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记忆》


 第一章

    稍早，顾承展对甄宜恬说：「我今天要开会，你可以先回去。」
    甄宜恬回答：「我会等你。」
    地理课。
    「请大家翻到第58页，随堂练习第一题有没有人要试着回答?」台上的老师想测试同学们是否有预习。
    一名女同学举手：「答案是中部。」
    「答对了。」老师在地理课本上註记帮这位同学加分。
    噹噹噹噹~
    鐘声响起，同学们各自收拾书本、铅笔盒准备放学。
    「小恬，我家附近有新开一家书局，要一起去逛逛吗?」古筱蝶邀约。
    「改天吧，我要等学长，谢谢你的邀请。」甄宜恬婉拒。
    「好喔，那我先走了。」
    「掰掰。」甄宜恬对她挥挥手。
    ***
    旋风学院─学生会讨论室。
    顾承展担任文书的职务，各位干部到齐后，会长开口：「我们将协助学生宿舍举办母亲节的活动，大家对于卡片的设计有什么想法吗?」
    一名绑双马尾的女生干部发言：「呈现温馨的感觉。」
    另一位戴眼镜的财务说：「我们可以让每位学生发挥创意，投票选出一张定案。」
    会长想了一下：「这些建议都不错，那就按照财务的提议进行。」
    顾承展将讨论的结果记下。
    「大家什么时候有空?找一天来烤肉吧。」会长这么说。
    「不如把各自有空的时间丢到群组，开个记事本讨论啊。」副会长提议。
    「好呀。」眾人都同意。
    ......
    「那今天就讨论到这，散会!谢谢大家。」会长此话一出，结束会议。
    他回教室拿书包，发现有人在他的座位上。
    走近一看...是甄宜恬，旁边还有一个瓶子。
    「小甜心，起床囉!」顾承展试图唤醒她。
    「小甜心」是他对甄宜恬这个学妹兼女朋友的暱称。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唤了几声：「中甜心、大甜心...」
    依旧没有醒来...灵机一动、他捏住她的鼻子。
    忽觉呼吸困难。
    「学长，你开完会了?」甄宜恬睁开惺忪睡眼。
    「嗯，桌上那瓶子是什么?」顾承展好奇问道。
    「是法国薰衣草花茶，有紓解压力的作用。」
    他接过、喝了一口：「谢谢你的爱心花茶。」
    她微微一笑：「不客气。」
    揹起书包，他朝她伸出手：「走吧，回家。」
    小手牵上，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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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教室外面，几个学长姐在间聊。
    学长甲：「欸，你们有没有发现阿展的笑容变多了?」
    学姐乙：「有啊，这要归功于宜恬小学妹，她不惜扮丑、装可爱...只为博君一笑。」
    学长丙：「想起第一次看到他，还以为别人欠他好几百万，后来才知道是没睡饱，心情不美丽。」
    ***
    「好热喔，我们去吃冰好不好?」顾承展拉拉衣服的领口。
    「早就在等你这句话，出发~」甄宜恬勾着他的手。
    阿春综合冰品馆。
    顾承展拿了单子勾选芒果冰：「你想吃什么?」
    甄宜恬看下单子，而后开口：「我们共吃一碗就好，不要浪费。」
    待芒果冰送来，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眼前这碗冰的份量，要是她一个人吃，肯定吃不完。
    甄宜恬挖了一匙芒果送入口中：「好吃。」她露出满足的表情。
    顾承展用眼神示意餵他吃冰。
    「你有手，怎么不自己吃?」
    「不、管，餵我吃。」
    甄宜恬拿他没輒，只好动手开啟餵食模式。
    有人餵食...吃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偷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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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某天下午。
    甄宜恬神祕兮兮的拿了一个袋子给他。
    「你换好之后，我要看喔。」
    他回房间，而她则是到洗手间。
    拉开袋子一看，是件白色t恤，上面印着小小兵的图案。
    ***
    走出房间，刚好甄宜恬也换好了。
    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他噗哧一声笑出来。
    「怎么了?你在笑什么啦。」
    「你自己看看。」顾承展指了指不远处的镜子。
    走到镜子前面，甄宜恬这才发现衣服穿错边了。
    ***
    她重新换过之后，他微蹲与她平视、一手覆在她头顶：「里面有标籤，怎么会穿错边咧?」
    「我没看清楚嘛。」
    「你穿起来感觉如何?」甄宜恬转移话题。
    「合身啊。」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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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考卷争夺战

    卓筠茵对于他们的事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只要求不能因为谈恋爱而荒废学业。
    「是!」甄宜恬摆出敬礼的手势，只差没说出「是的，长官。」
    「阿姨，我也会帮忙监督。」顾承展拍胸脯掛保证。
    「记住你们说过的话啊。」卓筠茵深怕他们忘记似的。
    ***
    考卷发下来，甄宜恬看着上头的分数，心中暗自惨叫：「糟糕!」
    顾承展看到她偷偷摸摸的：「你背后放了什么?」
    他想起她差不多该收到考卷了。
    「没、没有呀。」她心虚的说。
    「别藏了，交出来。」
    「就跟你说了没有啦。」
    在一阵追逐之间，他不小心扑倒她，呈现曖昧的姿势。
    「唉呦!」
    「伤到哪了?我看看。」发现她的手肘有一处破皮。
    她趁机拿回考卷。
    拉过她坐下，涂好药、帮她贴上透气胶带。
    ***
    「明明是假日，为什么我还得在这儿看书?」她语带怒气。
    「你这次考试未达阿姨订的标准，不趁早准备怎么行、难道你想临时抱佛脚?」
    吼唷!竟然拿卓筠茵出来压她。
    像是读懂她的心里话，他耸耸肩：「没办法，我答应阿姨了，说到要做到。」
    「那我有到标准的话，你要带我出去玩。」她替自己谋福利。
    「我再考虑看看。」顾承展没有立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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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午餐时间，顾承展打开便当盖。
    「你的菜色也太丰盛了吧，有炸茄子、高丽菜、荷包蛋、豆干...」甄宜恬数着。
    「有空的时候，我会和我爸研究料理。」
    「好厉害的感觉!」她一脸崇拜。
    顾承展挟了两三块鸡肉给她：「你呀、别光吃青菜，其他东西也要吃，这样才会营养均衡。」
    「是，遵命。」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从背后拿出保鲜盒：「虽然没办法摘星星给你，但是我有这个，鏘鏘─」
    她好奇凑上前：「是杨桃耶!」
    拿起一片杨桃放在嘴边，她拍照、建立相簿，取标题为─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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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为了之后的比赛，篮球社要特训。
    这也代表他们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见面。
    「不想和你分开。」顾承展环抱着她。
    「你乖啦，回来就可以看到我了。」甄宜恬拍拍他。
    前几天，她跟他说要交换礼物，而且是拿自己现有的物品。
    「你有带来吗?」甄宜恬问起。
    「有喔。」
    他亮出篮球吊饰，甄宜恬拿糖果发圈和他交换。
    「这样、当你想到我的时候，看着这个发圈，就好像我在你的身边一样。」
    「可是...我带着女孩子用的物品在身上，不会奇怪吗?」他觉得不太适合。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呢?」
    他想想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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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手牵着手，顾承展送她回家。
    甄宜恬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
    进到社区，她看到卓筠茵提着水果：「妈，你回来了。」
    「嗯，这位是?」
    本来甄宜恬想等稳定交往后，再把他介绍给家人认识。
    「他是顾承展，我的男朋友，也读旋风学院。」
    听到这个名字，卓筠茵面有难色。
    细心的甄宜恬发现：「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一点。」卓筠茵没有否认。
    她放开顾承展的手：「学长，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甄宜恬接过水果，搀扶卓筠茵进门。
    ***
    客厅。
    卓筠茵凝重的开口：「小恬...你要和谁谈恋爱都可以，只有他，我反对。」
    甄宜恬不解：「为什么?」
    卓筠茵思考...真的要让小恬知道吗?
    她深呼吸：「因为...因为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怎么会!?」甄宜恬倒退几步，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
    卓筠茵娓娓道来：「我和顾景汉，也就是小展的爸爸，透过相亲认识。之后，我因为爱好自由、不想被小孩绑住才提出离婚，而小展就跟着景汉生活。」
    「那妈和爸又是怎么认识的?」甄宜恬提问。
    「正宪嘛、是朋友介绍的。」
    ***
    她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卓筠茵率先打破沉默：「现在你有两条路可选择─第一：转学，第二：我们切断母女关係。」
    「妈!你不要逼我。」
    「给你时间整理心情，做出决定再告诉我。」语毕，卓筠茵转身回房。
    留下甄宜恬陷入苦思。
    gt;我要如何对他说?付出的感情又该怎么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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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他觉得甄宜恬今天很反常，平常的她会和他聊聊天，不像现在异常的沉默。
    「你和你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顾承展猜测。
    甄宜恬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顾承展当她是心情不好，想静一静。
    最后她答应妈妈转学。
    甄宜恬还是没有勇气对他说。
    她闭上眼睛休息，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巴着家里大门哭喊着：「我不要转学!」
    卓筠茵没有同情她：「这是你做的决定，由不得你反悔。」
    就像是预演着他们即将分离。
    看着窗外的顾承展回过神，想提醒甄宜恬快到站了。
    却发现她的眼角掛着泪，他心疼的替她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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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榕树下。
    今天是顾承展的毕业典礼。
    他和小甜心说好毕业典礼结束后在这里见面，有些话想告诉她。
    顾承展靠着树干等待，五分鐘、十分鐘过去了，她该不会忘记吧?
    突然听见脚步声，结果是古筱蝶。
    「阿展学长，我知道你和小恬有约，她託我把这个交给你。」古筱蝶任务完成就离开了。
    他赶紧打开，映入眼中的是甄宜恬的笔跡。
    「学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旋风了。不奢望你会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读同一所大学，只可惜无法实现了。请你忘了我，好好的生活，祝你幸福。」
    他握着淡蓝色的信纸：「少了你，我的幸福要怎么完整?还要我忘了你，这算什么啊?」
    「难道、你就这样离开了?」
    稍长的瀏海掩去他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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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到了新学校一星期之后，甄宜恬打给古筱蝶关心近况。
    「筱蝶，我是宜恬，你最近好吗?」
    「升上高三就一堆考试啊，都快被考焦了。」古筱蝶的语气哀怨。
    甄宜恬可以想像她的表情：「没有你们在身边，有点寂寞。」
    「觉得寂寞就回来看看呀。」
    「我...」只怕这一回去，她会想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
    「学长还好吗?」甄宜恬问起顾承展。
    「他又回到那个兇兇的阿展学长了。」古筱蝶照实回答。
    正当甄宜恬还想说些什么...卓筠茵敲了她房门：「小恬，陪妈妈出去一下好吗?」
    「喔，马上来。」她回应。
    「筱蝶，不好意思，我妈妈在找我，下次再聊囉。」
    「好，你快去。」
    ***
    超级市场。
    卓筠茵推着推车，甄宜恬跟在旁边。
    「小恬，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没有耶，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走着走着，她看到芒果冰棒，想起和顾承展一起吃冰的情形。
    唉...又想起他了，甄宜恬无声的叹气。
    跳脱自己的小世界后，卓筠茵已买好东西，前往结帐区。
    她帮忙把东西一项一项拿出来。
    「总共是240元，请问要打统编吗?」店员问起。
    「不用。」
    付完钱后，卓筠茵和甄宜恬一人提一袋，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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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街上白雪皑皑，她摊开手任其飘落在掌心。
    甄宜恬还没和他堆过雪人。
    想起他和她的初次见面，那是在一个早上...
    「惨了，来不及啦!」甄宜恬看了一眼手錶，她睡过头了。
    匆匆忙忙的奔跑于走廊，也没注意前方是否有人，他们就这样相撞。
    抬起头她发现被撞的男子是顾承展，传闻说顾承展很兇，不要惹他。
    不管怎样，还是先道歉─「学长对不起，你没事吧?」甄宜恬开口。
    「你要对人家负责。」顾承展眼眶泛泪、楚楚可怜的说着。
    咦?这学长怎么和传闻说得不同，还有点...娘娘的?
    其实他不兇，只是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至于娘娘的就是他打赌打输了，必须完成一项任务。要不是他输了，他才不做这种丢脸的事。
    ***
    一名发型、身形和他相似的男子经过她身边。
    「学长!」甄宜恬开口。
    男子转过身，眼神带点疑惑。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位男子离开之后，甄宜恬拿出篮球吊饰。
    她此刻的想法是：「和你拥有的时光，终究只能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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