面前的人确实是个男人,而自己……他嗤笑,面若桃花。 怪不得让自己这么顺心,总算知道为何,这么单纯,可爱,就像门外的兔子一般,吃了也不为过。御灵真君把他拥入怀中,却没有再做任何的动作,他既然已经占有,就不需要破坏。 林修竹想把对方推开,可面前单薄的膛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出来,不对……他细,太平了,简直就像没有似的,不,应该说本就没有。他抬头,面前美人儿依旧艳丽如朝阳,却没有丝毫阳光入他雨雪霏霏的内心中。 神仙美人儿的梦……碎了。 林修竹心里像翻了一瓶怪味醋,说不出什么滋味,再看面前的仙子,典雅的袍、如画的面貌,花灯上绘的仙女不都这般样吗? 几缕发丝滑到林修竹脸上,御灵真君帮他拨到一边,却意外的发现他呆呆的样子,越发喜欢起来,就连那若有若无的药味都令人难以忽略,本还渺小的良知顿时灰飞烟灭,少时引与同衾,移于同枕,曲肘夹髀而亵抱,林修竹吓得苦苦哀求,这让他有些心生不悦,玛瑙坠子突然弥漫一阵浓烟,好似山中寒雾,却带一种美人儿身上的异香。林修竹昏昏沉沉,渐放松身体,软软躺在其中。 待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竟回到陈氏的小屋中,起身,看见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陈氏,大吃一惊。问:“你这是为何?” 不问还好,一问,陈氏嚎啕大哭:“我虽救你,可却差点让你步入黄泉!”于是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陈氏的嘴张张合合,让林修竹只觉得后脊发凉。原来,半月前陈氏因不满丈夫愚蠢,独自一人去村西面的庙堂去,那庙堂虽荒落却是极灵的,她原是本着一颗善心来的,烧香时却想到丈夫的愚笨和自己受的苦难,不由悲从中来,异想天开,竟祈求上位神仙赐给他一个丈夫,也是从那天起,她每夜床上都会无故出现一人来…… 后来,这是被婆婆发现,她一口认定此物必是妖怪,这是,迷路的林修竹误打误撞而来。 “这么说来,你让我住你的房间……” “是希望你代替她,让那妖物趁早离开,可没想到那东西男女不忌,把你也害了,唉。”陈老夫人推门而入,显然已在屋外窥听良久。 林修竹一口气憋在心里,咽部下去也吐不出来,心中大恩人形象的陈氏一家竟是为了这般恶毒的心思让自己住在她家,不得不令他既气恼又难过,可怪得了谁呢?是自己遇人不淑,况且,当初陈氏不救他,他早就迷失在浓雾中,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陈氏终究还是一位善心的妇道人家,见林修竹这般模样,越发泣不成声,连连道歉,就差跪在地上,林修竹没心没肺,本没想起昨夜发生何事,见陈氏这样,还有些不忍,这般僵持不下,最终还是陈老夫人先开口:“我们对不起你,只求您在帮我们一次,今夜你躺在床上,我躲柜子里,见拿东西来便赶跑它,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已不怕什么了,可怜我的媳妇,她只是怨怼我儿子罢了,罪不致命,以后日子还长的很……” 林修竹自幼丧母,最见不得这场景,动动嘴,嗡里嗡气地回答:“嗯,我帮你,明天带我下山。” 见他同意,陈老妇人长嘘一口气,连脸上的褶子都笑深了些。 …… 夜,还是那般迷蒙的夜,月光如练,明亮的令人害怕,忽然,虫声减小,蛙声停在窗外。 安静。 仲夏夜不该如此安静。 林修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很热,呼出的气都带水汽,可他不敢把头伸出被外,就怕看到那个神乎其神的妖怪,不由得,他想起雾里那桃源。 他承认他有些动心。可还谈不上喜欢,世上美人千千万,虽然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能和那位神仙媲美的人,但神仙又哪里是自己这凡人能够指染的呢?他自嘲的想着,脑子里却回忆起青草竹屋里那优美的身姿。 一阵脚步声,让林修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起来,他想拿开被子看进来的是否是陈氏,可理智告诉他——来者不善,不要轻举妄动! 声音越来越近,大约里他只有几步远时,停下,四周又安静起来,林修竹难以忍耐被子里的热度,几次想要起身却硬生生忍住,只等那人远走,但没有,一阵风吹来,带来一种异香,很甜、很腻的味道…… 原来,是他耐不住缺氧,将被子拿开,现在的他,平躺在床上,只着一件单衣。 滑润的舌头,顺着他的锁骨下舔,啧啧有声,带来一种温热的感觉,黑暗中,林修竹看不清对方的样貌,或者说,即使能够看到,他的害羞也不会让他直视对方的脸。 林修竹想要反抗,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可动动身,却发现自己像被几十斤大石压住一样,本动不了!“啊…啊……”一种黏腻的声音从他喉里溢出,吓得他立刻闭上嘴,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绝不对劲。 他的动作引来上方人一阵笑,声音富有节奏感,林修竹刚有些想入非非,嘴里就被塞进一长长的东西…… ……这是,手指?他目瞪口呆,只能任凭那手指玩弄他的舌头,又搅又的。 不舒服,简直让人无法忍耐,林修竹想要大喊一声,叫来藏在柜里的陈老妇人,却看见自己上方人的后面,又有一个黑影。 一条木挥来! 林修竹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急忙点燃床边油灯,惊讶的看床边的泥片。 “这是怎么回事……”陈老妇人显然也没想到对方竟只是一片泥,急忙拿走林修竹手上的油灯向门外奔去,想要看有没有什么动物逃出去,可屋外皎皎月光下,哪有什么东西呢?满心失落下,她回到床边,拉开床幔。 …… 空无一人,除了凌乱的床单还证明有人曾在上面躺过外。 泥书生(三)在线阅读 泥书生(三) 肉文屋 / 泥书生(三) 泥书生(三) 成仙(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一) 原文:  文登周生与成生少共笔砚,遂订为杵臼交。而成贫,故终岁依周。……成笑曰:“梦者兄以为真,真者乃以为梦。”周愕而问之。成出剑示之,溅血犹存。周惊怛欲绝,窃疑成诪张为幻。成知其意,乃促装送之归,荏苒至里门,乃曰:“畴昔之夜,倚剑而相待者非此处耶!吾厌见恶浊,请还待君于此。如过晡不来,予自去。”周至家,门户萧索,似无居人。还入弟家。弟见兄,双泪交坠,曰:“兄去后,盗夜杀嫂,刳肠去,酷惨可悼。于今官捕未获。”周如梦醒,因以情告,戒勿究。弟错愕良久。周问其子,乃命老妪抱至。周曰:“此襁褓物,宗绪所关,弟善视之。兄欲辞人世矣。”遂起径去。弟涕泗追挽,笑行不顾。至野外见成,与俱行。遥回顾,曰:“忍事最乐。”弟欲有言,成阔袖一举,即不可见。怅立移时,痛哭而返。周弟朴拙,不善治家人生产,居数年,家益贫;周子渐长,不能延师,因自教读。一日早至斋,见案头有函书,缄封甚固,签题“仲氏启”,审之为兄迹。开视则虚无所有,只见爪甲一枚,长二指许,心怪之。以甲置砚上,出问家人所自来,并无知者。回视,则砚石灿灿,化为黄金,大惊。以试铜铁皆然。由此大富。以千金赐成氏子,因相传两家有点金术云。 ……………………………………………………………………………………………… 赶场的日子人声杂乱,数不清的物品琳琅满目,男孩应接不暇的四处张望,一时走神,竟被人群挤开来,全然找不到自家牛车的影子,看着面前陌生的人脸,吓得一时哭起来。 “娘……娘……”微弱的声音立刻混淆在吵闹中,他大喊,却完全没听到回语。 “爹……娘……”他着了急,扯破嗓子大喊,突然,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回应:“成弟!” 他张望,竟见西南方是邻家哥哥,喜出望外,大喊:“周哥哥!我在这!” 周生也看见他,长吁一声,边跑边说:“都怪你顽皮,自己竟胡乱走,幸好我娘也带我来赶场!”眼瞧离他只有几步远,一瓷瓶突然向成生砸来! “啊!”周生惊得大喊一声,纵身扑过去,瓷瓶在他背上砸开了花,闷哼一声,周生两眼翻白,晕了。 成生抱着晕厥的周哥哥早已吓呆,大脑放空,只觉得心尖闷疼,待他反应过来后,四周已挤满看热闹的人,他双目含泪,问:“四周可有大夫?我哥哥被砸到了,他死没死啊!” 连呼多声,皆没人上前,成生想扶起周生找爹娘,可周生比他大了好几圈,本扶不动,最终,还是一位老道人走出来,捡起地上碎了的瓷瓶,又拿起中间包裹的平安符,递给成生,道:“大难不死,你必有后福,他是你的福星,不会这样轻易就死了,你拿好这平安符,将来到山上的崂山清找我。”说罢,一转身不见了,众人皆惊叹。 村子旁的山可是有大来头的,山中不仅常年浓雾不散,而且山中庙也是灵得很,可惜很少有人能去拜就是了。成生年幼,自然不懂这些,只是看着这平安符应该很贵重的样子,便戴在周哥哥脖子上,一步一步挨到店铺旁边,幸而最终还是找到了周氏,把两个孩子带回了家。 多年后。 夜风轻拂柳梢,带来一身浮热的感觉,青衣的男人举起灯笼,轻叩门,静等片刻,没看见开门那人,便自行推门而入。 入寝自是不可能,嫂子前几日便从襄阳回来,而他与嫂子早已分居良久……那他现在能在哪呢?青衣男子停在院子中,苦恼起来。 忽然,极为响亮的呼噜声自书房传来,青衣男子笑开了颜,进门,之间案上正伏着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只着亵衣在睡觉,口水流满桌。 啧啧……青衣男子轻轻抽出被案上男人当枕头的纸,抖了抖,发现早已被口水染湿,瞄一眼,发现这文章还有些可取之处,可惜被口水弄乱了,文字已看不清,便随手放在一旁,挽起衣袖,打算把案上男人给搬上床。 嘿咻…… …… 没搬动,反而把人推醒了,显而易见,他的力气永远没有周哥哥大,青衣男子有些头痛,还没等说什么,一只大手突然按下他的头,顶在那人膛上,温热的,和自己的冰凉不同的感觉,青衣男子有些享受,微眯起眼。 “成弟……你,怎么来了啊?”自己身下男子迷迷糊糊的问,反而把成生逗笑了。 “今日说好去游玩,我左等右等也没见你来,便自己先行一步,等回来后已入夜,我担心你,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你竟忘得一干二净。” 周生黝黑的脸上浮现几丝疑惑,看的成生唉声叹气,半响,周生才一脸恍然大悟,讪笑不止,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把瘦弱的成生揽入怀,布满肌的手臂拍拍成生的后背。“我不是记不好吗,成弟你别往心里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了解我不是?哈哈!” “轻点……”成生拍下他后背的大手,略带埋怨的瞥了周生一眼,媚眼如丝。 周生显然还没睡醒,心直口快的他见状大喊:“成弟啊,你要是个女的,哥哥我一定娶你!” “瞎说什么呢,快起来,到一边的床上睡觉去,你的文章都毁在你的口水里了。” 周生乖乖起身,平躺在床上,成生略带满意的点点头,正打算走,手突然被人抓住,抬头,只见周哥哥搔搔头,说道:“天也晚了,就在我家住吧,咱俩挤一挤,一张床也能睡得下。” 成生摇摇头,道:“算了,周哥,我只是来瞧瞧你,今后,你我就天各一方了。” “怎么……”周生心下一凉,眼睁睁看着成生身形飘散,最终消失。 ……是了,成生都成仙两年了,怎么可能还回来呢? 成仙(一)在线阅读 成仙(一) 肉文屋 / 成仙(一) 成仙(一) 成仙(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二) 周家和成家世代交好,到了周同严(周生)、成独千(成生)这一代,不仅两家相邻,两个孩子更是如影随形好的不得了。 俗话说,酸儿辣女。 成夫人在怀成独千时,对青梅酸杏之类独爱,加上周同严是个男孩,两家的娃娃亲就这么私自的定了下来。 十月怀胎,熬过了炎夏,成夫人初秋的一天夜里终于羊水大破,招来产婆,一声啼哭打破了两家的希望——成独千是个男孩,可生下来的男孩也不能塞进娘胎里变成女孩,最后,认个兄弟了事。 成夫人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孩子是男孩。 在成独千儿时,成夫人总是拍着他的脑袋瓜,说:“成儿,你若是女孩该多好,长的这么漂亮,将来嫁给隔壁周家长子。” 成独千那时太小,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以后自己要嫁给周哥哥,长大了,想改,也改不回来了。 成老爷喜读书,但商人三代不得入京考官,成老爷这代正好是第三代,此时便耽搁了,加上成老爷不善经商,日子越过越萧条,到成独千十二岁那年,家徒四壁不说,亲朋好友还处处指责,成老爷怒极攻心,一口痰没咽下去,气绝身亡,撒手不管世事。 与成家的落魄相比,周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主要是几年前受过周老爷恩惠的远亲入京,考个进士回来,混了个七品官,专管私盐。 那人本事穷苦书生,连考十二年都是名落孙山,四周亲朋不愿再理他,他才厚着脸皮不远千里到陈家借银两上京,本以为也会吃个闭门羹,没想到仅做小生意的周老爷倾尽家财来给他当入京盘缠,哪能不感激呢? 有了余钱又宅心仁厚的周老爷自然不愿意看好友夫人为生计,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到店铺,卖货的情形,暗中帮助不说,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周同严陪着成独千。 两孩子越长越大,周同严儿时在乡下,总有一股子土财主的味道,加上皮肤黝黑、高大壮,毫无一点气质,反观成独千,他面貌随千里挑一的美人——成母,不仅俊朗,更有一种淡淡的典雅气质。 腹有诗书气自华,成独千那身寒酸的衣服更能体现他一副文人样貌,惹得无视佳人倾慕。 时间一长,周同严哪怕再怎么遮掩,也让成独千听到一些闲话,什么成独千是周同严的兔儿爷之类的,怎么难听怎么说。 成独千心底苦涩,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会和成哥在一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看成哥和自己嫂子王氏之间的亲密,成独千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 他的打算是很好的,一场酒宴后,他和成哥各奔东西。 可惜,觥筹交错后,也不知怎的,他酒后乱xing,平白无故玷污了周同严。 而后的事情,便是那花无百日红的真理。 周老爷、成母刚死,便有人到周家捣乱,欺负仆人不说,还要把周家也带上。 周同严气不过,动手打了那贵人家的奴才,关进了牢。 得知此事后,成独千长叹一声,散尽家财,上京告御状,其中艰辛不言而喻,幸而,最终周同严还是被放出来,但两家多年来的家财也毁于一旦了。 事后,本就有些厌世的成独千曾邀请周哥一起隐士,可惜周同严可怜家里的妻子,没同意,成独千甩手走了。 …… 窗外的天还是一片黑色,周同严揉揉眉头。 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忆成独千,在他心中,从来都是愧疚之情大于感激之情的。 成家在成独千这一辈已经不算商人了,凭成独千的才学,官位还不是囊中之物?都怪他,年轻气盛不知道好歹,自己被奸邪小人拖下水不说,还害成弟陪他一起受苦受难。 周同严现况不是很好,他家那位远亲因为贪污早已入狱,加上几年前元气大伤,生意想要恢复从前那样红火几乎已成不可能。 他的第一个妻子因产后出血而亡,第二任妻子是王氏,以为备受书香熏陶的女子,说出的话都带着些典故在里面,但这人被四书五经熏坏了脑子,不大看得起商人,从前看周家日子过得好才勉强同意嫁过来,如今瞧见周同严一副落魄的样子,温柔子里的刻薄渐渐显现出来,最初几日不过就是将一些名人事迹,想以此来让周同严振奋。 周同严儿时最不爱读书,认得字都是被成弟死拉硬拽背下的,怎么可能会认真听她丝毫没有现实意义的故事呢?没多久,王氏就动怒了,不是埋怨就是牢骚,就好像一切的因果都是周同严故意而为,就想要一切的过错都因周同严而起。 他本事一个仁义子,但也经受不住自己夫人这般磨叨,脑袋发热,搬出了卧室,一方面想让她冷静一下,不要那么悲观,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让她恢复往日的贤淑。 没想到自己搬出来,四周的絮叨少时少了,可自己与夫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 点亮烛灯,周同严披上外衣,深深吸一口气。 当初自己为何不跟成弟一起走呢?好歹,两个人一起,在路上也有个相伴的。 忽然,一缕白烟自床底缓缓飘出,及其浓重的禅香味弥漫开来,令人十分安心。 白雾渐渐汇成一个人,渐渐地,雾有些散了,有人从雾中走出,柔的面貌下,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清风道骨。 “周哥。” “……成弟?”周同严有些痴了。 成独千的眼眸中有秋水横波般潋滟,事实上,成独千的眼睛真的很美丽,他的手轻轻抚上周同严的脸颊,好似有千般的话要说。 “周哥,这么多日子不见了,你进来可好?我……”话说到一般,成独千突然止住,眼泪顺着留下来,他很喜欢周同严,哪怕在清心寡欲的上清中,还是分分钟惦记着他,这种感觉,倒不如说是习惯了心里装着他,如今下山,也只为见见他,让自己的思念减轻一些而已。 周同严怕他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急忙抓住成独千的手,道:“成弟,你怎么回来了?不走了是吗?” “我在劳山已修道成仙,今日特来接你。” “接我?”周同严觉得这一切就像梦一般,前分钟还在想能不能和成弟一起双宿双栖,下分钟成弟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要带走他。 “好,我走……可是,我妻子怎么办?我和她再怎么冷漠,她还是我妻子不是吗?如今我走了,家财也没剩多少,她会度日如年的。” 成独千闭上眼睛,叹息。 他的发丝无风而起,青色的道袍猎猎作响,声音突然清远而恐慌,说不出的令人心慌。 “周哥,你总是心太软,也罢,让你瞧瞧吧……” 说罢,他一甩衣袖,周同严已身在别处。 环顾四周——不大的院子里,几株不太昂贵的兰花竞相开放,散发淡淡的兰香。 这是我家?周同严有些疑惑。 叩门,并无人回应。 正想着自己若是能越过墙进去多好,便发觉自己身轻如叶,突然越过去,吓得一身冷汗。 走到卧室,竟发现平日到二更定睡的妻子房内灯烛荧然,里面人并没有睡着,哝哝有人语。 舔开窗纸,窥探,王氏竟然与一个仆人喝酒,谈笑间甚愉悦,举止更是亲密。 一把推开门! 屋内,对酌的二人大吃一惊。 成仙(二)在线阅读 成仙(二) 肉文屋 / 成仙(二) 成仙(二) 成仙(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成仙(三) 王氏反应极快,连忙用门板把周同严挡在门外,招呼那仆人,道:“快!快从窗户逃出去!” 那仆人也是吓得不轻,对王氏唯命是从,打开窗户,竟看到有一穿着道服的俊秀道人持剑在窗下。【此处因情节略有改动】 周同严见状,忙大呼:“成弟!替我挡住这对狗男女!别让他逃了!” 仆人见那道士身形纤弱,本没放在眼里,正欲跃下去,那剑已没入口,血柱四溅!仆人身体晃了晃、倒在窗下的桌子旁。 透过窗,王氏看到这一幕,吓得一惊,也顾不得抵住门,跑到窗户边哭喊:“你这道人怎么这般狠心!” 成独千瞥她一眼,冷哼一声,剑走偏锋,抵在她脖子下。 王氏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周同严冲进来,直呼:“成弟!住手!” 又是一声轻叹。 场景转换,持剑的人已然成为周同严,而成独千在他身后,双手覆在周同严拿刀的手上,在他耳畔喃喃道:“这种女人,不值得,死有余辜……” 热气丝丝进入周同严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剑,已没入她腹中,他想挣扎,却无奈成弟把刀的手太用力,导致剑挑起来,把她一段肠子弄出来,撒在窗外。 …… 周同严醒了。 他冷汗淋淋,扶额。 好不容易梦到成弟,怎么梦境中的种种竟如此可怕?该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闭眼,静下心来,周同严回忆梦中成弟的音容相貌,心底有些酸涩。他和成弟之间并不是单单只有兄弟情谊而已,他心底事有些爱慕成弟的,若不是这样,成弟也不可能趁着酒对着他做那样的事。 静静呆了会,周同严下床,洗漱。 今天还要开店呢,别晚了才好。 这厢,他这在扣衣服,门突然被人撞开,周同严的二弟冲进来,喊:“大哥!大嫂被人杀了!” 心突然停了一拍,他转身,仿佛用尽浑身力气般跑到那屋门前—— 烛灯已燃尽,烛泪点点滴流进桌上饭菜中,桌下,一仆人口流着血,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周同严的手有些颤抖,他问:“你嫂子呢?” “窗外,肠子都比贼人挑出来挂在树上了!”周家二弟泣不成声,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 周同严顿觉天旋地转,昏厥在地。 静养一段日子,周同严告别家人,独自离开。 听说,他去找劳山上清。 听说,他与仙人有缘,被仙人接走了。 不过最后,大家真的再也没见到他。 周家还是那么落魄,但之后的事情,是另一个故事了。 成仙(三)在线阅读 成仙(三) 肉文屋 / 成仙(三) 成仙(三) 秦生(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秦生(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秦生(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秦生(一) 莱州秦生制药酒,误投毒味,未忍倾弃,封而置之。积年余,夜适思饮,而无所得酒。忽忆所藏,启封嗅之,芳烈喷溢,肠痒涎流,不可制止。取盏将尝,妻苦劝谏。生笑曰:“快饮而死,胜于馋渴而死多矣。”一盏既尽,倒瓶再斟。妻覆其瓶,满屋流溢,生伏地而牛饮之。少时,腹痛口噤,中夜而卒。妻号,为备棺木,行入殓。次夜,忽有美人入,身不满三尺,径就灵寝,以瓯水灌之,豁然顿苏。叩而诘之,曰:“我狐仙也。适丈夫入陈家,窃酒醉死,往救而归,偶过君家,彼怜君子与己同病,故使妾以余药活之也。”言讫不见。 在莱州,有个姓秦的郎中,他常年行医,价格公道又便宜,积了不少德,莱州人只知道他家中有一娇妻与药童,不知其他。 秦朗中样貌俊朗,三十五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可惜断了左耳,浪费了那样的相貌。 他嗜酒,家中药童没别的本事,药酒酿的是既纯浓又美味,几年前,秦郎中跟药童学了手酿酒的本事,可因他的疏忽大意,最后一味药经放错了,让上好的美酒瞬间变成毒药。 秦朗中悔不当初,可又觉得这酒若是丢掉又太过可惜,封了口,放置起来,可前些日子,药童被秦郎中派去隔镇给老友送药,临走前,他怕秦朗中偷喝酒,把家中陈酒统统收了起来,走后,一位俊俏的男子来敲门,说他家药童欠他二十几两银子说今日还,但男子等了一天也没见人来,这才找到药馆来。 秦朗中也曾疑惑。一家药房,一年挣得银子才能挣几十辆银子,一个药童,上哪用那么多钱呢?可瞧见欠单上的名字,他不信也得信。 这□爬字除了他家药童没人写得出。 秦朗中家贫,不善纳财,买了所有的东西只能抵得上十多两。 幸而男子没太强求,说在秦郎中加住到药童归来,他能还上多少钱他就要多少,只要不太离谱则可。 瞧见男人一身富贵行头,秦朗红自觉地认为这是男人不差钱的缘故。 男人姓胡,无字,号茯苓。 茯苓是一种药草,镇子西面上的山上常年有这种植物,可惜山中常年浓雾漫漫,极少有人能上去采,就连熟知草药习的秦朗中,也只在身体还算健康时才上过山,采几株药回来。 和胡茯苓说说笑笑,秦朗中推开家门,竟看见夫人正在院子里收干药,随手拿过一些,手感极差,药中水分太多,沉甸甸的,估计又是他们在骗人了。 “夫人,别收这些东西了,你们回去吧。” 一干药贩子见秦朗中如此坚决的态度,也自知他是发现这其中的伎俩了,陆续离开。 回头,秦朗中正想和胡茯苓介绍秦夫人,却看见胡茯苓睁大双眼,一脸诧异与不可置信。 胡茯苓有双笑眼,细长细长的,而惊讶时,这对丹凤眼意外的像杏眼,说不出的有趣。 “你有夫人了?”他道。 “我今年三十有七,怎么可能没有妻?” “不……”胡茯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要说的话,随秦朗中从药方走门进了屋。 秦朗中一心行医,家中自然很穷,又鲜有宾客来访,本没有客房,无奈之下,只好吩咐秦妻去娘家避嫌,把家中唯一还算干净的炼药房掇拾干净,铺上棉被,给胡茯苓当住房用。 胡茯苓到没有嫌房间简陋,绕了一圈,忽然问:“你这屋做什么用的?好浓的酒味。” “酒味?”秦大夫也有些疑惑,他在制药时是从来都不敢喝酒的。 “对啊,有酒味,非常浓……嗯,在这里。”说着,胡茯苓踩踩脚下的木板。 那木板底下是挖出来的地窖,平日里堆着些喜怕热的药材。这地窖一直归药童管,秦朗中自己倒从来没有进去过,他想了想,隐约觉得药童走时,那家中的美酒应该是被他藏在这里,不觉喜从心来,对胡茯苓道:“我暂且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我。” “慢!我随你一起。”说罢,胡茯苓脱下外衣,露出一见白底红花的衣服,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美玉,秦大夫唤他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跃下去。 ——其实,旁边有梯子。 秦生(一)在线阅读 秦生(一) 肉文屋 / 秦生(一) 秦生(一) 秦生 (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秦生 (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秦生 (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秦生 (二) 秦朗中担心胡茯苓跳下去摔伤,连忙搬来木梯,一步一步移下去。到地窖中,才发现胡茯苓玩完好无损的站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火把。 “亲大哥,到地窖中你不拿火把吗?” 秦朗中尴尬的笑笑他确实从未到地窖中来,若不是胡茯苓有心,恐怕他还要再上去,到房中找只蜡烛来呢。 一眼瞥到秦朗中的窘态,胡茯苓心中暗自偷笑:他啊,这么久没见,竟然还是这般心。 地窖中东西堆放的杂乱无章,秦狼族手执火把,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令自己日思夜想的酒坛,不禁汗流满面,问一旁的胡茯苓:“你找到酒坛了吗?” “没,但能感觉得出来,它就在你旁边,你找找你左手边第二个箱子下面。” 秦朗中依言从之,挪移开箱子,果不其然,下面是坛小小的酒罐,撕开坛口,还没等细闻,地窖中顷刻酒香四溢,摇晃,酒色偏红,但透明,一看就是好酒的色泽,正待秦朗中想倒出酒浅唱一杯,胡茯苓突然伸手拦下来,道:“这酒有毒。” “有毒?”秦朗中听后大吃一惊,仔细看坛封,上面有一行细细的小楷,是自己的字体,方才恍然大悟,道:“还是你细心,不然我还没发现……这酒是我几年前酿的第一坛酒,当吃放错了一味药,我没舍得丢掉,经数年后,没想到这酒竟如此醇洌,唉……真是可惜了,本以为自己可以痛饮一番。” 胡茯苓拿过酒坛,重新封上口,笑言:“可再怎么美味,这毒酒也是万万喝不得的。” 秦朗中点点头,见胡茯苓想把封口的酒倒掉,忙拦下来,道:“先别倒掉,留着吧,算是给我留个念想可好?” 摇摇头,胡茯苓暗自皱眉,隐约觉得手中酒坛有些非同寻常,可有感觉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抬头,瞧秦朗中是真的十分喜爱这酒,只得作罢,放回酒,爬梯子上去。 是夜。 月下景色宜人,秦朗中与胡茯苓以茶代酒,对着月亮胡诌乱砍。 见过秦朗中的人都说,他有一副稳重的外表,不稳重的心,换句话说,他是一个不太靠谱的中年大叔,对胡茯苓这个才见一面的人什么都说、荤素不计,胡茯苓被杯中茶苦到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得听着,一副认真的样子,秦朗中便以为自己遇到知己了,缠着胡茯苓说着说那,不多时,便称兄道弟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了几十壶茶,秦朗中便已哈欠连天,又说几句话,突然顿下来,爬桌子上睡着了。 胡茯苓从未见过喝茶也会醉的人,一时怔然,忽然觉得夜有些凉,他爬在桌子上可能会着凉,便挽起袖子,抬秦朗中入屋。 秦朗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脸上有个硬硬的、凉凉的东西硌到自己,睁眼,原来是胡茯苓抬他时,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碰到他脸上,不自觉地,秦朗中抓住胡茯苓的手,认真地看着那手镯——很眼熟,白玉上雕竹纹,还配上玛瑙绿石。 他一辈子都认真看的首饰可谓少得可怜,瞧有认识的首饰,便问:“胡弟啊……你手上戴的手镯我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胡茯苓慢慢说道:“首饰那东西不都差不多一个样?你大抵是弄混了呢?” 秦朗中也是困了,没多想,又靠在胡茯苓身上睡着了。 拨开秦朗中用来遮挡左耳缺失的头发,胡茯苓苦笑,轻轻在上面印一个吻,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屋子,遂脱了外衣盖在他身上,闲闲看月下他的脸。 秦郎啊……这镯子你若是不认得,才会真真正正伤我的心呐…… ———————————————————————— 停数日,药童久而不归,秦朗中未免有些担心,而胡茯苓也不能下山太久,只得告别秦朗中,害秦朗中伤感一番。 待胡茯苓辞去数日后,秦妻便从娘家归来,进了门便嚷嚷:“怎么一股子酒味?你又偷喝酒了?” 秦朗中被她说得很委屈,药童将酒都藏起来了,他上哪儿喝酒去呢?不过,胡弟说他屋子里有酒味,她也这般说…… 细细闻空气中的味道,秦朗中还真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味,但是在太淡,还不抵胡弟身上那清香的草药味。 在医馆耗了一天,疲惫之下,秦朗中回屋倒头就睡。夜半,他本躺床上酣睡,忽觉得腹中干渴异常,恍惚转醒,只觉得酒气越加浓烈,倒是没了胡弟身上的药香。 唇焦口燥,秦朗中沏了杯茶,一口吞下去,可腹中那难受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少,他忽然响起来地窖中的美酒,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痛快的喝上一通!任秦妻怎么哭闹也无济于事,最后,秦妻一生气,到地窖中找到酒,慢慢斟了一大杯。 喝吧,喝吧,喝死你! 这酒一喝便无法停下,秦郎中一杯接着一杯,索抬着酒坛自己饮。那药酒本就没有多少,不一会便到底,露出下面黑黑的药渣,放下酒坛,秦妻已经泣不成声,秦朗中只得安慰她:“莫怪我今日抛下你先走了,待我走后,你也莫要守寡,这医馆你是卖还是继续开着都随你,我那药童跟我多年,可也抵挡一面。” “你这嗜酒的!不让你喝你偏喝!”秦妻仍是哭闹不休。 正待秦郎中还想在说什么,一口血喷出,倒地,脸色霎时苍白一片。 秦妻尖叫,大声啼哭。 真是呼人人不应,喊天天不灵。 此时,门无风而开,发出一种刺耳的“吱嘎——”声,一位盘着高高的发髻,身穿素白外衣的人走进来。 正是深夜,哪可能会有人来呢?秦妻自是吓得不轻,看清来人后,直跪在地上,喊道:“土地娘娘!” …… “唉……我早已发现那酒有问题,是我错过了机会,害他白白遭受此劫难。”‘土地娘娘’自顾自说了一番,又道:“你可是他妻?” “是!”秦妻忙磕头。 “这药给你,喂他喝了去……若他醒来问起是谁救得他,你便说:去西面劳山找我则可。” 秦妻忙不迭的接下药丸,给秦郎中喂下去,不一会,他的面色由白转红润,终于有了些人气。 秦妻大喜,转头想向土地娘娘致谢,可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还哪里有什么人影? 日曦既上,秦郎中悠悠转醒,见一旁泪眼惺忪的家妻,一时怔住,而后听妻子给自己讲那土地娘娘的音容相貌,越发觉得与胡弟相似七八分,不仅心生愧疚,休息几日后,简单收拾些衣物就要去劳山找他,秦妻自然不肯,哭闹一番,但秦郎中的主意已经定下,趁清晨,秦妻还未醒,独自一人上山找胡弟。 秦妻见他不见,自然知秦郎中是离开了,苦等数年,终不见丈夫与药童归来,知道他们是遇到事变,心底那份情渐渐淡了,隔数年,卖了那药馆,复嫁他人,不知所踪。 秦生 (二)在线阅读 秦生 (二) 肉文屋 / 秦生 (二) 秦生 (二) 鬼令(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一)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一) 中秋佳节,本是一副团圆、美满之景,周家却在月下独叹。 世上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自从周同严走后,周家二弟动了祖上留下来的地契,给大嫂风光的办了葬礼、送行。可,送葬之后,他又该怎么办?家里人一直希望他能够考取一个功名回来,早早的除了祖籍,理应不是周家人才对,但大哥、大嫂这一走一死,留下年老体弱的母亲,他还能人心看她一个老人家来打理周家、自己安安心心读圣贤书?只得放弃功名。 打理周家岂是容易的事情?他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长工里每一个人认识他,加上不善收拢人心,真可谓前途堪忧。 这还不算,别忘了,还有一个世态炎凉等着他。 等他接下这烂摊子之后,才懂得每一斗米都要自己选,不然别人会向里面掺细沙,才懂得光给短工的小二工钱是不够的,他们会不干活、赶走客人、背后里骂掌柜。 周家二弟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哪里知道人心竟险恶到这种地步,哪怕生意再兴旺、红火,只要你上面没人,别的客栈也会欺负你,活活让你家财散尽。 他不懂这些歪门邪道,镇子里的贵人红白喜事一律不参加,慢慢的,排挤他的人雇来伙计,围着客栈捣乱。 他们的心思很明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斩之。周家二弟明白的太晚了,当他想要缓和关系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已经不接纳他,除了展先生。 展先生有名有姓,可他羞于与他交流、询问,竟白白错过了机会。 周家二弟永远记得,在他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展先生救了他。那日,他将要开张营业,忽然发现门口有个乞丐趴着,拽着他的衣服就说:“水……给我点水吧……” 他心肠软,赶忙斟壶茶水递过去,那乞丐喝下后,连忙道谢,可还没走几步远,一行人突然拽走了乞丐,中午,隔壁小二抬着乞丐的尸体在他家客栈门前敲锣打鼓喊道:“这家人心怀不轨,给乞丐和毒茶,活活毒死了人!” 他怒不可遏,却又说不过那巧舌如簧宛如市井无赖的小二,大声问:“我今日确实给这乞丐喝茶,但是里面并没有下毒!大家也是看到的,我周家曾几何时害过人命!” 乡亲们左看右看,却还是没一个上前,周家二弟心如死灰,而在此时,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小掌柜的,你把你今日给乞丐喝茶用的杯子和茶水拿过来!” 说话那人,就是展先生。 他接过装着茶的杯子,正准备喝下,人群里见过他的人忽然阻止他,说:“展老爷,您可不能喝,万一真中毒了呢?这家掌柜的一看就是心怀叵测!” “不,我不能让无辜的人被冤枉!”说罢,他仰脖,喝下茶水,咕咚咕咚几声,喝光后摔下杯子,喊:“各位可看清楚了!我也喝下这茶水,但中毒死了吗?你们今后若再胡说,小心我把你们都关进衙门!” 周家二弟仰头看着他,情不自禁的跪下了,说:“恩人。” 在人群闹事中,唯有展先生替他说话。 此后,展先生便是这客栈的常客了。 周家二弟有张清秀的样貌,平日虽不太爱说话,可若一笑之后,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便使人无法不加以侧目了。 每次展先生进客栈,周家二弟都会报之以一笑,然后像个大姑娘一样羞红了脸,躲烫酒柜后面,默默打着算盘。展先生看得久了,也觉得这小掌柜的怪有意思,某此缠着他问东问西,胡说一大通,让周家二弟视自己为神人,这朋友就算当上了。 渐渐地,展先生的每句欢声笑语扰乱了周家二弟陈木般的心,他每日早早起床,穿衣、换水,把展先生每日必坐的凳子擦干净,又打上蜡油,然后焖煮解酒的陈年老汤,灌满展先生喜欢的桂花酒,最后躲在一旁,忙碌一上午,就等着中午展先生的到来。 这些事展先生自然是不知道。 周家二弟有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关于展先生的所有信息:展先生喜欢喝酒,但经常会酒中毒,故身边常年放这些解酒的药,除此之外,他喝醉后还喜欢大吼大叫、胡乱说着奇怪的话。为了与展先生更亲近些,周家二弟还曾偷练过酒量,希望能与他一醉方休,但无奈,他的酒量实在差的可以,三杯过后,一喝就倒,只好玩些花样,例如对酒令之类的。 展先生将周家二弟视为知己,周家二弟却另有一番心思。 也许是神差鬼使般,那日,店已快打烊,周家二弟正在收拾碗筷,忽然,展先生提着壶刚买来的好酒,带着一干狐朋狗友走进店,笑对他说:“周二弟,又来麻烦你了。” 见展先生来,周家二弟索幸关了店门,招呼他们进雅间,烫好几壶酒,一并端上去。 展先生二十有九,几年前死了结发之妻后就再也没有复娶过,亲戚朋友自然着急,闲来无事就想帮他找一位贤良淑德的美丽佳人,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温柔、漂亮的女子连看也不看,下了朝堂,第一件事就是到酒家买酒,喝个酩酊大醉,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惹恼了展老太太,前阵子被叫去展家,一顿口水,让他今年必须娶个女子回来,展先生苦恼,这才带酒来客栈里解难。 周家二弟听在耳里,痛在心尖上,若他不是男子,而是个女儿家,如今早就暗示让展先生娶自己了,哪会像如今这个样子,高不成低不就的,看着喜欢的人要娶亲,还得强颜欢笑的祝贺他。 展先生最好的朋友是为叫做陆少爷的纨绔子弟,他空长了副清秀样貌,内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酒还未过三巡,他便拿展先生被迫成亲的事情取笑,说他终于要告别孤家寡人的凄凉。 往日里这么打打闹闹也习惯了,但今日不同,展先生有些苦闷,便把话说开了。“我本就不想成亲,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再者说,我又不喜欢女人……” “哎?”陆少爷故作惊讶的提高了嗓门,说:“难不能你还喜欢男人?哎呦喂,我总算是遇到知己了。” “谁是你知己?我只是不想要一个天天在家折腾我的祖宗而已!” 陆少爷继续打趣:“你还记着那早死的亡妻呐?不是我说,这堂堂大清国,女人多的去了,怎么可能个个都那么泼辣?你纯属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那你愿意一回家,看见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对着你哭哭啼啼?” 陆少爷笑了,一脸不怀好意。“要我说,你还真得找个男人娶了得了,告诉你,男人的滋味你是没尝过,销魂喔……” 鬼令(一)在线阅读 鬼令(一) 肉文屋 / 鬼令(一) 鬼令(一) 鬼令(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二)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二) 展先生被陆少爷那一副下流样恶的说不出话来,周家二弟看不得展先生被被人欺负,便为他开脱,道:“陆少爷,你就别拿展先生寻开心了……” 兴许是喝了酒的愿意,周家二弟原本就有些轻柔的声音细很多,乍耳一听,就像个女人在撒娇一样,说不出的妩媚入骨,陆少爷一听他这小嗓音,呵呵一笑,左手搂过他,右手揽上展先生的肩膀,嘀嘀咕咕:“展老哥,不是我说你,你瞧瞧,自己身旁不就有个可人儿吗?要是我,早就带自己家里好好养着了。” 周家二弟被陆少爷这透骨的话说的羞了脸庞,抬头,看着展先生,眼中不自觉地就流露了些期盼。 展先生见他这样子,心头一动,也有些动情,但瞧陆少爷一脸猥琐样,有些口不对心,道:“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你往日里逗瞎寻思些什么东西,我和周二弟可是知己,自家兄弟岂是说动就动的?” “瞧你,还嘴硬,你就是不知道男人好处,自家兄弟怎么动不了?你不要我要!” 周家二弟听到陆少爷这话,吓得连忙扳开他搂住自己的臂膀,习惯的躲到展先生后面,嘴里嘟囔着:“我才不要你呢!” 展先生有些幸灾乐祸,说:“看,你被嫌弃了。我家周二弟还是跟我好。” 听他说这话,周家二弟低头笑笑,脸红扑扑的。 这事本来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一席酒宴直喝到后半夜去,没带解酒药的展先生自然喝醉了,抱着桌子耍酒疯,陆少爷喝着酒,忽然说:“咱们哥几个还从来没有闹过周二弟的洞房呢!今天,咱们要尽兴闹!” 这个想法一拍而合,就连展先生也拉着周家二弟问:“怎么闹?怎么闹?” “周二弟是咱们几个人里文采最后好的,对酒令,谁对不出周二弟的酒令,谁就给他当新郎,把周二弟抱去洞房!” “哎、哎,怎么对不出我的酒令给我当新郎而不是新娘我不是男人吗?” 众人看他一眼,没做声,继续讨论。 周家二弟本来想要拒绝,但看见展先生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任命的拟好对子,道:囚字不透风,人字在当中,人字推上去,右字赢一钟。 陆少爷最先对出来:“田字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赢一钟。”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出口成章,轮到展先生了,周家二弟看着他,心跳又有些加快。 抓耳挠腮,展先生就是对不出来,见众人都看着他,忙说道:“对子都被你们说遍了,我上哪在对啊,罚我喝酒,我喝酒还不行吗?” “那哪成啊,赶紧的,你都新郎官,抱我们新娘子入洞房吧!”陆少爷傻乎乎的笑,把身旁的展先生推到周家二弟身上。 倒在周二弟身上,展先生伸手一,正好到周家二弟的腰部,手感不错,不像他那般全是骨头,也不像女人软绵绵的,展先生的心思有歪了…… 被展先生这么搂着,是周家二弟梦里都想要央求的事,一时连动也不敢动,直缩到他怀里,突然,展先生把他凌空抱起,在他耳畔低语:“要不……咱就真洞房一次?反正都是男人……” 周家二弟刹那失神,旁边路少爷还在喊着:“哦哦,展老哥终于开窍了”之类的起哄声,但他一句也没听清楚,头脑里一直回荡着:咱就真洞房…… ……许久,他轻轻点头,发出一声:“嗯。” 展先生的脑子被酒熏得有些迷糊,见周二弟同意,美滋滋的在他脸上亲一口,说:“好孩子。”打算抱着他进后院里。 陆少爷看见展先生要把周家二弟抱进屋,连忙拦住,道:“老哥,不地道啊,咱们哥几个可是要闹洞房的,你进洞房了,咱们还闹什么?” “是啊、是啊。”一位周家二弟没见过的公子哥跟着附和。 “闹什么洞房,他有的你也有,脱光了好看呐?” 陆少爷听展先生说这话,觉得不对劲,问:“展老哥,你还真想给周二弟□啊?” 展先生白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说的男子的滋味好吗?现在你还不同意了?” “我不是不同意……你不是不好这口吗?” 展先生听他这话,混沌的脑袋也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对,就在此时,周家二弟在他身上有些不舒服,轻轻地‘嘤’了一声,彻底摧毁展先生脑子里的那弦。 管他是男是女,带屋里再说! 打定主意,展先生大步流星走出屋子,抱着人就走远了。 客房到后院屋里的路总共也没多长,但展先生抱着他走到院子中后,就是不愿意放手,慢悠悠,信步踱回去,让周家二弟在他身上好一顿颠,该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这一路上都个遍。 周家二弟羞得眼眶都泛红了,他知道展先生喝醉后格有些变化,可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一面,想要提醒他节制一点又忽然意识到一会儿发生的事情比这还过分,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展先生可不顾周家二弟这点小心思,他就是觉得怀里这人实在好,连身上的常年做饭的味都好闻,自己天天案牍劳形,何时像今天这么放肆过?·虫上来脑袋,也忘了怀中人到底是谁。 之后的事,便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红烛燃尽,红绡帐下。 周家二弟躺在床上,像个球一样翻来覆去,疼,像身体被撕开似的。 其实,他是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龌龊心思,明知道展先生只是趁一时酒,自己还赖皮赖脸黏上去,可,说不准这一生就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还不后悔一辈子? 他艰难地转身,看着那为他动情的男人,哪怕披头散发依旧英俊,笑了,酒窝显的那笑甜甜的,有些许幸福的味道,眼一翻,晕厥过去了…… 第二日,喝醉酒的众人中,陆少爷是第一个醒来的,瞧见自己身旁睡得横七竖八的人,眼睛习惯找周家二弟,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忙起身套好衣服,跑到后院的屋子中。 推门,地上衣服凌乱的放着,他心中暗道:不好。 鬼令(二)在线阅读 鬼令(二) 肉文屋 / 鬼令(二) 鬼令(二) 鬼令(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三)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三) 掀开床帘,周家二弟还在睡觉,圆圆的脸嘟嘟着,全是吻痕和泪痕。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一脚踢上大床那边安睡的展先生,捂住他嘴,小声骂:“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怎么……”展先生悠悠转醒,瞧见自己衣无片褛,周二弟也躺在自己身边,一拍头,完了! 陆少爷在那边还不依不饶的骂:“你个傻子,让你当新郎入洞房,你还真把人给办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咱们对得起周二弟吗?” “我……我也是喝醉了……” “那我也喝醉了,我怎么没在床上?你瞧瞧,你瞧瞧,周二弟被你都弄成什么样了?”陆少爷心中窝火,口气有些重了,展先生被他说得颜面无存,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先把他洗干净了吧,省得发烧……”说罢,陆少爷挽起袖子,打算把周家二弟抬起来,展先生连忙把人抱过去,用被子包裹起来,道:“不用,我来就行。” 陆少爷本就放心不下,可展先生这人打定主意,是任何事都不能阻挠的,陆少爷身为他好友多年,这个道理最清楚,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掩门离去。 轻嘘一口气,展先生看自己怀里的人儿,心头不禁多了些怜爱。平日瞧周二弟就有些像女孩,如今他躺在自己怀里,更是让人胡思乱想。 把他抬进浴桶中,吸干净那些污垢和受伤的地方,展先生便离开了。 其间,周家二弟一直醒着,但没敢睁眼,唯恐一睁眼,什么都没了。 等了一天。 早上,擦桌子,烫酒。 中午,瞒着小二做饭菜等那人,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直到菜叶都有些烧焦,也没瞧见平日里必来的人。 门开着,如同没开。 他走了,兴许,断袖也会断了交情的。 周家二弟哭了,提早关上店门。 展先生不是他的东西,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梦中,展先生还是那么英姿勃发,在店门前,痛快的摔了杯子,喊:“各位可看清楚了!我也喝下这茶水,但中毒死了吗?你们今后若再胡说,小心我把你们都关进衙门!” 醒后,泪水湿了枕头。 天还未亮,周家二弟却闲不住,还未等小二醒来,就一个人打开店门,挂上开张的招牌,静等许久,偏是没人来,哀叹一声自家声音不景气,就有人踏进来,道:“周二弟。” ……良久,周二弟才抬头,有些不敢置信,还没等到他想起来说什么,展先生继续说:“抱歉,是为兄不好,趁酒兴……” “别……别说了。”周家二弟想起来那一晚,就觉得羞赧。 展先生干咳一声,坐在他旁边,眼神瞥东瞥西,就不是往周家二弟身上瞧,静待了会,发现街上人越来越多,也自觉这么干耗下去不是办法,手搭在周家二弟腿上,一脸正色,道:“你还怨我吗?” “有什么好怨不怨的呢……反正,你愿意,我也愿意……”周家二弟说话声越说越低。 “那你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有何不可呢?” 展先生放下心来,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周家二弟,特慈祥的问:“那地方好了吗?” 周家二弟抬头,直红到脖子下面,喊:“你都说什么呀!怎么……”想到一半,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故也没说出来。 展先生没想到周家二弟竟然如此脸薄,瞧他害羞那样怪讨人怜的,呵呵一笑,抱过他,凑耳朵旁说:“咱们俩都坦诚相对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啊,我又不是外人……” “谁说你不是外人……”周家二弟轻捶他一下,躲柜台后面算账去了。 展先生见周家二弟实在不想搭理自己,呵呵一笑,也不生气,说:“周二弟,记得中午给我做老三样,还有,我的桌子和凳子别被别人给占了。” …… 柜台那边没有任何回话,展先生摇摇头,套上官服出去了。 周二弟抬头,看瞧不见他了,才小声嘀咕:“我知道啦……” 有些事情,谈开了就一切都好办。 与周家二弟做那种事情,展先生似乎并不觉得恶心,反而很乐意这种关系,推了所有的应酬,一有空就往周家二弟那小客栈跑,最开始还是像从前一样,说说笑笑,没做太过分的事情,但小林子是藏不住大鸟的,展先生官位居高,方圆十里认识他的贵人数不胜数,见自己天天巴结着的人往客栈跑,他也跑,到了客栈,十八样菜挨个点,本以为能与展先生高谈阔论一番,可人家干叫就是不动地方。 展先生说了:这桌子是我的底盘,我怎么都不走。 可这么多菜,那小桌子也放不下这些东西啊。那贵人着急了,叫来小二,说:“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 周家二弟见他叫自己,知道人家是官吏乡绅,自己是惹不起的,便小跑过去,问:“什么事?” “你们这客栈就不能开大点?瞧瞧,给展先生的桌子都这么小,赶紧换张大桌子去!”那贵人本没把周二弟放在眼里,口气有些冲,就差劈头盖脸一顿骂,周家二弟见惯了这些不把人放眼里的贵人,没往心里去,但一旁只盯着周家二弟看的展先生不乐意了,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欺负起这个小掌柜了?” 贵人讪笑,不知自己怎么得罪这尊大佛了,解释:“没、没,我怎么敢……就是想要给您换张大桌子,您怎么能跟那些市井小民用同一张桌子呢?” “不用,麻烦您费心了,那桌子是什么样的我不是很在意,主要是那地方离柜台近……”说着,展先生意犹未尽的瞥了周家二弟一眼。 贵人自然不懂展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的出展先生不太愿意此时与自己说话,作揖后,灰头土脸的走了。 ‘官’字下面两张口,官场里,谁有个风水草动,都难逃下面人的法眼,有聪明人,发现展先生并不是因为客栈东西好吃才经常去的,便托关系,让与展先生关系不错的人问:“展先生总去周家开的客栈,是不是另有隐情?” 展先生也不藏着掖着,说真的,他认为不需要藏着掖着,特坦然的说:“嗯,那里面有美人儿。” 鬼令(三)在线阅读 鬼令(三) 肉文屋 / 鬼令(三) 鬼令(三) 鬼令(四)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四)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四)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四) 美人儿?谁啊? 他们疑惑了,周家的小客栈他们也是去过的,那小掌柜的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圆嘟嘟的小脸像包子,小二也是个孩子,还没张开就已经是歪瓜裂枣,再者说,他们都是男人,哪里算的上美人儿? 嗯……定是小掌柜的还有个姐姐,那姐姐也一定貌若天仙,让英俊潇洒的展老爷天天去她家,只为看她一眼。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展先生也算是公众人物,没多久,就有人故意到小客栈里,问:“家姐在哪里?为何我们都没见过?要不,麻烦您到后面通告一声,咱老金家愿意出十两银子见美人真面貌。” 周家二弟奇了怪了,活了这么久,他何时冒出个姐姐?还有人愿意出钱瞧面貌的…… 一旁的展先生听见了,连忙挡在小掌柜前面,剑眉高挑,一脸不屑:“出十两银子就像见我家美人?想得美!我出一百两!谁敢跟我比?” 一百两……相当于小客栈十多年挣的钱,周家二弟眼睁睁的看着,展先生从怀里掏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抖抖,放自己怀里,而展先生则低笑:“小掌柜的,带我去瞧瞧美人儿吧……” 后院哪有什么美人?倒是周家二弟脱光衣服的样子被展先生瞧了个遍,边看边啧啧嘴,还咽口水,说:“好看,真好看。” 没没屁·股的,好看什么……周家二弟白了展先生一眼,把钱还给展先生。 展先生没收,说:“这钱是老爷我包你的,一个月一百两,够养活你了。” “我不需要你养,你是老爷,我是小客栈的掌柜,虽然地位不一样,但是我还没穷死呢。”说罢,白了他一眼,可在展先生眼中,那就是双目含春,冲自己暗放秋波呢。 展先生思·欲滔天,那哪管什么钱不钱的事,胡乱把钱塞周家二弟枕头底下,人就扑上来了,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个干干净净,一回头,周家二弟连衣服都没穿就往门外跑,哈哈一笑,道:“美人儿,别跑!” 周家二弟也和他玩上来,故意捏着嗓子,喊:“贼,放开我!” 这话兴许是说的声音太大了些,被门外偷听的小二听了过去,一脸兴奋地跑出去,添油加醋和客栈里同样很兴奋的人说了一通,他话里,那美人当真是美不胜收,黛眉紧蹙、眼若秋水,被登徒子展先生逼的满园跑。 唯一知情的人就是陆少爷,他那日也在客栈里,见旁人这么说,忍着憋笑憋出内伤的心,跟着小二讨论,又把美人儿的美升华了,什么心地善良,看见一个老鼠死在地上都会流泪,每年不顾家里贫穷,坚持送善食之类的。 第一件事纯属扯淡,周家二弟看见老鼠早已鞋板拍过去了,后一件事情倒是真事,客栈虽小,每年善食高达几十石。 展先生见外面把自己刻画成一个登徒子的模样,乐呵呵的,也不解释什么,唯一的不同就是去小客栈的理由更加充分了,经常,那边案子还未拍案,展先生看见吃饭点到了,脱下官府,挥挥手臂,说:“你们继续,我去客栈吃饭了。” 客栈吃饭?去哪个客栈?大家都心知肚明,偶尔有个愣头青不知道真相,冲出来让他以公文为重,都被一旁的人拉出去捂住嘴,展老爷这点心思谁不知道?谁看不出来,展老爷正在追求那传说中的美人呢!现在冲上去,万一他追人没追到,反过来把你弄下狱了,哭都找不到调! 周家二弟自然不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仍乐呵呵的做着他的小掌柜,丝毫没发现现在小客栈里净是些高官贵族,到了吃饭点,端上饭菜,和展先生吃一顿香喷喷的饭,而后饭后运动半个时辰,下午他继续去府衙,自己在柜台安张木椅,躺木椅上算账,倒也和乐融融。 但有些人,就见不得其他人好,比如说——展老太太。 这老太太倒也算是个强人,展家从前二十多个侍妾,最后活下来的就她一个,毒死的、堕胎的数不胜数,如今老了,更是瞧不得任何一个人做事不顺她心,听别人谈论自己那宝贝孙子,她跑过去偷听,不过,这段风流史在她耳里,善良美丽的周家姐姐成了一位行为放浪不堪的寡妇,往日里闲着没事就爱偷汉子玩,展老爷一时被她迷惑,天天跑去见她,也不理政务。 展老太太一听这话,心直凉了半截,一时想不开,重病一场,让一家人吓得半死,在京城当官的展老爷见事情大发了,忙让下人把当地方官的儿子叫来,直接送到展府,展老太太门前。 展先生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本来正打算中午去小客栈小憩一会儿,那边展家的家仆就冲官府,给自己一张父亲亲手写的书信,上面什么啰嗦话都没写,就一句话:回展家。 他也几年没回去了,很想念家人,告别对他依依不舍的小掌柜的,就骑马上路了,结果,进了展家,先是亲朋好友的一顿臭骂,而后展老太太抱病在床,拿起一张画卷,问其中的女人:“她好看不?” “嗯,还行吧。”展先生瞥了眼,口中虽应着,心中却想:没我家周二弟可爱,脸也没他有福,这一看就是克夫相,嘴太薄,这女人应该很薄情,鼻子太宽,把脸都显没型了…… “好,你和她成亲!往后再也别想娶别人!”展老太太恶狠狠地说。 “哦……”展先生心不在焉的回话。 娶谁不是娶?他就知道这次回来,他们一定会让自己娶妻的,娶了也好,自己今后去客栈不会有人在说闲话。 展老太太被他这态度也弄糊涂了,瞧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反对,点点头,说:“明日我就把这女人接过来,你们即日成亲,后天就能回府衙了。” 真速度……展先生心嘘不已,但他也很乐意展老太太办事的效率,几日不见自家小掌柜,他心中也惦记着呢,往日里天天吃他做的菜吃习惯了,这几日还不知道怎么熬。 几日后。 那厢,苦等展先生的小掌柜一听小二说展先生回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账本连记也不记,就跑出去了。 鬼令(四)在线阅读 鬼令(四) 肉文屋 / 鬼令(四) 鬼令(四) 鬼令(五)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五)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五) 聊斋变异 作者:胭子 鬼令(五) 气喘吁吁跑到展家别府,刚站稳脚门口的马车就停下来,展先生第一个冲出来,跳下马车,抱住周家二弟,恨不得不顾旁人在就亲一口,周家二弟也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此时,马车里又走出一个人,穿着绫罗绸缎的衣裳,点着艳丽夺目的胭脂,亭亭玉立在一旁,温和的笑问:“郎君,他是谁?” 展先生回头,立刻放开抱着周家二弟的手臂,回头对着那美人说:“他是我的知己。” 美人儿继续笑问:“就是那个总会做你最喜欢吃的饭菜的掌柜?” “嗯。” 美人儿没再说话,笑看周家二弟一眼,只看得他腿肚子发软才继续说:“我是展老爷的妻,我姓赵,叫我赵氏就好,前些日子麻烦你多照看他了……”又转头对展先生说:“郎君,我是个妇道人家,不应该在这抛头露面的,咱们先进去,收拾好东西我在亲自拜见你那些好友可否?” “好啊。”展先生一直在笑,回头对面色惨白的周家二弟道:“周二弟,你先回去吧。” “哎……”周家二弟应下,也想对他笑,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后来,展先生去小客栈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日出入都带着夫人,那谣言也烟消云散了,旁人瞧见他们夫妻,第一句话就是:“你真是好福气。” 周家二弟听见了,心中也默念:是啊,好福气…… 终于有一日,周同严寄来一封信,信中并没有纸,唯见爪甲一枚,可点石成金。 周家二弟卖了点石成金的金子,发给伙计,散了客栈,关了店门,烧了开张的招牌。 最后,在展家门口等一夜,清晨,展先生走出大门,赵氏也跟出来,为他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抬头一笑,可谓百媚生,比他要美上百倍。 他死心了,虽然不懂为什么展先生说抛弃就抛弃他,但是没机会了。 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痛哭。 这是他第二次为展先生而哭,也是最后一次而哭。 夜半,推开周母的门,将可点石成金的爪甲放母亲杯子旁,轻抚母亲苍白的秀发,一一梳开,有跟跟别在脑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挂上白绫,脖子身上去,踢开板凳。 死,从来比活容易。 …… 睡梦中,展先生突然感觉浑身上下冒凉气,冻醒,但心一直再跳,跳的非常快,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套上外衣,他喝一杯凉茶。 看着床中另一张睡颜,展先生叹一口气。 他其实很想念自己的小掌柜,可他今后在也不能与他见面了,展家为他找的这个妻子是右丞相的女儿,他马上就会被调去京城,到了那里,连他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又怎么会带身为男子的周家二弟? 虽然自己非常想他…… 这般想着,展先生越发不能入眠。 半月后,圣旨传到展家门口,展先生接过,手却在颤抖。 他知道,只要这个时候接下圣旨,那他这辈子都不会与周二弟见面了,一辈子都不能,可,展家从来就没有一个不是三品以下的官吏,自己这个正五品,将来怎么在家中立足? 最终,手上还是有了那沉甸甸的圣旨。 那圣旨,锁住了他的一生。 赵氏喜极而泣,忙回屋招呼下人收拾东西,而展先生,颓唐的坐在地上,口中呐呐自语:我的小掌柜…… 我的小掌柜…… 我的,本来就该是我的妻的…… 那人音容相貌还在眼前,一个月前,他还与自己朝夕相处,每日欢笑,自己也能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他喜怒哀乐…… 怎么……世事无常啊。 这一天,展先生一句话都没说,闷闷得低着头,谁都不见,谁也不理,赵氏以为他太开心,就没有理他,直到天已入夜,展先生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溜烟跑出门,赵氏对他的呼唤一句也没听进去。 从展家到客栈那条路是展先生走得最熟练的,闭着眼睛都能到,可今天,他却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那个永远开着大门的客栈。 展先生忽然意识到:周二弟与自己在一起后,才整夜整夜开着店门,等着自己回来……那,如今他关上店门,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愿意多想,展先生绕过小巷,翻过周家的土矮墙,直接退开门,可,本该是自己小掌柜躺的地方,躺着别人,是个乞丐,穿着褴褛的衣服,怯怯看着他。 “你……我问你,这屋的主人呢?” 乞丐是个女孩,声音脆脆的,说出的话却伤人彻底——“死啦,半个月前就死了,都入葬好几天了。” 扑通……展先生腿软,跪下了。嘴唇蠕动,终于能继续说完一句话:“那,他、他又是怎么死的。” “上吊呗。”说罢,女孩也觉得这个人奇怪,走出房间,去别间睡觉。 展先生千思万想,就是没想到周二弟对自己的情竟如此深切……这比捅他心窝还要让人难受,他宁愿,被周二弟痛骂、痛打一顿,而后,自己逃去京城,听乡人们偶尔与自己谈论他的事情,再慢慢回忆。 人死了。那么一切就都断了。曹地府里,谁管你在人世还有个人天天惦记着?那孟婆汤也是个及其无情的东西,一碗喝下去,什么东西就都忘了。 周二弟忘了。 可他忘不了啊。 他一切都忘不了啊……他,他,怎么能忘记了…… 缓缓蹲在地上,展先生泣不成声:“周二弟……周二弟……” …… 之后,到了京城里的展先生官一路高升,任谁都觉得这个温文尔雅有沉着冷静的青年有前途,可是,再一次酒宴后,他纵马,摔在古柏前,半夜就死了。 之后的之后,有个姓乙的人,在负贩时,夜宿,见三五个人携酒对饮,展先生也在其中。 他们对着酒令,其中一人说:“回字不透风,口字在当中;口字推上去,吕字赢一钟。” 又有人对:“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字推上去,杏字赢一钟。” 轮到展先生,他凝思不得酒令,众宾欢笑:“你若是不能对,得罚酒令才对!快快,喝酒!” 喝下一杯,展先生忽然说:“我想出来一句!听着,日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说道这,又停下来。 众人又笑,问:“一字推上去后呢?得个什么字?” 展先生喝尽杯中酒,道:“一字推上去,一口一大钟!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突然,一道有些细软的声音传来:“好呀你,你明明就是能对出来,当初怎么没说出来?白白占我便宜……”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展先生笑罢,这才道:“我若不骗你,上哪讨来你这么好的新娘?” 过了会,众人提着酒壶相伴离开。 乙某不知道展先生已经死去,还以为他辞官回来,到了家中,向亲朋好友询问,旁人告诉他展先 鬼令(五)在线阅读 鬼令(五) 肉文屋 / 鬼令(五) 鬼令(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