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淘汰赛》 序 濒死之际,吴音脑海里宛如万花筒似的转绕各种画面── 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拍着大腿:「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自己坐上来。」 「可惜啊,那么好的前途就这样没囉!你想救他吗?他的未来在你的手里。」那人用轻快的语气说着:「如果想,你就得听我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就勉强和你在一起吧。」那人这么说,上扬的嘴角却洩漏了心情。 她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一步步走向死局,一切一切的错误便是从那时开始,她唯一的路只剩下赢得胜利,抢下愿望逆转时间。 -- 第一关 黑山羊 上课铃刚打完,鲜豆高中3年f班的同学各自回到座位上,这节课有国文模拟考,大多数的人死命念书,想在老师来之前多背一两句诗词也好。 叶青坐在靠窗最后一排,国文课本下压着一本可疑的黑皮书,他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确认大家都在埋头苦读没人注意到他。 坐在隔壁排最前方的女孩悄悄转过头来,她拥有可爱的容顏以及一双温润的大眼,白皙到彷彿能透光的皮肤和乌黑亮丽的秀发產生鲜明的对比,由于长得可爱加上成绩名列前茅,是班上不少人心中的女神。 她是吴音,也是叶青的恋人。 吴音朝叶青眨眨眼,叶青将国文课本移开,掀开了黑皮书── 登时天摇地动,窗外景色以极快的速度飘过,看起来宛如充满杂讯坏掉的电视,有人紧抓自己的桌椅,有人因剧烈晃动摔落在地,教室一片混乱,尖叫声随着晃动消失而停止。 「地震结束了吗?」有人问。 「好像不是一般的地震……我刚刚看窗外,咦,那是什么?」男同学指着讲台上默默浮出的一团黑毛球,刚才明明没有的。 黑毛球转了两圈,蹦出四隻蹄子和羊脸,头上有两根短短的角,一对乌溜溜的眸子扫视眾人,接着牠开口,声音稚嫩的像个小孩。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羊、羊羊在说话!」 「你仔细看,不只会说话牠还飘在空中!」 「啊啊──这这是什么怪物?」 「怪物啊!」一名想逃走的男同学背着书包衝向门口,被一股神祕力量挡下来,他不死心用手往前推,顿时惨叫一声,缩回来的两隻手血流不止,手掌犹如被吃掉般消失了。 见状,在第一排的女同学瞪大眼尖叫:「啊,不要啊──」 「真是悦耳的声音啊,多叫点,我最喜欢听人类惨叫了。」小黑羊深深地凝视女同学,她的脸上和双臂霎时出现好几条血痕,疼痛让她叫得更惨,身上的血愈喷愈多媲美喷泉,最终,她安静下来倒在血滩里。 「还有人有什么问题?」黑羊嘻嘻笑两声,前排的同学一窝蜂往后退,吴音退到叶青身边。 「没有吗?现在开始进行班级淘汰赛,被淘汰的人将会死去,能活到最后的就是赢家,我将赐予胜利者一个愿望。」 没有人敢说话,吴音轻触叶青的手,在他手背上画了一个问号,叶青皱眉对她摇摇头。 「第一关『欢乐派对』,你们得在时间内从这里跑到操场,中间会有许多障碍,在十分鐘内克服这些障碍到达操场就算过关。」小黑羊的小短手一挥,吴音感到眼前一花,视线上方出现有透明感的奇异数字,左边写着「10:00」,右边则是「50」。 小黑羊解释道:「左边代表的是限制时间,右边是现在的人数,那么,比赛开始!」 小黑羊将蹄子放在嘴边吹出神秘的哨音,左上角的时间立刻倒数,有人带头衝出教室,后面一群人跟着跑,叶青牵着吴音的手一边抵挡人群推挤,一边奋力往前衝。 很快地,教室里剩下小黑羊和只有半口气的女学生。 「真是可怜啊,只有你没玩到,你就用生命中最后的十分鐘好好懺悔自己的愚蠢吧。」小黑羊慢慢飘出教室,看着奔离的人群露出诡异的微笑。 *** 3年级有六个班,a班距离楼梯最近,最里面的则是f班,想要到达操场必须先从三楼下到一楼,穿过体育馆,之后再经过综合大楼的穿堂,这是最快的路径,平时下课十分鐘跑到操场绝对没问题,脚程慢一点的也只需要六七分鐘。 吴音和叶青跑在人群中后段,因此前面地板突然陷落他们才没一起掉下去,靠近楼梯的地板变得坑坑洞洞,吴音注意到掉下去的人不是掉到二楼,而是会浮动的黑色软垫上,掉下去的人只能趁软垫升高时跳上来抓住地板边缘爬回来。 吴音自认为很小心,没想到准备跨越时被后面的人猛力一推,跌了下去。 -- 第二关 欢乐派对 摔下去的瞬间,有一隻粗大的手掌抓住吴音纤细的手腕,将她往上拉。 「笨手笨脚的。」叶青嫌弃的说,「要是受伤别指望我背你,抓紧我。」 本来为了让彼此方便跳跃才松开的手重新握紧,吴音感到对方的手微微颤抖,她悄悄抬眼一瞟,叶青粗獷的黑眉横竖一副不悦的模样,但从急促的呼吸来看,他似乎是真的害怕吴音掉下去。 吴音和叶青交往不到半年却深知他的性格,他说出口的话没一句好听,由于身材高大长相兇恶,成绩抱蛋,还时常带伤来校,同学们对他几乎是避而远之,吴音会认识叶青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午后。 那天,吴音刚被前男友甩,心情极差的她难得翘掉下午的课,隻身躲到学校后校舍的草丛里默默啜泣,随后,她听见叶青低沉的嗓音。 他的语速缓慢,声调轻柔,即使是重低音听起来恍如浑厚温暖的大提琴。 「别怕,我在这,我知道你经歷许多痛苦,不过没事了,过来吧。」 「咦?」吴音站起来,发现叶青在不远处对着校舍屋顶上的小猫说话,听见声响而回头的叶青神情错愕,转眼间收敛笑容,摆出所有人都欠我一百万的脸。 「看什么看!躲在那里做什么?」 吴音望向叶青伸向屋顶的手臂,他的手上总是有许多爪痕,现在想想,或许是猫的杰作,也许他和自己一样一直以来都受到别人误解。 那之后,吴音时常去叶青的班级找他讲话,两人在二年级下学期开始交往,三年级吴音甚至为了和他在一起而转调到分数较差的放牛班。 「专心点,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叶青警告着,吴音立时回神和他一起跨越第一道障碍。 来到一楼后得通过前方的体育馆,否则要绕过校内的半座湖才能到达操场,那条路绝对会来不及。 吴音瞥了眼左上角的时鐘,现在还有六分鐘,有一堆人挤在体育馆门口。 叶青凭藉高大的身材推开眾人来到前排,发现体育馆里面有各种球类和器材到处飞,篮球往左边飞过来,足球和棒球从右边飞过去,五彩的大弹力球没有规则的乱跳,羽毛球和乒乓球在地上旋转,前一波勇士鼓起勇气往前跑,有些人被球砸到跌倒,有些人则是踩到地上的球而重心不稳。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叶青抓住吴音带领人群往前衝,大颗的球类没有太多的杀伤力,最危险的是体积小速度快的棒球,叶青随手抓住飞过来的羽球拍,一连拍掉好几颗富含着杀意的棒球,才几下,铁网几乎被打烂。 第二区有很多弹力球,和吴音差不多高的弹力球遮盖住她的视线,他们一边推开或是躲开跳动的球前进。 看着各种球类跳动的模样,吴音体会到黑山羊说这是欢乐派对的意思,假如不是赌命的闯关游戏肯定会很有趣吧?正胡思乱想的同时吴音感觉到叶青松手,并听见一声闷哼。 他背后被一颗棒球击中,位置有点接近脖子,令他下意识地抱着后颈蹲下。 「叶青!」 「不要管我,你先走。」 时间剩下三分鐘,吴音在原地左右张望,他们在体育馆正中间,若是顺利通过根本不用两分鐘,问题是后面穿堂不知道有什么在等他们。 但让她丢下叶青是不可能的。 一颗绿色弹力球由高空落下,落点恰巧是叶青的头顶,吴音连忙奔过去想把球顶开却踩到乒乓球向前扑倒,深蓝色的格子裙在空中飘扬,就这样没形象的趴在地上露出熊熊内裤,身边有好几个同学跑过去,她隐约听见女同学们的嘲笑声。 不过她没空管自己的仪容,她的肚子隐隐作痛,只能趴在地上蹬腿挣扎,眼看又有一颗弹力球跳过来。 叶青在她即将被弹力球砸脸的瞬间把球撞开,帮助她翻正后一手扶腰一手揽背抱起她,并在耳畔说道:「抓紧我。」 吴音惊觉自己被公主抱,有些羞涩的揽着叶青的脖子,轻轻点头。 叶青抱着吴音在飞舞的球中穿梭,吴音替他注意上方和后方的球,两人顺利通过最后的球阵,吴音注意到刚才取笑她的女同学被棒球打到脸,流了满脸鼻血,更惨的是还被弹力球往后推。 他们来到综合大楼的穿堂前,这里果然也被动过手脚,穿堂的地板上有好几条条向后跑的输送带,输送带上有不少人正在卖力奔跑,也有人体力不支跌倒又被输送带送回叶青脚边。 从穿堂这头能看见在操场上休息的同学们,已经有不少人站在终点线上喊加油,叶青咬牙踏入穿堂,无奈两人的重量加强输送带回传的速度,叶青根本没前进多少,一个松懈又被送回原点。 ──剩下一分鐘,还没到终点的同学请加快脚步。黑山羊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吴音拉拉叶青的衣袖说:「剩下的我自己跑。」 反正肚子已经缓过痛,应该没问题。 叶青气喘吁吁将她放下,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接着紧紧牵住吴音的左手,小声地说:「如果你跑不动我会丢下你,这次,我是说真的。」 「嗯。」 习惯叶青说反话的她完全不当真,自然没注意到叶青眼里诡譎的光芒。 「我们跑!」 两人互相支持着前进,在秒数倒数时踏过终点线。 -- 第三关 中场休息 第一场淘汰赛淘汰掉十八人,过关的三十二人在黑山羊宣布结束后被送回教室里,教室内的座位空了不少,大家不再照自己原本的座位坐,而是几个亲近好友聚在一块。 吴音拉一把椅子坐在叶青旁边,低声讨论:「怎么回事?和传说中的不同。」 叶青也感到十分意外,当初,他只是陪着吴音瞎起鬨做了召唤仪式,没想到真的召唤出不得了的生物。 「我也不……」 「绝对是黑山羊的诅咒。」 叶青正想回答,某个同学的高喊打断了他,那是一名将头发染成金穗色的男性,红色领带随意掛在领口,完全敞开的白衬衫下露出黑色棉衣,他是班上的焦点人物──宋子康。 宋子康身边总是围绕许多人,女同学倾慕他,男同学和他是哥们,擅长交际应酬的他几乎没有敌人,就连叶青偶尔也会和他聊个两句。 「不会错的,我从一年级开始就在研究学校的各种不可思议传说,黑山羊传说并没有被列在七大不可思议之中,所以很少人知道。」 他活泼轻快的嗓音引起其他人的兴趣,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宋子康乾脆走到讲台上继续说:「我们学校正门口不是有一尊碗豆石像吗?据说召唤黑山羊的书就藏在石像的肚子里。」 不对,是土里。吴音暗道。 她是抱着寧可信其有的心情去调查石像,甚至趁半夜没人潜入校园敲打石像,敲打到第三天叶青劝她放弃,吴音鬱闷的拿铁棍在地上乱戳乱拨,还真让她发现书的存在。 「黑山羊的传说有两种,一种是黑山羊会感谢召唤出牠的人类,给予丰厚的谢礼,另一种则相反,长久被封印在书里的黑山羊非常讨厌人类,只要有人召唤,牠就会把范围内的人类全部抓进去,也就是说,我们之中有人打开了那本书。」宋子康掛着玩味的笑容扫视全班,视线扫到吴音身上时刻意停留半晌,吴音赶紧垂下头。 她的思绪杂乱,之前听过的明明是第一个版本,怎么遇见是第二个版本呢? 有人带头,其馀人跟着互相猜忌,平时彼此互看不顺眼的人对骂起来,吴音也遭到一群女生质疑。 「吴音,该不会是你吧?」 吴音拧眉摇头,却没有急着辩驳,有叶青在身边这些女生不敢随意出手。 带头的女学生插着腰继续骂:「谁信你?资优生没事转到我们班干嘛?该不会是想抢走我们的宋子康?」 高三应该是学生们最后衝刺的时间,开学两个月后,校排名前三的吴音从a班转到f班,令人费解。只有某些一年级和吴音同班过的人知道理由──吴音是为了追回前男友宋子康才转来f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和叶青在一起。 因为如此,看她不顺眼的人又多了一个可以骂她的词汇──公车。 角落已经有一组男生打起来,宋子康拍了拍手喊道:「好──停!同学们,我们不该起内鬨,现在反而应该团结起来战胜黑山羊,大家一起合作过关!」 「哎呀,真可惜,我最喜欢看人类内鬨互相廝杀的模样了。」黑山羊从黑板间挤出来,吓得宋子康立刻跳下讲台。 黑山羊的出现让大家停止斗殴,牠笑两声,「同学们,回到座位上。」 看见黑山羊诡异的笑容,眾人立刻想起被杀鸡儆猴的两名同学,他们没能通过第一关,但女孩的血跡仍在原地,没人敢靠近那一区。 有了前车之鑑大家不敢不从,速速就位,黑山羊短小的蹄子一挥,每个人面前的桌上立刻出现便当和一张卡牌。 「吃饱点,下午才有精神继续,卡牌是给你们的奖励,翻开来看看咩嘻。」 几个比较大胆的人带头翻牌,翻开后跳出各种不同的甜点或饮料,有的人是炸鸡排、有的是滷味、有的是冰品,尽是学生爱吃的食物。 「不打扰你们了,我们两个小时后见。」黑山羊慢慢倒退融入黑板中,离开前补了一句:「要继续打架的话记得喊我来看热闹,咩嘻。」 黑山羊的话里充斥的浓浓的死亡气息,没有人敢打了。 吴音翻开自己的牌,跳出来的炸物拼盘羡煞其他人,那群女生又在窃窃私语,吴音本人却不怎么开心,近距离闻到油耗味令她噁心想吐,在她准备推远时,叶青主动拿走拚盘。 「吴音,我记得你最近肠胃不好吧?正好,炸物拼盘我接收了。」叶青观察吴音的反应,发觉对方不排斥,便把自己的水果沙拉拿过去:「这个没味道给你吃吧。」 「耍什么恩爱!」眼红的女同学忿忿不平,遭到叶青狠瞪后缩缩脖子。 面对这种程度的恶意,吴音早已见怪不怪,因为长相清秀可爱的关係,她从小是被女生排挤的对象,中途转班更是难以融入圈子,不过能和叶青在一起她就该知足了。 见状,宋子康捧着便当和他抽中的豆花走到吴音面前,甜甜的笑道:「音音,我的便当也给你。」 他无视叶青充满敌意的目光,说道:「如果我们成功度过这次难关,我会许愿让你跟我复合。」 -- 第四关 欢乐足球 「你什么意思?」 碰!叶青难得动怒捶桌子。 「去外面,我们单独聊!」宋子康勾起一抹笑,「还是你不敢?」 「走!」 休息时间整栋楼全面开放,他们被允许去外面装水、上厕所或是走一走,但不能离开这栋楼。 宋子康带着叶青来到一楼走廊,左顾右盼确认没人以后才收起他的笑容,正经的说:「我刚才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人想杀吴音。」 「什么?」叶青蹙眉,他不太适应宋子康丕变的态度。 宋子康招手让身高一八三的叶青蹲低一点,附在他耳边说:「那时候我看见有隻手推她,不过后面人很多我不确定是谁,只能说……有可能是男人的手,而当时最靠近的男生是王逸法。」 叶青面无表情的思考宋子康的话是否能信,他是以体保生的资格进来鲜豆高中,成绩一直没起色,总是在后段班,而宋子康和吴音则是在前段班,三年级时宋子康不知道为何名次大跌,被分到f班来。 叶青知道宋子康和吴音过去是男女朋友,那时宋子康脚踏多条船甩了吴音,因此两人一开始对彼此抱有敌意,或者说他单方面讨厌宋子康,而在相处两个月以后渐渐放下对此人的成见。 直到吴音转班过来,叶青担心他们会旧情復燃,最后他害怕的事情没发生,却发生更糟的事。 在吴音转班之后有个转学生跟着来到f班,她们互相认识,似乎正在追求她,偏偏那人还是王氏集团的继承人──王逸法。 「不可能,王逸法喜欢吴音,怎么可能会害她?」 「你小声一点。」宋子康眼角瞥向楼梯间,有几个担心王子决斗破相的女孩们悄悄跟过来了。 「总之,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下场比赛你最好小心点!」宋子康向他眨眨眼后离去。 *** 时间一到,三十二个人被传送到操场,操场上有东南西北四个球门,每个人发现自己被多套一件有顏色的背心,分别是红黄蓝绿,一个队伍里有八个人。 吴音十分不安,她是蓝队而叶青是红队,表示这场比赛她和叶青将会有一人出局。 她望向自己的队友,除了宋子康以外皆为女生,相比其他队中有四五个男生,他们有点吃亏。 红队的叶青是体保生,绿队的转学生王逸法体育成绩也十分优异,蓝队有宋子康,班上三个焦点人物恰巧分散各处。 有人试图把背心脱掉,一脱掉身上皮肤纷纷裂开,彷彿破了无数的洞开始流血,吓得他赶紧穿回去,但遭到破坏的皮肤没有復原。 那是个黄队的男同学,他惊恐地到处跑,动作越大身上碎裂的区块越大,他的朋友赶紧喊他的名让他镇定下来,停下来之后出血的速度减缓,他不敢再动。 「有不乖的坏孩子想逃避比赛呢!咩嘻。」黑山羊从空中现身,「那么,第二场比赛是欢乐足球,待会比赛开始中间区域会有足球,踢进自己顏色的球门就算得分,千万别用手碰球,不然会和那个坏孩子一样喔!」 「这次有四个队伍,得分最低的队伍将遭到淘汰,限时十分鐘,比赛开始!」黑山羊用蹄子吹哨,每个人眼前出现和上一场比赛相同的计时器与人数,中央区域顿时落下不少足球,四个球门上出现计分板。 大家蜂拥而上,特别是女生们一个个提起裙子奋力踢球,攸关性命,所有人都豁出去了。 吴音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抢到一颗足球,下一刻却被红队抢走,一旁的叶青抬起长腿追上去,让红队传球给他,拿到球之后他往蓝队的方向跑。 「叛徒,我们队里有叛徒啊!」红队同学大喊。 另一边,王逸法一个炫丽的射门将球从中间直接踢入绿色的门,球门上方的计分板已经来到九分,是全场最高分,其次是七分的红队和五分的黄队,最惨的是缺少男丁的蓝队,三分。 喘得要命的宋子康索性不跑了,踢球根本不是他的长项,他站在原地看着比赛进行,一副要放弃的模样。幸好他平时人缘好,同学见他有难,绿队和红队的人马转而帮助宋子康所在的蓝队,故意去妨碍黄队进球,很快的,蓝队的分数追平黄队,而时间也只剩下五分鐘。 比赛进行到后半场,落到场中央的球只剩下一颗,并且是长相怪异的足球,球体全白,上面有蓝色的诡异数字,从十开始慢慢倒数。 眾人拼命抢夺这颗球,归零的瞬间正好在一名黄队男生的脚边,球体砰一声爆炸,男同学的脚被炸伤,一时只能坐在地上哀号。 见状,没人敢靠近会爆炸的白球,吴音看黄队只剩下两名男生,其他女生已经失去战斗意志,抱在一起哭泣,觉得这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吴音踢走新落下的白球,两名黄队立刻上前阻拦,宋子康让人抓住他们,大叫:「音音,注意看数字,快爆炸就放弃。」 足球上的数字逐渐变少,吴音大汗淋漓心跳极快,眼里只剩下球门,只要进了这颗球她们就不会遭到淘汰。 4……3……2。 不行,还是太远,以她的脚力根本踢不到球门,要放弃吗? 吴音瞥一眼左上角,只剩下两分鐘,拚一点的话或许能回头再踢下一颗球,她放慢速度,不料身后窜出一道影子把即将爆炸的球踢走。 叶青保持一脚高举的姿势站在她身边,汗从额角滴落,他粗喘着气,冒着被炸到的风险也要让吴音得分。 砰!足球在爆炸的瞬间进入球门。 「射门成功──」宋子康激动地大喊,现场爆出欢呼,吴音不敢置信地看着蓝队增加一分。 「赢了……我们赢了,叶青,谢谢你。」 黄队的人依然被死死抓住,接着只要等时间到就好,吴音的心情澎拜,沉浸在险胜的兴奋中,没注意到缓缓滚到脚边的球。 她感觉到有东西触碰她的脚踝,低头一瞧,是一颗正倒数到0的球,下一刻,她被狠狠推开,几乎是同时听见爆炸声。 吴音回首,映入眼帘的是叶青倒下的身影。 -- 第五关 哥哥 叶青的脚受伤了。 在即将爆炸的瞬间他用右脚去踢球,被球炸伤腿,由于左脚也受到波及才会整个人向前倒。 比赛结束的哨声一响,黄队的八个人消失在赛场上,剩馀的人被传回教室。 「叶青,叶青……对不起。」吴音沮丧的说:「都是因为我。」 叶青的右脚惨不忍睹,吴音从书包里拿出水帮他清洗伤口,接着用手帕绑住止血。 「咩嘻!太精采了,为了奖励你们,我将开放整个学校的区域让你们自由活动,当然,学生餐厅也有营业,想吃什么就尽情吃咩,或许是你们的最后一餐。」小黑羊从黑板里爬出来,讲完话身形渐淡,宋子康赶紧喊住牠。 「等等,我有话要问你,淘汰赛到底有几关?怎么样才算胜利?」 「终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淘汰赛总共有五关,连续通过五关的人就算胜利者,胜利者能各自许一个愿望,还有什么问题咩?」 「请问,有没有能够治疗炸伤的药?」吴音见小黑羊准备离去,连忙喊住牠。 「药品啊……可是给你们药品的话对前面被淘汰的人不公平咩。」小黑羊黑嚕嚕的眼睛转了转,「不然这样咩,第五关决赛前我能让你们身体的损伤恢復到刚来这里时的模样,让参加决赛的选手能够公平竞争。」 「那么,今晚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开始第三场比赛,记住,千万别打架闹事啊。」 小黑羊离开后,存活下来的同学们陆续往外走,明明比赛时间才十分鐘,此刻大家又饿又累,出教室才发现外头的天空一片漆黑。 叶青因为行动不方便无法离开座位,吴音贴心地去帮他拿晚餐,去餐厅之前,吴音灵机一动绕到保健室,想找看看有没有伤药可用。 保健室位于综合大楼的一楼,餐厅则是在体育馆旁边,吴音跟着人群来到体育馆前,体育馆的铁门紧闭,门把上缠绕着铁鍊,她试着拉开,看见铁鍊里面还有一道锁。 这是吴音第一次看见体育馆锁起来,本来体育馆旁边有一条通往综合大楼的小路,近年来因为要盖新的设施而暂时封闭,体育馆的两个出口则变成长年开啟的状态。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绕过半座湖,她先观望,路上没有任何人,只有向下弯腰的路灯,其中几支闪烁不明,导致有一区域几乎全暗。 吴音深呼吸一口气,抓紧裙摆快速前进。 夜晚的湖畔传来悠悠水声,每走一段路才有一支泛黄的路灯,吴音走得胆战心惊,虽然这是她走过无数次的路径,夜晚通过还是头一遭。 才走过第三柱路灯,身后的草丛里有微微的响动,吴音放慢速度仔细聆听,那是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是谁?」吴音赶紧捡一支树枝回过头,缓缓从阴影中踏出来的人有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孔,细长如刃的双眸紧紧瞅着她,那眼神压抑着狂风暴雨,彷彿下一刻就会衝上去杀死她。 「王逸法,你别吓人啊。」吴音有些侷促不安,「你来干嘛?」 「你要去保健室吧?我陪你。」王逸法经过吴音身边,低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即使,你背弃了我。」 「我没有背弃你,你不在国内的这两年我还是有持续追踪王逸轩的动向,他是真的死透了。」 吴音和王逸法从小是难兄难妹,他们的父亲是王氏集团的总裁──王尚,王尚在外面有许多女人,妻子生病以后,他打算将外面养的情妇收为二房和三房。 王逸法是二房和王尚的孩子,因为是私生子,进入王家之前他必须遮遮掩掩的过日子,进入王家之后生活资源不匱乏了,但是他面临更大的威胁──正妻的两个孩子一直想把他们弄走。 相比之下吴音更惨,她没有王尚的血统,甚至连自己生父是谁都不知道,因为母亲是酒家女,生她那时家境很糟,是后来母亲勾搭了王尚才让日子好过一些,论及婚嫁时王尚很宽容的收养她,不过她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是外人,因为整个王家的人都看不起她。 这对难兄难妹从小就受到正室儿女的欺压,正妻的大儿子是王逸轩,比他们年长六岁;女儿是王逸瞳,比他们大五岁,吴音和王逸法从小就和他们斗,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大家庭里,他们根本赢不了。 他们国三那年,王尚给王逸法一个案子当作测验,却遭到某人暗中搞鬼害他损失了几千万,王尚大怒,把王逸法轰到国外。 然而,本来应该是王氏集团继承人的王逸轩,不久前在山里出了车祸,现在行踪不明,因此,王逸法才被紧急召唤回来,并得到继承人的资格。 吴音看着王逸法的背影,目光落到他的手掌,左手中指上戴着巨大鑽戒,鑽戒在微弱的黄光下依旧闪闪发光,那是代表王家继承人的王冠鑽戒,是身分与权力的象徵。 「现在你什么都有了,但我还是一无所有。」吴音有些感慨。 「我并非什么都有。」王逸法回过身,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他薄唇轻啟:「我唯一想要的,是你。」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哥哥。」 即使没有血缘关係,只要王尚不死,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曾对王逸法动心的吴音非常了解这点。 -- 第六关 约定 王逸法欺身靠近,趁吴音不备揽住她的腰,一手捏住软嫩的脸庞吻了下去。 他的吻十分霸道,灵巧的舌在她的领地上作祟,时而吸吮,时而舔弄上顎,吴音下意识想退开,却被王逸法抱得更紧。 「嗯……唔……」 吴音哼哼的抗议,王逸法的大掌更快一步鑽入她的裙襬,炽热粗糙的手指在大腿上游走,他的抚摸宛如海上的暴风雨,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渐渐地,两人的舌互相纠缠,吴音的眼神迷濛了起来,初尝禁果时,王逸法也是这般强硬的突破她所有防卫。 但当时她是心甘情愿,现在可不一样! 王逸法闷哼一声,唇角掛着血丝退了开来。 夺回空气的吴音喘着气,警戒的盯着王逸法说:「我不会再和你做爱,我现在有男朋友。」 「哼,三个月前你和叶青也在交往吧?那时怎么就能和我上床?」 吴音敛下目光,三个月前见到王逸法她开心到无以復加,分离两年,王逸法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在国外歷练的他身姿更加挺拔,五官也更深邃,那双细长的双眼无时无刻散发着锐气,看着十分勾人。 吴音想起她最初受到王逸法吸引的就是这双眼瞳,接下来才是共患难中培养出来的感情,十五岁那年开始偷偷交往,由于正值情竇初开的年纪,双方热衷探索彼此的身体,次数多到差一点被姐姐王逸瞳发现。 不,或许已经发现了吧。 在某个夜里,王逸瞳特地来她房里警告,她们王家绝对不能出乱伦,否则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柄,让她离王逸法远一点。 为了你们彼此好,最好听我的──王逸瞳的话始终在心底。 吴音从那时开始拉开距离,拒绝王逸法的邀请,没想到那之后王逸法就被送到国外,她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因此重逢时她高兴到忘记伦理与道德,做了对不起叶青的事。 「那是最后一次了,算是对我们的感情画下句点。」吴音难得强硬起来,她叉腰道:「你别想用强的,那隻黑羊会出来惩罚你。」 「呵,我没打算用强,我要你心甘情愿自己坐上来。」 「想得美。」 「假如我说……我能替你保护叶青呢?以他现在的伤势来看,你指望他能过第三关?」 「我会帮他!」 「你要怎么帮?如果第三场比赛像第一场那样,他有办法通过吗?他体重和我差不多,你要怎么扶着他在期限内到终点?」 吴音被堵的无话可说,之后还有两关叶青得以受伤的状态突破,她的确没有自信能够带叶青破关,但又不能让叶青被淘汰,要是叶青死亡的话她的愿望就得用来復活叶青,那么一来,她打开书的意义就没了。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肚子,眼神坚定许多,她要和叶青一起活到最后。 「如果你能帮叶青度过三四关,我就和你做。」 王逸法嘴角掛着胜利的笑容,「过一关做一次。」 「你……」 「我没跟你收订金已经很不错了,别忘了,我体内流着商人的血,绝对不能吃亏,不过我也会信守承诺,不会故意让叶青被淘汰。」 「要是我们分到不同组呢?」 「那就看情形吧,今天这种况状就算是不同组我也能帮忙,只不过要是攸关生死,我会以活下来为优先,你接受吗?」 吴音曾认为谈判中的王逸法散发出的自信很迷人,然而这种自信自傲今天对着自己时就不是那么愉快。 即便没有商人血统,她也懂得换取想要的事物,并不是如她母亲那般用身体换取廉价的金钱,而是善用自身的优势和对方交易,毕竟她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只是刚好拿出来利用的事物是身体罢了。 吴音轻轻抱住王逸法,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我要说一句,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今天不是谁提出要求我都会跟他上床,是因为是你。」 「我知道。」王逸法轻抚她的发丝,现在的吴音宛如一隻脆弱的猫咪。 「我跟我妈不一样,她不只卖身,她连自己的尊严都卖掉。」 「我知道,你不是她。」 「叶青会不会觉得我很骯脏?」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王逸法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就算我们发生关係,只要一起通过第五关身体会回復到刚来这里的状态,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发生关係。」 「可是……可是……我很脏。」 为了爱,她做了很多蠢事,特别是现在,付出身体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即使理解王逸法的话,实际上做过的事却无法从心上抹消,会永远永远的留下一条疤痕。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我不觉得你脏,否则就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你,吴音。」 *** 教室里只剩下叶青趴在桌上休憩,受伤令他体力尽失,这空间很奇怪,彷彿有某种东西不断吸取他的血液,他心里担心着吴音却没有力气起身,而是昏昏沉沉睡着,直到有人拍醒他。 「醒醒,叶青,醒醒。」 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是宋子康。 「我问出来了,今天最后一颗害你受伤的球是王逸法踢过来的,他是真的想杀吴音,吴音人呢?」 叶青的嗓音有些嘶哑:「……去餐厅。」 宋子康眼神转了转,他在餐厅没见到吴音,不过学校里应该算安全吧?倘若有斗殴事件黑羊一定会出来阻止。 「剩下来的男生不多,我们要想办法对付他,你要不要和我结盟?下一关我们想办法让他淘汰,之后的关卡就会好过一点。」 「上次,你也这么说,害我差点进警局。」 「那是意外。」 叶青沉默的盯着宋子康,好一会才道:「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 第七关 欢乐记忆 翌日一早,所有人被传送到湖面上,事实上,鲜豆高中是以这座鲜豆湖命名,湖岸弯曲的弧度如同一颗碗豆,故为鲜豆湖。 吴音战战兢兢的扶着叶青,体验什么叫做如履薄冰,她们踩在薄且透明的冰上,这面巨大的冰被切成好几块正方形,一个正方形最多可容纳三人,第四人踩上去便会出现裂痕,大家发现这点后立刻散开。 现在参加第三关比赛的人有二十四人,格子有十六格,散开之后一到两人站一格,吴音搀扶着叶青,拉拉他的衣襬,低声说:「就照昨天说的那样,好吗?」 她们昨晚谈过让王逸法帮忙的事情,叶青一开始不同意,他不认为王逸法会这么好心,无偿相助,吴音只好诚实告知她和王逸法是兄妹关係。 叶青十分震惊,抱着头直嚷「不会吧……可是」,最后勉强同意了。 一夕之间他的认知翻转,一直以来被他认作情敌的男人居然是恋人的兄长,他还曾做出对不起王逸法的事,幸好这件事只有宋子康知道。 王逸法转来f班之后时常单独找吴音谈话,让他產生了危机感,再以男人的野性直觉来说,他一直认为王逸法看吴音的眼神充满侵略性,要是不採取行动,吴音肯定会被追走。 这时,宋子康给了他情报──王逸法在游泳课会暂时把王冠鑽戒拿下来,只要偷走鑽戒他便会失去继承人的资格,严重一点或许会被王总裁强迫退学。 这是个很大的赌注,叶青再三思考后动手,但是王逸法没有如他所想被搞得鸡飞狗跳也没有退学,只有冷静的报警。那阵子警方的人时常在校内游走,班上每个人被隔离问话,叶青差点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也怕宋子康会出卖自己。 真蠢,太蠢了,为什么会相信宋子康? 没想到,被他丢掉的鑽戒完好无缺的回到王逸法手中,事件就这么落幕,但他不敢再相信宋子康,再说,宋子康当着全班的面说要和吴音复合,他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叶青现在认为他当时恐怕认错了敌人。 到底谁是敌?谁是友? 「叶青?」吴音再次扯扯他的衣角。 「随便你们。」 吴音向王逸法招手,王逸法走到叶青面前,伸出友谊之手说道:「你会配合吧?」 叶青冷冷撇过脸。 「叶青!」吴音紧张地喊,她注意到冰下的湖面上有生物在移动,仔细一看,是满满的鱷鱼。 叶青重重的呼一口气,敷衍般的触碰王逸法的手掌,表示同意。 「咩嘻,早安啊,有没有睡饱呢?现在开始进行第三场比赛──欢乐记忆,题目总共有三题,接下来地面上会出现各种图片和字,你们要记住哪些格子里有什么,十秒后空中会显示问题,你们有五秒的时间去选择要站的格子,若是格子的图案和题目不同,可是会掉下去的当鱷鱼们的早餐咩,还有一点,一个格子只能站三个人,那么,比赛开始。」 「交给我吧,我记忆力很好。」吴音信心满满,身为资优生最擅长的就是背书,更别说这次召唤黑山羊之前需要背一大串的祈祷文,是她独力背完的。 每人的眼前再度出现时间和人数,十六格透明的地板逐渐显现出图案,居然全是西方面孔,背景全部是黑白,眾人傻眼。 王逸法揹起叶青,以便快速移动,让他自己慢慢走恐怕会来不及。 吴音在冰上左右来回,图案上的人总共有四个,她认出一个是弗洛伊德,一个是爱迪生,另外两位是头发稀少的西方男性,她想尽办法记忆两人脸孔的不同,刚好一个有鬍子一个没有。 读秒结束后冰又恢復到清澈透明的模样,空中出现一个小鬍子人的图案,吴音立刻带着王逸法站在角落的格子上,他们刻意躲在角落,打算低调通关。 另一边的人乱成一团,大家推来推去,有人大喊着「满了满了别过来」,倒数最后两秒,某个格子承载不住眾人的力量而碎裂,上面的四个人掉入湖里,很快被一群兇猛的鱷鱼支解。 「叮!」答案显示在空中,不正确的冰块瞬间消失,又有三个人落入湖中。 「干!欺负我脸盲啊啊啊──」落水的男生大叫。 「笨喔,那是莱特兄弟的弟弟啊,连这都答不出来,被鱷鱼吃掉活该。」在上面的人凉凉的说。 吴音不认识莱特兄弟的弟弟,不过只要记忆相同的图样难不倒她,她和王逸法对看一眼,轻轻点了头。 第二题的图样在冰上浮现,这次是西方人的肖像画,全部都是白色大捲发的男性,吴音只认出乔治.华盛顿,其他人她不认识,在她认真记忆时,宋子康悄悄地来到他们身边。 「吴音,你看那是不是贝多芬?」宋子康指着王逸法脚下那格,「我们分工吧?我来记忆贝多芬,你们一人记一个。」 宋子康若无其事的指使王逸法和叶青,不过没人理他,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读秒结束,题目恰巧是贝多芬,吴音正要回来,宋子康眼明手快的跳到王逸法站的格子上,让她一愣。 「音音快过来!我把他们弄下去!」说完,宋子康朝王逸法撞过去,王逸法早有防备的稳住下盘,他身上还有叶青的重量,宋子康这小身板根本推不动。 在上方的叶青抓住宋子康的头,三人扭打成一团,吴音不可能过去,距离较近的格子也都有站人,时间只剩下三秒。 由于场地是以4*4的正方形拼成,以一个棋盘来看她在1-3的位置,答案是1-4,不过先前匆匆一瞥,她印象中4-1也是贝多芬,几乎是她的对角线,更别说中间有许多人。 她没时间思考,奋力朝4-1狂奔,中间经过2-2时遭到先前骂她的女同学一推,耽误了时间。 「去死吧,婊子,我想弄死你很久了,那颗球明明是拿来炸你的,居然敢害我的叶青受伤。」女同学掛着卑劣的笑容,她身旁的两位女生目光中也带着敌意伸开手臂,不让她过。 「是你……」 「叮!」 象徵命运的铃声回荡在空中。 -- 第八关 数豆子 在千钧一发之际,吴音扑向骂她的女同学,四个人挤在同一格里,冰地板开始碎裂,上面的三位女生开始尖叫,吴音立刻转身往消失的格子跳过去,剎那间,消失的格子復原,吴音稳稳地扑摔在冰面上。 受到撞击的腹部又传来阵痛,吴音痛苦的蜷缩着,一时之间爬不起来,耳边传来三名女生落水声以及种种咒骂,接着是惨嚎以及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吴音!」 「吴音,你没事吧?」 「音音。」 三人同时喊她,紧接而来的是一双温暖的手轻放在她背上,依声音来判断是宋子康,稍微缓过痛,她握住宋子康递过来的手借力起身。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吴音心跳极快,在掉下去之前某个影像衝入脑中,她似乎曾经这样跳过,身体不由自主跟着照做,随后她摇摇头,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既视感,现在得集中精神答对最后一题。 她板起脸对那三人说:「你们三个禁止吵架!要吵等关卡结束再吵。」 宋子康立刻陪笑脸:「好,不吵了,刚刚真抱歉,我们应该以你的安全为优先,下一回合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宋子康说到做到,他认真记忆下一题,下一题却是出乎眾人意料,每个地板上出现的图案都是豆子。 一颗颗鲜绿色的碗豆排成球形和三角形,乍看之下只有两个图案,吴音眼尖的发现即使同为球形,碗豆的数量却不一样,她抬头说道:「豆子的数量不同,你们一人算一格!」 吴音快速算着碗豆,她小时候无聊算过绿豆,这难不倒她,只是当时是因为什么理由去算绿豆呢? 对了,小时候她总是会问爸爸在哪,这时妈妈会倒一盆绿豆给她,告诉她只要算完爸爸就会出现,但她从来没有数完过,因为妈妈会一直找理由倒更多豆子给她,于是爸爸也从未出现,长大后吴音才明白,连妈妈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从那时起,吴音就下定决心不要重蹈覆辙,但意外却发生了,并且来得突然,由于在相近的时间内和多人有过关係,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她一时无法确定是谁的孩子,毕竟所有人都有戴套。 她非常害怕,完全不敢和叶青商量,这等于诚实告知她出轨的事实,不论孩子是不是叶青的,叶青知道的话一定会影响她们的感情。 她不是没想过要偷偷拿掉,但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而言实在太过沉重,即使她个性独立,也没办法一个人面对这种事,再说,偷偷处理掉也不知道能不能避开王尚的耳目,身为王家子嗣却堕胎或未婚生子,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让人开心的消息。 为了隐藏身孕,她撒下一个又一个谎言,和她母亲一样不断往盆子里加豆子,最终,所有人都会发现她骯脏不堪,是个谁都能玩的玩具。 因此,她只好将希望寄託在神秘的传说上,她要活下去,许愿让时间回到过去,回到她做错事之前。 「这个圆的是五十二,那格圆的五十四,三角形是三十六……」宋子康开口问:「音音,你脚边那格三角形是多少?」 吴音回神,哎呀不成,竟然被往事拉走注意力,她快速算过答道:「三十七。」 「怎么这么多种?快点快点,还有三秒,看看旁边那格。」 集中精神的话这题目根本难不倒她,她一边观察图形的细节一边算数,很快抓出图案间的规律,三角形有八排,第七排有七个碗豆的是三十六,八个的话是三十七。 她想转而观察球型的规律,无奈时间已到。 空中浮现出来的是──三角形! 「三十七!」吴音向王逸法招手,「王逸法你站这格,宋子康跟我来。」 为了避免他们打架,吴音刻意拉走宋子康,她垂头找寻第二个能站的冰块,最后她们站在最角落。 「音音,真高兴你选择我。」宋子康一手揽上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说要復合的话是真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吴音拍掉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回:「我们不可能了。」 「叮!」 铃声响起,宋子康看见吴音在答案出现的瞬间跨到1-2上,他感到失重感以及吴音冷然的目光,他带着凝固的笑容下坠,下一秒冰冷的水浸入全身,紧接着是啃咬在身上的利齿和巨大的扭力,身上各处如火烧般疼痛,他的哀号淹没在清冷的湖中。 「再见。」吴音哀绝的闭上眼。 -- 第九关 威胁 比赛结束眾人被传回教室里,这次同样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吴音呆愣半天,直到叶青拍她的背才回过神来。 「吴音,或许你很自责,不过不是你的错。」叶青安慰道:「人都会有记错的时候,只能说宋子康运气不好。」 「不是!」吴音猛力摇头,是她杀了宋子康。 「你别这样,他之前还害你差点掉下去,淘汰赛本来就不该留情面,要不是我脚不方便,一定第一个把他推下去!」 「他说的没错,你没有杀人,宋子康来不及跟上是他的问题,现在,跟我来一下。」王逸法牵着彷彿失去魂魄的吴音的手走出教室,毫不理会大喊吴音的叶青。 王逸法带她到二年f班的空教室内,这里没有半个人,他让吴音坐在桌上,一手抚上吴音柔软的胸,啃噬白皙的颈子。 吴音没有任何反应,死鱼一般的。 「吴音!」王逸法加重力气,把浑圆饱满的乳房捏到变形,吴音吃痛的蹙眉。 「回神了?」 「放开我。」 「放开可以,就看你的表现了。」王逸法扬起头,露出邪魅的笑容。 吴音忍着痛贴上去,吻住王逸法的唇,她微微颤抖着,无法从杀害宋子康的恐惧中走出来。 王逸法推开她,轻叹一口气:「算了,以你这种情况也不尽兴,中午时段也不够我折腾你,我们改晚上,你最好在下一关之前收拾好心情,如果你在下一关被淘汰我就连叶青一起杀掉。」 吴音怔怔的目送王逸法离去,她扶着桌缘撑起身子,狂躁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浪花,一下又一下的侵蚀着她。 她对宋子康不是没有感情,国三升高一的那个暑假,王逸法被送到国外,只留下她一人面对王家兄妹,她又回到以往孤单的状态,独自承受着欺凌,高一同班的宋子康发现她总是愁眉苦脸,常常有意无意的带些惊喜和礼物给她。 吴音发现自己非常害怕孤单,进入王家之前她明明能够独立自主的生活,爱上王逸法之后却习惯别人的温暖,再也无法回到原样,因此,她很快被班上的开心果宋子康吸引。 宋子康的人缘很好,和多名女性有曖昧关係,感觉是个情场经验丰富的人,吴音困惑过、挣扎过,但他能让她忘记前一任的伤痛,宋子康永远有说不尽的话题逗她开心,渐渐的,他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直到……撞见那场不堪入目的性爱。 宋子康在玩废校舍三p,现场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满曖昧的气味,吴音只感到噁心想吐,那个全裸被压在地上的女生是三年级的学姐,另一个在宋子康身侧索吻的女生则是隔壁班的女同学,那两人都知道她是宋子康的女友。 气疯的吴音故意站到她们面前,拿手机拍下宋子康丑陋的模样,并且威胁要把这段影片传给全校,宋子康火大极了,当场抢过手机删掉影片并甩了她。 她爱过宋子康也恨过,她们的爱如同衝向天际的烟火,以极快的速度升温后绚烂的爆炸。 分手后,吴音以为她和宋子康不会再有关係,谁知道宋子康三年级竟然和叶青同班,为了有更多时间和叶青在一起,吴音决定转班,反正以她的成绩无论在什么班级都能稳稳地考上想要的大学,但是叶青肯定不能和她上同一所,所以她想要尽可能地珍惜能和叶青待在一起的时间。 突然被消失的王逸法是她心中的痛,看似美好的爱情实际上却充满背叛的宋子康也让她感受到爱情的脆弱,前两次失败的经验令吴音想要抓得更紧,她不愿让爱情再次逃离。 刚转班时,宋子康待她像普通同学一样,然而在一个半月前班上发生一起窃盗事件,王逸法的继承人鑽戒被偷,警察每天来问话,她也积极地帮忙寻找,毕竟好不容易得到继承权,若是王冠鑽戒丢失,王逸瞳有可能藉此大作文章。 隔天,宋子康给她看一段影片,那是叶青偷盗鑽戒的过程,吴音整颗心都凉了。 「可惜啊,那么好的前途就这样没囉!你想救他吗?他的未来在你的手里。」宋子康轻快的说:「如果想,你就得听我的,跟我做爱一个礼拜。」 叶青虽然成绩烂到家,体育成绩却十分优异,不至于没有学校可以上,但要是有了前科学校可能不会收他。 即使是商量的语气,以内容来看根本是威胁,吴音别无他法。 「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吴音惨白着脸应下,果然隔天鑽戒就出现了。 宋子康的性爱是三人中最多变的,他懂得利用各种场所和道具增加新鲜感,令人不由自主的耽溺其中,吴音因此陷入自我厌恶。履约期间她觉得自己很脏,和母亲半斤八两,她只能说服自己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叶青。 儘管如此吴音明白这并不会比较高尚,就结果而言她背叛了叶青,最终的引爆点在她发现自己怀孕那天,种种思绪和情感缠绕成深且幽黑的恨意,她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但宋子康的可能性比叶青还要高一点。 在淘汰赛开始时她就有想过让宋子康淘汰,然而,淘汰赛毕竟不是单纯的游戏,见到宋子康摔入水中被鱷鱼撕裂,吴音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回不去了。 她杀人了。 -- 第十关 欢乐寻宝 第四场比赛的参赛者只剩下八人,三男五女,此刻,他们站在操场上左顾右盼,这次没有球门,而是多出许多草丛和木箱,跑道陷下去变成河流,东南西北各有一座小桥。 黑山羊一如既往从空中登场,牠情绪高昂地说:「终于来到我们的准决赛,各位同学是不是很开心呢?只要再突破两场比赛你们就能安全回家囉!咩嘻,这次的比赛是欢乐寻宝。」 「看到没,我把你们的学校变成丛林啦,接下来,你们得找出黑羊玩偶。」牠在空中滚了一圈,两个蹄子间多出一隻小一号的黑山羊娃娃。 「这场比赛将从一点半持续到六点半,在六点半哨声响起的瞬间你们手上要有这隻黑羊玩偶,没有玩偶的人出局,如果两个人同时抓住一隻玩偶,那么两个人同时出局,所以你们不只要找到玩偶,还得好好保护到时间到为止。」 「顺带一提,玩偶只有四个,藏在校内某个地方,那么游戏开始!」 其中三个女生率先跑走,她们感情本来就不错,一路互相照应来到第四关,吴音和王逸法以及叶青一组,另外一男一女则是情侣。 三组人马立刻分散开来,吴音不急着走,而是在原地和哥哥与恋人讨论对策。 王逸法率先说道:「我们根本不用找,只要等其他人找到再从他们手里抢来就好。」 「不过她们有可能找到后藏起来,等时间到才拿出来。」吴音认为守株待兔不好,她们应该主动出击。 「……」坐在木箱上的叶青完全插不上话,没有行动力的人实在没资格说什么,儘管经过一天的恢復,他不是完全不能走,但走动就会扯到伤口,跑步更是不用说,只会让伤势更严重。 他觉得自己没资格提意见,但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又很差,再说,中午吴音回来以后一双眼红肿的可怕,他知道吴音是因为害死宋子康而自责,其实他都看见了,吴音故意在关键时刻换答案。 宋子康被淘汰让他松一口气,叶青认为那个人的心思变化多端、捉摸不定,即使他总是冷着脸宋子康也会凑过来,和吴音反倒没有过多接触,或许因为如此而逐渐放开对他的警戒也说不定。 平心而论,宋子康是很好的朋友,他风趣幽默,懂得看脸色,朋友需要帮忙也会义气相挺,处事圆滑又机智,好似只要有他在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于是,中了宋子康魔咒的他做出蠢事,他非常后悔去偷王逸法的戒指,原本只是想找他碴,却在无意间把自己的人格与未来赔进去。 「就这么做。」吴音下了结论:「叶青,我们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之后我们打算跟踪其他组别,把他们得到的娃娃抢过来。」 「不,我也想尽一份力,我就在这边找好了。」 「可是……你能走吗?」 「帮我捡根木棒过来好吗?」叶青指着草丛中突出的棒状物,「有东西支撑,稍微移动没问题。」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吴音把木棍从草丛里拖出来,发现那根本不是木棍而是一把褐色的刀鞘,她轻晃,沉甸甸的感触表示里面是有真刀。 「你们看!这里有刀。」 「不只是刀,我还捡到斧头。」王逸法从另一个木箱里拿出锋锐吓人的斧头,晶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叶青吃力地起身,翻开他坐的木箱,在里面找到不少东西。「这里有望远镜和电击棒……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武器?感觉这一关不只是寻宝这么简单。」 说完,他拿起望远镜朝综合大楼望去,穿堂里面有隻橘色毛皮的野兽一闪而过,他赶紧移动角度,追上那道身影。 随后,叶青冷汗涔涔的放下望远镜,嘴角不由自主地颤抖说道:「……有老虎,往我们这里过来了。」 -- 第十一关 愿望 吴音情急之下扑倒叶青,两人趴在地上,王逸法见状跟着蹲下身躲在草丛里。 她屏息以待,脑袋里一片空白,过去只有在动物园里见过老虎,总是在睡觉根本没有杀伤力。 猛兽的低吼声逐渐接近,吴音浑身颤抖,叶青悄悄地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递过来的眼神里诉说着──别怕,我在。 吴音急促的呼吸缓和下来,她想起当初之所以会被叶青吸引正是因为他身上的这股安定感。被宋子康甩掉时她悲伤又愤怒,前后喜欢上的两个男人用各自的方式伤害她,伤痕累累的她遇到叶青,叶青安抚小猫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拂过心上,剎那,她知道自己又恋爱了。 老虎近在眼前,王逸法突然起身,用手中的枪瞄准老虎琥珀色的眼睛射击,吴音不知道他是何时拿到枪,她听见四五声枪响以及老虎的哀号,温热的鲜血洒在他们身上,接着是一阵骚动,好一会才停歇。 「起来吧。」 「老虎……死了吗?」吴音保持趴姿,由下往上盯着王逸法,匍匐的姿态让王逸法感到下身一热。 「要命……」他低声道,随后抓抓染血的发梢,「跑了,被我射中眼睛,应该瞎了吧。」 「你真勇敢,有没有受伤?」吴音起身,单手抚上王逸法的脸颊,替他拂去血跡。 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的叶青感到不是滋味,以往的危机感再次涌现,吴音解释过他们是兄妹,但以互动来看他们两更像情侣。 他不悦的吭了一声,吴音和王逸法连忙拉他起来。 「现在怎么办?枪还有子弹吗?」吴音扶着叶青问。 「还有一发,先找个地方让你们躲起来,最好是空旷一点的制高点。」王逸法的目光上扬,指着综合大楼的屋顶。「就那吧!」 吴音点点头,「叶青,抓着我。」 王逸法在周围戒备,叶青一手掛在吴音颈上,一手拿刀鞘撑地前进,速度比之前快上许多,他们一路来到屋顶,途中没见到半隻老虎或其他参赛者。 屋顶上有翠绿的草皮和一棵大树,草皮上散落着各种桌椅,通往楼梯的铁门可以关上却不能锁,吴音和王逸法合力将桌椅搬到门边,防止老虎或其他人爬上来。 做完准备之后,王逸法带着枪和一把斧头离开,他们分工合作,由吴音在屋顶上用望远镜窥视敌人动向,再用电话通知王逸法。 他们用这招避开老虎移动的路线,顺利从情侣手上抢走两隻黑羊娃娃,接下来半个小时再无所获,只能让王逸法自行跟踪其他人。 吴音趁休息的空档仰头望天,先前为了抢娃娃她十分专注,放松下来才察觉手还在抖。 杀人的罪恶感重重的压在心头,中午强迫自己收拾过一次情绪,一旦放空,自责又再次涌上。 她不想杀任何人,可是这游戏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淘汰,之前被淘汰的同学跟她不太熟,没有实质感,就算害那三个看她不顺眼的女同学摔落也只有获胜的愉悦感,为什么对象改成宋子康她就坐立难安? 所以,或许她不是因为杀人而自责,是因为杀了「宋子康」才自责,毕竟,宋子康和她也曾拥有过一段感情。 对吴音来说,人和人之间都有一条线,在3年f班里面她只和三个人连在一起,当他们消失的时候她会感到痛楚,她害怕被孤零零的留下来,于是在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不能放手。至于其他同学对她而言则是可有可无的背景,她早已学会不在意外人的目光,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活。 恰巧,她喜欢的这三人同样拥有这特性,换另一种说法是每个人都有点自我中心,她才会变得不上不下。 若是当初没有情不自禁的拥抱王逸法,在宋子康提出交易时她可能会拒绝,因为她不想对不起叶青,然而,有第一次的偷吃就会有第二次,因此她爽快的答应下来。 每每回想起来,她总会骂自己笨,却只能往错误的方向走下去。 「叶青,假如成功活到最后,你会想许什么愿望?」 叶青靠着矮墙坐在她脚边,听见吴音的问题没转过头,而是垂头望向自己受伤的脚。 「你呢?你想许什么愿望?」 吴音仰头,不敢看叶青的表情:「我做错了一件事,希望可以倒流时间,而且这样的话是不是在这里牺牲的人都会復活?」 叶青沉默好一会才开口:「你做错的事情……和我有关吗?」 吴音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要不要坦承,叶青接着说:「戒指是你帮我找回来的吧?从天以后你就怪怪的,还听信学校传说找什么黑山羊,其实我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吴音,害了这么多人你不需要自责,你……有我啊,我可以和你一起揹负。」叶青闷闷地说,「你是觉得我不可靠才不想依赖我吗?」 「不是!」 叶青彆扭地搔搔头:「那、你能和王逸法保持距离吗?儘管你们是兄妹。」 吴音垂眸,叶青刻意撇开的眼神写着「我会吃醋」四个大字。 那一瞬间,吴音感觉轻松许多,即使和她身上连结的线愈来愈少,但她和叶青的线却愈来愈厚实。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真正问过叶青的想法,为什么要偷戒指?是因为缺钱吗?为什么不信这套还陪着她胡来?她不应该认为叶青的反应很直接就忽略他的想法,更不能因为他看起来兇神恶煞就合理化他做的所有错事。 「好。」吴音决定再问一次:「你的愿望是什么?」 叶青终于抬头,乌黑的眸子映着午后阳光,闪耀着晶亮的色彩,吴音彷彿在他的眼里看见一整片蓝天。 「我的愿望就是完成你的愿望。」 -- 第十二关 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吴音想要全盘托出。 「叶青……」坦白的话语哽在喉间,深深对望,竟吐不出隻字片语。 「谢谢。」还有,对不起。 终究……说不出口,但她知道不能再错下去。吴音蹲下身拥抱叶青,收紧的双手象徵她的决心。 叶青淡淡笑着回拥她,两人沉浸在短暂而美好的幸福里,直到吴音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什么!你在哪?」 吴音放开叶青,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掛掉电话后她移开挡住门的桌椅,一边向叶青说:「王逸法被围攻,我去帮他。」 「我也去。」 「你在这里等我们。」 目送吴音离去的背影,叶青眼神黯淡下来,他用刀撑起身子小心翼翼侧坐在矮墙上,眼里流露着落寞。 吴音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教室前方的建筑,那是个三层楼的大礼堂,现在长满杂草堆满废弃物,变得像迷宫一样,吴音一进门就看见二楼的王逸法正被三名女同学追杀,他手中抱着两个黑羊娃娃,女学生们则是拿着菜刀、铝棒追在后头。 她本来想要上楼帮忙,赫见一名女同学守在楼梯口,吴音连忙蹲下,女同学仰着头目光追随着王逸法,没发现她的到来。 吴音四脚着地慢慢往前爬,突然摸到某个柔软的东西,垂首一瞧,那是男人的手腕,旁边躺着一把大榔头。 「吚……」叫出声的瞬间咬紧牙关,女同学警戒的张望四周,随后被上方的喧嚣夺去注意力。 王逸法站在栏杆边,前方围了三个人,他扬起邪魅的微笑,伸出手作势要把黑羊娃娃扔下楼。 吴音趁着一楼女同学疏忽,捡起榔头悄悄摸到她背后,心一横,起身后往她头上砸下去,当场头破血流,惨嚎着蹲在地上打滚,与此同时,王逸法把手上的两隻娃娃扔下来,落到吴音附近。 见状,女同学们纷纷一顿,转头要下楼找吴音,却被王逸法用背刺杀个措手不及。 吴音在草丛中寻找娃娃,捡回两隻娃娃以后上面已经安静下来,她压低姿势躲在草丛里,听着一步步下楼的脚步声。 她从隙缝中窥视,下楼的人是王逸法让她长吁一口气,正要起身,却被王逸法一喝:「吴音,蹲好!」 只见王逸法举起枪朝她射击,吴音紧紧抱着黑羊娃娃,迟迟没有感到痛楚,倒是听闻身后一声闷响与物体倒地的声音。 被枪杀的人是情侣档的男生,也是刚刚被吴音压到手的人,原来他之前没死。 「你、你杀人了!」女同学大声叫,血淋淋的她看起来简直是地狱来的使者。她摇摇晃晃的走到男同学生边,跪在染血的男性躯体面前,满脸不捨。 王逸法拖着铝棒朝她逼近,经过吴音时特意说了句:「别看,摀住耳朵。」 察觉王逸法要做什么的吴音赶紧闭上眼,抱紧娃娃。 「你要干嘛?」女同学的声音颤抖着,「你、你不能……」 「我本来有想过要留一个人过关,毕竟娃娃有四个,但我现在改变心意了,谁叫你们刻意把我引到这里面来呢?」 在王逸法跟踪三人组之前,他们五人早已合作,打算先击退有伤兵的吴音组,毕竟叶青受伤,吴音又没有战斗能力,唯一需要忌惮的只有王逸法。 前面两个黑羊娃娃是情侣档故意让王逸法抢走,想藉机找出吴音的藏身地点消灭他们,不过王逸法拿到娃娃之后迟迟没回去,他们只好改变方针先抢回娃娃,才会在大礼堂里面展开追逐。 掉入陷阱的王逸法立刻朝唯一的男性动手,可惜只有打晕而已,接着被三名女生往二楼逼,王逸法不可能放弃到手的娃娃,又不想和三人硬拚害自己受伤,只好把吴音叫过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幸好吴音配合的很好,他从以前就很满意吴音这点,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吴音都会配合他,他才不会把吴音让给其他人。 解决最后的对手,王逸法转过来盯着瑟瑟发抖的吴音,默默抬起手,手中有一隻吸饱血的娃娃。 「第三隻娃娃藏在她衣服里,这么一来,我们就过关了呢!」 吴音赶紧转过身离开大礼堂,前面几关还好,王逸法在这关展现出从未透漏的血腥残酷,她突然有些害怕,认为眼前的王逸法十分陌生。 过去的王逸法虽然说不上是好人,至少有良心和人性,或许那个案子失败后他的个性便悄悄扭曲也说不定,这几年,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独自在国外生活呢? 「现在没有间杂人等来打扰,还有三个小时,我们来履约吧。」 来不及深思王逸法的改变,他便投出一句震撼弹,吴音不敢转过身,只能任由王逸法湿黏的手缠上自己。 逃不掉了。 -- 第十三关 履约 王逸法坐在课桌上,面无表情的拍着大腿:「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自己坐上来。」 吴音站在他面前,心上转过各种思绪,她下定决心不再背叛叶青,即使事先和王逸法约好,或许这事情还有转圜的馀地。 只不过……王逸法在一楼楼梯间堆满桌椅,点了一把火,美其名是避免老虎来干扰,实际上是不是不给她退路呢? 他们现在在她熟悉的3年f班教室里,王逸法胸有成竹盯着她,吴音轻呼一口气,露出讨好的笑容:「哥哥,我觉得还是很危险,至少等这一关结束好吗?」 王逸法笑道:「一楼的火烧那么旺,老虎不会上来的,而且你看右上角的人数只剩三人,表示其他人确定淘汰,叶青脚受伤无法移动,你怕谁来打扰我们?」 「可是……」 要怎么拖延时间才好,现在还剩两个半小时,她被王逸法困在教室,若她不听从,叶青会不会有危险? 「过来!」 王逸法霸道的声线拉扯她的理智,打从第一次发生关係开始,在性事上她难以违抗王逸法。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两步,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哀鸣,不能去,你不能再错下去! 「过来,吴音!」 王逸法的话语如同古代的帝王,充满威严与不可抗力,终究,吴音温顺的来到王逸法面前。 「很好。」王逸法朝她勾勾手指,吴音自动自发的弯下腰,凑上自己的唇。 猛烈又霸道的男性气息涌入口中,王逸法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抓住她的腰,不让她有退却的空间。 不可以,不可以……再这样下去的话…… 早已习惯狂风般性爱的吴音逐渐失沉沦,王逸法太过了解她的身体,即便只是接吻,他也能用精湛的舌技让吴音失控。 吴音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早就被王逸法调教成他想要的形状,因此之后交往的两人,在性爱方面都不太能满足她。 而她对王逸法也不是毫无感情,她不只一次哀怨过,为什么他们会被分开?为什么她们偏偏是兄妹?但王逸法似乎有别的想法,吴音看不清现在的他。 他们做过简单的梳洗,王逸法身上仍是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吴音感到反胃,一方面又因对方高超的吻技而情动。 不可以,不可以。 她在内心疯狂拒绝,而身体却一步步欺近王逸法,缠绵而腥气极重的吻让她几乎要窒息,王逸法终于退出,离去前还在她下唇上轻啄一口。 两人之间勾出细细银丝,像极飘渺而虚幻的恋情,看似勾在一起,实际上距离却远得不得了。 她不懂,王逸法图的是她的什么?身体吗? 脸庞上湿润的触感唤回她的注意力,温热的唇滑过脸庞来到耳畔,在她的耳廓鞭打转,被舔到敏感处的吴音腰枝发软,向前扑靠到王逸法身上,正合了王逸法的意。 「吴音,你好可爱啊。」低低的气音吐在她耳里,吴音感觉自己陷入流沙之中,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王逸法的魅力。 他细细舔噬她的锁骨,时而在颈根部吸吮重啃,他喜欢在吴音白皙的身子上留下记号,过去吴音也非常喜欢被这样对待,不过生活在王宅他们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落人口舌。 吴音的眼神迷濛,双手柔弱的推拒王逸法,被当成欲拒还迎,王逸法解开她的衬衫,露出纯白色的内衣。 不知不觉间,她侧坐在王逸法身上,右手勾着王逸法的脖颈,左手轻抓他粗韧的发根。 王逸法的头埋在她胸前,她的内衣扣子被解开,松垮垮的垂在胸前,由上往下看一览无遗。 「吴音,你好美。」 吴音轻喘着气,试图找回最后的理智,却感觉到含住乳珠的门齿不轻不重的啃噬摩娑,呻吟从喉间溢出,她知道自己的下面湿成一片,大腿下也感觉到王逸法缓缓上扬的昂然,这样下去真的不可挽回。 这一瞬间她彷彿看见叶青的面容,于是,短暂清醒的她心一横推开他。 「够了。」 王逸法不语,眼里狠戾,看的出来被打断情慾让他很不爽。 「哥哥,我不会再和你做这种事,你这是犯法!!我们是兄妹啊!」吴音衣衫不整的指控。 「哼,现在才说这些会不会太晚?我们做过几十次、几百次了?你早已是我的共犯,现在才想抽身?你不在乎叶青的死活了?」王逸法站起来,一步步把吴音逼到墙边。 「那是错误,是我要导正的错误!」 「不,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的是分开我们的这个世界,但是你不用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娶你,我们不用管那些流言蜚语,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我们的日子,你不愿意吗?」 吴音靠着墙,满脸不安,她垂下眼摇头道:「太迟了。」 「你愿意就没有什么迟不迟的问题,既然你不同意,就先履行这次的约吧!」 王逸法一把扯下领带捆住吴音纤细的手腕,让她呈现拥抱自己的姿态,他满意地露出邪笑,一手抚上吴音柔软的胸。 吴音拼命抵抗,整个人滑到地上,王逸法跪在她身上威胁道:「吴音,你再乱动我现在就去杀了叶青。」 话一出,吴音面露犹豫,最终停止挣扎,闭上眼撇过头。 「对嘛,这样才乖,我喜欢的是听话的你,记住了。」王逸法拍拍她的脸,另一手仍在吴音胸前揉搓。 「你是我的,虽然你被别人玷污了,不过没关係,我会花很多很多时间把你洗乾净,我会让你染上我的气味,让其他人再也不敢靠近你。」王逸法吻着她的心脏,含糊着说:「为什么你就不能等我呢?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我叫你跟叶青分手你也不肯,他有哪里好?他有钱吗?」 吴音微微颤抖,或许是罪恶感作祟,她一直想起叶青的笑脸。 「我的好你当然不知道,对吧,吴音?」叶青的嗓音出现在上方,吴音猛地睁眼,看见叶青冷漠的神情,与他手中刺穿王逸法的铁剑。 ★★★ 我还是写了不香的肉渣呜呜呜呜(摀脸逃跑 照理说应该要吃到底,可是就变成强o 因为王逸法的名字也有含意,他就是小王,然后来了一发(好随便的取名哈哈 那大家应该也猜出孩子是谁的了~~~ -- 第十四关 不要为我打架 「叶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音内心一片慌乱,叶青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叶青冷淡地说:「我看见你们走入这栋楼迟迟没上来,只好一间间的找,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们却在愉快的拥吻……」 「咳。」王逸法咳出一口血,向后爬几步,摇摇晃晃地起身。 他露出野兽般的笑容,一派轻松狂野的模样彷彿身上根本没有插着刀。「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本来想说吃到吴音以后上去解决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正好,我也看你不顺眼。」说完,叶青一个重拳挥向王逸法俊帅的脸孔,吴音害怕地闭上眼,只听见沉重的撞击声。 王逸法被打到失去平衡撞到木桌,叶青拖着伤腿一拐一拐地朝他衝去,打算送他第二拳,却被王逸法格挡开来回了一拳。 他们互不相让,儼如两隻争夺地盘的野兽,毫不留情地重拳你来我往落在脆弱的顏面,不一会,两人脸上纷纷掛彩。 吴音好不容易解开绑住她的领带,起身在两人旁边喊道:「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一个是她的现任男友,一个是过去初恋兼哥哥,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人受伤啊! 叶青故意攻击王逸法受伤的背部,让那把未拔出的刀陷得更深,王逸法脸色惨白,缩起长腿踹向叶青受伤的脚踝,成功将他踹倒。 两个男人开始攻击对方的弱点,王逸法找到机会就踏,把叶青当蟑螂踩;在地上挣扎的叶青抱住他的腿,试图把他弄翻。 「不要打了,我拜託你们,有什么话大家冷静谈谈。」吴音带着哭腔,不知道该帮谁。 「别吵,这是我们男人间的对话,我要让他知道抢人女友会有什么下场。」 「她现在是我女友!吴音,你站旁边一点,打到你我可不负责。」 「你们住手啊──不要为我打架啊!」吴音十分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扭打。 地上的血愈溅愈多,大部分是王逸法的,卡在腹部上的刀实在太伤,经过一连串的争斗,扭动利刃割破肠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停,拜託……」吴音的喊叫被淹没在两隻野兽的怒吼中,王逸法即使伤势严重,嘴上依然不屈不饶。 「哼,就这点能耐?」王逸法的脸上几乎没血色,他瘫坐在地,已经连起身的力气都被抽乾。 叶青的右脚被王逸法踩踹到血肉剥离,几可见骨,他粗喘着气摇摇晃晃地走向王逸法。 吴音赶紧站在他们之间,伸出双臂阻挡。 「叶青!不准你杀他!」 叶青抬眼,眼神变得危险,他低声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不是,但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死去,叶青,你听我说,我是爱着你的。」 「爱我?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你是想说他强迫你?可我明明看见你自己靠上去。」 叶青的眼神晦暗不明,吐出来的话充满酸气:「从他转来以后我就发现你们关係特别好,该不会总是瞒着我偷偷干些什么吧?我真是绿啊!」 「不……我……」吴音心虚的转了转眼球,随即定定地望着叶青,此刻的他像一隻受伤的野猫,拱起背,高耸全身的毛,彷彿下一秒就会出手挠她。 但他的眼神十分哀伤。 「对不起,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即便害怕,她仍是朝他伸出手,替他抹去嘴角的血跡。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想为我的错误辩解,王逸法是我的初恋情人,再次相逢以后我的确和他发生过一次关係,这一次是为了保护你,我和他约定好,只要让你通过第四关我们就……」 「住口。」叶青瞠目吼道:「什么叫做为了我?你和我商量过吗?你完全不信任我!吴音,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当然……」 「闪开。」叶青抓着她的肩膀往旁边推,打算亲手解决几乎没了气息的王逸法。 「等……唔……」被推倒撞在桌子上的吴音感到肚子一阵绞痛,标緻的脸蛋皱成一团,上次摔倒已经很痛了,这次确确实实的撞在小腹上,让她疼得冷汗直流。 叶青拉起王逸法的衣领,准备多补几拳洩恨,却瞥见吴音裙下染满血。 「吴音!」 「好痛……叶青,我好痛……」吴音抱着肚子缩在地上,下身流了满地的血。 「怎么了?撞伤了吗?」叶青十分懊恼,气归气,他并不想伤害吴音。 「孩子……孩子……好像掉了……」吴音哀号着。 叶青心中一凉,心情十分复杂,孩子是谁的?他的吗?还是那个混蛋王逸法的? 难道,这才是吴音希望倒流时间的理由? -- 第十五关 坦白 在她痛苦难耐的时刻,王逸法拚着一口气拔出背上的刀,斩向毫无防备的叶青,他的刀法俐落,几乎是一瞬间使叶青的尸首分离,飞出去的脸上仍掛着一丝忧心。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宛如恶鬼的王逸法在她面前直直倒下,霎时没了气息。 「不……不……」 强烈的精神衝击引起更加剧烈的疼痛,吴音倒卧在血滩里昏过去,等到意识恢復后眼前的时间只剩下两分鐘。 她挣扎着往放置黑山羊娃娃的角落爬过去,绝对不能被淘汰,必须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拯救所有的人。 濒死之际,吴音脑海里宛如万花筒似的转绕各种画面──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就勉强和你在一起吧。」叶青这么说,上扬的嘴角却洩漏了心情。 「可惜啊,那么好的前途就这样没囉!你想救他吗?他的未来在你的手里。」宋子康用轻快的语气说着:「如果想,你就得听我的。」 面无表情的王逸法拍着大腿说:「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自己坐上来。」 她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一步步走向死局,一切一切的错误便是从和回国的王逸法发生关係开始,她唯一的路只剩下赢得胜利,抢下愿望逆转时间。 只不过,时间归零的瞬间,她距离黑山羊娃娃仍有半米的距离。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 醒过来的时候叶青脸色凝重坐在她对面,吴音一愣。 似虚似幻的朦胧影像让她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为真实,她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在荒漠中流浪许久的人会看见绿洲,其实只是假象,会不会现在她看见的叶青只是个影子呢? 吴音颤抖着手,缓缓摸向叶青的脸庞,被他拍开。 「别摸我,我还没有原谅你。」 「叶青,你还活着。」吴音惊讶的瞪大眼,眼中蓄满泪水:「你还活着!」 「我当然活着,不说我了,你呢?还有没有哪里痛?」叶青盯着天花板语气不善,眼神却悄悄的飘向吴音。 「没有,我不痛……这是怎么回事?」 「你都忘光了吗?」 吴音轻轻地摇头,犹豫半晌说道:「我看见你和王逸法互殴,然后我有点不舒服,你来关心我就被王逸法杀死了,之后我昏死过去没能过关……我们……死了吗?」 「没有,你在做梦吧?王逸法被我杀死了,我们已经突破第四关,你后来的确晕过去,我在你怀中塞了黑羊娃娃,别误会,我不是想救你,只是还有很多事想问清楚。」叶青冷冷的瞥她一眼,「孩子是怎么回事?」 吴音知道瞒不过乾脆全招了,叶青愈听脸色愈糟,儘管有猜想,他也没想到自己早已绿成草原。 宋子康还整整要了吴音七天?为了他?!可笑! 从时间推演上来说,孩子有很大的机率是宋子康的,吴音说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确有上床,但他都有规矩戴套,若小孩是他的,他也不会逃避责任。 叶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到满腔怒火,浑身颤抖,于是他离开教室,再继续待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冷静面对吴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要掐死吴音的,想乾脆让她被淘汰,再许愿要一个乾乾净净只爱他的吴音回来。 他曾说要完成她的心愿不是假话,前提是吴音没有背叛他,此刻他的心犹如被利刃划出好几道血痕,那比过往被猫抓猫咬还要痛个几千倍几万倍。 叶青站在顶楼吹着夜风,仰望布幕般完全没变化的明月,握紧拳头。 「吴音……」 吴音站在楼梯间,悄悄凝视叶青孤单的背影。 她的身体完全恢復,表示孩子又回到身上来,说出真相耗费她极大的勇气,可叶青没有打她,没有骂她,她被沉重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 叶青不听她道歉,自然也没有被原谅的机会,不过不要紧,只要度过最后一关她就能够许愿。 为了避免叶青和她的愿望互相衝突,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吴音的眼神凛冽起来。 那就是──亲手杀了叶青。 -- 第十六关 欢乐追逐 吴音终究没动手。 冷静下来,惊觉先前的想法十分疯狂,她认为自己非常失败,先是推开宋子康,接着哥哥被叶青残杀,若她再杀掉叶青……那她不就是一个人了吗? 矛盾感在心中逐渐放大,吴音想获胜,又不想失去叶青,某些不曾存在的影像在眼前一晃而过,那是她将叶青推下楼的情景,最后她站在顶楼嚎啕大哭,有某个声音对她说:「你回不去了。」 即便能回到过去,她也不能保证这些事不会发生。又或者她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那么她和叶青之间的关係也将变质。 正因为是混乱不堪的自己,才会受到叶青单纯简单的温柔吸引,或许,如此骯脏的她没有资格和任何人在一起吧。 吴音黯然下楼,没注意到叶青缓缓回过头,他的表情隐藏在月色里,那双眼中的执着浓得与黑夜融为一体。 第二天一早,他们被传回3年f班的教室里。 「终于来到决赛,这是最后一关──欢乐追逐,比赛时间十分鐘,开始!」黑山羊说完后消失,随后她瞧见自己身上窜出一团紫色火焰,没有温度也不会疼,叶青连忙脱下上衣扑过来替她拍灭火焰。 神奇的是,当叶青接触到她的那一刻,火焰转移到叶青身上,叶青的背后慢慢燃起紫色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 吴音注意到火焰的最顶端正在到数计时。 叶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被火笼罩却没有任何疼痛感,只有头顶不断倒数的时间滴滴滴的响着。 「这是什么?」叶青抬起头,满脸疑惑:「所以这关我们要做什么?」 「黑山羊刚才说追逐,该不会那个被那个火追到就会……」吴音脸色惨白,退到教室的角落。 叶青想离开教室用水把火洗掉,却发现他们这次能移动的范围只有教室里面,他试着打滚,或是拿同学的外套扑灭自己身上的火,完全无效。 而这个倒数的机制不久之前的关卡上才见过,会倒数时间而爆炸的足球至今仍残留在两人心底。 「吴音。」 「不,不,你不要过来。」 吴音显然也明白了,第五关只有一个人能通过,那个火焰八成会在时间归零时真正燃烧起来,儘管她决定不主动害死叶青,但遇到二选一的情况她依旧会以自己的性命为优先。 她们在教室里玩起追逐战,吴音死命逃跑,仍不敌叶青的体力,她被叶青逼到放打扫用具的橱柜里。 「叶青,拜託,不要……」吴音哀求着,「对不起,我真的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许你会希望我消失,但我必须补偿你们,让我获胜好吗?」 「吴音,昨晚我想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处理你,没一个是我满意的,我很生气,也很怨你,后来我想通了,我气的是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私下和宋子康、王逸法交易,唯独跳过了我?如果你真的爱我,这些事我们就必须一起面对,不是你一个人用见不得光的方式扛过去。」 叶青一手压在橱柜门上,气势强劲,「有小孩又怎样?你要生下来我就帮你养,你想拿掉我也可以陪你去面对,我只求你老实对我说。」 「对不起。」泪水在吴音的眼眶中打转,她从没想过解决事情的方法这么单纯,她自以为很了解叶青,实则不然,叶青甚至没有打骂她,只说要陪她面对。 吴音有种错觉,自己被一个又一个谎言推到很高的地方,摇摇欲坠,但现在叶青在下面向她伸开双臂,他愿意接纳她的所有过错。 她感动的伸出手拥抱叶青,火传到她的身上来,「谢谢你,叶青,我错了,错得太离谱,所以我的愿望……就交给你了。」 叶青露出得逞的笑容立刻抽身,退到讲台上,冷冷的说:「你以为我说的是真话吗?被骗的滋味如何?抱歉,吴音,不这么做的话我实在出不了这口气,你就牺牲吧。」 吴音瞪大双眼,抬头看秒数只剩下五秒。 「还有一点,我有自己想要的愿望,我是不会帮你许愿的!」 吴音感到眼前一花,被猛烈无情的火焰吞噬。 -- 第十七关 悲剧之环(完) 火烧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剧痛,而是像一股温暖的水流,她乘着水流通过黑色隧道,两边是一张又一张的幻灯片,用第三人称视角纪录她的一生。 不,也不算一生,最早的照片是从王逸法归国开始,第二张是她们发生关係的激情照,第三张是她转班到叶青的班级看见叶青惊讶的表情,以及宋子康若有所思的瞪视叶青,当时她以为再次见到宋子康会有点尷尬,宋子康却视她于无物,反而和叶青要好起来,或许当时宋子康已在筹画些什么了吧。 第五张是王逸法转学过来,她和王逸法在走廊上聊天,没注意到后面叶青和宋子康虎视眈眈的表情。 之后的几张照片是戒指窃盗事件,以及她和宋子康之间不能说的秘密,在之后就是她发现自己怀孕的两条线。 接着是召唤黑山羊的一连串事件,关卡和她经歷的有所不同,结局也大不相同,有几次她在第一关就被陷害淘汰,有几次她和其中一个男人一起活到最后,从来没有全员生还过。 吴音正感到疑惑便漂流到尽头,那是一个有着白色地毯的小房间,地毯中间留有一圈圆,上面画着紫色的魔法阵,那与她召唤黑羊的书里的魔法阵一模一样。 娇小的黑山羊坐在华丽的王座上,对她裂嘴笑。 「恭喜你,吴音,你又拿了一次冠军。」 「冠军?可是我……不是输了吗?」 「谁说你输了!最后拥有胜利之火的人才是赢家,我故意不解释,人类常常会误会呢,真有趣。」 吴音沉默,没想到拥有火才算过关,叶青一定气得半死吧? 「那我可以许愿吗?」 「行啊,说来听听。」黑山羊用銼刀磨着蹄子,抢先说道:「这次又是想回流时光吗?」 吴音的话哽在喉间,她吞了口口水,问道:「你怎么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对,你刚说我『又』拿到冠军,之前在隧道里也看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那究竟是什么?」 「咩嘻!因为啊……你已经玩过很多次囉,我偶尔会调整关卡主题,有时候你能通过,有时候不能,不过不要紧,死掉重来就好了嘛,人类的游戏不都是这样吗?」 「可是,我没有记忆。」 「因为每次你都会许愿要重新开始,我看你也只能有这个愿望了咩,只有从头开始你才能忘记现况……毕竟,你是我的玩具咩──」黑山羊漂浮起来,慢慢靠近吴音。 感受到不明的威压,吴音全身颤抖起来,「玩具是……什么意思?」 「是你同意的,不是吗?吴音。」黑山羊用蹄子往吴音额心一点,她散落如枯叶的记忆瞬间被狂风捲起。 那是首次召唤黑山羊的情况,当时的淘汰赛和现在的关卡几乎一样,其他人和她的互动也差不多,当时被叶青背叛导致身心受创的她无法思考,在黑羊给她的魔法阵上签下自己的名,许下愿望让她回到过去,而她将永远被困在这里陪伴黑羊。 说到底,回到过去也只是假象,她必然会以各种理由打开那本不该开啟的书,一次又一次的参加淘汰赛。 在淘汰赛里每遭到淘汰,死了会在黑羊的房间里重生,当然,得到冠军也会回到黑羊的房间里,只要来到这个房间,她的记忆会如潮水般回流,有时候吴音会分不清楚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而这时黑羊都会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你永远是我的玩具,吴音,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任何选择,是你唸了祈祷文,你不知道祈祷文的内容是什么对吧?翻成白话就是『我自愿当您永远的僕从,我愿意将我的生命与一切奉献给您』。」 「想起来了吗?」黑山羊飞回座位上,深深的凝望她:「你早就和我订下契约了,为了让玩具不要这么快坏掉,我才设计了淘汰赛和愿望机制,给你们拼命想活下去的理由,你是目前为止最耐玩的一个呢!」 吴音的心凉了半截,她曾经问过好几次其他人的下落,黑山羊只是冷冷地回答:「那些都是一下子坏掉的玩具,根本不值得在意,记得我说过什么吧?被淘汰的人会死去,只有你活下来,吴音。」 「那我的愿望根本没实现。」 「我可没食言咩,你回到过去好几次,你总是会犯下类似的错误,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歷史总是会重演呢!」 没错,她总是会遇上宋子康的各种胁迫,最后不得不开啟这本书,难道这一切都是宋子康设的局?可是他自己也牺牲了。 「来,说出你的愿望吧!」 吴音感到疲累,彷彿被关在跑不出去的圆环里,不断不断的……重复悲剧。 《正文完》 之后还有番外喔! -- 外传1 为了爱,我什么都能做(叶青) 外传--为了爱,我什么都能做(眾男主视角) (排雷:内含真相he、bl、逆转、np可能) 叶青猛然睁眼,光亮洁白的天花板上印着湛蓝色的「王」字样,空气中飘盪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阳光落在窗角,微风轻轻勾动着窗帘。 他记忆有些混乱,前一刻本来要获得冠军,只要获得冠军,他就能实现愿望……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胸前有个沉重的硬物,叶青举起来一瞧,是本黑皮书。 他瞳孔一缩立刻仰坐起来,贴在他头上的仪器线材纷纷掉落,叶青盯着书,所有记忆回流。 是了,五年前他和吴音依循谣言开啟这本书,召唤黑山羊,在书中进行一场淘汰赛,醒来后所有人忘记这段过往,只有他记得零碎的片段,而吴音在那场召唤中就此昏迷不醒。 当时新闻报导有学生恶作剧在冷气机里放了催眠瓦斯,由于是密闭空间造成全班昏迷,该堂课的国文老师进教室后发现教室里不对劲,下意识打开窗户散气,同学们才悠悠转醒,只有一个女学生没醒过来,变成植物人。 偏偏那个人还是王家的子嗣,后续受到各方媒体关注,然而没有一个同学拥有昏迷的记忆,警方迟迟抓不到兇手,最后变成悬案。 叶青知道并非如此,但他感到十分混乱,这些记忆是在这之后的半年才慢慢拼凑起来,在这之前,吴音在王家的王样医院里静养,几个月后被发现她怀有身孕,当时的媒体大肆报导,王尚大怒,差点连母带子一起灭掉。 王逸法动手脚把吴音转移到非法医院,叶青还是跟踪王逸法才找到吴音,那时他的记忆碎片逐渐完整,因此拥有谈资说服王逸法和他合作。 孩子出世后,他们分别去验过dna,发现孩子不是他们的,那阵子王逸法见他就酸个几句,骂他连女朋友都保护不好。当时想起一切的叶青也不好过,满腔怒火无法发洩,被背叛的哀伤无时无刻啃噬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吴音,他有一度想把她的生命机器拔掉。 「这么一来,我们就扯平了,吴音。」 叶青想起淘汰赛的最后,他刻意在最后一秒把火焰推到吴音身上,即使报復了吴音,他的心却不好受。 他静静地站在床前,好一会才呢喃道:「吴音,我真正想要的不是杀死你,而是希望你醒来,我要亲口骂你,骂你笨,骂你蠢,有来路不明的孩子又怎么样?你敢告诉我,我就敢养。」 「我不要……你变成这样啊……笨死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难得地哭了,趴在吴音的床边大哭,这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掉下的泪,泪水把他的悲伤与愤怒带走,留下一定要救回吴音的执着。 和王逸法经过几轮争吵和辩论,最后决定孩子让给叶青扶养,王逸法出钱支助,幸好叶青的父母性格开明,只问了一句:「你的孩子?」 叶青坚定的点头:「对。」 父母不再过问直接当自己孙子养,让叶青松一口气,但吴音昏迷仍是让他生活巨变,毕业后他选择直接工作,一方面拼凑记忆,一方面搜寻和黑山羊有关的传说。 王逸法则是在短短几年内取得大部分王氏集团的股份,拥有极大的话语权,他掌权后又把吴音接回王样医院,毕竟这里的设备较好,离王氏办公大楼也比较近。 而在去年,他们对黑皮书的研究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专家猜测当年迷晕他们的恐怕不是什么催眠瓦斯,而是一种脑波共频。那是藉由电磁波形成电磁气场,以调节人类的脑波,让脑波处在40赫兹进入冥想状态,因此他们经歷过的那些事情儼如一场梦,清醒后根本不会有人记得。 但还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部分,比如说为什么只有吴音深深沉眠,还有同样参与召唤的叶青没有昏睡却拥有记忆等等,为此,叶青做过许多身体检查和实验,他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之后他们又研究出这本黑皮书在某些时候会释放电磁波,打算再用一次脑波同步的方式进入书中,叶青自愿当实验者,只要能回到那场比赛内,他或许就能抢走胜利,代替吴音沉睡。 儘管不知道之后发生什么事,在他看来,吴音一定是获得胜利而许下了让他们逃生的愿望吧? 所以他要代替吴音,把吴音救出来。 「爸爸!」门一开,可爱的男童用着稚气的声音喊他,摇摇晃晃地跑过来,那是他的儿子──叶音逸。 儘管王逸法对这个名字很不满,他甚至有一度想抢回孩子让他姓王,两人又吵又打,最后妥协这个名字。 「音音,谁带你来的?」叶青脸色柔和许多,他揽住扑到床边的儿子问。 「是爹地,我吵着说要看爸爸,他说爸爸今天就会醒。」 叶青抬眼,见到随后进房的王逸法后脸色一沉,「要你多事?」 「他是我乾儿子,我怎么能让我乾儿子难过?」王逸法一身黑西装,不过五年,现在的他看起来彷彿久战商场的霸道总裁,不怒自威的威严和他父亲愈来愈相似。 「先不说这个,这次有什么成果?」 「没有,还是在最后一步失败。」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要是我的话一定早就拿到冠军,可恶,为什么只有你脑波符合?」 「你以为很容易?我睡过去之后是用潜意识在战斗,就像在梦里面你能控制吗?我能在淘汰赛里抱持胜利的执念还是训练很久才成功的,下一次我一定可以……」 藉由多次实验,他们知道吴音的意识被困在书里面,因此不敢随意毁掉书,只能用外力介入的方式一次次的实验,进入书中的叶青不会有这几年的现实记忆,他的记忆甚至是混乱的,但清醒后一小段时间内能把淘汰赛的过程背诵出来。 「算了,先把这次变化纪录下来。」王逸法丢给他一台笔记型电脑,牵着叶音逸的小手离开,「音音,先别吵你爸,他现在要忙,你和爹地去吃点心。」 叶青目送他们离开后打开笔电,开啟第三十七个档案夹,纪录这次的淘汰赛。 ★★★ 来开始说好的he吧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小孩的名字好难念//小孩表示可以改名吗) -- 外传2 王逸法(一) 对王逸法而言,吴音是点亮他生命的一盏明灯。 小时候,只要问起爸爸在哪里都会遭到一顿骂,在学校,同学笑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他不会忍气吞声,而是会扑上去用拳头告诉对方──你踩到雷了。 傲气霸道的他从小就没朋友,在班上时常受到霸凌,老师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毕竟他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不需要特殊照顾,只有在双方打得太厉害才会叫家长来学校谈,但王逸法从来没对任何人低头道歉过,被罚站一整晚也是常态。 他不喜欢母亲低调、息事寧人的做事风格,而是喜欢主导一切,据理力争,然而班上的同学不是怕他就讨厌他,国小时期他过得非常孤独。 国一那年,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也名正言顺的进入王家,王逸法本来以为他的生活将会一帆风顺,在家做小霸王,在学校当洒钱的公子哥,然而才刚入王家他就被已经是高中生的王逸轩下马威。 王逸轩有在练身体,才国一的他根本打不赢几近成年人体型的王逸轩,除了受皮肉痛以外,他发现自己在王家几乎没有话语权,佣人听从命令是会看阶级的,王逸轩的命令永远优先于他。 他在家里过得苦,去学校总是臭着一张脸,儘管有些同学听闻他的身分靠近他,王逸法只觉得这些人很諂媚,和他家的佣人一样噁心,因此在学校他又成为独来独往的人。 待了几个月以后,吴音和她妈妈也进入王家,王逸法发现有个比他还惨的人,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和王家一点关係也没有,在这个家的立场十分尷尬。 他本来想学王逸轩去吓吓她,不料,王逸瞳早他一步把吴音关厕所,不让她出来,王氏兄妹不承认吴音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说她是下贱酒女生的孩子,污染了他们高贵的王家。 「你只配在厕所里吃饭!」王逸瞳用力关上门,指示佣人盯着,不能让吴音出来。 即使王家的厕所比他以前居住的房间还要大,但生活在厕所里依旧不舒服,王逸法趁佣人稍微离开时偷偷溜进去,看见缩在马桶旁哭泣的吴音。 吴音听见声音抬起头,娇小嫩白的脸上掛着泪花,一双红肿又水汪汪的眼盯着他。 或许,他是在这一刻陷入恋情也说不定。 王逸法只有一个想法:他要保护他的「妹妹」,这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人,毕竟父母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他们为什么得受到这种对待? 「吴音,别哭了,你哭只会让他们更想欺负你。」王逸法蹲到她面前,伸出手:「我叫做王逸法,是你的哥哥,以后由我保护你。」 之后他带着吴音和王逸轩等人对着干,由于王尚不会介入小孩之间的斗争,而大部分的佣人又会站在下任继承人王逸轩那边,王逸法和吴音过得比来这里之前还要痛苦,但他们还有彼此。 至于他们的母亲?进入王宅之后那两人便开始互斗,根本没空管他们。 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他母亲藉由他入王家之后,性格嚣张跋扈起来,为了夺得王尚的目光,她卯足了劲和吴音的母亲争宠,完全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让王逸法非常感慨。 进入王家,他得到的东西没有变多,连唯一的母亲都失去了,不过,还好他有吴音,吴音的情况和她差不多,她们母女关係本来就不好,被欺负自然是没地方哭诉。 他们一路对抗王氏兄妹,吴音的乖顺满足他的控制慾,某日王逸法发现自己开始想着吴音意淫,他便知道自己沦陷,他不逃不躲,直接向吴音告白,吴音没有答应,却没有拒绝他更进一步的深入。 性行为有了第一次,很容易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耽溺在爱慾里,眼中只有彼此,每次做完后王逸法对吴音的爱恋只增不减,他想要永远永远占有这个女孩。 王逸法并不会很在意他们是兄妹这件事,毕竟没有血缘关係,道德伦理是人订出来的,只要未来他有权有钱,谁能管他想和谁在一起?虽然在那之前,他可能会听从王尚的指婚,来一段商业联姻,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是是非非全部排除,迎娶吴音。 但吴音显然不是这么想,她开始疏远他,当时他手边有个作为测验的案子,为案子忙得焦头烂额的王逸法只好把吴音先搁置在一边,专心通过测验,最后却以失败收场,由于损失的金额比想像中还多,王尚气得直接送他出国再造。 他从此失去吴音,儘管在国外,他仍在吴音身边偷偷放了眼线,得知吴音交男朋友那时他只能生闷气,化悲愤为学习的动力,只有让自身变得强大,吴音才有可能认同他。 后来王逸轩失踪他得以回国,他以条件交换说服王尚让他就读吴音所在的高中,那时吴音又换一个男人,不过他渐渐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最终吴音会是他的。 王逸法对自己十分有信心,直到那场意外到来。 -- 外传3 王逸法(二) 王逸法抱起叶音逸举在眼前,仔细与他对望。 他一直很想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叶音逸的面容轮廓较一般人深邃,眼眶深幽,头发虽然是黑却不是深黑,在阳光下反倒是有些浅棕色的感觉。 他在国外待两年多,这种发色和脸型的孩子并不是没见过,问题是根据眼线回报,吴音没有和外国人有过接触。 「爹地?怎么了?」叶音逸偏着头,隐约有吴音的影子,煞是可爱。 「没事。」 王逸法将他放下,倾斜一边的身体牵住叶音逸的小手,走到医院外上了专车。 「先送音音回家。」 「是。」司机答道。 意外发生后,王逸法一度感到异常愤怒,他认为这并非恶作剧,而是衝着他来的恶意,有某个人想要杀害他,或许是王逸瞳?是消失的王逸轩?又或者是吴音的母亲,也有可能是商场上的敌人,有太多可能性了。 那次事件之后王尚加强他的周身安全,派遣二十四小时的保鑣在他身侧,他过着被监视的生活,失去了某部分的自由,无法亲自查案,对于案情只能听警方片面的说词,找不到犯人。 真正让他立志夺权的动机是王尚发现吴音怀孕,想要除掉她们母子,那是王逸法第二次感到无力,当时是受到国外旧友的帮助,让他找到一个非法医院才让吴音逃过一劫。 他轻抚安静沉眠的吴音的脸颊,低声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这是他人生中最初也是最后的道歉,他用短短四年的时间成为王氏集团的总裁,当然这和王尚的身体状况急速衰弱有关,在王逸法从国内最顶尖的大学毕业后,王尚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唯一知晓王尚身体变差秘密的人也已经被王逸法暗中做掉,为了迅速掌权拯救吴音,他连自己的生父也害。 而一直和他抢权的王逸瞳被他赶出王家,另外两位母亲也分别送到王尚的两栋别墅里安居,他要打造一个吴音回来以后不会再感到痛苦的家,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把音音一起抢回来。 之所以会相信叶青的话是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等待,他爱吴音,却不喜欢吴音不回应他,在国外那段时间他曾想过绑架吴音,甚至把她做成标本,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他,但是不对,那不是他要的。 他想要活生生且快乐的吴音,即使想把吴音绑在身边,若吴音不开心那就没有意义,这些年迅速成长让他变得比同龄人早熟,陪伴、拥有和占有有很多种方式,他会一个个去慢慢试,找出吴音愿意接受的方案。 前提是吴音要醒过来。 王逸法回到王家,来到王逸轩以前住的房间,在王逸轩消失后这个房间被列为禁地,只有打扫的佣人可以进房,现在他掌握宅子里的所有事,自然能够随意进出。 王逸轩的房内被打扫得很乾净,王尚希望他大儿子回来,因此没中断过打扫的命令。王逸法掛着冷笑环视房间,王逸轩用的东西都是最好最高级,看来当初王尚不是不介入他们的纷争,而是早已帮他们画好地位,如果王逸轩没消失,他永远没机会上位。 这次他来王逸轩的房间是想找某样证物,他想起自己在国外时听到的报告──某次部下跟踪吴音和宋子康约会的情形,那是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次约会,两人分开后宋子康仍留在原地,之后王逸轩便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王逸法以为王逸轩是来警告宋子康,让他离吴音远一点,因此两人之后才会分手,不过一想到王逸轩的性格,他不可能等到两人交往快一年才让她们分手。 排除掉大部分的可能性以后得到的结论是──宋子康和王逸轩可能认识。 王逸法以为能在王逸轩房里找到两人相识的证据,没想到一无所获,没有值得在意的物品,他气愤的踹书柜一脚,书柜却缓缓向后移动。 「嗯?这是?」 王逸法使劲推书柜,在书柜后方找到一道暗门。 暗门后面有个小房间,看了存放在房内的物品,王逸法沉下脸,拿起手机拨通道:「马上把宋子康找出来!」 -- 外传4 宋子康(一) 秋风瑟瑟,铺了一地红毯。 宋子康穿着褐色大衣,掛着时尚的黑框眼镜,头戴黑色绅士帽快步在满地落叶的人行道上,忽地脚尖一顿,他压低帽缘巧妙地回转,混入人群中,身后有两名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左右张望,接着用异国语言说:「不在这里,去下个街角看看。」 从鲜豆高中毕业后,宋子康回到自己的故乡r国,迫不及待想见自己的恋人──王逸轩。 宋子康和王逸轩的缘分结得很早,他母亲是来自r国的驱魔师,父亲是本地人。虽说他是混血儿,但脸型没有特别像外国人,只有那头灿亮如阳光般的发色显示他的身分,也因此常常遭到不解和怀疑的目光。 幼稚园时期,因为发色的关係被同学联合欺负,母亲乾脆亲自教导,不让他去上学。 在他四岁懵懵懂懂的时期便知道妈妈有个叫做王逸轩的学徒,是个大他六岁的哥哥,王逸轩透过王尚的人脉认识他母亲,从那时开始,王逸轩每个假日都会来他们家住一天。 王逸轩总是逗弄他,却会带昂贵的玩具和零食给他,深諳一手鞭子一手糖的道理,即使受到不合理对待,年幼的宋子康不懂得告状,而是满足地接下迟来的奖赏。 由于宋子康的父母时常出国,当他们出国时宋子康就会寄住在王逸轩家,王逸轩的套房里面有个房中房借他住,也答应他的父母要当他的家庭教师,陪他念书。 起初还很正常,王逸轩会教他念书,放假时带他出去玩、吃好料,渐渐地,父母出国的时间愈拉愈长,王逸轩开始不让他见任何人,唯一能说话的对象只有王逸轩,王逸轩不在家的时候会将房门反锁,他只能在房内自学。 那段时间王逸轩趁机调教他,不知不觉中他被训练到叫他往左就不敢往右,比狗还听话,因为反抗就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随着年龄增长,王逸轩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愈来愈奇怪,他在房内只能光裸着身躯,这样才方便王逸轩描绘他美丽的胴体。 他应王逸轩的要求摆出各种不太对劲的姿势,但他无法反抗这个男人,王逸轩说这是为了记录他的成长,很多时候,王逸轩画完会招手让他过去看,画中的人物和他很像,表情却是他不熟悉的,他不相信自己全程用炽热的眼神盯着王逸轩。 那真的是他吗? 那简直……简直就是书上写的……喜欢? 宋子康不了解自己对王逸轩的情感为何,他惧怕却又想靠近,因为在鞭打过后王逸轩会温柔地抚摸他红肿的皮肤,用那副美丽的皮囊在他耳边说:「你真美。」 他的生命已经不能没有王逸轩,他以为自己被深深爱着,儘管没有发生关係,王逸轩的视线依旧被他独佔,直到十二岁那年,王逸轩冷淡的叫他滚蛋。 「为什么?」 「我玩腻你了,之后我会有新玩具,所以放你自由,开心吧?」 「你、你……王逸轩,你把我当什么?」 「玩具?」王逸轩转过椅子面向他,恶意的勾起嘴角:「或是狗?」 「当狗我也愿意,拜託不要赶我走……」宋子康拋下尊严,扑到椅子脚边。 「叫你滚不懂吗?」王逸轩一脚踩下去,平时慵懒的语气一转,恶狠狠地说:「现在有两个杂种打算来抢我的位子,我超不爽,没空理你。」 那是王逸轩揍他揍得最狠的一次,宋子康感觉心里有某种东西就此破碎了。 一直以来他崇敬爱慕的对象,居然因为两个外来的孩子拋弃他?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 外传5 宋子康(二) 在那之后,王逸轩断绝和他的任何联络,绝望的宋子康回家后母亲不放心他一人在家,总是带他在世界各地出差,由于宋子康自学的程度已经超出一般国中生,成绩方面没什么问题,经过商谈,学校认可他只要有最低出席率即可。 宋子康是在那时候接触到家族的驱魔事业并专心学习,他发现有一本封印书能够封印人类的意识,并改写他人脑内记忆,他做过几次实验,那些被封印过意识的人醒来后全变成他的属下,一个大胆又刺激的计画逐渐在他脑内成形。 见不到王逸轩,宋子康改由他的妹妹吴音下手,他轻易取得吴音的信赖,甚至和她交往,交往两週他就被王逸轩的保鑣拦截,请去喝咖啡。 和他预想的不同,王逸轩没有苛责他,而是鼓掌讚美。 「你做得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过这个方法?」三年不见,王逸轩的俊美不减反增,更似一朵妖异的花。 宋子康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基本上他太过兴奋,满脑子想扑倒王逸轩,因此王逸轩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熟悉的疼痛感从脖子上传来。 王逸轩在掐他。 「跟我说话,你竟然敢恍神?」危险的嗓音縈绕,宋子康瞬间回过神。 「我已经……不是你的玩具了,王逸轩。」 「哼,不错嘛,懂得反抗了。」王逸轩放开手,改抚摸他柔软的金发,随后扯住发根将他的脸压在桌子上。 「别忘了你在谁的地盘上,在这里,谁都得顺着我,更遑论是被我丢弃的你?」王逸轩凑近他耳边说道:「别忘了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图画都还在我手里,想让它们流出去吗?」 宋子康沉默不语,他不是很在意照片的问题,现在肢体伸展开来的他和三年前的小毛头根本是天差地远,但他知道若不配合,下次很难再接近王逸轩。 见他不反抗,王逸轩松手。 「所以你想我做什么?」 「只是许久不见有点想你罢了,你也变得秀色可餐了呢!」王逸轩的食指滑过他的后颈,往前一拉。 王逸轩的气息近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朝那双柔软的唇吻下去,两人互不相让,与其说是接吻更像是在残虐对方,他被王逸轩啃得满嘴血。 「这是印记,我重新在你身上标记,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王逸轩勾人的眼与宣言再次令他深深沉沦,很久以后他才发现这是王逸轩的催眠术,只对他一个人有效的催眠术,因为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王逸轩。 奇怪的是王逸轩也没有让他和吴音分手,反倒是叫他对吴音好一点,他照做了。 王逸轩叫他和吴音发生关係,他照做了。 王逸轩叫他让吴音怀孕,他、他犹豫了。 宋子康这才察觉王逸轩想要做什么,他想利用他让吴音未婚怀孕,如此一来王尚一定会大发雷霆,先不论吴音会受到何种处罚,他是绝对脱离不了关係,为了伤害吴音,王逸轩无所不用其极。 他明白自己只是弃子,想得到这个男人的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于是他勾引两个女同学在吴音面前演一波,让吴音跟他分手,并打算重新执行封印计画,他要王逸轩永远只属于他。 那阵子王逸轩很生气,宋子康讨好般告诉王逸轩有一本能够许愿的书在某个山区里,起初王逸轩不相信,不过宋子康仍是做好各式各样的准备,就在某一日,挡不住好奇心的王逸轩决定去看看。 上鉤的王逸轩和他单独到杳无人烟的山区,顺利找到那本书,他用计骗王逸轩念完整段祈祷词──实际上是被封印的词汇。 看着王逸轩断片般的倒下,宋子康奢望已久的爱近在眼前,但他从没想过,这才是失控的开始。 ★★★ 为什么宋子康的篇幅特别多啊>< 我领悟到一件事,写渣渣第一个虐到的是我自己qq -- 外传6 宋子康(三) 宋子康唤醒恐怖的恶魔。 残留在书中的魔物碎片受到频率相近的人类意识影响而甦醒,当他发现不对劲时,王逸轩的意识已经被恶魔吸收融合,变成黑山羊的样貌。 根据调查,这是一种喜欢恶作剧的远古恶魔,附身后会让人產生幻觉,进而发疯做出危害社会之事。 黑山羊说牠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封印在书里的某一页,经过千年消磨,牠失去形体,以雾气的姿态在书中游荡,牠残存的力量被宋子康滥用,意识被封入书中的人类感染到牠的力量就会被洗脑,可恨的是牠无法控制,否则早就让那些人放牠出来。 牠安静蛰伏终于等到机会,若不是王逸轩和牠的频率相符,根本没有机会重生,重塑型体的黑山羊主宰书内的世界,但牠依旧不自由,只能支配王逸轩的意识,并一点一点的侵蚀王逸轩的身体。 宋子康发现自己铸成大错,导致进退不得的局面,他不能消灭吞噬王逸轩意识的黑山羊,更不能放黑山羊出来,只是在书里,牠都能藉由脑波连结将魔气缓缓释放出来,若是解放牠,王逸轩的身体恐怕会直接被夺走,儘管他只学过短短几年的驱魔术,但他知道一旦被恶魔附身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本意不是伤害王逸轩,他只是想让王逸轩爱上他。 更糟的是,找不到人的王尚开始有大动作,宋子康只好先把人藏起来,在深山里製造假车祸,幸好他有一群听他命令的部下,虽然不清楚黑山羊的法术对这些人的洗脑能够维持多久,能利用时就要尽情利用。 宋子康向母亲旁敲侧击,得知解救王逸轩的方法,却是风险很高的分离术,他用药让王逸轩的身体假死,并将他易容送往r国,由于距离太远,黑山羊感应不到王逸轩的身体是否是真的死亡,若是肉体死亡牠可能会放弃这个猎物。 但是失败了,恶魔没有上当,因此牠们沟通之后交换条件──献祭。 恶魔表示若他献祭出让牠感兴趣的身体,牠可以放弃王逸轩,宋子康又找了几个倒楣鬼,黑山羊反倒不开心了。 「你都找了些什么破烂来啊?根本不耐玩,我想要的是拥有坚强心智,耐玩的玩具。」黑山羊透过封印书向他抱怨。 「耐玩是什么意思?」 宋子康此时还未察觉,他正一步步掉入狡猾恶魔的陷阱里,在那之后,当他献祭人的时候在附近的人都会被拉走意识,在国外,这被归类成一种集体催眠术。 他被迫参加了好几次淘汰赛,在淘汰赛中死亡便能出场,参与淘汰赛即使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影响,他的精神却愈来愈糟,上课不断打瞌睡,成绩一落千丈,然而他不在乎,每天只想着要怎么通过淘汰赛。 刚升高三那时,他第一次活到最后,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才发现自己的目标歪掉,被黑山羊摆了一道。 没事去参加淘汰赛做什么! 「不错!!为了奖励你活到最后,就告诉你我真正想要的是谁,咩嘿嘿。」 刚清醒过来的宋子康跪在书旁喘气,黑山羊的奸笑声刺得他头很痛,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咩嘿,你身边有一个最佳人选不是?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叫做吴音是吧?我想要她。」 「不……她是……」过去他痛恨转移王逸轩注意力的吴音和王逸法,但实际相处下来,宋子康对吴音的印象不差,他认为吴音只是个单纯缺爱的孩子,不懂为何王逸轩如此恨她。 「我要她!而且我要怀孕的!」黑山羊执拗的说,不知怎地,那语气听起来十分像王逸轩。 「王逸轩?」宋子康抱住黑皮书大喊:「你是王逸轩对不对!」 「咩嘿嘿,我是谁呢?你再不快点,这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王逸轩这个人类了。」 宋子康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输给这隻恶魔,在不知不觉间,恶魔抓住他的弱点,把他一步步逼向悬崖,因此在王逸法转学过来之后,宋子康制定一连串的计画,包含让吴音怀孕都有事先做过调查和准备,最终凭藉他对叶青与吴音的瞭解,将他们推入谷底。 一伙人顺利进入淘汰赛以后,宋子康不断想办法让吴音出局,因为只要她出局,这可笑的游戏就会结束了。 这是他,唯一能给予吴音的……最后的温柔。 *** 宋子康:我的恋人好像变成山羊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 外传7 心魔 「咩嘻咩嘻。」 令人发颤的笑声流连在耳边,宋子康睁开眼,被淘汰后他并没有醒来,而是处在黑山羊的小房间里。 「谢谢你啊,人类,我终于得到我要的,你的任务结束了,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在我这乐园玩耍。」黑山羊飘到他面前,浓重的魔气扑面而来,令宋子康剧烈咳嗽。 这傢伙的力量……什么时候增强的? 「咳咳,你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出不去了,你会在这里被我玩弄到精神错乱,直至死亡,你以为参加淘汰赛对身体没有影响?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其他人离开淘汰赛之后会忘记一切只有你记得?那是因为我要让你记住,在淘汰赛中你面临的精神压力和恐惧会累积下来,我才能不断的折磨你。」 「你这个……恶魔,咳咳。」宋子康摀住口鼻后退,才退两步他已贴上墙壁。 「但是让我变成恶魔的人是你,是你把我关进来的,不是吗?」 宋子康一眨眼,黑山羊霍然一变,变成王逸轩的模样。 「你果然是王逸轩!」 「你让我成魔,暂时回不去原本的身体,只好另外找一副新的,当然在那之前,你得在这里陪我,等到那孩子出生……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王逸轩的气息吐在他脸上,明明是旖旎曖昧的交流,过重的魔气只让他噁心想吐。 宋子康几乎喘不过气,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玩弄致死,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想要的人只有王逸轩,并不包含这隻恶魔,如今成为恶魔的王逸轩,是他的敌人。 王逸轩抓住他的下顎,强迫宋子康和他对望。 王逸轩凑过来嗅嗅他:「其实呢,我更想要的是你这副身躯,可惜你身上总散发出噁心的圣水味,你们驱魔师是不是流行用圣水代替奶粉餵小孩?」 「……那就放过我。」 「咩?」 「反正我不是你要的人,你也已经不是我要的人,我们放过彼此,好吗?」宋子康想以退为进,先离开黑山羊的桎梏,之后再来找方法救王逸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逃,你可是我的玩具啊──」 玩具──多么吸引人的词汇啊,宋子康知道自己肯定有哪边坏掉了,他愿意当王逸轩的玩具,甚至只希望王逸轩只有他一个玩具。 盯着王逸轩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没错,不要反抗,我会好好爱护你。」王逸轩轻轻含住他的喉结,略为低哑的声音诱惑道:「放轻松,把自己交给我。」 宋子康沉浸在他想像过几千次的爱抚里,迷迷糊糊之中,他分不出究竟哪边是梦,假如待在这里可以永远享受着快乐,那有什么不好? 他慢慢伸出手环上王逸轩的颈,在即将接吻之时,用指甲狠狠刺入王逸轩的后颈,口中低喃着除魔咒语。 「什么!愚蠢的傢伙!在我的地盘还想和我斗?」王逸轩一推,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打入墙里。 浑身狼狈的宋子康微微一笑:「我不会让你出去,不会让你打我孩子的主意,你不是王逸轩,你不过是隻失去力量的可悲恶魔罢了。」 宋子康试图直接驱散恶魔,或许能解放王逸轩的意识,他和恶魔在书中大打一架,醒来后他忘记一切,生命中所有和王逸轩有关的记忆完全消失,直到高中毕业后才想起来他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而那个人被他藏在r国。 碎落的记忆缓缓回归,宋子康依循记忆找到藏着王逸轩身体的地点,王逸轩死亡许久,似乎在那一场战斗之后,黑山羊对于他部下的洗脑术失去效果,呈现植物人状态的王逸轩缺乏照顾之下就这么在睡梦中停止呼吸。 如此落魄的死了。 他的努力全都白费。 在那之后,宋子康定居在r国,他不知道书的下落和其他人的下场,因为都无所谓了。 心思烦乱害他走入死巷,宋子康回过头,巷子口的黑衣人一字排开,神情严肃。 这些记忆尘封在一角,直到那些过去的影子来找他,逼他正视尚未结束的情感。 「呼……这么久也逃累了,我跟你们走。」 *** 回到久违的国度并没有让宋子康兴起怀念之情,他心中的某部分早已随着王逸轩的逝去而消失,或许,有些人会称呼那种情感为「爱」。 他被带到王氏集团的王样医院,昔日的老同学王逸法和叶青一脸愤慨的站在他面前质问他。 「我在王逸轩的房间里找到很多你的画像、照片、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施术道具,多亏这些纸,让我察觉你是幕后兇手。」王逸法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几张破破烂烂的纸,看似被揉过又被小心地打开抚平。 「那是?」 「这是王逸轩的遗书。」 宋子康勾着嘴角的表情略微松动。 「你自己看。」 宋子康接过纸,垂目阅读。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保有理性,从小,身体里面就有另一道声音,那是魔。魔说我是被母亲卖给牠的,我信了牠的话,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疯疯癲癲,只有很偶尔才会温柔的拥抱我。 我问魔,「母亲卖掉我换了什么?」 牠说是自由。 「她不自由吗?」 「因为她太爱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出轨,她明明可以许愿让他专情,这么一来,我就会在那个男人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 「为什么她不这么做?」 「因为她爱他,她不想让王尚身上有来路不明的东西,真是失礼,怎么可以说我来路不明呢?」 反过来说,母亲不爱我,所以可以把我当作商品卖出,但妹妹却没有被卖掉,可能那时母亲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做任何交易了吧,她确实得到了精神上的自由。 魔的存在让我十分困扰,我试过各式各样的方法驱魔,然而身上的恶魔十分顽强且狡猾,那些专家感受不到恶魔的存在,只有我知道牠在。 牠会蛊惑我,让我去做「不行」、「不可以的事情」。 父亲不愿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只会让道士或是驱魔师来替我驱邪,他说我和母亲一样,都被坏东西缠身,我是很健康的,绝对不会有什么精神方面的毛病,但渐渐的,本来就很忙碌的父亲变得更忙,我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也是从那时候,佣人们开始传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的谣言。 我是王家的下任继承人,却没有人认真的看过我,只有那个孩子总是用纯净又炽热的眼神盯着我,他是驱魔家的孩子,对背负着黑暗力量的我而言,他既光明又神圣,拥有着无可限量的未来。 而且,他被深深爱着,让我有点生气。 我接近他、逗弄他,我想把他弄脏,想把他拖入深渊,后来我得到机会把他关起来调教,他被我训练得很乖,他一天比一天还要美,眼神一天比一天热情,我却渐渐觉得不对劲,我渴望他、想抚摸他、拥抱他,深深地进入他。 魔说,你就照着自己的心情走,你不就想玷污他吗? 因为这句话我清醒了,他是拥有光明翅膀的孩子,不应该和我一起待在黑暗的地穴里。 于是我放走他,让他永远不要回来。 可他还是回来了,并且拥有我希冀的幸福,加上他的交往对象居然是那个杂种?派人观察他们一阵子发现他不是玩玩,因此我去接近他,他仍然和过往一样听话,我很满意,这样我就能亲手……破坏他们。 虽然没成功,但他们分手也让我感到愉快,那时我十分矛盾,一方面不想他靠近我,又希望他接近我,直到他提出那本许愿书。 魔说,那不是许愿书,八成是牠同类。 魔说,如果你开啟书我会被吞噬,被我附身的你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可能会失去自我,就算里面没有魔,也可能是那孩子的陷阱,为了驱散我,你该懂的,我们早已分不开,强制驱散只会让你受伤。 没关係,只要能驱散我心中的黑暗,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只有魔消失了,我才能和他在一起。 (中间一段模糊不清) 所以,宋子康,交给你了。 -- 外传8 奉献者 「那本书在哪里?」宋子康将纸捏在手中,深呼吸好几口气才道:「我会负责解决。」 王逸法挑眉往旁一站,挡住要去拿书的叶青。「你不解释一下吗?」 「简单的说,这隻魔是我弄出来的,照这张纸上来看有两种解释,一是王逸轩本身带有弱小的恶魔,因为太过微小,驱魔师找不出来,无法将之驱散,但对恶魔同类而言这种小魔却是很好的补品;第二就是他有精神分裂,那刚好是黑山羊最喜欢的精神状态,不过频率相符是一回事,牠想抢到王逸轩的身体却没那么容易,毕竟是成年人不好控制,若是王逸轩长年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那黑山羊顶多是让他的脑袋里多出一个声音罢了。」 「那和吴音有什么关係?」 「那个淘汰赛又是怎么回事?」 叶青和王逸法异口同声问,宋子康摆摆手坐在白色的病床上,翘起长腿。「坐吧,我告诉你们来龙去脉。」 叶青和王逸法坚持站着,宋子康耸耸肩,开口道:「因为某些原因,我把王逸轩弄进书里害他变成黑山羊,为了救他,我听信黑山羊开出的条件,就是把更多人送入书中,最后,黑山羊指定要怀孕的吴音。」 宋子康顿了顿,转向叶青:「我只好骗你去偷他的戒指,用这段影片去威胁吴音和我做,对了,我还特别算过她的受孕期,假装有带套但是上面都戳洞……」 「你欠打?看我揍死你。」叶青根本听不下去,他亮出拳头被王逸法挡下来。 「等等,我们还要靠他救吴音,救完再打。」 王逸法冷着脸想,小孩都四岁了,现在揍他也无法退货孩子,再说,他的音音好可爱,就算是这个渣男的种,他并不会就此改变对音音的态度。 「继续说。」 「后来我才知道黑山羊想要的不是吴音,而是吴音肚子里的孩子,牠们有一种用于附身的魔鬚,在被封印的状态下,牠必须用魔鬚慢慢侵蚀吴音,顺利的话牠能够在孩子出生那时附身在孩子身上,因此抓到吴音后牠打算连我一起抓。」 「在你们愉快玩淘汰赛的时候,我正在和黑山羊打得火热,把那傢伙的鬚通通斩断,当时我能力不足杀不了牠,只能想办法封住牠,之后,牠对我的记忆动手,害我逃出来之后忘记这一段过往。」宋子康用力握紧拳头,低声道:「如果我记得的话……事情一定不会演变成这样。」 王逸法冷冷地盯着他:「哦?所以说,你砍了牠的触鬚?保护了音音?」 「谁是音音?」 「我──」高亢的童音在病房内回响,一个小男孩从后方抱住王逸法的脚,「爹地,你叫我?」 「音音,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办公室吃点心?」王逸法摸摸叶音逸的头,随后带着敌视的目光望向宋子康。 「刘总管说爹地回来了……那个人是谁?」叶音逸注意到宋子康,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胸口涌动。 「我们在谈事情,你回办公室去。」王逸法下意识不想让他们相认,他可不要多一个人来抢他儿子,随即念头一转,他反而将叶音逸推向宋子康。 「你看看,他有没有被附身?」 宋子康从刚才的话中推测出这是他的血肉,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明明不是爱的结晶,是充满算计和利用而「被生出」的孩子,居然能够平安无事活到这么大。 他替叶音逸做些简单的检查,感应不到孩子身上有魔气缠绕。 「没有,不过你们要定期观察他,恶魔最喜欢年幼的孩子,因为孩子营养丰富又好掌控。」宋子康拍了拍叶音逸的头,瞇着眼笑:「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你爹地说啊。」 「那我们继续谈正事,音音你先回办公室。」 「不要,我要在这里。」叶音逸任性的坐到宋子康旁边,靠着他。「哥哥身上的味道好香喔。」 「音音,过来!别靠近他!」叶青急了,衝过去把孩子抱走。 「唔,为什么?」 「因为我最喜欢吃不听话的小孩。」宋子康做出鬼脸想吓小孩,却逗笑叶音逸。 望着和自己幼时相似的脸孔,宋子康阻止准备抱叶音逸离开的叶青。「反正他也听不懂,留着让我瞧几眼吧?怎么?担心我拐孩子?那……我保证解决这次事件后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哼,你想拐也拐不走。」 王逸法白他一眼,提供这些年关于那本书的情报,让宋子康惊讶的是,在那之后叶青已经参加过三十多次淘汰赛,他认为被打伤的黑山羊应该没兴致玩游戏,应该要努力找方法长回魔鬚,而不是消耗自馀的能量白做工。 「前因后果我明白了,你帮我准备一点东西,然后这床撤掉。」宋子康环顾一下房间内的摆设,这是之前叶青待的病房,床旁边有许多脑波同步工具,他指着那些工具一笑:「你们就是用这东西进入书中?真是天才。」 他语气瞬转,眼神一凛,「但是,这种方式无法救出吴音,毕竟牠是一隻困兽,而吴音等于是丢入笼子内的肉块,牠在能出来前不可能放开到手的猎物,我想,黑山羊应该有察觉到你们入侵游戏,却没有对你们洗脑?」 叶青改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答道:「我进去游戏之后基本上会失忆,这算洗脑吧?」 「会失忆你要怎么救她?」 「我会带着绝对要胜利的执念进场,最近愈来愈顺利了。」 宋子康扯着嘴角,不轻不重的鼓掌:「你真是爱她,我参加淘汰赛的次数没你多,毕竟每次死亡都会造成精神上的打击,那可不好受啊,没想到你居然能忍受那些记忆和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好了,那就去准备我要的东西,还有书也要拿过来。」 王逸法命令下去,东西很快备齐,宋子康将书放在床中央,带着怀念又依恋的眼神轻轻抚摸书皮。 转过身,脸上柔情速收,他掛上虚假的笑容:「行了,你们出去,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等到吴音醒来之后才能开门,否则术法会失败。」 王逸法斜睨着宋子康身旁的窗,这里是八楼,他就算想逃也不可能跳窗。 「哥哥,你要做什么?」叶音逸不知何时跑到宋子康脚边,小小的手掌扯着他的裤管。 「哥哥要施展魔法,让你妈妈醒过来。」宋子康蹲下来戳戳叶音逸的脸颊,「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好,我会听话,那哥哥施展完魔法可不可以跟我一起玩?」 宋子康带着笑容揉了他的发,不答。 清除间杂人等后,宋子康用王逸法给他的锁链把房门锁上,做好一切准备后闭上眼,吟诵祈祷词。 他将许多人送入书里,这一次,换他自己了。 「王逸轩,我来找你了。」 晕眩感袭来,一睁眼,王逸轩站在他面前,他来到他的小房间里,而吴音睡在房内一角。 「你来了。」 熟悉的嗓音让宋子康情不自禁的抱住王逸轩,语带祈求的说:「放她走吧,这里只需要我和你,我不愿别人夺走你的目光,我要你永远只看着我一个,所以才会打伤你,就像你曾囚禁我,我也想把你深深囚禁在我的爱情里,吶,好吗?」 「我一直在等你。」王逸轩的手抚上宋子康的背,「我知道只要持续虐待她,她的两个骑士就会去找你,你断了我唯一出去的路,所以你得负责,永远在这里陪我。」 「我很乐意,但你得先把她赶走。」 王逸轩打个响指,吴音的身影慢慢淡化消失,「满意了吧?」 宋子康用喉音回应,霍地蹭过去攫住王逸轩的唇,王逸轩一愣,随即反向攻城掠地,他们儼如两个沉入海中的人,只能在彼此的口中汲取最后的生命力。 「你的吻技进步很多。」王逸轩轻扯宋子康的发,「是不是趁我不在和谁练习了?」 「你说呢?」他勾起嘴角,关于这几年的事情以及对王逸轩的思念之情,忍不住想倾诉出来。 王逸轩墨黑的瞳子里闪烁着幻彩般的光芒,他掐住宋子康的脖子,拇指扫过凸出的喉结,低语道:「那我可要惩罚你,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宋子康享受的瞇起眼,「那当然,我可是『奉献者』啊。」 -- 外传9 因为爱(完) 吴音觉得自己在旋转,她的悲伤、愤怒以及恐惧全部随着漩涡愈转愈远,最终趋于平静。 她听到身边有声音,男人和小孩的声音。 「妈妈什么时候会醒?」 「再等等。」是王逸法的声音。 「我可不可以去找哥哥玩了?」 「不行!」这次是叶青的嗓音。 「可是,哥哥他……好像要走了。」 「他哪里也去不了,嗯?吴音!!」叶青温热的大掌抓住她的手臂轻摇,「你醒了是吗?」 「唔……」她用尽力气,只吐出沙哑的气音。 「叶青,你别抓她的手,针掉了怎么办?」 她的眼前一片朦胧,但能感觉到叶青放开她,改握她的手掌。 「我……这、是梦吗?」 她想起一些事,比如说许愿后会回到过去,重新过着她渴望的生活,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平静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她会开啟书召唤黑色恶魔,在赢了淘汰赛之后黑山羊会告诉她,一切都是梦,其他人都死了。 为了不让自己沉沦于绝望之中,她会持续不断许愿回到过去,因为忘掉真正的现实才不会感到痛苦,而在不断流转的时间里,她对叶青以及王逸法的情感却愈来愈浓厚,被抹去的记忆没有消失,只是被遮蔽隐藏在她的记忆深处。 「这次,你真正的醒来了,吴音。」王逸法俯下身亲吻吴音,引来叶青的抗议。 叶青推王逸法一把,「亲什么!她是我女朋友,不是你的!」 「都过这么久,她不一定还喜欢你。」 「你要不要脸啊?你这是横刀夺爱趁人之危,她才刚醒,你不要……」 两个男人在旁边争吵,吴音注意到床边有个小男孩仰头看着她,他有些害怕,畏畏缩缩抓着床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音逸。」小孩犹豫了会,喊道:「妈妈?」 吴音百感交杂,她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最一开始她是不要这个孩子的,或许这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她打算拋弃他而遭到的报应,但现在见到他心中却没有愤怒,只有满满的怜爱。 她缓缓伸出手放在叶音逸的手指上,「对不起、对不起。」 吴音曾以为她会永远在悲剧中循环,她不只一次后悔过她做的那些事,以及那些纠缠不清的关係,每次想着「如果可以重来,或许能更好」,事实是不一定会更好,只有接纳那些错误,她才有办法向前走。 她艰难的侧过身,一手揽着叶音逸,视线飘往正在吵架的两位男人。 现在,她得到全新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不是梦的话……她一定会重新来过,好好经营彼此的关係。 《完》 ★外传中的番外★ 《她醒了,他睡了》 吴音醒了之后,王逸法替她安排一系列的检查,由于躺床多年,身体需要復健,还得住院一段时间。 打理完吴音的事情后已近深夜,叶青带孩子回家,而他走到宋子康待的那间病房外。 「他没出来?」王逸法询问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卫。 「没有,除了一开始动静比较大,后来都没有声响,没有你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进去查看。」 「开门看看。」 他们发现门把被锁链绑死,用尽力气才把门打破,累了一天的王逸法暴躁的抓着乱发,抱怨道:「宋子康你搞什么?这门坏了你得赔……」 见到的景象令他顿时禁声,宋子康抱着已经烂掉的黑皮书躺在血泊中,仅剩的书页碰到他的血发出滋滋声响,冒出淡淡的黑烟。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手臂上和大腿动脉也有割伤,看得出来他是付出觉悟救吴音,他闭上眼深深沉眠,只有嘴角依旧带着讨人厌的笑容。 「宋子康……没人要你做到这种程度,谁让你把我的医院弄成这样?」 王逸法注意到旁边的墙上有血字。 『因为爱,我自愿当您永远的僕从,愿意将生命与一切奉献给您。』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