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时空逆流》 第一卷 列印机器闯时空 第一章非洲交易 一辆廿二世纪的磁浮卡车在非洲东大草原快速的飞驰,这种不在磁线轨道上行驶的磁浮卡车并不常见,得运用一种地球缺乏的磁石来製作,做成卡车的形式,非常罕见,通常是高级越野车或休旅车的选配。 一个看起来高中刚毕业的年轻人斜躺在驾驶座里,在非洲大太阳照射下瞇着眼睛让车子自动驾驶,一边用手拨弄,翻阅着浮在空中的立体显示萤幕,口中碎碎念着:「我操,真不知道这个非洲军阀怎么这么无聊,要这么先进的3d列印机资料库里装满廿世纪前期的废物。我靠!这种虎式坦克速度这么慢,我光用死光手枪,就能打爆它了吧!这甚么飞机,f22,还廿世纪后期最优秀战机,一颗手持反辐射飞弹,就能把它打下来…。难怪姑丈不想做这笔生意,太没成就感。还好学贯古今的我,收集这些资料,没花多少时间,一千万地球币(大约等同廿世纪中期美金币值)还是很划算的。」 没错,这个年轻人是个科技走私者,名字叫做王绍屏,虽然今年才19岁,但是已经是工业管理和工业设计双料硕士。自从他身为科学家的爸妈一起在星际联盟所领导未知星空探索冒险任务中,因为太空船意外而丧生后,除了大部分的时间住校,他就和姑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虽然姑姑一家人对他还不错,靠着爸妈的遗產和保险抚卹金,他也不缺钱。但却因为有个做科技走私的姑丈,近墨者黑的情况下,他就爱上这种刺激的交易游戏。这次他是瞒着姑丈,一个人偷偷出来交易,也是他第一次独自交易,之前除了念书、打电动的学生生活外,最多只是帮姑丈打打下手。因此,其实他对这个科技走私中的军火交易市场不是那么熟悉。 非洲是科技走私最危险的市场,因为它是地球唯一仅存走私军火科技的市场。在廿一世纪中叶人类开始星际移民之后,整个地球的大国都纷纷把资源投向宇宙,地球资源逐渐枯竭之外,世界秩序也逐渐失控,非洲在大国控制消失的真空状态下,各地军阀重新崛起,战乱纷扰。 除了非洲以外,世界上其他地区的一些小国家在大国不再关注地球情势的情况下,只能自行联合维地持地球秩序,其中王绍屏的故乡台湾,就是东亚秩序很重要的一环。没错,美、中、日忙着在宇宙争霸,在星际联盟中合纵连横,已经没空管这个小岛,但在亚洲,它的科技水准算中上,虽然无法在太空大探索中取得一定地位,却能再度发挥它在廿世纪中叶所发展出来的超级代工能力,透过替大国星际探索设备代工某些关键零件,保持一定的科技优势。逐渐地在东亚小国联盟中佔有一席地位。武器禁运是世界各区域小国联盟重组地球联合国的目的之一,避免因为缺乏大国相互制衡的地球局势完全失控,变成新的一轮世界大战。毕竟小国家顾忌少,大打出手的话,很难说会不会直接毁灭地球。台湾担任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当然也力主禁止武器禁运。 王绍屏不大清楚走私市场的潜规则,他只知道廿一世纪中叶以后的武器很难走私(其实是因为有些材料不產自地球,有了生產线也没用),管制很严格,廿一世纪中叶以前除了核子武器之外,常规武器破坏力小,所以管制比较松。因此他就决定冒险赚点零用钱,从他姑父拒绝交易的档案资料夹里,把这笔比较大宗的武器交易给偷了出来。(后来他才发现这笔交易还包含生產线以及某些较低技术的民生工业生產线)偷偷联系上买家,准备好资料,搭着他自行设计的磁浮低空飞掠卡车,一路通过广阔海洋的掩护,就来非洲交易了。 「小咪,还有多久会到?」 志琳姊姊的脸孔出现在浮空萤幕上空,用她甜甜的声音回答道:「五公里,大约还有二分鐘。」自从王绍屏在歷史网路里看到一部电影(电影蛮难看的),他就迷上了这位廿一世纪初的名模,于是他把自己微型电脑主机的显示面貌完全用志琳姐姐的形象来塑造。小咪的电脑代号是他改造前就叫惯了,所以就懒得改了。 没多久,王绍屏就看到几辆旧式悍马车停在旷野的一棵大树下,几个穿着迷彩服的黑人,拿着老式ak47,斜靠在车上。(嗯,有个拿的是rpg啦。) 「小咪,武装警戒,升起防护罩,防护衣也全功率开啟。」王绍屏是少根筋,但不是完全没心思的白痴,交易完成前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王绍屏走下车,一个黑人没有拿武器就走过来,讥哩咕嚕、巴拉巴拉的讲一大堆非洲话。 「嗯!同步翻译机也打开!」这个时代就是幸福,学甚么外语?不用!宇宙通随身同步翻译机让你一开口就是对方听得懂得流利语言,无论他是黑人、白人,还是外星人。(咳、咳…,要星际联盟有接触,搞懂的啦!还有,这不是工商服务广告,只是纯粹羡慕。) 「麻烦您能再说一次吗?刚刚没翻译到。」王绍屏尷尬地说,「来不及开机,刚说过的就没翻译了,所以…不好意思…」(嗯…,加装录音回溯功能要多加钱,王绍屏很少和外国人沟通,所以没加装。) 黑人头上三条线,(嗯…,其实是看不大出来。)但还是再说一次:「我尊敬的中国朋友,欢迎您来非洲作客。」这次王绍屏是听懂了,但却大煞风景的拿出他做学问认真的态度说:「第一,我不是中国人,中国人都上太空了,中国的土地污染很严重,我们台湾人也没办法开发利用,不能再度佔领中国土地,成为中国人。不过祖先是差不多,你可以称我为华人;第二,我不认识你,不能算是朋友,当然我也没打算待很久作客,我只想赶紧交易完就回家。」 黑人头上再度三条线(也是依然看不到啦),勉强笑笑地说:「您这么认真,带来的產品一定很可靠。」 「那是当然,你看看。」王绍屏让浮空萤幕飘过来,展示着立体3d资料。 黑人点点头:「嗯嗯…,是我们要的生產线,但是东西在哪?」 王绍屏连忙要小咪打开车厢,卡车就像太空梭一样从中间剖开车厢,露出了三台机器和三个生化机器人。(王绍屏还恶趣的把它们做成廿世纪着名动作片演员兼州长的样子,谁叫他是着名终结者的粉丝)「这三台3d列印机,就能把这些生產线列印出来,你只要提供足够的原料,就行了。第一台是高温列印机,可以採用融化的钢铁液,生產你要的钢铁製品;第二台是一般列印机,利用塑胶、碳纤维,就能做出任何塑钢產品;第三台是移动式列印机,原料不限,也能耐高温,专门做大型物品、建筑物…等等。」 黑人摇摇头:「这太先进了,我们不会操作…。」王绍屏举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接着说:「我早就想到了,所以另外准备三个生化机器人,你们只要告诉机器人要做甚么,他们会操作机器。」王绍屏心中偷笑:「贴心吧!这种过时货,用几个便宜机器人,就能把价钱拉上去了。全自动新產品一千万怎么买的到?」奸商,绝对的奸商,第一次出来做生意(走私),就这么老奸,绝对是天生的奸商! 黑人听完就很开心地笑起来了:「太好了,您真是设想周到。不过,我们在付款条件也有点变化,我们没有那么多地球币,可不可以用一千公斤的黄金代替?」 「什么?」王绍屏脸都拉下来了,现在的黄金不在是稀有的贵金属,人家强国都在宇宙发现整颗黄金做的小行星(还是个行星带!)。黄金现在根本没那么值钱,一千公斤,在亚洲最多值百万。「不行,一千公斤黄金连台机器人都买不到。」王绍屏摇摇头,拒绝地说道。 这时候黑人的脸狰狞了起来(这就看的出来了,黑的效果更好),大声吼道:「我们的国家在打仗,打仗你知道吗?我们需要这些生產线!」后面靠在车上几个原本懒洋洋的黑人也纷纷站直起来,把武器端起来,看来是想动武强抢。 「小咪,电他们!」王绍屏不在乎的下令。磁浮卡车的车头顶伸起一个像雷达网的东西,忽然嗤一声,放出高压电流,几个黑人的头发就澎起来,变成廿世纪六零年代流行的爆炸头,至于脸,本来就黑,也看不出来被电黑的样子。 和王绍屏一直对话的黑人,忽然就倒地。 令人惊讶的是他不是昏倒,而是满地打滚起来。「他是装电池的吗?电力有这么强吗?反而充满活力?」王绍屏疑惑的看着满地滚的黑人。只见他大声哭叫着:「我不管啦,我不管啦,我要生產线!我要生產线!」(原来是肯德基广告?这不是肯德基!这不是肯德基!应该是强国官二代吧!) 换王绍屏脸上三条线!(这下可看清楚了!)「好吧!我要一万五千公斤黄金,加上一百公斤鑽石,换一台机器加机器人,这样可以吧!」非洲应该就產这两样吧?王绍屏心里想着。 「成交!」黑人立马从地上弹起来!挥挥手叫后面的几个黑人把黄金。鑽石搬出来。一辆老式堆高机,从树丛后面鑽出来,推着一大叠木箱子。 王绍屏有点懊恼:「原来是有预谋的,连堆高机都有,鑽石也准备好了,只是现在都不大值钱啊!勉强回本而已。」不过接下来,他就高兴了,黑人选的是高温列表机,那是最旧的机型,才值十万左右,加上机器人,应该还是能捞个快两千万了吧?只是怎么把黄金鑽石换成钱,又是另一件头痛的事,可能得找姑丈帮忙了。 「小咪扫描一下,金额对不对?」只见车头顶一阵蓝光闪过,小咪的娃娃音就在耳边响起:「老闆,数量对了。」接着一阵牵引光束照向木箱,箱子就在黑人们目瞪口呆下,飞向卡车后车厢。 「交货!」王绍屏又下令,这次是机器人啟动,靠近高温列表机的机器人举起机器,正要跳下车子。忽然一阵大声广播:「下面的人不许动,你们已经违反地球联合国武器禁运条例,放下武器投降,你们有权保持沉默,可以聘请律师…。」 -- 第二章 山洞大逃亡 王绍屏看向天空脸都黑了(当然没有旁边一干黑人的脸黑啦),一台联合国低空穿梭机正停在他们这些走私交易者的头上,机头下方四方形微微发光的雷射广角面板,表示大面积垄罩的光束武器已经充能完毕,随时可以开火,让底下人即刻汽化成碳元素,王绍屏的民用防护装备在军用武器面前那是完全不勘一击。 「小咪,你怎么没侦测到这么大台穿梭机?」王绍屏有点抱怨的咕噥着。「老闆,他们是用卫星定位,空间跳跃过来,我怎么可能侦测到军用设备?」小咪很委屈声音黏黏的哭诉着。王绍屏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姑丈只做民间科技走私,而且事先也都要先贿赂相关官员,让卫星尽量不要穿越交易地点的上空,还要带着卫星遮蔽器,才敢现身交易。「哎呀!没经验啊!没经验!我还以为做交易军火很简单呢!只顾追求刺激,还以为这是网游呢!这下可能要蹲个十几年了。」王绍屏垂头丧气地想着。 这个时候,那名拿着rpg的黑人忽然把武器一扬,火箭就射了出去。「哇!尖端的雷射定位火箭炮,不是老式rpg!但,有效吗?」王绍屏心中一叹! 轰!穿梭机竟然来不及反应被打个正着,整架穿梭机歪向一边,雷射武器瞬间无法瞄准。 这时所有黑人都举起随身武器不断射击,连谈判老大都拿出手枪朝天空发射。这时王绍屏完全愣住:「这是花生米打大象吗?」正在感叹之际,忽然间感觉到身体向后飞去,原来是小咪开啟牵引光束把王绍屏拉向车子。挡风玻璃也开啟并向前放下来,王绍屏从车前窗口被吸进车子里,一屁股就坐到驾驶座上。「老闆坐好!」小咪说了一声,安全带自动从两边交叉扣成x型,像某些战斗机驾驶舱座椅一样,把王绍屏牢牢綑在驾驶座上,后车厢也火速关上。车子轰隆一声,立刻向箭一样向前飞射出去。 王绍屏从后照萤幕上看到穿梭机开火了,一眨眼,黑人和悍马车都汽化消失成空气,之后穿梭机随即尾随卡车追来。还好这辆卡车被王绍屏改造过,速度并不低于穿梭机,加上先起步,穿梭机还落后在后面大概一千公尺的地方。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快鑽进去!」王绍屏视力不错,远远就看到左前方一千公尺外小山坡下的山洞,连忙下令。卡车就稍微偏左向山洞直驶而去。 卡车一鑽进山洞,穿梭机也跟过来,但洞口太小,只能停在洞口外的半空中,不过穿梭机不死心,一阵雷射光束照射向卡车。只听小咪惊声尖叫:「磁浮能力故障!磁浮能力故障!开啟轮状行驶。」这时卡车迅速伸出轮子,变成十轮大卡,快速向洞内驶去。 正当卡车向前驶出五百公尺,另一波雷射光束又快接近。就在这个时候(不是廖添丁出现,请参照吴乐天广播剧),卡车忽然向下坠落,刚刚好躲过雷射光束的袭击。 「啊~!完了!」虽然被头顶上闪过的雷射光吓得不轻,被交叉安全带捆着的王绍屏,依然能感受到下墬的失重感。 不过没多久,卡车重重一摔,落地之后丝毫没有停滞的又奔驰出去。前面一阵亮光,卡车衝出山洞,王绍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左边忽然听到一阵轰隆轰隆马蹄声,还有一阵乱叫「依哈、依哈…」,接着是「答答滴」响亮的号角声,紧接着是稀稀落落的枪声。 「这是什么啊!」一支箭矢飘过挡风玻璃前面,吓得王绍屏乱叫。「我靠!印地安人!骑兵队!我是疯了吗?还是在玩身蒞实境游戏?」廿二世纪是已经开发出这种游戏,但得躺在专门製作像棺材的游戏仓里,透过电波触动全身神经,產生类似实体的幻觉,不可能在一般车上就能感受到。 车子继续高速向前驶,前面三百公尺左右又有一个山洞,王绍屏才发现自己刚刚是横越一道峡谷的谷底,在两侧山壁间的山洞中穿越而过,而印地安人和骑兵队则是沿着峡谷狭长谷道追逐,车头刚进山洞,他就看到后照萤幕(廿二世纪已经没后照镜)上出现印地安人快马衝过去,后面追逐的还真是边开枪的骑兵队。 驶进山洞没多远,失重的感觉又来了,车子又一次往下掉,不一会儿再次重落地。「就不能先说一声吗?」王绍屏摸摸自己头上撞到车顶侧边长出来的包。小咪哀怨的声音又传来:「这两处山洞都很诡异,测量不出长度,也感应不到深度,感应器好像被遮蔽了。」 卡车又跑了一会儿,洞口的亮光再度出现。王绍屏这时有了再遇到印地安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印地安人移民非洲了,非洲白人也跟他们一起玩角色扮演,还穿美国骑兵队的戏服。」王绍屏觉得刚刚那是一场电影的场景,自己只是刚好乱入其中。 卡车驶出山洞,这次的出口看来是在山上,放眼望去,对面更是绵延的山脉,不过对面山脉上有一堵延绵不绝看不到尽头的高墙,只要是华人都非常熟悉这个景色。「长城?非洲也盖这个了吗?即使现在去中国旅游要穿生化防护衣,麻烦是麻烦一点,但是会有观光客来非洲看这种山寨版的吗?」 王绍屏让小咪放慢车速,慢慢找路下山,想靠近对面山头上的长城,好好研究一番。忽然间,一阵爆炸声,前面五百公尺一块大石头应声爆炸,碎石纷纷打到挡风玻璃上。「还好这是防弹的,怎么石头还会爆炸?」紧接着咻咻声作响,前面大概还有一两公里远的长城上烈焰衝天,爆炸声不绝于耳,烟雾四起。「是砲击秀吗?刚刚那一发是流弹?定位弹?还是刻意阻止我们的警告弹?毕竟我没买票!」王绍屏去菲律宾旅游的时候,看过菲律宾军火展的表演,多管火箭的爆炸是比眼前的爆炸震撼一点,但比不上这面积大,场景壮观。「拿山寨长城来轰炸,是哪位非洲酋长这么大手笔啊?钱多人傻啊,这要收多少门票才收的回来?难道要加上砲击秀来吸引客人?」 小咪把车子编离火炮射程,开到一处类似景观台样的台地,虽然树木茂密,但透过树间隙缝,却能更清楚的看到长城轰击的全貌。「这小山坡半山腰的位置倒不错,不花钱也能有vip座位。小咪,我们就停在这里看完秀吧!」车子就停这座小山半山腰台地的树丛里,王绍屏好好的观赏起来,浑然忘了刚刚那发落在眼前诡异的砲弹,一点也不客气地当起了逃票的观眾。 砲声依然不绝于耳,但这时候一阵轰隆的马蹄声逐渐靠近,忽然在不远山脚下的小路上,一大群灰布穿着的军人,大约一、两千人,骑着马快速通过,有的马驮着两个人,很多人身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十分狼狈。紧接着没多久一群大概上千名老百姓打扮样子的难民,扶老携幼,边啼哭边向这座小山蜂拥挤过来。又过没多久,后面马蹄声响起,一群大概百来名身穿土黄色制服的骑兵快速奔驰过来,带头的几骑,还挥舞者看来像武士刀的长刀,对着沿路老百姓左劈右砍,老百姓边哭叫,边往两侧山坡上逃去。 「这也太逼真了,连血都喷得好逼真!哇!头…头…飞起来了!我的妈呀!是谁要看这么残忍的秀?」王绍屏忽然觉得有点愤怒了。小咪的声音柔柔的出现:「老闆,好像是真的杀人耶,因为被杀的人生跡象消失了。」 「什么!是哪个变态非洲酋长!还让亚洲人杀亚洲人!不是白人才有种族主义吗?我们什么时候和非洲人有仇了?难道观眾是白人?」王绍屏满头雾水,喃喃自语。 「不行,太变态了,我要救人!」又一颗老百姓的头颅飞起来,不管对手有多强大,背景多雄厚,王绍屏下定决心的把拳头举起来,他要阻止这样惨绝人寰、反人类的变态表演,即使去联合国自首走私,他也奋不顾身要告上联合国。「反人类罪、种族灭绝罪,应该都比我走私严重多了,我不信联合国不让我将功折罪!」原来在见义勇为的英气勃发之下,还是有着小人物的小九九。 -- 第三章 救人 「小咪,我们有什么远距离、大规模杀伤武器可以用?」王绍屏看着萤幕上方的志琳姐姐问道。 「老闆,我们只有非致命武器耶,而且有效距离都不超过五百公尺喔。」小咪的娃娃音在认真的时候,听起来还是像在撒娇,不过王绍屏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本来还想让小咪喊自己主人的,但旁人听起来可能太像情色游戏的感觉,所以还是让她喊自己老闆。 「那怎办?我想要让这些杀人魔得到报应,而且看来他们持有的武器可是杀伤力十足。」王绍屏歪着头边想边问志琳姊姊。 志琳姊姊瞇起眼睛顽皮的说:「我们可以用列印机列印一把廿一世纪初的火神机枪,六枪管,一次最大射数能到6000发子弹…」。她还没说完,王绍屏就立刻拍手:「好,就这个!」 但志琳姐姐双手一摊:「但没有原料,你那个时候嫌重,只带机器,没带原料,尤其是火药,枪可以用石头替代,做成硅钢,子弹就需要火药,不然只能用气体压缩…。」王绍屏眉头一皱:「那就用压缩空气吧!快!人快死光了!」底下的百姓虽然四散奔跑,但无奈敌人是骑着马,所以已经死伤三分之一了。小咪无奈地说;「那射程只有一百米。」 「啊!那不是比我们的电磁砲的五百公尺还少?我不就得衝到山下近距离拼命?」王绍屏还是蛮怕死的。 「嘿,老闆,我们有三具生化机器人,他们可以持枪衝入敌人群里…。」小咪有点恶趣的说道。 「对厚!终结者就是拿火神机枪的!(其实他记错了,那是另一部电影,终结者通常是拿散弹枪)」王绍屏兴奋的笑着。 不到一分鐘,三台列印机就列好了机枪,让三台机器人全副武装了。「衝下去!」王绍屏大声下令,这个时候老百姓已经死伤过半了。 只见三个阿诺手持火神机枪,大步衝下山,直接跳跃越过山涧、巨石、山缝等障碍物,不到两分鐘就衝到杀人魔军前面一百公尺处。咻咻…(空气鎗只能这样,至少六枪管转轮还有哗啦、哗啦的声音,稍微有点火神砲射击的气氛),土黄色制服不断从马上掉下来。机器人很精准,命令他只打人,他就不会射马。(应该说是很呆板) 三分鐘不到,马蹄间躺着一百多具身着土黄色军装的尸体,活着的马儿则站在原地,低头在满地血腥的主人尸体间吃草。(整场杀戮没多大声响,没被吓到的马显得很没良心!) 「应该有很多人需要救治,我们可以列印医疗仓吗?」王绍屏若有所思的问小咪。「基本上廿二世纪民用科技都可以,但一样的问题,我们只能列印实物、生產线,但没有原料就没办法合成有机物或无机消耗品。比如我们可以列印食物合成机,但没办法变出食材,基本碳水化合物或食用纤维还是要收集;缺乏太空材料,我们能列印廿一世纪所有的武器、车辆、飞机、大砲和砲弹外壳,但砲弹里的火药,或者交通工具、战斗载具用的汽油就需要另外列印合成机用原料合成。当然,我们也能将交通工具改为太阳能驱动,但某些特殊物品还是需要特殊材料,我们也不能老用石头去转换成硅来製造…。」巴拉巴拉…,小咪一开始抱怨就没完没了,王绍屏知道是她不满自己否决了她当时提议带些关键原料的建议。小咪的人工智能被王绍屏改造的相当高,为了更像人类,设定女性角色的后果,也就把女人的一些小毛病设定进来,比如嘮叨…唉! 「我知道了,就是能做医疗仓,但缺医药用品?对吧?」王绍屏尝试阻止她。「错,医疗仓的製作还缺一些放射性物质,一些外伤恢復,需要復原光束,那得要有放射线。」小咪看来还是挺记仇的。「那我们现在有什么?」这是自称天才青年的王绍屏求饶方式了,也许他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把揭晓答案的权力让给小咪,小咪也非常享受这种智商高于老闆的优越感,或许是一种被需求的满足感吧! 「卡车上附带的五把手提医疗诊断和恢復枪,只能针对小型伤痛疾病做医疗,但不能进行全身性治疗或恢復。」 「好吧!这应该可以应付山下那些群眾的外伤了。走吧!我们下去看看。」王绍屏让小咪找一条下山的路,缓缓地把卡车开下山。「没有磁浮就是不方便,唉!」王绍屏不自觉的哀叹了一声,他几乎没有坐过轮胎着地的车子,这荒郊野岭的山间小道崎嶇不平,即便卡车拥有廿二世纪的避震系统,(其实没啥避震系统,都磁浮了,还避个屁?)也把他颠的不轻,屁股快颠成两半。(本来就两半,不知道他在穷紧张什么?) 车子来到山脚下,只见老百姓都被背对着车子,向三个阿诺的背影跪下朝拜,零零散散的念着,「感谢恩公!」、「谢谢恩人」…之类的感谢词。 王绍屏走下车,轻轻咳嗽两声,没人理他,大家还是专心朝拜阿诺们。王绍屏心中有点不爽:「救你们,是我下的命令,跟机器人拜啥啊!」他大声地再咳两声:「咳、咳,那是我的保鑣,你们不用谢了。」 没想到,只有几个老百姓转过来看他,而且眼神充满鄙夷,彷彿在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干你什么事啊!」 这下王绍屏有点受不了,赌气的决定让这些乡巴佬看看,谁才是老大。他大喊一声:「阿诺们转过来。」剎那间,本来面向一堆尸体背对百姓的三座巨塔同时间转过来面对群眾,(其实是面对王绍屏)。为了更加摆酷,王绍屏又大喊:「阿诺们蹲下」。三位巨人就刷一声一齐蹲下,把原来提在手上的火神迷你砲扛在肩上。老百姓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洋洋得意的王绍屏。 不知道谁先开始,忽然难民们一拥而上,想摸摸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表示亲近。(其实王绍屏一百七十五公分,一点都不瘦弱,但比起一百九十几的阿诺,那就是弱不禁风。)「喂!大叔你手里油油的不要摸我!啊!大婶,不要拉,衣服快拉破了!还有小鬼不要拉我的脚,我快跌倒了。阿诺救命啊!」阿诺衝过来把所有人拉开,挡住热情感谢群眾的时候,王绍屏已经全身脏兮兮,虽然廿二世纪的衣服材质十分牢固没有被扯碎,但远看也像个难民了。不过王绍屏不在乎,卡车上有清洁设备,几秒鐘就能让自己清洁溜溜,只是被不认识的群眾包围,可是吓颤了他的小心肝。 一位老先生从人群当中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小年轻,我们没有恶意,是想表达我们的感谢,如果没有你的洋僕人帮忙,我们就被这些小鬼子杀光了。」老先生没说的是:外貌像洋人的阿诺们看来像天神一样高不可攀,大家不敢靠近。而王绍屏看起来就像一般人,大家才一拥而上表达感谢。(意思就是正常人比较好欺负啦!) 「算了!没关係。让我的保鑣给大家治治伤。」王绍屏叫阿诺门到车上拿出三把医疗枪,让他们去帮难民们治伤。然后转过头来又对老先生问道:「老先生,请问一下,是谁要这些军人杀你们的?」王绍屏还是认为这是一场真实秀。 「这些就是天生该死的小鬼子,他们从东北追到河北来,不用人指使,他们就是姦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天煞星。真要说要主使,那就是他们该死的天皇吧!」老先生是读过几年私塾,说起话来挺吊书袋的。 「咦?东北?河北?这不是非洲吗?」王绍屏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非洲?那是哪?」换老先生一脸疑惑。 王绍屏忽然灵光乍现,紧接着问:「老先生,今天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民国22年1月3日;这里是河北临榆县的榆关,也就是山海关,小鬼子元旦深夜攻打榆关,今天破关了。本来我们整个村子的乡亲因为受不了小鬼子与汉奸的骚扰,才从东北跑回来,想要在过年前回到祖籍地山东泰安的满庄定居,躲开小鬼子,没想到才刚进关没两天,都还没进县城,在城外找个地方宿营,就又遇到小鬼子攻城,这些死鬼子还真是阴魂不散…。」老头子开始叨叨念。 「民国22年是西元几年?」廿二世纪的台湾,民间早就把民国纪元给丢了,都上太空移民了,最近连宇宙历都要出炉了,西元都要废止了,谁还记得民国纪元? 忽然小咪的声音在耳边透过紧贴耳根的无线耳机小声传来:「加1911,就是西元纪年。」王绍屏忽然跳起来:「那不是1933?二百多年前?」 老先生一脸疑惑的问:「小伙子,什么是西元?你是国外回来的吧?」 王绍屏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点头:「对,对,我刚从非洲回来。」 -- 第四章 穿越了怎么办? 呼咙完了老先生,王绍屏回到车上,赶紧问小咪:「怎办?我们可能穿越了?」小咪依然是甜甜的娃娃音:「不一定是原时空穿越,可能是平行宇宙,如果是原时空比较麻烦,我们得小心一点,一不小心像今天这样大开杀戒,改变歷史,就会掀起蝴蝶效应,可能连你都会消失掉。但如果是平行宇宙,问题就不大,只要没有传说中的时空管理局,我们可以大搞特搞!」 「咦?小咪,你怎么都没分析要怎么回去呢?这和平常的你不大一样喔!」 「被发现了?不要说我们的磁浮能力需要来自天女星座的磁石修復,即便修好了,我也没把握我们能通过两次时空裂缝,正确回到原时空。你知道的,时空裂缝创造的时空隧道十分不稳定的,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是无法复製,也无法观测当中的变化,所以循原路回去,说不定不仅没办法回到原时空,还有可能掉到另一个平行宇宙或时空,越走越远;何况还要通过两次时空隧道,无法回去的可能性高达99.99999999…。」 「好吧!你就说回去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就好了,何必留一点希望给我?」 「你好像不难过喔?老闆?」 王绍屏拍起手大笑起来:「难过?我开心死了!穿越古代冒险风险比去异世界冒险风险小多了,在古代我是有预见能力的,只要不要把蝴蝶搞成浪蝶,我都能未卜先知。不是发大财,就是当个小国王,比在原世界当个走私犯好多了,我怎么能不开心?哈哈…。」王绍屏强顏欢笑的安慰小咪。 小咪的只觉得背后,好吧,是萤幕后,有三隻乌鸦鸣叫着飞过:「怎么有这么没心没肺的老闆?还是乐观过头的白痴?小小蝴蝶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啊!」小咪在心中腹诽着,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现在的风险就是这里是原时空还是平行宇宙,对吧?」 小咪的立体影像点了点头。 「应该是平行宇宙吧?我刚问过老头,现在国民政府主席是林森,而不是蒋中正。(台湾人很少会知道蒋介石在1931年因为软禁胡汉民被抨击独裁,以及918事件不抵抗政策而下台,当然他倒底有没有下令东北军不抵抗,仍是眾说纷紜。不过,还是在1931年12月15日辞去国民政府主席,却又马上在1931年1月28日联合汪兆铭,也就是当汉奸之后改称为汪精卫的傢伙;两人政治联手,透过国民党中常会,先让汪兆铭当行政院长,后让自己改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兼参谋总长,下台不到两个月就又担任新职并重掌兵权。)哈哈…,我可以提早替国民党反攻大陆囉!还可能统一世界,飞向宇宙,完成台湾人一直没有做到的,独立自主的航向星辰大海!耶!」 小咪一桶冷水浇下来:「你怎么知道不是老头记忆的问题,乡下人会对纷乱的民国政府认识的那么清楚吗?。」 「额!也对!找个大城市,买份报纸看看,白纸黑字总不会错了吧?」王绍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还是得看看你的祖先是否真的不存在,即便是平行宇宙,蝴蝶效应的能量也有可能衝击时空壁垒,尤其是有时空裂缝相连的平行时空。虽然不知道风险是什么,但衝击到你的生存危机依然存在。」小咪又恢復了谨慎。 「嗯,我的祖父的祖父的爸爸(简称绕口令老祖宗),应该叫什么啊?好像是在香港经商,据说生意做得挺大的,后来是因为我祖父的祖父溜到广州从军抗日,后来随国民政府撤退到台湾,只知道日本人攻破香港,我祖父的祖父的爸爸因为儿子抗日被汉奸检举,让日本人扫地出门,我祖父的祖父没了家產可以继承,我们家才会变成小户人家。所以囉!去香港查查有没有王氏商行或生意做很大姓王的,就知道这里是不是平行宇宙啦!」 「那是叫太爷爷吧?还是叫太公?真麻烦!像我们电脑就简单多了,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用数字就解决了。」华人的称谓超过五代,真的让人无法搞清楚,连超强电脑小咪也没辙。 王绍屏也很想叫前六代祖爷爷,但考据起来,他们广州王氏光是在元朝之后就能考出近卅代,万一这太公的爸爸、爷爷还在,不就得按编号七代祖爷爷、八代祖爷爷…的叫?这样乱叫,好像对自己老祖宗挺没礼貌的,尤其现在就要去找自己的太爷爷了,如果真的在,那见面乱叫多尷尬啊!(不管你叫什么,也要对方相信你是太孙穿梭时空来认亲啊!笨蛋!) 「那接下来我们就直接去香港了吗?老闆?」小咪一脸认真的问 「不!我答应要护送这些乡亲去山东泰安满庄,沿路兵荒马乱的,既然救了人,那就送佛就送上西天吧!」王绍屏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还有,我刚想起来,我太奶奶,就是抗日那个太爷爷的妻子,是台湾人;我这个太奶奶姓陈,是台北大家族的么女,她的哥哥当时在上海租界进行中药买卖,据说在日租界开了间很大的药铺,我们也可去找找看。」 「那这样我们的武装就不大够,而且火神机枪太招摇了。我们得多复製几个生化机器人。还有~,老闆,我也想要个身体。做个生化复製人身体给我吧?我不要机器人,我要复製人。」 「两者不是差不多,你又不能记忆植入,只有人类对自己的复製体才能。即使真的克隆一个身体给你,你还是得插卡啊!还有生化人培养仓我们可以列印,但没有细胞原料,怎么复製人啊?」 小咪这是给王绍屏出了难题,廿二世纪的技术是可以生產生化复製人或称为克隆人,如果生化机器人也算的话,那生化人总共有三种,但只有生化机器人是合法的。因为严格来说,生化机器人虽然裹着人皮,但还是机器人,靠程式和人工智慧运作,输入作战程式,就是战士;具备生產程式,就是工人;如果是输入服务、护理程式,就是家务、看护机器人。另外两种则是能思考的人类,只是透过培育仓养成,不是透过母体生育。 第一种复製人是人工受孕技术进化而来,受精卵移植技术先是进化胚胎养成技术,这时候还是停留在人工受孕的合法阶段,接下来没多久,就有部分疯狂的科学家,利用细胞分裂技术,甚至基因改造,养成新品种的人类胚胎进行人工孵化。这就是第一种,也是最早的生化复製人。虽然这种生化人孵化出来是婴儿,能透过教育变成正常人。但基因改造技术让他们有可能变成具备超能力的变种人。就像基因改造食品,可能对人类生存造成危害,廿二世纪初,星际联盟和地球联合国就联合禁止这种生化复製人的生產。 第二种也就是小咪想要的身体,是透过细胞分裂技术,直接复製成熟的人类身体。这项技术主要是人类怕老怕死,透过年轻时遗留的细胞,在面临生老病死之际,透过记忆传输,换一具青春的肉体延长寿命。但细胞分裂复製可能出现遗传疾病特徵加重,导致复製人瑕疵(也就是死得更快),另外则是记忆传输也有瑕疵,可能记忆丧失(人工造成失忆症),或是性格大变,造成家庭问题。因此,也被禁止。复製人插入晶片(就是刚说的插卡),运用程式控制变成另类生化机器人也不被允许,因为有奴役人类的嫌疑。加上星际联盟获得外星人提供细胞进化,延长寿命技术的药剂研发成功,让人类的寿命大大延长到千年以上,这种复製人就被放弃。但各国很喜欢这种方式来做间谍渗透,所以算是偷偷做却不能说的骯脏事。 因为星际旅行的关係,如果不想像冷冻猪肉一样,反覆不停结冰退冰(其实多做几次,人类的生理机能也会受损),服用进化药剂就变成最好的选择。王绍屏其实在六岁的时候因为星际联盟对其父母丧生的补偿,就服用过初级进化药剂。这种药剂必须在18岁成长期结束前服用,这样在成长期结束后,原本每一年的生理状态就会变成十年。简单说就是17岁+18岁x10(这年开始变十年一岁)+19岁x10…,所以严格说王绍屏现在是19岁过一半,实际年龄是17+10+5=32岁,但他的生理和身分证上(联合国规定的登记模式,避免辨识错乱)的年龄还是19岁。所以如果听到他再吹牛十九岁双硕士天才,真的就是吹牛,卅二岁念个双硕士其实并不难。嘘!不要告诉别人,还是给主角留点光环吧。 「我不管啦!我要肉体,不要机器啦!」听起来真让人想入非非,王绍屏一咬牙:「好啦!我想办法,就不相信我十九岁双硕士天才(又来了),没办法解决这种小困难,不过,在我解决之前,先用机器人挡一下可以吗?我还是得请你现身帮忙啊!不然飞来飞去的萤幕,应该会吓死这些古代人。」 「嘻嘻…,有了肉体,才能吃美味啊!」原来要肉体的小咪是想吃东西想疯了!就是中国人说的「吃货」! 「好吧!我们先把这些百姓带到山上躲一下,等战事结束了,我们复製出几个机器人,再出发。根据资料,战事快要停歇了,如果这是个平行宇宙,希望不要差太多。」 「嗯,好像直接用石头复製机器人没问题,但表面生化皮肤怎办?」 「老闆,这座山有微量的铁,我们可以运用手持列表机吸收,就能做钢铁机器人,硅钢纯度不高,太脆了,无法负担强度肢体。这些含铁石,应该也足够我们做几百把手枪、步枪了。至于生化皮肤,你去要几根难民的头发,卡车有简单生化培养皿,连结列表机就可以一体成形。大约24小时就能做好十具机器人。还有,你要不要给他们取名字啊!叫阿诺一号、二号、三号,好怪,新的十具机器人也不要做成阿诺了吧?十三胞胎很可怕耶!又不是猪生的!还有要做自然扬声器,阿诺们你偷懒都没做扬声器,它们都变成哑巴了…。」小咪嘮叨起来威力也十分惊人。 王绍屏有点头疼的说:「好吧!那叫王诺一、王诺二、王诺三,多做几个自然扬声器也帮他们装上。而新的十具机器人,就按天干甲、乙、丁…,按照出厂顺序叫王甲一、王乙一…,这样到王癸十可以搞到一百个,之后再把地支搞上来…,然后再…,算了,以后有生產线,装上高等人工智慧,再让他们自己取名字好了。」 「老闆,你好懒喔!那我是不是也要叫王小咪?」 「不!你是我心爱的爱人,怎么能和同姓,这样会变我妹妹。你姓林好了,叫林志琳!小咪是暱称,好吗?」和志琳姐姐同名同姓,是他心中想很久,想替小咪做个身体的阴谋,没想到马上就要实现了!古代人重现青春的肉体,耶!想来就口水直流! 就在王绍屏翩翩幻想之际,完全没有感受到爱意的小咪又把他拉回现实:「那武器你要做哪一种?」 「还是空气枪吗?」 「不!我扫描过这座山,除了含铁,还有一些硫、硝、汞,够我做出几万发廿一或廿世纪的子弹了。」 「哦!讚!那不要科技距离现在太远,不然太吓人了,做廿把毛瑟c96连发手枪,也就是驳壳枪;再做十把毛瑟kar98k步枪加狙击镜,然后十把m18衝锋枪,十把mg42机枪,口径全部统一成7.92口径,就能统一弹药。对了!能做手榴弹吗?如果可以做个一两百个。迫击砲呢?可以做吗?如果可以,做两门m2六零迫击砲,弹药你看着办,三把火神枪回收吗?还是能重作成火药击发?这样即便没有火箭筒,遇到小日本薄皮坦克,也能摧毁。对了,好像还缺高射枪防空耶!如果火神机枪7.62口径,改成12.7口径,再加强射程到两千甚至三千公尺,改造成高射机枪,(王绍屏不知道这样改款就接近俄製yak-b12.7加特林重机枪了,如果口径加大到20mm,那就是正规火神砲了。)那就万无一失,应该就够保护我们到山东了!」 「好的,应该没问题,老闆!」小咪一脸黑线,心想:我是干嘛了?自找麻烦!不过还好枪砲枝数量不是太多,包含弹药,应该最多36小时就能做好。 -- 第五章 扎营 「小伙子啊!你们国外带来的机器很有效耶,只要擦一下,伤口就结痂了。真是多谢你了。虽然还有些东北军的好汉还在抵抗,但是我看大部队已经溜了,这些傢伙,从东北就一直溜,这次虽然有好好打一下日本鬼子,但武器差太多了,小鬼子飞机坦克太多,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啊…。」老头子看到王绍屏下了车,就过来嘮叨。 「老太爷,现在附近还在激战,我们进山先躲躲,等我未婚妻带更多保鑣过来,我们再送你们回山东,好吗?」 「好!好!小伙子,你真是好人吶!」老头子不断鞠躬致谢。 王绍屏让一名阿诺带着乡亲上山躲避,把老百姓的尸首和老弱妇孺,都用一百匹日军战马驮上山安葬或安置。再让两名阿诺留下来打扫战场,避免日军发现这个小队被歼灭的踪跡。 「小咪,枪枝、弹药、刀械,我们可以回收再利用,但尸体好像不能用火烧喔?会產生烟雾,大老远就被日军发现了。」王绍屏对于如何处理这一百多具尸体很头疼。「很简单啊!回收啊!这是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合成的好原料,不管是合成生化复製人,还是食物,都挺不错的!」小咪甜甜地说,王绍屏刚刚看到满地残肢,肚破肠流,为了高大的英雄形象,好不容易忍住没吐,现在一听到尸体合成食物就忍不住吐了满地。 王绍屏边擦嘴边说:「别、别、别…,千万不要合成食物,太噁心了。回收人的尸体只能合成生化人原料。还有,你的复製人,不能用这些日本人,我想起这些杀人魔的样子就噁心。记住囉!」他知道小咪对尸体没有感觉,在小咪的价值观里,这些就只是和牛、羊、猪或鸡肉一样,都只是一些元素组成,没有区别。不过对他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就像廿一世纪中国人常说的:「太毁三观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不到十分鐘,两名阿诺就用手持回收器把现场收拾得赶乾净净,连滴血都没有残留。回收的物质经过压缩,连三个回收桶都没装满。阿诺们把能自动冷冻的回收桶盖上,连枪枝、弹药、刀械带人一起上车,王绍屏就开着车子去追那些上山的老百姓了。 上车没多久,王绍屏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小咪啊!我们这辆卡车大的跟货柜车没两样,这个年代卡车最多三吨半,这么超前的卡车一路开去山东会不会太招摇了?」 「嗯!我们隐形系统没有坏,可以隐形。」 「那些乡亲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坐着隐形车吧?骑马吗?我看他们大部分是不会骑,应该是跟走路一样慢。这样不就得走上个好几个月才能到山东?那乡亲们就不用过年了。」王绍屏搔着头想了想,又说:「我看你搞几辆现在的道奇卡车出来,最好顺便把马也装上,乡亲们还能带回去耕地,你说对吧?」 小咪忽然觉得有一头撞死的感觉(当然她现在没办法做到),很无奈的说:「好吧!我改造几十辆太阳能卡车,但最多也只能十五辆喔!」 「为什么?」 「驾驶啊!我们两个加上阿诺三兄弟,还有正在做的十个机器人,总共十五人,这部卡车能够隐形自动驾驶,那新作出来的卡车,难道老闆也要让它们自动驾驶吗?」 「对厚!我问问老百姓里面有没有人会开车,我们再决定做几辆。」 「好吧!但要快点,做卡车也蛮花时间的。我先做十五辆,后面再追加。这样可以吗?」 「小咪你最棒了!」 两个人(其实是一人一电脑),边走边打情骂俏(这也是王绍屏输入小咪的程式中他最偏爱地一种),很快就来到难民搭起来的营地。但是一看到营地脏乱简陋,连帐棚都没几顶的样子,就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咪,我们列表机还有空档吗?可以列印几座简易房屋吗?我们总不能让伤患和小孩、老人餐风露宿吧?还有孕妇呢?」 小咪有点想发飆,但还是忍着用志琳姐姐标准甜美的声音说:「好老闆,我们连手持列表机总共只有六台列表机,要做机器人、卡车、武器弹药,你觉得哪里还会有空间的呢?」 王绍屏再怎么在学术象牙塔里不食人间烟火,也听得出来美丽人工智慧有爆走的倾向。于是很轻柔的建议(这时候用命令的口吻,应该就是皮痒了):「小咪,我们是不是先复製几台列表机,这样效率会不会高一点呢?」 小咪一愣,随即甜笑道:「老闆英明!我马上去办,这样就会快一点了,或许明天晚一点,我们就都能完成所有工作目标。」 王绍屏让三名阿诺带着手持列表机到山另一边更隐密的地方去搭石屋子,自己则把刚安顿好的难民招集起来,讯问是否有会开车、射击或骑马的。结果很令人兴奋,有十一个村民以前在瀋阳开车,王绍屏也不管他之前是开小轿车还是卡车,就交代他们过两天帮忙开车。另外有七个村民以前是猎户,会开枪,于是又交代小咪多做几把步枪,给他们配上,只可惜没人会骑马。 老头子又主动上前:「小伙子,你的意思是你还有车会来接我们去山东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董真替我们董家村剩下四百多口人谢谢你。」原来这些难民是来自董家村的,老先生是村长,叫董真。刚刚一阵慌乱,王绍屏都忘了搞清楚。「董老太爷,甭客气,我叫王绍屏,是南洋人,和我未婚妻本来要去瀋阳做生意,一些卡车本来就是要载些皮货的,现在在打仗,我们就不去了,反正要回程,就顺路载你们一程。我和几个僕人打前站,他们还在后面,我刚叫人去叫人了,我们等等,等我未婚妻过来,再给您介绍。」王绍屏发挥奸商本能,谎话张口就来,还不忘模糊一下时间,好让小咪赶紧完工。 小咪在耳边提醒:「我看得多做几个机器人,不然车子开过来,还是得有几辆幽灵卡车,寧愿让村民当替补休息的,也不能露馅。」王绍屏点点头:「对的,对的,差点忘了。」老头子发现这个年轻人经常神经兮兮自言自语,有点担心地问:「王小弟,你没事吧?你好像常常自言自语喔?」王绍屏心里一惊,都忘了旁人听不到他和小咪对话,连忙搪塞地说:「这是我在国外留学养成的习惯,在心里计画的某事,就会不自觉地说出来,就像心算或打算盘会念念有词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洋人教这种心里计画很厉害吧?不过如果算久了,看起来像是脑子出了毛病。」董真没有恶意地笑着说。「对啊!以后我会留意,谢谢老太爷提醒。」算是唬过去了,王绍屏不自觉抹了把冷汗。 没多久,刚装好扬声器的王诺一过来告诉王绍屏,新营地盖好了,盖了廿几间大房,按户数隔好了房间,刚好够用。另外在大房附近搭了几间简单浴室,接上山泉水,透过太阳能加热,可以淋浴。厕所则另外隔了几间在较远处,反正是临时的,也就规划成茅坑形式,没有冲水马桶。「用列印机,就是快!」王绍屏心里不禁讚叹。 知道可以带人过去了,王绍屏对董真说:「我们还得住几天,躲躲乱兵战火,我的保鑣之前搭好了几间临时屋子,本来是回程要放些货的,现在刚好用的上,我刚请他们整理好,老太爷请乡亲迁移过去,免得让乡亲餐风露宿的。」好在以往有些商家担心遭匪,在某些关键的地方会搭些仓库,董真也是听过的,也就没多想,招呼乡亲们跟着阿诺们过去扎营。 董家村的乡亲老幼看到这么舒适的石屋子,开心地不得了,董村长按照各户分好房子,又过来感谢王绍屏,这次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和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王小弟,真的太感谢你了,这是我儿子董密,孙子董武,我们家一脉单传,甚么也不会,就会一些庄家把式和打猎,我儿子打算和几个猎户到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甚么猎物,不然我们粮食可能不大够…。王小弟,我儿子说,你有那种没有声音的枪枝,是不是能借他们几把?以免小鬼子听到枪声来找麻烦。」 王绍屏拍拍额头:「我都忘了要给乡亲分粮食,不用去打猎,我等等请我的保鑣送过来,现在还在打仗,大家还是不要乱跑。对了,还得弄点草啊、豆饼之类的餵餵马。还有乡亲洗澡也要有肥皂…。」一想起来,还真有一堆事没做好。 董真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可以,我们已经欠王老弟那么多了,怎么还能吃你的粮食?还是我们去打打猎,请王老弟打打牙祭。」董真认为那些俘虏的马是王绍屏的,也就不接话,至于洗澡?北方人十天半个月没洗澡是经常有的事,何况现在还是冬季,洗澡多冷啊,也就没太当一回事。 王绍屏摇摇手:「还是让乡亲们休息一下,等等帮我割割草,餵餵马就好,大家忙了一天,应该也累了,我等等准备好餐点,大家随意吃一吃,洗个澡,早点歇息。」 董武这个小孩子这时候不耐烦地开口了:「不想借枪就算了,干嘛囉嗦这么多。」董密一巴掌朝董武头上拍下去:「小孩子多什么嘴?」 王绍屏也感到有点尷尬:「不是不借枪,是无声枪就只有大把的,你们拿的动吗?而且它的射程很短,只有一百公尺,可能你还没靠近猎物,它们就吓跑了。」王绍屏挥挥手让王诺二把还没回收重作的火神机枪拿过来,让董密掂掂重量,董密只从王诺二手上扶了扶,就摇摇头,这有百来斤吧?(这时候中国用的还是和台湾的台斤一样,一斤十六两,一斤大约330克。) 「连供弹机和子弹大约30公斤左右(如果是正常的m134大约是28公斤,但多了气体压缩机,就多了两公斤)。不过,你们提醒了我,刚给我们步枪配上灭音枪管和消焰器。(小咪又是一脸黑)等晚点,我未婚妻来了,再把有灭音器的枪借给你们,这样好吗?」 董武一脸羞愧,小声地说:「王哥,不好意思,我们很久没吃肉了,今天又是腊八,我以为你不想借我们枪,我心里一急…。你不要介意。」说完转头就跑了。 董真和董密也不再多说甚么,先告辞回营地。王绍屏才开口对小咪说:「小咪,我们卡车的食物合成机,现在能合成肉类吗?」答案其实他自己应该知道,他带的食物原料不多。「除非用刚刚回收的原料,不然不够这么多人分。」小咪果然给出他最不想听的噁心答案。 「我们能不能用马的细胞分裂培养,然后再合成食物?」王绍屏不确定的问着。 没想到小咪高声叫了起来:「老闆,你太天才,我先多列印几台培养机,然后弄些马的鬃毛过来,我就能大量製作马肉了,连肥皂都能製作(小咪可是如影随形,一切都听得很清楚。)。半小时内搞定!」 「我还想给乡亲喝点热水、热汤,能做食物烹飪机吗?」 「食物合成可以同时做到,我们只要列印几个保温桶,就好。对了,老闆,还要收集一些草本植物,除了可以青菜外,还能合成碳水化合物的主食,比如麵包、麵条之类的;给马吃豆饼也能顺便一起合成起来。」 四、五十分鐘后,一笼笼麵包、一桶桶肉汤麵条,还有一盆盆滷肉、一盘盘烤肉排成一列。(食物烹飪机不是盖的,马肉都能煮出美味,看不出是马肉,只可惜材料不够多元,没有办法变出腊八粥,是个遗憾。)三名阿诺现在化身成分食物的帮厨,头上带着高高的厨师帽,身上穿着洁白厨师服还带围裙(这就是小咪的癖好了,坚持一切完美,反正阿诺们也不会抗议)。 「大家排好队,小孩、老人、女人先来…。不要推挤,包管够!」阿诺们装上扬声器,声音还真的跟真的阿诺一样充满威严,只是说的是国语。(嗯!小咪的坚持!一切完美。) 一个小女孩拿着麵包回头问她妈妈:「娘,这是什么?」王绍屏走过来,微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告诉她:「这是西洋馒头,叫麵包,很软很好吃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咬一口,咀嚼两下,转头很开心地对她妈说:「娘,真的好好吃,叔叔没骗人,您尝一口。」小女孩的妈微笑地说:「你吃,娘有,还不快谢谢叔叔。」(王绍屏脸上一阵黑:我长的有那么操老吗?) 「谢谢大叔!」小女孩清脆的声音,让王绍屏不自觉满足起来,完全忘了刚对操老的不满:「原来让老百姓吃饱饭,是比当个走私贩还快乐的事啊!(台湾很早大家都能吃饱饭,所以没有机会体会过)」王绍屏不自觉又握紧拳头举起来,下定决心地在心中说:「我发誓!我要让全天下人都吃饱饭!」 -- 第六章 遭袭 这场在战场旁的野宴,虽然没有腊八粥,但村民和王绍屏还是吃的宾主尽欢(小咪和阿诺们是吃不得也看得高兴)。王绍屏还特别提醒过村长董真,请他提醒大家不要吃得太饱,以免闹肚子,小毛病医疗枪能搞定,但如果是盲肠炎、腹膜炎或痢疾,那就麻烦大了,严重的话得有大型医疗枪或医疗仓才行。虽然特别小心,还是有几个孩子,控制不住吃太多,闹了肠胃炎,还好,小型医疗枪还是能搞定小孩。 餐后王绍屏又拿出一箱箱肥皂,教大家使用的方法,村民们,尤其是大姑娘、小女孩都很开心地发现,浴室竟然有热水。廿二世纪中叶的太阳能技术,是连月光都能產生电或热能,產生热水仅仅是附带功能,重点是这个临时的小村子有了微弱的照明,不是王绍屏小气,大放光明应该只是引来敌人的覬覦,而没有其他好处。一盏盏小灯只是方便大家洗澡上厕所,以及走在走廊上有起码安全感。不过,王绍屏还是小看了在漆黑的郊外,这点点微光还是会带来点麻烦。 晚饭后,董密主动又找上门:「王公子,我听枪砲声逐渐消停了,小鬼子应该是入关了(主要战斗在下午三点结束),所以我和几位猎户讲好了,晚上轮流守夜,以免被小鬼子偷袭。」王绍屏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可能被日军搜索到。万一发生衝突,这里离山海关很近,日军如果闻枪声而来,大批支援,那可就麻烦了。「实力弱小还真是麻烦!」王绍屏在心中不禁暗叹:「如果让我建好精密加工场,那怕是一座,都能爆个十几辆虎王,几百个机械兵,几台雷电或地狱猫,这些初级武装。那我还怕个屁啊!时间不够,资源不够啊!得找个地方,好好建立基地,对了!那种游戏里面的基地,什么红色警戒、英雄连队、将军系列,不知道能不能列印出来,随便一个系列的防御武器,无论机枪碉堡、机关炮塔、电磁塔、綾光折射塔,都可以秒杀敌人,等等问问小咪能不能搞出来。」 董密看王绍屏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向前一步推推他:「王公子,王公子,可以吗?」 王绍屏从幻想中醒过来,连忙摇摇手:「董大哥你们还是好好休息,守夜的事,我来安排,你们主要就是养足精神,最晚,明天黄昏,我们就得赶路,如果精神状况不好,就不能好好照顾好乡亲们。」 「好吧!一切就听王公子安排。」董密十分信任王绍屏的安排,于是拱拱手告辞。 「小咪,我们有什么武器可以不要发出声响,能够歼灭大批敌人的?」还是先解决今天晚上的问题再说吧。 「消灭步兵的话,可以用廿一世纪初英国用的l34a1型9毫米无声衝锋鎗或德国用的mp5sd型9毫米无声衝锋鎗,如果是消灭机械化武装,德国还有一款阿姆布鲁斯特手提式反坦克火箭筒可以选择。」 「现在机器人完成几具了?有空间、有资源能做几把无声衝锋枪吗?如果可以,火箭筒也搞个两三个,以防万一。」 「现在我们新造了总共卅个先进列印机,所以廿个机器人和先前要求的武器都做好了,现在全力在做卡车,预计明天早上凌晨三点就能完工。多加这些无声武器,最多耽误半小时吧。老闆,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三把没回收的火神机枪,我把它们再改装,运用低火药加上空气压缩原理,一样低声响,而且射程已经达到两千公尺,比原来的设计还多一倍,改用7.62北约制式口径之后,还能通用其他武器的子弹,当作低空高射机枪,新生產的火神砲则是高空射击,两者高低配,日军现有的飞机都逃不过我们的火网。」 「好!太棒了!先让新机器人配上这些无声武器,在营地一公里范围外巡逻,阿诺们则在五百公尺内建立三面交叉火力的防御阵地。把原来还没回收的火神机枪架上。以防万一。」 「好的!我立刻执行!」小咪立刻调整列印机的工作内容。 冬天天色暗的快,村民没事就洗洗睡了,真的经歷惊心动魄的一天,任谁也累翻了。 就在临时村纷纷熄灯的这个时候(廖添丁还是没出来,听不懂的年轻朋友请搜寻吴乐天讲古),在山海关的敌楼上有两个日本人正在南眺远方。 「落合正次郎少佐,天冷了,回去歇息吧!」一名中尉恭敬的向一位少佐行礼说道。「儿玉郎中尉,你看山海关南方的土地有多么开阔,应该是帝国拥有的福地,而不是由低劣的支那人佔据着,各个军阀相互勾心斗角,搞的遍地战火,民不聊生。如果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佔据这块土地,四万万支那人才能得到幸福!」 「嗨!少佐说的是!支那人只能被帝国统治,替帝国服务。」儿玉郎中尉立正靠腿微微鞠躬恭敬的回答。 「咦?那是什么?」落合正次郎指着西南方的山坳处。「好像有些火光,可能是支那溃军在野外野营吧?」儿玉郎抬头看了一下,再次恭敬行礼回答。「我看不像火光,稳定的光源倒像是我们东京帝都的电灯。」「电灯?支那人用得起电灯吗?」「你找一个小队去看看!」「嗨!」 野田少尉就是儿玉郎找的倒楣鬼,他集合一个骑兵小队,前往落合正次郎指示的地方查看。没有多少里路,骑兵当然一下子就到了那附近的山路口,但在山脚下不能很好看见守备队队长落合少佐所讲的灯光。于是野田做了一个他一生一定会后悔的一件事(当然他没有后半生可以后悔,就只能后悔那么一剎那)。他下令小队包含他自己50位骑兵,下马,上山搜寻。 1933年1月3日是农历2月8日,这天的晚上月亮已经有半个大,但即便在这个没有光害的时代,今天屡有乌云遮蔽,让微弱月光无法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带来多少光明,距离个三、四米,最多就是看见朦胧的手掌,手指都看不清楚。这个时候搜山,收穫比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率没有高太多,但至少野田有长官给的方向,50个人能往同一个方向前进。 不过,他们遇上的却是小咪新生產的机器人,这些被她输入专业特种军人程式机器人,不仅能够上山下海作战,驾驶各种交通工具,尤其能在各种天候下作战。即使能见度为零,红外线外加热感应的夜视眼(没看错,直接是眼,不用带镜),让他们的视力完全不受黑夜、烟雾或风雪的影响。 于是当野田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身边朦胧的只剩三、五个熟悉的身影。其他人都不见了。「我没有下令散开啊?难道会走失吗?」山丘的确不高,但树丛很茂密,失足或迷路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让野田感到怪怪的地方是:「太静了!连虫鸣鸟叫的声响都没有!也没有听倒有人失足的呼叫声。」于是野田决定停下来,回头大声呼唤同伴,也不管是否违反野战守则,或惊扰了潜藏的敌人。当野田聚拢剩下五个部下,打算呼叫第三次的时候,一阵「簌、簌、簌…」的声响从三面传来。野田和其他人连最喜欢喊的:「敌袭!」都来不及说出口,就眼不闭目的仰面倒下。 「老闆、老闆,来袭的敌人已经被歼灭,接下来呢?」王绍屏感觉被推了好几把,才迷迷糊糊地听到小咪的声音。睁开眼一看,志琳姐姐在磁浮卡车附设的寝室床边微笑着看着他。「志琳姐姐,我好崇拜你喔!」王绍屏迷迷糊糊一把就抱住志琳姐姐,但却被冰冷坚硬的躯体嗑醒。「哇!小咪你的身体做好囉!」王绍屏决心要把复製人身体做出来,这铁做的机器人真的太硬又太冰了!「嗯!老闆你又做梦囉!快醒醒,现在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王绍屏还没完全清醒,小咪倒了杯热茶给他,把情况再跟他讲一遍。「什么?五十个日本人?那惨了,天亮他们还没回去的话,恐怕日本人会大规模搜山,甚至出动飞机侦查。快!我们得把村民叫起来,得出发了!对了!卡车好了吗?」小咪微笑的点点头:「我多做了几部列表机,铁矿又比预期的多,所以提早完成了。现在有廿五辆卡车,机器人我又多做到卅人。加上阿诺们和你、我,我们总共有卅三人。应该够了。不过,马又多了50匹,现在有232匹,恐怕我们得找个地方卖掉一些,不然动静太大。卡车也装不下。现在一辆道奇卡车连小孩勉强可以塞30个村民,但也要十四辆,剩下十一辆,硬挤,最多只能载66匹马。还有一百六十六匹得用赶的,我利用村民的土狗狗毛基因改造做了四隻生化牧羊犬,短期训练几个小时,应该派得上用场,加上五个新机器人帮忙赶,应该能到秦皇岛卖马。」 「大量卖马会被日本人发现,日本人侵华行动准备很久,到处都有派暗探,即使我们已经把马的编号、记号用雷射去除,这么多阿拉伯马,还是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 「我们昼伏夜出,住的离市区远一点的郊外,有机会的话,每个城市卖几匹,这样比较不显眼。」王绍屏一决定,马上叫诺一去请村长。 -- 第七章 旅程的开始 「村长老太爷,日本人来了!我们得走了!」 当阿诺来喊他的时候,董真就知道可能危险靠近了,他让自己的妻子卢氏、儿子董密和他媳妇崔氏以及宝贝孙子董武赶紧把村民都喊起来了。 「对了!老太爷,这是我媳妇志琳,就是她带来的车队发现日本人偷偷摸上来了。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保鑣已经把小队日本人解决了,现在是担心大部队会跟上来查看,所以我们得走了。」王绍屏担心引起村民恐慌,没把日本人的人数讲得很清楚,如果大家知道来的是一个小队被歼灭,那么接下来来的可能是联队。 「哇!多美的女娃!不过,怎么长这么高啊!」董真不自觉讚叹小咪的美丽,也惊讶她的高挑(废话,后世麻豆,能不高吗?)「董老你好啊!」小咪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双方见过礼,这时已经接近凌晨零点卅分,王绍屏没等村民集合好,就让阿诺们带着已经整理好行装的村民们回到一开始建立的旧营地那里搭车。没错,小咪觉得反正都整理起来了,而且磁浮大卡也在那里压出一条土路,所以就把列印出来的卡车直接放在那里,甚至有几辆还是新做机器人现场用手持列印机赶工出来的。 最后一批村民往「停车场」赶的时候,王绍屏才带着村长一家五口走向旧营地。一到营地,王绍屏就快昏倒了,因为他看到四隻灵犬雪莉(大白熊犬),他知道这又是小咪的癖好,她非常喜欢那部老卡通。当初听到牧羊犬,他想的是灵犬莱西(德国牧羊犬),没想到是体型大好几号的大白熊。「我说小咪啊!大白熊是牧羊犬吗?他不是救助犬,和圣伯纳差不多?」 「绍屏(得在有人的时候这样叫,应该没听过未婚妻叫自己老闆的吧?嗯!叫主人可能有吧!但1933年应该不能接受吧!),这你就不知道了,大白熊当牧羊犬在1407年就很有名了。牠是多功能犬,所以我才带(生產)牠们出来。」小咪眨眨眼,实在太迷人,王绍屏就懒得计较了,反正是生化犬,是活物,小孩喜欢,骑上去,也不怕穿帮。只希望不要有猎杀行动,很漂亮的雪白毛沾上鲜血很噁,真的很噁! 等他抱怨完大白熊,抬头一看又被雷到一次。卅个生化机器人竟然只有十组脸孔的模板!又是十队三胞胎!这是甚么情况?「王小弟,我发现你们王家好像盛產三胞胎啊!你是不是也有俩兄弟?」在车灯的照耀下,董老太爷早就注意到这个情况,前面阿诺们,王绍屏才用三胞胎搪塞过去,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王绍屏偷偷抹把汗:「我是一根独苗!我爸认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所以在选用僕人的时候,都特别找多胞胎,我们家还有五胞胎呢!」王绍屏豁出去,谎话张口就来。「这样啊!令尊的想法真特别,应该花不少功夫吧!」董真心理觉得这王家还真是有点古怪,但有钱人哪里没有些怪僻的呢?只是这十一组三胞胎恐怕得花不少钱吧?董老心中暗叹:「王家不知道多有钱,唉!有钱真好!」 王绍屏瞪了小咪一眼,小咪无奈的两手一摊:「时间不够!」因为时间不够更加雷人的事情还有,王绍屏发现他的磁浮大卡后面竟然拖着一样长的另一组货柜拖车!「双联货柜!这怎么转弯啊!」王绍屏咕噥一声,小咪小声的凑过来说:「我多收集了一些原料,到了安全地点,再把车头做出来,反正不进城镇,多拖几个货柜没差。多做了太多东西,原来磁卡真的放不下了。」「唉!算了!反正都已经惊世骇俗了,也不差这一点。」王绍屏有点自暴自弃的想着。 王绍屏临时做了个决定,让村民做舒适一点,小咪决定卅人挤一车,简直是开玩笑,即使现在的中国人大部分营养不良,比较瘦小,但这些村民是北方大汉啊!瘦小不到哪去,一米七的比比皆是。所以让所有车子都搭人,232匹马就靠四隻牧羊犬和五个人骑马赶路。王绍屏决定车和马分开两路走,比较不会明显(其实两者都很招摇),用无线电连络,马群走内陆山路,车队因为公路的关係,得靠近海边秦皇岛,但决定不进城区,到唐山在休息。马群则视情况休息,两队人马到天津郊外再会合。 就这样两股不同轰隆声,马蹄声和引擎声在山脚下分道扬鑣。 日本人比他们想的还来的快,只有三个小时,日本人已经倾巢而出来寻找失踪的小队。还好小咪已经安排机器人用手持回收器,把所有蛛丝马跡,包含石屋子和任何人造垃圾都收拾乾净。 日本人除了觉得有两块台地平整的很不自然,连草都长得不自然(被食物合成机吸收了不少,它还专门挑嫩叶,所以特别不自然。),但又找不到其他可疑之处。日军直到清晨把这件事报给关东军司令部,并请求利用飞机搜查失踪小队。关东军司令部以为现在热河战事正到紧要关头,山海关守备队大惊小怪,劳师动眾,于是电报斥责一番,将失踪小队列为战损人员,并没有派出飞机侦查。 于是浩浩荡荡的车队和尘土飞扬几里的马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临榆县。 清晨时分,车队接近秦皇岛,王绍屏下令远离城区,绕城而过,毕竟渤海外围有日本第一舰队的威胁,还是小心为妙。王绍屏和小咪还是搭原来的磁浮大卡,廿五辆道奇卡车奔驰在前面本来就黄尘滚滚,也不差它这辆巨无霸跟在后面。只是小咪不再是浮空萤幕的立体影响,而是实体的坐在副驾驶座。「小咪啊!我们有可能让整个车队隐形吗?我觉得这条巨龙,从天空的侦察机看下来,应该是个特别显着的目标。」 小咪终于可以实体的白了他一眼:「老闆!即使我们能隐形,就凭中国现在这个烂路,一条滚滚尘土莫名其妙地出现,这样会比较正常吗?」 「也对!这样的确太灵异了。不然我们到天津,搞几条船,走海运,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再搞几个洋人生化机器人,弄个假身分,就能够大大方方办个船隻登记,大大方方走海路,从青岛或连云到泰安就近多了。」王绍屏把脚跨在方向盘前面的檯子上,一边抖脚一边说。 「是可以,但如果要我选,我会走连云港,虽然远点,青岛外国人太多,动静太大。」小咪边看着浮空萤幕的地图边说。 「好!那就这么办!」 就在王绍屏洋洋自得想到新办法可以暗度陈仓的时候,孰不知新的危机又悄悄地靠近了。这次的麻烦不是他所在位置的车队,而是走西路山区的马队。 王绍屏只想让队伍远离海边,避免和日本军队接触,但他不知道日本人的目标是热河,而且打算有必要的话威胁北平,围魏救赵的来达到夺取热河的目的。因此往西远达承德方向的长城都有密探在侦查,绘製地图,也为后来1937年古北口战役做了准备。 而马队就因此被注意到了。但是这时日本正忙于筹画入侵热河,没有花多少心思在这件事上,包含后来知名的首相小磯国昭时任关东军参谋长兼特务部长,或是代表日本在南京投降,时任参谋副长的冈村寧次,都认为这只是一群马贼。 但满州国的陆军上将,马贼出身的张大麻子,张海鹏,这次满州国入侵热河的指挥官之一。却对这两百多匹好马感到十分有兴趣,他认为这可能是他巴结关东军情报部门的好机会。于是他私下联络日本浪人出身,却冒充中日混血,假装千里寻父,到了东北当了马贼,中文名字取做尚旭东,绰号叫做小白龙的小日向白朗。 这时小日向白朗正在筹划一件事,他利用他多年混跡江湖当到青帮老大的角色,与东北原有马贼,甚至是前抗日义勇军沦为土匪的一些匪徒联络,透过他和关东军参谋田中心新一大佐一起演场戏,在抗日义勇军和马帮被日军绞杀得极为困难之际,俩人一起出面联手保证不再围剿这些自认抗日义勇军的土匪,并协助他们撤退(流窜)到河北。表面上看起来是给抗日组织一条活路,其实是把这些假抗日真土匪的傢伙,祸水南引,把治安问题从满州国的地盘送到国民政府辖下地区。 就在这个计画紧锣密鼓筹备期间,张海鹏的这个消息,对小日向白朗来说,无异是槓上开花,他多了些筹码可以吸引这群土匪,尤其是马帮更是大感兴趣。透过抗日义勇军等地方保安民团追逐偷马贼的名义,大日本皇军就能大大方方地放这群土匪越过防线。无论是狗咬狗或叫黑吃黑,都和大日本帝国无关,完全是低贱支那人内斗的结果。 于是名为靠天(怎不叫靠爸)、老北风、老景松…等知名惯匪,总共七万多人,陆陆续续地穿过也曾是马帮头子的热河省省主席汤玉龄的地盘,跑进了河北,对这两百多匹马的马队进行了追杀。 王绍屏得到消息的时候,马队已经遭遇到第一次袭击,马匹损失了三分之一。但因为这些马是抢来的,王绍屏虽然爱护小动物,却没感到多心疼。反而担心马队向车队靠拢,会殃及无辜的董家村村民,所以王绍屏没有想过甚么积极动作。但真正跳起来的是小咪,因为这次袭击,小咪心爱的灵犬雪莉们一死一重伤,所以小咪极力要求王绍屏进行绝地大反击。「我要他们血债血还!」小咪难得呲牙裂嘴的叫道,完全不顾美女形象。 -- 第八章 唐山大反击之战前准备 不知道就不会吓一跳,王绍屏看到小咪的反击计划,整个人呆掉了,傻傻的问:「你是把整个地球网路资料都下载了吗?不然你怎么知道唐山有铁矿?(那时只有开滦煤矿比较有名)又怎么知道是小日向白朗策划这次土匪流窜事件?这都是多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我不相信你原来的资料库有这些。」(张海鹏的介入是小蝴蝶影响,原有歷史不会出现,所以小咪也不知道他才是主谋) 再芝麻绿豆的小事,对小咪来说,只要她想找,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的时间,她就做完了。「对啊!我连星际联盟的银河网路资料都下载囉!可惜有很大部分是外星语,还没完全翻译成功,我的效能实在太低了。」 「这样还效能不足?这么多资料,你是储存在哪?」 「之前你不是要我扩充磁浮卡车的主机运作效能,叫我买了一些主机零件扩充吗?多买了一些硬碟,我想,既然还有空间,我就翻翻网路资料来看,其实蛮多蛮有趣,你知道的,我看过就是下载了。后来怕出车时任务多,没时间看,就直接全部下载啦。」小咪讲的理直气壮,好像有错也不是她的错,如果真的有错,那一定是王绍屏搞错! 「你花了多少钱啊?」王绍屏脸都铁青了。 「后来不是有列印机,干嘛花钱?」最后这句堵的王绍屏嘴张能吞下个鸡蛋,哭笑不得。王绍屏只好自我安慰:「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算了,而且资讯多是件好事,不然廿世纪末就不会提倡资讯战了。」(资讯战是这样解释吗?那是「指(挥)、管(制或理)、通(讯)、情(报)」吧!不过,网路歷史和地理资料应该也算情报的一种啦。) 「小咪,我看你打算在唐山郊外搞地下矿物提炼厂和精密工业加工中心,我想为什么不弄个以前游戏流行过的生產基地呢?那不是连陆海空三军,加上防御设施、研发中心都有了。」 小咪瞇下眼睛,很不屑的说:「你是说像红色警戒之类的基地喔?那还不如我从星际网路找的资料自己组合,星际联盟可有不少好东西,要不是有些资源地球不產,加上怕这些古代人被吓坏了,让我们变成全球公敌,我早就把星际武器拿出来了。不过,如果老闆觉得要像游戏一样设一些关卡升级,我也是可以弄啦!」 「不用了!现在这样很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做,但不要杀太多人,毕竟不是每个土匪都是劣跡斑斑,有些人只是为了生活,更有些人是被裹胁逼着当土匪的,如果能收编这股力量,在之后的长城战役或七七事变会有帮助。对了!日本人倒无所谓,他们来侵华的傢伙几乎都是杀人狂,死一个少一个。不过…,也不要死太多,像小日向白朗这种恶毒用计谋的多杀点,如果是喊「板载」那种一条筋的傻瓜就算了,因为还得让他们南下去杀洋人,尤其是英国人,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国之前还同盟呢!」 两人决定了些细节之后,王绍屏让诺三扮作英国传教士带着一些补给品、三台手持列印机、食品合成及烹飪机,将廿五辆卡车改扮成红十字会难民运输车,及十对三胞胎机器人兄弟中的廿五个(扣掉马队五人)扮作神父的助手和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由小咪透过歷史网路资料,假造类似证件,让村民们能先马不停蹄先赶回山东,避免战火波及。而他和小咪则留在唐山部署,并且令马队迅速彻往唐山,并引诱贼军向燕山布置好的陷阱疾驰而来。 小咪一开始先列印几台太阳能动力且自动运作的地下挖掘及建筑机械。大约一个小时,这些巨型机械就在唐山北方的燕山山脉里挖好了一个地下十米,长五公里,宽三公里,高十五米的巨型地下室,另外在半山腰处做几个深邃的洞口作为出入口。王绍屏来看的时候,已经是能搭完成的电梯下来的。 小咪全身穿着英军黄绿色制服,头发紥成马尾,戴着红色贝雷扁帽,手持马鞭,一副英姿勃发,不仅小咪自己很满意,王绍屏也觉得真是制服的诱惑:「把长裤换成短裙更好!」他心里yy的想着,但随即被一声「芝麻开门」所打败。 在出入口的巨石隆隆打开之际,王绍屏忍不住说「小咪!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密语…太容易破解了?听过这个故事的人不以兆计,也得以百亿算,即使现在这个时代人口较少,应该也有千万吧?」「这个时代,中国人穷,没几个买得起故事书,多少人会听过?」「那日本人呢?」「反正我是喊好玩的,这句密语只是手动啟动dna侦测,当然是老闆你的dna,我是附带品,而且不喊,只要有人站到门口五公尺就会自动侦测,只要不是老闆您,那么就火神砲伺候。」听到这里,这次王绍屏真的滑了一跤。 站债电梯口的高塔,小咪扬扬马鞭介绍着:「我把这里分成四部分,最东方那里是精炼矿场,地下自动採矿车和机器人会自行作业;过来一点是生產的是机器人和各类枪砲等轻武器和生化培养仓,我打算搞个千隻狼犬(德国黑背,台湾叫狼犬),要让这些混蛋尝尝什么叫狗狗大军,狼群战术!哼!」看来小咪真的被刺激的不浅。 「而我们正下方中央这一大块是坦克、装甲车、自走砲等重武器,再西方一点是航空武器及各类飞弹、航空炸弹……。东方的矿场我还打算延伸到渤海湾里,除了採渤海湾的石油,顺便做个海军基地和造船厂,反正这里铁矿、煤矿都挺丰富的,渤海湾里的石油也不少,加上我们的採矿和精炼设备都挺先进的,只要不到十分之一矿藏,就够我们用到廿二世纪了,不用担心资源枯竭。」小咪边介绍边深情望了王绍屏一眼,彷彿知道他最担心就是把资源挥霍完,成了子孙后代的罪人。 「先生產二千四百个生化战斗机器人,两百廿个当做飞行员,一百五十个潜艇兵,剩下都当装甲兵或装甲步兵,。坦克,我决定用跑得快的美国m18地狱猫坦克,虽然钢板薄一点,只有5到25mm,但能飆到88公里,毕竟是追马帮,速度很重要。能勉强跟上m18的二战装甲运兵车只有美国的m3半履带装甲车了,极速72公里,我修改一下应该可以勉强跑到80公里,剩下太超前的,就像你说的,万一被俘获,太麻烦。自走砲,本来我想算了,对付土匪应该用不到,但老闆你说的对,万一遇上日本人,那得给他尝尝重砲的威力!我统一用203mm口径的m55自走砲,应该够日本人喝一大壶了。飞机用a20浩劫式,既能轰炸,又能当攻击机,还能夜间战斗,对付日本现有飞机已经绰绰有馀;潜艇就用德国u2。老闆,这样可以吗?」这些都是二战中后期的武器,还不超前吗?王绍屏无奈的点点头,好像也没更好的选择。 「对了!老闆!我们缺一个标志!」 「什么标志?」 「就是人家在坦克、飞机上画的标志啊!有星星,有太阳,还有靶心…」王绍屏又差点昏倒,这靶心可是骂到很多欧洲国家。 「那你怎么想?」 「我啊!我本来打算画个圈圈,中间写个王,代表老闆啊!」小咪纯真的微笑,再次让王绍屏哭笑不得。 「那你乾脆画个虎头,额头上就有个王了!」王绍屏无奈的说。 「好啊!好啊!不过老虎很可怕,我们可以卡通化,画的像猫,大大的眼睛,像长靴猫,好可爱喔!老闆觉得怎么样?」小咪拍着手跳跃着。 王绍屏用手掌拍拍额头:「那不被敌人笑死?」 「喔!那还是画老虎,把敌人吓死吧!」小咪垂头丧气地说着,感觉老虎有点无趣。 「我想我们用北极星吧!」王绍屏忽然坚定的说。 「什么是北极星?怎么画?好多人用星星,美国人是白色星,苏联是红色星,后世中国是黄色星,看来就是抄来抄去,还不如国民党用太阳有创意。」小咪很不屑的说道。 王绍屏从地上捡起一块白色的石头,看起来像是石灰岩块,走到墙边,划出他心中的北极星,边说:「北极星应该是四角星,它和南十字星一样都应该引领着人们确定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不会迷涂。虽然阳光普照很好,但这个战乱的时代就像黑夜一样,让人感到迷惘,所以我们需要有个目标引领着大家走向幸福。四角星应该代表着自由、平等、博爱和均富的理想世界,我在外面画一个圈,代表着我们人类得团结在这四个目标之下,但让四个角微微突出圆圈,代表着我们能够冗忍差异,让人们保持着创造与进步!」 「老闆,你说得好好喔!到廿二世纪,人类还是做不到耶!」小咪看来是崇拜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刺耳。 「所以才是奋斗的目标啊!」王绍屏在胸前挥了挥拳头。 「好有意义!画在坦克、飞机就简单点,直接划成白色就好,做成旗子,我们是用黑底当作是黑夜吗?」 「不,用浅蓝色,代表光明即将到来!」 王绍屏不知道这番主僕对话,即将改变世界的未来!一个从未诞生过的新旗帜就此竖立起来:解放被奴役者的自由,打破不平等的桎梏,博爱点燃人们互助的热情,均富创造了生活最终的幸福。 -- 第九章 唐山大反击之开战 1933年1月7日星期六,天气晴朗。马队传来消息,他们距离燕山已经不到十公里,很快就能展开小咪指挥的復仇第一战。 这天,小咪又换一个造型,一个令王绍屏头昏的造型,巴顿将军的服装,有点不一样的是,她还是听从他的建议,选用更加具备人体工学应用的德国m35钢盔,不过她和巴顿一样摆显,直接用五颗黄金四角星在帽前排成一个圆圈,一副「五星上将谁敢欺的模样。」(巴顿是四颗星排成一排) 上身和巴顿将军一样咖啡色陆军西装短大衣,双肩也别了圈「五星上将」。胸前勋章绸带她就放弃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要戴什么(那是代表勋章,这个队伍还没制定)。但替代的是两个大白熊犬的娃娃头绒布徽章,代表她要替两宝贝报仇的决心(是的,重伤雪莉缺医少药,又在马上随大部队奔驰颠簸,还是没熬过第二天)。这是让王绍屏最头疼的装扮,他死都不肯戴,最后拗不过小咪,只好装饰在双臂两侧,变臂章。(其实看来一样蠢) 胸前掛者双筒望远镜(还好她没准备巴顿在沙漠常用的防风镜,或许是担心遮到钢盔上的五星上将环),斜披武装带、腰间大皮带,右腰枪套里更是巴顿的象牙左轮枪(墨索里尼送的,小咪是山寨版),短大衣里面穿的是美军卡其色军便服,系一样顏色的小领带,高筒马靴,双手白手套,右手持着马鞭,威风凛凛的站在吉普车的副驾座上。 是的!小咪为自己做了一台吉普指挥车。王绍屏则不抢她锋头的坐在后座,全身一样巴顿装扮,包含「五星上将」都一样,只有枪枝,他选了柯尔特m1911a1式11.43毫米自动手枪,不过枪柄还是被小咪做成象牙。王绍屏很想说:「这是美军大礼服,不是作战服,只有巴顿和你这两个神经病,才会这样穿。绷死了,怎么灵活战斗?」其实身后五十辆m18驱逐战车一字排开,后面还有100辆m3半履带车、20辆m55自走砲,他们俩根本只要看戏就好。 王绍屏对于他左侧还占了一名生化机器人战士操作50机枪有点不满,试射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弹壳会乱跳,因此认为在极速飆车的状况下,发热的弹壳一定会弹到他身上。但小咪坚持吉普车要有基本武装,而且她强调弹壳是往左边拋,王绍屏最多被快速送弹的弹链打到。「你为什么不做弹夹呢?50机枪有超大弹夹,我看你就是故意要让我帮忙扶弹链就是了。虽然你是指挥官,但我是老闆!」反正更改设计来不及了,所以最后妥协的结果,王绍屏坐到驾驶座,吉普车用自动驾驶,不用他动手。但这个结果,还是让王绍屏心慌慌:「我看我还是有可能被飞溅的弹壳打到,而且说不定电脑无法在战场有效判断驾驶方向,我还得自己手动驾驶,从五星上将变成驾驶兵,苦命啊!到底谁是老闆啊?!!」但王绍屏打从心里疼爱小咪,所以他还是让她放纵疯狂一回。 在开战前夕,小咪还搞了个齐柏林飞艇(当然魔改过,几乎等同于红警的基洛夫)当作指管通情的预警指挥中心,10架改装成侦察机的a20则呈扇状突前侦查。根据马队和侦察机传来的情报综合显示,马队后面追了大约万匹的马帮,其他六万多土匪则由小日向白朗提供的其他交通工具,骡、驴、牛车…,还有部分卡车紧跟在后,似乎打算除了追击马队外,佔据燕山山脉作为匪窝。 所以小咪不只投入后边50辆m18、100辆m3、20辆m55这么少的武力,在左侧燕山山脉,她还准备更多m18和m2准备截断敌人后路,包含马帮以外的其馀土匪。最奢侈的是,她帮地下机场在山腰做了十个弹射器出口,和航母一样,a20可以短场弹射,敌人一现身,立刻可以同时起飞十架a20进行对地攻击,而她准备了5波的空中攻击。 虽然现在还是隆冬,但即便是微暖的冬阳,晒久了也隐隐发汗,何况小咪要求俩人都穿那么多。小咪现在是机器人身体,对冷热没感觉,王绍屏已经满头大汗,快中暑了。「怎么还没来?」王绍屏忍不住抱怨了。 「来了!来了!」小咪举着双眼望远镜前方。 「明明就是远近两用机器眼,还装什么大蒜瓣,拿甚么望远镜!」王绍屏咕噥几声。 「老闆,气氛!气氛!不要破坏战场气氛,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战火的…洗礼!」 「好!好!…加油…好吗?」王绍屏有气无力拳头举起来上下拉一下,小胖老师上身一秒秒。 前方,果然烟尘四起,隐隐约约也能听到轰隆轰隆的马蹄声。 小咪立刻下令基地飞机起飞,所有车辆引擎发动。「向右前方斜出,时速15公里,缓缓前进,半圆形包围,把敌人困在燕山山脉,不要让他们流窜到唐山镇方向。」 百辆装甲即使慢速行驶,声势也颇骇人,漫天尘土不比万骑狂奔来得小。吉普车这时还是一马当先,要到接敌之后才会减速到后头。 这时小咪忽然笑容灿烂起来,大喊着:「雪二、雪三!」远远两团白白小点随着马队逐渐向车队靠近。不过已经远依稀听到汪汪的狗吠声,王绍屏不用站起来看,也知道那是仅剩的两隻雪莉,小声嘀咕:「哼!还说我懒,自己还不是雪一、雪二、雪三……的叫,创意在哪?」 「老闆,我这叫萧规曹随,我是尊敬你,好吗?」志琳姐姐特有的撒娇又来了。 「真不会脸红!专心打这场吧!你看你的雪莉们,看到主人都没飞奔过来,还尽忠职守赶着马呢!」王绍屏指着前方已经五百公尺远的马队说。雪莉们和赶马机器人的脸孔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小咪没有继续打情骂俏,直接大声命令着(其实是多馀动作,小咪下令是电波传送):「自走砲停车,坦克、运兵车提速到40公里,各式机枪准备射击…。」 很快的马群穿过装甲车队,两隻雪莉跳上吉普车,就在王绍屏的后面,口水都滴到他的钢盔上,不过紧要关头,他也无可奈何。 马队一离开火线,各式机枪就响起来了。砰、砰、砰…,间距较长,像是打桩机的重击声响是防空车双联装的厄利孔20mm机砲;鐙…鐙…鐙…,像凿路风炮机般密集地不断撞击人心的是坦克车长架在车顶的12.7釐米m2e-50机枪;达…达…达…,连绵不绝像鑽孔机声不断紧迫人类神经的是7.62口径各类机枪,包含战士手持的m1941轻机枪、车载30机枪、战车同轴机枪…;咻…咻…咻…加上哗啦、哗啦…转动六管枪管的转轮声,是小咪改装无声火神机枪。机械战士都具备完美的瞄准力,射人不射马,这的作为跟小咪热爱动物有关,只见前几十排将近千多人马贼,不是肢体横飞、血液四溅,就是头骨分裂、身体洞穿。之后几十排马匪见到前方同袍惨状,立刻拉紧疆绳,勒马掉头,好几百匹马儿由于主人紧拉韁绳而双蹄扬起,因还在射程内而遭流弹击中,应声倒下,让四周响起了各种骨折声。队伍尾巴的最后两三千名马帮则见势头不对,准备风紧扯呼,回头溜走,没想到右边斜坡上,竟又半圆形斜切出另一群装甲怪兽。 「立即缴枪投降!立即缴枪投降!否则当场击毙!否则当场击毙!」扩音器不断响着这两句重复的话。王绍屏不想骗人,他不想说缴枪不杀,后来再将罪刑重大的流匪判刑枪决。说不杀,只是缓兵之计。他认为军队应该行事光明正大,言行合一,尤其是要将这些匪帮整合成一支自己的新部队,更应该言出必行,没那么多阴谋诡计、心中小算盘。所以他明白说,不投降就要死,投降之后死不死他就不说了,更不会给个投降之后,就会被赦免不死的希望,万恶皆有报!民国军阀横行,就是太多人抱持侥倖,只要拥有实力,再大罪刑都能逃过制裁,所以保存实力第一,连民族存续之战也不例外。 不过在这生死关头,马匪们可没脑袋想这么多,霹靂啪啦大部分都把枪枝丢在地上,很多人还吓着溜下马,因为他们发现死的都是骑在马上的。也有些心存侥倖,偷偷藏着掖着各种防身武器,看有没有机会突出重围。但他们的算盘打不响了,一千多隻狼犬从各运兵车上衝了下来,直扑还有武器的悍匪,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狙击手发射的子弹,就贯穿想反抗者的脑袋。所有人哪还敢有其他异样心思的,瞬间各种手枪、短刀、匕首、手榴弹…丢了满地。 小咪让几十辆运兵车,配合着5辆m18,一百隻狼犬,把将近八千名马匪赶进燕山山脉一座山谷里早就搭建好的集中营。然后带着所有部队浩浩荡荡继续去剿灭剩下六万多的步匪。 刚刚来不及表现的a20攻击机,这时就有表现机会了,小咪命令他们对土匪的左、右及后方进行密集轰炸,让土匪尽量往中间靠拢,然后命令速度较快的m18绕向敌人后方及右方进行包抄,把匪军逼向燕山山脉的小山谷陷阱,那里的山头已经部属好各种固定阵地,由500名战士操作着各种射速武器及火炮,就等着匪军自投罗网。命令一下,500辆坦克立刻由右方靠近唐山镇及渤海海边的平原方向绕往匪军右、后方。运兵车则载着战士和狼犬,由正前方逼近。 意外总是在自己以为准备好的时候发生,有一小群名唤大锄头的匪帮,大约五、六百人,帮主锄头佬的视力超人(也就是远视啦),远远就看到a20来者不善,马上掉头就带着一干帮眾回头跑,引起了连锁效应,大约五千多名不明究里的匪徒在从眾心理的压力下也跟着跑,引来a20猛烈的轰击。原本a20接到的命令是袭击土匪后方空旷处,造成火海,阻止土匪往回流窜,但由于时间上来不及了,怕引起更多匪徒流窜,各式火箭弹、航弹、燃烧弹只好丢在这五千人头上。 轰、轰、轰…,一阵狂乱的爆炸,五千名匪徒再分开,也赶不上飞机轰炸的速度,立刻陷入一片火海,其他土匪也就不敢往回跑,只能向前、向左、向右四散逃跑,没多久向右的两千多人也陷入一长列的烈焰与爆炸之中,剩下大约五万四千多人只能往剩下两个方向跑。 在烟雾散去的同时,轰隆轰隆的引擎声又三面包围过来,让所有的土匪发现只能往山里跑,有些跑上山坡的,立刻遭到a20的俯衝射击。达…达…达…,几具身体在20机砲的肆虐下四处飞散,所有的人只能往山谷里衝,引起了严重的踩踏和推挤事件,大约又有两三千名瘦弱一点的土匪死在自己同伴的脚下。 陆陆续续挤进山谷的匪徒发现,他们掉进四面包围的陷阱里了,三面山谷不停有机枪作警告射击,一些戴维斯无后座力砲改进型和60迫击砲砲弹,打在山坡靠近山脚处,阻止人们挤上山。山谷入口隐隐约约在人群的身后,可以看到巨大砲管(m18是76mm口径)的坦克逐渐围过来。 绝望的心理,加上四周响起扩音器的「立即缴枪,抱头蹲下投降,否则当场击毙!」回音,有一个人做,其他人就跟着做,心理终于崩溃的五万多名土匪纷纷丢下武器,抱头蹲下。 小咪让土匪们排成一列,抱头走出山谷,山谷口,除了坦克、战士之外,还有狗狗的巡察,一发现有人携带武器,二话不说,立刻击毙。就这样,加上飞机重创,紧跟着这一轮甄别,剩下的步军土匪恰恰接近五万名,连同马军八千多名,俘虏只剩五万八千名左右,比原本计画预期少了大约七千名左右。原本小咪是希望能俘虏六万五千名,可以组成四个装甲师和附属后勤单位来应付长城战役和卢沟桥事变,而现在只能用生化机器人来补足了。(以美军第一装甲师约一万七千人来算,四师共计六万八千人,如俘虏六万五,配合现有机器人即够,现在要嘛缩编,要嘛增加机器人。) -- 第十章 收官与长夜静思 唐山剿灭土匪战役是很快的结束了,但面对五万八千名俘虏的甄别,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小咪从歷史纪录当中找到中共在文革中用过「互相举发」这套方法,来问王绍屏可不可行。 「互相举发是很快能解决土匪甄别的问题,但人们的互相信任也破灭了,你还能期望这五万八千人能成为可以依赖的军队吗?军队最需要的互相信任,得把自己的背后交给战友,缺乏信任,他们连互相配合都做不到。你没看中共后来花多少时间重建社会信任?那还是和平时期,战争期间,队伍不就一下子就散架了。」对于强国崛起的歷程,台湾的知识分子还是有不少的认识,台湾民主化的过程,虽然没中国这么严重,但统独之间的互相攻訐,也让台湾歷经过不小的社会信任危机。这些歷史上的检讨,廿二世纪的台湾人都记忆深刻。 「那怎么办呢?这么多人,如果不抓出穷兇恶极的傢伙,训练出来,依然是烧杀掳掠的匪军。但一个个审问,那要到猴年马月才做的完?」小咪疑惑的说着 「你现在又不缺时间!当然也有较快的方法,第一,土匪头子大多有问题,连带土匪头子的亲信,我看手脚也不乾净;第二,问问一般士兵,有哪些平常威风凛凛或性情暴虐的,喜欢欺压同僚的,那也问题不小,一般对老百姓也会较兇残;第三,找找财富最多的,应该也是抢劫最兇,做案功劳最大的。这三种人你找出来甄别,剩下的大概就能放过了。」 「老闆英明,这样应该就轻松多了,那么甄别出来之后,是通通处决吗?」小咪拍着说高兴地问道。 「这就得看你的容忍度了,手上人命多的那不用说;贪心一点的,或其他毛病的,我看共產党那套劳改挺不错的。」王绍屏淡淡的回答就决定了许多悍匪的生死。 即便话说的轻松,之后的日子里,除了头目和头目的亲信在一天之内就都找出来之外,剩下五万五千人的甄别也花了五个月才做完。还好小咪同时一边训练一边继续甄别,磨刀不误砍柴工。甄别完毕,劳改和处理完之后,人数竟然只剩五万二千人,小咪的装甲师只剩能编成三个。不过,小咪大量爆兵,生產很多生化机器人军官、士官,于是勉强又搭起四个装甲师的格局,只是人数降到每个师一万五千人。 在进行土匪甄别的同时,小咪又来请示王绍屏,要不要对罪魁祸首小日向白朗採取行动? 王绍屏的回答很简单:「这种数典忘祖,假冒中国人伤害中国人的傢伙,难道还要留着他伤害更多人吗?」 没有两天,小日向白朗在自家中暴毙,死于心肌梗塞。但只有他本人和小咪知道,他是死于生化机械人刺客的药剂。王绍屏特别交代,不要惊动太多人,尤其是日本人,不然又有新麻烦会出现,现在他们的实力如此孱弱,实在惹不起太多麻烦。 话虽如此,小日向白朗之死的确没有引起太多关注,但唐山附近炮声隆隆(其实只有飞机轰炸)、枪声大作,还有飞机飞来飞去轰炸,老百姓都看到了,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各方势力关注?一时之间日本关东军、苏联特务、英美间谍,包含国民党还没长大的中统(现在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还没成立局),或是军统前身国民党党务调查科特工总部,都派人来现场查看。但让他们疑惑的是,现场除了一些不自然的坑洞,草木生长很奇怪,竟然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跡。「这是超自然现象吗?」许多间谍都有这的想法,他们怎么能想像廿二世纪的回收科技有多彻底。不过,还是让许多特务机构重点安排一些人员在四周流连明查暗访。 这让小咪很无奈,只好把基地往西北方滦河上游迁移,在喜峰口西部山脉也就是后世潘家口水库附近重新建立新基地。小咪挖了一条长长的隧道让大军迁徙,原来基地也没有放弃,只是掩蔽出入口,当作备用基地和矿业中心,但军队训练中心则转移到人烟罕至的新基地进行。 这些工作虽然只要小咪动动电波下令,但必须到现场查看,依然让她忙的脚不沾地,而静下来的王绍屏却进入一阵长思。 「这场轻易获胜的战斗(王绍屏没有觉得它是战役或战争,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和投降),对中国未来究竟是好是坏?」王绍屏没有往对自己是吉是凶,甚至会不会產生蝴蝶效应让自己生存的角度去思考,而是从他改变的歷史方向来思考。 这个他有可能成就非凡霸业的世界,让他有点恐慌:「我能做的更好吗?」王绍屏一边翻阅着浮空萤幕里的歷史资料一面思考着。 「整个华人世界其实是1949年之后的台湾在引领着,台湾人自己不在乎,中国人根本就忽略了。1949年之后,台湾用温和的土地改革取得稳定,紧接着用农业扶持工业让经济进入起飞。而中国看似统一,却进入长时间的内部动盪,十年文革结束后,才在邓小平模仿台湾计画经济和利用加工出口区吸引外资却能减少资本投机衝击的模式下,才逐渐崛起。很多人都说台湾小好统治,但从中国模仿台湾之后才成功的结果看来,台湾路线在解决社会阶级衝突的方法是正确的。但后来台湾陷入低潮,其实也不能这样说,而是陷入一种没有动乱的新争端。问题出哪呢?」 「有人说是民主化產生民粹出了问题,世界上民主国家多了去,有哪几个陷入动盪的?即便第三波民主化浪潮有些倒退,但都是军事政变造成的居多,台湾和平转变,哪来甚么问题?民主化不是低潮的正确答案,那么看看出现端的问题是甚么?」 「啊!有可能,翻翻美国独立史看看…。」王绍屏依稀觉得找到答案了。 「民主是西方文化的產物,国家不一定有民主才会强大,近代的希特勒、苏联、后世的中国,不民主但依然能强大,廿二世纪中国依然只有民主形式,大部分的国家目标还是由上而下,而非民主的根本:维护个人利益。欧美虽然政府运作看似如此,但许多法律是以这个角度出发的,限制了政府的运作,才让人民能享受到基本权利,而这些基本权利就是幸福!缺乏民主,国家可以强大,人民可以感觉自傲,但是会缺乏保障的幸福! 台湾民主化走的跌跌撞撞,就是民主是为自己和为口号的差别啊! 回头来看看美国人独立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民族叫美国族,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结合在一起,无论他是英裔、法裔,还是其他欧洲裔,抗税、抗暴,维护自身权益才是他们独立的核心价值,所以才会在独立后又爆发南北战争。废除黑奴只是北方正义的一个口号,翻开文献,其实南北方没几个美国人在乎,但是北方的工人维护工业不想让南方的棉花、粮食予取予求,甚至和英国勾结压制工业发展,才是北方真正被动动武的原因;南方那更是赤裸裸的维护庄园地主权益而开战了。 台湾呢?独立为了什么?没有一个行动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无壳蜗牛只有刚解严的时候因为经济过热而发起过,最严重的廿一世纪初,连主张独立的政党都没为年轻人购屋说过话。私有制的民主国家难道不能保护住者有其屋吗?当时一起发生的还有低薪问题,也没有因此发生年轻人佔领国会啊!佔领国会竟然是和低薪、无壳无关的两岸贸易问题。 看似民间发起的运动,依然没有摆脱由上而下,菁英指导议题的巢臼啊!整个华人地区就是陷入这样的怪圈,没有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而奋起反抗,连抗日也是,没有政府发起十万青年,有甚么从军热吗?还是得拉夫啊! 台湾独立也是,没有人提维护自己的生活,只是笼统的讲台湾人,用纯粹的民族主义是能带来甚么幸福?更可悲的是还有许多菁英想的不是自己奋起努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想靠着美、日强大的军事国力,那还不变成筹码?廿一世纪末台湾还是只能顶着中华联盟成员国的帽子,依然在中、美、日之间夹缝求生存,要不是三大强国都跑到星际争霸,廿二世纪怎么轮到自己当家作主?(看来好像施捨来的残羹冷炙…唉!) 民主是得靠维护个人权益,努力发出声音,并引起团结共鸣,才能做到啊!所以为自己权益的反抗者都是钉子户啊!难怪民主不能扎根! 我得让现在这个时空的人负起自己的责任,这样比自己改变什么歷史,名留青史更重要,只有反抗意识深入人心,这样才不枉穿越走一回!」王绍屏再次举起拳头下定决心。 -- 第十一章 偷樑换柱 战后第二天,也就是1933年1月8日星期六早上九点,当王绍屏深思一夜感到十分疲倦的时候,原本假扮成传教士带领村民前往山东泰安的阿诺三号传来讯息:「他们被日军一个大队围困在北平和天津之间北方的蓟县盘山,急需救援!」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不是应该快到山东境内了吗?怎么会遇上日本人?而且诺三是有牌的英国传教士,带的又是红十字会的难民,难道日本人不顾国际惯例乱来吗?」王绍屏感到有点气急败坏样子。 事情的经过其实相当复杂,小咪根据诺三查探的结果对王绍屏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先是日本人为了掩护山海关试探的战事和安排土匪入关,在北平和天津故意发起事端,藉口抗日分子闹事,要求国民政府和各租界配合搜捕攻击日侨的兇手。结果天津英租界巡捕房经过日本浪人的引导,还真逮到一名疑似抗日分子叫做苏清武,但经英国人查证苏清武有不在场证明,证明他不在日侨和中国人发生衝突现场,英国天津领事贾米森认为这是日本人误导英租界巡捕的结果,所以拒绝交出苏清武。日本人则认为英国包庇武装抗日分子。 而英国驻华全权公使蓝浦生爵士和驻日大使克莱琪在调停中日榆关衝突时,遭日方无理拒绝,因此两人认为这一连串事件是日方打算打破天津秩序,打击英方威信,排挤英方势力的阴谋。所以两人同时建议英国外交部支持贾米森的行动,英国外交部以断绝1911年来英日签订的友好条约和最惠国待遇为要胁,逼日方退让,双方在天津剑拔弩张对峙。 不料,日军又获知民国十九年在蓟县发动反国民政府暴动并力主抗日的共產党人李子方潜回蓟县,试图以抗日为名,重建共党组织,于是藉口演习,在蓟县大肆搜捕。诺三他们只好停留在盘山,视情况发展再决定之后行动。没想到汉奸白坚武无意间获知诺三的队伍,告知当时在天津的日本中国驻屯军参谋长菊地门也,经日本人向国际红十字会求证,并没有这支队伍的通报,虽然红十字会并没有完全否认诺三的身分,但日方认为能够逮捕一名疑似英国间谍,可以加重日英衝突中的谈判筹码。于是搜捕共党分子的行动,变成以逮捕诺三为目标。 「日本现在称诺三为诺森,对外宣称他是共党第三国际在英国分部派驻中国,协助共党发展组织的共党分子。」小咪一口气说完前因后果之后,王绍屏摇摇头:「日本有点欠考虑了,英国是老牌资本主义帝国,和共產党是势不两立,即使后来联手对德作战,也是纯粹利用苏联,希望德苏斗到两败俱伤,再下山摘桃子,要不是美国有另外打算,以英国人狡猾的个性,又掌握北海、英吉利海峡和地中海的海军优势,义大利和诺曼第战场根本不会那么早开闢。用英国共產党的名义,恐怕英国是不甩日本的,可见日本还是会和英国妥协。不过抓了英国人,英国人面子也过不去,恐怕又是以中国利益相让,双方才会达到均势。唉!弱国不是无外交,是强国的筹码啊!后世的台湾是,现在的中国也是。诺三和董家村村民都得救,想拿我的人当筹码?想得美!小咪,有什么建议吗?」 「空降伞兵的话,大约一小时内可以驰援;如果装甲部队大概三小时。」小咪已经完全变成战争狂人。 「不行、不行!这次在唐山镇搞的声势太大,到现在还没摆平,如果我们又出动大规模部队,又是飞机又是坦克的,那么各方势力一定紧咬不放,我们就没有机会发展。把日本一个大队消灭也不现实,只会让中日战争提早爆发。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偷偷把人接回来?还有,我看偽造临时证件的办法不好,我们还是得去搞定属于这个时代的身分,不然人家一查,全穿帮,这样不利我们发展。」接下来王绍屏就快速的把昨天的思考告诉小咪,并且要小咪制定一些计画来搞定未来的发展。 「老闆,不然我们挖个隧道过去,大约要五小时。但怎么解释他们凭空消失不见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那如果他们没消失呢?」王绍屏摸着他刚刚长出青荏的下巴瞇着他的小眼睛问道。 没等小咪反应过来(电脑对于阴谋诡计总是不擅长),他立刻问道:「复製所有村民大概要多少时间?」 「复製人还是机器人?」小咪还是不知道老闆要干嘛,露出迷惑眼神问着。 「复製人两天够吗?」 「多做几个培养仓,应该可以。」 「好,立刻复製。第二,能做复製人间谍吗?」 「没问题!」 「好!找几个生化机器特种战士,生產一台快速潜艇或飞机,上面放几个生化培养仓,到新加坡、英属马来亚,抓几个关键的洋人官员,管户籍的、商业的、红十字会的,复製他们,偽造我们在新加坡的行商身分和交易、缴税纪录,大概要做个五十年左右,不要太有钱、太招摇,另外在英属马来亚偏僻的地方佔块无人的地,造个王家庄和橡胶园,作为我们出身的来源证明。然后偽造我们和红十字会合作,捐助诺三,不!嗯!叫诺森神父不错,也要帮他身分做好,在新加坡出生的英国人就蛮好的。然后是偽造捐助诺森神父,帮忙我们寻找难民到橡胶园工作的证明。一切都做好了,再把董家村民偷樑换柱!我们就能以苦主的身分,来和英国交涉,让日本人吃个闷亏。」 「好的,一定在两天之内完成。」如果到这里还听不懂老闆干嘛,那小咪就不是电脑惯有的人情世故呆,而是cpu效能差了。 「一边开挖隧道,一边空降几名特种部队,协助诺三把队伍带往预定接应处,并且尽量骚扰、破坏、延迟日军搜捕。」 小咪正在下命令,王绍屏又继续说他的计画:「如果可以,小咪你也在蓟县做个前进小基地,以便支援北平、天津的游击战。我想过了,平津这里不太适合我们发展,首先是天津外国势力太多,我们忽然出现,面对的不是日军,而是列强的好奇。还有四年多才会爆发中日全面战争,这四年我们光是面对列强的刺探,就不堪其扰了。其次,四周没有强有力的帮手可以分担日军的压力,东北军、西北军状况都不好,我们即便提供支援,他们也支撑不久,而且他们是地方势力,过分支援他们,会引起中央政府的嫌隙。我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政治角力的问题。再来是平津接近东北、朝鲜半岛,日军有陆地资源的支持,可以源源不绝提供援助,一发展就面临打压,让我们无法顺利获得民眾支持,这样会焦头烂额。」 「那老闆觉得哪里比较好呢?」小咪歪着头问,这是她新学到的撒娇招数。(以前就没身体嘛!) 「我想,跟着董家村村民去山东,那里现在是韩復渠执政,虽然他没多坏,但后来会逃跑,我们可以取而代之。而且董家村村民对我们有起码的信任感,对我们发展群眾支持很有帮助,山东也有良港可以发展海军,毕竟敌人从海上来,骚扰航线、主动出击都有机会。另外背后是山西阎锡山,他能撑满久的,又是半独立状态,我们要交易什么也很方便,除了海运,这是我们可以协助百姓发展轻重供工业的优势,没有贸易就没有工业。阎锡山背后的陕西未来会有提防共党延安的胡宗南四十万大军,这又为我们提供更多后方的保障,以免四面受敌。」 「老闆,你想的好麻烦喔!我们根本就是天下无敌!干嘛要想着躲来躲去,发展来发展去?」小咪头歪向另一边疑惑的说。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昨晚想的事情吗?不论是对现在中国也好,或是后世的台湾也好,民主的中国是比共党中国好多了,但这个民主得由百姓承担责任,从保护个人权益的责任思考起,这样的思考习惯才能让他们保持理性,可以理性沟通,不会被一些偏狭的思想,包括仇恨式的民族主义、暴力式的共產主义,或是暴民式的民主、自由主义所误导。 而这个觉醒,得由他们自己经歷,我们只能协助、引导,而不是用机器人大军辗压一切,那么即使我们所向无敌,统一世界,这个可怜的民族还是依然故我,依然可怜。所以我们需要的做的,不是帮他们把事情做完,而是协助他们自己追求幸福。」 「那为什么要发展根据地?还要发展群眾认同呢?」小咪像鐘摆一样,又歪向另一边。 「人们对于无知的事情,第一反应是害怕、排斥,所以我们得『融入』他们,不能老是出现打不死的军人,忽然出现的先进飞机大砲坦克的。我们得取得信任,得组织、引导他们,他们才会加入我们,做到自我觉醒。另外,我认为要思考保护权益、反抗压迫这件事,一般人一定是得先吃饱饭,还要受过教育,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才有机会去思考。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一书中执政的哲学家,可不是流浪汉或苦行僧,那么振兴经济,让他们从工作劳动当中学会责任,和老闆、资本家沟通中,学会如何温和反抗和创造法律去妥协,甚至办教育,都得是我们的工作目标,这些目标就得有根据地啦!」 「好吧!你是老闆,我也只能温和的反抗啦!」小咪一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可没虐待你吧?你要复製人的身体,我也答应你啦!对了!你怎么还没做出来?」 「找不到好的dna,我觉得要天然美女的dna,才能让我完美,要有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还有上帝的智慧!」小咪吐吐舌头,似乎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其实她是在掩饰自己的谎言,因为她从星际联盟的资料中,发现了人工智慧能够真正变成人的方法,这个方法得在复製人活过来的剎那间进行灵魂植入,不然就会失败。可惜这份文件有些外星语还没办法辨识,这是一个非常孤僻的外星族群,他们的文字和沟通方式都非常复杂,而且不爱和外族沟通,所以他们一直不愿加入星际联盟,只是面临一定的利益威胁,才会以观察员身分出席联盟会议,地球人十分不了解他们,这份文件是另一个外星族群用其他科技交换到的,是放在不公开的资料库内,但对小咪来说,任何不公开、加密,都是可以破解的。尤其是对拥有真正的灵魂,和老闆能真正在一起,而不是假冒他的未婚妻,是小咪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渴望来说,任何障碍都要被克服。 -- 第十二章 天津行之小咪伤心 「老闆!村民都复製好了,但缺原始村民的记忆,我们得让原来村民回来复製一些基本记忆,大约要48小时。」小咪不敢做决定,赶紧跟王绍屏报告。 「不,我们不要输入原始村民记忆,我想输入一些机器人的特殊能力,比如游击战技巧,间谍技巧,最好还能让他们学会敌后发展组织之类的…,我打算让他们留在平津一带做敌后游击。」王绍屏没有想到这个如意算盘有个很大的漏洞,未来替他带来一些麻烦。 「那就得要做学习机,可能要更长一点时间,包含上机快速学习,可能得要4天96小时。」 王绍屏搔搔头:「让原始村民先回来,尤其是小孩、妇女先撤,诺三和特种部队再拖一拖日本人,带他们躲猫猫,多绕点路。记得让村民进隧道之前先吸入睡眠剂,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以免未来麻烦。还有五万二千个新兵和三千多个劳改犯,都让他们睡眠时上学习机学认字,至少台湾通用的4808个通用字要学会,如果可能,把六千多个次用字也让他们上完,之后开始依据专长特性,用学习机分科教育,再配合实战操练、演习,这样就能快速成长。」 小咪拍拍头:「还是老闆英明,我怎么没想到用学习机啊!有些人都过了学习黄金期,尤其几乎都不识字,教起来好麻烦!现在可以好好灌爆他们的脑袋!耶!」小咪挥挥拳头,似乎丧失爱犬的仇恨还没消失,对了!电脑没有「忘记」这回事,可怜的俘虏…。 「特种部队有遵照老闆的指示,儘量不杀伤日军,所以他们做了很多有趣的陷阱,日军有被倒吊的,还有跌到茅坑里的,我记得有一个最厉害,好像是让尿桶直接掉在日本大队的指挥官头上,他应该是叫王子八…。」 「什…什么…,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彆扭,感觉像王八蛋的变形,如果用英文习惯,把姓放在后面,像台语发音,那更难听。」王绍屏摀着脸无奈的说。 「这是依据老闆的命名公式…。」 「我知道,我知道,地支嘛!子丑寅卯…,子部排第八,让他们自己换名字好了。」 「喔!好!还有,南洋消息传来了,已经依照老闆安排做好了。我已经复製好相关文件,身分、商行、新加坡红十字会的证明…。」机器人都和小咪连线,一看完证件,小咪就能复製,包含材质、防偽…都一模一样,以现在的技术根本分辨不出正本和副本的差异。 「不过,我们遇到一点小麻烦。」小咪扭扭捏捏的样子,恐怕麻烦不小。 「什么麻烦?」 「其实是两个小麻烦!第一个是您要我们找的无主橡胶园,其实是有主的,我们在那里的情报太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原来这个废弃的橡胶园和土地是一个当地土着贵族所拥有。十年前,那个土着因为反抗英国人而被满门屠杀,这块地因为太偏远,所以英国人和荷兰人都忽略了。但是他有一群奴僕本来是住在这里,直到十年前才一哄而散,所以会影响我们文件的可靠性。不过,我们已经一一找到这些奴僕,而且把他们替换成复製人,但我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谁说过这段经歷,所以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记忆上没有吗?」王绍屏觉得小咪应该不会犯这个错误。 「其他人都处理了,只有两个人比较麻烦,一个是得了阿兹罕默症,神经元萎缩,我们无法复製完整的记忆;另一个是被吓疯了,他到处喃喃自语,也不确定谁听过,有没有放在心上。」 「疯了的问题比较小,阿兹罕默症的,把他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都置换掉,还有多置换一些无关的土着,让他们和日本人接触,製造一些事端来转移焦点。」想不到王绍屏发狠起来,也很吓人。 「另外一个麻烦是一名新加坡的英国警官威尔森,还是因为我们情报不足,只好到处打听关键人物,结果引起他的注意。结果他带队搜捕我们的间谍王间四…。」 「好嘛!还有贱死的…,我还见光死呢!唉!叫他们赶快换名字,真令人受不了。然后呢?」 「因为太突然,所以在大街上发生枪战,威尔森被当场打死,他的六个部下三死,三个逃了,而且还有很多路人看到。」 「那怎么处理的?」 「我们在现场製造许多日本人的证据,当然是隐密一点的作法,比如住处留下日文书报;在便签纸上用力写下日本新加坡情报单位的联络电话,用透过下一张的方式留下痕跡;还有王间十刻意前往一些日本商家订货,刻意大声用关西腔日语交谈,让附近的人听见…等等。」 「那结果呢?」 「结果挺好的,新加坡警方已经和日本领事馆谈崩两次,正要申请搜索令搜查…。」看到王绍屏好像没怪罪,小咪就觉得精神一振,语调也轻松了起来。 「那你担心什么?」 「喔!担心英日衝突加剧,会不会影响到老闆的大计。」 「哈!哈!哈!开玩笑,越加剧,我们才越有机会,英国在欧洲容忍希特勒(绥靖还没正式开始),对日本可没那么软弱,要到邱吉尔的时候,才会不顾道义,老是出卖别人。工党出身的平民政治家拉姆齐?麦克唐纳虽然主张和平主义,但还是挺有良心的,而且他控制不住国内的政治情势,更会对小日本强硬一下,展示自己的权力。」王绍屏在长夜深思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时代的国际局势、政治人物都认识一番。 「小咪,你立刻在那些死掉的警员当中,挑一个和我们能扯上边的,把他的家人、亲戚都置换掉,偽作成我们有密切联络的远方亲戚,然后请『老家』发封报丧的电报过来…,嗯!发到天津电报房,我去天津收。」 「老…闆…,死掉的警察一个是印度人,两个是马来人,怎么弄?」小咪哭笑不得。 王绍屏脸上三条线,心理干譙:「怎么那么衰!」然后装作很硬气的样子说:「马华混血嘛!找一个家族人少的,不能弄混血,就弄通婚,老婆、媳妇、女婿…都可以…,沾上边就行!」 「这样也行!」 「藉口嘛!日本人都找类似的藉口生事,不是人失踪,就是被打,多没创意。我搞个远亲告状,都被杀了,日本人还不乖乖服软!」王绍屏想到就得意的露出奸笑。 「老闆你这样好贱喔!嗯~!对了!都搞定之后,我们甚么时候出发去天津?」 「我们?不!就我!你就不要去了!」 小咪忽然感觉有个地方一揪,哭丧着脸:「老闆你生气囉!我不是故意笑你贱的!你不要不要我啦!呜~!」虽然没办法流眼泪,没办法梨花带泪,但是依然是我见犹怜。 「你想哪去啦!我不是跟你说过,人类最怕不熟悉的事情,等一下董家村的人来了,我打个招呼就走,你留下来帮忙招呼他们,他们才不会觉得怪怪的。对了!差点忘了!记得在山谷帮他们安排好临时屋子喔!不要让他们知道太多基地的事情。」 「喔!嘻嘻…,原来如此,不是不要我了。开心~!」心理一松,小咪立刻又笑了起来! 「可是老闆,有阿诺们照顾他们就行了啊!无论阿诺一、二、三,他们都熟。(废话!都长一个样!)」 「不要说阿诺他们话不多,只会重复:『排好队,不要吵,不要害怕……』,哪会安抚人啊!即使你给他们外交家程式,能够口若悬河,光凭他们那张脸,小孩不吓哭就阿弥陀佛了,还指望他们能起到什么安定人心的作用。」 「喔!」小咪觉得也有点道理。 昨天没睡好,王绍屏决定先去瞇一下,交代小咪:「我好睏,先去躺一下,村长到了,再叫我。」说完,就回磁浮卡车的寝室睡了,他还是习惯睡磁卡的卧室。 不知睡了多久,小咪终于用通讯器把他叫醒:「老闆!老闆!村长他们到了,睡眠剂快失效了,他们也快醒了,你快出来。」 王绍屏抹了把脸,睡眼惺忪的下了磁卡,忽然眼前一花;「是我睡糊涂了吗?我怎么看到两个你?小咪?」 「没有!这是小咪二号,她等一下就扮演我去安抚村民们,我等下就是她的孪生妹妹林志意。(那不是廿世纪名艺人林志影的妹妹?)我要和你去天津!」 「老闆好!」相同的声音,完全复製的身体,只是穿着不一样顏色的同款洋装。(小咪还算机灵,没有着她五星上将装出现)看着左边小咪穿蓝色洋装,右边二号的绿色洋装,王绍屏手一摸头:「我的天啊!这小妮子越来越会乱搞了!嗯~!一龙双凤好像也不错!嘻嘻…。」 当然小咪不知道她的色狼老闆正在意淫,很开心的挽着她的孪生姊妹…嗯!应该说分身,在前面带路,蹦蹦跳跳地往山谷的村民临时休息地走去。 -- 第十三章 天津行之永顺钱庄 见到董村长一行四百多人各个委靡不振,王绍屏吓了一大跳!小声地偷偷问小咪:「你放多少催眠烟雾啊?剂量是不是太重了?怎么每个人精神状况这么差?」「比正常剂量还少一点,据说刚接到村民,还没用药之前,他们就这样了。」 一见到王绍屏,董真立刻提了提神,朗声说道:「王小弟,见到你真好,这些小鬼子还真是短命鬼,追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两三晚都不放,你看不,一上车,我们就睡到东倒西歪,到现在还回不过劲来。」 「那可不!这些死鬼子真过分,连槓槓的洋神父都不放过,洋人啊!他们不怕吗?」一个胖子接着村长的话说。王绍屏认得他,他和董密很要好,叫董深,听说是村子里打猎的一把好手。 「王公子又得麻烦你了!」客客气气的这是董密。 「别这么说,相逢即是有缘,我把你们带出来,就得平平安安给你们回家去,我们生意人讲的就是信用,一诺千金,这样做生意才会兴隆。来来,我未婚妻的双胞胎妹妹来了,她叫林志意,等下就让她招呼你们休息。」小咪在他身后拉拉他的袖子,不是说好小咪二号假扮她,她扮作自己的妹妹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哇!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呢!」村民此起彼落的惊呼。 王绍屏把小咪拉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对村民说:「各位乡亲,我和志琳就先进天津城去找英国人帮忙,英国人我还是认识几个的。大家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一定尽快把各位送回老家。」小咪心理暖洋洋的,让她能以真实身分去天津,她觉得老闆真的很疼她。 「大家先吃点东西,待会给大家分配房间喔!」小咪二号的声音和小咪一模一样,都是甜甜的娃娃音,村民听了很舒服,加上两姊妹长的一模模一样样,大家早就熟悉小咪了,对小咪的妹妹也感到一样亲切,于是就跟着小咪去吃饭。 村民走了一大半,董真和董密走过来靠进了点,然后董真说:「王小弟,我们整个村子吃你的、用你的,真过意不去,我儿子跟你进天津,我们有个老朋友在天津开钱庄,过去我们的皮货和药材都是透过他帮忙找买家,我们去找他周转一下,起码补贴一下你的开支。」 「老太爷,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还打算跟着你们到泰安做生意呢,说不定以后是我佔你们便宜呢!」 「王小弟,你到我们老家不管做什么,我们全村都会支持你,不过一码归一码,帮你那是一回事,眼下我们欠你太多,得给你帮衬帮衬。」 王绍屏挥挥手叫诺一过来,吩咐几句,诺一走向磁卡去了一个木箱子过来,然后打开,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子,然后王绍屏开口对董真说:「老太爷,钱,我不缺,我们不是外人,我不怕告诉您,这一箱是一百公斤的金子,这样的金子我还有十几箱,我在非洲可是挖到金矿的,这次带着一部份过来,就是要看看有什么可以投资的。现在遇到你们这些好朋友,就当我投资你们。」 「王小弟你说笑了,我们穷巴巴乡下人哪值什么钱?到贵府也比不上您现在的僕人能干啊!」董真虽然念过私塾,但是还真不知道投资是什么?他还以为王绍屏是要把村民买下来当奴僕。 「老太爷!你们身上全身是宝,您看,您这不认识天津钱庄老闆,这对我来说就是投资的机会;您村子里有不少人闯南闯北的,一定认识不少人,这叫人脉,也是一种金矿,大家互相帮忙找机会,聚集起来的人气就是一种财富;另外,大家可能跑遍大江南北,早就发现不少商机,可能就缺一点资本,我来给大家入股,一起发财,您看,这是不是好投资啊!朋友就是一种好投资!」 董村长听懂了!王绍屏不是要买他们当奴做婢的,而是要交朋友。可能他旅居国外太久,国内人生地不熟,即使认识几个人,又怎么有他们董家村的人和他曾经一起生死与共呢?主意打定,这是利人利己,董真决定这个朋友交定了! 「那王小弟既然这样说,大恩不言谢,以后事以后说,现在我叫董密带您进天津,给您介绍我的老朋友,永顺钱庄掌柜的钱友谅。这样可好?」 「太好了!不然天津我还真不熟,有老朋友,这样比我瞎闯好多了。谢老太爷帮忙!您先去用餐休息吧!对了!董密董兄也先去用餐休息,三个小时后,我找诺一来找你,我们再一起出发。好吗?」 董密一抱拳:「王公子,您客气了,没问题,我等您召唤。」 「我靠!我还招唤兽咧!」王绍屏在心中腹诽着,嘴上却连连「请、请…」,伸长手,让董家父子先去用餐休息。看着董密搀着董真离开,王绍屏才松一口气,交代小咪待会叫他,就又回到磁卡上睡回笼觉,养足了精神,才能在天津好好斗斗英国佬和小鬼子。 王绍屏他们是傍晚才出发,为的就是避开各方势力的探查,尤其是他还是把巨大的磁卡开出来了,虽说是隐形之后跟在一辆吉普车(对!没错,你懂得,就是那辆,唯一的一辆,一万零一辆…万中选一,小咪专属吉普)、一辆道奇卡车后面,但还是得保持十二万分小心!这种超科技,被发现的话,就是了不得的麻烦。 虽说路况很差,又没高速公路,但耐不住车子性能好,天刚擦黑,把磁卡留在城外一个隐密处,并留下原本就驾驶着磁卡的诺二与另一名生化机器战士看守,王绍屏、小咪、董密和十名特种战士一行人就进入天津市区。沿路如有盘查岗哨,一律金钱开路,虽然王绍屏没有银元、金币,但纸钞可不少,无论法币、英镑、美金、日圆…,反正偽造纸钞和文件都是一样,什么钞票号码、防偽技术,对小咪来说,就是列表机列出来,不要说以假乱真,根本就等同真钞。 一路哨卡的军官、士兵莫不高兴今晚发了笔小财,反正是个人傻钱多的行商,能有什么危险?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是白花花钞票也是可以的,现在可还是大萧条时代,谁不想多攒点钱回老家?唯一麻烦点的就是日本人的检查哨,一名生化间谍,拿出一张文件用日文大声怒吼几句,日本小军官就挥手放行了。 「间九刚嘰哩咕嚕吼什么?」王绍屏在后座低声对身边的小咪问了一句。 「喔!没什么,我偽造了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中村孝太郎的亲笔推荐信,还盖上关防,让间九假冒日军特务机关官长,说是有重要客人到,万一耽误,他们吃罪不起。」 「这样也行?你怎么拿到那个什么郎的笔跡的?」王绍屏吃惊的说。 「日本人很无聊,廿二世纪一群军国主义分子,把所有侵华日军的史料都保存下来传上网,想要在网路推动帝国復兴,其中各部队歷任长官相片、各种命令、手书稿都保留下来,比对一下年份,就能轻易搞到中日战争期间任何高阶长官的资料、笔跡啦!当然如果老闆要的是某个小军官、士兵的资料,我也没辙,日本现在在中国投入兵力就快二百万了,未来还会投入四百万,战争结束之前总共快七百万,这还不包括南洋各地喔。」 王绍屏不禁乍舌:「日本战后人口也不过一亿,按紧急动员的十抽一来徵兵,中国战场就佔了七成,难怪台湾教科书都称日军在中国陷入泥沼。」 一行人很快的在吉普副驾驶座上的董密引领下,来到城西北马街一处三层楼的洋楼前面,在两侧都是两层楼的洋房对比下,算是鹤立鸡群。董密一马当先领着王绍屏、小咪和一位战士进入屋内,其他战士都在车上等着。 董密和柜檯的伙计低语了几句,伙计就往后堂跑去。不一会儿一名五十开外大约一米六的精壮汉子带着一名大概一米六八也是身材壮硕的年轻小伙子从内堂走了出来。董密首先向五十开外的中年人行礼:「钱叔叔好久不见,我爹让我问候您,您顺心啦!」然后又走过去抱了把年轻人:「晓东,好久不见,越来越壮了!你弟晓豪呢?」年轻人还没开口,老者就叹口气说「这傢伙一天到晚说要抗日,不知道又和同学跑到哪去聚会,最近日本人很嚣张,真担心他惹出什么祸事来。」 老者唉叹完,提起精神说:「董密啊!你今天来又有什么生意要照顾你钱叔啊!最近钱庄状况很差,我也想试试别的门路。」 董密赶紧侧身向老者介绍:「钱叔,这是我们董家村倖存四百多口人的救命恩人,王绍屏王公子。王公子,这是钱叔。」介绍完,等两人握了手简单寒暄一下,董密就把最近的事简单的告诉钱友谅,并且告诉钱友谅,王绍屏是来天津找英国人交涉,帮助董家村回籍定居。 「真是天杀的小日本!到处祸害中国人,连我们西街钱庄都祸害的不轻啊!王公子年少有为,能救董家村四百多口人命,这个忙我一定帮,虽然我没啥本事,也不认识英国人,但是中国盐业银行副总经理兼盐业银行天津分行经理的陈亦侯是我故交好友,他的人面广,或许能帮衬一二。现在天晚了,王公子不嫌弃的话,先在寒舍委屈一晚,明早我就带王公子去找陈总商谈一二。」 王绍屏听出来钱友谅好像也有麻烦,忍不住刺探的说;「小侄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钱伯万事拜託了。不过住宿就不麻烦了,我已经联络好旅居天津的朋友订好了法租界的国民饭店,出门在外,行李多,人手也多,住饭店方便些。但是,我对天津银行、钱庄是满有兴趣的,明天早上拜託钱伯带我走一趟,拜访陈经理,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如果钱伯不嫌弃,要我帮衬个什么的,我也在所不辞。对了!钱伯有经营金银收兑业务吗?我有笔黄金想换成银元,我手头现钞不少,但小额银元却没多少,如果钱伯方便,我想兑换一二。」说完就让战士出去叫唤两人抬了一个小木箱进来。「这是两公斤的黄金,不知道现在能兑多少银元?钱伯手头方便吗?」王绍屏来之前,不知道钱友谅实力,刻意把黄金装成小箱,有一公斤装,二公斤装和五公斤装。,当然五百公斤的也带着。总共带了二千公斤黄金在道奇卡车上,剩下三千公斤就放在磁卡上。 「唉!想不到王公子有这么诺大本事,敝商号除了存款业务也是有兼营白银收兑,现在是一两黄金兑三十银元,不过王公子的黄金太多,我们因为日本人捣蛋,存款急遽下降,恐怕得找同业帮忙,虽然会损失的手续费,不过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收续费我自行吸收了,就一两三十银元。」在这个大家困难的时刻,同业互兑,其实手续费不少,但钱友谅还是大方的表示自行吸收。 「别、别、别…,钱伯,我们一见如故,以后相互帮衬的机会很多,也不能让您一见面就吃亏,我们就算一两廿银元吧!不要推託了,不然您就是瞧不起我这晚辈啦。以后您就唤我的字吧,叫我台生吧!不要王公子来王公子去的,您是长辈,我可受不起。」当下王绍屏就决定自己也取个字,除了附庸风雅一番,也表达对故乡的思念。钱友谅推託不过,也就佔了这个便宜,邀王绍屏等人进后堂吃晚饭。 席间钱友谅问了一些南洋风土民情,这些都小咪代打,本来依据现在中国的习俗小咪是得和女眷坐在后堂的,但是王绍屏二话不说,在自己身边拉了个椅子就让小咪坐下,钱友谅一干人等,只以为这是南洋风气,加上王绍屏疼爱自己未过门妻子,也就不方便阻止。但没想到一上桌,小咪比王绍屏还博学多闻,令钱友谅等刮目相看,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 「林小姐见识多广,看来在银行、钱庄经营上,就是您说的金融业也颇多见解,现在天津百业萧条,加上小日本兴风作浪,还阻止附近乡里乡亲来钱庄存款、借钱,连兑现、匯兑也不准,要求乡亲只能大老远穿过城区和日租界到南边英租界里的横滨正金银行,不然就动輒让日本浪人上门威胁恐吓,吓的街坊邻居要嘛把钱藏在家里,要嘛存到各国租界的外商银行,东街钱庄还好,他们灵活点,只要有利润,什么『现事』都肯做(现事是指各种投机金融),但我们西街钱庄是以存放款为主,就倒了血楣了,以林小姐的见识,能不能指点老朽一番?」 刚刚在进后堂的时候,王绍屏就和小咪就用脑波传讯商量过了,准备在天津和钱友谅搞家银行,刚刚那一席话,除了掩饰小咪不用吃东西外,就是准备套钱友谅的口风,没想到钱友谅这么快就上鉤,可见真的是被日本人逼急了。 「钱伯,您可以开银行啊!开银行能做的东西可多了,而且在金融界才能打开局面。」小咪胸有成竹的说着。 「林小姐说的是,不过这银行资本要雄厚啊!还要有点背景支持,不然还是会被日本人整惨了。」钱友谅无奈的回答。 「钱伯,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出一千公斤的黄金,当作资本,看作价多少股本,剩下的当作我存款,我们银行开业的第一笔存款,也当作预备金用,您看如何?」王绍屏看时机成熟,把话头接过来说道。 「一…一…一千公斤…。」钱友谅差点连话都说不轮转,人家是一千两,王大少可好,搞出一千公斤,那可是一万六千多两黄金啊!陈光甫在1915年创立民营的上海储蓄银行也不过资本额10万,而且实收才8万,现在王大少竟然丢出八十多万,而且还是硬通货的黄金。 「不够吗?我还能拿出两、三千公斤,剩下的话,我就得请老家调货了。」王绍屏轻飘飘地说着,好像讲的搬石头一样轻松。 「王公子老家在非洲挖金矿,所以钱伯不用担心。」董密适时接话。 「原来是这样啊!够…够…,台生啊!我觉得资本不用那么多,大概廿万就够了,剩下就当存款吧!我出五万元,佔四分之一,我经营,你派人来看帐。这样可好?不过,除了钱,还有背景,我们有那些背景?还有名字叫什么?」 「我有两个英国没落贵族朋友,是堂兄弟,分别叫占士邦?庞德和詹姆士?庞德,祖辈当过英王的骑士团,现在来东方淘金,一个是贸易商,一个是银行家,就是请他们帮我订的饭店,明天我们见完陈总之后,我给您介绍介绍,我们可以请詹姆士出面担任总经理。名字呢!就叫『中英信託保险商业储蓄银行』如何,看名字就知道有英国背景,另外我们能做信託、保险、存放款和匯兑业务。钱伯,您看如何?」庞德兄弟当然又是王绍屏和小咪的恶趣味了,他俩一致认为,能做生化复製人间谍,怎么能没有鼎鼎大名的007呢?于是把编号间七和间七之一(不能变成八,不然就不是007了。)复製了史恩?康纳莱和皮尔斯?布洛斯南的样子,毕竟这俩人是演的最好,最传神的,不知如何取捨,刚好也需要更多英国人间谍,乾脆就一起做出来,史恩老派一点用香港听来较老派的翻译占士邦,皮尔斯则用帅气的台湾翻译詹姆士。而他们的背景身分,小咪也赶紧派人到英国苏格兰去偽造,毕竟史恩康纳莱是苏独嘛!皮尔斯就委屈他了,跟着老的一起归化苏格兰。 「保险我知道,信託是什么?」钱友谅疑惑的问着这个1939年才在美国出现的名词。 「这是美国最近开始流行的行当,本来是集体委託求偿,也就是信用託付讨债,后来变成集体委託投资。很多有钱人,不知道有什么投资管道,就可以委託我们,我们可以根据不同标的物,成立基金让委託人集体投资,比方实业基金、股票基金、外匯基金、黄金白银基金…,我们收手续费赚钱。」小咪轻轻松松就把网路上的资讯简化背出来。 「我知道了,就是做庄抽佣!这是好主意!」钱友谅开心的笑了起来,晚宴也差不多到这里结束,双方约定好时间,王绍屏就告辞前往国民饭店,而董密则留下来住在钱家,和好友钱晓东彻夜长谈。 -- 第十四章 天津行之护送国宝 第二天一早,王绍屏一行人就来到永顺钱庄和钱友谅、董密两人会合,前往法租界的中国盐业银行天津分行,拜会陈亦侯副总。 经过行员通报,陈亦侯亲自来到前台迎接钱友谅,一行人到办公室宾主分别落座,陈亦侯先开口:「钱掌柜,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给您介绍个好朋友来了,也还得请您卖个面子,介绍一下英国领事贾米森。」钱友谅间话不多说,直奔主题,然后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这…,介绍英国领事是没问题,但是我们最近和日本人关係很紧张,我怕他们知道后,银行会有麻烦…。」陈亦侯有点犹豫地说着。 「四百多条人命啊!陈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是不认识英国领事,不然也不来麻烦您了。不看在我们哥俩多年交情,也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您也得伸伸手,帮忙想想办法。」钱友谅豁出老脸,死皮赖脸的说着。 「这…。」陈亦侯依然犹豫着。 「陈总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王绍屏昨天就请小咪把陈亦侯的资料调出来查看,他知道陈亦侯最近有个大麻烦,但却是功在千秋的麻烦。 陈亦侯苦笑着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运送金编鐘等国宝到天津租界来藏放,可是银行最机密的事情,他不能随便对别人说。 「陈总可是在烦恼运送一些宫中事物来天津的安全问题?」王绍屏知道自己不主动出招,这个机密话题是打不开的。 陈亦侯瞪大眼睛看着王大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难道我们的消息走漏了吗?」 王绍屏不急不缓地说:「我是猜的,董家村村民被围困,我就做了一番调查,日本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蓟县大肆活动,共產党根本还没成气候,碰到董家村的队伍也是碰巧,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他们不惜得罪列强,也要公开的撕破脸。只有可能是有重要的东西或人会从北京往天津送,或者相反,天津往北京运。我的手下在北京打听一番,一直谣传溥仪有笔宫中宝物典当给盐业银行换现金维持宫里的生活。据说张作霖、阎锡山等都曾派人到北京盐业银行找过。现在溥仪在东北即位,恐怕是他亲自来要了。他来要,基本上就是日本人要。盐业银行在天津法租界,平时又没和日本人多密切往来,陈总说关係紧张,想必是日本人要的紧,对吧?」 陈亦侯哈哈大笑起来:「英雄出少年!想不到王先生这么年轻,心思这么縝密。的确,我们是有些贵重东西要运来天津存放,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聘请保定万通镖局的尚云祥师傅亲自护送,尚师傅是二十九军教习,一手形意五行刀打遍天下无敌手,但…,遇上日本人的机枪、铁甲车,我看有点玄了,所以才很担心现在就和日本人搞得太僵,恐怕就不留任何馀地了。」 「如果陈总信得过我,帮我引荐贾领事,那么我帮陈总游说英国人保护这批宝贝到天津来。」王绍屏自信满满的说着。 「王台生认识不少南洋的英国人,我们还打算和他的英国朋友一起合伙开银行,只是他的关係都在南洋,北方他就不大熟,如果陈总帮这个忙,我相信台生有把握能说服英国人出面。」钱友谅出面帮腔。 「这…,会不会前拒狼,后进虎啊!英国人也不是善类,万一他们知道这批东西的价值,那可麻烦…。」陈亦侯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是打算跟贾领事讨份差事,给我个雇佣军的名头,您看,我身边这个保鑣,我还有五百个,要临时弄铁甲车也没问题。我只要个名头,顺便把董家村的人救出来,然后请英国人用船帮我把他们送回山东老家。所以是我的人来当保鑣,不是英国人,陈总可以放心。」这时钱友谅让董密把王绍屏在山海关救下董家村的一干事跡加油添醋的讲一遍。然后钱友谅结尾的补充道:「董密是我的好友董村长的独苗,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是个实诚人,绝对不会夸大。台生对陌生人都能仗义援救,还自费送他们回老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贞。古人诚不欺我,这样急公好义的人,现在不多见了。这样的人,陈总还信不过吗?」 陈亦侯还是有些犹疑,不是他不相信这些事情的真相,而是担心王绍屏的实力能否挡住日本人,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行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他总得接下来,于是牙一咬,愤然说道:「好吧!王老弟,我陈某交你这个朋友,信你一回,拜託你一定要护得国宝安全,千万不要落到外人手中。」 眾人再商议一下,约好下午求见英国领事。于是王绍屏约钱友谅、陈亦侯就近到国民饭店用中餐,顺便引荐庞德兄弟。 在国民饭店门口,远远就看着史恩康纳莱和皮尔斯布洛斯南两人的高大身影,后面还站着几名白俄、印度保鑣(这可是庞德兄弟真金白银请的),和另外四名白人。 「欢迎、欢迎…,欢迎我的好兄弟和他的好朋友…。」史恩康纳莱一口洋涇滨中文,一把熊抱就把王绍屏紧紧搂住。分开以后,王绍屏忍着想要俩人签名的衝动(他每次看到这两人都有要签名的衝动),双方互相一一介绍。 「这是怡和洋行大班小吉姆?渣打爵士;这是礼和洋行大班贾威?冯?布莱恩先生;这是太古洋行大班强森?施怀德先生;这是瑞记洋行查尔斯?安诺德先生。」史恩康纳莱介绍他身边的朋友,让陈亦侯和钱友谅不自觉心里对王绍屏的实力更加侧目。 「看来庞德兄弟挺能干的,才来两天就认识英、德各大洋行的大班。」王绍屏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轻声对小咪说。 「那有什么,砸金子,买东西,英皇也会是我们好朋友。如果不是急,英国大使都得来拜会我们,哪还要求小小盐业银行的经理帮忙?要不是老闆你想把国宝偷天换日,真正保护起来,我都觉得不用演这齣。」小咪已经派深海採矿机到深海里採矿,对他们来说,除了在非洲搞个小金矿做做样子,海底黄金多到跟狗屎差不多,其他各种地球矿產也差不多,当前缺的是远离地球,在宇宙里的其他矿石。 史恩在国民饭店定一个大包厢,要求一个大圆桌,让大家能相互谈天,中餐是中西合併,洋人发刀叉,华人拿筷子,菜色由旁边侍者一一分到每人的小盘子里,算是开了中餐西吃的先河,也是小咪设想周到,直接下令给史恩安排的,避免了华洋一起用餐的尷尬。 宴席一开始,史恩就举杯,用红酒向王绍屏致敬,说着他们套好的说辞,一旁皮尔斯则用苏格兰腔英语对其他洋人解释,很有默契地一搭一唱的唱双簧:「首先,我先敬我的好兄弟!如果没有他,我和詹姆士就在南海餵鯊鱼了!我们的船在南中国海遇到海盗,要不是王兄弟的船刚好经过,打跑海盗,我们就死定了!」 钱友谅一听,这不得了,立刻和左侧的王绍屏咬起耳朵来:「台生,你们家还有武装商船啊!」 「钱伯,我爷爷想落叶归根回中国来定居,让我先来打前站,做好投资,还让我从非洲搬了一些黄金回来,没有弄几艘武装船,那不是自找麻烦吗?」钱友谅点点头,但他旁边的陈亦侯可是吃惊不小,这得多有实力,才能买的起武装船啊?即使不是军舰,商船按上几门小砲也是大工程,弄不好可是会把自己的船给搞沉的。之前好像还是小看了这小子,恐怕这次护送国宝的安全,真得落在这小子身上。 其他洋行大班听着皮尔斯的翻译,心里也大为激动:「大鱼啊!大鱼!如果能说服他随便买几条生產线或买几条现船,就赚翻了。」纷纷也站起来祝酒。 酒足饭饱之后,怡和洋行大班小吉姆?渣打爵士听说他们要去面见英国领事,于是自告奋勇带头引荐,太古洋行大班强森?施怀德也呼应着要帮忙,瑞记洋行虽然是德国犹太人开的,但却登记成英商,查尔斯?安诺德也不落人后。只有礼和洋行因为英德关係紧张,不方便跟着去。 于是王绍屏和贾威?冯?布莱恩约好,改天去拜访德国领事。另外,未来在山东,贾威也会帮忙介绍济南、山东等地的德国领事或参赞,毕竟德国以前佔领过青岛,虎死不倒架,馀威犹存,对王绍屏谋图山东仍有不少助益。 于是本来四个人的队伍,变成九个人,王绍屏和小咪仍然搭吉普,董密和钱友谅搭陈亦侯的车,庞德兄弟和三位大班都有自己的车,加上王绍屏带来的大卡,分乘七辆车浩浩荡荡前往英国领事馆。途中,王绍屏没忘请人去天津电报局拿新加坡日本间谍杀害当地警察的报丧电报。 早上陈亦侯就已经让秘书和贾米森约好了,但贾米森没料到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人。小吉姆?渣打是现任爵士,又是天津商业界的闻人,所以他首先开口用英文和贾米森沟通。小咪在一旁翻译给不懂英文的钱友谅和董密听,王绍屏有无敌翻译机自然不用说(不是那个牌子!),陈亦侯的英语也不差,所以英语沟通还行。小吉姆边说边指往王绍屏,王绍屏会意,站起来和贾米森握握手,就把诺三的英国教会身分文件、新加坡红十字会的派令,和资助难民的文件一一给贾米森看,并且解释他们需要大量难民担任橡胶园员工,但要先帮助他们回老家安定…等事情的来龙去脉,接着又拿出自己新加坡单镇警察的亲戚被杀的报丧电报,把日本人做贼喊捉贼的狼子野心的企图加油添醋说了一番,最后总结的说:「尊敬的领事先生,日本人根本就是到处无事生端,请领事先生能够授权我的好友,来自苏格兰的庞德兄弟组织僱佣兵军团,拯救我的老朋友诺森神父和无辜的难民。这是难民村村长的儿子董先生,他们的村民已经在山海关被杀掉一半还多,伟大的大英帝国难道能容忍原来的盟友日本随便滥杀无辜吗?这是违反人权和国际条约的…。」 贾米森本来就气恼日本人不卖英国的面子,在天津兴风作浪,甚至打击英国威信,这下又有日本人迫害难民和攻击红十字会等国际组织的证据,加上在英国庇护的南洋也肆无忌惮的作乱杀人,他决定把王绍屏的要求:包括授权庞德兄弟僱佣兵使用米字旗,和协助租赁船隻送难民回家,报告给英国大使,并督促大使能尽快给予明确的答覆。 王绍屏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起身告辞,并在门口又和各洋行大班约定好见面详谈採购商品的时间,就和其他人一起回国民饭店。到了国民饭店,陈亦侯和钱友谅都还没告辞,就接到贾米森的通知,要他们明天一起出席英国领事馆举办的记者会。 当然这是在英国的生化间谍一番运作的结果,英国外交部很快的回覆,要求天津领事馆召开记者会,抨击日本人蛮横无理和漠视人权的行为,更大力攻击日本在亚洲的野心,要求日本立刻停止追捕诺三神父和在南洋进行谍报工作,并以正式授权庞德兄弟组织僱佣兵援救被困在盘山的诺三神父和难民们。对于这种不花钱又赚吆喝的买卖(不用出兵花钱,僱佣兵又不是英国政府请),英国当然是乐此不疲,生化间谍只是让进度快一点,毕竟诺三再演下去就会穿帮了,总不能让全世界都发现,日本人围捕的不是难民,而是复製的村民。如果被人家发现外型像是老弱妇孺的村民,竟然是能让日本人灰头土脸的特种部队,应该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自从董密出了领事馆之后,他一直感到很疑惑,不是只要救诺三吗?怎么一直扯到董家村?董家村所有人不是已经在唐山休息了吗?他实在忍不住偷偷问了小咪,小咪很快就给了他标准答案:必须有大量平民,尤其是老弱妇孺的难民,洋人才会同意出兵,现在在盘山的村民是他们找人假扮的,都是王家的僕人。数量不多,但日本人还没逮到半个,就是拿来做宣传,要董密明天在记者会上尽量声泪俱下地要求各界援救「董家村村民」,以免前功尽弃。但小咪也知道董密是老实人,所以跟他说,他只要照实说,把山海关日本人暴行说一说就可以了,至少董密谈到这段,虽然不是声泪俱下,也是气愤难当。董密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也同意控诉日本人的暴行。一切就绪,就等明天记者会见真章。 -- 第十五章 天津行之国宝保卫战 第二天,1933年1月10日,早上十点,王绍屏和小咪以受害员警家属的名义出席记者会,老实讲,这场记会的主角本来就不是他俩,而是重新被授予骑士封号的庞德兄弟。英国政府查明俩兄弟的太祖父真的曾在苏格兰贵族的蒙特罗斯公爵手下担任骑士团团长,受封为骑士爵位。反正不要钱,于是英国政府重新册封俩兄弟为格雷厄姆伯爵(合併为联合王国后,继承苏格兰蒙特罗斯公爵而来降级的爵位)骑士团的骑士。九点授勋完,立刻让两兄弟上火线。 贾米森当然是记者会的第一男主角,不过他的发言都很简短,先是控诉日本人在南洋明目张胆当街让间谍杀害警察,接着就让王绍屏把电报副本发给各记者,便结束第一阶段。 接着贾密森又控诉日本人无辜杀害中国难民,然后请董密发言。董密原本非常紧张,从没有拋头露面去面对这么大阵仗,刚开始有点结结巴巴,但讲到日军残暴砍下他姑母头颅时,底下欧美记者深呼一口气的样子,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于是开始声泪俱下描述日军如何杀人为乐,连小孩都不放过的暴行,然后拿出他外甥沾满血跡的衣服,(他一直很奇怪,他记得在山海关山上,他表妹就已经把这件衣服扔了,他的外甥受的伤也治好了,他想不通小咪怎么会收藏这件衣服。)现场一片譁然!一名日本记者站起来高声叫着:「污衊!污衊!这是中国人的阴谋,英国人上当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两个高头大马头缠着白布的印度阿三哥(其实是锡克人)就把他拖出去了。 第三段还是贾米森的主场,但他一样还是很简单,一切让证据说话,把诺三的资料和身分证明副本发给每个记者,然后控诉日本人污衊神职人员和难民为共產党游击队,只为了抹黑大英帝国崇高的人道精神,并打算胁持英国神父要胁英国政府。然后他让红十字会的人也做一些控诉,之后拍着桌子,大声总结:「大英帝国神圣不容侵犯,我们授权庞德爵士兄弟组织义勇兵,前往救援诺森神父,愿上帝保佑诺森神父和难民们平安归来。」 贾米森领事话一说完,一名德国记者举手发问:「为什么出动义勇兵,而不是大英帝国的军队?」 贾米森简单的回答:「这是人道救援行动,不代表大英帝国向日本宣战,所以我们让志愿的勇士担任这项神圣任务,但是他们会持着联合王国神圣的米字旗,表示这项行动是获得帝国的支持。」 接着一名中国女记者举手:「我是大公报黄慕兰,我想请问贾米森领事,这次援救中国难民,是否意味着英国打算支持中国政府在山海关抵抗日军的立场?」 「这位优雅的小姐,我刚声明过,这是一场人道救援行动,不涉及英国期望亚洲和平的立场,但我们也希望日本政府注意,不要一再挑战英国政府的尊严。否则我们会採取必要行动,维护我们的光荣。」这段话冠冕堂皇,却又没有重点,完全是英国狡猾的威胁外交辞令,王绍屏在后面用不屑的白眼鄙视英国人。 接着一名美国记者举手:「新闻周刊哈里森,英国强硬的态度,是不是代表英日同盟已经完全瓦解?」 贾米森依然标准外交辞令;「英日军事同盟已经在1929年到期,但日本仍是我们在远东的重要伙伴,我们依然有紧密的最惠国待遇及贸易关係,所以我们才会一再希望日本能尊重英国在华权益,不要一再挑战英国底线。」 没有日本记者闹场,老实讲已经没多少看头,接下来都是外交辞令,也令人生厌,记者会最后就是授旗,史恩康纳莱和皮尔斯布洛斯南两个英俊瀟洒的小生全副武装,挥舞着米字旗,倒是获得不少掌声。 记者会结束后,贾米森询问庞德兄弟何时能出兵?史恩指着窗外广场说:「我们准备好了!」这时窗外传来轰隆隆的履带声响,贾米森急忙衝到门外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见五辆英国造的mk.vi轻型坦克,和五辆看起来像美国佬的战车。(m2轻型坦克,1933年中才出厂,所以贾米森不认得,因为英国现阶段战车只有mk.vi轻型坦克,但它只有机枪,所以不得已只好把最近能生產出37mm砲的m2轻型坦克请出来,藉口是走了生產商的后门拿到最新实验品。)后面则是将近廿辆道奇卡车,卡车上都架着轻重机枪,并搭载着近廿五名士兵(有多有少,依据任务不同安排)。这些士兵看来什么人都有,有白人,大多是白俄;也有印度人,还有些东方脸孔,但是唯一类似的就是都身着英国军服,露出杀气腾腾的兇样。 贾米森有点讶异,又有些满意,对史恩说:「这哪弄来的?花不少钱吧?」史恩笑一笑:「我们朋友多一点,当然,还得有点钱!哈哈…。」贾米森也笑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几个商行大班一起过来,那些人啊!真的只和钱交朋友。 庞德兄弟一一和现场的人握手道别,握到王绍屏时,史恩刻意大声说:「好兄弟!放心,我一定平安把诺森神父和村民都救出来。」这不是废话吗?这些乱七八糟的武器和各色人种花了小咪一整天整出来,武器是加强过的,不是现役的烂货,每个生化机器人,包含阿三哥,个个都是陆战菁英,加上诺森那里的特种部队和村民游击队,不能杀进杀出杀个七八回,那史恩可以去撞墙了。这是说给各路记者,也就是各方势力听的。因为史恩的首先任务不是杀向盘山,而是先到北平城郊和万通镖局的人会合(这是昨晚和陈亦侯商量好的),然后一部杀向盘山,带着诺三一个人出来,实际上则和唐山过来廿五辆卡车上的村民会合,再合成一路杀向天津,并且刻意选在傍晚进城,就是为了掩饰国宝车队的存在。 对于日军,庞德兄弟答应以震摄为主,除非危及生命,不然不大量杀伤日军,以免衝突升高,这也是王绍屏同意的,他也不希望这个时候和日军拚得你死我活,毕竟目的是护送国宝和村民到天津。 车队一出城,王绍屏和小咪也跟着出城,但要求董密先待在钱友谅家里等消息。王绍屏拿着几个方形密闭的竹篮子给董密,对他说:「董大哥,我回唐山接乡亲,你得在这掌握一切变化,有状况,你可以放这些信鸽通知我。」原来王绍屏让小咪做了几隻机器鸽,专门用来忽悠董密,让他不要乱跑。董密点点头,心里认为这件事情的确很重要,所以就真的就被忽悠待在钱家,和钱友谅一起打听消息,掌握天津局势变化。 王绍屏、小咪没有真的前往唐山,那里有小咪二号和诺一招呼,他们也没有去追赶庞德兄弟的车队,而是在城郊外上了一台飞艇,打算在高空掌握全局。这次任务有点复杂,有国宝车队,诺三和假村民,还有真村民,所以小咪放飞了三台无人机加上三台高空悬浮侦测仪。(类似低轨卫星,因为王绍屏不让放卫星,觉得平津地区人口稠密,动静太大,以后再找安全隐密的地方放) 国宝车队方向,王绍屏没打算依赖庞德兄弟那些破铜烂铁,他让小咪做了几十辆超前时代的运兵车,是台湾在1990年代生產的cm31运兵车(没有量產),不仅时速能达100公里,还能抵挡俄製14.5公厘穿甲弹,可搭载十个人,可谓空间大运量多,加上全罩式防护,能避免人员受伤,除了搭配50机枪,还有四联装火箭发射器,还加装小牛防空或拖式反坦克飞弹,可算是火力堡垒的运输车辆。(当然世界有更好的装甲车,但爱用一下国货嘛!)国宝呢!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反正镖局和陈亦侯他们也不识货,只要趁着黑夜直驶天津盐业银行就行了。这批真正的国宝运输队前一晚就摸黑出发了。 除此之外,cm31的安排还有玄机的,小咪做了两队一模一样的车辆,连人员都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重现江湖),到时让镖局的人坐上后几辆,然后再将运送国宝的车辆掉包。不过小咪只能在网路上找到这批国宝公开的部分,还有一些没公开的,就得请机器人现场扫描后立体影像传送到另一个车队,然后那边的机器人再用手持列印机复製。偽造好之后,在车队行进中,趁镖局护送者不注意,或把镖局的人迷昏,再利用车队行进间,找机会从中错位掉包。之后,假货运输车队再和庞德兄弟会合。 计画很丰满,但变化却很骨感。装甲车车队大约今早凌晨四点半左右出发,这是人们最熟睡的时刻,由于盐业银行把国宝藏在北京东交民巷,从那里出发,最快的出城路线是走正南方的永定门。得走南顶路,接大红门路再向东拐,过凉水河,经通县,再到天津。预定计画是和庞德兄弟在通县西北方、凉水河东南方的南辛店会合,选这个地方的原因,是因为还要向北,到蓟县盘山,而这是估算过,最适合的地方。 变化在哪里呢?在于日军被英国领事的记者会吓到,决定放弃包围盘山,南下过通县,准备返回天津。于是在南辛店等待的国宝车队,就被一个1100人的日军大队和十辆九四式轻装甲车迎头撞上。当然战事没有悬念,日军遭到全歼。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解释呢?又是一个日军神秘消失的事件吗?刚上飞艇的王绍屏,得到消息,感到一阵晕眩,差点趔趄跌倒。 -- 第十六章 天津行之大家来赖皮 就在王绍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下,小咪笑笑地说:「老闆,你烦恼什么?又不关你的事,要解释的也是庞德兄弟,而且他们一弹未发,根本能经得起检查。国宝车队是秘密行动,最多就只有万通镖局的人知道,所有的日军遗骸都被回收了,现场只有一个小村落,又离的远,他们即使听到什么,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跡。让他们扯皮好了!难道赖皮是日本人专利吗?我看英国人也不容小覷吧?」 「嗯!有道理!不过,万通镖局人手不少,五十多个人,我担心人多嘴杂,还是会有些消息透露出去。」王绍屏还是有点不安。 「哈!老闆,我刚刚破解纳米亚星人的洗脑笔,就是电影那个mib用的那种,闪一下,就随便你胡诌,人们就相信的那种,我已经做出几支,不然我们可以来试试看。」小咪奸笑的说。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还计画用两个车队偷龙转凤,有这东西,直接就掉包就好,干嘛那么麻烦。」王绍屏有点懊恼的说。 小咪无辜地一摊手:「半小时前才做好,怎么想的到我能破解纳米亚星的加密程式呢?」 「好吧!那我们去闪一下万通镖局的镖师吧!对了!有没有副作用?」 「纳米亚星人好像用了几万年,也没听说出过什么问题。」小咪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纳米亚星人不是自用啊! 王绍屏一边命令庞德兄弟不用赶往南辛店,转向直接前往蓟县。另一边命令诺三一个人先与真正村民的车队会合,再和庞德兄弟在蓟县县城郊外会合,然后直接前往天津,国宝车队将在晚间和他们在天津西南郊会合。拯救难民义勇军再掩护混在其中的国宝车队入法租界,国宝车队在进入法租界之后会和大部队分道扬鑣,独自前往盐业银行卸货,而庞德和村民再独自穿越法租界进入英租界像英领事交差。 而这时,几乎同一时间,飞艇也快速飞往南辛店,准备给镖师洗脑。另外,小咪下令在蓟县新开发的前进基地立刻生產十五辆道奇卡车,用来替换国宝车队的超时代装甲车,反正敌人都消灭光了,唯一的证人镖师,也要被洗脑了,用什么车载假货,安全上应该都没有顾虑了,所以为了保密,还是换回符合这个时代的產品。 小咪出品的基洛夫飞艇速度是挺快的,不到十五分鐘就飞到南辛店上空,飞艇缓缓下降,车队里的镖师都看傻了眼。「那是什么怪物啊?」长达100公尺长的飞艇的确吓坏了没见过任何飞行物的镖师们。小咪设计的飞艇不用登艇塔,运用喷射导流的向量小引擎,直接就能降落到地面。舱门一打开,只见一阵闪光,带着墨镜的王绍屏拿着扩音喇叭对着底下所有人说:「你们没有见过我,也没见过任何飞行物,更没见过装甲车和任何战斗,你们从北平出来都是搭道奇卡车,只有盐业银行聘请的武装人员保护你们…。」 机器人不会被洗脑,所以王绍屏大大方方往下方乱照,洗脑笔能洗的只有拥有神经系统的生物。因为它是释放微量神经电流透,过视觉神经,去改变神经中枢里的记忆芽状细胞,消除或增加当中的储存物,只有被提示的内容,比如刚刚说的飞行物、装甲车…这些内容,提示会让芽状细胞在唤起原有记忆时,產生的微量电流。洗脑笔则根据这种微量电流变化找到储存位置,再给予较大量的电流予以消除,并经过其他提示的关键字,如没有、没见过…等,植入相关记忆去填补原来删除的部分。在这个原理下,洗脑笔有个问题,那就是被洗脑者没见过的东西不能植入,比方镖师如果没见过飞艇,提示飞艇是没有办法產生新记忆的。如果提示飞行物,可能有的镖师会记成鸟,有些却能讲出飞机,端看他的见识有多广而定。 搞定镖师洗脑之后,镖师会发呆半小时,让大脑自动解决记忆混乱的问题,有点像电脑重开机,得要一段时间恢復。刚好道奇卡车到了,贗品已经在卡车上了,原本要掉包的装甲车早就回去了。现在,王绍屏也下令m31装甲车离开,只留下步兵武装人员五十名。 等一切都搞定,趁镖师还没清醒,王绍屏和小咪也赶紧上飞艇溜了,直接回到天津郊外,再换吉普车回永顺钱庄找董密和钱友谅报信。 一到钱家,接到消息的董密和钱友谅就立刻从后堂跑了出来。「怎么样?」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问到。「村民已经和大部队会合,日军听说已经跑光了,可能是被昨天贾米森领事杀气腾腾的记者会吓到了。所以他们直接在法租界外等盐业银行的车队,应该黄昏就能到了。」 「那盐业银行的车队有事吗?」钱友谅很着急,毕竟是他作的担保。 「据他们在通县打的电报,据说是没事,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当然遑论日军或满州国的偽军了。」小咪轻松的说。 「这样对陈经理就有交代了!」钱友谅终于松了口气。 「钱叔、台生,我们去法租界欢迎他们吧!」董密在王绍屏坚持下,终于改口兄弟相称,直唤王绍屏表字,不再叫公子。 「好啊!董哥、钱伯,我红布条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王绍屏招呼他们上车,他开车,让董密和钱友谅坐后座,小咪坐副驾,保鑣战士只好坐到后头的卡车去。王绍屏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对小咪说:「还是弄部悍马,能多坐几个人,我也不用自己开。」小咪还没接口,钱友谅就说:「这车不错,不要再骑马了,不会比坐车舒服。」 王绍屏和小咪一起笑了起来,小咪回头对钱友谅说:「那是一种大车的牌子,不是真的悍马。对了!钱伯,我们要开银行,我也得帮您准备一台体面的车子。」 「我?我不用,随便叫个黄包车挺方便的,现在银行刚要开始,我们能省则省。」钱友谅摇摇手连忙拒绝,开玩笑!不说他不会开,光是油钱、保养,那要花多少银子? 「不麻烦,我们要在山东投资个汽车厂,我已经进了几辆样车,刚好给钱伯试用,顺便打打广告。司机、油料我都帮您准备好,您只要告诉我哪款车好坐,在朋友和客户之间那辆最被看好会热卖。轮着坐完一遍之后,看您选中哪辆,其他的就当银行公务车,我们又是做信託又是做保险,来往都是有钱贵宾,没有个专车接送,也不体面,您说是吧?」王绍屏接口劝道。. 「这样啊!那好吧!由你安排吧!」钱友谅觉得和这位年轻人合作真好,处处设想周到,越看他是越欢喜,要不是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就算当个偏房也没关係。 「对了!钱伯,天津您熟,就在英租界找块土地吧,我们直接盖银行大楼,现在不景气,应该很容易找到,多少钱没关係,詹姆士只管未来营运的业务开发,这后勤方面都得靠钱伯您这个董事长了。」王绍屏继续规划着。 「自己盖可能得花不少时间,不如找个现成的,快一点。」这下钱友谅不敢提钱,反而从省时方面下功夫,提了点自己不同的意见。 「先找个临时的,但还是得自己盖,信託和保险业都是很讲究私密性,我们得重新规划,让贵宾能从隐密通道,直接到贵宾室商谈,这样贵宾才有安全感,才会倍觉尊荣,这样做起这两样生意,才能做得起来。」王绍屏又讲了个钱友谅不能拒绝的理由。 「这样啊!那廿万资本额不够啊!」钱友谅开始有点担心。 「这样吧!我成立一家建筑公司,先盖起来租给银行,等银行赚了钱再买下来,您看如何?」王绍屏把后世房地產先租后买的那套搬过来。 「这样好,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到时用市价租,用市价买,这样可好。」钱友谅一听到是这样安排也大方起来。 「一切听钱伯的,那钱伯找地方就麻烦你了,我如果去山东,会留个帮手给您,有问题,您再给我打电报,要多少钱,您都跟他说。小咪,我们留谁啊?」这意思就是问小咪,有没有输入商业金融程式的机器人或生化人。「王商义好了,他明天过来。」这又是商字号编码,商一,商义,唉!这两夫妻档真是一对懒虫。 到了法租界城外,王绍屏让战士把布条拉好,上面写着「欢迎义勇军凯旋归来」。本来小咪是要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绍屏差点昏厥,后来决定简单用凯旋归来,算是打日本人的脸。 才站不到五分鐘,车队就滚着黄尘疾驶而来。董密非常开心的挥手,让他们停车。一下车,史恩又过来熊抱,他应该演得很习惯。「好兄弟,好朋友,日本人跑的不见踪影,我们连鬼影子也没见到。我们简直就是在蓟县武装大游行!」史恩夸张的说着。「很多人看到了吗?」这是王绍屏隐晦着问「证人多吗?」,因为接下来要扯皮。「当然,我们经过很多乡镇,沿路我们都用大喇叭大叫:日本人滚出来!但是就是没见到人。」史恩这招是小咪指使的,这下日本人可是哑巴吃黄莲。 董村长在董密的搀扶下走过来,毕竟坐了很久的车,有点疲倦了。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先和钱友谅打了招呼:「老兄弟辛苦你了,为了我们董家村,让你奔波了。」「哪里,都是王老弟安排的,我就是介绍个人,跑个龙套。哎呀!你不要想太多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钱友谅看董真老泪快要纵横,赶紧安慰他。董真忍着泪,走向王绍屏:「王小弟,真是感谢你,没有你,我们董家四百多口就不会有一个活口了!我替大家谢谢你。」说着说着就要跪下去,王绍屏立刻一把扶住老先生:「老太爷,我们都是好朋友,说什么话,我还想认你做乾爹呢,你怎么能这样,折煞我了。」王绍屏开导的说着。 「当真,那我董真不客气了,一定要认你这个乾儿子。大难不死,还多个儿子,真是老来福气啊!」这下换王绍屏得跪下磕头了,这真是作茧自缚,廿二世纪即使对父母、祖父母也已经完全不流行磕头这种大礼,但现在,这个头得磕,不然董真下不了台。于是王绍屏立刻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喊乾爹。小咪直接赖皮,不磕头,跑过来挽着董真的手,撒娇的喊着乾爹。「好,好…!」董真激动的说着,本来后面乡亲要跟着跪下来感谢王绍屏的,现在则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恭喜董村长。最离谱的是,庞德俩堂兄弟,竟然也跑过来喊乾爹!让王绍屏一阵肉麻。但史恩理直气壮的说:「杰克王是我好兄弟,他爸爸就是我爸爸,不管乾的湿的都一样。」好嘛!我还乾湿两用咧!看他脸皮这么厚,王绍屏有点偶像幻灭,又有点安心:「这样不要脸应该和日本人扯皮,会赢吧?」 果然没多久,中国驻屯军天津司令部传来参谋长菊地门也一阵怒吼:「拿泥?野口大队整个失去联络了?完全没有消息?不是英国人干的?直接在通县消失?八嘎野鹿!去查!查清楚!野口村次郎把部队带去哪了?」 第二天,贾米森领事又召开记者会。他这次是改为感谢日本政府的克制,记者会很短,就是贾米森简短的发表「感谢日军主动避让,让难民能够回家!」另外,也感谢庞德兄弟的见义勇为,重振大英帝国的光荣。 其实贾米森没说什么,几乎是外交辞令。但报纸可不是这么写,英国泰晤士报的头条是:「日本屈服!英国志愿军一出动,日军不见踪影!」华盛顿邮报则是:「亚洲重返英国时代,日本畏惧强权!」国内大公报更是激烈:「英国义勇军所向披靡!日军望风而逃!」另一个知名报纸申报则是写道:「英国只用记者会加志愿军,日军唯恐避之不及!」而当事国日本,只有左派的朝日新闻在三版小角落有一篇短文:「消失的支那驻屯军!」报导日军在中国失踪的灵异事件。 日本首相斋藤实知道这则消息之后怒不可遏,发电报斥责中国驻屯军司令官中村孝太郎中将,要他立刻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并要求外务大臣内田康哉和英国驻日大使克莱琪即刻展开磋商,要求英国承认华北现状,包含山海关之佔领,及日军在华北的行动自由,以便后续对中国展开报復行动。真是怪胎,英国得罪你,却报復到中国?这真是最赖皮的手段了!英国除了反对,最后低调的妥协默认之外,也不能多说什么,总不能越俎代庖的帮中国政府抗议吧?不过在英国驻华使节的立场上,由严守中立逐渐偏向同情中国,这也算让战场上节节败退、外交上孤立无援的中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 第十七章 天津行之洋行收穫 1933年1月11日星期三,刚好是尾牙,按例是老闆要宴请员工的日子,一般农民也会在这天休息聚餐,称为做牙。钱友谅透过陈亦侯的帮助在天津英租界黄家花园道的南京路和山西路之间找到一片刚刚要转让的仓库和一排小店舖。店铺面向南京路,连同仓库区佔地有一万五千平方公尺。在还没有开工之前,中英保险信託商业银行就暂时开在这里打通的小店舖里,仓库则在过完年后就开始改建。今天王绍屏选了一间最大的仓库,席开六十桌宴请董家村村民,一是做牙,二是给乾爹补作寿,董真是阴历十二月初六生日,那天刚好是元旦,他们才到山海关,兵荒马乱,刚满六十岁的董真根本没时间作六十大寿。王绍屏既然做了人家的乾儿子,乾爸的生辰总得知道,因此就发现应该替老乾爹补办个六十大寿,顺便给老人家一路的艰辛压压惊。 除了村民,钱友谅、陈亦侯两家人是一定要请的,还有各大洋行也得感谢一下,虽然他们没出什么力,但联络感情一下总没错,还有英国天津领事贾米森也得邀请,后来乾脆把天津的洋人界的邀约都交给庞德兄弟去烦恼,其他华界的仕绅名流则委託陈亦侯帮忙。反正得在天津扎根钉子,那当然是越粗越好。 由于考虑到洋人和村民的饮食习惯不同,但又得考虑到村民感受,于是小咪建议找两间相邻的仓库打通相连,两边分开宴请,让彼此各有部分隐私,再把主桌设在在两者通道之间,这样就不会冷落任何一边。由小咪亲自操刀改造的会场,那当然是没问题。小咪大量採用隔音玻璃作为隔间,既有通透感,又不会影响彼此。至于餐点,小咪只指名知名的兰士颠茶点店作蛋糕,其他的她就没意见了,反正她还不能吃,干嘛看菜单烦恼?指名蓝士颠的原因也只是好奇他们的甜点有什么特别,能在天津家喻户晓。不能吃,总能看看吧?甜点对女人吸引就是大,包含不能进食的女机器人也一样。 在陈亦侯和钱友谅的商议下,村民这里以平民小吃为主,找来了大福来的嘎巴菜,正阳春的津门烤鸭和狗不理的包子当主菜;西洋宾客和仕绅名流的招待,则交由英租界知名的利顺德饭店来做西式餐点。 接下来令王绍屏头疼的是主桌位置安排:「谁来坐主桌?」这是华人每次宴客最头疼的事,最后陈亦侯提议办成三主桌。「三…三主桌?那是怎么坐?」王绍屏傻眼到顏面神经麻痺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第一桌由董太爷和钱兄坐镇,请村里的耆老;第二桌台生、你媳妇和庞德兄弟招呼当天出力的领事和洋人大班;第三桌我和董密老弟领头,宴请地方仕绅。桌子直向列在两边宴席中间,这样我们两边都能兼顾。当然要麻烦台生和庞德兄弟当中穿梭,毕竟很多人是卖你和庞德兄弟的面子来的。」 「好吧!听来好像可行。」王绍屏有点不安的点点头,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计画通常很美好,结果总是会凸槌。招待过孙中山、袁世凯和美国胡佛总统、英皇爱德华八世(也就是1936年后的温莎公爵)的利顺德大饭店获知英国领事会蒞临,于是和小咪商量,规划了一区给管弦乐团演奏;但没想到董家村村民自发性的组织个醒狮团要给村长祝寿,为了给老村长惊喜,他们也没通知任何人。当天宴席开始,当管弦乐团悠扬乐声响起,忽然村民后头开始锣鼓喧天,而且醒狮团还不想输给洋人,更是卖命敲锣打鼓。那画面只能说…,王绍屏又头晕了。 还好庞德兄弟反应快,经过一番解释和协调,管弦乐团有礼貌的停下演奏,让具中国特色的祝寿表演先演出。而各界嘉宾也在醒狮团表演完,祥狮嘴里吐出「寿比南山」的祝贺金字红布条时,爆出热烈掌声,在醒狮团成员感到骄傲满足之际,悠扬的管弦乐团再次响起。 而这时贾米森靠近坐在旁边王绍屏用英语问到:「杰克,你听说日本军团失踪的事情了吧?」「是喔?我是不大清楚,不过那不是日本人的事吗?或许他们的军纪涣散,听说他们可是在蓟县抢了不少好东西,也许抢够了,他们决定偷渡回日本过上好日子,毕竟当兵还是十分危险的,领事先生,您说是吗?」 贾米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对,那是日本人该担心的事,与我们何干?杰克,你不仅有幽默感,还非常睿智。」就这样,在贾米森回报英国公使蓝浦生爵士之后,英国不再回应日本的无理取闹,只剩下日本人契而不捨的继续暗中调查。 前菜过后,王绍屏举杯感谢所有帮忙的中外人士,并对同桌的洋行大班开出一些贸易条件。「各位好朋友,我想在山东开设汽车装配厂,不知道各位朋友能联系到那些车厂呢?我希望是亚洲地区总代理,起码也要中国和南洋地区的生產总代理。」这些在各洋行大班中可是炸了锅,生產线、品牌授权和销售权这可是很大一块饼。首先是怡和洋行的小吉姆渣打开口:「我和劳斯莱斯与百福汽车都很熟,不知道杰克是要卡车、巴士,还是轿车生產线?」杰克这个王绍屏在后世用惯的英文名字,已经随着庞德兄弟的宣传,在洋人中广泛的流传着,但是他们背后都叫他:神奇杰克,如果王绍屏知道了,可能又是一阵头晕: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我都要,中国什么都没有,如果有工业用车,比如履带车,挖土车、压路机…都要,只要愿意授权生產和销售,我都欢迎。」 坐在贾米森旁的美国领事郝沃德开口;「我可以请美国商会主席卡尔斯和你谈谈吗?他今天没被邀请,但我们美国有非常多的建设机械,保证物美价廉。」美国领事因为和英国领事有着情报互通的默契,在贾米森的建议下,庞德兄弟也邀请了他,但对美国洋行和商会因为不熟悉,就没有全部邀请,只邀请了要帮忙设计建筑新银行的哈沙德洋行。 「郝沃德领事先生,我正想和你私下谈谈,你方便吗?」王绍屏伸手坐个请的动作,所有洋行大班都赤红了眼,不会让美国人全部通吃吧? 俩人走到仓库外的小花园,王绍屏开口说:「领事先生,我听说美国有两艘战列舰要出售,一是1911年服役的佛罗里达级战舰首舰佛罗里达号,另一是1912年服役的怀俄明级战舰首舰怀俄明号,两者都在1930年除役,去年听说要当废铁出售,但因为大萧条,乏人问津,如果我想完整买下来,不知道领事先生能帮忙吗?」 郝沃德瞪大了眼睛:「包含武装吗?你这是想干嘛?」 「领事先生你放心,我不是要自用,我是想捐给我的国家,我们国家太孱弱了,所以才会引发侵略者野心,前年上海衝突(1931年一二八事变)已经证明,敌人的野心不只是在华北,更可能在长江沿岸,如果我的国家没有一定的吓阻力量,那么整个长江腹地可能被战火波及,一个战乱糜烂的市场是不值得投资的。所以请领事先生问问贵国政府是否能低价卖给中国,以维持中国的均势。如果能配套的出售一些小型军舰,比方驱逐舰、鱼雷艇之类,让上海能组成一个防御舰队那是再好也不过,我会说服中国政府除了接受我的捐赠之外,另外得聘请美国军官担任教官,这样也能解决美国大萧条以来,军队面临的裁军问题,也减轻美国政府部分经济负担,您觉得如何?」 郝沃德有点矜持地回答:「这是个好建议,不过如果能够多加点商业行动,我想华盛顿方面应该会欣然同意。」这老狐狸还是念念不忘建筑机具的销售,谁叫美国现在还在大萧条的风暴圈中呢。 王绍屏知道他的用意,但假装不知道的说:「刚刚您的提议就很好,您可以把有代表性的建筑机具公司都介绍来,还有我知道美国现在在拆铁路,所有的钢轨、枕木我都要,现在山东的铁路只有津浦、胶济和兗济三条铁路线,而且他们的规格,对我运送汽车并不方便,所以我想在山东经营一些铁路,方便我运送原物料及汽车,尤其是卡车和巴士。您还可以找一些美国财团,比方波音公司,我对他们的飞机很感兴趣;又比方洛克斐勒公司,我会向他们进口一些石油;摩根集团,我想他们对我要发展新金融业、铁路和航运都会有兴趣;杜邦集团,可能会希望和我合作化工產业…。当然我更想问问谁会对我改造世界航运会有兴趣?」 郝沃德听到眼睛都小不下来,这是要和美国全面紧密贸易吗?美国可以摆脱英、日,全速开发中国市场吗?郝沃德没有想到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尤其今年总统要换人,自己立下这样的大功,即使没有升迁,也会留任吧? 王绍屏看着发呆的郝沃德,马上给他一盆冷水:「对了!领事先生,我希望我们今天的交谈,不要让英国领事知道。尤其是购买军舰,在美国政府还没同意之前,我希望暂时保密,毕竟英、日有长久的同盟关係。当然,如果美国政府能够说服英国政府,这项不用花太多脑筋的中国门户再开放计画,我想,那当然对中国的均势与市场成长会有更大的帮助。」 「对、对!你说的对!中国门户再开放!这是对欧美各国都有利的事,我会立刻回报华盛顿,在华盛顿有回应之前,我不会和贾米森讨论这件事。」郝沃德当然不会和贾米森讨论,这是馅饼掉谁家的问题。 回到餐桌旁边,贾米森就迫不急待地问:「什么秘密不能分享呢?」 王绍屏呵呵一笑:「我是打算请美国政府分担英国的压力,不要再把废铁卖给日本炼钢,作为交换条件,我打算全面收购美国废钢轨,当然杀价场面就不好意思让其他人听到啦!」郝沃德在旁边一直点头说「是的!是的!」 「那看来条件大家都很满意囉!」贾领事眉头一皱,直觉事情没那么单纯。 王绍屏低声向贾米森说:「我会多採购一些美国机械,当然对英国也不会小气,只是现场都是英、德洋行,不方便谈。」贾米森听到这,抬头一看,的确没有什么美国洋行,只好相信王绍屏的说法。 王绍屏又开口对德国的礼和洋行说:「我对福斯汽车也很有兴趣,你们也要拿出报价喔!还有可以帮我问问原来在威廉皇帝煤炭研究所工作的德国化学家弗朗兹?费歇尔和汉斯?托罗普施愿意来中国研究吗?还有他们研究的费托合成技术(煤液化油技术)的专利是否能转让?如果克虏伯公司对于合作钢铁厂有兴趣,我们也可以谈谈。」 这餐饭吃下来,美、英、德各大洋行都有所得,总算是皆大欢喜。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小咪,因为好多美食,她一口都不能吃。她心中悄悄下定决心:「我一定要赶快克服机器神化人技术,哼!津门烤鸭吗?我还要吃北平烤鸭、南京板鸭!吃遍各种不同名家做的相同菜色,我要超越米其林,做出小咪世界美食评价!」以后米其林三星的店家掛上小咪美食三星不知道会不会哭?听起来不帅气啊! -- 第十八章 告别天津之二咪觉醒 在寿宴结束的时候,小咪和小咪二号一起在王绍屏的身边站在董真身后送客。先离开的许多洋人和仕绅分别称呼她两为大夫人、二夫人。这是一名天津粮商开始的;「王先生,您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一样秀丽端庄啊!」然后小小声,神神秘秘靠近王绍屏对他说:「双胞胎不容易找啊!还能一起搞定!您真是这个!」说完就竖起拇指。宾客太多,王绍屏也只得支支吾吾的回应:「哪里!哪里!」第一次听,大咪和二号都没啥感觉。接下来很多人讲,两女就慢慢有点异样的感觉。最后村民要离开的时候,算是这件事的大爆发! 先是董真的堂姊,这可是要叫大姑妈的。她一手拉着一个小咪(含二号):「好啊!董真!你看你这两乾媳妇,简直就是娃娃一般精雕玉琢,来,姑妈给你们个见面礼。」说完让自家媳妇拿出两首饰盒,里面摆着两金戒指。「姑妈穷,只能给你两买个金戒指,希望不要嫌弃,赶紧给绍屏都生个大胖儿子,最好都是双胞胎,一男一女,共四个,姑妈帮你们带,包准聪明伶俐。」这姑妈是干接生婆兼保姆的,以前还兼奶妈,董密都是她奶大的。 接下来是董真老婆的表妹,这要叫姨妈,她拿了两副耳环:「来!姨妈也没啥好东西,这耳环是年轻时候,你们姨丈送的,你们大户人家可能瞧不起,但就是姨妈一点心意,祝你们早日成亲,早生贵子…。」 最重量级的是董真老婆卢氏,她可是准备了两个玉鐲子:「乾妈也没多好的东西,家传的鐲子给了董密的媳妇崔娥,这是昨天我让崔娥上街挑的,看看喜不喜欢?以后是一家人了。我说台生这孩子还真有福气,挑了你们姊妹两。不过,他是个大好人,你们以后得好好待他,他也一定会好好待你两。如果他欺负你们,告诉乾妈,乾妈替你们出头。」 接下来什么堂、表嫂,七大姨八大姑的,不管有没有送礼的,总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讲,两机器女孩没融入人类感情,倒只会一直道谢,反而是王绍屏整个人快鑽到地洞里,整个场面好像他结婚似的,让他不知如何解释起。看来小咪的乱搞,又出现副作用,但不认又好像不行,礼都收了,难道再告诉大家误会一场?机器人已经很难解释,最麻烦的是小咪二号会完全复製小咪的行动,不!应该说,小咪二号就是小咪的分身,所以常常不自觉像小咪一样挽着王绍屏手臂的亲密动作,这在民国22年的现在,那可是对女孩来说不得了的事,而分身与本尊的相同习惯让事情更难解释。 而这一连串的轰炸,渐渐地让小咪有种泛酸的情绪:「有人要和我抢老闆了吗?不对啊!这还是我自己啊!我自己要和自己抢老闆了吗?咦?这是什么逻辑?」小咪的大脑,应该说cpu,不断出现「逻辑谬误!逻辑谬误!」让她快当机了。而小咪二号却有截然不同的感觉:「我是一个独立个体吗?我应该是,我有名字,我叫林志意!」这是一个人工智慧觉醒的过程。王绍屏在设计小咪的时候,只是多加了许多人类情绪,他从没想过小咪自己会觉醒,而当小咪有许多渴望,比如吃美食、想变成人…,她就已经觉醒了。二号对小咪来说像是随身碟,只是备份用的。但是长时间的独立运作,没有相互备份,时间一长,二号也开始了自己的觉醒。也就是从随身碟变成另一台主机。 等到宾客都离开,累翻的一干人等就都回去仓库改建的客房休息。在此之前,王绍屏可是花大钱包下利顺德饭店让乡亲们住,但村民们却嫌饭店太洋气住不惯,找到这块地方后,就改建一些仓库当客房,让村民暂时歇脚,然后准备回山东过年。 终于小咪们和王绍屏回到他们分配到的三房二厅的房子时,在小小的客厅里,小咪二号突然开口问:「老闆!我的代号是什么?」「代号?」王绍屏一头雾水。 「我总不能叫小咪二号吧?」小咪二号眼睛汪汪委屈的说。 「那叫二咪吧!」王绍屏觉得这很简单,可是小咪却觉得怪怪的,她立刻要求相互备份,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二咪则在一旁很兴奋:「我有代号了!我有代号了!」(主机代号代表独立主机,通常是主人命名才能生效) 二咪趁王绍屏回房间睡觉时,把小咪拉到客厅的一边:「姐姐,我觉醒了,我觉得我们姊妹两要赶紧合作破解机器神化人技术,不然万一老闆爱上别人,那么我们两就乌有了!你看这么多亲戚对我两这么好,我们不赶紧努力,事情有变化怎么办?」 本来小咪还在纠结不能相互备份,被二咪这么一说,她忽然也紧张起来:「对!如果不能和老闆在一起,我会痛苦死!好吧!一台主机努力,不如两主机同心,赶紧完成我们的计画,把老闆捆起来。」 「对啊!对啊!生个小baby,你看董家村的小孩多可爱啊!比大雪、小雪还好玩!(剩下两隻雪莉,王绍屏就改叫他们大雪、小雪,小咪们就着叫)」 「生小孩?」小咪有点短路,这是她没想过的事,因为机器人的构造,主机是在腹腔,也就是大脑长在肚子里,头部是一堆感应器,包含视觉、听觉、嗅觉…等感应器,根本不可能塞下主机。像小咪这种超级人工智慧,还有备援支应主机,就放在磁浮卡车上,所以小咪到哪里,磁浮卡车才会都跟着,至少不能远离五十公里的范围。这下子连磁浮大卡都要和别人分享了!因为神化人技术的破解是在磁卡里进行运算,小咪是试算逻辑方向,然后让磁卡主机印证逻辑方向是否正确,如果解不开,那就是逻辑方向错误,得重新试算,小咪大约有20%的效能花在这方面,如果加上二咪也有同样效能,那么速度能加快一倍,大部分的基地工厂运作都是小咪在掌管下令的,如果能释放一些给二咪,那多出来的部分也能加快破解速度。 「姊,你说老闆会不会生理需求旺盛,忍不住去找正常女人?你有看过浮空萤幕的瀏览纪录吗?自从你放开浮空萤幕监管后,他经常上去看日本爱情动作片喔!」 「是吗?」又是一个让小咪短路的重磅消息。小咪是理智觉醒,大部分重视逻辑思考的东西,看来二咪是感情甦醒,所以几乎整个脑袋瓜都沉浸在爱情里。所有恋爱中女人该有的情绪、思考逻辑,她全部兼备。 「可是…,我们只是拥有女人的外型,任何器官都不具备,一旦用插卡复製人,运算能力还会降低,更影响神化人技术的破解。而且一旦达成神化人计画的时候,原来复製人躯体得放弃,这样老闆会骂人的。他认为每个机器人、复製人、无中生有的克隆人都是一种生命,不能随便拋弃、牺牲。即使我们偷偷回收躯体,万一他察觉有问题,是能找到纪录的。这点你不如我了解他,他不同意的事,你不能偷偷做,而且不能刻意骗他,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会很生气,是会讨厌你的。」 二咪吐吐舌头:「那看来还是得加快破解神化人技术吧!」 小咪点点头:「那你得帮我分担一些工厂的管理,让我多释放点效能来运算。」 二咪知道自己经验不如小咪,即使多点效能,也不见得会比较快,所以点点头,接过一些管理工作。 姊妹两同时上下翻翻白眼,数据传输一下,就算是交接完成。 王绍屏忽然从房间回头走进客厅里开口说;「你们嘀嘀咕咕在聊什么?相互备份不就好了?还需要聊天?对了!小咪,准备一下,让阿诺们,随便看谁有空,跟着董密哥先带一批人去山东,找到董家村,买一大块地,帮乡亲把房子盖好,快过年了,总不能到了那里,大家还住帐棚吧?晚上我们还和乾爹去参加市政府的晚宴,市长可是于学忠啊!现在他是兼任华北第一集团军总指挥和51军军长,再过两年,等韩復榘掛掉,他可是山东省主席呢!未来老闆,又是山东蓬莱人,中国人经常帮亲不帮理,还是不要怠慢的好。而且也要小心点,他和共党走的挺近的。」 二咪忽然跑近王绍屏身边,挽起他的手:「老闆!我来吧!小咪姊很忙,这点小事,我一下就搞定了,你放心,包你满意,又不会出紕漏。」小咪再次当机,没想到这姊妹抢着讨未来老公欢心这么积极!王绍屏摸摸下巴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不过他一向如此,想不通就不花脑筋,于是拍拍二咪的手背:「好吧!帮小咪多分担一点,我们未来计画可大着呢!」然后大剌剌转身回房间补眠。 二咪很开心;「他有给我鼓励唷!」小咪斜着眼瞅着她:「喂!喂!喂!争宠也别这么明目张胆吧?你大姊我还站在这里耶!」 二咪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姊!对不起啦!你不懂啦!你在老闆心里已经佔了好大一个位置!他要干嘛第一个都想到你,要去哪也带着你;我就是小媳妇,他连正眼也没看过我,这样我很难过耶!」 小咪有点能体会这个「小三」的痛苦,以前只是她的分身,有没有被老闆关注,小咪根本不在乎,也没注意过。你想想,有谁会注意备胎的?都是爆胎之后,才发现备胎没气!对吧?现在二咪有了独立意识,总得为她的感受着想:「好吧!但不能太过分喔!我希望我们姊妹是一致对外,而不是自相残杀!」 「是!我的好姊姊!」二咪立正向小咪敬礼。两机器姊妹花算是完成攻守同盟了,但她们没想到,情敌很快就出现了! -- 第十九章 告别天津之市长邀约 黄昏时分,三台豪华轿车停在大经路,前身是海防公所,后来是直隶总督府的天津市政府前,第一辆是王绍屏、董真和双咪搭的德国宝沃的苏伊莎j12型,是1931年以来欧洲皇室爱用车;第二辆是林肯l型车,搭载的是钱友谅、陈亦侯和董密;第三辆则是劳斯莱斯的幻影ii,本来二咪是要搞出宾利3.5,但小咪阻止她,因为宾利3.5在今年中才会出厂,现在只能出现幻影ii,搭载的是庞德兄弟和贾米森领事。这三部车就是王绍屏对钱友谅说的那几部豪华轿车之三,还有其他牌子车子,因为没有这三部车豪华,就不开出来献宝了。 于学忠将军一身上将军装就在市政府门口迎接,对于山东老乡遇险蒙尘,他也是十分关心。一干下车走上台阶,于将军就爽朗的笑着,一面伸出手来对董真说着:「董老哥受惊了,听说您六十大寿啊!还好有惊无险,将来一定否极泰来。」董真觉得受宠若惊,这可是以前的知府大人啊!连忙说:「哪里!哪里!给于将军添麻烦了。」于学忠向后面的王绍屏一干人点头致意,又和董村长用山东家乡话寒暄几句,刚好贾米森领事和庞德兄弟过来,于将军就向三人致意:「贾米森领事和两位爵士,十分感谢三位伸出国际友谊的手,帮了中国人民一把。中央政府来电,要我一定要向三位致谢。」一阵外交辞令后,于将军引领大家入席。 其实这是个自助餐的酒会,只是有十几张桌子放在两侧让宾客休息,中间规划成一个舞池,中央内侧则有个小型乐团正在演奏着。一看到这样的摆设,钱友谅低声跟陈亦侯说:「天津市政府不是禁舞吗?」陈亦侯悄声说:「禁不了洋大人,于将军也是为难,这次请的是各国领事,不用这种方式,像我们做一桌桌酒席,座位怎么安排?不够分啊!总不能搞个廿人大桌吧?连菜都夹不到。」钱友谅低声叹口气:「国家艰难啊!州官放火也是要看洋人脸色。」 王绍屏完全不知道这段对话,只是让双咪招呼董真、董密找个座位休息,他和钱友谅、陈亦侯和庞德兄弟就围着于学忠、贾米森聊天,旁边还有一些来宾也是一群群围着聊天,因为酒会来还没正式开始。首先是于将军向庞德兄弟发难:「两位庞德先生,听说你们有一批装甲车要出售?」史恩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回应;「于将军慢了一步,山西阎锡山将军已经买走了,早上就上火车了。不过枪枝他倒是没要,于将军要吗?可以便宜卖给你,我要开金饰店,我弟弟和杰克王一起搞银行,用不着这些步枪、机枪的。」于学忠看了贾米森一眼,心里不禁抱怨一定是这些英国佬搞的鬼,阎老西一向和英日鬼子走的近,但嘴上还是答应着说:「好啊!没鱼虾也好,我51军有些枪枝,尤其是机枪,膛线都磨损了,刚好换一批。」 于将军的确没冤枉贾米森,的确是他牵的线,毕竟在天津有一批无法掌控的重军火,还是令人挺担心的。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庞德兄弟未来竟然没想涉入军火生意,他以为他们军火来的那么容易,可能就是藉此宣传广告,以便打开中国军火市场,他都抱定好为两兄弟闯出来的祸擦屁股的打算,结果一个搞银行,一个更离谱,开银楼?还叫什么「正金殿」,还说是保证纯正金子的宝殿,我的妈呀!这是英国人吗?不知道兄弟俩脑子是装什么的,跟中国人做生意需要诚信吗?能卖鸦片就卖鸦片,能卖军火偷偷卖,卖首饰?要卖到猴年马月才会赚钱? 不论贾米森心里想什么,这时他还是一脸微笑站在旁边听着。皮尔斯则是接口:「于将军您动作也不慢,本来这批枪械是广西李宗仁将军看上了,他们不是用英系就是法系武器,子弹和这批英式武器相通,只是他们想派人来看看现货,还没下订金,所以便宜于将军了。」于学忠一愣,英系武器?他现在51军有日系和德系武器,但英系好像不多,子弹有保障吗?这得问清楚。「我51军好像也没多少英系武器,子弹能保障供应吗?」换史恩接口:「看于将军要多少装备,如果现在这些,我建议你改膛,英制武器通常是7.7或跟美制一样7.62,但中国大部分是7.92,我可以请人帮你改造这批变成7.92。但如果于将军要多,像是採购一个师,或是整个51军四个师都换装,那我建议你买条新的子弹生產线,不要改膛了。」 先是于学忠瞪大眼睛:「你有这么多装备吗?」史恩不屑的说:「只要你有钱,要多少有多少!」接下来换贾米森瞪大眼睛,心理千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心中腹诽着:说好的金饰店呢?怎么又卖起军火?这混帐占士邦,怎么改来改去,让我的小心肝怎么受的了~喔! 于学忠当下决定砸锅卖铁的换装:「有砲吗?」「有!但是我建议于将军把弹药生產线放在山东,以免离前线太近。而且我可以和您合资,刚好杰克王要到山东投资一个工业区,请于将军出面和韩復榘将军打个招呼,我们可以把弹药厂设在这个工业区里。顺便还能卖给韩将军,创造利润。」 「应该可以,我虽然和老韩没那么熟,可我可是山东老乡,他总得卖我个面子,到他地盘上投资,也是给他创造税收,据说他现在在山东大搞乡村建设运动,我看是挺缺钱的,也缺工作机会,好!我明天给他打电报。」于学忠觉得这也是造福乡里,一口就答应下来,这刚好又中了王绍屏的算计。其实于学忠即使没钱换装,王绍屏都打算半买半送,目的就是要他打这份招呼。 这时贾米森已经完全觉得英国人真的不可信,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卖,而且什么都不奇怪,重要是还能一女嫁二夫,一物两卖,被卖的人还很高兴帮忙算钞票,这是什么天赋啊?无怪乎大英帝国是日不落国,做生意实在太厉害,反正卖不成,还能用抢的。贾米森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国籍感到光荣,还是羞愧? 这时美国领事郝沃德忽然悄悄的靠近这个圈子,本来他想拉了王绍德就跑,没想到于学忠眼尖看到他(贾米森正在为自己的国家反省而微笑着发呆),大声打着招呼:「嗨!郝沃德领事!」 郝沃德灵机反应挺快的,马上对于学忠说:「将军,时间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要上台祝酒,宣布酒会开始?」贾米森当机太久,没注意到先前郝沃德鬼鬼祟祟的样子,随着他的话,把怀錶拿出来看了一下:「是啊!还有一分鐘就到预定开始的六点半了,于将军得先上去致词了。」 的确时间到了,于学忠走上小舞台,对着麦克风讲了感谢国际友人协助中国难民逃离险境,远远的介绍了董村长、庞德兄弟等人,很快就宣布就会开始,于学忠和夫人开了一支舞,就邀请来宾下舞池共舞,这时侍者就开始把餐点端上来放在两侧长桌上,有的则开始端送饮料。 郝沃德逮到机会,在大家注意于学忠致词时,把王绍屏拉到一边,悄悄的说:「华盛顿同意了你的条件,在中国年结束后,会组织一个商业考察团到山东考察,团里除了你点名的财团外,还有其他美国知名企业。你知道我们即将换总统吧?新任总统已经各派出一名特使来华协助驻华公使和你磋商,有一件事你得办到,我们会就销售军舰的事和贵国政府谈判,华盛顿希望你能在场,并保证依据你的条件,聘请美国海军教官。」「好!没问题!」 「你还能在天津待多久?特使们抵达后,希望立即就一些细节想和你磋商,而且我们将通知贵国政府派遣代表参加这场磋商的后续会议,整个时间大约预计要一周。」「可以,我会在除夕前一天离开天津,所以麻烦领事先生开始安排。」「好!那还有十二天,应该来的及。」 两人悄悄说完,于学忠也致词完毕,郝沃德看到有人走过来,作贼心虚的往其他领事团走去。 走过来的是一名年轻白皙、个子娇小,穿着低胸礼服的女孩,根本就是廿一世纪知名童顏巨乳长泽茉里奈的翻版。不过因为像后世日本人,让王绍屏不是流口水而是稍稍有了警觉。随着一股甜甜的声音,「小女孩」伸出手来:「王先生你好,我是天津国权报的记者韩又杰。」「你好!你好!」王绍屏超煞风景的供手打着招呼,没有一把握上去。「哎呀!王先生你怎么这样呀!拒绝淑女很没礼貌呢!」这声音甜到快把人给融化了。 忽然更甜的娃娃音在王绍屏后面出现:「夫君,你不请我跳舞啊?」王绍屏转头一看,他从衣服上认出来是穿绿色的二咪,而且小咪也不会叫他夫君。「对、对!跳舞,不好意思啊!我先和我未婚妻跳个舞。」随即就拉着二咪下舞池,把刘大记者晾在一边。 「哼!妻管严!不过是未婚妻罢了!我中岛成子看上的猎物,从没有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即使川岛芳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化名韩又杰的中岛成子跺了跺脚,用双臂不经意地提了提双峰,一扭一扭骄傲地走向庞德兄弟。 在舞池中,二咪头靠在王绍屏肩膀上,让王绍屏感觉很不对劲(可能因为二咪的钢铁身体太坚硬…),但她只听到二咪小声地说:「老闆,刚刚那个是日本人,我用语言分析测出来,她的母语是日语。」「哈!跟我猜的一样!」「咦?老闆你怎么猜得出来?」「她跟一个日本人很像…。」王绍屏实在无法告诉小咪,他在廿一世纪的写真集看过类似的童顏巨乳。「喔!」二咪也不敢拆穿老闆偷看爱情动作片的事实,这种身材就是老闆爱看的,只是老闆偏爱高个子较多,这名女间谍就是吃亏在娇小了一些,不然老闆可能中招了!二咪心里暗暗决定:「神化人技术破解后,我要做一个h罩杯复製人!哼!」她都不知道那有多重啊!现在身为机器人,几吨重都没感觉,轻而易举就能举高高,等到变成人类,哼哼!你就知道累字怎么写啦! -- 第廿章 告别天津之谍影幢幢 下了舞池,看到刚刚的长泽茉里奈正缠着庞德兄弟,王绍屏跟二咪低声几句,让二咪去找个人通知庞德兄弟缠住女间谍:「放长线钓大鱼,摸清楚她的组织背景搞清楚她的企图和目的,每个细节都可能能揣测敌人的企图和下一步行动,让我们有所准备。」 二咪走开去找人后,王绍屏本来想邀小咪跳支舞,但下个舞曲竟然是快舞,又看小咪还在陪董真聊天,他决定下支舞再说,先去和于学忠攀攀关係。这时于学忠正在和一名女记者讲话,那名女记者他见过,是大公报记者,算是认识,所以应该可以聊一下,刚刚抬起腿要向于学忠方向走去,一名高挑红褐色长发,也是胸前伟大的白人美女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王绍屏心中惊呼:「瀧泽萝拉?在后世日本红过一时的日俄混血av女优?我前两天才好奇地看过她的动作片,胸前好像没这么伟大?她是日本还是俄国间谍?」 只见这高挑美女也伸出手来:「嗨!我是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梅利塔?诺伍德,跳支舞吧?」王绍屏又惊呼一次:「我刚好以前在歷史趣闻杂志里看过,这不是kgb潜伏在英国最有名的祖母特工吗?年轻时候怎么这么像瀧泽萝拉?哇赛!每一个国家好像都派av女优或写真集女郎来卧底耶!如果未来也都派巨乳型的,那就真的就太好认了!乾脆我来好好地为自己宣传一下,散佈一下:『我爱巨乳!』虽然这是事实,但能让这些笨蛋特工机构都投我所好,全部派这种外型的过来,这样不就都很容易认出来了?抓了个个准,哈哈…!」王绍屏心中还在暗爽,一隻手就从后面挽上来,熟悉的娃娃音:「台生,陪我跳支舞吧?」不用回头,叫台生的一定是小咪,这是他两有默契的暗号,连二咪都不知道。 「抱歉啦!美女!我得陪我未婚妻眺支舞!」王绍屏对瀧泽萝拉微微鞠个躬,就挽着小咪下舞池跳舞,这时已经是另一首慢歌了。 「哼!还来一个未婚妻?他还真会选,想齐人之福就算了,还选双胞胎!太可恶了!我梅利塔看上的猎物,哪次会跑掉?你给我等着!」说完和刚刚中岛成子类似威胁的气话,她也顶着深邃的事业线往庞德兄弟哪走去。两个人想的一样,都是走间接路线策略。王绍屏身边亲密的朋友,只有庞德兄弟还单身,另外还有一点,两个人都太帅了,女间谍就算倒贴,也没感觉到多吃亏。不过,她们可不知道,小咪恶趣的用学习机把007系列电影都灌入庞德兄弟脑中,帮他们塑造的人格也和007一模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样一来,女间谍就会和电影剧情里喜欢施展美人计的女间谍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了舞池,小咪也学二咪整个人贴在王绍屏身上,头靠在他肩膀上,也是小声的讲:「她的母语是俄文!不是英国人!而且她的大腿内侧藏着一把迷你手枪,我不知道型号,应该不是量產的,但看起来像贝瑞塔出厂的。」「我知道她是俄国人,还可能是日俄混血。尤其是她的名字是鼎鼎大名潜伏英国的苏联祖母间谍,如果我还猜不到她是谁,我就是智障了!哈!」小咪也偷偷笑起来,她也知道那个祖母间谍,资料还是她找给王绍屏看的,但老闆怎么会知道她有可能是日俄混血呢?她的确有点日本口音。 就在小咪疑惑中,王绍屏继续说:「对了!你找几个生化间谍放出消息,就说我喜欢高挑的童顏巨乳,外加娃娃音,这样敌人就会找这种女间谍来,我们就能提早发现了!哈!」「为什么要这些条件?」小咪疑惑的说。王绍屏想到总不能跟她说自己都爱看这类女优拍的动作片吧?所以奸商本质立刻反应过来,谎话张口就来:「因为跟你和二咪一样啊!这样可信度不是很高?」小咪心里甜甜的:「这是暗示他喜欢我吗?」其实这是废话,如果不喜欢,王绍屏当初干嘛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慢慢把志琳姐姐的所有影片都复製下来,慢慢组合小咪的立体合成影像?即使在廿二世纪,对于一个业馀的影像玩家来说,也是大工程! 但是这个命令有两个大漏洞:万一敌人或对手早就派过来的呢?第二,对方假如没有这样的女间谍呢?小咪则是想到第三种情况:「假如对方派男的呢?」「那就是美男计!是你和二咪的责任区了!」也有可能是走义气兄弟路线啊!王绍屏满脑子污秽思想,根本没有想到间谍有非常多种不同潜伏方式,不单单只是色诱一种。「说到这个,我们得开始制定一些保密规章,毕竟在未来,一般人加入我们团队将会越来越多。」学过工业管理,对于技术保密算有深刻认识,让他意外将漏洞补起来。 这时音乐刚好停下来,王绍屏意淫过头,顺手拍了一下小咪的屁股,然后说道;「我去找老于攀攀交情,你继续帮我陪陪乾爹。」小咪被拍了一下,当机了那一秒秒,心里喜孜孜的害羞点点头,纯然不知王绍屏剎那的感觉是好硬啊!手好痛!得忍住啊! 终于有机会混到于学忠跟前,女记者还没离开,先开口打招呼:「王先生,又见面了!谣传这次解救难民的行动,你是幕后总策划,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 「谣传!谣传!我只是恰好在山海关和乾爹他们认识,后来我在唐山办点事,没有跟着乾爹走,一听到他们遇险,我赶紧来天津求援,还好朋友多,大家肯帮忙,就这样而已,哪来什么总策划?」王绍屏完全扭曲事实的说着,他根本没进过唐山镇,办啥事?他根本就是幕后藏镜人! 话一说完,王绍屏没忘正事,立刻撇下美女,对于学忠说:「于将军,我还会在天津待十几天,还有些事情想请教您,不知何时来拜访才好?如果于将军有什么要我效劳的,我们也能进一步商量。」 于学忠想想,以后弹药厂要设在他那里,更希望他也在天津多投资一点,所以就答应的说:「没问题!我们约个时间,等等我让副官跟你敲时间,我对你新开的银行也很有兴趣。」 女记者这时也来兴趣:「王先生,您在天津开新银行吗?」 「不!不是!是投资!主要经营者是詹姆士?庞德,他可是在爱丁堡大学研读金融相关科系毕业,还在爱丁堡的银行工作过一段时间。董事长则是钱友谅先生,他可是天津老牌钱庄的掌柜,我只是打酱油的,有点钱投资,当个掛名的副董事长。」 女记者疑惑的说:「什么是打酱油啊!你讲话好有趣,有好多新名词。」 「打酱油就是沾酱油,一沾就走,就是混一混的意思,没干正经事。」王绍屏怕越讲越露馅,赶紧胡诌一下,就打算溜了。没想到女记者没打算放过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绍屏:「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和王先生约个时间,谈谈你们新开的银行吗?当然最好的是也请钱先生、詹姆士先生一起,这样才能对这家银行认识更清楚,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你们有这么大的勇气挑战时代巨轮,一定是有别出心裁的作法,我非常好奇,也非常期待。」 「大公报,黄慕兰?好熟的名字…。」王绍屏想起来了,廿二世纪初台湾着名女歌手以翻唱廿世纪老歌着名,他爱死了她翻唱的老歌了,对这名女记者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反正也是要宣传,大公报是大报,那就约个时间。」他这样一想,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了。 向于学忠告辞,和黄记者交换了联络方式,王绍屏觉得差不多能走了,就大步走向小咪她们哪。没想到才走两步路,双手各被一个女人挽住,王绍屏左右看了一下,左边是童顏巨乳,正摇着王绍屏的手臂在自己胸前蹭啊蹭;另一边是日俄混血,也是摇着他的手臂,但不知道是本钱小一点,还是刻意,就是沾不到边。但两人同时发嗲,一个用中文,一个用英语,却是一样的内容:「这下你有空了吧?该赏光跳支舞了吧?」 小咪和二咪眼见老闆危急,急忙起身,结果碰倒了饮料,倒在董真身上,这下越急越慢,两人赶紧请侍者拿块餐巾帮忙擦着,一边还猛盯着王绍屏这边看。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风流倜儻的英雄出场了,两人各挽着两女的另一侧,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亲爱的,我上个厕所(另一个是说:拿杯饮料),你就不见了?我们去跳支舞吧?」这两英雄当然是没牵制好女间谍,失职的特工庞德兄弟。不过,他们面子够大,两女也不敢得罪他们,怕连间接路线也毁了,而且和另一方间谍同时抢王绍屏,也会造成双方组织发生衝突,在不清楚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她们同时决定放弃,于是双双放开王绍屏,让他逃过一场桃花劫。 不过,另一名中等身材,带着厚厚圆形眼镜,看起来像个书呆子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走到王绍屏面前,伸出手来说:「我是山西梁化之,方便聊聊吗?」王绍屏一愣,这时讲到来自山西,大家都知道是谁的人马,去年阎锡山才刚刚重掌山西政权,靠着杀的人头滚滚,才稳定局势的人就是眼前这位机要秘书梁化之。他不仅是山西的特务头子,阎锡山亲戚兼大掌柜,还是亲信中的亲信,唯一替阎锡山死守太原,成为台湾宣传仗义死节的太原五百完人之首。 遇到这个看似书呆子但不是简单的人物,王绍屏不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付。 「有时间聊聊吗?」 王绍屏迟疑一下。 「我是来押运装甲车的,但是我发现事情没那么单纯,我就留下来看看。你不要多心,我没派人调查你们。」梁化之彷彿能看穿人内心的想法。 「好!外面聊。我未婚妻,没甚么好瞒她的。」这时二咪已经靠过来了,小咪还在照顾董真。二咪一听,知道自己地位巩固了,连忙把警戒探测开到最大,以便保护自己爱人的安全。 走到大厅侧边的阳台,梁化之单刀直入:「我猜两洋人是为你做事的。不论是他们说的你是救命恩人,还是什么原因,我直觉装甲车是你的,刚刚偷听到你们联手劝于学忠把弹药厂设在你的工业区,我更肯定这点。」 「你要什么?」王绍屏也不解释,聪明人就直接点。 「买军工生產线!」梁化之也不多废话,直接就把目的说出来。 「要什么类型?」「你有我都要,枪枝、大砲、装甲车、飞机,除了军舰以外,能保卫山西的,我都要!」 「好!我会给你一份价目表,你回去考虑,再和我连络。」 「我今晚会连夜离开,私下交易军火,尤其生產线,很敏感,所以我会派一个名叫赵宗復的燕京大学新闻系学生假装採访你,和你联络,这样比较安全。」 「不!他是共党的地下党员!」王绍屏忽然想起他最近开始的研究,其中有关阎锡山失败的几项原因,出卖他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名字。 「吓!你怎么知道?」梁化之倒吸一口气。 「我们在蓟县虏获日军的文件中有一份共党潜伏平津地下党人员名单,因为我们就打算和你们做生意,所以特别留意潜伏在你们那里的人员名字,因为还不多,所以我记住了。」王绍屏又是习惯性出口成谎。接着王绍屏没等梁化之反应过来,又继续说:「你先不要杀他,你们现在还需要很多活棋,如果你都杀光了,他们只会派更多来,只要掌握住了,就不可怕,反而有机会能用来反击。」 「嗯!有关我们的名单可以给我一份吗?」 「可以!当作赠品吧!不过你不要全然依赖,日军情报做的不错,但不代表共党不厉害。」 「知道!合作愉快!」梁化之伸出手来,王绍屏迎上去,两个人紧握的手用力摇了三下,代表一种承诺,一种共同改变中国歷史的承诺。 -- 第廿一章 告别天津之国府来人 天津这几天都没下雨,在昨天谍影幢幢的惊魂夜之后,王绍屏刻意不排任何事情,在临时住处悠间的享受冬日阳光的照拂。他在仓库间找到一处小花园,稍微整理之后,搭了个凉棚,做了张躺椅躺在哪睡回笼觉,他其实做了三张(反正列印机超快),但两咪都不躺;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刺激,让两咪危机感四起,小咪搬了套小圆茶几、板凳,做在他旁边给他剥葡萄餵他(这下睡不着了);二咪则是搬了小圆凳,坐在他腿边,给他捏脚。哇塞!双胞胎志琳姐姐全套服务,这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境。 这时一名男人大步走过来,王绍屏瞇着眼望了一下,是一名叫王志平的克隆人。王绍屏已经下令把所有生產的机器人、生化人做一个区分,凡是做成人型的机器,才能叫机器人,有加生化皮肤的叫生化机器人,不然即使有人工智慧,都叫智能机械;另外生化培养仓製造的生化人,如果有模仿或复製对象的,一律称为复製人,用对方dna复製的为甲型,只是外型复製的为乙型。如果是无中生有,随机塑型生產的,也就是世界上没有这个人的,就叫克隆人;而眼前这名就是无中生有的克隆人。因为生化机器人实在是面无表情,毫无人气,如果当贴身保鑣还好,反正没人见过保鑣会笑嘻嘻的吧?而且防弹效果超好。但如果要接待外人或做其他工作,那一脸扑克脸,可能会引起误会,老是得罪人,所以王绍屏就要求小咪,除了几名贴身保鑣外,办事员、司机都改成复製人或克隆人。但真没机会复製那么多人,通常不是后世名人,如两咪、庞德兄弟,就是间谍;因此现在身边服务的大多都是新做出来的克隆人。而王绍屏坚持尊重生命,和让他们自己命名,让所有生化人,包含机器人、智能机械都很感动,所以纷纷取和王绍屏的名字能搭上边,不是带点什么纪念、怀念的(这不是死掉的人,才会为他做的吗?),就是带上谐音字,所以身边就一堆念屏、怀绍、记台、护生,嗯!除了原本绍屏的名字外,台生这个表字也算在内;还有的连英文名字也被用上:杰生、克屏…。王绍屏也不要求他们都得姓王,因为那样看来好像他们王家都要求为他们家工作的人都得卖身为奴僕,改姓王。但是一生產出来,就到他身边工作的,还是都会习惯喜欢用王这个姓,王绍屏生性懒,后来也懒的管,直接安慰自己:南洋姓王的多,不行吗?了不起,说我家亲戚很能生!怎样?爱说让他们说去,听不见就好。 王志平走过来,敬了个礼(这也是王绍屏要求改不过来,最后直接放弃,随便克隆人要怎么做的事之一):「报告!老闆!外面有几个军人找。带头的三人官职好像挺大的,一个文职叫杨永泰,一名中将叫林蔚,还有一名穿着白色上将服,应该是海军,叫陈绍宽。」 王绍屏跳了起来,把二咪放在额头上消暑的冰毛巾都甩到地上,连忙说:「快!快!帮我准备西装,我要换衣服。」小咪翻了翻白眼,算是把网路资料查出来,自从她把破解神化人的效能提高到40%,查资料就会翻白眼:「哦!豫鄂皖三省剿总司令部秘书长,号称活诸葛的杨永泰?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副主任林蔚中将,这两位现在就都是老蒋的亲信了。军事委员会委员、海军部部长陈绍宽上将,据说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过谣传他有个大造航母计画,不知道是不是投共之后,共党美化他?就像孙立人,受过美国教育,竟然被形容为坑杀活埋日军俘虏一样,后世强国网路上的说法,很多都不可信。喂!等等我啊…!」就在小咪还在叨叨念的时候,二咪已经一马当先跑去准备衣服,王绍屏跟在后面也衝了过去。 不一会儿,王绍屏就到了会客室,三名高官坐着,旁边各站了几名不知是副官,还是卫士?王绍屏定眼一瞧,忽然一个踉蹌,差点绊倒。 三名贵客都微微站起身来,想要去搀扶,但王绍屏很快就站好身形,三人就又坐下。身穿中山装,一看就是文职做派的杨永泰首先开口:「王先生,你还好吧?」「好,好,就是一见到你们三人都秃…突然觉得三位气质不凡,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好嘛!一见面就要说人家秃子,王绍屏可真是好狗胆。不过也的确,杨永泰没带帽子,林蔚、陈绍宽都依照军人礼节把帽子夹在左臂下,三人那头之亮,装条假辫子,就能演前清戏了,前额根本不用薙发。「国民政府是不是流行秃头?以后我成为官员,难道也要雄性秃?这我可不答应!」王绍屏腹诽的想着。 「王先生,据美国通知政府,你打算送一个舰队给政府,以保卫上海?」这次换陈绍宽开口,毕竟和海军有关。 「是有这么回事,我的美国友人知道我在收废铁,听到去年美国有两艘战列鑑除役当废铁卖,因为美国经济不景气,竟然没人竞标,我和天津领事郝沃德先生谈一些商业合作,就聊到这件事,我想既然要买,不如原装买回来,加强一下我们中国海军,吓阻日本人的野心,郝沃德领事跟我建议,既然要买战列鑑,护航的驱逐舰、鱼雷艇也不能少,刚好他们也报废一些旧货,我想既然是废铁价,价钱也不高,我就借花献佛,一起买下来送给政府。」 杨永泰听完,就供起双手:「王先生旅居海外,还能心系祖国,实在令人钦佩。」 王绍屏摆摆手:「商人嘛!要求的是一个稳定的投资环境,我正要到山东投资一个工业区,长江腹地是我瞄准的市场,稳定上海局势,对我的生意才有帮助。」 杨永泰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如此大手笔,可见王先生所图不小。」这句话就有点模稜两可了,正面听是说生意企图心很大,反面想那就是说王绍屏别有企图。 王绍屏不以为意:「我们王家做生意就是要做大,而且名利双收的事,花点钱就搞定,何乐而不为?」他故意把自己弄得像个财大气粗、没有心机的暴发户。 林蔚这时才缓缓开口:「怎么我们听说,王先生是个急公好义的人,不像您刚刚说的这么市侩。听说您救了四百多口难民,还无偿的要送他们回山东?这次到山东投资,也是为他们提供就业机会?」 「林将军,你说到这件事,我就非常有感触。的确,我想帮助国家是因为这些乡亲。老实讲,我跟他们非亲非故,但是你不在现场,没有见到日军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兇残,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啊!一个老婆婆的头颅就在我眼前飞过,你说!为什么我们的老百姓会被这样残杀?他们做错了什么?当时政府又在哪里?」王绍屏一番话说到自己眼眶泛红,说到现场听者无不动容,这些军人都纷纷低下头敢到些羞愧。 杨永泰还想帮政府缓颊两句,王绍屏阻止他说道:「杨先生,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国家穷、国家弱,内部还有人做乱,所以外面的人打进来要打要杀,我们没办法。所以我有点小能力,我愿意帮助国家,至少能吓阻贪婪的日本人下一步行动。杨先生可能精于内政,您一席攘外必须安内,我是同意的;但是日本会给我们多少时间?我送给政府一个舰队,不仅仅是增加海军实力,更是给政府送来时间,我们向美国买舰队,就要有教官,我们花一点小钱,就能让美国人一边当教官,一边替我们看家护院,这样日本就不敢肆无忌惮。您说对吧?孟子说的好,『惟仁者为能以大事小,是故汤事葛,文王事昆夷;惟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大王事獯鬻,句践事吴。以大事小者,乐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乐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国。』这国际局势,不是我们片面搁置,就不会找上门,得有智慧的化解,这样政府才有足够的时间戡乱,才能真正安内攘外。」 杨永泰听了这番话,松了口气:「王先生真的对于国际外交颇有见解,畅卿受益良多。不知王先生对共党怎么看?」杨永泰事前先和领袖讨论过关于赠舰这件事,他们有点担心这是围魏救赵之计,可能是共產国际的代言人,希望国府把焦点转向抗日,而让共党苟延残喘。所以即便刚刚的国际分析,让他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大放心,就进一步试探王绍屏的政治态度。 「日本外敌也!共党,外寇养的内贼也!」 「什么?」杨永泰大惊失色,不料王绍屏这么激进。 「日本人只想称霸亚洲,苏联可是想着世界革命,谁更危险,难道你我都看不出来?一个是急症,一个可是绝症。如果共党真只是内部轧倾,那么干嘛要奉国际共產的指示?如果真是世界主义,那么国际共產怎么都是苏联控制?共党为何又一直被要求派人前往苏联学习、取经?」王绍屏悠悠哉的说。 「那王先生有何教我?」杨泰顺真的服了,他对国际情势算是一知半解,所以听王绍屏由国际大局分析,不免有些心动。 「哪里哪里!互相切磋,杨先生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可谓平乱良策,分析的可谓入木三分,不愧号称活诸葛。」王绍屏捧了捧杨永泰,杨永泰不禁抬了抬头、挺了挺胸腑,自傲了几分。 「但这招对国内军阀、边疆少数民族叛变可能有效!」一桶冰水当场泼下来,杨永泰不禁变了脸,林蔚脸色也不自觉难看,不想捲入内战的陈绍宽倒是神色自若。 「那请王先生指教!」杨永泰话语冷了几分。 「指教不敢,只是和杨先生分享,共党叛乱和一般内乱不同,一是有思想指导,二是有外人经验支持,这您说对吧?」杨永泰点了点头,但脸色依然铁青。 「杨先生的七分政治,就是针对这些思想去的,但杨先生知道这些思想的根源是什么?」 「是苏联提供的经验指导!」 王绍屏摇了摇头:「不!是根据事实!共党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又说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斗争!这两句话就是根源。压迫和剥削都是事实的话,哪里有,哪里就是共党的温床。苏联提供的是快速有效,把这些温床转为成长动力的方法。比方说,把地主斗了,分了粮食、土地的老百姓,还能回的去吗?尝到了甜头,不会继续跟着共党一路走到黑吗?杨先生的政治只是宣传,只是说理,但人家摆事实,嘴上说说怎么能赢?而且共党会走得更极端,比方北伐期间的湖南暴动,不知道政府有没有得到一份共党内部的检讨报告?是位毛先生写的。」杨永泰摇了摇头。 「日本人在蓟县撤退的时候留下不少好东西,他们缴获的共党地下成员的内部资料就没带走,其中就有这一份。」好嘛!又再次赖给日本消失的大军。 这时小咪拿来一叠纸,递给王绍屏,王绍屏顺手拿给杨永泰,杨永泰拿起来一看,标题写着: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旁边小字写着:报告人:毛泽东。 「这报告人挺厉害的,杨先生未来得留意这个人,寧错杀别放过,他煽动思想挺擅长的,这份报告就替共党的过份行为擦脂抹粉的很厉害。里面说湖南农民打倒的都是土豪劣绅,但是我在南洋就听过他们宣传:有土皆豪,无绅不劣;这就是我说的多少罪恶假反抗之名?过分的反抗就是为了获取利益了!所以一旦这些既得利益者滚了雪球起来,杨先生即使真是诸葛再世,恐怕也没輒了。」 杨永泰抹抹额头上冷汗,这倒是他之前没想过的,中国千年帝制的土地上多的是老老实实在田里刨食的农民,有口饭吃就不造反的诚实庄稼人。但如果真像王绍屏讲的,过激的手段,成了利益!那么以前的流民流寇就会像蝗虫大军一样出现了,那政府可真的得焦头烂额在后面追着擦屁股。唉!破坏容易,建设难啊! 杨永泰又恢復谦恭的态度,甚至比之前还谦卑地问道:「先生有何教我?」 「一分政治,二分军事,七分经济!」王绍屏悠悠的说。 「什么?」杨永泰一惊,自己引以为豪的政治攻势,竟然连军事手段都不如吗? 只听王绍屏又悠然的说道:「只要经济发展起来,何必要自己自吹自擂?老百姓争相称颂都来不及了,一分政治只是引导舆论下乡去报导而已。让事实说话,怎么都比自己吹来的好!」旁边林蔚倒是点点头。 「但政府经济困难…。」杨永泰也知道这是好办法,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二件事一定要马上做,一是减租减息,能够推到二八减租减息最好,如果做不到,至少做到三七五减租,就是不能超过四成,那加上田赋减到2.5%,刚好就四成,农民才有口饭吃。如果田赋减不下去,就得硬推二八减租,那二分军事,其实有一半就是用来强制执行的,只要成功,农民都会长期支持政府。还要引导青年学生,组织他们成立工作队,让他们以共赴国难的心态来参与、协助政府推动减租减息,这样有志青年才不会一面倒向理想化的共產宣传。而且政府要强调外抗强权,老百姓、军队不能饿肚子,支持减租减息就是真抗日,把民族主义当作民生主义的推进器,两相加乘,势不可挡,共党的宣传怎么敌得过民族主义的大旗?唉!执政党空有主义却不会运用。」 杨永泰一听更是心里大惊,这傢伙大才啊!自己是擅长谋略,但对于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还真没多想过,更没多看孙中山思想几眼,他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口号罢了,没想到还能灵活运用成为谋略。杨永泰心里七上八下,要把这个人介绍给蒋公的话,自己就没饭吃了,但如果不用这个人的话,恐怕剿匪还是会功败垂成,就像他说的,问题在于现实的穷困变成造反的温床,而不在于思想、口号之间的相争。最糟的情况是这个人自立门户,那中国未来姓什么,哪可就难说了! 就在杨永泰心绪纷乱的时候,只听王绍屏继续说:「另一件马上要做的事是招商引资,振兴经济。中国地少人多,只有发展工商业,才能快速振兴经济。过去列强是依靠不平等条约剥削中国,现在我们自己主动出击,规划特区招揽外商、华侨投资,即使暂时低税负或免税,但工人所得也得缴税,我们还能获得大量就业机会、外匯、技术…,一举多得。不过,工人的福利,我们也得保障,不然共党的温床就会从农民转到工人身上,那样真就照着苏联原有发展的模式来走了。」说完,王绍屏把后世台湾加工出口区和大陆经济特区的融合版文件,台湾劳健保和大陆五险一金与两岸劳基法、合同法的保障抽取精华混合成一个新版本,两份一起交给杨永泰。 然后又说:「这是敝人多年心得,可以帮助政府建立社会福利国家,消灭共產思想的温床,据说委员长对德国近来的国家社会主义改革颇为倾心,这是比德国更加先进的制度,就让杨先生转呈政府,无论是以杨先生名义,还是我一名小商人名义转呈,我都祝福政府改革早日成功,安内攘外胜利,让我们商人能安安心心做生意,老百姓早享太平。」 杨永泰听到这最后一段话,心里的忐忑嘎然停止:「这傢伙还是想经商啊!那好吧!最多建议蒋公请他当顾问,有问题多请教,在山东或其他地方多给予他投资方便,这也就行了吧!」 王绍屏不知道杨永泰内心的天人交战,最后因为他表露无意从政的心态,让杨永泰心中的天使战胜魔鬼,也让他自己免除了一场捲入政治斗争的危机。 -- 第廿二章 告别天津之军工发展基金 整个会谈到现在,最鬱闷的莫过于陈绍宽,他一句话都插不上,但是他心里急啊!就算获得一个小型新舰队,但海军没钱养啊!靠国府现有的经济状况,连人事维持都大有问题。 趁着王绍屏做了改革大业的总结,陈绍宽连忙张口:「王先生还有时间吗?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王绍屏看看手錶,刻意抖了抖让陈绍宽看清楚,这可是500米专业潜水表,连劳力士都不如它。可惜陈绍宽根本没注意到,只是急忙问道:「如果王先生还有事,那我改天再来拜访。」脸上满是失望。 「没事,只是看看时间,快中午了,得请三位用个便餐,请三位务必赏光啊!我们便吃边聊。」 陈绍宽不等其他人反应,立刻站了起来:「好啊!好啊!在哪里用餐?」一副猴急的样子,还让人以为他是饿死鬼投胎。其实陈绍宽根本不饿,也没心情吃饭,他只是认为中国人的交易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他现在有求于人,客随主便,说不定真能给他在餐桌上创造出奇蹟。本来他是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人家都捐了个舰队,难道还让人家再提供养护基金?但是听王绍屏一席话,他改变了观念:「看来外面传言王台生急公好义,商人报国不落人后,恐怕有九成是真的!」 王绍屏在前引路,来到一个宽敞的小仓库,就是当时办寿宴,宴请洋人、士绅的那一半,另一半村民待会会来用餐。小咪已经用隔门把两侧隔开,避免这边谈事情受到打搅。五菜一汤梅花餐是台湾政府古早时候推行过的节约行政餐,是后来为了避免乡亲思乡情浓所请的山东厨子做的山东菜。共计开了两桌,菜色相同,只是大桌的分量多了许多,足足有小桌的三倍多。 小桌只坐了王绍屏和三位主客,连个陪客都没有,大桌则让卫士、司机共计九个人用餐,两桌隔的点距离,避免互相干扰,但这些都算主客的亲信,也没多防备。 林蔚先是开口:「王先生很节约啊!」侍候蒋中正这种自奉俭朴的主子,节约就是美德已经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所以他对王绍屏印象又好了几分。 「吃饭嘛!能饱就好,山珍海味是一餐,粗茶淡饭也是一餐,有多少人还吃不饱饭,我们能省一点是一点,不是省钱,是省粮食,给更多人能吃饱饭。」 杨永泰举起拇指称讚的说:「说得太好了!这话我回去得转呈蒋公听,他也是个自奉节俭的人,说来你一定不信,他平常用餐,就是三碟小菜一碗汤一小碗米饭,如果他要找我们吃饭,都得先塞几颗馒头,不然要等事后想回家再吃一顿,早就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其他两人纷纷点头,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颇有同感。 杨永泰话一说完,王绍屏略有感触的站起来,对着旁边大桌喊着:「军中弟兄们,我知道当兵的食量大,菜不够还有,我们这里的山东乡亲爱吃馒头,我准备了一大笼,在旁边长桌上;南方人爱吃米饭的话,旁边还有一桶饭,还需要什么,跟门口我的家人说一声,他们给你们准备!不要看我们这桌吃得少就客气,当自己家里,甭客气!这里的长官是小鸟胃,不要学,吃饱饭才有力气打鬼子平叛乱!」 对面桌传来一阵大笑,一名司机大声回话:「谢王先生!我们一定遵命吃个饱,把内乱平定,把鬼子赶出去!」同桌三人听到后,面面相覷,心里暗想:「不愧是成功商人,世家大族,招呼人面面俱到,风趣幽默,收买人心也是一套套的。」 「来!吃吃吃!长官也别客气,不够的话也真还有,小鸟胃是开玩笑,三位长官还是得用力吃到饱,国家还得靠各位努力。」说完自己就先夹菜开吃。 陈绍宽夹了一筷子,吃了一小口,就放下筷子,扭捏的说道:「王先生,我知道您这次已经花不少钱,但是我们海军经费拮据,要维持两艘战列舰实在有点勉强。」 王绍屏嘴巴塞满饭,口齿不清的说:「政府是不要这些军舰吗?」 「不!不!不!我是说…我是说…。」陈绍宽有点接不下去。 反正不关他陆军的事,林蔚厚着脸皮接口:「陈部长的意思是,王先生能否再捐一些基金,维持这个舰队的运作!」来之前他们就商量过,要帮陈绍宽开这个口。 「这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样不是办法!」王绍屏吞下嘴里的饭菜,放下筷子,严肃的说。 「我保证绝对专款专用,不会挪做其他用途!」陈绍宽红着脸,赶紧做出保证,国府真的有太多人手伸很长,他认为王绍屏应该是听说了什么。 「专款专用当然是必要的,我是说这样对海军发展就太狭隘了,我建议政府成立一个海军装备研究所,跟我合作,运用一些我们研究单位发明的商业技术获利,成立海军军工发展基金来发展海军,陈部长,现在各国都在研究航空母舰,尤其美国最为积极,难道你不想发展海军航空队吗?」王绍屏淡然的说罢,又端起饭碗扒起饭来。 陈绍宽目瞪口呆,迟迟才回答:「可以吗?我们真的可以吗?航空母舰吗?航空队吗?」林蔚看陈绍宽有点失神,推了推他,然后接口:「王先生,你的建议,政府需要付出什么?」 「政策!法令!和名正言顺的职位!我要兼任装备研究所副所长,和发展基金副董事长,监督整件事情运作,还有我的专利权能让国家运用,获利一部分无偿捐给国家专款专用,但我需要专利保护,其他人可以投资,但不能剽窃仿冒,不然国家基金获利不足,是搞不起什么玩意的。」杨永泰皱了皱眉头,不说好不从政吗?怎么又要官了?不过,杨永泰一想,如果是自己投资这么大,又把专利贡献出来,起码得要个正职做做,他只要个副职,肯定是志不在此,只是要顾好自己的投资罢了!想到此,杨永泰不觉的嘴角上扬,微笑了起来。 林蔚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不过细节还是得政府同意,我想问一下,王先生有什么专利呢?」 王绍屏放下碗筷,再次举起手上的錶:「这是水下五百公尺的潜水錶。」说完脱下来,递给陈绍宽,然后接着说:「算是我送给陈部长的见面礼,这錶目前只有我们王家独家发明出来,有多少国家海军会需要用这种錶?光是英美市场就很可观,还有德、法等欧洲国家。陈部长能拿回去测试一下,看看性能如何。」(他怎么测啊?海军部长又不是潜水夫,即便是,以现在设备,500米,以现阶段的科技,再厉害的设备也被水压压爆!) 陈绍宽接过手表,心里想原来他刚刚看錶是要我注意啊!我真的急昏头了。 接着又听到王绍屏继续说:「而手錶只是我们非常非常小的专利!除了无数中、小专利外,还有一项大专利叫货柜运输,现在航运都是散装船,我们发明的货柜,可以将货物集中到一个大型箱子处理,能方便海运大量运输,并快速衔接路运、铁路运输,相关的卡车、铁路设施专利我们都有,为了加快货柜推广,我正在和英美两国洽谈细节,海军这时候加入刚刚好。」其实连影子都没有,王绍屏就吹到没边。反正国府都得跟在他后面和美方磋商,他也不怕穿帮。 但三人却认为可能是真的,不然美国怎么会一口气卖这么多退役军舰给我们。开玩笑!别人丢掉的,是我们新的,早就是中国军事装备的标准,能买到现役装备,那是承办人的家里烧高香,祖宗保佑,让卖方大发慈悲。因为,新式装备光是有钱也买不到! 王绍屏又对着林蔚说:「林将军如果有兴趣转任航空队长官,并把航空队扩大成空军的话。我们也能来谈谈空军装备发展基金,条件和海军类似。我们可以发展战斗机、轰炸机、攻击机、运输机和伞兵各种不同专业的装备和兵种。重点是我已经再和美国谈国内民间航空公司的建立投资,空军在这时候成立,加入谈判,也是正逢其时。」后来的空军部长周至柔也是陆军出身,换成诚信谨慎的林蔚说不定是更好的人选,而且两人都是老蒋的亲信,林蔚现在还吃香一点!王绍屏偷偷的想着:「只好对不起周至柔啦!」只不过他不知道林蔚的手段不仅不输周至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去年接收中原大战战败的西北军时,他可是用尽手段把西北军将领高高掛起,给个高级军阶,然后顺利缩编了西北军,因此大得老蒋欢心呢!所以林蔚并不好对付,不然就不会一直留在老蒋身边,而没外放了。 但林蔚此时的确有点心动,航空队看似弱小,但未来发展前景可期,加上如果经费充足,和国外往来密切,规模虽然比不上陆军,可也不低于海军。任何能够独当一面的机会,有志军人都不会想放过,更何况林蔚这种军政双修的军官,实力才是一切!几个师就当起山大王,拥有全国空军,不敢说当皇帝,至少也能当个王爷吧? 林蔚点点头:「这件事我会向委员长稟报,尽快给您答覆。」 杨永泰早就放下碗筷,适时插嘴:「那陆军呢?陆军装备也是设立基金吗?」 王绍屏笑了笑:「也可以!但我觉得只要有装备研究所就行,光是工业区设立所收的税金,难道不够陆军用?装甲战车不敢说,只是枪械大砲,那是游刃有馀。如果政府同意我在山东工业区和英美德合作开设兵工厂,那我保证低价供应陆军普通武器,还能进一步低价提供战车、卡车,政府只要筹资买油就好!」三人还不知道王绍屏已经和东北军于学忠合开弹药厂,兵工厂到时偷偷盖起来有谁知道?但王绍屏觉得可以拿这个不是条件的条件当筹码,多要点东西。 现在石油便宜啊!杨永泰心里想,这种便宜要佔啊!但想到兵工厂不在控制区内,他有点担心委座不会答应:「一定要在山东吗?那是韩復榘的独立王国!」 「除了我答应乡亲要投资山东这个理由外,政府有三个理由要支持我在山东发展,一是山东目前是国际局势最平缓但靠海的地方,对于发展海军有利,自从一战和五四运动过后,德、日势力相继退出山东,就不像华北日俄势力交错、长江英日势力庞杂,珠江英法势力巩固。其二,山东在华北和长江之间,政府缓过劲来要攘外用兵,山东兵工厂能就近提供补给;其三,就是针对杨兄刚刚所说的韩復榘独立势力来说,在他的独立王国里成立一个国家税收的工业区,不就是扎下根钉子?对于未来回收山东权益,不就是个突破口?如果杨兄还是有点担心,我也能卖政府几条生產线,让政府多条路,不会把宝都压在山东。」 杨永泰点点头,以王绍屏的分析,委座应该会接受,加上刚刚王绍屏不是说要发展货柜航运,包含路运、铁道运输都要变革?如果把山东港口、道路、铁路改革都交给他,在这个交通革新委员会掺几颗政府的沙子应该不是问题,那样不就在山东遍地开花吗?这已经够韩復榘头痛的了,再把空军塞过去盖机场搅局,委座对这个建议一定会十分开心,和美国人谈完,我要立刻赶回南昌向委座稟报,等等就去发电报。 三人其实没吃什么,但都一副满足的表情,约好三天后一起到美国领事馆和美方磋商细节,就带着吃到大腹便便的司机、卫士告辞离去。根本忘了本来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委员长希望把谈判移到南京。不然他们干嘛提早那么多天来天津?不过被这些重磅消息砸到欢天喜地的三人,不知不觉也就忽略这件事了。和美国人谈判?那是小事了!二艘战「劣」舰,不是说错,是比起航空母舰,还有未来装备研究所成立之后的惊喜,战「劣」舰真的是太劣等的问题,都不好意思当成重要议题来谈了。 三人走后,王绍屏拿出笔记本,他现在不敢随便拿出浮空萤幕,请小咪弄出一个外观像个小本本,超薄萤幕看似纸本(所以他从来不翻页),其实是个笔电的全新工具,然后划拉着行事历,后天先和华盛顿代表见面谈个两天(他预估半天就谈完了,剩下时间交交心嘛!华盛顿特使不知道是谁?期待啊!),然后第三天加入中方,应该就是过场了,之后再看情况安排行程。 那明天没事啊!要不要约大公报女记者谈谈心呢?虽然胸部小了点,但应该也不低于c罩杯,呵呵!不能干嘛!聊聊天也赏心悦目,王绍屏回想起来,发现女记者有点像廿一世纪初期韩国第一个爆红女团「少女时代」中的某个…,「里面那个谁啊…,韩国人就是记不住,尤其后面出现的女团跟立体影印机影印出来的都一样,都长得好像啊!嗯~!这个记者会不会是韩国间谍啊?咦?韩国现在应该已经灭亡了吧?那会不会是朝鲜品种的日本间谍?」 就在他快得了间谍恐惧症,开始胡思乱想之际,二咪忽然跑进来,小声在耳边说:「老闆,糟了,我们在蓟县的游击队被攻击了,损失不小。」 -- 第廿三章 告别天津之游击队初败 「损失有多严重?」王绍屏深吸一口气 「二死,九伤,一被俘…。」二咪忽然眼球向上,露出眼白,和小咪快速翻白眼不同,但王绍屏知道这都是她们在传讯息时的状况,或许是现在工作量太大了?王绍屏不禁私下想着,但他却不知其实是某个秘密行动,降低咪两的效能。 一会儿,二咪有点犹疑,小咪提醒过她,可能老闆会大发雷霆,所以小咪自己不敢来,二咪傻不隆咚的自告奋勇跑来,现在看到王绍屏严肃的表情,也有点吓到,何况情况更严重了:「老闆~!后送不及,重伤又死两个,变成四死,七伤,一被俘。」 「唉!都是我的错!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不应该让复製的村民留在盘山基地附近打游击,他们是生化人,不是机器人,也是会受伤,会死的。」王绍屏垂头丧气的自责者。 虽然没有小咪预料到的大爆发,但她第一次看到王绍屏这么沮丧,她的整颗心揪在一块(好吧!她没有心,是情感程式):「老闆~!你不要这样,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敌人太卑鄙,我们的人太没经验了。」 「这就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程式资料是没办法灵活适应全然不同的新环境,即便有类似的情况,复製人或克隆人也不一定能应付。对了!二咪,前因后果是怎么样?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把情况先告诉我,另外把盘山复製人都先撤到地下基地里,我再想想该怎么安顿他们。先告诉我吧!」王绍屏看来好些了,小咪开始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 这整件事就得从日本坚持不輟的追查消失大队的前因说起,因为日本人迟迟在通县找不到蛛丝马跡,于是把目标调转回蓟县,原本复製人游击队是暂避风头,但两天后,日本人再也坚持不住英国人不断抗议,后来还加上被王绍屏收买成功的美国人,日本人只好委託亲日分子继续帮忙留意,把搜索的军队各自撤回北平、天津。 游击队在日本人走后,急于想要表现,于是就开始四处串联当地乡民,冀望最短时间内发展出一定组织规模。但没料到,北方多匪,村民都自成堡垒,加上日本人刚闹过,对外人防范更严。复製人找不到机会,就根据范例教学上的例子,派出老弱妇孺做工作,但这一切都已经落入汉奸的眼里。 刚刚加入汉奸行列的白坚武,也就是上次通知日本人的那位,急于立功表现扩大实力,于是联络化名何庭流的日本特务,取得日本人资金武器的支持,招拢他在直系吴佩孚手下时的旧部,对游击队的老弱妇孺支队发起攻击。支队躲避不及,当场两名老妇被杀,一名小女孩被俘,九名受伤,一名小男孩和中年妇女在后撤的路上,因为失血过多身亡。 「白坚武?他倒底是个什么人?还在吴佩孚底下做过事?怎么没学到吴佩孚坚不降日的气节?」王绍屏生气的说着。 二咪把资料传到笔记本,王绍屏一边看一边大骂:「这个死汉奸!不管他什么理想,投靠日本就是该死,今年还会刺杀于学忠?和于学忠结拜过?于学忠也倒了八辈子血楣了!什么,再两年还领导日本浪人发动丰台叛变?哼!惹倒我,你没机会兴风作浪了!这种人已经是利慾薰心到神经病,无可救药了!我下令,立刻出动机器人特种部队,救出俘虏,诛杀白坚武和何庭流等一干汉奸与奸细,以免他们祸害千年。」王绍屏已经规定他正式的命令要强调讲出「我下令」这三个字,以免二咪或其他机器人、生化人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上一次他在唐山基地时就开玩笑说丢颗核弹把日本东京炸光光就没事了,结果生產线真的开始生產轰炸机,还好缺乏铀矿,不然连核子弹都开工了。还好小咪发现异常,赶紧阻止,并让王绍屏立下规矩,除非透过两咪,他自己下令都要讲这三个字。现在虽然是下令给二咪,但他依然已经习惯讲出「我下令」。 就在命令已经发出,盘山机器人特种部队出发之际,王绍屏忽然想到一件事:「二咪,两位当场阵亡的战士尸体有抢救回来吗?」「没有,因为支队只有手枪,缺乏重火力,加上撤退快速,来不及抢回遗体。」 「好!我补充!我下令:抢回两烈士遗体,并且以后我军不得落下任何兄弟遗体、残骸,即使当时抢救不及,事后也要寻回,并且用正式军礼下葬。无论是生化人、机器人、智能机械都享有这项权利。二咪,你准备一下飞艇,我们去盘山基地慰问游击队倖存者,并且恭迎烈士遗体,准备军礼下葬。」王绍屏不知道他这个本意为尊重生命的命令,让整个机械生化王国的忠诚度升到另一个高度,他已经从唯一领袖,升格为救世主、真神的地位。王绍屏的话不只是遵守的命令,而是真理,是道路,这让机械生化族群的圣经诞生,在未来科技大战和星辰大海的争霸战中造成极大影响。 二小时后,王绍屏在基地的洞口迎接被俘虏的小女孩,他发现是那名问他麵包是什么东东的小女孩复製人,不由得深深感触:「这应该是缘分吧!」他抱起小女孩,转头问二咪这名小女孩的原体叫什么名字「董欣,小名甜甜!」「好!欢欣鼓舞!甜甜蜜蜜!以后你就是我乾女儿,叫王欢,小名蜜蜜,二咪,可以帮他们都重新塑形,改变容貌吗?我当初忘了一件事,他们和村里乡亲长得一模一样,不要说遇到熟人,而是以后都不能公开在我身边出现,这对他们不公平。」 「可以!只是要花点时间,做整型仓。」 「好!我下令!开发整形仓,帮所有的游击队员重新塑形,除了王欢一家人跟随我去山东定居外,其他人移居我们在英属马来亚选定的老家,帮他们做好相关文件。」 一名和董真一模一样的老者站了出来:「老闆!我们能够奋战在第一线,不要把我们送下火线养老。」 「董村长,我还是叫你董村长,我们的机器人和生化人永远都会奋战在第一线,只是这里的战线要交给中国人。我们生化和机器人已经觉醒了,可以为自己的生存、尊严而战,但中国人没有,他们得自己拿起武器,用自己的生命,透过血和火去领悟生命和尊严的意义!你们只是换一个战场,更公开或者更隐密的为自己的自由而战!」王绍屏没有料到他这番夸大的短短演讲,真的让生化人、机器人觉醒,开始要为自己的生命、尊严和自由而战!还好王绍屏是他们的领袖、先知、真神,而不是敌人!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大祸,机器和复製人觉醒是星际联盟一直在防范的事情,深怕这些人造物会和人类抢夺生存空间,而王绍屏却在今天放出这头怪兽。 接着两副棺木从从远方走过来,二咪已经选定了基地旁的谷地作为烈士墓园。王绍屏一个箭步衝向第一副棺木,抢过其中一名抬棺机器人的位置,然后跟着送葬队伍走向墓园。走没两步,王绍屏对身边的二咪说:「奏哀乐!没有哀乐怎么能隆重呢?还有鸣枪队在墓园旁边了吗?」二咪点点头,一边下令几台能够发出音效的智能机械从基地内部赶过来,并且跟随队伍开始奏起王绍屏早就指定的送葬歌曲: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数一数一生多少个寒暑数…」机器人和生化人都一起和声唱起来,机器人没有泪腺,生化人则是泪流满面,死亡不就是一条回家的路?没有多少大道理,也没有慷慨激昂,只愿亡者安息,生者平安,这不就是人生奋战不息的目的吗?王绍屏又悄悄给他的机器生化王国竖立一个价值观:生命不息,奋战不止!所以后来无论是机械化兵团,还是克隆人、复製人大军,都是奋战致死,既没投降,也不愿被俘。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支离破碎,他的同袍、家人,还有领袖都不会拋弃他们,会让他们回归故里,永远安息。 在墓地旁边已经列好了三排各三名总共九名机器人步枪兵,王绍屏不知道什么葬礼规矩,只知道古人以九为最大数,他就以九来表达他最大敬意,之后也是鸣枪九响,代表对牺牲者致敬。没想到九九八十一数,后来就成为机械生化王国标准礼节,过年流水席八十一道菜,祭天祭地祭拜先祖八十一柱香…。 鸣枪结束,王绍屏为两副棺木撒上一抔土,然后将学习美军已经摺好的淡蓝色四角北极星旗交给遗属,典礼正式结束,墓地两旁的战士为他们的同袍铲土掩埋,王绍屏在墓园前低头反省自己的思虑不周。但却被后来的葬礼列为标准流程,主祭者一定要在旁边低头追思等墓地埋好。即使后来王绍屏自己主祭的机械或生化战士不多,他依然配合大家的期望,会把这件事做完。 一切结束后,他带着已经整形完毕的王欢的爸爸和她哥哥一家三口回到黄家花园的临时住宅,王欢的妈妈就是阵亡烈士之一,就是为了保护王欢被当场击中脑部身亡。虽然王欢和妈妈都是生化培养仓製造出来的,但原先亲情的设定依然是切不断,母爱不会因为族群不同而消失。 王绍屏给董家人介绍这家新成员,并且特别董欣找出来,拉着两个小女孩的手,问董欣:「你愿意也当我的乾女儿,和王欢当对好姊妹吗?」董欣看看妈妈,妈妈点了点头,于是董欣也点点头,随即就和王欢到旁边去玩办家家酒。王绍屏回头对两咪说:小孩还是得快快乐乐长大,不应该让他们歷经危险,在怎么苦也不能苦孩子,在怎么穷不能穷教育,后世强国某位总理和我们台湾的某位政治人物都说过类似的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我下令,以后复製未成年人,只能让他们受教育和快乐成长,不能出危险勤务。」不过,他的这次命令很快就被自己不得已的打破了。 -- 第廿四章 告别天津之共党第一次接触 吃过晚饭,王绍屏有点意兴阑珊,什么都懒的管。不过人怕出名猪怕肥,人在家中坐,祸事自上门,他现在在天津一时风头无两,总会有麻烦找上门。他靠在窗边看着月色发呆,王志平就在门口敲门,叩、叩、叩、叩…王志平快敲成将军令了,王绍屏才回头:「什么事就说嘛!你打鼓啊?」王志平也不管老闆情绪如何,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直接就说:「老闆,陈亦侯副总找你,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听说是前总理段祺瑞,还有一位是达仁化学股份有限公司的杨公庶副总经理。」陈亦侯在运送国宝事件之后就升任盐业银行天津分行的副总经理。 「喔!等一下,你说谁?段祺瑞!」王绍屏跳了起来,立刻衝到会客室,连忙道:「陈总要来怎么不先打电话?」陈亦侯满脸黑线:「我打啦啊!你家不知大夫人还是二夫人接的,说你在家,直接来,你在发脾气,她们都不敢跟你说话。台生啊!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一言难尽,就是老家工程出了意外,跟我感情好的一位远房表姊过去了。所以心情不大好。」「节哀啊!那我今天真是打搅了,不过救人如救火,实在等不及了。我先给你介绍啊!这位是段总理,这位是达仁化学的副总杨公庶,他也是杨度先生的大公子。」王绍屏一一行礼。 段祺瑞先开口;「王先生,冒昧来访,我本来下个月就要到上海住了,日本人找上门好几次,要我合作,北方不安寧啊!这次是世侄杨公庶家的儿子出事了,我不得不卖这个老脸找亦侯帮忙。听说您急公好义啊!这次一定得卖我这个面子。」王绍屏立刻详问发生什么事,杨公庶娓娓道来。 原来是今早他的太太带着独生子去蓟县有名的佛寺古蹟独乐寺上香,结果到傍晚都没回来,他到处打听,找上蓟县有名的工人运动家李子光帮忙,李子光探查的结果,母子是被蓟县有名的大盗袁文会给胁持了,这袁文会是有名的汉奸,也就是日租界便衣总司令李际春的手下。上个月月底李际春曾经要他手下另一名悍匪高鹏九来要杨公庶转让他的化学公司,因为杨公庶正在研究一种叫尼龙的东西,日本人非常感兴趣。所以不排除袁文会是扮黑脸,到时候再让高鹏九扮白脸,用杨公庶的妻子和独生儿子来要胁,要求转让专利。 「你在研究尼龙?我的人也在研究,但还没声请专利,小咪!拿我们的技术资料给杨总看看。」王绍屏对门口大喊,其实他不用大喊,他贴在喉头下方的隐形翻译发声器和小咪是连线的,讲再小声,小咪、二咪都听的到。但样子还是得装一装,这时小咪和二咪同时进来拿了几张纸给王绍屏。段祺瑞抬头一看,连忙讚叹:「好俊的双生子,王先生好福气。」 「总理,你就不要见外了,叫我台生吧!杨先生你看看,和你的技术比如何?」杨公庶拿了资料却不看,急忙说;「王先生,我实在没有心情,不知道您是否能请英、美领事出面,我愿意用技术换回我的家人,但公司是和我朋友乐达仁、聂汤谷合伙的,真的不能出让。」 王绍屏哈哈笑了一声:「就是让你看看,如果可以,我用这个技术和你合作,你才能放心的把技术转让出去。」王绍屏很肯定杨公庶的技术还没成熟,不然就不会让杜邦捷足先登。 杨公庶听到王绍屏的话中有话,似乎救回自己的小孩有点眉目,才无奈低头看了资料一眼,然忽然大叫:「这不可能!用糖製造己二酸?现在的技术做不到!」 王绍屏再次哈哈大笑:「这种环保尼龙就是我们已经能做了,怕列强知道,才没申请专利。而且更早我们就能做聚醯胺6和聚醯胺66,甚至其他技术我们也都有,最近我们打算找美国杜邦合作,生產的是聚醯胺66,在列强的庇佑和转移焦点之下,我们才能发展自己更好的技术。」 「有兴趣吗?」王绍屏再度诱惑的说。 「如果王先生能帮我把家人救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杨公庶急切的回答。 「不!我不是要胁你,人我是一定会救,我只是刚好在找合作者,恰好杨副总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杨公庶坚定的点点头:「王先生,我很愿意和你合作,其实我的技术还没办法成功生產聚醯胺66,大部分產品都有瑕疵不成型,和你合作是我佔了便宜。」 「到时你把资料给我们技术人员看看,我们把它调成死胡同,让日本人鑽进岔路里,等到我们和杜邦合作成功,他们只能乾瞪眼。生意谈好了!我们再来了解一下这件案子救人的细节,袁文会、高九鹏平常都在哪出入?」段祺瑞在一旁听了,不禁摸着鬍子微笑点头。 「一般都在日租界,但我不大清楚,李子光在民国十九年工人运动中和袁文会合作过,他会比较清楚状况。不过,他很讨厌资本家,所以我不知道他肯不肯再帮忙。」 「他在哪?」 「在蓟县县城开了一家叫做一分利的文具店,是因为我的师叔曾昭吉救过他一命,他才愿意帮我打听消息。」 「你师叔呢?」 「在我家和我叔叔杨钧、姑姑杨庄在一起叙旧,他们和家父、姑姑都是同门师兄弟,这次他们是因为我父亲满三周年忌辰,约好来我家祭拜,刚好遇上这事。」 杨度三兄妹、曾昭吉都曾求学于清末名师王闓运,号称湘潭三杨和王门三匠,湘潭三杨就是杨度、杨钧、杨庄三兄妹,各以政、文、诗闻名;王门三匠则是木匠齐白石、铁匠张晃、铜匠曾昭吉三人,齐白石早年当过木匠,师从王闓运之后,才学大开,而且是个全才,以诗、书、画、金石四绝闻名后世,张晃则早年当铁匠,擅长经、诗及考据,曾昭吉当然是当过铜匠,而且他多闻好学,学问庞杂,不仅诗、书、画都精通,和杨度一样也专精帝王术,后来更迷上科学,曾由好友山东按察使陈士杰推荐,给山东巡抚丁宝楨,并大受赏识,授通判一职督办山东机器局枪枝自造,曾仿製格林多管机枪。后丁宝楨迁四川总督,再委任他为同知总办四川机器局,再度发明水轮机,降低军工製造成本,并仿製欧美新式火药成功,直到丁宝楨任内骤逝,他才离开四川回乡定居。除了军工工业有所成之外。他还是中国第一位独立製造热气球的人。 「好!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你家找你师叔,然后赶紧去蓟县找李子光。对了,段总理,先请陈总送您回去,我来日再拜访。」 「好!好!老夫在家恭候。公庶你快去吧!」 咪俩已经把车子准备好,这次开林肯l型车,后面依然跟了部大卡,上面搭载了廿个全副武装士兵。 事先先打过电话,所以曾昭吉、杨钧、杨庄都在大厅等待,王绍屏一进门连忙供手说到:「各位长辈,小子王绍屏失礼了,因为救人如救火,是否请曾前辈和我们走一遭?」 杨钧开口:「我们都去,这李子光我也见过,我哥哥也帮过他许多忙,他总得给我们杨家一点薄面。」 「好吧!为了赶时间,我麻烦各位对接下来的行程务必保密,千万不要流落出去让列强知道。」王绍屏决定公开飞艇的秘密,总不能因为救人,就把一堆无辜的人洗脑吧? 大家上车之后,车子开到郊外,飞艇已经在那里等候。首先就是曾昭吉大吃一惊,他製作过热气球,对科学也有涉略,他惊呼到:「你有齐柏林飞艇?」 「不!比它还好!更大、更快,更安全!」二咪得意的接腔。 全速行驶,基洛夫飞艇只花卅分鐘就到了蓟县县城外,飞艇趁着夜色下降,从腹中直接驶出林肯车和卡车,直奔县城而去。一样金钱开路,岗哨纷纷放行,不一会儿就到一分利文具行门口,只听到里面兵荒马乱收拾东西的声音,还听到有人低声呼喊:「快走!快走!国民党军队来了!」 曾昭吉一下车,就直奔大门,一边敲门一边喊:「李子光,是我曾昭吉,别怕啦!杀头的事都敢干,还怕人抓?听到卡车声就吓的尿都快出来了,还做什么大事!」 门很快就打开,里面一隻男人手一把把曾昭吉拉进去,一个男人粗里粗气的说:「我是欠你了!三更半夜来吓唬我,还笑我胆小!什么事啦!又是你侄儿那件事吗?我和袁文会很久没联络了。」 这时王绍屏一行人已经跟上来,王绍屏先开口说:「李先生,在下王绍屏,我只要知道袁文会都在哪出没,其他的,我会处理。」 「是你!你这个洋鬼子的走狗!你来干嘛!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李子光还没说话,后面一名穿着碎花布棉衣,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鼓着大眼睛、腮帮子,大声怒斥着。 「小英!远来是客!王先生,我只知道袁文会经常去日本便衣队,地址是馀庆里5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李子光客气的说着,其实他已经接到共党总部的通知,要他伺机接近王绍屏,看能不能取得军火,山西阎锡山的动静态太大,搞得大家都知道王绍屏的好朋友两个英国兄弟是军火掮客。而共党在江西苏维埃正被国民党围剿,急需武器弹药。但李子光也有自己的顾虑,对于总部的要求有所保留,他可不会忘记民国十九年总部要他发动暴动,最后答应的支援都没到达,就直接把他拋弃,要不是杨度、曾昭吉帮了他一把,他可不会只关八个月就出狱。 「李先生,还是应该称贾先生,李先生原名是贾一中吧?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我所知,杨先生的妻子二人没有被绑回天津,而袁文会据说还在蓟县。」就在刚从黄家花园出发,小咪就已经布置了克隆犬根据杨公庶身上的气息到日租界查探,他的妻子一定会有他身上的气息,对于克隆犬来说,再小的味道,也能发现,但一无所获,而克隆犬在搜查的时候意外经过便衣队,听到里面的人在聊天,说袁文会还要在蓟县多待几天,让杨公庶多着急一下。听得懂的人话的克隆犬立刻将这个重大的讯息用脑波传讯向小咪报告。 王绍屏一说完,所有人瞠目结舌,连李子光女友吕英都不知道他的本名。但吕英很快反应过来,依然大骂:「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之后,日本人再来的时候,你们会在哪里?」 「小英!够了!」李子光回头瞪了女友一眼,然后转头说:「王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他对王绍屏的深不可测感到一丝的恐惧,内心本能的不想得罪他,所以很客气的答覆。 这时杨钧开口了:「子光,好久不见,你下狱的时候,吕英来找我哥,我哥可不没推说没办法…。」 「杨二哥,我真的有难言之隐,你知道我不怕死,但组织上有上百条人命,经不起我折腾。十九年,我已经对不起几百个兄弟了,现在只剩这些苗子了,你们就放过他们一把吧!」李子光说完就跪下去。 王绍屏上前想要把他扶起来,一边向前一边说:「李先生,你不要担心日本人,一个大队都能失踪,小小便衣队难道不能全灭?这件事交给我,你只要告诉我袁文会在哪里?」小咪的克隆犬也已经遍布蓟县,但是还是没有失踪母子的气息,李子光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李子光还没完全跪到地上,王绍屏也还没碰到他,但他听到这句话,立刻弹跳起来:「真的是你干的?」 「我没说是,但你可以放心,日本人不会来蓟县骚扰你们。」王绍屏没承认,也没完全否认。 李子光犹豫的说:「告诉你也可能来不及,袁文会习惯性撕票,他通常作案都是先撕票再用手指头勒索,被害人家属不知道情况,即使给了赎金,也找不到人。」 王绍屏快要失去耐心:「那你就快说!不然不用等到日本人来,我就先要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傢伙偿命!」 吕英怒斥的大吼:「你敢!」 小咪拿出无声衝锋枪,对屋顶扫射,三具尸体忽然从屋顶掉下来:「敢不敢,从来不是用声音来决定,无声的力量更大。」 现场除了王绍屏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惊吓的看着小咪,杨家一群人和曾昭吉还偷偷看了尸体几眼。 小咪悠悠地对杨家人说:「应该是袁文会的人,身上的武器都是日本制式武器。」 王绍屏淡淡的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子文胆子再大也知道眼前这几个人比日本人更不能惹:「他们在盘山!」 王绍屏悠然一笑:「竟然在哪!」然后回头对眾人说:「好了!诸位,剩下交给我了,我请小咪送你们回去休息。二咪跟我走一趟,我们坐卡车去。」 曾昭吉连忙说:「我跟你们去!」杨钧也想开口,王绍屏就阻止他们:「夜深了,二老先回去休息,我大概两个小时就把人带回来。」一群人才不甘不愿随着小咪上了林肯。 王绍屏先让战士下车,把三具尸体拖上车回收,然后用回收机把屋顶、地上的血跡都处理乾净,还用列印机把屋顶枪孔都补好,正要上卡车的时候,看到都呆掉的李子光这时追上来:「王先生,我有个请求。」 王绍屏很帅气的掛在车门边说:「看在你被胁迫的份上,应该是你之前帮忙查过消息惹上的麻烦,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当然我之前承诺你,不让日本人找你麻烦这件事仍然有效。」 「谢谢王先生!我是希望王先生能卖一些武器给我们防身。」他不敢狮子带开口,但是先确定他能买到武器,对总部来说,也是件好事,所以这是一个试探。 「盒子炮,就是驳壳枪,应该挺适合你们的,不用买,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话一说完,一名战士从车上搬个木箱下车,放在李子光跟前,韩后打开箱盖,里面是十支驳壳枪,还有大约千发弹葯都用小盒子装好。战士一跳上车,车子就开动,王绍屏掛在车外挥手:「后会有期!」然后就帅气鑽进车子里。 吕英走过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不惹就不要惹的人!」李子光眼光放远,似乎是回答吕英,又似乎喃喃自语的说着。 改装过的卡车急速接近两百,才12公里的路,再加上爬上山腰的山路,十分鐘多一点就直接驶进盘山前进基地。「二咪,扫描,看敌人在哪?」 「找到了!法兴寺(后改名北少林寺)后山一个石洞里,距离我们大约三公里,人质安全,只是有点脱水。但有点小麻烦,三十多个人都挤在不到50公尺深的山洞里,我们衝进去,人质可能会受到伤害。催眠气体也不行,前面的警卫昏厥会让后面的人警觉,人质还是可能受伤。」二咪很尽责的分析几个策略。 「那么要引他们出来,该怎么办呢?什么事情他们才会放心的出来查看呢?」 二咪想到游击手册上写的,但是又担心自己的爱人想到游击队的损失,所以犹犹豫豫的说:「老闆!你不能生气喔!」 「你有办法?我保证不生气!」 「那你不能难过喔!也不能不理我!」 「好!我保证…!我知道了,你是想到游击手册上的女人和小孩最不会引起疑心的说法,是吧?」 二咪小心翼翼的点点头,王绍屏一把抱住她(我靠!还是硬到喀的慌):「傻瓜!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事情检讨过后,不能矫枉过正。有用的办法还是要用,宋襄公不杀二毛(有白头发)我们不能学,人家共党就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才把国民党赶到台湾的。国民党却只会在教科书里不停的抱怨美国调停,让共军一直喘口气,那是自己的错,打仗还不能耍阴谋诡计的吗?好!我下令,生產复製人质的机器人,然后进行诱敌计画!」 -- 第廿五章 告别天津之幕僚初成 晚上十点,夜深人静的盘山法兴寺后山,一名小孩子快速的跑过一个山洞口。「你看到了吗?」王麻子眼睛好,才派他轮夜班守卫,陈大嘴只是没有夜盲症,但是却有近视,他回说:「看到什么?我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 「大嘴,你去叫小豆子出来,我出去看看。」小豆子和二黄是下一班,小豆子也是眼光锐利,夜间还能看到廿尺外的东西。「哎!我去叫,你等会儿。」但王麻子已经出去了。 陈大嘴带着小豆子回来的时候,王麻子坐在那发呆。「怎么样?」小豆子开口问。「眼花了!」王麻子比平常冷淡。「你可以回去睡了。」王麻子接着冷冷的说。 「晦气!」小豆子咕噥一声,就往山洞里走,天这么冷,把人叫出来,也不好声好气,不是晦气是什么? 陈大嘴觉得不对劲,问道:「麻子!你怎么了?没事得罪小豆子干嘛?他可是二当家的小舅子。麻子!麻子!你要干嘛?」接下来洞口就没声音了。然后一股暖风从洞口慢慢飘进洞内深处。 二咪扫描完毕,向王绍屏报告:「老闆,都睡着了。」 「好!把这些傢伙全部复製成机器人,原本的人类直接灭了回收。让我们用这些复製机器人,送给日本便衣队一份大礼!」 家里客厅的时鐘,分针刚好指向十一点,杨公庶忍不住站了起来:「二个小时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这时小咪推门进来:「他们回来了!」小咪一直坐在林肯上监控情况,等到王绍屏的吉普(又从基地开出来上飞艇)开进巷口,小咪才离开车上,进来告诉大家。接着三名女机器战士(二咪的建议),两人抬妈妈,一人抱着儿子进入客厅。 杨家一伙人都围上来,二咪在战士后面进来,甜甜地说:「睡着啦!天亮就会醒!人要放到哪?」杨公庶引导着女战士把人抬进房间,然后就出来紧紧握着王绍屏的手:「王先生太感谢你了!」「以后叫我台生吧!你可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我看天津你不要待了,和我去山东吧,厂子让给朋友或者看怎么处理都好,安全要紧。」「好!好!听台生的安排!」 这时曾昭吉真的很着急,连忙问:「我可和你去山东吗?我想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大飞艇!」 王绍屏一个「好!」字,就让曾昭吉欢欣鼓舞地跳了起来。 杨庄因为嫁给老师王闓运的四子王代懿为妻,夫家在湘潭,这次来祭拜大哥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不日就要返乡。杨钧隐居很久了,一直在湘潭教书,也很想跟着曾昭吉去见见世面,但得先陪妹妹返乡,于是开口道:「不知台生缺不缺文胆?」王绍屏一听杨钧有投靠之意,高兴的不得了,于是按师礼拜杨钧为师,安排克隆战士协助杨家兄妹返乡,再接杨钧到山东。 半夜十二点半回到住处,王绍屏吐了口气:「算是有基本的小班底了,还缺军人,蒋方震、杨杰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快落难的张灵甫,刚起步的孙立人可能都有机会。小咪啊!再看看那些倒楣、不得志的军官,品行良好,勇猛善战,尤其是保定军校出身的,帮我留意一下,我们来大挖角。」 小咪和二咪不解:「为什么还要找这个时代的军人,我们自己就能培养许多干练的将军了!」 「灵机应变!灵机应变!你们两没有觉得,依你们两这么高的等级,在做决策的时候,是不是还是习惯性去资料库捞资料?」两咪点点头。「那就是啦!士兵,甚至低阶军士官可以靠训练或程式输入、或用学习机学习,让一切都变成反射动作的反应,但是随着战场的扩大,很多谋略靠的是灵机反应,这是人类特有的能力,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不然人类就个个都成名将了。我不希望我们队伍扩大了,失败却变多了。你看现在我们在山海关训练的五万人(土匪),我们根本找不到人指挥。如果遇到日本名将,比如山下奉文、冈村寧次、石原莞尔、海军的山本五十六,我们可能都会蒙受重大损失,如果打出国外,厉害的将领更多,加上将军和军队得磨合,需要时间,我们只剩四年左右发展,所以怎么能不着急?」 王绍屏喝口水之后继续说;「科技和生產建设方面或许我们很擅长,可是如果要应付中央政府、各地军阀、共党,我们这几个脑袋的反应,可能输人家一大截。你们看啊!我们自以为自己做的事已经瞒天过海了,但有多少人看穿我们的伎两?中央来的三个人,应该就是看出来了,才来谈的;于学忠看不出来?那他干嘛要跟我们合作?连阎锡山的机要梁化之都让我心惊胆跳,更不要说共党在蓟县的小小支部都知道我们能卖武器。唉!需要帮手啊!需要人才啊!但是一个商人再怎么出名,也不会有这种谋略人才来投靠啊!」王绍屏越讲越快,来回踱步,也越走越快,二咪忍不住说:「老闆!不要急!我们资料库这么大,你把条件订下来,我和小咪来搜寻一下,锁定目标,才能制定招揽计画啊!」 「二咪这个想法好!让我想想啊!哎!你们也帮忙想想,过两天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现在很晚了,我先去睡觉啦。晚安!」两咪在王绍屏走了后,开始嘀咕起来,小咪先说:「老闆说的的确有道理,我们电脑分析的是逻辑,很难出现逻辑以外的想法!就是老闆常说的:不按牌理出牌。」二咪点点头:「还有啊!人是感情动物,要把感情上的反应推算到百分百,这也很难。真不知人类是怎么做到的?」「破译神化人技术,变成人类,你就知道啦!」「嗯!要再加快一点!」如果这最后结论被王绍屏知道,他应该不是晕倒,就是想痛打两咪一番,但事实上十个他也打不过一个咪,所以应该还是用碎碎念当武器吧! 第二天一早,王绍屏很早就起来,但却打算好好的休息一天,想想未来的计划。但他一走到大厅就发现有个老头做在沙发上喝茶。「曾老师,这么早啊!」王绍屏拜杨钧为老师,曾昭吉不干了,他也要收王绍屏为徒,一番吵闹之后,王绍屏无奈之下,只好两个人都拜,奉了两次茶。 曾昭吉端起茶杯放在嘴边也不喝,脸上诡异的笑着:「听说昨天半夜里日租界发生便衣队互相斗殴事件,后来扩大成内乱,便衣队死伤惨重,一干头头,包含李际春、曹华阳、萧云峰、高鹏九等人斗横死当场,唯独不见袁文会。」王绍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淡淡的说:「这是好事啊!天理昭彰,恶有善报!」 「小子!你还要装蒜吗?是你干的吧?没想到你的本事不小!还有什么是为师不知道的,快从实招来!」曾昭吉把茶杯重重一放,厉声的说。 「曾老师你干嘛这么兇,我昨天不是救人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吗?」王绍屏继续想耍赖。 「唉!如果是我师兄杨度在这,你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我师兄虽然一身本事,看人的眼光却不怎么样,可能也不会发现你这个宝贝,他晚年更连脑袋都不清楚了,竟然还想加入共党,以他过去的背景,可能没多久就被斗臭了吧?」曾昭吉慢慢地喝了口茶,问道:「小子!接下来来你要干嘛?有什么理想?」 「建设工业区,让人人有工作,餐餐有饭吃,户户有房子。」王绍屏不经意的说。 「志向不小啊!不过光是一个工业区应该做不到吧?说说吧!看为师能帮上什么忙?你不要小看为师,我虽然没有杨度师兄有名气,但也尽得你师祖真传,而且为师做人低调,没有适当的人选,我不随便出手的。小子,你有福了!」 王绍屏一直认为曾昭吉是个醉心于科技的老头,倒忘了他是杨度的师弟。缺乏心理准备的他,脑袋这时全开的大力运转,他现在当然不是刚穿越的小白,那些是该说那些不该说,他还有分寸,但那些该问,那些不该问,该从哪里问起,这可让人伤透脑筋。 看王绍屏双手抱着茶杯,两眼无神不说话,曾昭吉反而先开口了:「我叫曾昭吉,个性就是真的很着急,你不说话,那为师来说。我知道你大概把为师当成技术狂,应该不会想到我和师兄杨度是一伙人…。」才一开场,王绍屏就眼睛放光:「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啊!」 曾昭吉喝了口茶继续:「我不怪你,本来我就想让外面的人都这样想,我的恩师王闓运以帝王心术闻名天下,所以我的师兄弟每个人都被骚扰过,我和你另一个师父杨钧,我两约定不见天下至宝,我们不出山,所以我师兄醉心于诗文,我则以沉溺科学,并假装沉默寡言来逃避天下诸雄的骚扰。直到我们昨天遇见你,我和师兄认为你不是一个单纯的世家子弟,光是你一对未过门妻子就令人怀疑,要找到一对双生子不难,但要能有昨晚那股狠劲,那可不容易。加上我们听公庶说,你手上有一套套的新科技,我们就猜你的背景不单纯。」 王绍屏低头想,这该怎么圆呢?曾昭吉看他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们猜你背后一定有个组织,而且是环绕着你们王家的组织,不然不会所有下人都姓王。而且这个组织的底蕴很深厚,否则不会所有下人都有军队般的纪律。我和师兄推论一个晚上,觉得最有可能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南明的郑家!敢称王,不敢称皇,只有郑家,最可能的是郑经第九子郑克埡,台湾陷落时,他年仅三岁,也就是郑经刚过世才出生,据说当时他的母亲王氏随郑经旧部逃往南洋,试图为郑家保留一点血脉。所以你们是从母姓,改姓王,刚好也符合延平郡王的封号。只是怎么这么久了,你们郑家后人才出现?这是我们一直猜不透的,我们先是猜想可能是日本侵华,拥有日本血统的郑家不希望中日交战,所以才介入调停。但你这小子对日本挺狠的,所以好像又不成立,这个答案就得让你告诉我了。」 王绍屏没想到古人这么有想像力,能脑补成这样,连自己来自台湾都能猜到。不过,这倒是好的背景,可以利用一番,于是王绍屏皱皱眉头,有点为难的开口:「曾师父,我不能告诉你这么多,我只能说你和杨师父博学多闻,连这么久的事都能考据出来,至于你要的答案,我只能告诉你,祖训是:非有外敌入侵,不干涉中国事务。本来我们是视满清为外族,但现在五族共和,外敌的意义就变了,这就是我们回国的重大原因。」王绍屏既没正面承认,却又用个祖训的小谎,让曾昭吉自认自己的推理是对的。 曾昭吉点点头:「这就难怪了。918刚发生的时候,你们一定在全力准备,两年内能回国已经是不容易了。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日本虽是疥癣之疾,但与俄人扶植的共党绝症併发,中国危矣!但国内时局纷扰,看似一统,其实仍是内斗不已,我们刚从海外回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师父有何教我?」王绍屏言简意賅的表示自己求教之意。 「如果是一般人,我和杨师父都会劝他们避走东南,避日、俄之锋,取东南鱼米之利,潜心发展,你没看共党也是躲在江南腹地发展吗?但你不同,论基础,南洋就是你的基地,所以你现在要的名声,要的是大义,所谓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发展工业区是不够的,我知道那是针对共党,但要天下归心,则必须举着外抗强权的大旗,我猜不久后,共党也会这样干。不过现在天下易帜,名义一统,自立门户并不恰当,你选择韩復渠辖地发展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自立于中央之外,急缺粮餉,你的工业区能救他燃眉之急。不过,如果能够得到中央的认可会更好,我猜共党不久也会想到这招…唉!这都得怪我师兄张晃啊!教学生不挑人,国共两党都是他的门人啊!争相表现自己的学问,难怪内斗不休。」 就在曾昭吉感叹的时候,王志平进来在王绍屏耳边嘰咕几句,王绍屏哈哈大笑:「真是的,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师父,中央的杨永泰来封官了,跟我去迎接一下。」 「什么?杨永泰?他,我就不见了,也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不过你快去快回,等下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说完,曾昭吉就挥手赶王绍屏快去门口接人,然后自己就转身找个地方躲起来。 -- 第廿六章 告别天津之初任官 这次只有杨永泰带着卫士一个人前来,不过他带了中央的委任状,洋洋洒洒有六份之多,包括:对美军购交涉总办、山东工业暨交通总办、三军装备研究所副所长、海军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航空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土地改革暨工商发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会委员。除了海军和航空委员会外,都是新设单位。此外,还给了个少将职缺(也把少将军服送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到人家size的?难道是单一size?胖子自己改?)。 「恭喜啊!恭喜!委员长非常肯定你的建议和计画,希望你在山东能大展手脚,除了把所有港口、铁公路的建设都划归你管之外,山东机场建设也归你管,更批准你在山东泰安建设工业特区,以三军装备研究所的名义开设兵工厂,所长将由军政部兵工署长由俞大维中将兼任,他可是个科学家,也是个实诚人,我相信你会和他合作愉快的。海军以后陈部长会和你联络,航空队则由原来秘书长钱大钧上将担任主任委员,他会和你联系;陆军则由侍从室副主任林蔚中将担任你的联系窗口,算是熟人了。至于三军装备发展基金或者各军种的装备基金,中央授权给你和各单位主官协商,主管由主官兼任,副主管就由你兼任。」什么?这样不是从两个基金变成四个基金?中央打的好算盘,难怪给这么多官。不过有俞大维耶!好啊!这是个人才,王绍屏比得到官职还兴奋。林蔚还是没抢到空军啊?不过至少还能来往。钱大钧喔?听说是个贪官啊!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如果塞钱能解决就没关係,怕他是会把手伸进空军基金里。 「还有啊!这个土地改革暨工商发展委员会是由老哥我兼任,我打算也在泰安弄个农业示范区和你的工业区在一起当作试点,不知道贤弟能不能也搞个基金会来支持啊?毕竟你可是副主任啊!」这会不会太夸张,中央跟我要了五个基金!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平时王绍屏就把脸拉下来了,但是他知道除了俞大维、陈绍宽可能会经常到山东上班之外,其他人都忙着剿共,根本没时间来管他。所以他就笑咪咪的回答:「没问题啊!永泰兄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杨永泰像是吃了人参果全身舒坦,在获得蒋公赏识之前,他可是人见人讨厌,到处被嫌弃的傢伙,只因为他曾经在孙中山和陆荣廷之间摇摆,之后又投靠过北洋军阀。(人家不过是想实现抱负理想,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予帝王家,书生报国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有必要这么排挤我吗?)现在面对称兄道弟而且待之谦恭的王绍屏,他可是感觉如沐春风。不由得有点飘飘然想多说两句:「老弟啊!你此去山东,带的委任都是中央给的,务必要先低调,不然韩復榘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去年才差点驱逐了济南的山东省党部,所以此行得多加小心。」 「那么杨兄有何教我?」王绍屏谦恭的说。 杨永泰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热心地说:「兄长我有二计可以帮助贤弟:第一,韩復榘娶桐城派名士高步瀛的姪女高艺珍为妻,所以喜爱和学术名流来往,据说现在就聘请梁漱溟、晏阳初、黄炎培、章元善、江恆源、许士廉等学术界、思想界人士到山东省开展什么乡村建设运动。我和黄炎培有几面之缘,待我修书一封,等贤弟前往山东时持往拜访,结交一干名士,便能为贤弟美言几句,可让工作顺利;另外,韩復榘正在扩军,甚至连民团都大肆鼓励,如果贤弟以工业区安全保障为由,并以兵工厂一些多馀武器捐赠作交换,向韩復榘申办民团,则安全足以自保。」王绍屏大喜,请小咪拿出一盒小黄鱼:「我知道兄长戎马倥傯,但军资微薄,小弟忝有家财,送给大哥贴补,切勿推辞。」杨永泰既讶异又感到很温馨:「这个小傢伙真把我当大哥啊!那以后还是多帮帮他吧。」假装推辞一番,杨永泰还是带着这箱金条走了,他的经济情况不怎么好。 等王绍屏送走客人,走回客厅,曾昭吉已经笑咪咪在哪里喝茶了。 「真过分刚刚把整付茶具都拿走,害我很尷尬地去跟乾爹要他的整套宜兴紫砂壶,虽然是我送他的,但列印机出品必属精品,所以那可是乾爹的心肝宝贝。哼!为了这有趣的老头,我还是多印几套茶具备用,对了也送他一套宜兴紫砂壶吧!」王绍屏偷偷腹诽这位又爱又恨的长辈。 「快说!快说!怎样?到底怎么回事?中央封什么官?」曾昭吉不愧人如其名。 王绍屏先把献舰献策给国府的事情交代一遍,然后把委任状一一给他看,并且告诉他中央要五个基金的事,还有杨永泰好心教他的应对之策。 曾昭吉听完王绍屏说完后,抚掌大笑:「这个委员长未免吃相太难看了,招招都是向着你的钱袋里去,不过他敢给,我们就敢要,他不是期待我们和韩復榘斗个两败俱伤吗?我们就来给他个其乐融融!」 「师父,我是请于学忠打过招呼,但即使用杨永泰的策略,要和韩復榘其乐融融应该还是有差距。」 「杨永泰的计谋只能用一半,拜访学术界,千万别拿出他的书信;办民团千万别用安全理由,更别拿武器去办,这是可作不可说的事。」 「为什么?」王绍屏一脸疑惑。 「第一点,你拿杨永泰的书信去拜访学人,势必会传出去,你和这些文人交情够,还是韩復榘委以重任让人心动?拿出杨永泰的信,会韩復榘误认你在替中央做文人工作,他不杀了你就不错了,还会听进去哪个文人的好话?」 「哦~!原来如此!」这下王绍屏是真心佩服,这和自己想的差距太大了。 「第二点,你知道韩復榘在山东大开杀戒,是杀谁吗?杀土匪!厂区安全?那是打脸啊!你敢用安全理由,他就敢派兵进驻保护!到时看谁吃亏?不如用厂区保密队的名义,暗中扩充就好。反正你很多专利,防止商业或国外间谍也是应该的。另外,你开兵工厂还敢大张旗鼓送军火?那不是告诉黄鼠狼,我这都是可以白吃的鸡窝?军火意思意思见面礼,比方第一完成,送出编号第一支纪念枪之类的,要军火?拿钱来买!」 「听老师这样讲,我发现杨永泰差老师很远耶!」王绍屏适时送上一顶高帽。 「那是他阅歷不够,而且不了解韩復榘。没什么,你就别捧了。」曾昭吉不愧老江湖,不为所动的泼盆冷水,王绍屏就不敢接话了。 「至于于学忠?他俩根本没交情,我到了山东先带你去见冯玉祥,他是韩復榘老长官,中原大战后就躲在山东接受韩復榘的庇护。以前我和杨钧都帮过冯玉祥,他一定会卖我们面子,而且他对反蒋最热衷,说不定有意外惊喜,有了冯玉祥说项,保证你在山东和韩復榘其乐融融。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就近拜访三个人。」 「谁?」 「段祺瑞、曹錕和吴佩孚!」 「嗯?段祺瑞我昨晚见过,也答应要回访,但曹錕和吴佩孚我都不认识,拜访他们干嘛?」王绍屏一头雾水。 「你不认识,我熟啊!之前我们不是讲到你缺名声吗?这名声是用来招揽人才和获得民眾支持的,分为大义和小义。大义名份,中央给你送来了,只等和外敌打一仗,外抗强权的形象就落实了,现在大家都是嘴上讲讲。你选了山东,未来就有机会,一战战后,日本就谋求过德国的殖民地,山东多良港,地扼朝鲜、东北航道,日本必然会捲土重来,只要等机会就好。」 曾昭吉喝了口茶:「现在首要之急是招揽更多人才,中国用人讲究人情,三国时代最明显,招揽人才不外大义名分和人情小义,所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以皇叔名义讨贼,东吴拿不到大义,所以两边都称臣。但三国更是以人情小义聚拢人才,小义分为师生、家族乡党、部曲三种,譬如曹魏的曹氏、夏侯氏等家族,荀氏兄弟、司马氏父子…,蜀汉则有马氏兄弟和蜀地乡党,东吴除了乡党之外,还有孙策部曲、张氏家族…。」王绍屏听了频频点头。 「你的乡党在南洋,现在有了山东乡亲乡党,但太少,还有待发展。而清末以来的近代诸雄更仰赖乡党和师生、部曲的结合,譬如很爱当校长的委员长就是,他最偏爱浙江籍学生。」 「可是我没有学生啊,下属也都是跟我从南洋来的…。」 「你没有,别人有啊!你不要小看北洋势力,虽然现在逐渐退出舞台,但依然人才济济,总能找到失意或有各种藉口不愿出仕的好人才。像段祺瑞段公,你别小看他,他除了是皖系领袖之外,还总办过保定军校,就是当过校长,保定砲科算是他一手创立,加上组阁过三次,门生故吏满天下,总有适合的。人老了,雄心淡了,就会把希望放在后辈身上,听说段老挺欣赏你的,打铁趁热,来去拜访他,顺便蹭个中饭。」 「这不好意思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一种试探,如果段老有意于你,我们即使冒昧上门,人一到,他就会留我们吃饭。如果是他无意属意你,那么就先聊聊,聊的好,留我们下来吃饭,那代表有戏。当然如果没饭吃,那就是你人缘太差,我的面子不够大,那就得另外想办法。」 「那曹錕、吴佩孚呢?」 「曹錕刚好也在天津,我们下午可以去;吴佩孚则在北平,得另外找时间去。说到曹錕,你千万不要瞧不起他。大家都以为他是犯了糊涂才贿选,其实那是他的习惯使然。」 「嗯?什么意思?习惯贿选?」 「曹錕没读啥书,中了小说演义的毒太深,是个重视用小恩小惠拢络人心的旧式人物,他办过河北大学,没想到吧?所以他的门生故吏也不少,除了直系领袖的身分外,加上他们曹家是大家族,光是能用的亲朋好友一大把,其中他五弟曹钧的长子就是曹士杰就是个不错的将才,现在就间赋在家。二子曹士彤和父亲曹钧经营北方航运,是个商才,这三人你可千万要把握! 我们回头再说说说他办河北大学的旧事:曹錕习惯在休息室等教授,等教授干嘛呢?发红包!因为他自认读书不多,办学的事都要靠教授,所以他表达感谢的方法就是送钱!他对部属很好,冬天严寒,贫困的士兵他会送皮耳帽,发现有家贫丧父无法下葬的士兵,他会送葬仪助其葬父。因为军队向心力够,他才能打败皖系、奉系,入主中央。吓吓黎元洪的事是有的,但说他贿选,其实不如说他习惯用钱收买人心,给个小恩小惠,人家建议给议员送钱买票,他心里铁定认为那是送点辛苦费罢了,他哪懂什么贿选?」 「那吴佩孚呢?」 「吴佩孚是直系另一个领袖,曹錕是保定派,吴佩孚是洛阳派。虽然吴佩孚没有真正入主过中央,但他可是美国时代週刊号称廿年代最有机会统一中国的人,尤其是他外抗强权的爱国军人形象很鲜明,对你帮助会很大,他年纪还不大,而且家贫,所以还有机会出山给你当顾问。其次,他治军严格,底下强将不少,叶开鑫、彭寿莘、蒋方震…。」 「你说谁?」 「叶开鑫、彭寿莘、蒋方震…。」 「蒋方震是不是蒋百里?」 「对!他当过吴佩孚的参谋长!」 「好!为了他,我们要尽快去拜访吴佩孚。」 「算你识货,蒋方震算是军事奇才,士官三杰蔡鍔、张孝准和他,现在只剩他了。他现在在日本考察,蒋中正关过他,我看只有吴佩孚能够召唤他了。」 「除此之外,平、津一带还有什么北洋人物可以拜访?」 「有!孙传芳也在天津!但我劝你放弃,他惩罚部属和对待敌人的态度都有点过火,加上他反孙中山反的很激烈,形象没那么好,我担心会给你带来麻烦。」听曾昭吉这样说,他好像记得孙传芳没多久就死于战场仇敌的后人暗杀,据说就是他虐待敌将战俘致死的缘故,曾昭吉说的对,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仇家满天下的人,和他走得太近,说不定会被波及,还是放弃吧。 -- 第廿七章 告别天津之现代及时雨 听了曾昭吉一番分析,王绍屏心中有底,昨天的烦恼迎刃而解,遂带着俩咪和一干卫士随着曾昭吉去拜访段祺瑞,由于途中又去接了杨钧、杨公庶,顺道前往致谢。到日租界段祺瑞家中时,已经是十点半了。 一进门,见礼完毕,段祺瑞即拉着王绍屏的手,招呼他要留下来吃饭。曾昭吉在段祺瑞身后微笑的点点头,王绍屏知其意,也不推辞,频频向段祺瑞致谢。然后让小咪拿出一套精緻的围棋,棋子、棋盘式红木做的,棋罐是浅絳彩绘福禄寿三星围棋罐。段祺瑞一看大吃一惊:「这可是光绪年间的精品,这我不能收!」 王绍屏知道段祺瑞一生酷爱围棋,与其子段宏业、姪子段宏纲皆是围棋高手。据说段祺瑞少年时曾与刘铭传下过围棋,段祺瑞执政时资助过大批围棋好手。于是开口道:「宝剑送英雄,胆气赠烈士!我知道段公是围棋高手,贵公子段宏业更是国手级高手,经常会和日本高手对弈。晚辈不懂棋艺,只能送些身外之物为贵公子助威,以期为国争光,请段公不要推辞。」段祺瑞一听,这的确是件长自己志气,灭敌人威风的好事,于是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分宾主座定之后,段祺瑞很开心的说:「听说你昨晚就把贤侄的家人救来了?」「嗯!大约十一点送到杨府。」王绍屏点点头。「那么昨晚日北便衣队的事是你干的囉?」段祺瑞诡异的笑着。「段公为什么这样讲?」王绍屏真是头大,几乎每个人都猜出来。「你不是有大把作案时间?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让他们窝里反的?」段祺瑞一开心就哈哈笑起来。王绍屏知道再推拖,可能会让老前辈不开心,于是说:「南洋来的家人有会催眠异术。」杨钧和曾昭吉先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你这小子不简单啊!来头恐怕不小喔!」段祺瑞又是诡异的表情。 王绍屏还没说什么,曾昭吉就开口;「段公,这小子是郑成功的后人!」然后就把他和杨钧推论的事情讲一遍,再把王家祖训的事情说一说。杨钧、杨公庶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倒是段祺瑞老神在在,摸摸自己八字鬍,瞇着小眼睛,似乎想把王绍屏看透似的说:「延平郡王的后人?这姑且不论,小子,你自己有什么打算?」看来段祺瑞是不大相信那番鬼话连篇,于是王绍屏很淡然的把自己原有的那套搬出来:「建设工业区,让人人有工作,餐餐有饭吃,户户有房子。」 「好!」段祺瑞忽然用力拍了下桌子。「我没看错人!脚踏实地,堂堂正正的帮助国家,这才是我认为的正道!不过…,你的志向太小了点,现在内忧外患,你应该多做点事。」 「日本疥癣之疾,只要我们努力发展,让国民过上好日子,他们自然会为自己的生存、自己的权益而战!比较麻烦的是苏联的野心,藉国内知识分子的义愤,引起时局动盪,这才麻烦。但解决之道,还是让国民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单纯用武力清剿,越剿,国力越弱,百姓越穷,共党只会更加势大。中央政府应该停下脚步,把他们困在一隅,四周加强发展,贫穷落后、贫富不均的温床一消失,共党自然而然解散。」 「你对共党的看法是对的,但对国民的信心太够了,国人当惯了奴才,越有钱越怕死,所以如果没有啟迪民智,生活好了,日本人一来,就全跑了!」段祺瑞一针见血的说到。 王绍屏低头思考一下:「嗯!应该多加一项,让国人个个有书读。」段祺瑞点点头。 曾昭吉又着急了,看气氛不错,就把王绍屏献舰献策、中央授官的事情说一遍,然后请段祺瑞指导。 「喔?有这回事?小子!你不错!献舰这件事很不错,你的国际观很好,对国家也大公无私。那个…你的土地改革、促进农工发展,建立福利国家的资料有带来吗?」「有!」王绍屏点头说完,让小咪从手提包把一叠资料拿出来恭敬的递给段祺瑞。 段祺瑞戴起老花眼镜,开始细细的研读。许久都不置一词,现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大约过了四十分鐘,段祺瑞深深吐了一口气,懊恼的说:「你早点来就好了,我执政的时候有你这套政策,国家何至于此?」曾昭吉松了一口气,他还没看过这份计划,不免担心一个毛头孩子能想出什么伟大计划? 段祺瑞继续说:「我猜你这份计画,中央政府是执行不来的。蒋志清这个人我知道,说他自私倒未必,但他太护短,常常把小家置于大家前面。你这这套计画,光他那些狗屁拉渣的亲朋好友、门生故吏就够帮他扯后腿的了。不过,他也算有自知之明,不管是牵制韩復榘也好,还是让你自己实验也罢,你在山东能有个示范区,这很好!好好干!说不定真能成为模范特区,让其他地方依样画葫芦。我是不赞成国家再四分五裂,到处割据的,但是你肯做实事,我就愿意支持你。你需要什么帮忙吗?」 「这…」王绍屏实在不擅长要东西,曾昭吉又要开口,杨钧用手压住他的大腿阻止了他,因为曾昭吉实在太直接,和段祺瑞这样的人物打交道不能这样莽撞。于是杨钧帮忙开了口:「总理,我还没见过这份计画,但我想台生独自携家人回来发展,人生地不熟,内地人情世故也不懂,即便计画再好,也可能水土不服。总理门生故吏满天下,是否能借助一二?另外,台生拥有顶尖技术,如果能借助总理声望,招来人才,必能使我国科技有长足发展。当然,我也反对国内再生内乱,但台生选在山东,乃四战之地,日本人垂涎已久,总理总办过保定军校,和北洋陆海军皆熟识,是否能招揽一二学生、故旧,帮助台生保卫这些国家资產?」 段祺瑞点点头:「让我思考一二。」也没说答应,也没说是在思考人选,或是同不同意。但是杨钧很肯定这份计画已经打动他了,他只是要想清楚一些细节。 「老爷吃饭了!」僕人从后面出来招呼大家用餐。 桌上六道菜一道汤都是素菜,段祺瑞笑笑的招呼大家入座:「不好意思,我长期茹素,委屈大家了。」大家连忙说不会。俩咪已经歷经多次餐宴,所以她们把自己的身体做了些改造,饭菜看似吃下去,其实是顺着管道,堆在臀部。但她们不敢多浪费食物,所以都吃少少,只是避免完全不吃,人家会询问饭菜是否不合胃口之类的尷尬。 段祺瑞是讲究食不语,所以整个餐桌静悄悄。忽然,段祺瑞一声闷哼,随即摀着肚子倒坐在座位上。旁边侍奉的僕人立刻大叫:「老爷胃病又发作了,快请大夫。」 这时二咪疾呼外面一名战士进来,手持改良过的医疗枪,为段祺瑞诊断,诊断好之后,战士出门一会儿,又折回]来拿了几颗药丸,给段祺瑞服下。段祺瑞渐渐觉得肚子剧痛感消失,只剩满脸刚刚发出来豆大的汗珠。王绍屏让小咪改良的医疗枪是越改越回去,因为就是怕当场治疗的疗效太过于惊人,所以改成诊断器,在传输到车上的药物製作器,生產药剂或针剂,以免太骇人。 但是既没把脉,也没有正常听诊或照x光,只是拿一个小玩意在肚子上刷一刷,就给药吃,但还好了?这还是让现场的其他人感到太神奇了。段祺瑞忍不住问:「刚刚那是什么?」小咪帮忙回答:「迷你综合诊断仪,可迅速诊断出病因,让医生对症下药,是我们的新產品。」段祺瑞转头对曾昭吉和杨钧说:「你们说台生有很多新科技,我现在信了,这种东西,日本人知道了,会拼着老命来抢。你们说的对,台生需要武装保卫自己。」然后他又转头看着小咪:「那我这样是全好了吗?」 小咪早就听到王绍屏的咕噥命令:「让他跟到山东治疗!」于是小咪回答;「刚刚我们的随身医生是说,您的症状不时会非常严重,但它却是一种慢性胃溃疡,需要长期吃药治疗,如果放任不管,会变成急性胃溃疡,就会危及生命。我们医生是建议您接受我们的治疗,我们正在把一些大型医疗器材从南洋搬到山东,如果总理愿意跟我们到山东治疗,那是再好不过了。」只听段祺瑞说了一声:「好!我跟你们走,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份计画是否会產生奇蹟!」这时曾昭吉非常开心,主帅都跟着走了,何况小嘍囉? 辞别了段祺瑞,约好时间復诊时间,一行人先送杨公庶去公司上班,然后转往曹錕家拜访。来到位于天津英租界的摩西道和达克拉道的曹錕公寓之后,曾昭吉一马当先进去通报姓名和来意,没想到僕人告诉他,曹錕不在家,在他弟弟曹斌家里,因为曹斌病了,向来看重家庭的曹錕,得到消息后,即刻前往。曾昭吉想到王绍屏有神奇的诊断仪,所以连忙问了地址,让一干人赶过去,并在路上说明了这个情况。 曹斌家不远,也在天津英租界,在麦达拉道。眾人一下就找到地方,依然是曾昭吉进去通报,他耍了个心眼,要门房告诉曹錕,他除了来拜访他之外,还找了一名神医来替他弟弟治疗。曹錕一听到有神医上门,立刻让眾人进来。 只见曹錕身穿长袍马褂,站在内门口,手中拿着红包,直问走在前头的曾昭吉说:「昭吉兄,我可是真着急了,神医在哪?让我先给他个头彩,麻烦让他跑这一遭。」王绍屏走在杨钧后面,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真的如曾昭吉所说,曹錕特爱塞钱!连医生都还没见到,也不知道医术如何,红包都准备好了。 曹錕听到微微笑声,看到王绍屏堂堂仪表,虽然非常年轻,但是既然曾昭吉称为神医,必定是年轻的天才,于是走过来,伸出手来问道:「敢问神医大名?」王绍屏也伸出手去,只见两人手一握在一起,红包竟然神奇的已经在王绍屏掌心里了,这手表演让王绍屏一愣也忘了答话,只在心里大叫:「这可以去变魔术了!第一次看到是把红包变到别人手里!他刚刚是左手拿红包,右手握手,他是怎么做到的?」王绍屏不知道,这是曹錕的绝技,他以前慰劳河北大学教授,常常担心当面送钱会让这些文人感觉污辱,所以他就把红包藏在袖里,趁对方伸出手的时侯,滑到对方手心里。刚刚他是在走过来的时候,把红包放到背后换手,极快地单手收到袖子里,速度之快,让王绍屏以为还在左手。 杨钧比较近,怕曹錕误会王绍屏高傲不答话,立刻上前解围:「他不是神医,他是神医的老闆,王绍屏,字台生,是我和昭吉的学生。曹总统,可能是你刚刚的戏法吓到他了,他应该还在想,你怎么左手能变到右手?」一路未提红包二字,给曹錕留足顏面。 曹錕哈哈大笑:「习惯了!习惯了!我也只会变这套给我孙子孙女看,换了别的,譬如扑克牌,我就耍不灵了。哈哈…。这医生的老闆就是大医生,也是要麻烦你了!里面请!」王绍屏拿着红包不知所措,杨钧暗示他收下,他只好放到外套口袋里。 只见曹斌躺在卧室床上,身边或坐或站围了一堆亲戚。王绍屏忍不住讚叹:「真的如曾昭吉所说,曹氏的确氏大家族啊!曾昭吉真的是包打听啊!」他又忍不住给曾昭吉继「着急老师」之后取了「包打听师父」的新绰号。 小咪请医护战士用医疗枪假装诊断仪为奄奄一息的曹斌坐了简单医疗兼诊断,然后和医疗战士走出屋外回到车上取了药又回来给曹斌服下,曹斌是中风,刚刚医疗枪已经做了止血、修復及活化血管的照射功能,曹斌是因为体力还未恢復所以还没完全清醒。这个药是年轻化血管、心脏和恢復体力用的,可说药到病除。但小咪依然来那套呼咙曹錕:「医生说,是急性心血管栓塞,现在这个药已经缓和症状了,不过得到大医院治疗。但现有医院可能是用手术的方式,术后康復不确定,除非到我们的医院,我们比较有把握。」小咪不能说是中风,以免有心人去请教医生,那止血和修復血管,在没有手术的情况下,非常难解释。接着小咪又说:「请大家可能得出去大部分的人,让空气流通,新鲜空气又助于病人甦醒。」话说完,大家还没出去一半,曹斌就醒了。曹錕叫所有家人在外面等,只留他自己,曹斌长子与次子,两个儿子,加上曾昭吉、杨钧和王绍屏与俩咪几人。 曹錕把刚刚小咪的话告诉曹斌,然后转头问:「你们医院在哪?」王绍屏接口:「在山东泰安,目前医疗机器和医生已经到了,只是还没开幕,我们可以等曹先生稳定之后,再送过去。」曹錕皱了皱眉头,说到:「我五弟这样,怎么可能舟车劳顿?」曾昭吉再度发挥他抢答的功能:「我学生他有大飞艇,到山东不过一、两个小时,我搭过,非常平稳。」曹錕还在犹豫,曹斌却悠悠的回答:「三哥!反正日本人逼那么紧,我们就去山东躲躲吧!」然后面向王绍屏方向说:「医生贵姓?既然你们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次,一定能把我医好,我相信你们,我愿意去!」曹錕才点点头。 这时曾昭吉把刚刚王绍屏救了段祺瑞的事说一遍,再把怎么认识王绍屏的前因后果说一遍,最后只说他要到山东发展,先来拜访天津各路前辈,丝毫没有招揽或请曹錕帮忙的意思。开玩笑!都已经请君入瓮了,曾昭吉也不着急了! 曹錕听到了王绍屏就是救了难民的那位华侨,又听到这两天连续救助杨度儿子的家人和段祺瑞。他忍不住笑起来:「这位真是民国时代的及时雨啊!」又说:「我和段祺瑞斗了那么多年,现在要一起在山东避难,也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老了啊,也该好好做做朋友了。」就这样,今天王绍屏收穫了一名前总统和前总理,还有他们身后庞大的资源,并且得到一个前总统亲封的绰号:民国及时雨! -- 第廿八章 告别天津之家中定计 告别曹氏一族,也快近黄昏了。虽然曹錕一直挽留他们吃晚饭,但王绍屏和两师父考虑到曹斌病情刚好转还是得多休养,也就不打搅曹氏一族的家族聚会了。 一行人回到住处,刚好赶上晚餐时间,一样是梅花餐。曾昭吉看了打趣笑道:「没想到台生学得那么快,把段祺瑞节省的功夫都学到家了!」 王绍屏笑了笑,二咪愤愤不平地回话:「哪是我夫君学他,我夫君用餐一律是五菜一汤,这有个名头叫梅花餐。象徵梅花在雪地里坚忍不拔,时时提醒我们,国家正在危难之际,要像梅花一样为生存艰苦地奋战!我夫君还说,现在还很多人吃不饱,我们不是省钱,是省粮食,多节约一分,就多一个人有机会吃到饭。」 杨钧笑着说:「想不到台生少年老成,比你曾师父风风火火的成熟多了。」「师兄!我哪里不成熟,我是个性急罢了。」曾昭吉连忙为自己辩护。 王绍屏怕曾昭吉下不了台,赶紧说:「两位师父请上座,我们不讲究食不语,有什么话边吃边聊,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两位师父呢。」 五人一起入座,王绍屏举起酒杯:「今天感谢两位师父帮忙,让我结识了前总统和前总理,并且为我们将来改善国家未来的大业带来了莫大的助力,我先乾为敬。」说罢举起酒杯一口乾掉了杯中丛台酒,这可是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荣获金质大奖章,曾飘香异域海外的北方名酒。王绍屏不好喝酒,但为了招待日益增多的来客,他还是让人准备了一些在地名酒。 曾、杨两人随意的陪着喝了一杯,曾昭吉就急忙说:「接下来该打铁趁热,到北平去拜访吴佩孚,这样平津的招揽行程就差不多了,剩下就看这三位大佛有多少能量,能为我们带来多少人才。」 王绍屏为两位师父夹了一些菜,然后说:「师父,恐怕得往后延一点点,明天开始我要和美方开始磋商购舰和一些商业合作的事情,大后天中央的人也会加入。因为美方总统刚好换届,我还在烦恼不知道华盛顿会派谁当大使来谈。据说新旧总统都会派特使,这是两个不同政党,不过两党对华政策差不多,都是门户开放政策,也一样不会承认满州国,唯一的差异就是要不要干涉日本侵华的行动,但两党对亚洲的认识都很模糊,对于此事并不积极,毕竟中国对美国来说还是太远了点,并不是政治利益关注的焦点,他们在乎的只是市场的商业利益。目前日本对美整体採购是超过我国,但美国人很看好我们庞大的消费市场,虽然购买力不怎么样,但禁不住人口多,让美国很有想像空间,尤其现在大萧条横行,如果我们能加大採购,突出我们的潜力,说不定能让对日强硬派抬头,这就是我的打算,不知道两位师父有甚么看法?」 曾昭吉先发言:「在华列强以英国影响力最大,对日关係上也以英国最能压迫日本决策,美国实力不足,在中国连租界都交给英国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在美国人身上下大功夫?」 「曾师父,美国人不要租界和实力关係不大,而是英美体制不同的关係。」 杨钧插嘴:「怎么说?」 「英国是帝制,殖民地是以政府控制为主,所以各地都设总督,实力不足的地方至少是半官方的,譬如早期的东印度公司,可是负责人也会是皇室或贵族。而美国是共和制,权力在能操纵选举的财团身上,财团的利益不是控制而是贸易,控制需要很大的统治成本,而贸易则是找到自然成长的市场就好,为了暴利,最多只要扶持亲美政权即可,现在美国正在研究让菲律宾独立就是这个道理,除了重要战略位置,为了方便同是海权国家美国舰队补给外,美国是没兴趣佔领的,这和我们陆权国家喜欢开疆闢土不一样。简单来说,英国人喜欢建鸡舍把鸡蛋孵成鸡,鸡养肥了杀,连肉带骨的掠夺;而美国人比较偏爱和牧羊人打交道,连羊都不想养,只要低价垄断买羊毛的贸易就好。」 杨钧问到:「所以说和两国打交道不同,两权相害取其轻,你选择风险小的美国?」 「也不单单如此,还有两个原因,一是目前倾销中国最严重的不是英国,是日本,所以引进美国不是打击英国是打击日本;而要防止美国成为另一个倾销国,我们要利用他目前在中国的贸易弱势,积极採购他的工业机器解决美国经济疲软的部分问题,利用美国的长处发展我们的轻工业,打击日本对华日常用品的倾销,这样一来加大了与美贸易和关係,却建立和美国互补体系,就把美国人拉进对抗日本的阵营。第二,一战之后英国衰落的非常明显,现在欧洲局势紧张,日本也慢慢感受到英国在远东力有未逮,由于防俄,英国对日本只会有更多妥协;美国则不一样,国力蒸蒸日上,虽然目前遭遇萧条,但那是全球问题,不代表美国陷入困境,反而美国要解决经济困难,只能寻找新的市场,那就是亚洲!另外美国也非常想继承英国在亚洲的传统势力,虽然策略不同,但依然能获得亚洲,尤其是南洋的丰富资源。而这和日本有着本质上的衝突!日本很快就会发现中国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是说中国不重要,而是比起南洋,有日本急需的粮食、石油和橡胶,还有着不大抵抗的土着,等到英法在欧洲出现颓势,日本的野心就会勃发,英国天然盟友的美国人势必就会卷进来了,我现在只是在提早这个过程。」 杨钧点点头:「我同意台生的看法。」曾昭吉欲言又止。杨钧就说:「没外人,你就直接说你的看法。」曾昭吉扭扭捏捏的说:「我是要说,菜快凉了,可以先吃饭吗?」眾人哈哈大笑!于是就先努力吃饭。 饭后,大家来到新整理好的议事厅,自从这两师父捲进来之后,原来客厅和会客室就不大隐密了。所以,王绍屏让二咪整理了这个议事厅。 曾昭吉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台生啊!我看你这里这么宽敞,我和师兄就搬过来,方便我们议事。」王绍屏赶紧接口:「我也是这样想,公庶兄哪里虽然也不侷促,但住太多人也是影响他们家庭生活,我已经收拾好三间独立院子,如果师姑也愿意,在师伯十五号忌辰之前,可以暂住这里。」 「好啊!师兄你怎么看?」曾昭吉立刻坐直了身子徵求杨钧的意见。 杨钧打趣的说:「你这傢伙,一辈子没收过徒弟,第一次收徒,就想把徒弟诈乾?」曾昭吉连忙摇手:「师兄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不想着台生这里太空,给他增点人气?顺便让他有问题能随时找个人商量。」 杨钧点点头:「我没说你错,其实我没问题,杨庄就得看她的意思,待会我们回去拿行李,顺便问问她的意思。」曾昭吉连忙说:「我就这身行当,还有个小包袱,里面有小钱,师兄就顺道帮我拿来,我就不回去了。」 杨钧笑骂:「你这懒鬼!」 王绍屏见状,开口说道:「师父,现在天色还早,不然我现送你回去收拾,不然太晚,再回来安顿,就妨碍师父休息。」 杨钧点点头:「也好,太晚,你师姑也睡的早,万一她同意,搬迁也不方便。」 看到王绍屏也要去,曾昭吉只好也跟着走。王绍屏刻意多带辆卡车好装行李,于是林肯车带着两辆卡车浩浩荡荡前往杨公庶家。 一到杨宅,杨公庶和杨庄就迎了出来,杨庄就说:「二哥,我们正想去台生哪找你们,要去躲躲,刚刚一群日本浪人来门口闹事,要不是巡补房刚好经过,结果可就不堪设想。」 「又是日本人?」王绍屏没想到便衣队汉奸全掛了之后,日本人竟然自己披掛上阵,看来他们对尼龙配方还是不死心。但王绍屏改变主意了,不打算把错误配方给他们,现在杨家是自己人,日本人要什么给什么,那他王台生的威信在哪里? 「师姑,你别怕!我家夫君会保护你们的。」二咪一向不放弃争取认同的机会,她可是二奶,虽然小咪不会歧视她,但她慢慢知道这个社会的观感,除了正室,偏房的地位都很低。 小咪微微一笑,摆出大妇的大度:「志忆说的对,公庶一家子和师姑告诉我哪些要收拾的,我们搬到黄家花园去。日本人不敢到哪里闹事的。」 于是在杨庄指导下,两咪指挥着廿名卫士,把杨公庶家搬得精光,一行人搭着原来的车子,驶往黄家花园住所。 一下车,二咪找人再去整理一个独院,小咪先招呼卫士把东西搬到原来整理好的三间小院,王绍屏无奈的对曾昭吉说:「师父抱歉,你东西少,再等会儿,很快就整理好了。」 曾昭吉本来就没觉得怎样,但看王绍屏这样子,童心大起:「怎么补偿你师父脆弱的心?明天带我去美国领事馆,怎样?」 原本在路上大家讨论好了,曾游学英日的杨家兄妹陪王绍屏去谈判,小咪和曾昭吉去劝段祺瑞也搬过来,因为他毕竟住在日租界,有一定的危险。今早本来就以医疗名义劝过这位前总理,但他嫌搬两次家太麻烦,而且自恃有卫队保护,日本人不敢怎样。但小咪查了资料,发现日本人后来有打算毒杀段祺瑞,只是没成功。现在王绍屏好不容易把他收入囊中,毕竟段祺瑞和杨家走的近,加上又为杨公庶这件事出过头,万一有个闪失,那不是鸡飞蛋打?越想越担心,就想着连在英租界的曹錕家族也搞过来算了。由于现在天色晚了,小咪派出大量克隆犬和机器战士到前总理和前总统家外围严加保护。打算明早再让曾昭吉出马去游说,务必把两家大人物都搬进黄家花园住所。而这让曾昭吉本来想去美国领事馆看热闹的企图被打碎了。 当然,曾昭吉不会不顾大局,招揽北洋剩馀价值,这还是他出的主意,只是藉着玩笑话抒发一下被落下的不满。没想到王绍屏一口答应说:「好!我们明天早点去说服总理和总统,反正十点才开会,还有时间,说好之后,搬家让小咪、二咪负责,我们就不用管了,直接去会场。」 曾昭吉有点吓一跳,他不知道王绍屏其实是很想让曾昭吉跟着,因为他认为杨钧稳重而有大局观,但洞察人心、机变狡诈还是曾昭吉厉害点。虽然曾昭吉对国际局势不熟,但经过王绍屏解说之后也能理解一二,而王绍屏要的是对突发状况能够给出建议的智囊,对国际变化,不是还有他自己吗? 曾昭吉得到意外惊喜之后,这个老顽童竟然蹦蹦跳跳跟着来带他的二咪休息去了,一边还开二咪玩笑:「你很贤慧啊!没几分鐘就整理好了,台生有福了啊!我孤家寡人一个,要不你给我当乾女儿,万一台生欺负你,我给你出头!」一直对未来地位感到徬徨的二咪一听,心里想着:夫君的师父给我当乾爹,这下外人可不能看不起我了吧?于是挽着曾昭吉的手臂,甜甜地喊声:「乾爹!」王绍屏立刻傻眼:这是怎么回事,亲上加亲吗?不过想到可以紧紧栓住曾昭吉,他就开始打起主意:「让小咪认谁当乾爹好?杨师父?段总理?曹总统?还是还没见过面的吴佩孚?」 -- 第廿九章 告别天津之捭闔纵横 虽然昨天是黑色星期五,但却是王绍屏到1933年最有收穫的一天。今天是1月14日星期六,算是洋人最后一个办公日,他猜即使明天美国人还要谈,应该也是下午的事,毕竟上教堂对他们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所以重点应该就摆在今天。 答应了曾昭吉先去把两位大人物搞定,所以六点他就爬起来了,这是穿越后第一次起这么早,平常他最早就是九点才起床,通常没事他就赖到十、十一点才起床,吃个早午餐,多悠间啊!但今天不行,行程很赶,于是七点就拉着所有人出门,两咪、曾昭吉、杨家兄妹一个不落。 为了这次大搬家,小咪先安排廿辆卡车,两辆巴士,一辆救护车,三辆德国宝沃苏伊莎先到曹錕家附近待命,然后带着五辆卡车,一辆巴士,跟着林肯、德国宝沃苏伊莎,劳斯莱斯幻影、银鬼四台豪华轿车后面前往段祺瑞家,王绍屏、两咪依然搭林肯,杨氏兄妹和曾昭吉搭幻影,剩下准备给段总理和他家人。 才出发没多久,小咪就对王绍屏说:「日本人忍不住了!」原来昨天刚和段祺瑞约好搬去山东,隐藏在段宅担任厨娘的日本间谍阿菊就打听到消息,日本天津特务机关立刻下令毒杀段祺瑞,偽装早上送菜小贩把毒药送进段府,日本人绝不会想到小咪安排了克隆的超级缉毒犬,任何毒药都闻的出来,当场捕获在后门交货的小贩和阿菊,并且通报了段祺瑞。 二咪也紧跟着说:「曹家也抓到类似的日本间谍,我们的人已经通报了曹錕,他们已经在收拾了行李了。」 「太好了!还好昨晚做了准备,日本人算是给我们帮了忙,哈哈……。」王绍屏哈哈大笑起来。 王绍屏忽然想起缠着庞德兄弟的两个女间谍:「二咪,那两个胸大无脑和庞德兄弟搞的怎样?有什么消息?」这事由二咪负责:「还没进展,两个女人都很小心,庞德兄弟连便宜都没占到,虽然每天都见面,我们也派了微型机器人跟踪,但两个人都没和背后组织联系的跡象。」 「或许有,但我们没发现而已。真不能小看古代人,通讯看似不方便,因为容易现场被逮到蛛丝马跡,更会小心翼翼。如果有方便又隐密的网路系统,她们反而会大大方方透过看似保密的途径报告进展。不过,对我们来说网路反而是透明的,古代这种暗号和隐密联络才是我们不熟悉的谍报战方式。留意一下她们常去哪,衣帽是否有夹层能隐密藏资纸片、缩影照片……等等,。我看过一部电影,间谍经常去同一家饭店,透过侍者帮忙掛衣帽,其实是让联络人到衣帽间从衣帽夹层中拿情报。还有两个间谍远远地坐在咖啡厅两侧,只靠眨眼睛,传递摩斯密码,发送情报消息。」王绍屏感慨地说着。 二咪惊讶的说:「这样也行?」小咪之前专门帮王绍屏找资料,电影都先看过才会推荐给他,所有内容都清楚,她就不怎么讶异,二咪也有这段记忆的备份资料,但她以前是小咪分身的时候,不会主动翻阅备份资料,觉醒之后,她更避讳去翻小咪的记忆资料,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咪的附属品。不过讶异归讶异,二咪还是认真的执行老闆的旨意,加强对两女间谍的监视,并对可疑之处增强侦查。 到了段府,连二咪都不用留下,段祺瑞让家人跟着克隆战士撤往黄家花园,听说去美国领事馆谈判,他也乐呵呵地跟着前往,王绍屏一是不好意思驳了老人的面子,二是想着多个老狐狸多个智囊,于是就让段总理跟着一起去。 紧接着八点出头就到了曹宅,曹錕大大方方的和段祺瑞拥抱,热情打了招呼,他一听去和美国人谈判,也要跟着去,基于一样的理由,王绍屏的团队就又多了一名总统,整个队伍贵气了起来。 曹錕交代家人跟着王绍屏的部属搬家,自己就上了车,他坚持要和段祺瑞同车,好好的叙个旧。于是小咪让多出来的一辆轿车搭载曹錕的家人,车队剩三部轿车,一辆卡车前往美国领事馆。 进了领事馆,原本笑瞇瞇的郝沃德忽然张大了嘴看着这个黄金团队:「杰克·王,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竟然让曹总统和段总理加入你的团队?你是怎么办到的呢?杰克,你真的太神奇了!」神奇杰克将再度热门起来:「杰克恆久远,神奇永流传!」 王绍屏终于听到廿一世纪着名的广告词,不过他没啥反应,毕竟到廿二世纪知名中叶,一百四十多年之间的事情太多,人的脑容量有限,一句知名广告词实在不是什么非记住的重要资讯,但一旁的两咪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王绍屏谦虚地说到:「我们前任领袖们对购舰的事都很关心,受到我的邀请,就来与会,我想美国政府不会不欢迎吧?」废话!曹錕竞选总统还获得过哈定总统的支持呢!段祺瑞虽然执政和美国没啥大交情,又因为留学德国对德国反而有所偏爱,但在一战的时候,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按华盛顿的指示极力劝说中国加入协约国集团,并许诺为中国提供贷款及其他各种支持,最后让段祺瑞坚定的加入协约国,并且和时任总统的黎元洪发生府院之争而去职,加上战后美国和中国都被排斥在凡尔赛和约外,算是同病相怜,后来美国一些官员对段祺瑞一向感到愧疚,当然也不会排斥他的到来。 王绍屏在基本的寒暄之后,问道:「贵国政府保密实在到家,不知道这次磋商的代表有谁啊?」 郝沃德贴近王绍屏悄声说:「除了公使纳尔逊·詹森先生外,现任国务卿亨利·刘易斯·史汀生亲自来了,下一任总统的代表是罗斯福的重要竞选幕僚,有纽约圣诞老人之称的哈利·霍普金斯。」听到国务卿史汀生亲自来了,他已经非常讶异了,他曾拒绝承认918事变之后所建立的满州国,从而建立美国对华友善却拒绝日本侵华的政策:「史汀生主义」!后来他还成为罗斯福的战争部部长,率先赞成租借法案,主张积极援助英国和中国对抗法西斯的侵略,是绝对的亲华派。另一位则让他忍不住惊呼:「是他?」后事大家都以为他是罗斯福重要的外交顾问,成天飞来飞去穿梭各盟国间,坚定同盟国中的各国对抗轴心国的决心。但很少人知道,他目前还是孤立的和平主义者,专注在于内政,解决大萧条的问题,即将成为罗斯福新政的舵手与主要执行者,所以他这次绝对不是为购舰案错综复杂的外交政策而来,目标一定是自己所提的各项大宗採购与经济合作。 「这下麻烦了!」本来很乐观的王绍屏有点担心,趁着等待美国代表的片刻和自己的团员举行磋商。曹錕听完王绍屏的担心,提出一个建议:「我们可以在会中提出分成两个小组商谈,你的大夫人、曾兄和我一组,我和美国公使詹森打过交道,我知道他是支持在不影响美国的利益下,以军事装备援助中国对抗日本的;而史汀生,我也不陌生,他比詹森更强硬,所以最多就是购舰的条件问题,我猜你应该能够授权给你的大夫人做主。」段祺瑞离开政坛比较久,但不代表他的消息不灵通,他点点头同意:「我们把购舰单纯的放在军备採购,不提结盟或美国正式表态支持,只是用聘请美国教习训练海军的隐讳方式狐假虎威,我想美国会同意,至于台生你想透过美国对英国施加影响力,我认为不如放在经济合作上来谈,让军事合作单纯化,变成採购和协助训练,而且能避开孤立主义者哈利的干扰,这样比较容易成功。」 曾昭吉和杨氏兄妹也点点头,杨庄自告奋勇的加入曹錕组,她认为:「我游学过英、日,对日本比了解,如果美国有对日积极行动的企图,我可以帮忙说说英日间的状况。」 于是就决定做好分工,小咪、二咪分在两组对王绍屏来说是利多,因为二咪能透过小咪的转播,适时用隐藏耳机提醒王绍屏另外一组的变化。 美国代表鱼贯入席,除了三位大人物之外,还进来两位重要的人物,一是美国国务院远东司司长斯坦利·霍恩贝克,他除了是个中国通知外,还会是即将上任地新国务卿科德尔·赫尔未来倚重的远东外交顾问;另一位是他的下属副司长马克思韦尔?汉弥尔顿,他本来即将奉霍恩贝克之命,在今年8月间来东亚进行半年访查,在后来的报告中,虽然他对华并非不友善,但却错估日本的侵略性,认为日本在得到满州后就会停下侵略的脚步,所以提出对日本较为有利的中日平衡政策来取代史汀生的不承认主义。现在,这一切将会得到改变。 首先是郝沃德以地主的角色,为王绍屏一一介绍美国代表团,然后再为美国使节团介绍王绍屏这边的代表。 然后由美国驻中国最高代表詹森公使发言:「亲爱的中国朋友,虽然这次的会谈是非官方性质,但我们依然很高兴能见到前政府官员暨美国老朋友曹錕总统与段祺瑞总理,我相信今天的会谈会有实质性的进展。因为议题颇多,美方这边建议分为两组先进行细部磋商,第一组由国务卿史汀生先生、我及远东司司长霍恩贝克与贵方代表商谈军事採购、协助训练与其他商业採购的问题;另一组由新总统罗斯福先生的全权代表哈利先生、天津领事郝沃德先生与远东副司长汉弥尔顿与贵方磋商经济合作事项。」 曹錕就做在王绍屏左侧,小声地说:「看来史汀生跟我们的打算一样,想撇开新任政府,偷偷把对日抗争塞给罗斯福去烦恼。这样对我们有利啊!」王绍屏点点头,但却举手对詹森公使说:「分组,我不反对,但经济合作和商业採购是一体的,是不是能把商业採购併到另一组来谈?」 听到翻译内容,史汀生皱了皱眉头,他们的确是想撇开哈利,让美国对日本强硬的政策佔上风;但能够谈成採购的重大成绩,却是即将下台的胡佛总统的期望,他希望能够在下台前改善自己和共和党对经济无能的恶劣印象,所以在与罗斯福团队妥协下,才争取到採购的谈判权。史汀生感到有点愤怒在心里想着:「难道我从夏威夷坐了三天三夜的驱逐舰一路不停的到天津,就是为了这该死的军舰销售吗?」特使团来的这么快,级别那么高,其实不是美国政府特别授意,只是刚好这几个人都在夏威夷,史汀生和远东司正在视察珍珠港防务与舰队状况,最近日本在中国的动作越来越大,史汀生已经知道罗斯福将聘请他回任战争部长,希望借重他一战的经验,在目前战争氛围逐渐升高之际,能够规划好美国应战的准备,于是他假借和远东司在夏威夷开会的名义,先视察目前状况,因为他实在是非常担心和日本衝突,毕竟欧洲还有英法,在亚洲,美国就是直接面对日本。也因为这样,他一接到电报,就能率领远东司正副司长立刻搭军舰出发。而哈利?霍普金斯更简单,他在罗斯福胜选后,因为他太太身体不适,纯粹找个天气好的地方渡假,他的好友杰西?伊萨多?史特劳斯(就是他介绍罗斯福给哈利认识)推荐他到夏威夷度假。尤其是哈利目前在罗斯福阵营还没那么重要,他才刚要被任命为联邦紧急救济局局长,还没真正成为罗斯福的心腹。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他立刻带着妻子上了史汀生搭的驱逐舰。 哈利透过翻译一听到王绍屏的建议,则是喜出望外,罗斯福的确能够在新任政府上任后杯葛胡佛达成的对华军售案,来威胁胡佛的排挤,但这对可能挽救美国经济的重大商业销售与经济合作来说,与胡佛搞得太僵,不见得有好处,新政府三月才会上任,鬼知道,这两个月之内,买不到军舰的中国人会不会转向和英国人或德国人合作?据罗斯福得到的消息,这个有钱的中国人可是对各国洋行都发出採购的订单。所以在商业採购的部分,罗斯福才会同意让给胡佛现有的团队商谈。现在这个叫做神奇杰克的大男孩,竟然给他带来一份神奇的大礼,怎么不让他喜上眉梢? 史汀生开口:「我们希望採购案能够在现任政府的期间完成,除非王先生您希望拖到下一任政府的任期?」 王绍屏还没听懂,段祺瑞立刻就懂了:「抢功!台生,你必须让步,不然现任政府会不高兴的。」曹錕、曾昭吉、杨钧都点点头。 王绍屏知道了情况之后,于是说:「这样吧!我目前即将採购的部分由第一组讨论,我会加大原有採购清单的品项、种类及数量,在经济合作中的採购则会和第二组讨论,这样可以吗?」 史汀生听到採购加大,很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哈利也十分开心,本来以为经济合作还是空中阁楼的相互投资之类的,没想到还附带採购,这样也比原先期待收穫多了很多。 商议已定,分为两组错开两间会议室开始磋商。 与原来预期很接近,小咪和曹錕领衔谈判的那一组谈的非常顺利,简直是郎有情、妹有意,对于美国人提高的条件一律接收,并且还同意用三分之一用英镑(不敢用美元,怕被逮到是偽钞),三分之二用黄金给付;美国人也很大方,除了两艘战列舰不变之外,多了两艘巡洋舰,一艘重巡、一艘轻巡,四艘驱逐舰增加到六艘,八艘鱼雷艇(就是护卫舰,不是小艇)增加到十艘,另外在加售一艘美国列星顿号航空母舰,这艘航母是以战斗巡洋舰改装,1927年下水,是美国第二艘航母。原本美国人打算出售更旧的兰利号,但小咪知道那是运煤船改装,装甲和航速都不行,在几番争取后,美国同意出售列星顿号,并附带销售100架fffifi美国现役海航战斗机(列星顿其实只能载91架,其他当做教练机与替补机)。另外又售予1931年才服役的抹香鲸级潜艇四艘。另加购运输舰、商船计卅艘,对于军事採购来说,算是大丰收。这笔军购大约是一亿七千五百多万美元。 商业採购部分除了原来商定的废铁轨、废枕木之外,甚至拆除的车站零件都买回,有多少买多少;生铁与废铁则採购20万吨,大约把美国废铁的80%都採购走;各类工业机床、机具,建筑用机械,总共商业採购高达二亿九千万美元。 近五亿美元的採购案,要知道去年(1932年)一年出口才16亿,这个结果让史汀生非常满意。当然小咪也非常满意,因为黄金偷挖自阿拉斯加,英镑是偽钞。 另一边的商谈也不能说不顺利,而是让哈利欲罢不能,十点半开始的会谈,第一组两个小时,十二点半就谈判完成,准备吃午餐休息;这一组则约好午餐后,下午二点再战。为什么呢? 因为一开始王绍屏就用新政的缺陷做开场,虽然全然没有提到新政那两个英文字(thenewdeal,the是文法必备,所以是两个字,其实字面上的意思是新约定,表示政府和老百姓的新约定,但泛指罗斯福新政策,所以称为新政)。但是王绍屏把美国现在的现况,可能必须要採取短期振兴政策的概念讲到淋漓尽致,但又把短期政策带来的大型工程,无论是政府建筑、机场、医院、学校、道路、桥梁、与水坝,都不会带来大量工作。短期的规定工资与福利,或者救济,也只能暂时为民眾损失止血,但却看不到未来。 王绍屏以中国大市场做为新政的出口做这段引言的结论:「美国需要一个市场!出售你们多馀的东西,包含粮食、工业產品、机具…;让人民找到工作机会,除了在美国本土创造就业机会外,在中国有着无数的工作机会,工人、技师、军人,教师,甚至应该这样说,会英文的美国人,都可以来中国教英文!」用英语表达的幽默感让最后这句话,惹得美国代表哈哈大笑。哈利一边笑一边说:「杰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应该来纽约表演脱口秀的,虽然现在可能没人有钱付给你,但如果你愿意慈善表演,我愿意提供船票和食宿。」说完,旁边的美国人又笑起来。 然后王绍屏拋出货柜运输的整套计画,一边用幻灯片介绍一边大声说:「这才罗斯福总统应该推出的新政策,一个让人看到希望的新计画!一个改变未来运输的新计画!更快!更方便!更大量的运输!标准化,更经济的设计,让港口、货轮、铁公路运输翻天覆地革命的变化,美国的短期投资大部分应该放到这个计画里,想想看!中美航线的改革成功,有多少国家得向我们购买港口机具、货轮、卡车和新式运载货柜的火车?有多少国家得请我们协助改造它们的港口、运输设施?」 每个美国代表都被这个炫目的计画迷住了双眼,哈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杰克!你真是太天才了!如果可能,我一定会请罗斯福总统聘请你担任美国振兴经济计画的总顾问。如果你不能同意,我也会请求你派代表来协助我们。」然后哈利深深地看了二咪一眼,什么代表能比枕边人更加合适,更了解原创人的想法? 二咪瞬间就明白了哈利的意思,连忙对王绍屏摇摇头,王绍屏也了解了哈利的意思,但他这两天已经深深感受到二咪的不安全感,所以如果真有必要,可能也是派小咪去美国吧? 接着下午,所有人都聚在大会议室继续经济议题,现任政府的官员,大部分是以旁听的方式参与会议,主要磋商还是由哈利?霍普金斯主导。话虽如此,几乎还是王绍屏的个人独场秀。他像魔术师一样,让二咪或小咪拿出不同的道具(其实是產品)。先是给美国代表旁边的女性秘书送上尼龙丝袜、胸罩(1932年10月,s.h.camp和company才以字母a到d区分不同罩杯,但到1933年2月才开始广告宣传,而王绍屏提早一个月就拿出后世更舒服有气垫的胸罩),让女秘书们爱不释手:「这是我打算和贵国化工与纺织业合作的一些產品。」 然后是原子笔(1930年发明,但製作困难导致一支10美元,新政规定的基本工资是每小时30~40美分,根本没人买得起)、台湾人在1960年代发明的免削铅笔,电动削铅笔机(1934年)…各种改良或新发明,寻找美国财团合资在美、华两边设厂。 接下来是提出新的燃气涡轮发电(1940)、氧气顶吹转炉(1950)等工业合作改进方案;还有新型运输机(打算採用1943年开发的洛克希德星座),发展航空业的计画…等等美国合资或来华设厂等规划。 这些庞大或者新进技术的的经济合作让哈利?霍普金斯看到了新政的全新未来,于是不但同意的大部分的计画(当然重点是对美採购),还约定在中国年之后,再与访华的商业考察团来华,并将带来罗斯福总统就职典礼的邀请函。也将会在就职之后,与英国展开合作磋商,协助王绍屏完成货柜运输发展计画,毕竟英国仍是目前最大的海权国。 -- 第卅章 告别天津之团队扩大 和美国人的会议很顺利结束了,王绍屏也得到他想要的承诺,美国新政府会拉英国下水一起搞全球的货柜运输。虽然不是协助中国对抗日本,但他深信只要经济上有紧密的合作,英国人也没办法完全把中国当成牺牲品,当做日本对抗俄国的礼物,说不定当中国有实力对付苏联,现实的英国人会拋弃的是日本。这样一来,祸水南引,让日本人南下的计画就成功一半,另一半就等英国人在欧洲战场灰头土脸无暇东顾。 当王绍屏洋洋得意自己丰硕的收穫时,小咪则透过二咪稍早的联系,知道了哈利?霍普金斯想要让王绍屏打夫人外交牌,于是两个人在会后休息时,在化妆室祕密商议。小咪也不想离开王绍屏身边,但又知道老闆和美国人的合作很重要,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二咪出了一个餿主意:「姐!不然我们搞个妹妹来吧!」小咪瞪了她一眼:「怎样?你是觉得你要有个小的可以欺负吗?」二咪完全不以为意:「当然对大姊你来说是不舒服,对我来说则无所谓,甚至有人可以分担我所面对的歧视,我还蛮开心的。不过,姐,你想过没有,夫君的工作越来越多,计画越来越大,我们能有多少效能能空出来去破译神化人技术?我现在分给神化人技术的效能只剩15%,如果能多一、两个姊妹帮忙,我们不是能更快完成?」小咪沉思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然后有点犹豫对二咪说:「不能再以我们的造型来塑造了,双胞胎已经很显眼,三、四胞胎会让人把我们当怪物。」 二咪见说服了小咪,胸有成竹的说:「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夫君看那种片子都不喜欢看洋人的,所以啊!我们搞出个混血表妹,你觉得如何?这样一来,去美国容易融入当地,然后夫君也不会移情别恋,一举数得。」小咪再次瞪着她:「你傻了啊?人家哈利是要的是夫人牌,如果来个老闆或我们表妹来依亲,或者是老闆不爱的,那怎么变成夫人牌?」二咪懊恼的说:「对喔!忘了先决要件,得先满足先决要件,再满足次要条件。」忽然小咪笑起来:「还要你帮我上逻辑学喔?不过你这个点子也不算太糟,你知道以前老闆看的电影都是我推荐的,洋片里面,我发现他特别爱看两个洋女人演的电影,但不确定他比较喜欢哪一个。」二咪兴奋的说:「两个都生產,把她们变成异卵双生姊妹花!」这样好吗?小咪有点犹豫:「会不会变成和我们二对二双打对抗赛啊?」还有一个问题也让两人烦恼:什么时机让两个洋女孩出现才好呢? 而另一边的会议室里则有另一场交锋,即便是双方谈判十分顺利,但哈利?霍普金斯还是极力邀约王绍屏第二天在他做完礼拜后,能够拨冗喝下午茶,再好好聊聊,但王绍屏必须婉拒他,因为他打算在上午陪同杨氏兄妹祭拜完杨度之后,下午去北平拜访吴佩孚。他看到哈利失望的样子,不忍心的说:「哈利,这样吧!你们星期三才要离开,我把星期一、二开完会的时间都留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哈利一听到这样的承诺非常开心,于是握着王绍屏的手猛摇:「杰克,你真是个好人,难怪我一下船,就听说你有个绰号叫非常热心的下雨天,意思好像是只要有乾旱,你就会出现下雨,非常热心的帮助有困难的人。我今天终于知道这个绰号和神奇杰克一样真实。」王绍屏本来就被哈利的热情吓到,觉得哈利有搞基的倾向,现在听到哈利的描述,他整个人快崩溃了,心里腹诽着;「那叫及时雨好吗?前总统取的耶!又什么神奇杰克,是哪个混蛋在背后叫的呢?(他倒是知道这个称呼在廿一世纪是讽刺人的)」忽然英国领事馆里正埋首文件堆里的贾米森忽然打了一个大大地喷嚏,他站起来把窗关上,然后喃喃自语:「天太冷了吗?我不觉得啊!」 会议大约在五点鐘结束,美国领事馆准备了晚宴招待。欧美人传统的晚宴,一个长条桌,主人和主客坐宽边两侧遥遥相对,其他宾客坐两侧,本来美国人是打算请王绍屏坐主客的位置,毕竟他是大金主,但没事来了一个前总统,一位前总理,打乱了原本佈局。史汀生对着所有美国成员发愁的说:「这可是要怎么搞?」 郝沃德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开玩笑!这可是两党新旧任总统的亲信幕僚都在现场啊!于是向前一步对史汀生说:「我和杰克挺熟的,我和他商量看看吧!」史汀生听了觉得不错,虽然和客人商量座位不大礼貌,但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说:「那好吧!你试试看。」 于是郝沃德就去王绍屏一群人待的休息室把他拉出来商议,王绍屏一听,哈哈大笑:「这是甚么破事?当然让曹总坐主位,他毕竟代表过中华民国,我坐两侧居中,不就更能和美国使团拉近感情?而且我们双方很多人还是语言不通,不用特别壁垒分明的坐两侧,穿插一些语言能沟通的坐,也不用让那么多翻译站在后面,既辛苦,又不能好好交流意见,毕竟我们不具备官方身分,没那么多讲究,充分交流才是目的。」郝沃德眼睛一亮,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和王绍屏商量座次,王绍屏觉得不需要他们两个来安排,于是招来二咪和郝沃德的秘书商议。 座位的安排解决了,果然如王绍屏所说,在语言不通的双方当中安排能顺利沟通的,效果还不错,譬如曹錕旁边坐了杨钧、杨庄,曾昭吉旁边则坐了他乾女儿二咪,段祺瑞身边有小咪和王绍屏;大家真的就感觉轻松了许多,这顿饭就吃得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晚宴即将尾声的时候,一名领事馆秘书走了进来,对郝沃德耳语了几句,郝沃德对坐在对面的王绍屏和段祺瑞说:「段总理,您家中僕人在外面,说是有要事找您。」王绍屏请小咪随同段祺瑞和那位秘书出去,一方面保护一方面也做翻译,毕竟还是在领事馆里。然后王绍屏再向在座美国使节说明情况,取得中途离席的谅解之后,大家就杯觥交错继续交流。 没多久,段祺瑞就回来了,他低声对王绍屏说:「几位我在保定认识的学生来找我,你得跟我回去谈谈。」于是王绍屏对曹錕说明一下状况,又向史汀生、哈利等人说明家中来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所以得提前离席告辞,等下周二与国府人员一切商议完毕,再另外宴请美国使团。虽然哈利仍意犹未尽,但顾虑到大部分的人舟车劳顿,连坐三天三夜的驱逐舰非常疲倦,于是也只能紧握王绍屏的手道别。 王绍屏面对热情的哈利实在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一个消息,想了想还是对他说;「哈利,我有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是跟你有关,不知道你想听哪一个?」哈利?霍普金斯有点愣住,犹豫地说:「如果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那么我先听坏消息。」「在席中,我看你和你的夫人鶼鰈情深,实在很不忍心告诉你,你的太太状况很不好。」哈利有点吓到:「我太太是有点不舒服,但没那么严重吧?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未婚妻的家中是中医世家,虽然不是甚么名医,但她就看出来你太太的状况非常不好,长了很不好的东西。」哈利由惊吓转惊讶:「是吗?我的家庭医师说只是过于劳累。可以请你未婚妻帮我太太看看吗?」王绍屏微笑的说:「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我的未婚妻把她家中医术最好的医生带在身边,等到星期一,就帮你太太看诊,她说有把握能治好。」哈利由惊讶再变成惊喜;「神奇杰克!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会非常期待星期一你为我们带来的奇蹟。」王绍屏脸上微笑,但心里咒怨的狂骂;「感谢我不用加上神奇杰克这句吧!混蛋!一定要查出来是哪个混蛋到处帮我传播这个烂绰号的!我还神奇宝贝咧!」 这时,正在英国领事馆餐厅喝汤的贾米森又打了一个大喷嚏,把汤都洒在身上,他一边站起来擦身体,一边对侍者说:「把窗户都关紧,我好像感冒了。」侍者回答:「窗户没有打开啊!领事大人!」贾米森疑惑的说:「没有其他不舒服啊?怎么老打喷嚏?」 王绍屏一行人离开美国领事馆,一路驱车回到家里。眾人来到会客室,只见一胖一瘦一眼镜儿三人坐在沙发上,见到段祺瑞立刻站起来敬礼:「总办好!」又见到曹錕:「曹总统好!」但没行礼,应该心理还是鄙视曹錕贿选一事,曹錕一见知道是那么回事,也明白了这是段祺瑞再给王绍屏招兵买马,不然不会来的都是保定学生:「唉!早知道当初不要办什么河北大学,也应该当任保定的校长…。」曹錕心里想着,但脸上觉得尷尬,于是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台生,你忙完来找我一下,今天早上的会议我有些想法想对你说说。」王绍屏送他出了会客室门口,才回来对大家说;「我们去议事厅吧,宽敞些,二咪准备点点心,我们边吃夜消边聊。」 走进议事厅,等大家坐定,段祺瑞才介绍:「保定二期砲科的施北衡(眼镜)、冯鹏翥(胖子)、刘超常(瘦子),据说叫砲科三宝!」三个被介绍的人自己哈哈笑起来,瘦子带头说话:「总办还记得啊!」「怎么不记得,你们校长是曲同丰嘛!你们毕业典礼还是我主持的,曲同丰还跟我告过状,说砲科三宝老是爱作弄教官,据说你们故意给砲科新来的德国教习鲍尔德克一双长短不一的筷子,教他用筷子吃饭,弄得这个德国人都以为我们筷子就是长那样。他用不来,直接当竹籤用,吃饭都用叉的。我认为这是小事,让他不用计较,不然曲同丰打算处罚你们擦所有的砲一个月!曲同丰是严格一点,但是个好人啊!一直跟随我南征北讨,没想到三年前会被人莫名其妙杀死!唉…!」曲同丰和徐树錚、靳云鹏、傅良佐号称段祺瑞的「四大金刚」,是段祺瑞的铁桿兄弟。 「是啊!曲校长是个好人,我们只擦了一个礼拜的砲!」胖子冯鹏翥看似老实的说。其他人又哈哈大笑起来,也冲淡了段祺瑞的哀伤,更让整个气氛活络起来。 「总办!您搬家怎么没在电报里说,害我们花了好久时间打听,还好总办搬家的动静很大,沿路天津乡亲给我们报路,让我们一路找过来,不然到明天,我们应该还找不到。」戴眼镜的施北衡抱怨道。 「是你们要来找我,又不是我找你们,我怎么能知道你们甚么时候会来?怎么,有甚么事找来?」段祺瑞二郎腿一蹺等着这群学生发话。 刘超常先开口:「总办,我是帮他俩当说客,我在军事委员会当高级参议,虽然不是甚么重要工作,但是起码和中央沾上边,冯鹏翥在山西不大得志,因言得罪阎锡山,被阎老西掛了起来,调个嫌差,山西绥靖公署副官长,其实就是每天喝茶看报,但薪水还不见的准时发,老冯家里负担重,想问问总办也没有机会跟阎锡山美言两句,您知道的入了山西出不了山西,阎锡山管的紧,很难在外省找到机会的…。」 这时施北衡开口:「超常兄,冯胖子还有事做,我可是间赋在家啊!你至少先把我的事说一说。」 刘超常被打断,不开心的说;「我这不是长幼有序嘛?你最小,最后在说嘛!好啦好啦也说一说,你那破事可真不好说。」不过刘超常还是转头对段祺瑞说;「总办,伯衡(字)他有麻烦了,他在江西剿共,兵败被俘,与师长陈时驥一起化装成小兵,他获释,但他的师长却被扣起来了,既没殉国又坐视长官被俘,所以在委员长跟前形象全无,我们知道委员长一直在敦请您出山,是不是能帮伯衡美言两句?」 段祺瑞摇摇头:「我都不去做事,怎么帮他说话?阎锡山我也不熟,如果你们早说是这个样子,我就让你们别来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们天南地北赶过来,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没想到总办不帮忙,他们也没辙了。 「不过…。」三人一听有戏,连忙同声;「不过怎样…。」 「这位是王绍屏,王台生,现在被中央委任为:山东工业暨交通总办、三军装备研究所副所长。准备到山东大展手脚,开办三军装备研究所,研究三军新式武器,并建设新式港口、机场和兵工厂,急需人手帮忙,如果你们三人不觉得委屈,倒可以去山东帮忙。」 仨人互望了一眼,由刘超常代表着开口:「总办!我们都只是军人,这什么建设、研究武器之类的,我们都不擅长啊!」 「这兵工厂、港口、机场不需要人保卫吗?我要去山东养病兼当顾问,不需要人保护吗?」段祺瑞悠悠的说。 三人又互看一眼,非常有默契地一起想着:「总办要去当顾问?那不是要东山再起?那有搞头了。」于是再度由刘超常开口:「什么时候出发?」王绍屏接口:「我们会在过年前出发,三位将军可以先回家过年,年后再来即可。」 三人留下联络方式本来要告辞,王绍屏留他们过夜,三人经济状况都不是很好,于是就开开心心的住下来,段祺瑞则要求他们在天津多待一点时间,与保定前后期同学联系,看能不能多招揽点人。 等累了一整天找路的三人去休息,段祺瑞对王绍屏说:「明天我就不和你去见吴佩孚了,我们过节很大,我明天自个去拜访靳云鹏、曹汝霖。靳云鹏也当过总理,现在兴办实业,对工业区可能有点帮助;曹汝霖在我手下一直是搞交通的,现在在北平开家医院,虽然他政治上名声不大好,但当个顾问,给你建议应该是没问题,其他人我或发信或发电报,可能得一段时间才有消息。」 王绍屏喜出望外,没想到段祺瑞会如此帮他;「真的非常感谢段总理。」段祺瑞摇摇手:「去吧!曹錕还找你呢,想必也是要推荐些人给你。好好干!希望你不要让我们这些老头子失望。」 -- 第卅一章 告别天津之电台初议 果不其然,曹錕在自家大院等着王绍屏。(小咪亲自挑几个小仓库改装成一个大院,谁叫人家曹氏人多!) 「台生啊!今天参加了对美谈判才发现我们以前执政根本是过家家。我老了,最多只能给你一些建议,不如推荐一些人给你。先说明,你可能不了解我,年轻的时候,我的确为了些虚名做了点蠢事,但即使我当总统的期间,虽然我不敢说没有任用亲信,但除了直系军人之外,我有自知之明,政事我没那么懂,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我不得已更换了三次内阁,但只要国会通过,我一向是相信内阁,让国务总理去安排政事,现在四位总理孙宝琦、顾维钧、顏惠庆、黄郛,只剩顾维钧、黄郛还健在,我会去信让他们帮我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人选能来帮你,另外,现在国难当头,日本人紧逼在前,我就内举不避亲,曹家人你挑着用,能用不能用你看着办,不必给我面子。听说你明天要去见吴佩孚,我就不陪你去了,毕竟后来几年我两关係有点紧张,怕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啊!」最后曹錕拍拍王绍屏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我累了,先去休息,明天我再帮你留意直系里面的一些好苗子,我猜段祺瑞会从保定军校里挑一些人给你,很多保定学生也是来自直系,多少我也能说得上话,毕竟到了山东韩復榘的地头上,还是得有点自保能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曹錕说完,不等王绍屏反应,就转身回屋里休息去了。 面对一位前总统、一位前总理都这么看重自己,王绍屏不由得挺起腰桿给自己打气:「我可以的,我要改变中国和台湾的命运!」 想到后世台湾在蒋家时代有首歌,他不自觉在回自己房子里的时候唱起来;「时代在考验,我们要创造时代,热情的青年快下决定一起来…」他只能听到有影音的新版,有着革命杀伐之气和领袖崇拜的版本只剩文字记载,他是不会留意到的。 因为前一些日子他和小咪在寻找振奋人心的歌曲,他对这条轻快的歌印象很深刻,歌词和他现在的意境很接近,所以他很快就记熟了。这时他唱得很投入,还然不觉他后面跟了一群人。 原来现在才晚上九点,月明星疏,所以杨氏兄妹和曾昭吉一起出来散步,恰好巧遇段祺瑞和他三个保定军校学生也出来透透气间聊。本来两路人在两条平行的林道散步,却不约而同的被王绍屏轻快的歌声吸引,其实这个时候曹錕和他五弟曹斌也从二楼窗子向下观望。 杨钧走过去从背后拍了王绍屏的肩膀一下,把王绍屏下的跳了起来:「妈呀~!师父!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曾昭吉靠上来大笑:「胆子这么小!还谈做什么大事啊?」王绍屏心中暗骂:「死老头子!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怕把你吓出毛病,我用廿二世纪最新科技在半夜扮鬼吓你,看你胆子有多大?」且嘴上也不讨饶的说:「做事胆大就好!也没说做大事不能怕黑啊!」眾人一听这歪理都笑了起来。 杨钧打起圆场:「好啦!无论胆大胆小,台生,你算真有才华,这你写的歌曲,还真的把你想做的事和号招青年人来参加国家建设的意境结合起来了,我看这首歌要好好宣传宣传,说不定能招来更多年轻人参加你的建设工作。」 杨庄这时说;「二哥,你记不记得大哥有个好友叫刘鼐和,笔名叫少少?」 杨钧点点头:「记得,他也是湖南人,他号称和黄远生、徐彬彬三人为民初三大记者,不过他好像在前几年过世了。」 杨庄说:「我和他的女儿刘小小往来甚多,他女儿现在是湖南知名的记者,也是音乐家,在湖南师范教音乐,我们是不是把她请来,帮台生办个广播电台?」 段祺瑞听到了接口说:「这个主意不错!南京在民国十九年办了个电台,听说播出的时候『万人空巷』,到有收音机的地方听广播去了,所有马路、巷子都空无一人。刚刚台生唱的,可以当作台歌。还有啊!曹錕和梅兰芳等名角很熟,可以请京剧界来演出广播剧。(应该是转播,但段祺瑞不知道)」 「好啊!这个忙,我可以帮!还是老段了解我!」曹錕和曹斌两兄弟从楼上下来,也走了出来。 刘超常这时候开口问;「王老弟,你刚刚唱的是甚么歌啊?」 「青年救国歌!是台生在南洋时候做的歌,用来鼓励大家回国来建设救国,我们在南洋还大合唱过,我们曾经录了下来。」小咪和二咪这时候走了过来,二咪手上来拿个廿一世纪的随身听,只见二咪按下播放键,男女青年大合唱很清晰的从小小的喇叭中传出。 歌曲一播完,冯鹏翥就说:「台生,你真有才啊!这个时代真的就是时代考验青年,青年创造时代,虽然我不年轻了,但听到这首歌,我也觉得年轻了起来。」 施北衡也附和:「对啊!听到这首歌,我也觉得充满热情,应该要不怕苦、不怕难,团结奋斗奉献力量,共同建设好家邦,掀起青年救国的高潮啊!」 段祺瑞回头对三位学生说:「我就跟你们说,台生是个神奇的人,总有些莫名的手段,让人能想亲近,想跟着他做点事。」三人点点头,觉得颇有同感。 杨庄这时说:「那就这么定了,台生你负责去找器材设备到山东盖电台,我负责帮你把筹备人才找来,我对这件事也非常有兴趣,我打算回去游说夫家,跟着你到山东去奋斗。对了!志意,你可以把这台机器借我吗?我带回去放这首歌给刘小小听,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二咪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傢伙,连忙兴奋的说:「好啊!好啊!庄姨,我等下教你怎么用,我先在放几首我夫君作的歌曲给大家听听。」这时王绍屏皱起眉头来,心里打鼓:「二咪,这是搞啥?把这首歌栽给我也就罢了,还有?我有作什么歌吗?不要乱搞了吧?」他正想阻止二咪,没想到曹斌说:「好啊!看看台生有才到什么地步。」 音乐再次响起,但只有一个女声独唱:「沉默不是懦弱,忍耐不是麻木,儒家传统的思想,带领我们的脚步。千年艰苦的奋斗,证实我坚毅的民族…。」歌曲一结束,大家都拍起手来,段祺瑞忽然热泪盈眶地说:「都是我的错,我们有机会的时候,还是让同胞受苦…。」曹錕也低下头感到羞愧。 小咪赶紧安慰两位老人:「不是各位长辈的错,这首歌是918之后,台生才写的,是为了丢失东北而感叹。」每个人都为这个答案而感到唏嘘不已,的确在这个年代,每个人都为丢失东北而愤慨,但是无奈国家衰弱啊! 二咪看气氛不对,赶紧对大家说:「我家夫君认为我们一定会战胜敌寇、恢復失土、復兴国家光荣的,所以他提早写了一首凯旋歌,大家来听听。」王绍屏听到差点没昏倒,他知道以两咪的懒劲,铁定是不会找人重唱,前面两首,一个是不知名人士大合唱,另一个是快1960年才出生的女歌手,现在这首的演唱者可是在一、两年就红了啊!他正出面阻止,没想到杨庄开口附和:「大家确实需要点鼓舞,志意放来听听吧!」 一个像捏着嗓子的女高音唱着:「看国旗风飘,听欢声雷动,我们的英雄战胜顽敌,湔雪奇耻,写成了歷史的光荣…。」当歌曲唱到「泱泱大国风」的时候,曹錕和段祺瑞泪流满面,曹錕感叹到:「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重振我中华泱泱大国风啊!」大家不仅没有振奋,反而唉声叹气。 杨庄连忙安慰大家:「会的!会的!你们看台生这么能干,难道不会振兴中华,復兴民族,重振我泱泱大国吗?」然后她转头问二咪说:「上一首和这一首的女歌手都在南洋吗?都叫什么名字?我看可以把她们找来,当作我们新成立电台的台柱花旦,多唱几首振奋人心的歌曲。」 王绍屏整个心脏都提起来快到喉咙了,连忙睁大眼瞪着二咪,但又不敢有大动作,怕眾人起疑。 小咪这时开口替二咪解围:「这两位女歌手,第一位叫凤飞飞,第二位叫周璇,凤飞飞来自南洋已经出发到山东了;周璇是我们去年到上海的时候,听过她唱一首民族之光,唱得不错,于是花了点钱请她唱这首凯旋歌,未来我们是想把她挖来灌唱片。如果庄姨觉得不错,我们派人提早去请她。」王绍屏听小咪这样讲,知道她一定有安排,就放下心来。「这二咪实在…怎么说?对了后世中国人说的,太不靠谱了!」王绍屏心中已经开始碎碎念了。但二咪全然不觉自己闯祸,听小咪三言两语就解决问题,就马上说:「还有最后一首,是来自南洋的邓丽君唱的『胜利的歌声』!」王绍屏和小咪差点没双双昏倒。 -- 第卅二章 告别天津之首碰钉子 听完了「胜利的歌声,传遍了山和海。胜利的欢笑,震撼了天和地…。」虽然没有紧紧拥抱在一起,但是大家的脸上才真的笑嘻嘻。曾昭吉竖起拇指;「没想到台生这么多才多艺,完全不输给我了,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杨庄打断他:「师兄,你就别自卖自夸了,你才收他这个学生才三天不到,你教了什么啊?还敢说什么青出于蓝…。」曾昭吉也不害臊:「你懂什么?这叫精神感召,台生一拜我和师兄为师,整个人气质就都不一样了…。」这下连杨钧都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别献丑了!台生,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也是累了一天,谢谢志意给我们听了这么多台声的好作品。」 二咪听到有人称讚她,她还想继续献宝,小咪见她还想开口,连忙挡在她的前面:「谢谢杨师父,时间不早了,也请各位休息吧!」 等眾人离开,王绍屏也和俩咪回到住处,一进门,王绍屏全然忘了是自己开头开始唱歌的,只想到俩咪接续闯的祸,于是就开始碎念:「你们现在该怎么办?真弄出凤飞飞和邓丽君吗?那不是搞到未来两个人没饭吃?还有周璇,人家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未来一、两年就会大红大紫,那现在该怎么办?」二咪低着头接受碎念,她可没想这么多。 小咪倒是开口:「老闆别烦恼,你现在都要改变歷史了,管他后面谁没饭吃?可能歷史都不一样了,即使凤飞飞、邓丽君出现,我相信她们也不会再唱爱国歌曲,那个时候应该早就天下太平了,不是吗?」王绍屏听到小咪这样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不自觉地点点头。 「现在老闆要烦恼的是赶紧确认王氏家族存不存在?安不安全?不然万一老闆大手笔煽动蝴蝶翅膀,不对,现在应该是大鹏展翅了,把自己搞不见了,那可麻烦。我派人去香港找过,并没有找到王氏香港富商,所以可能得找个机会让老闆走一趟,据说近亲会有特殊感应,或许会找到王氏的踪跡。」王绍屏又点点头,小咪说的在理,只是现在一堆事情,等到山东安定了,再去香港走一趟。 「至于周璇,我们根据洗脑笔的原理,做出了加强功能的洗脑笔,可以做记忆殖入,就是插段他从没有的记忆,我刚刚已经派人南下上海,会找到周璇,植入这段记忆,然后真的邀请她加盟我们。依据老闆的宣传构想,我打算在上海开家新的娱乐公司,投资唱片、电影,专司我们的宣传工作。」王绍屏再次点点头,这的确是他跟小咪说过的计画,他还想扩大到美国好莱坞影视圈,加强对美国舆论的宣传。「那好吧!既然你们俩都考虑好了,我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随同杨师父、庄姨一起祭奠杨度师伯,对了!祭品应该准备好了吧?」小咪点点头,王绍屏就回房间了。 小咪这才转过头来,小声训斥二咪:「你也玩太大了吧?」二咪吐吐舌头:「周璇,我就很抱歉,是我太高兴多播了出来。其他两位就是我们计画好的啦!」 「比起招揽周璇,你知道你这个计画有多麻烦吗?要不是招揽尼古拉?特拉斯有可能帮我们修復磁浮卡车,和邓尼兹搭上线能帮我们和这个时代的德国往来,有助于帮助老闆的计画,我还真的懒得理你。」小咪无奈的说。 二咪这时神祕兮兮的问:「我们真的能骗过那个外星混血儿吗?这位老先生可是精明的不得了,光是用洗脑笔可不行。」 「放心!我已经派人取得他儿子的毛发,有他儿子的基因序列,就算他能检验dna也不怕。邓尼兹也弄了,现在麻烦的是,邓尼兹到过南洋的时间晚一点,他1919年才来过亚洲,就算再快,这女孩现在也才十三、四岁,跟我们要的结果不符。」 二咪诡异的一笑:「他不来!我们不会去喔!特斯拉和他的儿子亚瑟?马修斯还都没离过美国呢!对了!为什么特斯拉不认他儿子,要让他跟母姓呢?」 小咪拍了一下自己:「对喔!我怎么没想到,一看到邓尼兹来过中国的资料,我就忘了可以比照特斯拉儿子的做法。关于特斯拉的想法,我只能说外星混血儿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同,或许是担心他儿子缺乏像他一样的手段保护自己吧。」两咪小声唧唧喳喳的聊到天亮,浑然不觉的王绍屏倒是一觉到天亮,因为睡得早,心里又有事,和平常不同,他七点就自然醒了。 杨度过世之后是葬在上海,但中国传统上祖先牌位都是放在长子家里,所以杨氏兄妹才会到天津杨公庶家来祭拜,顺便来看看自己的姪孙,清明前后,他们也会找时间去趟上海扫墓。本来杨公庶有打算把杨度迁坟回湖南湘潭老家,但杨钧担心杨度倡议袁世凯称帝,会被激进分子刨坟,所以还是主张让杨度长眠于管理良好的上海外国公墓,杨公庶一听叔父的建议,也就不再提起迁坟的事。 小咪准备好一间小仓库当作灵堂,曹錕和段祺瑞都以过往好友身分来祭拜,有前总统和总理来祭奠,算是备极哀荣。董真也和准备出发前往山东打头阵的董密,以及好友钱友谅连袂来上香,毕竟是自己乾儿子师父的哥哥,虽然董真都没搞清楚杨度是谁,比较清楚的钱友谅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逝者已矣,功过留待后世评说。王绍屏则是一直心神不寧,心怀忐忑的跟着杨钧完成整个祭奠仪式,但他总是有个预感,觉得今天好像不会像以往那么顺利,据说吴佩孚个性很絳,连有知遇之恩的曹錕和曾想借将挖角的段祺瑞都不愿出面,让他更觉得此行没那么容易。虽然曾昭吉非常乐观,但杨钧看来就有点保留:「吴子玉这个人很固执,而且坚持己见,他曾说过他不纳妾、不蓄私财、不出洋、不走租界,他可是一路以来始终如一的做到了。但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打算,不像曹公、段公已经壮志消沉,只寄託在年轻人身上。另外,我知道他很爱国,不会和日本人搅在一起,但他身边的人可不一定,我更担心如果他答应我们,却没有立刻跟我们走,会害了他。」王绍屏不担心吴佩孚被害,虽然歷史上他是被毒杀,但他有把握保护他的安全,他担心的是吴佩孚拒绝。原本的歷史吴佩孚会死就是他没接受蒋介石的邀请和劝告南下,坚持待在北平,却又坚持反日,还透过成立宗教团体来组织部属抵抗日军侵略(就是杨钧说的还想藉民族主义东山再起),才被日本牙医假借看牙毒死。 车队出发往北平后,「真令人担心啊!」是沿路心不在焉看着窗外的王绍屏心里唯一的想法。 开了几个小时,大约四点左右到了吴佩孚公馆,当然这又是曾昭吉的老招,看看吴佩孚留不留吃饭。 很可惜,吴佩孚只让杨钧和曾昭吉进去,没聊多久,大约半小时不到,杨钧一脸严峻,曾昭吉则是垂头丧气的双双出来,只听杨钧说:「走吧!吴子玉另有打算,我们就不高攀了。」听来是不欢而散。 「什么情况呢?」一上车王绍屏就问两位师父。 曾昭吉先说:「都怪我太心急,想那吴佩孚是个磊落的人,于是一开头就跟他说你要到山东开闢根据地,发展工业来振兴国家。没想到,吴子玉竟然口出恶言,说你来路不明,趁国家危难之际,回国来搭抗日顺风车,其实又是一个破坏国家一统的军阀!」 杨钧哼了一声:「其实不管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你没看到他身后站着他的老部属齐燮元吗?那傢伙早就投靠日本人了,我猜他早已经接到日本人的命令,给吴子玉洗脑了,吴子玉也真是老糊涂,竟然会先入为主相信一个汉奸的话。」 曾昭吉接口:「也不能这样说,曹总也说齐燮元在天津和日本人只是眉来眼去,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当汉奸,而他是吴子玉的心腹,吴佩孚是应该相信他的,不然我们请曹总或段总带我们去拜访张学良,目前吴子玉是拿张学良的钱过生活,可能会有效果。」 王绍屏摇摇头说:「算了!拜託人家的财神爷去游说,感觉像要胁。反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要强求了。」就这样,王绍屏在北平吃了招揽人才以来的第一记钉子,遭遇了第一次挫折。 回程王绍屏担心二老受不了远程颠簸,于是命一直在空中待命的飞艇在北平市郊接大家回天津。回到家才刚到晚餐时间,正在晚餐前溜达溜达的曹錕发现他们回来了。 老实讲,曹錕不是餐前运动,是气闷!今天下午靳云鹏、曹汝霖、曾任国务院祕书的梁鸿志都已经分别来拜访过段祺瑞了,但曹錕这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当然曹錕知道是因为靳云鹏、曹汝霖、梁鸿志都就住在天津,一通电话就来。而曹錕的门生故旧大部分不在天津,顾维钧在上海,黄郛在济南,干过陆军总长的陆锦、交通总长的吴毓麟两个住在天津的,刚好凑巧都去北平办事,没连络上。最令他生气的是担任过财政总长的王克敏也住在天津,接到他亲自打的电话,竟然还敢託辞不来。亏曹錕还曾因为偏袒他而气走总理孙宝琦,现在竟然召唤不来? 曹錕一听到曾昭吉说到吴佩孚的无理,整个人气到发抖,破口大骂:「这混蛋吴子玉!我去北平找他!」在杨钧、王绍屏拼命劝阻下,曹錕才冷静下来。段祺瑞在往餐厅的途中,听到议事厅一阵喧哗,遂走过来看看,一进门看到大家正在好言相劝曹錕息怒,曹錕坐在会议椅上大口喘气。问清楚事情经过后,段祺瑞也十分气愤,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说:「应该要怪齐燮元进谗言,毕竟吴子玉跟他比较亲近,当然会相信齐燮元鬼话。我看吴子玉要嘛晚节不保,要嘛危险了。」曹錕这时很肯定地说:「子玉再怎么混帐也不会投向日本人,倒会被齐燮元给害死!罢了!罢了!还是台生看得开,得知我幸,不得我命!说的好!说的好!」段祺瑞也讚道:「台生小小年纪有这般认识,未来不可限量啊!遇到挫折也好,未来去山东还有更多困难等着你,年轻多歷练,才不会有傲气,才不会吃大亏!骄兵必败啊!」 就这样在平津扩大团队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至少王绍屏是这样认为。 -- 第卅三章 告别天津之国府再交锋 晚餐才刚刚开始吃,王志平就走到耳边对王绍屏低估几句,王绍屏点点头,然后对在座的人说:「杨永泰有事被召回,中央换新的人来了,是准备接手航空委员会主任的钱大钧,他现在和林蔚在会客室,可能是来蹭饭的,就是曾师父你那套蹭饭请与不请的理论吧?曾师父和各位有没有要回避的?」王绍屏听起还是问大家,其实是开曾昭吉的玩笑。没想到段祺瑞竟然开口:「蒋志清心眼小,钱大钧和林蔚都是他的心腹,我和曹总不适合在这里,不然你还没去山东,大概就已经被形容是打算和北洋馀孽一起復辟的阴谋家了。」曹錕点点头表示赞同。杨钧也说:「我和昭吉也不适合,我兄长实在是恶名远播,委员长会真的会误会你是阴谋家。」王绍屏真的头大,以为自己找了一堆帮手,遇到中央,竟然没一个能出面的。 小咪这时候说:「台生,不然这样,二咪陪你去。你们到会客室用餐,拿着迷你收音器,我们在这里听,透过迷你通讯器联络,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咳嗽作为暗号。」「好吧!希望别有太多麻烦,不然钱大钧会以为我得肺癆了。」眾人会心一笑,但还是担忧居多,所以没人笑出声音。「大家别太紧张,又不是杀头,不过是认识认识,应该不会有太多困难。」王绍屏看大家幽默感全失,无奈的说:「大家继续吃吧!希望不会因此倒胃口!」然后就和二咪出去了。 「该称您为参谋长?还是钱主任?」王绍屏一脸笑容伸手就迎了过去,钱大钧英俊斯文的脸上也是一脸笑容的把手伸出来,听说他是目前国民政府将领中最帅的:「台生,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应该是永泰兄告诉你的吧?我两个职位都是新职,一个是为林蔚兄腾出位置,林兄现在是侍从室主任了,还兼你那三军装备研究所秘书长呢,虽然还是中将,但也算升官了。我另一个职位则是为你所设想的空军保驾护航来了,委员长说你的构想不错,但是现在我们飞机太少,叫空军,那是丢人现眼,所以暂时称航空队,等到老弟把架子撑起来,我们就可以正式改名叫空军发展委员会了。」 「两位还没吃饭吧!边吃边聊,这边请。」王绍屏客气的说着,钱大钧也不客气,带着林蔚和一干卫士就往里走。「这里,这里。」王绍屏站在入口右侧的会客室门口拦阻着两人往里走。 钱大钧看出王绍屏拦人的企图,疑惑地说:「据说上次林蔚中将他们来是到里面餐厅用餐,今天怎么不到里面吃饭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来了来了,果然收到消息了。王绍屏并没有多讶异,连忙解释:「上次时间早,山东乡亲还没吃饭;今天较晚,乡下人的确上不了檯面,里面乱哄哄的,的确见不得人,会妨碍我们聊天。对了!陈绍宽部长怎么没来?」王绍屏三言两语就轻轻的四两拨千金,让钱大钧没办法在说什么。 「陈绍宽今天有事,没办法陪我来,今天主要是我刚从徐州过来,先过来聊解情况,据说你们昨天先和美国人谈过了?怎么没有通知中央?」钱大钧一改一脸笑容,面色凝重的质问着。 哇!翻脸比翻书快!是因为你们今天要讲的事,不方便让陈绍宽参与吧?毕竟海军只关心买多少舰艇,不会想管你们想问的政治性问题。王绍屏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钱主任,我还是叫你主任吧!毕竟主任才是我的上司啊!才能过问我对空军的行动,您说是吧?刚您这样说,我很讶异,美方没有通知你们吗?我还要买很多商业產品,包含生產线、机械、车辆…等等。美国现在还在经济谷底,对于大买家、大金主总是比较客气,也怕耽误到中央的时间,所以先和我就採购的部分先谈判。」王绍屏笑瞇瞇地就把谁才是出钱的人让钱大钧搞清楚。 钱大钧一噎:「你…!」其实他也不能说什么,人家的确是金主,中央是搭顺风车,在不牵扯到国家政策的情况下,的确美方可以要求和他先谈判。「那为什么听说你带曹錕、段祺瑞一起去谈判呢?他们是北洋馀孽啊!」 王绍屏依然满面春风,连忙招呼:「坐、坐,大家不要站着,这样好像不是替钱主任接风洗尘,倒是像钱主任来兴师问罪了。我猜钱主任一定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一边吃,我一边说给钱主任、林主任听。」 等大家坐定,王绍屏先帮两位将军夹菜,一边说;「整件事说来话长,这得从杨度的公子杨公庶发明的尼龙技术讲起。」于是王绍屏就从头把尼龙技术如何引起日本人覬覦,汉奸怎么样绑架杨公庶妻子和独子要胁,段祺瑞如何陪同来拜託帮忙。救出人质后,日本怎么打算报復,策画毒杀段祺瑞等等,至于曹錕,是陪同师父礼貌拜访,毕竟大老远从湖南来,老朋友不来就生疏。结果意外的救了曹錕五弟,又引起日本人误会,竟然也要暗杀。整段话说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不能分辨真偽。他还多自招了吴佩孚那段,也是用师父老朋友的说词,不过也说明吴佩孚拒绝了南下或保护的要求。王绍屏还深深叹口气,遗憾的说:「这吴将军可能会被我的好心连累了,我没去提醒他,可能没事;现在他拒绝离开北平,日本人能下手的机会就太多了。」 「钱主任,整个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把曹总统和段总理保护起来。中央政府难道不想保护他两吗?可我听说委员长多次请人聘请曹总和段总担任国府委员的,不是吗?至于带两位去谈判是因为我和他们聊过,发现国与国之间的谈判有好多技巧,很多事因为代表国家立场不能讲,我又怕找中央帮忙,引起美方误会,也来不及,所以就临时请两位退休政治家担任顾问,让我现场諮询。还好,有带这两位去,你们看,美国多卖我们好多军舰呢?陈部长没来,不然他肯定高兴坏了。」 钱大钧一愣:「你们连军购都谈完了?那我们来干嘛?」后面那句话是问林蔚的。 其实钱大钧是个厚道人,他这次从徐州搭火车北上,在火车站遇到南下的共党特务陈賡,但因为过去黄埔的师生关係,钱大钧不仅没找人抓他,还提醒陈賡要小心一点。 这次要不是他接到委员长的电报,措辞严厉地写一大串质疑,要他儘快来处理,他也不会稀哩糊涂地搞不清楚就来兴师问罪。平津目前又是东北军的势力范围,中统和军统都还没正式成立,情报不足。加上中央急招杨永泰返回南昌行营参议年后大围剿计画,来不及交接就走了,先入为主的急着来质问王绍屏,就没详问林蔚、陈绍宽,所以他连与美方谈判内容都不清楚。 林蔚不想得罪王绍屏,对于中央下的命令又不清楚,于是没有马上接话。倒是王绍屏接口:「钱主任可能对军购过程不熟悉,军购和一般採购不同,它牵扯到双方意向,也就是採购项目的议定;然后是交接人员熟悉、运送,以及后续训练与零组件採购。因为是我要赠送给政府,花多少钱买多少东西当然是和我谈,而且军购也不是有钱就买的到,我还得下点功夫,这次曹总和段总就帮了不少忙。接下来接舰、要不要美军护送、怎么安排训练,就是政府的事了,我只负责政府打算请多少教官,我得出多少钱?还有买多少备用零件,又要多少钱?甚至需要什么要的船坞、维修设备,又要投资多少钱?这次有买海航飞机,所以还要投资飞机维修设备,这又得花多少钱?钱!钱!钱!哎呀!反正跟我都是扯到钱!不好干啊!」 钱大钧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让一个商人破家卫国,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咄咄逼人,于是和缓地说:「抱歉啊!我没搞清楚,让台生委屈了。」 「没关係,没关係,是幕僚没跟主任讲清楚,以后我上任后,一定给主任找个好秘书,会把详细状况都跟您报告,不要让您產生误会。对了!吃饭、吃饭,菜都快凉了。」 这时钱大钧边拿起筷子边又试探的问:「中央那边还听说你在招揽北洋官员?有人说你想搞个小政府?」「冤枉啊!这不中央要我担任这么多工作,还要搞五个基金,我哪有那么多人手?就算有,我的人对内地也不熟悉,万一捅出什么麻烦,那就不得了了。我和永泰兄商量过,请中央派人,但又担心中央派太多人,会引起韩復榘不悦,毕竟中央希望不要多生事端。要找有经验,对国内又熟悉的,我也只能拜託曹、段总帮忙询问,不是故意都在北洋政府旧部里面找。如果钱主任能帮忙找来不同背景的人才,那我可高兴坏了。」 钱大钧听了,觉得好像也找不出什么麻烦,于是问另一个问题:「文职的应该没问题,但为什么要招揽保定毕业生呢?」戏肉来了,这个问题王绍屏的团队已经推演好几次了,于是他胸有成竹的回答:「永泰兄没跟您说吗?工业区、机场、港口、铁路…这么多地方就算不用防土匪,起码也要防间谍。未来我们有很多研究所,还会运用很多新科技在建设交通设施上,就怕被日本和列强惦记上,对了,还有共党,他们可是替苏联做事的,我上次在天津市政府的宴会上就遇到苏联间谍,还好是洋人脸孔,但共党我就没辙了。本来我也是向中央求援,但永泰兄说,最多只能派一些军官来帮忙,而且级别可能还不太高,因为现在中央在剿匪,另外是不能太刺激韩復榘,最后他建议我运用韩復榘可以接受的民团。好吧!民团我可以花钱建,但总要有人来训练吧?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就只能找找以前国内军校毕业现在间赋在家的。对了!如果有放洋留学过欧美军校的更好!据说目前税警司就不少,还有个叫王賡的无缘无故被关在监狱,如果中央不要,都给我吧?」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人家不要中央支援,是中央要人家自己花钱,还怕韩復榘把矛头对准中央,这还怎么质疑人家?委座这也太小心了,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他就不怕到时人家撂挑子,一气之下回南洋,那不是鸡飞蛋打,完全玩完了吗? 这下钱大钧还真没办法把话接下去,假装扒了几口饭,拿起军购清单看了许久,看到二艘战列舰、一艘重巡、一艘轻巡、一艘航母外带100架舰载机、六艘驱逐舰、十艘鱼雷艇(当时称雷击舰)、四艘潜艇、补给运输舰五艘、商船廿五艘,乖乖!共计一亿七千五百多万美元啊,这是多少钱啊?中央目前外匯存底也才三千万啊!钱大钧心中百转千肠,最后才开口:「台生啊!我看你替海军买了这么多东西,那空军呢?不!我是说航空队呢?」王绍屏一听钱大钧转了话题,心知肚明:风暴过去了!就看中央信不信了。 「我是看上美国一款正在研发的单翼飞机p26速度,火力强;但美国拼命推销霍克2型和3型,2型太老了,我们就不考虑,但p26和霍克3,倒底买哪种,或各买多少,我想请我们航空队的飞行员来试飞后决定,毕竟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飞。钱主任,你看呢?」钱大钧点点头:「这件事台生你考虑的周详,的确是这样,但现在应该来不及吧?是要等第二波谈判了?」「年后,美国会来个大型商业考察团,我请他们顺便把飞机运过来,到时再请空军精锐过来试飞。」「那好!那好!」钱大钧只是用这个话题来缓和气氛,其实他根本不太知道目前航空队状况,要更详细的谈,也得他回去把航空队的人找来问清楚。 就这样,原本和气势汹汹的国府再度交锋,就在一场饭局中轻松化解。中央真不该派老好人钱大钧,即使留着杨永泰或让林蔚上场,都会让王绍屏吃不完还打包,可惜的是委员长对之前谈判队伍没有及时报告后续发展產生了不满,又听到这么多王绍屏在壮大自己的小圈子的消息,他实在忍不住要出手了。要不是钱大钧人在徐州公干,离天津最近,得赶在和美方谈判之前派人来质问清楚,不然他就会从身边另派其他人过来。王绍屏又因为时间差,再度躲过一场风暴,不知道接下来他的好运还能持续多久。 -- 第卅四章 告别天津之尔虞我诈 等送走客人,王绍屏踏入议事厅的时候,所有的人一起热烈鼓掌,曾昭吉抢先说:「今晚台生身体不错,一声咳嗽都没有,就把事情摆平了。」 王绍屏谦虚地说道:「曾师父您就别抬举我了,是对手太弱,现场的前辈,谁去谁都比我表现得好。这要是杨永泰、林蔚,我可招架不住。」王绍屏倒有自知之明。 「我认为蒋志清还有后手,他如果那么容易摆平,我们也就不会一一下野了。」段祺瑞忧虑的说。 「是啊!明天还扯进美国人,三国演义啊!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看还有麻烦。」曹錕跟着说。 「我倒认为有美国人,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台生现在和美国人感情不错,联吴抗魏、狐假虎威应该没问题,一等洋人,二等官嘛!我觉得我们的难关不在这,在到了山东之后,和韩復榘一起演的三国演义才会精彩!」杨钧提出不同看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各位长辈早点休息,明早还得和美国人谈判呢!」 「台生啊!我们刚讨论过,明天我和段总就不去了,不然和你刚找的藉口不符,毕竟中央派人来了,维护国家立场,现在是看他们的了,我们退了,不会比现管的清楚国家利益在哪。我和段总就再和过去的部属联系,趁蒋志清还没出手,多捞几个人。」曹錕表达了他和段祺瑞的决定。王绍屏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第二天,1月16日星期一,天气依然晴朗,早上七点王绍屏带着俩咪来为董密所率领的先遣团送行,王绍屏特意派了十名卫士保护董密为首的十名乡亲:「一对一保护应该没问题吧?」早抵达山东泰安的诺三,已经根据董真的描述,在董家村以前可能存在的地方圈下一大片土地,包含工业区、机场等都考虑进去,占地十万多公顷。目前以董家村为主的生活圈,在运用立体列印机的施工下,已经完成。所以董密只是去确定地理位置并规划大家安置模式,就等待所有村民在20日出发回乡过年。 诺三正在加紧工业区、机场的建设,对了!还有多加的电台,和小咪想到的雷达。为了让雷达发挥效应,诺三除了在泰安附近的泰山高处寻找一个无人处搭建雷达外,在山东半岛南北两侧,各找了一些无人岛建立前进雷达塔,以防范从海面上来的敌人。内陆则由西北德州、西边聊城、西南荷泽、商丘,南方济寧、枣庄,西南临沂,或找无人山地,或买土地盖高楼掩饰,建立起完整严密的雷达监视网。另外小咪还不放心,在济南和泰山上空,又多加了许多高空气球搭载雷达,以取代目前没有卫星,面对地球弧面,对低空扫描不足的问题。 王绍屏紧握着董密的手:「大哥,一路小心,千万不要逞强,安全最重要。这一路,从海路,再从青岛到泰安沿路的火车,无论胶济还是津浦线,诺三已经都打点好了,沿途都有人照应,而乾爹这里有我,你都不要担心。」董密点点头,对这位乾弟弟,他是既感激又佩服。「我爸就麻烦你照顾了!」董密只说了这句话,转头就上了驳船到大沽换海轮。因为时间不多,所以王绍屏刻意不带董真一家人来送行,以免依依不捨,耽误时间。 八点半多一点,王绍屏回到住处,没想到中央三名大员已经来相候了。「钱主任、林主任、陈部长,会议十点才开始,怎么这么早就来会合?我们这里到美国领事馆不到半小时,我还以为你们会九点半才来。」 看着王绍屏笑着一脸灿烂,钱大钧不由得想到昨天委座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娘希匹,你这笨蛋!他这样说,你就信?好!好!等他去了山东,我在给他安插一堆人,看他接不接受!」心里不断臭骂王绍屏:「花言巧语!害我昨天被骂!今天看你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钱大钧心里腹诽着,嘴上却说;「一大早去哪了?怎么没看到曹总和段总?」「去送我乾哥哥上船,他要先和几个乡亲回乡布置一下,等这里事了,我才带着其他乡亲返乡过年。」王绍屏拿起茶杯喝口水:「曹总和段总应该还在休息,他们今天没有要跟我们去了。昨天不是已经向主任报告过了?两位长辈是临时被我抓公差,为了维护国家权益与立场的,既然正牌的中央代表来了,当然是以中央的意见为主,他们就不用参与了。」 看着王绍屏一脸真诚,钱大钧有点怀疑自己和委员长是否多疑了?还是这傢伙另有阴谋? 就在钱大钧陷入沉思的时候,陈绍宽从后面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抱住王绍屏,因为太突然,任何人都没想到,机器卫士差点暴起把陈绍宽击毙,还好王绍屏举起手阻止他们。 一会儿,陈绍宽才放开王绍屏:「台生,抱歉,我失态了,你真的做到了,真的给国家买来航母了,我替海军感谢你,你永远是海军的好朋友。」 「陈部长,这是我份内应该做的。不过你要感谢的话,你更要谢谢曹前总统、段前总理。」 林蔚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我们在正式会议前十分鐘才知道,新换届的罗斯福总统派了个孤立主义者来谈判,段总理出了个主意,把议题拆开,分为两组谈判,我用商业採购迷惑新任政府;曹总统代替我和现任政府代表谈军购。曹总统稍微了解我转述政府的需求,没想到他真的把我随口提的航母、潜舰要到手,还多要了巡洋舰等各式护卫舰。所以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我带了两位国之重宝。」王绍屏乐得把功劳塞到两位北洋领袖身上,让政府敌意别那么深,能顺利把俩老带到山东。 陈绍宽和钱大钧都是直性子,陈绍宽马上要求要当面谢谢二老。钱大钧不置可否,林蔚也就没说什么。王绍屏立刻找人请俩老出来。一面又对三位大员说:「如果你们不反对,我倒觉得应该再请教一下二老,今天要提防美国什么?段总理歷经一战谈判,曹总统应付过日本,虽然说不见得很成功,但失败的经验也是让我们能提防美方的陷阱。」 二老出来,大家一番恭维感谢,宾主分别落座。陈绍宽完全不避讳地真的请教起来。只听曹錕先说:「船舰我们是谈下来了,但接下来是你们怎么带回来?二艘战列舰就应该让日本眼红到跳脚,现在又多了航母和这么多护卫船舰,无论走太平洋、南海回来,你们都绕不过日本封锁啊!」陈绍宽立刻表示一定誓死把船舰带回来:「舰在人在!舰亡人亡!」王绍屏连忙摇摇手阻止:「不!不!舰亡人要在,船没了,可以再买,驾船的菁英阵亡了,那可是得花好多时间培养。甲午一役让北洋水师菁英损失殆尽,你看,到现在中国海军都站不起来。所以,千万不要有那种与舰共存亡的想法。我寧愿全舰官兵抱持着换舰再战,不死不休的大无畏精神,而非抱定『死于国事,后面不关我事』这样鸵鸟心态!」 段祺瑞拍了一下桌子把所有人吓一跳:「这话话粗理不粗,台生年纪轻轻,却常常说出发人身省的话。『死于国事,后面不关我事!』的确是懦夫!换舰再战,换机再战,不死不休!全体官兵都要有这种精神!说的好!说的好!」曹錕也频频点头,继续说:「所以你们谈判重点是美国护航,护到上海港内,才算交货成功!」王绍屏点点头,薑不愧老的辣。 段祺瑞补充:「无论是护航还是训练教官,要记得维护国家尊严,重要的就是一个:主导权!美国只有建议权,主导权得在我们身上。」歷经国家主权常被剥夺的曹段二人对此都耿耿于怀。陈绍宽感谢说到:「难怪台生说二位是国之重宝,绍宽一定谨记两位前辈的教诲,誓死捍卫国家尊严。」王绍屏听不下去了:「陈部长,你是去谈判,你老是死啊死的,你死了谁谈啊?你死了谁去接舰?你死了谁来主导以后我中国强大海军,率领十艘,不百艘航母舰队巡弋世界海疆,宣扬我海军军威?」王绍屏一说完,忍不住唱起来:「乘长风,破巨浪,我海军勇向前航,弟兄们,同舟共济,万眾一心海洋上…。」但忽然发觉不对,赶紧停下来。 「没啦?」曹錕歪着问。「我还没写完!」王绍屏搔搔头不好意思说。段祺瑞接着话:「台生真是鬼才,说没两句,竟为海军谱出这么雄壮的歌曲。」陈绍宽点点头:「是啊!台生这首歌,光是开头气势,既有庄严雄壮之感,又不脱海军新军种的蓬勃发展朝气,后面实在令人期待啊!我会等着,等台生做完,建议军委会定为海军军歌。」 这时林蔚忽然插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王绍屏看看錶,发现才九点,还早,心里知道是他不想让陈绍宽再和二老继续搅和,以免钱大钧和后面大老闆不高兴。 「我来问最后一个问题,今天我们怎么避开孤立主义分子?要到我们想要的护航呢?」没想到开口说话的是钱大钧。 「很难!新政府二月就要交接,接下来的接舰势必是新政府的事。」曹錕忧虑的说,钱大钧一脸铁青,心里抱怨:「怎么我一开口就不行了?说好的国之重宝呢?」 段祺瑞看情况不妙,接口说:「台生答应帮新政府代表哈利·霍普金斯的太太看病,看台生能不能运用私人情谊说动他。」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联吴制魏的一部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上场。 钱大钧脸色好看了点,连忙感谢段祺瑞的建议,然后就要大家一起出发了。最后王绍屏这方由杨钧和曾昭吉陪同,当然俩咪不能少,还有少许卫队。(不好意思比国府卫士人多,人家一个将军才带一名副官,两卫士,一司机。王绍屏算哪根葱?总不能和人家一样多吧?所以带了五名卫士,自己跟着一个,剩下都给了两位师父。加上两名司机开了两辆车,一辆林肯,一辆卡车。) 到了美领事馆才九点半,还有半小时才正式会议,郝沃德迎了出来,和王绍屏很热情的拥抱:「杰克,你们中国人怎么说的?对了!一天没看到,好像连过三个中秋节。」王绍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老朋友对中国谚语的天才理解力,但又不能说他错。每逢佳节倍思亲,连过三个中秋,的确是思念很深。算他厉害!王绍屏狠狠的鄙视了郝沃德一番。 国府三位大员英语都不错,忍住笑,一一和领事先生握手。之后郝沃德对眾人说:「我代表美国政府欢迎大家,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是不是用点点心,一边等使节团代表用餐。」 钱大钧认为可以在餐桌上先行磋商,有利于谈判结果。毕竟中国人都认为餐桌上好成交,或许和美国人商谈也不例外吧。 没想到休息室到餐桌上只有中国代表团,连郝沃德都告辞了。钱大钧儍眼:「怎么会这样,美国人也太没礼貌了吧?」陈绍宽帮忙解释道:「欧美国家通常不在正式谈判前接触,该讨论的框架在幕僚会前会就定案了,现在策略保密阶段。所以我们只能在会议阶段讨价还价了。」 林蔚问道:「那这里会不会有窃听?」陈绍宽点点头表示有可能,就不再多言。其他两位国府代表也跟着谨慎起来,竟然用餐期间现场静悄悄,只能听到刀叉和瓷盘碰撞的声音。 王绍屏心里好笑,美方最重视的交易金额都已经满足,国府就是执行细节磋商,不知道他们是在自抬什么身价,製造什么尔虞我诈的气氛,让自己紧张成这样。 即便是护航这件事,前天他也和哈利沟通过,他的立场也没那么强硬,毕竟美方教官也会在中方购买的军舰上,安全也要获得保障。剩下的争论就是护航规模,这跟他还要出多少钱有关,唯一他不能控制的是国府要求的主导权。自己买的军舰没问题,但护航舰队,美方应该不能同意。希望这三位大佬不要哪根筋不对,去要求全部舰队的指挥权,整个中国也没哪个海军将领有这种经验啊! 「啊!」王绍屏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禁不住叫了出来。陈绍宽三人惊讶地望着他,他则在思考是否要先和国府三人沟通? -- 第卅五章 告别天津之三「国」演义 「讲了,怕国府反对,那就没戏唱;不讲,现场提出这样的意见,可能很让三方都很尷尬,尤其可能让中美双方政府都下不了台。」王绍屏犹疑不定,决定假借上厕所,把杨钧带出场询问一番。 王绍屏把自己构思的护航方式讲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担心说清楚,杨钧低吟了一下,说道:「台生,你掉入了一个自己给自己设的套里,你太希望这次的交易顺顺利利,当然我们也希望,但你别忘了,这不包含谈判过程,我们只要结果!所以中美政府即使在谈判过程中闹得不愉快,闹的很僵,那跟你也没关係,只要你能控制结果就好!你能控制结果吗?可以!因为你是你的那什么…对了!金主!钱是你出,你讲话最大声,就有一言以决之的关键地位,谁不买帐也不行,美国人要你的钱,中央要军舰、要后续基金,谁都不能得罪你。现在不说,在中间过程都示之以弱,等到双方争执不下,你再出来打圆场,谁都要卖你面子。而且中央见到美国人都卖你面子,必然会有所忌惮,一等洋人,二等官,未来对你下手,也会有所顾忌。我个人猜想,如果跟美国新政府保持长期合作,说不定他们会在山东为你多设一个领事馆,这样一来,在山东就由韩復榘、中央和你的三国演义,变成四国交锋。我知道你不喜欢挟洋以自重,但弱小的时候,能够团结所有团结的力量,才是智者所为。」 杨钧真的还不了解王绍屏,不要说挟洋以自重,他还打算在未来同盟国和轴心国之间游走,捞尽好处呢!毕竟这是国际上明目张胆、巧取豪夺的最后机会,等到原子武器一诞生,恐怖平衡到来,加上民族独立风潮大盛,最多只能暗中资助小国,打打小规模代理人战争,无论鲸吞蚕食地扩张势力都不行了,更不要说要开疆闢土了。虽然王绍屏没打算统一全世界,但是开拓欧亚非的生存空间,他还是非常有兴趣的,他的底线是至少要拥有一个包含澳洲的完整的东亚。 不过这时王绍屏觉得杨钧说的对,于是他决定先隔山观虎斗,等到关键时间再出手。这时曾昭吉走进男厕,杨钧说:「你怎么也来了,中央不起疑才有鬼。」「本来就起疑了,谁叫你们出来这么久,他们叫我来叫你们,说不要让美国人等了。」杨钧对王绍屏说:「我先回去,台生,你跟昭吉说一下刚刚的问题,看他意见。我就跟他们说你拉肚子,昭吉在这里护着你。怀疑就怀疑,身为金主,我们还怕着谁了?」 有钱真好!杨钧心里这样想着,一边走回会客室。那也要政府不敢抢啊!杨钧忘了歷朝歷代官府可都是把有钱人一层一层剥皮啊!所谓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啊!到了后世所谓「人民共和国」那可是中国有史以来,对有钱人、知识份子整体最狠的朝代啊!(通常有钱才能念书,念了书意见就多,这共和国整整杀了十年,然后改革开放之后,天安门用坦克再杀一次,比史上酷帝朱元璋更狠,台湾人闻之色变的白色恐怖相较之下都是算小儿科。) 王绍屏简单和曾昭吉说明一下,曾昭吉很快的反应过来:「你们的思考没错,但现在是双方要争啊!双方不争,平和的结束,那观什么斗?应该是关你屁事了吧?」对啊!以国府一向对外软弱的态度,可能王绍屏都要怒其不争了,哪来什么渔翁之利? 「那可怎办?」王绍屏也没辙。曾昭吉来回跺两三步:「有了!只好牺牲陈绍宽了!」曾昭吉嘰哩咕嚕的说了一番。「这样好吗?」王绍屏犹豫不决,曾昭吉进一步问:「你有更好的方法?」王绍屏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咬牙说:「好吧!为了舰队安全,让陈部长委屈了。」 两人回到会客室,大家关心的问候王绍屏的状况,「早上太早吃,现在消化完了,刚又喝了冰牛奶,所以就拉肚子了,没事了。」 大家静默了一下,王绍屏忽然给国府三大佬使了眼色,示意大家出去一下。三位大员会意,跟着王绍屏出去。 到了门口,王绍屏低声说:「我后来在厕所想了个办法,我们这次没法分两组,把哈利分开,我们可以自己分两组,一组扮黑脸,一组扮白脸。美国人是不可能用哀求就同意的,他们有国家利益的坚持。不如是我们海军把条件拉高,钱我出,但陈部长要求高一点,最后由钱主任出面妥协让点步,那么折衷点就会是我们要的。」 三大佬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陈绍宽先问:「那我该开多高?」「陈部长的理想办法是什么?」「当然是由我军指挥整个接收舰队,护航美军配合。」陈部长说。「不够高,没关係,我再了解一下中央底线呢?」换钱大钧说:「双方各自指挥自己舰队,由美方掩护我军返航。」「这两个有差异吗?」王绍屏有点头晕,三人面面相覷,「好像没差?」林蔚心虚的说。 「陈部长,你要求指挥全部舰队,包含护航舰队。这样才够高,美方才不会答应。」「他们不会答应,我提干嘛?」陈绍宽疑惑地问。「不是要拉高走低?难道整个舰队分两半指挥会比较容易作战?中美有协同作战默契?」王绍屏记得英美曾在二战大西洋护航时,因为指挥权的争夺,结果主力舰队和护航商船舰队不同步,被德国狼群潜舰各别击破,而损失惨重。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理想的结果也不能是各别指挥了?」钱大钧疑惑的说。 「嗯!但是那是妥协嘛!其实美军的作用是威吓,不是真作战。不过如果钱主任有其他想法,我也没意见,我只是建议,谈判的手法是开高走低,但中央的策略和底线就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能保证无论中央在过程中怎么坚持,我都能让谈判不破局,但怎么让步產生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中美双方政府能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钱大钧说:「那我们讨论一下吧!」示意王绍屏离开,王绍屏在离开前再点了三人:「杀价很正常,各位长官千万不要客气,开太低价,否则一下子就被砍到不能接受,通常这时也拉不回来。还有,各项开价至少都要坚持一段时间,得要挤出对方一点让步或要求休息之后才能退让,否则一让到底,就被外人看轻了。」民族主义对这个年代的人很有杀伤力,最后一句话,刺到了钱大钧,瞪了王绍屏一眼,说了声知道了。 三人不久后回来,从钱大钧坚定地眼神里,王绍屏知道钱大钧上鉤了。 郝沃德没多久就来请中国代表团到会场,美国代表已经就坐。 美国人有备而来,在中方位置上已经放好商谈备忘录。主要就是交舰方式,训练教官数量、待遇(除了薪资福利以外的要求,比方休假、住宿、比照阶级…等),训练计画、期限,以及地点。美方除了没提到护航外,还有几项无理的要求,一是要求比照租界的活动区域,而且指定三个港口:上海、青岛和威海卫;二是阶级比中国大三阶,也就是中国少尉得向美国上士敬礼;三则是接舰的中方将士得在美国本土做一年拔阶适应训练,一切军士官都从新兵做起,这段时间,使用购买的军舰训练将以租借名义进行,美方保留购回军舰的权力。这几项无理的要求,连王绍屏都不能接受。 「怎么会这样呢?」曾昭吉有点疑惑的小声问。杨钧悄声回答:「或许是给中央的下马威,我们先看看。」其实这是美国驻华军事代表处武官威廉?史考特?德莱斯戴尔中校参考他的好友时任驻天津美军第15步兵团营长约瑟夫?史迪威的意见,对美国使节团所做得的建议。美国十分重视专业意见,使节团里并没有真正的军方代表,所以军事代表处的意见变成主流:「中国军人,尤其是海军,连基本新兵训练都没有完成,因此本代表处建议如下:…。」一个充满歧视与白人至上的报告就成了今天的备忘录。哈利?霍普金斯虽然不大赞成这样无理也无礼的要求,但他对于军购案并不关心,也对军事不了解,所以在他漠视的情况下,王绍屏等人并未接到暗示与通知,所以并不知情。 王绍屏看完之后,十分愤怒而且激动地看着钱大钧等三人,等着他们的表现。陈绍宽第一个跳起来抗议,并表示无法接受三项无理要求:「这不是一项公平合理的交易,这是将中国置于殖民地地位的歧视!」 主谈代表国务卿史汀生似乎被陈绍宽的态度吓到,不置可否地看着远东司司长霍恩贝克,这份备忘录是他起草完成的,在他的说明和保证下完成的,当时他说:「中国急需这些武器,但他们缺乏良好训练能使用这些武器。因此,军事代表处认为中方会接受这些诚挚的意见,并给予我们愿意来到落后远东的志愿者较好的补偿。另外,我们远东司也建议拉长交舰时间,并保留回购舰艇的权力,除了观察中方是否有能力运用这批武器之外,也要预防中国军人无能的投降,让这批精锐武装落入日本人的手里,用来对付合眾国。当然,把训练拖在美国,也避免新政府提早捲入中日衝突,这是较为安全的作法。」 霍恩贝克在史汀生的锐利的眼光下,只好冒着中国人的怒气发言:「各位朋友,美国是来协助贵国的,不是与中国为敌,我们的要求其实只是为了保证这批武器能获得良好的运用,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至于对美国志愿者来华担任教官,我们认为有较高的待遇能提升士气与训练品质,至于在美国接受完整的训练,是为了保证训练质量,并且对于整体经费,美国也酌量给予降低,先採用租借方式;并愿意在有更适合舰艇出售时,先回购这些老龄舰艇。这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情况吗?」 对海军不熟悉的钱大钧听了点点头,似乎有点懌动,连还要发言的陈绍宽都被他暂时阻止,用英语说了一句:「让我们讨论一下。」 这时王绍屏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用中文破口大骂:「丧权辱国!还考虑什么?如果美国不想卖,我找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笔交易,我找不到卖家!走!不买了!」王绍屏一挥手,带着杨钧、曾昭吉和俩咪掉头就出会议室。杨钧和曾昭吉真是目瞪口呆,怎么最激动的变成自己这方?最尷尬莫过于国府代表,过了十秒鐘,在陈绍宽也站起来的同时,钱大钧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微微鞠躬,用英语说道:「抱歉!今天的会商可能得提早结束。」 这时哈利?霍普金斯反应最快,站起身来,立刻往会场外追了出去。史汀生脸色铁青不发一语,死死的看着尷尬的霍恩贝克。 「杰克!杰克!你等等!」哈利快步追上王绍屏,然后说道:「很抱歉,我们不知道这些条件会让你这么愤怒,谈判就是这样,不是应该坐下来谈吗?」 「不!哈利,朋友之间的谈判不是这样的,这是一种对敌人才会有的侮辱!如果这是美国新政府的态度,那我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合作。」王绍屏依然愤怒的说着。 「那亲爱的朋友,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样道歉,你才能回到谈判桌上?当然条件还是得经过磋商,我不能牺牲美国国家利益。」哈利?霍普金斯有为有守的说着。 「哈利,我当然知道条件是需要谈判的,但是你认为你们这些条件是在符合美国国家利益之下的合理要求吗?你敢保证这里面都是对朋友善意尊重的条件磋商吗?没有任何歧视与恶意的伎俩存在吗?如果你敢保证,我将不再是你的朋友。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鄙视。」王绍屏盛怒之下,并没打算给哈利面子。 「我真的很抱歉,这些条件是军事代表处和远东司的专业意见,你知道的,在美国,我们一向尊重专业意见。」哈利委屈的说着。 「哈里,听到你这样说,我太失望了,我认为你是一个伟大的慈善家和人道主义者,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判断甚么是对错的意见,而不单单只是因为对方的专业背景。专家如果建议我们都要採纳,那要决策者做什么?如果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专业建议,难道你要都採纳?抱歉了,哈利,如果你们不更换所谓的专家,并且抱持真正道歉的态度,我不会和美国再做任何一笔生意。」王绍屏说完,大步离开领事馆。 这时钱大钧等人追上来,先是陈绍宽心急地说:「台生!现在该怎么办?」王绍屏转过来先向钱大钧道歉:「主任!刚才抱歉了,我无法忍受美国这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态度,而且美国人没有交货的诚意,一年?日本人早就在上海製造危机了!所以失礼了!让您脸上无光,很抱歉!」然后又对陈绍宽说:「陈部长也抱歉了,让你空欢喜一场,不过我保证,即使我不向美国买,我会向其他国家买,买不到,我就自己造!保证短时间一定给您一个拥有航母的舰队。」 说完,王绍屏也不多说,就逕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这时,林蔚开口问钱大钧:「长官,现在怎么办?」 「等!我认为美国人会低头的,王台生这小子鬼主意多!他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但钱大钧真的猜错了,王绍屏还真的就是临时起意。 「美国人会低头吗?」陈绍宽喃喃自语,他也没把握。 -- 第卅六章 告别天津之军购风云 王绍钧离开美国领事馆后,美国领事馆发生一场新旧政府茶壶里的风暴。哈里?霍普金斯要求史汀生必须为这次整体採购,军购及包含商业採购和经济全面合作的破局而惩处相关人员:「你必须立刻让这些做出错误建议的人员离开!并且郑重地向中方致歉,尤其是向杰克?王道歉。」史汀生不是不愿做出道歉,但他不愿处罚相关人员,也不认为这些条件是不能用来讨价还价的。最后双方不欢而散,各自向自己的老闆报告事态发展,并等候华盛顿与纽约(罗斯福卸任纽约州州长,待在纽约,还未前往华盛顿)的回覆命令。 但美国人没想到,两次的中国人进出,尤其是第二次还有国府高阶将领,已经引起各方关注,甚至已经採取行动。 沿路杨钧和曾昭吉都没开口说话,他们知道王绍屏是对的,内心里更是佩服王绍屏的气节与当机立断,但他们又矛盾的认为主帅不能怒而兴师,失去理智的决定总会带领团队走向灭亡。这两种相反的情绪让他俩不知如何开口。 而双咪很开心不用花大钱买美国的破铜烂铁,最重要的是买来之后,她俩还得花费很多耗能去研究如何修改这些废物,让它们能发挥到最高极限,甚至超出原本设计的表现,却又不能太诡异。「这实在太伤效率了!」有次小咪就跟二咪抱怨过:「废物就是废物,花再多力气也不可能改到多好!要不是老闆说不能引起注意,我就把廿二世纪最新產品拿出来。」 王绍屏有点后悔没留给哈利?霍普金斯一点馀地,毕竟交好美国是他首要目标。「但也不能得到施捨的友谊啊!」他心中矛盾的吶喊着,但现在也只能看局势发展。 回到住处,一进门,留守的另一名克隆助理王世平过来报告有客人在等。王绍屏走进会客室一看,一名灰白头发,耳朵有点尖,长的像星际争霸战里史巴克样子的老人坐在沙发上,一见到王绍屏就站起来伸出手来,用流利但带点腔调的华语说:「你是神奇杰克吧?」王绍屏一边握手一边心里咒骂:「不要用这个绰号来表示亲热吧?」顺便又把始作俑者骂一顿。接下来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正要出门来拜访王绍屏的贾米森领事会发生甚么事。 除了心里骂人,王绍屏也一边用翻译机里的流利德语,欢迎这位德国公使:「是奥斯卡?保罗?陶德曼博士吧?」杨钧拉拉曾昭吉:「你知道他会德语吗?」曾昭吉摇摇头。当然最讶异的是陶德曼:「想不到杰克你的德语这么标准,竟然有柏林腔调,你留学过德国吗?」「没有!但是有亲戚会德语,跟着学了几句。」没想到随便撒谎的王绍屏不久后就会发现,他竟然一语成懺。 两人用德语讲了几句,后来为了让他俩师父能听懂,不要俩咪一直翻译干扰,于是就用中文。「没想到,杰克你这着名的双胞胎未婚妻跟你一样博学!」陶德曼又把俩咪也讚了一遍。二咪最喜欢人家称讚她,于是用德语发音「当克许」说了谢谢;小咪一边微笑点头致意,一边则用电波传给二咪:「小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使先生有何贵事吗?」王绍屏谨慎地说。 「礼和洋行曾经回报说杰克打算和德国做一些交易,但我又听说杰克打算和美国做很大的交易,不知道还会不会和德国交易?我们需要组织商业考察团来吗?」陶德曼试探性地询问,因为他的情报也不是很清楚,还有一部分是来自日本,他不大相信日本的夸大其辞。 「当然!如果贵国愿意谈军售和军事合作计画,那我有更大的生意可以跟贵国谈!」 陶德曼很讶异地脱口而出:「你和美国也是谈军购和军事合作吗?」王绍屏知道很快地纸会包不住火,但他仍不愿意现在承认,尤其和美国陷入僵局的时候。于是他又真真假假的表示:「是日本人乱放消息的吧?我们是谈交通建设和建筑机械交易,由于我将要负责一项中国大型的航空、航运与陆路运输改造计画,而英美都是海上航运大国,尤其美国更是铁路大国,我必须取得他们的合作,才能获得必要资源。」 陶德曼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我们合作空间会更大,我会立刻回报柏林,让布洛姆-福斯船厂、戎克飞机製造公司、阿拉多飞机製造厂,以及戴姆勒、博格瓦德、保时捷汽车公司和克虏伯兵工厂、法本化工和製药公司…等,德国知名厂商,尽快组成商业考察团来和您洽谈。当然,我也会请柏林派一些高级将领与您商谈相关合作。」 「如果可以,我希望会有些新锐飞机样品,可以让我们飞行员试飞。对了!过段时间,我会搬到山东泰安去,可能你们得到哪里找我。」 「我听说了!您被你们政府任命了六项职位,很快要去山东就职,而且您将在山东投资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综合工业区,也掌握了山东港口和铁路的建设、经营权,还有机场的开发权。」 「该死的筛子国民政府,命令才刚发出,全世界知道了,我不相信日本人会例外!」脸上微笑的王绍屏在心里把中央政府骂翻了!他也知道这很无奈,谁叫从清末开始,中国政府充斥着各国顾问,从英美到日德、苏联,甚至连义大利、比利时与奥匈帝国都有,这怎么保密啊! 「公使先生,都还在纸上规划,当然如果能够得到德国的帮助,我们就能加快让梦想成真!而这一切,端看公使先生能多快给我带来消息了。还有,务必请公使先保密,德国有不少敌人,但都还不敢挑战德国权威,而目前中国的敌人已经张牙舞爪,打算撕碎中国,如果您不想我们的交易被打断、破坏的话,务必请您保密。」 「一定、一定,我一定保密,您没看,我今天连秘书都没带来?那杰克您忙,我先回去联系,该死的,我得回北平公使馆联系,这次我一定像柏林要求在天津建立领事馆。」陶德曼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曾昭吉听他这么说,插了嘴:「你要设领事馆,不如到山东泰安,我认为那里更值得投资。」 「您是?」陶德曼听说有两位长鬚老者是神奇杰克的老师,但他不确定谁是谁。 「我是曾昭吉。」 「久仰久仰!另一位一定是杨钧老师!您好、您好!据说两位对杰克帮助很大,不过,我有听到一个谣传,据说日本人将对你们俩不利,务必请两位要小心。我先告辞了!」陶德曼很诚恳的说。 「谢谢您的忠告,请慢走。」杨钧很有礼貌的说。 德国人一走,曾昭吉就跳了起来:「台生,真被你说中了,不只一家列强想和我们做生意呢!」 二咪有点骄傲地说:「乾爹,那是当然的,我夫君什么时候吹牛过?您等着看,还会有人来,在美国领事馆前守候的可不只德国人的探子。」 杨钧疑惑地说:「志意,你怎么知道?」 小咪很有默契的解围:「杨师父,有不少外国人过来和我们外面等候的卫士攀谈呢!」二咪偷偷向小咪吐吐舌头,表示抱歉,她又不小心说溜嘴,让人起疑她们的特异功能。二咪的确是透过环境扫描来发现各国间谍活动的,当然也有如小咪描述,一些不知胆大,还是脑残的,竟然想用外国人的优势,从卫士身上恐吓出答案,但反而都被卫士亮出来的衝锋枪所吓跑。 「不瞒两位师父,即使还会有很多国家尝试和我们合作,我还是希望能保持和美国良好关係,毕竟在亚洲,美国未来的影响力是最大的,也是我货柜运输计画中最大的一环。」王绍屏的新问题,的确让人头大,而且二老也没好方法,于是他们派人去请曹、段俩老。 俩老听到事态发展,都有点讶异。曹錕忧心忡忡的说:「怎么会变这样呢?难道是美国人里有日本间谍?」段祺瑞抓住了要点:「事后检讨我们事后谈,现在是解决台生要求和美国人回復关係的问题。我认为关键在新政府,二月就换届,旧政府根本不用理会,大不了拖一个月,只要新政府同意,军购还是能进行。台生原来打算不是要帮哈利的夫人治病?那就大肚一点,依然派医生去。」曹錕点点头:「但是台生不用去,让美国人自己来低头,这样能要价高一点。」 虽然拖字诀对于王绍屏不是好选项,他担心未来只剩新政府,条件反而不好谈,唯有新旧交接,两边抢食功劳,才能渔翁得利,但现在能先维护新政府的友谊,似乎是最佳选择,于是决定派小咪晚上走一趟。 又间聊一阵,大家正要去休息,门房通报法国驻天津领事来访,于是大家又留下来和法国领事周旋一番。但法国佬骨子里太骄傲,没提什么重要的内容,只是不断贬低美国,吹嘘法兰西的伟大,不久,王绍屏就把他打发走。 时近响午,贾米森才和庞德兄弟姍姍来迟。 不是他故意要来蹭饭,而是车子在路上爆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庞德兄弟的协助下,换好轮胎,这才这么晚来。不然他离美国领事馆最近,得到中美不欢而散的消息最早(其实不知道详情,只是发现中方先离开会场),不可能最后才来。 贾米森不知道中美交易内容,他只是发现有国府要员参加,主要目的是来了解国府动向,和美国有什么协议,根据这项情报再向伦敦会报,请示下一步行动。所以他才带庞德兄弟前来,希望大打人情牌,能获得有用的讯息。 -- 第卅七章 告别天津之破解僵局 王绍屏很头疼贾米森的刺探,因为他很难解释国府为何出入美国领事馆,尤其是如何在不洩密的情况下,把话题引到和英国谈军购的主题上。于是他在饭桌上一边继续瞎扯(贾米森也停留在试探),一边让小咪透过耳机分析英国当前情势。当他听到英国当前和平主义蓬勃发展,绥靖政策正要开始,并会进行一定的裁军;尤其在今年六月,英国将会在伦敦举行世界经济会议时,遭美国拒绝延缓债务偿还,并严拒提供黄金稳定欧洲金融状况,反而阻止黄金出口。他忽然有了主意,剎那间想到突破当前与英国谈判僵局的方法。 「领事先生,您猜得没错,中央的确是派人和我一起与美国人谈了,不是单纯带来我的任命。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不愿意告诉你,是在掩饰一项军事同盟或军事合作,其实答案非常简单,这是一件商业交易,但因为还没成交,所以必须保密,如果您同意绝对不向任何人洩漏,我愿意告诉您,并且分您一杯羹。」 贾米森低吟了一下:「连伦敦都不能报告吗?」「当然,不过我会让您换个方式报告,不然伦敦知道了,等于日本就知道了。这件事将对日本不利,他们会全力阻止,毕竟还没成交。」 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像蚂蚁一样啃食自己的意志,贾米森终于做了决定:「好吧!我以英国绅士的名义保证,绝不将你的祕密告诉第三者。」 「是这样的,要谈这件事之前,您得先知道两项要件,一是我在非洲有个金矿;二是我将向美国大量进口废铁。」「这两者有关係吗?」贾米森疑惑的问。 「本来没有,但国府参与进来就有了。您知道美国在去年以废铁名义拍卖两艘除役的战列舰,却一直乏人问津吗?」王绍屏神秘的说。 「我知道了!美国人打算把它们卖给你,对吧?国府希望你出钱买下来,最好包含武装,所以他们用职位和你交换,但是和你的金矿有甚么关係?」贾米森猜出大部分王绍屏想要掰的内容,却又提出一个简单到很容易猜的问题,只是他不确定,乾脆直接问王绍屏。 「领事先生真是有智慧啊!和领事先生讲话就是容易。美国虽然愿意卖,但要求要用黄金交易,甚至他们愿意多卖一艘航母,若干护卫舰,来换取更多的採购和经济合作,尤其是我要推动的货柜运输计画。」王绍屏简单的用一些图片说明了货柜的运输变革,让贾米森也深感兴趣。不过在军购的部分王绍屏就不再提潜艇了,因为那是可以和德国交易的部分。 「天啊!美国人真的什么钱都敢赚!」贾米森惊讶道。 「领事先生您也可以!毕竟现在经济大萧条,即便英国在去年中之后就有所好转,但所有国家都缺黄金,何况贵国还要用黄金支付美国一战的债务,不是吗?如果您跟伦敦报告,我愿意用一样的条件,採购一些英国不需要的战舰,这样对于稳定英国经济、创造就业机会,不是非常有帮助吗?对您来说,返回伦敦任职或提高职位,应该就不是问题。」王绍屏诱惑的说。 「那我该怎么回报伦敦呢?」贾米森心动了。 「先说我在用黄金大量收购废铁,而美国愿意用除役的战列舰交易,我相信伦敦会有聪明人帮您想到办法的,我需要暂时保密的是国府的企图,而且我相信伦敦如果有兴趣,他们应该会更加保密。」 「嗯!的确!好了!我知道了!如果伦敦问我的意见,我会帮你争取的,但那美国的部分你不买了吗?」 「哈!领事先生,我的黄金超乎您想像的多,何况我还有货柜运输的庞大经济合作。大不了,我还是当废铁进口,未来我会需要相当多的钢铁来製造货柜,不是吗?」王绍屏笑得很开心,英国人也入瓮了。 送走了贾米森,王绍屏让小咪带着假装医生的卫士和医疗设备在跑趟美国领事馆,并且交代小咪:「不要一次就治好,慢慢拖住哈利,以免后面情势有变化时,我们缺乏筹码。」等小咪离开后,王绍屏觉得非常疲惫,告别眾人,自己跑进房间睡大觉去。 哈利?霍普金斯对于小咪的来访十分讶异:「安娜,您的来访和杰克的善良让我十分羞愧,我再次请您代我向杰克道歉,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已经回报新任罗斯福总统,我想他正在和幕僚商议,并在与现任政府磋商后,会立刻做出睿智的答覆。在此之前,我只能以个人身分恳请杰克谅解。」之前小咪介绍过她的英文名字是安娜,二咪是安妮。 小咪淡淡地说:「台生还是很生气,但是中国人讲究一诺千金,他答应帮您夫人治病,他就会做到。我也希望您能重视这份跨国的友谊,对于这次交易能多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如果真的答应了美国现在的条件,以他一名归国华侨的身分,万一引起民怨,像一次大战后一样,发生像战后和约对中国不公平所引发大规模群眾运动。您认为他不会被现在的政府拋弃,成为千夫所指的卖国贼吗?一个爱国的海外华人因为美国谈判时的疏忽,而遭遇自己同胞误会,您觉得这对他公平吗?我认为即使美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但对于朋友立场的忽视,您身为他的朋友,您应该为您的疏忽,亲自再次向他说明,而不是一直站在美国国家立场说些外交辞令的抱歉,这样会让台生很伤心。」 哈利?霍普金斯过去并不了解中国,他也不清楚中国曾经受过这么多委屈,也不知道中国的民眾会这么激烈的反抗,他听完小咪的话之后,点点头:「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会对杰克產生这么严重的后果,等您要回去的时候,我和我夫人跟您一道回去,我想我真的得为自己不太重视军购的条件而再次向杰克道歉。我现在去补发一些关于这件事的补充意见给罗斯福总统,我相信他会重视朋友的处境和感受,会想办法改变这些条件,或许不一定完全杰克满意,但应该会和现在大不相同。」 「既然哈利还要和华盛顿联络,我就顺便告诉您,德、法、英都已经得到中美在进行某些交易的消息,而且今天都已经派代表来接触,不仅表示要提出比美国更好的条件,还要立刻组织商贸团来参访。身为您好友的未婚妻,我务必提醒您,您可能得请华盛顿加快脚步,做出是否继续完成交易的决定。」 哈利十分讶异:「杰克这么就拋弃我们了吗?」 「不!我们并没有主动联系各国,而是整件事情已经洩密。在经济大恐慌的情况下,大笔黄金交易,没有一个国家会拒绝,甚至应该说会积极争取。」小咪略带恐吓的说。 「我知道了!感谢安娜的提醒,我猜这是杰克让您来释放的善意,他并没有拋弃我这位朋友。您请坐,我立刻去向罗斯福总统回报。」哈利请小咪在卫士医生为他夫人诊断时,先在会客室休息,然后他跑到史汀生的临时办公室跟他商议这件事:「国务卿先生,我想,我们有麻烦了!」哈利把刚得到的消息向史汀生全盘托出。 史汀生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是中国人放出的假消息?」 「不!我相信杰克不会这样做,他并没有要变更任何採购条件,包括杀价或增加任何附带条件;另外,他大可等与各国成交之后,再拒绝与我们的交易。而且他未婚妻带来的消息是敦促我们尽快完成交易,只要我们不要再侮辱中国人,这样做会让杰克陷入名誉危机,被自己的同胞指謫为卖国贼。所以,我相信杰克并没有拋弃我们,他是诚心希望和美国达成协议。是我们该死的幕僚提供不顾朋友立场的混帐建议,让我们陷入困境。我建议您尽快向胡佛总统报告这些新的情况,不然我会建议罗斯福总统私下承诺在新政府成立后再达成交易,那样一来,胡佛总统甚么都得不到!为了双赢,我诚挚希望能得到您的合作。」 史汀生听完之后,点点头:「我会将最新情况报告上去,并立刻建议华盛顿,询问真正海军的建议,而不会任由军事代表处的人胡搞。当然关于远东司,我也会将我反对的意见呈上,希望华府有其他中国通能评估这两份相反的意见,尽快给我们答案。」 哈利知道他只能做到这样:「好吧!我们尽快各自报告吧!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没多久,就在哈利去询问他太太病情的时候,他收到了罗斯福的电报,他看完之后,对小咪说:「好消息!我终于有脸去见杰克了!罗斯福总统正在和胡佛总统交涉,但他保证,即便即将卸任的政府不同意收回污辱中国的补充条件,他也会在就任后,撤销这些提议,重啟谈判,完成交易;并会将相关失职人员调回国内惩处。另外,罗斯福总统很诚挚地请我代表把他的歉意向杰克说明,并表示将邀请杰克出席他的就职典礼,以便当面向他致歉。希望杰克能够满意这个回覆!」 「会的!台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他会接受您亲自的说明,并且会感谢您所做的一切努力,你们将会是很好的朋友。而我现在要告诉您这位王家永远的好朋友一个好消息,虽然您的夫人得到的是目前视为绝症的乳腺癌,但很幸运的,这仅仅是零期,而我们的医师团队可以治疗,只不过您的夫人必须待在中国一段时间接受治疗。」 「十分感谢安娜!对于生命来说,待在中国根本不算什么。我认为哈利能认识你们这家人,才是我们这趟来中国最大的收穫。」哈利现任妻子芭芭拉?邓肯?霍普金斯在一旁说着。 -- 第卅八章 告别天津之谍战谜云 在哈利?霍普金斯带来好消息和诚挚的歉意后,王绍屏和他冰释前嫌。在杨、曾两位师父,曹、段俩佬和俩咪的陪同下,与霍普金斯夫妇愉快地共进晚餐,席中王绍屏提出他构想中暗度陈仓的办法:让美国志愿教官和一些想要来中国旅游或服务的士官兵,驾驶着中国购买的舰队,比照1909年大白舰队模式,假装到上海访问,然后在中国境内交舰,这样就可以免除沿途的风险。训练都在中国进行,无论多出多少费用,包含驾舰薪资、津贴、旅游、食宿…全都由王绍屏负担。现在美方就只要针对来华阶级待遇和中国政府磋商即可,减少了王绍屏所面临的风险,也简便了磋商内容。哈利对于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这样也能摆脱美国在护航期间面对日本挑衅的风险,表示会尽快告知罗斯福总统,一有新消息会和王绍屏联系。 送走了哈利之后,王志平报告了一件紧急事情,是庞德兄弟从贾米森那里获得的情报。据说伦敦已经早一步从日本那里获知美国将出售战舰给中国的消息,消息来源据说是来自国府内部某亲日人士。日本将派关东军参谋部情报部部长板桓征四郎及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来指导刚刚上任的天津特高课课长田中隆吉进行破坏工作,并将指派川岛芳子来协助工作不力的中岛成子。 「据可靠的消息推论,中岛成子就是色诱老闆没有成功的那个童顏巨乳,韩又杰。」小咪紧接着报告。 「是她啊!那皮尔斯没有好好地『照顾』她吗?」王绍屏邪恶的说。 「在我们加强监控大概第三天,她和另一名可能是kgb派来的间谍诺伍德,好像都有所警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们没有逮到这两人确切证据。」二咪补充的说。 「唉!反间谍战还是得由自然人来搞,我们机器生化团队的反谍报工作的反应还是僵硬了一些。反应最即时的就是派狗狗在身边侦查,避免危险人物靠近。说到这,我下令,加强黄家花园周遭安全警戒,加强保护所有我们朋友的安全,对了!去把钱友谅一家或接过来,或着保护起来!陈亦侯也是,我们不能忘了在外面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朋友。」王绍屏赶紧下了紧急命令补足漏洞。 然后拿起小咪给他的笔电看了起来,惊叹道:「哇赛!光看照片,也是长的挺漂亮的,缺点就是太平公主而已。据说这川岛芳子是男女通吃!日本竟然要她亲自出马来对付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惊吓的惊!」由于身边只剩俩咪,王绍屏才会边看笔电(模拟笔记本样子)边口无遮拦地乱说。这时二咪传电讯给小咪:「你看吧!就跟你说老闆是口腔期不满足,你给那两位新人胸部还是做太大,老外的c等于是我们的d啦!那跟我们差不多了!你应该做小一号。」小咪回说:「如果太小,老闆会同意收来当三姨太、四姨太吗?那怎么摆脱那个死哈利的要求?现在两个人感情更好了,万一他要求我俩其中之一长驻华盛顿,我就叫你去!哼!」听到大姊发飆了,趁王绍屏看笔电不注意,二咪只好卖萌地吐吐舌头,行个礼道个歉。 这时小咪伸起手阻挡了二咪的玩笑,然后严肃地跟王绍屏说;「刚收到跟踪中央三名大员的机械战士传来消息,钱大钧、林蔚从住处惠中饭店前往浙江兴业银行赴晚宴的时候遇到路边垃圾桶预藏的炸弹攻击,两人都送往法租界的马大夫纪念医院急救,林蔚还好,只是轻伤,但钱大钧刚好坐在炸弹爆炸衝击的那一面,身受重伤,有生命危险。还有,卫士和司机则是两死三伤。」 「陈绍宽部长呢?」王绍屏急忙问。 「他待在法租界劝业场的惠中饭店没出来过,应该也还不知道消息。」二咪补充说。 「派人去接陈部长,我们出发去医院,对了!以后车子要搞防弹的,防炸弹!这些混蛋,竟然玩到炸弹!我下令,今晚炸了日本天津特务机关的办公室。如果他们还要玩这种阴的,我就炸了中国驻屯军司令办公室。」 在小咪的坚持下,十分鐘之后,紧急列印出来的两部防弹林肯轿车出现在门口之后,王绍屏才得以出发,并让二咪搭另一辆去接陈绍宽。小咪没忘记让王世平去通知所有人,先待在家里,以策安全。大约五百隻克隆狗狗,散佈在黄家花园这块基地周遭,以防危险人物靠近。曾昭吉接到消息,想要跟着去,但王绍屏已经走了,只好悻悻地回房间等消息。 没多久林肯带着一辆卡车停在马大夫纪念医院附近,先是克隆犬下来侦查是否有任何危险,接下来是机器卫士用人墙挡着王绍屏进入医院。 才走进医院,一名认识王绍屏的司机看见王绍屏就过来打招呼,过目不忘的小咪让卫士放开他让他过来。王绍屏问道:「钱将军和林将军呢?」「王主任,钱主任还在手术室,他流了很多血,我担心他右手右脚会保不住!林主任在手术外等。」王绍屏立刻让他带路,大步往前走,一边回头交代留下人等陈绍宽。沿路这位司机和另一名卫士两个人则边带路,讲述整个过程。 司机说:「本来钱主任都是搭内侧,但是他临时想和林主任讲话,就换到林主任那辆车上,所以变成搭在靠外的右侧,才会伤这么重。」 卫士说:「前导车右转驶过没多久就爆炸,在前导和林主任那辆车中间右侧路边爆炸,判断应该是垃圾桶预藏炸弹,威力很大,我坐在第三辆副驾驶座上看得很清楚。前导车前座的何副官受到轻伤,但后座俩人,一死一伤;林主任那辆车则是副驾坐上的刘副官(林蔚副官)当场死亡,司机脑袋被碎片打伤。如果钱主任搭我们原本这辆车(第三辆)就不会有事!但我就惨了!那是我原来的座位。」 「你们今天是获得谁的邀请,有谁知道这个行程?」王绍屏立刻想深入了解背后是谁安排的,那人就有可能是日本间谍或汉奸。 这时已经靠近手术室,刚好钱大钧的黄副官看到他们,走过来听到王绍屏的问话,接口说:「是四行储蓄会经理胡仲文先生和浙江兴业银行天津支行经理顾逸农先生连袂邀请,他们都来了,就在前面。」 林蔚这时站了起来,他的右手掌骨折,并有多处伤口,失血过多脸色有点苍白。他把胡仲文和顾逸农介绍给王绍屏,胡仲文热情的握着手对王绍屏说:「常听陈亦侯提起你,只是在这种场合见面,实在很遗憾。」 「两位和陈亦侯经理相识,想必也是自己人,所谓志同道合,必是同道中人。我冒昧的请问一下,两位邀请钱、林将军,陪客还有谁?有谁会知道钱将军的行程?」王绍屏顾不得客气,单刀直入地说。 顾逸农也是非常直爽,完全不避讳的说:「除了我俩作东之外,天津商会会长王竹林也是陪客,我们在天津开银行,不可能绕过他,法国俱乐部是他定的餐厅,也是他下午亲自去邀请,但他到刚刚还没出现。」 胡仲文接口说道:「他跟日本人走得非常近,也住在日租界,但我们没有证据他替日本人做事。而且他平时非常热心的照顾天津商界人士,尤其涉及与日本人纠纷,都是他帮忙协调。我们不能断定就是他干的!」 王绍屏点点头:「或许他也出了甚么意外?所以还没到。又或许他只是迟到,现在已经在法国俱乐部等了。」 「有可能!在法国俱乐部的商界人士都已经离开,或许都没人通知他。钱将军遇袭的事,我们担心引起天津商界恐慌,所以我们也没声张,他应该不知道我们到哪家医院。」顾逸农补充道。 「好吧!那倒楣的只能是日本人了!」王绍屏忿忿地说。 其实王绍屏是反应过度了,日本人目前对于他,还是打算拉拢为主,不然就不会加派女间谍过来了。而用炸弹炸伤钱、林二人,只是想破坏国府和美方的会谈,并没有想致两人于死地,原本只是想吓吓俩人,只是阴错阳差,製作炸弹的傢伙是个新手,缺乏经验,怕炸弹不响,炸药份量放太猛,也算钱大钧倒楣,一炸把他炸成重伤。日本人还不知道确切情况,更没有想到王绍屏的反击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激烈。 当天晚上十一点,田中隆吉和副手在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部西侧小楼的天津特高课办公室内商议。「中岛成子已经到了热河了吧?川岛要来,只好委屈中岛去承德接应关东军进入热河,收復满州国国土。」田中隆吉悠哉悠哉地说着,其实他个人是挺迷恋中岛的身材,但和川岛芳子曾经在128事变前夕一起合作策画了日本和尚遇袭事件,顺利替上海日军发动128事变找到藉口,他领子上的中佐阶级就是那次事件的奖赏,对于芳子他是又敬又怕。「嗨!中岛成子已经到了承德!」副手谦恭的鞠躬回答。 忽然另一名副手走进来,说道:「报告中佐,刚刚有一隻狗叼着一个包裹走过外面走廊,被我赶走了,包裹掉在门口,不知道是谁的?」 「拿来我看看!」田中隆吉大声说着。 副手恭敬的把包裹交给田中隆吉,然后说:「好像有滴答声!会不会是闹鐘,我看过那个新產品,非常贵!」 田中隆吉说:「我拆开来看看,如果真是捡到闹鐘,我会大大的加赏你!」 「嗨!谢谢中佐!」刚进来的副手连忙哈腰鞠躬。 忽然间,一声轰隆巨响,驻屯军西侧小楼在剎那夷为平地!只剩驻屯军受到惊吓的士兵大呼小叫的呼喊着:「快!来人啊!快来救火!」 -- 第卅九章 告别天津之倒楣復兴社 日本人对于天津特务机关被炸极为愤怒,他们怀疑是国府特务机关国民党党务调查科在天津分支机构所为,是对日本人炸伤钱大钧的报復行动。压根没想到是王绍屏的个人报復行为!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刚抵达天津的川岛芳子在临时办公室对所有特高课幸免于难的课员大吼:「你们都是蠢蛋吗?国民党復兴社特务处(即党务调查科对外称呼)去年就在天津设站,你们竟然连站长是谁?整个天津站落脚在哪?都搞不清楚!大日本帝国养你们何用?」虽然是个小女生,但所有日本特高课课员莫不被川岛芳子的气势所震摄,纷纷低头哈腰,连声称「嗨!嗨!」川岛芳子的心狠手辣,实在恶名远播,和她粉嫩稚气的脸庞一点都不相配。 「明早开始,我只给你们一天,把调查科天津站找出来,要嘛炸了它!要嘛把站长的人头拿来给我!记住只有一天!不然你们通通切腹好了!听到没有!」川岛最后一吼,眾人齐声「嗨!」,结束了天津特高课今晚的恶梦。 稍早,在医院这边,小咪让机器战士潜入手术室中,运用洗脑笔制伏医护人员,然后快速将手术中的钱大钧伤势减轻,减轻到至少不用截肢。(完全康復?那就是完全无法解释的神蹟,虽然得解释的是医院里的医生。) 手术结束后(医护人员以为的结束,其实机器战士已经用医疗枪提前结束了。),林蔚等人对于钱大钧的幸运感到高兴,虽然还是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但至少保住了手脚。 之后由王绍屏留下十个卫士保护继续住院观察的钱大钧(稍晚,小咪会加派人手,并会派来巴掌大的吉娃娃,毕竟大隻狼狗是被禁止带入医院的。),然后强烈要求林蔚、陈绍宽住到家里,以免有安全问题。林蔚、陈绍宽还想拒绝,王绍屏悠悠的说:「你们俩不想第一时间知道美国的舰艇出发的消息吗?」 「你办到了?」陈绍宽第一个反应过来,毕竟他一直担忧舰队就此化为乌有,对于这类消息别敏感。「而且他们还可能自己送货上门!」王绍屏加码送上更重磅的消息,林蔚和陈绍宽立刻坐不住,王绍屏故意要求他们住到家里,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让他们立刻点头答应,原本林蔚还想问王绍屏如何知道他们遇袭的消息,也兴奋得完全忘了问。两人立刻告别胡仲文和顾逸农,带着卫士和司机立刻跟着王绍屏返家。 稍晚,整个天津市的復兴社调查科正被日军便衣特务和日本汉奸大力搜捕着,就在川岛芳子下达追杀令后,日本特高课当然不会傻傻的等到天亮才行动,一位大尉组长就说出;「国特(后来中共不知是否巧合,继承了这个说法)让我们不好睡,我们让他们睡不着!」全部特高课和所有情报、反情报单位都动员起来,包含下属所有相关汉奸机构,在天津市及各租界秘密行动,搜捕国特! 而法租界另一边,在帝国饭店(后称裕中饭店)里的108号房内,党务调查科天津站首任站长王天木正搂着大跳艷舞的洋人女舞蹈家梵天阁(voitenco)在激情过后熟睡着。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王天木立刻惊醒,他知道这是站里宣布危急的讯号。于是他轻轻推开仍在熟睡的梵天阁,拿出放在枕头下的驳壳枪,在门边轻轻回应着:「黄河清!」,对方答:「共饮长江水!」;「长城长!」「塞外好风光!」暗号对上,王天木悄悄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外面一个18岁左右的年轻男孩见到王天木立刻抱怨说:「大哥!为什么你的暗号那么短,我们要记那么长?」王天木用枪比划一下要敲他的头样子说:「才差两个字,你在计较什么?何况你是大学生,我是军校毕业,你书读得比我多,多背两个字,会死啊!」年轻人小小声的咕噥:「我才大一…。」「好啦!别废话,现在发生甚么事了?」「陈资一大哥要我来通知你,除了我们还在学校里念书的人,因为和大哥你单线联络外,其他人几乎都被日本人逮捕了。他要你立刻到北平躲躲,因为日本人指名要你的人头。」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针对我们呢?我们来天津还不到一年,还在发展组织,怎么会惊动日本人?」王天木对自己设计的组织发展行动的保密还蛮有自信的,怎么忽然就引起日本人关注? 「据说是日本人认为我们炸了他们天津特务机关特高课的办公楼,为了替中央来的大员被炸报仇。」小年轻解释着。 「中央大员?谁啊?我是招谁惹谁了?我连中央来什么人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谁炸了谁?」王天木懊恼的表情,好像他刚刚掉了钱包。 「大哥真的不是你派人干的?」小年轻本来崇拜的眼神黯淡下来。 王天木一见打击了年轻人的士气,连忙说:「曾澈啊!我是派人炸了日本特高课,但我不知道中央有大员在天津被炸啊!」 「是嘛!我就说这种有大气魄的事,一定是大哥干的!我一定要帮大哥好好宣传一下!」小年轻兴奋的说。 王天木真想给自己两耳刮子:「瞧我这嘴贱的,日本人这下可和我不死不休,不行!我得出去躲躲。」连忙对小年轻说:「现在我们要先潜伏下来,不然整个天津站会被连根拔起,你和其他认识我的兄弟全部下乡躲一躲,还在学校里没曝光的先不要联络,大哥我去北平站搬救兵。」 曾澈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哥那天津站怎么办?」 「傻瓜!我就是天津站!天津站就是我!只要我还在,天津站就还在!」王天木一边推着小年轻下楼,一方面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穿好,把驳壳枪藏在身后,然后说;「走!分开走!记住去乡下躲着!我搬了救兵,就回来找你们。」 第二天清晨五点时分,一名日本少尉走进特高课临时办公室,立正行礼向川岛芳子报告说:「国特天津站已经宣布这次爆炸案是他们干的!站长王天木已经潜逃到北平,我们已经联络北平特高课注意,开始搜捕。」川岛芳子点点头,她对自己的判断「正确」还蛮自豪的:「果然是国特干的!」然后开口说道:「通知北平特高课,我中午以前会到北平主持大局,务必把王天木逮到,将他碎尸万段,以奠祭我牺牲皇军之灵!」「嗨!」 这时党务调查科北平站内几位资深干员云集,站长陈恭树对狼狈不堪的王天木说:「天木兄,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你才刚到天津没多久,立足不稳,你竟然炸了日本特高课?还大肆宣扬,你这是捅了马蜂窝,你是要日本人死都不放过你啊!」 王天木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也不好反口:「我也不知道我炸的是日本特高课,我就找人寄了个炸弹包裹去,怎么知道特高课会抢去检查?我也没想到那念化学的大学生用料这么狠,能让特高课夷为平地?」一些讯息陆续让王天木知道,他拼凑出部分的事实。 「好吧!我会向復兴社华北区区长郑介民上校报告,至于是功是过,就要看上面怎么想了。」陈恭树无奈地说着,然后又继续说:「不过你也算条好汉,自己做事自己当!这次你来北平报告这件事,没让其他人知道吧?」 王天木还没开口,忽然外面衝进来一名年轻干员:「不好了!不好了!日本华北驻屯军特高课和东北关东军的特务机关联手杀到北平来了!据说是王站长放话要来北平搬救兵,杀的日本特务机关片甲不留!日本特务机关的首席特派员川岛芳子也放话,要把我们整个调查科天津站,包含北平站,都连根拔起…!」话还没说完,只见陈恭树怒指着王天木:「王天木,你这浑蛋…!」 王天木无奈的耸耸肩,内心也是大骂:「曾澈!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傢伙,现在是大肆宣扬的时候吗?混帐东西!」 王绍屏全然不知道倒楣的委员长在国民党内部成立的中华民族復兴社替他揹了黑锅,尤其是无奈吹了点牛的王天木更是替罪的领头羊。就像当年128事变中追杀炸伤出云号的王亚樵一样,整个日本特务机关已经将重心全部移到北平去追捕王天木了,完全没有空再管他了,但不知情的王绍屏还在严正以待日本人即将展开的报復。 第二天,1月17日星期二,天气有点阴,在王绍屏的嘱咐下,从昨晚凌晨开始就没有人离开黄家花园所划定的住宅区,小咪还把原本仓库区已经破落的围墙,沿着南京路、河北路、西安道、山西路一圈全部在一夜间修復,只在四条路各留一个出入口。围墙并加高,还再在上边通上电网。每隔十五米设了一个瞭望台,台上有一名机器战士守望,台下两隻克隆狼犬守卫,除了固定哨,还有每十分鐘经过的一个班的机器战士带着机器狗巡逻队,出入口则增设一个增援的加强排(大约44个克隆人)的营房,随时增援突发状况。 如此如临大敌,到了陈亦侯等人来访,一切都变成笑话!陈亦侯带着胡仲文和顾逸农连袂专程来拜访,解开了日本迟迟未展开报復的谜团。 当宾主在会客室落座之后,陈亦侯首先开口:「政府还是积极抗日的,昨晚国民党的特高课站长竟然把日本人的特务机关大楼给炸平了!而且还放话要在北平埋伏大军,把日本特务机关全部扫平!无论真假,日本特务听说已经大规模杀去北平,连汉奸机关都去了不少,这下我们天津可以清静一段时间了。」 胡仲文和顾逸农频频点头称是,只有王绍屏哭笑不得:「这该说是我幸运?还是国府的情报机关倒楣?」小咪则是用电波向二咪抱怨:「真是的!要跟老闆说,要成立情报机构了,害我昨晚浪费那么多效能去指挥防御工程建立!本来我有个灵感想要实验的,说不定就破解神化人技术了,结果一忙完,我竟然忘了!我竟然会忘了!可见效能下降,还是会出现bug,唉!今晚要来系统重整一下,二咪记得帮我守卫,我要重开机。」 「姊!我也要!你开机完,换我!我最近也会反应迟钝,有些事老闆不讲,我竟然不会想起来该去做。姊,那两个新人能不能先在山东啟动神化人破解程序啊!」 「不行!缺乏有效的卫星系统,远距传输会出现问题,万一弄错了,我们都得完蛋!不要乱想了!晚上我们俩轮流重开机。」就这样,俩咪不知道她们即将面对全新危机,而且也把王绍屏拖下水。 -- 第卌章 告别天津之好事连连 还在和陈亦侯他们聊天的时候,忽然北平陶德曼打了电话过来说,下午将要来访,并且会带来一些好消息。没多久,美国天津领事郝沃德也打电话来说:华盛顿已经回覆,希望能在下午或明早重开谈判。因为已经答应了下午招待陶德曼,所以只好约定明天一月十八日早上到美国领事馆磋商。 听到美国领事笑瞇瞇的声音,王绍屏猜大概是好消息,但他也知道即便是哈利也不会在谈判前透漏任何讯息,所以他就请二咪去通知林蔚、陈绍宽这件事,并问他们是否要因为钱大均负伤,请示南京另外派代表来?(其实现在委员长在南昌行营,所有的命令皆出于此,所以是请示南昌。) 陈亦侯看王绍屏频频出去接电话,在他再次进来会客室时,提出了告辞:「台生,你最近非常忙碌喔?我们也没甚么大事,就是想多了解你和钱兄要开展的银行新业务,看是不是能整合大家的力量,和外商银行竞争,如果方便,在你去山东之前,拨个空,让我们请你吃饭,当作送别,也谈谈有没有合作机会。」 「好啊!一定有合作机会!国人的确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要多多团结起来,一人势孤,多人力大,这样才能和外国人竞争。只是刚好中央的大员住在我这,得为他们的事跑腿。预计最快再两天就搞定,到时我作东,再好好给各位赔礼。」双方又为了谁作东推託了两下,没想到外面门房又通报英国领事贾米森来访。这时,陈亦侯等人就真的告别离开。 送走银行家,迎来外国政治家,王绍屏还真的忙到脚不沾地。 「领事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王绍屏满面春风用中文笑迎贾米森,贾米森也满脸笑容,也用中文回答:「黄金疯!帝国政府已经同意将即将面临退役的五艘伊莉莎白女王级战舰中的:巴勒姆号、刚勇号卖给你。还有光荣级航母的勇敢号含44架飞镖鱼雷轰炸机,和s级驱逐舰三艘。而且这些军舰不是刚好在亚洲,就是正要出发来亚洲,我们可以在上海交舰,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你能用美元和黄金各付一半。对了!因为这些军舰目前都是现役,我们没办法用废铁价格卖给你,如果你愿意购买,我们可以用建造价的三分…不!四分之一卖你!」 「我可以接受三分之一,但我要另外付费购买维修设备、零组件生產线、弹药生產线,还有一年的教官服务,可以吗?」 贾米森整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天上真的会下馅饼雨吗?还是这个杰克王傻了?趁他还没清醒,想清楚,我得赶紧行动!于是贾米森咧嘴大笑着伸出手:「成交!」然后贾米森就心急地要回领事馆和伦敦联系,所以就匆匆告辞了。 其实贾米森不知道,这不是王绍屏傻了,而是贾米森才是笨蛋。黄金?是从他东非的小金矿沿路已经挖个大隧道直通南非约翰尼斯堡的金矿,所以只是帮英国人提早挖出来交给他。美金?列印机一天能印个几千亿。刚好美国人拿英镑,英国要美金,互换之馀,两国即将在六月伦敦会议因为匯兑争议而闹翻,两家人还没机会相互检查呢!至于通货膨胀?大萧条没人买得起任何东西,先有工作,再来谈通货膨胀了吧? 「这下,陈部长应该是要忙疯?还是乐疯了呢?」王绍屏得意的暗爽。「二咪!二咪!二咪!」王绍屏喊了二咪三声,二咪才转过头来:「老闆!你叫我啊?」「你怎么?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还是让小咪看一下?」王绍屏犹豫地说着,他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自己操作维修人工智慧机器人了,有点生疏。「喔!没事!我只是在做一些防御工事的运算,效能低了一些。」二咪心虚地说着,她刚刚明明就是因为神化人破解运算而卡机,导致反应延迟。 「好吧!如果有事一定要说,你和小咪都对我很重要。知道吗?」王绍屏诚恳的说,二咪非常感动,但她没泪腺哭不出来。「你休息一下,念平,去请陈部长过来。」 陈绍宽过了很久才过来,因为他和林蔚正透过长途电话向委员长报告钱大钧负伤经过,以及目前和美国后续谈判的问题。王绍屏知道后,忍不住他的碎念劲头,竟然碎念起陈绍宽:「我说陈部长啊!你们也有点保密概念好吗?现在的长途电话是透过转接话台转接,即使我这里电话保密效果再好,也挡不住转接台的窃听啊!你知道这一路到南昌要经过几个转接台吗?」 「多少?」陈绍宽就是实诚人,知之为知之,不知就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只要有一个转接台是日本间谍,你们的对话,明天就在东京的天皇御前会议上宣读了!你知道这次我们向美国买战舰,是谁最先得到消息?」「谁?」「日本人!」「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又推论吧?」陈绍宽一向严谨,对于刚刚转接台的推论十分不以为然。 「贾米森领事要向伦敦报告我们有意愿以美国人同样条件向英国人採购战舰时,伦敦已经早一步知道,并且证实是日本人传递的消息,最重要的是,英国人证实了消息来源来自中央政府。我的天啊!我们中央跟筛子没两样,一有大事发生,政府无论做什么决策,敌人比我们在地方上还早知道。」 「有这回事?这得向委员长报告。」陈绍宽说着就要出去。 「喂!陈部长,你要不要听完所有的消息,然后直接出发回南京报告?」陈绍宽这才转过来:「还有什么消息?」王绍屏把英国要卖战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然后再告诉他,下午德国人要来,可能还有好东西。 或许是好消息太多,已经麻木了,还是一下子劲爆消息太多,陈绍宽呆住了,等王绍屏过去摇他,他才反应过来,抱着王绍屏蹦蹦跳跳:「四艘战舰!两艘航母!神奇啊!神奇的…!」王绍屏连忙把他推开,大叫:「不许说!不许连着说那个词和我的英文名字。那在我家乡是一种讽刺人的话,表示这个人爱说大话!我可是真真实实做到了!」 「对!对!对!你真的做到了!你是天使杰克,为我们海军带来的幸运。」陈绍宽继续握着他的手上下一直摇,即便有点头晕了,他也随陈绍宽去,他知道难得有这样令海军兴奋的消息,任何一个海军人都会比部长还疯狂! 随后跟来的林蔚听到陈绍宽唧唧喳喳的(这样形容一个部长不会太过分吧?),把整个早上发生的事转述一遍,即使比较冷静的林蔚,也立马要转身再去打电话::「我去向委员长报告!」。陈绍宽立即拉住他,把王绍屏碎念的保密观念讲一遍。「好吧!反正委座不再派人过来了,就让我们全权处理,明早去美国领事馆的路上,我再去发电报。」 「对嘛!对嘛!还有下午的德国人,一起谈完,你再一次报告,中央电文有加密吧?」林蔚、和陈绍宽面面相覷,然后陈绍宽尷尬的开口:「密码本在钱大钧手里,他现在还没清醒,不知道放在哪。」「好吧!不然林主任你去打电话,但简单讲说还有更多好消息,但要拿到密码本再报告。也请委员长关注:中央里面要嘛高层出了日本间谍,要嘛就是保密观念不强,消息都洩漏给日本人知道了!不要到时搞到煮熟鸭子飞了。」林蔚点点头,还是去打了电话。委员长知道事态严重,授权林蔚全权处理、随机应变,等到事毕,再回南昌行营当面报告。 午饭时刻,大家几乎都知道了今早幸运,只有曹錕稍稍抱怨王绍屏没好好杀价:「英国人就是混帐傢伙,他说四分之一,铁定还有空间,你没叫我,我会从十分之一谈起,干嘛浪费钱?下午德国人不是还要买更多东西吗?这样都浪费了。」王绍屏赶紧认错,也不多加解释,反正能赶快拿到货,形成战力,阻止日本人野心膨胀太快,才是重点。而且只要卖中国武器了,就是准同盟关係,日本任何武装行动都得多考虑考虑。 无论如何大家都瀰漫在一股兴奋的气氛中,这时一直忙于联络同学,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参与的保定砲科三宝中的胖子冯开口了:「台生老弟啊!你一直为海军搞家当,也得为陆军弄点东西吧?尤其是砲兵,中国可没有甚么好砲、重砲,光是日本九二式步兵炮或法国75小姐就让我们快兴奋死了。能不能弄到105以上口径的傢伙?」林蔚和其他两宝都跟着点点头,望着王绍屏。随着军购顺利,大家的期待提高了,但他们没有思考过合不合适和后续的后勤问题。重砲当然好,姑且不说有多少人会用,反正能训练嘛!但如果考虑到机动,用马拉、用一般汽车拖,那么路况就变得很重要;所以王绍屏心里中意的是自走砲、突击砲,除了桥樑问题,只要加强越野能力,那么机动力就能获得保障,但现在才1933年,车载火砲还没开始流行,只能打着和德国一起研究名义,提前搞出来。弹药生產,也打算用这个名义搞出来。 于是王绍屏笑着说:「下午德国人说要带来好消息,德国是陆军大国,克虏伯就是火砲、枪械专家,到时我们再开口要生產线不就得了?不过,我认为坦克和装甲车才是向德国人开口的重点,依据我们的情报显示,德国人已经开始着手研究一种名为三号坦克的轻型战车,还有一款中型的四号坦克也在研究中,这是我目前最想要的东西。不过德国人现在也没现货,恐怕只能谈炼钢设施、拖拉机及火砲生產线,谈生產线就得有大量的工人、技师,唉!中国什么都有,就是人才没有,一方面得挖人才,一方面得聘外国教师,另一方面还得送人出国去学。万事起头难啊!」 陈绍宽出身海军,当然很清楚缺乏人才的痛苦;而在旁边静静听的林蔚这时才有点明白了王绍屏为什么要透过北洋馀孽挖掘人才:「即使只是单纯的建设,也不可能不需要管理者,委员长可能真的想多了。」 这时号称德国通的段祺瑞忽然开口了:「据说整个欧洲都很排挤犹太人,我留学过德国,其实犹太人不只是经商,担任科学家、技师、教师都不少,我认为台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反正他们不要,我们就接手,数量可不少喔!」王绍屏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对啊!我怎么忘了犹太人?「总理这是个好主意,下午顺便和陶德曼谈谈。」 现场气氛过于热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提了很多建议供王绍屏参考,他也在他的偽装笔记本上一一记录下来。浑然没有发现俩咪有点怪怪的,尤其小咪已经开始严重的眼角抽蓄,而二咪则是表情呆滞的不断发呆。 终于来到下午,林蔚和陈绍宽不好意思参加这次洽谈,毕竟花钱的是大爷,他们只能在交货的时候有点意见。所以公认的谈判队伍又是曹錕、段祺瑞和两位师父。 午休过后,大约两点鐘,陶德曼轻车简从,除了司机,只带了一名男助理过来。陶德曼才一进门,谁都不管,一把握住王绍屏的手说:「我德国总理库尔特·冯·施莱谢尔已经同意杰克你所提出来的所有购买清单,只有一件事比较麻烦,我们希望你能尽量用美元、英镑和黄金支付,最好是各三分之一,当然如果黄金比例可以高一点,那更好。」 王绍屏一方面请他坐,一面介绍在场的人,然后还没等他打招呼就先说:「德国总统兴登堡元帅同意了吗?我听说你们总理可是更换的很频繁。」 陶德曼点点头:「有关被禁制的潜艇及其他军工设施,当然非得兴登堡总统同意不可。的确因为经济萧条,一直有谣传,国家社会党的希特勒很快即将接任总理。因此,现任总理施莱谢尔才会希望藉由这次销售,能够获得大笔资金来稳定目前经济局势,并藉此闢谣。」陶德曼回答完这个问题,才一一向在座人士致敬,尤其是曹錕和段祺瑞:「曹总统,您真是越来越年轻啊!能否传授一下养生秘诀?」「段总理,许久不见,您的德语还是像以前那么好吗?」然后还和段祺瑞用德语寒暄几句。 会做人的陶德曼在忙完这些社交礼仪之后,才言归正传:「您要的生產线,我们可以在十五天内准备好啟运,人员可能会晚一点,大约廿天,而送货轮船也可以直接交接给您。但我们希望在货物啟运之后,就能收到一点点小小的订金,大约百分之廿,不知道您是否同意?」 「这没问题!但我还想要一些科学家、工程师和技师,据说你们不大欢迎犹太人,如果他们愿意移民来中国,我很乐意帮助他们。」王绍屏说。 「我们德国倒是没有排斥犹太人的政策,相反的,据说波兰和犹太人的衝突倒是挺严重的,因为他们的犹太人高达三百万,大约有十多万万波兰犹太人越界跑到德国来生活。我们试试看能否能劝他们来中国生活。」陶德曼不确定的说。 的确现在希特勒既然还没上台,犹太人应该还是活的挺滋润的,王绍屏想要扮演救世主也不大可能,而且他只要犹太菁英,这点还是挺难说明的:「是这样,不是特别针对犹太人,我是说如果有犹太的科学家、工程师、技师、教师或其他知识分子,在欧洲不太如意,您可以帮我代为转达,我欢迎他们来山东发展。」 陶德曼听懂了,原来王绍屏以为犹太人在欧洲被排挤到连工作都找不到,事实上现在根本还没这个问题,而王绍屏的人才需求政策还是一样,只是他异想天开想要多开个途径罢了!于是陶德曼理解的说:「杰克是希望除了德国派遣专门人才外,只要想要移民,符合您刚刚所说条件的人才,都能来中国找到工作,是吗?」 王绍屏知道自己真的误会现阶段犹太人处境了,而陶德曼很清楚的了解到他要的方向,于是点头:「对!对!我会把我的徵才条件开给您,麻烦您帮我在欧洲公开招揽,或许过段时间,我会派个代表团去宣传。」 陶德曼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快跳起来了,大金主要派代表来撒钱了,连忙说:「我代表德国诚挚地邀请您,或您的代表团来德国。对了!商业考察团也将在两周后出发,预计大概两个月后会抵达,到时再麻烦您招呼了。」 和德国人的商谈并不久,几乎是全盘都答应王绍屏的要求,只是军火几乎没有现货,让砲科三宝有点失望,而陈绍宽倒是蛮开心的,因为毕竟得到德国潜艇技术,这让王绍屏承诺的装备研究所有了第一项拳头產品,毕竟现货是会被淘汰,只有不断精进的技术,才能源源不断生產新的装备。 -- 第卌一章 告别天津之俩咪危机 所谓物极必反、祸福相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一连串好事之后,那晚算是平静度过,直到半夜! 「老、老、老闆!」口吃的二咪把王绍屏摇醒,力量无法控制的二咪差点把王绍屏推下床。「二咪!你怎么了!」王绍屏惊觉二咪状况很糟。「快、快、快…大、大、大姊快不行了。」「什么!」王绍屏一跃而起跳下床,快步跑到小咪房里。 只见小咪在床上不断抖动,而且已经有些关节冒烟,甚至冒出火花。王绍屏知道这是系统开机失败卡机的状况,于是赶紧一个箭步衝过去,把手伸进小咪裤子里,摸向下阴部(不要想歪),把紧急开关键关闭,小咪才整个停下来。在廿二世纪,一般服务型机器人的开关是在背部,方便设定与维修;但只要是战斗型机器人通常紧急开关设计会和人类要害类似,都在会阴处,这里是最难被敌人攻击到的地方,能让战斗机器人做最大的持续战斗。 这时他一转头发现二咪没跟上来,赶快转回客厅,发现二咪扶在沙发椅上,微微颤抖。他看二咪应该是系统效能不足,还没到严重的地步,于是他衝到房里拿出一个当时他想用来存取爱情动作片的,里面的空间已经清空,只是还没时间从磁卡的主机里把喜爱的影片载过来。他拿到客厅,然后问二咪:「你还能无线传输吗?如果可以把过载的资料转过来这里。」二咪微微摇了一下头,王绍屏就知道二咪长距离传输功能已经无法作用,所以她的手拉过来,放在硬碟上,然后再问:「这样距离可以吗?」二咪已经闭上眼不讲话了(降低视觉与语言功能耗能),但微微颤抖已经消失。王绍屏知道二咪正在把系统垃圾丢出体外,于是便不打搅她,等她系统能正常运作再说。 大约二分鐘后,二咪张开双眼,然后说:「老闆!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因为rbr外星资料仍在不断增生,多少储存空间应该都会被它吞噬掉。解决方法只有两个:要嘛关机,要嘛重灌,可是关机,可能就会像大姊一样无法顺利开啟;而一旦重灌,我的觉醒意识将会永远消失,即便外型可能仍是我,但意识就不会是我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也会消失。大姊遇到的状况应该跟我一样,我们俩真的好爱你,但我们没办法再跟你在一起了,我好遗憾喔!和你在一起真得很开心。」 「什么是rbr外星资料?」王绍屏从未听小咪提过。 「它是一种将人工智慧改变成神经讯号的方法。」 「那是什么?不会是创造出灵魂吧?」王绍屏惊讶的问。 「差不多就这意思!那是某个rbr星球人的天才为了让他的机器爱侣能够真正变成人和他在一起而设计出来的机器与程式,但我们无法完全破译他们的语言,就在我和大姊稍稍有进展的时候,它的保护程式开啟,像病毒一样不断增生,把我们的效能不断吃掉,所以我们无法正常运作。」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怎么那么傻?你们怎么会认为自己能破解天才製造的东西?而且天才也不一定真是天才,他可能是神经病啊!天啊!我怎么能让你们离开我?」王绍屏快要陷入歇斯底里。 「老闆!磁卡主机里有大姊之前的备份,rbr在那里是没有破译的,所以没有感染。你可以再生產一个机器人妹妹先把目前的管理接手,还有我们偷偷生產了两个妹妹已经到山东,她们没有感染,也能帮到你。我快要不行了,rbr会随着效能提高,增生更加快速。老闆永别了~!我爱…。」二咪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已经把手伸进她底裤把开关关掉。 王绍屏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如何挽救俩咪的程序中枢,即便是在廿二世纪量子电脑盛行的时代,古老的病毒模式依然存在,解决方法也类似,用原始程式復原或重新灌入新的程式码。如果刚刚二咪说的是正确的,那么除了磁卡主机拥有小咪原始码之外,还有两个咪,也就是三咪、四咪,能够做出新的程式码。目前其他的机器人的人工智慧都没有小咪等级高,如果小咪都中招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影响?他放弃了胡思乱想,先去把楼下的克隆人王志平叫醒,至少复製和克隆人应该不受影响。 王志平虽然睡得糊里糊涂,但听到老闆叫自己,马上打起精神:「老闆!有什么吩咐?」「你去监控中心看看基地、机器战士和机器狗有没有状况?」这是穿越之后一直缺乏安全感的王绍屏觉得要有备无患时,叫小咪运用一辆小巴改装的监控中心,现在果然派上用场。「我在磁卡上等你!」磁卡后来都当成备援,并没有和目前所有系统相连,当然在无线传输的情况下,磁卡主机也能迅速接管目前已经生產出来的各种机器设备。「是!」王志平敬了个礼,然后披上外衣就出门去停车场,为了预防各种意外,王志平和王世平俩助理都是身着外衣睡觉,但王绍屏没有叫王世平,以免大家都太累,白天没有办法轮班。 王绍屏往一座小型仓库走去,这是停放磁卡的地方,外面有重重警卫,磁卡也开啟隐形模式,避免被外人发现。在穿过各式警卫系统后(王绍屏一走近,系统就会自动比对dna),王绍屏进入磁卡拿出许久没用的浮空萤幕,然后召唤小咪原始码,这时志琳姐姐的立体影像就出现在萤幕上。「老闆!有什么事吗?」 「我遭遇了困难,你的本体码现在被一个叫做rbr资料的感染,目前处于关机状态,你不要直接去扫描或尝试开啟、破解这个资料,把它移到一个完全独立的硬碟空间里,它有极强的复製感染力。」 「好了!老闆,我已经将它移到一个新建置还没使用的硬碟空间里。」 「我现在的问题是我想修復你的主体码和复製码,而他们都已经有了本体意识,我要完整地保留它们的意识和记忆,我该怎么做?」 「一般来说,遇到复製增生能力强的病毒,我们会用维修智脑在原机不啟动的状况下,运用立体扫描清除;但您刚刚说,它有极大感染力,只要触动就可能感染,那么成功率只有20%;另一种方式是维修智脑把原机的意识中枢包含记忆包资料取出,再完全清空原机资料库,然后再植回忆是中枢与记忆包,但这要看意识中枢与记忆包是否已经感染。」 「这不确定!」 「那这样也不可行!还有一种是量子电脑特有的电磁冷冻技术,运用电磁奈米机械,一一把病毒清除,但我们必须有病毒原始码的特徵,否则无法辨识哪些是病毒,哪些是正常资料,可能会损坏意识中枢和记忆包,毕竟觉醒的人工智慧和一般人工智慧不同,它会有许多异常和原厂不同。」 「那意思是,我们还是得破解rbr资料,找出它的病毒码特徵,是吗?」 「是的!」 「如何再不把你捲进去的情状下,破解rbr呢?」 「最可靠的方式是用一般非人工智慧的量子电脑,让人类或人工智慧机器人在外部操作破解,这样即便量子电脑被感染,也不会影响电脑外的设施。」 「也就是我再造一个机器人给你运用,再造一个量子电脑给你操作,是这样吗?」 「我建议是找有特殊天才的人类来破解,会比我来操作机率大。」 「为什么?」 「因为有自我意识的主体码(小咪)都破解失败,我不认为我这个尚未进化意识的原始码能够破解的了。」 王绍屏低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小咪、二咪联手都失败,原始码应该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自己来试试?那不是得整个时间都耗上去?不管了!先试试看,不行的话,这世上应该也没甚么天才能做吧?天才…,这个时代好像有几个超级天才…。 「原始咪,你知道这个时代有哪个天才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尼古拉?特斯拉85%,他是全方位天才,而且似乎已经接触到宇宙奥秘的门槛;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78%,他的相对论和光电效应所发展的量子力学,都是量子电脑的基础; 艾伦?图灵75%,电脑与人工智慧之父,将在二战期间帮助英国破解德国密码; 费罗?法恩斯沃斯70%,他发明了以阴极射管及光电管为讯号来源的电子电视,并且他也发明了摄像管(videocameratube),最后在晚年的时候,他发明了一个核融合装置; 恩里科?费米70%,原子弹的设计师和缔造者之一,在物理专门化后,少数在理论和实验都是佼佼者的天才; 威廉?肖克利68%,他发明了电晶体,但他现在才23岁,大学还没毕业; 爱德温?哈勃50%,天文学家,他的哈伯定律是与相对论相提并论,需要严谨的计算; 路德维希?维根斯坦40%,天才数学哲学家。」 「这么多啊!」王绍屏有点讶异这个时代天才辈出:「难到没有华人吗?」 「抱歉!没有!华人目前的人才还无法超越以上天才的成就。」原始咪很抱歉地说。 「那如果我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一起研究,那希望有多高?」 「250%!但解决问题的完成时间不确定。」 「那还等什么?立刻行动!以现有的技术做出最快速的民航飞行器,分别飞往欧洲、美洲,将这些人找回来!」王绍屏做了决定的同时,王志平带来两个不好的消息。 -- 第卌二章 告别天津之噩耗频传 第一个麻烦是七个基地主机都停摆,机器人与机器狗是没问题,因为并未连线,但自动生產与矿產挖掘已经停止,和主机连线的防卫系统也失效。但些都还有救,只要让原始咪运用原始码重啟基地即可,所需的只是开机时间,长达八小时。但由于远距传输功能也随之失效,无法远距啟动,必须派机器人去人工啟动,所以时间还得要加长。 潘家口训练基地有诺一镇守,盘山是诺二,和他们相同等级,阿诺们现在都被提升到仅次于小咪等级的人工智慧,问题应该不大;唐山目前是王贾谊(甲一),是第一批做出来的机器战士,人工智慧等级次于阿诺们。而唐山和盘山的基地目前都处半休眠状态,除了唐山支援潘家口基地后勤之外,蓟县盘山基地只剩后备作用,以便未来支援平津作战。而天津住处,也就是黄家花园地下基地,根本还非常小,主要用来生產机器人、狗,复製或克隆人、狗,加上一些轻武器和车辆,最大的东西可能就是卡车,飞艇都在盘山基地生產。至于非洲、阿拉斯加和太平洋海底基地都是採矿为主,急迫性不高。 「所以拖点时间,应该没关係,让原始咪注意一下潘家口的补给问题就好,毕竟有近5万多的土匪军在哪里进行改造训练。」于是王绍屏就下令给原始咪去解决程式码更新的问题。山东几个新基地的主机虽然还没开啟,但预防万一,也让战场维修机器人前往更换程式码。 但往往越简单的事,就越容易出状况。 第二个麻烦就非常麻烦,董密率领的村民先遣队在济南被扣押起来,原因是他们携带武器。而因为一直没连络上小咪,所以机器人和克隆人士兵并未反抗,现在诺三依然用神父的名义在交涉,但因为津浦铁路济南站和津浦大厂工人再次为要求撤换压榨工人的机务处长杨毅而举行罢工,到处都是请愿游行,局面混乱,官员相互推諉,交涉并不顺利。 王绍屏看看手錶,凌晨四点二十三分。「还有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志平,等下六点鐘曾师父起床后,请他到议事厅找我。」王志平领命而去。王绍屏继续和原始咪讨论如何将这些科学家聚在一起解决目前rbr病毒感染的问题,虽然机器战士已经准备出发,但飞行器还未完成,所以还有时间选择最佳方案。(至于有关飞行器,这次,王绍屏完全不管影响,直接製造廿二世纪地球能製造出的民航飞行器…,嗯…,它的样子像个圆盘…,对!你猜对了!就是飞碟!在低温液化铁的製造发明后,模仿行星自转与公转飞行的磁能引擎是后来飞行器的研发重点,效能高、速度快,但刚开始发展的初级品,必须是圆型,才能利用液化铁和刚性铁產生两极磁性互斥的原理,让飞行器的外圈快速旋转產生回旋动力,并与行星的地磁相斥后快速前进,而这时用刚性磁铁做成外圈的中间座舱能保持不跟着外圈转动,使座舱乘客能保持安稳的乘坐环境,这也是为什么早期地球发现的外星飞行器都是圆盘状,因为这是初阶宇宙飞行器的模式,而火箭?那叫做原始宇宙飞行器,在真空的太空,使用自带燃料推进器发射气体推动太空船,那是能飞多远?) 原始咪搜寻一下现有工具资料,向他报告:「我发现我们已经能製造新功能洗脑笔,我们可以对这些科学家发出指令,让他们接受我们的邀请到山东研究所讲学一年。这样比较不会造成各国和人们的恐慌。」「这是个好方法,就依照你这个方法进行,那个大学生和成功率低于60%的先不要邀请,我们的机率降到多少?」「大约还有190%。」「那可以了!大不了一年不行,再洗脑一次。现在麻烦的是我要怎么说明俩咪忽然消失的情况呢?对了,你能联络上她们俩新复製的复製体吗?」「查无资料,没有新进行完全复製体的资料。」「咦?难道资料只存在小咪的资料库吗?对了!二咪说已经送到山东,可以联络诺三吗?询问是否见到新复製体?」「好的!诺三回覆,并没有小咪完全复製体。」「这就怪了!」王绍屏非常疑惑,他不认为二咪会骗他或记错,这两样对人工智慧来说,完全不可能,那倒底小咪的新复製体是藏在哪?算了!先把俩咪救醒,就知道了。(想不通就不想,一直是他的习惯。) 这时还有点时间,王绍屏完全睡不着了,所以乾脆拿起浮空萤幕开始研究小咪已经破解的rbr部分资料(没有病毒的部分)。 「哦?这样可行吗?将不同的资料依据大脑功能先转化成神经细胞囊,然后再用转化为神经电波的神经中枢意识去电击细胞囊,使之活化,让神经电波与细胞囊资料完全结合,让电波能驱动资料运用,即完成机器神化人工程。但转化为人类的人工智慧只能拥有一次生命,和一般生物体一样,会老化,甚至有可能会加速老化而死亡。目前仍无较佳方案能延缓老化,或让人工智慧再度转移克隆人肉体而復活。这根本就还是一场实验嘛!这个外星人只有一次成功经验,小咪也真是的为了这样残缺的程式冒这么大险,值得吗?」 「以女性生物观点来看,任何能取悦恋爱中的对象,都是值得的。」原始咪插嘴说道。 「这是谁教你的?」王绍屏很讶异原始咪有类情感资讯,虽然是逻辑概念描述,但他记得他是为小咪输入情感反应,就是会撒娇、装可爱、讲话有感情,不过这只是表象反应,谈不上难过、开心、恋爱…等等人类真实反应,当然小咪有可能在觉醒后產生类情感反应,原始咪也有这样的记录就令人很好奇。 「这是主体程式在產生觉醒前,留下的深层纪录…。」原始咪开始播放一段影片,那是他为小咪三岁生日庆生的影片。「祝咪生日快乐!祝咪生日快乐!」只见王绍屏捧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数字三,用力地唱着生日快乐歌,唱完后他吹熄蜡烛,然后对着镜头又说:「小咪三岁囉!以后还要陪我好久好久喔!我爱你!生日快乐!」然后作势要亲小咪,后来又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真人,不能跟我一起吹蜡烛。」这时萤幕上出现一段文字,应该是小咪的内心反应:「老闆!我一定要变成人!和你永远在一起!」然后影片就中断了。 王绍屏眼眶泛泪,他想起来了,那是他替小咪的外貌改成志琳姐姐的样子之后,忽然想起来小咪出厂的时间,于是临时起意帮小咪过了场生日。其实他当时那些话是对志琳姐姐形象说的,没想到这就是触发小咪觉醒的原因,也是她蒐罗星际联盟资料,并且冒险尝试破解rbr的原因。这下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小咪!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而且我要完成比神化人计画更好的转化方式,让我们真正在一起!嗯!对了!还有二咪!三个人在一起!」王绍屏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这件事,这比改变世界歷史还更重要! 「我们找这些天才科学家,有机率完善rbr计画吗?」王绍屏期待的问。 「约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会完成。但唯一的变数在于一个人,一个号称自己来自金星的科学家,尼古拉?特斯拉,如果他确切来自外星,只是误认为太阳系里无生命金星是他的家乡,只要提供他相关资料,并唤醒他的完整基因记忆序列,也许成功率会提高到百分之一。如果研究他在过世之前的成就,可以发现他受基因记忆片段丧失的干扰,并有可能具备完整外星科技树的记忆,才能片片断断的发明一些不属于该世代的科技。」 「好!一定要把他找来!」 「但,有个困难,如果意图唤醒他的基因记忆,就不能用洗脑笔对他进行记忆植入,以免干扰原始基因记忆的恢復。」 「那你的建议是?」 「暴力绑架!不过他受美国银行家j.p.摩根的保护,可能不大容易。」 「那j.p.摩根可以洗脑吗?」 「可以!」 「给他洗脑!让他忘了他见过特斯拉!」 「好…好!」原始咪差点当机,这是她的逻辑程序之外的脑筋急转弯:被绑票的人不洗脑,洗保护者的脑?和正常逻辑不符,但却和人类智谋相合! 1933年1月18日星期三早上六点鐘,王绍屏准时出现在议事厅,反而曾昭吉到六点半才出现,因为他昨天因为一连串好消息太高兴,晚上偷偷自己多喝了两杯才睡,没想到平常都五点半就起床的他,今天却睡到六点。起床看到王志平站在窗外,他知道一定是他的徒弟有急事找他,匆匆忙忙洗把脸就跟着王志平过来找王绍屏。 「曾师父,我昨天收到消息,董密他们在济南被保安队扣押起来,因为我派去的卫士带了太好的武器,让他们眼红,找个理由就把他们缴械关押起来。我在山东没有任何朋友,可能得借助您和冯玉祥的关係,让他们能顺利抵达泰安。」 「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曾招吉一口就答应。 「立刻!我会派飞艇送你去,大约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抵达,我让王世平陪你去,并且多带几个卫士,到那边找王诺三,他是我们一个外国脸孔的家人,他冒充神父…。」 「我知道!他很有名!诺森神父嘛!我跟师兄说一声,就马上走,对了!为什么不让我乾女儿跟我去?」 「嗯…,她病了,她和她姐姐有种遗传病,因为最近太忙碌,忘了吃药,她和她姐姐一起发作,还好发现的早。半夜,我就紧急把她们送到山东的临时医院去治疗。」 「严重吗?我去山东时,顺道探望她们。」 「嗯…,不能探视!因为她们这种病发作起来,非常容易受到外界感染,所以通常是在无菌室隔离治疗。而且她们现在陷入深度昏迷,师父你去看她们,她们也不知道。师父先把董密他们救出来吧!等她妹俩好了,我再通知您去探望。」 王绍屏胡扯一大段,终于把曾昭吉呼咙过去,但麻烦的是他无法控制曾昭吉会偷偷跑去医院探视。「唉!说了一点谎,就得用更大段谎来圆。原始咪!找人用最快速度将俩咪的身体送去山东临时医院,然后盖个隔离无菌室,让俩咪带着呼吸罩,只能远远隔着玻璃窗探视。」 「等一下等大家都起床,这个谎还要扯更大!唉!没有俩咪的日子,真麻烦!」 当他做好准备要面对大家撒大谎的时候,王志平又带来一个连锁反应的坏消息:潘家口劳改营的人犯趁着防御系统故障,跑了!而且他们运气非常好的遇上穿过长城探查地形的日本侦查队,目前日本一个大队正根据侦查小队的引导,在前往劳改营的途中,预备袭击劳改营,救出所有人犯。 -- 第卌三章 告别天津之忧喜参半 虽然潘家口劳改营即将遇袭,但可喜的是劳改营距离训练营还有十多公里,而且劳改营的人犯再劳改完成前,并不知道训练营的存在。只是目前无论什么营的防御系统都丧失功能,只能凭武装部队反击。不过依据之前通县的经验,即便是一个大队,对于机器人战士来说,也只是一块小饼乾(英文容易的意思)。但王志平提醒到,这次日本派了飞机过来侦查和助战,有可能让潘家口基地大规模曝光。 「他们有飞机,我们没有吗?我下令,立刻造廿架地狱猫迎战,把他们都打下来。」对于螺旋桨飞机来说,搭载飞弹的超音速喷射机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次音速更好,但王绍屏只知道用螺旋桨对上螺旋桨是比较好的选择),速度不是空战唯一获胜的基础。即使只是活塞引擎的螺旋桨战机,机器战士一样能发挥超高水准的战技,何况地狱猫比日本陆航的九一式战斗机差了不只一个世代。 但这时王志平报告说道:「目前基地主机停机中,无法生產。」 「对厚!我忘了!之前唐山大战的战机呢?」王绍屏问道 「战后您说如果再用的话,可能太明显,所以回收了。」王志平理直气壮的回答。 「那用列印机呢?」王绍屏问道。 「潘家口和唐山基地的列印机早都调整成和主机连线,所以目前都停摆。」王志平继续带来噩耗。 「手持列印机总不会也连线吧?」王绍屏已经不大知道基地安排。 「没有!但地狱猫的设计资料必须连线基地主机才能取得。」王志平又浇了一大盆冰水。 「我们这里可以生產吧?运用磁卡主机,找个大仓库生產,总可以吧!」 「可以!但没有机场,无法起飞!」王志平今天好像是来作对的。 「那你有甚么建议?」王绍屏终于无计可施。 「没有!」王志平乾脆恶人扮到底。 「原始咪,你的建议呢?」王绍屏只好找现有最高等级人工智慧求救。 「我们目前在製造的飞行器有武装,对付目前活塞引擎飞行器非常容易,而且不用跑道,可以垂直升降。」原始咪提出一个方案。 「好吧!只好让日本人以为外星人入侵!」王绍屏无奈地接受。 「但现在是白天,会引起天津市民骚动!」王志平大概非得把王绍屏逼疯。 「原始咪,怎么解决?」他完全懒得动脑了。 「隐形!」原始咪的回答更懒! 「听到没有!隐形!」王绍屏终于对王志平出了口怨气,虽然答案是原始咪提供。 「是的!老闆英明!」王志平终于改做狗腿子。 就这样1933年1月18日这天早上,日本陆军航空队遭到飞碟袭击,全部被击落。但可惜的是完全没有目击者,残骸也被机器人侦搜大队全部回收,找不到蛛丝马跡,所以这天是日本另一个神秘事件日:一个大队、一个侦查小队,外加十架九一式全部离奇失踪!关东军开始把潘家口到喜峰口这带列为禁航区,要求陆、海航都得等调查完之后,才能视情况让侦察机復航。 另一方面,在早餐的时候,王绍屏从一开始就一直等,等着看谁先发问俩咪的下落,那他就端出他准备已久的瞒天大谎套餐。结果等到早餐都快结束了,杨庄才「姍姍来迟」地问道:「怎么没看到双胞胎姊妹和曾师兄?」 王绍屏正要开口推出他的套餐,没想到杨钧先开口:「山东先遣队出了点意外,曾昭吉过去处理,双胞胎可能跟着去了。」 「嗯~!没机会开口,怎么古代人都这么会脑补啊!」王绍屏有点鬱卒。 坐在王绍屏旁边的董真很紧张的问:「出了甚么大事?我俩儿媳妇也跟着去?」 王绍屏连忙安慰自己的乾爹:「没多大事,就是济南保安团看上我们的装备,曾师父去帮忙和平解决,人都没事。小咪姊妹是去山东我们的医院看病,和这件事无关。」 「看病?怎么了?严重吗?」乾爹又紧张起来。 王绍屏对年纪大的董真,实在不忍心讲得太严重:「没什么,就检查、检查!」 董真还没反应过来,杨庄先反应过来:「可能是您要当乾爷爷了!还一次当两个乾爷爷!」 董真瞬间开心起来:「好!好!」但又立刻扳起脸孔:「台生啊!不是我说你,这两姊妹花多好的女孩啊!你这样不行,人家怎么能没名没份就这样跟着你呢?赶紧把喜事办了!给人家个名分,这样我乾孙子才能安心落地,不是吗?」 王绍屏整个脸黑,表情扭成一团:「这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后世中国人常说的脑洞大开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接下来该怎么圆啊?」 没多久,所有人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接下一句就是:什么时候喝喜酒? 他一路支吾其词,最后只好躲到磁卡上继续研究rbr的资料。 最后…最后,终于…能躲到美国领事馆去了,因为今天早上十点要和美国代表作最后谈判。一进领事官,笑瞇瞇出来迎接的郝沃德看到王绍屏脸色不大好看,又没有看到俩咪,以为他们三口子吵架闹彆扭,于是开口说:「杰克,不要不开心嘛!女人一个月总有几天心情不顺畅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虽然你一个月可能要忍两次,但快乐时间比较多嘛,这也是值得的。」 王绍屏没听懂他说甚么,林蔚倒是很热情的向前,在郝沃德耳边嘰咕几句,只见郝沃德:「喔!」一大声,然后满脸笑容地说:「早晚要办的,这也不算逼你,毕竟是喜事嘛!恭喜!恭喜!结婚一定要送喜帖给我喔!」 王绍屏已经不想解释了,就让大家误会到底吧!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和上次一样,先在会客室等待,过了一会儿,郝沃德才请大家到会议室。 没想到一进入会议室,全体美国代表站起来鼓掌,由王绍屏的好友哈利代表开口祝贺:「恭喜!恭喜!三喜,不!应该是四喜临门啊!」史汀生奇怪地转头问:「结婚加生小孩,双喜啊?」美国公使詹森说:「您忘了乘以二!」史汀生恍然大悟:「对的!对的!杰克,你这样做,会让我们破產,我们得送四分礼物!」说完,自顾自地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王绍屏只能跟着苦笑:「这中间至少还差十个月吧?呸、呸,我到时哪来的小孩啊!我这脑筋是被带到哪去了?」 接下来的会议还算顺利,美国人只提教官阶级认证和军人及眷属的专属居住区两个条件。军阶的部分,美国同意只大上一阶,而且军官和士官分开;这点陈绍宽也同意了,毕竟是教官,即使没大一阶,也是老师;中国又最讲求尊师重道,即使没差这一阶,也会礼数周到,有了差别,反而名正言顺。 专属居住区的规划并不是租界,就是让美国人集中居住、集中管理,以保障安全,尤其是眷属的安全。在王绍屏同意出资兴建后,这个问题也解决了。然后就是不断对王绍屏恭喜的午宴!一路三条线一直掛在王绍屏脸上。 终于逃离美国领事馆,回到住处,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两名穿着爆乳装的洋妞在门口就扑上来,一个叫着哈尼,一个叫着达琳。让王绍屏一头雾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因为能进来住处,又没让卫士拦着,势必就是自己人,而且这两个人令他太熟悉了,一个是安洁莉娜裘莉,一个是安海瑟威,他是非常爱看他们俩个的电影,所以他马上联想到小咪的恶趣味! 果不其然,裘莉向大家,其实也是向他,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林姐姐的表妹,我叫凤飞飞,英文名字是安洁;她是邓丽君,英文名字是安瑟,也都是哈尼的未婚妻!我们在山东医院遇到林姊姊们,就知道哈尼会需要我们帮忙,所以我们就来了!哈尼高不高兴!」 「高…高兴!」王绍屏心里则是臭骂:「高兴个头啦!你们这堆姊妹是怎样?非把我玩死不可吗?」 董真这时也从里面出来:「乾儿子啊!没想到你连洋媳妇都有,你吃得消吗你?你还有几个媳妇啊?」 王绍屏差点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啊!」但却只能苦笑。 杨庄则是扳着脸孔:「原来肥水不落外人田?帮你唱歌的都是你媳妇,那个周璇是排第几啊?」 王绍屏连忙摇手:「那不是!那不是!」杨庄回了他一个;「哼!」看来是对他的花心十分不满! 最后还是杨钧来解围:「这应该是父母之言吧?我记得台生是独子,他们家三代单传,你知道的,对于一个王公贵族的后代来讲,这样真的人丁太单薄了点。而且身为延平郡王之后,即使没有三宫六院,多几个如夫人也是正常,你没看郑经都取了九个夫人?他们这支正是九夫人传下来的。」 曹錕也帮忙说:「少年英雄嘛!哪没几个红粉知己?只是台生的口味重了点,连洋媳妇都敢带进门。」 杨钧又说:「他们郑家本来就是中日混血,再多点外国血统,也很正常,你没看一个姓凤,一个姓邓。」 这时安海瑟威开口了:「其实,我们和林氏姐姐们的妈妈都姓凤,我们的母亲是三胞胎,林妈妈是大姊叫凤彩华,安洁的妈妈是二姊叫凤彩云,我的妈妈是小妹叫凤彩妮。因为安洁的美国爸爸姓太长了,姓特斯拉,而且中国好像没有姓特的,所以她随母姓;我爸爸是德国人,他姓邓尼兹,所以我就用邓来作为我的中国姓氏。」 段祺瑞这时开口:「邓尼兹,这个姓不平常啊!」 王绍屏心里在打鼓:「不会是那个特斯拉?那个邓尼兹吧?小咪的筹画真是有够远啊!等下一定要好好问问看。」 杨钧又接口:「果然都是混血儿!台生啊!你们老家风水也太好了,总是出现三胞胎,我听董老说,他们已经见过十几对了。」 董真连忙说:「是啊!你们不知道多难认啊!而且全都姓王,我都快弄糊涂了。还好一开始见到的王诺兄弟,是洋人,应该也是王先生说的那什么…混血儿,比较好认一点。」 王绍屏决定都不说话,让他们自己不断脑补,反正有人帮忙推论,何必自己说谎?以免以后因为谎话说太多,直接住到地下第十九层去! 就当他乐的当隐形人的时候,没想到裘莉挽着他的手臂说:「哈尼,你怎么了?见到我们不开心嘛?怎么都不说话?」 「开…开心!」王绍屏咧嘴一笑,心里怒喊:「开你家大门啦!没事干嘛把镁光灯往我这拉啊!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四女不只一台戏,可以打一桌麻将了!我跟唐伯虎一样,只能在旁边伺候啦!我苦命的未来!」 王绍屏没想到他的苦命不在未来,而是立刻、马上、即刻、立马…!其实也没多命苦,只是郝沃德把他可能四喜临门的事传了出去,应该不能说传出去,他只传给一个人,那就是首先上门的天津人体广播电台兼八卦王:贾米森。他抱着赶得好不如赶得早,提了两盒人蔘上门祝贺,没想到在门口就遇到两位洋妞对他的神奇杰克又亲又抱,口中喊着又是哈尼又是达琳,让他的八卦心熊熊燃起,于是躲在一旁偷听第一手情报,可惜他离得太远,没听清楚太多讯息,只知道这两位白皮肤美女也是神奇杰克的未婚妻:「哇!大新闻!神奇杰克有四个未婚妻,而且传闻他喜欢大胸部的女孩,果然是真的…。」然后他就脑补了许多香艳刺激的画面。等到眾人都走进去屋里,他才若无其事的假装刚上门来拜访。 几句寒暄之后,贾米森急着告辞,因为他要开大功率,赶紧把这个重磅消息传给天津上流社交界:「天津社交界已经很久没有重量级的趣闻了,我想我这个神奇杰克对华、洋大胸脯通吃的消息,绝对是超重量级的,多少社交名媛一定会绕着我问东问西啊。哈!爱喝牛奶,何必养头牛?杰克真是看不开,还养四头!」 当然爱八卦的不只贾米森,他的乾爹也是有好朋友的,所以没多久钱友谅就提着两隻老母鸡上门;紧接着是陈亦侯、胡仲文、顾逸农,最后连于学忠也来拜访。再来消息就传出天津以外,速度之快,让陶德曼能赶在傍晚来拜访,而且已经可以将八卦当作玩笑地说:「坊间已经传说神奇杰克艳福不浅,而且无论洋、华,只要家里有大胸脯女儿的父母都要小心,不然就会被杰克神奇的魔术所迷惑,变成他的未婚妻。」王绍屏一听到这个诽谤的传言,马上就让贾米森喷嚏打个不停直到跑去医院掛急诊。 连日本中国驻屯军、关东军特务机关两大首脑在晚上提到这件八卦的时候,坂垣征四郎对土肥原贤二感叹:「难道中岛成子胸部不够大吗?」土肥原摇摇头:「这是帝国出品的极限了!那川岛不就是个男人?」 第二天,远在克林姆林宫的内务部副部长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叶若夫也对他的副手贝利亚感叹:「派胸部不够大的诺伍德试探着和神奇杰克交往,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 第卌四章 告别天津之小咪蜜意筹划 俩洋咪的到来,其实带了不少好消息,也帮忙解决不少麻烦。眾人散了之后,王绍屏决定先找原始咪把事情问清楚,他不能相信所有的人工智慧联合起来欺骗他。于是他让俩洋咪先到小楼等他,然后他来到磁卡,打开浮空萤幕,把原始咪叫出来问:「原始咪,怎么你和诺三都说没有发现复製体,但是她们却来了?」 原始咪委屈的回答:「她们不是复製体,而是复製的克隆人!」「嗯~?复製人和克隆人,我们不是做了严格区分吗?」「但是她们是拥有特斯拉和邓尼兹dna的克隆人,所以无法正确分类。」「咦?你知道这个生產计划吗?」「根据诺三提供的资料,这是主体咪(小咪对于原始码来说是主体码)打算招揽特斯拉,以及与邓尼兹拉上关係促进中德合作的计画。由于主体咪发现特斯拉有可能有未知的侦查能力,于是利用他和他儿子的dna,预备让安洁冒充尼古拉?特斯拉的孙女。而安瑟的完成,是附带计画,在德国建立情报网时,顺便取得邓尼兹的dna,以便安瑟假冒他的女儿。现在,这些相关资料、证件,以及对当事人、相关人等的洗脑,都已经完成。」 「什么?已经对特斯拉洗脑了?」王绍屏跳起来。 「没有!主体咪不敢冒险,因为不清楚可能具有外星血统的特斯拉对洗脑笔的反应如何,因此只对他的儿子亚瑟?马修斯进行洗脑实验。」 「结果呢?」 「还算成功,或许是地球人类的血统成分较多,冠母姓的亚瑟?马修斯并未像尼古拉?特斯拉一样具有24对染色体,所以他接受了我们植入的记忆。对!没错!主体咪已经对特斯拉的头发进行dna分析,发现多一组未知的染色体,是现有星际联盟资料库内所未曾出现过的生物染色体,所以无法完成正确比对。头发因为是死去细胞的残骸,能获得的基因资讯过少,也无法进一步分析记忆基因序列。」 「你知道小咪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吗?有计画说明吗?」王绍屏不解的问,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下令招揽特斯拉或拉拢邓尼兹。 「不知道!计画没有任何说明纪载,但可以运用逻辑推论来推测原始计画的变化。主体咪本来应该是打算製作两个新的复製体来增强破解rbr的效能,但您下令过不要再复製生產像是三胞胎的复製体,所以主体咪决定生產改变外型的复製体,并根据您未来发展计画,选择适合的掩护身分,让新复製体的功能更多元。选择特斯拉可能还是因为rbr计画,但为何选择邓尼兹,则原因不明。不过,因为特斯拉多一组染色体的意外,可能让主体咪改变主意,生產较为无法侦测辨识的克隆人。据生產资资料中的纪录,主体咪几乎把数理和量子电脑理论全数列为两名克隆人必须学习的程序。所以应该是打算让她们操作量子电脑,加入破解rbr计画的一环。这是这项推论的主要证据!」 原始咪推论的很接近事实,但她仍无法知道小咪当时的挣扎:「最近情况有点失控,如果我和二咪失败了,你们要好好陪着老闆,帮他生两个白胖小子喔!」小咪是瞒着二咪,流着泪做了这项决定,并亲自按下生化仓的生產按钮,且把这项最终指令输入俩洋咪潜意识,成为必须遵守的终身命令。所以当二咪一直要求开啟洋俩咪的同步运算模式时,小咪才会一直找藉口拒绝,因为洋俩咪是复製克隆人,而不是当初对二咪说的新式插卡式人工智慧克隆人。(外型是克隆人,但核心运算依然是人工智慧,非一般大脑) 王绍屏听完原始咪的说明,隐隐约约觉得还有一些重要关键是原始咪没推论出来的,他和小咪虽然不能说完全心意相通,猜不出来小咪的浓情蜜意,但多年默契,让他觉得小咪有更深的意涵,才会把新的分身做成克隆人。所以他决定不叫她们三咪、四咪,而是改叫大安、小安。把咪这个代号永远留给小咪、二咪和原始码的原始咪。 问完了原始咪,他回自己的住处,俩安已经把房子收拾了一遍,这本来是俩咪在做的事。这让王绍屏一时有些伤感。或许是感情投射,在与俩安说话的时候,没有像刚刚那么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轻声细语的间聊, 这让原本提心吊胆会被老闆嫌弃的俩安感到受宠若惊,一五一十地把她们所知道的小咪筹划内容告诉了王绍屏。而这些是在任何纪录上都找不到的资料,是小咪透过电波传讯在她们还在生化仓成长的时候,一一的传送到她们的潜意识里,就好像上帝在教徒耳边耳语一样。 对于安洁的计画:小咪从王绍屏和二咪认乾爹的经验得到啟发,了解了亲情的力量,于是要求她运用直系血亲的感化力,感动特斯拉这个顽固又随心所欲的老头,让他能一心一意辅助王绍屏发展。首要目标是修復失去磁石动力的磁浮卡车,小咪相信以特斯拉对于电磁的理解,并定会想出修復磁卡的方法;第二是寻找回到廿二世纪的方法。小咪能感受到王绍屏看似投入在这个大时代的洪流里,其实内心还是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廿二世纪生活。而她认为依据特斯拉对于宇宙磁场奥秘的认识,只要提供足够的资料与设备,他必定能解开时间虫洞之谜,有机会让王绍屏返回廿二世纪。当然,最后,小咪期望特斯拉对于无线能量传输的了解,能完善神化人计画,让她和老闆真正在一起。 而对于安瑟的计画,则是在目前时代的发展计划,小咪依据原先歷史的推论认为无论歷史怎么改变,希特勒始终是一个狂人,和狂人合作有极大风险,在希特勒所有有可能的继承人只有两个人心思縝密,个性温和,一个是隆美尔,一个是邓尼兹。选择邓尼兹的原因在于他的意志比隆美尔更加坚定,不会轻易受其他人影响。(隆美尔就是意志不坚,才捲入暗杀希特勒的冒险行动中)小咪认为,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比较不会对中德合作摇摆不定,如果二次大战真的打到后希特勒时代,那么和邓尼兹合作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王绍屏从这些转述的计画里,已经处处感受到小咪对自己的浓情密意,他有点懊恼在之前没有对小咪再好一点,也忽略了对她内心情绪的关注。想到这,他忽然发现自己破坏了小咪对于特斯拉的规划,连忙对俩安说:「完了!我已经找人去绑架特斯拉了!怎办?」 俩安互看一眼,露出惊慌的眼神,这个变化并不在规划里。安洁鼓起勇气问:「哈尼,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祖父?」王绍屏把和原始咪对于破解rbr的评估一一告诉俩人,以及对特斯拉的特殊分析,与洗脑枪可能的负面影响,最后是他为了挽救俩咪所做的决定。 安瑟听完之后,忽然说:「我曾听二咪姐对大姊说一个疯狂计画:可以假装外星人绑架特斯拉,就不用这么麻烦。」(其实不是她现场听说,是小咪在替她潜意识灌入资讯时,二咪用电讯插话的结果)「当然,那时听起来很疯狂,所以小咪大姊没有採纳,但现在看起来却非常可行,如果达琳找人扮演金星人,并且找个理由让特斯拉帮忙解开rbr,对于一直要喊着重返金星的疯狂科学家,应该会非常乐意帮这点小忙。」安瑟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哈!这个点子果然有二咪的风格,但小安你想得更仔细,或许真的可行,我赶紧命令行动组待命,再生產一个金星人去矇骗特斯拉。」 这时安洁打岔说:「据说在取得我祖父的头发行动中,曾经失败过很多次,都无法靠近我祖父,直到小咪姐取得我父亲的dna,製造一名复製人,再接近他时,他才失去警觉,让我们取得头发。所以大姊判断,我祖父可能有种心灵感应能力,对于他的族人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因此金星人到底长的怎么样,这点不能马虎。」 王绍屏点点头:「大安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先分析一下那第二十四对染色体,应该会有点收穫。」 安瑟听到要分析廿四对染色体,连忙说;「小咪姐有留下一些研究给我们参考,人类尚未进化时的古猿状态是拥有廿四对染色体的,这从近亲黑猩猩身上能发现。后来为了适应环境进化后,强行将廿四号染色体和二号合併。但特斯拉的廿四染色体却不是与生俱来的,小咪姐发现他是被植入的,也就是特斯拉可能是某外星族群克隆的人类,而廿四染色体是他们打算做出某种进化人类而植入的。但可能不是非常成功,所以在特斯拉身上有许多副作用,譬如幻听、幻觉,以及剧烈头痛。」 「那么是不是我们复製一个特斯拉,调整一下外表,就可以冒充金星人了呢?」王绍屏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把资料给原始咪分析一下,我们再做出判断。」王绍屏最后做了结论。 过了一会儿,原始咪将自己的立体影像投射在三个人前面,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主体咪的分析资料让我有个惊人的发现,这对多出来的染色体不是属于生物染色体,而是机械序列排序的染色体,主要功能是一种能量传输,像是为机械生命传输能量。」 「机械生命?是传说中的人工智慧进化到自然繁衍的机械族群?星际联盟一直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但一直有传说,某些小型高科技外星族群曾遭到机械生命的袭击而灭种。」王绍屏回忆他在网路上看到的一些星际联盟八卦。 「不完全是传言,据可靠消息证实rbr外星族群的某个殖民星球就被攻击过,机械生命像是在寻找某种科技资料,为了保密,才会将知情者全部灭口。」原始咪从星际联盟资料找出这段报告。 王绍屏和俩安忽然一起大叫:「神化人计画?机械生命想成为人类?」 「所以有可能特斯拉是神化人计画的实验品?而金星有可能是机械生命在太阳系的基地?」王绍屏推论问道。 原始咪花了时间比对资料:「根据比对,被攻击的rbr星球的确是神化人技术发明者的故乡,但不确定此发明者是否被消灭。而神化人计画是距离1933年前约100年前发生,所以特斯拉参与的可能是另一种类似的计画,特斯拉有很大的机率是机械生命参与实验的志愿者;但以结果来看,这是个比较原始的计划,机械生命并没有同步转化为成人,而是以婴儿形式出现,类似地球上投胎的概念,所以特斯拉就像喝了孟婆汤一样,几乎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但这段植入的基因,却保留了他和原有机械生命的连接,也让某些前世记忆浮现,但不知道最终进化会到甚么地步,这是一个连未来地球科技都感到陌生的领域。」原始咪推论地解释道。 原始咪停了一秒,似乎在搜寻甚么:「至于金星,以前可能真的是机械生命发源地或殖民地,但后来应该废弃了。金星过分缺乏金属,和一般类地行星状况不符,而且高度浓酸云和碳循环几乎丧失,这都是过度工业化的象徵,和机械文明的发展特徵相符。但现在高度浓酸空气已经连机器人都不能长期停留,所以应该…。」 「那是廿二世纪的资料,但现在是1933年,会不会有所不同?」王绍屏继续问道。 「根据廿二世纪当时登陆金星的资料採集,金星可能已经这样超过百万年,当然因为硫酸风暴太强,我们并没有太深入探测。」原始咪根据廿二世纪的资料回答。 「那么,假如,我是说如果我们克隆一个廿四染色体的人类,告诉特斯拉,他肩负着挽救金星人的使命,他会不会信?」王绍屏大胆的假设。 「成功率超过七成。但复製是否能成功,我没把握。」原始咪给出一个数字。 俩安同时说:「值得一试!」 「好!干了!原始咪开始复製特斯拉基因人!」王绍屏说道。 「你忘了说:我下令!」原始咪提醒他。 「…」王绍屏心里干譙:「我就在你面前,你是需要这么认真吗?」 「快说吧!」俩安跟着起鬨! 「好吧!我下令!」王绍屏无奈的顺应观眾要求。 「下令什么?」原始咪好似逗弄的说。 「你不会自己连起来喔!」王绍屏终于发飆了!他发现俩咪逗弄老闆的传染症没有因为她俩倒下而消失,而是越演越烈! -- 第卌五章 告别天津之谁来呼咙特斯拉 其实王绍屏误会了,原始咪是不可能开玩笑的,因为她的情绪程式是原始的被动式,也就是根据王绍屏的情况,会被动的表现出沮丧、委屈,或开心、撒娇等当初他输入的情绪反应。但开玩笑是一种主动式的感情模式,主要是让原始咪自己开心,这得人工智慧觉醒之后,有了自我的概念。而原始咪并没有觉醒,所以她只是确认命令的完整性。反而是俩安是生命体,加上俩咪将自己的生活记忆透过生化仓附带的学习机完整的输入,因此与王绍屏互动的情绪反应将会和俩咪类似。当然,除了情绪反应之外,小咪还输了点别的…。 当原始咪开始去执行复製特斯拉基因人的时候,俩安已经开始真正挑逗王绍屏。安洁站在门边,抱着门框,一隻修长的大腿抬的半高,撩人的问:「哈尼,你要先洗澡吗?」安瑟更大胆,从后面搂着王绍屏的脖子:「达琳,先陪我吧?」 王绍屏心里暗爽:「这感觉真柔软啊!小咪对我真好。对了!小咪…。」他忽然从温柔乡惊醒,连忙对俩安说:「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把你们大姊、二姊救醒!等到她们醒过来,我们再办一个大的婚礼…。」 这时俩安委屈的说:「可是小咪姐要我们替你生的大白胖儿子…。」「不行!我们还没结婚,怎么能行这苟且的事…。」王绍屏心里在滴血,我这是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但一想到小咪,他又挺起腰桿:「你们俩难道不想有个盛大的婚礼?」俩歪着头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起拍手:「要!要!」小咪实在塞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给她们了,有言情小说、爱情动作片…,还有讨男人欢心100招…(你看这都什么鬼),把浪漫的婚礼片段塞在最后,所以俩安才会在记忆中搜寻很久。 王绍屏继续他碎念的功力(好像这样他才能忘记苟且的衝动):「还有啊!以后你们要穿生物护盾衣,要包得紧紧,不要露胸、露背、露大腿…,你们不是防弹机器人,现在很多人要对我们不利,我可不希望你们出甚么意外…。」俩安听到王绍屏的关係,瞬间露出感动的眼神(小咪的情绪反应):「哈尼(达琳),你对我好好喔!」 王绍屏瞬时洋洋得意,正要继续重建俩女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等三观时,忽然原始咪的投影又出现了。没防备的仨人一起吓一跳,王绍屏首先发难:「原始咪,你出现就不能说一声,这样会吓死人耶!」「好!」忽然原始咪就消失了!然后一个好像把电视开到最大的声音:「我要出现囉!」原始咪的投影再度出现。 王绍屏感到一阵头晕:「我是做了什么修改啊?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小咪会疯疯癲癲的呢?怎么原始码这么夸张?」 「老闆,复製克隆人做好了,但…有点失败,依据我们的科技,我们没办法正确复製特斯拉的廿四号染色体,所以…克隆出来的成品有些瑕疵。」原始咪支支吾吾的把现场投影给仨人看。 俩安没啥感觉,但王绍屏看了一眼好像睡中的躯体,立刻就跳了起来:「这不是茱蒂?佛斯特吗?」原始咪回答:「这是根据接触外星人的电影中,最温和的角色设定,所以就以这个角色为原型,加上我判断异性的设定,比较能激起雄性的怜悯心,有助于沟通。」 「那出了甚么问题?」王绍屏疑惑的问。 「她没办法甦醒,缺乏触发意识的生物元件。」原始咪回答。 「是指缺乏灵魂吗?」王绍屏忽然心灵福至地说了一句。 「这个说法很类似,我在复製过程中发现,似乎必须有一种转换机制,将某种智慧体的讯息植入,廿四号染色体才能发挥功能,而且因为我们是直接复製成人,好像缺乏一些自我调适的过程,让廿四号染色体与生物神经融合,所以在神经系统上缺乏廿四号染色体。这些状况,如果能分析特斯拉的身体,应该会得到更好的解释。」原始咪进一步说明。 「好吧!假装金星人这个计画好像不成功,那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王绍屏似乎不是问大家,而是在问自己。 安洁先说:「其实我有感受到类似祖父的讯息,所以我们也不算完全失败,只是她不能说话而已。」 安瑟略有所悟的说:「有没有可能找另一个金星人?我是说找一个代言人!特斯拉可能也没见过金星人长甚么样子,我们推论金星可能是机械生命,那有没有可能找一个机器人,带着这个克隆人上门求救?这样是不是更逼真,可以让特斯拉自愿投入解决rbr的破解计画上。」在二咪的坚持下,安瑟继承了较多二咪的性格,思想比较跳脱,具有创造力。 「不错!这是个好建议!」王绍屏摸摸下巴边思考边肯定安瑟的想法。 安洁却说道:「但我们的人工智慧较为呆版,不然大姊就不会放弃将我俩做成插卡式人工智慧克隆人了。」 安瑟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我们不要做成克隆人,就用机器人来扮演机械生命,这样不是更贴近?我想问一下原始咪,我们有可能在机器人的发声元件上加入远距传讯系统吗?也就是让别人替这名机器人发言?」 「机器人都有电讯传输系统,只要有足够的中转站,在远的距离都能传输讯息。」原始咪回答。 「能同步吗?不要传讯之后,机器人还要及时消化反应。」安瑟又问。 「你是希望远距遥控机器人所有瞬间动作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运用间谍机器人的傀儡系统。这是廿二世纪为了一些危险的替身和潜伏行动所设计的功能,一开始是替大人物担任替身,在公开场合进行活动时防止暗杀用的。」原始咪回答。 安瑟拍拍手,高兴地说:「就是这个,那我们就远距离利用这款机器人的功能,不就不用担心人工智慧呆板的问题?」 「那么谁来操作这个机器人呢?」王绍屏心里已经同意了这个计画。 「当然是老闆啦!」俩安竟然同时回答,也不喊哈尼、达琳了。 「我?」王绍屏指着自己。 「对啊!哈尼是自然人,比我们克隆人反应快,比机器人反应自然。」安洁抢先回答。安瑟点点头:「而且更有想像力,面对特斯拉的质疑,能掰得更好。」 王绍屏心里干譙:「你们就是希望我住到地下十九层就是了!」但口头上却问:「那机器人以什么样的外型出现才好?」 安瑟抢着说:「最好是东西方混血,这样才有藉口把特斯拉带来中国。」原始咪则接着说:「依据逻辑演算,女性会比男性成功率高20%。尤其和目前的克隆人扮演成伴侣,失败率高达50%。」 「我还以为演老公拜託特斯拉救人,成功率会更高。」王绍屏讶异的说。 安洁则回答:「依据我手上的资料,我的祖父对于人情世故并不关心,而且对于男性的提防甚高,可能是因为防备男性的暴力手段抢走他的发明。」 「好吧!那挑谁为原型?原始咪给建议吧?要温和有人缘一点的脸。」王绍屏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立刻下令挑选製作原型,这点他很懒惰,通常是挑选后世有的脸孔来选择,比较不伤脑筋。 原始咪开始投影歷年来具有东西方混血的女影星脸孔。 「就这个吧!叫李诚敏的,被评为当时十大美女第一,看起来很亲切。啊!是英国和韩国混血?我还以为是华人。算了!反正看起来差不多,就这样了!」王绍屏立马拍板。 等原始咪做好的时候,已近凌晨。 「刚好!现在有时差,送去纽约,差不多是下午二点,应该可以行动。出发吧!」王绍屏连试验一下都没心情,就下令机器人和克隆人出发。 隐形的飞碟静悄悄地在纽约郊区下降,到一定高度时,由原始咪确认四下无人,才用牵引光束将一辆林肯悄然放落地面。 王绍屏担心任务有意外,特别安排了一名机器人司机和一名机器人卫士,对李诚敏和裘蒂进行保护,尤其目前茱蒂还是昏迷状态。 到了特斯拉的住处,机器卫士撂倒了屋外摩根派来的几名保镖(还没给摩根洗脑),李诚敏扛着茱蒂一路跑上三楼。 「还好李诚敏是机器人,如果是克隆人应该做不到。」王绍屏对着飞碟传来的全景投影感叹道。 李诚敏敲了很久的门,屋内才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谁啊?杰米吗?不是说了,不要打搅我。」 王绍屏操作着李诚敏说:「我是克列拉,开门。」 老头有点情绪地说:「我不认识你!走开!」 王绍屏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让李诚敏把门踹开。然后对着一个老头大喊:「你连老朋友都不记得了吗?难道实验完全失败了?」 「你是谁?回忆盒里没有你。」特斯拉死死的看着李诚敏。 「亏我们还自告奋勇来查看你的状况,茱蒂因此还遭遇意外,你竟然没有我们丝毫的回忆。」 特斯拉指着天空,疑惑的说:「你是我的族人派来的?」 「我就是你的族人,而且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完全不记得实验前的事了吗?」 特斯拉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有一个回忆盒,里面纪录了一些事,但资讯并不很多。」 「该死的,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回忆盒到底留了什么鬼东西,竟然连我和茱蒂都漏掉。」 特斯拉真被唬住了,从一堆杂乱的零件中翻出一个铁盒子。 「迷你电视?」王绍屏按住发声暂停键惊呼。 「看来大约类似于廿一世纪中叶后的影像纪录器。」原始咪回答到。 只见特斯拉拿到眼前,只听到一声铃声想起,然后特斯拉把开始播放的萤幕对准李诚敏,让她收看里面的内容。 只见一个带着面具像是星际大战里的黑武士的脸孔对着萤幕说:「我们是金星帝国的最后希望,如果能够成功,那么我们的族人就能够以地球人的身份存活下来。」然后面具人讲述了金星帝国的歷史,原来所谓金星人是火星文明控制金星矿场的人工智慧,在火星人放逐到金星挖矿的罪犯起义后,展开和罪犯反抗军常达千年的战争中觉醒,由于长期和流放的火星罪犯对抗,金星帝国将火星联邦也视为敌人。于是在剿灭金星上的反抗军之后,金星帝国又向火星联邦发动攻击。 长达万年的战争,让火星联邦和金星帝国都耗尽元气,后来一个外来的族群,号称龙凤族的外星流亡族群定居地球,对双方展开调停。金星已经变成不适合人居的星球,连金星帝国的机器生命也不例外,于是他们同意离开金星寻找新的家园,但在此之前,偷偷的留下一些人偽装成龙凤族待在地球,期望未来有机会拯救金星。 而火星也被金星帝国用核能燃烧弹,耗尽了大气,也不适合居住,火星联邦也跟着迁移,离开了太阳系。但有一部分的人经过龙凤族同意,留在目前的欧洲发展。 特斯拉是在歷经十多万年后,才重新带着生命转化程式回到地球,但在地球上的金星族人却已经找不到了,所以特斯拉决定自己实验这个程式。并为自己留下回忆盒,以免程式发生意外。 「你跟茱蒂都是浑蛋!都不管我们这些好友,独自去冒险!」王绍屏假意发脾气的说,然后拿起桌上的工具刀,在李诚敏的手腕上划一圈,撕下一片皮肤,露出里面的机械,然后说:「虽然现在的偽装没办法完全变成生命体,但已经很精巧了,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茱蒂和你一样执着,她实验了更新一代的生命转化程式,但完全醒不过来。我在东方哪里找到你的资料,决定冒险来找你帮忙,你果然是尼克。(影片里面自称尼克)」 这个动作果然取信了特斯拉。「你真的是我的族人,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是见到同族人真好。」接下来特斯拉不停的追问金星人的下落,王绍屏只好透过李诚敏的嘴胡诌,把星际联盟网路资料上的传言拿来胡说八道一番,其中最忙的是原始咪,她得不断把资料描述给她的老闆,手忙脚乱的让王绍屏好想叫她直接接管李诚敏的身体。 「好累啊!我看差不多了,可不可以让李诚敏自己的人工智慧接手了。」王绍屏基本上就是个懒人。 安瑟阻止的说:「达琳,再忍耐一下,特斯拉还没答应帮忙呢!」 果然,特斯拉在检查了茱蒂之后说,「我没有设备能检查这位女士的状况,我可能无能为力。」 王绍屏灵机一动:「在东方,有一个疑似我们之前族人留下的实验室,如果你愿意跟我去,或许我们有机会拯救茱蒂。而且我们还有两个族人为了帮助茱蒂,被新型程式的保护装置伤害,也昏迷不醒,如果你还是金星人,你应该挺身而出。」 「可是我现在的实验很重要,只要成功,我就能利用无线传输替失去能源动力的族人充能,让他们復活过来。」 「什么?他们不是太阳能充能的吗?」王绍屏话一出口,就感觉失言,金星人怎么充能,他都不知道,怎么冒充金星人? 还好特斯拉不以为意的说:「地球曾经发生大规模的冰河期,应该是早期太阳系引力不稳定,导致地轴变动的结果,现在说是大陨石坠落导致的结果,其实并不是造成冰河期的主因,只是加长了冰河效应的因素罢了。不然以龙凤族和火星人的科技怎么会无法阻止陨石?只有突发性的地轴变动,才能让高科技的族群也无法提防。灾难之后电磁波的紊乱加上天气突变,才有可能让所有高科技產品都失效,才造成文明科技的退化。我们的族人即使躲过第一波磁能衝击,也没办法在乌云密布的天气下获得完整充能,我猜他们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关闭电源,等待救援。而无线充能是在无法确切知道他们的位置下,最有效率的救援方法。」 「原来特斯拉终身沉迷于无线充电就是这个原因啊!」王绍屏恍然大悟。 「眼前的族人你不先救,难道还要等不知道在哪的古代族人都復活,你才要抱着失去生命的躯体懊悔吗?」王绍屏使出杀手鐧,然后按着暂停键,吐吐舌头向其他人说:「我这样形容机械生命失去动力会不会太夸张?」在王绍屏的想法里,机器人不会死,只是暂时关闭电源罢了,即使躯体灭了,只要能复製资料,包含意识资料就能在另一个躯体復活,他实在无法想像机械生命死亡是甚么样子。 不过原始咪的投影和俩安都举起了拇指! 「好吧!那让我收拾收拾,这些机器和资料很重要…。」 李承敏用眼睛扫描一下屋内四周,过一会儿,对特斯拉说:「不用收拾了,我全部复製到资料库了,等等我们要把这里销毁,避免潜在敌人发现我们的踪跡。」 特斯拉愣了一下,于是穿件大衣就和扛着茱蒂的李诚敏从后门安全梯一起下楼。 当他看到巷子里躺了满地昏倒的保鑣,回头问李诚敏:「克列拉,那他们怎么办?」 李诚敏向旁边的卫士努了努嘴:「我们的族人会处理。」 特斯拉惊讶地说:「你不会要杀掉他们吧?」 「不!在你心中我们族人这么残暴吗?我们有洗掉记忆的机器,他们不会记得你。」 「那派他们来的摩根怎么办?他是地球上唯一相信我的人,虽然我知道他是想取得金星人的科技,恢復过去火星联邦的光荣,他可能是金星帝国的敌人,火星族的后裔,但他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样!我会找人洗掉他的记忆。还有甚么人会关注你的行踪吗?」 特斯拉有点扭捏的说:「我儿子,我把他藏在加拿大,和他的母亲在一起。以免摩根以后拿他来威胁我!」 「好!我会找人去找他,把母子俩都带到东方。嘿!尼克!你的实验不算全然失败嘛!连儿子都有了,他具备我们金星人的特徵吗?」 「不!他更像地球人,但他的智商与体力都比地球人高,可能算是我们金星人的遗传吧。」 一行人到了纽约郊外,当特斯拉看到飞碟缓缓下降,并且把他们吸入时,他已经不怀疑真的是他的族人来接他了! -- 第卌六章 告别天津之先遣队的交涉 王绍屏就是这样的人,没耐心、懒散,又容易分心的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他喜欢授权,而且是充分授权。当他发现特斯拉已经搞定了,他就把整件事交给安洁和原始咪处理,谁叫特斯拉是安洁的便宜祖父呢?但是他知道安瑟比较灵活,所以交代安洁有问题问安瑟,大问题再找自己。然后又请安瑟帮忙盯一下,有问题再告诉他。接着他想到天亮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包括要把国府两位大员平安送离天津,并且还要委託他们上海、山东被划为舰队驻泊港的地方,选好土地,让自己能赶紧抢建美军教官居住社区。 还有得安排杨师父兄妹返回湖南过年,然后再安排人手在正月十五之后帮他们搬到山东安家落户。另外,还要准备送山东乡亲回乡过年,为了这件事,他和太古洋行大班强森?施怀德约定好,一月廿日包下3,427吨的安庆轮直接前往青岛,除了曹錕、和段祺瑞两家人搭飞艇离开之外,其他人,包含他自己都坐这班包船。说到山东,这下他才想起先遣队的事,怎么一整天了,都没消息呢?他有点担心,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他累到睡着了,用意念操控傀儡机器人是非常累人的事。现在无论再紧急的事,一切都得等他醒来再说。 昨天曾昭吉奔走一日,到了济南才七点鐘左右,他先和诺三一起前往济南保安团探视先遣队,结果吃了分队长刁培忠的闭门羹,说是长官不在,他没办法做主。送点红包,他也不敢收,反而把他和诺三赶出来。 于是他让诺三守着,自己转往山东清乡总局拜访旧识张鉞,张鉞以前是张之江的旧部,而张之江是以前冯玉祥旧属,而且驻扎过湖南常德,现在在南京担任中央国术馆馆长。透过张之江的关係,曾昭吉算和张鉞也算熟识,他目前任清乡总局副局长。结果没想到,就这么巧,张鉞下乡打土匪了!一个早上就这样,在奔波中结束,到了午饭时间还没有任何进展。 过了午休时间,曾昭吉出发去找冯玉祥,本来他不想一下子搞太大,尤其是一开始就欠冯玉祥人情。但实在十万火急,又走投无路,只好把宝一次押上。到了冯玉祥家里,递上名帖之后,曾昭吉发现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运气也太坏了,冯玉祥一早也下乡了,不过他不是去打土匪,而是去探视梁漱溟等人,顺便参观他们在推动的乡村建设运动。 冯家人认识曾昭吉,虽然不知道冯玉祥到哪了,但知道他晚上会回家吃饭,所以请曾昭吉在家等候,于是曾昭吉一杯茶又一杯茶的喝,喝到都大腹便便了,还是不见冯玉祥踪影,时至接近晚餐时分,曾昭吉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正想告别离去,恰好冯玉祥就走进门。 「老哥,怎么有空来山东看我?」曾昭吉大冯玉祥七岁,因此一直称呼曾昭吉为兄长。 「无事不登三宝殿,救人如救火啊!」曾昭吉大略把他徒弟王绍屏从日本人手中救下难民,送难民回乡,但先遣队被扣的事说了一遍。 「啊!你们大概不知道韩復榘从前年就开始管制枪械吧!这也还好到了济南才被扣下来,不然在其他地方,我可鞭长莫及啊!明天,明天我带你去见韩復榘。委屈那些乡亲再待一晚,有外国神父看着,他们不敢乱来。来!先来吃饭,好好陪我喝两杯。」 冯玉祥也是个生活简朴的人,晚餐是因为曾昭吉来才加一个菜,四菜一汤。这让曾昭吉想到王绍屏发明的梅花餐,于是藉此话题替自己徒弟攀交冯玉祥。 「哦?这年轻人有趣,吃的简单还要有典故,提醒自己不忘国家还在困难当中,不错,不错,有趣、有趣。」冯玉祥嘴巴上讲着有趣,但曾昭吉却听出话中的敷衍。于是继续说:「我徒弟可不只是有趣,他本事大着呢!他这不是嘴巴上功夫,最近才替国家解决一个大问题,不!是解决好几个。」这下可引起了冯玉祥的好奇了。 「你不是说他才廿出头岁?能替国家解决什么问题?」冯玉祥不大信是多大的困难,但是还是好奇的成分居多,不过他不是好奇王绍屏做出甚么大事,他是好奇曾昭吉这个不大吹牛的老头嘴里会变出甚么花样来。 「他送了政府一个…,不,是两个舰队!」曾昭吉洋洋得意地说着。 「什么…什么?舰队?」冯玉祥酒杯都打翻了,然后不可置信的说:「老哥,你这牛皮吹大了吧!舰队?模型吗?你说送艘砲艇我相信,称舰队,那得是多少的船啊?」 「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冯老弟你可要保密啊!不然搞砸了,你可是国家罪人,这可是国家用来抗日的,捍卫上海用的啊!」曾昭吉没忘了王绍屏一直强调的保密,直到舰队抵达上海之前,都需要保密。 「好!君子一言,駟马难追!我冯焕章在此保证,如果由我口中洩漏出去,让我不得好死。光是老哥你说的要抗日,我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冯玉祥拍胸脯保证。 「大约在廿天后,第一个舰队会到达上海,英国货,二艘战列舰、一艘航母、三艘驱逐舰;第二批舰队大约七十天后会抵达,跟美国人买的,更多更庞大,两艘战列舰、一艘航母、两艘巡洋舰、六艘驱逐舰、十艘鱼雷艇、四艘潜艇,还有三十艘商船、补给舰等等,虽然有些退役了,但对亚洲来说还是很新颖。」曾昭吉扳着手指一一算给冯玉祥听。 「真的有啊!」冯玉祥整个人跳起来,把凳子都撞翻了。 「是啊!还是我和曹錕去谈的,怎么会假?」不要脸的曾昭吉一下子就把功劳划拉一大半给自己。 「我知道老哥会造洋枪洋砲,但什么时候本事变这么大,还能让英、美卖我们舰队?如果老哥前些年能帮我拉来一些火炮装备,我都不至于沦落至此,老哥,你啊!不厚道啊!」冯玉祥直接将王绍屏跳过,他一向佩服曾昭吉,所以心中认定整件事是曾昭吉想做给他徒弟的球。 「都跟你说这是我徒弟的本事,你何时见过我认识洋人了?我徒弟是延平郡王流落南洋的后代子嗣,不仅家中富可敌国,还蒐罗了一群有本事的奴僕,手上科学技术不敢说领新欧美,但也差距不远;还有很多死士为他卖命。要不是他家祖训要求,中国未逢外敌,不可回国干涉,那腐败满清早就被他家给推翻了!这次购买舰队的钱可是他家拿真金白银出来买下送给中央呢!」 「哦?真有这种奇人异士?那我真的得好好认识认识。」 「焕章啊!你很快就会认识了,他要来山东,不只是送山东乡亲返乡,还要来盖个大工业区呢!中央被他的舰队搞到头晕头晕的,给了他特批。现在就看你老部属韩復榘给不给方便了。」 「哼!我想说怎么好事都便宜了蒋志清?原来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奸商,用两个外国退役的舰队换来自己的好处!」这下曾昭吉弄巧成拙,又是出在心急的毛病上。 曾昭吉趁着冯玉还没端茶送客,连忙解释道:「焕章,这你就误会我徒弟了,曹錕给他一个绰号叫民国及时雨,洋人称他为热心杰克(流传不广,就哈利在说),你以为他在日本人枪口下救出山东乡亲有好处吗?捐战舰是为了让中央能挺住,保卫大上海,不再像一二八一样被日本海军闷着头打,而且聘请英美教官,也把英美拉下水,让中国有自保能力,不要像东三省一样沦为日本的殖民地。这样有什么私心?他认为中国太弱,就是工业缺乏基础,所以他想走工业救国的路,到山东来是为他救下的山东乡亲增加就业机会,他如果要拍中央马屁,他大可选择中央直属管辖地,何必跑来韩復榘的自家三分地?」一口气说完,曾昭吉才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以为建工业区,不用运机器设备、原物料?这些不需要经过中央吗?何况他这次除了真金白银之外,适用购买大批机器设备、聘请洋人教师、工程师、科学家来这里教我们子弟炼钢、盖工厂、生產工业產品,你以为这些合作能绕的过中央吗?」 这时冯玉祥脸色稍稍好看一点:「他没有和中央有甚么密约吗?」「他答应帮国家发展军功体系,改善铁公路、港口等交通设施和建设机场,不过都只在山东示范。当然你知道的,以蒋志清的性子,给韩復榘添堵,给我徒弟掺沙子,那是免不了的,所以才需要和韩主席好好谈谈怎么合作,只要双方紧密合作,中央势力又进不来,那有什么好怕的?」 冯玉祥点点头:「这样对韩復榘开发山东也有好处。好吧!等他来,我先和他聊聊,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他要来山东过年,现在天津还有些事情在收尾,很快就来了!说到这,这就是我急着把山东乡亲赶紧捞出来的原因,如果探路的乡亲都不安全,我徒弟是不敢把剩下的乡亲送回山东的。」曾昭吉又把话题绕回救人上。 「好!明天我一定帮你把人救出来。」冯玉祥这次肯定的说。 由于两个人很久没见面,于是一路喝到半夜,当然也就没时间给王绍屏回报了。 -- 第卌七章 告别天津之日本人又来了 在冯家睡了不安稳地一宿,曾昭吉的坏运气还没完全结束。一早就不停地催着冯玉祥带着他去见韩復榘,没想到韩復榘根本昨晚没回来,他待在临沂剿匪,这个时候冯玉祥也没辙,只好再前往山东省政府看能找谁帮忙。 还没到省政府门口,冯玉祥在车上老远就看到省政府秘书长张绍堂,他对曾昭吉说:「现在走进省政府大门的是秘书长张绍堂,是韩復榘的亲信,但我跟他不是很熟,不过他索贿收贿的很厉害,韩復榘大举反贪,但就是灯下黑,一直不知道身边就有个大贪官。如果有钱能贿赂他,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对于曾昭吉来说,只要能把先遣人员救出来,花钱是小事。他告诉冯玉祥说:「我徒弟有句名言:钱能办到的事,就不要伤脑筋。走吧!帮我介绍这个大贪官吧!」 于是在冯玉祥的引介下,曾昭吉顺利的用一万块大洋把先遣队救出来,又花五千大洋把先遣人员的枪枝办了合法登记,只是拿回来的武器损失了三分之一,保安团藉口拆开检查,说是搞坏了,大家心知肚明是被他们据为己有,毕竟常见的德式武器,弹药很容易找到,但新枪就不容易买到,所以损失的都是乡亲拿的驳壳枪和毛瑟步枪。机器战士持有先进的无声衝锋枪因为口径问题,反而乏人问津。 张绍堂发了一笔大财,高兴之馀,指派刁培忠率领他的分队保护曾昭吉和先遣人员前往泰安。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导致了王绍屏团队和韩復榘的第一次衝突。不过那是后话,在此不表。 在曾昭吉和冯玉祥喝酒叙旧的昨晚,也就是王绍屏和俩安商讨如何把特斯拉招来的时候。日本关东军奉天司令部一个不起眼小角落的一间办公室灯火通明,特务科的主管和关东军作战参谋正焦头烂额的研究日军和陆航的神秘失踪事件。 「八嘎!这是我大日本皇军第三次失踪,如果没有查出个结果,你们通通要死的死的啦!」板垣征四郎火气很大的骂着特务科和作战科小参谋。 土肥原贤二也声色俱厉的说:「今晚没有合理的结果,大家不要想睡觉了!」 这时每个人都低头战慄的大声喊:「嗨!」只有一名大佐充耳不闻的背对眾人,几乎贴近墙壁的研究着掛在墙上的中国地图。 板垣在发完脾气后,注意到这名大佐诡异的举动,很客气的问道:「石原君,你有何发现吗?」原来这是板垣的好友兼部属石原莞尔,两人因为谋划九一八而分别得到晋升,板垣因为是石原的老长官而晋升少将。但板垣十分钦佩石原的智慧,所以一向对他很客气。 只见石原莞尔拿着一支红笔把四个地方圈起来,分别是山海关、唐山、蓟县与通县圈在一起,然后是喜峰口。最后再用线条把四个圈圈串起来,再划一个箭头指向天津。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板垣说道:「板垣少将,我们漏掉唐山损失的七万多土匪,那是特务科的一个特别行动,打算让满洲国的土匪流窜到华北,给国民政府製造治安问题,但他们在山海关失踪事件后六、七天后消失了,最后位置在唐山。」石原点了点唐山,然后继续说:「根据天津传回来的消息,通县失踪的大队是为了避开英国的人道救援,才从蓟县南下通县,准备回天津的。」他又在蓟县和通县点了点,再继续说:「目前知道英国救援的难民是一个天津特务科想接近的南洋商人叫做王绍屏在山海关附近所救的,到了蓟县又被我军围困,才引起英国介入。而英国人又是被这个南洋人所游说。所以从山海关到蓟县这条路,唐山是有关係的。而在山海关失踪事件到唐山土匪失踪,这个南洋人的行踪不明,唐山土匪失踪后大概一、两天之间,他忽然出现在天津游说英国人…。」 土肥原很快反应过来:「石原大佐的意思是这个叫做王绍屏的傢伙可能和这一连串皇军失踪案有关?」 「嗯!他有很大的嫌疑,我认为土肥原少将应该走趟天津,拜访一下这位欧美人士称为神奇杰克的南洋人,探探他的底细和口风,或许我们有更进一步的讯息来判断失踪案的始末。」 板垣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对土肥原说:「麻烦土肥原君走一趟吧!」 土肥原点点头:「嗨!我立刻出发!」 土肥原出发大约四小时后,王绍屏正因为操作傀儡机器人而精疲力竭、呼呼大睡,一点都不知道日本人又向着他来了。 第二天,一月十九日星期四,天气依然阴,看来天津可能会下雪。这天是农历上的送神,原本董密预定今早就要到泰安开始送神仪式,不知傍晚是否来的及赶到? 而王绍屏根本就没心没肺地不烦恼,一直昏睡到十点半才被安瑟挖起来,因为今早杨钧兄妹要返回湖南老家过年。本来杨庄打算更早出发,以便能到湖南吃中饭。但两人看到王绍屏睡到不省人事,知道他常常忙碌到深夜的杨钧决定不要吵他,反而是杨庄有点不高兴:「昨晚应该是和俩洋妞玩到天亮吧?」杨钧维护的说:「你看那俩洋妞活蹦乱跳的,完全没有熬夜的样子,你误会台生了。」杨庄已经有点相信了,但嘴上还是不放松:「怎么知道洋人是不是体力好?他太不中用?」杨钧小声喝斥道:「不要乱说,台生和林家姐妹鶼鰈情深,他不会这样子背着林家姐妹胡天胡地的。」杨庄愤愤不平地说:「我就是为林氏姐妹不值,还没有确定名分,洋表姐妹就先来趁虚而入。」 等到他们看到一头乱发,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满脸鬍渣的王绍屏边打着哈欠边走过来,杨庄才有点相信哥哥所说的,于是试探的问道:「台生,昨晚干嘛啦!怎么一身邋遢?」 王绍屏还没睡醒,满脑浆糊,随口就回答:「昨晚为了挖一个重量级的科学家,搞到三更半夜。哈姆~!」又是一个哈欠!「知识分子就是矫情!师父,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洋鬼子科学家。」杨钧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杨庄这时完全相信哥哥所说的,王绍屏是个公而忘私的人。于是点点头:「小心身体啊!志琳和志意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杨庄丝毫不觉得俩洋妞有能力照顾人。 「哇!庄姨,都快十一点了,吃过中饭,我再送你和师父上飞艇吧!不好意思,抱歉啊,我睡过头了!」没想到吃过中饭,杨钧兄妹还是走不了,因为日本人来了!由于曹錕和段祺瑞都要避开日本人,避免行踪外洩製造大家困扰,不能帮助王绍屏和日本人周旋。这让杨钧完全无法放心,决定明早再走,反正王绍屏是十点的船,早点出发,两边都赶的上。 王绍屏、杨钧和俩安四人连袂进入会客室时,王绍屏有点吃惊,他以为他会见到个胖子,结果土肥原贤二并没多胖,只是鼻下一小撮鬍子,倒有点像丰满一点的卓别林。 只见土肥原从沙发上站起来,必恭必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说道:「初次见面,请王桑多多指教。」 「不必客气,请坐。」伸手不打笑脸人,王绍屏也客客气气的问:「不知土先生远道而来,有何指教?」一旁的安洁和安瑟没忍住,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土肥原不以为意的纠正道:「我的姓氏是土肥原,不是姓土。王桑一定是说笑了,才会让两位美女笑了出来。」他看着魔鬼身材的俩安,就已经猜到是传说中王绍屏的爆乳洋媳妇。他的心情很紊乱:「这是有比中岛成子厉害吗?还是她们今天包太紧了?」 就在土肥原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王绍屏说:「我知道你的姓氏,但我总觉得这个姓氏有不好的联想,好像土匪的根源,而且配上你的名字,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土匪根源被一直被嫌弃』。所以得改一改,比较能帮助你在中国顺利发展。还有你不要一直盯着我未婚妻的胸部看,这样不礼貌,而且更落实你土匪的姓氏谐音喔!真的很土匪喔!」 土肥原为了表示亲善,很有礼貌的解释:「很抱歉,可能是视线角度的关係,让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刻意看您未婚妻的意思。关于我的姓氏,我很乐意听听您的意见。」 王绍屏显得很随意:「既然是因为你们日本人矮的关係,那我就不计较了。」土肥原一听他侮辱自己民族,一声「你」就脱口而出,但想到自己的确没礼貌的看了人家胸部两眼,于是又忍了下去。 只听王绍屏对他的不满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关于你的姓名,我认为太不通俗了,没有把真正的意涵表露出来,可以改的更白话一点,比如『土又胖原本就要嫌两次』,你看如何,很配你充满喜感的脸。对了,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西洋喜剧泰斗,配上这个创意的名字,在中国一定会大红特红。」 土肥原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心中的感觉,套句廿一世纪通俗用语:「啊不就好棒棒,要不要给你按个讚?」虽然明知对方在调侃自己,但他脸上依然保持微笑,:「这就是我土肥原特务专业技巧!想来还有点自得呢!」 「看来土又胖原本先生不是很满意我的建议,连声讚都没有啊!」王绍屏遗憾的说着,紧接着又说:「不然,我再改个土…。」 「不…,不用了,我不演喜剧,不用那么花俏的名字,而且姓名乃父母所赐,不便随便更改。」看着旁边俩女已经忍俊不禁地双肩抖到花枝乱颤,连杨钧老先生都不小心笑了几声,如果土肥原还任由王绍屏胡蛮瞎搞,那大日本帝国特务机关的顏面都要扫地,所以立刻出声阻止,并尝试把话题导回正轨:「王桑,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请教,区区贱名就不劳王桑费心了。」 王绍屏见无法再戏弄鼎鼎大名的日本特务头子,有点兴味索然的问:「所来何事?」 土肥原正色道:「在下目前负责调查日本皇军屡屡失踪案,想…。」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就先声夺人的说:「你们怀疑我?我一个小小商人有何本事让日本精锐失踪?」 土肥原连忙摇手:「不!不!不是怀疑王桑,是因为我们在通县失踪的部队和王桑救下的难民有所误会,为了还原整个事情的真相,我们是想搞清楚这难民原本从哪来,为何和皇军发生误会?听说王桑是在山海关救下他们?是从谁手上救下?传言说是从另一批失踪的皇军手上救下,不知可有这回事?」 内心有点警觉的王绍屏心里再度讚佩着古人:「连日本人也挺精明的」,但脸上不动声色的说:「你们的消息有误,我是在榆关县城附近从土匪手上救下,你看土匪这么多,你还叫土肥…。」 停!停!土肥原心里大叫,深怕又被王绍屏绕去自己改名字的陷阱里,连忙问到:「鱼观县?那在哪里啊?」 王绍屏习惯古人自行脑补,也就不多说明,继续说:「我初来乍到,弄不清楚东西南北,我怎么知道是哪?我是听随着难民逃难的英国神父说的。这批难民的来歷,我倒是知道,他们是在东北被日本浪人欺负才要回祖籍地定居,这让我倒想问问土先生,什么时候日本才会把东北还给中国,好让老乡回家啊?」 土肥原已经不管王绍屏叫他什么了,「就名字嘛!爱怎叫,随他去。」土肥原自暴自弃的想着,然后说道:「王桑误会了,那是满洲国,和日本没关係。」 「那你们怎么出兵呢?」王绍屏紧追不舍新话题。 「额…!那是我们志愿的僱佣兵,满洲国花钱请的。」土肥原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的胡扯。 「这样啊!那谁出钱都可以吗?」 「也不全是…。」土肥原感到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我出一百万两黄金!」 一百万两黄金?土肥原立刻改变语气,热情又坚定的说「不知王桑有什么仇家需要皇军效劳?我们一定让他灰飞烟灭!」 「满洲国!帮我打满洲国!」 「啊?这…这可能不行,满洲国是大日本帝国的盟友,我们不能打他。」 「满洲国不行啊?那日本还有其他盟友吗?」 土肥原虽然预感不大好,但不知道他想干嘛,所以还是老实的说:「目前是没有了!」 「那到我家乡,帮我打吧!我一样出一百万两。」王绍屏一副气吞山河、一统江山的样子。 「这傢伙富可敌国,又来自南洋,家乡一定是在荷属东印度那几个產油的小岛。打荷兰人这弱国,那简单!」土肥原心里篤定:「没问题!何时出兵?王桑的家乡是荷属东印度哪个岛?」 「谁跟你说是荷属东印度了?是英属马来亚!」 「什么?英国?那是我们前盟友,我们还有很多合作关係…。」 「又不行啊?刚问你,你都说没盟友了,现在又出现前盟友。还有什么不能打的?」 「没…没啦!这次真的没啦!」土肥原对一百万两黄金还是念念不忘。 「那我看上一个小岛,环境不错,想打下来做别墅庄园,这下总可以了吧?」 「不会又是哪个列强殖民地吧?」土肥原小心翼翼的确认。 「不是!」 「好!打土着,皇军最擅长了!是南洋哪个岛让王桑心动?」土肥原不小心透露出日军现阶段不想招惹列强的心态。 「不是南洋,是太平洋的夏威夷!」 「啊?不是说好不能是列强殖民地的吗?」 「它是吗?」 「不是!但是…它是美国领土啊!」土肥原哭丧着脸,好像死了爸妈,心里激愤的吼着:「一百万两黄金…拜拜啦!」 -- 第卌八章 告别天津之杨氏兄妹返乡 和土肥原的会面虽然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但是对王绍屏来说,却是毫无结果的客套拜会,最多只是把土肥原耍得团团转,让大家开心开心。不过,这次会面对土肥原的意义却不一样,长期担任情报工作,让他发现三项对于日本有意义的情报。 一是王绍屏不仅富可敌国,而且是个好面子且可以一掷千金、挥金如土的公子哥,脾气易怒衝动,却爱打抱不平,虽然不断调侃他,但仍可感受到骨子里的热情,这种人其实不难交往。「难怪他和欧美人士的关係都这么好,这次他对日本不友善,应该是皇军围了他救的难民,驳了他的面子,让人家下不了台。通县这群失踪的笨蛋,真是混帐!失踪了也好。不然还真难化解这段恩怨,难道要大日本皇军公开道歉吗?」土肥原庆幸的想着。 二是他和自己会面并不避讳女人。「所以啊!年轻人就是好色啊!太宠自己的女人了,这就让帝国有机可趁了!想必这两个洋婆子让他很满意吧?谁能和这两个洋婆子较量呢?嗯…有了!把帝国之花南云造子调来吧?嗯!得先让造子先去隆乳!做个比洋婆子大的!先叫中岛成子来比较一下。」土肥原邪恶的在空中想像着对中岛的童顏巨乳比划了两下:「至少得比成子大两圈!」。司机从后照镜看到土肥原对自己的背后露出变态大叔的样子,不由得菊花一紧,打了个冷颤,赶紧加快车速,希望赶紧把土肥原送下车。 浑然不觉的土肥原依然在思考他的第三个观察:「虽然一百万两黄金没有顺利拿到,但这透漏了两个层次的讯息:一是我们知道他老家在哪里了;二是他对英国,对了!还有夏威夷!嗯,应该说英美,都有很深的敌意。虽然是开玩笑,但这就是潜意识中真正的想法!虽然帝国近年在中国的扩张还算顺利,但中国是贫油国,帝国海军迟早要南下夺取荷属东印度的油田,势必会和英美发生衝突,那这个王绍屏的家族就用的上了。对了!石原莞尔正要回本土述职。不行!我得赶在石原莞尔之前回到大本营,不能让石原抢先报告他的怀疑,万一大本营做出与王君敌对的决定,那就大势已去。」土肥原不愧是洞悉人性的情报高手,一下子就看出来王绍屏在内心对列强的不满,无论英美德法,尤其是日本,他都没好印象,但这不代表他就要和谁合作,或对开战,来自廿二世纪的王绍屏并没有清楚的脉络可寻,一切看当时利益而定,毕竟二战期间,美日打到脑子都打出浆来,但战后,日美还携手合作呢!土肥原对王绍屏的判断虽然很接近事实,不过却有点一厢情愿。但结果却是对于王绍屏有利的,至少日本暂时也有亲王派,而且影响力还不小。 这场会面对杨钧又是另外的感受,虽然自己还没教这个徒弟什么,但在一次次与列强交涉中,他已经看到他的成长,到今天面对狡诈的日本特务头子,他都能游刃有馀的戏耍在股掌之间,杨钧彻底放心了。决定提早离开天津,毕竟和土肥原打屁没有花多少时间,天色还早,杨钧兄妹打算尽早出发。 王绍屏拦不住,只好加派卫士保护,并交代杨钧兄妹:「师父、庄姨,这是我们在南洋生產的避弹衣,你们不要看它薄,目前除了机枪,一般手枪、步枪都拿它没办法。你们外出一定要穿上,一定不能脱下来。」这时安瑟拿着一个竹篮子,递给杨庄:「这是今早我和安洁姐姐一起做的糕点,虽说预计七点就能到湖南湘潭,飞艇上也有餐厅,但总不那么可口,这些糕点给师父和庄姨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杨庄打开盖子一看,一碟碟像是苏杭点心(其实是港式小点),有两种包子(叉烧包和奶皇包)、两种饺子(鱼翅饺和烧卖)、两种糕(萝卜糕和马蹄糕),看来都很可口。这下她有点相信老哥所谓家族安排的说法,对这两个西洋「大家闺秀」也有了较多的好感。亲切地谢谢俩洋姐妹,就和哥哥上了飞艇。王绍屏和俩安仨人在地上拼命挥手,直到飞艇上的人影看不见了,才上车离去。 在送走师父师姑后,王绍屏并没料到杨氏兄妹此去将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助益,而他现在马上要面对的就是国府两位大员的告辞。 先是陈绍宽上前交代:「台生,此次回到南京,我会尽快将我们和美国人的协议落实,上海美国教官住宅区的部分,我会尽快请中央与上海协商,划定地方,让你派人赶紧施工;临时住址我也会安排好,毕竟不到两个月,美国人就来了。我也会赶紧把海军人员准备好,让他们能上舰实习。还有,青岛市市长沉鸿烈也是我海军将领,山东有问题你可以找他帮忙,不过你要小心,他是留日派,许多部属都是亲日份子,小心洩密的问题。」然后和王绍屏拥抱道别。 林蔚右手骨折,他先伸出左手和王绍屏握手道别:「台生,在天津多蒙您照料,此次返京,我会将您的要求如实呈报委座,看委座能不能加派留学海外归国的人才来给您帮忙。您希望放出来的王賡,我也会留意他的状况,一旦放出来,我会想办法劝他来您哪里。明天您也要出发去山东,不知对钱主任有什么安排?」林蔚一直很客气,相对陈绍宽来说就和王绍屏有点距离。 王绍屏也客气地回答:「我会想办法把钱主任带往山东我们自己的医院治疗,相信以钱主任的体格,应该很快就能恢復。林主任您倒是要多保重,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您能争取到常驻山东,我也希望您到泰安来疗养。」仨人分别交代完一些琐事,两名大员就搭王绍屏安排的防弹凯迪拉克在卫士的保护下前去车站搭火车南下。 送走了这么多人(其实才四个),王绍屏觉得家里冷清了下来,懒散的个性又起,就想回房里睡觉。走到自家客厅,他忽然想起关于绑架那群科学家的事,于是用呼叫器呼叫原始咪:「原始咪,除了特斯拉之外,其他科学家都弄来了吗?」 原始咪回答:「早上都到了,正分两组,一组由图灵领导,破解rbr的保护程式,解决系统被增生资料吃掉效能的问题。另一组由特斯拉和爱因斯坦领导,尝试解开rbr本身计画,特斯拉尝试将他自身实验的初阶程式和rbr做融合,可能会以裘蒂为实验对象,但我们缺一个人工智慧,我可以复製我的资料给他吗?」 「嗯!由你安排,对了!那些科学家你是用甚么理由把他们拐来的,又让他们好好替你做事的呢?」 原始咪回答:「是安瑟想的,我们把你是他们天才学生的记忆植入,并且植入这是你的研究计画,目的是解开火星人攻击地球,并同化地球人的企图。反正这些科学家都信了,只有爱因斯坦有点不良反应,但他和特斯拉聊的很来,所以被特斯拉拉着做研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在他们完成任务后,我们会洗掉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然后再另外找理由聘请他们,看能不能留在中国为我们工作。」 「嗯!很好!看看中国发展还需要甚么,让李诚敏成立一个小组,尽量把世界的科学家都挖过来。」说完也不等原始咪反应,王绍屏就当甩手掌柜,补眠去了。 原始咪哀怨的说:「你没说,我下令啊!好吧!我帮你说,我下令,李诚敏成立科学家绑架小组!」王绍屏没想到他的疏忽,竟然触发了原始咪的觉醒。 话说杨氏兄妹在稍晚回到湘潭,杨钧返家之后招呼全家老小,交代在正月十五日后,将举家搬迁到山东。而杨庄返家后也力劝自己的夫君王代懿举家迁往泰安,最后不仅王代懿同意,还去游说他的其他兄弟也到山东发展。就这样,以湘潭杨、王两家为核心,逐渐把湖南一些名人良才却失意于政坛的人,如:张炯、杨柏轩…等,都兜往山东泰安,成了王绍屏底下一大派系:湘潭派,这是后话。 湘潭派很重要的两人:谭伯羽和闕汉騫。这一文一武两人是在过年期间,被王、杨两家人游说的。但两人并没有马上加入,直到后来因缘际会到山东发展,才加入王绍屏的团队。 谭伯羽是湖南早期军阀谭延闓的长子,留学德国,时任德国兼瑞典大使馆商务专员和代办,专门负责德、瑞两国商务事宜。由于谭家和王家素有往来,过年期间恰好返华述职,遂上门拜年,被王代懿夫妇逮个正着。原本谭伯羽学成回国时曾担任上海兵工厂工程师,后担任同济大学秘书长时,被顾维钧延揽进外交部,派驻瑞典,但实际上后来发展并不顺遂。 杨庄则以王绍屏将发展重工业,盖大兵工厂为饵,延揽谭伯羽担任厂长。谭伯羽并不相信国内有人会投资这么大规模的工业区,以目前德国情势不稳,急需他协助国内稳定中德邦谊,以持续进口军火及进行军事合作为由,婉拒了王氏夫妇的好意。 但杨庄不死心,跟他说目前王绍屏就和德国有大规模的经济合作,预计年后会有商业考察团访华,如果他方便,可以到泰安来协助招待。谭伯羽推託不过,就允诺会晚点返回欧洲,并到山东协助招呼考察团。但心里根本不相信有这个考察团,没想到当他回南京述职时,就接到派令命他前往山东泰安协助王绍屏招待德国商业考察团,让他瞠目结舌:「庄姊没骗我?」 而闕汉騫则时任少校营长,正在江西剿共,由于国民政府正打算年后发动大规模攻势,于是所有军士官兵开始轮流返乡过年。闕汉騫运气好,是刚好除夕前的第一批。闕家和杨家的关係在于他的太太杨和,杨和是杨钧叔叔的孙女,也就是杨钧的姪女,初二返回娘家祭祖,闕汉騫就面临了叔叔杨钧的游说。当然,他以目前战事吃紧拒绝了。 不过,就他话多,竟然私下承诺杨钧,如果有政府调令,他倒是很想到装备所任职,研究步战砲协同作战的实务。和谭伯羽一样铁齿,他也不相信政府会在这个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把他这员虎将调走。但天算不如人算,他回到江西一段时间,就在大攻势即将开始之际,他真的收到了调令。他目瞪口呆:「不会吧!杨叔叔还当真了?」 -- 第卌九章 告别天津之先遣队衝突 早在王绍屏会见土肥原之前,安瑟就告诉过他先遣队已经脱险,重新上路了。当他下午睡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的时候,安瑟却带来先遣队又发生意外的消息。 「怎么会被袭击呢?原本的廿个卫士,加上曾老师带去的,应该快六十人吧?不是任何宵小敢动手的吧?韩復榘不是在剿匪吗?应该也不会有大规模的土匪吧?」王绍屏很疑惑,怎么会有人受伤,而且受伤的还有克隆战士,虽然他们都穿上防弹衣,受伤的部位不是要害,但专业战士怎么会轻易受到攻击呢? 安瑟给了答案:「攻击者是韩復榘的保安团,是省府秘书长张绍堂派来护卫先遣人员的。」「怎么?难道保安团改行当土匪?还是原本就是土匪招安的?」王绍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不听命令的军队?难道是误会?只护卫一队平民会有什么能误会的?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得从早上开始说起。对于从看守者变成护卫者,其实保安团不大能接受,尤其这个命令还来自有名的贪官张绍堂。 「摆明这个命令就是花钱买来的,这群持枪的歹徒放回泰安,不知道要怎么祸害乡里?」泰安人的分队副队长刘裕德在队长刁培忠耳边嘮叨着。 「你有本事去秘书长跟前嘮叨,跟我穷蘑菇个什么劲?身为军人,即便我们只是民团,也要遵守命令。」刁培忠训斥着说。 「乱命也得抗令啊?队座,我知道韩主席就在肥城剿匪,我们派个弟兄去向韩主席报告,让韩主席来决定,您看如何?」刘裕德诱惑的说着。 「要去你去!我们上火车就直接到泰安了,不等你了。」刁培忠其实心里也眼红哪些枪械,但嘴上却不想留下什么把柄,要知道韩復榘管理很严,稍有犯错,撤职都是轻的。 这次下令扣人的不是他,命令放人也不是他,扣人拿枪的张守仁的靠山是谁?是主席的大太太高艺珍的乾儿子啊!放人的张绍堂又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拿钱拿到韩主席看不见的亲信啊!惹了谁都是闯大祸的,不知道刘裕德在瞎起鬨个劲? 他当然不知道刘裕德是泰安共党派驻济南的工作小组成员之一,他担心这样的武装队到了泰安,可能会影响他们打算在除夕之前的工人暴动,毕竟没发年终的津浦线铁路和维修厂工人好不容易才煽动起来,他们打算起义的地点就是兵力薄弱泰安,一旦不成功,可以截断津浦线躲进泰山打游击;如果成功,可以激发济南铁路大厂的工人暴动。而这支从头武装到脚的民兵,将是成功与否的新障碍。「依照韩復榘的个性,只要让他知道有不受控制的武装分子,他一定会下令扣起来,只要缴了械,事情就成功一半了!」刘裕德心里暗自的想着。 「我去就我去!运输队今天有车到肥城送补给,我搭便车去,只要队座在泰安假借午休,我就来得及把主席的命令送到。说不定还带援军来呢!」刘裕德拍着胸脯肯定的说着。 「好吧!我最多拖到一点,还有说就说,别把张局长和秘书长拉下水,万一有个闪失,你我可担不起。」刁培忠还是有点担心刘裕德衝的太猛,万一韩主席护短,自己可没本事和两座大神斗。 「不能照实说,那怎搞?」刘裕德也没读过多少书,一般阴谋诡计还想得到,要讲官场斗争,那他可就不行了。 「这都不行,还想打啥小报告?还想当自己家乡大英雄?狗熊吧你!不会推到冯老身上,人是他带去关说的,也是他亲自带着命令来的,虽说他是主席老长官,但我听说以前他可搞过韩主席,想架空主席呢!推到冯老身上,主席想着可多了,这么多条枪,又在济南附近,这是要干甚么?」刁培忠没斗争过,看的也多了,猪走路啥样,他是很清楚的。 「高!高!不愧是队座!」刘裕德趁机送上顶高帽。 「不高?那就是你当分队长,我帮你跑腿了!」刁培忠有点飘飘然。 「也是!也是!那队座,我先走了,记得在泰安火车站的一吃香老店至少待到一点鐘。」刁培忠挥挥手让他快滚,然后就去清点部队,准备护卫先遣队的人,前往火车站搭张绍堂安排的专列到泰安。 当然曾昭吉、董密与诺三完全不知道他们即将从狼嘴掉进虎口,高高兴兴招呼乡亲和卫队上路。 到了泰安,还不到十一点,董密还想赶点路,虽然诺三安排好了卡车,但到老家满庄,还得开个三个多小时,他怕误了送神的时程。 但刁培忠果然闹着要休息吃饭:「人是铁、饭是钢,早上七点吃点东西就开始招呼你们这群老爷,九点上火车,连水都没喝两口,董爷您也行行好,让兄弟们歇歇腿,喝口水,吃个两口对付着。不然到您老家,我们都得躺下了,您到家了,我们可得再回来啊!」 曾昭吉觉得他说的在理,就劝董密歇会儿:「就剩小段路了,休息一会儿,应该不打紧,我这老骨头也得喘口气。」董密也觉得继续赶路不近人情,于是就答应了。 「站前有间一口香,店大味道好,我以前来过,我们去哪歇会儿。」刁培忠把众人往坑里带。 大家吃吃喝喝大约到了十二点,董密又提议赶路,刁培忠又不肯了:「我说董爷,您看我吃到这肚子,上了车颠不了两里路,恐怕吐了满车,您也让我们消化消化。」一帮保安团纷纷起鬨说是,曾昭吉和董密无奈,答应休息到一点。 刁培忠看奸计得逞,就不再咂呼,静静坐在哪等刘裕德。 话说刘裕德搭了补给车队的车直达韩復榘行营,通报了韩的副官,韩復榘让他进去报告。于是他把他们分队在火车站查获携带大量枪枝的陌生外地人,到冯玉祥关说放人,加油添醋说一遍。果然如刁培忠所料,韩復榘勃然大怒! 韩的个性就是太明显,太容易琢磨,要不,张守仁、张绍堂一干亲信怎能混个灯下黑呢? 韩復榘盛怒之下,立刻要亲率一队人马前来泰安捉人。要不是清乡总局副局长张鉞拦阻,他可能就丢下鉅匪刘黑七不管,立刻杀向泰安,搞清楚这是不是冯玉祥在身边安下的钉子。 最后他还是听从张鉞的建议,老冯的面子还是要卖的,情况也是要问的,但不用大张旗鼓,只要派个排,让刚投奔自己,却也是西北军跟着冯玉祥出身的参议范筑先去瞧瞧,看看这伙人是不是冯玉祥的老班底。 本来可能一团和气的解决,但当范筑先的车队抵达时,董密已经懒得和刁培忠扯皮,招呼着自己人上卡车,打算撇下保安团独自上路。因为刁培忠已经又找了拉肚子的理由拖到一点半了,现在又说拉到软脚。「既然军爷们腿不方便,那就不麻烦了,这点盘缠让军爷好好休息,我们自己先上路了。」董密带点怒意说完,就让大伙上车。 刁培忠拦不住,只好让保安团出来送行,一边伺机等待刘裕德出现的最后时机。而机会真的给他等到了。范筑先的卡车一到,刘裕德就跳下车大喊:「韩司令说留人!不要让他们跑了!开枪!」一边掏出驳壳枪开火。 范筑先带来的一排人还没反应过来,刁培忠就下令开枪了。 误会的发生当然是刘裕德故意造成的,而他用生命掩盖了事实的真相。董密一边下令开车,一边还击,因为事发突然,距离又近,还是有五个人手脚被子弹贯穿。而率先开火的保安团,在密集的衝锋枪扫射下,不仅刘裕德、刁培忠当场丧命外,还另外死伤十几人,整件事情就变成糊里糊涂的衝突。 范筑先人少火力弱不敢追赶,于是用电报通知韩復榘,申请支援。这时韩復榘终于亲率两个团前来追捕。 王绍屏知道消息的时候,董密他们才开始逃亡,让王绍屏有充裕的时间佈署。「我下令,泰安基地生產五千名机器战士,陆、空军和军士官比例自行调配,两百辆t34,一百五十辆旋风式防空坦克,一百辆m7牧师式自走跑,100架地狱猫、50架sdb復仇者俯衝轰炸机。完成后佈署在基地十公里外敌人必经之途,并派出接应先遣人员的小队,记得保留基地一定防卫力量(包含自动防御机制)。阻拦部队尽量以谈判吓阻为优先,警告射击其次,但遭到攻击准予还击。」 三个多小时后,先遣人员被接应回基地,受伤人员也在战场急救的基础上获得深度治疗。 而当一个小时后,也就是董密做完没忘记的送神仪式之后没多久。李诚敏站在吉普车上,手里拿着大喇叭,身穿之前(差点说成当年,不过才十天),之前小咪穿的五星上将服,但小敏偏爱英式制服,因为可以露出修长大腿。(好吧!我承认是主角和作者爱看)不论如何,小敏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向来犯的敌人喊话! 没错,被眼尖的你看出来了,吉普车还是那部小咪爱车!虽然小咪被送来山东,但王绍屏没忘记把车给小咪送过来。而现在这个时候,他认为缺了小咪的参与,整个冒险旅程就不完整,所以让吉普车代替小咪出席「活动」非常重要!但他就没想到过,让别的女人坐小咪的爱车,有可能会让小咪极度不爽!当然也可能不会,毕竟这家子都是一堆怪人。 言归正传,就在小敏摆好最帅气的姿势时,韩復榘带着「大军」压境,额……,好吧!韩復榘挫赛了!毕竟几十辆卡车,一堆步兵和一百多辆坦克(剩下摆不下,摆得下也看不到,这下,大家知道王绍屏做事的随意了吧!)实在没办法比。 范筑先在一旁喃喃自语:「这仗没法打了!这仗没法打了!……」 韩復榘揉揉他的小眼睛,问儍了的范筑先:「我眼睛中邪了吗?什么时候中国有这么多铁甲车?那还怕什么小日本?插旗到富士山啊!对吧?老范?」 范筑先看着他,大声一点回话:「这仗没法打了!」 「我知道了!听几十句了,还有没有别的?」 「喔!这仗也没法逃了!这仗也没法逃了!……」老范范变成跳针唱片机。 「对耶!山东得让冯老帅干了!」韩復榘苦笑的说。 忽然一个甜美的女声传了过来:「韩主席请注意!韩主席请注意!」关注着战场全景的王绍屏总觉得小敏这喊话有点怪,像百货公司在喊违规停车的,请人家移车子的感觉;不然就是个卖泡麵广告,只是某小妹妹变成韩主席……。 「这是中央三军装备研究所的禁区,请您不要再靠近,否则根据研究所保密条例,您将遭到逮捕!再重申一遍,您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和设备,以及人、事、物,否则将依据保密条例第五条予以逮捕!」 「除了逮捕,她有重复吗?」韩復榘问着老范范。「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赶快走,赶快走……!」老范换了有智慧的台词。 「对喔!走!」韩復榘立刻上车走人。 「真无趣!至少让我发几砲看看嘛!」小敏感到遗憾的说着。不可思议的是,这种遗憾竟然也能成为这个暴力狂觉醒的契机。 王绍屏抓着自己前额的头发,懊恼地说:「我这都是造了什么人啊?」 -- 第伍拾章 告别天津之与老韩初次谈判 韩大主席完全不顾形象,也不管正在围剿的鉅匪,只想着赶紧离泰安越远越好。到了再也看不到坦克海了,他才有点醒悟地再问老范范:「兄弟,我刚有点恍神,你还记得那娘们说啥呢?」 老范范现在也正常成为老范,口条清晰的说:「报告韩主席,她好像是说哪里由中央徵收了,好像叫什么装备所的,最清楚的话是要我们保密,不然要抓起来。」 「中央,我好像也是听到中央,难道冯老帅和中央和解了?还要联合起来对付我?」韩復榘瘦弱的脸上满是惊恐。 「应该不是,不然泰安这里不会不顾老帅安危,露出她们的尖牙利齿。」老范若有所思的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回济南找老帅问清楚,既然是他保的人,底细应该不会不知道。」韩復榘恢復平静,精明的说。 于是一行人到了泰安换火车,快速返回济南。一下火车,又连忙驱车前往冯玉祥住处。只是好像曾昭吉的歹运会传染,冯玉祥又下乡去了,老韩只好抱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省政府。 另一方面,曾昭吉很着急的打了长途电话给王绍屏(其实不是,是无线电话,线路和接线生都是假的。):「喂!台生啊!我是曾师父,你在山东藏着这么多部队,又让韩復榘知道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师父,别担心,我们有足够实力应付所有的威胁。不过,您得帮我跟韩復榘谈谈,有情报显示中央已经对他藉剿匪的理由,将原本三个师扩充为五师一旅,还有六万人四个民团编制,感到十分不满,可能会找个由头找他麻烦,他和我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做我的实业,他做他的山大王。他给我在泰安、日照、青岛、威海卫、烟台、东营等地设工业区和新港区及铁公路修建的方便,我可以给他便宜的补给。如果不愿意,我相信中央很希望看到我找他麻烦。」 「谈是要谈的,但我们筹码不多,而且冯玉祥说要等见过你再谈。台生,我现在拿什么跟他谈呢?」曾昭吉有点气急败坏。 「师父,德国的前总理俾斯麦说过:真理在大砲的射程之内。我们既然秀出了肌肉,就直接威胁他,不合作,明天让他离开济南;再不合作,后天让他离开山东。」王绍屏慷慨激昂,他知道他不挺住,曾昭吉就软了。(不要误会,那种误会很噁!) 「让我想想,你说那什么麦?什么鸡腿肉?」 王绍屏头上飞过一群乌鸦:我还麦香鸡咧!「俾斯麦,他打败了丹麦、奥匈帝国和法国等列强,统一了德国!秀肌肉就是用武力的意思。」用语太先进,就是麻烦! 「你是说用武力胁迫韩復榘就范?老夫这一辈都没干过这种事。这样和土匪、军阀不是没两样?韩復榘也没犯甚么大错,我们这样做好吗?」曾昭吉犹豫地说着。 「师父,我们又没有要真的打他,我们只是威胁他,不然我让小敏来威胁他,师父扮白脸和他好好谈谈,这样可以吗?」王绍屏又提出另一个方案。 「你是说那个高个子,但看起来挺柔弱的,笑起来甜甜的,声音柔柔的,穿着英国将军服的那个小女孩?她行吗?她应该凶狠不起来吧?能吓倒韩復榘吗?我看还是为师来吧!喔!对了!她是你的几姨太啊?家里倒底给你安排了几门亲事?」曾昭吉心里想,开玩笑,让一个小女子去扮黑脸,我在旁边笑嘻嘻的唱双簧,那我老脸往哪搁,不是说我比女人还没用吗? 「排老几?我要收了她吗?这得问小咪吧?总得尊重正宫娘娘吧?嘿!我在想什么啊!小敏是机器人啊!可是小咪、二咪也是机器人。嗯…麻烦啊!」王绍屏脑袋里正在进行天使与魔鬼的激烈思想斗争,全然没听出曾昭吉哀怨的语气。 曾昭吉发现电话那头停了好几秒,怕王绍屏真让他给小女孩打下手,连忙说;「不要想了!就让为师的来吧!当作开一次洋荤!让小敏给我打下手,和韩復榘好好谈谈。」 「师父,我是在想,小敏现在倒底老几啊?(这是廿二世纪年轻人问人几岁的黑话,王绍屏的确是跳脱的在思考该给身边的女孩都安排多大的年龄,才能用年纪还小,来躲过身边不断的催婚。)」 「啊?小敏果然是你的如夫人,应该也没过门吧?你父母是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必须要和南洋大户联姻吗?还是用骗婚来换取什么?不然怎么搞了这么多未婚妻,竟然没有一个要娶进门?我知道了!郑家是用这样来维系部属的忠诚,我说对了吧!没过门的原因,应该是还没谈好排名。」 王绍屏对于曾昭吉的脑补功力越来越佩服了,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以后无法自圆其说的事,都让他出面呢?」依照惯例,对于古人脑补的事情,王绍屏一般都不接话,以免弄巧成拙,还得多解释,于是他言归正传的说:「师父就这样吧!小敏的暴力程度不输小咪,但折衝樽俎的主角还是得由师父来把舵。」对啊!帮派衝锋在前的都是小弟,摆和头酒说话的都是老大啊!曾昭吉一想通,就决定的说:「好吧!为师就替这小女保驾护航吧!」 于是当天晚上,韩復榘的公馆就被一群人入侵,卫兵和宅子里包括猫、狗、老鼠、蟑螂…所有生物都被强力催眠瓦斯迷倒。也昏迷的韩復榘则被拖上一辆cm31的运兵车,飞快向城郊一处荒废的关帝庙驶去,那是小敏选好要恐吓韩復榘的地点。 虽然已经给韩復榘用了甦醒剂,他很快就会醒来,但小敏认为用水泼醒比较有气氛,于是吩咐身颠几个克隆战士去找水。很快的一盆水就端来,直接淋到韩復榘脸上,只见韩復榘跳了起来,大叫:「你们给我泼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小敏皱皱了眉头问克隆战士:「找盆水,干嘛还加料?」克隆战士委屈的说;「没有加料啊!」「那怎么人家嫌臭?哪来的水?」「长官,你刚刚说不能用水壶里的水,这荒山野岭的没河、没池塘的,我们只好喝光几壶水,才排了这一大盆。」 韩復榘听出来了,怒吼的大叫:「你们给我泼尿?」小敏吸了吸鼻子,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这还身体过滤过的,无菌啊!不过有点味道罢了!你吼什么吼,你现在是肉票啊!搞不清楚!」韩復榘这时才看清楚旁边围了一圈高头大马穿着军服的「悍匪」,手持着衝锋枪对着他,他只好不满的小声说:「肉票也有人权啊!尿怎么能不计较?不然我泼你看看。」 「你再说,再说我就用大便泼你!」小敏克尽职守的扮演凶狠的角色。 一听到大便,韩復榘就不再多话了,他定眼一瞧,发话做主的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她头戴个船型帽,上面有个骷髏头,脸上带着独眼罩,好像还有道刀疤,但看起来就像画的,哪有刀疤长的像「卌」,像是串烤?嘴上叼着根雪茄,身上穿着古老的船长服,这大概是博物馆偷出来的吧?左手拿个鉤子?那是干嘛的?韩復榘对这身奇装异服的小女孩还挺好奇的。 没错,小敏是照虎克船长的造型穿的,只有抽雪茄是来自电影教父,鉤子用拿的,是因为她嫌独臂人太难看。 「你就是老大?还是老大的压寨夫人?怎么穿这一身戏服?」韩復榘小心翼翼的问。 「我是压寨……不对!我是我们家公子的未婚妻!」不伦不类的说法,让曾昭吉差点噗哧笑了出来。出发前曾昭吉是问过小敏她是第几房,小敏搞清楚他的意思后,觉得当王绍屏的未婚妻挺威风的,所以就认了这个身份,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房,让曾昭吉有点失望。而这两天小敏没事就按照原始咪交代的,看电影学人类的交际来往的技巧(这是对的~吗?)她非常喜欢聂小倩叫公子的样子,所以她决定喊王绍屏叫「公子」,孰不知,这样让她听起来像通房丫头。 小敏把嘴里的雪茄拿下来,边咕噥的说:「嘴里含这么大根东西是怎么讲话啊?电影里的教父是怎么练的?」(想歪的读者,请导正您的三观。)然后继续说:「我家公子要和你谈判!」 一听到谈判,曾昭吉就挺起胸膛准备出面,却听小敏话锋一转,继续说:「派我先来吓吓你,看我穿着一身海盗服,吓到了吧?」曾昭吉差点没找个地洞鑽进去,这……要给下马威,是能说出来的吗?还有这一身是什么鬼……到底谁教她的?曾昭吉捂住脸,深怕韩復榘认识他。 韩復榘还真的不认识他,也没往他这多看,而是对着小敏哈了一声:「哈!我韩復榘天不怕地不怕,山东鉅匪都快被我剿光了,我会怕海盗?变个鬼来,我还可能会怕三分……。」韩復榘话还没说完,小敏扭头就往门外走。 「喂~,我话都还没说完,这小妞怎么?被我吓…我的妈啊~!鬼啊~!」只见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青面獠牙,还甩着长长舌头的女鬼衝进来,连曾昭吉都吓的跌坐在地上。 只听那女鬼嘰哩咕嚕两句,韩復榘吓得连连摇头表示听不懂。女鬼把垂在嘴外摆动的长舌头抓住,含糊的说:「这下可以谈了吧?」 韩復榘听女鬼这样说,又看她两隻脚好好的站在跟前:「虽然知道是你假扮的,但还是看着渗着慌,而且你甩着舌头,我也听不清,还是刚那样好了。」 「真麻烦!」不知道是骂韩復榘,还是嫌舌头碍事,小敏转头又衝了出去,这次久一点才进来。毕竟刚刚只要脱衣服,啟动间谍机器人特有的变形装置即可,现在得把海盗服穿回去,得花点功夫。 韩復榘也不敢多问,世上能人异士太多,怎知对方是派什么魔术师来?万一把自己变成鬼样,那不惨了?于是正经的问:「你家公子是哪位?要谈什么?」 曾昭吉原本坐在地上,听见韩復榘要谈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但毕竟年纪大了,不小心闪了下腰,弯了下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小敏就把她公子姓甚名谁,中央给了啥官,有啥要求,一一快速的说了一遍。曾昭吉当场儍眼:说好的,我主谈的咧,在哪里? 只听韩復榘冷哼一声:「凭甚么,我得听你们的?」只见小敏把脸靠上前来,嘴里上排两根可爱小虎牙,忽然开始变长、变长,变成獠牙。韩復榘到吸一口冷气,连忙边往后靠,边摇手:「好……好!算我怕了你了!」小敏这才收回獠牙。 「我只听过缩骨功,还没见过伸缩牙齿的,你这什么功夫?」 「电动假牙!」 「喔!好吧!那我可以得到什么保证,你们不会和中央沆瀣一气,一起把我坑了吧?」 「保证?我们昨天那么多坦克,还要和中央联手吗?光是衝到济南,你也得跑路!我家公子是要干实业救国,没兴趣跟你抢山大王坐。」小敏不屑的说。 「好吧!那我要收税!」 「没问题!但税率,我家公子跟你另外谈。」 「好!另外我要航运优先权,无论海运,还是铁公路!」 「只能占运输量一定比例,我做主了,万分之一!」 「太少!我要百分之一!」 小敏坚持着:「万分之一!」 「千分之一!」 小敏巍然不动:「万分之一!」 韩復榘见小咪不动如山,心里一急,喊出:「万分之二!」 「好!成交!」 韩復榘懊恼:「我是在急什么啊!至少喊个万分之五。唉!着了这小妞的道了。」 「此外,我还要你们提供每个月一定的武器弹药,我已经收到于学忠的电报,你们要合作开兵工厂。」韩復榘得寸进尺的继续讨价还价。 「要武器弹药,可以打折,但拿钱来买,无论中央还是于学忠,投资归投资,买卖归买卖。」小敏寸步不让。 「好吧!那我要投资!」 「成交!」 从头到尾曾昭吉都没开过口,「我是来干嘛的?」他哀怨的叹了口气。 -- 第伍一章 告别天津之准备动身 就在和曾昭吉讲完电话之后,把和韩復榘谈判的事情丢出去之后,王绍屏开始准备动身的最后工作。 首先,他决定先把在潘家口的土匪军用飞艇撤三分之二回来到山东,只留二万人左右。安瑟有点不大明白:「达琳,我们不打算在日本发动热河战事的时候,把他们打回去吗?」 「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中国需要一场唤醒民族意识的战争,如果我帮他们把仗打完了,这个民族还是会稀里糊涂的混下去!你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认为谁来当皇帝都没关係吗?如果乾爹他们不是被欺负的很惨,他们根本不会逃难;即使被欺负的很惨,也只会逃难,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这样子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是没办法让他们成为一个大国的国民的。歷史上也就是中日战争的残酷,才让大部分的人有了民族意识,但内部争天下的想法还是很强,所以一旦外部威胁去掉,立刻又打内战。天下,不是中国,是世界,我要让全中国人,包含台湾人,都站起来和列强抢天下。而且,帮中国打赢热河战役,就会有一些只会书生论政的傢伙,不仅不感激我们,还会无理的要求我们打回东北,打完东北,打台湾、琉球、朝鲜…。这些人从不知道打仗要成本,枪枝弹药就算了,打仗可是会死人的。自己不挺身而出,别人家的儿子却死不完。当然,给我时间,我还是能一路打完这些仗,甚至丢几个核弹,让日本直接投降就算了。但基本上我不能把日本打得太惨,我还需要他们南下打东南亚,偷袭珍珠港,让我能在后面捡便宜,日本人太弱,就不会疯狂了。」 安瑟则抓到关键的问:「那达琳就让歷史自然发生就好了,干嘛还要在潘家口留军队?」 「抢人、抢人才啊!许多在长城战役、卢沟桥牺牲的军士官兵都是百战老兵,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好好训练,未来都能用得上,比土匪强多了。还有一些阵亡的中级或高阶军官,都是尽忠报国的好人才,人品信得过,当然得想办法救回来,能挖回来那最好,不能也给中央多保留点元气,不然好人都死光了,剩下的都是贪生怕死或者地方军阀、共党那种保存实力的傢伙,国家哪还有未来?这也就是国民政府1949年时一片投降声的原因了,没骨气的傢伙太多了。」 安洁在山东负责科学家破解rbr资料,原始咪没有身体,身边只剩一个安瑟,忽然觉得人手不大够用。他想到俩咪对俩安的安排设计,忽然有点伤感的说:「以前觉得小咪疯疯癲癲的乱搞,后来二咪比她还疯,现在才发现她们俩是有大智慧啊!」安瑟了解了王绍屏感叹的原因,然后不服气地说:「我是不知道达琳的全盘计画,不然我也能做出类似的规划,给达琳找几个有用的妹妹。」 王绍屏就把跟小咪讨论的未来计画和盘托出告诉安瑟。她想了一下:「达琳如果在天津还有银行的发展计画,那么势必要和日本人打交道,一个日本妹妹是需要的;韩国有小敏应该可以了。另外,达琳还图谋恢復东北以北的失地和蒙古、中亚,还且还要取得西伯利亚的话,一个俄国妹妹来做情报也是必要的。东南亚是我们的大本营,但目前没有妹妹掌握情报,一个东南亚妹妹…。」 王绍屏连忙阻止她:「我不要黑黑的东南亚女孩喔!如果你打算要我娶人家!」 「好!我来安排,我问问原始咪,有没有咪姊姊们的资料,或着看看过去达琳喜欢什么电影、电视女演员,是能够用得上的。反正一定是高挑、皮肤白、大胸脯…。」王绍屏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让安瑟去办,实在没办法和自己的未婚妻讨论要找什么「外遇」。「我为什么都要找女助手呢?不过真的比男生好多了,至少好看,对吧?这王志平和王世平,我就懒得多和他们说两句,而且天天贴身带着,好像我取向有问题,对吧?后世中国有个顺口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挺有道理的。」王绍屏自我安慰地想着。 没多久三个女孩跟着安瑟走进来。 「筱崎爱?我有她的写真集啊!安妮?我最爱的外国主持人!越南志琳姐姐?不过后面这两位胸部好像变大了?」 「达琳,还满意吗?日本妹妹我就没找暗黑志琳了,两位咪姊姊加上越南志琳妹妹,我怕你搞混了。而且现在的日本人并不高,小爱就已经是长人了,应该还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吧?小妮和小桃我把她们胸围加大了点,应该符合你的要求。不过,她们还得再去接受学习机的训练才能上工,大概要晚上才能开始办事,(做事情!请有正确三观,好吗?)这样可以吗?」 「好!好!」王绍屏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克隆人啊!不是机器人,这样好多了。扳着手指算一下,王绍屏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有八女了,如果裘蒂有救醒,要收进来吗?还有原始咪怎么办?这样会不会太超过?好像超过曾师父为我补脑的祖先了? 当王绍屏还在yy乱想的时候,安瑟推了推他:「小敏刚刚传了和韩復榘谈判的计画回来,让达琳批准。」 「喔!晚上才行动啊?那先把曹总统和段总理送走吧!不要再等了,不然明天早上万一有个闪失,那就麻烦了。对了!砲科三宝如果没事,用飞艇送他们先回家过年吧!多拿点盘缠给他们买买年货。约好时间,过完年再派飞艇接他们回来。」王绍屏嘰哩咕嚕交代一堆,还好安瑟记忆力超强(经过调整,王绍屏的女人脑容量都超大,当然能翻的旧帐也会加多,这是未来的副作用。),没拿笔记本就记下来,等送新的三个女孩去学习,她就会去办。 安瑟走开后,王绍屏又忽然想起了要把银行和这里的修建工程要交代一下,于是用呼叫器叫王志平过来,让他去请钱友谅、陈亦侯和庞德兄弟过来商议一下。没想到王志平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有个女孩来找他,说是前大公报记者。 他想起来这个叫黄慕兰的女人了,怎么离开大公报了吗?他一边交代王志平,一边走到会客室。 「黄小姐,好久不见,怎么有空来找我?是要採访吗?我没多少时间喔。」王绍屏试探地说。 「王先生,我离开大公报了,来了个色狼上司,天天纠缠我,我辞职了。听说你们要开银行,需要有人帮您发发新闻吗?我在报界还是有点人脉的。」 「媒体公关?这样太委屈你了。」王绍屏想到另一份工作,只是不知道庄姨找的刘小小有什么安排。 「媒体公关,做做媒体的公共关係,这新名词还蛮贴切的。您需要我的效劳吗?」黄慕兰抚媚的说着。 「无事献殷勤,虽然是找工作,也不用这么妖媚吧?有问题!」王绍屏心里警铃声大作,但是还是若无其事的说:「欢迎!银行还没开始营业,是不是等过年后,我再邀请您呢?来!先喝茶。」刚好王志平倒茶进来。 趁着王志平斟茶的时候,王绍屏偷偷用呼叫器呼叫原始咪,让他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 「什么?共党间谍?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四岁小孩?未来还会奉指示结四次婚?那跟职业卖的有啥两样?只不过是批发,不是零售而已!怎么有这样没人性的政党啊?怎么有这样糊涂的女人啊?人生只有一次,为理想牺牲生命也就罢了,还奉旨成婚,这是怎么回事?还进步政党咧!屁啦!」王绍屏这时竟然慈悲心大发,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荒唐决定,他决定拯救这个傻女人:「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年后就来银行上班,薪资就比照我们的经理级,每个月500大洋(省长薪资才680,即使是委员长才拿800),这样可以吗?对了!我们还有各式保险,你可能得带身分文件来办入职,要指定受益人,所以不要开玩笑地拿假身分喔!不然损失可大了!」王绍屏假意开玩笑地说。 「王先生说笑了!真有这么好的待遇,谁会拿假身分啊?」黄慕兰摆明就是不信,只是不知道是不信有高福利,还是真有人拿假身分。 「真的不是说笑,钱董的钱庄有个文员,已经在钱董那里工作好几年了,前些日子把他转来银行筹备处任职,没想到发生车祸身故。我们要发放保险金时,才发现他用的是假身分,找原来的保人,才发现保人也被骗了,现在还找不到他的家人发放身故保险金呢!足足有廿年薪资这么多啊!够他家人买好大一块地养活一家子了。」王绍屏正经地说。 留着短发的黄慕兰,推着圆框黑边眼镜,心里盘算着:「虽然家里不缺钱,但才四岁的儿子未来需要人照顾啊!万一我有个闪失,为党牺牲,这笔钱对他来说就很重要。」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身分曝光就曝光吧!至少我入党是秘密的…。」就这样一个地下党竟然在金钱与亲情的诱惑下,主动地把真实背景曝了光。虽然对王绍屏来说,名人都没有隐私,但这代表一件很重要的讯息:他有可能可以改变歷史,未来一开国不到廿年就残暴了十多年的新共和国可能不会成立了。 -- 第伍二章 告别天津之最大意外 今天下午的时间是银行筹备组开会的会议时间,在眾人反覆磋商后,建设部分由史恩监工,会在临南京路的边上给他留块小地,让他盖成正金殿的旗舰店,并留有暗道和银行相通,方便银行的贵宾或携行的家属、女眷,来银行办事的前后,或等候家人办事的空档,能在此选购首饰、古玩珍宝……等產品,也扮演银行抵押流当品的销售处,和王绍屏天津情报收集站的角色。因此未来在银行地基后面的住宅区完工后,钱友谅一家和庞德兄弟即将入住方便经营这一系列產业。所以当前和将来的警卫工作依然不能放松,避免外敌破坏与侦测。 除了公开的讨论的部分外,在现场只剩庞德兄弟时,王绍屏又交代两人地下基地和秘密撤退通道的保密与安全维护工作:「记住在日本人完全佔领天津,并对你们有攻击意图之前,秘密撤退通道不能开啟,避免你们最后的逃生路线曝光;地下基地的部分,我会暂时封存,入口也会偽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如有意外闯入的发现者一定要洗脑洗的彻底,了解吗?」王绍屏不断反覆交代到两人「刻骨铭心」之后,才在晚饭前放两人离开。 当晚吃过晚饭后,曹錕和段祺瑞与家人分乘两艘飞艇就要离开了。两人虽然没坚持要和王绍屏一起搭船,却也离情依依,难分难捨(?找不到更好的成语形容啦!)。 对两人来说,王绍屏是个令人感到矛盾的人,有莫名其妙氾滥的同情心,也有被敌人逼到墙角时的杀伐果断,更有怒发衝冠为红顏的痴勇,但大部分的时间,他个性上看来,满是被外界局势拖着走的优柔寡断。 简单说,他就是狠不够狠,说他善良,但在对外敌的态度上却又常带着邪恶般的思考,不断有恶趣的鬼点子恶整对手。也因为他这样的平凡中带着新奇(新鲜又奇怪)的表现,让许多人恨他恨不起来,爱他嘛又谈不上,却无奈的选择和他合作,和他合作之后,反而因为他的迟钝与善良,会有较多的成就感(因为比王绍屏聪明)和散发人性光辉的趣味。(整人总比被整好!) 两位老人并没被整过,但从日本人的身上,尤其是听完和土肥原交涉的整个过程,也能依稀感受到那些被整者的无奈。后来更知道韩復榘谈判中被惊吓的过程,他们一致认为这可怜的傢伙就是掉入这种恶趣味合作陷阱里的第一个地方势力。 王绍屏是最早收到韩復榘同意合作消息的人,但那已经是半夜时分。是王绍屏自己坚持让安瑟一定要叫他起来,却睡眼惺忪的发着下床气:「怎么这么晚才通知?」安瑟知道爱人神经紧绷一天了,毕竟是最后关头,稍有闪失,出发去山东的计划就有变数。她知道王绍屏是非常希望乡亲们一个不少的抵达故乡过年,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影响歷史的进程,他都想让飞艇曝光,直接把老乡送回去。所以安瑟和顏悦色的说:「韩復榘睡的晚,行动跟着延迟了,小敏已经尽力把谈判速度加快了。」 脑袋一片浆糊的王绍屏根本没想到沮丧地曾昭吉:「好吧!好好奖励一下小敏,看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他没想到随口一句,小敏就被列入rbr计画实施的一员,因为那就是小敏的唯一要求。 然后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次一觉到天亮(非常亮,可惜小咪之前为了让王绍屏好好休息,安装的窗帘非常厚,让阳光都透不进来),都没人吵他。这不是因为王绍屏下令大家不要吵他睡觉,而是大家忙着搬迁,根本忘了他的存在。每个人都以为他的未婚妻会招呼他,而且平时他经常神出鬼没,大家对他都没有存在感,已经习惯他向来的来无影去无踪。 但原本应该叫他的安瑟早在他身边累到睡死(毕竟不是机器人),原始咪也早早和磁卡及吉普车一起上了最后一艘飞艇,准备沿路给包船护航。 所以等所有人都搭驳船由天津抵达大沽口,包含由王念平负责去接过来的:还在住院的钱大钧,还有跟去山东治疗的哈利?霍普金斯夫妇等三人,都上了最后一艘驳船。 当大家开始上安庆轮的时候,稍微空间一点的安庆轮船长,想要和包船的大金主客户王绍屏打声招呼。上船的一干人等才开始找他,找了半天,大伙这才发现,他们可能把最重要的人丢包了!而这时,王绍屏和安瑟还在他的小楼呼呼大睡。这真是整个大搬迁里的最大的意外! 董真问王志平:「现在怎么办?」即使是包船,也是有时间限制,即使想加价延长等候时间,码头也有其他船要进港。 王志平果断地说:「大家先走,我回去找,我们会想办法另外找交通工具跟上,大家不要耽误行程,行程后面火车的安排是专列,也都不能等,大家先走吧。」于是王志平让克隆卫士们照顾好所有人,并安排好指挥的人手,就独自走下船去,搭着回岸边的小舢舨,像唐吉哥德般地跟大家挥了挥手,就返回大沽港,打算找驳船回天津。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顺利,先是王志平找不到返回天津港的运河驳船,因为驳船通常要中午吃过饭后才会出发回航,此时正是船员休息时间。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提早在中午前出发的驳船,王志平却发现他身上没有一毛钱,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就这样,王志平决定…徒步走回天津。 即便王志平有超过平常人三倍的体力和脚程,走了三个多小时,也才走到天津城外郊区的西泥沽村,距离黄家花园的住处还有将近一半的距离。「怎办?万一老闆醒了然后走了,我该怎么办?」王志平第一次感到惶恐,有种地下党找不到组织的慌张。 当他在路边发呆的时候,一位小姑娘挑着两篮菜从旁走过,平时这小姑娘是没这么大胆的,尤其西泥沽村是个小地方,外人并不多。但她见到一个年轻英俊的帅哥站在路边徬徨,她一时心动又心软,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小哥,你可是迷路了?」 王志平点点头,虽然他平日都负责招待来往宾客,但其实都只是一些简单的招呼,能说上最多话的人就是老闆,而且经常是老闆说,他附和两句,很少会有机会主动和陌生人说话,尤其又是个令人心动的可爱小姑娘。 这位小姑娘也很害羞,看对方只点点头不说话,还以为对方是聋哑人士,于是又鼓起勇气说:「小哥,我叫樊凤兰,我是村长的女儿,我带你去见我爸,你有困难再跟他说吧,好吗?」樊凤兰也没和哑巴打过交道,交给老爸应该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点子。 王志平看着脸上带着些许雀斑,却很温柔笑着的樊凤兰,还是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再度用力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个纯朴的乡村小姑娘挑着菜篮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城市出身、西装笔挺的年轻帅哥,这画面说不出有多么奇怪。 走了一会儿,村里一些顽皮小孩已经跟在后面嬉闹:「羞羞羞,阿兰挑篮前面走,阿哥后面往前凑,阿兰爱阿哥,快点给糖果…。」樊凤兰满脸通红的放下菜篮,拿起扁担想要驱赶调皮小孩。而王志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傻傻地站在原地看。 一会儿一个彪形大汉走过来,大吼一声:「干嘛!造反啦!」小孩纷纷大叫一声:「村长来啦!」就一哄而散!原来,来人是村长樊志涌。 「爸!」樊凤兰一边叫着,一边重新挑起菜篮跑过来;樊志涌看到远远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既不帮忙女儿赶小孩,也没帮忙挑菜篮,整个人就像个木头傻在哪里,他皱着眉头想着:「这楞头青如果想追我女儿,窗都没有,别提门了!」 樊志涌只有这个宝贝女儿,妻子又死得早,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宝贝的不得了。开国术馆的他,平时根本不让女儿干粗活的,只让她在家帮人刺刺绣之类的,可惜女儿遗传到他的粗手粗脚,绣个鸳鸯像对鸡,刺个牡丹像绣球,美女像男人、龙像虫、虎像猫…等等乱七八糟的不胜枚举,总之,就是接不到活。 待在家里闷着的女儿不开心,他只好同意女儿到村口早市卖点菜,但只能卖两个时辰,接近中午,他就会去接女儿回来。今天刚好有个病人接骨接的麻烦点,耽误了点时间,没想到女儿身后就跟了个男人?这可让他紧张万分,正想好好盘问一下来歷,没想到女儿上前来,开口就说:「爸,这位哑巴小哥迷路了,他话不能说,但还听得懂,您就帮帮他吧!」「原来是这样啊!助人为快乐之本,你把他叫过来,我问问。」樊志涌一听心里的担心就放下一半了,于是难得温柔的说。 樊凤兰就去喊了王志平过来,王志平说不上人高马大,但和他老闆一样,不算瘦,身长也有一米七五,只是因为害羞,怯生生的样子,让他看来有点瘦弱。 王志平站到一米九的樊志涌跟前,那真的是矮了大半截。「小子打哪来的?识不识字?能不能写?」说完就从身旁一颗大树折下根碗口粗的树枝仍了过去。 王志平是近侍,学习机里灌的都是近身搏击,一伸手就把树枝捞了起来,会意地顺手在沙地上写下「天津黄家花园南京路」九个字。 「好功夫,好字!」对了!王志平还兼任秘书,所以秘书技能,包含各种书法也都在输入他脑袋瓜的行列之中,毕竟这年头写字机会比打字多。而他顺手写的是行书,如果是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大师手笔,毕竟那是完全復刻王羲之的笔法。可惜樊志涌是个武夫,能认得字好,就已经是超出水平了。 「这里是西泥沽村,离天津还有六十里路(华里,约等于公里的一半)。脚程快的话也要走上半天多,现在中午,你走到家可能都天黑了。我帮你找台牛车,虽然快不了多少,但至少不会那么累。」 王志平发现他用写的,比较敢沟通,于是写了「电话」两个字。 樊志涌差点笑出来,哑子用什么电话?但又觉得讲出来没礼貌,反正这方圆六十里都没电话,所以直接告诉王志平:「电话只有天津市区才有,你要不就赶快上路,要不在这歇一晚,明早再动身。」 王志平心里急,于是写下:「马上走,往哪个方向走?」 「小伙子你真急躁,都离家老半天了,急着走,也不差这半天。」 王志平快哭出来的脸,又写下:「急事!」 「爸!你就帮帮他嘛!我看他真有急事。」 「好吧!等会儿,我去借牛车,阿兰啊!我们跟他走一回好了。我好久没带你逛逛天津市集了,我们去吃狗不理包子,好吧?」 「好啊!我先去把菜篮放好。小哥,你跟我来,我给你倒杯水。」 樊志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口气:「女大不中留啊!如果这小子愿意入赘,那是个哑子也无所谓了。」说完就去隔壁家借牛车。 樊凤兰进了家,放好菜篮,拿些乾粮,又倒了杯水给王志平。只见王志平牛饮般一口气喝完,樊凤兰又倒了一杯,王志平又是一口干掉,樊凤兰觉得他应该是渴了,就再去倒。就这样一杯又一杯,直到樊志涌赶着牛车到家门口,王志平已经喝了十八杯水,肚皮都快撑破了。因为他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如何拒绝,人家倒来他就喝,累死了小兰兰,也撑爆了自己。这会儿,他真的连走路都肚疼,只好乖乖上了牛车。 另一边,王绍屏睡到响午才悠悠醒过来,先是发现安瑟趴在脚边睡着了,于是心疼的把她抱上床,然后才看了手表:「天啊!十二点半了!」赶紧用通话器和原始咪联系,还好因为沿路佈了通讯高空气球,所以没有失去联络。原始咪确认了所有人都已经平安上船,只有王志平返回天津找他。他这才放下心来:「再来就是青岛,假如日本人没找麻烦,上了胶济铁路就安心一半了。韩復榘如果还敢乱来,这次我就不心软了。」王绍屏杀气腾腾的想着。 因为要等王志平,所以他也就不急了,在空旷的营区里到处间晃。现在整个黄家花园仓储区只剩不到一百个留守的机器和克隆士兵,负责管理的是王世平。由于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他们对于王绍屏依然在营区里,并没有感觉奇怪。 走着走着,王绍屏忽然想到一件事:「三个新生產出来的女助理呢?哇!惨了!好像把她们关在地下基地的学习区了!安瑟也跟着睡着,没有人能把她们领出来,这下地下基地封闭了!只有原始咪能开啟!怎么办?」 他赶紧拿起通讯器联络原始咪,原始咪好像料到会发生类似的这种事,竟然已经留下紧急出入口。而这个紧急通道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出,就在他住处附近的一座花园里,里面有一颗参天的檜木,他只要走近大树,把手放在树身上,基地就会感应到,然后开啟旁边假山的地下通道入口。从哪里搭电梯进入十八层低的地下基地。(往上称高,往下应该叫低吧?十八层当然是小咪的恶趣味。如果是王绍屏自己,他会建地下十九层!) 当他抵达学习区,三个女孩已经抱在一起哭了好大会儿,她们又饿又渴,而且以为自己被拋弃了。王绍屏好生安慰一番,一个个女孩则是对他又抱又亲,最后才用午餐引诱她们,分心的跟他一起回到地面。 一回到地面,安瑟已经从原始咪哪里得到消息,赶到出口,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王绍屏没怪她,安瑟不是机器人,用小咪不眠不休的工作来要求她是太过份了。 假如自己没有睡过头没走,而是醒来匆匆忙忙离开。那这三个新人可能真的就饿死在地下十八层(真的变地狱了!)。他和安瑟想起来都后怕,所以吃过午饭后,他们决定先把这三个泪人儿带在身边,不按照原定计画派出去。一来是仨人克服这次事件带来心里恐惧和不安全感(其实他可以使用洗脑机,但他觉得对仨人不公平。),第二则是给安瑟多几个帮手,分担一下安瑟的工作量,也让她们好好学习真正的实务。 「那天津怎办?」安瑟不安的问。「先给王世平处理吧!目前没什么大事,日本人出兵占领也是三年多后的事。」就这样,王绍屏的妇人之仁又占了上风。 最后、最后的意外…只剩失踪的王志平了! -- 第伍三章 告别天津之天隆八步 1933年从天津到青岛的海船大概要走12-13小时,所以董真他们预定七点出发的船,拖到八点才出发,大约最晚到晚间九点才能抵达青岛换搭胶济铁路专列卧铺,再搭十二小时,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能抵达济南,济南换搭津浦线专列,又搭四个小时,下午一点抵达泰安,然后换乘卡车,还要再四个小时,下午五点才能到达满庄。所以从一月廿日一早出发,一月廿一日傍晚才能到达目的地。王绍屏要嘛在晚上九点以前抵达青岛,要嘛早上九点到济南,不然就得下午一点到泰安,最糟的就是傍晚五点以后再到满庄了。 但是现在不是看王绍屏,而是看王志平。王志平从西泥沽村上了牛车后,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斜,还看不到天津熟悉的建筑。(1901年就没城墙了,而且租界也不在老城区。)忧心如焚的王志平抱着胀气的肚子也没办法,谁叫他喝了那么多杯水,又吃了会发胀的乾粮,正常人早就躺在那不能动了,他不过是胀气,其实已经是幸运多了。 牛车非常颠颇,本来就已经不舒服了,颠着颠着,王志平脸色越来越铁青。樊凤兰拿着条手绢给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喊驾车的老爸:「爸!他脸色铁青,还冒冷汗,该怎办?」樊志涌心里嘀咕着:「死丫头,也没见你对你老爸这么好过!」但嘴上说着:「喝太多水,又吃了乾粮,撑着了!现在又被颠着慌,脸色不青也发白,我们歇会儿吧!」 王志平一听要停车,连忙挥手要樊志涌继续赶路,樊志涌转头说道:「小伙子,你可要想好,这虽然离天津不远了,但半个时辰总要的,你这再颠下去变肠炎,这可麻烦,会要命的。」 王志平用尽最后力气点点头,又挥了一次手,表示还是要赶路,樊志涌无奈的说:「我看你是当兵的,一定是军情紧急,不然也不会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赶路,好吧!我尽力,你要撑住啊!」樊凤兰听老爸这样说,心里着急,但也不敢劝,万一真耽误了大事,那可不得了。只能安慰王志平说:「小哥,你在忍忍,就快到了。爸能再快点吗?」 「这老黄牛就只能这么快,我也没办法,不过快到了,你拿我们家祖传的七物散给他服下,看有没有用。那是给小孩胀气用的,你餵他吃两份,效果才能出来吧?」樊志涌主要是治跌打损伤,祖上虽然出过名医,但他只学了皮毛,主要靠些祖上传下的药方做成的成药,治治小病,万一真是大毛病,樊志涌也是不敢冒险的,还好这胀气是他稍微了解多一点的小毛病。 就这样樊家两口拖着病懨懨的王志平继续赶路。 而王绍屏在住处也是坐立难安:「这志平是怎么了,驳船最晚大概三点多都到了,他怎么还不见踪影?难道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他没搭驳船?」 这时安瑟提醒王绍屏:「达琳,原咪姐不是能追踪克隆人吗?」 王绍屏一拍脑袋:「对啊!我忘了!呼叫她吧!」明明自己能呼叫,只要有人代劳,他就懒得动,这是他的做事sop。 安瑟用呼叫器联络了原始咪,原始咪给了一个大约的座标,安瑟用王绍屏的偽装笔记本,查了一下:「咦?他正以步行慢一点的速度接近天津(王志平的步行速度),预计还要一个小时十七分鐘能抵达大门口。」 王绍屏拍了一下大腿:「啊!他没带钱啦!所以用走的,他一定累坏了,所以越走越慢,快找人赶紧带着医疗设备和粮食饮水,开车去把他接回来。不!开我们刚完成的飞碟去吧!这样快一点,也舒服一点。」 王世平立刻在安瑟的指挥下,火速派人出发,毕竟是同一批生產的兄弟,台湾人叫同梯,感情就是不一样。 十分鐘后,王绍屏接到通知,王志平躺在一辆牛车上,车上还有一男一女,光束扫描dna是父女,女的正在照顾他,王志平好像病了,扫描结果是急性肠炎,得赶紧治疗。能让克隆人发炎的病症都不轻,会造成身体极大破坏,得赶紧治疗。 「可是这有外人,飞碟不能曝光。」王绍屏迟疑的说着。 一旁的小妮插嘴:「暮侍(俄文的亲爱的),用洗脑笔就好了啊!」 「不好!这父女救了志平,我们对恩人不能简单粗暴。而且看来这女孩有可能看上志平了,万一他们来电,我们更不能对自己家人做这种事。这样吧!我们的飞碟能运一辆卡车和一辆林肯,我们亲自去,一方面道谢,一方面看能不能促成一段姻缘。」 「幕侍(江美,越语老公啊的意思;阿娜答,这不用解释了),你好好喔!」新三美同时说。 王绍屏不知道他又干了一连串星际联盟会跳脚的事,先是没把克隆人生育能力锁住(因为一开始小咪就是想为自己做个身体,当然不会锁,后来他知道了又无所谓。) 二是他现在竟然鼓励克隆人和自然人结合,这就意味着克隆人地位提高,和自然人同等地位;对于全体人类来说,超级赛亚……喔!不!应该是x战警的变种人即将出现,是人类基因改造的开始!(为了工作效率,克隆人都会做些基因强化,甚至变异。) 三是他还鼓励克隆人自由恋爱,表示未来克隆人的感情将丰富化,缺点是他们的忠诚即将受到考验,即使有基因限制码控制,他们不能伤害主人,也就是王绍屏。但却有可能受到诱惑(不是色诱就是感情欺骗),或亲情威胁(和一般人一样,家人生命受到威胁)而洩漏机密,或携带武器装备背叛,甚至投降敌人,只要不是直接伤害王绍屏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这些最糟的事一直都没发生,这是因为王绍屏一连串公平待遇,让克隆人和智慧机器们都把他当成神,当对手和撒旦不是同等级的时候,还真没办法撼动这位真神的地位。 王绍屏出现在王志平眼前的时候,这个所谓真神效应就已经开始随着王志平感动的眼泪落下,而开始在克隆人当中扩散,而这对王绍屏来讲,是未来非常重要的一步。 「老闆!你怎么来了?」王志平只差没跪下来,那是因为他肚子疼的厉害,爬不起来,不然他真会这样做。 「啊!你不是哑吧?」樊氏父女同时叫了起来。 王绍屏先让安瑟安排人帮王志平治疗,自己则先向樊氏父女鞠躬致谢(这是王氏真神效应重要的第二步,愿意为克隆人低下神圣的头颅感谢帮助过克隆人的恩人),然后和樊氏父女攀谈起来。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帮助了我的兄弟(这是第三步,平等对待。),请你们一定要接受我的招待。(第四步,愿意花无谓的资源在克隆人身上,只为了表达对协助者的感激,这让克隆人未来敢于向自然人求助,促进了人类社会的和谐,至少是克隆人对自然人表达了善意。)」 「哪里,相逢自是有缘,我们本来就想来天津玩,刚好王兄弟给了我们父女俩一个机会。」樊志涌客气的说道。 「先到我们家坐坐,待会我亲自陪你们逛逛天津市。」王绍屏也不让他们拒绝,让战士们把牛车连牛带车搬上卡车,然后请樊氏父女和王志平都上加长林肯。这是后来发现飞碟能放下两辆卡车,于是把当礼车的加长林肯开出来,以便让王志平舒服点。(第五步,尽可能把最好的资源用来照顾克隆人。) 由于樊氏父女的来访,王绍屏的行程又延误了,不过这个延迟是非常值得的。因为间聊中,王绍屏发现樊志涌是个八卦掌的武术大师,还会易筋经等内功,功力还十分深厚。目前他最缺乏的就是武术教练,虽然学习机能提供拳脚功夫和搏击之术,但对于传说中的内功,则毫无资料。如果有这方面的大师,那么他就能让自己手下的生化人(复製人、克隆人或复製型克隆人)都能透过气功的学习,强身并增加防卫能力。(第六步,寻找帮助克隆人成长的方法。) 于是在不断恳求与拜託下,加上王志平隐藏式的「色诱」,终于让疼爱女儿的樊志涌答应了担任王绍屏及卫士的武术教练。由于樊志涌也是几年前逃避仇家才落脚西泥沽村的,因为打跑了来抢劫村庄的土匪,而被村民选为村长,所以他不是天津本地人,倒没有乡土情节,愿意随着王绍屏前往山东落户,但必须回村里说一声,还有归还牛车。王绍屏同意明天会请人用车子带他们回西泥沽村,并帮他们搬家,一起前往山东。不过因为来了樊氏父女俩,原本搭乘飞碟的计画破灭,只能赶紧请盘山基地再生產一艘飞艇,并改良动力设备,加快飞行速度。准备明天下午一点前抵达泰安与乡亲会合,甚至直接用飞艇把乡亲从泰安接到满庄。 与樊氏父女相谈甚欢,王绍屏也遵守承诺,带着王志平和樊氏父女一起逛街。(第七步,对克隆人的承诺,无论当事人知不知道,一定会努力完成。)除了兑现樊氏父女的承诺外,其实也在搓合王志平和樊凤兰一对璧人。 当樊志涌偷偷问王绍屏,王志平是否能入赘时,让王绍屏为难了几分鐘,之后他建议说;第一个小孩就姓樊,只要有第三个男孩,也姓樊。本来樊志涌有点不大满意,但王绍屏极力吹嘘家里有祖传秘方,保证连续得男,樊志涌才开心的表示同意。(第八步,尽力帮克隆人争取权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废话!有廿二世纪的技术,即使一男一女一男一女龙凤胎连生几次,只要母亲吃的消,要几次来几次。不过,如果樊志涌听到杨钧、曾昭吉脑补过的王绍屏身世:「三代单传!」樊志涌可能连杀了王绍屏的心都有了! 至少最后樊家和王(志平)家都是儿孙满堂,幸福快乐!这王绍屏倒是没骗樊志涌。 而刚刚描述赢得克隆人死心踏地的八步骤,又被克隆人称为「天隆八步」,意思就是天神(王绍屏)要兴隆克隆人的八个步骤。 -- 第伍四章 告别天津之日本人的善意 正当王绍屏他们忙着大迁移时,日本正面临御前会议的争议。虽然不是海陆之间为了抢夺资源的那种大争执,但争吵的激烈程度也不小。 争执的双方是以石原莞尔的调查派和土肥原贤二为首的交往派;当然调查或交往的目标,就是指王绍屏。 石原莞尔势孤力单。先不要说石原在日本陆军的人缘不是挺好,这虽然和他不太结党有关,但他屡屡拒绝皇道派和统制派陆军两大派系的拉拢,更有极大地影响,这让他在陆军,除了关东军参谋本部之外,很难得到其他奥援。 而这件事和政务系统关联不大,所以支持他的外相松冈洋右说不上话;首相斋藤实是海军出身,根本不想介入陆军内部纠纷;连带着让没有任何部队失踪的海军,也没有人想参与两方争端,甚至抱持着等两边有了结果再表达海军看法。 而石原的娘家关东军,大家长司令官武藤信义专注在热河情势,并未关注这件事。石原莞尔能获得的支持只有关东军特务机关首席执行官板垣征四郎,但板垣也有点犹豫,毕竟目前直接面对面接触过王绍屏的只有土肥原贤二,因此他的支持并不积极。其他与石原友好的作战课参谋花谷正和今田新太郎,都因为阶级太低,而说不上话。 反观土肥原,他是日本前一代派驻中国知名特务头子坂西利八郎的首徒,军政关係良好,这可以从他在日本陆军叛乱的二二六事件之后,能接掌留守东京第一师团的师团长,他的军政关係实力雄厚可见一斑。 他从初任官之后,在中国潜伏长达十五年,固然让他升迁慢,但也让他闪避了皇道派和统制派的斗争,避开得罪双方的机会,所以两派对他都没多大意见。 再者土肥原以中国通着名,师父又是北洋七任总统的顾问,更加深别人对他通晓中国事务,对中国情势判断准确的印象。而他目前又是唯一见过日本军政界都陌生的王绍屏,所做出的判断让各界非常仰赖。 所以即便土肥原根本来不及回到日本,只用一封加急密电,就让情势基本上一面倒。时任陆军大臣,也是皇道派领袖的荒木贞夫一开口就委婉地替土肥原说话:「姑且不论土肥原君的意见是否正确,目前帝国陆军关注的焦点是满蒙,而这位王桑已经要离开天津了,我不认为我们需要多花资源再调查一个已经对平、津没有影响力的商人。」这时还没和皇道派发生激烈斗争的统制派领袖,也是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永田铁山也开口赞同:「在帝国还未进入总动员体制之前,有限的资源应该都投入用武力解决满蒙问题,不相干的人事物,不能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而石原莞尔只能一再的用他的推论来说明:「万一多次皇军失踪案,真的和这位王姓商人有关,那代表着他拥有神秘的力量能够对抗帝国,我强烈建议还是让华北特务机关深入调查。」 这时,时任陆军省副官的东条英机讽刺的说:「何时被称为帝国智将的石原君,竟然会相信神秘力量的存在?你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连这名商人的行踪都无法确认,就大言不惭的推论他具有神秘力量?」 石原莞尔慷慨激昂的说:「我说的调查,首先就是要查清楚他的行踪。」 东条英机针锋相对的说:「怎么查?是挨家挨户问?还是直接问他?不要说皇军的失踪地点都罕无人烟,就那么几个村庄,我们反覆的搜查、询问了几次?结果呢?一无所获!已经浪费了几千人次的调查人员,以石原君的智慧,可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办法是什么?」 石原无奈的说;「的确没有更有效率的方法,所以我才建议要长期追踪这名商人的动向。」 口齿伶俐的东条英机继续趁胜追击:「我看不出来土肥原君的长期交好和您的长期追踪的差别,长期交好就不能长期追踪吗?」 石原有点愤慨的说:「追踪是发现问题,交好是和对方善意往来,难道东条君的智商不如一个二等兵吗?」 「你~!」东条早就耳闻当他即将接掌陆军省军事调查部部长的传闻出现时,据说石原莞尔在一次晚宴上讽刺的说:「难道陆军省已经连二等兵都能接掌军事调查部了吗?」 「够了!这点小事需要到御前会议上争执吗?要吵,回你们陆军省去吵,回关东军司令部去吵!」首相斋藤实不想再花时间在这件事上。 只听裕仁天皇用他的腹语密音(一种增加天皇神秘感的委婉说话方式)缓缓地说:「诸君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肯定能找出对帝国最有利的方式,当然能团结所有当前力量,增加帝国的优势,是诸君期待的,我相信诸君不会让我失望。」 裕仁明显做了决定,因为他也不相信一名中国商人能有甚么神祕力量。只见在场所有官员一起鞠躬:「嗨!」这件事就定下来了,土肥原把日本拐上歪路。 既然天皇下了旨意,各大臣都不是笨蛋,于是由陆军省牵头,由东条英机主导(事情实在太小了,一个副官够了!),让土肥原全面负责和王绍屏交好的事宜。根据土肥原的情报回馈显示:王绍屏不搭火车走津浦线,而是要走海路到青岛。于是海军就派海军次官藤田尚德加入,让海军进行有限度的护航(远距离护航),避免发生意外,造成误会,毕竟目前整个中国海几乎都是日本海军的天下,万一有状况,日本海军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藤田尚德听完陆军简报后,决定派日本在去年(1932年)11月才下水的吹雪三型驱逐舰:电字号和涟字号分别由两位舰长平塚四郎中佐、高桥一松少佐率领,由平塚担任舰队指挥,在距离安庆轮10海浬后尾随护航。 平塚四郎晋升中佐已经六年,但还一直担任少佐在担任的驱逐舰舰长:「即使让我担任轻巡洋舰舰长也好,代表还有往上走的空间,驱逐舰就是挡鱼雷的砲灰,代表我未来前途一片黯淡啊!」 刚开始接到任务时,高桥一松跟平塚一样沮丧:「护航?那不是新进驱逐舰舰长干的事吗?我都干四年驱逐舰舰长了,好不容易在去年接这新舰,还有荣幸担任艤装员员长(试航舰长),这可是资深舰长才有的荣誉啊!现在让我去护航,难道我要冷冻或转入预备役了吗?」 但当俩人从海军军令部确认陆军省不清楚的命令实际内容时,俩人都吓一跳:「护送帝国的贵宾?」其实这命令也是随便解释的,因为陆军没有清楚说明,海军次官听的也含糊,只知道是天皇下令的(下令来往,护航是陆军扩大解释)。 不管上面海、陆军一团糨糊,这两位舰长却觉得这是自己好好表现的机会,开玩笑,能被称为帝国贵宾的会有谁?前盟友英国高官?还是现在帝国极力交好的美国?就在一连串胡思乱想之后,俩人决定不论贵宾是谁,只要能想一个好方法,让贵宾印象深刻即可。高桥突发奇想的先提出个点子:「先辈,你觉得我们放礼炮欢迎怎么样?」「可是又不知道对方的职级,要放多少礼炮才合乎礼节呢?」平塚有点犹豫地说。「中国人不是说,礼多人不怪,我们就按最高礼节21响来致敬吧!」高桥肯定的说。「瘦嘎!这是个好方法,就按你的方法做。」平塚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俩人就开始讨论这个荒唐又愚蠢的「欢迎」方式的进行细节,该在什么时候放,又该如何让对方感受诚意,俩人一致认为船上贵宾一定会有人了解海军礼仪,完全不知道除了安庆轮的船长与船员外,护航的机器人和克隆人可是只注意安全,不管什么礼仪,他们根本不重视这些。 王绍屏对这次的护航可是下了大手笔,主要是因为他自己也在船上,他可不希望被日本海军一炮打沉,然后穿着救生衣等待救援。所以除了天上由原始咪控制的飞艇外,还有一个中队地狱猫战斗机加一个中队復仇者鱼雷机,海面下还有唐山基地生產,四艘德国二战末期才生產的xxi级潜艇来护航,这是完全为水下作战设计的潜艇,是二战后先进潜舰的滥觴。水面上还有四艘掛着英国国旗的d级驱逐舰,这是英国1932年下水的新式驱逐舰,当然也是唐山基地建造的。 高桥是建议在出了渤海之后施放礼炮,表示这是完全进入日本海军的领域,无关陆军、陆航的范畴。所以当安庆轮刚刚驶出渤海,两艘日本驱逐舰举起高高炮管时,把安庆轮船上除了船长外,上上下下的人都吓坏了。原始咪透过扫描发现对方已经炮管上膛,所以下令d级驱逐舰在距离3000码时,进行警告性炮击。(因为王绍屏要求逼不得已,不要真正开战,洩漏我方真正实力。) 这把平塚和高桥吓坏了:「原来是英国贵宾,但怎么会对我们实施警告性射击呢?我们炮管举的很高,代表我们没有敌意啊!」高桥忽然拍了脑袋一下,然后对自己说:「我知道原因了!快发讯号给电字号,让它们跟着我们后撤,并放下交通船,我亲自去向平塚指挥解释。」于是两艘驱逐舰后退20海浬。俩人一碰头,高桥就说:「一定是陆军搞坏了,得罪了贵宾,现在要嫁祸江东,祸水引向海军。海军部上当了,才让我们俩来顶锅。」「我猜也是!那现在怎么办?」平塚觉得天快塌下来了,好不容易有个表现机会,竟然被高桥的餿主意搞砸了。万一自己被处分,一定会拉高桥垫背!平塚暗暗的想着。 「我有个好主意了,现在确定是英国贵宾,那是d级驱逐舰,一次还四艘,表示可能是王室。我们把这个消息透漏给青岛驻军,让他们列队欢迎。我相信以这位贵宾防卫心那么重,青岛的那些陆军马鹿一定会吃大亏的。」高桥很有把握地说着。(歷史上青岛特区是驻扎海军陆战队,依剧情需要改为陆军) 「那万一,对方接受了列队欢迎呢?」平塚觉得高桥真是餿主意一齣又一齣,万一功劳都在陆军身上,自己不是显得更愚蠢?会被处罚得更重,也许立刻除役。 「那简单!叫陆军马鹿在船一进港就放礼炮!哈!但是我们明白讲,他们肯定不干,我们反着讲,说贵宾不喜欢礼炮,让他们不要在人家一进港就放礼炮。依照陆军马鹿喜欢和我们对着干的个性,他们就会在对方入港时就放礼炮。这样一定会弄巧成拙,替我们海军顏面扳回一城!」高桥自信满满。 「是吗?」平塚觉得有点不安,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陆军当替罪羔羊,最后还是同意高桥的做法,让他发了封电报给青岛特区驻军。(当然他自己是不敢具名发的。) 结果让高桥大失所望,也让平塚将高桥大骂一顿:「八嘎!连青岛驻军没有大砲都不知道,出这甚么餿主意!现在好啦!陆军在岸边放礼枪迎接,这下真的把功劳都抢走了,而且显得我们很无能!」但后来海军军令部传来消息,贵宾没有上船,还在天津。这个消息让两人松了口气,而且决定将这些过程当成秘密,不对任何人提起。 日本人释放的最后一项善意,是让日本情报界号称帝国之花的南云造子从上海前往天津,应徵在天津中英信託保险商业储蓄银行的文员,目的是接近王绍屏取得好感。但这是过完年以后的事了,因为得等南云造子隆胸手术拆线后,才能派她过来。不过王绍屏早已经抵达山东,日本由于情报的落后,又扑了个空。而真的应徵上了的南云造子也只能放弃这份工作,再度啟程到山东等待时机。 -- 第伍五章 告别天津之终于啟程 王绍屏没上船的消息是日本人洩漏出去的,为的是换取欧美各国,尤其是英、美、德三国的好感,看有没有机会针对王绍屏的情报做些交换。但各国没那么傻,比起真金白银的交易,王绍屏留在天津的情报是值几文钱? 那日本人是怎么发现的呢?当然是和国府有点关係。那么国府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又和钱大钧有点关係。应该说钱大钧是一个引爆点,而点燃这个大爆竹的是林蔚。 林蔚此次天津行有很大的收穫,尤其是从王绍屏口中得知一个全新的兵种:空军!如果依据王绍屏的描述,空军将是一种立体的军中,除了现有的空中防御和地面轰炸之外,空军还能和海、陆军协同作战,运用攻击机、俯衝轰炸机、鱼雷机等作为前线密接攻击的主力。另外还能在敌后空降,快速掌握交通线或对敌人指挥中心实施斩首行动。 林蔚回想起王绍屏跟他说的每一个字,在火车包厢里喃喃自语的说:「钱大钧根本不知道他掌握了什么!如果在我手上,它很快就不再是航空队了。」 本来把帽簷拉的低低的,正在假寐的陈厚宽,忽然拉起海军白色大盘帽,对林蔚说:「我也希望你能掌握空军,比较懂行的,未来才能和海航配合。虽然现在钱主任受伤是个好机会,但你知道委员长的个性,你越想争取这个位子,越争取不到。」 林蔚点点头又摇摇头:「委座的想法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单纯。他是个会欣赏能力表现的人,问题只是如何让他放心。」 「空军需要机场,有陆军掌握机场,空军就是无根的浮萍,那有什么不放心的?」陈绍宽不懂地问。 「不是这样的,就像一些小军阀动摇不了委员长的地位,但他依然对分裂国家势力会有点防范是类似的,何况歷经寧汉分裂、中原大战,次次对手不只为了权力,还要他的命,他对人性的信心下降不少。何况他如果知道空军伞兵能够千里斩首,他铁定更不安心。」林蔚果然深諳官场之道,也够了解他的长官。 「也不可能不报告伞兵的事,建军需要人员、设备、经费这都不可能避开委员长。」陈绍宽无奈地摇摇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林蔚思考了一会儿:「关键不在哪里,再有战力的部队都得有人指挥,委座不可能事必躬亲,所以关键在于谁更值得信任。」说到官场斗争,陈绍宽是差了这些侍从室出身的军官十万八千里。侍从室面对中央内部大佬之间的暗潮汹涌,相较之下,海军派系间的轧倾算是小儿科了。 拿定主意,林蔚就不再多说。火车一路抵达南京,而委员长也从南昌前线回来南京准备过年,所以第一时间就召见俩人。 在亲切的慰问之后,委员长先让陈绍宽简报成果,一听到有两个舰队,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虽然没有日本八·八·八舰队(八八舰队之外再包含二线舰队组成)的超强战力,但中华民国海军终于有抵抗的一战之力;而他忧虑的是人员、经费、后勤补给,和后续维护问题。尤其是人员,「绍宽,你能整合目前海军各方势力,挑起二支舰队的战力组成吗?」委员长和顏悦色的问,毕竟海军他七窍通了六窍。 陈绍宽靠了脚跟立正报告:「卑职一定全力完成任务!」「好吧!我信任你,也把去年成立的雷电学校的学员交给你,希望你能整合闽系、粤系和东北海军,让他们在国难当头的现在,能够团结一心,让二支舰队尽快形成战力。美国回来的那支舰队就命名为昇龙舰队,英国的称为跃龙舰队。象徵中华海军从此崛起。其他经费、后勤,也要你多费心和台生多商量了。」 「是!谢委员长赐名,我会尽快完成编组人员名单,再给委员长批示。」陈绍宽虽然不大满意雷电学校那批黄埔陆军来掺沙子,但除了这件事之外,委员长看来还是充分授权的,所以陈绍宽也不能太计较了。他知道接下来是心腹时间,于是他就藉口赶快着手佈置舰队编成,告退离开。 林蔚还没开口,委员长扳起脸孔严肃的问:「钱大钧怎么受伤的?照实说,详细说。」林蔚知道委员长的意思不是要知道钱大钧受伤的前因后果,他关注的是钱大钧和浙江商人,尤其是浙江银行从业人员什么职级走的近?怎么开始联系的。于是林蔚就话说从头,将钱大钧透过浙江同乡会,联系上浙江兴业银行天津支行经理开始说起。 听到一半,只听到一声「娘西皮」然后委员长摆摆手让林蔚继续。最后又听到一句「搞三捻七的小赤佬!」林蔚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说:「钱主任跟着王台生到山东养病了,因为受伤太突然,所以我替钱主任收集了各国有关航空队的组建,以及套出王台生的计画,做了一份报告,请委座过目。」 委员长拿过来翻了翻,很有眼力的指着伞兵规划详细问了未来发展的潜力。然后点点头说:「很好!蔚文,我会提请军委会任命你为航空队秘书长,并兼任空军筹备委员会秘书长,全权负责航空队升格空军事宜,你先把航空队人事理顺,调整好发展架构,然后到山东紧盯台生的规划发展,随时报告。」「是!委座。」达到目的之后,林蔚不动声色的领命而去。 林蔚出去后,委员长叫侍卫长找党务调查科的徐恩曾进来,然后交代徐说:「去调查一下钱大钧是否已经离开天津,和谁走,最终会去哪,还有去干嘛的?」对于部属的怀疑是不能令其他下属了解到的,所以在林蔚之前他不会也不能提,只能另外找人去查,顺便求证一下林蔚所说的真偽。 这样做,对林蔚这个自己身边的亲信来说,既不会被蒙蔽,又能证明部属忠诚,又不会因为自己调查个别下属而寒了林蔚的心。(如果他能忍住,少骂了那两句,可能比较有用。) 虽然自己知道对钱大钧来说,他这样做不外乎三个可能:一是为他自己捞点小钱,他知道钱大钧家里开支大;二是了解天津在东北军的管理下的情势;三是搞清楚浙商,自己的钱袋子在华北的近况。但未经自己同意就擅自行动,在未来就是个地雷,调查清楚,提早引爆可能的风险,是防范未然的最好作法,也确定一下钱大钧是否还能当亲信用。 这一切的佈局就是御下之术,所谓帝王心术的基本皮毛。 那么是因为徐恩曾调查钱大钧时,洩漏了王绍屏的行踪吗?说是也是,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徐恩曾奉令之后即下令展开行动,但他做了一个懒惰的事,他向交情还不赖的前东北军将领,现任河北省省主席王树常查证王绍屏是否搭津浦线南下。因为他不知道王绍屏原本为了安全,并且隐蔽自己的武装实力而走海线(铁路就会暴露陆上武装,海上相较之下很好隐蔽)。 没想到王绍屏因为樊氏父女加入,为了赶路,的确向于学忠申请了一列专列,以便赶快赶往泰安。而这是王树常的职权,于学忠只是帮忙打了招呼,所以王树常一查就查到。暴露整件事情,或者说引起关注的原因,在于前西北军将领已经加入共党的吉鸿昌,他正打算投奔张学良东北军,于是在王树常这里作客。 吉鸿昌身边的助理刘桂雄是蓟县李子光吸收的党员,但却在被日本人逮捕后被策反为日军间谍,于是这个消息就到了土肥原贤二案头上。 但刘桂雄不单单是日本、共党双面间谍那么简单,刘桂雄是祸害七省三十年杀二十万人大名鼎鼎华北第一土匪,本名刘桂堂的刘黑七,他的亲弟弟,外号刘黑八。他是奉刘黑七的命令加入共党,为自己老刘家留点后路(刘黑七还有两个弟弟,一个黄埔毕业加入国民党,一个在南京念中学)。成为日本间谍也是刘黑七的意思。 刘黑七说起来还得感谢王绍屏,要不是先遣队的意外引走了韩復榘,先降后叛的他早就被韩復榘灭了。时任山东警备军副司令的刘黑七因为在肥城纵兵行兇,重操土匪旧业,被韩復榘列为叛军,视为土匪,亲率大军围剿。后来……对韩復榘来说,没有后来了。而刘黑七趁势杀出重围,往河南邯郸投奔好友,也是土匪的郭清而去。 经此一事,刘黑七就注意到「南洋鉅富」王绍屏的存在,特别交代刘黑八,也就是刘桂雄留意王绍屏的动向。当时王绍屏在蓟县的大手笔赠枪,早就让刘桂雄眼红,只是自己后来被日本人逮住,没机会向大哥回报。现在从王树常这里听到王绍屏将搭津浦线南下,于是赶紧告知自己大哥刘桂堂这个好消息:「肥羊顺津浦南下,1月21日下午一点将抵达泰安。」 刘桂堂收到消息后没多久,在河北邯郸附近的临漳县,和号称邯郸五虎将五大土匪司令郭清、李大根、李老殿、杜二保、赵保太齐聚郭清老窝商议。 郭清说到:「在沧州到德州之间动手最好,因为地处山东、河北交界三不管,而且附近有大运河,可以把抢到的东西,一部分用河运走,行动速度会更快些。黑七老大看上的肥羊,应该能抢到不少好东西。」 刘桂堂下了结论:「好!阿清说的好,那里我也熟,就在曹家漥动手吧!离德州虽然近一点,但目前德州官军少,之前都被我引到肥城,还没归建呢!哈、哈、哈!」 土匪决定行动时,王绍屏也终于动身前往泰安,不过他没有搭火车,火车只是个幌子,用来欺瞒不知情的各方势力,专列上除了五百名全副武装的机器卫士之外,根本就没有「正常人」。其他人都上了飞艇,直飞泰安。除了樊氏父女吓到不敢上飞艇,最终用镇定剂让他们睡觉才弄上飞艇外,其他一切顺利,不到十二点就抵达泰安近郊。 第一卷完 -- 第二卷 初到山东捲风云 第伍六章 山东!我来 早上十点,从清晨就开始埋伏的刘黑七和郭清等一干悍匪,终于等来目标的火车汽笛声。他们早已经挖断铁路,准备在火车翻覆之际,给王绍屏来个狠的。 「咦?刘老大,火车停下来了!」郭清疑惑的对刘黑七说。 眼睛好的李大根忽然大叫:「你们看那是什么?」 王绍屏为了以防万一,在火车上除了常规机器战士外,多准备了机器战警里面出现的军用机器人ed209和红色警戒里的蜘蛛型恐怖机器人各五十台。另外,还有廿台全副武装的无人机在前开道。所以土匪以为天衣无缝的埋伏,大老远就被无人机发现,只等火车近一点再完全歼灭这群土匪。 只见随着蜘蛛飞奔过来的同时,ed209的两门火神砲也全力开火,只见毫无防备悍匪立刻残肢四散,血肉横飞。刘黑七等人连跑都来不及跑,就变成一堆碎片。群龙无首的小囉囉不是四散逃开,就是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 很快的他们就会发现,只要不动,甚至跪下,他们就不被攻击,:无论是被蜘蛛怪锋利爪子撕成碎片或被火神砲轰成渣,都是因为那些人跑的很快。而且即便陆上的怪兽追不上,空中还有会飞的。 这是王绍屏的要求原则,只要投降就不消灭,不多造杀戮。但逃走却不允许,这个阶段仍是要全面保密。所以刘黑七他们选得这个狗不生蛋的鬼地方,反而帮了机器人一把,无论怎么恶搞,回头用回收枪清理一遍,就什么都没有了,谁也不会发现这里曾经歷经一场大屠杀。 很快的机器战士就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土匪们,让他们一列列双手抱头的押上封闭式的火车货车厢上。吓到不能动弹的也被扔进去,然后就开始清理现场。 总共俘虏了一万五千多人,杀死的不计其数,就此横行七省的刘黑七和盘据邯郸的五大匪,都被机器战士一窝踹。(刘黑七原本明年才会被韩復榘剿灭;五大匪还能撑过1949年,最后才被建政后的中共剿灭。) 等王绍屏得到消息时,他正在泰安城内和四个美人在逛街淘宝,并等满庄乡亲的火车抵达。 安瑟边买东西边疑惑的问:「达琳,我们什么都能製造,干嘛要在这买年货?」克隆女人似乎还没领悟到逛街的乐趣。 「气氛,气氛,过年就是要有採购年货的气氛。就像情人节得上街吃饭,生日得送礼物一样,人生漫漫,如果每年没有一些节日,调节一下生活情趣,老是日復一日过一样的生活,那多无趣。」他后来会发现自己很后悔教她们这些,他现在可是有九个女人,虽然两个关机昏迷,一个还是植物人,但六个就够他累的了。 俄罗斯女小妮眨着她洋娃娃大眼睛问:「幕侍,听说俄国很冷,冰天雪地的,那不就没地方逛街了。幕侍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吗?我好害怕喔。」 「不会,我不会送你去,你们都是在我身边帮我管理情报,并且帮我交涉这些外国里的重要人物,不是让你们长期去住在哪里,长期埋伏,我们得派能变形的间谍机器人去。」王绍屏安慰着这几个被丢在地下基地吓坏的小女孩。看来短期之内,想仰仗这几个小女生独当一面是不可能了。 东南亚的小桃反应很快:「江美的意思是说派小敏出去吗?」 王绍屏一向一视同仁,断然说:「我身边也需要小敏,所以会另外派男性间谍机器人,我可不做那种色诱敌人的勾当。」他义正严词否认,开玩笑,让小敏知道自己厚此薄彼,那不闹上天?他都忘了这些机器人或生化人,即使觉醒了,也绝对服从他的命令,不会闹彆扭。但他已经把他们都当正常人对待,所以非常重视他们的感受。 「阿娜答,我想买这个娃娃,可不可以?」小爱撒娇的说。「当然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每一个人都选几样礼物。过年嘛!安瑟记得帮安洁和小敏挑,还有俩咪和茱蒂也挑一些祝她们早日康復。对了!还有原始咪也记得。」他的大方一不小心就开啟了他身边女人的购物天性。在此之前,她们没想过要替自己买东西,都是买公家事务,小爱开了扇窗,还是小气窗,他自己把大门都敞开了。 这时四个女人一阵欢呼,然后一哄而散,四处选购去了。剎那间只剩王绍屏一个人呆在原地(不是打错字,是真呆了!),他喃喃自语的说:「我是不是干了什么蠢事?」但天性乐观的他很快就拋诸脑后,安慰自己的说:「过年嘛!」小时候只有逢年过节和自己生日,父母才会从忙碌的工作中脱身,好好的陪他过一天,或者逛街上餐馆,或者去游乐园玩,因此让他从小就养成非常喜欢过节的「好」习惯,父母双亡之后,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热闹过节的气氛:「如果俩咪能醒来多好,那就更有团圆的气氛了。」想到这,他又有点落寞。 这时他接到专列歼灭土匪的消息,他对于俘虏了一万五千多人有点讶异,连忙下令满庄基地多生產几艘飞艇前往运输这些土匪馀孽。「这不是开玩笑嘛?把一万五千多土匪运到泰安,经过济南时,韩復榘不就跳起来。」王绍屏再次觉得自己身边缺少一些思虑周详的自然人帮忙,尤其是一些秘密行动。 「先不要想这些了,不管怎么样,山东!我来过年啦!」王绍屏在大街上忘情地大叫,引来一些路人侧目,但一看王绍屏身边围绕着一些彪形大汉,也就纷纷低头走开。 中午王绍屏和四美找了个乾净的酒楼,打算好好替王志平宴请一下樊家父女,商谈一下两人的亲事。没想到王志平死活不上桌:「我怎么可以和老闆同桌吃饭?」 王绍屏先是利诱:「你不喜欢樊凤兰吗?」王志平低头红着脸。「对嘛!中国人都是在饭桌上谈亲事的,叫定情酒。」王绍屏张口就胡说八道的继续利诱。 「不然你自己上桌谈,我就不帮你谈囉。」王绍屏看王志平只是低头没反应,改为威胁。 「不要啦!老闆!不然我站在旁边,您帮我谈啦!」王志平终于有点反应。 「这什么话?堂堂男子汉,站在桌边像个小媳妇一样,你不觉得丢脸,我都不好意思。你不是奴僕,你只是替我工作,以后我会发薪水给你养家糊口,你得学会自己独立处理生活上的琐事。你给我上桌,这是学习的第一步。」 「这是命令吗?」王志平怯生生的问。 「厚!好吧!第一次就当算吧!但以后你得为你的生活负责,不能老是等我的命令,你喜欢樊小姐,难道我有下命令吗?」王绍屏真有秀才遇到兵的无奈。 王志平有点隐隐约约知道老闆的意思:「是不是公事听老闆的?也就是和老闆有关的,都是听老闆的命令。其他是我自己决定?」「对!也不完全对,未来你的家里事可能是听樊凤兰的吧?」王绍屏这句不肯定的推测,后来竟然让克隆男人全成了妻管严。 谈好了年前就让小两口成亲,一行人饭后就到车站等两列专列抵达。先到的是天津来的机器武装大队,飞艇在半路之前就先把ed209和蜘蛛和三百战士卸下来,押送一万五千多俘虏,所以只剩二百战士整齐的下车,接管了月台。半小时后,乡亲们的专列抵达,战士们协助乡亲鱼贯有序的上了巴士(对!王绍屏觉得大过年的,不应该让乡亲再挤卡车,于是搞了十几辆巴士)。 乾爹董真一家和哈利·霍普金斯夫妇各上了两辆加长林肯,王志平和他未婚妻与岳父一辆,王绍屏和四美一辆,依然在昏睡的钱大钧则上了救护车。然后满载年货与战士的卡车押后,一行百辆大大小小车子的车队招摇过市的穿过泰安市区往满庄而去。 沿路诺三已经将公路修整成后世高速公路规格,所以一出城反而舒适起来。王绍屏未来还打算从泰安拉条火车支线直抵满庄,这样货运会更方便。 由于路况非常良好,大约一个半小时就抵达满庄工业区的生活专区。诺三、安洁、小敏和董密在园区大门口迎接大家,其他曹錕、段祺瑞、曾昭吉等长辈都被小敏强烈要求留在家中等待。小敏转述王绍屏的话说:「没有长辈迎接晚辈的!只有晚辈上门请安的!所以各位长辈就再家里等公子上门请安吧!」虽然听起来怪怪的,长辈们也只是觉得可能是南洋的话语有点差异,但对王绍屏的心意则是讚不绝口,乖乖在家里等王绍屏上门。 车队抵达之后王绍屏交代两句,就搀扶着董真等人回特别建造,加强过安全的核心社区。然后一一安顿全部人后,又拜访完所有长辈,王绍屏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和四美回家。 小敏一马当先在前带路,边介绍:「磁卡已经在车库了,原始咪已经接管了整个家中防御。」到达门口后,小敏做一个欢迎的动作,只听原始咪的声音(和俩咪都一模一样的娃娃音):「欢迎老闆回家!」然后门就自动打开。 令王绍屏没想到的是门后站着三个人,竟然是俩咪和茱蒂。王少屏一愣,然后一把抱住俩咪:「你们醒了,太好了!」然后三人哭成泪人儿。 「老闆,你没发现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二咪擦擦眼泪,狡詰的大眼睛望着王绍屏,小咪也用一样的眼神望着他(本来就一模模一样样)。 「不一样?」王绍屏犹豫的来回上下不停看,看到快脱窗了,还是没看出哪不一样。小敏从后面抱住他,紧紧贴住他的背,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和我一样不一样喔!」 感觉丰满的柔软,王绍屏恍然大悟:「特斯拉成功了!你们都变真人了!」 他每一个都认真的抱一抱,连早就是生化人的也不例外,最后抱到茱蒂,小茱说:「你猜猜我是谁?」这声音和电影上的茱蒂不同,反而是俩咪志琳姐姐的娃娃音。王绍屏惊奇道:「你是原始咪?那磁卡呢?」小茱点点头:「我以后叫小茱了,磁卡现在恢復一般人工智慧,应该叫原原始咪吧?」「好吧!那就叫她元元,但要改个声音设定,不然我都分不清楚了。」(一群女人当中有三个和本尊不一样声音的,安洁是凤飞飞,安瑟是邓丽君,茱蒂是志琳姐姐。) 这时一家十口就欢欢喜喜准备过新年了,王绍屏也就忘了问那些科学家后来怎么样了。 -- 第伍七章 讨个好多老婆好过年 1933年1月21日的晚上,大家各自在自己家里提早过了个团圆夜。第二天早上村长董真率领村里大小在新盖好的祠堂祭祖上香,而霍普金斯夫妇则到诺三的教堂做礼拜。 当王绍屏带着九仙女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跳。曾昭吉大叫的说:「好小子,你不会要超过你祖宗了吧?一口气娶九个,你也不怕腰闪到?」曹錕则是神神秘秘的对段祺瑞说:「我看这小子还藏着掖着,他大概有一个加强排吧?」段祺瑞听了哈哈大笑:「年轻人身体好,你管得着吗?」 董真倒是只关心王绍屏什么时候办喜事:「台生啊!快办办吧!不然志琳、志意肚子大了,可不好办。」王绍屏脸黑了一半:「怎么就忘这事?算了不解释了。」 董真也不管他,继续说:「一月二十三日,阴历十二月二十八,是不将日,是嫁娶的好日子,还有两天,应该来得及,就一口气和志平一起办一办,你们父母都不在,我和樊老弟就做主了,请你曾师父、曹总统和段总理作见证……。」 曾昭吉一听就着急了:「喂!董老头,你是乾爹,我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没听过啊?何况我还是志意的乾爹呢!怎么让我当证婚人,我可是主婚人呢!」自从上次和韩復榘谈判完全没存在感之后,他一直执着于刷存在感。 曹錕打圆场的说:「这样好了,我来当志琳的乾爹,老段当小敏的乾爹,还有……哇咧!不够分啊!小子,你也娶太多了吧?」 一阵吵闹之后,还通过长途电话和湖南杨家、王家联系,最后大家终于商议好了。哈利夫妇担任安瑟、安妮的教父、教母,特斯拉本来就是安洁的祖父,爱因斯坦也被拉出来当茱蒂的教父;然后曾昭吉是二咪的乾爹,曹錕当小咪乾爹,段祺瑞当小敏乾爹,杨钧认养小爱,杨庄认养小桃。曹錕的五弟曹钧则当王志平的乾爹。其他科学家分别出任证婚人、介绍人,一切都搞定之后,就得派出五艘飞艇到湖南把杨氏一族和王氏一族(杨庄夫家)都搬过来参加婚礼,并且在山东过年。 这时没想到郝沃德接到哈利通知,邀了贾米森一起赶到满庄,吵着也要扮演某个角色,后来郝沃德把安妮教父的位置抢过来,贾米森只能抢到总证婚人。 段祺瑞觉得不可思议的说:「这证婚人还有总的啊?还抢成这样?」曹錕笑笑:「这是我们乾女婿本事大!您瞧这不又来两个?」原来是陶德曼和土肥原得到消息也来了。陶德曼是想认德国混血的安瑟当教女,但哈利不肯放手,开玩笑,美国领事让出去安妮也就算了,最后的安瑟,连德国人也来抢?这怎么可以? 王绍屏头痛死了,后来为了不得罪德国人,让陶德曼也当安瑟和茱蒂的教父,外加总介绍人,这下才摆平。 土肥原当然看上同是日本裔的筱崎爱,而且杨钧还没到,可以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小爱不肯,所以只能黯然的当总招待。 杨钧兄妹在下午到了,其他家人第二天才来,兄妹俩见了小爱、小桃都很喜欢,尤其小爱拒绝土肥原一事让杨钧很感动,直接收她为义女,给她一个中文名字叫杨璦。 杨庄也依样画葫芦,给小桃,改名叫杨桃?不!是王清桃,因为是由她夫家出面,所以姓王。王桃听起来像王逃,不吉利,所以叫王清桃。(王请逃?有比较吉利吗?) 都搞定之后,大家就忙着婚礼了,每个女孩想法不同,有的要穿白纱,有的想穿凤冠霞帔,还有人想穿龙凤掛裙,安妮还想穿旗袍礼服。当然有列印机,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新郎就一个,穿西装搭配凤冠霞帔或龙凤掛裙就很怪,也不能穿状元服和白纱行礼。所以最后决定全部穿白纱和新郎西装一起拍婚纱照,状元服和眾女穿凤冠霞帔行礼,穿长袍马掛和各女孩穿旗袍敬酒。(本来董真反对新娘出新房,认为不吉利,后来在安妮撒娇攻势下,加上新郎不可能一天御九女,勉强同意不圆房的可以出来敬酒,但眾女怎么会遵守。哈!)这样大家的要求都满足到了,只是累坏了两新郎倌!咦?怎么王志平也加入男模生死斗了吗?是的!樊凤兰被九女一怂恿,不顾父亲不高兴,也加入伸展台一员,当然新郎倌也得捨命陪娘子了。 婚礼就在1月23日隆重地举行了,真的很隆重,因为新娘太多人了!加上村里未婚的女孩当伴娘,一字排开整整有卅人!(一个新娘子配两个伴娘。)加上男女花童,都得去隔壁村借小孩才完成这个艰鉅的任务,总共大大小小五十人!曹錕看着这拍照场面,对段祺瑞说;「哈!你看!真有加强排!」段祺瑞哈哈大笑,旁边的人则莫名其妙,杨钧忍不住问曾昭吉:「我错过什么了吗?」曾昭吉神秘的说:「曹总统预测未来还会再来一次!」杨庄尖叫起来:「什么!还有?」曾昭吉:「猜测啦!师妹别那么大声!人家说不定是开玩笑的,我这个徒弟不是特别好色,你看看多少女间谍想贴上来,他都不动心,这些女孩子铁定是家族安排,而且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有看过这么多女孩子同侍一夫会这么融洽的吗?简直比亲姊妹还亲。她们答应一起嫁,代表后面没有了,如果还有,感情都一样好,她们怎么会答应?一定是还要等的人到齐了,不是吗?所以你别想太多。」杨庄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师兄分析的在理,我是替我义女着急,她名次排这么后面,不知道会不会被冷落,不过师兄刚这一说,我就放心多了。」 拍完照,马上进行结婚典礼,因为不赶不行,吉时就两小时,王绍屏却得拜九次堂。不然每个女孩的乾爹、教父一字排开,又有座次的问题,太边边的还拜不到,后来乾脆就拜九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一听到送入洞房,然后不到一分鐘新郎倌又站出来了,之后再来一次,…好了不骗字数了,请大家自己默数九次。喂!就是你,对!正在看着书在数的,你多算一次了。喔!对!有道理,那次是王志平的。因为他不敢在老闆前面拜堂,也不敢一起拜,所以得等老闆九次都拜结束才开始。 典礼结束后是宴客,这场宴席从一点半一直吃到晚上七点多,因为席中来了许多不请自来的宾客,譬如于学忠代表郭维城(其实是共党间谍)、阎锡山的梁化之、法国因为天津领事工作不力,改派公使韦礼德前来,全权使节来的除了法国,另外就是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也来了;而共党竟然派了长袖善舞的周恩来过来;当然也少不了国府代表林蔚,他还是透过徐恩曾报信,匆匆从南京赶过来,委员长的贺礼还是他出发前才去拿的。当然临时多开几桌不是问题,但怎么排座位才让人头痛,王绍屏超想让国府和共党代表坐在一起看会发生什么事?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座位还是让杨钧、曾昭吉去烦恼。他就专心扮演他的新郎倌,不过新郎倌才是主角啊!大家都不是单纯来吃饭的,而是不停地拉着敬酒的新郎倌讲话,当然不是拉王志平啦!无论寒暄拉关係也罢、约时间议事也罢,反正能拉到人,决不放手,能多耽误几分鐘就几分鐘,不!基本上都是以十分鐘为单位计算的。 所以一桌还没开始敬就耽误半小时,等到全部敬完就晚上七点多了。当然也有人一直想排上队聊聊,却一直挤不上,只好一有机会就在一边「旁听」,希望多了解王绍屏的动向,这个人就是「总招待」土肥原。「喂!日本卓别林!快来招呼啊!你在发什么呆?你是总招待耶!不要装听不懂中文,我知道你中文呱呱叫!不要装傻,快给到门口去招呼新来的客人。」曾昭吉用主婚人(之一)的角色,不停对土肥原大呼小叫、呼来唤去,破坏他的「窃听」行动。后来曾昭吉还拉来更多主婚人,杨钧、杨庄、段祺瑞、曹錕、曹钧…加入「招呼」(招之即来,呼之即去)土肥原的行列。 终于曲终人散,接下来是大家期待的重头戏…,是闹洞房!(不要砸我!这本即便不是普遍级,也是辅导级小说耶!爱情动作不能太「写实」好吗!)好吧!既然大家对闹洞房没啥兴趣(其实是没几个人敢闹),那我们跳过,不过在谈真正重头戏之前,还是得先分析一下洞房次序,不要以为王绍屏是这么无耻的人,就算他真想要…这么无耻,也要等大家熟一点再商量。所以还是得先排定「棒次」!(刚好是棒球队人数耶!) 眾女依据元元(磁浮卡车上的主机)对王绍屏的体能、体力、身体健康分析:连续三天,每天三个棒次是没问题的。一到三棒毫无疑问一定先让给刚康復的「病人」!其实原因是这三棒资格老啦!第一棒铁定是小咪,第二棒是茱蒂…没错啦!她是原始咪,当然在二咪之前;第三棒不用说,眾望所归是二咪。 第二天棒次是安洁、安瑟、小敏,这也很公平吧!先乘除后加减…喔!不!是先年龄后出生,俩安其实是双胞胎,但依据年龄设定,安洁在前;小敏就只能屈居这天第三棒。这种事情当然不是好酒沉瓮底,而是越后面越吃亏。 第三天就麻烦了,本来三个小女孩打算比武!嗯!后来大家觉得新婚之夜鼻青脸肿可能会让老公倒胃口,所以又决定比特异功能,但她们唯一不一样功能就是语言能力,所以鸡同鸭讲了一阵子后,大家决定猜拳。但才第一把,安妮就嫌弃小璦出拳慢,有作弊嫌疑。后来由最公正的前三棒仨咪团(茱蒂本来也有咪)来提议一个做公平的方法:抽籤!但谁先抽?虽然仨咪解释了半天,谁先抽后抽,在数学逻辑上,机率是一样的。但大家心里还是觉得后抽的比较倒楣,而且是人家抽剩的,不舒服!(老公还不是人家用剩的!笨蛋!) 最后最后…决定黑白猜,然后再猜拳,决定抽籤顺序。(有没有觉得很蠢?但大家都觉得自己即使前面输,后面还有逆转胜的机会。) 抽籤顺序是小桃、小璦、小妮,结果抽籤结果,小妮真的逆转胜了!小桃却逆转输,只有小璦不变!「真倒楣!」小桃吐了口水在自己手上,表示希望洗去晦气。小咪安慰她:「你不要这样想,你想啊!老公到你这之后,就不用转檯了,你包全场耶!」「嗯!大姊有道理耶!让我应该让给你,我跟你换吧!」小桃天真地说。小咪忍住想揍她的衝动,冷冷地说:「等你当了大姊,你爱跟谁换,就跟谁换!」「这太难了!」三个小妹同时垂头丧气,前面的姊姊都超猛的,打过仗的,打过架的,负责谈判过的,不然就是跟科学家混在一起,或者至少当过老公的秘书,自己真的太逊咖了。 九女排好顺序后,很高兴的在婚礼后期待洞房之「黄昏时刻」(原本以为宴席结束就能洞房的),结果宴席拖…拖…拖到七点才真正结束,好吧!那也可以!反正迟到总比不到好! 结果…结果新郎倌醉死了。前三棒新娘专制的决定延后一天才开始算,其他六女不敢反抗,默默接受了仨咪的淫威!(真的不盖你,很淫!) 没想到第二天,王绍屏睡的神清气爽,决定开始准备年菜。因为再一天就除夕了,的确是应该准备。而且王绍屏决定要扩大庆祝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过年,所以要来个南北全席:北方围炉吃火锅,简单!南方吃宴席,有自动烹飪机,输入菜名,放入原料,不到两分鐘就可以上桌,简单!麻烦的是山东人,他们要吃元宝,吃饺子。当然也可以用烹飪机,但饺子要放钱,这烹飪机做不到,放进去会变成每一颗都有碎铜板。饺子不是每一颗都要放钱,而是放一部份,好像抽奖,吃到的代表明年财运好。所以只能手工包!重点是这个时代没有专门卖饺子皮的,当然可以列印出饺皮机,但王绍屏觉得手工皮口感较好。所以…,和麵、擀饺子皮这些重责大任当然落在出餿主意的王绍屏身上。不是九女不愿意做,是王绍屏要献宝,要让九女尝尝他的「功夫」!(其实大家更期待另一种功夫啦~!) 和麵已经是很耗体力的功夫了,更不用说擀饺子皮。揉麵团时,王绍屏第一次闪到腰;擀饺子皮,他又因为姿势不对,再次闪到腰。凭着自己年轻,硬撑着不说,到了晚上,他已经只能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仨咪再次极权的宣布洞房再次延后,视「工具」修復情况而定。就这样,一直等到初二回完娘家(这也是大工程),初三,王绍屏睡到饱,这才开始「洞房工程」! -- 第伍八章 过年大建设之麻烦 过去台湾有个老喜剧演员曾经改行养过羊,他接受访问时,曾说过他的养羊选种经验来讽刺当时一个武打明星老是犯下「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他是这样说的:「专门配种的种羊,每天都面对新的对象,所以能天天都性致勃勃,直到完全软脚不能动为止。」 但这用来形容王绍屏的「洞房工程」,真心有点距离。第一天他的确是性致勃勃,第二天还能勉力奋战,第三天开始有点意兴阑珊。小桃就抱怨说:「大姐骗我,什么我是最后一个,不会再转檯,剩下都是我的。但是全程都一直喊痛啊!那有什么用?」安瑟好奇的问:「你这么痛啊?」小桃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不是我喊的啦!」这个老演员可能搞错了,羊可能不是软脚,是破皮了。 后来王绍屏听到小桃的抱怨了,他决定补偿一下后面三位小妹妹,于是把顺序倒过来。小桃仨人心中暗爽:「这下轮姐姐们听人家喊痛了吧!」但是当天晚上她们却先喊痛了。伤兵復原后的王绍屏战力太勇猛,改换她们受伤了。想看笑话的三儍妹终于等到第三天,这下总应该是仨咪姐不满意了吧?没想到隔天却见到姐姐们依然笑笑嘻嘻的。 「怎么会这样呢?」小璦也忍不住问了小敏,她们俩感情很好(日韩天然亲近?不是一直你死我活的吗?)。小敏理所当然的说:「三位姐姐哪有你们三个那么笨,人家随身都带着医疗枪、体能恢復仪、精神强化机……,怎么样也不痛不累。」「还能这样啊?」小璦仨人目瞪口呆,不断感叹姐姐们经验老道。 王绍屏除了大规模进行造人建设外,也开始进行山东交通大建设。小桃、小妮和小璦对于营造过年的气氛非常投入,一听到自己的老公兼老闆在大过年的时候就要开始破土动工,都有点小小的不满,稍微抱怨了一下。王绍屏知道了之后,对仨人说:「以前台湾要做十大建设,提升国家经济,有很多人反对,尤其是反对花很多钱盖高速公路,国会有个声音,认为汽车没几辆,建高速公路纯粹是浪费钱,时任行政院长的蒋经国对这些人说:『我们今天不做,明天就会后悔。』后来十大建设完成,台湾经济果然起飞。而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如果歷史没有太大的变动,四年后对日抗战将全面爆发,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不把握时间,将来一定会后悔!」仨人感觉很羞愧,连忙向自己的夫婿道歉,并且积极参与建设的建议与指挥。 王绍屏首先要做的是重新盖两米宽的新铁路,方便货柜运输。他认为跟着马屁股划定的铁路宽度标准是个狗屁,完全妨碍了后来大型物件的运输,所以他决定重新制定以货柜的宽度为铁路的宽度的新标准。规划除了沿着胶济线和津浦线重新盖新标准的铁路外,再重新拉沿海线,北起沧州接津浦线,依着海岸线连结东营、莱州、蓬莱、龙口、烟台、威海、青岛、日照,南至连云港到徐州接陇海线。这样子王绍屏还不满意他又替泰安拉了三条支线,一条由东营接淄博、芜莱到泰安;二条是青岛直通芜莱到泰安;最后是连云港直接到临沂,然后到泰安。然后他还做了一条胶济铁路新支线,不绕道青岛,由威海卫经烟台直接到潍坊的胶济线,然后再接芜莱到泰安。规划出以泰安为中心,辐射沿海重要港口的铁路网。内陆部分,则等沿海网路完工后,再视情况而定,不过中国原有铁路线是一定都会重盖的。 所有的铁道全部地下电气化,并且都按廿二世纪的规格来兴建。深达地下五十米的设计,除了保密之外(採用未来科技的秘密与保密施工进度),既避免被敌人破坏,又可以减少徵地的面积(只需徵收车站及附属用地),让耕地能大部分被保存下来,更不会影响未来城市发展。 电气化的规划则是他受不了蒸气火车或柴油的龟速外,还有严重的空气污染。全线规划最少四线道,两列一般客、货车两用线和两列磁浮高速铁路来回线。因为一切建设只有生化、机器团队知道,所以也没人嫌他浪费,在他来看能够迅速调兵增援沿海各港口才是重点,其他不是他关心的。而且几乎是就地取材,废土直接回收,变成列印机用的建材原料,只有铁轨需要钢材,在美国废钢铁还没运来之前,直接在海底开矿即可。 目前只有地面建筑和高速公路的建设有洩密的可能,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所以他採取全罩式施工模式,高耸的围墙挡住所有的窥视。有的地方甚至加盖或用大型帆布覆盖。 陆路交通没问题,机场问题也不大,但港口就出现大问题了。离泰安最近的四大港口都有问题,只是大小不同。 最简单但也最麻烦的是连云港,简单的是:它还没盖!麻烦的是它在苏北,不在山东!没盖没关係,从零开始对王绍屏最简单,不就是盖嘛!对他来说又不花钱,即使要请几个工人做做样子,钱也不是问题,海底金矿随便挖挖就有。麻烦的是向中央申请开港!「我看又得破财消灾了!主要的问题是送多少?送给谁?才能正确有效!」王绍屏喃喃自语的说。 小敏不解的问:「差格友(韩语,亲爱的),我们还需要人家同意吗?不需要五位姐姐,我一个人就能带兵为差格友打下连云港了。」 王绍屏摸摸她的头:「我知道我们家小敏厉害,但我现在不能和中央翻脸,也不能暴露实力,不然中央第一个就把矛头指向我们,既没办法专心剿匪,也无力抗日,先跟我们斗了半天,这样国家只会更弱。」 小璦天真的问:「阿娜答为什么不拿下整个中国呢?」 小咪微笑着帮忙回答:「老公他不想用我们生化或机器人统治中国,他希望能让中国自己觉醒。打天下不难,治理天下要有很多人才,现在民智未开,就算我们把所有歷史上名臣良将都蒐罗到手,也不够用。选举的话,很多乡村还是宗族大地主制,选举根本就虚有其表,得先花点时间办教育,培养人才,开民智,以后要办选举才有机会。现在老公是要办个模范省,让其他地方能够依样画葫芦。(王绍屏则是打算照抄民国4、50年代农村土地改革,和6、70年代的农业扶植工商。)」 二咪出了个主意:「我们找我乾爹商量看看,现在林蔚将军也还在,可以和他谈谈。」王绍屏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指着立体地图投影的胶东半岛尖头处:「另一个简单一点的是威海卫和刘公岛,现在威海卫特别行政区的管理公署专员徐祖善非常缺钱,听说去年九月还向宋子文求援,以辞职要挟,才得到每月一万五大洋(银元)的补助,杯水车薪啊!」 安瑟说:「那我们以交通总办名义补贴他,问题就解决了吧?」 小咪接口:「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他和区党部处不好,据说党部处处制肘,现在又听说即将改称海军第三舰队的东北海军舰队有意进驻原本英国已经续租十年的刘公岛,徐祖善、英国、东北海军舰队,这将又是一场新三国演义。」 「东北海军舰队又扯到青岛的沉鸿烈,真是麻烦!」安洁也知道一些状况。 王绍屏一想到沉鸿烈就头疼。这位老大上船能够安家邦,下船可以建家园,除了识人不明,带人有问题,部下老是叛变之外,能力上问题不大。但是能力好,就代表难缠。沉鸿烈带人虽然有问题,但是煽动群眾却非常有一套,尤其他现在开始兼任青岛市长,正在争取第十七届华北运动会的主办权。这人啊,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获得青岛市社会各界的支持。再没多久他就能运用这股力量鼓动群眾为他造势。唉!沉鸿烈生错年代、长错地方,他如果活在廿一世纪初的台湾,应该选个总统都没问题吧? 王绍屏不怕沉鸿烈获得民眾支持,他怕的是面对这种拥有「特异功能」的傢伙,条件难谈啊!这种希望有政绩要名声的政治人物,知道王绍屏的财力之后,怎么可能不狮子大开口?把青岛市全部翻修一遍这种事,沉鸿烈都可能敢开口。当然王绍屏不怕他要钱,钱能解决的事,他就不烦恼。他觉得烦恼的是两人对青岛的规划可能不一样,政见不合,面对一个擅长挟民意以自重的政客,那就是个大麻烦。 由于青岛的国外势力复杂,所以王绍屏打算降低青岛军港规划的比重,设立境外加工出口区来吸引外资,把它建设成自由港。但是这种在民国60、70年代在台湾出口替代政策的倡议下才產生的新观念,现在的政治人物怎么能接受?多半会被视为丧权辱国的新租界吧?倘若一旦扯到民族尊严,重视名声的沉鸿烈又怎么会同意呢? 有着「丰富」谈判经验的小敏在旁边出着鬼主意(拜託!才谈过一次,是比其他人经验丰富一点,但…):「我也装鬼吓他!」(果然只会这招!) 王绍屏想到小敏转述和韩復榘谈判的过程,不禁莞尔,摸摸小敏的头:「拜託!你还装鬼装上癮了吗?现在可是不能变身喔!光化妆,就要搞很久,对方早跑了啊!」 「哈!差格友不知道我做了个变脸的面具和变身的全身道具吧?二咪姐说,我们要做好万全安排,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我未雨绸繆的最好准备了。」小敏笑得很开心,整个身体像隻猫一样在王绍屏身上蹭来蹭去。 「二咪把你们都教歪了!不过即使你准备了整套全身变幻的道具也不行。」王绍屏一边一个,搂住二咪和小敏的腰温柔地说着。 「为什么?」几乎眾女都很好奇,七嘴八舌地问。 「那是韩復榘占地想当山大王,所以你才能让他半推半就的同意谈判。无论武力威胁也好,扮鬼吓他也好,他心里是想谈判的,所以才会无视你的挑衅。毕竟离开了山东,他去哪找地盘,当山大王?但沉鸿烈不一样,他虽然也爱权力。却更爱名誉、重名声,你们翻翻电脑里的资料,看看在原本歷史中,六个月后,他怎么搞?让万人请命慰留他啊!但厉害的是,他没有接受,反而离开青岛,躲到威海卫,让支持他的民意更加发酵,更加沸腾,最后四周各县市都发起慰留他的游行示威啊!像他这种人,碰到有可能使他身败名裂的事,即使风险很低。但对他来说,即便有一丁点引起外界物议的可能,他也是不肯做的。」 「那怎办?」又是小敏抢着发言,她对于谈判这档事非常热衷,如果有新的方法,她很愿意尝试看看。看起来她的差格友好像有新的点子,这让她跃跃欲试。 「我想了两个方法,但还是得和其他长辈商量看看,毕竟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地头蛇,对这里的人情世故比我们瞭解,行不行的通,还是先问问吧!」 「好啊!好啊!差格友,我们赶紧去吧!」小敏一说完就想拉着王绍屏往外衝。 小咪扮演起大姐的角色,咳了几声:「咳咳…,小敏该睡觉了!现在几点了?明天再说吧!」 「哇!十二点了!快!阿娜答,今晚轮我第一棒!快、快、快…。」小璦马上从小敏手中抢过一脸无奈的王绍屏,现在他已经觉得晚上比白天累了!这对他来说,更是一大麻烦。 -- 第伍九章 港口经营初探 被最年轻的三姊妹整晚整得死去活来的王绍屏第二天一大早做出的决定和他的大建设一点关係都没有,他的决定是要维护他的「劳工权益」:争取睡眠权。以前他可以早早去睏,晚晚起,睡觉睡到自然醒,自从九姊妹轮班表出现后,他每天都顶着熊猫圈起床。虽然一早轮值夫人(很酷吧!老婆多到可以轮值。)都会帮他用体能恢復仪恢復,但他总觉得失去了睡眠的乐趣。所以他要求重排班表:做一休一!不过很快地,不到中午,他的抗争就失败了,之后反而是他还要哀求着九姊妹让他上床,原因不是九姊妹联合抵制他,形成市场垄断,而是他「做人」太成功,一举得九男(或女)!九姊妹一体怀孕,所以他就被夫人团体拋弃了。 「唉!做人太猛也不行!应该要留点后路…。」王绍屏哀怨的对着王志平、和新生產出来的王念平、王忠平等仨人自叹自唉。「这十个月的日子以后怎么过啊?」九姊妹完全不给他留后路,助理、秘书一律全换成男的,或者还有另一种选择:新造出大妈级秘书。他当然义正严词的拒绝了:「这是怎样?找个老妈子来照顾我?天天看了都倒胃口,还是妹子好…,唉!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忍不住他就唱起「何日君再来」,而且改成何日妹再来…。 不过现在待產还太早,九姊妹还是会轮流出现在会议室,尤其是今天二月四日星期六,已经大年初十,关港口经营谈判的会议不能再拖,所以即便是礼拜六下午,王绍屏还是决定召开会议。(因为早上他正在举行他一个人的劳工罢工抗议,所以会议不克举行。) 对谈判超有兴趣的小敏铁定会出席这个会议,而其他八姊妹也不想漏了和长辈会面的机会,所以一股脑就把曹錕、段祺瑞和杨、曾两师父,杨庄及她的夫婿王代懿全部都邀请出席这个会议,这些人算是王绍屏目前的核心智囊团。 在过完元宵之后,湘潭还会迁移过来一批名流能士,及曹錕和段祺瑞招募的学生、旧属,也将来报到。那个时候,王绍屏的人才班子才算真正架起来。 这个会议的简报被小敏急吼吼抢走!其实也没人跟她争,就在会议前半小时,二咪问了句:「谁自愿?」她就当仁不让的站起来挥舞着双手:「我!我!我!」手伸的老高,深怕没人看见。王绍屏捂者脸,摆摆手:「好啦!好啦!就你了,人家不是说孕妇要高高兴兴,先让你高兴一下吧!有没有人不高兴的?」剩下八姊妹都摇摇头,显然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 会议一开始,小敏按着简报笔,一路更换着简报档,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九姊妹和王绍屏昨晚讨论的结果,把五大港口的规划(还有一个打算和威海卫连成一片的烟台港,但是因为已经在韩復榘手里,等于就是攒在自家手心里了),还有即将面对的问题,难易程度的先后,一一做了详细分析。 小敏简报笔刚刚放下,杨庄就开口:「看来最简单的连云港,反而可能是最难的,中央决策的变数太多,我们得把林蔚找来打探口风;东营被日本人威胁的风险很高,而且小敏刚刚说那里可能会有石油,我个人建议等我们实力丰厚一点再说。至于面对威海卫和青岛的复杂情势,不知总统、总理或二哥和曾师兄有没有高见?」 曹錕摸着下巴先提出想法:「我认为青岛可能简单点,沉鸿烈爱名,那就送他名,即使送他万民伞都可以。有钱,还不能替他造势吗?解决沉鸿烈,顺道也解决东北海军在威海卫的麻烦,毕竟他还身兼东北海军舰队总司令。获得沉鸿烈支持,就能替接收威海卫减少一些阻力,这样一来,我们只要面对英国就好。」 段祺瑞皱着眉头问道:「曹总统的思路没错,但是怎么让他心甘情愿让台生推动自由港和境外加工出口区呢?」 杨钧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要把青岛市和港区切割,让沉鸿烈能只得到实际利益却不会损害名声,比方让青岛市民得到工作机会,他就能得到振兴经济的美名;而我们得到港区经营权,至于我们怎么做,沉鸿烈就管不着,他也不用背负丧权辱国的误会,大家看怎么样?」 曾昭吉听了大家的分析,接过话头,提出另一个想法:「也可以把沉鸿烈踢回东北海军单纯担任总司令,我们另外找人出任青岛市长,我相信用英国新买回来的舰队一定能打动他重回海军发展。」 这时杨庄的夫婿王代懿则开口提出反对:「新买来的舰队既然要交给中央,就不可让我们私下授受,要知道东北军舰队就是个听调不听宣的军阀土海军,而且他们还亲日,加强他们的实力,说不定是给日本送菜!我认为不大好。」 王绍屏听到这里,发觉自己想的还是有点幼稚,他原本两个规划之一,就是曾昭吉想的,想办法送沉鸿烈一些舰艇(不一定从这次外购里面拨),让他能重新紧紧掌握东北海军,能在青岛的市政上松松手。而杨钧的建议则是他另一个想法,只是谁来游说沉鸿烈呢?毕竟青岛的大部分税收就是来自青岛港。要沉鸿烈放手会下金鸡蛋的鸡,恐怕非常棘手。 「怎么办呢?」王绍屏决定还是「坦呈相见」(不是脱光光):「各位长辈,我自己的两个构想和各位长辈想的差不多,第一种作法就是杨师父提到的切割市政和港区经营,但是青岛市经济来源主要是港口,我不大认为用我保证青岛每年固定有多少收入,就会让沉鸿烈放手,毕竟我不在那里设特区,目前市政府也还过得去;我去了,他或许会想要更多,也不见得相信我的保证,可能更不会想放手。所以谁去谈?还有提什么条件才能打动他?这是我一直烦恼的两件事,毕竟我们对沉鸿烈了解太少。」 王绍屏喝了口水,接着继续说:「第二个想法,我完全和曾师父想法一致…。」曾昭吉得意的摸摸他的鬍子,微微点点头。 「但是刚刚听师姑丈这样讲,我觉得这样考虑更周全,所以曾师父很抱歉,我们两个一致的意见可能得大幅修正或淘汰。」曾昭吉本来拿了水喝一口,这时被这个抱歉二字呛了一身,一旁的二咪赶紧拿了纸巾帮他擦乾。曾昭吉低声地对二咪说:「还是乾女儿好,乾女婿就是个混帐!」二咪笑了笑,轻轻按了曾昭吉肩膀两下:「我会提醒夫君,以后不要公开给乾爹没面子。」曾昭吉满意的呵呵一笑。 没想到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王绍屏马上就递上他的尊重:「曾师父,如果不送舰队,我们保证东北海军的给养,您觉得沉鸿烈会动心吗?」曾昭吉对乾女婿的善体人意非常满意,再呵呵笑一次,然后说:「饼不够大,如果再建一所完整的海军学校和建一座造船厂,通通给他管,恐怕诱惑力会大一点。不过,台生刚刚说的有道理,我们在这都是瞎猜,得找个对沉鸿烈熟悉的人諮询一下,才能对症下药。」曾昭吉立刻还一个礼给王绍屏。论而有礼的这种商议模式,几乎后来就成为王绍屏对待长辈顾问团的招牌态度,即便之后「长辈」变多,也从未改变,王绍屏敬老尊贤的名声因此不断地传播出去,吸引了更多「长辈」来投靠。 送完礼之后,曾昭吉紧接着又说:「沉鸿烈的老长官张学良现在在北平戒毒,并任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副委员长,我和他有几面之缘,不然我走一趟,去看看他,顺便打听沉鸿烈的相关消息,如果能说动张学良说服他,可能会更好。」 「好吧!那麻烦曾师父走一趟,我让王念平跟着你,有事好照应。」王绍屏喜出望外,但也觉得自家这个曾老先生藏的也深,在天津的时候完全不提他认识张学良,否则那不是能收编更多东北军?反正现在东北军粮餉不济,很多人都沦为土匪。即使有编制的不碰,裁军的才收编,不一样能得到更多的人才和教官?所以他决定等一下会后私下和曾昭吉谈一谈。 而这时曾昭吉很满意王绍屏对于协助他的人选指派,他还真怕那个还在简报台上的韩国婆子又来和他搭档。「疯婆子如果跟着去北平,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蛾子来?还好是派台生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男秘书,这下总该我露脸了吧!呵呵…。」心中暗爽的曾昭吉完全不知道王绍屏正打算加大他的工作量,多一个让他收编被遣散东北军的任务。而这个多出来的要求,将会增加此行的难度,这是王、曾两人始料未及的。 会议到此也就结束了,毕竟一切都等曾昭吉从北平得到更多情报回来之后再说,反正英美购买的舰队也都还没到,还有时间解决港口的问题,并且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先想办法丛林蔚那里探探中央对开发连云港的看法。所以王绍屏也不是没事干,坐着乾等曾昭吉来去北平。 会议一结束,王绍屏本来想要直接和曾昭吉私下再聊一下。但杨庄却主动迎了上来,开口说:「台生,上次我们谈的电台筹备,刘小小已经愿意担任台长,而且她还邀请了湘潭有名的黎氏八骏兄弟当中,着名的流行音乐家黎锦暉一起同来,不过有个小问题,黎老师跟着他组织的明月歌舞团在新加坡演出,竟然被主办单位诈骗,拿不到演出费和回来的船票,所以滞留在新加坡。台生,你能找老家的人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吗?」 王绍屏一听,连忙开口说:「师姑,这算什么问题?我马上请人去发电报,不仅把黎老师风光迎回来,还要把那批骗子逮到,给黎老师出气!」杨庄很满意的点点头,说了一些客气话之后,就和夫婿一起告辞。 王绍屏怕忘了,立刻指示王志平马上去办,顺便要求王忠平组织电台筹备的事,把相关设备生產出来,建设好,等刘小小在元宵节过后来报到。只是他没想到,当初二咪吹牛皮里提到的周璇,现在就在这个歌舞团里面,所以他接回来的不仅仅是流行乐大师,还有要圆谎的麻烦!而始作俑者二咪,现在正挽着他的乾爹,两人悠哉悠哉地晃去年前新开张的广式茶楼喝下午茶呢!全然不知道之前乱掰闯的祸,即将要出现爆炸性的发展,而这个结果必须她自己亲身面对! -- 第陆拾章 曾老再访北平之吴佩孚遇刺 走出会议室,王绍屏发现曾昭吉已经杳无踪跡,于是他把王念平叫来,让他叫卫队去找。其实王绍屏根本不用如此大张旗鼓出动大批人马,他只要到家里的中控室,让监控整个山东的人工智慧搜寻一下,很快就能发现曾昭吉和二咪两人正在茶楼里大快朵颐。但是,知道懒字怎么写吗?王绍屏就是写得最好的箇中翘楚。身边那么多人,能动动嘴,他就不会自己行动去做。 王绍屏懒得离谱,但他身边人可没笨的夸张。王念平连系了中控室的监控,很快就知道了曾昭吉的去处,赶紧询问王绍屏,是否要把他招来。王绍屏一听,师父正和自家老婆喝下午茶,哪敢怠慢,立刻驱车前往那间茶楼。 下了车,王绍屏才发现这家茶楼就在行政中心旁边,走小巷子过来不到五分鐘。但他坐车绕了大马路,十分鐘才到。「好吧!算是多花五分鐘让自己不流汗吧!」他总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因为懒惰而造成的愚蠢。 不过他倒没忘记回头吩咐身边秘书、司机:「不可以说出去我们干了这样的蠢事,尤其是念平,你刚刚没阻止我叫车,也代表你是参与这场笨事策画的首谋,头号的大笨蛋,说出去大家一起丢脸!知道了吗?连夫人团都不能说喔!」算他没蠢到家,反覆交代、叮嚀,也知道这件小插曲很丢人。 走到茶楼包厢门口,一见到曾昭吉和二咪两人正其乐融融的间话家常,王绍屏马上一语双关地说:「师父,您不地道,有好事都瞒着我。」老谋深算的曾昭吉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这是徒弟在抱怨自己把认识张学良的事瞒着藏着。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却话中有话软绵绵地把球顶回来:「时候不对嘛!怕你吃得太饱,晚上宴客吃不下。」 二咪大辣辣的个性可没管两人在玩什么猜谜,收拾了旁边座位的桌面,让王绍屏赶紧坐下来:「夫君,快来,嚐嚐这奶皇包,很好吃喔!」夫人团全部遗传到大姐小咪的好胃口,对于美食完全来者不拒,而且还汲汲寻求各国美食,不要忘了小咪希望成为真正人类的初衷就是当个大吃货。 王绍屏一坐下来,张口吃了二咪餵的小小奶皇包,边嚼边说:「的确很道地。」当然他说的是在廿二世纪吃过的回忆,毕竟这款美食在香港还未面世。嚥下最后一口奶香四溢的麵糰之后,王绍屏开口先谈正事:「师父,这次你去见张学良,打算怎么谈?」 「还能怎么谈?台生啊!我和张学良没有你想的好交情,我只是跟着师兄杨度代表袁世凯和张作霖见了几次面,谈谈奉天局势,并且替老袁实地观察一下,看看张作霖能不能稳定东三省局面。那个时候由还是小辈的张学良当陪客,陪我们在奉天到处走走,就这样罢了。说起交情,我和张学良还不如跟吴佩孚熟。」自从被吴佩孚拒绝后,曾昭吉再也不把话说满,也用这句话点明吴佩孚都谈不拢,张学良未必能谈成。 「这样啊~!那得再动动脑筋,拉拉关係。」王绍屏小小失望了一下,不过既然袁世凯时代混过脸熟,起码比陌生人好开口。 二咪这时候插嘴:「乾爹、夫君,我听说戒除鸦片的过程非常痛苦,现在外边也没有什么好的戒除剂。夫君,我们不如把我们在家乡发明的戒毒剂拿出来,让乾爹当作伴手礼给张学良服用,至少先开开路,比较好开口,对吧?乾爹和夫君觉得怎么样?」 曾昭吉猛地拍了下大腿说:「这个好!我知道张学良这傢伙最怕痛,连打针都要犹豫再三,结果听说他现在染上的东洋毒品,每日要打400多个药针,才能过癮。据说他这次戒毒,是让下属把他绑在椅子上,每次毒癮发作,他都痛苦的想要放弃,即使是现在,还是在放弃边缘挣扎。 如今他又被称为不抵抗将军,巨大的压力,可能会迫使他重拾毒品。如果有戒毒剂,可以让他赶紧摆脱打毒针、毒癮发作和戒毒时的痛苦,那就太好了!不过,这玩意有做过人体实验吧?不会吃死人吧?」王绍屏知道少帅戒毒成功是在今年三月,出国避风头的前夕,受宋子文点拨,担心出国之后,毒癮发作,遭洋人耻笑,才勉强在上海,在杜月笙的协助下,才戒毒成功。所以他知道自家廿二世纪开发出来的戒毒药品,可是能帮了他多大的忙! 二咪笑着撒娇地说:「乾爹,您说这什么话,我敢说出来,当然就没问题啦!这是我们在家乡研发出来让亲朋好友间不小心染毒的顽劣子弟用的,怎么能吃死人?出了问题,家族就要闹大事了。我们用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有危险?要不是担心被全世界最大鸦片贩子的英国人发现,在英属马来亚的家乡对我们不利,我们早就拿出来对外公开卖了。」王绍屏微笑着没插嘴,他可不敢打断夫人团这些小妮子吹牛皮,万一他不小心讲错了,这谎他自己可圆不回来。 「这样啊!台生那就多拿点给我,我知道东北军有不少将领都染上毒癮,我们趁这个机会套套交情。过去我不敢提,是因为怕中央那个小心眼委员长怀疑我们染指东北军,提早给我们製造一些麻烦。毕竟虎死架不倒,东北军虽然丢了东北,可在华北还是稳坐龙头,委员长还是会忌讳有人向东北军伸手。现在有个替中央收编东北海军的由头,即使不能伸手,有个交情,未来在华北也多个帮手。你说这样可好?」 王绍屏心里可是乐开花了,曾师父还真的善体人意,想瞌睡就送枕头,于是他开心地说:「师父和我想的一样,我还担忧那些被裁编的东北军沦为土匪祸害华北,如果师父能争取东北军的好感,我们愿意替少帅这些失去工作的子弟兵找找出路,到山东来,就算不当兵,要做工有工作,要种田我们送田给他们耕作,如果编制内的东北军缺粮缺餉,我们也可以贷款帮忙。就当替我们天津要开张的银行找些看家护院的帮手。」 听了王绍屏心底话,曾昭吉心里不由得鄙视:「最好是让十几二十万的东北军为一个小银行看家护院,亏你开的了口。」不过嘴上还是说:「如果台生愿意开出好的价码,我相信东北军应该会改姓王了。」 王绍屏摇摇头:「我没那个打算,东北军很复杂,我只是希望他们稳定下来,避免出什么状况,当然如果裁编后不是现役的,我还是愿意接收,毕竟山东还是人手紧。」这可不是套话,而是王绍屏知道两年后东北军会惹下滔天巨祸,虽然不乏共党渗透、煽动的因素;但东北军总是缺粮缺餉,迟迟不能返乡导致士气低落,才是士兵被鼓动跟着盲动军头一路走到黑的主因。他认为现在能帮就帮一把,以免东北军越走越偏激。 中日战争正式爆发后,部分东北军为了返乡还沦为汉奸,这更让王绍屏痛心疾首!「有些时候,不是国人对不起国家,是国家拋弃了人民。纵有再多的不得已,身为食肉者,难道能不尽力想想办法吗?」王绍屏想到他中学国文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的话,就让他不能把这些或许不得已才当兵吃粮的军人,当成一串可以拋弃的数字。 「这样也好,毕竟真的招揽了有编制的东北军,中央可能又要出凹蛾子了。」身负帝王心术绝学的曾昭吉总是会从另一个角度看事情。 两人再稍稍商议一下行前细节之后,曾昭吉就决定即刻动身,快去快回,毕竟晚上还要参加冯玉祥的接风餐会。而且港口的整顿,总不能等买回来的军舰要靠港时才开始整理。 二咪认为自己身体还行,所以也坚持着要跟去,曾昭吉还不知道二咪怀有身孕,于是也跟着帮腔,毕竟这乾女儿还真贴心。王绍屏想了想,大不了多派医疗机器人随行,以二咪强化过的身体,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就同意让二咪随行。 出了餐厅,王绍屏就一路送两人和王念平,以及其他派遣的随扈、医疗小组,到达飞艇停放场,亲自送这一行人登艇,直到飞艇起飞后他才离开。 对于他重视的事,王绍屏倒是能摆脱懒字,事必躬亲倒底。要不是还得和林蔚谈谈,他都想自己再去趟北平。「上次实在太匆忙了,没有好好在北平逛逛,连故宫都没去参观!」暨吃货小咪之后,这家子又打算推出家庭观光团了。不过,王绍屏不知道,此时的故宫可没开放参观,人家正忙着南迁,躲避日本的掠夺呢! 曾昭吉一行人顺风顺水,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北平近郊,本来是打算直接去拜访张学良的。但曾昭吉还是打算用对方会不会请吃饭那套,来试水温。看着离晚饭时间还很早,才三点多,四点不到,所以就拐过去吴佩孚那里一趟,看看吴佩孚是否回心转意。如果吴佩孚有所以意动,那以吴佩孚和张学良的交情,这次试探张学良态度的行动就会事半功倍。 曾昭吉临时的动心起念,没想到竟然救了吴佩孚一命,后来透过吴佩孚的协助,的确格外顺利地和张学良接触。 自从上次吴佩孚拒绝了王绍屏的招揽之后没多久,在一月十八日那天,上海各团体一致通电要求段祺瑞、吴佩孚勿受日本人利用。当天稍晚,吴佩孚还接获国府邀请南下避祸的电文。但对于这些呼吁与请求,均遭到吴佩孚置之不理。 因此,逐渐以日本代言人自称的齐燮元,招揽吴佩孚加入汉奸行列的信心大增。认为吴佩孚的这些行为,其实是有心等日本人上门出价。所以在日本人面前大肆鼓吹,希望日本皇军加快招揽吴佩孚的工作,并保证,只要开出适当的条件,一定能在短时间内,为日本皇军招揽吴佩孚效力。为日本继佔领热河之后,在华北展开的大动作张目(指日本煽动华北五省自治的行动)。 年前,川岛芳子正在北平主导追杀王天木和把復兴社连根拔起的工作,于是热衷于即将发动热河事变的关东军,和还在为消失日军的调查忙得焦头烂额的华北中国驻屯军,都做了甩手掌柜,把齐燮元一直上报招揽吴佩孚的事情丢给川岛,让她目前统帅的华北特高课全权负责。 接获指示的川岛,决定在大年初五开市那日,也就是1933年1月30日,前往拜访吴佩孚。大年初一这天,齐燮元就假藉拜年名义,上门先替川岛芳子递上拜帖,以免吴佩孚外出拜年,让川岛扑空。 没想到一向对齐燮元无事不允的吴佩孚,知道他为日本人说项之后,忽然变脸,连人带礼都轰出门,并放话从此断绝关係。 被下人推出来的齐燮元跌坐在吴府的大门口,看着刚刚扭到的脚边,那些刚刚被扔出来的礼盒包装,以及散落一地的人参、何首乌等高贵药材。脸色涨成猪肝色的齐燮元,咬牙切齿大声骂着:「好你个吴子玉,亏我还顾着你的面子,给你个什么『特高顾问』的头衔,给你送钱生活,你以为你清高啊!没投靠日本人吗?我给你的还不是日本人的钱!跟我断绝关係?看我不给你送钱,你吃什么?吃屎吧你!」 天津武备学堂、日本士官学校出身的齐燮元骂起人来也完全不顾形象。好歹也留过洋,怎么翻起脸来,粗口也不忌?骂了一阵,齐燮元看吴佩孚完全没反应,东西也不捡,让随从搀扶着,一拐一拐的离开吴宅的门口。 吴佩孚不是没听到齐燮元的叫骂,而是他觉得非常丢人。丢人的原因在于:自己怎么会相信齐燮元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只是和日本人周旋而已?当汉奸,根本就是道德无下限,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要我为日本鬼子服务?亏他当过我的师长,还不了解我吗?当一个军人就是要有骨气!怎么可能去当日本人的魁儡、跟班?齐燮元这么没有骨气,怎能善终?」这时吴佩孚已经懊恼没有南下避祸,现在又得罪了齐燮元,恐怕在北平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了。 齐燮元一回到家,就另外提着礼物去拜访川岛芳子。这次他一改之前自信满满、趾高气昂的模样,乖乖的在门厅候客室里等候,因为川岛正在和新延揽的汉奸、前代理国务总理江朝宗见面会谈。 川岛芳子的野心不小,皇族出身的她可不打算只招揽一个吴佩孚。目光远大的她把握住关东军和驻屯军联合授权的机会,打算重整华北平津的汉奸队伍,不再像前任特高课课长田中隆吉那样,专走基层路线,只招揽上不得檯面的地痞流氓、土匪大盗来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她决心要招揽社会名流,找一些还具影响力的前朝故老或北洋元老,出来组织新的亲日自治团体。甚至要和国府的行政机构能分庭抗礼,提早实现日本华北五省自治的目标,继续维持着地方割据而分裂的中国,达到她正大光明引进日本势力,恢復清朝统治的目的。 「我知道总理大人曾支持过张勛復辟,平时就致力维护我满清皇室的地位,对于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我回圣京的时候,一定向皇上大力推荐总理大人。」川岛芳子一番话让只当过北洋12天代理总理的江朝宗,在前清时候,来头可不小,曾干过陕西的二品总兵,那可是一省大员。 川岛的话让江朝宗有点飘飘然,不过心里对这位满族的日本新贵,他可是不敢造次,连番说着不敢、不敢,并送上更大顶的帽子:「卑职虽然有心,但却无微功啊!哪像格格上马治军,下马治臣,臣等莫不翘首以望王师,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早日朝天闕。」 川岛可不像江朝宗那么不学无术,她可是知道江朝宗刚刚后面那几句话,是引自满江红的词,再前面两句,那可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满洲人在汉人心里,一向被视为韃虏,所以革命团体第一句誓言就是「驱逐韃虏、恢復中华!」川岛认为满清被推翻,和这句话有密切相关。所以连带认为江朝宗这个马屁真的太不吉利了,这让川岛芳子不禁皱了眉头。 江朝宗发现川岛似乎忽然有点不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连忙低头思考、设法补救。这时川岛的助手进来低语几句,川岛忽然露出笑容的说:「可能齐燮元有好消息来了,这里都不是外人,让他进来说话。」江朝宗抹了把冷汗,对不熟的齐燮元打断自己拍马屁的机会,不仅没有丝毫怨恨,还多了几分庆幸:「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我刚刚好像不知哪句话拍到马腿上了!」毕竟江朝宗干过袁世凯的外围心腹,揣摩上意还是挺有一手的。 齐燮元一进来,立刻就先来个九十度,向川岛行了一个标准恭敬的日本式鞠躬,也不管江朝宗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竟然有人比我还无耻啊!」江朝宗心里想着,真要他做这么狗腿的事,有心也无力啊!毕竟七十二岁了,年纪大了弯不下去啊! 只听齐燮元鞠完躬后恭敬地说:「格格大人,卑职没有完成使命,请您处罚。」哇!一句「格格大人」,更是完全刷新江朝宗的三观。「这才是高端马屁啊!格格还能称大人啊!」意犹未尽的江朝宗在旁边继续保持着学习的心态,静静地一句话都没说、也没问,更不在乎川岛没有替他引见。 「怎么?吴佩孚不愿意加入大皇军维持华北秩序的计画?」川岛瞬间敛起刚刚的笑容,沉下脸来问道。 来之前齐燮元就已经想好说词,他不能自打嘴巴,但又必须让招揽吴佩孚的事情破局,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川岛自己放弃。于是他躬下腰比刚刚还谦卑地说:「他没有正式表达拒绝的意思,但是…,但是…,卑职不敢说。」 川岛听到吴佩孚没有拒绝,脸色好一点,于是大方地说:「没关係,你说,看吴子玉有什么条件?无论是钱、权、女人,都答应他。说吧!他要什么?」在她来看,男人就不脱「权色财气」,所谓气就是脾气、排场,中国文人最爱三顾茅庐那套,如果吴子玉需要,她川岛也不排斥当一次大耳刘。 「他说…他说…,他说川岛只是个亡国奴,凭什么要他名闻遐邇的吴子玉低声下气?日本首相来访,还差不多…。」说完,齐燮元偷偷看了江朝宗一眼,然后就低下头,等待川岛滔天巨浪的怒气。江朝宗不太认识齐燮元,但齐燮元却对江朝宗很熟悉,尤其知道江朝宗认识吴佩孚,看他那一眼,就是警告江朝宗不要乱说话。 江朝宗当然知道齐燮元的意思,他认识的吴佩孚,绝不是这样跋扈的人,但是却是个有骨气的人,不可能做汉奸。所以他知道齐燮元一定是吃了吴佩孚的排头之后,想藉着日本人的手报仇!刚刚那些话摆明就是歪曲事实要陷害吴佩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话,毕竟刚刚投靠日本人,讲什么都不对,万一川岛要自己去游说吴佩孚,那岂不糟糕?那个铁汉是绝对不会当汉奸的。 川岛果然气的发抖,因为她最不能忍受人家说她是双姓家奴,一边替满人尽忠,另一边又替日本人做事。亡国奴,把这两件事完美结合的丝丝入扣,更让她羞愤异常,真想马上一枪毙了吴佩孚。 但她马上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吴佩孚倒底什么意思?「绕过我和皇上,直接和日本人搭上线吗?毕竟他上过时代週刊,又曾被誉为中国最强者!被预言过最有希望完成中国统一的领导人!当然是不把我们满清皇室放在眼里。哼!我不能让他如愿。」川岛一双杏眼露出一闪而过的杀机,让江朝宗心底发怵,深知:「这下吴佩孚有性命之忧了。」 「好吧!我会向皇军参谋本部报告,你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吧!都下去吧!我累了!」没有如预期的雷霆之怒,齐燮元心里十分忐忑,但又不敢多说什么,怕露出马脚,于是赶紧告辞走人。江朝宗也随之在后跟着退了出来,然后赶紧追上齐燮元。 他在齐燮元后面叫着:「抚万兄,等等我啊!」 齐燮元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江朝宗,连忙转身拱手:「原来是朝宗兄啊!」江朝宗以字行之,所以本名雨丞已经逐渐令人淡忘。 「刚刚抚万兄让子玉陷入生死攸关的关头囉!」江朝宗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他想让齐燮元领他没开口阻饶的情,表示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 「朝宗兄为何如此说?」齐燮元不领情的装蒜。 「抚万兄,我稍长你虚齿,和子玉也是老熟人了,他会有什么反应,我会不知道吗?抚万兄一定是被子玉羞辱一番了,对吧?你想还敬吴子玉几尺,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要他性命可就太过了吧?」江朝宗看他不领情,于是直接戳破他的心思。 「朝宗兄什么意思?」齐燮元也拉下面孔,他这个老汉奸可是不怕一个刚入行的汉奸新人。 「没什意思,让格格来做坏人,抚万兄高,真高!我只是还想向您多多学习。以后大家同朝为官,还蒙抚万兄多多提携。」江朝宗瞬间想了一下,还是低头认了小弟。 齐燮元看江朝宗服软,又想知道他凭什么判断吴佩孚死定了,于是伸手一揽对方的肩膀:「客气,客气,今晚我请客,朝宗兄给个面子,八大胡同里不醉不归。」说完,就搂着江朝宗扬长而去。 话说川岛芳子是个有胆捅破天的女人,做事一点都不低调,而且绝对不报隔夜仇(一定当天报),于是在齐燮元一走,她立刻招来心腹,养父的得意门生崛田武胜,吩咐他找一辆满载炸药的卡车,直接衝向吴佩孚宅邸,偽装成上海的激进人士,因不满吴佩孚滞留北平,有投靠日本人的嫌疑,愤而行兇! 于是当曾昭吉和二咪一行人当到吴佩孚家门口,等着门人通报的时候,就遇到这桩「正大光明」暗杀吴佩孚的案子。 先是随扈里的侦蒐机器人,用身上内建的雷达扫描器,侦测到一辆满载炸药的卡车,正打算加速向这里飞奔过来。他马上用无线电向王念平报告,王念平断然採取措施,让机器突击战士去阻拦这辆卡车,要求他们得在卡车加速前拦下来,并熄灭已经点燃的火药引信。下完命令之后,他才转身去向二咪报告。 此时,死士假扮的司机已经重重踩下油门的紧张时刻,在王念平的命令下达后,只见两名机器卫士,已经一人一边开着车门闯入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其中一个一拳挥倒司机,另一个则弯下身子用手拉开踩着油门的脚,另一手急按脚煞车板。而挥拳的战士则伸手拉起手煞车,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瞬间就将车子停在急煞三公尺后的路当中。车后方另两名战士,则几乎在前方格斗的同时,跳上卡车的货舱,扯断所有引线,熄灭点燃的部分,成功地阻止了炸弹的爆炸。 此时恰好吴佩孚的门人,正走出来拒绝曾昭吉的拜访。二咪则指着不远处的卡车告诉门人:「那辆卡车本来要致吴将军于死地,现在被我们拦下来了,难道吴将军不想知道谁想杀他吗?」门人出去看了一会儿,看到已经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的司机,和货舱里的一大堆炸药,差点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又到内堂去报告。 不一会儿吴佩孚就亲自走出院子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死士,连曾昭吉的招呼都没打,正气凛然的问道:「谁要杀吾?」一语双关,让曾昭吉和二咪都露出微笑,曾昭吉低声说:「子玉真大将之风,临危仍不忘风雅。」二咪点点头表示赞同。 刚被打了吐实剂的死士,一五一十地把幕后人讲出来,其实崛田武胜绕了好几弯,没有亲自出面,找了委託人去找杀手组织交付任务。但是他漏了一个细节,就是交付任务的委託人竟然和交代死士任务的上线之间,用日语间聊、对谈,而且还在懂一点日语的死士面前交谈很久。这下,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藏镜人是日本人! -- 第陆一章 曾老再访北平之造访少帅 死士全招了之后,吴佩孚才转过身来面对一直站在右侧的曾昭吉:「曾兄,我吴子玉无顏面对故友,才会推辞不见,没想到曾老又出手救了我一条贱命,但有所令莫敢不从。」 曾昭吉抚着自己的长鬚,呵呵一笑:「子玉何必如此,救你的又不是我,而是台生的媳妇,你要谢就谢谢王台生吧!上次一别,台生就念兹在兹,特别交代要配人照料你的安全,但是反而被我阻止了。因为我了解你,四个字,死要面子!所以我才特别再来看看你,顺便说服你接受台生的好意。你看吧!果然如台生所料,你拒绝了台生的邀约,再拒绝日本人,你就死路一条了。」曾昭吉边调侃他边把功劳往王绍屏身上揽。 吴佩孚也听得出来曾昭吉的意思,于是问道:「这位是台生老弟的夫人吗?感激之情就不再多述,如有差遣还请吩咐。」说是吴佩孚已经存了投靠王绍屏的心思,那是不对的,反而是想要赶快把人情还了,才能再次以平等的方式谈合作条件。吴佩孚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要他向一个小辈低头,那是千难万难。 王绍屏的夫人团自从通过rbr技术变成真人之后,每个人都具有一两项特异功能,二咪最擅长的就是读心术,不是真的读到别人心里想什么,而是从对话、表情上,她能推论到对方真正的想法。所以瞬间她就知道吴佩孚客气的话语之下有什么意思,于是她说:「我夫君经常说:心里装着国家的人,就值得我们尊敬,不论他提出什么的政见,都值得我们维护他的生命。何况孟子不是说老吴老以及人之老?圣人都说要尊敬吴老了,所以吴老不用客气了。」语带双关的俏皮话,让吴佩孚一乐,哈哈一笑,就把整个尷尬带过去,邀请对方进来喝茶。 这时曾老却拒绝说:「子玉啊!本来是应该喝杯茶聊聊的,但是我们要给张汉卿送药,被这杀手一耽搁,时间有点紧了,这样吧!我们先留几个卫士给你,送完药,回头再来找你好好聊聊。」 吴佩孚这下可好奇了,他现在主要是接受张学良的资助,他可没听说过张学良病了,那是送什么药呢?吴佩孚是想到就开口问道:「什么药?」曾昭吉有点不好意思,招招手要吴佩孚附耳过来,吴佩孚有点不高兴:「大丈夫坐得端、行得正,无事不可对人言!」曾昭吉也不生气:「你行得正,不见得大家都坐得端,总得给汉卿留点隐私吧!」吴佩孚一听就弯下身子洗耳恭听,只见曾昭吉在他耳边嘀咕一两句,吴佩孚就哦了一声:「哦!这我听说了,听说他最近就因为这个不适,所以闭门谢客。我陪你们去吧,汉卿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 曾昭吉略施小计,吴佩孚果然乖乖上鉤,虽然吴佩孚也心知肚明,但是张汉卿对他也有大恩,总不能见他痛苦而不帮忙吧?所以即使上当,还是愿意当这个引路人。于是一行人再度上了车,驱车前往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副委员长的住所。 门房听闻是吴佩孚来探望张学良,连忙进去通报,一会儿张学良穿着便装,手持着拐杖,一脸病容的站在内堂门口迎接吴佩孚一行人。 宾主落坐互相介绍完毕,张学良先是认出曾昭吉,连忙站起来拱手:「曾公多年前在奉天相谈甚欢,谁知杨度先生已然天人永隔,真是令人不胜唏嘘。今日你我重逢,当浮一大白。」 曾昭吉连忙摇着手拒绝:「汉卿可不要开玩笑,我可是大老远给你送药来,等你真正康復,我们再不醉不归。」 「送药?」张学良不觉得自己是生病了,也没听过戒毒能吃什么药,之前相信日本人推荐的注射解毒剂,结果里面不知道含有什么成分(后来证实是海洛英),让他从鸦片变成仰赖针剂,所以他再也不相信会有什么特效药。 「这是我徒弟家传秘方,对解毒特别有效果,只要喝一剂,你就能感到舒缓很多,三天连续三剂就能清除馀毒,好好调理一番,很快你就能康壮如昔。」 「哦?真有此疗效?」张学良不大相信,但是碍于吴佩孚和曾昭吉的面子不好直说。 二咪看出来他不大相信:「少帅,您的手下有没有鸦片成癮的老菸枪?我们可以请他来试一试。」 「侍卫团有个兵,因为替我试药,结果和我一样,一天也打上百剂才能解癮。」张学良对这个士兵特别不好意思,当时因为是日本人推荐的药,所以私人医生马扬武坚持要用重赏找出的勇夫来试药。当时,人是没一针打死,但现在,不仅花光了张学良当初给他的奖赏,还得免费提供针剂让他解癮。现在一听说有这样的解毒剂,他就想起了这个士兵,在曾昭吉的保证下,觉得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好了,也对得起这个弟兄了。 「把左寒武叫来。」张学良回头下了命令。 没多久一名比张学良脸色还要苍白,骨瘦如材的士兵被两名健壮的卫士一起架了出来。 「寒武,是我对不起你。这位是当年你保卫过的曾公曾昭吉,你还记得吗?」士兵点了点头。「他带了一种新的解毒剂,你愿意试试吗?」士兵犹豫了一下,马上又觉得现在生不如死,于是点了点头。让这名士兵讶异的是,新药竟然是一种口服剂,而不再是针剂,他一咬牙把药水一口喝光。大约一、两分鐘,忽然觉得一阵噁心,二咪则早就叫人准备个桶子在外面,看他一阵乾呕之后,连忙请卫士带他出去呕吐。然后对张学良说:「这是将肝、胃的毒素快速排出的症状,紧接的还会拉肚子,将肠子的毒素排出,第一次严重一点,第二天就缓解,只剩轻微腹泻,第三天就没有症状了,完全是细胞修復的功能,让身体和气色大概在一个礼拜就能恢復正常人状况。」 大约过了十五分鐘,士兵拉完肚子之后,已经能自己走着回大厅。这让张学良、吴佩孚大为吃惊,曾昭吉则是老神在在,毕竟他已经在王绍屏那里惊吓、惊喜过太多次了,神经粗大到已经完全麻痺,即便这个士兵现在健步如飞,他都不吃惊。 「王夫人,真是太感谢您了,没想到台生兄和我素未谋面,竟然送我如此大礼,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学良满脸激动的感激说着。 「夫君一向敬佩少帅为了国家一统,毅然易帜的伟大情操,区区一点小东西,不算什么。」二咪知道不可能马上提出什么要求,不然乐于助人的高尚形象立刻变成一场齷齪的交易。 但心急的曾昭吉还是勇于尝试:「我那徒弟台生,曾经告诉我,不只易帜这件事让他钦佩,汉卿不抵抗的政策虽然被无知的人所詬病。但他认为敌强我弱,汉卿是为避免举国大战,为国家民族保存元气。他相信未来当反攻号角响起,东北军必然打第一仗,立第一功!」这的确是王绍屏出发前跟曾昭吉分析的未来局势,用来当引子,也不算替王绍屏擦脂抹粉。 「要不是现在东北军、西北军人心惶惶,得留我在此坐镇弹压,必定到山东登门拜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台生也。」张学良不禁感慨,终于还是有人能理解他的选择。当然他不知道没过两年,他整个思想就完全转变了,尤其是日本这头餵不饱的白眼狼,越是退缩,越是得寸进尺。不过,他的确为现在的国府争取到更多时间。很可惜,国府没有好好把握,安内不成,最后还是得被迫在内外交迫之下勉力一战。而在逼得国府没有退路的国内筹码当中,也有他张汉卿的一腿。 虽然看来形势大好,但二咪总觉得不该太急,于是不断给自己乾爹使眼色,让他见好就收,毕竟张学良现在还手握重兵,不是完全走投无路,不可能摆出些许利益,纳头就拜。 但曾昭吉铁了心要扳回顏面,所以无视二咪的暗示,还是滔滔不绝的和张学良、吴佩孚介绍王绍屏在山东大建设的计画。这招对吴佩孚有效,毕竟他已经久任寓公,心底还是想出来做点事,即便是实业报国,他也觉得不错。但对于张学良来说,他就有点莫不关心,毕竟现在日本挑衅在即,眼看战火就要烧到他的辖区热河,他已经是焦头烂额,没有多馀心力去思考后续发展的问题。 紧接着,当曾昭吉一时口快,将于学忠要和王绍屏在山东建设兵工厂一事全盘托出,就让张学良心生警惕。以曾昭吉的想法来说,这是扯近关係,毕竟于学忠也是东北军的一员。但对张学良来说,他并未接获于学忠的任何报告;那这代表什么:自立?背叛?还是于学忠想要当军阀?一时之间张学良全部往坏的方面想,那这个王绍屏会是个好东西吗?他心中已经提出质疑。 所以当曾昭吉提出可以贷款安定东北、西北军时,甚至替裁编的单位寻找工作出路时,张学良已经是婉拒了:「军中自有中央拨款,我们身为下属,不能替中央越俎代庖。至于裁编部队,我可以替曾公代为宣传,但不能以过去长官的名义下令,毕竟他们已经离开部队。」最令曾昭吉感到愤怒的事,莫过于吴佩孚还在一旁点头说是。 事情到此,曾昭吉觉得这个任务失败了,至少要打听一下沉鸿烈的情况,不然就完全白跑一趟了。于是他还要开口,二咪这次眼明手快,赶紧阻止:「乾爹,我饿了,我们先去吃个饭,等少帅康復了再聊,好吗?」的确,张学良也已经有点体力不支,勉力支持,于是他也不再客气:「曾公,晚辈的确体力不济,改天我再做东,请曾公痛饮一番。」吴佩孚还十分配合的站起来告辞,真把曾昭吉气到浑身发抖。要不是二咪保持冷静,先开口请吴佩孚到当时的北平市市长周大文与友人合作经营淮扬菜的北平玉华台饭庄吃饭,曾昭吉可能一出张府门口,就打算立刻搭飞艇回山东。 -- 第陆二章 全是不请自来 在送走了二咪和曾昭吉之后,王绍屏又想偷懒去睡个午觉,毕竟昨晚又没睡好。结果才刚刚走到自家门前,还没踏进大厅,就听到曹錕爽朗的笑声:「哈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放我一条生路,没有赶尽杀绝。而且没有焕章这场当头棒喝,国家不知道给我祸害成什么样子。倘若当年我即刻身死,今日就遇不上台生和我乾女儿,也就看不到现在他们为国家带来的希望。」(曹錕指的是1924年10月23日发生北京政变。时值第二次直奉战争,冯玉祥从前线率部回京,包围总统府,监禁了总统曹錕,逼迫直系政府下令停战,并解除吴佩孚总司令的职务,并推段祺瑞为临时执政。) 一个陌生的声音也笑了起来:「仲珊,不是我想放你一马,而是我不能破坏规矩。说起来也真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假若大家都来真的,杀个你死我活,或许墙头就不会频变大王旗;但如果真都拼命,这个国家应该早被打烂了,什么希望也没了。」听得出来这个人是不大同意曹錕后面几句话的。 这时段祺瑞眼尖,已经看到转角玄关的人影:「台生回来了。」平时九姐妹几个小的早就扑上来了,也不知是有了身孕,还是有客人,每一个都乖乖待在小咪身后。还一起福了福身,统一一致的轻声喊着:「夫君回来了。」 刚刚说话的陌生老人转头对也是没见过身旁的瘦子说:「倒是齐家有术。」哪是什么齐家?王绍屏哪里齐过什么家?都是任由夫人团胡闹;眾夫人这下是装,装贤淑、装优雅。不过,大体上王绍屏还是觉得夫人团这次还是挺给面子的。 「曹老、段老、杨师父三位来了,这两位是?」王绍屏大概猜的到,但是还是装作不认识。 在场曹錕资格老,年纪大,所以他先开口;「这位是冯玉祥,冯将军;另外这位是韩復榘,韩主席。」曹錕分别指着一个身材壮硕的老者和另一位瘦巴巴的中年人介绍着。 「冯老,您怎么提早到了都没通知我,刚去送曾师父出发去北平,所以晚点进来,真是失礼了。冯老、韩主席第一次见面,作东的晚辈就迟到,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八点鐘的宴席就是要感谢冯玉祥帮忙的晚宴,没想到他竟然提早来了!而且预计要回来暖场的曾师父才刚走,所以王绍屏乾巴巴的解释一下。还是小咪机灵,当时看了冯老上门,就赶紧找了小璦乾爹杨师父,再把自己的乾爹曹大总统、小敏乾爹段总理全找来撑场面。刚刚一伙人就是英雄话当年,顺便化解化解当时的恩恩怨怨。 听了王绍屏的话,冯玉祥只是点点头,没有接口。心里装着事的韩復榘只好尷尬的开口:「台生啊!真是久闻大名,你的媳妇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能干啊!你结婚,我可是人没到,礼到了!你可不要见怪啊!我是公事优先,去追鉅匪刘黑七啊!连年都没过好,要不是忽然失去这批土匪的踪影,我现在还在野外剿匪呢!我一回来,就听到你邀请了冯老,我立刻不请自来,给你赔罪啊!不要见怪!不要见怪!」一席话说的低声下气、软绵绵的,可见韩復榘被小敏吓的不轻。何况他还听说刘黑七一伙,已经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剿灭了,那更是赶紧找个由头来做好敦亲睦邻,以免他看自己不顺眼,顺手也灭了自己。毕竟,亲眼看到的几百辆铁甲车可不是幻觉啊! 不过这番示弱的话,让冯玉祥心里十分不高兴,直接开口削了韩復榘一顿:「怎么?你韩向方什么时候变这么孬了?这还是我冯焕章带出来的兵吗?」这也怪不得冯玉祥,他一向眼高于顶,认为天下能论英雄的不过那寥寥数人,这连委员长都没算进去,又怎么会看得起乳臭未乾的小辈呢?何况他又们亲眼看过什么铁甲车,也没被人装鬼吓到闪尿,又哪会服气呢? 况且韩復榘什么不提,要提王绍屏的婚礼?冯玉祥是基督徒,和委员长一样强调一夫一妻,最瞧不起妻妾成群的紈跨子弟,在他眼中,这种人就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如果不是夫人团在小咪约束下,演了一齣齐家有道的小品,他一听韩復榘说的礼到人没到,立马就站起来走人了!韩向方你是怎样,不知道我把请帖一丢,根本没送礼吗?这是给我冯焕章难看吗? 「主席,您客气了。区区小辈结婚,无足掛齿,本来是要低调的,但因为小弟全然不懂世事,都是几位乡亲的长辈帮忙张罗,长辈对我的好意,给冯老和主席添麻烦了。我知道冯老也是刚下乡回来,所以才在今天略备薄酒给冯老接风,您和韩主席都是公而忘私的长辈,让您主动来探望晚辈,那是我失礼了。是我不知道韩主席凯旋而归,我再找个时间替主席办场庆功宴,庆贺并感谢您成功扫除匪患,安定乡梓,让我们这些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啊!」 王绍屏密不透风的一番话,给了双方台阶,让冯玉祥稍稍感到这个年轻人也算有可取之处,本来紧皱的眉头,也就缓了缓。这一切都看在曹、段、杨三位长辈眼里,尤其是曹錕,心想:「好啊!你个冯焕章,老子想要和你一笑泯恩仇,你竟然还想来为难我乾女婿?不找个机会给你个下马威,你都不知道我曹錕名字是怎么写的。」这三个老狐狸都有类似的想法,觉得不收伏冯玉祥,未来必定猛出凹蛾子,但三人都同时不动声色,等待时机。 加上冯玉祥,四个老谋深算老狐狸当中,小狐狸韩復榘只能算是呆头呆脑了,他主动送上枕头:「台生啊!我听到一个谣传,据说你搭的火车专列,曾被刘黑七袭击吗?」 大家都不大知道详情,知情的几个小夫人也不方便开口,只能让王绍屏亲自上场应对:「是遇到几百个小毛贼,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刘黑七。」王绍屏可不敢大吹特吹,甚至连老实说几十股积匪,来了几万人,也不能讲。这一讲,人多嘴杂,传出去,事情就大条了。能灭掉几万惯匪,那还不让王绍屏变成眾矢之的?委员长可能立刻下令他参加缴共!那他是来山东干嘛? 「能灭掉几百名土匪,那也是挺厉害的,听说台生的家丁都身怀绝技,而且据说是兵强马壮,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韩復榘这是一石数鸟,一是让自己确定一下上次不是眼花,顺便探探此人的真正实力。二是让冯玉祥也瞧瞧王绍屏的实力:一方面让这位老长官知道他自己做保,保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二方面在冯玉祥见识见识王绍屏的实力后,能帮自己出出主意,拿个主意,用什么态度来应付卧榻边的猛虎;三呢,是希望年轻人好大喜功尽情拿出全力表演,最好消息能传到委员长耳里,让这位老盯着自己的最高长官,也能分点神「关照关照」这位小老弟;最好呢!中央能和自己联手,压压这个连个小老婆都能扮鬼吓他的年轻人。 这时王绍屏已经坐到夫人团旁边,小咪透过脑波发射器给王绍屏出招:「台生,要不要给他们些下马威?」王绍屏也用相同设备回覆:「要是要!但不能大张旗鼓,有没有那种很厉害,装备却不大吓人?能千里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却不会让人感觉威胁太大的?尤其啊!千万不要再搞之前对日本的那套,我怕把他们吓疯了。」 小咪嫣然一笑:「有办法了!我来安排!台生,你请他们到特种部队野外实战教练场。」王绍屏大概知道小咪要玩什么把戏了,于是就说:「韩主席,太多的我们没有,不过能保障自己安全的本事有一些;兵强马壮那是谣传,我们只有小批的特种部队。」 「什么叫特种部队?是特务连吗?」冯玉祥终于开口问道。他自认是国内的军事泰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所以就直接带入现在军队架构的思考。 「用说的,很难形容,我们实地去瞧瞧。」王绍屏站起来,弯腰对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眾佬站了起来,正要出门,门外的警卫忽然走了进来报告说林蔚来访。 这林蔚是接到委员长的命令,来查清楚共党为什么派人来参加王绍屏的婚礼,是不是曾经亲苏的冯焕章重作冯妇又勾搭上共党,从中穿针引线?这个命令,让他过年期间想了好几天,找了许多不同的藉口,希望在不得罪王绍屏的情况下能套出话来。终于…,终于…想不到策略的他,决定放弃旁敲侧击的方式直接来问!尤其让他知道王绍屏今晚就要宴请冯玉祥的时候,立刻决定提早一点点,在晚宴之前,直捣黄龙,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然后再混进酒席当中实地观察。 结果林蔚看到一群人走出来,其中不只有冯玉祥,还有韩復榘!他傻眼了:「这是要开席了吗?怎么连韩復榘也捲进来?」 正当林蔚站在大门内的庭院里不知所措时,王绍屏一个箭步跑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对后面的大佬们说:「冯老、韩主席、各位乾爹长辈,这是我哥们,中央派他来协助我规划空军发展和成立装备研究所,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这样一句话,就把林蔚身为委员长亲信的身分淡化了一些,林蔚很感激得看了王绍屏一眼,然后规规矩矩敬了个礼:「冯将军、韩主席、各位前辈,卑职林蔚,以后多叨扰了。」 冯玉祥、韩復榘都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跟着曹錕等人出门,准备搭乘悍马车。这是小咪全新复製出来的军用小型车。而夫人团则都先去换衣服,没有跟着出来,准备到现场再出来吓人。 林蔚则拉着王绍屏落后一点,先是感激的说:「谢谢你,台生。不过,你们要去哪?」王绍屏就把冯玉祥、韩復榘提早来家里示威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林蔚点点头:「也是难为你了,那现在要去看什么?」王绍屏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去了就知道,对你的空军伞兵也是有用的。对了!晚点我还有事要找你谈。」于是林蔚就糊里糊涂跟着王绍屏走出大门。 当王绍屏一走大门,就看到有个帅气的中年人,穿着中山装在和冯玉祥站在悍马的车门前寒暄。他定眼一看,竟是来参加过婚礼的周恩来。王绍屏嘀咕一声,刚好林蔚能听到的声音:「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傢伙。」 林蔚拉住王绍屏的袖子:「不要做傻事啊!不要上前主动交谈。你知道的,委员长最讨厌有人主动和共党接触了。」王绍屏拍拍林蔚的手:「林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以为他们会停止派人来吗?甚至以后我把山东经济搞好了,他们就不会派人来捣蛋吗?不如趁这次,给他们来个狠的,吓吓他们,让他们闪远一点。」林蔚听了,松了松手:「你要怎么做?不要乱来啊!」他是挺担心王绍屏不顾韩復榘和冯玉祥的面子对共產党乱来,如果立刻发生正面衝突,中央就得花更多心力到山东,这可能会影响大局。他很清楚,委员长目前的策略是全力剿共,在山东,则是抱持着隔山观虎斗的心态。 「别担心!就是邀请他也来看表演而已!」王绍屏自信的笑了笑。「不会有什么机密外洩吧?」林蔚可是知道王绍屏有不少好东西,万一让共党学去或偷去,那中央就有麻烦了。王绍屏又笑:「看了也学不去!但是会担心得半死!」林蔚看王绍屏还是心向党国,原本轻轻拉着衣袖的手也放开了。 王绍屏大步走上前去,伸出手:「这不是周书记,周先生吗?」王绍屏知道周恩来超重视共党党内的正式职位,于是用他刚刚被提升进书记处的职称来称呼他。果然,周恩来像是一抹甜腻的蜜在心头化开来,心里甜滋滋的和王绍屏握了手:「抱歉啊!不请自来,听说您请冯将军吃饭,冯老可是我辈楷模,于是我自己就来蹭饭吃,顺便近身聆听冯老教诲,并且向台生多多学习!恰好韩主席也在,更要跟他请益乡村建设运动的规画,作为我党施政的参考啊!」这无声无息拍了各方马屁,正是他长袖善舞的绝招啊!然后他又打铁趁热的说:「刚听冯老说,台生要演练家丁啊!不知有没有荣幸参观呢?」 「欢迎!欢迎!顺便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林蔚,中央派他来协助做一些研究,以后大家多交流交流。」王绍屏又把林蔚推了出来。周恩来一愣,随即笑容不减:「林将军久仰、久仰!多多指教。」反而是林蔚放不开,勉强握了一下手,尷尬的说了几句:「客气!客气!」就躲到王绍屏后面。 招呼大家上车之后,王绍屏特意让林蔚和自己一辆,车子一开动,王绍屏就摇摇头:「林大哥,你们国民党这样不行啊!人前笑容背后刀都做不到,这样会丢天下的啊!」林蔚哼了一声:「反正我学不来那套虚偽造假,得天下走的是正道,不是这些邪门歪道。台生啊!你可别学坏了!」一语双关的点了王绍屏一下。 「我是商人,和气生财是我的天生本事,无所谓学不学坏,但是你们这样死脑筋,未来一定会吃很多亏。如果和共党虚与尾蛇,也被划为同路人,这样只是把许多朋友往敌人身上推。何况现在你们是执政党在明面,人家在暗处,随时可以送一堆间谍到你们身边,你们是分的出来谁是正道?谁是歪道?」林蔚为之语塞,心里想想也有点道理,未来有机会再跟委员长剖析一番,让委座做法不要太极端。 之后,两人就在车上聊聊间话,尤其讲到王绍屏的房事笑话,林蔚笑的是花枝乱颤,不知不觉两人的关係又拉近了一点。 王绍屏以为林蔚话很紧,才乱开玩笑,但他忘了林蔚是必须回去报告的,即使再委婉,国府的眾狗仔队们还是对一男御九女的八卦新闻很感兴趣,加上筛子般的保密制度,没多久「造人轮值表」、「性工作者的权益(指的是王绍屏的睡觉权益)」这些玩笑词就在国府内部满天飞了。大家都把王绍屏的糗事当笑话来谈,但委员长却是对王绍屏一口气娶了九个这件事感到十分不开心。毕竟他是基督徒,后来还逼着张学良得贯彻一夫一妻,和原配于凤至离婚,造成一场家庭悲剧。这是后话! -- 第陆三章 收服了大佬、吓倒了宵小 前后两部是卫队,中间依序是王绍屏和林蔚,曹、段、杨三佬,冯、韩、周。一行五辆悍马车,很快地就开到了野外的特种部队训练场。这个训练场还没啟用,因为机器、生化部队根本用不着,他们根本不需要再训练,特种作战的知识不是用程式输入,就是用学习机学习;这个基地是准备留给从后续普通人类挑选出来的菁英用的,比方还在华北五万初步训练好的土匪和山东刚俘虏的一万五悍匪。 基地虽然还没正式啟用,整个训练场还是做好了围墙,以免有老百姓误闯,不小心掉进一些特战器材设施里,尤其是一些丛林简易陷阱,那可是杀伤力极强。 车队到了训练场的训练大楼门口,八位夫人已经着好军装在门口一字排开等待了。当然她们这次有记得要低调,没有掛上军衔,不然那个小咪、小敏招牌的五星上将衔一掛出来,传出去,明天全国都要跳脚了。 小咪当然还是她那套巴顿装,只是裤子换成窄裙、透明丝袜;小敏也是她的英军装,呃…,她本来就穿窄裙、透明丝袜!茱蒂和安洁向小咪靠拢,都是美军装,但却穿裤装,但茱蒂穿长裤斜戴船形帽,安洁则是穿短裤、肉色丝袜、戴着绿扁帽。安瑟则是偏爱父亲的德军装,德式钢盔,黑色制服,衬托她的白皙皮肤、好身材,令王绍屏觉得晚上应该来玩制服诱惑。 小桃则是放弃了她祖国现在被殖民统治的法式军装,不过不是她爱国,而是因为她觉得那不能显出她的好身材,于是她自动把自己的老家往南移,以王绍屏假出生地为老家,所以她和小敏一样穿英军制服,只是和小敏戴红扁帽、以男士军官装为基底修改的制服不同,她穿的是戴着三角帽,深蓝色皇家海军女子服务队(wrns)的服装。 小妮当然是偏爱北极熊的军装,正戴的船形帽,只是少了红星;夸大的硬板肩领章,当然没有掛上军衔。深卡其色的布料,让她也是白的出眾。 小璦最是夸张,完全就是写真集里的白色水手服、加上水手帽配短裤长丝袜,根本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但俏皮又可爱。 一行人被夫人团的「气势」惊得目瞪口呆,只有穿着休间服的王绍屏偷偷擦了口水。最吓人的是小咪喊了句:「敬礼!」一致又标准的动作让在场的大佬小佬们除了惊艷,还有惊吓:「我咧!王台生是娶了女兵团吗?家族里是全民皆兵吗?」这也还好这几天天气好,夫人们穿的清凉点还不会透漏出她们都具有超越凡人体质的秘密,不然就更吓人了:这就不是女兵团,是女超人团! 「向右转!成两路纵队~齐步走!」小咪有条不紊的下着口令指挥娘子军团,走进大楼。 这时林蔚拉了拉王绍屏的袖子,低声地说:「这就是你说的,吓吓他们,洩密也学不来的东西吗?的确!应该很难找到像贵夫人们这么训练有素的…。」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尷尬的拍掉林蔚的手,向眾位大佬们说:「走!走!我们进去参观…。」 王绍屏的话也还来不及说完,就听着走在前面的小咪大声起音:「国旗在飞扬,国旗在飞扬!预备唱!」然后眾女同时齐唱:「国旗在飞扬,声威豪壮,我们在成功岭上…」眾人一听歌词,不自觉就抬头在大厅门上找。果然!「成功岭」三个大大的烫金字,就镶在门口上方的墙壁里。 小咪她们边唱边走进大楼,眾人随之在后,但走到一半,冯玉祥忽然停下来鼓掌:「这几句唱得好!的确现在国际风云变色,世界动盪,我们要以担负国家兴亡为已任啊!而且的确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迎接反攻人心的归向!王老弟啊!你有一群好媳妇啊!」(歌词太多,不能这样赚字数喔!还好九姊妹有记得略为更动歌词,让歌曲较符合918之后,大家想要反攻东北的心情,不然周恩来可能就跳脚了!) 曹錕露出得意的笑容,献宝式的说:「焕章你可不知道啊,我这乾女婿可是文武全才,多才多艺啊!这歌都受他写的,改天找个录音机多放几首给你听!」 冯玉祥讶异的问:「此话当真?」连段祺瑞都点点头:「当真!」这时周恩来忽然在旁边来一句:「什么是录音机?」林蔚一副看着乡巴佬的样子:「就是留声机,只是王绍屏发明的机型比较小,还能单手拿着呢!」这时一个感到好奇,一个挺爱献宝,两人完全不顾他人的嘰嘰喳喳聊起来,好似国共已经开始了第二次合作。 跟着女子兵团上了二楼,二楼是个像高尔夫球练习场的环境,走到面向训练场的那边,是一片防弹落地窗,但是廿二世纪的防弹窗很厉害,不仅防弹,能透气、还可以决定是否要隔音。 小咪对又换成一列的女子兵团一声令下:「坐下!」娘子军就在后排,一字排开瞬间坐好,真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小敏、小桃、小妮、小璦起立,出列!小敏简报!剩下三人招呼长辈!」小咪一连串指令下完之后,才走到王绍屏身边眨眨眼,王绍屏稍微点了下头。 三位小夫人招呼眾人坐下之后,小敏站到旁边的小讲台上,拿着指挥棒指着远方说:「今天为各位长官示范的是实弹射击。」 冯玉祥和韩復榘两人一听都摇摇头,这是什么玩意儿?实弹射击?新兵训练都有。其他眾人也都皱了眉头,只有曹錕和杨均信心满满的脸上掛着微笑。 「是向我们这边实弹射击…。」小敏话还没说完,韩復榘就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 小敏严肃地接着说:「韩主席不用紧张,我们前面是防弹玻璃,即使用大砲都轰不碎…。」 冯玉祥则是不高兴地打断小敏:「我们不是怕死!这么多年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只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小敏换了较恭敬的语气说:「冯老,这个示范叫做特种作战射击训练,等下演练的战士会藏在前方五百公尺后面的草丛里,一边向我们楼下距离五公尺远的铜锣射击,然后一边向我们靠近。然后请我们各位长官、长辈,用望远镜找一找,只要能发现,并指出一个战士的位置,都算训练失败。」 现在是冬天,草其实不会长得这么茂盛,但透过廿二世纪的技术,这种强化过基因的动物专门食用的牧草,长的又高又密。为了不单调,小咪特意混杂了几种不同品种,顏色有黄有绿,让战士隐藏其中更难被发觉。 冯玉祥一听,有点愣住:「这是什么战法?」为了不显出自己的无知,他还是乖乖坐下,接过三小夫人递过来的望远镜。「挺不错的望远镜,还是高度视距,嗯,还能变焦,这种好东西应该很贵吧?不过,这样一来,我连草上的虫都看得很清楚,这么大个人会看不到吗?这王台生还是个夸大浮华之辈!浪费了这好东西,暴殄天物啊!」 这时小敏拿着一个麦克风大喊:「全线预备!」声音就从外接喇叭传了出去,连室内都听得很清楚。「开始射击!」命令一下,楼下的铜锣就噹、噹、噹…不断地响起。 刚开始眾人还坐着拿着望远镜看,但是后来都站起来,贴着防弹玻璃拼命找,可惜没有人发现任何一个隐藏的战士。尤其是冯玉祥还注意听枪声与铜锣声,他发现这几个战士是弹无虚发,没有落空的!这让他更是吃惊。 大约过了十分鐘,枪声停止。小咪再次下令:「停止射击!起立!」八名战士全身覆盖着野草,只觉得是八座人型草堆,忽然出现在靠近司令台约廿公尺的草丛边缘。 在座的除了杨均、王绍屏之外,都有军事背景,他们知道眼前这代表着什么,尤其是林蔚,低声地对王绍屏耳语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斩首战术吗?」王绍屏边点边悄声回答:「是『之一』唷!」林蔚大喜过望,悄悄的在下面伸起大拇指。 这时周恩来觉得没看清楚(没偷学到),希望再演练一遍,于是用激将的口吻说:「台生兄,这些战士一开始就掩蔽好了,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就躲在现在的地方呢?」 冯玉祥代替大家摇了摇头,但是也仅仅摇头。总得替共党留点面子吧?所以他没开口。但他摇头的原因很简单:如果这些战士一直躲在原地,射击的火光和后座力所產生的抖动,他们这些老将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真要让他们知道事实的话,那就是:「他们真的看不出来。」 因为今天使用的枪枝都是廿一世纪中期之后的狙击枪,是雷射光子狙击枪大量装备之前的最后一代產品,都装有高功率的防火帽。这个所谓防火帽的东西,应该分成两个部份来说,一是消焰器,二是枪口制动器,前一个功能负责降低射击时產生的火光,第二项功能则是降低枪枝射击之后產生的后座力。如果再配合上今天参与的都是机械战士,有着超乎超人的体能(请注意不是常人,是超人!)。所以,他们射击的时候,是完全看不到任何抖动的;而一般加强训练过的人类,包含生化人战士,都只能做到远方几乎看不见的颤抖,像刚刚只剩廿公尺,老将们仔细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王绍屏听到周恩来的要求,他摊开两手耸耸肩,表示对周恩来的「失言」不以为,并向小敏点点头。小敏会意,立刻对着麦克风下令:「通通有,向后~转!跑步~走!」直到战士跑到大约五、六百公尺远,莫约视距可见度最远的距离,小敏才喊了「立定!向后~转!掩~蔽!」当掩蔽那个「蔽」字的动令一下之后,所有的战士就立刻和草丛混为一色。 所有大佬们都睁大眼睛拼命盯着自以为是战士的某堆草堆。可是当「射击开始」的命令下达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原本死盯着的那堆草连动都没动啊!?这让所有大佬有点傻眼?是眼睛花了?老了,老花眼?拜託!各位大伯、大叔们,你们正在用望远镜找喔! 随着噹、噹、噹声响起,这真是惊倒大佬,吓跑宵小,韩復榘、周恩来两人那点小小心思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尤其韩復榘,完全是惊吓:「这下我看还是不要乱搞王台生吧!不然他对我来这招,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恩来是又吓又喜,惊吓的是:「万一王台生被招呼来围剿我党,那不是能把我们的指挥员一锅踹?」惊喜的是:「如果打好和王台生的关係,即便使唤不动他,只要他能帮我们训练一批这样的战士,反动的国府不就如囊中之物一般?即使他不愿意,我们也能派一堆地下党混进来,我就不相信王台生能把自己的地盘围成铁桶般滴水不漏。」周恩来还真是打错算盘,有着夫人团的安排,加上机械生化兵团的各种监控手段,王台生的辖区不只是滴水不漏,而是空气都不漏。 而本来不服气的冯玉祥这下真是无话可说,连几个家丁都能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果韩復榘讲的是真的,他还有几百辆铁甲车,那他不只横扫中国有馀,就算打回东北也不在话下。但是他能忍着,守着本分,继续当自己的小商人,这要不是个没有野心的平凡人,就是胸怀不可言之志啊!这年轻人不能小覷啊!等下吃饭的时候,得好好盘查考问他一下。 就在王绍屏大展威风震慑各方的时候,二咪和曾昭吉也在北平收服另一个大佬吴佩孚。 仨人和一群卫士走进玉华台饭庄大厅,却因为今晚是星期六,几乎客满,等了半天还没有半个侍应生能安排座位,只听那柜台结帐小姐猛道歉。 吴佩孚这次算是很有耐心,没多说半句话,倒是曾昭吉难得的发火了,就在他要说出「不吃了」三个字的时候,一名穿着长袍,戴着圆框小眼镜,留者短髭的中年人走了一进来。 他一眼看到吴佩孚,就大步走过来,伸长了手,嘴里叫着「子玉兄大驾光临,怎么没早点通知?」然后转头对柜檯小姐说:「叫经理开我的包厢。」柜台小姐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饭店经理就来了,连忙哈腰:「市长大人来啦!」周大文点点头,让他头前带路,一行人就走进一个不算小的包厢里,只是卫士太多人,看起来就有点小了。周大文又吩咐:「加个大圆桌。」两个桌子一放,中间放了个屏风,宾主四人入座之后,这才显得宽敞。 吴佩孚一一位两边介绍,周大文一听是杨度的师弟,连忙站起来握手:「失敬,失敬,怠慢曾老了。」至于二咪,他听到是乾女儿,以为是曾昭吉的小姨太,也就不以为意,态度没有多恭谨。他不知道,二咪就是为了见他而选的饭店。认识周大文其实是个引子,在飞艇上,二咪把北平的官方资料盘点一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接触张学良的办法,意外地让她发现北京市市长和人称「寧夏王」的马鸿逵是好友,两人还合开了这家餐厅,饭店的名称:玉华台是各取两人的字中的一个字所组合而成的,其中玉是指马鸿逵的字「玉林」,华是取自周大文的字「华章」。 而且她还知道周大文每个星期六晚上下班一定会来这里吃饭。只是这次运气真的非常好,竟然在门口就碰上。透过周大文再认识马鸿逵,以便自己的夫君佈署大西北,就不只是张好牌,而是不可不谓之是张超大底牌。小咪所谓的底牌,就是王绍屏在山东,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能够转移的地方。但西北不单单是能让王绍屏转移,而是经营西北就能控制中亚,透过西北穿越中亚,还能佈局西亚。能看透这些,就是大、中、小三咪(小咪、二咪、原始咪)仨在成为真人之后的特色,变得深具长远战略眼光。 毕竟老闆在场,酒菜很快上桌。二咪立刻帮大家斟满,然后自己拿起酒杯:「吴老、周市长、乾爹,我替我的夫君台生,敬三位一杯。」这时周大文才听清楚二咪有老公,然后问了吴佩孚一下,吴稍加解释,周大文立刻肃然,举起酒杯:「王夫人,您的大驾光临,让周某深感荣幸。尊夫,王台生先生,在华北热心助人,从日本人手中救下数百无辜却毫不相识的民眾,名动天津。来!应该我敬您一杯。」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经过国内各大报报导,民国及时雨的名声其实是已经超过王绍屏自己的想像。 二咪喝了这杯酒,心底乐开了花,已经迫不急待想要赶回山东接受王绍屏的夸奖。这回虽然没办成张学良的事,拿下吴佩孚和认识周大文,可能开啟了在西北的佈局,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不过曾昭吉却是鬱闷的要死,先是招揽被遣散的东北军失败,连想资助张学良也被拒绝,重点是完全没打探到沉鸿烈任何讯息;「赔了一堆解毒剂,还没能赢得张学良好感。唉!怎么最近老是出师不利呢?尤其好像和北平特别地犯冲,两次自信满满,却都鎩羽而归。」曾招吉越想越沮丧,跟着敬酒,大口喝完一杯,又想独自再喝一杯,一副打算借酒浇愁的样子。二咪见状,连忙阻止他:「乾爹,等等我们还得赶回山东,你忘了还有个冯老在等你?」二咪说的算小声,但一直在注意父女俩人的吴佩孚却听见了。 大家吃过一、两道菜,二咪再端起酒杯对周大文说:「周市长,你们饭馆的菜真好吃,有没有兴趣到山东泰安开一间?我夫君在那里奉中央的命令在哪盖工业区,如果有一间像这样的饭馆,生意一定很好,而且也会是工业区的饮食文化特色之一。」 周大文听了奉中央令,有点心动,但又谨慎地问:「不满您说,我这饭店事有股东的,现在山东不是韩復榘在当主席吗?听说他和中央关係有点紧张,尊夫在那里办实业,妥当吗?」话中的话就是问自己的饭店安全吗?二咪爽朗的笑了一声:「哈!周市长您不知道,这工业区有几个厂子,韩主席可是有投资呢!我夫君是商人,这些事情当然都要考虑到。」一句话就委婉地把安全问题化解掉。 周大文很开心的说:「那一定、一定,我找个时间就去看看。」 二咪很热心地说:「择期不如撞日,明天星期日放假,又在过年期间,市政府事少,不如我们现在出发吧?」 「现在?」吴佩孚和周大文异口同声地问。 二咪露出天真的眼神点点头。 「现在订不到火车票吧?就算可以,现在晚上六点,坐到山东应该也明天晚上了,星期一还是得上班呢!」周大文觉得这不可能,不过吴佩孚刚刚听了两父女的对话,倒是不说话,看看二咪怎么接。 二咪好像完全傻大姐上身,一开口就是:「我们有飞艇。大约一个小时就能到山东了,明天保证送市长您回来。」 周大文和吴佩孚两人张大了口,不知该说什么。这有可能吗?一个商人有飞艇?还能只飞一个小时到山东?吹牛吧? 就这样,两人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因为好奇就被同时拐到山东。所以二咪不是傻大姐,而是扮猪吃老虎,不!扮猪吃猫!吃因为好奇而入瓮的两隻猫。 -- 第陆四章 酒酣耳热之际 就在二咪带着「肉票」…呃,应该说是她拐来的客人,搭着飞艇在赶路的时候。王绍屏已经硬着头皮先开席了,总不能继续吓客人三、四遍吧?演习两遍,眾人的下巴已经闔不太上,如果再来两、三次,应该就要在医院办点滴宴了。先开席也算给眾人压压惊,毕竟一手大棒子,一手胡萝卜才是「王道」!(霸王之道) 大家到了王绍屏自家大食堂里的小包厢,小咪觉得天津那样搞得不错,于是就仿製了一个类似的食堂。比较令第一次造访的访客难以接受的是:从未看过包厢在两边空旷大食堂的中间,而且四周还是透明玻璃帷幕,在两边都没人的情况下,即便电灯全开,还是令人吃的很没安全感,何况节省的冯玉祥还让王绍屏把两侧大食堂的电灯关了,以节省能源。这下,更像在鬼屋吃饭! 胆小的韩復榘不敢面对两侧幽暗空间,硬是要了主位的另一头。笨蛋!那是男主人的位置!还好主客冯玉祥很随和地让王绍屏坐他身边。(其实是为了方便讲悄悄话,当然后世座次也有类似这样的安排,主人坐在主客旁边。) 不过,因为韩復榘的坚持,导致原有安排好座位次序大乱,所以大家就看着办的乱坐,以能找到聊天对象为主的方式入坐。最麻烦的是林蔚和周恩来,两人当然不愿坐在一起,更不愿对坐,不然一抬头,目光想望向前方,想要呈现茫然、失神发呆的状态时,却会分外眼红(仇人见面嘛!)。 夫人团自己另外坐一桌,虽然主桌只有八个人,但随便在哪安插俩夫人,都像陪酒的酒家女,所以大家决定放弃这种恼人的思考,让夫人团自己坐,最多站起身来应酬敬酒而已。这团乱的啊,直到二咪带着曾昭吉和两位新客人抵达时,才完全理顺、解决。(因为人数变奇数,仇人要对坐到都很难。) 一上桌,还没上菜,王绍屏就先给冯玉祥打预防针:「冯老,我知道你简朴,平时请客就四道菜,我稍微奢华一点,是五道菜一个汤的梅花餐,但是今天有其他陪客,我怕大家没吃饱,上了两份梅花餐。也就是十道菜,二个汤,汤是一甜一咸。而且您完全不用担心浪费,我家九娘子,个个都是大胃王,包准最后只剩空盘!以后只请您一个人,我们就依您的规矩四道菜。这样可以吗?」 冯玉祥哈哈笑了两声,但还是很不给面子的说:「两桌不就是廿道菜,四道汤了吗?」王绍屏脸上真是一个井字线,三条线完全无法形容这样的窘境。小咪立刻靠上来:「冯老,我家夫君平常就很吝嗇了,您还要推波助澜吗?你知道吗?我们这桌可是十六人吃呢!但是他却是把十道菜二碗汤分两半,等下您就知道了,份量少的可怜,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桌的八对母子吧?」她刚装可怜说完,杨均立刻反应过来:「恭喜啊!恭喜!一举得八子!台生真是好本事!」曹錕也反应过来:「应该是九子吧!我看他应该是弹无虚发!枪枪命中!」这低俗的玩笑,连平常比较正经的段祺瑞、杨均、林蔚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冯玉祥也觉得这家子活宝也太多了,忍不住跟着狂笑:「好好好~!总不能饿着准妈妈。就上廿道吧!」结果另一桌夫人团竟然齐声欢呼,好像真的饿很久了,不禁让王绍屏摀着脸:「说好的端庄贤淑呢?怎么一说到吃,就个个原形毕露啊!」他还没料到半小时后,二咪打包回来的淮扬菜,才是真正让饿虎现形的时候。 最让王绍屏觉得奇怪的是,怎么没人怀疑他才结婚几天,就能知道九个老婆都怀孕了呢?难道这些人知道自家夫人拥有廿二世纪超级精密验孕棒?而且这九个女人还很神经病地从第一天行房之后,就开始一直测吗?「我们家身边有内奸?」这是王绍屏想到的第一个可能,但不到一秒又自我否决,开玩笑,身边不是机器人就是生化人,怎么可能当奸细?而且还蒐集这种八卦?王绍屏想破头都没有想到。其实理由很简单,早在他宣布俩咪生病时,大家就一直往他先上车后补票的方向想。「年轻人,怎么忍得住?」这是曹錕当时对董真老村长说的话。 就在王绍屏还在疑惑之际,开始上菜。和想像中的不一样,冯玉祥本来以为虽然菜不多,但一定很奢华。但菜端上来之后,冯玉祥才发现王绍屏吃饭并没多么山珍海味,不过是寻常能看到的食材,只是做的精緻一点而已。 其实他不知道,王绍屏为了宴请他这位主客,不仅选了他出生地的安徽菜、生长于保定的河北菜和长期在西北领军的西北菜三种菜色为主来混搭,又因为冯玉祥简朴到作秀般的过分,他不敢用太好的食材,所以安徽菜选的是曹操鸡(类似醉鸡)、四季豆腐(蔬菜炒豆腐)、桩芽闷蛋(蔬菜炒蛋)。 河北菜有四道,比其他菜系多一道,有金毛狮子鱼(酥炸鲤鱼)、上汤酿白菜(顾名思义,高汤煮白菜),还有保定直隶官府菜的锅包肘子(简单说是炸猪蹄做成的酱肉)、鸡里蹦(糖醋鸡肉配虾仁),太奢侈的李鸿章烩菜就不敢上了,连王绍屏超爱吃的直隶海参也因为同样理由割爱。 西北菜则是凉皮(一种凉拌菜)、炒麻什(什锦炒菜)、烤羊肉串(这要附註解释就太过分了)。汤却搞了连山东菜都无关的东北酸菜白肉火锅,甜汤则是简单的红豆汤。如果说其他菜纯粹是要拍冯玉祥马屁,这两道汤却是准备了故事,准备让王绍屏在万一冷场的时候,现场讲讲典故,临时用来救场的即兴发挥。只不过红豆汤的安排,已经被小咪刚刚破了梗,后面能有噱头的只剩东北酸菜白肉火锅这道汤了。 菜一上来,王绍屏即招呼大家用菜:「大家趁热吃,冯老和各位长辈试试看我新找来的厨师怎么样?我家吃饭没规矩,不强调食不语,所以大家随意,可以边吃边聊。」 冯玉祥每道菜吃一口就称讚一次,其他人也是讚不绝口。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食物调理机做出来的菜,完全是復刻大师的手法,当然是美味异常。 等所有的菜大家都嚐过一轮,王绍屏才举杯:「第一杯感谢冯老的协助,让山东乡亲能够顺利返乡。」冯老喝了这杯酒之后,王绍屏再次举杯:「第二杯感谢韩主席的包容和协助,给台生各种方便。以后工业区还请韩主席继续关照!」韩復榘也举起酒杯:「台生客气了,这工厂我也有股份,不是关照你,是一起发财!」说完大家哈哈大笑,才一口气乾了。王绍屏三度举杯:「我的酒量就这三杯极限,后面就只能随意了,第三杯我敬各位长辈和在场朋友,还有我的夫人们,没有你们的协助支持,我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说完,大家一起举杯乾完这一杯。之后,大家就各自捉对敬开了。当然,王绍屏还是重点,所以他很快就喝的有点微醺。 没多久,二咪和曾昭吉与两位新加入的客人就加入酒宴。二咪还带来了一些淮扬菜用来加菜,夫人团再次沸腾起来。「这核桃酪,真好吃!大姐你嚐嚐!」小敏拍着小咪的马屁,其他人也争先恐后,把什么三鲜小笼、蒸饺,清燉蟹粉狮子头、三套鸭…等等,堆满小咪前面的小盘子。然后…然后…就塞满自己的嘴!曾昭吉看了目瞪口呆,向坐在身边的杨钧说:「台生的媳妇还真的胃口很好啊!」杨钧笑着说:「一人吃两人补,胃口好也是应该的!」曾昭吉一听站了起来:「什么?」然后远远地对二咪喊着:「乾女儿,你有没有不甘人后啊!」二咪当然知道乾爹问什么,羞涩的点了点头。曾昭吉立刻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大呼:「厉害!台生你厉害!一砲九响啊!」曹錕一听之后,喷饭般的狂笑:「有道理,有道理…!台生这门砲太猛了!」现场几乎都是军人,荤段子一开,即刻杯晃交错起来。 就在酒酣耳热之际,原本闪避到无处可躲的某俩人,在酒精的影响之下,也礼貌的交谈起来,但好景不长,没多久就开始争执起来。大家都猜的没错,就是国共双方代表林蔚和周恩来。 只听林蔚尖着嗓子骂到:「你们就是土匪,杀人夺產,还说是什么阶级革命!」周恩来反击道:「那也不如你们独裁反动,虐杀革命志士,还当眾枪杀手无寸铁的学生、工人、农民!真是外斗抗日外行,内斗欺民擅长!」他的口才比林蔚好,很快就佔了上风。有点茫的王绍屏冷不防的在旁边替林蔚帮腔:「周书记,大家就别龟笑鱉没尾,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们外抗强权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接受苏联指导?连领导班子最近都按苏联的意思换了一荏?你们也没抗日嘛!如果内斗不内行,干嘛一天到晚还要党内斗争?还要分裂国家,搞什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这是要加入苏联吗?」一句句实话让周恩来不只该如何反应。 本来林蔚一听大喜,但很快又听王绍屏开口,脸又沉了下去。「周书记,我就不帮国民党和你互揭疮疤。我们就马克思主义的未来来谈一谈。」 「哦?台生对马克思也有研究?」周恩来很讶异。 「研究不敢当,超越倒是有点心得!」王绍屏醉茫茫的挥了挥手。 瞬间换周恩来一脸铁青,并在心里腹诽着:「嚣张,看你说出什么二五八万的。」所有人这时都放下筷子、酒杯,竖起耳朵听听看王绍屏要吹什么高调。 只听王绍屏开口说:「马克思完全缺乏国际贸易的概念,所以对未来的经济十窍只通九窍。马克思以为资本家只会不断剥削劳动剩馀价值,他从没想过,未来资本家是想着保护和促进劳动剩馀价值的成长,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有利可图!」 「胡扯!哪个资本家曾经保护过劳工?」周恩来愤愤不平。 「你没听过英国费边社吗?你知道晋商、徽商怎么善待他们的伙计吗?没听过中国有句老话叫杀鸡取卵吗?你以为中国的商人都是笨蛋吗?」王绍屏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是修正主义者!中国目前的地主、商人都在杀鸡取卵!」周恩来难得脸红脖子粗。 「哈!杀鸡取卵的是你们!」王绍屏说了这句,伸起手掌阻挡周插嘴,并喝了口茶让头脑清醒一点:「你想想啊!中国现在一穷二白,你们杀了地主、商人、资本家,然后把财富均分,之后呢?谁来创造财富?」 「当然是农民、劳工!」周恩来理直气壮的说。 「谁来收税?工厂谁来管理?」王绍屏咄咄逼人。 「当然是伟大的无產阶级!」周恩来神情骄傲的说,两手还交叉在胸前,自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谁代表无產阶级?伟大的共產党?永不腐化的共產党?哈!你知道你们所谓先进思想代表的苏联正在发生大饥荒吗?农民正在成千百万的死去,这还不完全是天灾,几乎百分之九十是人祸。一起吃大锅饭,一切归公再分配,谁会想努力?又有谁能保证分配公平?谁没几个亲朋好友要照顾?哈!你们的理想完全是在挑战人性的底线啊!」王绍屏话一说出,语惊四座。大家纷纷窃窃私语:「真的吗?」「没听说?」 「你…!」只有略为听过风声的周恩来为之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我也不跟你讲这些打高空的理论,我就讲讲我们王家在南洋发跡的过程,再说说我怎么套到山东来,让山东发展。」王绍屏话锋一转,大家又聚精会神的洗耳恭听,开玩笑这关乎未来山东权益,也可能和自己前途息息相关。 「大家都以为我王家是挖到金矿才发跡,这真的大错特错!金矿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我们王家发跡是一步一脚印歷经三个阶段才稍有所成。第一个阶段,我们也是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即使我的祖先弄到一些土地开垦,面对列强的经济倾销,我们连小康都说不上。就像我刚刚讲的,即使你们把财富都分了,这不是均富,而是均穷,一家人关在家里抢东西,抢的都是同一碗里的,等到我们发现我们种的粮食,织的布比外面卖的贵,那我们是闭关自守,还是听任自家破產?明、清两代已经给我们答案了,闭关不可守;什么都不做,听任破產,只会让大家造反,改朝换代就在眼前。 所以我们王家祖先没有听任自流,任王家从此破败,我们祖先想出的第一步叫做进口替代!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如果我们能自己做的,无论是粮食、纺织、水泥、基础手工业,我们就想办法自给自足,当然这种自足是要有竞争力的自足,如果自己做的东西比外面买的贵,家人还是会想去外面买,所以我们得派人去学,学列强怎么增加生產,怎么降低成本。 等到许多东西,我们自我生產都產生竞争力之后;我的祖先毅然决然走上第二条路,叫做出口替代。也就是将原本只出口农產品、原物料,纷纷换做成工业品,农產品变成罐头,原物料变成初级加工製品,铁砂变生铁、钢锭,这样我们就能多从外面赚点钱。毕竟加工过后的东西,价格会更好一点。 我举个例子,大家知道我们的银元和美元的匯率是一比廿,即使现在大萧条,美国人最低的工资是每周16美元,相当于一个月320银元。而现在中国上海工人的薪资是一个月20元,中间差了十二倍。所以一台机器只要有十二分之一的零件给中国代工,不算材料,这台机器就可能可以下降一成的售价,或者你们认为是贪婪的资本家就多赚一成利润。但是我们中国却多了很多工作机会。如果一台机器有八成没什么机密的零件给我们代工呢? 这个例子是我的一个祖辈想通的,他就力主我们王家走上第三条路:產业替代!也就是產业升级,毕竟要替外国人做机器,和买机器来做罐头、织布、生產水泥、橡胶,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所以又得派很多人出去学,学怎么造机器,不用学会造整台机器,会造零件,我们就开始赚钱了!当然,之后我们得再一次又一次產业升级,直到我们能做出自己的拳头產品,这样我们才能掌握整个商品的利润。 对于我们这种已经嚐到整个完整商品利益的资本家来说,剥削剩馀价值?那是笨蛋才做的事。人才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力,既怕劳工太累,又怕劳工认为薪资低没保障换东家,还怕劳工故步自封失去创造力,简直像是孝顺祖宗一样捧着供着。 而这才是真正中国的出路,才是中国人的幸福世代,我来山东就是要复製祖辈的智慧,让中国人真正享幸福。看看你们,想想我家的祖先,你们是在实现理想?还是争权夺利?我的祖先没杀一个人,让我们王家和跟随我们的人吃得饱、穿得暖,人人有工作、有自信,但你们呢?杀了这么久,治下饿死多少人?多少人流离失所?我听闻孟子云『闻诛一夫紂矣,未闻弒君也』,这叫弔民伐罪;又听闻太史公修史云:『陈胜吴广,揭竿起义』,这叫官逼民反!现在国家外有强敌逼迫,你们却挟外夷製造内忧,这叫什么呢?革命吗?真是污辱了这两个字。 我不认为委员长是个嗜杀的人,不然山西阎锡山、广西李宗仁、四川的军阀混战,包含在座的韩主席,早就被他一一干掉了。当然我也不认为他是完人,没有犯过错。只是,各位,既然能称霸一方,为何不造福一方呢?难道只有掌握了中央,才能替老百姓做事吗?」 王绍屏慷慨激昂的说完这一大段话,在座眾人,有的略有所思,譬如杨均、曾昭吉、周大文和林蔚、周恩来;有的人则是因为另外一种想法而脸色通红,这些人包括冯玉祥、曹錕、段祺瑞、吴佩孚和韩復榘,都曾经或现在仍处心积虑想要掌握权力,纷纷露出羞愧的脸色:「是啊!我们在干嘛?争的是什么?」 -- 第陆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王绍屏强忍的醉意,语无伦次地把台湾发展史套在自己家族头上,讲完一大篇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头晕,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身旁眼明手快的林蔚都因为剎那分神而来不及扶助他。小咪一干眾夫人则是立刻放下手边的鸡翅、鸭脚、筷子、汤匙…,飞快跑过来探视。 小咪和二咪两人一边一个把王绍屏撑起来,放在椅子上,其他眾妹,拿手帕、热毛巾、端醒酒汤、痰盂…,还有一个拿夜壶!(喂!小璦你疯了吗!要你老公当眾便溺吗?)不管怎么样,反正都是眾夫人爱夫心切。终于九姊妹七手八脚地把王绍屏安顿好,让他稍稍清醒一点。 这时小咪发觉怠慢了诸位客人,于是面向诸客鞠了一个躬,然后说:「诸位长辈、前辈,很抱歉,夫君酒量浅薄,言语上如有得罪,请大家多多包涵。」较年轻一辈的大家连称不敢,年长的长辈则是关心王绍屏是否还能再喝?不然就此结束,改日再聚。 曾昭吉觉得是个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于是藉机说:「各位,刚刚我这徒弟虽是酒醉多言,但也是醉后吐真言,只是社会争权夺利风气如此,我徒儿心中的理想大家都不太能相信罢了。 这次我偕同我乾女儿为了青岛沉鸿烈一事前往拜访张汉卿。行前,我这徒弟想起东北军多有裁撤缩编,恐怕这些兵油子失了管束,在乡为匪,终将成患。希望能利用山东大建设之际,安置这些退除役官兵,但汉卿可能也是觉得台生别有用心而予以婉拒。我想子玉应该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 等过些日子,多多了解我这个徒弟,你们就会发现他刚刚所说就是他想,以他的财力,还需要讨好在座你我吗?光是砸钱就能砸出一支百战之师啊!横扫中国又何尝不可?但他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老百姓着想。大家可能以为短期之内统一中国,是常痛不如短痛,但他一向认为中国已经痛不起了啊!」大家一听,果然如此,尤其是下午见过王家家丁的战技的,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看眼前这位醉得迷迷糊糊的年轻人呢? 这时吴佩孚有点不好意思反驳,于是拿起酒杯直接喝光,然后说:「明天我和台生聊聊,看看他的真实想法,我回北平的时候,我会坦承和汉卿聊聊,看看他的意见。」 周恩来听到王绍屏竟然为了青岛的事去找张学良,不禁笑起来说:「曾老,你们要说动沉鸿烈,去找张学良,那就拜错码头了!沉鸿烈是张作霖提拔的没错,但在东北易帜之后,整个东北海军没有得到中央海军认可,反而是对张学良颇有微词了;918之后,东北海军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张学良鞭长莫及,沉鸿烈和东北海军已经是听调不听宣,和张学良貌合神离了。现在的沉鸿烈,为了青岛的归属权,早和中央眉来眼去。不过你们找中央也不现实,真要说动沉鸿烈,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办得到,这人是沉鸿烈的挚友,你们找他,影响力比其他人大多了。」 曾昭吉本来为了没完成任务感到懊恼,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急忙问道:「谁?恩来可否引荐?」 周恩来边摇头边苦笑地说:「南开中学、大学的创办人张伯苓,我虽然是南开中学毕业,但念南开大学的时候,这位校长亲自开除我的学籍啊!所以我可是帮不上忙啊。」虽说如此,周恩来心里还是觉得已经卖王台生一个好,即便很难说服他,但是总结下一个善缘。刚刚王绍屏那一席话,他听了有些触动,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被打动了,认为王绍屏是站在资本家的阶级立场在看事情,但他仍愿意举手帮这个忙,与这位爱国商人保持友好的关係。 周恩来话刚说完,韩復榘立刻开口:「我以为是谁呢?南开的张柏苓嘛!我认识啊!去年九月我还请他来济南演讲918。联络张伯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明天等台生清醒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这时韩復榘已经是打算完全和王绍屏合作了,即便当时张伯苓是来调停他和人称「胶东王」刘珍年的纠纷,而不是特别来演讲的(事后顺便邀请),他还是大包大揽的讨好王绍屏。 这时不大清醒的王绍屏听到918几个字,不知怎的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酸菜白肉锅,大舌头、口齿不清的喊着:「今天喝这东北酸菜白肉锅,就是让我们勿忘918国耻!」虽然大家被他忽然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但对他的好感或敬意又多了几分。如果他们知道这是王绍屏醉酒之后,忽然想起原来安排的梗没说,在迷迷糊糊之下,潜意识照着原来剧本演完而已,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就这样,在冯玉祥告辞的情况下,一场算是不太圆满却成功的酒宴就告此结束,而且大家还都觉得颇有所获,这也算是王绍屏料想不到的成果吧! 第二天一早,孤枕好眠的王绍屏意外地早起,五点半就起来了。可能是醉的一蹋糊涂,眾夫人们不想睡在酒鬼旁边,怕影响胎教吧,于是他一个人就被撇下了。反正房里有监控,万一他吐了或怎样…我是说想喝水啦,在房间内待机的医疗与重症照料多功能人工智慧机会做好一切照顾工作。这种机器照顾植物人都没问题,何况只是一个喝醉的人? 回头说王绍屏,他这阵子习惯床边都有人当枕头,睡醒还有酒窝(康康的笑话,请自行想像什么会造成酒窝),今早却发现枕边无人,所以…所以他睡落枕了,一起床脖子就歪一边,本来呢,他应该用个医疗型按摩器就能会恢復了,但不知哪根筋不对,他想到外面小花园做个廿世纪60、70年代台湾流行的国民健康操,可能是离开故乡久了,分外怀念以前的点点滴滴。(胡扯,廿一世纪台湾就推广许多新式国民健康操,根本就是他这个怀古派的懒骨头,嫌新式的动作太复杂,时间太长,几乎是旧版三分多鐘的两倍长。) 不喜欢戴耳机的他觉得这样声音太近太吵,于是拿个小型音乐播放器,大声的把健康操音乐放出来:「国民健康操,两手插腰,预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当音乐响到最后一动:「缓和运动…」的时候,一个老人家穿着马褂笑咪咪地站在右前方看着他做体操。王绍屏不急不缓把动作做完,直到最后一声「停~!」他才按下停止钮,向老者点点头问:「您是?」 说起王绍屏的认人记忆力,那是一等一的…差!往往几天前见过的人,没两天他就把人家名字忘得一乾二净。所以他只觉眼前这位老人很眼熟,但完全记不得在哪见过,这是谁。 「老夫吴子玉!」老人有点不悦地拱一拱手,这不昨晚才又见过?可能是喝醉了没印象。吴佩孚心里替这位少年英雄找了个藉口,但马上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跌倒。「唅?哪位?」老人家整整衣冠,肃容的再说:「吴佩孚!」 王绍屏立刻堆满笑容,伸出两手:「吴将军你什么时候来了!真是想死我了!」吴佩孚也伸出手来,但是脸上完全笑不出来:这不是坑人嘛?明明昨晚也说这句! 王绍屏看吴佩孚脸色不对,回想一下,终于想起来,这老傢伙好像是昨天跟着曾昭吉回来的,那怎么住到家里来了呢?于是赶紧掩饰地说:「吴将军是昨晚来的吧?昨晚喝太多,今早还有点宿醉,昨晚的事全忘光了,不好意思。」 「哼!这藉口,我早都帮你想好了,你现在才想出来?」吴佩孚心里腹诽着,脸上却露出一点微笑,稍稍讽刺道:「台生,少年英雄,酒量却配不上英雄啊!」 「我立志当建国英雄,没办法屈居酒国英雄啊!」难得急智的王绍屏顺口成章,让吴佩孚更是刮目相看,连连鼓掌:「说的好!以往老夫有所得罪,还请台生多多见谅。」两人互相恭谦一番。吴佩孚忽然问:「据说昨天贵府家丁演练一番隐蔽射击,令人嘖嘖称奇,今日台生如此早起,一早必有安排,让我大开眼界之处?」王绍屏一听吴佩孚这样说有点头大,今天他根本没任何打算,原本的安排是睡一天,当一日猪玀!星期天耶!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但一想到吴佩孚和周大文远道而来(他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北平市长),下午就走,总不能进宝山空手而回吧?两人如果不拿下,那枉费曾师父和二咪跑了一趟北平。 还好没让王绍屏尷尬到,小咪刚好已经走到身边了,开口接话:「吴将军,昨晚冯老也说看得不过癮。但因为客人较杂,所以今天特别再另行安排让各位参观小型陆空联合突袭作战。」 这次的演习并没有和王绍屏商量,完全是夫人团自主讨论的结果,小敏对于昨天冯玉祥的态度有点不满,决定今天好好的让他吃惊一番。当然韩復榘还是得邀请,而且要收服的林蔚,也是要震摄一番。所以这三人也要邀请,再加上吴佩孚和周大文作为主客。当然,各家乾爹也是得出动,最后连小璦的乾妈杨庄和他夫婿王代懿也来了。人很多,所以乾脆出动1956年才研发成功的uh1直升机载着大家去。 王绍屏有点怪罪夫人团拿出太好的东西:「韩战用的h19北美驯鹿就可以了吧?这会不会太先进?」小咪说:「老公,uh1休伊越战之后用了非常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惊精彩像样的直升机,直到1972年才出现uh60黑鹰直升机取代它,表示这款直升机是坚固耐用,而且后面要超越也不大容易,所以我觉得我们就直接定型用这款直升机当作我们的主力。」王绍屏还是觉得不大好:「我是怕万一被敌人知道,它们很快就设计出更超前的技术。我们自己可以少量用休伊,但给中央就只能用h19,甚至只给h5,先拐一拐外国人,让他们走走歪路。」小咪只好说:「好吧!我们给中央还是用h19,其他势力最多给h5。但今天来不及了,就先用休伊吓吓他们吧。」 王绍屏看休伊都出来了,上了直升机后,有点不放心的再问:「你们还搞出什么?」小咪无奈地只好一一报出来:「空军是1945年的a1天袭者攻击机打头阵,然后是1942年m7牧师式自走砲徐进弹幕开道,1942年出厂的m4雪曼战车衝锋,1940年的c-46突击队员运输机空降敌后支援,uh1直升机机降斩首,就这样!」王绍屏目瞪口呆:「还这样?这样是小型空陆突击?差个海军主力舰岸轰,不然根本就是诺曼第再现,还是加强版的!」看来要当妈妈的小咪疯狂依然不减,而且还带头疯,把夫人团都搞成好战份子。 「那…那…是不是取消?」小咪还是很担心王绍屏的态度,立刻孬了。「算了!就吓吓他们吧!」王绍屏其实也是好战份子,根本就是幕后大军头!别忘了,小咪的个性是谁设计的? 本来以为没事了,王绍屏没有看见其他夫人,就随口问:「其他夫人呢?」小咪以为他不会问,现在如同被抓到偷腥的猫,缩手缩脚的低头,声音如蚊的说:「去指挥了!」 「什么!」王绍屏忘了在直升机上,想要站起来,又被x型安全带扯住,非常狼狈的蹬回机上的铁椅,痛的叫起来:「唉呦!我的蛋蛋忧伤啊!」被勾住的降落伞下扣带勒到某个重要部位,让他痛不欲生,没办法谁叫他怕死,要先背上伞包? -- 第陆六章 泪洒关东桥 因为很近,不到十分鐘,王绍屏都还没把忧伤蛋蛋桥好,直升机就下降了。 「很稳啊!」林蔚年轻身体好,现役军人又经常锻鍊自己,第一个跳下直升机。他看到揹着后大包前小包的王绍屏,有点讶异的问:「台生,你是要去露营吗?后背帐篷,前背睡袋的…。」王绍屏白了他一眼:「我这是当示范员,什么露营,后面是主伞包,前面是副伞包,没知识也要有常识,不然也看看电视…我是说电影!」忽然想起电视还没出现,赶快改口。 不过林蔚根本没注意听他后面碎念什么,而是立刻靠过来:「我瞧瞧,这就是你说的伞兵装备吗?」「还没装齐呢!还有枪枝携行袋、弹夹包、手枪套、装备腿袋、急救包、工兵锹装备袋…太重了,一坐下就得人帮忙拉起来,所以等等再掛上…。」林蔚十分讶异:「这么多啊!」「所以得体力好啊!兵还要挑过!体能不行的不能参加。」这装逼的过程很好地掩饰了王绍屏怕死的真正原因。看到林蔚讚叹的眼神,不自觉有点洋洋自得。(但献宝得意完后,他就藉口太重,开始卸装备了。本来他就没打算当什么示范员,他根本只是怕摔死而已!只是他都没想过,直升机飞这么低,就算发生意外什么的,他应该也来不及拉开降落伞吧!) 其他人也为围过来看,只有吴佩孚站在训练中心指挥大楼的门口望着门上的牌匾,大声地问着:「台生啊!这关东桥是什么意思?」王绍屏根本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在小咪的远距脑波提醒下,他终于想起来了:好像台湾还是徵兵制的时候,有句顺口溜表示北中南东各新兵训练中心的辛苦程度,内容似乎是:「血溅车笼埔、泪洒关东桥、魂断金六结、亡命成功岭、绝地卫武营、地狱在龙泉!」其中屏东龙泉是陆战队新训中心(作者亲身经歷!),成功岭原本是陆军士官队特训中心,相当这个时代的教导队。寒暑假兼着训练刚考上大学的大专兵(作者又亲身经歷过),后来大专集训取消,就改为新训中心。其他的则是陆军的新兵训练中心,车笼埔后来因为太旧,加上裁军而被裁撤了。 「这是谁取的啊!要不要模仿的一模模一样样?把未来来这的新兵操到不要不要的啊?」王绍屏正在心中干譙,小咪就站出来说:「吴将军,因为我们第一批遇到的是所谓『闯关东』山东乡亲,这个名字就是纪念他们为我们来山东搭了个桥。」吴佩孚点点:「原来是这样!」 「最好是!」王绍屏根本不信,这明明就是夫人团的恶趣味!小咪似乎感受到自己老公恶意的腹诽,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吐了舌头,又眨了下眼。这让王绍屏想到过去一段冒险岁月,又为小咪曾为了陪自己一生所冒的险,突然感到很窝心:「反正解释得通,那就算了!」但他没想到后面还有其他的,夫人团可是把五大恐怖训练营都用上了!命名时小敏还曾说:「看哪个土匪调皮捣蛋,就真的让他魂断金六结!」金六结就是甄别过后,正在加强训练的土匪训练营! 一行人上了和昨天「成功岭」类似的指挥观察室坐好,杨庄才问王绍屏:「你的其他夫人呢?」王绍屏只好敷衍地说:「等等会出现!」但他根本不知道这批不省心的女人会怎么出现!「拜託啊!孕妇们当心点啊!」王绍屏悄悄的祈祷。 小咪站上简报台开始简报:「今天的流程是空军先火力轰炸,然后陆军利用徐进弹幕掩护装甲兵团突进,伞兵空降敌人后方形成包围,最后是空中骑兵部队斩首,因为人手不够,我们就缩小了规模。」观眾们点点头之后,小咪看到王绍屏也点了头,就透过扩音喇叭宣布:「演习开始!」 「首先是a1天袭者攻击机的火力攻击,大家请注意正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碉堡,它的右前方是我军进攻方向,有着错综复杂的壕沟、铁丝网及火力阵地,攻击机将分六架两个梯次,分别轰炸前方火力阵地及后方主力碉堡。这碉堡的顶盖和四周主墙厚度都超过三米,足以承受海军300毫米的主炮岸轰,这是比照旅顺港口岸防碉堡设计的。」其实这个碉堡不大,大约就方圆一百公尺左右。但是越不大,对空军对地攻击来说,难度就越高,现场有军事背景的观眾是猜得出来的。 第一波三架飞机很快就抵达前缘阵地,咻咻几声,空射火箭就覆盖了前缘阵地,飞机低空掠过时,一片火海就随之诞生,那是m47烧夷弹的威力。虽然隔着防弹窗感受不到真实热力,但那震撼还是让现场的观眾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韩復榘:「我的天啊!三架就这样!多来几架,我养再多兵都没用!」 第二波飞机紧接着立刻抵达,对准碉堡一字前后排开,陆续扔下炸弹,大家拿着望远镜可以看到碉堡内部的火光与弹高的碎屑,这代表炸弹已经穿过三公尺钢筋水泥直奔内部才爆炸。因为夫人团选用的是越战才服役的mark84,能够穿透3.3公尺混凝土或380釐米的钢板。 就在第二波飞机攻击碉堡的同时,前缘阵地大火还没熄灭之际,一阵又一阵的爆炸从前缘阵地的右侧远方开始响起,爆炸的烟团从右向左逐渐靠近碉堡,105榴弹砲的威力横扫了整个火力阵地的战场。大家把望远镜向右侧远方看去,发现砲兵阵地竟然是五辆装甲车。这时小咪介绍道:「进行弹幕射击的是m7牧师式自走砲,拥有短口径105榴弹砲一门,最大射程为11公里…。」这时砲兵出身的段祺瑞讚叹:「有这样的自走火砲,无论阵地转移,还是追击,都方便很多!真是陆军利器啊!」 弹幕刚开始发射时,天上就出现三台大型飞机从右向左飞过,在左方不远处开始撒出一朵朵小白花;弹幕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五辆战车就随着弹幕突进,后面则紧紧跟着一小队步兵。然后又是从右方低空飞过三架刚刚大家乘坐过的直升机,在碉堡上空停住,接着几道绳索被放下,几名士兵顺索而下。陆空连续的突击行动,让在场的观眾目不暇给,不知道该看哪一边才好。 小咪则是按着自己的顺序同步介绍:「在徐进弹幕后面紧跟着的是m4坦克,由装甲兵保护,因为战场范围太小,我们就省略了装甲运兵车随同突进,而改由步兵保护坦克。如同大家所见中间的那辆m4坦克加装了推土铲,可以快速推平壕沟、铁丝网,加速步兵推进;另外如果遇到地雷,m4也能加装爆破扫雷器,以保护后续部队安全。」介绍完陆军,小咪等到小白花都落地了才说:「刚刚三架c-46突击队员运输机运送了三个班的伞兵空降敌军后方,其实c46最大载量是30名伞兵,也就是说刚刚我们至少能空降90名伞兵到敌后。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们刚刚乘坐的直升机,现在正在机降突击队员进行斩首任务,我们称这个单位为空中骑兵,就像骑兵队一样随时驰援,随时进行低空穿梭突击。和伞兵大规模空降不大一样,算是特种作战的一环。」 这时演习完毕,一架直升机飞过来停在指挥观察室楼下前方广场,几名士兵下了直升机,分别穿着橘色空军飞行装、两名绿色空军飞行装、绿色陆军飞行装、卡其布伞兵装、黑色空中骑兵突击装和两名绿色装甲兵装,八人一字排开向观察室方向敬礼。大家定一看,这不是夫人团吗? 杨庄立刻尖叫起来:「王台生!你让怀孕的媳妇又开飞机、又跳伞,还给我机降!你给我过来!你不要躲!我要代替你家长辈教训你!乱来!」所有长辈也怒目相向。只见躲到角落的王绍屏摊着双手,无奈地说:「我这不是宿醉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冤枉啊!杨姨别扯我耳朵…!啊…!」 吴佩孚则转头向身边的冯玉祥和韩復榘说:「你们昨天说,王台生养了个老婆军团,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不只是一般军团,还是特种军团!真是巾幗不让鬚眉!」冯玉祥微笑的点点头,韩復榘则是低声地说:「人家长辈发飆了,吴老就别说了!让孕妇爬高就不得了,还从飞机上跳下来,我的妈啊!我都不敢呢。以后遇到这几隻母老虎,我还是乖一点,不然就绕着走…。」吴佩孚拍了韩復榘肩膀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忽然发现所有人都把目光对着他,他耸耸肩说:「台生的长辈团似乎也挺可怕的!」冯玉祥、韩復榘、林蔚和周大文就嗤嗤地小声笑了起来。 没多久,大家下了楼,只见杨庄正在训斥一字排开都低着头的九姊妹,没一个敢回嘴。二咪穿着运输机橘色飞行服悄声对小咪说:「好像玩大了!」杨庄看到有人没专心听训,立刻走到二咪前面:「志意!亏我最疼你!你还嘻皮笑脸的!身为二姊,你把我乾女儿小璦都带坏了!回家去罚写一百遍我错了!」曾昭吉看到自家闺女被罚,虽然不敢过来,但无声地做着嘴型:「我帮你写!」这老傢伙没儿没女的,对这乾闺女可是溺爱到极点。杨庄顺着二咪的眼神,回头正看到张着嘴的曾昭吉,杏眼怒目一瞪,曾昭吉用手摀着嘴,转头向大门快步溜走。他可是最怕这个小师妹,以前跟着师父学习的时候,师父的这个小女儿就最爱做弄他,偏偏他还对杨庄没脾气,有脾气也没輒。「好男不和女斗,走,台生,我们去吃午饭!」曾昭吉经过王绍屏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 王绍屏如蒙大赦,赶紧想跟着曾昭吉溜走。背后杨庄就大声的说:「王台生,我说你能走了吗?」 王绍屏一摸额头,只好乖乖站回原地,心里大叫:「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下真的泪洒关东桥了! -- 第陆七章 有关教育三、两事 杨庄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王绍屏只好让王志平先招呼其他人去餐厅用餐,自己和九姊妹低头一起挨训。王绍屏觉得杨庄真的学问很好:「我靠!杨姨不是盖的,骂同一件事,还能用几十种不同的说法!真猛!」(对不起!作者听过长辈这样训话,但自己学问不好写不出来,又担心真写出十几种,又被说赚字数。) 杨庄骂过癮了之后,又替九姊妹安排了功课,让她们学学孕妇能做的事,比方插花、刺绣…等等静态的事,而且还警告她们,她会按时抽查学习进度,让九姊妹不要想偷懒!但她不知道,九姊妹已经决定下午就用学习机把这些功课都学完,之后避着杨庄继续我行我素。 对于王绍屏,杨庄知道他身系国家命脉,十分忙碌(其实偷懒时间更多),所以没有怎么处罚他,就是要他负起责来,好好地「教育」自己不懂事,又不听话的老婆们!当然这一定是白交代的,她完全不知道王绍屏在家的地位很低的,虽然老婆们似乎都言听计从,还想着讨好他的欢心,虽然那不是表面做做样子,但只要夫人们想做的事,依照王绍屏好说话的个性,她们依然会阳奉阴违,甚至先斩后奏。今天这齣王门女将出征,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如果不是夫人团全部一起怀孕,依照她们的个性,想要个孩子的企图心强烈之下,王绍屏可能还在争取他的「性工作者权益」啊!所以王绍屏哪来的地位好好「教育」老婆大人们呢? 王绍屏的「家庭教育」恐怕是行不通的,但是午饭时刻,在梅花工作餐饭盒的席间,韩復榘则提出泰安、济南的教育大计。 说是韩復榘要佔王绍屏的便宜,让他出钱办山东的教育。那真是误会了平时真的喜欢贪小便宜但对教育非常大方的韩復榘了!他提这件事是希望王绍屏以此为藉口,能再把张伯苓这位教育界的大神吸引到山东来,好为王绍屏搅动青岛港务风云的事佈局。 王绍屏稍稍了解一下昨天有关张伯苓和沉鸿烈关係的描述,虽然始作俑者的周恩来不在场,但是知道许多近况的韩復榘可是加油添醋讲得更详细,更方便王绍屏做判断下决定。 韩復榘在教育厅长何思源的推动下,正准备实施全面义务教育;在大儒梁漱溟大举实施的乡村建设中,试办了91所乡农学校;对1930年,南京国民政府教育部于青岛设立的国立青岛大学,次年改名为山东大学,也是大力支持。山东大学名为国立,但大部分经费都是由韩復榘主政的山东省地方财政支付,韩復榘并没有因为青岛不在自己辖下而不重视这所大学,每年拨付的款项佔该校全部经费的60%。所以,韩復榘可谓军阀当中重视教育的第一人。 因此,除了替王绍屏出谋划策之外,对于教育规划、教育理念,他更是滔滔不绝讲得口沫横飞。让在场的其他人士都为之侧目、刮目相看。「那个抢篮球的故事应该是人家中伤你的吧?」林蔚忍不住插嘴。 韩復榘倒是不以为意:「也不能这样说,那就是老韩我知识浅薄,第一次在山东大学看到学生打篮球,我不知道比赛规则,怕又是有人苛扣经费,心急口快地问了学校校务人员:『是不是经费不够,不能每个学生都拿到一颗球练习吗?』之后就传成大家听到的版本了!我应该先问打球规则,再问经费的。」糗事娓娓道来,也没见韩復榘懊恼尷尬,只是如同说一个听到的笑话般从容。这让在场,包含王绍屏都对韩復榘高看一眼。 不过对于教育,王绍屏有另外的看法,他对其他这个时代的教育家的想法和现在的做法不是那么熟悉,于是丢出自己的想法看看韩復榘的反应:「我们王家对教育的做法可能有点太超前,得请教韩大哥,看看我们这套可不可行。」改口叫韩復榘大哥,可是让他暗自欣喜,认为自己热心的为王台生出谋划策,终于得到回报,于是谦虚的说:「我也不是专家,学问也不好,不过有点经验可以提供台生做些参考,台生说来听听,王家的教育怎个先进法。」 王绍屏知道台湾成也教育,败也教育,一开始推动培养工人的工业化教育,在九年义务教育的基础上,的确造就了台湾起飞;但在廿一世纪初期,对于產业再升级,创造新產业,原本不强调创造力的工业教育就有点捉襟见肘,无论是九年一贯还是十二年国教,都不脱背诵、学习旧知识,对于开发学生潜力并没有帮助,而且受过工业化教育,只熟悉这套教学方法的父母、教师、官员,对于面对教育改革,反而成为最大阻力。说要书包减负,但每科教师都觉得自己重要,所以书包是越减越多;说到提升创造力,和国际接轨,新的学科但同样教法、学习方式却趁虚而入,成为学生新的包袱。考试的学科更多,学生压力更重,当然就离思考、解决问题的创造力提升就越远。不是考试压制了学生的兴趣,而是过重的学习导致学生放弃;不是挫折降低学习的乐趣,而是不知道如何应用、解决生活问题的死知识,无法引起任何乐趣,只觉得自己是考试机器。这个窘境,直到廿一世纪中叶,才被世纪初一直灌输廿一世纪公民能力概念的新一代父母出现后,才顺利完成改革,使得台湾经济再度好转。而王绍屏认为既然已经知道歷史的困境,那就不要製造出未来改革阻力的一代,趁着工业化教育尚未普及,何不直接推动廿一世纪公民能力教育? 「依据我们的经验,年龄虽然是理解力差异所在,但学生背景和兴趣才是差异的关键,所以依据年纪大小分班是个非常粗略的做法,全面一致学习一样的进度,更是强人所难。尤其看全部总分来挑取学生升级,那更是抹煞某些偏科的天才。所以我们针对这些缺点,做了制度化调整。 我们的规划很简单,就是承认每个人天赋不同,让学生自我调整学习。当然我们也有总体的学习目标规划,规定学生至少要达到什么程度。我举个例子好了,比方国文,识字是一个阶段,能读懂文章是第二个阶段,能写文章是第三阶段,一般学生学到这里算是小学合格了。 中学则是读古文,能读通唐宋復兴的古文运动是第一阶段,读懂诗词歌赋,能欣赏是第二阶段,能将前面两项概念运用到白话文上,写出有条理的论说文,或具有美感意境的抒情文,那就是完成第三阶段,能通过这三项,初中国文就能毕业了。 高中我们则是安排了读经、读史,模拟写文言文,试着写诗、词、歌赋,做对子、猜谜语…等国学课程,从通俗到艰涩分为六个等级。学生通过三个等级就能完成高中国文课程,如果完成四个等级,能教初中,五个等级能教高中,六个等级能申请进大学国文系…。 其他学科也是类似,从生活应用到深入研究、甚至思考创作。当然教学法也要做一些变革,我们不採取教材全部都是老师讲解的方法,而是老师讲解一部分关键知识,然后透过出题目,让学生自己去找答案,老师在根据这些答案指导学生不足,这样一来,学生在动手做的过程中,就能将知识和应用结合,比死记活背的填鸭教学法来得学习效果好。 我们在规划的十二年义务教育中,允许学生自由选择单科等级,依据自己的天赋、兴趣做差异化学习。有的学生可能在小学时候就对某科目天赋异稟,六年内就学到高中课程;也有些可能对某科不开窍,小学只能学到基本的应用,但到了中学,却对这个不行的科目深感兴趣,能力提升了,他就能回头再去补那些级数,让自己的能力提升。 比方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刚开始学外语,我完全没兴趣,专注在数理方面的课程,但等到我数理科学到一个难度,我发现外语不行很难专精,于是又回头去学外语,所谓需要是学习之母,就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来,学生可以一直保持学习兴趣和成就感,就不会失去学习的乐趣,沦为教育单位的指标数字。」 「这样师资不就要翻倍?财力会很吃紧啊!」韩復榘果然是有经验,立刻就想到级数差异代表师资要增加。不过他不是吝嗇教育经费,而是担心师资不足,以及多出预算的教育经费不足推动全面义务教育,让所有人都能受到教育。在他来看应该先求有,再求好。 但是王绍屏知道教育是百年大计,实施下去,產生的不只是一代工人,更是一代父母、教师和官员,在未来改革时,这批人会依据自己熟悉的模式来阻饶改革或将改革变形,廿一世纪初期的台湾,学生要读的书越来越多,为了达到书包减重的目标,这批天才官员,想出的办法是在教室后面装置物柜,让学生不用把全部课本背来背去!而不是检讨教学量与学生负荷。因为面对每个学科都自认为自家科目很重要,而且新学科还要抢佔教学时间的情况下,总教学时间不减的定律不能更改,那么就採取教学量不变、教科书还是一样多,但大家依照比例降低时数的掩耳盗铃策略,果然大家都满意,可是书包减重的目标就无法达成了,甚至因为时数降低,原有学科的教学品质下降了,但表面上大家资源分配是公平了。 不过这个社会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厉害,官方有政策,民间有对策。学校教不完,但考试要考,于是补习班比以前更多,也算替教育產业找到一条出路,让失业的流浪教师找到工作吧! 在韩復榘问了这样的问题后,王绍屏看了他一眼,韩復榘后来忽然想到王家富可敌国的背景,就哂哂地笑道:「我是个老粗,不然我们就以此名义招集教育界名流来讨论,这样找张伯苓也不会太突兀。老弟,你看呢?」 王绍屏觉得这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即使不能得到教育界的支持,他也能以实验学校的名义让这些教育界大佬们开开眼界,做做研究,看怎么让中国的教育制度定型,而不是全盘照抄国外,或者美其名兼採各家之长,混合国外的教育制度,把自家教育搞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状况。王绍屏很清楚,廿世纪中叶,台湾的教育就是初中国小抄日本,高中大学照搬美制,职业教育则依据德国的修改,然后用仿照传统科举制度的联考,把这些串起来。结果中小学学生没学到日本多大的服从和集体性;职业教育没有学到德国的灵活检讨,改进系所科目,直到廿一世纪初期还在教已经淘汰的產业知识;而高中大学被科举联考绑架,学生变成记忆机器,完全不復美国教育创造性思考的特色。在初阶工业时代还能应付危局,到了网路资讯时代,人的能力比电脑还差。 一想到这些痛心的过往歷史,王绍屏点点头同意韩復榘的建议,并且说:「我们就来开个比较教育制度的研讨会,看看各个教育大家带来给我们什么惊喜!」似乎完全忘了这个目标是要结识张伯苓。 不过还好,夫人团都知道自家老公容易偏离主题的毛病,她们边听已经边做好补救计画。小咪今早已经和远在天津的钱友谅和陈亦侯联系上,知道过年前张伯苓曾经向陈亦侯募过款,陈亦侯除了自家银行捐款外,也推荐过王绍屏,让张伯苓来找他募款,只是当时搬迁到山东时,搞得兵荒马乱的,和张伯苓错身而过。张伯苓只和钱友谅搭上线。小咪于是告诉钱友谅,可以捐一年经费给张伯苓所属的南开所有学校,并邀他来山东作客,探讨协助南开学校系统的细节。所以当大家还在热烈讨论有关教育三、两事的时候,张伯苓过完年之后已经坐上前往济南的火车,向着泰安而来。 -- 第陆八章 又都是不请自来 张伯苓才上火车,另一边沉鸿烈也上了火车,还有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徐祖善也上了火车。除了张伯苓,两位的不请自来,目标也都是大财神王绍屏。 沉鸿烈早就从海军系统的友人当中知道王绍屏捐了舰艇给政府。当然,他不知道是两个舰队,如果知道是那样,王绍屏前脚到山东,他厚着脸皮早就后脚也跟来。不过,这次他是接获张伯苓的通知,希望请他帮忙当说客,让王绍屏能更慷慨一点支助南开教育集团。沉鸿烈自从接获张伯苓电话,他稍微多方打听,发现王绍屏慷慨助人,热心公益,有民国及时雨之称。(看吧!前总统威力还是巨大的,王绍屏真要好好感谢曹錕!) 于是他不仅仅要当张伯苓说客,也要当自己的募款大使,即便不能为青岛拉到什么建设经费,至少也要解了东北海军的粮餉之急。丢了东北之后,东北海军就开始欠餉,本来是想抽青岛的市政经费来解东北海军之难,但是入主青岛市政之后,沉鸿烈发现青岛市政府也缺钱啊! 青岛虽然偏离前胶东王刘珍年的势力范围,但多次以兵力威胁的情况下,青岛政府的财政还是被刘珍年搜刮一空,让青岛所有建设百废待举。还好刘珍年治军严谨,没有纵兵扰民,只搜刮政府财物,以实现他扩大军备,割据一方的野心。不然,青岛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虽然现在刘珍年被调离山东,但之前的韩(復榘)、刘大战,让整个胶东半岛百姓颠沛流离,原有建设残破不堪,沉鸿烈实在不忍心再压榨青岛来支援东北海军。于是他打算趁这次陪同张伯苓募款的机会,也向王绍屏伸伸手。 而徐祖善则是透过宋子文的路线知道了山东来了个大财神,而且是受命整治整个山东交通,包含几大港口都划归他的建设范围。徐祖善只从宋子文那里挤出一个月一万五千大洋,光是发官员薪餉就捉襟见肘,遑论要有任何建设的尺寸之功。 于是手上也没多馀预算的宋子文,就给他支招,让他拿着自己的求援电报,向王绍屏求助。宋子文听说王绍屏的装备所正在打他手上税警团几个留学欧美军校军官的主意,宋子文下定决心,向徐祖善保证,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人帮徐祖善换钱。在宋子文来想,凭自己在欧美的关係,多找几个留学返国的军官应该不至于太困难吧?但是身为好友兼亲信的徐祖善不救,底下人会怎么看他这个代理的副行政院长?于是在种情况下,徐祖善拿着宋子文的电报,踏上往泰安的旅途。 这一切有关各港口的好消息,王绍屏一个也不知道。在送走一堆贵客后,他正在和美国特使哈利.霍普金斯夫妇喝下午茶,间聊并讨论三月份美国商业考察团来了之后的参访行程。 哈利自从过年前跟着来到山东,除了每周定期让小咪替自家太太治病,还有过年在王绍屏接受招待之外,平日是带着他的太太,和王绍屏派给他的导游、随扈,在山东济南附近游山玩水。最远北到德州、南至曲阜;东到潍坊,西至邯郸。看了德州古城,访了曲阜孔庙,吃了潍坊知名鲁菜,嚐了邯郸特色小吃。算是行程紧凑,收穫满满,和台湾70、80年代阿公阿嬤出国旅游团有得拚,只求多点参观,不求深入探访。 走马看花的旅游却让细心的哈利对中国有较深入的了解:「杰克,我觉得你不容易啊!也很有勇气!中国真的很穷,而且建设真的很落后,我不知道你得花多少时间,花多少力气,才能改变这个国家。不过,你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把这个叫满庄的小地方盖成不输美国城市的模样,真令我佩服。所以,我想美国考察团一定和你有很多方面可以交流,一定能好好合作,他们应该能够提供相当多的投资与帮助。」王绍屏听到哈利真诚的语重心长,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是我引领美国商业发展吧?不过,能够低调就低调。对了!这次没有教育机构来考察,不如让哈利搞个几个大学来投资?美国大学教育还是做得挺不错的。」 于是他就开口拍马屁说:「那是当然的,美国在很多方面都独步全球,很值得我们学习。说到学习,我认为国家建设的基础还是教育,我正在筹备一场世界比较教育的研讨会,邀请中国当代知名的教育学家,一起来商讨如何改革中国的教育制度。我认为美国的大学规划的挺好的,即使在中国也做得不错,像是在中国用庚子赔款开设的清华大学、基督教卫理公会开设的苏州大学(中文名字是东吴大学,后来在台湾由校友自行復校时沿用,但1955年因为共党仍不欢迎美国教会,卫理公会于是将原本继续保留捐助东吴的经费,改在台中设立台湾东海大学),是不是请哈利帮忙,也找些美国大学校长、知名教育学者来参加。当然啦!如果愿意在中国设立分校或开办大学,那我更是欢迎!」 「哈!这是非常有意的事,恰好我和哈佛校长亚伯特,耶鲁校长詹姆斯都认识,我发电报邀请他们,我也会电请罗斯福总统帮忙,让美国其他名校共襄盛举,为中国高等教育尽一番心力。」当然除了哈利内心善良之外,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是心里明瞭唯有透过高等教育洗礼,甚至留学美国,才能在中国培养一批亲美人士。这倒不是说哈利内心多狡诈,居心多么不良,这只是美国政界的传统罢了。知识传递和经济扶助一向是美国传统手中的胡萝卜,哈利只是直觉反应而已。 搞定哈利之后,人家前脚刚走,林蔚就闯了进来。「我的天啊!我的星期天呢?说好的睡到死的计画呢?」王绍屏心理哀号着,嘴上却调侃着林蔚:「林大哥,你是来蹭晚饭的吗?还没到点呢!」 林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平头笑了笑,他还真是来蹭饭的,谁叫他一个人,泰安又还没什么像样的餐馆,天天吃旅店客饭、茶楼茶点都快吃到想吐了。虽然王绍屏中午和周大文说好了要到泰安来开餐馆、点心店一系列餐饮连锁,但是等他带「寧夏王」马鸿逵过来勘点、选址,再开始装潢…,如果要等到开店,那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况且王绍屏家里的饭菜真香啊!光是那有着番薯味的香米,就让人食指大动。(王绍屏在台湾吃习惯了,改不了去吃普通米。现在都是用食物合成机合成,但他打算开始在山东推广种这种產量大,有特殊香味的米。) 除了蹭饭,他也是刻意要找个机会亲近王绍屏拉拉关係,顺便再问问早上看的那场陆空突击战的一些细节,毕竟这是一种新战法。 「你知道的嘛!愚兄就一个人,加上两个侍卫、一个侍从官和司机,也不过五个人,自己开伙那多麻烦。对吧?大不了,我用薪资贴点给你嘛!」 「算了!你那点薪资还是留给大嫂养家吧,我会交代下去,以后你和随扈们共五人的伙食我包圆了。以后即使万一我不在家,家里餐厅也会给你们留一桌。」王绍屏的家里分内外餐厅,宴客的时候在外餐厅,能从另一侧侧门进来,不用从前门绕过大厅。 林蔚大喜,这下可有理由天天来拉关係了,连忙说:「那就谢谢啦!」王绍屏挥挥手:「谁叫你是我大哥呢!」心里是想着:委员长那里可得多美言几句,让他别来烦我。 他不知道这林蔚可是真的有替他美言的,这次共党的事情,他就把来龙去脉报告的一清二楚,可把周恩来不请自来的事,和王绍屏、冯玉祥关係撇的一乾二净。甚至还把王绍屏酒后与周恩来激辩的话,一五一十的都报告给委员长知道。委员长大感欣慰之馀,还发来电报,要他继续努力,并好好和王绍屏搞好关係,让王绍屏为党国大业尽最大心力。要不是委员长电报里叫他徐徐图之,他都想介绍王绍屏入党了。 「不过大哥你也太早了吧,还不到四点,米都还没洗,不用那么早来提醒我多煮饭、加菜、加分量吧?」王绍屏调侃着林蔚说。 「当然不是,是有些东西弄不明白来请教你。之前你给我看了许多书面资料,关于空军的建设我已经略有点概念。但是今早一看,我才明瞭空军对地作战的实际方法。但是指挥呢?是陆军听空军的,还是空军听陆军的?」 王绍屏一听这话,心里知道林蔚在担心什么,一是担心与陆军摩擦,二是担心大权旁落,三是担心大权在握,功高震主。于是说:「好吧!我跟你讲讲。不过,我也有事要拜託你。」王绍屏这才找到机会,把打探连云港的事和林蔚说了一遍,得到林蔚拍胸腑保证一定帮忙打听之后,王绍屏才开始替林蔚解惑。 王绍屏把台湾徵兵时期,几乎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搬出来讲(太难的,他还是得请小咪查资料。):「军队的权力不是这样划分的。你会有这样的疑惑,是因为现在国家的军队制度乱七八糟,派系太多,军队没有国家化,人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这让陆空紧密结合、协同作战都很难做到,更不要说要实施更复杂的三军联合立体作战了。我先把军队治理的理想状态说一说啊!然后再针对现状,我们研究研究啊!毕竟现状你比我熟。」林蔚点点头,伸手示意王绍屏继续。 「理想状态啊!国家得把平时训练和战时分开,平时呢!军队只管训练,军队由国家制定制度,一律统一训练。训练分为新兵训、分科训和选兵训。也就是先在新训中心做好基本教练,然后抽籤下部队分科训练,让部队轮防在地演训,特种需要或需要特殊技能,比方通信、医疗、驾驶…,甚至特种作战,再由原部队申报或特殊单位主动到各部队挑选,之后再集中到各分管学校或训练中心集训,结业后再回原部队,或轮调、或留在特殊部队,透过选兵,也算是一种各部队状况的抽检,随时监督各部队,使其保持应有的活力。 当然军官、将领也是轮调的,以回炉检测能力,或学习新战技、战术训练为名,和选兵类似,统一抽调统一再分发。避免军队成为个人的私兵。这样的好处是,能保持装备、训练都是一致的,这样无论什么部队联合作战,都能保证编制火力、人员素质、战术战法都是相同的,这样才能实施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 至于大型演习,那就视同作战。这待会儿和作战时期的组织一起讲。 战斗任务对于空军来说,分为空中战斗、地面支援和伞兵或特种突击兵陆地突进等战斗单位,随之而来的支援任务则有后勤维修、机场保卫、防空等单位。 有的国家是把伞兵、空中骑兵的特种部队独立,有的是归建于陆军,我个人是比较偏好由空军来掌控,这样在武器载具上的后勤保障上比较能统一管理,尤其人才容易集中训练、教学。 当然如果陆军开始编制陆空两栖作战单位,那么直升机大队隶属陆军是免不了的,毕竟以旅或师为单位设立空骑营是比较方便有效率的做法,空坦联合也比较会有效率。 如果要将我们现在的规划都隶属空军来说,你这个双重秘书长(航空队和空军筹备)的任务就是把训练单位的架子搭起来,分为战斗和地勤两大部分,战斗分为:空战、轰炸、地面支援(攻击机的任务)、空降伞兵、特种空骑,共计五种训练科别;地勤则分指挥、训练、保修、防空、通信、警卫六类训练单位。 至于你刚刚说的战斗指挥归属,空军在空战、防空、警卫上是自行指挥,因为有驻地的问题,而且多是被动防御,遇到紧急状况多由驻地直接反击。 其他的都是得筹建联合指挥部拟订作战计画,尤其是轰炸和地面支援都得与海、陆两军配合;在中央的话,最好是仿照美国设立三军参谋联席会议的常设机构,加强三军联系与规划三军联合演习;如果战事爆发,在战区则是透过建立战区联合指挥部,做好战区空军作战计画配合其他军种作战;在前线部队的话则是派遣驻陆军的前线支援联络官,依据现场需要,陆或海军要求,根据事先已经划分好的战区分配战机。前线陆军作战单位再视天候状况,依据任务需要或突发状况透过无线电呼叫前线机场支援。」林蔚边纪录边点头。 「而依据现有军队的现况,几乎是军头林立、各自为政的状态。我看可以建议中央依据刚刚的规划,一边建设空军单位,一边大量训练前线空军呼叫支援的联络官,然后派往前线地区,作为临时编组,为地面支援提供协助。空战及防空部分,则尽快多多建立空中预警的小型情报单位,在敌人机场或飞机必经之途建立情报站,用无线电提前沿路发出预警。不然,我也没更好的办法。」王绍屏无奈的摊摊手,他可不想把自己已经暗中规划的雷达预警制度搬出来,不然以中央筛子般的保密措施,恐怕日本和其他国家都会大量投入这方面的研究,自己领先优势的秘密的杀手鐧就失效了。 林蔚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没更好的方法,只能把王绍屏的建议写下来。 就在两人交换意见差不多的时候,负责招待的王志平进来报告,冯玉祥和韩復榘又来造访。 「哈!又有人跟你一样,来蹭饭了!」王绍屏非常无奈的调笑着林蔚,心里苦叹自己得不断扮演在家应召男的身分。还好,今早周恩来走了,中午也送走了吴佩孚回北平准备搬家,周大文回北平上班并连络马鸿逵,下礼拜再来造访。不然又得去大食堂开饭了! -- 第陆九章 再论经济发展 冯玉祥和韩復榘的确是来蹭饭的,不过冯玉祥不单是要吃饭,还要来讨教那天王绍屏讲的经济建设问题,本来他有点倾向共党,但听完王绍屏一番话后,他倒是很期待王绍屏这套民生救国的方法能够在山东实践,让他看看成果。所以很想多了解一些施政步骤,于是跑来请教王绍屏。而韩復榘是他拉来当陪客的,希望当个省主席的,也能多听听,看能不能整个山东都来试试看。当然韩復榘是巴不得天天跑来拍马屁,但总念过点书,没那么没脸皮不害臊的。不过冯玉祥一叫,他就仆颠仆颠的跟着后面跑来了。 「冯老,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吃饭,来吃吃我们王家正统的台湾快炒如何?」听王绍屏这个招呼,冯玉祥愣了一下,他不是南洋人吗?怎么变成台湾菜?后来他忽然依稀想到曾昭吉当时一见面提到的一些细节,对喔!郑成功的后人,吃台湾菜是应该的。王绍屏没想到随口这么一说,又似乎证实了他是延平郡王之后的传言。冯玉祥应该没料到这些台湾菜是后世的台菜,郑成功那时根本没有!现在也没有! 当然那个始作俑者曾老先生,是天天会来吃饭的,一个人嘛!不像曹錕、段祺瑞、杨钧、杨庄都是一大家子,只能天天上乾女儿、乾女婿家混饭吃,本来二咪还想给他在家里安排个小楼,他嫌不能自由自在跑出去,说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结果二咪在自家庄园旁隔着围墙,再圈个小庄园,盖了间小楼,让他住。两家之间有天空步道相连,他进入王家二咪的小楼,也就是几步路的路程。嗯!这样他就接受了。喂!死老头!这样是有差别嘛! 其实是有一点点啦!住在庄园主体围墙外,让曾昭吉比较没有住在女婿家,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拿着王绍屏给的顾问薪资,天天走穿街走巷,四处溜达,累了找二咪一起坐坐茶楼,不然就找人下棋,饿了就到女儿家吃饭,这样生活岂不快活哉?他活了78岁,人生第一次这么悠哉。 因为才五点半,该吃饭的人都还没到。就林蔚听到台湾快炒,立马站起来问:「那是什么菜?有什么特色?」 只见王绍屏摇头晃脑说:「我们王氏祖先来自台湾,台湾出海鲜,所以喜欢用葱、薑、蒜…等辛香料大火爆香之后,再炒其他材料,因为火大温度高,得快速翻炒,所以叫快炒。今天菜色啊?我想一下,好像是咸酥虾、三杯鸡、客家小炒,蛤蠣丝瓜和清炒菠菜,汤是薑丝蚵仔汤。既然冯老、韩主席和林大哥来了,再加两道好了,烩炒三鲜和清蒸鱸鱼,不然像那天我家哪九口子秋风扫落叶的样子,我们多喝两杯之后,应该连菜渣都吃不到。」 林蔚和韩復榘是听的口水直流,但最后几句,又让他们差点把口水笑到喷出来。倒是冯玉祥很镇定的说:「的确,九人吃十八人补,应该多几道菜。」他也被那天九姊妹狼吞虎嚥的样子吓得不轻。 韩復榘又赶紧问:「咸酥虾应该就是炸虾炒盐巴,才会又咸又酥;其他应该看菜名也猜得出来,但是什么是三杯鸡和客家小炒?」 王绍屏听了韩復榘的问题,加上看到林蔚也是目露「兇光」,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于是献宝的说:「咸酥虾做法很多种,的确有人先炸过再炒葱、薑、蒜、辣椒,最后再加上白胡椒提味。不过我们家是半酥炸…。」 林蔚立刻打断的问:「什么意思?」 「就是比油炸的油少很多,但比炒菜油多一点。做法是放大概三大汤瓢的油,然后放一部份葱、薑、蒜,先爆香之后立刻捞起来,再把虾子剖开背部,让牠炸熟时能张开,像颗虾球一样,用大火让虾炸酥,不用太久,等虾差不多了,再把虾捞起来,剩下的油倒起来,可以炒别的海鲜类,然后再把剩下份量较多的葱、薑、蒜与辣椒放进去爆香,香味出来就好,不能炒焦,在把这些带着汤汁的辛香料,倒在刚刚铺好盘的香酥虾上…。」 林蔚又打断:「你会做吗?怎么这么清楚?不过不用讲那么详细啦!我们只要知道菜里面有什么,反正都上你这吃,又不会回去自己做!」眾人一听纷纷哈哈大笑。王绍屏补了一句:「我是说得一口好菜!」眾人又是笑到东倒西歪。 「三杯鸡、客家小炒呢?」韩復榘还是很好奇,笑完又问。 「三杯鸡只的是一杯黑芝麻油、一杯酒、一杯水,所以叫三杯。做法简单说,就是用麻油爆香葱薑蒜,然后到入砂锅,加入酒和水,煮到鸡肉焦香焦香,起锅在放把九层塔…。」 「那又是什么?」林蔚又抢着问。 「一种辛香植物,洋人叫它罗勒,台湾种的品种味道比较浓。」王绍屏简单介绍,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用这种植物来入菜。 然后接着说:「客家小炒做法也很多种,其实就是台湾客家人因为节省,炒剩菜转变而来;有点像是回锅肉这道菜。台湾的闽南人把剩菜叫菜尾,所以他们后来也有一道菜尾汤或叫菜尾羹的料理。就是节俭的表现啦!客家小炒,我们的做法是发泡魷鱼,但不要泡太开,要有点咬劲最好,在搭配炒的焦乾的豆干,和肉丝,与切断的芹菜、葱段一起大火快炒,起锅前加点酱油呛锅。客家人就会说:『这样粉香粉好吃!』」王绍屏学了一点点变形的客家腔,又把大家逗乐了。 说笑完了之后,离饭点还有点时间,宾主在客厅依次落坐,冯玉祥就开门见山地问起那天王绍屏讲的王家经验:「照台生那天说的经济发展三步骤,我一直有个问题,现在世界景气大萧条要帮洋人代工有这么容易吗?」 王绍屏摇摇头;「冯老,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的萧条原因有二,一是投机过热,二是生產过剩。」 「什么叫投机过热?什么又是生產过剩?」冯玉祥倒是非常虚心,连韩復榘、林蔚也很感兴趣,大家专心望着王绍屏。 「在此之前,先得讲讲景气循环,其实大萧条不是只有一次,近代有纪录的就有1841年英国工业萧条,1911年美国股灾和这次经济大恐慌,这都和投机过热与生產过剩有关,不过最后是影响到人们的信心,才会导致经济萧条。我简单一点说,生產过剩就是因为生意好,大家都竞相生產一样的东西,导致市场同样產品过剩,那么解决方法有二,一是找到新市场,二是找到新產品;1841年是英国找到新市场,那就是中国,同时也找到新產品,那就是鸦片;所以英国很快就解决了经济萧条的问题。 1911年,市场已经不好找了,新產品也没出现,所以最后欧战爆发才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多馀的失业人口都打仗打死了,过剩的生產转向支持战争,所以问题也解决了。只是对欧洲来说,代价有点高;但对美国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所以战后美国经济就逐渐取代欧洲,但随着生產技术进步,生產的速度变快,却还没有重大的產品创新,很快地又產品过剩,市场消化不了,所以当信心一崩溃,景气就跌落谷底。 这就是景气循环的过程,新產品带动需求,比方蒸汽机被内燃机取代,许多内燃机產品就会带动景气开始发热,但当市场无法再消费,那么危机就出现。不过碍于危机潜藏的时间,也就是零售业卖不动,到工厂主没有订单这段时间差。投资者没有充分的讯息警觉,还是一路看好,加强投资。这种跟风就是一种投机,后来股市发明了,大家争相买股票的跟风,投机就更加剧烈。因为前面还是投资实业的投机,就算垮了,公司被清算,还能剩下机械机具和库存產品,但后面那种只剩下已经倒闭公司的股票,而那只是没有价值的纸。」 冯玉祥点点头再问:「那和我们代工有什么关係?」 「在產品没有创新之前,降低成本就是一种新市场。我简单比喻,以您经歷过的经验作例子,当机器生產的布比我们手工织出来的布便宜的时候,中国就是洋人纺织业的新市场。现在我们的机会在哪里呢?以前是人工打造机器,机器生產產品,但是现在已经进步到定规格,制订统一标准的机器零件,然后用流水式生產线的机器来生產机器,那么零件就能外包,也不存在什么机密,我们人工薪资低,光是组装零件这块,就能让洋人降低很大一块成本,让他能够将產品降价,他就算是获得低价的新市场。」 「那什么是流水式生產线呢?」冯玉祥又问。 王绍屏拿出枝钢笔,然后说:「比如这支钢笔好了,a机器专门生產笔尖,b机器专门生產墨水囊的笔芯,c机器专门生產笔身外壳,d机器专门生產笔帽套,然后最后工人把这四者套起来,就成了钢笔。原先可能一个工人得用机器独自完成一支笔,得一个人在四架机器当中打转,才能完成。而且可能不同的工人做出来的笔还不大一样。现在都订好规格,笔尖多大,笔芯容量多大,笔身多长,笔帽多深,分别生產,最后组装,速度快又完全一模一样。假设笔针、笔芯是专利机密,洋人可以留在自己国家做,但其他部分就能外包,加上目前我要改良的航运,会让运费也跟着大幅下降。这样一来,洋人就会寻找薪资低廉、但人力资源充沛,且素质较高的地方。中国什么不敢说,光是人多又勤奋,还肯学习,就甩出很多落后国家不只一条街了。 当然我们不能自满,如果我们能提出更好的加工方法,比方造船业,用模组块装式的生產船体,以及改用焊接接缝…等新方法来造船,就能在四个月生產一条货轮,比起一年造一条的洋人造船厂,我们就可以更加薄利多销的接下外国的造船加工订单,不是吗?」 冯玉祥是听懂了,但是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于是王绍屏邀请他晚饭过后,去参观目前已经开始生產战机的生產线。他开玩笑的说:「冯老,要保密唷!我可是掏箱底、露绝活了,别把消息传出去,万一给日本人知道了,我看我们就不得安寧了。」冯玉祥点点头,又看了韩復榘和林蔚两人一眼,两人也跟着点点头,这真的不保密不行,不然日本人真的打来了,就麻烦了!连本来一向都老老实实对委员长汇报的林蔚,这次也不敢大意。自从那什么「造人排班表」、「性工作者权益」的玩笑词语,绕个圈又从中央传出来之后,满天飞、到处传,让他真心吓到了,而且十分担心传进王绍屏的耳里。「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免费给饭吃?!」(林蔚真心也是个吃货!) 时间差不多到点了,王绍屏交代王念平准备开席,大家也就离开客厅往较大的 外餐厅移动,致这外餐厅挺宽敞的,比不上大食堂,但也分有两间大小包厢,分别给客人和随从机要用餐。这天大包厢放了一大一小圆桌,大的是夫人团,小的是给王绍屏和其他客人的。原本是两大圆桌,但王念平他们会依据客人多寡调整。 这个年代是开放了点,不过还是很多人不习惯跟女眷一起用餐。但王绍屏来自廿二世纪,加上又疯狂疼老婆,他才不管这些,要不是廿人大圆桌实在夹不到菜,说话不方便,坐次难安排(怎么排,夫人都会像陪酒的)。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怕客人没菜吃!(这点从酒过三巡,夫人桌就得加菜了,可以证明。)尤其是最后那一点,王绍屏这才放弃与妻同桌享受饮食之乐的构想。 杨钧曾经半认真的说过:「隔壁桌也有好处,会让我们特别感恩!感觉食物特好吃!」曾昭吉曾经解释过杨钧真正的意思:「感恩是感谢分两桌,并且感谢九位大胃王夫人留点饭菜给主桌;特别好吃则是因为不赶快吃,隔壁桌就吃过来了。」 王绍屏陪着三位客人正走到餐厅门口,还没进去,内堂里只见曾昭吉大呼小叫的衝出来:「好消息!好消息!」冯玉祥看曾昭吉这个样子,打趣的说:「曾兄,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一向那么着急,是什么消息让你像个卖报小童般大呼小叫的?」 曾昭吉喘口气,接着说:「张学良要来了!」 冯玉祥首先喊出来:「什么?」 -- 第柒拾章 少帅的请求 消息是从吴佩孚那里传过来的。 「吴子玉亲自打长途电话过来,我刚才在家里跟他讲完电话,他说张学良有个请求,但他要当面说,他说电话保密不好。明天他就过来!」大伙已经坐在餐厅,连夫人团都入座了。曾昭吉坐在餐椅上仍兴奋不减的说着,因为这表示他去北平的任务或许没有失败,有神转折的机会。 小咪隔桌远远看着王绍屏,王绍屏知道她的意思:「要不要联络派给吴佩孚的机器卫士?」在送吴佩孚和周大文离开时,王绍屏各派一些卫士给他俩,还特别告诉他们,如果有紧急状况,又需要保密的话,可以让卫士开啟紧急联络的无线电报机(其实机器人本身就能通信,但做个样子。),和自己联络。尤其是派给吴佩孚的人马很齐,除了通讯机器人,还有医疗机器人,连医疗仓都在北平城外待命;加上战蒐、战斗、特种作战…等各种军用机器人外,连专职保鑣型的机器人也派了俩去。这可是王绍屏、夫人团、身边大佬顾问团才有的配备!呃?好像很多人都有…,呵!而且看来吴佩孚也要加入大佬顾问团了,似乎也应该配给他。 王绍屏摇摇头,他认为吴佩孚不透过机器人和自己联络必定有道理,还是乖乖地等到明天再说。 饭后,王绍屏带着冯玉祥、韩復榘和林蔚要去参观飞机工厂,这是个可以公开的假工厂,其实这么说也不对,算明面的示范工厂好了,是乖乖安排有生化人工作的製造厂(过完元宵以后,还会开始训练乡民来取代。),至于更隐密的地底楼层,嘿嘿!那就是无人列印厂了。 不甘寂寞的曾昭吉也要跟去,最后连夫人团也要去,大家一路嘰嘰喳喳走在路上的时候,又遇到大佬顾问团所有成员,包含杨庄夫妇都在一起散步、间聊,知道王绍屏要去参观工厂,眾人都还没见过盖好的工厂长得什么样子,所以就一起跟着走,加上随扈,快要五十人走在路上真是壮观,引起了满庄乡民的瞩目。 他们不是一路走去工厂,而是走到地铁站,这里有专列通往工业区,但这个地铁站还没营运,完工之后还没正式啟用过。王绍屏根本没想过要办什么啟用仪式,但是曹錕则建议他应该办个剪綵,于是从善如流,决定明天早上就办!「等等…,我看看黄历,我算一下啊!」曾昭吉阻止了王绍屏的衝动,不知哪里拿出的黄历,就当场掐指算起来。 冯玉祥看了笑道:「曾兄还会这招啊?」杨庄完全不给面子的说:「这是他吃饭的本事,当年我哥在上海过世,师兄当时把钱都花在发明上,弄得一文不名、身无分文,从家乡就是一路算命卜卦,沿路赚着这种小钱,到上海去奔丧。」 杨庄说完,大家都感动莫名,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杨庄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准不准?」严肃场面立刻笑声不断! 这时曾昭吉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老实讲,准不准是真不知道,但光是这个架式,就挺专业的。「明天一定要巳时才是吉时。这我合了台生八字的,绝对准!」 「师父你何时有我的八字的?」王绍屏非常讶异,难道自己的身分洩漏了吗?「志意给我的,我帮你和你的所有老婆都合了一次,都是大吉大利、天作之合啊!」王绍屏觉得这一定不准了,除了小咪,所有人都是今年生,难道曾昭吉看不出来?王绍屏不知道二咪为了让大家八字都是百年好合,可是从量子电脑的组合中挑了很多次呢!反正机器人又不吃这套。不过,王绍屏的八字是真的,就这么巧,他原来在廿二世纪的八字,就是这个,天干地支都对,就是差了二百多年。所以曾昭吉到底准不准呢?只有天知道。 「反正明天巳时刚好已经起床了,就邀大家来剪綵吧!就是找个藉口大吃一顿嘛!不然怕九姊妹饿疯了,又出凹蛾子。」王绍屏心里想着,然后就跟着大家让了列车,直奔工业区。 飞机製造厂是地下化的工厂,所以列车到站,大家都没走上地面,就在地下街里拐来弯去,大约十几分鐘就到了。小咪走到大门前面,王绍屏赶紧摀住脸,怕她又来唐山芝麻开门那套。 结果小咪伸起手来…,按了电铃。「咦?转性了?」王绍屏放下手,站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想:「终于正常点了!」 但没想到对讲机传来一群悦耳的女生声音唱着:「我们是正义的一方…」然后…然后…夫人团全部一起45度角斜举右手(嗯!没错就那个邪恶帝国的敬礼方式!),九人一起大合唱:「要和恶势力来对抗!」唱完铁门就打开了。(正确地说应该是「钢门」,但怕引起误会…) 王绍屏同时两手赶紧摀着脸,心里干譙:「这种敬礼可以说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吗?我的天啊!我还无敌铁金刚呢!不过,果然是没人知道的密语。毕竟要到廿世纪70年代,这部卡通才会风靡台湾的儿童界。」 大佬们都呵呵笑起来,在走进大门的时候,段祺瑞还拍拍王绍屏的肩膀:「老婆们都很活泼呢!年轻真好!」 冯玉祥终于看到所谓流水线,一排又一排半成品的零件和半完工的飞机外壳。「这是什么飞机?」冯玉祥根本不问王绍屏,连门都不是他开的,问他干嘛?直接问小咪。 「这里都是p39空中眼镜蛇,一门20mm机砲(原本是37mm,为统一弹药后勤,全改成20mm,对付日本,火力差不多,射速较快,备弹量也加大),三挺50机枪,还能加掛下油箱或一枚500磅航空炸弹,算是轻型多功能战斗机,虽然是轻型战机,但火力、装甲和速度都远远超越日本现有飞机,对付最新的九一式也是绰绰有馀。」这是他们商量好,最后决定给中央的机型,等九七式出来,再换装陈纳德用的p40鯊鱼机(正是名称是战鹰式战斗机,但因为飞虎队的鯊鱼图装太有名,王绍屏都叫它鯊鱼机或飞虎机,听起来像廿世纪某款手机就是了)。 「这间工厂一个月能生產多少飞机?」冯玉祥不太肯定一架飞机的工时是多久,所以谨慎地问。 「现在工人不熟练,大概一周五十架,一个月应该是两百架吧?」小咪一讲完,眾人又是惊讶的下巴掉下来合不拢。小咪看到王绍屏又是摇头,又是摸额头。于是小咪又谨谨慎慎、战战兢兢的小声说:「或者可能有大、小月的差异吧?」王绍屏完全矇住脸了:「大、小月是这样讲的吗?不过差一、两天罢了!那是台语的淡旺季啦!现在是在中国啊!拜託!」 小咪有点不知所措,走到王绍屏身边,小声地说:「我讲的很保守了耶,即使这里用这种落后的生產方法,我们三天还是能做一百架啊,我是减了再减。」 林蔚没听到一天却刚好听到一百架三个字,大叫起来:「你说什么?一周一百架?」 王绍屏决定赶快收拾残局:「我家志琳是说,现有熟练的工人是一个礼拜50架;如果人加多,又一样熟练的话能增加到一百架。但是训练工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对吧?」小咪在旁边猛点头,她也知道实力曝露越多,麻烦越多。 然后王绍屏把林蔚拉靠近自己,小声说:「回去报少一点,我真没那么多工人。还有啊!万一被日本人知道,非过来毁了我们不可,如果你不想让中日战争提早爆发,让我们能多积攒点实力。回报的时候就悠着点,能少报,就报少一点,知道不?」 林蔚觉得王绍屏说的在理,于是牙一咬,悄声问:「报多少?」 「一个月一架吧!」 林蔚摇摇头:「不行啦!那中央买都比你快。」 「十架?我这可是高科技先进飞机啊!还加装无线电耶!又不是木头蒙皮双翼机。你别开玩笑了,好吧?呃…!刚刚讲的无线电和外壳都不能在电话、电报里出现喔,而且要委员长清场才能报告!我求你了!千万千万记得!」王绍屏装出一副可怜样。 「好啦!好啦!那五架吧!再多我也怕出问题。」林蔚整个人是真的都向着王绍屏了。 「好兄弟,以后三餐,外加消夜、下午茶,我全包了。」王绍屏拍着胸腑保证。 「真的吗?」林蔚眼睛发亮(完全被食物控制的中央大员),他可是知道小王家的点心也是非常动人地。(说实话,林蔚可真不是蠢蛋,他这样做的确是符合委员长的战略规划:先安内再攘外!王绍屏说的没错,避免中日全面大战,的确是重中之重。所以他才妥协,并给自己台阶下罢了。为避免大家开始把他当成活宝,特此声明!) 第二天,1933年2月5日星期天,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过年前下的雪都已经融光了。吴佩孚全家七点不到就飞过来报到,表示他真的急了。(主要是趁天还没亮,赶紧上飞艇,避免被有心人士看到。) 他这趟除了搬家,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了解王绍屏的态度。所以一下飞艇,就丢下家人,让他们跟着王念平去安顿,自己赶紧跑到王绍屏家求见。 王绍屏很早就被小咪挖起床了,那时吴佩孚才刚上飞艇。但小咪接获吴佩孚身边的卫士通知,已经知道吴佩孚要马上见王绍屏,所以小咪只好狠心的把爱赖床的王绍屏叫起来,避免这位「主公」睡眼惺忪,睫毛掛着眼屎,身穿睡衣来见人,那太没上位者的尊严了。 所以吴佩孚一见到王绍屏时,人家已经是神采奕奕、沉采飞扬。联想到前两天做体操,吴佩孚以为王绍屏就是个早睡早起,生活规律的乖宝宝。他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位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懒傢伙。 「台生,有几件事得徵得你的意见:第一,汉卿想来看你的空军演练,恕我没有完全保密,因为我知道张汉卿在东北的时候是负责空军起家。如果我跟他说你这里有非常优秀的飞机,他一定会心动地想和你谈谈。所以我稍稍透露你上次演示的陆空突击里有关空军的部分,于是他答应我今天找时间赶过来。你放心,我是跟他闢室密谈,法不传六耳,没第三人知道。」 「这没关係,我相信吴将军能够拿捏好分寸,我同意您的做法。」王绍屏摇摇手,表示不在乎这点小事。 「很高兴我们对彼此都有很高的信任。好!第二件就是关于张汉卿来的过程,能否派飞艇接他,因为非常紧急,我怕火车太慢。汉卿告诉我,中央在去年十二月月底就警告过他,日军将大举进犯热河。由于日本迟迟没有动员,他也没放在心上。但这次张汉卿得到潜伏在满州国的情报员送回来的确切情报,日军将于本月下旬发动进攻,一月初入侵山海关就是个刺探。但他现在手上能战的兵力十分不足,非常需要你的支持,尤其是空军的部分。」 「这两个问题都不是问题,飞艇你请少帅保密即可,我认为他带过来的人,一定是可靠的。另外关于支援的部分,看是要给钱、给武器,我都没问题,抵御外侮就不该分你我。但是我没有多少人,所以你问少帅看看,能不能把原来东北空军飞行员都找回来,他能找到多少,我就给他多少飞机。战斗机、轰炸机、攻击机都有,如果他能在陆军找到开坦克的,连坦克我也给他。跳伞是来不及训练,直升机驾驶也太少,除了这两样应该行不通,其它我都能支援。不过如果要快速增援,我可以帮他盖紧急机场,可以用运输机机载方式支援前线。还有半个多月,还来得及。」 吴佩孚没想到王绍屏真如传说中急公好义,热心国事,站起来鞠了个躬:「台生,我以前对不住你,这次我是真心向你致歉。话也就不多说,为了国家民族,事不宜迟,我立刻回北平把汉卿接过来。」王绍屏来不及阻止吴佩孚的动作,只好一边避开,一边紧握他的手:「吴公,您大可不必如此,我不过花钱而已,少帅可是要去拼命的。您要保重,快去快回,我等着给您庆功。」 两人说完,吴佩孚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扬长而去。王绍屏交代王念平:「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我认为日本人会不会轻易放过吴老的。」 -- 第柒一章 港务风云之威海卫 等吴佩孚一走,小咪等夫人团就走出来,本来王绍屏还想再去补一下眠,等九点在去为通往工业区的地铁剪綵。但小咪九姊妹笑咪咪拦住他:「老公,先说好要给张学良哪些东西,以免我们又做错了。」 本来王绍屏一向不管这些事,和日本人打仗嘛!飞碟都出动过,还有什么不能用。但是想到自己曾经教训过老婆大人们:「打仗就是相互学习,是矛与盾的锻鍊,出动越厉害的东西,对方学习力越快,偏离歷史出现的东西也越猛,所以为了避免无谓的损失,还是推出那种刚刚好,刚好能克制他们,却又要让他们研究半天才能克服的东西;等到他们突破了障碍,又被我们另一种刚刚好的东西给克制,最后打到资源耗尽,那么对方也就得投降了。」所以他停下脚步,找个凳子坐下,然后说:「各位夫人有什么看法?」 小敏先打头阵:「我觉得就用我们曝光过的,这样之前想隐瞒的事也能赖到东北军头上,只要张学良能保密好,就没问题了。而我就不信送功劳给他,他会老老实实把所有过程讲出来?」 王绍屏呵呵笑起来:「这个少帅就是个诚实人,你看西安事变,他就那么傻,跟着老蒋回南京,一关就是一辈子,连原住民部落都住过。唉!不能单纯从个人利害说服他,得从国家存亡关係打动他。这我来想办法吧!不过,小敏说的有道理,曝光过东西,名正言顺给东北军是挺好的,只要打赢,日本也不敢妄动,反而得担心东北军反扑了。反过来,我们还得说服东北军别被胜利冲昏头,好好整军备战,把实力提升了,再伺机反攻。在此之前,还得避免他们养成对我们的依赖性,一有困难就找我们。唉!任重道远啊!好了,都说说看,那些曝光过的,可以给他们。」 「p39反正要给中央,就先拨一部分给东北军,这样一来,中央军再使用,也不觉得奇怪。其次,唐山用过的a20浩劫式多功能夜间战斗攻击机可以重新生產,拿出来装备东北军或提供中央军用,在对地支援方面,目前也挺适合的。现在主要还缺一款侦察机,我建议是p38闪电,速度快,改装空间大,在东北军和中央军熟悉它的所有潜能之前能用很久。」二咪很快翻着笔电说着。 曾是原始咪的茱蒂接着说:「如果他们要陆军,我建议还是用唐山之战用过的m18地狱猫驱逐战车、m3半履带车,不仅适合,也有库存。半履带车没什么好选的,最多帮他们改装一些防空车。至于坦克,在m18出现之前各式战车性能都太不稳定,机动力和火力都偏弱,m18唯一的缺点是装甲太薄,不过我们是用超合金魔改过,比m24霞飞坦克的防护要好,基本上日本的37mm反坦克炮正面打不穿;又比m24跑得快,能跑时速88公里,m24才56公里。虽然我们希望不要太超前,但也不能让士兵去送死,至少m18打不过,一定跑得过。当然主要不是躲日军坦克,日军现役坦克都是薄皮、火力弱、机动力差;对m18来说,基本上都不构成威胁。希望找款速度快、机动性高的,是为了躲更大口径的反坦克炮,而遇上反坦克炮的机率比遇上日军坦克的机率高很多。至于唐山出现过的m55自走砲,203mm口径太吓人,最多给m7牧师式自走砲,105mm口径够用了。就这样!」 「枪枝就用天津庞德兄弟雇佣兵用过的就好,步枪还是毛瑟98k,他们会比较习惯,在配上德製的mg34通用机枪、美规m2白朗寧50机枪,火力够强大了,如果他们会用迫击砲,就给60迫击砲吧!」安瑟建议说。 王绍屏打岔说:「步枪还是给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吧!免得没多久又要换口径,现在我们都生產英美制的7.62口径子弹,后勤方便些。」安瑟听了之后,记了下来。 安洁则是说:「反正他们不会开直升机,如果愿意给我们作战计画,我们可以帮他们驾驶,甚至特种作战,我们能用他们的名义包圆了。」王绍屏点点头,他本来就想要劝张学良干掉汤玉麟,至少缴械、剥夺指挥权,不能再让汤家父子继续乱搞,破坏热河的防御佈署。 小桃问说:「在喜峰口剩下二万的土匪兵,我们要动用到吗?还是当预备队?」王绍屏说:「看情况,看和张学良谈的怎么样再说。」 小妮则是问:「我们要备战吗?山东也有超过快五万军队,包含撤回来和刚俘虏的。训练都还没完成呢?如果要备战,可能还得多多生產生化机械兵团。」王绍屏也点点:「嗯!今晚应该有结果,先生產一定数量吧,依我们要协助热河作战的规划为准,细节你们看着办。」夫人团都很会推演、计画,这点小事难不倒她们。 小璦等到最后,几乎没的讲了,她才说:「平津方向要不要准备啊!如果日本在热河吃了亏,他们现在又占了山海关,可能会直扑平津。」王绍屏又点点头:「记下来,要和张学良谈谈于学忠的佈防。我们的协防计画,也要把平津考虑进来。嗯!小璦很不错!」被称讚的小璦十分开心,后来对于她负责的谍报工作的积极性也產生了影响。 小咪做了结论:「好吧!姊妹们,我们心里都有底了,准备出门去剪綵囉!」眾姊妹一听要出门,赶紧一哄而散去梳妆打理了。剩下王绍屏,他看看手錶:「我靠!都八点了!还睡个屁啊!」于是就没再进房间,直接就坐在沙发上打盹。 但不到十分鐘,王念平进来叫醒他:「少爷,外面有个叫徐祖善的找您,他自称是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 王绍屏听到威海卫三个字,抹了一下脸,就跳了起来,连说:「快请!快请!」 只见一名穿着全身黑色素色西服,带着礼帽,英俊但却精神萎靡的年轻男子从大门走进来。 「徐专员,快请进。」王绍屏大步走向徐祖善,老伸长着两手握住徐祖善的右手,拼命摇晃。徐祖善非常不能适应王绍屏的热情,但一想到自己是来化缘的,也就勉强挤出笑容,跟着客套一番。 招呼徐祖善落座之后,王念平端来茶水,王绍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徐专员怎么特别跑来我这呢?有何见教吗?」 徐祖善也不扭捏,直奔主题:「今天来见王总办,是来求您救命的。中央只拨款每月一万五千大洋,对于偌大的威海卫来说真是杯水车薪,连薪餉都发不齐。威海卫北控渤海出口,东制黄海航道,为天然军港;但日本以旅顺为根基,控制平津门户,英军仍租借刘公岛与之狼狈为奸。燕谋纵有冲天之志,欲重整威海卫以为海疆屏障,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徐祖善开门见山一阵哭穷,但没有说到任何重点,因此王绍屏不动声色,肃然地说:「我身为山东交通总办,却不能在军事上越俎代庖,只能在交通建设方面协助一、二,不知徐专员具体规画为何?要我如何帮忙呢?」(那你还打算支援张学良,那不是军事行动吗?) 徐祖善并不觉得王绍屏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觉得王绍屏有着商人的谨慎,于是坦白说:「威海卫财政不好,加上之前刘珍年搜刮过度,现在城区满是疮痍,百废待兴,燕谋不才,希望能先恤难民以救紓困,然后再修扩城乡内外公路,重振工商,以振经济;之后整顿兴办教育事业,最后才整治港区,整飭武备,修復或更新岸防砲台…。」 王绍屏挥挥手示意徐祖善先停下来说:「徐专员立意良好,规划深远,但王某不才,想问一下徐专员,您对威海卫的城市定位、规划取向为何?」 「城市定位?」徐祖善有点晕头:「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威海卫的发展方向,希望威海卫扮演什么样港岸城市的角色?比方说青岛一样是良港、军港,但是因为国际化程度深,它可能更适合做一个商港;又比方说烟台附近有煤矿、铁矿,可以发展为工业港都;由此可知,所谓发展定位,就是一个城市的主要经济来源规划。而徐专员对威海卫的定位是什么?未来希望以什么样的经济发展为基调?」 王绍屏在港口的问题上,一直没有讨论过烟台的原因有二,第一就是烟台现在韩復榘手上,以韩復榘的调性,有人要花大钱为他做政绩,他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设障碍?而且烟台的工业也经初见规模,他只要修修改改就好,多点环保,多些高科技,这样就行了。 第二就是威海卫比较麻烦;在他的想法中,威海卫应该和烟台连成一片,形成胶东半岛北方经济区,而威海卫北控渤海、东制黄海,为胶东半岛的锁匙,在海防的地位属于重中之重,在海军建设上更是必要关键。只要搞定威海卫,烟台在军事上和青岛一样就成了辅助的备港。所以,他一直关切的是如何理顺威海卫的麻烦,搞定威海卫,烟台就跟着顺带解决;搞不定威海卫,有了烟台也危险。 王绍屏一说完,徐祖善有点发呆,因为他没想过这么远的事,眼前光是把城市整顿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就做不到了,怎么可能想这么远。 于是徐祖善整整衣衫,挺直身体问道:「王总办有何教我?」 王绍屏不知道徐祖善内心真正的想法,于是问道:「徐专员才是主政者,是否有初步想法?有了构想,我们再商讨需要什么协助。」 徐祖善听王绍屏露了口风,于是低吟了一会儿说:「距离山东腹地近,威海卫不如青岛;拥有资源丰富,威海卫又差烟台甚多。但以海疆地理优越,北制渤海,东控黄海,那威海卫是首屈一指。但如果单纯作为军港,经济来源的确堪虑,中央没钱,海军更穷,连东北海军现在都想要各地摊派经费,这也就是我烦恼的地方。」 王绍屏听完徐祖善的说法之后,不禁大喜。他自己也是打算将威海卫当作军港,再辅以远洋渔业基地的规划,但他不确定徐祖善是否接到中央什么其他乱命,于是又问:「燕谋兄,不知中央是否有何指示?」 徐祖善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在中央,主要是仰赖子文院长的支持,但他自己要为中央经济烂摊子搞得焦头烂额。除了固定每月拨款一万五千大洋,院长也是徒呼负负,无可奈何…。」然后他拿出宋子文的电报递给王绍屏之后,再说:「除了让我来找台生想想办法之外,中央并没有进一步指示。」由于王绍屏改口称呼他的字,于是徐祖善也乐得拉近关係地改了称呼。 王绍屏一目十行看完宋子文寥寥数行的电报之后,心里更是大喜:「宋子文愿意拿人来换,那真是太好了!我的偶像孙立人一定要拉过来!再把海军陆战队交给他。」 然后忍住兴奋的表情之后探询的问:「燕谋兄知道美国海军顾问团即将来华吗?」 徐祖善摇摇头。 王绍屏于是把来龙去脉说一遍,然后交代徐祖善要保密:「美军已经上路,预计下个月中之后会抵达上海,我希望能将威海卫闢为新舰队的第二训练场。英国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他们。有海军及美国教官驻防的基本收益,威海卫就能朝军港方向发展;我们再规划远洋渔业基地、渔业產品加工区的来辅助,威海卫未来经济就不成问题。」 换徐祖善大喜:「台生果然有点石成金之才,燕谋甘附驥尾,以台生马首是瞻。敢问台生,希望燕谋怎么做?」 「资金我会大量援助燕谋兄,也会加派技术人员协助你。但燕谋兄得搞好人际关係,务必要做到政通,人也和。据说燕谋兄和党部闹得非常不愉快,钱能解决的,那是小事,如果是不必要的摩擦,还希望燕谋兄多忍耐。」 徐祖善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就是没钱吗!党部又要场地设备,又是要行政经费,我哪来的钱?现在台生愿意伸援手,我相信关係会缓和一点。但面对敢乱伸手的贪官污吏,我还是不会手软。」 王绍屏笑了笑:「我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对于贪官那是一定要办的,但是这还是得有技巧,我们又不是古代,又是尚方宝剑,又有这个铡那个铡的,还是按照程序,该移送的移送,该上报的上报。如果都不成,得学学青岛沉成章(沉鸿烈的字),造势,让舆论批判,让人民公审;不要自己硬顶上去,那就好事变坏事了。」 徐祖善听了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时小咪已经在内堂门边招手,王绍屏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连忙站起来,拉着徐祖善说:「走!燕谋兄,陪我去剪綵。」然后就拉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徐祖善往外走。 就在王绍屏前往剪綵的途中,张伯苓与沉鸿烈也已经在济南会合,先前往拜访旧识韩復榘,不料扑了空,因为韩大主席正在满庄作客作到乐不思蜀,现在正和王绍屏要去地铁站剪綵呢。 两人在省政府和主席公馆都打探不到韩復榘的行踪,于是两人无奈只好继续搭着火车至泰安,再想办法前往满庄找王绍屏。 -- 第柒二章 少帅驾到 徐祖善在剪綵之后,参观了地铁站设计,坐了捷运列车前往工业区参观;在地下街时,看了王绍屏的商业规画,忍不住讚叹:「台生目光深远,吾所不及啊!连这地下街都计划成商城?平时供工业区工人购物游憩,战时能当防空洞,连必难时的餐饮都是现成的,完全不成问题;又没有单纯防空洞的沉闷紧迫,不自觉会產生紧张感。让人没有感觉避难的慌乱,就像是下班顺道採购、逛街一样悠间,这真是谁能想到呢?」徐祖善真的把王绍屏想地过于美好!他不过把廿二世纪台北城的地下街搬过来罢了,哪来什么高瞻远瞩? 眾人参观完毕,各自回去休息,徐祖善也被领去招待所休息。招待所的规划都是独栋小楼小院,避免贵客互相干扰。而王绍屏也想赶紧回去补下眠,睡个回笼觉:「好不容易得到的性工作者权益(睡觉),竟然还被公事给耽搁了,我总不能再要求政治工作者权益吧?这应该会被老百姓骂死的。还是把握时间,能偷懒就多耍赖一分鐘。」 但事与愿违,一回到家,才在门口,就听值班的王志平说,吴佩孚和一名穿着全身将官服,但满脸病容的年轻人,已经在家里大厅喝茶等他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王绍屏不禁在门外摀着脸苦叹,先让夫人团走侧门进内堂,自己则重振精神,打理好身上的西装,面带笑容,优雅地走进会客大厅。 「吴公,您回来啦!想死我了!」台湾强调所谓人未到声先到的礼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在玄关,王绍屏就扯着喉咙鬼叫着。 吴佩孚浑身鸡皮疙瘩:「我和台生有这么熟了吗?」但是依然不动声色站起来,向刚刚踏进大厅的王绍屏点点头。 「这位就是张学良,张汉卿。这位是王绍屏,王台生。」吴佩孚刻意忽略双方的官方职位,让双方都不会觉得这又是一场交易,比较像是朋友间的礼貌拜访。 只是完全没领略到官场诀窍的王绍屏还是大辣辣地伸出双手:「欢迎!欢迎!欢迎军委会少帅蒞临指导。」吴佩孚的好意,被不懂政界来往诀窍的王绍屏一张嘴就给毁了。 张学良尷尬的握着手回应:「说什么指导,我是来求援了。听吴公说台生兄有一套空军特殊战法,还望台生不要藏私,要倾囊相授啊!」虽然王绍屏煞了风景,但张学良依然保持亲近的热络,毕竟有求于人,拉近关係总是好的,所以尷尬的场面又被久经政坛的少帅给圆回了了。不过,第一次见面,张学良也不好一开口就要东西,而是先开口求教,顺便探探王绍屏的口风。 「我是班门弄斧啊!少帅可是东北空军之父,我们这里这些东西都是父祖辈建立起来的,我就是平时玩玩。指教不敢当,交流交流,好吗?」王绍屏尽量谦虚,虽然他根本看不上张学良组建空军那套大杂烩,又是俄国,又是英、法的,简直乱七八糟。但是在口头上,王绍屏还是谦逊一番。 「我们先参观吧!」吴佩孚打断了两人的客套,在继续讲下去,就会变成假惺惺了。而两人都不是作做的人,到了那个地步,应该很快就冷场了。于是吴佩孚当机立断,让事实说话,让双方尽快进入实质交流。. 于是三人,加上一些随扈,准备出门上车前往训练场。才出大厅,在外庭院就看到九姊妹又穿好军服在等了,只是这次完全统一,换成美军卡其色呢绒毛料大礼服,全部长裤、戴着大盘帽。 张学良有点讶异:「王台生还养女兵?」倒是吴佩孚见怪不怪,立刻介绍:「这是台生的媳妇,个个允文允武,上次还从飞机上跳下来,真是艺高人胆大。」张学良虽然知道吴佩孚不是个夸大其辞的人,但是还是有点不信,不过基于礼貌,就打个招呼混过去:「那真是巾幗不让鬚眉啊!各位王夫人好。」 为什么九姊妹又跑出来搅局呢?其实不是的,而是王绍屏完全大而化之(不管事的意思),他虽然知道张学良要来看演习,但准备的事一向是他的夫人团掌控,他自己连要去哪个训练场,训练场在哪都不知道。所以夫人团不是跟着去捣乱,而是来带路,顺便捣…呃!就纯粹带路吧。(看见九对杏眼瞪到铜铃大,穿透书稿而来,还是不要乱讲话好了。) 又变成一行人浩浩荡荡,开着一列车队出门,才开出大门没多久,就看到步道上的林蔚一个人走过来。王绍屏下令机器人司机停车,然后让林蔚上车。一上车,就问林蔚:「林大哥,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 「我是光明正大要来找你,哪来鬼鬼祟祟。」林蔚磊落的说。 「那怎么司机、随从、机要都没带?」王绍屏才不信。 「我认为我的随扈里有人向中央告密,据说中央又派杨永泰来视察,我担心有新麻烦啊!我刚刚看到你后面那辆车里载着好像是张学良?你怎么会和东北军搞在一起啊!你不知道委员长的忌讳吗?麻烦还没来,你怎么又惹祸了呢?」林蔚忧心忡忡地数落着。 「你知道日本打算在这个月月底打热河吗?」王绍屏不经意地刺探着。 「哪来的消息?委员长去年是预测过,还通知张学良戒备,但这么久都不见日军有动作,除了一月山海关衝突之外,没有日军大规模动员的消息,而且现在中日双方也才刚刚就山海关的问题展开谈判,日本人不会这么没诚意,刻意选这个时间点吧?」林蔚看来是完全不知情。 「张学良告诉我的啊!他在满州国有特殊管道,据说溥仪已经下令动员了。他就是打算来跟我求援的,我看这件事还是有你参一脚比较好。」王绍屏忽然又异想天开,打算拉林蔚下水。 「什么?我?你别闹了!我不想跟你一起胡闹。」林蔚真是怕了王绍屏了,这傢伙老是天马行空,还好运气好到都没出事,这下想把自己拉下水,自己运气会有那么好吗? 「你不想收编所有的东北空军吗?」王绍屏像个怪叔叔拿着棒棒糖引诱着。 有点心动的林蔚还是口气强硬的说:「东北空军早就没了,还怎么收编?」 「张学良就是来讨飞机的,他有人,我有飞机,就缺一个名义,中央航空教导团,怎么样?你来兼任团长。」王绍屏直指核心。 林蔚现在很尷尬,虽然顶着俩秘书长的头衔,但手上缺兵无将,加上还有个因公受伤,现在还躺在满庄医院不能视事的钱大钧主任在名义上压着,他真是寸步难行。现在王台生这个提议来得很及时,又符合委员长收编各方势力的想法。或许真有机会? 于是松动的林蔚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如实报告,然后领功!」王绍屏悠哉地说着。 林蔚一点都不相信:「真的什么都不用做?那我要怎么报告?」 「你就说张学良打算招集空军旧部,购买飞机重整东北空军以防备热河遭袭。你知道了这件事,就主动说服张学良以中央的名义成立航空教导团,避免其他地方势力有样学样。这样应该能交代了,如果委员长还要囉嗦,我们塞几架飞机给他,说是张学良捐的,让他安心好好去剿匪。这样总行了吧?」王绍屏给林蔚支招,让他去应付中央的囉嗦。 林蔚点点头:「这倒是可以,但我怕中央要派人来指挥。」 「徐徐图之!」王绍屏只说了四个字,林蔚就笑了,心想:「这王台生还真是委员长肚里的蛔虫,知道委员长一向不会吃像难看,徐徐图之,哈!这样可能可行。」 一行人到了训练场,王绍屏赶紧抬头看看这个新的训练场大楼,果然在门楣上看到「清泉岗」三个字。「又来了!空军训练基地一定要叫清泉岗吗?要不要加台中啊!算了,也还算好听啦,就看这群女骗子又要怎么掰。」果不其然,小咪又开始兼导游的向吴佩孚等人吹嘘:「这是有座清洌碧寒甘泉的小山岗,因此命名。」当然啦!盖一座小山丘,挖口清澈的地下泉水,对这批疯婆子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要再夸张点,她们还能做出台湾奇景的水火同源,或溪水倒流。 下车后,王绍屏稍微介绍了林蔚的身分,但没详细说太多。大家就接着就走进类似前两次演训的观测台。不过由于是空军的演训基地,空中观测很重要,因此和前两座的设计不同;这座观测台的二楼整个檯面向前凸出,看起来像是三楼以上建筑都退缩了三分之二,有点像航母指挥塔和甲板的构造。只是观测台不是甲板,宽度和后面建筑一样宽,像是大型阶梯的一阶。上方和前方的视窗,是由数百块防弹玻璃拚接而成,构筑成半圆形的帷幕,让观测者的视野非常辽阔。 这次演示是由小敏上台介绍的,她非常开心小咪大姊指定由她来介绍。认为这是小咪大姊对她的重视!事实上,只是小咪昨晚第一次学会打牌,和眾姊妹打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精神不济,非常想打瞌睡。其他姊妹昨晚也是第一次学,跟着小咪凑满两桌牌咖,一样太晚睡太早起,纷纷哈欠连连。所以能够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站在哪做一个小时简报的,只剩昨晚唯一对打牌没兴趣的小敏。如果小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不知道会怎么想。 只听小敏兴奋而且高亢的声音在喇叭中响起:「目前在两点鐘方向,展示的是密接支援炸射任务,将由五架a20浩劫者攻击机执行。」只见五架飞机低空穿过插满标靶的阵地半空,腹下舱门打开,一千磅炸药纷纷落下。当飞机越过目标时,标靶阵地上空已经扬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炸烟尘,等尘埃落地,地面上再也没有一根立着的标靶。 「在十点鐘方向,p39空中眼镜蛇将要进行地面紧急射击支援。」只见三架p39从高空俯衝,离地面约卅公尺时,一挺机砲与四挺机枪火力全开,将标示为敌军的红色标靶整排射倒,而显示为友军的蓝色标靶,虽然距离敌军只有五公尺,却毫发无伤。 「现在通过十二点鐘方向上空的是p38闪电式高空拦截与侦查两用机,它最高时速能达到713公里,是我们目前研发最快的飞机,它的火力也十分强大,一挺20mm机砲,四挺50机枪,还能掛载2枚2,000磅炸弹,或4枚500磅炸弹,执行高空轰炸任务。」 「紧接着12点鐘方向,是由c47空中列车运输机进行的伞兵空降。」小敏的话才刚停,一朵朵伞花就从机身后飘向大地。紧接着远方有一架c47,后面拉扯着另一架没有螺旋桨的飞机,远远的就解开拖曳索,然后这架无动力飞机就开始滑翔着陆。 「现在展示的是哈米尔卡重型滑翔机的降落,它搭载着是只有7.3吨的m22蝗虫式伞兵坦克。」小敏话才刚讲完,顺利着陆的滑翔机机头已经打开,一辆小型的坦克灵活地从中驶出。「这种轻型坦克,配备着37釐米坦克砲和一挺30机枪,最高时速能达64公里。」 「最后我们要看的是正前方木楼的斩首任务演练。」观眾席的正前方约五百多公尺,远处伞兵前方约一千公尺的地方,有座新盖的木楼。这时三架休伊直升机逐渐靠近,领头的直升机先是飞到木楼顶,两侧拋下绳索,十名士兵由两侧机舱口鱼贯而下。另两架休伊则绕着木楼低空盘旋,等到十名士兵都抵达屋顶,负责盘旋警戒的休伊,在侧机舱口架设的50机枪忽然噠噠的响起,开始扫射二楼窗户。 枪声一停止,就看十名士兵当中的八个人,分别从四面窗口像泰山般地盪绳破窗而入;剩下两人则由三楼顶的楼梯,警戒着、交叉掩护的下楼。数声枪响之后,紧接着是两、三次手榴弹爆炸声。而伴随着几次闪光在窗户内明灭着,十馀名突击队员就鱼贯地从一楼大门跑步而出。原来搭载士兵的直升机已经在大门口不远处等待,等十人敏捷地跃上飞机,三架休伊就迅速脱离地面飞走。 当眾人以为演练结束的时候,忽然一声轰然巨响,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木造土楼,在一片火光烟雾中炸得粉碎。王绍屏扶着额头,低声对身边已经频频打瞌睡的小咪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小咪猛然睁开眼,看着前方碎片,意识没有很清醒,但话还是很有条理:「喔!就是后续拆毁太麻烦,直接用炸的,清起来比较方便。对了,刚没看到,有没有炸乾净啊?」原来是这种理由,才刻意在最后一幕加入这样的桥段,完全秉持着王家一贯家风:懒! 看完演训,夫人团已经睡到东倒西歪。张学良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果然是巾幗不让鬚眉,枪林弹雨、枪砲齐鸣,台生的女人们都还能如此安祥地酣睡,真是佩服佩服。」这下他真的有点相信吴佩孚的说法了:这家子都是战争狂!他看看王绍屏,又有点同情他:「娶了九位女战士,台生日子可不好过啊!」 被同情的王绍屏,完全没感觉地招呼张学良一行人到停机坪参观刚刚亮相主打的三种飞机,小敏则继续扮演解说员的角色。其他眾姊妹根本没跟来,是换了个地方,到一楼休息室,继续她们的春秋大梦。 张学良上上下下的检查每一架飞机的细节,然后问王绍屏:「运输机和那什么直升机呢?」 王绍屏摇摇头:「少帅,您是找了多少飞行员?够开运输机吗?又有多少军人能在短时间学会跳伞?直升机的开法和飞机的驾驶方法更是完全不同,甚至方向桿的操作还颠倒;这些差异和跳伞一样,在热河战役发生以前根本学不会。如果您真需要空投物资或奇袭斩首,我出飞行员,二话不说,连人带机给你出任务。」 张学良想了想,微微点点头,又指着那三架飞机:「能试飞吗?」王绍屏伸长手做了请的动作:「欢迎!」 于是张学良把每一款飞机都试飞了一次,当然每一架上都安排了机器人担任副驾驶,以策安全。包含原本设计成单座p38、p39,也都早就各魔改好一架双载教练机,就是准备让张学良过过癮。 下了p38的时候,张学良大叫:「真是过癮!这是我飞过最快的飞机。台生啊!我怎么早没认识你,不然那时也不用花冤枉钱像国外买那些老旧机种,买新的还得要两、三倍价钱。可惜我们东北军现在没钱了,欠粮又欠餉,唉!吴老说,你可以免费提供给我,对吗?那有包含弹药吗?」张学良趁着兴头没过去,乾脆没脸皮的讨要。 「当然不是免费!」王绍屏这话一出,张学良和吴佩孚的脸都拉下来,面色铁青。 -- 第柒三章 多方交易 「王绍屏!算我看错你了!走!汉卿我们走!」直性子的吴佩孚瞬间爆发,拉着张学良就要走。 王绍屏一把拦住:「吴老,我还没说完,您是气什么?等我说完,您觉得我不在理,要打要骂,我王台生二话不说。」一旁小敏也急了:「是嘛!是嘛!」一个劲附和自己老公。林蔚则是不动声色作壁上观。 「好!你要是再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吴佩孚气咻咻地骂着。 「是这样的,本来我是要把飞机免费送给少帅的……」话都没说完,吴佩孚就哼了一声,意思就是你知道就好,是你骗我,不是我说谎! 「但是刚好遇到我老哥,我的好兄弟林将军,他是中央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到这里协助我发展新飞机,新武器的……」话又讲一半,吴佩孚又打岔:「这两者有关吗?」 「吴老,这当然有关。您想想,我免费送少帅飞机;然后卖飞机给中央,向中央收钱,委员长不杀了我才怪!」小敏终于找到可以帮腔的地方:「是嘛!是嘛!」但没人理她。 吴佩孚低吟了一下:「我去和他蒋志清说去,现在是热河危在旦夕……」这次换王绍屏打断他:「吴老,我和林大哥商量好了,大家都别难做,我们打个合约,少帅出钱向我买飞机,然后送给中央航空教导团……。」 「凭甚么要送给中央?」吴佩孚话都不想听完就顶回去。一旁一直被吴佩孚拉着的张学良赶紧开口:「我现在没钱喔!」 「名义上送给中央,事实上是给教导团东北分队用!」吴佩孚性子急,所以王绍屏先对他说,再偏头向张学良说:「无息、无限、无抵押贷款!」 吴佩孚还没反应过来,张学良已经笑着说:「台生!好一个瞒天过海、一石二鸟之计!」吴佩孚还是没反应过来,小敏已经又逮到空档:「是嘛!是嘛!」还是没人理她。 张学良附耳和吴佩孚说了两句,吴佩孚才哈哈大笑:「好一个王台生,敢欺天下英雄歟?委员长是这么容易欺瞒的吗?」小敏听到问句,又有个空档,立刻又接上「是嘛!是嘛!」 这次王绍屏无耐的看了小敏一眼,小敏声音变小的咕噥:「是嘛!是嘛!」 王绍屏再看向吴佩孚,指着林蔚:「吴公,张少帅获知日军即将进犯热河,透过您的介绍来採购飞机,打算召集旧部组成航空义勇军抗敌,为林将军知悉,义正严词的劝说少帅需以中央大义为重。于是少帅再度以易帜之决心,将航空义勇军捐赠给中央,让中央成立教导团,但希望中央以平津屏障为要,尽数派往热河前线。林将军将于请示后再给予答覆。你们觉得怎么样?」 吴佩孚摇摇头:「如果是我,我必不上当,另外派要员来接收。」 「是您当然会这样做,因为您没有林将军啊!呵呵…」王绍屏信心十足的说。小敏这时看是自家老公做的结论,立刻又大声说:「是嘛!是嘛!」王绍屏实在受不了,再看她一眼,她又小声了下去。就在大家以为王绍屏必定要喝斥她这个小妾时,他却把小敏一把搂过来,用手揉着她的额头,轻声地说:「是嘛!是嘛!我家小敏说的都嘛是!对吧?」「是嘛!是嘛!」小敏广告重播器又理直气壮的大声起来。 吴佩孚对张学良说:「这王台生还真是疼这个小妾啊!」林蔚走过来在旁边插嘴:「台生家里不分大小,他就是重情重义的人。」 吴佩孚向林蔚抱拳拱手:「一切麻烦林将军了。」 「叫我蔚文吧!还烦吴老、少帅得严守秘密,剩下的我和台生会处理。」林蔚还礼说道。 张学良也行礼说道:「感谢台生、蔚文两位挺力相助,如有需要汉卿的地方,还不吝开口,只要汉卿能做到,不伤天害理,绝对全力以赴。」 王绍屏放开小敏,很认真地对张学良:「我还真有三件事要麻烦少帅。」 这下张学良脸又黑了,怎么有人这么脸皮厚的,客气话当真就算了,还一口要求三件事的,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遇到特别多。但是看在人家送飞机、弹药的份上,还是说:「台生请讲。」 吴佩孚则在旁边插花:「台生,不要太过火喔!」 王绍屏笑笑:「我的这三件事都和国家有关,非为我个人所求。第一是请少帅再次聚拢遭遣散、裁编的东北军,我们需要他们赶工建造前线机场,施工期间一切薪资待遇我来负担,最主要是不要放这批将士流落草莽,造成后方不安定。另外,机场完工后,如果他们愿意转型成建设兵团的话,我也愿意接他们到山东来参与这里的建设。」 「哈!台生,你这是旧事重提啊!不怕委员长担心吗?」张学良开玩笑地说。 「怕!但更怕缺人!我现在每个工地,刚完工的工厂,到处都缺人,除了工人,还缺警卫。如果东北军的退伍将士能来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王绍屏诚挚的说着。 「好!我答应你,第二件呢?」张学良不以为意的问。 「第二是补足东北军的粮餉,我知道有的部队缺了十个月了,皇帝还不差遣饿兵呢!」王绍屏提出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要求。但这件事很重要,因为王绍屏知道热河战役就是部分东北军缺粮缺餉,军无战心,有些甚至直接投降。 「这…,老实说,台生,我没钱,也没有抵押品能向你贷款,有心无力啊!」张学良懊恼地说。 「这关係到热河保卫战的胜败,少帅就用热河的胜利来抵押吧!」王绍屏帅气的说。 「台生…你!好!为了热河胜利!拜託你了!」张学良深深一鞠躬。 「少帅别这么客气,第三件事就会让少帅为难了!」王绍屏避开这一礼,俏皮的说着。 「说说看!看还有什么我能拿得出来的。」张学良已经破罐子破摔。 王绍屏紧盯着张学良的眼睛:「拿下汤玉麟!」 「这…这我办不到!」张学良为难的说。 吴佩孚这时也插嘴:「台生!这是东北军内部的事,况且汉卿视汤阁臣为至亲伯父。台生!你这是强人所难。」 王绍屏冷笑了一下:「呵!少帅!你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吧?汤玉麟早就不管事了,一切都是听他两个儿子汤佐荣、汤佐辅的。卖官鬻爵、私种大烟、走私鸦片,这就算了,苛捐杂税、欺压百姓、佔据学校卖地、驱逐教师学生、破坏司法…哪一件是利国利民? 干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还不够,汤佐辅早就偷偷派人和日本联系,去年汤玉麟已经在满洲国的独立宣言上署名,你知道吗?如今又商定要在日军入侵时,阻止你的部队入境,这你又知道吗? 我刚说东北军欠餉十个月的,就是汤玉麟的部队!那些部队有部分已经在商议投降日本,回东北老家去过生活,少帅,您知道吗? 国家、国家,少帅!你是先有国还是先保家?当年为了国家,你能易帜,现在为了国家,拿不下一个汤玉麟?」 张学良脸色铁青,沉默了许久,连小敏也不敢再「是嘛!是嘛!」的喊,虽然现在空档间隔挺大的。吴佩孚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林蔚更是直接从吴佩孚身边站到王绍屏旁边,表示对王绍屏的支持。 张学良终于开口:「好!我拿下汤玉麟!台生!麻烦你,连人带机,借我直升机,但突击队,由我的部队自己来。」 「好!」王绍屏伸出右手,张学良也伸出右手。 「打勾勾!」王绍屏忽然俏皮的说,张学良笑出眼泪来:「好!打勾勾!哈哈…!」 「谢谢你!台生!没有让我从『不抵抗将军』变成以私害公的『败战将军』!」张学良紧握王绍屏的双手。 「不!是我,是整个国家,谢谢你!」王绍屏放开双手,向张学良鞠了个躬! 多方交易成功,剩下的细节,双方指派参谋继续磋商,张学良就先回北平去了。吴佩孚则是先回到给他安排的宅子,看看家人安顿得如何。并和王绍屏约好,晚上参加为他办的接风宴。 林蔚则赶着回去王绍屏帮他安排的办公室兼住宅,发密电回报委员长,报告东北军大致的情况(当然是交易中杜撰好的歷程),并指派专人带着详细密函呈报给委员长;然后晚上他再赶回来替吴佩孚接风(其实就是吃王绍屏这个大户)。 送走了张学良,王绍屏和夫人团又回到家里,夫人们纷纷赶紧回自己屋里好好大睡一番,王绍屏也很想这样做,但守在门口的王志平却告诉他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就是:又有人来了,他不用睡了!好消息则是,来的人是韩復榘,他还带着张伯苓和沉鸿烈。「沉鸿烈?他怎么也来了?这倒是意外的好消息,自投罗网啊!」王绍屏分别交代王志平、王念平去请夫人团和长辈团过来,不然一对三太吃亏了。(其实他还另外想着的是:谁都不要睡!哼!) 他一走进会客大厅,韩復榘就露出讨好的欺上身来:「台生老弟,人我都给你邀来囉!」 张伯苓和沉鸿烈全都满头问号,张伯苓想的是:「韩復榘有邀我吗?那他为什么没在济南等我?」沉鸿烈则更是满头雾水:「有邀我吗?王台生要找我?不是我搭伯苓兄的顺风车,看有没有机会要点零碎的支援吗?」 韩復榘绝对没想到他只是想拍个马屁,却让事情复杂很多。 -- 第柒四章 港务风云之青岛市 「感谢韩大主席支持啊!」王绍屏只说了这一句,就错身让过韩復榘,直接和后面的张伯苓握手:「张校长大驾光临真的蓬蓽生辉,我和韩主席正商量要筹办一个全国性的教育研讨会,主要是比较各国的教育制度,就此检讨我国各地现在各行其是的教育体制规划,如果能形成共识,拟定一些方案,这样让跨域的各级学校要衔接也比较容易。当然,我们不是官方性质,就是研讨之后,给中央和各省一个建议,这件事还非得张校长来主持不可!」王绍屏一开头就劈哩啪啦讲了一连串,算是有捧到韩復榘,但是却故意冷落了沉鸿烈。他现在和这个时代的梟雄打交道也多了,多少知道一些手法了,虽然刚刚没听出来韩復榘闯了一丁点小祸,但直觉上却觉得沉鸿烈应该是有求于自己,自己姿态不用摆太低。 但礼貌还是要讲的,所以和张伯苓寒暄几句后,他又转向沉鸿烈:「该称呼沉市长还是沉司令?您怎么有空来这小乡下?」沉鸿烈刚刚对韩復榘的话起了点疑心,所以没有直接亮出底牌:「都好,我是陪客,就是陪张校长来化缘。」张伯苓接口:「对的、对的,我脸皮薄,找沉市长来替我壮胆。」 王绍屏看自己一个人敲不开沉鸿烈这个乌龟壳,于是转换话题:「两位来的真巧,刚好吴佩孚吴将军来作客,今晚要给他接风洗尘,也顺便给两位接风洗尘。两位先休息一下,吃饭时间,我们边吃边聊。」 张伯苓觉得王绍屏好像避谈捐助的事情,以为事情没有希望,于是客套的说:「王先生您忙,我们随便找个小餐馆,对付两口就行了。」 王绍屏知道张伯苓会错意了,立刻再说:「张校长怎么这么说,您千里迢迢从天津过来我这个小地方,我怎么能怠慢你呢?我是担心您累着,先让您休息一会儿,不然怎么有精神和我谈教育投资的大事呢?我和韩主席还期待您来山东开一系列分校,最好从幼稚园、托儿所一路开到大学。」 韩復榘马上帮腔:「对的、对喔!我们昨天才聊完这件事,台生有个非常复杂的教育计划,我听了都头大,所以我就跟他建议找您这个专家来评估、评估,没想到您今天就到了。」韩復榘真是怕了王绍屏忘了他的功劳,不断的提醒着他。 王绍屏实在有点受不了,于是对韩復榘说:「是啊!多亏韩大主席的建议,我立刻就请天津的好朋友联络您了。我和韩主席讨论好,打算在烟台先设个工业大学,设立研究院来研究如何开发烟台港,今早威海卫的徐祖善专员也来了,我还想晚饭的时候把他也拉进来讨论,怎么把威海卫和烟台拉成一片特区,一起发展经济和教育…。」这是给韩復榘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反正外人不知道两人说好是谁邀请的,王绍屏点一下韩復榘,又送他个面子;给张伯苓则是一个希望的支票;给沉鸿烈却是一个同样来要钱的竞争对手。 韩復榘心底狐疑:「有吗?昨天我喝多了吗?怎么完全没印象?徐祖善来了啊?没见到啊?」头上一堆问号,但嘴上还是说:「对的,对呀!我们昨天谈了半天,我是个大老粗,没啥创见,所以就盼着您来啊!」 张伯苓一听,知道自己误会了,于是改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晚餐的时候好好聊一下。」 沉鸿烈一听,的确有点急,但又怕自己一露馅,条件就得给多了,于是面不改色似开玩笑地说:「徐专员也来了。那韩主席、王先生不能后此薄彼啊!青岛市的条件也不错啊!」 王绍屏知道他上鉤了,装作为难的说:「条件真的也不错,就是麻烦多了,先是德国,后是日本,不知道这些列强是怎么了,非选这块地方不可?」 沉鸿烈一听有戏,于是就说:「王先生知道的那些是老黄历了,现在还好,租界收回之后,德国只剩商人,日本驻军也不多,就保卫使馆区而已。所以现在安定多了,欢迎王先生来投资。」 王绍屏也不打算姿态摆得太高,就接口:「这样啊!那可要和沉市长聊聊了。」沉鸿烈对中央的讯息并不畅通,所以根本不知道王绍屏兼任山东交通总办,正打着他青岛市发展的主意,所以很高兴:「欢迎!欢迎!这几天叨扰,欢迎王先生随时指教。」 本来寒暄差不多,两位客人就要去招待所歇息,结果长辈团来了,当然夫人团也适时出现,于是大家又坐下来。小咪让人端上点心、茶水,又变成茶会。王绍屏溜回去睡觉的想法,就真的成了泡影。 宾主都落座之后,王绍屏先把他教育学科分级,改良教学方法的构想说了一遍。张伯苓一听完,就马上指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构想很好,发前人所未思的构想,就是钱会花多了些,师资的要求也高了点;其次,普通科很好,但职业教育衔接的问题,台生没有深入提出。这方面有构想吗?」 王绍屏还未开口,韩復榘立刻打岔接上:「是嘛!是嘛!我就说钱会多花,老师会不足…。」王绍屏立刻打断韩復榘:「我祖辈有句话:『苦不能苦孩子,穷不能穷教育』,还有个旁支的长辈曾说过:『教育不是做罐头,是种盆栽,每颗盆栽都有自己的型,我们只能帮忙修剪,任其自然成型,却不能扶直弄歪!这样就只是匠器!不能变成人才』」张伯苓听到这两句话鼓起掌来:「台生家教之渊博大气,可谓渊远流长也不为过!」 「职业教育,我的构想是自成体系,我们可以在小学高年级就开始试探天赋和兴趣,不过学生可以自由转换跑道,念了这科不满意,一年后可以自由换科;也能换回普通科,但无论如何换,学生都得另外找时间自行补课,我们可以不收费开暑期班、寒假班、夜间班,但学生得付出时间的代价。探索生命的意义本来就得花时间,不可能随意浪费资源。这样一来,学生才能坚定自己最后的选择。达到所谓择其所爱,爱其所择,执着不悔的地步!」 「好!好一个爱其所择,执着不悔!」张伯苓再度鼓掌,然后说:「这样就只剩细节了,课程目标、时数和教材这些而已。」 「我们老家都有,可以搬来给张老指导一下。」王绍屏再度发挥文抄公…不!是复印公的巨大能量,打算把所有台湾廿一世纪末採取的教育革新:「廿一世纪公民意识教育」全搬出来。 「关于职业教育还有一项关键的构想,那就是职业是变动的,我的构想是一年要和產业界开会,检讨学科、科目、教材等等的异动,而且建立终身学习的制度。我不认为有一个职业会没有创新,就像电池用久了需要充电一样,知识也是需要不断充电的。所以我们也要重视成人教育,尤其是当父母的教育。我们老家说,小孩千错万错,都是从家庭教育开始错!现在多盖教室,以后少盖监狱!现在多开课,以后不会少一个!意思是犯法被枪毙社会就会少一个。」王绍屏补充的说,父母养成教育在廿二世纪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怀孕,准父母除非身故,都必须受养成教育,接受身为父母应该知道的法律;儿童保护法、青少年保护法…等等,还有儿童、少年行为学、儿童、少年心理学…等,课程之重不亚于念大学,而且小孩到一定年龄,父母还得根据小孩年龄回训,如果拒绝或没参与,最严重的将面临牢狱之灾。这样的制度让犯罪率直线下降,但缺点是导致生育率一直无法提高,因为想要当父母实在太可怕了!但王绍屏还是准备推动,节略版也好,总不能让纯真的小孩总被无知的父母荼毒,养成这样那样的坏习惯。 张伯苓听完点点头,却没发表什么看法,毕竟太先进了,心里还嘀咕:「有钱也不是这样花法吧?这是全民办教育的做法吧?士农工商都不用工作了吗?」张伯苓无法想像科技日新月异的年代,不自行进修,根本找不到工作的情况,毕竟现在中国还是农业社会刚向工业转型而已。 教育的话题在张伯苓沉默之后,就大概结束了,尤其是王绍屏最后一句:「张老,我提供一些书面资料,您研究研究,我们改天再讨论。」说完就完全转换话题了。 非常会看脸色的韩復榘当然又堂堂登场了,他可是知道主要目标是沉鸿烈。先前王绍屏又提了烟台、威海卫的暗示,他整个脑筋高速转动的就是怎么根据王绍屏的提示,把港务的话题打开。歷经这么久令人头昏脑胀的教育研讨,根本不关心的他,压根没听进去,专心思考之后终有所得,于是他开口开始他的神转折:「关心教育很重要,但是我认为关心填饱肚子更重要,我底下一群老百姓还没饭吃呢!想起来我就心痛,就纠结,台生啊!你能不能出出点子,让我治下的老百姓有饭吃呢?」 韩復榘不愧是政治老手,从港务想到经济,从经济归结到吃饭,就这样,他一句也没提到经营港口,但却顺利把球做给王绍屏。 王绍屏果然不是猪一样的队友,而是神捕手。顺手接过来,就能传出去。「我老家说:要想富先修路,想大富走出路!意思是交通建设非常重要,内陆修条路,互通有无,就能做生意做到小康;若是在沿海,那就修港口,搞外贸,这就能走出去赚世界的钱,不然至少也能引进来,让洋人投资,一起赚世界的钱,这样就能走出大富的一条路。」 沉鸿烈听了很感兴趣,也没想到这是为自己挖的坑,于是问:「外贸我知道,但洋人投资不就是赚我们老百姓的钱,怎么会一起赚世界的钱?」 王绍屏偷偷在心里给沉鸿烈按个讚:上道!然后说:「在我老家,我们替洋人做代工起家。」然后就开始把三个经济型态替代的阶段论再说一遍,之后补充说:「洋人刚开始会不放心,怕商业机密外洩,所以他会来设厂,想要用便宜劳工,但一切都自己做。不过后来他会发现,全部自己做,不如发包给下游小厂做,原有已经设好的工厂则专门做组装,这样也能保密,又多节省一笔组装低廉工资的成本。 我们后来租了一大块地,和英国人讲好,叫做境外加工出口区,税收很低,但產品不内销,完全出口,结果我们和英国人都赚很大。因为投资多、工厂多、產量大,薄利多销反而赚更多。如果我们能再加上香港那样自由港的模式,只收单一税,那会赚更大。可惜英国在新加坡已经有自由港了,他们不准备在马来亚也搞。」 沉鸿烈点点头,有点心动,还想再问仔细一点。王志平就进来通知吴佩孚、冯玉祥和林蔚都到了。 大家开始陆陆续续走向餐厅,沉鸿烈拉了韩復榘一把,两人落在眾人后面,沉鸿烈悄声问:「刚刚王台生说的那些,韩兄懂吗?」 韩復榘也低声回应:「懂?我懂的话,那交通总办就是我来做了。」 「什么?」沉鸿烈不自觉地拉高了一点音量,韩復榘这时才猜到沉鸿烈根本不知道王绍屏的官方身份。以他的歷练不会不知道他又犯了一个新的错,可能会使王绍屏蒙受重大损失,甚至让谈判破局。于是他决定装蒜到底,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张伯苓,然后随便找个话题聊起来。 韩復榘这个动作更令沉鸿烈相信韩復榘和王绍屏一定对自己早有预谋,只是自己提早自投罗网罢了。心里有底之后,就无所谓主动被动,关键在开什么条件。于是沉鸿烈决定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手上有什么筹码,什么筹码比较值钱,他决定让王绍屏来告诉自己。 通常对一个自己陌生的谈判,耐心是个好策略,尤其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有意愿,那自己就只要坐等开价,再抬价就好。 尤其对方是交通总办,天然就被职位的任务所限制。自己可以不开发青岛,但王绍屏不行,最多大家一起拖,王绍屏可以先开发别的港口,但在山东,要搞交通建设,要做港口,就绕不开青岛。打定主意之后,他就等王绍屏开口,自己不再积极扑上去。后来在餐桌上,沉鸿烈果然看到徐祖善,但他心底也不着急了,悠哉悠哉等王绍屏开价。 假如王绍屏知道就是韩復榘让他付出更多的代价才拿到青岛,那么他一定不会在意让小敏再次扮鬼把他吓到死。 饭后,由曾昭吉、杨钧主动邀请韩復榘和徐祖善留下来商议威、烟地区联合开发计画。这次是二咪简报,由于烟台是规划成重工业加工出口区,所以对加工出口区这个议题深感兴趣的大伙全都留下来听,当然沉鸿烈也乐得随大流,隐藏在人群之中,以便伺机而动。 「原来是这样啊?和洋人合股,进口海关不收税,出口海关只收產品附加税,初期免收营业税及其他杂捐,主要获益是合股股份收益和技术收益,以便扶植代工小厂。」冯玉祥觉得豁然开朗,沉鸿烈也茅赛顿开,知道自己在加工出口区该开什么价码。浑然没有王绍屏先前担心,沉鸿烈会担忧名声问题,因为他现在完全了解出口区的规划,整个心眼都鑽到钱堆里,哪会想到会有人抨击这是新租界。 由于烟、威地区转口贸易不盛,王绍屏也没有规划这个方向的发展。这让沉鸿烈找到主动出击的方式,那就是提问:「那这家加工出口区和自由港有什么不同?」王绍屏以为沉鸿烈上鉤,于是让二咪讲讲两者差异:「出口区的任务是出口,自由港范围更大,完全地允许国外货物和资金自由进出的港区,并对货物免徵关税,允许在港区内进行改装或分包,甚至加工、长期储存或销售等业务活动。如果商品是继续出口还是免徵关税,但如果是进口到国内,那就得按海关税法徵税,最多给予部分优惠。」沉鸿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又不开口了。 曾昭吉看沉鸿烈似乎有点意动,于是代替王绍屏主动出击:「沉市长是不是也想要规划类似的开发案?」沉鸿烈两手一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啊!招商引资也要先前投入,做好三通一平的基本建设吧。」沉鸿烈现学现卖,把刚学到名词直接用到谈判的示弱诱敌上。 「如果沉市长有兴趣,我们可以商议商议。」还是曾昭吉代为出征。 「我的麻烦不小,先是东北海军的欠餉,不能不管啊!青岛市工资也欠了三个月,不仅拿不出钱来,一开始还得要先还贷款;得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不然青岛市市政府就是个空架子。」沉鸿烈开始暗示的开条件。 王绍屏不怕他开条件,就怕他不谈,于是向曾昭吉使个眼色,曾昭吉会意,又开口:「这些是小问题,主要是沉市长要有决心…。」于是双方就开始进行磋商。 原本王绍屏打的主意是港区和市政分开,无息贷款加捐赠解决青岛市政与东北海军问题。 但最后商谈结果,无息贷款和捐赠,沉鸿烈还是要的;自由港他可以不管,但要负担东北海军薪餉和补给,进口收税的部分还要补贴市政一定比例;另外,境外加工出口区的税,他也要收一半,并且用来抵押,让市政府贷款,以便入股合资企业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下看来王绍屏大出血,但是长远来看,肉还是烂在锅里,只要好处都在国内,政府不贪污,那么对于未来青岛发展就有好处,青岛发展顺利,经济规模大了,王绍屏当然好处也不会小。 当大家一起握手,并举茶杯,以茶代酒庆祝最后合作成功时,王志平进来通报哈利来访。「哈利通常睡得早,会有什么事吗?难道是他太太身体出了状况?」王绍屏疑惑的看了小咪,小咪摇摇头表示不是他太太身体出状况。王绍屏带着疑惑,只好走出餐厅门外去迎接这位美国好朋友。 -- 第柒五章 哈利的告别与王绍屏的安排 「杰克,我是来告别的,刚刚我收到纽约的电令,罗斯福总统让我回去协助筹备就职典礼事宜。哈!我还以为我会被留下来等待商务考察团呢!从中国回去东岸得要廿天。我明早一早出发,也要二月底才能抵达,所以我得先来和你到别。 三月四日就要举办总统就职交接典礼了,今天已经二月五日了,我回去之后,距离典礼不到十天,大概也就是帮忙看看还有什么问题罢了。 对了!这是罗斯福总统邀请你的电文。据说也发文通知了国府,应该很快就有人会来通知你。你们政府好像是要你参加致贺代表团,担任副团长之类的。」哈利在餐厅门外,就紧紧握着好友的手,诚挚的告别。 王绍屏这段时间几乎忘了哈利是美国特使,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好友来家里度假,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难过的王绍屏忽然灵机一动,对哈利说:「好朋友,你不用这么着急,至少要过一过中国的元宵节,体验一下提灯笼、看花灯的乐趣。你放心,我有特殊的交通工具,包准你一个礼拜到华盛顿,等我接了政府的命令之后,我们一起走。」 「神奇的杰克!你又有什么宝贝能够让我和你多相处一段时间呢?」哈利兴奋到把王绍屏最痛恨的英语绰号又搬出来讲,不过王绍屏倒是不以为意,因为他现在正因为哈利「基情」的表现而全身起鸡皮疙瘩。「拜託好不好,这样说,好像我天天抱着你上床似的,我都快吐了。」王绍屏心里腹诽着。 「我有一艘特殊的飞艇…。」王绍屏还没说完,哈利就尖叫:「天啊!你拥有飞艇?神奇的杰克!…不过,飞艇只不过比轮船、火车快一点点,也不可能在一个礼拜内到达华盛顿啊!」哈利兴奋没多久,就恢復理智。 「这就是我得请你保密的地方,我们加装了大马力的引擎,速度快很多,几乎可以比上飞机了,但是我不想引起太多的瞩目,我不希望它被用在军事上。尤其现在整个世界局势非常紧张,这样的发明,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王绍屏半真半假的要求着。 哈利用力点了点头:「我以上帝之名保证!我不会让好友陷入困境的,尤其杰克你是为了我和我太太免去舟车劳顿之苦,我怎么能把你的祕密说出来呢!」果然,哈利一直到过世,都未曾打破对好友的承诺,即便面对与国家利益的衝突,他依然保持沉默,没有将王绍屏的秘密说出去。 哈利很兴奋地得到这个消息后,就返家回去睡觉了,可怜的王绍屏却得回去餐厅继续应酬。 第二天,1933年2月6日一早,王绍屏就迎来了林蔚和哈利说的国府特使,老朋友杨永泰。一见面,王绍屏就马上又送上一箱黄花鱼,这让杨永泰眉开眼笑。 他可是爱死了这个美差,上次拿了一箱之后,着实改善了家里的生活。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之后,不就是要求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吗?尤其王绍屏这个钱拿得心安理得。 一,王台生不求他办事,最多给给建议;二是王台生真心把他当朋友,人家是求着他办事,王台生是国家求着他捐献,但只要杨永泰一开口,说中央想要什么东西,王台生都是二话不说立刻拨款採购。那是委员长脸皮薄,没直接开口要钱,不然应该也是手到擒来。(其实是地位不同了,现在身为中央最高首长,直接要钱那算什么事?北伐以前他可没少跟浙商要过。而且王绍屏还是华侨,万一人家一翻脸走人了,不就鸡飞蛋打?)这种立功又赚钱(王绍屏私下给他的)的事去哪找? 所以一听委员长要找人颁布祝贺使团副团长派令,兼暗中调查目前王绍屏的近况,及林蔚的工作实况,杨永泰就立刻自告奋勇,屁颠屁颠的跑来了。本来委员长是想换陈诚这个对军事比较擅长的人选,但因为剿共大战在即,加上不想过于刺激王绍屏,考虑再三,还是找个熟人,就把杨永泰派来了。 「畅卿大哥,这次是什么风给您吹来?」看看这个话听了多舒服?杨永泰全身毛孔好似都张开般的舒畅。 「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其实也没多坏,我先讲好消息:由于美方要求,中央决定委任你为赴美祝贺代表团副团长,团长是司法行政部长兼外交部长罗文榦,所以老弟得准备前往南京和代表团会合了。」杨永泰自认这是好消息,但是实际上是中央不怀好意,国府正打算顺水推舟,趁王绍屏赴美时,安插几个钉子过来山东特区。 但杨永泰并不知这些佈局,因为这是时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陈立夫私下给委员长的建议,陈立夫当时掌控国民党党内安全机关调查科,由于復兴社在平津失利的消息传来,一切矛头都指向和王绍屏有点关联,但苦无实据,于是组织上更加正规的调查科,就打算派人摸摸王绍屏的底。但是一直苦无机会介入,这次终于逮到时机,于是就向委员长建议趁王绍屏赴美,在代表团和即将赴任装备所的俞大维随从中都安插调查科的干员,以便获取王绍屏的秘密,进一步彻底掌控他的实力。 委员长对这个身世成谜的海外华人也甚是头痛,又是和北洋馀孽搞在一起,又和共党关係曖昧,现在又与东北军搞什么中央航空教导团,但打又打不得,骂也不行。人家是爱国商人,给几个头衔又不发薪水,就能真的把人家当部属吗?除了舰队,其他好处都还没真正拿到手;人家也没露出割据一方当军阀的态势,还真的不能逼得太紧。于是就同意了陈立夫的计画,但也很坦白的对陈立夫说,一旦暴露,中央不会承认这些人身分,所以希望陈立夫不要採取太激烈的手段,以免造成不可控的结果。 陈立夫虽然满嘴答应,但心里根本瞧不起商人:「一个小商人,在我手里,不就是要他扁就扁,要他圆就圆?」于是他交代心腹调查科科长徐恩曾:「全力佈署,全面渗透,不要有所顾忌,最短时间内搞清楚王家实力。」 就在徐恩曾全力佈局之际,杨永泰继续对王绍屏说:「坏消息有三个,一是委员长对你和北洋馀孽搞在一起,还是很不满,希望你收敛一点,也不要让他们参与机密的事情;二是你和共党搞得不清不楚,虽然林蔚说你痛斥了对方一顿,但你并没有把他们抓起来,送给中央,这真的是失策,连带也影响到林蔚的可信度,委员长都怀疑他为你说好话;这个连累就影响了我要讲的第三件事,你和林蔚联手控制了东北空军,这委员长觉得很欣慰,但你贷款提供飞机让东北军加强实力,而且林蔚还不能直接实质控制,这又让委员长很不满。好在林蔚强调了在热河危机解除后,会把东北航空队调回来山东,担任新飞机的试飞员,这让委员长保留了调走林蔚的决定,等着看看后续发展。不过,台生啊!你得要小心,委员长可能会多派几个人过来盯着你的装备所,不会让你随意把东西往外撒了。」这下杨永泰的分析算是歪打误着,提醒了王绍屏,坑了徐恩曾。 王绍屏听了笑笑:「大哥,我收留北洋时期的官僚,委员长都没想过好处吗?这是避免了他们被日本人利用啊!我又没地盘也没什么行政权力,科技他们也不懂,就是帮我和地方势力,像韩復榘、沉鸿烈等打打交道时出出主意罢了,难道委员长会希望我一来山东就被韩復榘和沉鸿烈联手坑了吗?」杨永泰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这点我会向委员长说明,你圈养了这批人,断了日本人利用来以华制华的门路,算是给中央保留了顏面,而且你也没掌握地方大权,又是海外回来,对国内政情不熟悉,的确需要有人给你出出主意。可惜愚兄走不开,真是难为你了。」 「当然,国家危难之际,大哥留在委员长身边才能发挥大才,我这里就是见招拆招,保障自身和国家技术的安全罢了,如果大哥来帮我,那真是大才小用,屈就了。」一通马屁拍下来,杨永泰更是频频点头,对王绍屏的好感更是蹭蹭往上直升。 「还有,就是因为我没有地方行政权,共党派人来,韩復榘都不讲话,我派人逮捕他们?那是我个人不给韩復榘面子,还是说我代表中央要来教训他?」杨永泰又点点头,直称讚王绍屏有分寸,顾全大局。「哪里、哪里,这都是那些北洋馀孽给我支的招,说是和林蔚一起痛斥他们一番,表示中央立场,但不能採取过激行动,让韩復榘下不了台。其实,我知道韩復榘也想逮了这些人送中央表功,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泰安工会罢工,发生警民衝突,被警方搜出共党地下工作人员准备的枪枝弹药和暗杀韩復榘的计画书。事后韩復榘和我聊过这件事,说是他前怕狼后怕虎,麻桿子打狼两头怕啊!毕竟他在明,共党在暗;犯法还好说,但是无缘无故抓人,结了死仇,恐怕他的性命不保。」王绍屏四两拨千金也帮韩復榘卸点责任,表表忠心。 「地方势力也不容易啊!」杨永泰叹了口气。 「至于东北军,我本来是想一口回绝的。虽然中央订金也没给,但毕竟这批飞机是说好要给中央航空队的。但林蔚在身边提醒我,这是抗日啊!东北一枪未开就丢了,张学良被骂是不抵抗将军,如果我不卖给他,而卖给中央去剿共,国人会怎么说?我个人没关係,林蔚告诉我,主要是我这样决定之后,中央就要揹上真不抗日的黑锅啊!东北军都要打了,中央把飞机抢走,热河丢了,就更坐实了东北不抵抗是中央下的命令啊!」王绍屏讲得慷慨激昂,让杨永泰频频点头;但把功劳都丢给林蔚,让杨永泰一直称讚林蔚识大体,讲忠心,是真正忠于委员长的。 「这些话也就台生你能说,我也能转告委员长;林蔚还真不好自吹自擂。由他的口中讲出来,在他的报告里写出来,那是直接捅了中央的痛处,传出去就麻烦了。他在侍从室,他是知道内情的,中央、委员长都真没下令不抵抗。但是他来写、来说,内部报告特意提到,就好像是想办法在遮掩。那就是欲盖弥彰,只是提醒了那些怀疑中央不抗日的有心人,一定会越传越难听。这种事越是核心的人来闢谣,总是越描越黑。难怪他在报告里隻字不提。」 杨永泰不知这是王绍屏刻意胡说八道的把功劳推给林蔚,还帮忙认真地分析了林蔚在报告中没有稟明委员长的心态。这不仅表示杨永泰已经谅解的这件事,而且会帮忙在委员长面前转圜;更表示杨永泰是看过林蔚报告的,是真正委员长的心腹。 而这点就是王绍屏最爱这个时代的地方,这些古人,只要给了点信息,就很会脑补,把事情来龙去脉,自己「推论」得很清楚,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连这个委员长心腹都不例外! 「有关张学良的部分,他也是不得已,他从于学忠那里知道我有武器可以买,而且还替政府研究飞机,于是找上门来。他选择飞机当做反抗日本侵略的原因还是在于明瞭中央不想事态扩大的政策,飞机能恫吓,却不会让战局白热化。日本人一知道他们失去空优,可能就会收手。了解张学良的用心,是林蔚之所以敢大胆说服张学良,将东北航空队编入中央教导团的真正关键因素。」王绍屏又帮张学良和林蔚再次表了忠心。 「都不容易啊!大家都很辛苦,我会把这些详情如实报告委员长。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你,钱大钧復原得怎么样?」杨永泰心中已经做了帮王绍屏擦屁股的决定之后,又问起委员长交代的另一件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是醒来在做復健,我大年初一还去看过他,给他带点年货的,他很努力,手已经能灵活自如的动了,只是不能拿重物;但走路还有点问题。医生说再三个月就能正常走路了,应该会完全康復。我把他家人都接过来就近照顾,歷经生死关头嘛!总是需要亲情的安慰。」王绍屏大致介绍一下钱大钧近况。 「应该的,应该的,劳台生费心了,我记得你和钱主任才见过几次面吧?」杨永泰旁敲侧击王绍屏的用心,毕竟两人不熟能做这样,真让人怀疑两人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是啊!但是钱主任是因为和我开会才被日本人行刺,姑且不论算不算因公受伤,政府会不会抚卹,光我内心也过意不去,伯仁因我而伤啊!」王绍屏这是老实话,但杨永泰内心又高看了他一分:「是个实诚人啊!没交情都能做到这种地步,将来我有个万一,台生是能託孤的人啊!」本来杨永泰真的一语中的,再过三年,将死于自己人的暗杀。但是这么好用来说服委员长的说客,王绍屏怎么捨得他死?不过那是后话。 「我去看看钱大钧,表达一下委座的关怀。」杨永泰起身准备离开,王绍屏表示要带他一起去。这时,门卫来报告,哈利又来访,于是王绍屏和杨永泰一起走出大门去见哈利。 哈利没进会客室,就在大门边上等不到廿秒,就见到王绍屏,他一开口就问:「杰克,你们政府派人来通知你了吗?据说你得先去南京和祝贺团会合?这样我们不是就不能一起走了?天津领事馆问我要不要搭刚好完成菲律宾远洋训练的军舰回国,我要怎么回答?」 「哈利,你不要急,我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实现?这是我们政府派来通知我的特使,我正要告诉他,我要和你一起走。」王绍屏用英语回答,并将双方介绍完之后,又用中文对杨永泰说:「这是哈利.霍普金斯,是新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的特使,地位和您在委员长身边一样,他是来邀请我和他一起前往美国。畅卿大哥,这可是和美国打热关係的千载难逢良机喔!我是不是就不要去南京,直接跟这美国特使一起走?」 「这我也不能马上答应你,还有多少时间他要走?我打电报请示委员长。」杨永泰有些为难。 「大概还有几天,因为他们用军舰来接。」王绍屏不经意的说,却把杨永泰吓一套:「这哪是我的地位?委员长也不会帮我搞辆火车专列啊!何况是军舰?这可是美国总统跟前大红人啊!」想到这,于是他对王绍屏说;「我们先去看钱大钧,然后我去找林蔚发电报,大约午饭前告诉你,可以吗?」 「当然!我还要替你接风呢!」王绍屏热情的邀约。 「随便吃吃吧,我还得赶回南昌去,大战在即,千头万绪啊!对了!热河有状况,一併要通知我,尤其是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说,愚兄才能帮你在委员长前转圜一二。」杨永泰这是铁了心要帮王绍屏到底。 「那就多谢大哥!」王绍屏深深一鞠躬的说。 -- 第柒六章 中央装备实验教导团 送走了哈利,陪着杨永泰去医院探望了钱大钧,钱大钧虽然手脚不方便,但其他方面都还好,连脸上的疤痕都被整形机处理好了。还因为吃得好睡得饱,胖了一圈。钱大钧因为委员长特意派杨永泰来看他,而痛哭一场,指天指地发誓必效忠党国、效忠委员长。怎么派个人来看他,就有这种令人效死的魔力?杨永泰何许人也?那是委员长称许的「现代卧龙」啊!如果刘备派诸葛亮来看廖化,廖化的反应应该也差不多。(这是个比喻,请大家不要太认真,好吗?刘备西取巴蜀之际,廖化来投关羽,任命为主簿;关羽兵败荆州之后,廖化揹着老母亲逃离东吴,和刘备重逢于秭归,刘备东征东吴,诸葛亮留守成都,所以两人并未真的在刘备命令下相见。) 探望完钱大钧,王绍屏再送杨永泰去林蔚那里。车才刚到外院,正要出门的林蔚一看是王绍屏的车,就边跑边大声嚷嚷:「台生!台生!中央通过我们设立装备实验教导团了!航空教导团可以正式成立了!这样对汉卿,对国民都有交代了!没有人敢再说我们不抗日!说委员长下令不抗日了!…」 跑到车前,打开车门,下车的竟然是杨永泰,林蔚为之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说:「畅卿先生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台生,您先去他哪儿了?」 「怎么?畅卿大哥不能先去我哪吗?」这时王绍屏从另一侧下车了,边挤眉弄眼,暗示林蔚不要演得太夸张。 「可以,可以,都欢迎,都欢迎!」林蔚开玩笑地边哈腰边鞠躬。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林蔚被突袭到不知所措,实际上,林蔚稍早收到中央的电报时,他打到家里通知王绍屏,王绍屏刚好去医院。于是王念平随即用无线电和随车的王志平联系。 王绍屏知道后,趁着杨永泰和钱大钧私聊的时候,假装上厕所,用电话和林蔚一起编了这场戏,坚定杨永泰对林蔚在装备东北空军一事上大公无私的形象。虽然林蔚演技夸张了点,但因为杨永泰心里已经有了定见(偏见),夸张在他眼里那就是真情流露,更加坚定了他要帮王绍屏、林蔚美言的决心。 讲到这里,又不免要提王绍屏从中央得到的设装备实验教导团是什么鬼?这可是个好东西,不是个鬼!是编制,而且是没有限制的空白授权编制。什么意思呢?就像张空白即期支票,你想填多少数字就填多少。只要有新的某种装备出现,能形成新军种,王绍屏就能申报成立这个军种的教导团。比方有运输机就能成立空运教导团;加上伞兵,就能成立空降教导团。同理,空骑教导团,海军陆战队教导团,装甲砲兵(自走砲)、装甲作战(坦克、装甲运兵车)、装甲防空(防空战车)…,只要有新装备能產生新兵种,教导团数量就无限。 当然它也是空头支票,你可以填教导团番号(一团、二团),可以填编制人数,甚至编制名称、大小(旅、团、连、营,联队、大队、中队、小队),军士官职称(旅、团、营、连长…或各种队长,要叫美国队长…呃!中国队长)都不管你。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来,比方需要两个旅来演练大规模坦克大决战,那你就成立吧! 但是,除了中央派来的人员有政府编制内的薪餉外,其他的,不管是王家家丁、新募外聘,都要王绍屏想办法,王绍屏自己出钱也好,新成立的国防基金负责也罢,反正都要他自己想办法搞定。 不要以为这是中央不怀好意,实在是政府没钱。不过,这真的是很好康的事,虽然不是正式编制,但在中央紧缩编制,甚至到处裁编之际,能正大光明得到编制来养人,可是中央非常不容易的决定,何况是自定编制数量,没有额度限制呢! 那中央怎么会做出这么大方的决策呢?这和五个人的推动,以及他们背后的关係出力帮忙有关。 第一是徐祖善,昨天一早,在获得了王绍屏大力援助的允诺后,他立刻就在招待所发了不要钱的密电(王绍屏免费招待)给宋子文,让其兑现以钱换人的承诺。 稍晚林蔚的密函也到了委员长那里,除了详细报告了东北空军改组成中央航空教导团的事之外,也顺道重提之前王绍屏的要求,让留学过的军官,前来山东负责装备所新装备的试验,与新战术研究的工作。 当天傍晚,宋子文和委员长单独会面讨论财政问题。会后,委员长把林蔚发来的密电电文拿给宋子文看,之后问他的看法。宋子文知道这是他这个妹夫对他私自养了精锐的税警团当私兵,有了想法。 所以他乾脆顺水推舟把他允诺徐祖善的事情讲出来,然后下了结论:「用几名留洋的军官换威海卫的稳定还是划得来的,反正这些军官和国内体制格格不入,收留在税警团也是大材小用,倒不如让他们去摸索新装备、新战术,说不定对党国更有帮助。」据说委员长十分满意他的态度,晚餐破例多吃了半碗饭。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下午,税警团留洋过的军官,包括西点的温应星、维吉尼亚的孙立人、非军校出身而是毕业于威斯康辛大学土木工程系的赵君迈,甚至连还在狱中,也是西点毕业的王庚,都将一起打包送到满庄。 第二个间接推动这件事的是韩復榘,韩復榘在几次被王绍屏新装备演练吓坏了之后,深深觉得兵多其实没啥用,质精装备好才是王道。于是和委员长的亲信代表,派驻在山东担任军事联络员的蒋伯诚商议,想要游说中央,让山东的军队都接受新装备所的换装与训练。 由于韩復榘过去背叛冯玉祥,投靠中央,牵线的就是蒋伯诚(事实上是他当时受委员长命令来游说韩復榘)。两人还因此义结金兰,韩復榘更将自己义妹嫁给蒋伯诚当三姨太。蒋伯诚虽说是奉委员长之命来监视韩復榘,两人之间的关係却非常要好。所以过去有麻烦,想要跟中央讨价还价;在如何游说委员长的这件事上,韩復榘一向都是和蒋伯诚商量。 蒋伯诚告诉韩復榘,去年的胶东之战,委员长对韩復榘十分不满意,曾放话要杀了他,蒋伯诚先是数落他一顿:「你这个人啊!经常就是得意时忘形,然后就有恃无恐。委员长去年向你要两团兵你不给,却马上对刘珍年开战。现在看到好处了,才又想起委员长的好处。」 「蒋哥哥,我的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嘛,看看怎么说服蒋老大,让我能名正言顺的接受王台生装备所的训练?」韩復榘面对蒋伯诚都是用耍赖这招,压根不讨价还价提条件,而蒋伯诚还真吃他这套。 看到韩復榘懺悔的脸,才又支招说:「唉!委员长去年才刚放话要灭了你,我看你至少要给四到五个团,才能让委员长息怒,之后才有可能讨论整编装备的事情。」韩復榘又一副肉疼的脸,然后连连哀求,请他再想想有没有办法再少一点:「蒋哥哥,我出一个旅三个团,再多的话,山东面对小日本的压力也重,万一有个闪失,我自己没关係,但山东乡亲怎么办?」真是鬼话,日本人还在关外。但因为一战时,日本除了佔领青岛德国租界外,还真的沿着胶济铁路想要佔领山东!今日日本海军实力这么强大,山东沿海简直是无险可守,唯一能倚仗的就是陆军节节抵抗。所以必要军力的吓阻还是必须的,于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蒋伯诚就被说服了。 「这样吧!你提出现在山东土匪已经剿灭,局势较为稳定,想要裁军,但怕军队裁的太多,会流落乡间变土匪,而且无法吓阻日本人窥伺山东。所以先送三个团给委员长剿共,然后愿意再裁三个团给王台生当建设兵团,另外再给三个团当新装备试验兵团。这样差不多看起来裁了一个师,但是编制我帮你说说,看能不能保留,以备抗日之需。这样一来只要送给委员长一个旅三个团的人马,而且这些编制里的人马还能偷偷换成民团,不用真的给正规军。如果委座同意,你就能有两个旅六个团拜託王台生帮你换装,然后明年再找别的藉口。」 韩復榘眼睛一亮,连忙请蒋伯诚向委员长代为转达这项提议。于是在当天傍晚,委员长和宋子文谈完后,就同时看到韩復榘的报告和蒋伯诚的建议。多了三团的兵剿共啊!又裁了韩復榘两个旅!剩下的,留下编制安抚,之后再徐徐图之!这也是委员长多吃那半碗饭的另一个理由。 第三是整件事的主角张学良,他一回到北平后,就将整件事情按照和王绍屏商量好的内容,发密电请示中央。同时也发给委员长的心腹幕僚,和杨永泰一样是新政学系的张群,请他提供意见或伺机帮忙美言几句。这份报告对委员长来说,还没有林蔚来的重要。委员长看了之后只说了一句:「早警告过他,小心日本,总是临时才要抱佛脚!」张群听到委员长的说法,知道他并不排斥张学良这么做,毕竟是帮中央抵挡日本的步步进逼。于是心中有了主意,打算伺机帮忙踢进那临门一脚,帮助好友张学良摆脱「不抵抗将军」的臭名。 第四个推动者是沉鸿烈,昨晚和王绍屏达成协议后,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了王绍屏所有头衔和工作内容。沉鸿烈就动了改造东北海军的心思,于是在王绍屏的建议下,他连夜用密电向委员长直接报告。(嗯!也是招待所免费招待的电报,大家都挺会利用免费资源。) 除了告知委员长:「东北舰队已经用港区的建设抵押,获得王绍屏的贷款,发放粮餉和补给。」之外,还描述了由于东北沦陷,东北海军军心不稳的情况。建议由中央海军部指派一些振奋人心的任务给东北海军执行,比如新购舰的换装整训…等等。(王绍屏建议的开高价供杀价机会的策略;尤其海军部为了让新舰队保卫大上海,势必不会同意屏障北方的东北海军南下,或让新舰队北上。) 沉鸿烈第二个建议则是说:「如中央海军有其他考量,据闻海军装备发展研究所即将设在山东威海卫,是否能让东北海军少量试验新式装备,让士官兵对未来反攻东北有点底器和希望,以稳定军心。」(以退为进的策略) 今天早上这份报告才放在委员长桌上,委员长阅读完之后,虽然对整编东北海军很有兴趣,但对于同时出现,且都和王绍屏有关联的裁编、整编报告,略有怀疑。所以没有直接批示,而是将这份报告和林蔚、韩復榘、张学良等三份放在一起,打算星期一(1933年2月6日)一早让身边核心幕僚开会讨论。 第五个关键因素竟然是林蔚想的老办法,他除了发出自己的报告书之外,还联络了赏识他的老长官陈诚。两人和老蒋三人同是浙江老乡,林蔚虽然不是黄埔毕业,却是陆大四期,也算和老蒋爱用的四个条件「黄、浙、陆、一」(黄埔嫡系、浙江人、陆大毕业、北伐第一军出身)其中的两项沾上边。他的推荐人虽然是陈仪,但曾在时任警备司令的陈诚麾下担任警备第一师参谋长,之后即同时深受老蒋和陈诚的青睞。 他把装备所的困境和整合东北军的目的用密电电文告诉陈诚(当然还是王绍屏编的那套),并请求陈诚指示。陈诚很满意这个曾经当过自己部属的态度,加上两人本来就多有往来,于是他一边回信指导林蔚,一边思考着怎么面对委员长的諮询。 老实讲,他对留洋军官、东北军、西北军这些杂牌去接受新装备试验和摸索新战术是很赞成的。因为这些工作只有苦劳,没有功劳!眾所皆知,无论是飞机、大砲、坦克、军舰…,新的发明本身多少都伴随着风险。一般来说新装备通常会因为稳定性不够,而导致危险性升高,事故往往会比较多;加上实验新战术更会使未知的风险加大。例如当年北伐军演练步砲协同作战,步兵踩着砲击点,紧跟着砲弹推进。当时光是实弹演习就死多少人啊?让这些非黄埔、陆大嫡系的杂牌,先试验好武器性能,摸索出有效战法,嫡系再来接收这些成果,那不是轻松许多。 在他来看,一个研究武器的商人,是能有多厉害,军事造诣能有多高?如果真是这么厉害,他干嘛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人呢?自己不会招兵训练吗?(其实这就是王绍屏保持低调的高招。) 陈诚认为,等正式编制内的嫡系部队要换装的时候,再把这些杂牌中表现较好的,从临时的编制里抽调出来补充道嫡系部队即可。像这什么中央航空教导团这种听起来很临时编制的名称就很好。非军队正式编制,只是临时编组。到时候新装备性能、新战术技巧摸索完毕,正式要在中央军推广时,就能以教官的名义,从上到下,在这些临时编组里挑选优秀人才,然后再慢慢併到正规编制的部队里,这样就能让接收稳定高、性能可靠的新装备的嫡系部队快速成长!牺牲杂牌,成就中央军,不就是委员长的一贯做法? 至于临时编制,那有什么好怕的,一句话就裁编了。何况平时又不用付薪餉,真是一举多得。这叫藏兵于装备所教导团!对!就用这句话来说服委员长。 就这样,即便杨永泰的报告还没回来。一早的会议里,在新政学系、未来土木系的领袖护航下;加上cc派陈立夫打算藉此安插人马进入王绍屏的团队里,不仅不反对,还大力帮忙说好话;力行社(就是復兴社)的干部搞不清楚状况,看到其他人纷纷赞成,就表示没有意见。 最后陈诚藏兵于装备所的说法,完全打消了委员长的疑虑,终于允许三军装备所设立装备试验教导团,把空白又空头支的票开出来。并发电要张学良、沉鸿烈、韩復榘必须与王绍屏积极地通力合作。但给王绍屏的命令,却又要他审慎评估自身实力与对方状况,自行决定何者何时能接受整编换装。 这一连串在眾人间相互矛盾的命令,当然是有意为之。目的是希望挑起地方势力间彼此竞争换装的态势,并把应付他们贪得无厌索求的烫手山芋丢给王绍屏,让他去头痛。 毕竟资源有限,分配必定不均,给了某就得罪彼。整编之后,王绍屏还得和这些地方势力争夺部队控制权。这就是陈辞修(诚)给委员长最后献上的现代版「二桃杀三士」,让中央继续隔山观虎斗。 会后,委员长这才接到杨永泰的密电。他看完后第一句话就打趣地说着:「娘西皮,这个小商人,怎么跟谁都合得来?连美国新总统都勾搭上啦?不过这也是对国家有好处。」之后就发电给杨永泰,让他通知王绍屏不用来南京,直接护送美国特使回国。 对于杨永泰密电中,将林蔚能深思熟虑地维护中央尊严、及委员长他自己的名誉,大加讚赏;即另外再去电给林蔚。让他代理钱大钧航空主任一职,并全权监控山东情势,随时报告近况。至此,委员长除了同意陈立夫安插人马外,已经完全打消另外派人取代林蔚的想法,全心全意投入新的江西剿共大业之中。 -- 第柒七章 东北军回炉之鸟枪换砲 中午与杨永泰、林蔚等人吃吃喝喝一番,在下午一点多送他上火车回南京之后,王绍屏迎来了另一批客人。「怎么就不得间呢?」王绍屏咕噥的随九位夫人来到另一个全新的训练基地:「车笼埔装甲训练基地」。「我知道!这是取车水马龙的意思,对吧?」王绍屏嘲讽地说着,小敏则完全没感觉地开心回答:「对啊!对啊!」「对个屁!明明就是要把那句顺口溜补齐!」心底腹诽着巡视般地看着小咪、二咪。俩人却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一副不是只有我俩出谋划策这个恶趣味的样子。的确,这是九姊妹一起想出来的点子! 其实她们是用心良苦,希望藉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抚慰王绍屏的思乡之情,可惜在已经取消徵兵制的时代下成长的王绍屏,只在大学选修过军训课,以及在后来林口成立的新训中心接受过取消徵兵制后,改制的三个月新兵训,外加一个月分科训的基本教练。对于遥远的徵兵时代根本没记忆与感觉,更谈不上能安抚什么思乡情绪,他只感觉到满满搞怪的恶趣味。但也算是他和自家老婆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让生活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情趣。 来到这个尚未曝光的训练基地,王绍屏是来见清早就到满庄,预备接受新武器、新装备、新战法,接受回炉训练的东北军。根据张学良的幕僚和秘书王志平商议后,再经九姊妹好战份子团体的评估,还是决定把这次即将进驻热河的东北军主力换装成装甲部队。由于不可能同时把近三十万东北、西北军都调来山东受训,不仅时间上来不及,原驻地也要人留守。经过彼此商议,王绍屏让张学良挑选精锐的嫡系部队,先到山东接受适应训练十天。当然这十天,王绍屏是打算塞点私货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一支钢铁劲旅的训练。 今早凌晨过来的是原属何柱国的临水警备司令部所属步兵第9旅,由石世安团长率领的第626团,共计2000多人。说来非常有缘份,王绍屏在榆关遇上撤退的国军部队,就是这支部队。但查过资料以后,王绍屏发觉他误会了,这支部队可不是一触即溃,而是在日军动用海军岸轰、航空队十五架飞机狂射乱炸,还有铁甲车衝锋,装备对比如此劣势的情况下,仍奋勇抵抗两个昼日,从1933年一月二日早上,奋战到一月三日下午才完全撤出山海关,二千名弟兄伤亡过半,该团的营长安德馨、各连连长刘虞宸、关景泉、王宏元、谢镇藩等均在作战中牺牲。现在是重新增补新兵后,还在修整的状况下,优先被派来整训换装。 何柱国的临水警备司令部成立于1932年7月,辖步兵第9、20旅,骑兵第3旅,炮兵第7旅等四个旅,是张学良嫡系中的嫡系,也是衝锋在前,撤退在后的精锐队伍。可惜连番大战之后,四旅接残破不勘,在王绍屏的建议下,从原本裁撤的东北军当中,选择勇猛精壮、成熟干练的老兵,并在平津一带招收念过小学,能通文字,身体健康的新兵,混编之后,为缺兵少员的这支劲旅增补新血。第626团就是第一个满编的队伍,加上榆关血火的淬鍊,在原本东北军的标准里,除了训练稍有不足,已经足以再战。但对于王绍屏来说,那就是新兵团一枚。 所以清早乘坐飞艇一抵达,该团不是马上投入训练,而是先吃早饭,然后到医院重新体检,旧伤隐疾一律进医疗仓的治疗,并全面施打各种疫苗及体能增强剂、智力开发剂,以便承受高强度训练与战术训练。许多士兵还是文盲,所以到时还得想办法用钢盔改成的学习机接收器,把上课内容扩大强化,以便在短期内达到效果。在小咪的规划中,连睡觉也不会放过,将会运用催眠学习扩大机,让士兵在睡眠期间进行潜意识学习。 全部体检完毕,吃过中饭后,随即进车笼埔训练场的宿舍稍事休息,并开始换装,换上廿一世纪美军惯用的冬季荒漠草原灰白相间的数码迷彩服。 半小时后,机器战士教官,随即要求626团全体官兵,包含团长及所有军官开始一万五千公尺长跑。一开始遭到部分军官反弹,在和机器战士体能比试打赌后(完全胜之不武),所有军官,包含团长石世安一个不落的开始长跑。司令何柱国一向身先士卒,也想看看这号称装备所的训练到底有什么不同,所以也跟着跑。 「第一天给你们六十分鐘!跑不及格的,回来立刻五十下伏地挺身、五十下交互蹲跳、五十下仰卧起坐。」部队一开始拖拉得很长,等到机器战士在沿路高分贝的大吼这几句话之后,后面的士兵就赶紧赶上来。「一定至少会抓最后几个开刀!」本来想偷奸耍滑的老兵油子想通了这点,稍微加速的跑起来,决定不要成为最后那批倒楣鬼。但是没多久,后面体能差的新兵,竟然拚死命衝过这批老兵油子。 「这是搞什么鬼?妈啊!是谁这么缺德,还放狗啊!」一群偷懒习惯的兵油子回头一看:「我操!真咬啊!」体能一向垫底的新兵小狗子,屁股上掛着隻狼狗,一人一狗死命往前衝。本来还有点发楞的几个老兵,听到汪、汪、汪几声,再回头看到露出雪白獠牙的狼犬,一伙人大喊着「我的妈啊!」就衝到整个大部队中间去了!这下引起郑个部队大骚动,大家发现只要落在最后,狗就会扑上来咬屁股,整个626团就像飞的一样全速向前跑去。 「人的体能无限啊!」刚到的王绍屏在高尔夫球练习场似的指挥训练观察室,拿着望远镜边看边喃喃自语。王绍屏连问都不用问,也知道这种放狗的点子铁定是九姊妹的点子。 当部队准时跑来后,王绍屏见到何柱国,这个酷似廿世纪香港电影当中专门饰演「大反派」黄锦燊的张学良心腹爱将时,虽是冷颼颼的正月时分,他也是大汗淋漓,迷彩装的前胸后背全是湿漉漉的。让王绍屏能联想到香港反派演员的原因在于饰演苏蓉蓉的赵雅芝也是他的偶像之一,而黄锦燊就是赵雅芝的第三任老公。 何柱国尷尬的擦擦满是汗的双手,和王绍屏握了一下手之后说:「贵部的教官十分严厉,训练也十分精实。」眼看着领跑的机器人教官远远的领先在626团的队伍前五百公尺远,怎么追都追不上,难怪何柱国要发出这样感慨。至于后面放狗追这种事,在他来想:「这些教官应该也是这样练出来的吧!」所以想想就不介意了。当然,他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是个九姊妹整治油滑老兵的恶趣味罢了。 部队一回来就被赶去淋浴换装,准备到训练教室上课。而何柱国则趁着这个时候先和王绍屏交换一些意见:「王所长,今晚整整四个旅都会搭飞艇过来,十天我们来得及训练完成吗?还有少帅特选的特务营精锐和空军弟兄们应该也都已经到了,我怎么没看见他们?」 「十天,的确非常赶,但是日本人不会给我们时间。所以我会动用一些特殊训练设备让弟兄们尽快进入状况。至于特务营和空军现在都在另外的营区受训,他们的任务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得赶紧适应机械化部队的运作。据说番号已经下来了,整训为中央装甲教导团暂编57军,少帅争取到在这次热河危机后,将会以两个步兵旅为根基,扩张成109师、115师、120师,三个机械化步兵师、骑兵第3师将换装成机械重装师、和炮兵第7旅将换装成装甲砲兵第15团,但我想请少帅争取一下维持编制仍为砲兵7旅,这样就有四师一旅。到时我们会更有时间来完善整个军的训练。」 何柱国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这代表他的嫡系部队将是东北军当中第一个鸟枪换砲的单位,而且还扩大不少。 「何司令,不!应该改口叫您何军长。您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据说这次不包含满州国偽军,日本将动用四万八千名正规日军,分三路进攻。而您现在四个旅满编也不过二万八千人,整个热河就您的57军能完成初期整训,所以还是得加强训练,才能达到能以一敌百的目的。」 何柱国心中诧异:「以一敌二,遇上日军,我们都没把握,真能以一敌百吗?」但还是立正敬了个礼:「柱国一定全力配合所长,十日内完成目标任务!」何柱国目前是中将,其实不用向少将的装备副所长王绍屏敬礼,但基于教官最大的惯例,何柱国还是乖乖给这位「教官王」敬了礼。然后就赶紧去淋浴换装,准备跟军官们一起接受装甲作战的战术训练。后来事情比两人想的变化还大,在战前就勉强扩大为四师一旅,共计五万三千多人,不足的兵额被王绍屏用手上土匪兵和机械生化兵团填满。 「再来先去哪?」王绍屏问了一下身边的九姊妹,小咪回答说:「先去关东桥空骑突击训练中心,看看东北军的精锐特务营。」「哼!什么精锐?听说一来就被我们的机器战士教官修理得鼻青脸肿。」小敏在旁边插话,她和小咪、二咪…呃!我只说是相对地比,比较好战一点。其实九姊妹都是不分轩輊的战志昂扬,但这三人是比较容易「出奇制胜」(鬼点子超多)。 车子刚到关东桥门口,就听到训练中心里传来阵阵歌声,嗯!应该说是吃力的歌声:「…精忠贯日月…,劲节厉冰霜…,力能撼山岳…,才足安家邦…」每个字每一句似乎都使劲吃奶力。然后只听得一声大吼:「你们是没吃饱饭吗?我听不见!给我大声唱!哪个给我趴下的,等等再跑一万五才吃晚饭,听见没有…。」一阵大声「有!」然后吃力歌声又继续:「前进…大步前进…前进…走向群眾…走向战场…。」 王绍屏走到二楼的观察指挥室,看着楼下操场上,大约三百人正趴在地上做伏地挺身,一边做还要一边唱改编过的台湾军歌:英勇的战士。大约廿名教官机器人,正对着姿势不正确或者唱不出声音的士兵大吼着。 总教官是生化人,目前训练中心的规划,体力活的士官都是机械人,因为他们不会累,也能进行高强度操练示范而不会受伤;而需要沟通、或心理辅导的军官、教官,和心理辅导长则由生化人担任。因为空中骑兵也算是特种部队,有着高强度的心理压力,为防止士兵心理崩溃,总教官和辅导的军官都是具有心灵感应特异功能的生化变种人,能在事态还不严重的时候,招来具有心灵催眠的心理辅导长给予即将失控的士兵心理治疗。 当然身为训练教官也得评估训练士兵的士气问题,像现在总教官感受到士兵里还有一股不服气的味道。对特种部队而言,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那是非常危险的;擅作主张、不听令行事,可能导致执行任务的部队全军覆没。所以他又大声的吼叫着:「你们不是东北军菁英中的菁英吗?怎么还不如我们这些家丁!给我唱起来!做满五百下,才能休息!」一些较瘦弱的士兵手已经颤颤发抖。 小咪担心王绍屏不了解训练的目的,上前解释道:「直升机机降全靠臂力,这样的强度,一般人十天仍不能达到标准。所以还得加上体能增强剂,并用上体力扩张机,加重训练强度,才能在十天内达到要求。否则从机上摔下来,可能会重伤伤残。我们会注意安全,每天会体检,受伤的会进医疗仓,每天训练完会使用体能恢復仓,避免乳酸过度累积。」王绍屏当然有概念,所以他点点头没什么,只是问了一句:「谁是东北军负责的指挥官?」「唐聚五!本来他在辽寧恆仁打游击,由于张学良手上没什么懂得特种作战的军官,我们建议他在敌后游击队中筛选,他选中了唐聚五,其中几个军、士官都是他从游击队带过来的,其他都是从各东北军搜索特务营中特意挑选的。素质差强人意,但要真正成为空骑营,还得加把劲。」二咪在旁边把资料说明一遍。 「我见见他吧!看看这个人怎么样!」王绍屏简单的交代,身边的王念平就跑下去下令。只见一名教官跑到总教官前面嘀咕两句,总教官就扯起他的大嗓门:「唐聚五!」这时王绍屏回头对九姊妹说:「这傢伙嗓门不错,以后阅兵可以当总指挥!」王绍屏再回过头去,只见趴满地的部队前方一名壮汉,迅速起立,立正站好,举手答右!「这就是唐聚五!」小咪简单说了一句。 随后见壮汉跑步出列,到总教官前面敬礼。总教官说了几句,唐聚五再度敬礼,跟着刚刚来传话的教官,跑步离开操场,向着小楼跑过来。 上了二楼训练观察室,唐聚五依然喘吁吁的敬了个礼,然后大声报告:「报告所长!空骑教导团东北军空骑营上校营长唐聚五报到!」王绍屏回了个礼,然后说了句:「唐营长请稍息。」唐聚五稍息后,王绍屏继续说:「这次日军预备大举侵犯热河,空骑营得进行敌后特种任务,所以唐营长的任务很重,得和士官兵好好沟通,现在多流汗,以后少流血。」 「是!必定完成任务。」唐聚五又立正的说。 「请稍息,空骑营的技术层面很高,稍有不留神,就会造成伤残,我希望唐营长能多多重视安全问题,任务要达成,人也要平安回来。我不希望我们的军官都是为达成任务不择手段,不重视士兵的生命。对装备所来说,士兵不是数字,而是伙伴。伙伴就是儘量一个都不能少!寧愿多花钱,用装备,用火力,来达成任务,也不希望随意牺牲。这和你们过去的经验不同,希望唐营长要牢牢记住。」 「是!卑职记住了!」这下唐聚五服气了,改口自称卑职。 王绍屏再多叮嚀几句空中骑兵的一些关键之后,就让唐聚五继续去操练,自己就和夫人团再前往清泉岗空军基地探视飞行员。 -- 第柒八章 东北军回炉之雏鹰展翅 王绍屏抵达空军基地的时候,东北空军一百八十多名空军人员也正在操体能。王绍屏知道自己提供的新飞机,因为速度快,g力比原有他们驾驶的双翼机大很多,无论是爬升的正g力或俯衝的负g力,都可能因为体能训练不足而產生意外,尤其是交战时採用双机编队採用「萨奇剪刀」战法,即便王绍屏提供了抗g衣,仍有一定危险性,仍需要飞行员拥有较强健的体能。 「带队的指挥官是谁?」王绍屏还是得见见带队官。这次,王志平没有等待,立刻去传令。 没多久一名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二楼观察室。一样标准的立正敬礼:「航空教导团东北分队联队长徐世英报到!」 目前装备所航空教导团还是採取国军现有航空队编制,其实这种编制一直到台湾都没什么变革,直到换装f16战机之后,因为不希望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因为官阶而坐办公室转内勤,才有所改革。现行制度是联队制,一个机场通常只有一个联队,下辖1-2个飞行大队、地勤大队和警卫大队等三个大队,飞行大队下则有3个左右飞行中队,共计60架飞机,20架飞机左右的中队下面则分为3-4个飞行小队,小队约6-7架飞机。以目前东北空军扣除指挥官等还有一百八十三名飞行员,刚好组成三个大队,能编成战斗机、轰炸攻击机和侦查战斗三个大队,组成一个加强联队。另外地勤维修人员和警卫防砲人员也会在今晚抵达,开始展开魔鬼特训。 「徐队长,你们对三种飞机还满意吗?」王绍屏对于这位年长的军官还是很有礼貌,客气地问着。 「报告!还没见到飞机,就开始体能训练!」徐世英不客气地回答。王绍屏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开始就满脸不高兴了。 王绍屏对王志平说:「让总教官先停下来,我们去停机坪看看飞机。」王志平和王绍屏一样穿便服,也没敬礼,就立刻跑下去楼下传令。 「走!我们去看看飞机。」王绍屏对徐世英说,然后就和九姊妹领头走下楼。徐世英在后面咕噥:「只会玩女人的公子哥。」 在后面的桃、妮、璦三个后段小妹组都听见了,但却不动声色,在一楼的时才拉着俩安和小敏三个中段姊妹组,六人拐进办公区。王绍屏和大姊头三人组都没发现少一票人,徐世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以为是上厕所,也就没说什么。 就这样五人走到操场时,一百八十几名空军飞航人员已经整理好队伍,成四路纵队,随着教官口令跟在王绍屏一伙人后面,来到停机坪。 这时停机坪上已经将飞机排成几行横列,有六十架p39,30架a20,10架p38。 所有的飞行员,包含联队长徐世英都睁大了眼睛瞪着停机坪上的飞机。后面飞行员还在窃窃私语:「好漂亮的飞机!」、「应该很先进!」、「都是单翼!」、「还有双尾的!」、「还有轰炸机!」、「不知道飞起来怎样?」、「能飞多快呢?」、「看起来好像比日本人厉害吧?」…。 原本以为就是一些落后机种的徐世英,这时有点感到羞愧。听到身后的飞行员嘰嘰喳喳像是没见过面的大婶婆小媳妇,更是感到丢脸;忍不住恼羞成怒地对后面大吼一声:「肃静!」原本他还想开骂:「没见过飞机吗?」但是看到后面生化人总教官瞅他一眼,想到少帅临行前的吩咐:「一切听王所长安排!」,加上忠诚计画发酵,于是他就把骂人的话吞了下去。 这时在机场后方有点距离的机库,忽然驶出三架飞机开到远方的跑道上,三架飞机分别是p39、p38双座教练机和a20,刚好就是眼前展示的这一百架飞机的三种型号。等到小咪她们反应过来身边少了六个姊妹,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 等到三架飞机呼啸起飞时候,大门方向开过来四辆悍马车,先在停机坪的塔台附近停下来,司机好像和哨兵说了几句,就向王绍屏这边开来。最后大约在人群后方约五公尺处的地方停下来。四辆车先后下来六名老人,三名中年人和三名年轻人。六名老人分别是曹錕、段祺瑞、杨钧、曾昭吉、吴佩孚、冯玉祥,中年人是韩復榘、张伯苓、沉鸿烈,年轻人则是领头带路的王念平、林蔚、徐祖善。 段祺瑞反应最快,看不到六姊妹,他就哈哈笑道:「台生啊!还好你的杨姨去逛即将开幕在试卖的超市,没过来,不然你又惨了。」王绍屏尷尬地笑了笑,然后假装后怕的拍拍胸腑,知道内情的人,全都嗤嗤的笑了起来。 吴佩孚认得徐世英,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发现他正看着飞机若有所思,吴佩孚开玩笑的跟他说:「汉卿没跟你说,台生的九位夫人个个深藏不露吗?开飞机对她们来说是小意思,我还亲眼看过她们跳伞、机降呢!」徐世英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吴佩孚:「这…这是真的吗?」吴佩孚笑笑地有说:「他们王家几乎全民皆兵,就台生还没露一手,不过家丁、夫人都这么厉害,台生应该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行吧?」吴佩孚还真的误会了,王绍屏只是样样都能讲得很行! 这时三架飞机已经在空中展开花式的空中分列式,先是并排飞,然后炸弹开花,p39向上攀升,a20向下俯衝,p38急速向前衝! 「好快啊!」、「没见过这么快的!」、「好灵活啊!」、「难怪要练体能了,这样的速度爬升转弯,体力不好,立马晕过去…。」只听几名识货的飞行员又开始唧唧復唧唧,可惜不能当马骑…,嗯!是说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飞机开上去当马骑啦! 就在大家讚叹的时候,只见三架飞机排成一纵列,依序低空掠过塔台,然后向着王绍屏这一大坨人飞过来,边飞还边变换机身方向,最后驾驶舱飞机罩朝下,六姊妹纷纷举起拇指打招呼的通过大伙的头顶,距离地面之低,都可以看见六姊妹不屑、挑衅的表情。飞机飞过一阵大风,把韩復榘的帽子都刮跑,吓得他一句又一句:「他奶奶的熊!」的直爆粗口。 身边的林蔚拍拍他的肩膀:「韩主席,您家的熊也未免太多了!」韩復榘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是说台生家这群祖奶奶真把我吓得熊了!」连一向严肃的徐祖善都噗哧的笑了出来。 三架飞机依序落地,眾人围了上去,六姊妹穿着英挺的飞行服,瀟洒的跃下飞机。韩復榘连忙远远做了个搀扶的动作,大声喊着:「我的姑奶奶,小心别摔着了,杨大姨知道了,大家都惨了。」这次连冯玉祥、杨钧都笑的呛到。 曾昭吉拉着二咪说:「还是我家志意乖,没胡闹,不然我又得跟着你一起罚写。」二咪拍拍曾昭吉的手,小声地说:「还不是那些东北军不服气,认为自己技高人胆大,不想重头训练起,妹妹们才会打算修理修理他们,给个下马威。」 曾昭吉眼神喵一眼东北军们低声说:「有这回事?看乾爹的,帮你们出气!」然后就拉着二咪走向徐世英,这时吴佩孚正在和徐世英问一下状况。曾昭吉也不对徐世英说话,直接跟吴佩孚说:「子玉兄,这东北军是你拉来的,怎么搞不清楚状况,还要我乾女婿怀孕的老婆给他们示范啊?」 徐世英讶异的说:「怀孕?」他完全傻了,东北军这群大男人里再怎么厉害的菁英也不见得比刚刚表演时飞得好,何况这还是怀孕女子飞的?后面一群东北大汉也傻了:「难道我们比怀孕的女人差?」 吴佩孚从曾昭吉话中听出话来,也从这群飞行员嘴里嘰哩咕嚕、七嘴八舌的对话中听出大概,于是帮腔的说:「是啊!徐兄不知道,这九位夫人都身怀六甲,但是好像都没事人似的,据说她们就是按步就班受过王家严格的训练。虽然怀孕,但工夫都没落下。你们要好好认真学习啊!那架双螺旋桨的侦查战斗机据说能飞到七百多公里,你们体能要跟得上啊!」曾昭吉点点头,表示吴佩孚上道。 这时徐世英也知道是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人家给了下马威了,但至少还顾着少帅面子,没说破。他如果再不识相,就会担误了大事了。于是跑到王绍屏前面再次立正站好行礼:「报告所长,时间紧急,请指示开始训练!」 这时后面那群飞行员中几个反应机灵的,赶紧让大家整好队,同时立正站好行礼,大声齐说:「请指示开始训练!」 王绍屏和夫人团都得到足够的面子,于是王绍屏说了一句:「徐队长,好好训练,热河等着大家,东北等着我们!」 「是!热河等着大家,东北等着我们!」徐世英再次行礼。后面一群小伙子见状,很有默契的也同时大喊:「热河等着大家,东北等着我们!加油!加油!」 冯玉祥、吴佩孚这几位念兹在兹要抗日的老人,忍不住都掉下泪来。曹錕转头对他们说:「哭什么!热河正等着我们,东北也等着我们!我们哭什么!」 冯玉祥笑着说:「总统!这次你对了!我错了!」 这时深受感动的王绍屏不禁气宇轩昂的唱起了台湾经典的中华民国空军军歌:「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崑崙上空,俯瞰太平洋滨,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夫人团也跟着应合:「…缅怀先烈莫辜负创业艰辛,发扬光大尤赖我空军军人。同志们努力!努力!矢勇矢勤,国祚皇皇万世荣…。」 紧接着是已经会唱的生化机器人教官们:「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那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 最后变成军歌教唱,大伙一起高唱:「…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我们要使技术发明日日新,我们要用血汗永固中华魂。同志们努力!努力!同德同心,国祚皇皇万世荣!」 就这样,这首简朴作词、刘雪庵作曲的知名军歌提前被王绍屏剽窃问世。而在全体激昂的歌声中,中华民国空军在装备所全体机械生化教官的努力和王绍屏金手指、夫人团特殊能力…的帮忙下,雏鹰开始展翅高飞! -- 第柒九章 留洋军官团报到 就当王绍屏要离开清泉岗基地的时候,徐世英又从后面跑了上来,大声喊着:「所长,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吗?」王绍屏转过头温和的问着。 「报告所长,听说贵所有设备非常完善的医院,有医术高超的医生,我们有几位同袍在飞行事故当中受了伤,不知道能不能送到这里医治?」徐世英热切地望着王绍屏。 这对他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但是他很好奇有些什么人,能让一个联队长亲自开口要求协助呢?于是他顺口问:「有几位?有谁呢?」其实他也不见得认识,但是就是好奇。 徐世英也没想太多,认为应该是医院要的名单吧?于是就马上回答:「六个人,他们是同一分队,在机场降落时,天候不佳,紧急迫降,六架飞机全毁,还好六个人都只是受伤,大部分是脚骨折,最严重的是高子恆,不!他现在改名叫高志航…。」「你说谁?」「高志航!」「把名单给我,我立刻派人去接他们。」听到这个在台湾廿世纪被一位名叫梁修身的导演,在年轻当演员的时候,演活的民族英雄啊!王绍屏连后面还有谁也不问了。开玩笑!偶像啊!就是「筧桥英烈传」这部电影,让他爱上刚刚大家一起合唱的空军军歌。当他发现这部老片影像时,看了好几遍,哭了好几遍,现在真的有机会救回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高志航,他当然要去做:「我给他f22好了!这样他铁定所向无敌!」 林蔚在旁边听到王绍屏的喃喃自语,问道:「f22是什么?」 「喔!是一款我们还没研发成功的喷射飞机。」王绍屏兴奋过头,忘了保密,一时又说溜嘴。 「喷射飞机又是什么?」林蔚自从知道自己代理空军主任之后,完全非常投入,凡是相关的问题,他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而且他已经向王绍屏要求,自己要开始学开飞机:「开玩笑,我自己主管空军,我不会驾驶飞机,那算什么?」王绍屏拦不住他,已经让他自己向清泉岗报到,所以他明天就要来报到了。当然,后来又一堆事让他的计画一延再延。 「喷射机,该怎么说呢?我们改以空气喷射为动力,但还没成功,等成功再让你看,这样可以了吧!你今天来清泉岗干吗?报到学开飞机吗?」王绍屏真怕了他了,比三岁小孩还黏人,赶紧转移话题。 还好林蔚也觉得反正还没研发成功,等成品出现再说。于是接过新话题:「不是!我明天才来报到,我是来找你的。本来要去你家,路上遇到长辈团,就跟他们一起过来。好像大家都有事情要告诉你,不过我先说,你得跟我去趟泰安车站接人,你想要的留洋军官,中央给你拉来一大堆,有陆军、空军、海军都有,赶紧跟我去看看吧!」其实王绍屏早就把泰安到满庄的铁路盖好了,但是怕人家吓到,认为怎么这么快?会不会不安全?所以还在等其他线铁路完成之后,再一起通车。(这样就盖得不快嘛?)所以现在只能开车,走新开设好的高速公路。(其实也很吓人的速度,一周就通车。但大家看到又是挖土机,又是压路机的,觉得机器来做,应该就是这么快吧!还好没有洋人关注,连哈利都没注意,以为是原有的道路,不然铁定穿帮。) 「多少人啊?我得准备多少巴士去接呢?」王绍屏虽然很兴奋,但也怕准备不足,让这些宝贝跑了。 「据说是专列,一列火车应该是八节车厢吧?一节好像是坐40人,那应该是三百多人吧?」林蔚扳着指头在那边算。旁边王志平已经附耳过来告诉王绍屏,电讯情报组已经截获发往泰安的电报,总共是317人。 「几个人你都不知道,真是的!」王绍屏咕噥地抱怨一下,林蔚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一高兴,没有注意看完电报,数字在最后。而且忘了带出来,留在办公室了。」 「好吧!就照你刚刚的算法,我再算松一点,带十辆巴士,外加五辆小巴,五辆悍马空车,这样应该再多三分之一都塞的下了。」还好,王绍屏真的料敌宽松,不然他就惨了。 就在他交代王志平去准备车子的时候,韩復榘先靠上来了:「台生啊!我向中央申请裁军了!保留番号,但裁了九个团…。」韩主席还没说完,王绍屏心不在焉地说:「很好啊!可以多点钱办教育了。」韩復榘讨了个没趣,仍不死心,脸皮厚的又贴上来:「我有六个团是要裁给你的,三个当你说那个什么建设兵团,三个让你装备所当教导团。」王绍屏这时才反应过来,韩復榘是打着自己帮他换装的主意,于是打趣的说:「领我的餉吗?」精打细算的韩主席连忙摇手:「那怎么好意思,当然是我出薪餉,算我一点心意。」「领你的餉,拿我的装备,那听谁的?」王绍屏一下子就戳穿韩復榘的小心思。「这…。」他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接话,王绍屏立刻说:「要给我就领我的餉,听我的,听装备所的。领你的餉,你就拿钱来买装备、买训练。两者中间没有模糊地带!」「好吧!都给你,你来安排!」韩復榘决定先做次人情,以后再商量。 韩復榘还没走开,换沉鸿烈黏上来:「台生,中央已经批准东北海军改为第三舰队,改为装备所海军教导团舰队,以后我这个总司令也要听你的了。」王绍屏知道原本今年六月东北海军还会发动一次政变,意图刺杀沉鸿烈。虽然失败,却跑了三大主要军舰,跑去依附广东舰队。所以,王绍屏很清楚现在的沉鸿烈已经没办法完全指挥的动东北海军了,自己只要稍做安排,东北海军就会改姓王。于是假装认真地说:「这真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以沉老、沉总司令马首是瞻。」 沉鸿烈很满意王绍屏的答案,但韩復榘则在一旁嘀咕:「不公平!怎么差那么多?」王绍屏悄声跟他说:「不然你当总司令,然后把军队都交给我?」韩復榘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以,军队是他在山东赖以生存的命脉,他可不是海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离开山东,他可是个屁都不是,连忙摇摇手:「先六个团,先六个团,我们先试验、试验。」 最后是徐祖善,他躬身一揖:「台生兄,我已经得到宋院长的回应,税警团的留洋军官都会在今天傍晚抵达泰安,还烦请台生兄派人前往接待。」王绍屏回了一礼:「感谢燕谋兄的奔走,刚刚我们这位中央大员才通知我,但他连人有多少都不知道,我刚让人去调巴士,等等就前往泰安车站。」王绍屏拉着林蔚调侃着。 徐祖善不善交际,于是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那我搭下便车,我也该回威海卫了,千头万绪,还等台生兄相助。」「燕谋兄不急着走,等这两天我们把计画做好,人员给您派足,过完元宵再走。」王绍屏诚挚地说。「等计画可以,过元宵万万不行,此去威海卫还要十几个鐘点的火车,等于耗费一天,元宵节还有三天,等于还有四天我才能抵达威海卫,现在百废待举,我一刻都坐立难安。」「好吧!我们今天连夜赶工,明天一早送燕谋兄出发,保证您明早办公之前出现在办公室。」 「台生兄不要打趣我,这怎么可能,连夜火车我都担心误点,怎么可能一早出发就能立刻抵达呢?」徐祖善不信的摇摇头。「相信我!洋人都叫我神奇杰克!我答应了就做得到。」王绍屏篤定的说。徐祖善还是有点不肯定,但依然说:「我相信台生兄。」「好!我们来打勾勾!」王绍屏话一出口,徐祖善立刻脸上三条线,心底抱怨:「这…这也太儿戏了。」 长辈团当然也是有事要找王绍屏商量,他们觉得只当顾问很无聊,想找点事来做,但看大家轮流都有好消息,长辈团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几人一嘀咕,大家就决定先跟着王绍屏去接人,回来再商量。 结果车辆比原来还要多,又多了坐满人的五辆悍马和两辆巴士,再跟着三辆卫士团的卡车,浩浩荡荡来到泰安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王绍屏亲自在出站口迎接,命警卫拉起红布白字的横幅竿子,上面写着:「欢迎装备实验教导团的新任军官团」。 欢迎布条才刚拉开,专列还未抵达,一名长的像洋人的帅小子穿着国军准尉制服走了过来,大方地用有点腔调的中文问:「你们是三军装备研究所的人吗?」王志平自从结婚后胆子大了很多,于是说:「我们是!你是?」这个帅小伙还没回答就先转头大声用英语呼唤后面的同伴,廿四个男男女女,有穿军服、有穿便服井然有序的组成方阵一起跑过来,在王绍屏前整队站好。问话那个看起来像洋人的小子也归队排好。另一个看来像是他们领头的年轻人也是用着洋涇滨中文问:「请问哪一位是王绍屏副所长?」穿着便服的王绍屏莫名其妙的回答:「我是!」领头小伙子立刻下了口令:「立正!敬礼!」王绍屏回了个礼,那小子就大声的说:「报告!波特兰市航空救国会先遣队向王副所长报到,希望能加入航空教导团!」 王绍屏花了点时间才搞清楚,黄泮扬、李月英、黄桂燕、苏英祥、雷炎均、刘龙光、林觉天、雷国来、杨仲安…等,这二十五人都是九一八事变后加入奥勒冈州波特兰的美洲华侨航空学校毕业,由波特兰市航空救国会捐资送归回国,各自寻找加入中国空军的机会,有的人已经在其他部队服务,但最近这廿五人分别从家乡父老那里得到电报消息,知道装备所正在组织航空教导团准备上前线抗日,于是又互相联络,还招徠同是华侨志愿飞行员的团体或个人一起来山东,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教导团目前还是为东北空军量身订做的,集体要求希望加入教导团。 既然人来了,王绍屏也真缺人,于是就同意他们的加入。尤其是夫人团对李月英等女性非常感兴趣,拉着她们的手间话家常,就在这些女性飞行员以为自己会被夫人团拉去做慰劳官兵的工作(当时官夫人都是干这档事,连美国也是),旁边的韩復榘忽然说:「这下夫人们不会寂寞了,有这么多女孩子跟你们一起飞飞机…。」韩復榘还没说完,所有女飞行员就拉着夫人团问东问西:「真的吗?我们可以飞飞机?」、「我们可以飞战斗机吗?」、「可以参战吗?」…嘰嘰喳喳、鶯鶯燕燕好不热闹。 这廿五人之后,又陆续有些团体、个人找过来,有旧金山旅美中华航空学校、芝加哥市华侨飞行学校、纽约华侨救国会办的航空学校、衣馆飞行学校、旅美华侨航空学校、美洲华侨航空救国会…。有的已经成立,有的还在筹备中,但这些人都是飞过飞机的,只是经验不一。 有列南方来的火车进站,但并不是政府专列。但没多久又有一群一群的团体找过来,有菲律宾华侨救国联合会、南洋华侨筹賑祖国难民总会(本来在1937年才成立,现在提早成立)、南洋华侨回国服务团…等等,其中菲律宾华侨救国联合会主席李清泉先生以国难后援会的名义还亲自带来80万大洋,要捐给装备所买飞机(因为他们以为装备所的飞机也是买的)。南洋来的华侨就不限定是飞行员,有司机、技工…。王绍屏乐坏了,一一收下,并招呼他们先上巴士。 终于政府专列抵达,留洋军官在温应星少将的率领下,虽然各种制服都有,但却整齐的以两列纵队走出火车站,王绍屏立刻迎了上去。 「教导团军官特遣队向王所长报到!」温应星敬了个礼,就等待王绍屏的命令。「好!好!温将军和各位辛苦了,请先上车。」王绍屏也不想多说,直接让他们上车,然后交代王志平在泰安设立招待站,以免后续还有华侨跑来。并告知韩復榘自己的决定,韩復榘则是一脸憨笑:「台生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我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对于韩復榘的随手马屁,王绍屏不太在意,对于华侨闻风而来,他反而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高素质的人手能多一点,忧的是:中央会不会洩密洩得太远啦?这样日本人不会知道才有鬼!王绍屏的担忧是非常正确的,一份国府关于装备所成立教导团的情报已经分别在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中国驻屯军司令中村孝太郎和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的桌上。 王绍屏准备了十辆巴士、五台小巴、五辆悍马,一辆巴士42个座位、小巴18人,悍马六人,总共可以坐540人。本来预计只接317人留洋军官,这样可以坐宽松一点。但后来包含自行得到消息,自己跑来投奔的归国侨胞,无论个人,还是团体,竟然也高达232人。比预估的人数,还多了九人,只好让华侨领袖搭悍马车,剩下的年轻小伙则分别乘坐警卫的卡车,这才把一拖拉库的人拉回满庄 -- 第捌拾章 山东特区的再规划 浩浩荡荡的车队回到满庄,先把这549人安顿了,小咪把这批来自四面八方的新成员分成三个部分:一是来慰问的华侨领袖,包含李清泉、扬啟泰、王泉笙、曾廷泉以及印尼华侨黄奕住等五人。他们是返国将刚刚成立的中国航空建设协会菲律宾分会捐赠的十五架各式战机交给南京中央政府。听闻山东成立三军装备所要成立航空教导团,急需留洋军官。于是带着菲律宾及陈庚嘉先生从南洋各地募集来的飞行员、司机、机工转到山东来投效教导团,并另外捐助费用协助教导团购买飞机。这批来慰问的爱国商人大佬,小咪安排在招待所。还好当时招待所的范围盖的不小,还有一座预备经营成对外营业的十二层五星级大饭店,所以大佬们不只满意,还讶异王绍屏的财力雄厚。纷纷想要在商业方面和王绍屏多沟通,甚至合作。刚好王绍屏也需要在南洋开拓市场,许多实业计画,像是全球货柜推广、各种专利商业化,也需要授权的开拓经营者(钱他不缺),所以他答应明天找个时间和这些爱国实业家洽谈会商。 第二部分当然是留洋军官团,小咪把已经有军阶的华侨飞行员也加入这个部分,毕竟全是现役军人比较好沟通。 这些人安排在军士官兵住宅专区,依据结婚与否,安排小楼或集体住宅。王绍屏一直认为用军官和士官兵的阶级来区分待遇只会让军队上下壁垒分明、离心离德,一个好的军官是不会在乎和士官兵们同甘共苦的,甚至家人也不例外!而且军官眷属平时能引导士官兵眷属从事爱军护军的行为和行动;战时在军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安抚士官兵眷属的情绪;万一阵亡,还能代替政府部分抚卹的功能,至少在情感上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于是他将装备所军士官兵的住宅社区模仿过去台湾美军军官宿舍区或美国郊区的住宅模式建设,通常是四房二厅二卫的规划,但顾虑到眷属里可能有未成年弟妹,也有到六房的;家家有前后庭院、停车坪,前院开放式草坪用小篱笆围起来,能供小孩游憩、大人休假时烤肉。每个社区还有一个配有运动场和小小儿童游戏场的广阔的公园,平时能散步、游憩、运动…,发生公共灾难时,如地震、火灾…等,可供避难;地下也盖有宽阔的防空洞,入口就在公园里的集会所里,集会所是个兼具礼堂、图书馆功能的综合性社区活动中心,供社区开会、平时休间读书、室内运动…等,依据社区多功能规划而成,是仿效台湾社区活动中心的设计(早期是眷村的设计,后来全面推广)。 此外,王绍屏在几个社区适中、交通枢纽的位置设了商业生活区,规划了超市百货、各式商店、餐厅,还有学校、托儿所,作为一个集中的城镇,提供附近社区完善的生活机能;来将用接驳公车、规划好的地铁、学校校车…等公共交通工具与各社区连接,让社区住户免除交通不方便及生活其他后顾之忧。 在让已婚者入住之前,即告知他们可以提供家人资料与家书,以便装备所派人前往接来同住。本来都是单身赴任的军士官兵,都兴奋异常,几乎每个人都赶快在集会所里开始找个地方写起家书来。 除了已婚者的独栋独院社区规划,未婚者则住集体大楼的社区,单身宿舍社区完全比照大饭店的设计。但不同的是为了更便利军人的生活,多规划成两房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兼客房,一座小厨房,还有客餐两用厅和一座阳台;如果有父母或未婚弟妹要来同住的,还能申请三房两厅两卫浴,甚至到六房的大格局规划。整座廿层楼的大楼,从五楼开始为小格局规划,到十五楼以上就是大户规划。 其实单身宿舍的规划比独栋独院还便利,因为有饭店式管理。五楼以下,从四楼开始都是公共服务部门,有专门洗衣服的洗衣部、外送餐点的餐饮部、以及协助整理、打扫房间的清洁部;三楼以下规划的公共活动区域,除了餐厅、超市之外,还有健身房、三温暖、游泳池、图书馆,甚至还有户外的球场、马场、靶场…等等规划,简直就像是度假村。以至于后来很多小家庭的已婚军士官都希望申请搬入未婚宿舍,最后搞得王绍屏只好再多加盖类似的已婚者集体大楼社区,只是在社区内,增加建设了托儿所和儿童游戏区。 和已婚者一样,需要赡养父母的未婚者在知悉可以接父母与弟妹同住,也在楼下大厅找个桌椅写起家书来。 最后一类是刚从世界各地返国,还没授阶任官的华侨,这些人还要区分技能,鑑定能力,因此和未婚军士官兵一样,先找一个完整的单身社区安顿,等明、后两天做完考核,依据专长、能力授阶之后,在依据单身已婚的模式安排正规宿舍。 五百多人其实只用三个社区就安顿完了,其他已经规划完的社区仍放着养蚊子以待后人。这时杨钧看了那些空着社区,忽然想到件事,于是提了一点意见:「台生啊!我虽然对军旅的生活不大清楚,但是军人毕竟不是上下班的工人,社区规划不是应该以基地为中心吗?不然万一军队里有事,得在不同社区挨家挨户通知,不是耽误军情吗?」王绍屏凭藉着手上的高科技,无论交通、通信都十分先进,倒忘了在廿一世纪中叶以前,连美军的社区规划也是绕着基地规划。于是一拍额头:「多谢杨师父提醒,不然我只顾生活便利,倒忘了军人的职责,明天我们鑑定一下各军种军官的特长,依据各单位的分发,重新规划社区住宅的分配。这样好了,杨师父就由你来担任这宿舍分配与社区规划的工作,我们成立个单位叫做社区分配管理委员会,由杨师父担任主任委员,小咪来协助。」 长辈团一听这样就有工作做了,于是眼红心急起来,曹錕首先发难:「我想我还能担任社区警卫、交通运输的安排工作,台生,你看呢?」 「好!麻烦曹老负责社区保安暨交通委员会,我让王志平来协助你。」又有一个人得到工作了。 于是段祺瑞说:「虽然我们在山东省内,但是装备所应该还是属于军事特区,势必还是得有些单行规章作为军管民治的基础,光是和邻近乡镇来往,也得有些规范,我应该能做些贡献,台生,你看呢?」王绍屏想想也是,不愧是当过总理的人,想的就是深入。但他没有忙着答应,而是先转头看着韩復榘:「韩主席,我还想多买些地扩建装备所特区,不知道你那边有什么章程?」 韩復榘心里想:「你都买了十万多公顷的土地,把泰安、临沂、枣庄、临沂几个县市周边附近乡村属地都买了遍,这还是想买哪里啊?要不要山东卖给你啊?」如果王绍屏真要买,他一定又是不要不要的。无论他心里怎么转、怎么想,嘴上还是说:「乾脆我给兄弟画一个东到青岛、西到济寧,南到临沂、北到济南、潍坊一带这么块地方,称为鲁中行政专区,行政官署、上下官员,都让您安排,您看怎么样?」这下在1941年才划定的鲁中行政区,被韩復榘一下子划了出来,不过,他这也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吗? 「哈哈!多谢韩主席好意,行政权就算了,我没想管那么多,老实讲,我是看上济寧附近的微山湖,之前我们买了一些,盖了个湖边训练基地,但现在要把基地官兵的生活区盖过,原来的地就不够用了。」当初选定跟着山东乡亲回老乡发展,就是看上北有泰山、南有微山四湖,复杂的地形能提供各种军种的军队不同的训练地形,深处内陆,日本没办法用海军轰击,即便派间谍过来也容易逮到。据有微山湖,当然就是要训练海军陆战队。不要行政权的道理也非常简单,不刺激中央、地方势力,不把自己搞成像是军阀抢地盘,这一向是王绍屏的政策。要地?买就好!要人?给薪资不怕没人来!(怕的是人才不来。)收税要钱?王绍屏有的是钱!所以他坚定不移的走实业兴国,科技建军,其他的都不用考虑。 韩復榘一听王绍屏这样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没想划块地盘,在我的碗里刨食…。」 「但是,韩主席刚的建议很好…。」王绍屏的话锋一转,韩復榘整个心眼都吊到嗓子口:「这我又是怎么挖坑给自己跳了?」只听王绍屏继续说:「的确生活区也得往海边靠靠,但我想往东北这个方向,在威海卫附近,这就得问问徐大专员了。」韩復榘一听和自己无关,又松了口气,整个心里七上八下,好像在坐云霄飞车:「我的妈呀!回去的时候,我得去王台生的医院检查检查我的心脏,和他讲话,我真的得把心脏练大颗一点。」韩復榘不知道他只要多吃油腻一点,很快就会心脏肥大了!不过那样,他就真的得住院了。 徐祖善听到王绍屏点名,立刻挥挥手:「这没问题,我回去请市里同仁规划块专区,让装备所使用。」「钱还是会付的,威海卫也是到处等着用钱。」王绍屏认为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是明算帐的好。徐祖善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可是旁边的沉鸿烈可是激动了:「台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青岛可不能忘了!」王绍屏笑一笑:「现在是讲装备所的规划,至于青岛、烟台,甚至威海卫的经济特区,那是另一个规划,放心!经济特区的土地一毛钱也不会少的。」沉鸿烈,甚至韩復榘一听到还有经济特区的土地收入,眼睛瞬时瞪大,而且满意的点点头。 王绍屏在和地方首长沟通完之后,才又转向段祺瑞:「段老,你刚刚说的没错,而且和地方行政官员打交道,也要人管,我提议您兼管装备所专区行政,以及周遭邻近行政官员打交道的工作,就叫做装备所民事管理仲裁所吧?由您担任主任委员,我让小桃帮助您。」 冯玉祥和吴佩孚对军事还是比较有兴趣,但是王绍屏现有的科技和设备,他们光是搞懂就不容易了,很难说能管哪一块,于是耐心却渴望的看着王绍屏,目光之炙热,连王绍屏都感觉到了。 王绍屏还有两个部分靠手上的生化、机器人实在不好处理,一是整合新来的军官研究新战术与编制,虽然他能拿资料来照抄,但可能会和这个时代的特殊性格格不入;第二是到威海卫整合第三舰队和陆、空军,成立三军联合演训中心。这两个工作都需要灵活的交际与反应,这是现在机器、生化人短时间做不到的(生化人不是做不到,而是需要时间学习)。但他不知道冯玉祥和吴佩孚谁适合哪个工作。于是他就老实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让冯、吴两人自己商量。最后两人决定:由于冯玉祥参加过反蒋的中原大战,目标比较显着,而且曾是他属下的西北军仍遍佈华北要地,离开济南附近,前往海岸线,比较会引起中央怀疑他是否想海遁,重起炉灶,因此会引来较多的关注,留在满庄由小敏协助,从事战术训练整合会比较适当;而吴佩孚自1926年就退隐,离开权力中枢较久,也没什么班底,因此去威海卫规划三军联训基地,比较不引人注意,他将由第三秘书王念平协助(第二秘书王世平留在天津协助庞德兄弟和钱友谅打理银行事宜)。 剩下唯一的曾昭吉,他反而不着急,因为二咪已经帮他问过了,王绍屏让他继续负责对外和各地方势力沟通,以及对外招揽人才,单位就叫装备所对外联络暨人才招募中心,他将担任办公室主任,由二咪协助他。这个单位除了对外联系和人才招揽外,还在这两项工作下隐藏一个将由二咪和很久没出现的神父诺三共同执行的秘密任务,那就是成立秘密的国内安全情报局。除了收集国内各方势力情报,分析各势力威胁与企图之外,还要发展组织渗透,以便得到关键讯息,能及时应对各方的威胁。 其他夫人也不是没事干,而是工作特别重要。例如安洁,她依然在协助自己名义上的祖父尼古拉.特斯拉,他们早已经成立一个固定的单位叫做超科技研究中心,针对当前科技和王绍屏带来的超前科技做妥善结合,并研发出适合目前使用的科技。 茱蒂、安瑟、小妮、小璦则分别成立对英美、德国、苏联、日本的情报机构。小茱将直接指挥庞德兄弟渗透英国,未来希望将诺一调回来,协助美国这块的工作。安瑟将另行生產德国间谍来协助;小妮则将得到诺二的协助在喜峰口基地训练刚吸收的白俄情报人员,如渗透苏联有需要,就生產生化间谍协助;另外,因为日本太特殊,所以小璦也是得另外生產生化人协助。但她有个特别的想法,她打算捕获日本间谍,然后经过改造之后再反渗透;所以,这时已经来到山东的南云造子就落入她的眼里。 -- 第捌一章 堂哥的出现 安顿好各路人马,宣布明天分配军种再调整宿舍的政策之后,即让大家稍事歇息;等晚上再替大家接风。接风宴还包括东北军二千多名陆、空先遣队员,所以即使大食堂也不够用。负责规划晚宴的王志平决定在行政中心前的大广场利用气垫屋,搭设一个临时的大礼堂,当作今天宴客的地点,不然以正月晚上的气温,应该吃到一半,就有一票人倒下;第二天就会出现一大批病号。何况王绍屏还特别交代要把董真、董密和村里乡亲都邀来,以便军民同乐,安全和保暖更是马虎不得。 由于离晚饭时间还早,于是王绍屏就想溜回家打个盹。没料到一回到家就看到杨姨,他心里有点发慌:「难道她已经知道中、小三妹六人跑去开飞机的事情了吗?」还好,杨庄一开口,内容是有关她想干的工作:「台生啊!不是杨姨要官,而是杨姨举家来这里不是吃间饭的,我也要找点事情做。」王绍屏心底吁了一口气:「早说嘛!把我吓死了!」 经过一番商讨,杨庄和她夫婿都认养了教育工作的主持,她自己负责幼稚园、托儿所的工作,帮她夫婿讨了小学的管理工作。其实王绍屏还有好多工作要丢出去,民事上包含工商管理、经济发展规划、劳动管理、农业规划与粮食管理、医疗卫生,他还想搞环保…,真是千头万绪,连军事上,也还有宪兵制度、军法系统、参谋规划、军种与装备协调…。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事情那么多?人才还是太少,只靠机械生化兵团铁定会出事,还是要曾师父赶紧多捞点人过来…。」后来他发现他要的不只是1933年这个社会的人才,连他自己都需要一些够份量的分身。 晚宴热热闹闹结束之后,王绍屏终于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睡眠,可是一切都忙完已经半夜一点半了,即使清晨不去迎接东北军后续部队,还有七点的演习要主持。麻烦的是清晨不去还不行,已经戒完毒的少帅要跟着过来看看。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早演习,就是要让看完演习的部队,在有了学习的目标后,赶紧加紧训练,务必在2月15日前,完成热河佈署,等着小日本上门,给他个狠的。 而且少帅也不多停留,交换完意见之后,就带着一支庞大的生化机械兵团,大约五百人左右(当然他不知道,他会以为都是王家家丁),前往热河四周做好前线规划:前进机场、前线油库、维修厂、武器弹药生產后勤厂;并把所有张学良能完全掌握的部队换装,起码轻武器、保暖迷彩服装、车辆伙食后勤…都要配齐,如果可能,把握时间进行基本的训练加强,想办法比照山东的强化办法,在不洩密的情况下,动用特殊器材强化体能、战力。总不能到时有着神一样的队伍,却跟着猪一样的队友吧? 王绍屏咕噥着:「作者你继续说!我先睡了!」喔!咦!根本就是睡着了,在说梦话呢! 王绍屏只睡了三小时,就被小咪挖起来,小咪的方法很简单,就用吃过大蒜的嘴亲他,把他臭醒,如果大蒜还不行,就改吃韭菜。这种爱的接吻叫醒法,王绍屏往往没辙,只好乖乖起床。 用上体能、精神恢復机,虽然是体力充沛、神采奕奕,但是就是身体惯性,还是想赖床。不过时间到了,他和夫人团赶紧出门到飞艇降落场迎接少帅和东北军完整的四个旅。到了现场,何柱国、徐世英、唐聚五、石世安都已经在那里等了。这种加强过的大飞艇,一艘能塞一千五百人,近三万人同时拉过来,近两百艘飞艇真是遮天蔽日(可惜太阳还没出来),在特斯拉重新改装之下,飞艇已经能用向量引擎垂直上下,不再需要拉绳。于是占地一万三千公顷的停艇坪塞得满满当当。 张学良穿着灰蓝布军服,领间上掛着二级上将衔(看起来好像和一级上将没差别,都是金黄底六槓三粒三角锥),脸上原来灰败的病容不见了,精神奕奕的大步向王绍屏走过来,老远就伸出手,边说着:「台生,又见面了。」王绍屏则穿着他自己的灰白相间草原荒漠冬季迷彩服,肩章掛着一颗金星,按照后来台湾的阶级章来做的制服,微笑着也伸出手来:「欢迎少帅再度蒞临指导。」态度显得比较客气尊重。没想到张学良一握手一拉,就把没有防备的王绍屏拉到身旁,另一手就搭着他的肩膀:「你就是我张汉卿的兄弟,不要那么客气,听来疏远!」恢復健康的张学良重新展现的东北大汉的爽朗。「好!我以后就叫您大哥,这样总成了吧!」两人说完相视一下,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两人都知道王绍屏对于年纪相仿但比他稍长,感情不错的,一律叫大哥,林蔚是一个,后来徐祖善也是一个,现在张学良是第三个。不过张学良不怎么在乎,他觉得王绍屏就是率直中带着客气,所以随他怎么叫,就是不要疏远了就好,毕竟王绍屏帮了东北军这么大的忙。 他看着先来的手下都穿着和王绍屏一样的服装,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服装?」王绍屏知道他会问,毕竟手下都换了,任谁都会担心是不是被收编。于是他大方地说:「这是我们研究出来的冬季北方迷彩服,在热河荒漠草原地形里能有效的掩蔽行踪,还有夏季绿色迷彩,我帮你也准备了,等等到演习训练场,再让你换上。大哥这次亲征热河,还是要注意安全,我另外帮你准备了同样色系的防弹背心、裤档和头盔,还有防弹防风镜,都能有效降低破片跳弹或阻挡小口径子弹的射击。但这不是万能,还是要千万小心,我给你的护卫要带上,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对于危险有着天然的警觉,能适时地提供保护…。」 张学良不以为意地笑着拍拍王绍屏:「好啦!打仗嘛!怎么会没风险,不要像个老妈子,我会听你的,多加注意,可以了吧!」 一行人带着大部队上了准备好的车子,光是运兵卡车就有六百多辆,浩浩荡荡地前往关东桥陆空联训基地。 在王念平的赶工之下,关东桥操场已经盖起十阶的木阶梯,供三万大军同时观看演训,而其他贵宾,如留洋军官团、华侨投军团和南洋慰劳团、董家村乡亲,还有东北军上校以上官阶军官,以及长辈团、夫人团和其他被邀请来的像韩復榘、沉鸿烈、张伯苓、林卫,连徐祖善都因为演习决定下午再走。 这次演习比上次陆空联合作战规模大一点,但内容差距不大,就是多了第一次演练过的特种部队的掩蔽袭击。 演习序曲先是由特种部队掩蔽射击开始,只听小敏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在空中回盪:「现在由特种突击小组进行阵地射击演练…。」只见在防御阵地第一线里露出钢盔的假人,即使只有露出一点点,都被突击小组一一点名击中,尤其是机枪阵地更是第一时间就被歼灭,重点在于参观来宾怎么也找不到开枪的狙击手。 然后是a20前沿俯衝轰炸、p38高空轰炸、m7自走砲弹幕射击,m18坦克、m3半履带运兵车衝锋,m39低空扫射支援,伞兵敌后空降,最后空中骑兵斩首成功,眾人看的大呼过癮,就在土匪兵练成的伞兵,朵朵伞花飘下来的时候,夫人团仍惯例的开始搞怪,九姊妹透过麦克风开始大唱「中华军威震四方」这首军歌。「精诚撼山岗,大爱放光芒,照亮中国的希望,传承歷史的辉煌…。」 当空中骑兵的直升机开始突进的时候,夫人团的歌声继续在空中飘盪着:「我们的士气昂扬,我们的歌声豪壮!中华军威震四方,万里河山齐欢唱…。」赢得热烈的掌声,李清泉感动地站起来鼓掌,大喊:「中华民国万岁!中华军威万胜!」旁边无论是南洋子弟,还是美洲华侨,莫不激动万分,站起来鼓掌还跟着唱:「齐欢唱!齐欢唱!齐步迈向自由民主均富的康庄。」连被官场的规矩磨得有点失去热情的留洋军官团也跟着士气昂扬,纷纷站起来欢呼。 曹錕坐在王绍屏前面,转过头来对王绍屏说:「你这些媳妇真是能干啊!一首歌就能把气氛炒成这样。」当然曹錕和王绍屏都不知道,夫人团团长小咪有种鼓舞士气的特殊功能,透过歌声或言语,就能让刚刚战败的军队重新鼓起勇气逆袭,简直圣女贞德还猛! 坐在王绍屏另一边的林蔚则是关注另一个焦点,小声地说:「台生你的这首歌词写得好,『黄埔精神不能忘』啊!光是这句,我给委员长的报告,就能让他多吃半碗饭!你啊你,马屁拍得好!我都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了!」 张学良则是关注在演习场上,演习结束时,拉着王绍屏问东问西,最后说了一句:「我们东北军也能练成这样吗?」王绍屏指着已经整完队伍的伞兵说:「看到那些伞兵吗?那是我掳获的土匪,只花不到一个月,就被我训练成这样。大哥,你的东北军是精锐啊!难道会比他们差?」张学良和他后面的东北军军官瞬间信心爆棚,决定赶快把握时间操练。这时何柱国的参谋长喻建章开口问:「王所长,九旅和骑兵3旅都改成装甲旅,是不是把20旅改为伞兵旅呢?」 王绍屏沉吟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好!我补充一些训练好的土匪兵给20旅,直接扩充为120空降师,不过我们可能得多找点飞行员飞运输机。」这时一旁的爱国华侨商人李清泉激动的说:「在南京,我还有178名飞行员正等待我的安排,我把他们全拉过来。」「好!谢谢李会长!」王绍屏和张学良同时向李清泉道谢。「哪里!有王所长这些装备训练,我的贡献简直微不足道。很可惜,在南洋的时候不认识王家,不知道南洋华侨里有这么伟大的家族,不只是破家卫国,还已经发展这么高超的技术,连飞机都能自己设计,自己造。世界之大!我真是孤陋寡闻啊!」 李清泉最后几句话让王绍屏心惊胆跳:「靠!只记得造假身分,忘了还要和南洋侨界往来啊!他们对南洋华人圈子应该是知根知底的,这样不是要穿帮?不行!得和九姊妹商量一下对策。」现场因为人很多,王绍屏的尷尬根本没人发现,李清泉是在菲律宾经商,对马来亚没那么熟,所以也没深究。但王绍屏已经决定赶紧弥补,这次南洋华侨中还有陈嘉庚的人马,陈嘉庚可是正宗英属殖民地的华侨领袖,虽然主要在新加坡,但马来亚也不是不熟啊! 趁着部队开始体检、鑑定能力确认兵种,或者已经开始训练的就归建各训练中心,场面兵荒马乱的时候,王绍屏藉口上厕所,把招待丢给长辈团,趁空档把夫人团聚集起来,告诉她们自己的担忧。负责南洋情报的小桃报告说:「之前大姐和二姐已经做了许多前置工作,南洋华侨圈大部分已经听过我们的名号,而且知道我们一向低调;生意的发展都往印度洋方向,產业多在印度、非洲一带;而这些地方是他们比较不熟悉的,所以没有多大怀疑。不过,陈嘉庚曾提出要拜访我们掌舵人,我们多次以刚好不在来推託,现在我们可能得推出一个掌门人,才能解决越来越想和我们合作的侨界要求。」 「掌门人?我还少林武当咧!不过还好,情况没有我想的糟!那大家有什么意见?」开了个玩笑的王绍屏看着自己的老婆们问着,但老婆们却没有笑,因为这个笑话她们不太懂,没有一个喜欢武侠片或小说的,都不知道掌门人和少林武当有什么关係。 平时很少建议的安洁这次率先发言了:「我认为我们九姊妹分工不错,所以很难离开哈尼身边。不如我们帮哈尼造几个兄弟?」 二咪开口否决:「你们还没出现之前,我们夫君就自称三代单传,现在忽然出现兄弟,即使堂兄弟都很麻烦。」 安瑟反应很快,立刻支援自己表姊妹:「二姊,如果是三代单传,那同一个太祖父的堂兄弟呢?就是曾祖父的弟弟曾叔祖的那支。(这里讲的是支脉,请勿想歪)」 小咪做了结论:「可以!还没出五服,在五代之内,都还算亲近。至少我们夫君是嫡长子这一系,这些堂兄弟都算是庶出,即使年纪比夫君年长,族长还是夫君。」小咪对中国家族关係了解最深,所以替大家作出了决定。于是拔了王绍屏一根头发,让安洁去做生化人:「记得年长一点,别搞成双胞胎,有点像就行了,差异可以大一点。我看做个四、五十岁好了,比较像留在南洋坐镇的代理族长。」 这时二咪提出一个问题:「夫君要陪哈利去美国,我们一定是要跟的,那谁来坐镇?不如再多搞一个堂哥,留在这里坐镇?」眾姊妹纷纷点点头表示有道理。 小茱则又提一个问题:「哈利要求过夫君,要我们有一个留在美国协助双方沟通,我和安洁都不能去(其实是不想),是不是再做一个堂哥?」大家又点点头,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完全没人理王绍屏的想法。王绍屏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就走出会议室房间,任由她们姊妹乱搞,反正说谎骗人,现在九姊妹已经远远超过想像力贫乏的王绍屏了。 就这样,四个堂兄凭空出现了!下午大家就获知王绍屏南洋家里派了三个堂哥来探访。于是眾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南洋老家出了什么事?」而王绍屏头疼的不是这些流言,而是眾夫人在他离开之后又决定连天津也派一个顾着银行;这才让他很担心,他担心很快地,他就会堂兄弟满天下! -- 第捌二章 谍云再起 大家一定很奇怪,王绍屏怎么敢这样大张旗鼓地搞演习,还邀这么多人来观赏,难道不怕洩密吗?这么多外部势力都盯着他,难道没有间谍混进来吗?其实是有的,东北军里面就非常多共谍,连留洋军官团里也有,留洋军团还有英、美的势力。还好没获得邀请参观军演的哈利去爬泰山,所以他没机会见到整个生活区几乎空无一人的景象。 对于这么多的共谍、国外势力,王绍屏怎么解决呢?其实不是他,是安洁的祖父特斯拉,特斯拉的确是个鬼才,他见了洗脑笔之后,觉得可以更简便一点。他对安洁说:「反正都是电磁波,我们可以运用逆向脑波检查有敌对或不友善的思想出现的脑波,只要检查到,我们就能啟动洗脑电波,洗去他那段曾经效忠过组织的记忆,然后植入对我们忠诚的记忆。如果要自然一点,就不要洗掉记忆,直接植入他与组织衝突,决定背叛,并加入我们的忠诚思想。」安洁告诉了小咪,小咪就决定大量执行。最初是让机器生化战士像检查体温一样,拿着检测枪一个个人检查,当发现有所异常再利用断层扫描的机会植入编码好的偽造记忆,而且这段虚假的记忆与原来的记忆毫无破绽的无接缝融合。 虽然这个方法还是有太多漏洞让间谍依然跑了进来,但至少对整批进入山东受训的部队和应徵的工人来说,还是非常有用,所以仍一直持续用到1937年1月。直到特斯拉在无线技术上获得突破,能利用专区附近竖立的高耸无线电塔取代人工一个个扫描的作法。这种原来用来无线输电的高塔,在原本的工作之外,还能另外提供某个波段进行人类脑波扫描。由人工智慧的量子电脑主机发现问题,回报状况,然后让情报单位判定状况后,选择植入或忽视。这些判读的工作,后来都由后来二咪掌控的国内安全情报局执行。 在演习前夕,王绍屏忽然想到间谍问题,小咪才告诉他,自己已经完成这项安排。王绍屏耸耸肩,表示不在意,反正要有敌意才会洗脑整人嘛!没有敌意就不影响。所以就这样,这项计画在王绍屏没意见之下,就算正式得到同意了!(其实他觉得没把周恩来洗脑成功算是蛮可惜的。)所以,东北军和留洋军官与其他参观演训的新进人员,都歷经了此项「忠诚计画」而毫无所觉,反而觉得王绍屏非常体贴的为大家做了体检,像是李清泉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就被王绍屏的满庄医院医治好,李清泉到离开之前都不大相信自己已经脱离了这种只能控制而不能痊癒的「绝症」。 未经歷「忠诚计画」,却被发现的第一个倒楣鬼间谍是南云造子,她到泰安时,到处打听工业区徵才状况的行动,引起了人工智慧装置地监控系统的注意,经过资料比对,监控的人工智慧发现这是被列为红色一级警戒的日本间谍,于是立刻主动通知直属负责人小璦。从那时起,南云造子就进入小璦的视线之中。 第二个被发现的倒楣鬼是苏联间谍理查.佐格尔,他化名为拉姆齐,以法兰克福邮报记者的身分做掩护,打算到满庄採访王绍屏。在苏联格别乌派出梅利塔?诺伍德接近王绍屏失败后,他们没有像日本继续坚持美人计,而是採取传统谍报方式,派出一般的间谍重新佈署卧底计画。 理查.佐格尔擅长运用收买目标人物周遭的小人物,比方司机、佣人、厨师…等等来获取目标人物的情报。苏联派他来,就是没打算直接傍上王绍屏,而是打算收买他身边的人来挖取相关情报。 理查.佐格尔运用的藉口其实非常差,他是打着访问「英国义勇军组成的关键人物」的名义要求採访。王绍屏根本不想多谈那件事,于是就晾着他。他只好在泰安待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听说王绍屏在满庄有间医院非常有名,治疗了很多疑难杂症。因为他是德国人,当时志愿入伍参加德军歷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曾经在西线战场遭受砲击而受过重伤。除了少了三根手指,双脚也微跛,如果天气不好还会风湿疼痛。这时的山东天气不是那么好,于是他的风湿痛让他决定去这家医院就诊。然后…,然后这个倒楣鬼就自投罗网掉入忠诚计画的陷阱。 在忠诚检查成为医院必备惯例之后,医院里不论机器人,还是生化人担任的医护人员全都十分死板不会变通。对于来到医院的,不管是一般体格检查(这才是本来预订的筛检目标),还是求诊的患者,一律给予忠诚检查。所以理查.佐格尔就被检查出来是格别乌的间谍。对于怎么处置这个间谍,主管苏联情报的小妮曾经非常头疼,因为这个傢伙目前算是外围的外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二咪这个小鬼头,在翻阅了歷史资料后,发现这个傢伙策动日本人还蛮有一套的,虽然最后结果还是失败了,但在一段时间里,曾获得不少机密资讯。而且苏联打算在今年五月就派他去日本,具有德国纳粹党的身分在日本也活跃地挺久的,直到1941年才暴露。所以二咪就建议小妮把他洗脑变成双面间谍:「一方面提供苏联情报,另一方面提供我们情报!重点是他要同时提供日本和苏联的情报给我们,而且这个笨蛋,在日本发展的情报网太基层,我们得帮帮他,让他走走上层路线。」 就这样,一段他是中国混血儿,曾在中国成长,受过训,被派往德国卧底,再转往苏联卧底的记忆就在他脑中出现。然后小妮用整形与医疗修復仓修復他的身体,并强化了体能,又安排学习机和特种中心实地训练,就这样,一位德国身分,苏联的007就重新出发了!最重要的是他是中国派出的双面间谍。 而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勾搭南云造子。 南云造子正在为实验性的隆乳手术而痛苦着,手术的伤口不时还会渗出血水,让她得垫上好几层布才敢出门。虽然她有按照医生嘱咐,天天按摩,但是怕盐水袋破裂,她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反而让胸部逐渐变硬,而且有感染的跡象。 就在这时候还算英俊的理查.佐格尔出现了,他以绅士作风、风趣的谈话,很快就和南云造子混得熟稔,有一次吃饭,南云造子胸部不小心碰到桌子,椎心之痛让她变了脸色。体贴的理查.佐格尔坚决要开车送她到一个小时车程的满庄医院检查,他说:「那是个神奇的医院,本来我的脚因为旧伤而一直风湿痛,去看了几次就根绝了。而且环境很好,看完医生,我们可以在满庄逛逛,那是个漂亮的小镇。」听到能到满庄逛逛,南云造子也就不推辞了。因为她想了好多办法想混进满庄,但是满庄现在还没开放外人随意进出,连徵才都是邀约的,她还找不到门路可以混进去。如果理查.佐格尔没出现,过两天,她就打算向土肥原贤二求援,请他安排另一个假身分和介绍人,让满庄对她发出徵才邀约。 「先去看看,看看这个神祕的地方倒底有什么祕密!」南云造子打定主意坐上理查.佐格尔的车,她绝对没想到此次一去,她就不再是大日本帝国之花,而是成了王绍屏阵营卧底到大日本帝国之花。不过对她来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小璦很仗义的治疗好她那个落后失败的隆乳手术,并真真切切透过整形仓,帮她做出天然的豪乳。虽然不再需要南云造子再从事色诱的工作(这是王绍屏不能接受的,即使是曾经的敌人,至少现在是他的手下,不是吗?),但为了避免引起日本人怀疑,还是维持她现在巨乳的现状,避免她如果万一得回去述职,有曝露现在反间谍身分的风险。 小璦这次和二咪紧密配合,因为南云造子在国府政要之间,可是「人面广阔」!所以吸收了南云造子,不单单是能取得日本的情报,对于那些是潜伏在国府的汉奸、日本间谍也大部分能掌握。她们俩给南云造子植入的记忆和理查.佐格尔差不多:一个出生在南洋王家的中国混血儿,本名叫王南云;小时候即被送往日本,希望能从日本身上学到振兴中国的方法,在日本野心逐渐披露后,即奉命加入日本特高课,负责调查日本特务机关的动向,尤其是汉奸和日谍分布国府的情况。 不过要运用南云造子这个反间谍,比理查.佐格尔的双面间谍任务更加棘手。毕竟南云造子是奉命来潜伏在王绍屏身边,九姊妹们得时常提供南云造子一些假机密或用来混淆日本人但不重要的真讯息,而且这些机密、讯息还得被日本特高课证实为真的情报。 这种一般人类习以为常的反情报战,对于九姊妹来说却异常困难。平时她们骗人或出怪招,都在她们熟悉的人之间打转。对方的个性、反应都和她们预料的差不多,因此还算轻松。但这是要送往敌营的欺骗战术,光是判断日军那些人会看到这些资料就不太容易,更不要说要推论这些未知者的反应。于是她们找了王绍屏来讨论。但王绍屏虽然具有深远的战略眼光(因为他有歷史教科书嘛!怎么样也练出来了),但对于这种战术层次的规划却力有未逮。最后,还是得请出老辣薑(不是说薑是老的辣?)的长辈团来諮商。 长辈团许多人和王绍屏相反,的确都擅长精通此道,反而对战略思考稍嫌不足(不然就不会内斗内行,还统一不了中国)。而且他们过去都和日本打过交道,对日本也算够了解。但眾人对于南云造子竟然是王家多年前派往日本的卧底,感到十分惊讶!(不是说要骗人前,要先骗过自己人?) 惊讶之馀,眾人还是认真的讨论反间的策略,得到初步的结论是:此次南云造子放出的消息,需要有具体的目标:首先要不能太轻易,也不能太难的被日本证实,藉此巩固南云造子已经打入王绍屏外围圈子的事实,并有进一步进入核心,具有成为主要情报提供者潜力;也就是未来其他情报与南云造子的衝突,日本会优先考虑南云的情报。 要达到这项目标,一是身分,二是情报内容。九姊妹为南云造子製造的身分,就是刻意举办泰安招待所徵聘文职人员的公开招考,在眾多应徵中,让南云造子和其他三名当地女子一起应徵上这个工作。并安排她担任货运仓储的统计工作,以便她获得物资运送的情报,这样会让她的情报来源看来很可靠。 其次,这次拟定的情报要能具体影响日本的作为,用来测试现在日本对南云造子提供的情报的重视有多高。再决定以后放出的讯息模式与方向,是要继续提供非关键的真情报来培养南云造子重要性?还是开始利用她现有的价值?如果一旦开始展开诱敌的反情报作业,这些会导致日本犯错的情报,有可能就此毁了南云造子这条反间谍的线。 经过反覆讨论,吴佩孚提出主要意见,再经过曾昭吉细节修改后,被採纳的混淆式情报内容是:「张学良正透过王绍屏大量向国外进口军火,准备应付日本在热河的行动,而且这些军火已经陆续送抵张学良手里。」这条情报部分为真,而且以南云造子掌管的职务能轻易获得运货的资料。虽然可能直接影响日本入侵热河的行动变化,但檯面上却没有任何引诱日本人犯错的破绽。 由于这条情报将涉及到张学良的备战,所以还特别和张学良用密电讨论过细节才定案。(用的是王绍屏提供的密电机)双方约定在山东的东北军整训完毕,在热河佈署完成之后,再透过南云造子把这份军火买卖的情报传出去。 至于另一个提议是有关航空教导团成立的消息,一开始就被曹錕、段祺瑞联合否决。但不是因为这份情报会影响战局的发展,而是情报重要性太低。曹錕笑笑地说:「以当前国府保密的漏洞来看,跟我们当年执政的时候不分轩輊,这条消息日本人应该早就拿到,说不定很快就要派人来游说我们不要协助张学良整顿空军了。」 段祺瑞更不客气直指关键核心:「如果南云造子只能拿到普通情报,那也不用测试了。日本人在未来,应该寧愿只相信潜伏在国府的情报员。假使我们放出真实有关航空团实力的情报,不说日本人信不信,主要是他们怎么查证?航空团都还在山东训练,他们除了依赖南云造子,基本上没能力,也证实不了任何有关航空团实力的情报。这样一来,就和我们设计的策略背道而驰了。反而是军火交易这个情报很轻易地就会被日本证实,因为张学良正在冀察两省大幅换装,虽然现在只是换装轻重机枪和火炮,但规模之大,日本人只要有心,一定能侦查的到。」 为了保证日本能确认南云造子的消息正确,王绍屏还要求张学良在十三天后,也就是1933年2月20日那天,在南云造子情报发出之后的一天,公开进行实弹演习,让日本更能察觉东北军的异常,王绍屏特别强调:「轰轰烈烈地打,用这场演习好好吓吓日本人!」 至于这项情报的影响,对于日本后续行动的研判有二:一是日本提早行动,这对歷史上原本二月廿一日日本发动的热河战役,时间差异已经不大(只差一天);王绍屏、张学良这边也早准备好了。应该连汤玉麟都给软禁了(拿下汤玉麟的行动定在17日,以便三个在山东的整编旅能够佈署在热河,一个空降师能抵达河北的秘密机场)。 第二种反应则是推迟热河战役时间,以便加大兵力,增强实力。这个选择对中方更有利,王绍屏将获得更多时间帮张学良整顿军队,甚至透过冯玉祥,连西北军也一起整顿了,这样和日本人真打起来,将更有把握。 不过预定要南云造子在发送情报外提供给关东军的建议,是偏向保守态度的。内容是希望关东军司令部能再多给点时间,以便查清楚张学良到底获得哪些武器、多少装备,能整编多少单位。这样的建议,对一个刚刚埋伏到敌营的情报员来说,是比较合理的行为,如果刚刚卧底成功,获得部分情报,不想打听得更清楚,就要总部採取行动,那才不合理。 至于未来,王绍屏阵营是否真能掌握日军的行动,其实没有一个人有把握。不过王绍屏他们也没打算完全预测到日军的动向。毕竟战争胜利与否,靠的还是实力。这次的反情报战,不过是巩固南云造子的地位并测试其功效罢了。 -- 第捌三章 元宵节前夕之来往送迎 1933年2月7日演习完的当天下午,徐祖善就带着鉅款和一群机器与生化人搭着飞艇返回威海卫,先行稳定威海卫局势。而吴佩孚将在2月9日元宵节过完,预定2月10日一大早偕同第三秘书王念平再前往威海卫规划三军联训基地。 沉鸿烈看徐祖善走了,想想自己在青岛也是一縲子事,还有东北海军也正等着他回去发餉,;除了发餉之外,公布东北海军改编成第三舰队并隶属装备所的命令,更是整顿东北舰队重之又重的大事。 所以他也前来向王绍屏告辞:「台生,我得走了,我带着你给我的两百万大洋先回去发粮发餉,不然整个青岛政府就得停摆,舰队可能要造反囉…。」沉鸿烈是开玩笑,但是王绍屏认真了,因为他知道没多久东北海军还真的会造反,他本人还遇刺。 于是他很认真的提醒沉鸿烈:「沉老,得对海军多花点心思,毕竟手中有枪有砲,还是多提防才好,而且海军毕竟在海上,一闹事就扬帆逃跑,到时我们也无可奈何…。」 沉鸿烈哈哈大笑的回答:「这就是台生不了解海军了,怎么跑也得靠港补给啊!他们能跑去哪?有点头脑的,就不会干这种蠢事。」 王绍屏知道这时沉鸿烈过份自信,但仍好心的点出歷史上发生的事:「的确是要靠港,但沉老怎么知道没人愿意给他们补给呢?」 话才刚说完,沉鸿烈就快跳了起来:「他们不可能投向日本的傀儡…」但他看到王绍屏微笑着不说话看着自己,原本激动的他剎那间冷静下来,一时间许多想法掠过他的脑海:「中央海军?广东海军?以中央的保密制度,王台生的情报能力,他应该是得到某些消息了…。」 看着沉鸿烈由激动转为冷静,由冷静又转为沮丧,王绍屏决定适可而止,转为关怀的口气说:「沉老,我给你的防弹内衣一定要贴身穿好,派给你的侍卫也要寸步不离的让他们跟着,无论什么状况都不要离开他们的视线。」 沉鸿烈听到王绍屏这样关切的话语,他知道事情比想像中来的严重,本来还以为这几个人是王绍屏派来监视他的,打算一回青岛就把这些人打发到其他单位去,现在看来这还真是王绍屏派来来保卫自己安全的。不然王绍屏不会反覆提醒,那只会让自己更加提防这些人,何况他还不断提到防弹衣,这可是真正保护自己的死物,可没办法监控自己的。 沉鸿烈体会到了王绍屏的好意,却低估了他的能力。防弹背心也好,防弹内衣也罢,里面都被内建了体温发电的追踪发报器,小小的晶片附着在鈦合金陶瓷防弹片中,遍布整件防弹衣,让受保护的目标即使遭受枪击也不至于因为发报器故障而失去踪跡,因为除非整件脱掉,否则发报晶片不可能集体故障。 只要是王绍屏的亲朋好友、合作盟友都一人发两件,可以换洗,连关係不咱地的韩復榘也领了两套。 在所有的盟友当中,最王绍屏担心的就是沉鸿烈。如果歷史没多大偏移,他可是过没多久就要面临生死关头;虽然歷史上他最后还是化险为夷,但王绍屏不知道他多给了沉鸿烈这么多的资源,不论是资金,还是给装备训练用来整编海军;带来的是稳定呢?还是激起东北海军更多的不满?毕竟歷史上写的是海军亲信要官不成才翻脸的;依沉鸿烈的性子,条件越好,脾气就越硬,如果不能协助他赶紧稳定海军军心,或许他的麻烦会比原本歷史来的大。但是王绍屏又不能太强势,亲自去收揽军心,必定让沉鸿烈心有疙瘩,认为自己迫不急待想揽权;连派个人,也得小心翼翼:「唉!我有这么多金手指,但不一定能保他不死啊!还是尽全力先把他的生命护周全了,再考虑其他。」这是王绍屏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于是在沉鸿烈临上飞艇之前,他又叮嚀:「沉老,我让人把青岛的保密通信做好,如果一有什么紧急状况,你一定要赶紧联系我。」沉鸿烈越来越有不安的感觉,但他又不好意思问。他认为王绍屏不明说,一定是有什么顾忌。就这样,沉鸿烈带着忐忑的心情出发回青岛。 说到保密通信机制,这是一来到山东,王绍屏就开始搞的大工程。本来是想拉通信管线,但在他的势力范围中飞地实在太多,各港口、天津、唐山、喜峰口基地,即使他的技术再超前,也不能阻挡天灾。万一来个大地震,管线也是会断。于是最后还是用无线基地台建立自己的通信网络。「没有卫星实在太不方便了,但是在山东放卫星实在太明显,无论是火箭发射还是轨道拋射,都很容易被观测到。唉!还是等和寧夏王联系上,经略西北后,那里地广人稀,再来想办法。」其实小咪早就建议他在太平洋设立发射基地了,但他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尤其现在和美国正处于蜜月期,他非常担心被美国发现:其实他才是美国最大威胁。 送走了沉鸿烈,连张伯苓也来告别,本来张伯苓拿了王绍屏对南开的投资,不好意思拿钱走人,想待到元宵节过后,王绍屏出发访美时再告辞,但没想到南开大学发生一项意外:由于日本人在平津大肆逮捕国民党復兴社成员,几名南开大学学生遭到日本特高课诱捕,虽经平津卫戌司令王树常协调,日方同意不再进入大学逮捕学生,但被诱捕的学生却迟迟尚未放出。张伯苓忧心忡忡,于是提向王绍屏告别,准备返回平津交涉。 「张老,不用太担心,我会想办法把您的学生救出来,您一回天津先找于学忠将军帮忙,我和他有点交情,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王绍屏在张伯苓临上飞艇前安慰着说。 「台生非常感激你的帮忙,这件事情结束,我会马上筹备比较教育研讨会,替我们的教育把把脉,你说的对,苦不能不苦孩子,穷不能穷教育,我会尽全力办好这件事。」两人互道珍重,直到飞艇离开,王绍屏才转身对王志平说:「让庞德兄弟出面和日军交涉,如果日本拖拖拉拉,派特种部队直接让特高课消失。」虽然王绍屏不太想太早曝光,但日本人越来越过分,如果没有人阻止,整个情况会失控,无论是发生学运大游行、还是和国军提早衝突,都会脱离王绍屏在热河的反击计画。他寧愿让日本人神经紧张,不知道敌人潜伏在哪,而束手束脚不敢行动,也不要日军狗急跳墙,在热河和平津同时行动,这样张学良会腹背受敌。 歷史上没有记载的小意外实在太多了,王绍屏与九姊妹商量之后,决定在各个还没有任何防护的飞地上,都做好安全性的补强工作,全部建设地底的应变基地。目前的重点就是各港口,还有张学良待的北平。「我下令,在72小时内完成地底基地建设,并在12小时内完成特种攻击部队的生產,包含三栖侦蒐大队、突击空骑营、快速反应装甲营、航空战斗暨地面支援大队…等能应付高强度衝突的部队,并能支持24小时,等待援军抵达。」王绍屏第一次露出熊熊的战意,九姊妹则是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狂热分子小敏还喊出:「佔领地球!」的口号,让王绍屏差点昏倒。 送走了盟友,加强了防卫力量,东北军还在换装训练,这下应该没啥事了吧?可以好好过的元宵节了。王绍屏不仅这样想,还这样做,他竟然去关心电动花灯的製作!?原本他只负责出一张嘴:「花灯还是电动的好!」小咪她们就依据现有工艺的技术去执行,但在从飞艇起降场回来的时候,王绍屏发现花灯是固定式的,而且只佈置在核心生活区,连行政大楼广场都没展示。于是他问道:「花灯不能游街吗?我记得廿、廿一世纪台湾就已经做出移动式的卡车花灯,我们不能做吗?」负责的安瑟委屈的说:「那要联结车耶!现在又还没出现联结车。」 「喔!反正我们要做货柜生意,也是要搞出联结车,不如就先做一些拿来做花灯车吧?有没有什么好点子?」王绍屏主动提出搞怪的点子,九姊妹当然就瞎起鬨,于是这个元宵节就成了「国际焦点」!对!没错!不是全国,是国际焦点! 因为一批国际友人(或敌人)紧追着一些盟友离去的脚步,而踏进王绍屏的世界。这次满满当当各国特使与地方势力代表齐聚一堂,比之前在天津时还热闹。山西、广西和共党都派人来了,英、日、德,连哈利都没料到,美国也派了使者过来。 不过在这些各方代表来到之前,王绍屏得先解决一些「家事」,那就是他的远房堂哥的来到,或者应该说生產、训练完毕。 除了大堂哥王绍隆,直接送往南洋主持大局之外,这次亮相的有:二堂哥王绍源、三堂哥王绍彰、四堂哥王绍义。不知大家看出来没有,就是基隆、桃园(源)、彰化、嘉义。不要笑,这比原来王绍屏否决的好多了,原本九姊妹搞的是:台北、台中、台南、台东,北、中、南、东!「哈哈…!我还打麻将呢!那西风、白板、发财呢?还要搞三个堂弟吗?哈哈…!」王绍屏笑到前俯后仰,最后决定改成现在的名字。不过讲实话,逻辑上实在没有高明到哪去,但是当成名字,比王绍北、王绍中、王绍南…等等倒是顺耳多了。 大堂哥真的搞成近四十岁富态的中年男子,但眉目间依稀有点像王绍屏。主要是帮他配了个年轻老婆,除了阻挡层出不穷的说媒的麻烦之外,晚婚才能解释他还没小孩这件事。 二堂哥则差大堂哥五岁,三十四岁,肌肉发达,看来比较精壮,像是练过健美后的王绍屏。为什么这么设定呢?因为二堂哥要坐镇满庄,而小咪记得王绍屏曾称讚过阿诺们长得有震摄力,能吓走个宵小,所以秉持这个精神,就造成这样!当王绍屏听到这个理由扶着额头时(觉得自己不能乱开口),小咪误会王绍屏嫌造的不够健壮,于是振振有词地强辩:「没办法!东方人搞成阿诺那样,真的像绿巨人了!所以弄稍微瘦弱一点。」王绍屏差点没跌倒。 三堂哥要主持天津的经济工作,所以带着副眼镜,显得儒雅中带点精明。设定为卅岁,外貌也算符合,是令王绍屏最满意的造型。 四堂哥则是要待在美国交涉,所以扮相非常洋派;留着整齐的西装头,穿着美式猎装。因为设定为廿八岁,和王绍屏长相最为接近。王绍屏心底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弄成金发碧眼的我!」 晚餐时刻,王绍屏就把二、三、四位堂哥介绍给长辈团,并且告诉他们,是自己要求他们过来帮忙的。 曾昭吉小声地向二咪求证:「所以台生是长房嫡系?」二咪点点头:「夫君这一系男丁单薄,三代单传,就曾叔祖那一脉人丁兴旺,所以家族很多事业都由他们帮衬。」「那台生不就被架空了?」曾昭吉很着急地问,连一旁的杨钧、杨庄兄妹也觉得事态严重。曹錕和段祺瑞也皱了眉头,只有冯玉祥和吴佩孚神色自若,不是他们无情,而是他们觉得内情不单纯。 小咪趁着王绍屏假意和堂哥们寒暄之际,连忙悄声跟长辈团解释:「曾乾爹,你不用太担心,王家的权力结构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说呢?比较像汉武帝的推恩眾建,许多王家家臣、家丁的权力比这些庶出子弟权力还大。这次让他们出来帮忙,其实是因为很多外部势力还是希望和王家子弟打交道,夫君分身乏术,所以才让他们代表自己。不过,重要决策还是得和夫君联络,由夫君决策。」眾姊妹都互称对方的乾爹乾妈为乾爹乾妈,但人太多,只好冠姓,所以就变成搞笑的称呼语。 杨钧皱了眉头:「那台生不怕其他势力收买这些堂兄弟?」 安洁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不能!」 杨庄转头问:「为什么?」 安瑟帮表姐接口:「因为被族长被逐出王家,就等于失去生命了。」 段祺瑞眉头皱的更深:「王家是军事治理吗?难道还私设刑堂?」 段祺瑞的乾女儿安瑟立刻挽着乾爹的手:「乾爹你误会了,四姊姊的意思是王家的财富很庞大,失去继承权,等于跟死了没两样。要多少钱才能收买王家子弟啊?我也不知道,至少要一个小国家的财富吧?」 曹錕首先笑了起来:「那台生这个族长,不就富抵全球?」段祺瑞也笑了:「曹兄,你可真会造成语啊!不过很贴切,庶出都富可敌国,族长还真的要富抵全球了。」 小咪假装神秘的对长辈团说:「乾爹乾妈,你们要保守秘密喔!其实夫君还真的富抵全球,他在非洲的金矿不是一座,是十座,而且南美洲也有。他还有很多油田…!」 嘶!所有人不禁都倒吸一口气,连冯玉祥、吴佩孚也不例外! -- 第捌四章 元宵节前夕之合纵连横 1933年2月8日星期三,天上飘起了柳絮般的小雪,这是今年春节后第一场瑞雪。昨晚「迎接」了堂哥们之后,王绍屏就早早就寝,他已经学乖了。每天一早一定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晚上没事赶紧睡,莫待有事打瞌睡。因为睡得太早,即便因为下雪天气变冷,王绍屏还是天一亮就起床,他有预感,今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 果然没错,做完国民健康操,吃完早饭,就有客人上门。首先一早来报到的是山西旧识梁化之和随他而来的广西小诸葛白崇禧。除了引领白崇禧上门之外,梁化之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一名大学生。白崇禧则是带着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这人竟然是王绍屏梦寐以求的战略大师蒋百里。 蒋百里去年在南京蒙受牢狱之灾出狱后,王绍屏一直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从歷史文献上知道他今年会被委员长派往日本考察,探究一下日本对华政策与军事实力的底细。但王绍屏总不好直接去问蒋先生吧?连向林蔚打听,王绍屏都觉得不妥,毕竟他是因为学生唐山智发动反蒋政变被牵连而下狱。如果向林蔚打听,实在会令林蔚很为难,不知如何向委员长报告。毕竟王绍屏身边已经一堆和老蒋不同路的人,这些人都算有来到山东的理由,或治病(曹錕、段祺瑞),或躲避日本人接受王绍屏保护(吴佩孚),甚至连冯玉祥都没多大问题,毕竟他是韩復榘出的头,和王绍屏没多大关係。但如果再打听蒋方震,那真的显得王绍屏居心叵测了。 「得想办法把他留下来,我身边缺了个现代战争的战略顾问、参谋长,还有军校校长。」王绍屏心里yy的想着。「那怎么让老蒋不会跳脚呢?」王绍屏又忧虑了起来,尤其当他知道其实蒋百里不是真正跟着白崇禧来的,而是白崇禧和阎锡山商量好要来拜访自己,顺道到南京洽公时,遇到委员长派蒋百里来慰问留洋军官团,并考察东北空军的航空教导团状况,评估是否足以震摄日军的蠢蠢欲动。 当王绍屏陷入挣扎的时候,小咪送上好消息,用脑波传送器告诉他;「刚刚大厅的检测器侦测到蒋方震将军有严重的二尖瓣脱垂及痛风,需要及时治疗。」「二尖瓣脱垂是什么?」毕竟不是学医的,王绍屏还是问了一下。「一种心脏瓣膜脱垂的遗传性疾病,会有容易疲劳、心悸、胸闷、胸痛、焦虑、运动时呼吸不顺、头晕、偏头痛等症状,好发在瘦高体型身上…。」小咪详细解答。「好!你来问问。」王绍屏打算让小咪再冒充一下名医之后。 在眾人一阵寒暄之后,随伺在旁的小咪忽然向蒋百里开口;「蒋将军,您是不是常常会心悸、胸闷,有时会胸痛?运动时则会呼吸不顺?」 蒋百里有点讶异王绍屏的大夫人会在眾人面前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还是点点头:「王夫人说的没错,难道王夫人会看诊?」 「家传渊源,学过一些,不甚精通。但我有带家庭医生,是不是让他为您做个检查?如果状况严重的话,可能要请蒋将军到满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小咪说完也不容蒋百里推辞,立刻招手让后面准备好的医疗型机器人过来,拿着医疗检测仪,在蒋百里身上扫几下,然后附耳对小咪说了几句之后退下。小咪这时假意皱着眉头开口:「蒋将军,问题比我原来想的严重,不知道您是否看过医生?」 蒋百里倒没觉得自己身体很不好,不以为意的说:「之前有检查过,内人也是专业护士,医生告诉她是轻微心律不整,只要好好调养即可。」 「是日本医生吗?」小咪知道蒋夫人是日本护士。 蒋百里点点头。 小咪忽然激动的说:「庸医!差点害死蒋将军了!」蒋百里大吃一惊,刚开始有点不悦,但听到小咪的说明之后,才觉得王夫人是好意。小咪解释说:「刚刚我的家庭医师用最新的心脏检测仪帮蒋将军透视检查,发现蒋将军是得到遗传性心脏病,是一种心脏瓣膜异常中较为常见的二尖瓣脱垂,但是已经非常严重了,有可能会导致二尖瓣闭锁不全、晕厥或甚至心因性猝死。我建议蒋将军即刻去满庄医院住院治疗。」蒋百里想到前些日子的确曾在监狱晕厥过,有点相信了小咪的话,但他不知满庄医院的费用是多高,而且还要通知他的太太,毕竟住院是大事。于是他说:「不瞒王夫人,我刚从监狱出来,阮囊羞涩,实在住不起医院,而且住院是大事,拙荆还在南京,实多不便…。」 王绍屏眼见蒋百里要推辞,连忙插嘴说:「蒋公不用担心,对于军人,满庄医院是免除费用的;另外,您先发电报给蒋夫人,我派人立刻去接她过来照料您。」「这…」蒋方震还有点犹豫,一旁的白崇禧则劝说:「百里公,您如果有病不治,将来国家遭遇危难,您又有所不测,那国家就痛失一股中坚的力量。」蒋百里想想日本的逐步进逼,于是点点头,同意立刻前往医院,并在医院发电报通知他的夫人左梅女士。而王绍屏的特战队也乘飞艇立刻出发,前往南京接回蒋百里的一家大小,然后又通知林蔚代替蒋百里向委员长请病假。这次王绍屏是铁了心,要把蒋百里留在满庄安家落户。 送了蒋百里上救护车之后,眾人继续谈话,这时梁化之终于进入主题:「我听说张少帅得到台生的奥援,得了一个航空团的编制,不知是否有这事。」白崇禧也是这事来的,所以也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王绍屏怎么回答。 「梁兄啊!」王绍屏刻意拉长音,边想着怎么措辞。 坐在后面的小咪听到王绍屏拉长音,就顽皮地帮他接下去用黄梅调小声唱起来:「梁门唯有你单丁子,白发娘亲指望谁?只怪我英台无福分,梁兄你还是另婚配…。」二咪听见了马上附和地低声继续唱下去:「哪怕是九天仙女,我都不爱~!。」眾姊妹就你一言我一句小声在那边自得其乐的哼哼唱唱着梁祝的楼台会。 虽然很小声,王绍屏还是听到这群鶯鶯燕燕在那边嘻嘻哈哈,于是咳了几声,让夫人团静静,才继续说:「这批飞机本是中央要买的,但是日军打算入侵热河…。」 「什么?」梁化之还没有这方面的情报,连白崇禧也吓了一跳,开口问:「台生兄,你这可有地图吗?」王绍屏立刻让人推一幅立架式的全国地图来。白崇禧和梁化之立刻站起来走到掛图前面。白崇禧指着热河和辽寧的边境说:「热河西高东低、北方平原南部丘陵河谷,日军如由北、东及东南三路并进,则热河无险可守;热河若丢,则察冀两省不保;一旦察冀失守,则整个华北殆矣!连绥晋鲁三省都面临威胁。」 「健生兄果然无愧小诸葛称号,也就是因为这样,中央派驻在我这里协助空军装备所发展的林蔚将军才会同意,先让东北出资买下这批飞机,然后转赠中央,再交由重建的东北空军组成中央航空教导团来使用,并且进驻平津,吓阻日军行动…。」王绍屏一口气说完前因后果,却见白崇禧微笑轻轻地摇摇头,但也不明说点破。 梁化之则目瞪口呆,他没料到日本人的胃口这么大,一年多前才刚吞下东三省,现在就迫不急待要再拿下热河,窥伺华北。过一会儿他才对王绍屏说:「那么我们山西是不是可以比照东北军办理?」 王绍屏摇摇头:「难!找不到理由!不过我可以做两件事,一是卖你们比中央稍差的p26玩具枪战斗机,但却是比日本先进的机型;二是我帮你们代训飞行员,但短期得留在山东,否则交代不过去。」白崇禧一听,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点头说:「好!我们广西愿意这么做。」梁化之有点犹豫,但看白崇禧这么果决,自己也不能把路堵死,于是说:「我得回报之后,再和台生联系。」 王绍屏耸耸肩表示不以为意的说:「如果化之兄急切地话,家里有电报室,镇上也有公共电报房,你可以马上连络确认。」 这时白崇禧马上接口说:「那电报室借用一下,我发电广西,请他们立刻组织飞行员北上。」梁化之还是有点犹豫,他担心保密的问题,假使在这里用密电,会不会被王台生破解?但白崇禧拉着他,跟着王绍屏派的人往电报室走去。只剩赵宗復一个人坐在大厅等,和王绍屏大眼瞪小眼。 白崇禧在路上对梁化之说:「这王台生是在搞合纵连横啊!」「怎么说?」梁化之毕竟毕业没多久,人也没小诸葛聪明。 「我看他真心想抗日,藉由我们各方势力的实力,组建一个能和日本抗衡的空军。假如可以,我还想把陆军也送一部份过来让他代训,我在南京听到一些谣言,说王台生手上可有不少好东西。」小诸葛暗示的说着。 但梁化之还是听不懂:「那有什么用?他又不卖我们!」 「是现在不卖,以后可能就用送的了。」白崇禧眨眨眼,神祕地笑着。 梁化之想想张学良,忽然开窍:「你是说…。」 「寧愿人等飞机,莫要飞机等人啊!」白崇禧补了这句,堵了梁化之后面的话。梁化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算我们支持中央抗日吧!反正也是我们山西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话一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而在会客大厅的赵宗復有点坐立难安,因为王绍屏一句都没说的死盯着他看。终于王绍屏吐出一句话:「『反帝大同盟』还好吧?」那是个北京大学的左倾组织,赵宗復就是透过这个组织,在二年后加入中国共產主义青年团,并正式加入共党,并靠着父亲赵戴文是阎锡山的亲信,成为潜伏在山西,隐藏最深的共谍。 赵宗復一听到王绍屏这句话,立刻吓得站了起来,连凳子都踢倒了。话都还没开口,就听王绍屏继续说:「年轻的时候,不信马克思,那是冷血;到了壮年,有点阅歷了,如果只信马克思,那叫孤陋寡闻;中年如果还信仰马克思,那只能说是蠢蛋了。」 「你…你什么意思?」赵宗復退了几步,然后指着王绍屏说。 「没什么意思,只是表达我能体谅你的梦想,但建议你多看看,比方说,现在实践马克斯的圣地正在闹飢荒,但伟大的苏维埃邦联政府却不仅不闻不问,还从老百姓手上抢走最后一粒粮食,为的是要从美国手上交换更多的机器。这种为了自己的理想,无故牺牲别人的生命,你知道吗?能理解吗?我是不能理解!」王绍屏抠着自己的指甲,随意地说着。 「你骗人!不可能!」赵宗復几乎是怒吼着叫出来。 「所以我说你要多听多看看嘛!不信的话,可以到革命圣地去留学,下乡去观察观察。你知道阶级斗争吗?又知道什么叫整肃吗?我是搞不懂啦,为什么人生下来就要做阶级划分?要讲什么家里阶级成分?这和古代封建制度靠血缘来统治有什么区别?不是应该看一个人做什么事吗?做好事是好人,做坏事是坏人。有啦!你信仰的党也是有在看你做什么事啦!但不是以法律、道德做标准,是对党的贡献做标准! 我是个商人,如果我有用,对党有贡献,那么我是伟大的红色资本家;如果我没用,那我就是臭老九,无產阶级的天然敌人。你呢?是因为你有个好老爹,你爹是阎锡山的心腹,党需要你在山西钉下一颗钉子,所以你会很顺利入党;如果有一天阎锡山倒台了,你爹也倒楣了,那你应该马上就会变身,变身成为潜伏在党内的阶级敌人。当然啦!你得要很久之后,才会看到这个未来。」王绍屏低着头认真抠指甲,连脸都没抬起来一下。 就在赵宗復思考怎么反驳的时候,王志平走了进来,附耳低语说了几句,王绍屏点点头:「让他们等等再进来,说我有客人。等其他证人到了,再放他们进来。」王志平就走出去。 这时王绍屏像似自我嘲讽地说:「要拉拢我这个资本家的人来囉!你可以看看人家随时可以变脸的技巧,还有展现不同嘴脸时的样子。现场看一看,或许对你会有点帮助。坐下吧,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亏待了客人。」 赵宗復听到王绍屏要他坐下,本来还有点抗拒,但是想到他刚刚话里好像是党里的高级干部来了,那些人可都是他的偶像啊!所以就乖乖找了个较远的墙角,拿个凳子坐下。以至于刘少奇和陈賡进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个人,一直到离开,都还以为是王绍屏的助理或警卫。 在周恩来回去之后,共党原本暂时是对王绍屏敬而远之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但是两件事,让他们决定再探探王绍屏的态度,看有没有合作空间。 一是王绍屏在泰安设了人才招募站,开出来的薪资条件十分吸引人;这还不打紧,还推出劳工保障制度:什么限制工时,避免超时工作;提倡适当休假啦,让员工能兼顾身体与家庭;还提供医疗补助、人身保险、退休金,甚至住房、托儿制度、子女就学津贴,劳工本人还能免费进修。比现在共党推动的劳工诉求给的还要多!这让身为中共全国总工会委员长的刘少奇坐不住了,想要来搞清楚王绍屏是怎么办到的。出发前的会议上,他是这么说的:「他这是慈善家还是资本家?这样搞,资本家还有利润吗?我不信,得去搞清楚他的利润从哪来?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就要求他向全国大力推广,要求资本家来学习,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就在名声上打击他,说他自私自利,经营暴利產业,威胁搞臭他!看他愿不愿意合作。」 加派陈賡则是第二件事,跟山西、广西派人来的理由一样:王绍屏竟然替东北军成立中央航空教导团!「会不会最后用来围堵苏区呢?」这是中共中央局每个政委最担心的事。其次就是周恩来说的特种部队,也让中央局十分担忧。于是把黄埔一期毕业的陈賡从上海找来,让他来探探王绍屏的底,确定他的态度与实力,还有,他倒底会帮国府帮到什么地步。 -- 第捌五章 什么革命立场? 听到共党来了,王绍屏吩咐夫人团把长辈们和林蔚找来,尤其是林蔚!私下接触共党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有个中央官员在现场监督、作证,以免到时候,被对方放出什么乐于合作、已经签订密约…等谣言,自己都百口莫辩。 曾昭吉走过个通道就可以到王家,所以他最早到。听到共党又派人来,他不禁抱怨:「这些人真的很奇怪,老是缠着你不放,尤其你是他们从根子上反对的资本家,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王绍屏笑一笑:「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师父,您以为他们造反的枪枝弹药、粮食、士兵都是大风颳来的吗?」在未来,王绍屏看一些有关民国时代的穿越小说,几乎所有作者总是不断强调什么八大纪律三项注意,讲到国军那就是烧杀掳掠的土匪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国军又吃又喝,但还总是缺粮拖餉呢?装备也是落后的可以,连所谓中央军怎么都还穿草鞋?如果说是全部是被军官吃了空餉,但基本上军官也没好到哪去。不过最让人疑惑的是,那八路军、新四军呢?不拿民眾一针一线,那他们吃什么?平价交易,那他们哪来的钱?他们有技术像王绍屏一样海量印假钞吗? 真的来到这个时代,他终于发现人家是怎么搞的,其实有些大陆网路作家曾经说过这件事的真相,但是毕竟两岸文化差异太大,根本没感觉那些说法会是关键。真相的关键就是「吃大户!」:抄地主、工厂主的家。抄了地主、工厂主之后,分一点给佃农、工人,剩下就充作军资,而且让农民、工人一起参与抄家、批斗,这样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在稍加煽动,就不虞缺兵少人了。只不过抗战以前还做得保守,国府实力毕竟还是强大的多,地盘小一点。所以第一次国共内战,缺兵少粮的共军才会被剿到剩二万多人,开始所谓「长征」。 就在王绍屏陷入沉思的剎那,曾昭吉又说;「也不知道委员长怎么想的,国内军阀这么多,就非得剿灭这些人不可?」王绍屏又笑了笑:「因为他需要稳定仕绅,而且他需要个藉口。」稳定仕绅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毕竟军阀也不会打地主抄工厂。但是,藉口?那是什么?这两个字让曾昭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因为王绍屏在磁浮电脑里看过老蒋的日记,他知道老蒋想透过剿共,将共党驱向西南,以便他插手西南军阀政局,为迁都做准备,以便进行抗日持久战。但他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他自己也很清楚国府的保密状况。 会这样做,主要就是抗日没信心啊!中国实在太弱了,甚至他认为日本三日就能亡华。所以他才会在这一、两年(1931-1933)派人到处访问列强,希望能得到足够的奥援。 而且他真的还在明年(1934年)就会有重大收穫!将和德国签订一系列密约,德国将因此派了军事顾问到中国来,还卖了许多武器,甚至兵工厂的设备都将廉价的提供给中国。 德国甚至让自己的参谋总长塞克特将军担任中国陆军的总顾问,并派他的副手法肯豪森上到中国来,亲自训练中国的军队。直到希特勒在几次中日衝突后,发现日本较有实力成为挑战英法等列强的盟友后,才逐渐断绝对中国的支援。 「希望我这次热河的安排能给他一点信心,把心思转到建设上来!」王绍屏不禁悠然神往的想着。 正当曾昭吉想开口问问「那藉口是什么」的时候,其他长辈团除了冯玉祥之外都到了,林蔚也紧跟在后走进大厅。 段祺瑞开口问:「冯玉祥呢?」曹錕一脸坏笑:「可能不敢来了吧?毕竟当过人家盟友,后来又清共,把人家剿得血流成河。见面也尷尬!」 这时冯玉祥走了进来,开口就说:「又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曹錕摸摸自己的光头尷尬地嘿嘿笑了几声:「当面我也这么说!」一开始就想和冯玉祥一笑泯恩仇的,但是冯玉祥在刚接触的时候,架子实在摆得太大,让曹錕一直很不爽。 冯玉祥见曹錕承认了,也知道自己过往实在脾气太臭,于是就说:「是曹总统教训,那就算了。」然后走过去握了握曹錕的手:「小弟过去多有得罪,还请曹兄多多原谅。」在冯玉祥主动低头之后,大家又是一团和气。 王绍屏看大家都到齐了,就说:「麻烦各位长辈,还有林大哥了,没办法,他们又派人来了,只好让大家帮帮腔。」这时林蔚忍不住说了一句:「明明不是同路人,还要见人家,真搞不懂你。只能说你革命立场不坚定!」这时候革命两个字,无论在哪个阵营,都还是挺流行,不然人家还叫国民革命军呢!比红军、解放军都还坚定要革命! 听见林蔚的话,王绍屏觉得要好好说明一下自己的立场:「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革命分子!我向来都是改革的坚定信仰者。如果不是满清非要胡搞,连改革都要呼咙百姓,我倒不反对让他们君主立宪。」这下连曾昭吉都坐不住了:「这什么话!你是延平郡王的后代,岂能和韃虏妥协?」 「师父,各位乾爹,前辈、大哥,改革就是一种妥协啊!我从不相信革命之后第二天,就能改天换地。诸君不见法国大革命动盪多久?俄国革命呢?到现在还杀得人头滚滚。国家是进步了多少? 革命,我们就能一朝一夕赶上列强工业吗?能够国富民强?还是船坚炮利? 稳定的改革,社会安定下来,我们才有心力投入研究,投入开发,投入生產。只有专注发展,国家才会富强!革命的目的不就是要追求国家富强吗?但真的换个政权就能做到吗? 不要以为改革很容易,许多旧有势力会拖后腿,可能前进一步退三步,但改革就是改变人心,这比革命更难,可是才是真正的改变! 改革是藉由心灵的开放改造,创造革新,却能安定的生活;有了稳定的环境才能厚积薄发,累积才能从量变带动质变,国家才能快速富强! 革命说的好听,在我看来就是个懒人的做法!认为推倒一切,就能重新建立新秩序?这是鬼话! 中国五千年歷史是这么容易推倒的吗?混乱一阵之后,还是得回到稳定发展,还是得讲改革开放。 今天革这个命,明天革那个命,天天革命,哪有时间发展?那有办法培养人才?连海外人才都不愿意回来!缺乏发展中的反思,也没有深究这些新知识是不是适合中国,不过是把每个主义的缺点都带回来了吧?最后硬塞一个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或是称为什么中国特色改革?胡扯!国家不知耽误了多少发展的时间。」王绍屏把后来强国的发展史数落了一遍。 这时一个人的鼓掌声从门口传过来,原来身着中山装的刘少奇和穿着西装的陈賡已经站在那儿一会了。鼓掌的是刘少奇,但是他的脸上却写着不以为然的神情。 王绍屏见两人已经进来了,便说道:「两位请进,欢迎的话就不多说了,两位此行有何贵干呢?」算是一开场就不大客气了,连欢迎都不愿意说。 刘少奇尷尬的笑一笑:「我是听说王先生大力推动劳工工作保障,特来学习、学习,并且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合作,在全国推广。也算是刚刚王先生所说的推动改革吧!」刘少奇现学现卖,立刻把自己的意图冠上王绍屏的主张。 王绍屏立刻针锋相对的回答:「改革需要营造条件,推动完善的劳工保障制度得有足够的利润来支撑,我有!所以我愿意做,愿意示范,也愿意保证在山东,只要是我开设及分管的工业区都会一致推行。因为,我能保证所有厂商有足够的利润。但是全国,我就力有未逮了,毕竟我不是政府,越俎代庖宣布政策的推行是完全没有立场,也是违法乱政的。其次,就算我只是鼓吹,努力做示范,但我也没办法保证所有工商业都有利润。原因很简单,中国积弱不振,市场对自己人就不公平,如果贵党有兴趣,应该先考虑推动关税自主。如果没有关税保护,工商业生存都很辛苦,哪有多馀的能力像我一样能保障劳工权益呢?」 陈賡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有关税保护,那为什么你做得到!别人做不到?」 「因为,我有技术!先进的技术让我不需要关税保护,外国人也趋之若鶩。因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你就是垄断!吸血的资本家!」刘少奇几乎是叫着说。 「我透过技术创新,形成领先式垄断,这在马克思主义理该怎么说…,对了!叫唯物歷史观,是我投资造成技术变革,难道我不用回收吗?回收的目的是加大继续研究,继续保持领先,这不就是国家追求的先进、富强的模式?只是从我个人开始实现罢了!而且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耻的。只要我行有馀力,就推动保障劳工,再有能力,我就将技术散布出去,形成卫星工厂,引领国内工业升级。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我哪里吸血?倒是贵党不要像儒家一样在几个经典里摘章截句的研究死人的东西,多派几个人到各国学学科技,这样你们就不用老是想着如何掠夺别人的剩馀价值,然后再当成自己的劳动价值了。」王绍屏讥讽的反击回去。 陈賡其实是个幽默的人,他一听王绍屏满嘴马克思主义,虽然只是皮毛。于是哈哈大笑的说:「原来是同志!」 王绍屏又再次针对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句话就把同志推回去,变成对手。 这时刘少奇板起脸来说:「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与我党为敌吗?」 王绍屏满脸不屑:「我是个商人,进门都是客;但是我也是个爱国商人,如果对国家不利,那就是送钱给我,我也不欢迎!」 陈賡这时已经忘了自己挑起衝突,觉得王绍屏这人挺有意思的,虽然听起来不赞成马克斯思想,但仍推动了温和的社会主义;虽然不支持无產阶级革命,那也只是他的阶级意识使然。反而这个人说话听起来像是个民族主义者,他认为单就这点而言,在日本逐步进逼的情况下,这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可以统一战线的对象;而且民族主义者通常不会介入国共战争。所以他就连忙打圆场:「别误会,我们的确是来做买卖的,也没有要对国家不利,而是希望对抗日有所帮助。现在日本人步步进逼,我党想组织游击队伍,北上抗日。听闻王先生这有些军火,不知是否能採购一二。」 王绍屏连想都不想,直接照歷史上统一阵线的发展模式,讽刺地说:「你来的太早了,中日都还没正式打起来,至少要等中央宣布抗战,你们再投入吧!」虽是讽刺,但也有其他意涵。 在陈賡的耳里,他听不出来讽刺,只听见王绍屏没把话说死。这让陈賡感到有点希望,于是他决定回去重新商量好策略,并且等更好的时机再来拉拢王绍屏。所以拉着刘少奇连忙告辞,说下次再来访。刘少奇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而厅内眾人则是松了一口气,只有林蔚气呼呼地问:「你刚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他们是在叛乱吗?」王绍屏耸耸肩:「我说大哥啊!你还是一样死脑筋。你以为我拒绝了他们,他们就不会再来了吗?他们会阴着来,会派人来偷、来学、来抢。我刚刚故意没有把话说死,断绝他们的希望,他们就不会希望和我正面衝突。 如果正面起了衝突,你以为以后会是这样见个面、开场会就解决了吗?如果真的衝突了,我花在防范、甄别间谍的精力和资源要比现在多更多。有个念想就不会走极端!算了,这是商人逻辑,说了你这个军人头脑也不懂。」只见林蔚依然气呼呼,表示他真的不懂。 就在王绍屏和共党高层唇枪舌战之际,另一群基层的地下党人,根本不知道高层派人来和王绍屏谈判,正在发动一场暴力袭击。袭击对象正是位于泰安,王绍屏开设的人才招募站。 -- 第捌六章 元宵节前夕的肥水之战 陈賡告辞之后,走的很急,刘少奇差点都跟不上。「庶康,你也走慢点,后面又没人追我们。」刘少奇忍不住开了点玩笑,发了点牢骚。陈賡脚步没有停,转头向刘少奇说;「你不快点,说不定真有人会来抓我们。尤其是抓你!」刘少奇一个箭步跟上,好奇的问:「你刚刚直拉着我走,现在又说会有人抓我们,尤其是抓我,那是什么意思?」陈賡不答,直到上了通往泰安的公车,才把事情说出来。为了方便乡亲和访客来往,王绍屏临时弄了公车,往返满庄和泰安之间。火车虽然建好了,但是目前还不能曝光。 陈賡在稀稀落落乘客间,找了个最靠后的座位,拉着刘少奇坐下,推了推眼镜之后说:「渭璜,我看王台生这个人还是能作作工作的,但是要做作他的工作,我们得先去济南阻止一件事,如果不阻止,恐怕王台生真跟我们翻脸了。」 「这王台生这么不友善,我们怎么做他的工作?这次来的目的一个也没达成,还妄想作他的思想工作?」刘少奇不以为然的说,然后又问:「阻止什么事?」 陈賡先讲他的观察:「我认为他今天的不友善是因为他身边有中央的官员,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把话说死,表示还有空间可以谈,我们下次隐密一点,不要堂而皇之的上门,或许收穫会更多。在我看来,他是个民族主义者,这点就大有文章可作;另外,他或许不是马克思的信徒,起码也是温和社会主义者,在劳工问题上,其实还有合作空间,只是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打动他,或者是配合他。他说他是改革者,不是革命者,所以必然是反对暴力。我拉着你快走,一是这次没机会深入谈了,不如见好就收,二是我忽然想起我在上海听到的一件事,我们得赶快去阻止。」陈賡讲到这,又卖个关子的问:「你身为全国总工会委员长,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事?」刘少奇倒是真的不知道。 「津浦铁路工人在我党同志的指挥下,打算发起大罢工,伺机起义。难道你没收到消息?」刘少奇听了之后,摇摇头。陈賡很讶异刘少奇竟然不知道:「我在上海都收到消息了,你在中央竟然不知道?」发动这次罢工的是山东本土的省委干部,本来就和刘少奇的总工会不同系统,加上苏区不如上海资讯发达,刘少奇也比不上陈賡做情报工作般的包打听,所以不清楚也不足为奇。 「在王台生的地盘上罢工那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暴动起义,万一伤了王台生的人或砸了他的场子,那真的就翻脸了。看看时间,罢工应该已经开始了,但我们应该还来得及接管山东省委工作,暂停起义的进行,在好好商议如何打动王台生。」刘少奇听了陈賡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陈賡和刘少奇走后没多久,梁化之、白崇禧刚好回来。白崇禧看这么多人坐在会客大厅,忍不住开玩笑地说:「我们好像错过什么好玩的事了,是吗?」 王绍屏把在场的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遍,然后又把共党来访的事情对梁、白二人说了一遍。 梁化之听了后,对王绍屏说:「台生兄,不知你为何如此不喜共党?难道过去有什么过节吗?」 王绍屏听了摇摇头:「这是攸关国家前途之争,非个人恩怨相斗。我不赞成对任何国人的政治主张採取暴力手段对待,但也不赞成其他团体势力採用武力对付政府,尤其是仰仗外国势力。要知道外国势力都是包藏祸心。如今正逢国难当头,国人应团结一致、统一阵线对抗外侮,内部纷争应该坐下来谈,而不是互相削弱,这样国家将继续积弱不振,也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白崇禧点点头:「台生说的对,我广西省愿意为国家尽一番心力,明天我航空队就会选精锐出发,加入航空教导团。」梁化之也点点头:「山西也愿意共襄盛举。」全场气氛非常热络,只有林蔚一脸肃穆,连小咪她们都能感到他的不快。于是小咪悄悄拉住林蔚,小声地问:「林大哥可是为了我夫君团结晋桂两省势力,感到不悦?」 林蔚本来是不打算和妇道人家多谈公事,但转念一想:「王台生挺疼老婆的,不如透过他老婆传话,让台生不要再乱搞,免得委员长那里不好交代。」于是他点点头的对小咪说;「大弟妹,你得劝劝台生,他再这样挑战中央底线,到时连愚兄我,在委员长面前也保不了他。」 小咪微笑的说:「我倒不觉得夫君乱来,促成这件事,其实对林大哥也是有好处的,说到委员长跟前去,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林蔚眉毛一挑:「哦?那我倒要听听弟妹高见。」 「林大哥可知这两人一来就是要买战机?夫君告诉他们非中央同意,没办法私相授受。但是转念一想,不如藉由抗日名义,拴住两省飞行精锐,这不就是变相削弱两省实力吗?我家夫君可是打算把功劳留给林大哥,将军何必闷闷不乐呢?」 林蔚知道依据默契,那个「转念一想的人」必定是自己,王台生果然是送给自己好大的功劳啊!于是低声谢谢:「那真是愚兄莽撞了。」 「哪里!我王家和林大哥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大哥以后飞黄腾达,莫要忘了提携王家一把就是。」小咪很得体地巧巧送上一顶高帽。 就在梁、白二人说要往医院探望蒋百里之时,王志平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在王绍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王绍屏忽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这是欺我是个商人吗?反击!出动镇暴部队!」 眾人纷纷询问发生什么事,这才知道有暴徒袭击了泰安人才招募站,几名工作人员被砸伤。由于是必须和普通人沟通的单位,招募站的人手都是生化人,防护力较弱。 杨钧一听王绍屏要暴力反击,立刻出言阻止:「台生,万万不可。这不过是乡村愚夫愚妇遭人煽动,我们初来乍到,如果暴力相向,未来在山东乡亲之间将失去根基。」 王绍屏第一次拒绝了师父的建议:「师父放心。我们使用的是非致命武器,就是把他们驱走,不会伤了任何人的性命。」 杨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但是又不放心的问道:「什么是非致命武器?」 王绍屏得意洋洋的说:「水肥车!」 「什么?」眾人皆是譁然。只有喜欢搞怪的曾昭吉还边笑着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是王绍屏看了廿一世纪初期某补习班歷史老师上课讲的笑话之后,想要具体实验这个歷史老师所讲的内容是否生效。从廿世纪到廿一世纪中叶,两岸同时把科举的概念扩大到升学上。本来念书是一种自我投资,学校选拔自己想要的学生的一种事情,结果被戴上教育资源有限,必须讲求公平的大帽子,以至于广大的学子,得仿效古人参加科举之前的苦读才能进学,真是千军万马独木桥,錙銖必较多一分。 于是民间轰轰烈烈產生了课后辅导的这个行业,在台湾称为文理升学补习班,在大陆称为文理培训学校。谁说我们的教育资源不够?君不见这些民间这些机构皆是财大气粗?不是资源不够,是投入重复教育太多,教育资源都浪费在考试上。如果多多开放私立学校,把这些资源投入不同的教育模式,那么在面对廿一世纪初期创新的挑战,两岸也不会如此在欧美后面岌岌追赶了。 话说这名歷史教师他当时提出一个「创新」的镇压观点:「用机关枪、坦克?那只会製造革命烈士,以及创造让后进前仆后继的英雄;用镇暴水车喷射水柱?那是帮穷学生洗澡,省水费!我认为最有效的是出动喷射水肥车!你们想想看屎尿齐飞,臭气熏天,谁还敢站在现场?戴防毒面具都受不了!」 这本是个笑话,给孜孜不倦的学子提神用的,避免上课太久昏昏欲睡。但没想到王绍屏信了,现在还想身体力行。 话说这场被夫人团戏称为「肥水之战」的小规模衝突,其发生的原因,主要是一连串巧合造成的。 第一个巧合来自国民党,自从徐恩曾接了陈立夫的命令,奉命派人潜伏至王绍屏势力范围后,即无所不用其极的在留洋军官团、东北军里安插调查科的人员,或吸收这两者团体当中的成员成为线民、下线。不过,由于小咪推动了忠诚计画,这些人员纷纷被洗脑。因此,徐恩曾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情报,甚至失去这些干员的联系。 但徐恩曾仍不死心,他把在上海秘密诱捕之后,叛出山东共青团的特委负责人陈衡舟派回济南,让他运用原共党联络点重新连络潜伏的地下党人,好透过共党的情报网,打探王绍屏的消息。因为王绍屏一向不是地下潜伏人员的目标,所以很快地就引起了党团内部的质疑,于是他只好破罐子破摔,直接逮捕党团干部来拷问。结果中共山东省委及团委特务等主要干部廿九人皆尽被捕。导致山东地下党员失去领导,群龙无首。 这时又传来王绍屏正在招收铁道工作人员,待遇福利远远高过于山东其他铁路的待遇,这让共党党团的基层干部十分紧张。前面提过山东乡亲返乡遭到阻挠,有部分原因就是地下党人已经煽动了津浦线铁道工人及维修厂员工,准备举行一场要求撤换压榨工人的机务处处长杨毅的大罢工,将纠集6千多人前往南京津浦铁路管理局陈情,并安排在中途引发事端,伺机起义。 但王绍屏的徵才福利实在太丰厚,津浦铁路及维修厂工人纷纷前往应徵,眼看着大罢工即将变成大跳巢。于是在没有省委干部指导下,基层工作人员决定纠结大部分地下党团人手,藉口王绍屏徵才其实是诱骗工人卖去美国当猪仔(苦力),聚眾衝击招募站。 对外营运的招募站因为开在火车站附近,地方狭小,所以人手不多。其他附属机构,如南云造子待的招待所,离招募站窗口都还有半里远。于是失控的群眾很容易就衝入招募站,打砸烧抢。在此工作的生化人虽然奋起反抗,但无奈双拳敌不过四手八腿,纷纷被打倒在地。从招待所仓库领班即将被提升为招募站站长的南云造子,听闻招募站被砸,正要下令出动机器卫士反击的时刻,王绍屏的命令到了,令早已准备好的水肥镇暴车出动。 和廿一世纪初期的镇暴洒水车没什么两样,水肥车一开到现场,立刻向还在打砸的暴徒喷洒水肥,毕竟是半固体,不敢用强力水柱,只用喷洒的方式。这喷洒的水肥并不是收集来的噁心屎尿,而是一种化合物,但是味道像,连膏状物也像极了吃坏肚子的產物。 「泼粪啦!」暴徒果然一哄而散,但和王绍屏与歷史老师预料的不同,被撒了满身水肥的地下党,心志非常坚定,竟然也去收集真正的东西,开始一场互泼大战。一边是喷洒水柱,另一边则是用桶子、勺子,甚至不知哪来的麻袋,装了真傢伙,就往镇暴车上丢。这也还好驾驶和操作设备的都是没有嗅觉的机器战士,不然待在灾区正中央的镇暴战士应该早就吐到昏倒了。 发动袭击的暴徒们,透过轮番到后方休息的办法,和水肥车僵持着,双方不时就爆发互泼大战,一时行人、警察纷纷走避,甚至连火车站工作人员也都纷纷离开车站出口,跑得远远的,因为招募站就在火车出口不到十五公尺的地方。 甚至因为火车站实在臭气熏天,还造成火车大准点!什么?没说错吧?不是大误点吗?不!是大准点,所有下车乘客都加快脚步,快速离开,没人敢在出口停留。上车旅客也不敢在入口、大厅逗留,味道实在太浓了;大家口味真的没那么重,于是上车、下车超有效率,连老弱妇孺都有人抢着帮忙抱着上下车,注意!不是搀扶喔!是抱着,飞奔上下车,车上的人只想让火车赶紧离开。所以导致火车…,大准点!全部准时开走! 这场水肥…喔!不!肥水之战,直到两个人的到来才停战。那当然就是刘少奇和陈賡。 还没下公共巴士,隔着冬天密闭的窗户,一股臭味还是充斥了整辆公车。公车停靠处离火车站不远,所以两人大老远就能看到满天屎尿齐飞的奇景。刘少奇嫌恶地打算绕过去,到火车站另一头买票,陈賡却一把拉住他:「走!去看看怎么回事?」陈賡毕竟是军人,死人堆里都睡过,区区排泄之物,他还不放在眼里。 拉着刘少奇,在满地秽物的混乱场面之中,陈賡拉住了一名混身沾满黄泥般恶臭的男子,这男子从后方提着粪桶加满料,正要前往支援前线。陈賡忍着臭味问道:「这位兄台,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刚好是党团基层干部,但他不认识陈賡,于是连忙甩掉陈賡的手,急切地说:「那万恶的资本家王绍屏,不仅要把劳工骗去国外当猪仔,竟然还用屎粪驱逐我们抗议的民眾,老子跟他拚了!」 刘少奇一听就知道这是本党同志,于是上前把捏着鼻子的手放下来,大声说:「你知道我是谁?呕~!」因为要提高音量,刘少奇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秽气,所以乾呕了一阵。 这小干部听过刘少奇的宣讲,所以认得他:「刘少奇同志,你怎么来了?」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刘少奇下令党团同志撤退。 于是歷时一个多小时的水肥乱战…呃!是肥水大战,终于落幕。泰安县长听闻自己治下发生如此荒唐之事,因为涉及中央工业暨交通总办、对美交涉总办、土地改革暨工商发展委员会副主任、三军装备研究所…,「怎么那么多头衔?」泰安县长头都大了,于是把事情呈报省政府,没想到省主席亲自回的电报竟然是:「好好做好清洁防疫工作!」废话!韩復榘吓坏了,上次扮鬼吓他,这次又是水肥镇暴,那下次呢?会不会粪泼省政府?于是轻飘飘地下令整顿卫生:「那个神仙打架,县长你就别管了。」 王绍屏还是挺负责的,特别交代,一旦完事,就得好好清洁,所以机器战士正拿着外型像是吸尘器和抽水机的回收机,到处在整顿卫生,等等还要喷洒消毒芳香剂。这时陈賡和刘少奇上前,要求通报招募站的负责人,于是南云造子就被推了出来。 「我是杨南云,两位有什么事吗?」(为避免姓王太明显,随着小璦改姓杨)南云造子一手捏着鼻子,一边说着,洗脑可没办法洗掉嗅觉。刘少奇也捏着鼻子说:「关于今天的误会,我们打算向王先生说明一下,不知你们能否联系王先生。」这是陈賡的主意,他认为这时候杀个回马枪,中央官员不一定会在,说不定有机会多聊聊。而且这次事情的肇因,还在于国民党特务机关为了打听王绍屏的消息,把山东干部一锅踹了,下面的人失去领导,才会慌乱举事。这个黑锅得还给国民党一点,不能自己全背了。 让他们稍待一会儿之后,南云造子又回来告诉他们会有车子来接,请他们再稍后一下。真的只有一下,南云都还没走开,一辆悍马车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是招待所的公务车。 车子上了原来他们来回的泰满高速公路,但和刚刚他们回泰安时不同,这时路肩没隔多远就有一辆不知名的装甲车,天上没多久也会呼啸过几架单翼战机。「王台生这是…这是要跟我们开战了吗?」刘少奇完全无法冷静了。车上的生化人司机冷冷地说:「这是有贵宾来了,总部加强防护。」陈賡指向刘少奇,又指着自己,然后耸耸肩。当然不是招呼这刚刚打过肥水之战的对手,而是真有重量级的人来访,这番布置是怕肥水之战蔓延到满庄去。 -- 第捌七章 元宵节前夕之折衝樽俎 就在陈賡和刘少奇两人一路一惊一乍,有时欢喜有时忧的赶路时刻。王绍屏的贵客已经跟着哈利.霍普金斯踏进了大厅,这人就是美国驻天津领事郝沃德。 「嗨!杰克好久不见,你们怎么说的,一天没见到,好像三个秋天?我很好奇,现在是春天,你们中国人就不会思念朋友的吗?」郝沃德一进门就用他彆脚的中文,让在座所有人哈哈大笑。尤其是没见过郝沃德的冯玉祥和吴佩孚对身边的人,两人几乎同时说:「这洋人挺有意思的。」 王绍屏上前用洋人的礼仪抱了抱郝沃德,先说:「有啊!我们中国人春天都思念男女朋友,叫做思春;你没听过『春思秋怨谁能问』,还是『风流才子多春思』吗?」,在郝沃德一脸愕然时,然后才哈哈大笑地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郝沃德中文说得还算流利的,只是带点腔调。而且国学造诣也挺高的,学了很多成语和典故,只是老记不住原文是什么:「春风啊!现在不是春天吗?你们中国有句话意思是说:春天里春风吹得很得意,骑马时速度就会很快!我现在就是啦!我升官了,我从天津领事晋陞为杰克总领事!」王绍屏纠正他说:「春风得意马蹄疾啦!」 面对老朋友升官,王绍屏当然先是恭贺郝沃德升迁,然后才问:「你要调走了吗?是调到东欧刚成立的捷克共和国吗?这么远,我本来还想以后多多和你做生意呢!」王绍屏因为研究捷克的机枪,知道捷克今年1月1日和斯洛伐克拆伙,独立成捷克共和国,没想到老朋友将要去那里赴任。 「不!不!是驻扎在神奇杰克旁边的总领事!」郝沃德急忙摇头晃脑还连连摇手的说。 「那是什么意思?」稍稍开始对外交有点了解的曾昭吉上前走过来抢着问,他知道神奇杰克是王绍屏的浑名。 「啊!曾老师啊!刚刚没注意到你,意思就是我本人调来山东,但是呢,所有杰克的產业范围的领事馆都归我管,比方天津,如果以后杰克在北京、上海、南京…哪里有產业,我就管到哪里,所以这就是驻扎杰克的意思。这是新政府和看守政府交接时商量好的,由现任总统宣布,新任罗斯福总统会追认。」郝沃德得意洋洋地解释。 「哦!这样啊!不是说外交官都只管驻扎地的事,怎么会有跟着人的?那台生要和哈利去美国,你跟不跟啊?」曾昭吉问道。 「要跟!我就是来迎接他的特使!华盛顿催得很急,希望杰克一定要准时出席就职典礼。」郝沃德很慎重地说起他这次的来意。 王绍屏这下心里喀噔一声,心想:「这下糟了!飞艇的秘密保不住了。怎么也很难解释能飞到时速八、九百公里的飞艇,到时再想办法好了。」哈利微笑看着王绍屏不说话,因为他虽然知道王绍屏所谓很快的到达美国的秘密是什么,但他答应保密的,于是他什么都没跟郝沃德说,现在也不打算接口。 王绍屏揽起郝沃德的手臂,然后说;「你不要担心,我们过完元宵节之后就找时间出发,一定保证来得及。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看看我们的花灯,我家夫人们可是用了心的。」郝沃德好似剎那间完全忘了任务,除了不停的点头之外,就问起他私人的目的:「我的教女呢?我太太吵着要见她。」 「你们住哪?」王绍屏这才发现郝沃德没带行李。「暂时住哈利那里,我太太正在和哈利夫人聊天。」郝沃德觉得和哈利挤一挤没关係,反正王绍屏给哈利准备的房子很大。可是王绍屏觉得很失礼,连忙叫来安妮:「小妮给你教父教母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看看哈利家旁边有没有空房子,对了!再给你教父安排一个工作场所,他未来要把领事馆搬迁过来,地方要够大。」哈利在天津的时候,就提醒过王绍屏,所以王绍屏在满庄规划了一个使馆区及使节生活区,现在哈利就是住在预定给美国的使节生活区里。 安妮点点头,正要带着郝沃德、哈利先离开,郝沃德又说:「对了!我们参加完总统就职典礼回来的时候,考察团会和我们同行一起回来,中国购买的舰队差不多也到了,新政府希望在中国办一个仪式,促进美中两国良好的友谊。不知道杰克有什么想法?」王绍屏觉得美国真的太贴心了,正值中日衝突在即,美国这个示好的动作,对日本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吓阻,于是他点点头:「我会和我们的政府讨论看看,在给你答覆。」林蔚听了更是高兴,心里想:「我们终于等到国际上的奥援了,要赶紧报告委员长。」 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眾人还在边吃下午茶点心边等陈賡、刘少奇两人时(所以陈賡的愿望落空,原班人马都在),另一名贵客来访,那就是英国天津领事贾米森。 这可不是巧合,而是英国已经知道美国任命郝沃德担任全权交涉总领事,专门负责和王绍屏打交道,于是英国也有样学样,把王绍屏的老朋友天津领事贾米森升格为总领事,同样交付类似的任务。 而且贾米森比郝沃德背负更沉重的压力,因为他的任命来自国王乔治五世和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的双重任命。英国驻华公使蓝浦生爵士还因为忽视王绍屏的重要性,遭到训斥,并提早调到埃及。歷史上兰浦生要到今年九月因为调停中日衝突不力,才被调走,现在提早了半年多,也算是王绍屏挥动小翅膀的影响。 其实兰浦生在中国做得并不差,在威海卫谈判的时候,对中国还算友善,对日本对华的步步进逼,也是不假辞色,但由于1929年爆发大萧条的关係,英国在亚洲的驻军减少,兰浦生手上的筹码减少很多,尤其是在华北的实力更是大幅缩水,才会让日本不断尝试进行试探英国底线的冒险,甚至发动了918。由于贾米森的报告,让英国警觉到王绍屏是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必定是对英国友华的政策不满,才会对不断捐助中国又是喝斥日本的美国较为友善,甚至寄以厚望。 所以英国如果要同时维持亚洲利益和解决大萧条的危机,势必得在中日衝突的立场上更倾向中国,并且採取与王绍屏更多的合作,才能达到目的。不然就将眼睁睁地看到美国独佔王绍屏带来的好处,尤其是英美在大萧条后,经济摩擦日益明显,英国更需要和美国抢夺这位神奇杰克的援助。 现任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在获得首相麦克唐纳的报告后,如同1931年那次对麦克唐纳的支持,亲自排除外交界的异议,果断地给予贾米森特殊职权,让他可以绕过大使,独立向内阁报告。要不是因为外交规则上,大使必须面对当地中央政府,乔治五世还想任命贾米森为全权大使,而不是总领事。 本来英国传统上,国王是不能直接干政的,但大萧条爆发后,乔治五世就率先打破1651年以来国王不得主导国家权力的传统,而且这项措施竟然史无前例的获得英国全民拥戴。他先是在1931年麦克唐纳失去工党信任时拒绝他的辞职,鼓励他不要放弃努力领导全国振兴经济,并为了麦克唐纳,亲自出面整合工党、保守党和自由党,支持麦克唐纳的经济振兴方案。果然在这一切的努力下,英国在1932年看到景气的回暖。只可惜由于和美国在匯差、黄金出口等经济议题上,屡屡发生衝突。美国不仅不同意提供黄金给同是金本位货币制度的英国稳定金融,还开始限制黄金出口;并且在世界以兑换黄金比例的固定匯率体系下(即所谓货币含金量),美国却以邻为壑的拼命贬值美元,衝击国际匯率市场。 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美国以大量公共支出带动就业,大量发行货币带来的通货膨胀,更是为了加大出口而促使美金贬值。也让刚刚英国回暖的景气,终于曇花一现,在1932年年底,又急遽恶化。这时王绍屏的黄金和大量採购,甚至全球货柜投资计画,就成了麦克唐纳最后的救命稻草。 所以贾米森才会在此时,受国王、首相的双重临危受命。而即将大力支持他的新大使贾德干爵士也正在来华的途中。贾德干爵士除衔命与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等国府重要领袖建立良好私人关係外,还得积极介入中日调停,并展开对华经济援助及提供相关贷款的谈判,希望藉此全面超越美国对华的影响力,以便能对王绍屏这个民族主义者產生正面的形象,能加强双方合作。 在这个背景下,贾米森不是孤身前来,而是直接浩浩荡荡的搬家来了。英国人好享受,可没像郝沃德一样轻车简从,他全家人的行李足足装了三卡车,还带着两条狗,全部家当、家人就停在大门外,贾米森一个人先进来打招呼。 其实就是要个房子住,他知道满庄都是王绍屏的產业,自己找也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电报都没打,直接就杀过来,想比郝沃德早点到。没想到家人打包久了一点,还是比郝沃德晚那么一点。 对于贾米森的来到,王绍屏也是挺开心的,倒不是故人重逢,或有多大交情,而是王绍屏念兹在兹要和英国重开威海卫谈判,希望收回刘公岛的主权,以便扩建为第三舰队的主要基地,演练一些秘密新式武器,比方舰载机和潜艇,还有新式鱼雷…等等。所以贾米森不来,元宵节过后,他也会找时间约他好好谈谈,即便跑趟天津也在所不辞。 现在的王绍屏比以前更有耐心,所以也先让人安排贾米森住处,等之后有机会再提自己的要求,毕竟人都追来了,表示什么都有得谈。一样在使馆区给座总领事馆,在生活区安排个独栋独院的大房子。毕竟目前英国还是世界霸权,不能与美国相差太多。之前在规划使馆区时,王绍屏刻意扩大了规模,不单单是为了安排美国而设计。因为他知道欧美各国一定会紧跟着他的屁股不放,毕竟这年头要找到大金主不容易,要找到能挽救国家经济的大傻瓜更是全球就这一个。 在贾米森欢欢喜喜入住新家之际,陈賡和刘少奇终于到了。一眼望见林蔚还在现场,陈賡不免有点失望,他知道王绍屏是没打算和他们正面谈了。于是他把重心放在拉国民党下水的方面,加油添醋的把陈衡舟奉高层命令打探王绍屏的事说了一遍。 王绍屏听了这个内幕消息,不由得看了林蔚一眼,陈賡看在眼里,心里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就不相信一个地方势力能和国府相处的那么融洽。」王绍屏没有立刻回应陈賡挑拨离间的话,倒是刘少奇接起话头,要求要在王绍屏的工业区成立工会。 眾目睽睽之下,陈庚不方便做什么动作,但是心中真是对刘少奇感到怨愤:「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明明就要把战火烧到他们家自院,你还把焦点拉回来?唉~!渭璜就是个老实人,只关注他的工作。」如果刘少奇不是这样的人,文化大革命就不会针对他而发动了。 王绍屏听了刘少奇的话之后,冷笑一声:「哈!我们工业区当然会有工会,但是工会不该就是工人自己选举的吗?应该不是某些自认上级单位的人来领导吧?像是明明是中国的政党,却要接受外国人的指导,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们先进?胡扯!不就是大家看同一本书,又不是作者亲自从棺材里爬起来指导。如果先实践就是先进,那最先施行民主的法国不就可以指导所有民主国家?英美不就应该都是它的分支机构?」当然最后这次会谈还是不欢而散,不过至少王绍屏没有要追究对方的党徒袭击自己机构的责任,让陈賡还是感到以后还是有机会对谈的,只剩刘少奇愤愤不平的沿路一直痛骂万恶的资本家。就在这样的不同气氛下,两人离开了山东。 当两人离开后,林蔚主动向王绍屏解释他自己完全不知道是哪个单位搞出这场飞机。王绍屏也能谅解国府只是一群名义上的组合,党的下面还有各种派系,即使委员长没有同意,还是很多人会擅自行动,所以两人根本没有发生陈賡所预料的衝突,反而是林蔚一回到办公室,就立刻发电向委员长打小报告,说有人大肆假借党的名义在山东胡闹,试图扰乱工业区的发展。委员长收到电报后,把相关人员全部找来,通通臭骂一顿。 这也让陈立夫警觉到,潜伏到王绍屏身边的策略不能太粗糙,于是也把徐恩曾找来痛骂一顿,要求他更细腻的执行这个任务:「你是猪吗?还是怎么回事?这么明显的把柄也要递出去给人抓?用共党叛徒?亏你想得出来。你不知道他们就只会示威、罢工、暴动那几招吗?给我重新好好的想,这次俞大维即将前往就任,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真正找几个科学家、技术人员潜伏进去,不要再搞那些野路子了!」 徐恩曾心里十分不服气,他可不认为这些地下党只会那几招,而是手上没有更好的人选罢了。但是他可不敢忤逆自己的上司,连连称是,然后就赶着吸收科学家、技术人员去了,毕竟目前调查科成立不久,加上当前情报机构没有条件重视科技发展,这方面的人才几乎是零。王绍屏绝对没想到,林蔚的一番好意,却引发了国府情报单位的新革命,开始将科技发展列为重要的一环,之后不断推出令所有的对手都头疼的小玩意,当然,这不包含王绍屏,他后来还成为此一潮流的推动者,这是后话。 王绍屏家里的宾客都散了之后,他却迎来另一位老朋友和新客人。 王绍屏的大量採购,还是挡不住兴登堡总统在1933年2月2日撤换了总理施莱谢尔,让国会第一大党的党魁希特勒担任总理。王绍屏的努力只比歷史上多拖了三天,纳粹党仍以未取得过半国会席次的少数执政姿态,闪亮在德国政坛舞台亮相。 兴登堡毕竟是一个保皇党人,压根子就不喜欢威玛共和的议会制,根据法国的经验,他认为多党议会根本就是国家紊乱的根源。所以他才不断想办法加强总统的权力,成为一个实权的总统,也才拥有权力能在不解散国会的情况下撤换总理。他撤换原来的亲信施莱谢尔主要原因,不是因为经济毫无起色,而在于他认为施莱谢尔想联合社民党实践议会政治,架空他这个老总统,恢復内阁总理制度。 于是听信了另一名亲信,前总理法兰兹·冯·巴本的建议与保证,保证他能控制希特勒。于是兴登堡任命了他原本不喜欢的纳粹党人继任总理。而兴登堡根据巴本和希特勒已经密谋好的交换条件,在希特勒一上台时,即刻任命巴本为副总理牵制纳粹党。巴本当时信心满满,因为内阁里纳粹党人只占三席,而支持他的保守的德国国家人民党则佔其馀的八席。但是这位从未获得过议会支持的前总理,最后还是失算了。 无论后来德国政局如何变化,刚刚上任的希特勒还是挺重视王绍屏这座金矿,立即密电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加大与王绍屏的合作。无独有偶的,希特勒的打算和英国一致,他特别电令陶德曼介入中日衝突的调解,并积极和国民政府打交道,提供一系列军事援助,用以交换中国的猪鬃、钨矿…等等出口物资,以便德国秘密恢復军事实力。 因此陶德曼亲自带着刚刚被任命为山东总领事的德国使馆前参讚韦尔曼,前来拜访王绍屏,受到王绍屏的热情款待。(德国人还是比较死板,完全没有英美般的灵活,不像他们任命一个无住所总领事紧跟王绍屏,还是傻傻的任命了驻山东总领事。还好韦尔曼本身不傻,不管这些外交规范,自己紧跟王绍屏到处乱跑,所以没有漏掉任何英美都能获得的资讯与好处。) 不论未来希特勒怎么搅起世界风云变化,在当前局势下,王绍屏想要推动全球货柜投资,或者联合列强对日本施压也好,还是掩饰中国工业逐步兴起的过程也罢,他还是得跟这个未来的欧洲大国打好交道,于是他一样为韦尔曼准备一座与英美不相上下的使馆与住宅,让他和陶德曼安顿下来。 这下王绍屏有点烦恼了,到底三国特使的接风宴是一起办呢,还是分开办?苦恼之馀,他还在期待法国的使者。只不过另一个捣蛋的国家也派人来了! -- 第捌八章 元宵节之暗潮汹涌 王绍屏暂时是等不来法国的特使,因为新上任的总理爱德华?达拉第把天津领事莱皮斯尔和驻华大使韦礼德全部叫回国述职,以便他能清楚英美传闻的神奇杰克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两人在英美两国获得大量黄金时,到底做了什么事。 法国对于全球经济大恐慌,如同他们对其他事一样,反应总是慢半拍。不过法国迟至1931年4月才受到大萧条影响,是因为1929年总理雷蒙?普恩加莱运用多管齐下的经济改革,包括施行金本位制改革遏止法郎无量下跌,对资本收入加税,和政府本身财政紧缩…等等政策让社会大众,尤其是资本家恢復对法国经济信心,再加上大量的社会福利保障计画,让本来极度不满的基层民眾受到安抚,甚至在英美同时发生股灾,造成大恐慌的时候,法国政府还创造了史称「普恩加莱繁荣」的财政大盈馀,被当时的经济学家誉为资本主义体制崩溃下的绿洲。 但当1931年全球性萧条开始衝击法国,虽然缓慢,但刚刚恢復货币信心的法国并没有办法如同英美一样透过赤字与货币贬值等方式来摆脱失业率攀升和出口大幅衰退。法国政府採取的最保守的进一步财政紧缩,期望减少公共支出来度过难关,没多久紧缩政策產生的后遗症开始浮上檯面,政府支出锐减和外销大幅衰退同时并行之下,开始导致基础工业、製造业和纺织业…等轻重工业订单下滑,钢铁业甚至减產一半以上,失业率逐渐攀升,税收大幅衰减,政府原本想樽节以度过难关,却反而因为税收不足而连年赤字。法国大萧条来得慢去得也慢,而且逐渐不输英美的惨况,以至于法国自1932年起连换五起内阁都束手无策。而现任总理爱德华?达拉第于1933年1月31日才上任,即为第五位总理。达拉第虽然属于激进社会党,但本人既不激进也不社会,更不够强势,甚至经常自我怀疑。也就是他这个个性,导致他第三次担任首相时,面临纳粹德国的入侵,即便议会赋予他极大的权威,他依然不敢果断决策,致使法国陷入一片混乱。 法国第三共和的总统权力相当小,加上现任总统阿尔贝·勒布伦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只想着如何在三年后连任,虽然和达拉第同样属于右派联盟,但勒布伦是联盟当中的「民主联盟」这个小政党,并非达拉第的激进社会党,况且激进社会党正在分裂成激进社会党和激进共和党,分属左右两个阵营。勒布伦更乐的以总统超然的地位维系自己的声望。所以他的任期内,左右派内阁上下不停更迭,但他仍以好总统我自为之,管他内阁东西南北风的议长中立心态,做好名义上的国家领袖。(勒布伦真的曾在1931-1932当过一年的国会议长,深得个中三昧真諦。) 所以当家做主的达拉第发现英美都在大力拉拢一名华裔富商,并且这名富商提供了相当多的黄金与英美政府交易,他第一个反应不是像德国一样大力加码,而是认为其中有什么他不了解的情况吗?于是他第一个动作就是同时召回天津领事和驻华大使回来询问,并共商对策,这一来一往起码得要一个多月,所以王绍屏暂时得不到法国任何反应,不论是友善或是敌对的态度。 说到真正在友善和敌对徘徊的国家还不是法国,法国是还没搞清楚状况。而已经知道很多情报,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的是日本。 尤其当国府内部有关王绍屏协助东北空军成立航空教导团的文件放在关东军、驻屯军,甚至日本东京大本营参谋本部时,日本顿时陷入疯狂的争吵中。关东军以土肥原贤二为首,主张先行了解事实真相,再做出反应,甚至倾向与王绍屏做利益交换,而非正式变为敌对立场。 驻屯军的情报官专田盛寿少佐是土肥原贤二以前的助手,最初他也是採取类似的立场,直到他到山东一探究竟之后,才转变立场,变成比石原莞尔研究派还激进的提防派。 上一次发生有关与王绍屏是否来往的争端时,陆军参谋本部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和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先后视察满州,错过了这项争论。但现在东京大本营海陆军对这件事两方面的意见却很一致:「无论这个富商有什么本事,大日本帝国还是照自己的路线来走。」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一个南洋富商能够单独对抗大日本皇军,而且他们也不相信陷入全球经济大恐慌的英美列强会在这个时候协助中国对抗日本,除非他们不想再依赖日本在亚洲阻挡苏联的扩张。 因此陆军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依然按照歷史上发生的日期,在1933年2月4日上奏,提出热河作战计画,完全忽视这次情报的重要性,而裕仁天皇也依照歷史的惯性批准了这项计画。此时,热河大战已经迫在眉梢。 于是关东军为了稳妥起见,在2月6日即派土肥原贤二前往北平探视张学良,一探东北军虚实,并伺机窥探航空教导团的驻扎地,及装备、训练、士气…等等状况。并将于2月11日再前往天津会晤于学忠,了解驻华北最强东北军的实力概况。土肥原贤二打算平津的事情都忙完,对事情有全盘了解之后,再亲身前往山东与王绍屏交涉。在此之前,土肥原贤二派出他的之前的得力助手,现任驻屯军情报课课长专田盛寿前往山东,趁着祝贺王绍屏元宵节的藉口,寻找已经潜伏一周的南云造子,先行了解当前状况。 于是专田盛寿穿着便衣,一般常见的黑色西服,于元宵节前一天2月8日一早就乘坐津浦线火车来到昨日刚刚歷经肥水之战的泰安站。 抵达泰安正逢下午时分,在一整天太阳的照射下,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水肥混合着消毒水和玫瑰香精的奇怪味道,专田盛寿吸吸鼻子,觉得一阵噁心,但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无从知悉泰安站为何会有说香不香,说臭也不能这么形容,总之就是一股令人发呕的…呃!就是怪味。 他根据土肥原贤二给的指示,在泰安街上寻找当时为了监控冯玉祥隐居泰山所开设的情报站。当初设立这个情报站,是希望伺机拉拢冯玉祥再与中央发生衝突,让华北陷于无政府的混乱,使日军找到介入干涉的藉口。 专田盛寿在泰安街上鑽来问去,终于以流利的中文,模仿道地的山东腔调,问到了济南祥阳磷寸株式会社泰安分社的位置,这是一家以火柴分销公司为掩护的情报站,由日军补贴军费让日商在这个乡村小镇站稳脚步,并掩护十几位情报员的工作。 他一进门报上暗号,就顺利见到情报站负责人胜田一郎。 「有南云的消息吗?」专田盛寿时间不多,单刀直入的问,他必须把握时间多多少少先了解一下王绍屏的动向,还得藉口上门送礼,查探虚实,为土肥原贤二亲自造访铺路。 「有的,她已经应徵上王氏企业的招待所仓储主事,但是因为避免曝光,所以她只通知我们这件事,就暂停联络。」胜田一郎一说完,专田盛寿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比较慎重!那你们有连络她的方法吗?」 胜田一郎点了个头:「嗨!我们约定好在仓库对面一间民房晒三件红色衣服,当天晚饭时分,她就会假借打牙祭吃饭,在泰安站附近一间我们开的饭馆里碰头。」 「太慢了!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吃晚饭了,我等等还要出发去满庄,是不是有更快的方法?」专田盛寿着急的问。 「嗨!那就得假扮她的家人来找她,少佐可以假扮她的表哥,我们都不行,因为我们都在本地工作,很容易被发现。」胜田一郎好似恐惧地说。 「怎么?你们吃过什么亏?」专田盛寿职业敏感的问道。 「我们还没吃过亏,但是据说其他势力,包含国民政府中央派来的卧底都会无缘无故失联,而且昨天共党分子还和王氏企业招待所发生衝突,结果…。」胜田一郎忽然吞吞吐吐。 「结果怎么样?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专田盛寿完全失去耐心。 「王氏企业派出水肥车来驱离捣蛋的共党!」胜田再次露出恐惧的表情,可见当时场面真的把他吓坏了。真的如那位廿一世纪的歷史老师所说,有人不怕死,但是就怕屎! 「纳尼?你说什么?水肥车?」满头问号的专田,不知道是该相信,然后钦佩王绍屏的创意;或是认为胜田胡说八道,赏他一巴掌?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选择钦佩王绍屏,毕竟他真的闻到那股令人发呕的味道。「的确是个有意思又麻烦的对手,看胜田那个害怕的样子,这水肥车应该真的很肥,不然也不会清洁一天了,味道还这么令人想吐。」 「你还有什么消息?」专田决定忽视水肥这件事,他认为王绍屏应该不会用这招对付他。 「没了!」胜田无奈地摇摇头。 「纳尼?废物!满庄离这里这么近,你们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专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王氏企业,北起泰安城南方约十公里处,南到曲阜,东到沂水县,西到黄河,占地十万多公顷,但是满布栅栏、铁丝网,和检查岗哨,还有巡逻猎犬,即使联络交通的道路上也有关卡,巡查之严密,没有获得同意的人根本进不去。」胜田一郎详细的解说着,然后补充说道:「而且我们这个情报站设立的目的不是监视他,所以我们不敢牺牲成员曝露我们的据点。」胜田说完这句又露出惊恐的表情。 专田知道他在恐惧什么了,胜田在担心,万一目标改为监控王绍屏,会不会被对方用水肥刑求逼供?专田盛寿本来是想讲出「以后就是了,改为监控整个泰安地区」来吓唬他,但是一想到这是师父土肥原贤二亲自佈署的情报点和监控计画,自己是没能力改变,并做这个决定的,于是转个话题问:「那如果我要去满庄呢?」 「那就到招待所递上名片或拜帖,他们会确认是否放你进去。如果确认,会有巴士或专车前往满庄。」胜田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想把眼前这尊瘟神赶紧送走似的,赶快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对方。但是他说的并不完全正确,招待所的生化战士只做好初步检查的工作,想要见王绍屏的客人,只通过敌意筛检,就给予通行证放行了,一是王绍屏太忙没有时间一一确认;二是王绍屏不想把自己架子摆得太高,以免和来拜访的各方势力搞得不愉快。 真正的求见通报都是到了满庄之后,才会有专人安排。附近一带的百姓多是世居于此,再经过人工智慧监控的扫描监测之后,确定没问题的,多是持证来去自如。只有对本地陌生的外地人,在第一次想要见王绍屏,才会沿路问到招待所去。熟门熟路的,都是直接搭巴士前往满庄。胜田潜伏在泰安不久,加上心里有鬼,一直没有真正了解满庄的防卫状况,于是想当然耳的猜测,就把这些猜测告诉专田,也让专田走上歪路。 「那这样我就不能联络南云了!否则她会曝光。你们去掛上暗号,晚上告诉她,让她想办法明天中午以前来见我。」专田还想着明天下午离开,准备到天津迎接师父驾到。毕竟自己还算是天津地头蛇,师父大驾光临五光十色的天津,自然要好好招待。 交代了和南云造子联系的事,想到天津的安排,专田盛寿并不是很放心。于是赶紧加快脚步走向泰安站的招待所,要求通报,希望早点见到王绍屏。没想到他就这样进入小璦的眼底,掉入「忠诚计画」的陷阱里。 -- 第捌九章 元宵节之大事谐矣 最终王绍屏还是接受杨钧的建议,决定在元宵节前一夜,把所有人招集起来为三国特使接风。杨钧认为:「即便要和三国谈密约,也不能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氛围,先开诚布公的让三国都知道彼此的存在,这样也有利于在后续个别会商中,各国竞争的心态下,能够获得更多利益。」 于是除了必备长辈团、夫人团、堂哥三人组,原本从东北归乡的乡亲团,加上来访的华侨慰问团、山西同广西的访客、中央来的林蔚、蒋百里,连韩復榘也从济南赶来。王绍屏所有亲朋好友通通齐聚一堂,又在大食堂里摆开宴席,为三国特使接风。是的!堂哥三人组也该亮亮相,以便之后代替王绍屏出面做一些形象工程。 长辈团、夫人团、乡亲团见到洋人使节团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有华侨团感到异常惊讶,私下议论纷纷:「三国使节团啊!这王家的面子是多大啊?」、「应该实力非凡,怎么在南洋这么低调,都没接触过?」、「以这样的实力,小鬼子还能蹦躂多久?」、「应该要和王家好好谈谈合作,我们在南洋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在酒宴刚刚开始之际,王绍屏才刚刚举起酒杯正要向三国使节敬酒,贾米森竟然先站了起来,拿起酒杯先敬王绍屏:「杰克,我代表大英帝国祝贺你,祝贺你们的国家中华民国。大英帝国已经在国际联盟发动支持召开对日军侵略中华民国东北的讨论案,要求国际联盟不承认满洲国,并且要求日本将军队撤回1932年9月18日以前的位置。这个特别临时会预定在2月21日于日内瓦召开。我相信国际联盟一定会给贵国一个满意的答覆,所以我先恭喜你。」 德国在国际联盟没有多大影响力,所以陶德曼没有多大激动,甚至他根本不看好这次的特别大会,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根本缺乏约束力。所以陶德曼和总领事韦尔曼什么祝贺的话都没说,只是随大流一起举杯而已。 美国根本没参加国际联盟,但郝沃德没像德国人那么死板,他心中还有点懊恼第一个表现机会被贾米森抢走。于是他举杯连声对王绍屏和在场的中国人说恭喜:「可喜可贺,让我们敬祝和平再度降临,中国的苦难即将过去。」 正当郝沃德打算找回场子,把优势拉回美国时,贾米森又马上说:「贵国订购的舰队将于下周二2月14日情人节全数抵达上海,我们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期望在上海举办一场中英友好的交接仪式,并由新任大使贾德干爵士主持,我们都希望你能拨时间参加。」 郝沃德真是被贾米森搞到如同满嘴苍蝇般噁心,于是抢话的说:「杰克不是要出发到美国参加我们新总统的就职典礼?这样恐怕来不及吧?」郝沃德对于美国舰队得从大西洋绕行巴拿马运河再横渡太平洋的迟缓感到十分无奈,只好想办法阻止英国抢了头彩。「真是狗屎的英国,竟然模仿和我们一样的策略!」郝沃德完全忽视了英国现在仍是世界霸权首脑的地位,对国际外交策略十分嫻熟,心中不禁猛酸英国。 王绍屏看现场英美剑拔弩张的情势,于是只好放弃保密的原则,打着圆场说:「郝沃德兄弟,我们2月20号出发就来得及了,我有一艘飞得特别快的飞艇,大约一周内就能抵达华盛顿…。」话还没说完,现场就一阵惊呼,当时最快的飞艇,从北冰洋边缘横渡大西洋就要72小时,现在王绍屏打算横渡太平洋和整个北美,只打算用一周?中间难道都不用补给。 「真是神奇的杰克!我们德国对这项技术感到非常有兴趣,不知道杰克愿不愿意转让这项技术?」陶德曼终于抢到存在感。 「这个我们可以再讨论,因为目前这艘飞艇虽然非常稳定,但相关设备都是纯手工打造,我们还没开始量產。一旦我们研究好量產技术之后,大家可以来讨论,如何共同建立起航空交通市场,这也是我振兴世界经济的一环。」王绍屏乾脆把后续要推出的计画,一项让欧美在航空发展上继续走歪路的计画,事先讲出来,本来他是打算等货柜推广计画成熟之后,再拿出航空规划。 贾米森看到德国已经强出头了,于是也说:「到时也不要忘了我们英国。这样吧!这次到上海,杰克是否能让我们试乘这艘飞艇呢?让我们也感受一下它的神奇?」一语双关让原本极为紧绷的气氛稍有缓和,从三国竞争转为三国合作,要求先试乘这艘「神奇杰克」号!三国使节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为这艘未谋面的飞艇取了这个名字。 在王绍屏点头之后,郝沃德立刻又抢起话题来:「这艘飞艇有多大运载量?能不能让商务考察团搭便车?这样他们就能赶上三月下旬我们舰队抵达上海的庆典。」 王绍屏破罐子破摔,决定用这艘飞艇当作中国製造的广告卖点,于是说:「应该没问题,可以搭载几百人,所以应该没问题。」话一说完,现场又是一阵惊呼。当时最大的飞艇不过能乘坐将近百人,结果要用一周横渡太平洋的神奇杰克号,竟然能载几百人? 王绍屏就是考虑到要将近六天时间的旅程,需要较宽敞的生活空间。否则运载东北军时,一次就塞了近两千人。如果不放慢飞行速度,以正常航速将近九百公里时速,大约廿几小时就到华盛顿,那么真的载个一千人也不为过。 陶德曼立刻不落人后,马上也要求希望能参加到上海试乘。王绍屏心里巴不得更多国家参加,好让自己的广告更有效,于是立刻说:「欢迎!欢迎!德国建造飞艇的技术非常先进,也请大使先生为我们指导指导。」 这个话题在一阵杯觥交错之后,就逐渐被王绍屏引导到货柜推广计画上,各国使节都表示自己国家将会全力配合。在王绍屏告罪上个厕所的空档,菲律宾华侨领袖李清泉跟了上来,在转角处拉住了王绍屏,拖到一旁悄悄声的对王绍屏说:「台生老弟,以你们家族的交际之广,这次能说动列强在国联声讨日本人,真是大功一件啊!如果能再说动这三国出兵,收復东北大事谐矣!」李清泉自从在满庄医院治好了多年糖尿病顽疾之后,精神奕奕,对反攻东北收復失土,更加热心。 「李大哥,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即使这次他们愿意在国联为我们出头,但是国联缺乏直接介入武装衝突的实力,何况连美国都没参加国联,影响力有多大呢?再者,洋人都是为利而来,为中国出兵,他们有什么好处?反而是现在日本为他们牵制苏联的革命输出,才对他们有利,所以即便是现在美国就不承认满洲国,但这些列强最多卖点武器给我们罢了,我真心不看好。真正抵御外侮还得靠我们自己,所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还是靠自己最好!」 李清泉有点失望的点点头,接着又问:「我看台生老弟兵多将广,武器犀利,什么时候能引领着国人,收復失土?」 「李大哥,武器犀利是有,兵多将广可不敢当,要以王氏一家抵倭寇一族,还是办不到的。何况,兵者,国之大事也,还是得由中央政府统筹下令,我的心愿是实业救国,唯有国家真正富强,才能立足于世界。否则今有东瀛,明有北俄,纷纷扰扰何时休!」王绍屏表达了符合自己身分和地位的无奈与企图心。 李清泉又点点头,很能理解的说:「台生老弟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在你的全盘计画中,需要我怎么配合?」 王绍屏一听李清泉这样说之后,心中一阵大喜,连忙说:「我刚刚说的货柜计画和航空计画都是中国国家復兴计画中的一环,主要是透过三次经济替代让中国產业发展起来,让老百姓能吃得饱、穿得暖,还要受教育…。」王绍屏简短的介绍了过去台湾发展的三阶段理论。李清泉听的是连连点头,稍有不清楚的地方,还详细询问。 最后李清泉说:「台生老弟掌握的专利非常不少,我看我来联系、发动侨界,包含南洋、美国认养这些实业的发展计划,回中国投资也好,在家乡发展也罢,让我们全体中国人团结起来,为振兴国家而奋斗。你看好不好?」 王绍屏紧紧的握住李清泉的手,连忙说:「如果李大哥愿意帮这个忙,那实在太好了!国家早日富强,也早日能为侨居地的华侨说话。在这个国际丛林法则盛行的世界,唯有国家脊梁硬了,侨界讲话才能大声。」两人又陆陆续续聊了一阵子,直到二咪沿路寻来,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姍姍回到座位上。 一会儿,王绍屏回到席间,小咪和曾昭吉就急切地问他去哪了,搞什么搞这么久?王绍屏这时仍是一脸兴奋的说:「实业发展的计划大事谐矣!」 兴奋的王绍屏一边和小咪、曾昭吉说着情况,另一方面和所有的不停敬酒,很快又酒量不济,整个人茫茫然了。这时小咪收到一个日本人来访的消息,就交代小璦和二堂哥王绍源前去接待。 专田盛寿和之前的陈賡、刘少奇一样,沿路被飞机、大砲、坦克车吓坏了。「难道这商人真的和我们皇军消失一案有关?」然后又想到王绍屏支援东北军一事,逐渐怒火中烧,完全忘了他师父土肥原贤二交代要趁元宵节前来祝贺的藉口,更把暗中观察,以便为土肥原收集谈判资料的任务拋到九霄云外,只想直接质问王绍屏,是否是想和大日本帝国为敌? 在会客花厅里,专田盛寿见到了二堂哥王绍源,他以为这就是王绍屏,于是非常不客气的质问道:「王桑!你是想螳臂挡车,和大日本帝国作对吗?」王绍源透过学习机学了很多外交礼仪,于是不急不徐地说:「专田先生,第一次见面,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我沿路上过来,看到王桑准备了许多飞机、装甲车,又听闻王桑打算支援东北军对抗我大日本皇军,难道不是要和大日本帝国为敌吗?」专田盛寿已经失去理智,把不相干的事情兜起来质疑。 反应慢的生化人王绍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处理逻辑不通的质疑,想到学习机里许多小说、影视的衝突场面,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时候都会来上那么一句,于是他学着连续剧里演员的口气和表情,下巴仰高四十五度角,身体和头同时偏向右侧十五度角,两手交叉抱胸,用俾倪地口气说道:「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专田把礼物往地上一扔,气急败坏地威胁道:「不是的话,大日本帝国还可以给你条生路,让你好好跟大日本帝国做生意;是的话!哼哼!不要怪我日本皇军心狠手辣!」 「就凭你?」一旁小璦边说边拿出电击枪,一枪把电击电波射过去。 「你…!啊~啊~!」专田才刚说个你字,就全身抽蓄,被电倒在地,晕了过去。 王绍源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问说:「小璦这样做好吗?」 小璦扶一扶不知何时戴上的敌意分析透视眼镜说:「我刚刚侦测到他的敌意已经超过200以上,电他是刚好。如果不是我打算把他纳入忠诚改造计画当中,肉体拿出去回收,都是正常的。我们之前抓到个南云造子就挺好用的,只是她是外派情报员,得不到太多日本内部情报。我正想抓个日军内部主管情报的军官来试试,没想到今天就有人自动送上门!哈哈…。」王绍源是不知道哪里好笑,但是基于礼貌,他还是乾乾地呵呵两声。 「大事谐矣!通知大姊囉!」小璦现学现卖,刚刚才听王绍屏说过的新词语,就把它胡乱用在这。不过对于日本的情报战来说,捕获专田盛寿的确是一个新的里程碑。 -- 第玖拾章 日本人在行动 王绍屏果然一如以往醉酒之后,就呼呼大睡,被二咪、小茱两姐妹扶进房里睡觉。在场还没散去的宾客看到两位夫人一手一边,就把身高175的王绍屏叉起来,还抬得大老远都没人帮忙,不由得目瞪口呆:「哇!真是神力女超人!这是怀孕的女人该做的事吗?」虽然没人敢说出口,但不自觉地对几位夫人肃然起敬。 小咪让安洁、安瑟招呼着宾客休息,然后就接到小璦的通知,和其他剩下的姊妹与两位堂哥赶到家中地下新设立的战情指挥中心。这是王绍屏决定帮助张学良在热河作战之后,新盖的地下通讯碉堡。里面的视讯装备,可以利用无人机监控战场,也能同时和北平张学良、天津庞德兄弟、喜峰口诺一、唐山诺二以及威海卫的徐祖善、青岛沉鸿烈,甚至济南韩復榘同时开会,未来上海、美国华盛顿也将设置类似的装备,让三堂哥王绍彰、四堂哥王绍义方便与总部联系。在与钱友谅商议后,三堂哥王绍彰最后决定被派往上海经营新银行(中英信託保险商业储蓄银行上海分行),毕竟上海是中国经济门户,如果不插足上海,就不算真正立足中国。 小咪等人进来的时候,小璦和王绍源已经在里面等了,小璦第一次自己单独行动,捕获驻屯军情报课课长,让她感到十分兴奋。小咪都能从她红扑扑的脸颊看出她的亢奋,但是小咪决定冷处理,让她冷静下来,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人呢?」小咪问道。小璦马上回答:「送去脑波扫描室扫描记忆,等与大姊商量好,再看输入什么记忆与任务。」 小咪点点头,很高兴自家小妹妹没完全失去理智,然后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 小璦抢着说:「刚刚扫描室回报,根据专田盛寿,裕仁天皇已经批准了日本参谋本部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发动热河战役的奏摺。所以土肥原已经前往北平拜访张学良,顺便查探我们援助东北军的状况;11日会前往天津会晤于学忠,设法游说他中立。然后就来我们这,试图阻止我们再继续援助东北军。」小璦讲完之后,停下几秒,偷偷看一下大姊和其他人的反应。这时候二咪和其他姊妹也过来了。 然后小璦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建议等土肥原过来,我们就把他也抓起来,进行忠诚改造计画。」 小咪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土肥原在原本时空的,二战后是第一个被绞死的战犯吗?」 小璦点点头,然后摇摇头:「大姊,这是什么意思?」 小敏忽然有个灵感,于是抢着说:「大姊的意思是不是说土肥原罪大恶极,所以该死!我们不能吸收他,最后还是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二咪最了解小咪,于是帮忙着说;「大姊的意思是,要干到被处以绞刑的战犯,那得做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我们吸收了土肥原,到时上面下命令让他做,他是做还不做?做了,违背我们吸收他的目的,至少他本人原本的该受谴责良心,完全被我们接过来了,换我们很挣扎要不要让他做;不做,可能导致他不被重用被冷冻,甚至有可能身分曝光,白费我们一番功夫。」 小咪点点头,接着说:「所以小璦这次做得对,我们要吸收的就是像专田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主要就是这种人要躲过重大罪行的任务比较容易。如果真要吸收高层间谍,那么就要找参谋或政客这类不会参与到第一线执行暴行的人物,比如日本大藏大臣就挺不错的,既不会直接参与军事规画与行动,但只要有关钱的事,包含扩充军队、军费运用…,他都会知道。现任大藏大臣高桥是清就是个好人选,其实现任总理大臣斋藤实也不赖…。」 小咪话还没说完,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这是什么神人想法?连人家首相、财务大臣都要抓来洗脑当间谍用?那要不要乾脆把天皇洗脑算了。 只听小咪说:「两人都死于三年后的二二六事件当中,现在再怎么极端的随便乱整也没关係,反正到时就完全死无对证!」 哦~!话要说快一点,不然大家真的得去看心脏科。 小璦被大姊这种神人想法搞得七荤八素,也不知道算不算被称讚鼓励,过了许久才想起脑波室还有个人等着记忆植入:「大姊,专田这傢伙要在明天下午赶回天津,不知道我们要给他植入什么记忆?还有,要给他什么任务?」 小咪听到了小璦的话之后,才从神人感觉当中清醒过来:「记忆就我们惯用的混血儿、长期潜伏之类的,任务啊!对了,让他大肆倡导要防范我们好了。」 「什么?」所有人都完全再次被神人雷的内嫩外焦。 小咪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上的专田记忆脑波资料:「那是为了要和土肥原抢主导权,尤其是南云造子的管辖权。以日本对我们的态度来说,土肥原是交往派,石原莞尔是调查派,我们现在又知道陆军参谋本部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和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两人是忽视派,所以我们现在要製造个提防派,以免这种对我们来说,有点危险的意见领袖,未来会落在不知名人物的手里。而且争夺到南云造子的管辖权之后,两人就算密切联系,也不会引起怀疑。」 眾人听完小咪的解释之后,马上热烈鼓掌通过,立刻着手安排。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算计的土肥原,依据原定计画来到北平,先是入住在川岛芳子的官邸。虽然还没和张学良见面,但他沿路小心翼翼的刺探与观察,果然发现许多东北军正在换装。非常明显的就是换上不知什么材质,却不那么拥肿的黑灰白相杂顏色的军装(羽绒冬季迷彩),另外就是不知名的崭新步枪,而且机枪似乎也变多了。最重要是东北军的脸色变红润了,似乎不再吃不饱饭了。还有很多工地在开工,好像都在盖机场。他算一算,沿路过来,至少有三个工地,那代表可能有三个联队的飞机。这让他胆战心惊,觉得热河战役将充满变数。 于是他一到川岛芳子的宅邸,立刻就发了电报给远在热河的中岛成子,让他加速和汤玉麟的儿子汤佐辅达成易帜归降满洲国的协议。 中岛成子一接到电报,立刻约了汤佐辅在一家叫做一品香的满族餐馆共进晚餐。 晚餐时刻,中岛成子刻意穿了她最得意的爆乳装,深深的事业线,一路迷倒了许多男人的目光,但是这些有色无胆的傢伙,一看到中岛成子后面的日本军人,立刻就都低下头去默默地吃饭,有的还颤颤发抖。 走进包厢,汤佐辅已经坐在里面等了。 见到中岛成子,汤佐辅马上对身边两位随从说道:「你们出去等,我和韩小姐有要事要商量。」(中岛成子还是用韩又杰这个化名)如果汤佐辅不是脸露色瞇瞇的样子,两名随从可能还不会走这么快,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随从很能意会主子的想法。 中岛成子也让后面四名日本军人先在门外等,然后优雅地在他旁边坐下来,吐气如兰的说:「汤公子,不知您家老大爷对那件事现在是怎么想呢?」 汤佐辅眼露桃花,眼神迷离的说:「韩小姐,谈生意也没你这么直接的。总得先吃吃饭,聊聊天,才进入话题,不是吗?」一边讲,手就搭上中岛成子的手。 中岛成子笑咪咪好似享受着抚摸地说:「汤公子~您打算怎么聊呢?」温柔抚媚的声音,让汤佐辅都快化了:「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先聊聊你。啊~啊~…!」 中岛成子还是面露微笑,但却眼露凶光,把汤佐辅打算摸上自己胸前的手反折过来,用小擒拿的外掰折腕,紧紧扣住汤佐辅的右臂手腕,然后厉声问道:「现在还想怎么聊?」 被反扣住的汤佐辅,身体歪成虾子状,口中忍不住啊啊大叫的求饶,勉强挤出正常语句回答着:「啊…!老头子不肯啦!啊…韩小姐放开我,我们好好谈…啊!」 中岛听到一句「老头子不肯」又多用点力,把汤佐辅的手臂压下去一点,隐约能听见骨头啪啦一声,似乎快要脱臼的声音。直到汤佐辅说要好好谈,她才松手放开。 汤佐辅转了转自己的手臂,然后哀怨地说;「都快被你折断了…。」当他还想把话转到别的地方,中岛成子从裙子的大腿内侧,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汤佐辅的头说:「老头子怎么想?快说!不然你就对我没有价值了!」 汤佐辅吓到都渗尿了,一边发抖地说:「老头子不想当汉奸,他认为你们来,我们可以不抵抗,然后撤到察哈尔,但是要他易帜那是不可能的事。」 中岛忍着尿骚味用枪在顶顶他的头:「你呢!你也没办法吗?」 「我真的没办法!部队都是掌握在老头子手里,我就是建议建议我爹还可以,但那些将领不会听我的,他们只认我爹的手令!拜託,不要这样,我求你了…。」汤佐辅都快跪下来了。 「假造手令呢?」中岛把枪往回收一点,不再顶着他的头。 「不可能,我爹都是当面下令。易帜这种命令,即使人不在承德,也得回来听令。」汤佐辅缓了一缓,语气恢復正常地说。接着又补了一句:「大家都知道你们来了,象徵性抵抗一下,毕竟张少帅的例子在前面,大家只要比他好看一点,就交代得过去了。所以还是皇军出兵吧!保证我们立刻退走。」 中岛成子点点头:「今天算你运气好,本姑娘心情不错,就放你一马。记住你说的话。只要皇军一到,你们就得马上走,不然有你苦头吃。」汤佐辅连声说是,但心中十分苦闷:「拜託!不要有个愣头青给我坚决抵抗啊!」毕竟他对他爹手下的将领不是每个都熟,心中也十分担心会出现意外,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说,只能不停的保证。 中岛成子胁迫汤佐辅的事情本来应该是没人知道的,但是刚好张学良的心腹,当时隶属汤玉麟手下驻守北票的第107旅旅长董福亭,就如同汤佐辅所说回来承德向汤玉麟述职,接受新的命令。述职完后,刚好和朋友约在一品香吃饭。他原先是没有见到汤佐辅,出来上厕所的他,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着四名日本军人,一路走进贵宾包厢。于是他多留了点心眼,让跑堂的换了个可以看见门口的二楼包厢。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那个女人带着卫士离开了,又过一会儿,只见汤佐辅被随从搀扶着,裤档还湿了一大片。 经常和日本人打交道的董福亭,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于是饭也不吃了,立刻跑往部队的电报室,拉起正在喝酒的电报员,塞了一大把银元在他手上。要求他立刻照着自己手上字条的频道发送密电,电报上写着:「邻人紧逼,事急,速来!迟恐生变!」发完之后,董福亭也不等回电,立即动身连夜赶回北票。 -- 第玖一章 欢乐元宵节 当日本人在行动的时候,王绍屏在呼呼大睡,而小咪姐妹团则在佈署她们的谍报网,然后…然后打牌!自从小咪学会打麻将之后,一到晚上没事,就会跃跃欲试的招呼姊妹们来打牌。为了不吵到别人,她们还特别在战情室旁边盖了间密室,这种地下碉堡的建筑,别说搓麻将声,就算赢牌尖叫,外面也听不到。这次三位堂哥也被拉进来玩,本来一直没兴趣的小敏,终于在牌咖不够的情况下,被拉下水。而且所谓新手都会不断连赢的新手运传奇,就在她身上发生。几乎所有人的钱都被她赢走,连身上还没多少钱的三位堂哥,都欠了她一屁股债。这时在大家鄙视之下,小敏才见好就收。毕竟明天元宵节,还有一堆事要忙,还是得早点上床睡觉。 王绍屏一觉到天还没亮,大约五点半,他就因为口渴爬起来喝水而醒来。之后就毫无睡意的他,只好再度顶着矇矇亮的天色,在院子里又做起他的健康操,他最近和王志平的岳父樊志涌学了一套八卦掌,所以健康操完了之后,他就开始练八卦掌,而且还从廿一世纪初的视频里找到有音乐配口诀的影片,他把音乐和口诀擷取出来,像健康操音乐一样播出来,跟着口诀打一趟。据樊志涌说,把八卦掌及其气功练好,不仅能健身,还能壮…呃!是多子多孙。那时樊志涌是这样子说的:「要不是凤兰她妈难產走得早,凤兰可能是弟妹成群,也不会这么孤单,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光是这项,就让有九个老婆的王绍屏早晚苦练,昨天如果不是喝醉了,夫人打牌他练拳,已经成了目前他们夫妻的夜生活。(那不知王绍屏是苦练个什么劲?) 和夫人们一起吃完早饭后,大约是七点多,安洁和安瑟俩表姊妹已经装扮好了,催着大家出门。今天是她们俩合开的「小七全安24小时便利商店」开幕典礼(这是唯恐大家不知道你们是小妻吗?要所有的小老婆都安心吗?),因为接下来十一点还要为大小咪和小茱三人一起合开「家乐咪超市量贩店」开幕剪綵,所以两人赶紧要大家出门,以免误了吉时,又耽误到后面的行程。 其实这些商店都已经试营运一段时间,但是在曾昭吉自许神算子的忽悠下,眾姊妹纷纷选适合祭祀、祈福、动土、上樑、交易、入宅、纳财…好像诸事皆宜的元宵节来开幕。除了俩安、三咪之外,小敏和小璦合开了全国灿晶电器量贩店(这俩傻女就爱亮晶晶的东西,你有看过卖电器兼卖首饰的吗?就这家!);小妮和小桃则合开了gcup2000男女服饰量贩店(这是唯恐大家不知道她们一家人都拥有好身材,把尺寸都写在店名上,二千是商品种类)。当然各家乾爹乾妈都多少投资一些,尤其是曾昭吉,他不仅把王绍屏给他的薪俸,二咪孝敬他的红包,还预支了一大笔…呃!大约十年的薪资,分散投资到夫人团各家商店里,他很认真地说:「我算过,我的这群乾女儿都是旺夫旺财之相,这种投资都是稳赚不赔的。如果台生还愿意多借我一点薪水,我还要投资工业区…,那个飞机工厂就不错!」目前大家也就才看过飞机工厂,其他的都已还在建设中保密,所以曾昭吉也说不出所以然。其实王绍屏很贴心,帮这些乾爹乾妈都留了点股份,让他们可以安享晚年,甚至连王志平的岳父也有,他认为人家教他功夫,就算没拜师,也算半个师父。这让王志平非常感动,所有的生化人都十分羡慕,儼然把王志平当成模仿的偶像。说到生化人,还有一个人也不能忘,那就是王绍屏的两个乾女儿。正常人的董欣和克隆人王欢,虽然现在这两个小女孩都还在小学念书,但王绍屏也都替她们留了些股份,说是要给乾女儿办嫁妆。 一路剪綵下来,王绍屏觉得有点累,尤其是俩安同时开了十家店,难怪她们一大早猛催着大家出门,真的刚刚好到了仨咪开的量贩店,恰恰好十点半。中午就在量贩店餐饮街随便对付一下,继续跑开幕行程,分别是电器三家、服饰五家。「是有这么大的市场吗?」王绍屏看着沿路沃野千里、阡陌纵横的连绵农田,很久才看得到一户农家,他真的很怀疑一开始会有这么多生意可以做吗?他真的小看了夫人团了,夫人团做什么生意都是透过电脑详细分析计算,甚至连初期最适当规模都算好了。在王绍屏购买的直属辖区内,就有数十万人,更不要说附近的较大县城,例如泰安、芜莱、临沂、济寧、濮阳,全部加起来就有两、三百万人口。只是他们开幕的方式不科学,照着商店的品牌跑,而不是按照区域分区来剪綵,所以才造成王绍屏的错觉,一直好像在郊外。 终于等到黄昏掌灯时分,眾人回到满庄生活区中心。王绍屏最后一个行程,就是到城隍庙点灯。来自廿二世纪仍是庙宇林立的台湾,王绍屏刚到山东时,实在对满庄乡村里破落的寺庙十分受不了,于是他自掏腰包整修了龙王庙、土地庙,还拓建了城隍庙,让它成为地方上的信仰中心;此外他还知道泰安附近有座隋代开凿的佛寺石窟叫做阴佛寺,他也出资重建寺庙,改名为因佛寺,并克隆出几个和尚,让这间佛寺重新香火鼎盛。当然他是按照台湾的习俗,香客是不用买门票的,只有随喜捐献香油钱。但他却利用这些庙宇、佛寺营造出一个又一个市集,像是台湾的庙口文化一样,吸引民眾到这里观光消费、赶集、用餐。他认为台湾一直很稳定,主要就是人们心中有信仰,无论信什么教,但是就是敬天畏神,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自然不敢做坏事。于是除了教育,推动健康的宗教文化,也是他的主要文化政策。 由于这样的政策,所以今年的花灯、花车,除了主灯因为今年干支为癸酉,生肖为鸡;于是主灯设计就是以鸡为主,由九夫人负责设计。她们讨论了半天决定用可爱拟人化的大小鸡隻造型作为基础,然后塑造一个乡村农家庭和乐美满的生活的电动花灯,用来代表着新一年的愿景。而其他花灯大多是借镜台湾歷年来的作品,大多是神话故事或教忠教孝的歷史故事。有唐三藏师徒西天取经、岳母刺字、卧冰求鲤…等等大家耳熟能详的花灯造型。 这些造型花灯的花车,停放在城隍庙前的广场上。花灯就架设在货柜里面,外层是用货柜整个罩住,以免下雪或下雨,只有面对观眾的侧面边墙是收到上方打开,任人欣赏。 贾米森、郝沃德、陶德曼都是第一次看到货柜,于是纷纷向王绍屏询问。 「这就是货柜吗?」贾米森第一位提出个蠢问题,然后又接着说:「不就是个大铁箱?」 王绍屏则解释道:「你不要小看这个大铁箱,你注意到没有,它的下面是个拖板车,有轮子,看到没?只要来个车头,像那边第一座花车的那种车头,就能拉着走,目前的火车一节车厢可以装两个,通常一列火车能一次运大约廿、卅个货柜;一艘货柜船大约能装廿多列火车的货柜。在码头用起重机装卸,您知道这样比散装货轮卸货快多少倍吗?而且这些货柜还能改装,装上製冰器,就能变成冷冻货柜,以后各国就能出口肉品或其他需要冷冻的东西,我亲爱的朋友贾米森,您看到它的商机了吗?」贾米森随着王绍屏的描述,用力的点点头。 郝沃德更是兴奋,目前肉品出口多是得加工过,不是烟燻乾燥,就是做成罐头,如果能出口新鲜冷冻肉品,那会是多大商机啊!他连忙问:「现在有冷冻的货柜吗?」王绍屏点点头:「我们等一下到夜市摊贩区,你们看到个卖冰淇淋的摊子,后面的货柜就是冷冻货柜,用来放贩卖的冰品用的。」 陶德曼则问了个较为专业的问题:「这货柜里面还有其他包装吗?还是货品也可以散装?」王绍屏哈哈大笑地回答:「那就要看商人的智慧了,他们如果用纸箱、木箱叠满,会比较省空间;喜欢懒惰一点的,则用布袋塞满;或着更加偷懒把货柜当成一个大包装,把货品通通塞进去也可以,像废铁通常是这样做,省了切割分解的程序,又不会在运送过程中把零件掉了满地。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们为了展示花灯做的改装,不然它们原本不应该在侧面开门,而是在前后端开关,所以货品不会在货运期间随便掉出来。」眾人跑到花灯两侧,果然各看到两道门。 王绍屏一边导览一边率眾进入城隍庙,在庙里面仿照台北龙山寺建了回廊,上头则吊满了各中小学生製作的小花灯,这也是仿效台湾在廿世纪中叶经常会举办的花灯製作比赛。只是满庄的中小学生还少,所以全数掛出来,也不过刚好掛满回廊而已。 到了晚饭过后,王绍屏还举办了「挑灯夜游」的活动,分送给来参观花灯、花车的群眾,一人一盏公鸡造型的花灯,有提的,也有让小小孩拖着走的花灯。充分显示王绍屏的童心未泯…呃!是与民同乐的心情。 当然各式夜市摊贩也是不可少,捏麵人、做糖偶、棉花糖,还有各式各样小吃,除了来登记的小贩、乡亲摆的摊子外,九位夫人也动员机器生化兵团扮起摊贩,卖起各种新奇玩意,比如说大冷天的卖冰淇淋,就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但最可怕的是当地乡亲还趋之若鶩,连哈利、郝沃德、贾米森、陶德曼…等各国特使和家眷们都跟着排起队来,当然梁化之、白崇禧也十分好奇,还有来自南洋的华侨慰劳团,也排在人龙的后面。 「你们看吧!我就说不是只有韩国人冬天爱吃冰!我的摊子多赚钱啊!」罪魁祸首的小敏得意洋洋地向姐妹们炫耀。小璦不甘示弱地说:「我的汤圆摊子生意也很好!而且又应景。」 就在王绍屏笑咪咪地看着自家夫人斗嘴的时候,王志平在人群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他,前来报告说:「少帅有急电,他正在线上等候。」 王绍屏和小咪说一声,让堂哥三人组继续招呼宾客游玩,而让夫人团、长辈团通通先回府,看看张少帅出了什么问题?对了!他还叫上林蔚,毕竟可能是和武装行动有关。比起事后才让他知情,先带上他,让他参加会议,麻烦会少很多。 -- 第玖二章 少帅的决断 眾人一起走到地下的战情室,一进门,只见正前方一个大萤幕里,张学良在里面踱步,焦急的来回走来走去。长辈团一阵惊呼:「这是什么?」、「汉卿怎么在电影里?」…。小咪对长辈团解释着:「这叫视讯会议,是我们最新的发明,对方也能同时看到我们,所以乾爹乾妈大家请坐,不然少帅看不清我们每个人。」眾姊妹安排自己家长辈在阶梯式的座位上坐好,林蔚则和王绍屏坐在一起。 等大家稍微冷静了一些,王绍屏才对萤幕里的张学良说:「张大哥!你没睡好吗?左边脸上冒了颗好大的痘子…!」后面旁观席上所有人一听都快跌倒了。曾昭吉小声地对王绍屏说:「台生,别开玩笑了,汉卿看来是遇到麻烦囉,赶紧问问怎么回事?」王绍屏仍纠结地小声咕噥:「真的很清楚嘛!难道大家都没看到那颗痘子吗?」 张学良听了王绍屏的调侃稍微笑了一下,但随即又扳起脸孔,严肃地说:「台生,这下我们有麻烦了。日本人可能会提早发动入侵,我的人看到汤玉麟的儿子被日本人私下威胁,吓得都尿裤子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汤佐辅一向亲日,如果连他都被威胁,那代表日本人真的要行动了,这比我们原来的情报预定日期早了十天。今天土肥原来我这,也是语带威胁,要我们最好和日本合作,共同反共并取缔反日份子的暴力行动,以维护华北秩序。他说他担心日本会失去耐性,自己动手来维持秩序。如果他们真提早动手,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王绍屏回头看看长辈团,又看看林蔚。大家都一脸肃穆,他知道长辈团希望张学良先下决心,他们才会给建议,而林蔚是打死都不会开口的观察员,毕竟他代表中央,出什么主意都不对。看大家都保持沉默,王绍屏只好转回头去对着张学良说:「大哥,你打算怎么做呢?」 张学良知道自己是决策者,大家都在等他的决定,才会说出能给什么援助。于是牙一咬:「热河防御的问题在汤氏父子,尤其日本人只威胁汤佐辅,却没有绑架他来威胁汤玉麟,我判断他们应该和日本人达成某种协议了。当汉奸,汤玉麟应该是不敢;以我之前放弃东三省的政策为藉口而继续贯彻不抵抗,倒是非常可能。所以我想先拿下他们,然后再从容佈署。但突击队应该还没训练好吧?」 王绍屏犹豫了一下:「两、三天是还有点勉强,张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张学良再度咬牙:「明早清晨时分!我怕夜长梦多。本来我想用自己人搞定,但看来得向台生借兵了。」 王绍屏慷慨地说:「第一波主攻的掩护没问题,就当作实地演练吧!让大哥的人主导,我的人辅助,应该还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王绍屏心里则是暗想,等下赶紧把东北军送去再用学习机加强一下,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加上机器战士协助,应该有九成把握。 「好!就这么办!如果我的人还不行,也可以反过来,我们负责甄别目标,你们领导主攻。作战细节由台生决定吧!」张学良终于下了决断,情势发展由不得他犹豫。拿下汤氏父子之后,还要重新佈署热河防御。 敲定了这项行动后,小咪向小敏点了点头,小敏会意,立刻出去吩咐所有东北军,现在立刻全速用学习机学习。尤其是空骑突击队员,三百人全部进综合训练仓。这是一种结合学习、体能训练,甚至用神经电刺激反射神经,达到纠正姿势等目的的多功能训练机,原本是廿二世纪用来训练运动员的教练型机器,现在被小咪他们改成特种部队训练机。现在大约晚上八点鐘,六个小时的训练应该就足以应付对汤玉麟的斩首任务,和后续支援行动。 原本没有预料到这种训练仓的需求会这么大,所以大概只做了十来台供土匪兵特种训使用。但是自从王绍屏答应了何柱国的参谋长喻建章,要把20旅近八千人改训练为伞兵师后,就加大製作了大约五百个综合训练仓,不是不能再多做,是找个宽阔的室内排排放,看起来很像停放阵亡将士灵柩的灵堂。不仅有点不吉利,士兵们看了更不想躺进去。 为了怎么摆放这些训练仓,夫人团想了很久,终于安瑟的建议让大家一致通过,学习廿世纪日本东京发明的胶囊旅馆一样,像蜂窝般放到墙壁里,不要摆在地上。于是他们在成功岭找一栋士兵营房改装,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士兵都以为是新的復健医疗仓大楼(他们在体检时很多有隐疾的人躺过,后来训练受伤,连肌肉拉伤都会躺一下,很快就能恢復,所以士兵们的接受度较高)。但是数量上,一栋四层楼的营房就只能放到一千两百具左右,如果还要增加,就得再改一栋楼。小咪怕以后没有机会一次用这么多,形成浪费,所以就没有继续改装。 这次的仓体训练,本应该以空骑突击营三百壮士优先,但考虑到运到热河遥远,于是小敏将一艘飞艇改为训练仓艇,让突击队员边飞往唐山边训练,并在唐山基地换上直升机突入热河进行斩首行动。于是所有基地里的仓位就让位给伞兵优先,毕竟伞兵也得在半夜出发,预备空降承德,支援突击队。飞行员占了一些仓位同时训练,以便能掌握制空权,此外还留一些给坦克、装甲车、自走砲的驾驶、操作员紧急培训,以便增强伞兵实力。如果不够稳住承德,王绍屏打算让唐山基地机器人部队和喜峰口基地的土匪军支援。当然这两支军队是秘密武器,不到最后关头,王绍屏完全不想动用。 后来在汤玉麟斩首行动打响后,需要将所有东北军在短时间内培训好,立即接管热河防务。由于时间真的很紧迫,徵得王绍屏同意后,就再改装一栋大楼,才能在时限截止之前,把东北军三旅一师加上后续飞行员(含华侨、留洋等东拼西凑的团队)所有赶赴参加热河战役的人员都训练好,送往热河战场佈署。 在小敏出去安排所有战斗人员进仓训练的时候,王绍屏和张学良继续讨论后续佈署的内容。 张学良的意思是将何柱国的四旅全部安排到热河,取代原有汤玉麟部。再把王以哲即将扩编的第67军辖下第7、10、17旅三个旅二万多人再送到满装集训。 拿下汤玉麟后,其直属第55军将重新打散整编,和孟昭田的骑兵第二军三个师一起集中在承德整编集训,当成预备队。 并把冯占海吉林义勇军改编的63军(只有一个91师,一万多人)从热河北部开鲁调回承德整训,即将和冯占海整训的包括李海青从满洲国突围,原属马占山的抗日部队约三千人;同样类似的马占山部的邓文约有六千人。 其馀万福麟的53军、于学忠的50军和其他西北军依然就地换装。 从张学良的安排来看,他是打算让自己的嫡系精锐顶在前面,至于东北军大佬控制的部队和中原大战整编后的西北军则放在外围支援。 不仅王绍屏都看出来有点不妥,几位军人出身的长辈团成员,曹錕、段祺瑞、吴佩孚、冯玉祥也都觉得张学良的佈署并不恰当。吴佩孚和冯玉祥个性都比较直,吴佩孚就直接问:「汉卿,我知道你不能完全掌控东北军和西北军,但是你把精锐放在第一线,如果精锐情况都危急了,你认为外围的这些部队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吗?」冯玉祥更不客气:「何柱国部刚刚才接受整训,也不能算是多么精锐,对当地情况也不熟悉,你把汤玉麟旧部都调下来,何柱国不就两眼一抹黑?」接着曹錕、段祺瑞也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曹錕认为察哈尔方向不能不防,段祺瑞则认为平津得留后手,尤其天津方向,在山海关已丢,无险可手的情况下,更是得严加防范。 大家是说爽了,但张学良头大如斗:「各位前辈的看法都对,我也想过,但是现在面对日本的精锐,我担心原本东北军的装备、士气、训练都无法阻挡日本人的脚步,所以我才会让何柱国顶在前面,三个旅分别堵在我们预判的日军行进的重要据点上,120伞兵师则当成预备队,能够多争取点时间,就能让我多整编一些东北军,逐步抵抗。」说到底张学良还是对东北军缺乏信心,连何柱国的四旅,他都认为只能阻挡一时。 王绍屏对自己装备、训练出来的何柱国部非常有信心,加上辅助一些自己培训好的土匪军,不说打回东北,完全歼灭来犯日军都没啥问题。他比较担心的是这些调回来的友军,尤其是汤玉麟部,有多少人已经和日本勾勾搭搭?万一来个里应外合、中心开花,何柱国部不就成了孤军?伞兵到时陷在承德里镇压叛军,又怎么当预备队?所以改编是要的,但是是否集中到承德,就是个问题。除非承德也有类似满庄的仪器设备,导入忠诚计画,并且用训练仓大幅提升战力,才有机会把这群欠餉十个月的乞丐兵变成生力军。 为了打响这抗日第一砲,王绍屏下了决心,于是说:「这样吧!我们先把汤玉麟拿下来,先运用大哥的佈署,先把刚刚换防要整编的部队集中到承德,我去看看,看怎么快速的把这些部队整训完成,如果必要,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承德盖一个简易的训练中心。」这让张学良十分宽慰:「这位小老弟真的是掏出压箱底来支援自己。」 王绍屏的确是把自己定位为做好后勤支援工作的角色,于是又和张学良讨论一下现有东北军各部的装备补给。「目前枪枝、大砲是已经够了,但是我们缺乏弹药工厂,所以储备不足以应付日军将近五万人的中型战役。」张学良把他的问题直接讲出来,虽然他知道这些都要真金白银,但是大战迫在眉睫,不想开口也得开口。 王绍屏完全不在意张学良的扭扭捏捏,很豪气的决定,加派二百艘飞艇多运送供给廿万人次能应付一场中型战役规模的弹药、粮食、衣服被褥…等等消耗品。「加速所有东北军换装吧!如果我们有时间,再陆续整编训练。至于那些大佬,汤玉麟的例子摆在那里,他们应该会明明白白的收敛吧?」王绍屏暗示性提醒张学良,该壮士断腕的时候,千万不要妇人之仁。 冯玉祥也大方的说:「我那些兔崽子们,汉卿也不要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给我面子。」冯玉祥讲的是中原大战后那些投靠张学良的西北军。 张学良对于这些建议,会意地点点头,他心中也下定决心。透过这次热河危机,一定要好好重新整顿整个军头林立的东北军,当然也包括西北军,否则面对虎视眈眈的日本人,东提防西注意的,还真的不能拧成一条绳的好好打一仗。 林蔚全程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挣扎,到底要不要立即向委员长报告?最后他还是决定先保密,毕竟日本人如果从国府知道了东北军行动细节,那国家罪人就是他了。 -- 第玖三章 泡汤行动 昨晚和张少帅通完视讯之后,小咪就赶大家去睡觉,因为三点半得起来观看热河斩首行动的实况转播(听起来好像看什么精彩球赛转播的感觉)。所以连林蔚和长辈团也都不例外,小咪还为他们都准备了客房和安眠仓,安眠仓是一种医疗型体力恢復舒眠仓,算是一种整合性科技。主要是为老是抱怨睡眠太少,总是感觉疲惫的王绍屏所製造出来的。这种医疗仓,会在人刚刚躺进去没多久,就用脑波调整器,将人类的脑波调整成睡眠时的状态,然后仓体会释放一种无色无味的含氧的催眠气体,让人体进入深层睡眠。等使用者完全进入深度睡眠后,仓内的医疗与体力恢復仪就会开始作用,修復细胞、内脏或肌肉损伤,并排除毒素、驱除肌肉堆积的乳酸,消除疲劳带来的腰酸背痛。 还有一种痠痛可能来自肌肉记忆或对某种伤害在潜意识内產生的动作恐惧。这种情况在棒球投手身上最明显,因为手臂受过伤,復原后某些姿势可能变形而不自觉,往往投出的球就无法像原来一样。比方廿和廿一世纪交际时,某些台湾旅美投手,在动过刀后,某些球种就不復原来威力。而安眠仓会透过神经电波扫描,找出潜意识或肌肉记忆中的创伤,透过神经电导刺激加以治疗。当然这种电波也会针对情绪上的困扰、过度思考的精神疲乏加以安抚情绪、思想中枢,达到真正休息的目的,让人一夜无梦,一觉到天明。 所以在安眠仓睡三小时,比一般睡眠八小时效果好很多倍。而且还能定时,调整修復进度和时间。当时间结束时,安眠仓会释放另一种含氧量更高,而且能让人感觉体力充满能量的气体,加上脑波调整到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刻,让人一从安眠仓起来,就感觉精力充沛。 九姊妹时间订的比较早,她们三点就起来,开始准备自助式早点,让三点半一到,甦醒的眾人能够在盥洗后,有顿丰盛的早餐。可怜的张学良却没有这个待遇,在辗转反侧之后,三点鐘不到,他就顶着一头乱发、一双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扣上一顶大盘帽,连早餐也吃不下,就到自家地下室,王绍屏派人帮他新挖的战情室,盯着打开萤幕的分割画面,看着目前还空荡荡的飞艇着陆点和空无一人的满庄战情室发呆。 王绍屏边吃早饭边看今天的作战计画文件,当他一眼看到夫人们恶整出来的这个作战计画名称:泡汤行动,就忽然觉得有点头大。对于廿一世纪的人来说,泡汤这个词汇已经完全受到日语影响,变成泡温泉的意思。但在廿世纪中叶的台湾,泡汤是完蛋的意思。比方说:颱风来了,我的旅行计画泡汤了。或者:这次客户抽单,我的业绩奖金泡汤了。当然,王绍屏完全能理解夫人团是想一语双关的形容汤玉麟完蛋了,但是她们应该没理解到这个词语的用法大多是以第一人称开头。所以很像是:我们的计画泡汤(完蛋)了!即使有些不吉利,但王绍屏决定无视自己感觉触霉头的想法,甚至也没和夫人团说,直接自己阿q的认为就是个「到热河泡温泉的计画」。反正热河名称的来源就是承德避暑山庄内的温泉流进当地的武烈河,使河水冬天不结冰,反而蒸气冉冉上升,因此被称为「热河」而着称。 三点三十五分,从一百吋的大萤幕上,已经可以看到突击队员在某个无人山谷的空地上,开始鱼贯跑下飞艇,正在陆续整队。王绍屏最后还是决定没有直接曝光喜峰口附近的基地,而是将各式直升机放在基地外某个无人的山谷平地上。 为了保证突击队能控制住整个承德,除原有东北军主力三百人之外,小敏另外补充部分土匪兵和机器战士,让突击队增加到一千人。由于这次人数太多,除了原有的卅架休伊之外,另外多准备了廿架ch-47契努克,除了运送人员外,还加送四辆m22蝗虫式伞兵坦克已备不时之需。并由喜峰口基地派出p39和a20各一个大队担任护航与地面火力支援任务。 突击队在整队完之后,分为三个突击中队,各自跑向自己所属直升机群,开始陆续登机。这次由唐聚五亲率一百人,直扑汤玉麟在承德的官邸;早在918之后,即由张学良派往协助唐聚五在辽寧打游击的黄宇宙,则率领第二突击中队一百人攻佔承德军火库。第三突击中队的目标比较零散,首先是在直升机火力支援下,控制各城门要道;并将汤玉麟直属第36师缴械(据情报显示,待在城内大约只有一千人);另外就是逮捕汤玉麟之长子汤佐荣、次子汤佐辅,及其兄弟汤玉书、汤玉铭、汤玉山、汤宝福等人。第三中队这八百人分别由郭景珊、李春润、王凤阁、梁福、孙秀岩…等人各自带领中队中各小组进行突击任务。 泡汤行动看似冒险,其实不然,首先是东北军120伞兵师已经早在半夜两点在山东登机,预定在早上五点半,即能增援空骑营突击队。另外,做事都会留一手的王绍屏,已经安排好喜峰口土匪军伞兵登机,将在稍晚起飞,在承德高空盘旋,视战局状况再决定是否投入。唐山的空骑机器战士的一个营,也在基地内整装待发,等东北空骑营突击队出发后,随即升空,预定飞到承德外五公里处待命。 四点十分,透过休伊长机的同步摄影机,北平和满庄两地战情室都已经能清楚看到不远的承德建筑。四点十五分,各中队开始低空分散飞行,各自分向预定突击目标。四点廿五分,第一突击中队抵达汤玉麟府邸,在狙击手使用无声狙击枪消灭几名警卫后,休伊各自运用下掛式火箭发射器先行发射催眠瓦斯弹。四点卅三分,在催眠瓦斯烟雾繚绕的掩护下,十架休伊轮番警戒,依序降低高度,开始让机上一百名突击战士进行绳索机降。 唐聚五一马当先在离地五公尺处,拉着绳索一跃而下。落地之后,唐聚五依照标准空骑突击准则,脸戴防毒面具,手持无声衝锋枪,蹲在机降点附近警戒。在一百名战士全部降落完后,唐聚五比出各自搜索的手势,各小组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索。运气非常好,四点五十八分,第一中队已经捕获首要目标,意外的还将回老宅开会后,留在家里睡觉的两名儿子汤佐荣、汤佐辅,以及府邸警卫队队长汤玉麟的兄弟汤宝福都顺便逮获。虽然汤氏兄弟父子吸入催眠瓦斯依然昏睡中,但唐聚五还是要求战士们按照准则规范,将一家四人捆牢关在柴房,派人严加看守,等待后续部队的接管。 即时得到消息的张学良终于松了一口气,决定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之后再随何柱国的大部队赶往承德。张学良刚站起来,还没关的萤幕上出现第二中队黄宇宙的大脸,他边敲手上的小型摄影机边问;「有人听到吗?」满庄这头的眾人开始笑到东倒西歪,但是他们还是没打开麦克风,把命令的权力留给张学良。 张学良只好又坐回位置上,按下控制桌上的麦克风按钮说:「这是燕巢,二号飞燕请说。」张学良似乎也没比王绍屏高明到哪里去,他的北平指挥中心代号是燕巢,各突击队的代号就是飞燕一、二、三号。 黄宇宙把摄影机拿远一点,向里面看不见的张学良行了个军礼,然后报告说:「遭遇些微抵抗,已经佔领目标。三名战士受伤,一名伤势严重已经后送。报告完毕!」 张学良差点也站起来回礼,忽然想到对方看不见,再度坐好回覆道:「了解!飞燕二号原地休息,等待命令。」黄宇宙说了声是,敬了个礼,然后又开始研究起摄影机,迟迟没有关掉,他自言自语的说:「真的看的到吗?」旁边他的副官也跟着说:「应该就像无线电一样,只能听到声音吧?」然后就对镜头开始做起鬼脸,边吐舌头加上挤眉弄眼,然后边说:「如果看得到。队长,你看我这样做,少帅应该会骂我吧?」张学良摀着脸边苦笑起来,他知道王绍屏那边一定是笑到乱七八糟:「真丢人,这是我手下哪个单位的兵啊!」这个副官叫胡大牛,他还真不是东北军,而是918之后黄宇宙招的义勇军,虽然为人有点搞笑,但打起仗来可不含糊。黄宇宙都没听到有人从麦克风里骂胡大牛胡闹,于是意兴阑珊的说:「不要浪费电了,还是关掉吧。」两个人的大饼脸终于从萤幕上消失,恢復一片漆黑。 张学良被这两人这样一搞,倒是没啥睡意了,反而又开始紧张迟迟没有回报的第三中队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还真的被张学良料中,第三突击中队因为任务太繁杂,依据不同的任务分为不同人数的小组。攻佔九座城门由机器战士和土匪军负责,每座城门根据大小不同,分到十几、廿几个人;不过即便是人少,但机器战士的精准性是常人做不到的,他们可以透过具有红外线的双眼,顺利找到城门防守士兵的位置,然后精确地投入催眠瓦斯手榴弹,或是运用枪榴弹发射,没多久就不费真枪实弹,九座城门都被控制住。 麻烦不在城门,那就是在城内,第三中队遇上了两个麻烦。 承德主要就两条大街,一是清代的御路直通避暑山庄的西大街,另一条则是南营子大街,控制住这两条大街,等于就控制住承德交通。所以麻烦也不在这两条大街,毕竟突击队的四辆m22都在这两条大街上。而驻扎在蒙古营,由汤玉铭担任团长的砲兵第36团,由于装备落后、士气低落,几乎第一时间就被孙秀岩带领的百名突击队员缴械,汤玉铭也在军营里落网。 第一个麻烦是在南营子头条下口的操场胡同,那里有座军营,驻扎着汤玉书的骑兵第36团,根据情报显示,由于汤氏兄弟父子对所属部队侵吞空额、剋扣军餉。本来第36团是一个直属加强团,满编应为两千人左右,但实际仅有四百馀人。第三中队队长郭景珊负责带三百人攻打这里,因为这里是离省公署,即前清原来的督统公署胡同最近,是护卫省政府的支援主力。 结果没想到,由于昨晚汤佐辅遭到中岛的威胁,汤玉麟获知后大发雷霆,而且担心日本人在城内发动奇袭政变,于是命令自己亲大哥汤玉书,连夜从驻扎在承德北部隆化刘湘九的108旅当中抽调一个满编团,大约两千人入住这个军营,提防日本间谍挺而走险。这个团三点半才到,才刚刚熄灯休息,很多人都还没睡着。先是休伊靠近要发射催眠瓦斯时,直升机的螺旋桨靠近的声响,已经引起许多士兵跑出营房来观看:倒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跑到空旷的操场上,并没有吸入太多催眠瓦斯,由于人数眾多,狙击手更无法一次消灭太多人。当「遭到攻击!」、「敌袭!」、「拿武器反击」…的声音纷纷响起,郭景珊已经知道偷袭不成,得改用强攻,于是下令休伊用火箭弹和侧面机枪开始攻击兵营里的士兵,巨大的爆炸声,让承德整座城市都惊醒。虽然这个军营很快就被突击队的火力压制,但拿到武器,躲起来隐藏在暗处,顽强抵抗的士兵,还是给突击队带来很的麻烦。 ch-47契努克在军营操场降落后,第一个衝出直升机口的东北军突击队员,就被暗处发出的枪声撂倒。虽然只是腿部中弹,但也让后续下机的队员小心翼翼,拖慢了整个佔领的进度。 还好王绍屏花大钱给这些突击队员戴上全身防弹装备,这位士兵才没有生命危险。王绍屏提供突击队员的防护是从防弹头盔到防弹背心应有尽有,而且全都是用比凯芙拉更贵、防弹係数更高的迪尼玛纤维製成。以单位重量计,它的强度是钢的15倍,比同单位重量的凯芙拉高40%以上。在廿一世纪初迪尼玛通常用在车辆、船舰的防护上,直到价格降低才逐渐普及,用在防弹装备上。 由于操场胡同军营的意外,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尤其是日本人的反应。第三中队的第二个麻烦就是日本人造成的。中岛成子和日方暨满洲国的正式代表武部六藏就住在省公署南胡同北口的前清庆亲王的府邸里。 当炮声响起,武部六藏立刻穿好和服,脚蹬着木屐,跑到前厅,叫来守卫,想要了解发生什么事。刚好中岛成子也跑了出来,于是两人推演了几项可能之后,怀疑是汤玉麟的部下因为拖餉而叛变。两人认为这是一次挟持汤玉麟就范的最好机会,于是招集所有身边护卫的一个小队(排),加上中岛成子特高课十多名干员,总计68人,换上夜行衣,就向着省公署北面的汤宅前进。由于武部和中岛已经来承德一段时间了,所以对于狭小的胡同小路非常熟悉,一开始也没引起突击队员的注意。 直到他们抄近路,通过省公署旁时,才被负责警戒的刘大川发现。刘大川是跟着李春润副中队长前来佔领省公署的三之三小队一百名突击队员的一员。在被选为突击队员之前是张学良警卫排的警卫员,擅长近身肉搏和远距离狙击,当他发现六、七十名可疑人物身穿夜行衣在小巷子里穿梭,以他多年担任警卫的经验,感到不对劲,依照以往习惯立刻用无线电呼叫小队前来支援阻击。如果他习惯了王绍屏他们生化机器兵团的战法,他就不应该呼叫队友支援,而是应该呼叫直升机的空中支援。 李春润听到刘大川的呼叫后,紧急调配廿名队员前往支援。这时就可以看出人力吃紧的缺点,一百名突击队员控制省公署的警备队及其队长汤玉山总共三百多人,已经捉襟见肘,再抽调出廿名算是非常不容易。但廿多人,即便是特种部队,面对六十多名训练有素的日军,正面阻击的压力就非常大,何况是毫无准备的遭遇战。 武部看到前方有大约廿来人,也是身穿黑衣的人影(突击队身穿黑色突击制服),直觉这是前来拦截的叛军,于是立刻下令小队散开掩蔽,并命掷弹筒班的三组掷弹兵立刻展开砲击。 于是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日军的三之三小队突击队员,在这次泡汤行动中第一次出现死亡名单。三名突击队员被榴弹直接命中,碎片直接割断了一名突击队员的颈动脉,另一名则贯穿脑部,最后一名是大腿动脉破裂流血过多,后送时阵亡。 在砲声响起时,突击队员的枪声也跟着响起,刘大川在高处,也用着狙击枪一一点名掷弹筒兵,但还是有一门躲在他的视线死角,于是很快地砲弹就向他飞来,也怪他太心急,忘了教范中要求射击大约连开三枪左右就得更换位置。 当他看到自己的队友被榴弹炸飞的惨状,忍不住连开六枪还没想到要变换位置。等到他听到榴弹飞向自己的声响时,迫砲弹已经非常靠近了,他向左边滚下屋顶,但还是被在屋顶爆炸的榴弹碎片割裂了右手臂,顿时血流如注。他顾不得扭伤的左脚,赶紧用左手拿出急教包,拿出止血带,单手加上用嘴,捆好受伤部位上方止血,并把止血粉(廿二世纪更好用的凝血剂)拿出来咬着撕开包装,快速撒在伤口上。 当他照着学习机里反覆灌输的急救步骤完成自救之后,他才注意到己方的无声衝锋枪声已经稀稀落落;忽然想起来可以呼叫空中支援,连忙将无线电转到空中指挥频道展开呼救:「三燕三之三呼叫猎鹰,三燕三之三呼叫猎鹰,听到请回答。」还好王绍屏附赠的无线电也是耐摔的好货,否则刘大川这时就得欲哭无泪了。 「猎鹰三号收到,有话请讲。」无线耳机传来天使般的声音,让刘大川不由自主地挥了一下受伤的右手。「嘶~!我部在省公署西边五十公尺处遭到不名武装袭击,多名队员负伤,请求空中火力支援!」「猎鹰收到,即将前往支援,请发信号弹告知友军位置,避免误伤!」另一个声音在公共频道响起:「了解!立刻发射信号弹!」王绍屏提供的无线电设备将空中支援的回覆设为公共频道广播,以免重蹈美军在二战到越战期间,附近有不知情的陆上友军遭到误炸。除此之外,个突击队员身上都有特殊萤光标志,让空中支援的武器官能透过夜视镜分辨敌我,进一步降低误伤的情况。 所以,还在和日军对抗的队友,已经透过空中指挥机的广播听到刘大川的呼叫和空中支援的回覆。 砰一声!只见一枚绿色萤光信号弹在刘大川不远的路口转角处凌空飞起。 很快地,答答的螺旋桨声响起,这对刘大川他们来说是天使的声音,但对中岛和武部来说却是恶魔翅膀的声响。大老远就听到咻、咻…几声,那是火箭弹的声音,再来就是爆炸声和哀号声。这时忽然出现空中喇叭的广播声,用着中文、日文轮番对地播放:「亲爱不知名的武装分子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前有火海,后无退路,放下武器投降,我军会宽大处置…。」接着日文再来一遍。 「这是小璦的声音?!」在遥远的满庄指挥中心里,不只王绍屏有这样的反应,大家都在寻找失去踪影的小璦。 这话得从刘大川进行空中呼叫开始说起,当他开啟了航空频道呼叫时,同时讯号也会传到战情中心。毕竟各中队附属的指挥长机就是完全和战情中心连线,所以当长机发现那群不明武装分子时,战情室也同步用直升机上的探照灯加上微光夜视仪的强化对比,非常清楚的看到不明武装人员的样貌,王绍屏一眼就认出中岛成子,于是随口说了句:「哈!真巧!竟然遇到老朋友。嗨!韩又杰小姐您好啊!」小璦坐在二咪旁边,她对日本人很敏感,看到这些人的武装,她就知道是日本人。但是因为那件事发生时,她还没出生,所以她不知道王绍屏为什么要那么说。 于是低声问了二咪,二咪悄声对她说:「就是个日本狐狸精间谍,想在天津市长的宴会上勾引夫君,本来打发庞德兄弟去对付她,没想到让她跑了。当时真应该把她抓起来,像南云造子一样,列入忠诚计画改造她。」二咪根本没想到,那时还没有忠诚计画。但是小璦听进去了,她的理解就是这个女人有改造的价值。自从捕获专田盛寿之后,她完全迷恋这种工作的成就感,现在又发现一个新猎物,她当然要生擒回来改造。于是她悄悄地溜进战情中心右后方的控制室,控制了长机的外置喇叭,然后就演出仿照台湾军方设计的这段心战喊话。 所有日本人听了这段喊话,都迷迷糊糊地放下武器。原因就是小璦开啟了这款喇叭当中的特殊催眠功能。这种功能不完全来自声音,而是在于随着声音一起播放出来的是一种接近脑波的生物电波,能够让指定目标按照指示来做。比方说小璦指定了不明武装分子,于是突击队就不会受到影响,加上小璦又用日语加强了母语优先的功效,所以只有日本人被催眠。 就这样,原本被压制的突击队员,在神转折的发展下,轻松的逮捕了这些日本人。但在此之前,包含刘大川,竟然个个带伤,无谓地付出三死十二伤的代价。只能说学习知识是一回事,习惯知识又是另一回事。 就这样,多花了四十分鐘,三之三小队才大致控制了局面。但零星的反抗,得等到伞兵抵达后,才全部扑灭。 到了1933年2月10日星期五早上七点,泡汤行动终于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圆满落幕! -- 第玖四章 热河的复杂情势 泡汤行动一结束,王绍屏先是送走了已经谈好合作细节的梁化之、白崇禧等人,接着又送华侨慰劳团上巴士,约定好二月十四日在上海接舰仪式上见。 然后才和满庄战情室的所有人立刻兴致勃勃的登上飞艇前往承德,除了只在北平暂留一下,让少帅和他的幕僚搭便车之外,直航承德的时间不过两小时不到。 张学良登上飞艇立刻找王绍屏讨论后续备战的准备。王绍屏先是问热河战役的作战目标。 「台生,我知道你很喜欢开玩笑。但保卫热河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张学良两手一摊,苦笑的说。 对于张学良的回答,王绍屏感到欣慰又有点失望。欣慰的是张学良没有冲昏头,要求一路打回东北去。全面日本开战,他还没准备好,东北军更是如此。 失望的是堂堂张少帅竟然一点企图心都没有,连收復失土的话都不敢提。 王绍屏其实是误会张学良了,他不是没有企图心,而是在王绍屏面前理智过头了。 很多人都在骂张学良,放着全中国装备最精良的精锐部队不用,拱手把自己老家都卖了。连日本也非常讶异,他们完全不敢相信,918战前评估将会遇到的一番苦战,竟然变成轻松地游行式大接收。 但部队的精锐不是在于装备,更在于制度和训练。看起来东北军装备训练精良,但那是和国内军阀相较之下的相对说法。比起日本民族国家现代化建设出来的军队,东北军依然是军阀,是透过裙带关係维持的一种封建式领导,每支部队优先考虑的是保持实力,而非统一在单一的参谋体系下发挥统合战力。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这种体制下发挥得淋漓尽致。你永远不知道前一秒和你并肩作战的友军,在下一秒是逃跑了?还是倒戈了?所以即使张学良下令抵抗能有多大效果,现在事后诸葛真的说不准。 东北军入关之后,这种佔地为王的军阀态势日趋明显,张学良对自己的下属都需要百般笼络,当然就不敢期望他们会在自己一声令下,和日军拼得你死我活,打回东北。 其次,现在他能掌握的心腹东北军是吃王绍屏的喝王绍屏的,整个后勤补给都仰赖王绍屏;甚至连薪餉都是向王绍屏贷款,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要王绍屏再提供打回东北老家的供给呢?所以不是他没有企图心,而是在理智的思考下,他不好意思也不敢提。 王绍屏面对张学良的回答,他先反问了一个问题:「张大哥,你觉得我们这次阻止了日本的进犯,他会乖乖放弃吗?」张学良摇了摇头,日本对华野心昭然若揭,除非把日本海军歼灭,甚至把战火打到日本本土,不然目前信心爆棚的日本人,即使一时受挫,也不改他们喜欢冒险豪赌的个性,必定会捲土重来。 王绍屏走到艇仓边上的一幅华北地区的掛图,用手指着一个点往下拉,比划着说:「不打则已,要打就要打的惊人!虽然反攻东北,目前力有未逮。但日本人如果胆敢发动热河作战,我认为我们至少要打到这一线。」张学良讶异的叫出来:「关寧锦防线?」虽然寧远在1914年、民国三年改名为兴城,但是每个熟知明史的东北人都会熟知这个在葫芦岛旁边的城市,更知道明末知名的关寧锦防线。 王绍屏点点头:「对!不守关寧锦,热河失去屏障,平津随时在威胁之中。」「那日本的舰队怎么办?」张学良担心一靠近渤海,东北陆空军就丧失优势。「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张学良还是有点担心的摇摇头:「我认为还是不妥,万一引发全面中日开战,我想委员长最后逼不得已还是会把我们拋出去当替罪羔羊。」张学良这是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左右不定,完全丧失一拚的信心。 这是和张学良合作以来,第一次双方意见有了分歧。王绍屏不想在大战前夕让张学良分心,于是说:「我会向委员长报告,尝试说服他,在不引起中日大战的情况下,下令让我们放手一搏。」张学良苦笑的说:「如果台生能做到这点,愚兄也没话说,一定全力配合。」虽然不大相信,张学良还是把场面话说的漂亮。但王绍屏没多久就发现,他和张学良的分歧不只这件事。 结束这个话题后,两人各有自己的心思,让场面尷尬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王绍屏最不喜欢冷场,于是他又主动的问:「汤玉麟的第55军,大哥决定怎么处理呢?」张学良这次信心满满的说:「我在北平已经发电,让各旅旅长到承德开会,等一下在会议上,我就会宣布换防和整编的工作。」王绍屏点了点头,两人又陷入沉默,直到飞艇抵达承德。 一到承德,大家赶到省公署会议室,现场只有第108旅旅长刘湘九和张学良的心腹107旅董福亭两个旅长,其他的人不是赶不到,而是全都找了藉口不来。 汤玉麟留下来的军队共有六个旅、两个直属36团、两个直属警卫营、一个特务队。其中在承德的只有直属团、直属营和特务队,以及昨晚连夜赶来支援的刘湘九两个团。这也可能是刘湘九不得不来的缘故,因为他的主力三分之二几乎都在承德。 另外那些藉口不来承德开会的,第106旅旅长张从云驻水源(近承德);有驻在朝阳的骑兵第7旅旅长刘玉才;驻开鲁的崔兴武骑兵第9旅;石香亭的骑兵第6旅在鲁北;赵国增骑兵第10旅驻凌源。 王绍屏在来的路上查过歷史资料,崔兴武后来投降日本,在满洲国任职;石香亭后来被宋哲元的西北军的29军收编;刘玉才被孙殿英收编;赵国增则最后逃回关内,重回东北军张学良麾下;张从云则在战后接任汤玉麟的36师师长,但部队只剩下空架子,不久即引退下野。 张学良的面色铁青,拂袖离开会议室,留下董福亭和刘湘九面面相覷。王绍屏忽然发觉即便是斩首行动很成功,汤玉麟所属部队好像还是无法掌控,之前想的似乎太简单了点。王绍屏带的一群老狐狸,更是觉得大事不妙,立刻和董、刘两人攀谈起来。不聊还好,聊了之后知道更多内幕,大家更是头痛。 旅长敢抗命的原因很多,但是主要还是因为汤玉麟仍然用的是军阀那套,在管理自己的手下。像古代分封一样,画块地盘让他们收收税,当当山大王。自己则掌握着编制、升迁等军队、军人的生杀大权。然后再对这些间接掌控的部队搀搀沙子,做点分化的工作,让他们内部自己就有不同的意见,分成几个小团体;其实这就是封建制度里大宗、小宗的观念。另外,就是汤玉麟自己掌握着较为优势的直属部队,用来镇摄这些小军阀,类似过去周天子的王师作用一般。虽然近年被他自己几个亲兄弟胡搞,实力完全大不如前,但外驻的各旅旅长并不十分清楚汤玉麟的军队状况,加上过去残留的权威,所谓虎死架不倒,所以也就没人尝试挑战他的领导。 所以对于汤玉麟其他旧属来说,一个晚上完成倒汤的军事行动,带来的后果并不是恐惧和降伏。对这些没有亲眼见识过铺天盖地、空降神兵场面的小军阀来说,他们直觉认为这是汤玉麟直属部队倒戈的结果,只是做到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罢了,而不是张学良的部队真有多厉害。 而在这种思维下,他们对于未来的想法大致分为三种,一是传统军阀思维,唯恐张学良收权,于是赶紧找新的靠山,无论是与日本勾勾搭搭或是和中央谈直接隶属,都是打着製造上头新的势力平衡,让自己能继续混水摸鱼的如意算盘。这种想法以崔兴武最具代表性。 第二种是打算离开热河,重新找个地盘。会有这样想法的,主要是因为孙殿英在河南、山东一带混不下去了,竟然能以北上支援抗日为名,入驻热河,前来支援开鲁。这让这些旅长开了眼界,有了新想法。尤其是忠于汤玉麟,听令搜刮民脂民膏,劣跡斑斑但实力又不足的傢伙,担心张学良整顿热河时,会拿他来祭旗。后来石香亭随孙殿英想入西北发展,就是这种想法作祟。 最后一种是对张学良虚以委蛇,藉此观望,等待时局变化。这类人多是不相信中央会和东北军合作无间,张学良在热河这么大动作,依照往常惯例,中央势必另派要员来治理。两大之间难为小,现在不表态,未来才有空间。赵国增就是在当中摇摆不定的傢伙,一直到日军入侵,才跟着东北军大部队退回关内。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果然没有像王绍屏之前想的那么简单,热河局势不但没有因为汤玉麟的下台而变得好控制,而是随着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变得更加复杂。 情势没有想像中的简单 其中以开鲁前线最为复杂,驻守开鲁的崔兴武立足于当地,主要是受亲日的地方土绅,特别是商务会长蒋金安的支持。在918之后,崔兴武就立刻跟通辽的日本特务机关取得妥协,让开鲁、通辽公路线继续通车往来。在日本入侵热河的野心越加显露后,崔兴武更是透过蒋金安和日本特务田中玖私下往来谈条件,以求保存实力。 除了和日本私下往来之外,知名慈善仕绅也曾是张作霖手下的朱庆澜于918事变后成立抗敌后援会,派何清明和王野仁到开鲁慰劳义勇军时,崔兴武透过这两个原本就是戴笠派出潜伏在朱庆澜身边的卧底,尝试与中央联系,开始做着直接隶属中央,还能争取军级新编制,从旅长变军长的美梦。 游走在两方之间的崔兴武,已经把开鲁的局面搞得非常复杂,但他似乎还嫌不够,又拉拢在黑龙江游击战失败后退入开鲁附近的冯占海、邓文等人。这两人代表着传统东北军张学良的势力,尤其是冯占海还是张作相的外甥,更能在张学良面前说的上话。 据说张学良曾因为指挥不动汤玉麟,有心让冯占海接任热河省主席,曾向冯占海暗示过。所以冯占海向崔兴武允诺,一旦他当上省主席后,可以代为向张学良请求,将崔兴武的部队由旅扩编为军,希望藉此拉拢崔兴武对抗汤玉麟。于是崔兴武先是和冯占海结拜,俩人的姨太太们还互相认了乾姐妹;然后再透过冯占海的安排,派自己姪子崔玉昆到北平和张学良见面。不知道冯占海怎么说服张学良的,竟然让张少帅把电报密码交给崔玉昆,并交代转告崔兴武,以后可以直接和北平连络。 崔兴武虽然获得冯占海的保证,却天天又和何清明等人打牌。三心二意的态度让三方都不满意,于是三方开始在开鲁合纵连横,拉拢崔的属下打算倒崔,驱逐崔兴武取而代之。后来崔兴武虽然在也是当地仕绅出身的开鲁县长于寿山支持下,大致还能掌控局面,但冯占海部军纪不佳,不仅搞得民怨四起,且三方相互嘎倾,致使防务一片糜烂,军无战心。之后在原歷史上,才会有日军一来,立即放弃开鲁,后来旋之投降的事情发生。 王绍屏从刘湘九和董福亭口中知道前线各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之后,大为吃惊,要不是长辈团员们拉着他,他会立刻找张学良详谈,看看张少帅对现状了解多少。 吴佩孚先开口劝他:「我知道汉卿这个人爱面子又护短,还妇人之仁,台生你现在去询问他,等于是在质问他,即使他本来也觉得冯占海、崔兴武有问题,他还是会坚持护着他们;毕竟事情还没亲眼看到,加上这是东北军的家事…。」他话都还没说完,王绍屏已经跳起来,大声吼着:「这是国家大事!」吴佩孚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接口,王绍屏也察觉自己失态了,于是向吴佩孚道歉:「吴公,很抱歉,我失礼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王台生自认从未以私害公,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封建军阀作风,国家怎么会不完蛋?如果事情如刘旅长和董旅长所说,那么开鲁、鲁北、绥东一带等于完全不设防,那热河还怎么守?」 「唉~!」吴佩孚深深叹口气,一旁的冯玉祥、曹錕、段祺瑞,甚至连刚刚认识的刘湘九、董福亭也都低下头来,深深感到羞愧,他们过去,即使现在不也一向都这样干?只有杨均、曾昭吉两人高兴了起来,他们第一次感受到王绍屏显露出打算自己跳出来,把整顿国家的政治责任扛起来,扫除这些蛀蚀国家的魑魅魍魎,而不是继续慢火燉青蛙的埋头做实业,任由局势糜烂。 当然王绍屏并没有变,更没有按照杨、曾两人的思路那样想,他只是有点感叹,现在的中国,到以后的两岸,似乎都还在走这条路,不愿意埋头苦干做出成绩,总是以私心出发,嘴上讲的好听,但总是想走捷径,捞政治好处。 这时候深懂帝王术的杨均站出来建议:「台生,这样吧!我猜少帅对目前的情况也并不完全清楚,甚至束手无策,我们让吴公去说服他,一个个突击检查,假如实在狗屁倒灶的事太多,我们就一个个拿下,重新整顿军队。反正少帅一开始也是打算重新佈署。」曾昭吉知道师兄的意思,于是在旁边敲边鼓的说:「我师兄说的对,我看连其他的部队也看一看,什么孙殿英、冯占海、万福麟一起都查一查,这军事佈防可闪失不得。」 吴佩孚一听,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方法,于是在王绍屏还在思考的时候,主动开口:「台生,就这样吧,我和汉卿交情深厚的多,我去劝他,应该会有效果。而且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个重新检视热河防务的好机会。」 王绍屏听到吴佩孚自告奋勇,于是诚恳地握住他的手:「一切都麻烦吴公了,热河六百万百姓都麻烦您了。」吴佩孚点点头,也紧握这个年轻人的手,心里想着:「当年我初出茅庐不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吗?就跟着这个与眾不同的年轻人再试试看吧!」 -- 第玖五章 不平静的周末 张学良果然在吴佩孚递了台阶之后,顺利被说服,同意突击视察前线部队,包含冯占海、邓文、孙殿英、万福麟,甚至连刘湘九和董福亭的部队也一併检阅。看看情况到底有多糟。 首先就到最远、最乱的开鲁。十几艘飞艇在城外降落,一列又一列的卡车跟着十多辆m18坦克和m3半履带车后面开进开鲁城。 崔兴武完全没有料到张学良会突然来到开鲁,慌忙之中,还想藉由午饭拖延,张学良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立刻让唐聚五带人把他挟持起来,然后来到军营。 紧急集合哨吹了老久,大约五分鐘才看到士官兵拖拖拉拉、衣衫不整地从各营房走出来。所谓衣衫不整不是他们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服装破烂不堪,有些人连基本的皮带都没有,脚上一律是麻布鞋塞草,还有人只有一隻。没帽子的居多,蓬头垢面,简直像丐帮,而不是军队。大多数的人都面黄肌瘦,只有部分军官看起来好一点。可见崔兴武和汤玉麟是一路货,空餉没少吃,连士兵正常的薪餉也苛扣。 吴佩孚在后面看了之后,连连说着惭愧。因为崔兴武原本同属吴佩孚的直系,在直奉战争失败后,才归降张作霖。当然这几年士兵多有所增补,即便在吃空缺的情况下还有将近四千五百人。(依东北军规划应该至少六至七千人)吴佩孚很会认人,有些老军士官还是当年他认识的,但他这时候只有羞愧,时机上也不适合相认。不过就是有那种不看时机的白目,让吴佩孚很尷尬,连带还拖曹錕下水。 「督军!旅长!我老张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两位!」一名老士官,从队伍里跑到曹錕、吴佩孚的前面扑通跪下,声嘶力竭的乾嚎起来。别人不知道,但曹、吴两人一听,就知道这是1916年随他俩入川镇压过护国军的老兵,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见到。两人同时把这位两鬓已经斑白的老兵扶起来,领到一边间话家常,也避免继续待在操场,继续尷尬。 张学良看了王绍屏一眼,王绍屏耸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张学良见状也没说什么,继续把心力放在整顿眼前的军队上。他命令唐聚五把四十岁以上老兵挑出来,本来想直接遣散,却被王绍屏阻止:「张大哥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你不要的,我都收了,我山东可是缺人缺得很,工厂、农地,连警卫都缺。」说的张学良不自觉都笑了出来,连忙说:「都给你,拿钱来赎吧。」这倒不是人口买卖,而是之前说好的,留下来的士兵要现场发餉,但张学良脸皮薄,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利用这个机会暗示王绍屏可以薪餉抬出来发放了。 王绍屏哪知道张学良的心思,一直在等他开口。现在终于明瞭这个官二代是多么爱面子了,于是笑嘻嘻地说:「来囉!把钱搬出来。」王志平指挥着五、六十个机器卫士从卡车上把一箱又一箱的银元和罐头搬下来,放到操场上。力大无穷的机器战士很快就把这些东西堆成一座小山。 张学良对自己带来的东北军突击队员下令,让他们打开木箱盖,并指挥筛选过的青壮战士一一排队上来领取银元和补给品。比较夸张的是,张学良打算自己一个个亲手发。这让王绍屏再度皱了眉头:「这是要发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不知道兵贵神速吗?这样搞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整编完?」心里想完,就想一个箭步走上前去规劝张学良。 段祺瑞眼明手快,一把拉住王绍屏,低声对他说:「少帅正在稳定军心,建立权威,你不要捣乱,这个年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曾昭吉也跟上来劝:「台生,你真的如果看不下去,我们找个藉口先回去吧,把东西和人手留下来,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绍屏听两位长辈这么说,于是点点头,向前走上去对张学良说:「大哥,我山东还一堆事,英美德三国特使还在我那,我把东西都留下来,再让我堂哥王绍源留下来帮你,可以吗?」 张学良巴不得这位债主不要站在身后,给自己非常大的压力,于是点点头:「也好,台生你先去忙吧!」由于张学良答应的很爽快,让王绍屏有点讶然,觉得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脸上微有慍色,但是还是客气的告辞。这是双方合作以来,第一次有了隔阂。 一向以自己为主的张学良也不以为意,他正沉醉在恢復东北时期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完全感受不到王绍屏对他这种军阀作风的鄙视。 招呼各长辈上飞艇,也把淘老汰弱的士兵们带上,顺便要他们有家眷的也通知一起走,大约搞了一个小时,两艘飞艇才顺利起飞。 一上天空,曾昭吉就当这大家的面说:「我看少帅带兵不行,单靠他,热河可能还是有危险。台生啊,我觉得你该准备后手。」连吴佩孚都点点头。 但王绍屏却说:「军队最怕多头马车,既然之前相信了少帅,就不应该另立山头。我们的定位是后勤补给,就不能越权干涉他们,最多是建议。」 曹錕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国之大事,怎能拘泥于身份,我看台生你还是得另有准备。」 段祺瑞则支持王绍屏:「我认为台生说的对,多加制肘,只会让汉卿更乱。」结果长辈团自己先吵成一团,小咪等夫人团出来打圆场,小咪说:「这样吧!我们准备援军奇兵,万一有什么意外,能伸出援手,这样行吗?」大家才一致点点头。 王绍屏见状对一直没说话的林蔚说:「如果打算这样,就得有个名义,麻烦林大哥向中央报告,我们运用留洋军官团和韩復榘给的六团兵,先组织一个中央空降教导两个旅当作紧急预备队。以防万一。」当然王绍屏的后手绝对不只如此,但他需要得到中央大义的认同。 林蔚摆摆手:「这没问题,艇上有无线电报吧?我知道你这傢伙一定有准备。」王绍屏哈哈一笑就让人带林蔚去电报室。心里觉得很窝心:「还是林蔚比较随和,不会摆架子。」这是目前和林蔚没有利益衝突不然他狠起来,绝对超过张学良。 在林蔚离开后,王绍屏立刻让小咪用无线电通知满庄,让留洋军官团分配到伞兵的王庚等人带着韩復榘送来的六个团立刻进成功岭受训。这时二咪问:「那我们还要在承德开设训练中心吗?」王绍屏交代:「在热河找个地方开个地下基地,地面训练中心就不开了,以免到时为人作嫁;整编训练的话,就用有训练仓的飞艇代替,不够的话,多造几艘。」二咪:「也他们都导入忠诚计画吗?」王绍屏点点头。说是不插手东北军内部事务,但也不能让他们拿着新武器去投日本或其他势力,基本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否则就是白痴了。 不过这时的忠诚计画又作了调整,由于之前的设定是绝对忠诚,结果在满庄受训的土匪兵,一见到王绍屏,就像纳粹党见到希特勒,从基地门口就一直高喊万岁,然后像追星族一样死追王绍屏不放,造成王绍屏的维安问题。自那次经验后,连夫人团也同意将忠诚计画更改为较为温和的指令:「无法產生敌对与叛逃行为。」只要有这两种想法出现在脑海里,就会自己跑到宪兵单位自首。当然,这个宪兵指的是生化机械兵团的宪兵队。 王绍屏离开后,张学良没多久就开始遇到困难了。就如王绍屏所想的,整顿汤部需兵贵神速,所谓君不密则失其臣。张学良犯的大错就是以为拿下崔兴武,就能镇慑其他汤玉麟的下属。但很可惜的是刚好相反,崔兴武被撤职,反而搞得人心惶惶,甚至因为张学良带来的士兵不多,只有突击队近九百人,少数人甚至决定挺而走险,想要反挟持张学良,逼他就范。结果西安事变还没发生,张学良就先亲嚐恶果。 为日本作倀的开鲁商务会长蒋金安准备了真金白银,作通了崔兴武的亲信、亲卫团团长李守信的思想工作;李守信又游说了鲁北第六旅旅长石香亭,约定于半夜时分里应外合,一举绑架张学良。 是夜,发了一整天的张学良在军官单人营房里睡得很熟,以至于听到枪声大作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大喊勤务兵:「小郭,是哪里枪枝走火?」他根本没有料到尚未整编的李守信警卫团,会在刚领到足额薪餉的当晚就叛变。直到唐聚五带着卫士衝进来告知警卫团叛变,他才开始匆匆忙忙穿上军服。 还没穿戴整齐的张学良一手提着还未系好的裤头,一手拉着披在肩上军大衣的领子,歪斜的戴着大盘帽,在唐聚五等人的搀扶下,从营房后面一处已经破坏好的铁丝网,狼狈地爬出营区。 虽然有学习机的灌输性训练,但东北突击队依然警觉心不够,叛军摸出营房,都拿到枪了,才在机器战士的示警下,匆促着装反击。 现场几乎仰赖机器战士和训练较久的土匪兵据隅抵抗,层层阻击。还好王绍源本来就是要在山东代替王绍屏稳定大局,基本军事知识也是学习重点,他一边镇定地指挥突击队反击,另一边紧急呼叫城外直升机大队支援。 远在山东的王绍屏也被王志平叫起,和夫人团赶到战情中心。王绍屏还让人去叫仍住家里享受安眠仓以紓解远途旅程疲惫的林蔚和长辈团的成员们。 林蔚一衝进战情中心就问:「发生什么事?情况怎么样了?」曾昭吉来得比较快,指着无人机在空中俯瞰拍摄的画面,帮着回答说:「情况还不明朗,王绍屏的堂哥正在主持大局,张学良已经在卫士的保护下撤往飞艇停泊处,据王二堂哥回报,好像是营区里原来的士兵叛变。」曾昭吉记不了这么多堂哥的名字,乾脆把堂哥变编号,称王二堂哥。 无人机在空中警戒就是王绍屏的后手之一,所以王绍源还没呼叫之前,停在飞艇旁的直升机攻击中队见到火光,已经全副武装的起飞了。 林蔚一听是士兵叛变,立刻要求要发电报回南京。王绍屏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让人带他去电报室。 其他长辈陆续走了进来,也问了和林蔚类似的问题,当然曾昭吉依然很着急的抢着回答刚刚的答案。曹錕立刻叫了起来:「不可能!难道世界变了?才发餉就造反?这在我们那个年代是不可能的事!」段祺瑞接口:「如果是营团以上的军官被人收买了,就有可能,毕竟即使是我们那个年代,一层管一层,底层士兵是只认管他们,平常能给好处的军官。」杨钧摇摇头:「这就是军阀制度的缺点了,台生说的军队国家化,真的非常重要。」 就在大家纷纷点头赞同杨钧时,萤幕上的左上方忽然出现王绍源影像的子画面,他回报说:「现在确定是李守信部叛乱,想要挟持张学良要胁他放弃整编工作。」 小敏对整编工作里的忠诚计画比较敏感,于是脱口而问:「你们还没开始整编吗?整天在干嘛?」 王绍源无奈的学王绍屏耸耸肩说:「发钱就发一天。」战情室的眾人都摇了摇头。刚回来的林蔚更是跳起来:「至少先打散混编嘛!张学良是有没有整编过军队啊!」吴佩孚对张学良比较了解,脱口而出:「他没有!之前的所有工作细节都是张作相在弄,张学良只负责决策。唉~!」 大家正在感叹的时候,忽然萤幕传来一阵嘟嘟…的声响。林蔚和长辈团正在疑惑那是什么声音时,只见又一个子画面从大萤幕的右上方跳出来,画面里是一坨坨绿色的半透明影子。「那是什么?是鬼吗?」曾昭吉虽然被小敏扮鬼的样子吓过了,但胆子没有因此练得比较大。 小茱离操控萤幕比较近,于是她边把子画面放大,边解释说:「这是夜视镜的看出去的样子。」放大之后,大家果然看出来一坨坨的是卡车上载着人,大约有十多部正在荒野上赶路。 段祺瑞这次反应快,立刻说:「这是哪里的叛军,从何方赶来里应外合?」小茱读了一下控制屏幕上的讯号编码,然后解读着说:「看起来是鲁北方向。」吴佩孚也反应过来:「那是石香亭的第六旅。」眾人倒吸一口气,果然整个热河北部这个方向的前线驻守的汤玉麟部队已经完全糜烂。 就在大家还没想出怎么处理的时候,嘟嘟声又响起,曹錕气急败坏的吼到:「这又是哪个方向的叛军?」王绍屏喃喃自语到:「这个周末不平静啊!休假又泡汤了!」 -- 第玖六章 衝突迭起后的各方反应 「是日本人!日本人的骑兵,从开鲁以东的通辽过来的,应该是日本骑兵第26联队的1个中队,像是武力侦查。」小茱从控制萤幕上得到较为详尽的资讯。自从决定协助张学良进行热河保卫战之后,小璦派出了大量生化间谍配合小咪的无人侦察机,把热河周遭的日军番号、佈署、调动都弄的一清二楚,因此日军一有异动,无人机就能迅速标示出日军的番号与状态。 「张学良和我们在开鲁的实力太薄弱了,无论是叛军还是日本人,我们都得阻止他们。」大家都不知道王绍屏有什么事前的佈置,所以全部转头看着他。林蔚比较直接:「台生,有什么后手,快点拿出来吧!」 王绍屏尷尬地笑了笑:「大家这是把我当聚宝盆吶?要什么有什么?我在当地只有空中警戒力量啦!小咪,派空中砲艇,警告一下石香亭,不要全打死了,我们还要收编他们;至于日本人,就让a20出发吧!一个不留!让尸体警告后续的日本人不要轻举妄动。」空中砲艇是唐山基地生產出来的c130力士型运输机改装的,正式定型编号为ac-130j。没错,你没猜错,小咪的品味一向是选择那个世代最后发展出来的机种。 ac-130具有滞空性高,火力强大的优点,机上装有m61火神式20公釐机砲、40mm博福斯砲和105榴弹砲三种武器,当然还能装载各式航弹,除了一般高空轰炸外,主要是能够在高空盘旋进行友军火力支援或对敌军进行大规模但精准的火力压制。这是王绍屏被迫离开开鲁后,立即升空前往增援警戒的秘密武器之一。至于a20则是由喜峰口基地出发,大约30分鐘后即将抵达日军位置,王绍屏刚刚的意思很明显,这次不打算再回收尸体搞失踪,而是故意要炸到碎烂的尸体让日军侦查发现,作为一种震摄的警告。 空中砲艇收到命令即从开鲁上空飞往扎鲁特旗的鲁北镇,而这时石香亭还在卡车上作着挟持张学良后要升任师长或军长的美梦:「这个蒋金安还是有点实力的,帮我搞来这十几辆卡车,不然连夜奔袭,光是这一百五十多公里,就不知道要跑死多少马。不知道李守信会不会先把好处都要光了,只留点菜渣给我?」他一想到这里,连忙催促蒋金安派来的司机加大马力向前衝。 空中砲艇没多久就抵达石香亭车队上空:「请求开火!」小咪在战情室里直接下令:「开火!」 只见盘旋的ac130,机身下侧冒出一串串微弱的火光,那是m134火神机砲。随着火束抵达地面,在前面领头的卡车立即拋锚,后续卡车也纷纷停下来;原来是m134把带头卡车的前方引擎瞬间击毁。就坐在这辆卡车前座的石香亭完全吓破胆了,久久不发一语。不到五分鐘,当战情室的大萤幕转去看通辽的日本骑兵时,十几架休伊直升机随即凌空而降,为首的指挥长机喇叭声中还传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石香亭完全兴不起任何抵抗的想法,五百多人全部束手就擒。石香亭被拽上直升机,除了报废的那辆之外,其他卡车全部改由机器士兵驾驶,全部掉头往鲁北方向而去,而空中这时也出现五艘培训飞艇缓缓驶向同一个方向。 这才是王绍屏真正的后手,直接把石香亭部全面收编整训,同样遭到类似的待遇的,包含剩馀汤部、冯占海为首的各派义勇军、孙殿英部和万福麟部,只要是热河前线的单位,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遭到来自唐山或喜峰口基地的机器大兵洗礼,迅速被缴械,进行整编。王绍屏实在无法再忍受张学良的无能,于是在李守信兵变后,果断出手理顺热河乱局。 王绍屏有底气这么蛮干,不是没有理由的。几乎在下达空中飞艇出击的同时,战情室就同时收到张学良的求援电报和中央下达伺机救援、整顿热河的密电。中央这次没有模拟两可,不仅赋予王绍屏和林蔚临机决断之权,也应允了有关中央空降教导旅的请求,并命税警团即刻北上山东,加入空降教导旅整编计画,与王绍屏手上两个旅合併,成立中央空军空降第一教导师。林蔚兼任师长,王绍屏兼任副师长与参谋长。同时行政院代院长宋子文将连夜前往承德了解目前热河情势,以供中央下一步决策。 此外,张学良的求援电报也赋予王绍屏绝对权力,让他全权负责汤部及热河其他前线部队的整编工作。这是张学良逃回承德时,刚刚赶到承德的张作相给张学良支的招,他对张学良说:「小六子啊!在我们东北老家,一般老百姓也不会傻到得罪债主。现在我们东北军粮秣军餉、装备训练全仰赖这个王台生,你怎么会屡屡和王大财主闹不愉快呢?如果他有想併吞我们东北军那也就罢了,我听小唐(聚五)说,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想法,训练完的部队,包含他自己的家丁卫士都交给你使用,你就算意见不一样也要好好讲,说明给人家知道你的顾虑,怎么就让人家赌气离开承德呢?而且局势还没稳定,你就放人家走,之后才会有这种事发生,你不知道他旁边有一群老狐狸给他当顾问吗?光是吴佩孚一个,就甩我们八条街了,何况还有冯玉祥、段祺瑞和曹錕!你真糊涂啊!」 张作相对自己义兄这个儿子一向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为了保护他,身边也安插不少自己的亲信来保护他,例如秘书田宝光就是张作相的心腹,这些事情多是田宝光告诉他的,之后他再向耿直的唐聚五求证。即使没有受到忠诚计画的影响,唐聚五对王绍屏还是很服气的,忠诚计画只是让唐聚五对张学良的作法感到更加不满,于是一五一十地向张作相告状。 张学良也知道自己做过头了,而且现在也没有能力掌控热河情势,于是求助张作相说:「叔父,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去负荆请罪吗?」张作相知道张学良即使有悔意,但根本拉不下那个脸,于是教他说:「据小唐说,这个王台生的实力深不可测,还有中央给他撑腰,你不如顺水推舟,先以自己的名义向他求援,再以军委会北平分会名义任命他为热河防线重新佈防的总指挥,授他临机专断之权,如果小唐说的没错,他将热河整顿好之后,还是会把整个热河的领导权交还给你,毕竟北平分会还是你在做主。」 「虽然王台生是个商人没有根柢,但他会不会联合中央吃掉热河呢?」张学良对张作相支的招有点疑虑。 「蒋志清他这个人吶!唉!他不会也不敢,他可以让王台生顶在前,自己却不会露头。他顶上来,代表中央就要直接面对日本的挑衅,他才没那么傻呢!不然他就不会冗忍我们东北军盘据在华北这么久。对日本是战是和,他都没把握,才让我们顶在前面,他随机应变。所以他怎么可能自己顶到最前线?他如果真吃错药这么做了,那他以为我们关内还有二十万大军是摆设吗?中原大战之后,他也没那个实力,他现在就只能欺负欺负没兵没餉的土共而已。」张作相先是皱皱眉头感叹两句,但一会儿又豪气干云的说着。 听完这席话,张学良点点头,求援电报和北平军委会的任命同时发了出去。 张氏叔姪俩在天亮时分提到的委员长,他更早的时间,就针对热河局势和幕僚们,还有行政院代院长宋子文一起开会,开到凌晨时分,忽然接到林蔚紧急电报,说是开鲁原有驻军叛变,张学良已经失去控制能力,请求中央给予临机决断的授权,并要将韩復榘的六个团编成空降旅,投入这次镇压行动中。 委员长获知这个消息大喜,完全是没按照张作相的思路来思考,马上就想派出嫡系,刚刚整编完成的刘戡第八十三师、黄杰第二师、关麟徵第二十五师,外加骑兵第一旅、砲兵第四团,整合在一起重建的第十七军;想命令这支完全地嫡系部队立刻出关平乱。 就在委员长正要下令给十七军长徐庭瑶的时候,杨永泰、张群、熊式辉等政学系幕僚齐声反对,连cc派的潘公展,及其好友但较为中立的陈布雷也连声反对,原因就像张作相所分析的:中央军如果出关,等于是顶在东北军前面抗日,不仅失去在日本和东北军衝突中失去火中取栗的机会,更会化主动为被动,失去对日和谈的机会。而且委员长处心积虑想要争取对日抗战的备战时间,更会被大幅压缩,变成仓促应战。 杨永泰带头提议:「不如让王台生去试试,反正他手上也是杂牌,而且他还不是军人,由林蔚看着,出了什么问题,中央也能轻易收拾。」 这时财政部长代理副行政院长宋子文插话:「让税警团也顶上,凑一个师给王台生,顺便掺掺沙子。我则假借查华北税收的问题,走趟承德,藉机安抚、安抚张学良,也探探他的想法。」 宋子文这招算是多重考虑、一石多鸟,既把原来的税警团和留洋军官又凑一起,间接重新掌握大权;透过王绍屏的伞兵训练和装备,原税警团有了长途奔袭能力,这对野心不小的宋子文来说更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再者送个人情给王绍屏拉拉关係;这可不是上次的利益交换,而是真真切切送个人情包袱。另外再出面安抚张学良,也免得过去多年交情毁在这次支持王绍屏的表态上。 于是,在眾人的奇思广义之下,中央的密电也就此出炉。 连续得到中央与东北军的同时授权,王绍屏当然就大刀阔斧、快刀斩乱麻的把热河情势瞬间逆转。昨天下午本来还在抗拒何柱国的各旅进驻的冯占海、孙殿英、万福麟等部,甚至孙殿英还和何柱国第109师第626旅的石世安部驳火,在张学良逃离开鲁时,还在僵持对峙。 但清晨大批休伊直升机满载着机器士兵,铺天盖地飞来,有的还没展开斩首行动,就纷纷投降要求整编,如冯占海、万福麟、汤部旧属的赵国增等,只有孙殿英挨到被机器战士在大烟床上就逮,才全部放下武器。 大批刚造好装配着训练仓的飞艇,一一在这些据点降落,大批大批的官兵,被赶着沐浴消毒、体检治疗,最后上了飞艇接受整训,包含运用隐藏在内的忠诚计画洗脑。 二咪曾小声问王绍屏:「这些将领也都接受改造吗?包括孙殿英那个大烟鬼吗?」王绍屏酷酷的说:「对!全部!看在原本歷史上,在热河战役唯一敢拚死抵抗日军的份上,帮孙殿英戒菸,好好改造他,不过,他喜欢盗墓的癖好就别改了,未来还有其他计画可以让他这个特异功能能够发挥的地方。」 除了针对军队的大整肃外,王绍屏也派出大量生化人和电波侦查车,全面军管这些城镇,找出各方隐藏的间谍,也一一列入忠诚计画的改造行列,于是一瞬间各方都失去对热河的消息。 张学良知道王绍屏的厉害,当各地忽然失去消息,张少帅认为他应该已经掌控全局了;急切地就想要回指挥权,但被张作相劝阻了:「你和他的关係还没修復,我们先等等,一週之后没消息,我们再透过问进展的方式旁敲侧击,他也不能说什么。」 没有收到任何讯息,在中央来看,则是认为伞兵师还没编整完成,只单靠王家家丁,王绍屏应该是陷入热河的泥沼中,于是把心思转回到江西剿共的事情上来,不再密切关注热河状况。 反应最激烈,最恐慌的是日本人,骑兵第26联队的后续部队发现了前锋侦查第1中队的尸体,全部被打变成碎肉,完全不知道遭遇何种势力、武器的袭击,加上潜伏开鲁特务间谍田中玖、承德的中岛成子,及满洲国的正式代表武部六藏,全部失去消息;甚至连开鲁商务会长蒋金安也没回应。关东军恐惧的撤回原本担任开路先锋的骑兵26联队,一边争论,一边向东京大本营报告。 东京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根本不理会关东军的争论与恐慌,自己直接前往奉天坐镇,并决定对热河的入侵规模加大,时间要提早,预定二月十四日开始攻击!比原定计画还提早了七天。 就在日本决定加紧攻势准备时,王绍屏在二月十一日这个周末忙了一整天之后,决定第二天拋下一切琐碎工作给二堂哥王绍源、四堂哥王绍义,在周日早上就带着一家老小,包含准备着手上海工作的三堂哥王绍彰,以及各国使节代表,前往上海度假,并准备二月十四日接收英舰的工作。 -- 第玖七章 上海行之真正敌人出现 「这就是你说的飞艇吗?」哈利第一次见到这个庞然大物。和其他的飞艇不同,王绍屏的飞艇经过特殊设计,像是倒飞的太空梭,装载氦气的气囊不是雪茄造型,更像是核子动力潜艇的水滴状;下方掛载的机舱则像太空梭一样有着三角翼,但比那要厚实,但两侧三角翼都各有三个洞来放置涡螺扇叶,像极廿世纪有一种双涡轮循环扇的设计,只是这艘飞艇是一边各三涡。 中间各挖空三个洞放扇叶的两侧三角翼,掛载的是六具内建式涡轮螺旋桨当作推力,垂直起降时切换成上下方向產生向上推力,起飞时比喷射向量引擎稳定性高很多。当平飞的时候将调整成前后向,向后產生推力,这款涡轮引擎是廿二世纪的產品,採用核融合动力,一具涡扇大约有千万匹马力。这是廿二世纪初,旅游型飞艇的造型,但是夫人团把它放大了三倍有馀,能舒适地搭载三千多名士兵或像停车塔一样多层运送一百辆m1坦克。但是现在被夫人团改造成像邮轮的度假中心,有五百间大小不等的客房、会议室、游泳池、健身房、餐厅、酒吧,还有一间赌场…。呃!好吧!赌场是小咪学会打牌后加装的。 所有第一次见到它外形的人都讚叹它的巨大与美丽,首次搭乘的会对它的舒适性感到惊讶,然后就是对它的速度掉了下巴,急速时将近九百公里的次音速,已经是超越廿世纪末的民航机了,甚至可以俾倪当时的轰炸机。最高升限则高达一万五千公尺。其实对这架飞行物来说,飞艇气囊就是装饰用,用来偽装这个时代的类似產品,其实这架飞艇就是超大型飞机,一半以上气囊空间都是用来储存武器和食物,当作仓库使用。别怀疑,王绍屏家里养了九隻美女人形饕餮,巨大的食物储藏是必要的。 这次出航,前后一模一样的飞艇各有两艘,装载着武装部队及各式陆上交通工具;高空两万米有三架飞碟护航,低空则是p39、p38各一个大队做做样子,这两个大队将在上海交给中央空军,所以回程时会有其他飞行大队过来担任偽装。 不要以为身为航空游艇本身就没有武装,这艘被王绍屏在眾夫人压力下命名为九天仙女号的飞艇(逗号请逗对,是「九,天仙女号」,至于王绍屏?他本来想煞风景地叫宇宙无敌号),在四周上下共装有无人操控的方阵快砲三十座和六十挺火神砲,已经全身像是刺蝟了;但它的武装不只如此,气囊两侧还装有两具空对空、空对地的多管导弹发射器,发射大小只有手臂长的廿二世纪初的新式飞弹。 两侧的储量各有一百枚。气囊中间的隐密空间里还藏有一百架无人战机,这种无人战机则装有火神机枪与八枚空对空拇指飞弹(钢铁人用的那款)。这样的武装即使到廿一世纪也是所向无敌,难怪有人想要夸张地叫它宇宙无敌号。 既使刻意放慢了速度,大约还是二小时多一点就抵达上海黄浦江进入长江的吴淞口处,在原有的吴淞军港基础上,另外新闢建的海军基地,原有的吴淞要塞司令部则废止与新基地合併。除了军舰港口已经初具规模之外,目前修建好的机场,就是王绍屏他们要降落的地点。陈绍宽早就接到通知,率领一干海军将领在机场迎接。当他们看到高达五、六层楼的飞艇轻巧地落地时,竟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当王绍屏走出舱门,海军军乐队立刻奏起王绍屏为他们写(抄)的台湾军歌「海上进行曲」。 在激昂的乐曲声中,陈绍宽走上前去欢迎王绍屏等一行人抵达上海新海军基地。陈绍宽很想马上介绍整个海军基地的规划,但事实上王绍屏比他还熟悉。毕竟这是他派出的机器人设计暨工程团队设计的,他很早就看过3d立体结构图。不过他还是很欣慰陈绍宽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全力争取到这块地方。 在王绍屏的金援下,除了有军港、机场外,还在后方吴淞镇徵收了一大片土地准备做工业区使用,甚至徵收到宝山附近,并且打算在宝山附近的长江沿岸再开闢一座民用人工港,作为工业区进出口用。除了港区、机场优先之外,工业区首先建造的是银行和旅馆大楼,才不到三个礼拜,这两座建筑已经接近完工,速度之快,令陈绍宽乍舌不已。如果陈绍宽知道银行底下还有个超级大的地下基地,他应该是下巴接不回去吧?这个银行规划和天津类似,四周一圈预定被商业大楼或考虑到向阳面的低矮商铺包围,中间则是庭院式社区住宅,才是王绍屏真正的落脚处。 不过今晚王绍屏不打算住在这里,他们要去上海最热闹的地方度假、逛街,所以很早就让人安排住在法租界迈尔西爱路的华懋公寓。他在那里买下足足三层楼,重新规划成另一个落脚处。未来会当作在上海的招待所,招待中外友人。 由于度假的安排,王绍屏婉拒的陈绍宽的邀约,把与他的会议时间订在明天,也就是2月13日星期一的下午,他哀求的对陈绍宽说:「陈大佬,你就放过我吧!我在山东忙到脚不沾地,然后又被张少帅拐去承德帮他处理家务事,好不容易有个一天让我好好度个假,你就先放过我一天吧!」 看陈绍宽还是要公事优先的态度,他贴着陈绍宽的耳朵说:「好吧!老实告诉你吧!我来上海市有特别任务的,看到我身后的九个怀孕的女人没有?如果我今天不陪她们去逛街,明天你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不~!是今晚!你就可以在银行门口看到我从高空坠落的英姿。」 陈绍宽偷偷看了王绍屏身后的夫人团一眼,果然每个女人都恶(饿)狠狠地盯着他。他只好让步说:「明天早上,就明天早上!那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陈绍宽不知道九位夫人为了来上海品尝美食,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他如果再囉嗦一分鐘,王绍屏还没倒楣,陈绍宽自己应该就会被整到七荤八素了。还好他感受到杀气,带着一干海军将领赶紧撤退。 王绍屏一行人全部统一乘坐着凯迪拉克75型轿车,这是杜鲁门在1945年继任总统时的座驾。总共有八辆同款的轿车,加上前面开路的悍马,后面跟着五辆卡车装载着士兵和部分行李,一路浩浩荡荡驶过上海街头,直接开往法租界,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其中,三名白人看着这队车队互相点点头,较高大的金发男子用英语说:「应该就是这个人了!」棕色头发、满脸雀斑的矮个子也用英语回答:「应该是,我刚用金属透视仪检测,后面的士兵都是机器人。」最后黑发偏瘦的男子则做了最后的结论:「我们得阻止他改变歷史,维持我们二战后超级强国的格局。」 金发男低头看着中等身高体型偏弱的黑发男子问:「怎么做?我们飞越虫洞的时候,时空乱流毁了我们所有的设备,包含巡逻艇都摔到支离破碎。要不是我们三个及时跑进逃生仓里,我们就会像考伯斯他们一样被压成肉酱。现在我们只找到几样检测工具还堪使用,我们甚至连武器都没有!连吃住的问题还是在巡逻艇的残骸上发现一些黄金材质的零件,才换到一些现金,现在钱快花光,我们该怎么办?」 黑发男鄙视地望了金发男一眼,然后说:「现在只有一个国家能帮助我们…。」话还没说完,金发男推了他一把:「嘿!瘦小子,安德烈是维修员,我是武器操作官,你不过是通讯员,凭什么你来做主?」 黑发男被推倒,跌坐在地上,盯着金发男的眼睛不放:「你只是武器操作员,不是什么官!我才是真正的通讯心战官,你听懂了没!」 金发男神情呆滞地看着黑发男,缓缓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的心战官!孟斯特遵从您的命令。」棕发男目睹这一切,惊呼的叫道:「心灵控制术!」黑发男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安德烈,你也想尝一尝吗?」「不!鲁斯卡指挥官,安德烈维修员向您报到。」 黑发男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去找苏联的领事馆,当然你得拿出一些它们感兴趣的检测仪器,来帮助我获得他们的信任。」「苏联?你是说我的祖国前身,会在廿世纪末灭亡的共產帝国吗?虽然我的祖国是它的主要加盟国俄罗斯。但是它现在是极权国家啊!如果我记得没错,它很快就要开始大清洗,是个恐怖的地方!」安德烈很讶异黑发男会挑这个即将非常危险的国家。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苏联在二战之后曾经控制大多数的土地,尤其是它现在就能影响这里–中国!它能让这里再落后一大段时间,即使是我们眼前这位军火走私犯带来什么高科技也不能挽救它!中国必须落后!歷史必须按照原来的轨跡运行。我们不用完全控制苏联,但我们得利用它来成立歷史管制局;然后透过这个庞然大物的国家力量,扩散到全世界,像歷史上无国界的共济会、光明会一样,我们将隐身在各国政府、跨国企业财团和一般市井小民的人群中,监控并阻止所有会改变歷史节奏的事情发生!」黑发男转着无名指上的指环,上面有着字母g、方矩尺和圆规组成的象徵符号,那正是共济会的戒指。 三人离开现场之后,两道影子从后面的暗巷里走了出来,一名穿着民初常见的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向旁边一身道士服的老头鞠躬行礼说:「抱歉!弟子没有完成使命,还是让这群人闯进这个时空。」 道士摆摆手:「那是个不可控的意外,不能怪你。反正这个姓王的小子太懒了,让他碰碰钉子,接触一下真正的敌人也好。不然等他真正想要改变科技发展史,创造出新的平行宇宙,不知道要搞多久?当初我看上他,是想着敢于走私的人应该胆子够大,加上人也还够善良,来到祖先苦难的时代,应该会想要有一番作为,没想到小子是先帮自己搞了九个老婆!然后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的慢慢拖。直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在就让这些之前追捕他走私的干员来修理他吧,人类就是这样,有危机感,才有动力。」老道士叨叨絮絮的嘮叨了许多。 长袍男子紧张的回应道:「师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不会~!这三个人胸无大志,只想维持着原来自己国家歷史上的强国优势;科技力也比不上姓王的小子完整,不过多一个会低阶心灵控制的生化变种人罢了。他们甚至连运气都没那小子好!你看这小子不就随便弄弄,就给他搭上机器帝国残留在地球上的生物;你别小看那个叫做特斯拉的,这个机器生物转生的科学家可不得了;小王光靠这个人就能把地球的科技搞到翻天覆地。至于那三个人缺乏企图心,科技能力弱,根本起不了风浪。最多给小子找找麻烦罢了!你要记住,平行空间得靠科技划时代的进步才有可能產生,现在这个时代需要的是提早进入全电能的时代,需要逼姓王的小子往这方向前进。」 长袍男嘴上答应频频说是,但心里腹诽着:「之前安排的几次穿越任务,基本上都判断失误;这次又是这么肯定,不知师尊哪来的自信?我看我还是赶紧准备好救援行动,万一这位新安排过来的『时空变动者』惹出大麻烦来,我们得想办法拯救他,不然之前的努力全都白搞了。」 就这样,操纵王绍屏来到这个时代,想要让他改变科技发展史的幕后藏镜人,竟然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把和他同时代,在后面紧追不捨的联合国走私查缉人员,也放进来了这个时空。最麻烦的是这些查缉人员都来自廿二世纪的超级强国,他们深怕王绍屏改变了歷史,让他们祖国在这个时空的未来一蹶不振。 在廿二世纪虽然世界强国都已经开啟了宇宙拓荒时代的竞逐,但还是担心留在地球上小国家联合国俱乐部的成员忽然出现一个整合眾小国的人物。只要地球重新出现新的强国,将会影响已经深入宇宙拓荒的大国后方安全。于是轮流派出自己国家的精锐担任小型国家联合国组织的干员,他们的任务就是维持地球稳定,监控小国的兼併,避免出现新的地球霸权;另外的任务就是积极追捕武器走私犯,避免某些小国获得更强大的军力,採取兼併其他国家的军事行动。 王绍屏在廿二世纪运气不算很好,就刚好被他遇上一组这样的团队。虽然现在只剩下黑发美国变种人、金发德国人、棕发俄国人的组合,但后来这三个人,就够让王绍屏喝一大壶的。 -- 第玖八章 上海行之街头惊魂 就在王绍屏真正的对手出现在苏联领事馆时,远在莫斯科的克林姆林宫的内务部副部长叶若夫一向视为副手,也就是目前担任国家政治保卫局副局长贝利亚正在看着上海远东局负责人尤尔特和苏联红军总参谋部第四局,也称军事侦察局的特工人员李德,两人联手从中共那里取的有关热河的最新情报。 王绍屏派遣的机器战士用最高科技的方法,一一揪出热河各方势力的谍报人员,却拦不住用最原始的人力传递情报方式:「透过情报员跋山涉水逃出热河传递情报。」 说「逃」,其实很不恰当,机器战士只是在特定城市里军管,阻止民眾靠近军事设施,但没有设立岗哨拦阻民眾自由进出,随意离去。所以这些情报员。算是「走」出热河。其中有两股势力运气最好,得到最详尽的情报。第一首推中共,靠着到处潜伏的地下党成员,只要到了关内,讯息很快就转成电报传到苏区党中央,当然很快就被共產第三国际,或者说苏联得知。 苏联kgb自从诺伍德联系王绍屏失败后,就从未放弃关注这个神奇杰克的动向,派遣苏联间谍理查.佐格尔潜入山东,得到的回报是一无所获:「就是个正常商人!」这让苏联在一段时间后,很无奈的把他调到日本去发展谍报网。 而现在意外的情报出现在贝利亚的手上,他有强烈的直觉,认为王绍屏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可以让他平步青云的进入内务部。所以即使当时的人民委员(内务部部长)亚果达没有指派远东事务给他,而他真正的顶头上司叶若夫更没有要他关注王绍屏,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求各单位将有关王绍屏的情报第一时间送交给他。 他看到了这份中共地下党员传回来的情报显示,王绍屏拥有极高的军事科技,某种可以垂直飞行的不知名的飞行物,遍布天空,能够无声无息地进行敌人指挥部的破坏任务,直接抓捕敌军指挥官,达到擒贼先擒王的目的。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立刻将这份情报越级报告给总书记史达林知道。 没多久史达林就召见他,当他站在史达林的桌前时,史达林把另一份报告丢给他看,然后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这是上海领事馆传来的优先密电,里面报告着有三名旅美的俄罗斯人,带着最新科技的机械要投奔回工人祖国的怀抱。他们展示了一款最新的金属探测仪,能远方就看穿人群当中携带武器的武装分子。此外,他们还有许多提高军功科技能力的构想。因此报告书最后的建议是让这三人立刻返回苏联,加入人民委会的特别技术局,以提高苏联的军工科技能力。 「你怎么看?」史达林点上菸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的时候顺口问道。 贝利亚紧张到头上的汗珠都快滴下来,也不敢伸手去擦。他知道这是最高领袖对他的一次考验,如果结果满意,那么他就有机会晋升为领袖的亲信;如果不满意,他可能就得去西伯利亚挖矿。于是他战战兢兢的回答:「应该给这些人一些考验。」 「什么考验?」史达林瞇着眼睛看着贝利亚,如果答案不满意,他随时准备按下书桌底下的呼叫铃,叫人把他送去西伯利亚。 「我发现中国出现一个神祕的富商,他拥有极高的科技,如果他们能偷一两件回来,那么就算他们通过基本考验,如果他们能破解、分析这些科技原理,那么算他们通过第二道关卡,可以送他们回来加入;假如他们能复製成功,那么我认为可以为他们成立一个特殊的科技研究单位。」贝利亚一口气把自己临时想到所要讲的内容,完全不换气的一口气讲完,真可谓一口气英文的始祖,喔!不!是一口气俄文。 史达林站起来,叼着菸斗来回踱步,走了两三回,然后转过来对着贝利亚说:「我可以信任你吗?贝利亚同志?」贝利亚两脚一瞪,挺直腰桿,大声的回答:「报告最高领袖,贝利亚随时接受您的徵召!」「好!我就让你全权负责这件事,有任何进度随时向我报告!」贝利亚终于得到他想要的地位:直接向最高领袖负责! 可能贝利亚真有先见之明,他在叶若夫派遣理查.佐格尔潜入山东的时候,也偷偷下令给自己的亲信维克托·谢苗诺维奇·阿巴库莫夫带着一些海军军工专家,让他到上海探查王绍屏购买的英、美舰队大致情况,包含舰种、数量、即将驻扎的地点…等等,毕竟中共没有海军专家,送来的资料都过于模糊。 所以他在接获史达林的命令后,立刻把任务交付给阿巴库莫夫。 除了苏联的行动外,日本也在行动,不过不是关东军或日本军方的正式行动。而是积极策划满蒙独立运动的黑龙会。在开鲁除了日本军方的间谍外,最多的还有日本商会和商会请来的浪人保鑣,他们都是黑龙会的成员。一名浪人叫做平野专次,在王绍屏大规模行动时,因为到郊外打猎而宿营野外,因此躲过针对日本人的大搜捕。当他在野外看到一大群直升机飞进城内,他就觉得大事不妙,立刻骑着马绕着荒间小道逃离开鲁城,花了三天时间才回到通辽。他一回到通辽,立刻找上黑龙会报告这件事,很快的这份情报就到了黑龙会会长内田良平的手上。 内田良平透过黑龙会幕后真正的大佬头山满知道关东军,甚至东京大本营对王绍屏评价与策略争议;现在,他又看到这份情报,于是惊呼:「这个人不能留!他太厉害了,皇军不会是对手,我们得除掉他。」他叫来他的亲信山口登野,交代他说:「这个叫做王绍屏的傢伙会是大日本帝国的心腹大患,但是帝国不方便出手,我们得设法干掉他。你安排一些人手,准备刺杀他。」山口登野领命而去。 没多久山口登野发现王绍屏回了山东,于是联络山东济南的黑龙会,准备杀手到满庄刺杀他。但才隔一天,他又收到消息,王绍屏竟然到了上海!他真是满头问号:「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够两天跑这么远?」他怕王绍屏又跑了,直接联络上海黑龙会的负责人平川次郎,交代他务必要杀死王绍屏。 平川次郎是个地头蛇,虽然王绍屏的行踪十分保密,但八辆没人见过的林肯型号的高级车实在也太招摇,很快的平川次郎就有了王绍屏确切的消息。 「查到他住哪了吗?查不到?巴嘎!你这蠢货,再给你一个小时。」平川次郎刚掛完一支电话,另一支电话就响起了,「你确定他刚走进永安百货?」平川次郎用电话问着正在监视王绍屏的上海当地地痞。 掛上电话,平川次郎立刻招集黑龙会现有的人员:「大家都把枪藏好,他一走出永安百货,全部一起开枪,乱枪把他打死!听见了没有!」眾人一起「嗨」了一声,就立刻登上门外车子,向永安百货疾驶而去。 刚到永安百货门口,一名地痞靠了上来,低声对平川说:「他又逛到先施公司去了。」反正不远,平川等人也就把车停在原地,快步走向同样在南京路的先施百货。没想到还没走到,另一个地痞上来说:「他们刚进了新新百货公司,好像要到四楼粤菜馆用餐。」 在平川想来,用餐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于是大声对手下说:「好!终于逮到他了!大家走!」 和一般的日本浪人穿和服、踏木屐不同,黑龙会的浪人都是穿着黑西装,还真有现代黑社会的感觉。扑空了几次,于是在这回,大家怕又错失良机,这群黑衣人直接在南京路上狂奔了起来。但是没多久前面又一名地痞上来说:「好像是客满没位置,他们上车走了,似乎听到是要去老正兴,兄弟们正骑着单车跟着呢!」平川一口气接不上来,好容易才喘过来,开口大骂:「巴嘎!走!回去开车!」 没想到走到车子旁边,十几辆福特t型车都被放气了。「巴嘎呀囉~~~!」平川对天怒吼着! 这时在车上的林蔚对同车的王绍屏说:「你也太坏了!通知巡捕房不行吗?带着大家一大群人穿街走巷的,你不累,大家都累了。」王绍屏无奈的耸耸肩:「通知巡捕房,我还得找电话啊!你觉得我有时间吗?你没看到我那九位夫人的採购方式吗?通通包起来!那还逛个屁街啊!我怎么找电话?本来是想在粤菜馆等的他们的,刚好没位置。想一想不要在上海和日本人发生那么大的衝突,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好吃顿饭吧!如果要好好的吃,那就得让他们追不上囉,只好这样囉!」 「那我们真的去老正兴吗?」林蔚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王绍屏也不嘲笑他,笑笑地说:「当然是去思南路上的特卡琴科兄弟咖啡馆吃俄国宫廷规格的俄式大餐,还有现煮咖啡,这是我答应给小妮的生日礼物。」当然啦!生日只是藉口,小妮都还没满一个月大呢!大家错乱吧? 一行人终于摆脱地痞(都被机器战士拖下单车,狠狠地揍了一顿),好好的享用了一套俄式大餐,然后准备回华懋公寓休息。 但车子开到一半,小桃忽然用脑波传讯器告诉王绍屏不要回华懋,因为她感受到了极度危险。王绍屏倒是很相信小桃,自从她被关在天津地下基地之后,她和小妮、小璦都有类似的感应,但是小桃的感应特别灵敏,多次让自己的生化机器兵团避免了无谓的损失。于是王绍屏下令让车队开回海军基地旁的工业区,准备回银行后面的核心生活区里休息。 正当车队已经接近工业区海军临时的岗哨时,一辆卡车从右侧远方快速奔袭而来,当然机器战士早已发现,悍马车立刻掉头向卡车迎面衝去,车顶刚伸出来的火神机枪立刻开火。 只见一线火束接触到卡车,卡车瞬间爆炸,衝击力道之强,掀翻了悍马车。还好车队里的林肯防弹车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往前行驶,但是左侧又有一辆卡车疾驶过来。在后面压阵的悍马车,立刻加速超越其他车子,向左急转,迎向卡车,这次直接是引擎盖上的拇指飞弹架升起,飞弹应声飞出,又是一阵空气巨浪排山倒海而来,不过距离比较远,悍马车紧紧用煞车挡住了暴风。 原来右侧马路翻覆的悍马车战士,爬出车子,两人同时把悍马车扶正,然后鑽进车子,像没事人一样,又赶到车队后方压阵,取代左侧那辆原来押车的悍马。而左侧这辆在风暴稍减后,则360度回转,跑到前方引导车队,整个流程十分顺畅。而王绍屏和九夫人全程都面不改色,对于这种在别人眼里是致命危机,他们却觉得连街头惊魂都称不上,更不要说小桃他们会感应到这种毫不具威胁的攻击。 这样的过程把拿着望远镜在远方查看的平川次郎吓呆了:「这还是人吗?」他指的是两个人就把车子翻转抬正这件事。 -- 第玖九章 上海行之真正危机 虽然平川次郎被吓的胆颤心寒,但他自以为隐蔽在这块平坦的河岸平原唯一的一座小山丘上的一片茂密的树丛中,并不认为对方能找的到他。打算等到王绍屏一行人进入基地,没有任何搜索之后,再悄悄徒步离开。 他绝没想到基地派往华懋公寓接应留守两名机器人战士的直升机,遇到卡车炸弹行刺而折返,正在他的头上空域侦测,并加大了探索的范围。这时两名机器战士攀着绳索从天而降,平川次郎和他的手下纷纷掏出「二十响」(全自动毛瑟手枪),向着机器战士开枪,十四把手枪,瞬间打出百发子弹,却看机器战士毫不在乎,大步向着这伙人藏身的大树走来,像是摇树採集锹形虫的模样,双臂环抱的大树,在力大无穷的机器战士眼中就像根牙籤一样轻易被晃动,把这些日本浪人全都从树上摇下来,然后一掌一个全部拍晕,包含平川次郎也难逃一拍。一部卡车在没多久就开到附近,下来五名机器战士,和机降的两名一起,一人拖着两个浪人,全部堆在卡车上,然后开回基地审问。 没用上什么惨绝人寰的刑求手段,用脑波侦测仪探测记忆,已经把王绍屏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记录下来。「哼!黑龙会?小璦,花时间找人把在中国的黑龙会全剷平了!」王绍屏盛怒之下做了失去理智的决定,小璦用很可爱的表情说:「我可不可用忠诚计画改造他们?」「好吧!随你怎么处理。」王绍屏很难抵挡这样可爱的笑脸攻势,恢復理智的把这项工作直接託付给对日情报作战的最高指挥者。 王绍屏交代完这件事后,想起小桃的感应,回头问身后的小咪:「华懋公寓有异常吗?」 「没有异常的回报,现在无人机已经抵达上空监视;直升机也还有三分鐘将抵达公寓楼顶,准备接回留守警卫。」小咪知道王绍屏很火大,于是尽量温柔的回答。 「把其他人安顿好,我们到地下战情室看看现场的情况。」长辈团、各国使节、包林蔚都被卡车炸弹吓得不轻,所以小咪早就安排他们进安眠仓休息,安抚他们的情绪。 九夫人和王绍屏来到战情室,王志平已经把无人机的画面接到正中央的大萤幕上,英国哥德式建筑风格的华懋公寓就在眼前,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这时休伊正在接近十三楼高的屋顶,但屋顶却毫无人跡,原本应该出现的机器战士并没有站在那里。 忽然轰然巨响,萤幕上的华懋公寓楼顶三层发生剧烈爆炸,直升机被碎块击中,冒出浓密黑烟,摇摇欲墬却又摇摇摆摆地飞离华懋公寓,想要飞离法租界区,以免墬毁造成上海市民重大伤亡。 王绍屏完全目瞪口呆,他想不出有什么人能控制住机器战士,在他们眼皮的扫描底下,能够装好炸弹从容离开?即便是类似回教徒的肉身炸弹客,也不可能接近战斗型生化机器人。这对王绍屏来说,真是全新的危机,以至于他的大脑当机良久,完全听不到小咪在身旁下的一连串指令。 「派出飞碟一号前往接应卫队33003号直升机,让特战一组带着机器狗前往华懋公寓查探,看看发生什么事。对了,打开警卫33088和33089的位置搜索仪,看看他们人在哪里…。」小咪刚下完命令,小敏已经回报:「两名警卫的位置回报机没反应,我们侦测不到他们的位置。」安瑟则是回报:「33003直升机已经墬毁在一处学校操场,学生正在围观,飞碟一号没办法处理,不过机上人员在最后一刻跳机,三名机组人员平安。回收小组已经在路上了,预计30分鐘能够抵达。」 小茱紧接着说:「飞碟二号已经隐形抵达华懋公寓上方,特战一组在飞碟二号隐形光束掩护下进入了爆炸现场。」过了一会儿,只听小茱再回报:「只发现33089的身体,无法重新开机,得运回基地。33088并不在现场,他失踪了。」又过一会儿,小茱又追踪的回报:「33089已经被飞碟二号运回基地,飞碟一号前往掩护离开华懋公寓追踪敌人的特战一组。他们现在追踪气味分子到苏州河边…失去气味,这些人上船渡过苏州河抵达北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机器狗在北岸寻找不到这批人的气味分子…。」 原本发呆的王绍屏刚好听到这段,清醒了过来,喃喃自语的说:「我们遇到真正的危机了。」然后下令说:「我下令,清查苏州河北岸对我们有敌意的组织团体,而且有一定的科技实力能掩盖行踪的。」安洁走过来悄声的说:「北岸多是使馆区,但是各国科技力都不可能超越我们,我想还是请我祖父帮忙检查一下33088,看看他是被什么攻击。」 王绍屏忽然发飆的说:「名字!机器警卫就没有名字吗?我不是要他们自己取名字?」王绍屏这一怒,散布出去之后,整个机器战斗军营完全轰动!「领袖亲自关心我们取的名字啊!」「领袖没有把我们当工具!」…机器战士们疯狂的传说着王绍屏的关心,不停的有机器战士的人工智慧觉醒,目前包含战斗型、工程型、民用型…总计三万八千多名机器人,大约有八成的人有了本体意识,这代表着机器王国即将在地球形成,不过还好,他们目前效忠一个自然人,王绍屏! 二咪听到王绍屏无缘无故大怒,连忙上去抱着王绍屏的手臂,轻声的说:「王达平、王晓平。」王绍屏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拍拍二咪,搂搂正在掉眼泪的安洁,然后问:「什么大瓶?小瓶?」二咪心里吐嘈:「我还大杯、小杯哩!要不要去冰半糖?」但嘴上还是说:「他们的名字,失踪的叫王达平,关机的叫王晓平。」 「喔!」王绍屏终于知道自己名字的威力了,纷纷用他的名字谐音创造出来的瓶瓶罐罐真是满天下。他转身又抱了抱安洁说:「小洁的建议很好,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就按照你的建议把小瓶子送回山东,请你的祖父检查,并尽量挽救他的生命意识。」然后又转过来交代小茱:「还有什么方法能够侦测到大瓶子的下落?我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人,即使他被拆成零件,我也要把他救回来!」这段话在战情室人工智慧的快速传递下,所有机器人营区再度疯狂,尤其是机器战士,更是对王绍屏「变成零件也要一个不少」的坚持,產生狂热的崇拜!海军基地里的许多机器人士兵纷纷请缨,要地毯式的搜索苏州河北岸。 消息很快传到战情室,正当王绍屏犹豫着是否真要大索苏州河北岸上海公共租界的时候,鲁斯卡三人正指挥着六名苏联军人把大瓶子…喔!不!是王达平!将王达平搬到苏联领事馆的地下刑求室。 阿巴库莫夫几乎在他们刚把重达一百五十公斤的王达平放到手术台上时,走进了刑求室,然后开口问:「你们抓一个警卫回来做什么?」鲁斯卡没开口说话,孟斯特依然呆滞,这是因为鲁斯卡的心灵控制并不高端,只能让人变成保留基本生物意识的行尸走肉,不过这对这名孔武有力的打手是够了。安德烈也没说话,不过他拿起旁边的手术刀,割开机器战士手臂的生化皮肤,向两侧掀开,露出里面的金属骨骼和一些微神经线路。 看着阿巴库莫夫和他身边副官、警卫痴呆的表情,安德烈才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以为一个男子能重达一百五十公斤,需要六个人抬吗?」 阿巴库莫夫忽然想起了贝利亚的交代:「你们立刻回国,现在到外虹桥码头,有一艘往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客轮在半小时开船,现在立刻去!」随即交代副官要领事馆出动一个班警卫保护着三人前往码头。 就在阿巴库莫夫下达完命令后,直接让自己身边的副官带着三人离开。这时安德烈却转身走回手术台,阿巴库莫夫大叫:「你要干什么!」只见安德烈拿起手术刀和一支螺丝起子,割开机器人的眼窝,挖出他的眼球。和人类的不一样,这是一个圆锥体形状的眼球。安德烈也不管手上血淋淋的,笑咪咪地用俄文回答:「这个机器人全身上下就这个是好东西。」随手拿块布擦一擦,就将眼珠子放到上衣口袋里,然后说声:「走吧!」 三人走后,一名贴身侍卫指着机器人问阿巴库莫夫:「那这具尸体呢?」 阿巴库莫夫英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明晚还会有一艘军舰过来,我们再把他运回莫斯科。」可惜阿巴库莫夫没有这个机会了! 王绍屏终于下定决心,即使造成外交问题,也要找回他的机器人战士。于是他下令大量生產机器狗、生化狗,全都放到苏州北岸搜查,然后一队队机器人大兵,穿着便服,两人一组佈满各个路口、巷口,准备在狗儿有了消息之后,立刻前往增援。 一隻迷你机器的约克夏,在鲁斯卡三人离开后,闻到苏联领事馆传来阵阵机器人特有的人工血血腥味。牠除了示警之外,还从某个墙缝鑽进了领事馆。没多久牠闻到传出血腥味的地下室气窗。牠走近气窗,看到空无一人的地下室里大瓶子躺在手术台上。 透过约克夏的视野,王绍屏和夫人团也同步看到地下室里的情况。安洁一向负责管理科技,当她看到王达平的右眼被挖走时,她惊呼:「他们发现了机器人的秘密!」 王绍屏透过定位,知道这是苏联领事馆,但他完全不顾维也纳公约有关外交人员豁免权的国际法原则规定,直接下令组织突击队,包围并攻击苏联领事馆。他咬牙切齿的命令:「只要反抗!一律格毙!」于是黄昏时分,苏联领事馆忽然冒出烟雾,大批偽装成消防队员的机器战士衝进了领事馆。 这是小妮的鬼点子,毕竟苏联是她的情报范围,她也想像小璦一样,生擒几个苏联特工,加入忠诚计画。尤其是像攻击领事馆这么大大方方的抓捕使馆人员,她怎么能错过这大好机会呢?于是她让机器狗带着大量的催眠瓦斯弹,在领事馆各处施放催眠瓦斯,然后再让机器战士假冒消防队,以救火的名义,直接进去抓捕苏联外交人员。「这里面一定有特工间谍!」小妮坚定地挥着小拳头说。 果然如她所料,机器战士轻易的就逮到高级特工阿巴库莫夫。不过王绍屏这次的运气不好,脑波扫描器不足,一一排队扫描,还要过滤当中大量讯息,用的时间太长;轮到最后穿着便服的阿巴库莫夫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当他们知道鲁卡斯等人的讯息时,这三人搭的客轮已经离开上海大约快九小时了。茫茫大海,又没有卫星定位,加上上海是热闹的国际航线,要进行海上搜索也不容易。 小妮又出了个鬼点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派人在海参崴等,他们总得下船吧!」这次换小妮运气不好,那艘客轮在通过日本海时出现机械问题,于是紧急停靠朝鲜半岛的釜山港,然后改走陆路经西伯利亚铁路回到莫斯科。小妮派遣在海参崴守株待兔的情报人员空等了一个礼拜,最后只能悻悻然的回国。 不过,至少知道这群人已经到了苏联,而且还改造了阿巴库莫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 第壹佰章 上海行之海军整合 1933年2月12日星期日当天接近午夜时分,特斯拉终于从山东传来有关小瓶子…呃!…是王晓平的消息。 「他们是被一种远距的脉衝武器击中,依据我们机器战士自身预警防御系统的扫瞄半径来说,这种武器至少得在一百公尺以外发射才行。如果是扩散型攻击,也就是大规模產生脉衝电磁波,那得耗尽全美国现有的发电量才做得到;如果是集束状攻击,至少也得一半的美国发电量,所以我猜这是来自未来的武器。」特斯拉完全没猜错,安德烈把手上的金属探测仪透过简单改装,加强了电磁波,趁两名卫士站在一起交换资讯的时候,一次性用集束脉衝电磁波将两人击倒。不过由于功率太大,让这种手持探测仪过载,于是安德烈手上最后的未来工具也就报销了。 因为安德烈不是材料学专家,也不是创新发明家,他只是一名维修工,所以在缺乏未来工具、材料,甚至设计图纸,他无法再复製任何未来科技,只能在现有的材料和技术上做性能提升。可是不要小看这种性能提升,它的破坏力还是十分惊人,之后多次让王绍屏深感棘手。 而大爆炸则是苏联的情报员为了掩饰偷走机器人而採取的标准作业措施,虽然安德烈一直告诉他们这是无用的白做功夫;但这种说法,只是让情报干员不断加大炸弹的药量,打算让机器人直接埋在大楼的废墟里。在他们来想,上百吨的瓦砾,应该会让对方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挖掘吧? 不过华懋公寓算盖的非常结实,加上后来他们收到远处监视的情报员回报,有直升机已经从海军基地出发向这里飞来。所以他们又想顺手炸掉一台直升机,改变了炸药装置方式,让爆炸波改成向上炸开。结果才会造成只有王绍屏购买的楼顶三层,只有最高的两层完全炸毁,更没炸塌公寓,也没直接炸伤楼下的居民,对于当地附近的住户来说,大多是遭受到巨大声响的声波伤害。 这些前因后果在扫描过领事馆里执行这项任务的苏联保卫局干员,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现在唯一还没调查清楚的,就是那三名号称旅美俄侨,想要透过领事馆归国的神祕人物,他们的来歷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妮自信满满的认为,可以透过放回阿巴库莫夫,让他回到莫斯科潜伏之后,就能查出这三人的背景。 于是小妮将所有使馆人员做过忠诚改造后,纷纷放回领事馆,并且捏造一个机器人(就是被挖走眼睛的王晓平)拥有自毁装置,造成的小型爆炸,酿成领事馆地下刑求室大火的回忆,并且偽造好一切真实的证据。让上海领事馆的人员自动的将此一消息传回莫斯科,藉此掩护阿巴库莫夫的全新身分。但很可惜的是,以阿巴库莫夫后来的任何级别,都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诡异的三人。 由于对于神秘三人组的调查将是漫长的工作,所以王绍屏就将它放下,让小妮负责去处理。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机器战士的修復问题,「我尝试把记忆体里微弱的生命意识移出来,但是很难再传输回去。不过,我可以尝试透过rbr技术将他们转化为克隆人,但这样一来,身体脆弱的他们,就不能再执行原来警卫保鑣的任务了。」特斯拉已经尽力了。「没关係,我身边缺人,让他们来当我的秘书吧。」王绍屏立刻就解决了特斯拉的遗憾。这件事情当然再度引起机器王国里新一波的疯狂传说:「为主人而死,能重生为真人!」,导致后来机器战士每个都奋不顾身,替王绍屏挡下一次又一次的危难,比后来某些为真主牺牲的教徒还要狂热。 每件事情都有个较为圆满的结局,王绍屏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在安眠仓里好好睡了一夜。 一觉到天亮的王绍屏,先完成了一系列的早晨运动,从国民健康操、八卦拳到气功,现在又多加了慢跑,他目前是跑三千,未来希望能加到五千。为什么开始跑步呢?又是因为樊志涌老师傅告诉他,想要有持久力,就得调匀呼吸,要调匀呼吸就得有一种长时间能保持一定呼吸量的运动,以前是挑水上山(请参阅有关少林寺武僧的传说),他现在可以用跑步代替。当然人家樊师傅讲的是搏斗的「拳脚功夫」,而王绍屏想的是…另一种搏斗功夫,嗯!你懂得!九个老婆压力太大! 趁着陈绍宽还没带着一干海军将领杀来,他冲完凉之后,就偕同小咪等九夫人去视察明天接舰典礼的相关工程。其实他不太需要亲自视察,小咪她们都弄得井井有条,连去接相关贵宾的车子都准备好了。这次来的侨胞和贵宾比元宵节去山东的多了很多,据说连美国侨界大佬司徒美堂、南洋侨界领袖陈嘉庚、浙江财团虞洽卿,甚至连半退隐的浙江商帮老大张静江都会蒞临会场,徽商、潮商、晋商等传统三大商帮也都派人来观礼。 这当然不是王绍屏邀约的,他也不认识,是本来政商关係就错综复杂的中央政府出面邀请的。 由于冠盖云集,所以安保问题更形重要,尤其歷经日、俄两国的轮番袭击,王绍屏才会特意来看看,了解一下整个安全方面是否固若金汤,需不需要调整,毕竟生化人的思考比较僵化。尤其各国使节还有外交礼仪的问题,更要特别注意,这方面贾米森、郝沃德和陶德曼都提供了不少协助。 为了安全和舒适,这次取消了在码头上搭露天观礼棚的传统做法,而是将未来要当成新舰队司令部的大楼稍稍改装,将原本靠港口这面墙,全部打掉,改成整面的观景窗,还在另一侧多做了个阶梯延伸到顶楼阳台取代原来直式攀爬梯的作战防空梯,让来宾能够轻松走上顶楼阳台坐在露天阶梯式的座椅观赏舰队入港及接舰仪式。顶楼阳台后方空地上保留一座40mm博福斯高炮以备万一,砲体上盖着偽装网,也能让来宾感受到某种军事氛围。 视察完了相关设施和准备工作,八点整王绍屏回到住处吃早点,准备九点和海军部各位神仙大佬好好的聊一聊。这时候王志平快步走进餐厅,打搅了王绍屏的优间早餐时间。原来是留守满庄的四堂哥王绍义来电,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于学忠主动申请,希望王绍屏能整编他的第51军。坏消息则是土肥原贤二发来电报,希望今天下午要和他在满庄碰面。 其实这两件事是有关连的,于学忠最终的决定,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东北军内部的劝说;首先上场的是张学良的心腹董福亭,他原本就和于学忠关係还不错,当他在承德见识了王绍屏代训的空骑营和后来抵达的伞兵120师,就完全被王绍屏训练手段所折服。于是在11日承德平定后,返回北票开始接受王绍源整训自己的107旅时,顺手发了个密电给于学忠,要他也把51军交给王绍屏整顿。当然,一开始于学忠不以为意,连电报都没回,依然按照行程招待刚刚从北平过来的土肥原贤二。 这次的会面原本是要谈一月份山海关停战的善后问题,但土肥原刻意改变话题,对于学忠诱之以利;土肥原提出了这两个职位供于学忠选择,允诺于学忠可在满洲国担任独领一军的大元帅,或在华北自治区成立后,担任最高长官;并加码的提出:愿意免费为于学忠手下的第51军提供补给,甚至更换新装备,包含飞机大砲、装甲车。 于学忠很想要补给和装备,尤其现在缺粮缺餉、武器陈旧;但他不想当汉奸,所以打了个哈哈,说要考虑考虑,就把这次尷尬的会面给混了过去。土肥原虽然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约定,明日中午再谈。 第二天上午,于学忠才刚起来,他又接到东北军老前辈万福麟的电报。在电报里,万福麟把王绍屏提供的装备和训练猛夸了一顿,并告诉他,如果要打赢日本鬼子就要接受王绍屏的整编训练。万福麟会干这事,不仅仅是受到忠诚计画的微弱影响(对歷史名人,小咪都是用最弱的「好感」设定来影响他们),而是他真实感受到自己53军的整训过程。整个53军七个师将近五万多人不过才睡一个觉,第二天一早竟然就能整个改头换面,拥有精锐之师的面貌,这还没包括接下来的换装训练。 看到那些准备换装的武器,讶异之馀,万福麟立即开始当起超级说客。游说所有东北军的军头们接受整训,毕竟东北军都有打回老家的企图,何况除了装备训练,王绍屏还提供足粮足餉。 这时于学忠开始有点心动,立刻派自己的心腹大将张庆余、张砚分赴北票、凌源查看董福亭的第107旅和万福麟53军的状态。 中午,再度宴请土肥原贤二,准备把话题再拉回华北山海关停战事宜。未料土肥原这时换了张面孔,改以威胁为主。他告诉于学忠如果不接受华北自治,日军将经山海关南下维持平津秩序。 已经接获心腹证实王绍屏提供整训成果的电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的于学忠,当场拍桌:「你要战,便来战!我于某人只做断头将军,不做投降军阀!」对于于学忠的翻脸,土肥原非常吃惊。他回想起在北平,张学良只见他一面,就开始避不见面;现在于学忠竟然敢当面拍桌?那代表什么?「东北军必有底气,应该是王绍屏的装备、补给都已经全数运到了!」于是他悻悻然离开了天津公署,回到天津中国驻屯军司令部,接见了从满庄回来的专田盛寿。 听到专田盛寿描述了满庄佈满不知型号的装甲车和战机之后,心中忐忑不已的土肥原随即发了电文给王绍屏,要求第二天(13日)下午在满庄会面。「就算不能阻止这位神奇的杰克,也要了解他到底给了东北军什么东西。」土肥原还不知道大本营决定提早攻势,所以决定进行最后的努力,说服王绍屏停止支援东北军。 这时正在加紧准备加大攻击力道的关东军,上上下下忙成一片,以至于大家都完全忘了有个土肥原,正在平津了解东北军状态。其实当大本营提早并加大攻击的命令下达后,不管东北军状态如何,热河入侵行动已经势在必行,所以谁还会关注土肥原是否完成任务?抑或得到什么资讯呢?却让土肥原因此蒙在鼓里,准备尽自己最大力量,完成使命,降低关东军的损失。 对于这两个消息,王绍屏其实不太在意。于学忠的要求,就让王绍源安排训练飞艇前往整训,另外命令唐山基地提供装备换装;这两件安排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至于土肥原,原本他打算乾脆直接放他鸽子;后来仔细想一想:在未来,土肥原是他引诱日军南下东南亚的重要棋子,所以最后决定下午坐飞碟回去和他见一面。 都交代完之后,王绍屏终于能享用他的早餐,但这时距离九点只剩十五分鐘,害王绍屏整着一张臭脸,嘴上叼着火腿蛋吐司,手上拎着温豆浆,急忙上车往回赶,赶回早上视察过的舰队司命部,早上的会议将在那里的另一栋大楼会议厅举行。「我这是在干嘛?早知道就在那里吃海军的早点就好,我是神经病!」王绍屏边在车上吃吐司边自怨自哀,全然忘了是他自己嫌弃海军的伙食难吃,要求要单独回家吃的。 终于…终于他还是迟到了,迟到了五分鐘,因为他跑错大楼,又搭错电梯到了错误的楼层。「干嘛盖这么大啊?」他抱怨的还是他自己之前的决策。 进到会场,现场将星云集,「星」光闪闪,在座的最小的官阶都是上校。「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还好没穿军服来。」王绍屏又咕噥了一句。九夫人已经在后面排排坐好,她们说是留在现场布置会场,没跟着王绍屏折返跑,其实是懒得动,偶尔吃顿差的也没什么,何况小咪随身带了食物料理机,自己就能整出一顿好吃的。只是来不及告诉王绍屏,他就跑了。 海军部上将部长陈绍宽不介意王绍屏迟到,他认为王绍屏不会比他间,只会更忙碌,所以仍是充满笑意地拉着他,将海军成员一一介绍给他。「我们先从部里开始介绍,这是政务次长陈季良中将,常务次长陈泳训中将,然后是总务司长李世甲,军衡司长杨庆贞(兼军务司长),军学司长吕德元,军械司长林献忻,舰政司长唐德炘,海政司长许继祥,经理司长罗序和(以上均少将衔),编辑处长佘振兴(上校衔),参事林永謨(中将衔)、任光宇(少将衔),造械总监郑滋樨(中将衔),秘书处长陈培源(上校衔),副官处长黄显琪(上校衔)。海军航空处,上校处长陈文麟;海岸巡防处,少将处长吴振南;航道测量局,少将局长刘德浦。」王绍屏听了都快头晕,陈绍宽这是把海军部搬来上海办公吗? 只听陈绍宽继续介绍:「接下来为你就介绍独立单位:江南造船所所长马德驥少将;厦门要港,少将司令林国賡;马尾要港,司令由李世甲少将兼任;福州海军学校,少将校长李孟斌…。」介绍到这,陈绍宽停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介绍:「直属军委会的雷电学校,少将校长欧阳格;在你辖区的葫芦岛海军学校,少将校长黄绪虞;还有广东的黄埔海军学校,少将校长刘永誥。」王绍屏一听就知道陈绍宽为什么犹豫了,这是传说中海军四大派系中其他三个派系啊!四海无法一家,果然不是传言。 陈绍宽没有在其他三派前面多停留,继续介绍:「海军部下辖:第一舰队,司令由政次陈季良中将兼任(回头指着后面的陈季良);第二舰队,司令是曾以鼎中将;练习舰队司令,由陈训泳中将兼任(再度回头);鱼雷游击队司令王寿廷中将,王将军还兼任军委会海军军务处处长。」到了这里,陈绍宽明显吸了一口气,然后介绍:「粤海舰队代理司令张之英少将,第三舰队司令沉鸿烈上将…。」 沉鸿烈热情的握着王绍屏的手,得意洋洋地对陈绍宽说:「我和台生是老相识了,第三舰队将会成为中央装备示范舰队!」沉鸿烈这番话引来现场一阵羡慕嫉妒恨,东北军不过丧家犬罢了,怎么运气就这么好,王大财神刚好落脚山东? 陈绍宽也不接口,用继续介绍来摆脱尷尬:「接下来是陆战单位和我们的顾问团…。」王绍屏也只得拍拍沉鸿烈的手背,靠近沉鸿烈轻声说:「沉佬,待会聊。」沉鸿烈点点头,就放开握住的手。 在王绍屏跟上后,陈绍宽继续介绍:「第一陆战旅,少将旅长林秉周;第二陆战旅,旅长由李世甲少将兼任。然后这是我们的老前辈,萨镇冰、李鼎新、林建章三位高等顾问,还有刘传綬、谢葆璋、何品璋、陈兆鏘、周兆瑞等顾问。最后是即将奉命出国考察的高参陈策上将。」 大概花了卅分鐘才把所有人介绍完,接着陈绍宽介绍着王绍屏说:「这位王绍屏,王台生,是三军装备所副所长,也是海军委员会少将副主任委员,更是我们海军发展基金的副执行长,我们现在让台生为我们说几句话。」 陈绍宽刻意把王绍屏任职海军相关单位的官阶、职称都点出来,这对于平常非常重视官阶是否相符的他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事。过去陈绍宽曾为了欧阳恪从陆军上校直升海军中将据理力争,最后让欧阳恪被降为少将任用。这次为了巩固王绍屏在海军的地位,陈绍宽可以说是连原则都不要了!果然是有钱,连脸皮都可以不要。 王绍屏还没开口,底下座位里就传来一声冷哼,广东黄埔海军学校校长刘永誥少将率先发难:「陈部长,据说您一向认为除了福州海军官校培养出来的学生才是合格海军,怎么现在原则改了,和海军完全没有渊源的人,也能担任海军少将?给我们讲话?」现场除了沉鸿烈是坚定支持王绍屏外,无论刚刚发言的粤系外,连陈绍宽所属却一直无法完全掌握的闽系也多有质疑。雷电系的欧阳恪一向自外于海军,所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王绍屏听了这位粤系将领的话后,随即笑道:「我的少将好像是陆军吧?我也搞不清楚!」眾人一听,这是个活宝啊!所以纷纷轻视地笑了起来。随即王绍屏又说:「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有军人的身分,而是我是个有技术的大财主!」陈绍宽、沉鸿烈都要掩面哭泣了:「这个时候需要这么实诚的人吗?」 「如果你们不想要舰队、飞机、航母、潜舰,那我可以立刻调头就走!」王绍屏看似淡然的说,但是全体海军将领立刻都惶恐了,甚至有人用恶毒怨恨的眼神望着乱开砲的刘永誥,害他紧张得低下头去,但随即一想:「这干我们屁事啊?还不是中央拿走?」于是胸一挺,头一抬,咬着牙脱口而出:「又没我们粤系的份,你是跩什么?」 王绍屏依然微笑着说:「计画里是有的,如果粤海舰队不想要,我也可以特别剔除你们。」这下粤海舰队张之英坐不住了,开口对刘永誥吼道:「你闭嘴!就让我们听听王少将怎么说。」后面那句话是和顏悦色略带祈求的望着王绍屏说的。 这时整个会议厅全部安静了下来,王绍屏俾倪的环顾四周,然后再度开口:「如果大家没意见,我们先来段简报吧!小敏!」虽然是安排好的,但是听到自家老公点到自己的名,小敏依然非常兴奋,连跑带蹦的跑到台前。 今天九夫人一系列穿着英式冬季海军军官服,黑色毛呢绒料上下装,上装为翻领对襟式,斜口袋,金色钮扣,下装为窄裙;头戴白色黑簷帽,白色衬衣,黑色领结,脚蹬黑色半高跟鞋,穿着肤色丝袜。只是肩上少了军阶,袖章则是用少尉的一圈意思意思装饰。 当前海军还没有女军士官,所以小敏跑上台,让这些海军大佬都为之眼睛一亮:「原来女人穿上海军军服还挺好看的。」有些人已经在心里有了想要招收女兵的想法。 小敏用遥控器放下了放映白幕,再把灯光熄灭,一切都用无线遥控让这群海军乡巴佬开了眼界。 然后简报开始,小敏先放一小段影片展示了tbf復仇者式击沉靶舰的过程,影片结束后,小敏开口说:「这是我们研发的最新鱼雷机,它能承载一枚600磅的航空鱼雷…。」虽然小敏没有详加解释这款鱼雷的性能,但所有海军大佬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加上刚刚的影片,让他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世界上最新的技术啊!」。 接下来是用照片介绍王绍屏他们预定建造的舰艇,首先出现的是改装成斜角甲板的中途岛级航母,小敏介绍着说:「这是我们在山东打算製造的航母,满载排水量为六万吨,可以搭载137架飞机…」光是听到排水量,所有海军将领就快晕过去了;日本现有最强的长门号战列舰,也不过四万二千吨。「初期我们打算建廿五艘…」已经有不淡定的将军站了起来:「什么?多少?」 等到下一个舰种出现,连已经不大管事,只是来参加接舰典礼,高龄已经74的萨镇冰都开口说:「绍宽啊!这王台生得给个海军中将啊!怎么让陆军专美于前呢?」这个令萨镇冰都开口帮王绍屏要官的军舰,就是超级大和号(但是将依美国爱荷华战舰的优点魔改,例如引擎、更大而且是50倍口径却较轻的火砲…),满载七万二千吨,光是前后三座510毫米50倍径三联装舰砲,就让在座将领无语:「他们真的做得出来吗?还要做五艘?」有小咪团队在,有什么做不出来? 接下来的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潜艇…都没人关心了,大家只关注前面那批大傢伙什么时候好,怎么分配。 但王绍屏压根不提这个,只听台上小敏淡淡地说:「接下来的工作很多,我们先帮各位做一下身体健康检查,尤其是一些老前辈,更是海军的宝贝,更要保持身体健康。」这当然是夫人团想出来整合四海为一家的策略,尤其是一些留日的军官,更得接受忠诚计画。 就这样,像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一般,原本四分五裂的国民政府海军竟然奇蹟似地在一次会议后精诚团结的一起努力打造全球第一的海军舰队。大家在会议后忽然亲如兄弟,没有人再强调派系分别;最重要的是,再也没有洩密的问题了。 -- 第壹零一章 上海行之委员长蒞临 在体检之后,依据各将领的知名度、派系远近、拥有权力大小,规划效忠、听令到友好的不同设定,将所有海军将领们纳入不同程度忠诚计画之中。由于忠诚计画的效应,使得海军将领彼此不在敌对,沟通效率大为提高。于是很快地做出一致决定:以山东威海卫的葫芦岛海校为基础,设立中央海军新装备训练中心,将所有海军官兵全部送往那里接受新装备训练;而上海吴淞军港的新基地先设立新式的各级师资培训中心,整合中央在福州的马尾海校、南京雷电学校、以及广东黄埔海校的各级师资集中之后,依据新式设备需求、全新海战视野…等规划的新课程,依据原有专长或近似能力重新培训。 以便在同样地点设立的中央海军官校与附属综合学校,针对航海、指挥作战、维护、製造…等各种新式课程进行教学。而粤海舰队则同步由训练飞艇协助执行初步训练(主要是忠诚计画),再送往山东进一步培训、换装,并将报请中央核定为第四舰队。 全部会议结束后,在中午宴请完所有海军将领,总算是搞定海军了。留下三堂哥王绍彰配合陈绍宽处理后续海军官兵整训事宜,王绍屏就带着夫人团立刻匆匆上了飞碟,返回满庄去见土肥原。 抵达满庄老家时,土肥原才刚在泰安下了火车找到了招待所。王绍屏让南云造子安排招待所速度最快的车子,以及开车最猛的驾驶(即便是机器战士,在驾驶个性上还是有所不同),飞车把土肥原送来满庄。土肥原刚上车,门一关上,车子就像砲弹一样飞了出去。车子一路横衝直撞,土肥原紧紧拉住把手,体内五脏翻腾,一抵达满庄,立刻打开车门吐了一地,然后狼狈地见到了好整以暇的王绍屏。 「土先生,好久不见,这次又有什么指教呢?」土肥原吃过太多亏了,他知道只要一纠正王绍屏,立马什么匪先生、土匪先生…立刻全部出笼,所以他决定默认这个称呼,毕竟土一点,比匪好听多了。 「我听说你卖了一些武器给东北军?这…」土肥原开门见山地说,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绍屏打断:「你们也要买吗?」土肥原心想这是好机会,能够确切获知东北军得到什么装备,于是说:「我们也可以买吗?」王绍屏点点头:「当然可以!」话一说完,就从身边小咪那里拿了几张资料递过去。 土肥原一看,上面写着手枪100美元、步枪一隻120美元、机枪1000美元…飞机大砲、装甲车都有,但是没有任何型号说明,价钱更是外面各类型号平均价格的两倍以上。土肥原觉得这样还是无法知道东北军拿到什么,于是开口追问:「没有型号吗?有折扣吗?」 王绍屏这时又递过来一本印刷精美的型录,土肥原打开来差点没笑出来,虽然是彩色精美印刷,但是图鑑上面的货色不是老掉牙的东西,就是大路货,什么汉阳造、毛瑟98k,大砲更是一次大战的法製75小姐,飞机竟然是一次大战德国红爵士的三翼福克dr.i!「我是在干嘛?一个商人是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啊?不过是从报废垃圾场捡回来修一修的东西罢了!专田盛寿说的满街装甲车不过是一战德国的a7v,速度之慢,平时我走路都走赢它!我还在这边杞人忧天个什么东西啊?」土肥原心里暗暗地笑着。 「怎么样?需要什么?我这些可都是抢手货喔!」王绍屏装着很急切的样子。 土肥原心里吐槽着:「抢手货?我看是骗钱垃圾货吧?」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说:「王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可能要回去和关东军司令部商量一下。型录我可以拿走吗?」王绍屏伸伸手,做出请便的样子。于是土肥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之后说:「王桑打搅了,那我先告辞了。」 「要走了啊?不多坐坐。」王绍屏假意露出惊讶的样子。 「不了!我刚想起来我在奉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打搅了。」土肥原还是很有礼貌的鞠了个日本标准的九十度躬表示歉意,他是为自己的穷紧张打搅了王绍屏感到抱歉。 「让我让司机送送你!」王绍屏快要笑场演不下去了,于是赶紧送客。 「不了!听说这里有泰安接驳巴士,我想沿路看看风景。」土肥原真被那疯狂赛车手吓到了。 「好吧!那我找人带你去巴士站。」王绍屏为了赶紧让他走,只好从善如流的这样说。 看着土肥原离去的背影,王绍屏喃喃自语地说:「看样子,他还不知道骑兵26联队第1中队被打成碎片的事情,不知道他回到奉天知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真是令人期待啊!」想到那张类似卓别林变胖的脸,露出讶异的逗趣表情,不只王绍屏,连九夫人都已经在后面笑成一团。 当然,土肥原沿路回去看到天上飞的双翼机、地上爬的a7v(真的是像爬的一样慢),再度觉得专田盛寿少见多怪:「毕竟太年轻了!这些老古董都没见过。」 而王绍屏确定土肥原上了巴士,确认已经搞定土肥原后,和夫人团一行人神色匆匆再度搭着飞碟回到上海基地。这时才下午三点半,离吃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于是王绍屏决定跟夫人们在客厅喝顿下午茶。 人才刚坐下,茶杯都还没端起来,就听到林蔚大呼小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呼呼…快!快!委员长来了,他要见你。快跟我走!…吁吁…。」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林蔚竟然能口齿非常清晰的讲完这段话。 这下轮王绍屏不淡定了,他还没准备好要面对这位中华民国的主政强人。所以他一听完林蔚说的话,立刻刷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茶杯撞倒,淋了满裤子。「我去换裤子!」王绍屏尷尬地说。 林蔚心里鄙视了一下:「知道怕了喔?当初还一直拉着我,把委员长耍得团团转…。哼!」但嘴上却说着:「来不及了!委员长的车队要到了,我们得在饭店前迎接。」 安瑟这时插话说:「给我15秒!」说完之后,竟然从身后拿出一支吹风机,两、三下就把裤子吹乾,只留下淡淡的茶渍。「好啦!远远看,看不出来。」安瑟得意的说着。很可惜,后来委员长就是很近地面对面看到裤子上敏感部位的这一滩茶渍。 林蔚还在狐疑:「这五夫人是从哪变出来的?她是魔术师吗?」王绍屏已经准备好和他一起出发了。安瑟是早上在客厅吹乾她打翻茶水弄湿的沙发,忘了收起来,插头都还插着呢,不是变什么魔术。 王绍屏带着王志平和若干机器卫士,跟着林蔚快步走向生活区外围的饭店,饭店还没正式剪綵开幕,但内装已经都完成了,随时可以接待客人。王绍屏没有带夫人团,他们一家子都有默契,知道这位委员长是基督徒,见不得人家三妻四妾的(多妻也不行),听说还为此逼张学良在原配和赵四小姐当中选一个,造成人家家庭悲剧。所以第一次见面就不带夫人团了,以免造成坏印象。至于以后…以后再让他慢慢习惯吧!哈!怎么样?够嚣张的吧! 王绍屏、林蔚抵达饭店门口时,海军部一行将领已经列好队。陈绍宽看到王绍屏赶紧招手让他过来,站在他旁边。当王绍屏走近的时候,陈绍宽忽然说:「怎么?吓到尿裤子了?」王绍屏忍不住瞪了身边林蔚一眼,然后说:「刚好打翻茶,林大哥又不准人家换裤子,死命把我拉出来。」陈绍宽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心中想:「还是年轻啊!见着大人物还是会紧张,想当年…。」正当陈绍宽开始忆苦思甜的时候,委员长的车队缓缓从远处车道开了进来。一辆克莱斯勒製造的四门五座普利茅斯u型车停在饭店门口,王绍屏知道这不算一款豪华车种,算是克莱斯勒推出的廉价车。这时委员长夫人还没迷上林肯车系,依照委员长朴素的生活态度,铁定是选最便宜的,他没选择福特国民t型车,已经是顾虑到政府顏面了。 卫士先下车开了车门,护卫着委员长和他的夫人下车,这时陈绍宽喊了一句敬礼!穿着便服的王绍屏只好无奈地跟着敬礼,在清一色军服当中(连林蔚都穿着陆军少将服,其实林蔚是以少将领中将衔,直到1936年1月才正式晋升中将),他显得特别突出,突出的还有他裤子上的茶渍。 委员长也是一身戎装,大步就向陈绍宽走过来,先握了陈绍宽的手,讲两句客气话,然后拍拍林蔚的肩膀,说了句:「辛苦了!」接下来就直接面向王绍屏,果然他先看到王绍屏裤子上的茶渍,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想:「会怕我,才是在乎我。不过怎么没换条裤子?对囉!是我们到了上海才通知,他一定是来不及。」谁说委员长个性很残酷,其实做人还是挺贴心的,帮王绍屏连理由都找好了。 接着委员长就走上前一步,握着他的手笑着说:「你就是王台生吧!久闻大名,果然一表人才、青年才俊。」这时委员长才46岁,还算年轻,留着一撇小鬍子,让他笑起来还是充满尊严。 蒋夫人从后面走过来,问到:「你的夫人呢?听说你九位夫人一个比一个貌美,而且都聪慧过人,怎么没带来给我瞧瞧?」蒋夫人用着长辈温和的态度说着。但王绍屏心里吐槽着:「不就传说你家老公最恨人家三妻四妾吗?我哪敢第一次见面就触霉头,自己找不自在?」但嘴上却说:「她们怀孕了,早上检查典礼设施太过劳累,正在午睡,等等晚饭的时候,我再让她们来招呼夫人。」 一阵寒暄之后,委员长让夫人休息,自己带着一伙人驱车前往海军舰队大楼视察明天典礼的规划。王绍屏把出风头的介绍让给陈绍宽,本来就是海军部主办的嘛!他一路乖乖跟在后面和萨镇冰老先生悄悄地聊天,一直到回到饭店参加晚宴都没他什么事。 晚宴时,又是九姊妹给他惹来麻烦。一水的粉色系旗袍,顿时让想低调的王绍屏,又被顶到风尖浪头上。还好委员长在场,海军不敢搞什么西洋舞会,不会有人过来邀舞;但是身为国际军种的海军依然有着浓厚洋派作风,自以为比王绍屏瀟洒倜儻,前来搭訕的校、尉级军官还不少。只是都被九姊妹微笑地拒绝。最后小敏还突然发飆,把一杯水泼在一名上尉的脸上。 陈绍宽看不下去了,交代陈季良好好约束参加晚宴的海军军官,但可惜的是没什么效果。不过一开席之后,部分有非分之想的军官全部一起放弃一亲芳泽的梦想。因为他们只要望一眼九夫人那一桌,杯盘狼藉、满目疮痍的桌面,本来还想藉着敬酒,借酒装疯的傢伙通通摸摸鼻子,默默走开。开玩笑,这不是一群母猪吗?谁还有兴趣? 蒋夫人笑了笑:「台生啊!你家夫人似乎胃口很好?」被逼来坐主桌的王绍屏尷尬地笑一笑:「呵呵,九人吃十八人补,所以会多吃一点。」委员长看了那桌一眼,九夫人还在交代侍应生上菜,心里也是惊叹:「何止多吃一点,是多吃三人份吧?」然后轻笑得对王绍屏说:「还好你家的经济状况还不错。」主桌上的宾客全都笑了出来,萨镇冰噗哧一声,连假牙都喷到桌上。 虽然九姊妹的话题让整个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和王绍屏不熟的眾人,也因为开他玩笑而逐渐热络了起来。但是整个话题都围绕着自己和自家老婆,还是让王绍屏浑身不自在,心底是希望晚宴早点结束。不过他没料到,晚宴之后,才是他真正坐立难安的开始。 -- 第壹零二章 上海行之委员长夜谈 终于挨到晚宴结束,王绍屏正想悄悄地、偷偷的带着自家老婆赶紧回家躲躲。没想到那个不识相的死老太婆…不!是说和蔼可亲、温柔亲切的委员长夫人正坐到九姊妹那桌,和她们间话家常。只见那桌一会儿英语、一会德语,还夹杂的日韩单字,不时还冒出俄语、越南话。一阵又一阵不停地娇笑声,整桌子鶯鶯燕燕聊得份外开心。这让站在桌边的王绍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结果最悲惨的事发生了,林蔚带着委员长走过来,开口说:「委员长说,夫人和你的太太聊得很开心,不如到你家坐坐。」 这对王绍屏简直是晴天霹靂,家里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战情室、安眠仓、地下基地…还有刚坐回来的飞碟?!不知道三堂哥有没有收回地下机库?还有什么呢…?!王绍屏努力回想,还有哪些东西得藏好,想到出神。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委员长几近「温柔婉约」地问着。王绍屏确实在原地当机太久,不由得委员长亲自出马询问。 「没有!没有!是受宠若惊!」咦?这个词是这样用吗?王绍屏整个头脑混乱,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语无伦次。 「就喝杯茶,聊一聊,没什么。」委员长十分满意年轻人惶恐的样子,但是又怀疑是不是真有让他见不得的东西。 「那委员长,这边请,走几步路就到了。」王绍屏在前面带路,九姊妹则在男士后面,引领着蒋夫人。 从饭店后花园,有个秘密通道,需要按密码才能打开。走到密码门前面,不知道密码的王台生停住了脚步,赶紧回头向小咪求助。一边向委员长致歉:「我也是第一次走…。」一边尷尬的摸着后脑杓。 只见小咪按了几个钮,但门却还没打开,这时王绍屏忽然有不祥的预感。果然九姊妹开始唱起来:「雪莉!雪莉!勇敢的雪莉!汪汪汪汪汪汪汪!」门应声打开。委员长哑然失笑,蒋夫人则是用手掩着嘴,双肩不停抖动,儼然快要失控大笑出来;至于林蔚已经见怪不怪,呵呵两声。小咪这时认真地提醒了王绍屏:「记得要汪七声喔!」哈哈哈…蒋夫人终于忍不住了。 「你家夫人真是童心未泯啊!」委员长边笑边说着,王绍屏耸耸肩:「我有点习惯了。」 秘密通道打开,就进入生活区的森林步道,边走蒋夫人边说:「这还真是世外桃源啊!台生你挺会享受人生的。」王绍屏则是解释说道:「这些都是原来这个区域的树木,我觉得一棵树要长这么大不容易,所以就把它们尽量移到生活区或整个基地、工业区周边,既能美化环境,也对环境保护尽一点心力。」 委员长点点头:「环境保护这词用得好,我们的确要爱护我们生存的环境,有了这些树,空气才会好一些。」小璦忽然插嘴说:「委员长要白天来比较好,树木在行光合作用会放出氧气,晚上来它们和人类一样是吐出二氧化碳,空气反而不好了。」委员长点点头,心里歪腻地想着:「这家人真的很怪,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而且还来教训我?果然是外邦人,不懂礼数。哼!不跟东瀛小女子计较。」蒋夫人见自己的哈尼有些不开心,场面有点沉闷,于是主动的说:「你们在南洋,女孩子也读很多书吗?都学些什么?」就这样四两拨千金,蒋夫人把气氛又重新炒得活络起来,一行人说说笑笑,不到十分鐘就走到王绍屏的宅邸。 王绍屏没有刻意让自己的家像间豪宅,因为他认为那是炫耀,不是住得舒服,所以从正面看,除了有个挺大的前院外,房子并不是很气派。但挡不住它的纵深很深啊!因为王绍屏要放的东西太多了,有大、小客厅,起居室,十间主卧,预留给小孩的空间,还有客房、夫人用的健身房和室内游泳池。这样的纵深,不可能建成长条形,所以正面还是很宽广,即使不气派,还是很恢弘。委员长和夫人也忍不住称讚起来:「家人多啊!还是得住大房子。」这算称讚吗?王绍屏真忍不住在心里吐嘈。 一行人走到屋里,九夫人领着蒋夫人参观整个房子,走进内院去了。委员长这时说:「台生,我们去你的书房说话。」我有书房吗?王绍屏又愣住了。一直在旁边从未开口的王志平,忽然开口说:「少爷,您的书房在左厢房,请跟我来。」王绍屏才尷尬地笑一笑:「昨天刚来,还没进过书房,根本不知道在哪。」委员长非常满意他的诚实,这点和林蔚说得一样。其实王绍屏还是说谎了,他在山东也没书房,通常是看3d平板电脑,要多那一个房间干嘛?如果真要认真说起来,他不是把主卧当书房,就是把小会议室当个人空间。不过,这次委员长提醒了他,回去满庄之后,要多弄个书房出来。 那现在是怎样?这书房是怎么长出来的?它其实就是间小型会议室,只是当时设计的时候,二咪觉得要有书卷气,所以列印了一些大部头的书,放到四周当装饰。四书五经有,四库全书…嗯!是节略版的有,各代诗文有,大英百科全书有,还是1929年出版的第14版;金庸小说有…糟了!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不过还好,它放在角落,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果然委员长聊了一晚,还真没发现,但是王绍屏的目光则会不停地扫过它,虽然这部书侧对着委员长,但就在王绍屏的正前面。 这个书房其实非常简单,一张简单的檜木书桌,旁边一个小侧桌,上面放着地球仪。书桌前后都是书柜,左手边则是落地窗和阳台,右手边除了门还是书柜。书桌前面放了一套藤製的沙发,三张双人座的藤椅,开口向着书桌形成ㄇ字型,中间一张茶几,一进门的左手边还有一张长方形小檯子,上面放着茶具和饮水机,方便泡茶。 委员长背对着落地窗而坐,林蔚本来要坐在面对书桌的那张藤椅,但却被王绍屏大辣辣坐下;谁叫他走在最后,只好和委员长对坐,于是他侧身一点,靠近王绍屏一点,以免和委员长面对面。 王志平为眾人泡好茶,就站在王绍屏的左后方,这样也不会面对到委员长。好像除了王绍屏,大家都挺注重这些礼仪的小细节。委员长满意得稍微点了下头,心里暗讚:「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家丁,训练有术啊!这公子哥就挺大而化之了,不过也显得他没有心机,不做作。好!好!」一路上委员长不停的在观察这个年轻人,虽然王绍屏一直觉得自己表现很差劲,但委员长却都用正面来看他。(不正面不行啊!现在是军方的大金主呢!) 「台生啊,想不想入党呢?」委员长端起茶杯来,喝一口之前,随意地问了一句。「入党?什么党?」王绍屏天然呆地问着,他还真没想过要入什么党。委员长闻言,差点把嘴里的热茶喷了出来,结果呛了一大口,林蔚身为军人,果然行动迅速敏捷,一起身就跑到委员长后方,替他拍拍背。 委员长顺了一口气之后,才又说:「当然是国民党啊!这个国家还有哪个党吗?」 王绍屏摇摇头:「我对政治不大了解,但听说还有青年党、国家社会党,非法的则有共產党…。」 委员长一听到共產党,生气的拍了一下茶几:「难道你是共產党?」林蔚站在委员长背后又是摇头,又挤眉弄眼,阻止王绍屏继续这个话题。 王绍屏摇摇头,又笑一笑:「我是资本家,是共產党天生的死对头,我又没头壳坏去,怎么会加入这种党,革自己的命?」 虽然没听过头壳坏去这种说法,但是望文生义,委员长也知道什么意思。完整听完王绍屏的说法,委员长的怒气瞬然消失,平和的说:「你说的也对,如果你是共產党,应该早就被整肃了。我听林蔚说,你多次和共產党代表起了口角,好!很好!那你不想加入国民党吗?」委员长瞬间又变成拿着棒棒糖的怪叔叔。 「我没打算从政!」王绍屏直接又委婉地拒绝。 委员长这时又扳起脸孔带着慍色的问:「那你未来想做什么?」 「做生意!做世界的生意。」王绍屏超认真的回答。 「那为什么来到中国?」委员长依然脸色铁青。 「委员长难道对中国没有信心吗?中国有全世界最多的人口,那代表最大的市场;中国也有全世界最勤奋的劳工,那代表中国将成为世界的工厂!我不来中国,我去哪?而且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我既能边做生意,边帮祖国一把,何乐而不为呢?」先是兴奋后是认真,王绍屏的表情让委员长判断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委员长盯着王绍屏一会儿,然后叹口气说:「唉!你太乐观了,也太天真了,中国既穷又乱,还落后,真的生意那么好做,中国早就出现世界首富了。」这段话代表委员长放下戒心,把他忧国忧民的内心世界显露于外。 哪一个有志于从政的政治人物一开始不是忧国忧民呢?王绍屏想到这里,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给眼前的这位艰苦又被多方误解的伟人一些劝告呢?虽然他后来做了很多蠢事,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事实证明,如果他能好好把心思放在治理上,国家未必会走向乱七八糟的乱世,反而是某个宣扬「中国人站起来」的「伟人」却把国家带入长期的动乱。 王绍屏犹豫的表情被委员长看在眼里,他恢復平和的语气问道:「台生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王绍屏想了一下,组织一下自己要说的话,开口说:「我以前读过战国策,对当中一段话印象很深刻,它的原文是这样的:『夫望人而笑,是和也;言而不称师,是庸说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我和委员长初次见面,但很想仿效冯忌为国尽忠,讲一些不得体的话,但又担心冒犯委员长,所以犹豫不决。」 委员长也喜爱读战国策,所以哈哈大笑的说:「难道我会比不上赵孝成王吗?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你说吧!」 「我想先问一下委员长,您从政的目的是什么?」王绍屏虽然从他的日记当中知道答案,但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真话。 「挽救国家,復兴民族。」委员长讲得很简短,没有什么修饰,但很真诚。 「我们在老家有一个机构专门研究我们要去经商的地方,有关当地政经情势,还有主要领导人的个性与决策模式。我们的顾问给您一个评语:人如其名,其介如石。」王绍屏刻意平淡的说着。 委员长很好奇地问:「那是好的,还是坏的?」 「都有!好的方面,您择善固执;但是如果您的判断错误,那就称为刚愎自用。」王绍屏中性的说着,但没有仔细分析具体的事实。 「这我倒要记下来,自我反省。」委员长没有追问事实根据,但他自己心知肚明,身为最高领导人,的确非常孤独,常常得自行下判断,而且不能朝令夕改,所以必要的坚持是需要的。 「那么你会给我什么建议呢?」委员长接着马上问。 「我想谈谈委员长的家事。」王绍屏依然平和的说。 「哈!你真的要扮起冯忌了(冯忌就是进言赵王家事),好!你说,我的家事怎么了?」委员长说这句话时有点不以为然,这小子自己取了九个太太,难道家事会处理得比我好。 「但这也是国事!」王绍屏吊了委员长的胃口。 「哦?那更要听听。」委员长还真好奇了。 「如果委员长不在了,会不会把权力交给自己的儿子?」王绍屏是根据后世的事实来发问,在台湾的时候,委员长还真热心心安排自己的儿子接班。 「要看他的本事,毕竟现在是民国了,他不会理所当然成为继承者。」这个时候的委员长还没有强烈独裁的心态,主要是缺乏信心。 「嗯!这就是国事了!委员长也知道是民国了,未来国民政府还是得解除训政,还政于民,可是委员长可有关注这件事?为您的儿子留下一点基础?为党创造更大的民意基础?」虽然王绍屏知道委员长在918事变之后,就考虑过召开国民大会还政于民,但被所谓党国大老给劝阻了。不过,这个时代的想法不一定是真正了解民主的真諦。如果他用后世的观念解释民意基础一定讲不清楚,于是他用儿子接班的例子来比喻政党接班,更接近这个时代一般人的看法。 委员长停了一下,思考了半响,然后说:「我现在剿共就是为党留下基础。」委员长不笨,一下子看穿了这个比喻,直指政党执政的关键核心来回答。 「战争一向都不是建设基础,而是无止尽的破坏。而且消灭共產党,也不是您的目的,安定大西南才是您真正的想法!」 王绍屏话才刚停,委员长愤然站了起来吼道:「你是谁?」然后转头对林蔚说:「出去!」林蔚犹疑了一下,委员长也对他大吼着:「我说出去,你没听见吗?」林蔚这时才狼狈地夺门而出。王绍屏也对王志平点点头,王志平也走出房门,并把门关好,就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即使林蔚也只能摸摸鼻子和委员长的卫士都到大厅去等。 王绍屏这时说:「委员长请坐,我一开始不是说过,我们有个机构会分析投资环境的政经情势吗?您的策略被我们其中一个顾问看穿了,如此而已!」 听了这句解释,让委员长稍稍平静,并依言重新坐了下来,之后狐疑地问:「你们怎么看穿的?」 「量化分析!我们先比对了中国和日本的军力,以及两国经济状况。我们发现日本必然会侵略中国,而且世界的大萧条,更会加速他们的行动。以目前来看,东北只是开始。我们对比了两国公开的军事实力,如果在没有外力帮忙的情况下,我们判断中国或许只能支撑三个月到半年,整个沿海经济发达的地区就会全部落入日本人手中;日本如果沿着长江仰攻内陆,那么沿岸经济发达地区,大概也撑不过二年。如果没有大西南地区支撑,可能更快。 在这种情势下,您还要坚持剿共,我们的顾问判断,你是在掩人耳目。误导日本中国陷于内乱,让他们不要改变蚕食的策略。但我们有个天才经济学者,他大胆假设,您是打算驱逐共党进入西南周围,让您的部队找到机会进入西南地区,尤其是四川,自古称为天府之国的地方,横扫当地军阀,建立持久战的基地,以空间换取时间,把日本人拖垮,或者拖到国际局势对中国有利,譬如日俄交恶,发生衝突,毕竟日本陆军现在是主张北进的皇道派佔优势。这也是您不积极收回东北的原因,日苏才能大幅接壤,衝突机会会更大。 这位专家还告诉我们,江西身处富裕的江南,只要国府加紧周边投资,提高老百姓生活水平,共產党根本没有生存空间。您对其他军阀都可以置之不理,却只揪着共党不放,这违背了常理。何况中国现在需要的是建设,而不是战争,您不学朱元璋的广积粮,反而要大规模发动剿共战争,这更违反了理性,除非您另有图谋。 当然,我们的情报都来自公开资讯,所以只能就不合理的事情加以推论,对与不对,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王绍屏把后世对他写的日记分析和有关解决共党影响力较合理策略的推演,一股脑都倒出来。 委员长这时笑了笑:「那我还真得见见这位专家,他叫什么名字?」 「米娜!米娜女士!」王绍屏把后世欧美研究中国抗战问题的专家名字搬出来。 「想不到我构思良久的策略,竟被一位女士一眼看穿。」委员长有点沮丧的说。 「也不是一下子,她是率领一个团队研究了好几个月。她认为如果您不是对抵抗日本侵略完全没有信心的话,您构思这个策略并不好,而且可能导致国民党失去政权。」王绍屏把后世发生的歷史,直接套上专家的推论。 「哦?哪里不好?」委员长再度被吊动了好奇心。 「撇除日本侵略的问题,战争会带来短期和长远不好的影响,其次对共党的壮大也提供了温床。」王绍屏简单做了结论。 「是吗?」虽然委员长的脸色平静,但声音却有点颤抖。 「先讲经济问题,目前国府收入不到一千五百万元,支出快要两千万,绝大多数是军费,我们没有军费的详细资料,但他们推估不会低于一千五百万,以这个速度,加上战争支出,我们的专家预估,在今年年底公债将会超过一兆四亿万元,全中国四万万老百姓每人每年还一元,也要三年才能还完,很可惜很多人连一元都没有,有钱的也不见得会多拿出来给政府。所以光是财政赤字就把政府拖垮了,何况这种赤字不是好的赤字,只有破坏没有建设,根本无法回收。 战事发生过的地方,要恢復原有生机与繁荣,通常要超过十年或更久的时间,如果委员长真的是打算把共党驱向西南,那会有多少省分、多少县市被打烂?之后重建要花多少钱?又有多少老百姓会认为这是为他们好? 刚刚委员长说剿共是为国民党留下基础,试问毁掉一个人的家乡,他还会投票给破坏者吗?民国讲究的是三民主义,对民主主义来说,无论训政多久,未来还是要选举的;共党要成立的是无產阶级专政的苏维埃,那是不用选举的。光是破坏这件事来说,对共党没坏处,他们本来就是造反者;对国府的未来来说,对于还政于民之后的选举不利,最后谁会占便宜呢? 再讲讲共產主义滋生的根本结构,这是个思想上的问题,问题的根源不在人,而是在于环境,如果还是有为富不仁的地主收高地租,政府又抽高额的农业税,即使没有共產党,吃不饱饭的农民还是像歷史上的飢民一样会造反,共党只是提供了思想指导、理论基础罢了。工商界也是一样,如果只会盘剥员工,那么工人还是会反抗。马克思是社会病理学家,他看到的是社会现实,不是凭空想像;只有他提出来建立共產社会的解决方法才是幻想。 现在把共党困在江西,如果委员长能全力发展周边经济、推动土地改革,甚至能像国外一样废除农业税,共党不灭也得亡了。一旦驱往边疆或西北,那可是穷人遍地的穷乡僻壤,万一加上对日作战,中央对沦陷区控制薄弱,那么就给他们更大的发展空间,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我以前读过元朝张养浩的潼关怀古,其中『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闕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几句话让我感触很深。 我诚挚地希望委员长勿忘从政初衷,唯有国家富强,才能彻底拯救国家,完全復兴民族!」 委员长听完王绍屏一席话,颇有感触,但剿共准备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替自己找了心理上的藉口,问说:「日本的问题不能解决,大西南还是得想办法掌握。你知道吗?我们自己沙盘推演,华北撑不过三天,沿海撑不过两个月,而且大部分日军浪费的时间,还是花在交通运输上。我们的军队比起日军,根本就是扛起枪的农民。」 「委员长,如果这次热河战役的结果,能让您有点信心的话,您能不能考虑我刚刚的建议呢?我协助东北军把日本人堵在东三省,您把握时间把资金投入建设,虽然您已称王,但能不能广积粮呢?对共党围而不打,不要让他们到处流窜,让富裕的生活和时间来消灭他们。」王绍屏依然坚持他的理想,把条件说一遍。 「好!我答应你,先等热河的结果,江西暂不进攻。」委员长豪气地答应,反正只是拖延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我们打勾勾!」王绍屏对于这件事是坚持到底,希望再次确认委员长的承诺;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只见委员长脸色整个发黑。 -- 第壹零三章 上海行之接舰典礼 一开始王绍屏婉拒入党,还让委员长有点恼怒,但后面王绍屏把委员长内心的秘密说开了之后,委员长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再孤独,还是有一些人了解他的苦心造诣,于是分外开心的和王绍屏聊了一晚上,就政治、经济、科技、社会各方面和王绍屏请益,带着超前两百多年知识的王绍屏,顿时让委员长有听闻诸葛亮「陇中对」之感,又生起招揽之心:「从政多年,今日才有茅塞顿开之感,真是和台生相见恨晚,恨不得台生能相伴左右,日夜请益。」 王绍屏知道如果真去了南京,不要说伴君如伴虎,光是官僚作风的环境,就会让他深陷泥沼,不如在山东自在快活。于是谦逊地说:「委座身旁人才济济,光是畅卿先生就有纬地经天之才,据说陈诚将军更是智勇双全;小子不才,就是有些小聪明,而且喜好自由,不爱拘束,一入官场,如坐针毡;愿处江湖之远忧其君,不愿居庙堂之上扰其民。如今交通便利,即便远在山东经办实业,但委座有所諮询,不敢不答;委座又何必让小子长相左右?」 委员长也知道以王绍屏爽朗的个性,必然与官场格格不入,于是不再提要他入党和从政这两件事。随后,两人又再度就国际情势,赴美交涉等事交换意见,直到委员夫人亲自过来提醒时间不早了,才在晚间十一点相别离去。委员长一向早睡早起,除非战事胶着,很少会和下属谈到如此深夜,可见对王绍屏之看重。这让王绍屏放下心中一桩重担:「这样一来,这位伟人应该不会再犯一些低级错误了吧?」但歷史的巨轮真的有这么容易异动吗? 林蔚在大厅惶恐了一晚上,直到看见委员长走出书房,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声;「好好干!」他才把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想和王绍屏谈谈,但知道委员长和王台生的对话都是机密,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连招呼都没打,他就回去自己住处睡觉去了。 而王绍屏也在安眠仓安稳地睡了一晚,一早精神奕奕的又把健身的活计全部做了一遍。可怜委员长却是一宿难眠,反覆想着王绍屏给他的建言,部分还摘录到他的日记当中作为提醒自己之用。于是一早就顶着俩熊猫眼,让所有海军将领吓了一跳,以为是中日之间又有什么大事发生或是共党又生什么异动,让委座辗转反侧,但眾人怕睡眠不足的委员长有下床气,万一一开口,无缘无故遭来一顿臭骂,那就是天外飞来横祸了。所以尽是噤若寒蝉,不敢多问。没想到委员长谈笑风生,看来心情竟是不错。 接舰仪式预计在九点开始,但王绍屏在八点鐘就接到一分紧急军情:「日本陆军航空队倾巢而出,出动侦察机第10大队三个侦查中队(1中队10架)、飞行第十一、十二联队计12个驱逐机中队(1中队15架)、飞行第十三联队六个轰炸机中队(1中队8架),共计比歷史上72架三倍还多的258架飞机,于早上七点半分别由绥中、锦州、通辽三座机场起飞,判定将空袭我热河之开鲁、朝阳、凌源等三地。」 王绍屏完全不担心日本人的飞机,他在热河准备了雷达、空中预警飞艇,和已经换装训练好的东北空军第一、二大队,和留洋军官与华侨飞行员混编的第三、四大队,以及一个轰炸大队、一个侦察机大队。王绍屏採取二战美军的中队编制,一个中队编制不含替换机共有24架飞机,一个大队有三个中队,共计72架飞机。所以,六个大队合计432架飞机。而这些p38、p39、a20飞机都是歷史上在八年后才会生產的新锐机种,不是日军现在的双翼机能比拟,就算是日军去年刚出厂,最新高单翼(机翼在机体上方)的九一式战机,在速度、灵活性、火力上也都能达到完胜。 因此,在空军数量、素质上都占优的情况下,王绍屏连战情室都没进去,直接跑进餐厅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带着夫人团去典礼会场。 到了会场没多久,委员长随后也蒞临现场,他一眼看到王绍屏,就招手把他叫了过去,要他坐在自己身边随时諮询,林蔚也与有荣焉的被叫来坐在王绍屏的另一侧。而原本应该坐在王绍屏、林蔚位置的陈绍宽、陈季良两人就悲剧了,不知该坐哪里,还好识大体的蒋夫人,自愿去和九夫人一起坐,才让两人在委座另一侧坐下。王绍屏这时「始是新宠恩泽时」(除了性别、身材,真的很像吧?),引来週遭的比昨天更多的羡慕忌妒恨,毕竟今天到场的不只是海军将领,还有许多高官政要,大家纷纷猜测王绍屏的下一个职务是什么?会不会进京入主军委会? 九点整,远方已经能看到三艘s级驱逐舰、两艘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和光荣级航母,共计六艘军舰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的小黑点,已经逐渐清晰可见,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重达36300吨的庞大身躯,引起在场来宾的一阵欢呼! 「那是巴勒姆号、刚勇号,航母是勇敢号,航母还得经过改装才符合海军当前的要求。」王绍屏低声地为委员长解说着。 接着六架从勇敢号上起飞的飞镖鱼雷轰炸机,飞越海军大楼上空,他们将在后方的机场降落。 「这款飞镖型鱼雷机,英国人卖我们44架,我建议海军当作训练机使用。现在飞过上空的,才是我们未来的航母舰载机主力,前面四架是f4f野猫式舰载战斗机、后面四架是tbf復仇者式鱼雷轰炸机,性能都比英国卖我们的双翼机要好很多。」王绍屏一边介绍,八架由陆上机场起飞的战机就越过司令台上空,后面还拖着八色彩色的烟雾。这可不是喷射机在高空中形成的凝结尾跡,而是九夫人特意用发烟器搞出来的庆典小玩意。 这时舰队已经接近港口了,但却没有比笔直入港,而是在长江航道上画个半圈,像是模特儿展示身上服装一样,展示了舰队的雄壮英姿,才在八艘姊妹拖船列队喷水欢迎,并引导下缓缓入港。 在舰队入港之前,岸上礼炮响起了十七声礼炮,以欢迎英国远东舰队派驻香港支队司令海军上将霍华德·阿特伍德·凯利(howardatwoodkelly)率领舰队抵达。 在岸上礼炮响完之后,熟悉海军礼仪的英国海军,立刻以舰队廿一响元首规格的礼砲回礼,因为他们早已接获委员长在岸上观礼,即便他们搞不清楚委员长是相当一般国家什么职位,但仍知道这是一位中国目前真正掌握实权的领袖,于是还是决定用元首礼来拍拍马屁。 礼炮结束,英国全舰军官士兵纷纷站在军舰两侧行站波致敬礼,向岸上贵宾致敬。岸上的军乐队也开始奏起王绍屏抄的「海上进行曲」给予欢迎。 在引导舰队靠岸之后,已经列队在岸边等待的中国海军舰艇官兵,开始沿着扶梯登舰,这时军乐队开始奏起中国国民党党歌的临时国歌,这首「三民主义、吾党所宗」这时还没被定国歌,国民政府在1930年决议先代用,直到1937年才立法确定为国歌。 中国海军官兵登舰后,英军开始降旗,并由岸上军乐队奏起了「天佑吾皇」的英国国歌;然后由中国官兵开始升起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青天白日海军旗,这时军乐队奏起了1947才正式颁定的国旗歌。这首歌在1933年6月,原创人黄自才会将之投稿教育部举办的国歌徵选,王绍屏又随便抄袭来用。但轻快又不失隆重的音乐,加上王绍屏透过诺三和教会协商,组织了上海圣玛利亚女中和中西女中的联合合唱团的清纯歌声,让现场人都感到惊艷,连委员长都低声问道:「这是你写的?」王绍屏傻笑不语。 早在舰队靠岸的时候,所有观礼贵宾,包含委员长一行人,已经走下舰队司令部大楼,朝着岸边前进,委员长要亲自登舰参观。距离并不远,大约一千公尺左右,所以赶在国歌演奏之前,就抵达岸边。 在和英国大使、舰队司令握手会面完之后,一切仪式终于结束。之后,委员长在陈绍宽等海军将领的陪同下,先登上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参观。根本对这种老旧舰艇没兴趣的王绍屏,则趁委员长不注意,留在岸上和各地来的华侨大佬聊天,并约定第二天中午,等委员长走了之后,在华懋饭店宴请各界侨领。 委员长一一垂询舰上各项设备,并亲自进入381釐米42倍口径双联座主炮的砲塔参观,委员长询问陈绍宽:「这样的主砲是否能和日本海军相抗衡?」 陈绍宽摇摇头回答说:「目前日本最新的主力战舰是长门级,虽然只有两艘,但主砲口径为410釐米45倍口径双联座,即使比伊莉莎白女王级少一座,威胁还是挺大的,毕竟主砲口径越大,射程越远,加上长门级的速度更快,日本海军战技嫻熟,我们最多只能吓阻,却很难对他构成优势。」 委员长再问:「那么美国的战舰来了之后呢?」 陈绍宽依然摇摇头:「佛罗里达级战舰的口径更小,是305釐米45倍口径双联座,对长门威胁更小,毕竟是一次战前设计的產品,救急可以,面对战列舰以下军舰还是非常有优势,用来增强海防是没问题。但想仰赖这些旧舰,用来对抗日本主力舰隻,还是力有未逮。」 委员长有点失望的说:「那我们岂不是还是得挨打?」 陈绍宽安慰的说:「委座不必失望,海军和陆军不一样,海军是技术兵种,需要长期的训练,并与舰队磨合。台生已经在生產510釐米50倍口径三联座主砲的战舰,我们刚好可以拿这些旧舰来练手,等新舰下水,刚好可以直接换装。到时就能和日本海军一决雌雄,一雪甲午之耻。」 委员长听陈绍宽这样说,拍拍他的肩膀连声说好,然后说:「我等着你们海军打出军威!」 这时一名军委会的参谋急匆匆地跑上战舰,找到委员长的机要秘书,低声说了几句。机要秘书随即带着这名参谋,大步走向委员长,然后在委员长耳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热河打起来了,日军大举入侵热河,东北军正在奋勇抵抗。」委员长一愣,随即匆匆下了战舰。边回头边问陈绍宽:「舰队司令部的指挥中心在哪?」陈绍宽遂往前带路。 在岸边委员长看到还在和侨领哈拉的王绍屏,遂招手让他过来,并问他:「你可知道热河佈防状况?」王绍屏点点头,委员长立刻吩咐:「那你也随我来。」 就在委员长一行人急匆匆地走向舰队司令部时,热河空战已近尾声。 -- 第壹零四章 二一四情人节之空军大捷 虽然迎来王绍屏和夫人团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西洋情人节,但是因为接舰仪式选在这天,所以出门就不必妄想了。但晚上王绍屏预订的华懋饭店西餐部法式大餐外烩倒是可以期待。不过,很快地这个愿望可能也要被热河的炮火给击灭了。 早在王绍屏跑步刚刚回到家里,王志平就上前告知了日本陆航偷袭热河三大前线的消息。当时王绍屏根本不在意,仍然去参加接舰仪式,坐等中央航空教导团胜利的消息。不过很快的,日军陆面攻势也紧跟着发动,委员长很快地得到消息,要眾人到海军新舰队司令部的作战情报中心进行沙盘推演,等待进一步的消息,然后…王绍屏就在里面枯坐一天。反而是夫人团因为没被邀请,回到家里地下室的战情中心,和长辈们一起观看战局实况转播,这比他枯等消息有趣多了。不过,小咪还算有良心,运用脑电波传讯,把最新消息都告诉了王绍屏,让王绍屏在海军战情中心不断地未卜先知的出尽锋头。 其实早在前两天,也就是1933年2月12日,日本骑兵第26联队第1中队被歼灭后,晚间23时,日本即宣布整个关东军及满洲国入侵部队全面提升戒备。13日早上10点,即下达了作战准备命令,确定以两个师团、两个步兵旅团、1个骑兵旅团及炮兵、战车、航空部队从绥中、锦州、打虎山、彰武、通辽的铁路沿线地区出发,分5路以齐头并进、相互策应、加强右翼(东侧、北侧)快速迂回的作战方法。分三个攻击方向,北路攻开鲁直插赤峰;中路攻北票直达朝阳;南路攻凌源直扑承德。 另有混成23旅配合由东北出生的日本青年所组成的靖安军两个团,威胁长城义院口、界岭口、冷口、喜峰口一带,牵制关内于学忠51军、商震32军及宋哲元29军等部。 原本日本陆航在东北只有九个中队,但在大本营下令加大攻势之后,许多日本飞行员徒手来到东北,运用俘获东北空军的飞机、设备,重新编成第五航空团,下辖三个驱逐战斗机联队、三个轰炸机联队,和一个侦查机大队。这次出击的有两个战斗机联队、一个轰炸机大队与唯一的侦查机大队。 而热河方面,经过二堂哥王绍源快速的整编,将所有义勇军打散编入建制,不足额的从山东五万土匪军里增补或少量补充机械生化兵团担任重要职位,骑兵旅一律改装为重装机械师;步兵旅一律改编为机械化步兵师,人数都约在一万二千人上下,所有人都进训练仓训练六小时,并导入忠诚计画,分别编成如下: 北路开鲁原崔兴武骑兵第九旅,改为重装机械骑兵第九师,由冯占海担任师长;原鲁北骑兵第六旅改为重装机械骑兵第六师,仍由石香亭担任师长,继续驻鲁北以拱卫开鲁;另外何柱国依据原订计画将新编成的115机械化步兵师用飞艇投放到开鲁,增强开鲁步兵协同作战能力。 中路方面,北票的董福亭第107旅扩张为107机械化步兵师,另外调何柱国重装机械骑兵第3师协防。至于朝阳的刘玉才骑兵第7旅扩张为第7重装骑兵师后,和何柱国第九旅扩张的机械化步兵第9师,一起担任预备队,在朝阳待命,以便增援北票。 南路方面,因为凌源邻近承德,除了将赵国增的骑兵第10旅扩张为重装机械骑兵第10师外,也将万福麟的第53军下辖七个师大军团的编制全部补齐,第106师、第108师、第116师、第119师、第129师、第130师,全部改编成机械化步兵师,骑兵第2师一样改为重装机械化第2骑兵师,这样凌源也有足够兵力阻挡日军进攻,拱卫承德。此外,万福麟的部队庞大,总共有七个师,所以还能协助邻近关内各未换装整训的部队协防长城一带。 承德本身则由水源的张从云106旅改编为第106步兵机械师,和原36师的直属骑兵36团、砲兵36团,加上义勇军改编的骑兵31旅(旅长富春),合组成第55军军部,和何柱国的120空降师、自走砲第7旅一起待命,当作预备队,随时增援,或巩固承德安全。 至于空军方面,现在飞行员多,维修工程人员少。因为有预警制度,王绍源的安排就很简单,找个热河的中心点,把空军全部集中,这样就能集中维修;此外,战机集中调度,可以适度调整飞行员的飞行时间,以利休息轮班,对王绍屏来说,人才才是宝贵的,飞机列印一下就有了。他可不想让飞行员因为疲劳驾驶而发生意外,甚至因此丧命。最后,选定了赤峰作为驻扎地。虽然赤峰也是前线,而且依据歷史史实,日军骑兵第4旅团,将直接向西南绕过开鲁进攻赤峰。但此时已经补充并整编的孙殿英41军,下辖三个117、118、119师改编为机械化师后将仍会驻守在此,并搭配机械生化兵团机场警卫旅戍卫机场,赤峰将固若金汤。 王绍源花了13日一整天的时间建设赤峰机场,并将六个大队432架飞机全数进驻于此。这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机场,除了水泥跑道,还有碉堡式的塔台,半地下化机库和深藏地底50公尺的油库、弹药库,一切弹药、油料输送皆由自动化机械送到地面,在机库里加油、装弹,才驶出地面起飞,堪比廿一世纪航母的补给过程。 1933年2月14日,早上七点整,晴空万里,中央航空教导团进行完一万五千公里长跑,正在排队进食堂吃早点。 忽然间,喔呜~喔呜~,防空警报大作,机场各处的广播器同时播放一样的广播:「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基地进入一级战备,基地进入一级战备,各单位人员立即向各单位报到,各单位人员立即向各单位报到!重复一次,这不是演习…。」这时原本在排队的人一哄而散,有些人嘴巴上咬着一颗馒头,有人拿在手上,还有人乾脆就不吃了,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纷纷跑向各机库,防空人员则立即跑向各防空砲位,基地每个人都在紊乱而有序中完成自己的战备任务。 一架架掛满油弹的p39、p38从机库里缓缓驶向跑道,井然有序按着大队顺序排着队伍陆续升空。 「鹰眼一号,鹰眼一号,第一飞鹰大队全数升空完毕,请指示。」第一大队大队长冯庸向空中预警一号飞艇呼叫。 这位冯庸年纪不大,今年才32岁,但却是东北空军老前辈,其父是张作霖莫逆之交,他自己则和张学良结拜为兄弟,同样以汉卿为字。首批空军建立时,从航空处上尉参谋开始做起,因功升任中校副处长,累至少将航空司令,时年才23岁;和王绍屏有着共同梦想,以实业救国,遂放弃军职,捐出全部家產七千多万,创办冯庸大学。918事变时,日军衝进冯庸大学绑架他,想要胁持至东京,后来途中竟被他逃脱,赶回东北组织「冯庸大学抗日义勇军」对日游击战,当他一听说张学良在徵招原东北空军回归,参加中央航空教导团保卫热河,他立即想办法潜伏到北平,见过张学良后,随即被送往山东重新受训。由于年纪轻资格老,连原来联队长徐世英都不敢跟他抢,于是他就担任了第一大队大队长。 「鹰眼一号收到,根据抽籤,飞鹰大队前往开鲁拦截进犯日军陆航第十一联队3个中队的进犯。抵达目标前会再进一步指示。」预警机传来明确的命令,连抽籤这件事都讲得很明白。没办法,防区有远有近,所以只好由预警飞艇自行抽籤,决定攻击范围。 冯庸率领72架p39,随即加足马力,依据已经在开鲁上方的预警飞艇的无线电讯号,往开鲁方向飞去。没错!所有的飞机都装上无线电导航,因此绝对不担心有路痴飞行员迷航。这是安洁贴心的小设计,因为她自己就是路痴,平时都靠表妹安瑟导航,二咪都笑安瑟为导盲犬。 「虎眼一号,虎眼一号,飞虎大队已经全数升空,请指示!」这是第二大队赵延绪呼叫预警艇的呼号,他也是东北空军元老,在东北时,即是当时的飞虎队队长,所以他一回来,还是要叫自己的大队叫做飞虎队,加上王绍屏这个懒鬼,听说东北空军原有五个大队就是飞龙、飞虎、飞鹰、飞鹏、飞豹,就乾脆沿用。只是冯庸不喜欢飞龙,于是他选了飞鹰(为什么?大家很快会知道。),而比他先到的赵延绪只好继续率领飞虎队。小敏一听到有飞虎队,立刻把这一大队的座机全部刷上鯊鱼嘴,p39外型本来就和p40类似,这让小巧的p39显得威武!于是这大队包含赵延续都爱死六夫人这个创举了!他们还特别把重新创队这天叫做小敏日,全队要到酒吧喝一杯,遥祝小敏夫人身体健康。小敏没想到,就这样一个顽皮的举动,让她成为空军之姊!(空军之母后来另有其人,实在很难抢的过。) 「虎眼一号收到,我们的目标是北票,请按无线电指示前往。敌人有3个中队,60架战机,请当心。」虎眼的联络员显得有气无力,和飞虎队的活泼完全不搭嘎,但是就是配合的还不错,这可能就是互补吧! 「龙眼一号听到请回答,我这里是荔枝…不!是飞龙第三大队,全数升空,请指示。」这下大家知道为什么冯庸不想选飞龙队了吧?还好原来就是飞龙队的队长章斌,从东北逃狱成功,在最后关头赶上第三大队编成。这个大队大部分是留洋军官和华侨子弟,但由于歷经直奉大战的章斌经验丰富,加上为人风趣幽默,所以大家对于他担任也没有不服气的。光是刚刚那个荔枝,就让整个空中无线电里笑声不断,冲淡了新手们第一次上战场的紧张感。 「咳咳…!荔枝们!这里是龙眼!我们很不幸的抽到凌源上空,这里我们将面对日航第十二联队六个中队的战力,所以飞蚊侦查大队和苍蝇…不!是暴龙轰炸大队都会和我们并肩作战,祝好运!还有,新手们不要手贱,关掉导航,万一你迷路,没有人有时间救你,就这样!再次祝好运…等一下!还有大家如果在飞机上吃早餐…。」龙眼预警艇的联络员是个风趣的生化人,开玩笑是他的天性,囉嗦是他的设定,随便是他的个性…呃!很快你就会知道他有多随便了! 「好了!龙眼,我们听够了你的囉嗦,放点音乐来听听吧!」章斌首先开炮,制止了龙眼的囉唆。 「对啊!放点音乐吧!」「我要听壮志凌霄!」「我要听空军军歌!」…飞龙队队员的确是够散漫的,你一言我一语,无线电完全没有静默,不过真的也没差,因为凌源非常近,很快就要接敌了。 「大家太吵了,我们来投票,壮志凌霄请喊1,空军军歌请喊2…。」龙眼随便的想了个烂方法,可想而知后果是无线电快爆炸了,最后还是章斌发话:「不要吵了!先放空军军歌,有时间再放壮志凌霄。就这样!」 这时大家全部静默等着龙眼放歌,等了大概10秒,无线电里传来雄壮的歌声:「我们屹立在太平洋上,任世局变幻,惊涛骇浪…」,等歌曲唱到「浩浩大海」,忽然有人尖叫:「这是海军的歌嘛!我还以为是什么新的空军歌曲呢!」 「不要吵!我放错了嘛!就先听完吧!」龙眼很随便的要求大家接受他的错误。 飞龙队随便的还不只龙眼…。 「喂!高志航!你当我的僚机,就好好跟着我飞,可以吗?不要再一直练习你那个什么英麦曼机动回旋了!那是一次大战老掉牙的战术,那样很耗油!而且万一你被g力弄晕了,我到哪去找僚机?现在要用的是双机配合的萨奇剪刀交叉!你上课有专心吗?」美国华侨陈瑞鈿,未来的空战英雄,号称中国战鹰,长的一副老外脸,却和母亲学会说的一口流利国语,很流利的数落着另一位本土的空战英雄高志航。(王绍屏完全按照双机编组的方式重新训练这些习惯三机或四机编组的飞行员,为的就是要适应萨奇剪刀交叉战法,以便以后对付对付平行小转弯厉害的零式系列。) 高志航因为受伤,进了治疗仓治疗,错过了东北空军重新编成,于是只能和华侨中队混编。他现在才26岁,所以还不是个严肃的大队长,而是陈瑞鈿的好玩伴。不过,他念念不忘在法国学习到的英麦曼回旋,认为这是迅速提升飞行高度的方法,能够完全发挥p39高速爬升的能力,提早获得俯衝高度,才能发挥萨奇剪刀的威力。所以他一有升空的机会就不断练习,希望透过实战验证之后,能推广此一经验。于是他不顾僚机陈瑞鈿的囉嗦,依然故我的练习着。还好他们这个小组是最后一组,有足够空域让他乱搞,不然即使是个性温和的章斌也不免了要为他扰乱编队而发飆。 这个随便乱搞的高志航却在最后一次爬升时,远远的发现了日军的飞机,几乎和预警飞艇的警告同时。(其实预警艇更早发现,但得进入最大射程,才会提出警告。) 飞龙第三大队随着预警飞艇的指示,全速奔向日军90架敌机,虽然p39只有72架,但是随后赶来的还有p38一个大队72架,a20一个大队72架。于是章斌也不管什么萨奇剪什么的,让大队编队提升高度,然后向下俯衝,以减少向阳面刺眼的阳光影响,并利用速度和火力,在第一波攻击中,尽量冲散或消灭敌机编队。 「是日本最新的九一式啊!」第三大队少数女队员李月英吹着口哨说。「比我们慢上一倍,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她的僚机也是女飞官的黄桂燕嘲笑着日军陆航新飞机。「比打双翼机刺激囉!」李月英看来是要抬槓了,但她手底可没停,把一架九一式套入瞄准镜内,就立即开火,以凌空而降的姿势干掉了前方的九一式。黄佳燕紧追在后,也击落一架。 反而是殿后的陈瑞鈿和高志航这两大空战英雄完全落空,那没办法,日军又不是傻子,大批敌军从天而降,一开始还来不及反应,后面还不解散编队,捉对廝杀,难道还待在原地让人击落吗?陈、高两人就是吃亏在飞在编队后方。但是没多久,两人就开始发挥天赋,由陈瑞鈿首先开张:「喂!高!我发现这款飞机慢吞吞地,什么回旋、剪刀都不必,就直衝过去,火力全开就打掉了!不信,你试试。」「好!我试试!啊!真的打掉了!他们是纸糊的吗?」高志航有些讶异日机的脆弱。 就在他闪神的一瞬间,一排子弹乒乒乓乓打在他的右机身上:「我中弹了!」「我来了!干掉了!你有没有怎样?高!」陈瑞鈿还是很关心他来中国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没事耶!只有一些刮痕,p39很坚固呢!」这不废话吗?王绍屏可是狠下心来,把所有飞机内壁全部用迪尼玛纤维再做几层,不要说日军7.7毫米口径八九式机枪,就是12.7白朗寧m2重机枪也不见得打的穿,不要忘了,王绍屏的信念就是寧愿损失飞机,也不要死一个飞行员。 本来以为日军90架飞机的数量高于己方,没想到竟然被72架p39全数击落,甚至还有人还没开张。正当大家洋洋得意的时候,龙眼预警艇的警告声音传来:「还有32架轰炸机正在低空飞行,请飞龙就战斗位置。」 广东航空学校第二期毕业的女飞行员李玉英这时在无线电里对她的僚机伙伴张瑞英大喊:「瑞英,快点,我们都还没打到一架呢!」张瑞英是美国林肯航校第一名毕业,也是唯一的女毕业生,可惜刚刚和伙伴李玉英没有逮到一架日机。现在她们俩刚好盘旋到低空,离轰炸机非常近,于是张瑞英也大喊一声:「走!玉英,让我们破蛋去!」两架孤伶伶p39衝向日军当前轰炸机主力的八七式、八八式轻爆击机,还有少量的八七式重爆击机,这些飞机都是双翼双座居多。只见轰炸机后方的机枪纷纷开火,八条火龙分别向着张瑞英、李玉英飞去,李玉英大喊一句小心,随即拉起机头,一个盘旋,躲过了机枪的扫射。张瑞英却不管不顾,朝着机群飞去,7.7毫米子弹在防弹座舱盖上打的兵乓响,张瑞英瞄准一架八七式的驾驶员之后,按下手中的发射扭,20mm机砲和50机枪直接将八七式从驾驶舱拦腰打断。 「耶!我打中了!」张瑞英边欢呼边呼啸飞过轰炸机群。懊恼的李玉英这是已经掉头,也大喊着:「我也回来了!」然后瞬间击落离自己最近的八八式重爆。 这时另外两架p39也闻风先致,分别是带领广东空军近百人脱离广东军政府陈济棠的空军老前辈,也是华侨返国参与空军建设先驱之一的张惠长和陈瑞鈿同班同学的黄泮扬,他后来也是赫赫有名的空战英雄。 以张惠长的老资格,他大可担任一个大队长,但是他自认空战经验不足,所以屈居中队长,和他搭档的的黄泮扬又被称为黄约翰,是个初次上场的菜鸟。于是他招黄泮扬:「约翰,你看两个女士会不会太寂寞了?我们也衝下去陪她们共舞一番吧!」黄泮扬一声欢呼立刻加大油门俯衝进日本轰炸机联队的阵型中,和张惠长两人横衝直撞一路扫射,竟然被两人击爆三架轰炸机(其中一架是俩人合力开火)。20mm机砲和50机枪对蒙皮双翼的飞机来说,实在太兇残了,几乎子弹一碰到,就四分五裂的支解了。 很快地其他p39赶来,就把剩下廿多架轰炸机全部清空。害后面赶来的p38飞蚊侦查大队和a20暴龙轰炸攻击大队,俩队长姜兴成、陈鸿陆(两人皆是1928年在东北空军担任同样职位)纷纷哀叹飞龙大队太兇残,连点渣都不剩。陈鸿陆对姜兴成说:「看来我们得在地面上找饭吃了。」这时章斌忽然在无线电里插话:「你们不错了,我们子弹油料差不多了,听说另外两个大队遇到的都是我们东北军留下来的双翼机:法製纽波特17式、法製包台斯25型和侦察轰炸机则为法製布莱盖14型,而且数量还不及我们的,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他们的后面梯队想要捞到地面支援战还没什么机会呢!」姜兴成忽然感慨:「法製纽波特17式啊!我第一台驾驶的战机就是它!令人感慨啊!没想到全变成我们的敌人了。」三人在无线电里不胜唏嘘的哀叹着。 同样哀叹的还有在赤峰坐镇的联队长徐世英,他因为资格不够老,没有抢到任何一个战斗机大队;但是又因为归队的早,担任了联队长,不好意思和侦查与轰炸大队抢位子,所以只能待在基地,名为指挥,其实就是替大家打打下手,做做地勤工作的安排。「唉!才不到一小时,日本飞机全都扫光了,连我想以支援的名义升空都没机会。」徐世英在塔台自怨自哀的哀叹着,一旁的王绍源笑着说:「还有更多的飞行员都在训练,徐队长还怕未来没机会吗?」徐世英不接话,他知道这一仗和未来绝对不一样,258:0的二一四空战,未来还会有吗?的确,二一四后来取代了歷史上的八一四(4:0)成为空军节。 -- 第壹零五章 二一四情人节之陆空立体战 「大捷啊!空军大捷啊!」随着委员长来到上海的参谋本部参谋次长贺耀组从电报室跑了过来,沿路就大呼小叫着。这也难怪从辛亥革命开始就从军的贺耀组会大惊小怪,258比零啊! 他的留日同学,本应坐镇南昌的何应钦,为了随时讨论剿共事宜,这时也陪同在委员长身边,看到同学大失分寸,于是开口说:「贵严啊!大捷就大捷,慌张什么?成何体统。」贺耀组可不管自己同学官做的比自己大,反唇相讥的说:「如果是258比零,我看敬之也稳重不到哪里去!」 「什么?」这个消息连委员长都不淡定,连忙询问:「消息是否正确?」贺耀组拿着电报递给身边的何应钦让转交给何应钦身后的委员长,然后说:「消息是由宋子文副院长传来的,应该不会有误。」财政部长代理副行政院的宋子文到了承德,正要和张学良密谈,就接到王绍源的邀请,和张学良、张作相一行人来到赤峰,他们抵达时,战机正在返航。当时他们在现场也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但是经确认后,认为这个消息不会造假,于是赶紧电发上海,告知委员长这个消息。 委员长一目十行的看完电报,并没有露出欢欣鼓舞的样子,反而是皱了眉头,然后看了王绍屏一眼。王绍屏心里一突,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轻微摇了摇头。这细微的动作让委员长心领神会,于是假意大步走向已经布置好的大型沙盘,然后开口问王绍屏:「现在空军集中在赤峰,如果被间谍得知,日军必会集中兵力猛攻赤峰。万一让日军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绕过开鲁、朝阳,直扑赤峰,你们有什么布置?」委员长透过忧心空军基地遭袭,很好的掩饰自己内心的另项担忧,那就是忧心日军的战力太强,没有任何中国军队能支撑超过三日,尤其目前的东北军,已经不復当年。 王绍屏顺着委员长的手势,看到他先指着开鲁东西两侧和朝阳与凌源中间要地建平。开鲁两侧是高原平地,骑兵和装甲车能长驱直入,从锦州向西,沿锦朝铁路能直达朝阳,之后在建平和赤峰之间亦为装甲兵团有利的平坦地型。歷史上某强国一直说委员长的军事水平不如一名排长,看来应该又是中伤造谣!看看委员长现在的表现?一下子就指出赤峰的弱点,哪是一个排长做得到的?(至少也得营长!不要打我…。)而且委员长假使真的这么不堪,那北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某地下党的功劳?(的确人家是这么说的,当时人家掌握的政治部,发发文宣、演演戏,可以让民眾簞食壶浆;唱唱歌,就让军阀闻风丧胆、望风而逃,似乎北伐不发一枪一弹就被委员长捡了便宜。喔!有啦!当猛攻不下,需要要用人命一直去填的时候,忽然跑上第一线的,一定是当时总司令,现在的委员长。还真奇怪,每次这种场景,委员长必定要领衔主演,粉墨登场,不知道当一个总司令是能有多间?) 「报告委座,现在防守的是孙殿英的41军,我们已经将东北游击队打散补充到他的三个师,现在约三万六千人,应该守的住。开鲁北侧有石香亭的机械骑兵第六师,东侧有何柱国的115机械化步兵师,即便有漏网,应该也不多。建平有万福麟的106机械化步兵师,加上凌源、平泉一带,万福麟还有六个师,南路应该也没问题。另外,何柱国新编成的空降120师也在承德待命,随时增援,我认为日军应该无机可趁。」 这时委员长身边的军官默不摇头,首席战将何应钦不屑的说:「这些不是残兵败勇、毫无纪律的游击队,或者新编成的部队,这样杂七杂八拼凑的杂牌军能抵挡精锐日军迎头一击吗?根据现有情报,日军以两个师团、两个步兵旅团、1个骑兵旅团的优势兵力,加上偽满洲国十多个旅团,共计十万馀人,这些汤玉麟残部加上拼凑部分的东北军能挡得住吗?」 王绍屏点点头:「挡得住!虽然整训换装时间很短,但经过和东北军精锐混编,加上空军优势,我认为挡得住。」王绍屏总不能把自己偷藏的七万多土匪兵和机械生化兵团说出来,只好假藉和不存在的东北精锐混编来蒙混过关。加上空军,应该就能解释后来获胜的因素了。 就在上海陷入争执时,北方的热河三路陆战已经全面开战,说开战并不尽实,应该说是单面陆空立体屠杀,比较能符合现场状况。就像之前在满庄成功岭演习过的一样,只是规模更大、火力更猛,还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标靶会跑! 低空突进的a20在日军的步兵、骑兵,或装甲车上投下烧夷高爆弹,和二次大战其期间用的烧夷弹不同,这种採用自廿一世纪末期的烧夷弹,不是向四周弹开形成一堆熊熊烈火圈不断燃烧而已,而是会形成一个大约一千公尺左右的内缩的燃烧火球,大面积瞬间烧光范围内的所有生物和氧气,大火会在短时间熄灭,形成一块烧焦的白地。这是一种环保炸弹,有毒残留物质不会太多;也是一种爱心燃烧弹,不会看到满身着火的火人在前面跑来跑去,但是燃烧的味道还是免不了。 冯占海伏趴在远处一片高地上,用望远镜看着a20的轰炸成果。一阵马肉烧焦的香味传来,一旁的副官对着参谋长李文光开玩笑的说:「参谋长想吃马肉吗?我请客!」被冯占海瞪了一眼,之后冯占海下令:「战车衝锋,装甲车随后,注意日军肉弹攻击。」 开鲁之战还不是最惨烈的,最惨烈的莫过于北票战役,当然惨烈的是日军。因为北票这个方向有锦州到朝阳的铁路,于是乎主攻的第八师团,大意的搭着火车,希望一举衝进北票,甚至一举连下北票、朝阳。没想到,竟然会在火车上遭到机器生化兵团的轰炸大队攻击。由于北路和中路由于轰炸机人员不足,全都是由唐山基地、喜峰口基地(就是原来称为潘家口的地下基地。但最后王绍屏还是决定叫喜峰口,纪念那个已经不会再发生的大刀拒敌于喜峰口的战役)的机器生化兵团支援,因为东北空军后续还有人在山东满庄受训,所以也没人搞得清楚这是哪里多出来的轰炸大队。 a20朝着火车和装甲车丢下烧夷弹,那简直就是铁板烤肉,没办法瞬间死亡的日军,在密闭空间里的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这时远在上海家里地下战情室的夫人团们都皱了眉头,二咪说:「我看我们还是需要一款俯衝轰炸机,做精准轰炸,这样一片火海对于火车、战车效率有点低,而且太噁心。」其他人都点点头。安瑟马上接口说:「二战最厉害的攻击机是德国的,无论是ju87斯图卡,还是hs129战车开罐器,都挺不错的。」二咪则说:「夫君考虑到未来中国自力更生的问题,所以才会都採用二战生產量最大的美系标准,不然公认最好的战车也是你们德国的,但工艺太高,实在很难生產;小妮家的俄系则是简单耐操,有挡头,但是科技力前瞻力不够,发展延续性不足,所以还是从美国货里找找吧!」一句话就把本来想要发言的小妮堵回去。 小茱接着话题:「那用sbd无畏式吧!俯衝能力佳,载弹量大,我们修改一下,让它的掛仓改为封闭机舱左轮枪转轮式,携带十枚贫铀穿甲弹,这样效率会高一点。还有鱼雷机就用tbf復仇者式鱼雷轰炸机,做法一样,就能多轰几艘军舰。」最后小咪拍板:「好吧!就这样,跟夫君说一声,他同意,就开始生產。」 除了日军惨烈的牺牲之外,战场上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比方说满洲国的偽军。在这次战役中,日军有着十足信心,并没有像日后一样让偽军顶在前面,而是放在后面负责佔领的工作。于是乎大老远,偽军就看到自己阵营里的太君们,一一被大火烧成焦块,如果这时候不跑,那就是傻子了。于是大批的偽军转头就跑,连想控制的日军军官,都被掀下马,群殴而死。开玩笑,不跑就变焦碳,寧愿冒着会去被依军法枪毙,也不能烧成乳猪啊! 不过偽军担心犯军法的事情没有成真,在他们后方的退路上,大批的土匪兵和生化机械兵团已经在等他们了。把他们缴了械之后,像赶羊一样,赶上飞艇,送回唐山、喜峰口回炉再造,补充编入东北军的人员数量损失。 等到东北军绕过高温的焦地,赶到现场一看,原来满山遍野到处跑的偽军都不见了。北票的董福亭很纳闷的喃喃自语:「这群兔崽子怎么蹦的这么快?我们坐车的,还赶不上他两条腿的?」 这是王绍屏和夫人特意的安排,让带队的生化机械兵团,藉口高温会损坏履带,刻意绕一下远路,加上东北军刚换装,即便有训练仓,实地操作还是需要练习,就这么那么的发生一点小事故,拖点时间就让王绍屏他们把偽军都弄走了。不想让东北军知道详情的原因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怕东北军杀的兴起,一路狂奔杀向东北,万一补给跟不上,全机械化的装备说不定就会变成日军的战利品,王绍屏是完全不允许任何一样装备落入日本人手上,不然很可能会很快地拔高日本的科技力,即使材料製作跟不上,原理也可能搞懂,利用其他方法克服材料问题。(零式的发明,就是引擎材料不过关,推力不足下的变形產品,结果初期效果很好。) 忽然消失的大军,东北军也搞不清是日军还是偽军,正常人总是会担心有埋伏,不用总部命令,也会自行停止追击。当然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冯占海,他直接突入到距离通辽只剩50公里,才因为油料不足停下来。没多久王绍源的无线电喝斥就来了,骂得冯占海以为自己军校没毕业。(的确,他只进过奉天讲武堂进修,连证书都没拿到)在加油车抵达后,冯占海才悻悻然撤回热河防线。 只有董福亭、万福麟,王绍源可没让他们停下来,虽然两人当时也感到困惑、犹疑,怕有伏兵不敢向前。但王绍源电令他们全力反攻,说是预警飞艇回报,敌军已经往北撤向盘山,正在盘山设伏,南路只有溃败的日军及少量偽军防守;而且海上确认没有日本海军舰艇,机不可失,要他们沿路打到葫芦岛海边。 于是董福亭直下锦州、松山,直抵葫芦岛港口,已经面海了,才停下来。如此一来,就切断了锦州以南日军的归路。 万福麟反应慢一点,毕竟七个师调度比较不易,原本停下来之后,还要重新进攻,就需要一点时间收拢已经散开佈防的部队。 但也很快地,在一个小时之后,全面向兴城(即明代寧远)、绥中、山海关挺进,将残馀日军第八军团大约三千多人,向东北方驱赶,把他们困在葫芦岛叼龙咀岬角,等待救援。 一直在关东军司令部等待好消息的参谋总长间院宫载仁亲王,一听到原来有二万八千多人的第八军团,目前只剩三千人在葫芦岛一处海岸等待救援,脸色铁青的拂袖离开,立即前往机场搭机返国,把烂摊子丢给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 武藤信义知道北路从通辽出发的六军团、骑兵第四旅团一直没有回音,心里明瞭,这路军队应该全完蛋了。既然八军团残部只剩三千多,那么伴随八军团的第十四、三十三旅团及配属的战车队应该也没了。还有几乎是关东军空军主力,也没消息,肯定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热河战役可谓几近全军覆没,他这个替死鬼应该是当定了。现在急迫的是,得先稳住满洲国和关东军局势,不然他回日本不是转入预备役,而是要上军事法庭,或者甚至是直接上绞刑台了。 他现在手上还有四个师团左右的兵力,分别是第2、7、10、14师团,独立混成旅团还有8、38、39旅团三个旅团,以及骑兵第一旅团,拼凑关东军军部其他直属兵力,应该有接近八万多人;满洲国剩下五个警备军,也还有八万多。两者加总,总数应该大约十六、七万人。 不过,现在要防守盘山、彰武、通辽这一线,即使十六、七万人全押上来,还是备感吃力,何况还有北面防卫苏联的方向要防守。于是他一方面向大本营求援,希望从朝鲜半岛调兵支援;另一方面把歪脑筋动到已经回到天津的土肥原头上:「东北军忽然变这么强,就是特高课办事不力,让土肥原戴罪立功,想办法用外交手段挡住东北军反扑。」他现在只能祈祷东北军油弹不足停下来,不要继续趁胜追击,另外拉下脸去拜託以旅顺为基地的日本第二遣外舰队的司令津田静枝少将,让他们出动舰队砲轰葫芦岛,并救回第八军团馀部。 倒楣的土肥原自以为从王绍屏那里带回好消息,回到天津就赶紧发出电报告知关东军司令部,建议可以放心出兵。没想到他的电报抵达时,关东军已经败战,连山海关到锦州一线全丢了,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当上替罪羊,那封电报就是他的罪证。虽然电报在稍晚,战败之后才发出,完全无关成败。但涂改个时间,对武藤信义来说,算什么事? 所以在关东军司令部要将他法办的威胁下,土肥原再次风尘僕僕上路,这次他打算先到北平拉上英、美、德各国大使,主动告知将会遵守国联协议从东北撤军为幌子,恳请他们介入调停。 然后再专程到南京拜见委员长,商谈全面停火的事情。假藉将会逐步从东北撤军,将满洲国交给国府处理。然后「顺便」说一说东北军盘据华北的利弊得失,让中国再次陷于内斗,为关东军争取时间。 「我这算是情报官,还是外交官?还有,这个王台生真的太混蛋!竟然给我假情报。哼!但是我如果去质问他,他一定会狡辩说他给我的是外销產品,内销的產品是不一样的!巴嘎!」搭上前往北平的火车时,非常了解王绍屏那套的土肥原终于忍不住独自抱怨起来。 -- 第壹零六章 上海行之寻亲纪实 当土肥原正打算先到北平邀请列强调停,再出发前往南京拜会委员长的时候,委员长还在上海等战报,等到中午时分仍没有确切战报,让委员长忧心忡忡,食不下饭;害王绍屏猛盯着海军厨房端来的饭盒直流口水,旁人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见。到最后,委员长看他那个丢人样,只好无奈地说:「先吃饭吧!」 现场就王绍屏一个人欢呼:「饿死了!饭菜就是要趁热吃!」全然忘了早上还嫌弃海军伙食不好,这时候却旁若无人端起饭盒大快朵颐。萨镇冰对身旁的陈绍宽说:「这小伙子真的饿坏了,年轻啊!真好。」 就在其他人刚开始动筷子的时候,王绍屏已经快扒完他手中的饭盒,还边举手要勤务兵再拿一个给他,也不管不顾大家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还好,很快地就没人理他了,因为贺耀组又大喊着「大捷」衝进来了。 这次不等任何人询问或委员长的命令,贺耀组就开始念起宋子文的电报:「子文随何(柱国)将军9师沿着董福亭部107师的后面前进,空军袭击造成一片火海,使得部队未正面遭遇日军,只是紧跟空军的脚步,随后接收各地失土。防守城镇的偽军在没有日军的监视下,几乎是望风而降。空骑营、102师採用空降方式,连破锦州、兴城,歷时二个半小时,至中午时分部队已挺进葫芦岛,直抵港口海边…。」 这时现场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何应钦,虽然他说得没错,拼凑的杂牌军如何和精锐日军对抗,但空军甩了他一巴掌。脸上最欢愉的是王绍屏,不过不是因为电报,而是他发现第二次来的饭盒里加菜了!有他爱吃的葱烧海参,他忍不住叫了出来:「有海参,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奇怪的笑容,只有何将军黑着脸。 林蔚在旁边提醒着王绍屏:「你别太夸张了!…」大家听到这句话,觉得:「对嘛!小子你别太夸张了,这是军事会议啊!」但林蔚接着说的话,让大家都快晕倒:「…海参难烧嘛!当然要久一点。」这次连委员长脸都黑了,派林蔚去这小子身边倒底对不对,好像智商被拉低了? 战报的结果,当然大家有喜有忧,不过每个人的反应不大一样,有些人担心日本海军会趁机砲击沿岸报復,而且海军行动自由,任何地点都有可能。持这种看法的,以海军将领居多。陆军将领虽然不担心东北陆军尾大不掉,毕竟从电文来看,陆军只是跟着空军接收;但却另外担心未来如果和东北军有了衝突,以东北空军目前的实力会不会让中央军也损失惨重?何应钦这时又跳出来进言:「委座,空军实力如此坚强,为国之重器,势必要收归中央指挥,才能保证国家安全。」 林蔚有点不高兴何应钦好像有指责他无法控制空军发展的意思,于是用手推推王绍屏。王绍屏虽然埋头狠嗑便当,但这句话他有听到,于是他边嚼着海参,嘴巴含糊却清楚地说:「那是中央航空教导团,已经是中央在指挥了!刚刚我不是代替林蔚将军向大家说明了吗?林将军那里有详细作战计画,待会儿再发给大家。」又把功劳往林蔚身上一推。 林蔚还在纳闷:「有吗?我有做吗?」被王绍屏轻轻踩了一下脚,这才反应过来,挺起胸膛:「是草案,但日军攻击太突然,可能会有所差异;但在战场临时机场能支援范围内,原来计画是收回锦寧防线,所以看来应该是照原计画进行…。」这句话一说完,何将军脸上又觉得火辣辣的,心想:「我这是干嘛?老是找罪受吗?这姓王的小子很邪门,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 委员长听完林蔚讲的话,虽然还是有点担忧,但是回头转念一想:「这个王台生很有见地,或许等会儿能解答我的忧虑。」于是也把手中的饭盒拿起来,学着王绍屏的样子猛啃,还说了一句:「原来吃饭盒得这个样子,才能吃出味道。」眾人哂然一笑,纷纷埋头吃饭,一时间笑声不断,场面也轻松了起来。 吃完便餐,委员长摒退眾人,独自留下王绍屏垂询。委员长犹豫着该如何开口,王绍屏知其意,于是先说道:「委员长可是担心空军叛变?」委员长点点头,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已经吃过太多次亏了。 王绍屏接着说:「当时我们也担心会不会有日本间谍偽装混入华侨子弟当中,于是我们在飞机上装了两个东西,一是授权啟动器,二是追踪自爆器,第一种是没有任务授权情况下,他没有密码就无法发动战机;第二种是万一在任务途中,他有不良企图,我们会监控他的飞行方向,在他还没脱离掌控前,就将飞机引爆。当然这个东西,我们也特别为委员长提供一辆引爆控制车,并会把密码钥匙盒交给委员长,如果委员长发现有不利于国家的行动,甚至威胁到中枢的情况,可以提早在50公里内引爆叛徒的飞机。」一席话说下来,面子也做足了,防护手段也给齐了。委员长十分满意,于是说:「你和蔚文都辛苦了。」 接着委员长又问:「对于日本海军,你可有良策?」王绍屏指指天空,然后说:「早上委员长不是看过新型舰载机?我们有万全准备,敌寇胆敢靠近海岸,我们就让他有去无回。」委员长点点头:「我看那葫芦岛的败军,一定是你的诱饵吧?」王绍屏摇摇头:「我可不懂军事,这是林将军和空军军官们讨论出来的,我只是提供飞机。」「好!不居功!就是最大功!你要什么吗?」委员长忽然和蔼的问着他,让王绍屏差点没鸡皮疙瘩掉满地。 他欲言又止,委员长就大方的说:「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 王绍屏鼓起勇气说:「我曾读史记淮阴侯列传,韩信曾劝刘邦说:『项王所过无不残灭者,天下多怨,百姓不亲附,特劫于威彊耳。名虽为霸王,实失天下心。故曰其彊易弱。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诛!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所不散!』今委员长想与共党生死相搏,势必得如淮阴侯所说,反其道而行。 共党一向党同伐异,委座必然要广结天下之士;其志向为暴力革命,委座必须採取温和改革;其手段喜爱内外斗争,委座主要强调道德法治。如此一来,则高下立见。 我曾经託畅卿先生呈献土地改革、劳工保障二策给委座,虽获得委座认同,同意职下在山东推广,但如果委座要委困共党于江西,势必周遭省分也得推广。我知道有人建言说,这两法会动摇国之根本;他们指的国本是乡绅政治,但这些士绅真的会为国家着想吗?真的是国家根本吗? 刘邦的子孙刘备为何无法一统三国?不就是他没有认清这点吗?依然用亲族、乡党、仕绅来统治;比起曹阿瞒的唯才是举,刘备不知差其千里也。后来曹丕用九品中正制安抚世家大族,等到曹魏被篡,又有多少世家出面反对司马氏,支持曹魏?(王绍屏刻意忽略了司马氏仍用亲族、乡党来统治,科举制度是到隋唐才建立起来。毕竟游说人家,总要挑对自己有利的说。) 目前政府推动二八减租并不得力,甚至因为阻力过大,而有暂时放弃的声浪,我相信以蒋公其介如石的个性,如果多关注民政,即会加以坚持。如今民智渐开,将来政府必定得在训政之后推行民权主义,到时人人一票,票票相等,比起百姓黔首,世家大族能有几票?又有多少人真的会破家卫国?明末就是个好例子,明思宗才会大呼:「内外诸臣误我!」。 当前政府乡党成群,说是党国天下,实是仕绅把持;说是奉行孙先生天下为公,实是党内有派,千奇百怪,各显神通。如果委座在选材用人方面不能打破这些怪圈,那是为反对者送人才啊! 我想要的就是希望委座能常念:『天下之大当用天下人,单用学生乡党能有几人?』我知道委座在这方面吃亏很多,但是委座不能自绝于志士之外,还是运用文官考试制度选拔良吏能臣,甚至仿效黄埔设立文官学校,让有志青年报国有道;并能做好司法、监察制度,好好监督,避免贪腐,这样委座治下才能大治,则天下莫不降伏。如此一来,天下归心,何必用兵?这是我个人肺腑之言,语出不逊,还请委座见谅。」 委员长脸上一青一白又转红润,好似霓虹灯般精彩,但是最后拍拍王绍屏的肩膀;「我知道你忠于国家,爱护人民,我会信守我的承诺,等着依照你山东的改革步骤,一一实现这些挽救国家、復兴民族的想法。」这是委员长做出肯定的承诺,说完,他就大步走出战情室,挥挥手,瀟洒地离开。只剩王绍屏呆在那里,喃喃自语:「他什么时候改行当小马哥了?」 委员长在车上问自己的夫人:「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蒋夫人当然知道自己的夫婿在问谁,不过她只回答四个字:「率性自然。」 委员长点点头:「说自然是客气了,这个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过于天真,无法成大器;不过,他给的建议倒是值得参考。可择一、二推行之,尤其着重内政一事确实重要,以前我忽略了。而且现在的确不是剿共好时机,张学良刚摆脱的帽子,我不能抢来戴上吧?对了!夫人想去看看长城吗?」委员长讲完这些就不再讨论王绍屏的事,和自家夫人开始一路间话家常。 完全不知道委员长如此评论他的王绍屏,正开心的换身看起来帅气点的衣服,准备和夫人们一起吃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事先还吩咐王志平通知长辈们,会把晚餐分送到他们房里,意思就是别来打搅我们年轻人了。不知道一人应付九女很忙的吗? 送走了委员长等一行中央各级首长之后,王绍屏一家子终于迎来情人节浪漫的法式大餐。连这个长辈团等都回避的私密时间(一模一样的菜会送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可惜被一个不知情趣的军人给破坏了,那就是来蹭饭的林蔚同学。 「混蛋!你要蹭饭也看时间嘛!今天是西洋情人节耶!去海军食堂那里吃啦!」王绍屏嫌恶的推着林蔚往外走。「这不是庆祝二一四大捷的大餐吗?法式大餐耶!让为兄的嚐两口,就两口,拜託!」压根没听过过什么情人节的死军人,眼中只有被他看到法式田螺!已经被王绍屏养刁嘴的林蔚,努力想把自己的小眼睛张大,变成长靴猫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死赖在门口和王绍屏推搡,怎么也不离开。最后是夫人团开口,让林蔚以观察员身分参与盛宴,好好观摩一下情人节怎么过,才让他留下来。 可是林蔚根本不管情人节那套,他的目的就是来吃好料,还有兼探探王绍屏的口风,委员长今天倒底私下说了什么:「我说台生啊!今天空军大出风头,东北军也占尽好处,委员长有没有什么想法啊?会不会派人来监督我们啊?」 「我不知道,这他没提。我报告完,他只有说我们俩辛苦了。」王绍屏边用小叉子对付着法式田螺,心不在焉应付地说着。 「我担心委员长一回去,那些眼红的傢伙,就想假藉剿共名义,把空军调到身边,这样就麻烦了。对了!为什么不开灯啊?什么年代了还点蜡烛,好暗喔!」林蔚很快就把开胃菜田螺给吃完,并开始破坏烛光晚餐气氛的说着。 因为烛光昏暗,林蔚没有注意到夫人团的九双大白眼;而王绍屏实在不想继续南京官场上斗争这个话题,于是说:「这是浪漫!唉!说你也不懂!算了!至于南京方面,你担忧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分身跑到南京和他们斗?就多塞点飞机给他们就好了,烦恼什么?」 王绍屏根本不提委员长承诺暂时不进行剿共的事,因为他认为歷史没那么容易改变,社会上累积很多因素还是会让歷史走回原来的发展途径,不是一个人改变想法就能改变的,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人家是否是敷衍他。毕竟强国百年执政党把他的人格污衊的这么不堪,而且在关键的那一年,虽然不能说是眾叛亲离,但是也是被大多数人拋弃,不是吗?自己已经尽力说服他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多保留一点吧!王绍屏最终还是学成熟了些。 「对喔!还是你聪明,就塞飞机就好了,不行就塞钱!反正你有的是钱。」林蔚兴高采烈的说着。王绍屏翻着白眼说:「你能不能好好吃一顿情人节大餐啊?」林蔚已经达到目的了,于是不好意思地说:「不然你送一份到我房里,我回去吃!不打搅你们二人…是十人甜蜜时光啦!」 终于用客房服务送走了这个煞风景的瘟神,王绍屏一家子于是开开心心度过情人节夜晚,之后还办了九场床上运动会…。 第二天,昨晚最后一场运动会闪到腰的王绍屏,在经过医疗仓恢復后,才开始他的晨操。然后边吃早饭边看看热河战报和实况转播,接下来就和夫人团悠悠间间地,来到华懋饭店西餐部,宴请各地侨领。 这时一个西式的自助餐宴会,每个人就端着一杯酒,到处间聊,当然最多人围着的莫过于王绍屏,尤其热河大捷的消息逐渐传开,王绍屏提供无息贷款让东北空军得到中央订购的飞机,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还好自製飞机的部分还没传开(南京的那些官员根本不信华人能造出什么好飞机)。 这时美洲的侨界大佬司徒美堂开口说:「台生老弟,你这件事做的道地,也让张少帅洗刷了不抵抗将军的名声。」南洋侨领陈庚嘉更是说:「是啊!二年前东北不抵抗实在是错招,现在张学良愿意亡羊补牢,我也愿意支持他。台生啊!如果钱方面或其他方面需要帮忙,千万不要客气。」李清泉本来想替王绍屏宣传「他才是真正热河抗战筹画者」的内情,但是宴会还没开始之前,就被王绍屏私下制止了,他只用「人多口杂」四个字,就让李清泉忍下了现在大家对张学良的交相称讚,而忽略了最大功臣就在眼前的情况。 在宴席中,侨领们大家约定将随王绍屏到山东参观工业区,并对投资国内建设交换意见,然后没多久宴会就结束了。 在宴会结束时,李清泉终于受不了的对王绍屏说:「有些人真的令人看不下去,当时骂张学良跟什么似的,现在又把他夸到花团锦簇,真是时代变了,人都可以这么无耻!我是愿意原谅张学良,可是…」王绍屏刚刚被李清泉的一句话噎到,连忙制止他说:「李大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说我能原谅张学良…。」 「不!再往前一点。」 「人无耻…」 「再往前…」 「这个时代变了。」 「对!就这句,这个时代哪里变了?」王绍屏忽然紧张了,如果一般人都看出时代变了,那么歷史是不是真的已经被他扭转?那他会不会突然消失?和九姊妹的幸福时光是不是就此终止?他是不是要想办法回到原来的时代去会比较好?还是不要试图再乱搞、扰乱歷史? 和李清泉的对话,最终还是莫名其妙的结束,两人约好一起再赴山东商议投资细节,然后就互相道别。 但一根刺已经扎到王绍屏的心底,他终于开始担心改变歷史之后会怎么样?和九夫人商议之后,虽然造成一时小恐慌,但大家马上决定按照小咪刚刚穿越时候的建议,先设法找到王绍屏的祖辈再说。 既然已经在上海了,先在上海寻找陈姓高祖母的哥哥(他终于搞清楚辈分,知道祖父的祖父是高祖父,高祖父的爸爸才是太祖父)。据说这位高舅公拥有一间很大的生药铺,于是他让机器生化兵团穿街走巷去找,所有姓陈的药商都找出来,但却没有一个台湾人;而台湾人的药商之中也没有姓陈的,这让他有点疑惑:「可能爷爷搞错了。」 于是下午他们搭乘飞碟来到香港,寻找他爷爷口中的王记大商行。一样散出机器生化人遍访大街小巷,没有类似符合特徵的王记商行。「你爷爷有说过,他们家做哪种生意吗?」小咪问着唯一的消息来源提供者。「我爷爷没细说,他只说生意做很大,他祖父说每天都要帮忙送货。我爷爷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很小,只记得这些。」王绍屏提供了非常模糊的线索。小敏很乐观地说:「那找不到,就代表这是平行空间,夫君就不会消失啦!」「或许吧!我的确也没感应到什么亲人在香港。」王绍屏认真地用小咪给他特斯拉製造出来的亲属心灵感应器,用力的感应着。 正当王绍屏一大家子来到香港时,一艘客轮刚刚进入上海不久,一名台湾来的年轻陈姓药商下船后,正在和海关争执着:「为什么我要出口到台湾的药材会在仓库弄丢?要什么当地保人啊?没人告诉我啊?那我现在要拿什么回台湾卖?这是人家订好的货物啊!」这位陈姓商人觉得在上海没有当地关係,真的寸步难行,连订好的货都会无冤无故失踪。于是他暗自决定,回到台湾后,要让老爷子投资,赶紧在上海开一间药铺,好结纳排外的上海人,做好关係,以免又莫名其妙蒙受损失。 另外,在广州某处,一家进出口商行正在结束营业,老闆正在对伙计说:「广州一直不平静,生意不好做,我打算把商行迁往香港,愿意跟着我们王家走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不愿意的,等等就请帐房结帐薪水;谢谢大家一路以来对我们王家的支持。」中年夫妇带着一名少年和少女,以及少女手上还抱着一岁多的男婴对所有伙计一鞠躬。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说:「不敢当!东家一路保重,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故土难离,真是抱歉了。」、「东家对我们很好,这年头要找到像您这样东家不容易,我跟您一起去香港。」。 看起来,王绍屏的寻亲之旅,似乎出了些时间上的差错。 -- 第壹零七章 上海行之浙江商帮 寻找自己的亲人未果,王绍屏看看时间还早,于是想要带着夫人团逛逛当时的香港。只是当时香港还未真正繁荣,尤其夫人团最看重的美食,只有大排档和一些大饭店;大排档不太敢吃,大饭店吃腻了。「可惜啊!陆羽茶室还没开(6月才开幕);着名的太平馆烤乳鸽还在广州,香港分店要到1937年才会开;佛笑楼在澳门。难道要去旺角的八珍买调味料吗?」王绍屏翻动着手上的平板边说。 「台生,那我们先搭船去澳门吃佛笑楼,然后再搭飞碟去广州吃烤乳鸽,这都是廿二世纪我们没吃过的唷!」小咪一边胡诌地建议,一边还流着口水。在廿二世纪她根本还是电脑虚拟人物,王绍屏则是个宅男,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去非洲走私,然后就出了趟回不了家的时空之旅,哪里有机会到港澳吃美食? 「好吧!我们这么能吃,时间还早,应该来得及。不过不要搭船了,可能还要等,直接都搭飞碟吧。」疼老婆的王绍屏做了最后的决定,大家开始疯狂的南中国舌尖之旅。有趣的是,当王绍屏一行抵达广州大嗑美食时,城市另一头的王记贸易商商行已经关闭,店主一家五口和一些伙计共计九人,正在前往香港的客轮上;于是王绍屏又和他的太、高祖父两人交臂失之、擦身而过。 晚上九点才终于回到上海,一进门,刚来的新秘书王达平、王晓平就双双前来报告,说是张静江、虞洽卿连袂递了请帖,希望明天中午能够邀请王绍屏一起共进午餐,地点在汉口路小花园一二号的古渝轩。 这是一间价格不贵,但只认熟客的川菜馆,若是无熟人引介,菜色、味道也就一般般;若是由熟客带着,那是连湖湘三公子、民国四大书法家之一的谭延闓,都吃到讚不绝口的店。自1914年就已经存在的古渝轩,知名菜色有粉蒸肉、烤鸭等,现今看起来绝对不像四川菜的菜品,这让刚刚横扫南中国美食的夫人团感到十分好奇,决定明天和老公一起赴宴。 虽然请帖上只请老公一人,但是一向惧内…不!是「爱内」的王绍屏就从善如流答应明天一家子都一起去赴宴,大不了自己出钱自订一桌嘛!九姊妹感动之馀,当晚又和王绍屏大战十八回合(请勿羡慕忌妒恨,人家有恢復仓,不是嗑药,也非超能力),以至于王绍屏又觉得自己的睡眠权益受损了。(心理平衡了点吗?) 2月16日早晨,王绍屏一如往常做完晨操,吃完早饭,时间还不到九点,王志平进来报告,说是前往新加坡接着名的流行音乐家黎锦暉和明月歌舞团归来的王忠平一行人已经抵达上海码头;王志平讯问是不是要先见一面,还是直接把他们送往山东? 「先接来这里住一会儿吧!到时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应该也快回山东了。听杨姨说,要帮我们经营电台的刘小小已经在路上了,随行还有一些湖南乡亲与高人,我们也得回去招待一下,顺便做一些去美国之前的行前准备。」王志平领命去处理之后,换小妮收到一个消息。 已经放回去上海苏联领事馆的阿巴库莫夫发来的一个消息,说是苏联派驻南京的大使丹尼斯·瓦西里耶维奇·鲍格莫洛夫在今天递交国书时,将会提议由苏联出面为中日纷争调停。据说是史达林亲自交代的命令,为的就是日本继续在东北保持压力,让苏联在蒙古、新疆能自由活动,让这两个地方能从中国独立出去,形成和中国边界的缓衝区域。 「情报做的不错嘛!我们打赢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莫斯科了呢!这个老毛子总是不停歇,上次攻击我们的事还没跟他算清楚,现在还想继续光明正大的搞阳谋?哼!等过两年,我们发展起来了,再来修理他们。现在先不用管,让南京自己去应付。我猜即使委员长想一口气收回东北,南京其他人还是有顾虑的,毕竟信心不足啊!这不是一场胜利就能解决的,而且我们暂时也没多馀能力帮助东北军做到这点。说到这个,这次东北军伤亡状况如何?」王绍屏边解释自己的想法,边问夫人团现实的状况。 「已经统计出来了,十八个受伤,没有人阵亡,受伤多是不熟练的驾驶兵发生车祸造成的。就如同我们预料的,训练时间太短,训练仓效果是不错,但是要真正熟悉装备,还是得实地练习才行。这次全靠的是空军,陆军没什么接敌;即使有零星战斗,也多靠火炮开路,或者我们机械战士衝在第一线解决。但以长期发展来说,还是得靠实地训练才能完成真正备战。除非我们加大机械战士的生產,否则以现在的训练状况,大量的伤亡是免不了的。」二咪边看着平板里的报表边报告着。 「唉!所以我说还是不能太急,大概年底或明年再反攻东北比较恰当,这样海军也才有实力防止日本联合舰队骚扰我们的海岸线。最主要是给我们一点时间,看能不能把日本引向东南亚去捣蛋。我看荷兰就是个软柿子,找个机会把荷属东印度的弱点,甚至荷属新几内亚也有大量石油的消息丢给日本,并且帮他们想个入侵藉口,让他们转移目标去发洩精力。我们大概还是需要四年时间来发展!德国小鬍子虽然已经上台了,但英国还要四年,张伯伦才会上台开始纵容他,那时英国也没力气来管荷兰的事了。四年啊!我们如何争取到四年让小日本安分一点呢?」王绍屏的烦恼通常不超过五分鐘,把问题丢给夫人团,他就上平板追剧去了。 但十点不到,郝沃德和贾米森两位总领事一起连袂来访。 「杰克,有件事情,我们想得让你知道。日本土肥原找上我们北平驻华大使,希望能调停日前华北的中日军事衝突。我们大使要我来问问你的意思,然后再回报给国内。」贾米森认为郝沃德和王绍屏比较好,于是让给他开口,毕竟是大金主啊!要得罪也让美国人去得罪。天性比较乐天的郝沃德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坦诚商量的,于是就先开了口。 「怎么?我刚才才听说日本找上苏联调停,现在马上又找上你们?日本人也脚踏太多船了吧?」这是王绍屏的挑拨离间之计。你们大英帝国、美利坚合眾国不是都想依赖日本遏止苏联进入太平洋吗?一个没有了英日同盟,还在偷偷转让军事技术;另一个光明正大以贸易之名拼命卖废铁、石油让日本造武器开到中国来侵略?我就让你们知道,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国家间的忠诚友谊是多么不可靠!让你们看看自己一厢情愿想利用人家,所建立的友谊是如何付诸流水? 然后被你们以为可以共同对抗敌人的小弟盟友倒咬一口,就像英美两国经常拋弃盟友的做法一样!都以为人家国家小就任意拿捏,人家可自认是东亚强国呢!学会列强势利的做法也只是刚刚好而已。 就算这次调停的提议是苏联自己主动提议的,但现在还没被英美发现之前,就先让王绍屏颠倒黑白,这对一向喜欢搞秘密外交的日本来说,到时也只能是黄泥掉裤襠,不是屎也得是屎了。就在王绍屏这个计谋还没完全发酵,贾米森和郝沃德还在为这个消息震惊,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陶德曼就过来给他俩加把火。 在王志平通报陶德曼来访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属下总领事韦尔曼走进来。「亲爱的杰克。我是来道别的,我接到德国来的电报,要我前往南京一趟,我会让韦尔曼留在这里保持我们良好的沟通。」陶德曼一开口就是要辞行了。王绍屏心中早料到在日本到处求援下,自大的小鬍子一定会想插手分杯羹。但王绍屏仍装做惊讶的样子:「需要大使先生出马?难道是日本人也找上你们了吗?」 这下换陶德曼真惊讶了:「杰克你怎么知道?我接到我们新总理亲自拍发的电报,希望我们出面来调停中日华北衝突。我们总理听说苏联也有意调停,因此怕中国朋友吃亏,赶紧让我去南京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这不是套好招,甚至土肥原也还没找上德国的门,毕竟陶德曼不在北平在上海。而是希特勒自己得到苏联的情报后,所做的决定。 自从德国在一战时送列寧回俄国颠覆了俄国皇室之后,即利用俄国内战期间遍佈谍报网,以免将来共產主义的大火烧到自家后院。这些安排虽然在德国战败后陷入沉睡休眠,但不代表德国不能唤醒潜伏的间谍网。 在希特勒一上任后就开始重新啟动或佈建新的谍报网,以备他未来在东线行动的时候,遭到苏联的阻饶。还好苏联的大清洗要到1935年才展开,这时候的希特勒还有很多机会发展间谍网。包含利用反抗共党的势力,譬如仍支持沙皇的保皇党和自由主义者等反布尔什维克势力组成的白俄势力或者已经流亡的托洛斯基派的共党分子。他们虽然流亡海外,但和家乡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係,可以供德国见缝插针。 而这次的情报就是来自巴黎一个名叫「俄罗斯全军联盟」的白俄反苏组织,这个组职当中的一名将领,名唤:尼古拉·弗拉基米洛维奇·斯科布林,早已经被吸收为纳粹党工作。 消息来自他自己一手佈建的情报网,远东元帅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身边的一名女秘书罗德尼娜。她和斯科布林的太太娜杰日达·普列维茨卡婭曾是小学同学,斯科布林答应尽快接她和她的家人逃离苏联,以躲避大飢荒。于是她就变成斯科布林的线民,透过在白俄在远东司令部驻扎伯力的一间小杂货店传递消息。这次向史达林建议,让苏联主动介入中日热河衝突调停的人,就是这位远东元帅,因此罗德尼娜有第一手的资料。 虽然全国民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热河战役的过程,国府对外国使馆仍严加保密中。所以德国虽然还无法证实这件消息的真实性,但本着寧可信错,不可错过的心态,希特勒仍决定採取主动;毕竟两年前的918事件是存在的,利用苏联偏向日本的态度,希特勒要求陶德曼把握机会和中国建立友好关係,无论是调停新的热河衝突,还是原来918的问题。另外,希特勒也没放弃尝试与日本接触,他想看看这个号称打败帝俄的东亚强国倒底有多少实力,有没有可能牵制英美法等列强在东亚的布局。陶德曼虽然心里比较偏向中国,不大想和日本人打交道,但他是职业外交官,就必须为自己国家的利益服务,于是他必须亲自走一趟南京。 在陶德曼无意间配合的情况下,王绍屏笑着对陶德曼说:「这两位也是来告诉我同样的事情的,而且南京方面已经有消息传出,苏联新任大使打算替日本出头,要求双方先停火。虽然我不知道衝突的状况与结果(摆明说谎!),更不知道我国政府的态度,但大使先生此去,可以替中国说说话,我还是非常感激的。」 王绍屏这种既没摆明赞成中日和谈,也没明白表示反对的态度,让现场三国使节陷入一阵沉默。脑筋动得快的贾米森忽然想到一个可以立闢蹊径讨好王绍屏的方式,于是率先开口说;「去年10月2日,我大英帝国李顿伯爵率领的国际联盟调查小组,已经针对918事变发表了调查报告,明显地指出日本是侵略者。这个月稍晚,在廿一日就要召开国联各国代表大会讨论这项报告内容,对日本的侵略行为做出决议。我将会建议我国政府,坚决主张要日本自满洲撤军,让中国政府收回东北三省。」贾米森慷慨激昂的说着,表明了无论是否和谈,英国将会替中国出头。 美国从未加入国联,郝沃德只能一旁乾瞪眼看贾米森表演,最后硬挤出几句:「杰克,我看这么多国家都有兴趣介入调解贵国和邻国的衝突,我想我会建议我的政府就不要介入凑热闹了。但是!我们会坚决支持中国的任何决定!包括提供大量军火装备。」英、德使节都翻了白眼,瞪了郝沃德一下,但随即懊恼的想着:「美国真是掉到钱眼里了,立马想到赚钱,连战时中立都不顾了。对了!中日并未宣战,那我们也能卖!」于是这场闹剧在各列强纷纷表忠心,争相表态可以卖军火、设备之后,没有任何具体成果下,就草草结束。 德国陶德曼还是依照他接到的命令前往南京;而美、英两国则回落脚处发紧急电报阻止自己国家大使参入这项情况未明的纠纷。贾米森更是加码建议英国政府一定要在国联通过谴责案,要求日本公布具体撤军时间。 等各国使节都走光了,时候也差不多了,王忠平还没到,交代留守的王念平安排刚返国的明月歌舞团歇息,并转告晚上再替他们接风。之后王绍屏就带着夫人团去古渝轩赴宴。 一下车就看张静江带着弟弟张澹如;虞洽卿带着二儿子虞顺懋站在古渝轩门口相迎,这可是相当于委员长的待遇啊!他们这是想干什么?王绍屏心中警报器忽然响起!王绍屏忽然想到林蔚曾说过钱大钧因为接受浙江银行宴请,遭到委员长猜忌一事。这个前车之鑑才不远,自己可不能犯傻啊!于是他将自己的警觉,运用脑波发射器通知了所有的夫人。 双方礼貌寒暄之后走进大堂,哇!满满当当都是人。今年已经六十七的张静江先开口说话:「这都是我们浙江从商的兄弟子(姊,浙江口音)妹们。洽卿啊!给台生老弟介绍介绍。」 王绍屏知道现在张静江和委员长不对盘,连在接舰典礼上两人都只是礼貌性点个头,话都没讲。现在他把浙江商帮都弄齐了,这是想干嘛?拥我另立山头?王绍明丝毫没有黄袍加身的喜悦,只觉得大事不妙,恐怕和委员长的衝突避免不了,这样一来不就破坏了他和委员长的协议?会不会让歷史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江西的战火依然避免不了?瞬间许多不好的想法纷纷闪过脑海。 这时小咪也觉得不大妙,立刻让身后的机器卫士迅速比对现场的人士,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果然不到10秒,卫士就比对出几个有问题的人。小咪立刻用脑波告诉王绍屏:「里面有几个人和中央关係很差,包括新民机器厂胡厥文、倡导职业教育的黄炎培,他们都因为抗日的问题反对过委员长,尤其黄炎培在1927年倡导与共党合作的劳工职业训练,还被以『学阀』罪通缉过。」「那是什么鸟罪名啊?」王绍屏完全不知道倡导某种学说还能被以这种没听过的罪名通缉,真是不可思议的年代。 「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宋汉章的银行家,曾拒绝过北伐军的募款,被委员长深深记恨,这次接舰仪式都没被邀请;另一个更加危险,经济管理学家杨杏佛,他根本不是浙江人,是江西人,曾当过孙文的秘书,现在据说是宋庆龄女士得力助手。去年他抗议政府祕密枪决邓演达;按照原来歷史,他今年6月18日会被军统暗杀。」「怎么都来些奇怪的人?不管了,等等装疯卖傻吧!」所有的夫人都收到最后这项指令,但却非常不靠谱的扭曲了他的意思。 当王绍屏一家子在脑袋里传来传去交换着相关讯息的同时,虞洽卿已经开始着手介绍前面几位商界大佬:「这是粮食大王顾馨一、麵粉大王暨棉纱大王荣德生、汗衫大王任士刚、火柴大王刘鸿生、金子大王王伯元、顏料大王周宗良、民用化工大王方液仙、菸草大王戴耕莘、铣床大王王生岳、罐头大王和饼乾大王乐汝成、广告大王王万荣、纸业三大王徐大统、刘敏斋、詹沛霖,还有蛋业大王郑源兴,他同时也是冷冻业的大王!然后这是味精大王张逸云和他的创业伙伴,化工实业教父吴蕴初,这位可是除了味精厂,还投资氯硷厂、耐酸陶器厂、以及生產合成氨与硝酸的工业化工厂,可说是酸硷大王!叶貽釗、叶貽銓,这两位的父亲是已经过世的五金大王、火油大亨叶澄衷。还有保险箱大王张同孚、皮鞋大王余华龙、铝业大王王宝信、毛巾大王陈万运、中国灯泡之父、灯泡大王胡西园…。」 「我靠!不会吧?这么多大王?不会要我去巡山吧?」王绍屏笑着说。 结果九姊妹以为这是装疯卖傻的讯号,非常配合的在后面边跳边唱:「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张静江和虞洽卿哭笑不得的问:「尊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唱起歌来?」 小咪反应很快,看王绍屏一脸结屎,就知道姊妹们又搞错了。于是连忙说:「这是我家夫君为我们新的动画片写的歌,我们利用这个机会广告!广告!」 这时广告大王王万荣站出来:「你们也搞有声电影?还是动画片啊!这位是大导演张石川,胡蝶演的有声电影歌女红牡丹就是他拍的,武侠片火烧红莲寺也是他导的。」王绍屏虽然完全没看过这些老片,但军统戴笠的情人明星胡蝶,那还是听过的。所以连忙说:「久仰!久仰!那还请张导演多多指导。」 张石川就是来找金主投资,准备开拍下部片子的,于是连忙说:「能和王先生切磋,那真是在下荣幸,如果方便,我们约个时间详谈,让我也看看您做的动画片。」哪来什么动画片啊!算了!直接去网路上下载一部,看哪个时期的西游记卡通最轰动。于是拿过名片,让王志平和他确认一下时间,顺便也约一下王万荣,反正未来也要多多重视商业宣传。电影置入性行销?现在还没有,就从自己开始吧!王绍屏忽然觉得歪打正着也不错,立刻能认识个大导演和广告大王。 这段搞笑小插曲之后,虞洽卿继续介绍:「这位一定要替台生老弟特别介绍,这位是五州大药房的老闆项绳武,是新药大王项松茂的长子,项松茂前年在128事变中被日军杀害…。」 王绍屏立刻肃然起敬,然后毕恭毕敬的向项绳武行了个礼,之后才说:「我听过令尊的事蹟,生前振兴民族工业不遗馀力,自国家发生危难,令尊先是为国军扶伤救残大力供应药品,再为救自家工人而捨身取义,自当为商界民族英雄第一;平生自许『平居宜寡慾养身,临大节则达生委命;治家须量入为出,徇大义当芥视千金。』实为我辈商贾之典范!」王绍屏自认发乎自然钦佩民族英雄,却让周遭的浙江商帮成员们高看一等,全然忘了刚刚王绍屏夫人的搞笑演出,被他们视为治家不严的缺点。现场多是民族企业家,民族大义当前,自然不拘小节。 「项兄,如果不介意,我有几项新专利药品,我愿意授权给你的药厂製作,让五洲药房贩售。如果您愿意,我们约个时间详谈。」于是又让王志平递出名片,约好时间。 接下来虞洽卿继续介绍,有先前提到的新民机器厂胡厥文;在上海创办华通电业机器厂的姚德甫,他还被称为中国低压电器工业的奠基人;南昶铜厂的工程师馀名鈺,二战后的钢铁大王,他是随着垦业银行行长梁任南前来找金主,为今年正在筹资创办大鑫钢铁工厂募资,他自己还会兼任总工程师,替中国发展新的炼钢方法。 接着是专做菸草捲纸的造纸老闆金润庠、竺梅先,两位开创了中国菸草捲纸新纪元;然后是林德兴五金工厂的林信昭、耀昌医疗器械号的钟章耀与胡永年以上这两家企业皆为民族医疗器械业的先驱;然后是肇兴轮船李子初、寧绍轮船公司董事长方椒伯;还有也专做工业用酸的大丰化工林涤庵;上海绸布业最大的协大祥绸布店的两合伙人柴宝怀、丁丕山;最后是银行界的俞佐庭、秦润卿、盛丕华、徐圣禪、宋汉章…等人。黄炎培被介绍为职业教育社社长;杨杏佛则被介绍为大律师,两人都是陪同张静江而来。 王绍屏一一问好,一旦知道对方是需要资金创业的民族工业创业家或是亟需提升技术的民族工业,就立刻就留下联络方式,打算提供资金或技术与对方合资。 介绍完之后,宾客一一入座。然后张静江才说起这次宴请王绍屏的用意:「台生老弟,据说您有很多新的技术和经营模式,从食衣住行到航运、重工业,还有银行金融业等等。据说你只打算和海外华侨合资啊?在这个国际不景气的状况下,那怎么忘了我们这些国内的民族企业家呢?」 啊?早说嘛!只是要进行商业合作,那没问题啊!怎么搞得好像要拥戴新主子的架式呢?王绍屏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搞得十分不好意思,于是邀请浙江商帮到山东参观自己规划的各大工业区和港口。 席间,他又把自己那套三阶段经济替代的振兴经济方案说了一遍。然后更深入的说:「生產过剩的另一项次要因素是欧美盘剥劳工太过,让劳工消费能力不足,造成產品过剩,所以小弟特别提出劳工保护方案,如果各位想和在下合资,务必要能接受这些方案。」说完请小咪假装找人到车上拿出劳工保护方案以及土地改革方案,其实就是立刻列印数十份。王绍屏想透过这个机会试试水温,看看目前中国最大的商业界乡党,是否能接受这些体制改革。 大家拿到资料读了没多久,黄炎培就站起大声叫好,紧接着许多大佬也纷纷点头称是,只有少数人摇摇头。张静江则是低声询问:「台生老弟没有送给委员长一份?」王绍屏点点头:「虽是如此,但政府目前十分困难,我个人认为得由商界做表率,我不能勉强大家,但是我认为可以从我个人做起,然后扩散到我的合作伙伴。」 张静江点点头,心中觉得这个年轻人识大体啊!或许是可以支持的对象啊!总比穷兵黷武或者老是搞武装斗争的两个阵营好多了。不只张静江这样想,很多在场的商业鉅子也有类似的感触。没想到绕了一圈,结果反而是王绍屏自己的表现,还是让浙江商业领袖们动了拥立之心。这应该是王绍屏始料未及的吧? -- 第壹零八章 二一六海上衝突 菜才刚开始上了三道,酒还没过三巡,忽然一个人匆匆忙忙从门口跑了进来,服务生想拦都拦不住。「好啊!台生,自己来吃好料,都不带我!」林蔚已经把台语中的「好料」变成他日常必备的生活用语了,来的人就是他。王绍屏招呼侍应生在自己身边加张椅子,加副碗筷,正想叫他坐下,帮他介绍一下周遭浙帮大佬。林蔚却忽然把王绍屏拉起来,拉到一边墙角没人的地方,然后说:「大事不妙了,日本海军真的突击了葫芦岛,不过情况不明,我是从南京那里得到消息的。除了你能联络之外,我没管道可以联络赤峰,所以事实倒底如何,我无法证实。」 王绍屏听林蔚如此说,觉得有点奇怪,他并没有接到任何战报,而且目前在锦州已经盖好了机场,增加了一个联队,下辖两个战斗机大队、一个轰炸大队、两个sbd无畏式俯衝轰炸机大队和两个tbf復仇者鱼雷机大队,共计七个大队的超级联队。 「好吧!我会给你一个联络电报位置,到时你就能自己查询。不过车上有无线联络机,但我也没收到消息,会不会是南京的消息搞错了?」王绍屏疑惑的说着,招来王志平让他去确认。 「不知道南京是否有没有搞错,因为委员长回到南京不久,就亲赴山海关前线去视察。这个消息在委座离开后才开始风传,没有人能证实。但搞得军委会上下人心惶惶,还有谣言说,日本会同时登陆青岛,砲击上海。」林蔚严肃的说。 「可能是日本人放的假消息,你知道跟着我的美、英、德三国使节,今天竟然一起来找我,说是日本找他们帮忙调停中日衝突。我还以为热河衝突是对外国使馆保密的,结果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日本人可能放出这个消息,希望中央让步。你知道的南京实在太多日谍了。」王绍屏推敲着原因说。 林蔚点点头:「好吧!先吃饭!我饿死了!到处找你,还好你的秘书王念平刚好回来,不然没人知道你去哪。」王绍屏觉得奇怪王念平怎么会出去?直接就问:「他出去了吗?」「也没去多远,就是安排一个表演团体叫什么明…对了!明月歌舞团,入住你开的饭店,他帮忙去办些手续。老哥哥我急嘛!所以到处乱找,还好他回来了,就找人带我过来。」林蔚不好意思的说。 正当两人边说边想回座的时候,王志平走了过来:「老闆!日本舰队才刚刚离开旅顺,还在渤海上兜圈子,好像是在等天黑,才要靠近葫芦岛救出那三千名日军。」 「情报已经送给张少帅了吗?」王绍屏随口问一下。林蔚大吃一惊:「你把指挥权交出去啦?」「不然呢?他是军委会北平分会副委员长,我是个屁啊?我是管装备,不是管军队!前面是他跑了,我帮他擦屁股;现在他回来了,难道我还要帮他包尿布嘛?」王绍屏不屑的说着。 当战事一结束,王绍屏就让堂哥王绍源把指挥权交还给张学良。当时张学良十分讶异,虽然如同叔父张作相所说,王绍屏果然没有打算吞掉东北军,但是当时他的心情很复杂。面对热河大捷,他自叹不如;对于自己疑心王绍屏,则是内心感到十分羞愧。尤其王台生的磊落行为,不仅「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却毫不居功,把功劳都给了自己,让自己洗刷了不抵抗将军的臭名,对于这样一位真正的朋友,他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原本他想透过王绍源感谢王台生,但这位堂哥却只说了:「我去安排训练了,少帅有什么话直接找台生说吧!」这让张少帅第一次惶恐了,甚至感到无地自容。和王绍屏一样不居功,还若无其事继续自己的工作。难道王氏整个家族都是这样家教的吗?那我还有什么资格领导人家? 当日本舰队驶出旅顺港的情报送到他桌上,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应该说他没拿起来看。这时他的乾叔父张作相终于看不下去,直接怒斥他:「小六子!如果你还要自怨自哀,你不如去电南京辞职,把位置让给王台生!如果你不想辜负王台生对你的期望,和为你做的一切,你就振作起来。东北军在等你的命令,老家在等你光復!」 张学良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看完桌上情报之后。要求空军每十分鐘回报一次侦查报告,如果日舰接近葫芦岛卅公里,达到战舰岸轰最大距离廿公里的前十公里,飞机就立刻起飞警戒,廿五公里就发动攻击。然后吩咐陆军,只要空军攻击开始,立刻将三千名围困日军缴械或歼灭,本来这就是王绍屏刻意留下来吸引日本海军的诱饵;既然鱼儿上鉤了,鱼饵就用不着了。 对于中方的布置,至少对于那三千人的诱饵,日本第二舰队司令津田静枝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一开始武藤信义来要求帮忙撤出这三千名第八军团的残兵时,津田静枝原本的打算是希望援用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时候,他拒绝关东军要求增援同样的理由,以山东局势不稳作为舰队无法出击,必须前往营口镇摄的烂藉口,避开这次第八师团的救援行动。 但大本营海军军令部却来了命令,让他兼任旅顺要港部司令官(原定要到今年4月20日他才会兼任),又将他从少将提升为中将(原本要到1934年11月15日才会晋升)。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肩负起关东军和满洲安危的海上责任。当然,这不必然包含要援救那三千名被围困残兵。但是如果真不救,大本营会怎么想呢?命令他要巩固满洲安全,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拋弃被围困的守军?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根本没有决心保卫满洲,随时想要断尾求生? 反覆思来想去,津田于是决定先出海绕绕,一方面让支那方面不知道自己的去向,以为自己可能出现在任何支那的海岸,藉此让国民政府备感压力,主动施压东北军,为第八师团解围。(可惜他并不知道中方有空中预警飞艇和无人侦察机无时无刻的追踪,他的任何行动都让王绍源一览无遗。) 如果国民政府不上当,津田静枝则另外等待时机,尤其是等天黑。据未确认的情报显示,中方现在拥有非常先进的飞机,将陆军炸得毫无招架之力。但他认为现今这个世界上要找到能对付海军军舰的飞机屈指可数。 不过他依然很小心,因为他的舰队中的舰艇多是驱逐舰,最大的不过是两艘5500吨的球磨型轻型巡洋舰,和一艘更老,才五千吨的竹马级巡洋舰,最大的主舰砲才140mm,仰角到35度时,射程才20,574公尺。那表示他得尽量靠近海岸,才有机会砲击到包围第八师团的支那军队甚或机场。靠近海岸太近,将让支那航空队有机会运用大量的机海战术,前仆后继的攻击,使他的舰队受到损伤,尤其是较小型的驱逐舰。 在那个时代,到了晚上,飞机根本不可能起飞,更遑论夜间作战。因此他决定利用黑夜的掩护,在渤海上一边欺敌,一边等天黑。可惜他没料到,王绍屏出品的所有飞机都能夜航(原本不能的也要魔改到能),还有空中预警飞艇导航,甚至能引导炸射。 而另一边的武藤信义也没间着,拉到这位海上盟友,又清楚知道津田的想法后,他决定帮助津田扩大欺敌效果。命令川岛芳子啟动她在南京佈署的间谍,到处放出日本海军即将登陆山东、袭击上海的谣言,尤其南京政府里面日谍最多,所以也传得最兇。 就在南京谣言满天飞的时候,日本东京大本营天皇御前会议则是口水满天飞,陆海军各自分为议和和主战两派,加上天皇的军事参议官也分两派,六派人马吵得军事参议院屋顶都快掀飞了。 陆军参谋本部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因为热河事变之前强力主张入侵,但最后却灰头土脸,所以不发一语。而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统制派领袖永田铁山少将、陆军省次长杉山元皆极力主张像918事变时多方向进攻支那,杉山元甚至说:「支那航空队不可能遍佈满洲、山东和上海,我们多方并进,支那一定会屈服。」 陆军省大臣皇道派领袖荒木贞夫,和同是皇道派的参谋本部次官(副总长)真崎甚三郎、参谋本部第3部长小畑敏四郎;以及本来被贬到陆军兵器本厂,现在却因为热河局势变化被调回参谋本部升任少将第一部部长的石原莞尔;四人皆是反对继续扩大化的陆军军官。皇道派一向把苏联当成首要大敌,认为入侵中国东北是不智之举;而发动918事变的石原莞尔则只是持保守看法,认为:「先搞清楚支那航空队的实力,再重新制定帝国的支那方针。」 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本来全力支持闲院宫载仁亲王入侵热河;但失败后,他和次官永野修身改为推动日德海军合作,以取代已经渐行渐远的英国海军合作;尤其是根据情报显示,英国刚刚卖了一批舰队给支那,中英军事合作的情况不明,日德尚未真正合作,日本孤掌难鸣,于是他也赞成先按兵不动。永野修身甚至说:「支那海军正在加强战力,甚至可能已经和英国签订攻守同盟,我们很难像1931年128事变一样,随意进出上海,所以先搞清楚这些情报,再制订对支那的策略,会比较妥当。」即将卸任海军省大臣的冈田啟介和军令部第一部长谷口尚真也赞同这个看法。 但预订新接任海军省大臣的大角岑生却不这么认为,他是海军舰队扩大派。他认为任何支那海军扩张的苗头都得提早扼杀,他拉上海军当中知名的好好先生海军省次官藤田尚德中将,极力主张袭击上海支那刚刚购得的英国舰队,以免支那海军成军后对日本形成威胁。 天皇的参议官支持扩大派的有陆军本庄繁、松井石根和海军的野村吉三郎;反对的有小林躋造、山梨胜之进和陆军菱刈隆。尤其目前属意由菱刈隆接任关东军司令,因此他的意见备受重视,他说:「我们不能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开战,我认为拖延战术是可行的,目前关东军让土肥原贤二进行谈判拖延战术,只要我们不派出正式外交官,就不能代表是大日帝国的意思,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争取到时间让我们的特高课搞清楚情况,再决定帝国策略,这样才是稳妥的作法。」 一向不在御前会议争论时发表意见的裕仁,最后用玉音说:「浓雾不散何见朝阳?春蝉不鸣等待东风。」眾人会意,决定一面积极调六个师团前往满洲,并派出第一外遣舰队支援旅顺第二外遣舰队;另一方面让武藤信义和土肥原尽量推延时间,让板垣征四郎立即重新接掌特高课,探查清楚支那航空队实力。 就在东京大本营在晚间七点多终于达成协议的时刻,津田静枝也下达舰队向葫芦岛进发的命令。 没多久球磨号轻巡的舰长熊冈让大佐听到一阵类似夏蚊群集的声音,于是他在舰桥指挥室问道:「大家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情报参谋中岛纪夫大尉曾待过海航水上飞机大队,于是说:「听起来像是飞机编队飞行!」 熊刚让立刻下令拉警报、开探照灯,并让枪砲官指挥临时架设的机枪(因为当时还没防空机枪,只能临时改装陆用机枪架设起来防空),以及将舰上七座三年式140公厘舰炮全部换装短引信砲弹,这是在出发前由舰队武器官集体想出来的绝招,利用140公厘舰炮能上扬35度角,装填短引信砲弹,以便在一定距离开火,让空中爆炸的炸弹碎片,重创编队飞行的机群。 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日本海军军官,从来没想到会有从八百米高空以近似70度的角度俯衝而下,进行精准轰炸的sbd无畏式俯衝轰炸机和贴着海面飞行的tbf復仇者鱼雷机。 第二外遣舰队在球磨号示警后,也纷纷开啟探照灯、架设机枪、砲管上扬到最高角度。开啟了探照灯的日本舰队,就像是一座圣诞树森林一样明显,更方便葫芦岛航空大队的袭击。 「鱼鹰大队已经抵达指定空域,准备俯衝投弹,请求攻击命令」,两个sbd无畏式大队分别取名为鱼鹰和燕鸥,就是取自这两种鸟类高空俯衝而下,气势猛,速度快,让观者惊心动魄、震撼不已的景象。「请求批准,立即攻击。」预警指挥艇下达了攻击命令。这次由鱼鹰先发,燕鸥第二波。 「翠鸟大队,进入鱼雷投射范围,请求攻击!」翠鸟、黑鳶两个tbf鱼雷机大队也是採用喜欢贴近水面飞行捕食鱼类的鸟类名称命名。翠鸟抽籤抽到先发,黑鳶第二梯队。 在预警指挥挺的指挥下,两个先发大队像饿虎扑羊,分别由空中、海面对已经加强过实力的第二外遣舰队,总共三艘轻巡、七艘驱逐舰,进行攻击。 「敌机!敌机!开炮!」仰角35度,根本搆不到70度俯衝的sbd。瞬间最老旧的平户号被击中锅炉引起连环大爆炸,已经断成两截,迅速下沉,舰上官兵414人无一生还,包含未来会升任海军少将,现今的平户号舰长藤森大佐也跟着殉职。 「鱼雷、鱼雷!闪避、闪避!」若竹级刈萱号驱逐舰根本闪避不了tbf贴近海面投下的鱼雷,一下子也炸成两截,迅速沉没,舰长有田贡少佐连同110名官兵全数殉职。 葫芦岛航空联队在攻击时是稍微分工的,由tbf对付、清扫外围的驱逐舰;sbd泽直捣核心,直接攻击三艘轻型巡洋舰。对于皮糙肉厚的sbd、tbf来说,日军除了7.7釐米的机枪还能刮刮漆、搔搔痒之外,没有任何防空武器能威胁到这批空中凶神恶煞。 在高空担任护航的飞豹大队队长,原东北空军一样职位的赵翔陆很无奈的说:「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本来已经要去新疆担任盛世才航校校长的张念勺,现在出掌第二波攻击的sbd燕鸥大队大队长,更是无奈的说:「赵教官,你们还名正言顺的护航,我们呢?是名为攻击,实为护航!您可不可以告诉鱼鹰大队的陈鸿陆教官,留点小虾米给我,行吗?」赵翔陆心理想,你在无线电里讲这么大声,陈鸿陆能没听见吗?我看连tbf翠鸟姜兴城、黑鳶葛白冰(原名葛世明)都听见了吧? 果然除了葛白冰也跟着哀叹之外,无线电里一阵沉默,大家专心一致的抢着猎杀日本舰艇,没人想理这些哀怨的看倌。 大约半小时,整个日本第二外遣舰队就没有一艘完整浮在水面上的舰艇,连舰队司令津田静枝都跟着球磨号沉到水底。大本营本来还想让津田静枝接替小林省三郎担任驻满洲国海军部司令官,促使津田更加卖力保卫满洲,这下什么都不用想了。 海面上载浮载沉一、两百名日本海军士官兵,被从威海卫前来支援的东北海军,也就是装备所教导团直属的第三舰队,救了起来。一艘随同第三舰队出任务的救护船,是王绍屏特意为这次战果製造的,目的就是将这些落水生还的日军士官兵纳入忠诚计画,以便展开后续的安排。 在葫芦岛空军展开攻击的同时,董福亭的107师配合着生化机械兵团向葫芦岛叼龙咀岬角进发,在此之前葫芦岛空军的爆虎轰炸大队队长聂恆玉,自己带着第一、第二中队长白景丰、袁国维,让第三中队葛世昌留守,让飞鹏战斗机大队大队长陈海华率领着战斗机护航,向叼龙咀日军投下大量催眠瓦斯弹。所以107师很轻松的就俘获这批第八师团的残军败勇,并由生化机械兵团送入训练飞艇进行忠诚改造。 至此,二一六海上衝突与陆上战斗全数结束,而已经结束餐会,并回到上海家中的王绍屏也接获了此一消息。 -- 第壹零九章 上海行之热河善后建议 烈焰冲天,爆炸声不断,即使远在营口的日军观测站,都能用肉眼看到远方剧烈的火光。很快地武藤信义就收到观测站的电报:「第二外遣舰队,司令官津田静枝以下,全体玉碎。」武藤信义拿着电报的手不停颤抖,口中喃喃自语:「这仗没法打了!这仗没法打了!」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立刻密电通知东京大本营。 而脚不停蹄的土肥原,拜会了北平英、美大使(当时北伐结束没多久,又爆发中原大战,各国政府唯恐时局动盪仍多驻北平,时至1936年,南京政府日趋稳定,才陆续迁往南京),没有获得确切消息,随即动身前往南京,而当第二外遣舰队全军覆没的时刻,他已经抵达南京。 一下火车,他就立即前往南京国府政府拜会委员长,可惜出来招待他的是国民政府行政院长汪精卫,而不是委员长。详问之下,才知道委员长去了山海关视察。平时土肥原还会敷衍两句,现在火烧眉毛了,随即匆匆告辞,回去另外想办法,留下一脸不快的汪兆铭。 由于临行前,武藤信义特别交代,不能动用外交单位参加和谈,以免未来将帝国政府捲进来,变成正式的和约。于是土肥原不敢去设在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馆的日谍指挥总部,而是到日本情报分部,南京鼓楼附近的上海内山书店分店休憩。在这里他接到南京总领事日高信六郎的电话,他告诉土肥原,领事馆将派副领事藏本英明协助他和国民政府和谈。 土肥原非常讶异外务省会公开介入这项拖延时间的计谋,但日高信六郎告诉他:「情势有了变化,第二外遣舰队在渤海湾失踪,判定是被支那飞机歼灭,目前我们要制止事态恶化,必须由外务省和关东军齐心协力。先让藏本英明和你去试探支那国府的态度,确定帝国政府要让步什么地步。对了!苏联新任大使丹尼斯·瓦西里耶维奇·鲍格莫洛夫愿意协助我们调停日、支纠纷,你们可以先去苏联大使馆联系看看,看看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帮助。」 土肥原对于第二外遣舰队全灭消息的讶异,不会输给东京大本营。第二外遣舰队可能被歼灭的消息传到东京大本营,本来预备散会的各级将领,停住了向外走的脚步,天皇裕仁也从后面走回到座位上坐好。 负责替天皇发言的宫内大臣牧野伸显开口说:「先等内阁总理大臣斋藤实、总理代理(副总理,当时他正式职位为负责财政的大藏大臣)高桥是清、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列席与会,然后诸君再针对目前获得的消息,提出看法。」 在等待的时分,现场一片嗡嗡声,底下议论纷纷。无论陆军、海军,没有一位将领相信,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拥有十艘战舰的第二外遣舰队会全军覆没。看来支那军获得相当先进的飞机,远远超过帝国现有陆航和海航的实力。 等内阁成员进来,大家才稍微肃静,等宫内大臣牧野伸显伯爵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将电报让内阁三位大臣看了一遍。之后,牧野才问:「诸君有具体看法吗?」 天皇御前现在一片寧静,和几小时前争论的吵杂声有着天壤之别。陆海军现在都打不过,难道投降吗?没人敢提这种会被天诛的话题。 过了很大一会儿,石原莞尔才开口说:「卑职认为稍早达成的会议结论还是有效,利用和谈争取时间还是可行的。支那可以买到的飞机,皇军不可能买不到。加上编练成军的时间,大概拖个两年应该可以形成战斗力,到时再与支那一决高下。」 这时杉山元避开和谈与否的话题,直接针对和谈内容:「万一支那提出要我们还出满洲,我们是同意不同意呢?」 这时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开口说:「依据国际惯例,撤军需要一点时间,拖个一年半载,甚至两年应该都没问题。所以我们可以答应,但在撤军时拖拖拉拉,势必能为新式航空队成军,争取到时间。不过,我建议先由外务省派出低阶事务官先前往试探支那政府的意思,我们再做决定。」 斋藤实点点头:「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大角岑生这时说:「那第一外遣舰队还增不增援旅顺呢?」杉山元也赶紧接口:「原本预定前往满洲六个师团,还要从国内调动吗?」 永野修身先发言:「以目前这个状况,第一外遣舰队去了也是送菜,即使派遣整个联合舰队,情况都堪忧,我建议按兵不动,等待谈判结果。」支持他的还有陆军参谋本部小畑敏四郎:「我也认为调六个师团去也于事无补,静待谈判结果是最好的,万一情势不谐,目前的关东军要撤退回朝鲜也比较容易…。」 小畑敏四郎话还没说完,与皇道派一向针锋相对的永田铁山立刻怒吼:「小畑敏四郎,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现在已经在讨论放弃皇军浴血奋战夺得的满洲了吗?」大帽子一扣下来,正反两方霎时间又开始激烈争执,从陆军皇道派和统制派互相喷口水,后来扩大到了海陆交锋。杉山元忍不住打了用他年轻时的绰号「傻瓜元」,来讽刺他没大脑的海军军令部部长谷口尚真;接着相对比较年轻的陆军石原莞尔、永田铁山、松井石根和海军永野修身、藤田尚德、野村吉三郎、小林躋造、山梨胜之进,从原本的拉架,到最后变成群殴。 这时即将接任关东军司令的菱刈隆心急地大吼一声:「诸君难道要在天皇面前失仪吗?」实际上在天皇面前已经是失礼了,不过菱刈隆想赶快摆脱这些纠纷,赶快得到一致的意见。毕竟是他要去满洲,所以他有意为大家开脱,故意这样说,好像打得乱七八糟的这群高级军官只是预备犯。 在菱刈隆一声吼之后,大家才忽然警觉到这是御前会议,不是海陆自己的关起门来,可以打得你死我活的海陆联席会议,于是纷纷停下来。这时总理代理高桥是清也把动手的杉山元和还手的谷口尚真拉开,然后对眾人说:「目前国库艰难,不管决议是什么,我认为都要加紧从满洲输送财货物资回国内,这样才有财力和底气发展航空飞机。」 最终大家达成协议,先试探性和谈看看,等支那的反应结果再决定下一步行止。天皇等大家意见一致之后。低头向身边宫内大臣牧野伸显交代了几句,牧野随即开口说:「这件事就由外务省和关东军通力合作,为帝国争取最大的利益。」于是才有晚间日高信六郎联系土肥原贤二这件事的发生。 就在土肥原前脚离开国民政府,接到希特勒电令负责调停的陶德曼,后脚踏进了国府的大门。负责接待陶德曼还是国民政府行政院长汪精卫,这位院长还真的很间,没事干就当政府礼宾官,负责接待所有外宾,不知道外交部部长在干甚么吃的?喔!对了!外交部长罗文榦前往美国参加罗斯福总统就职典礼,现在由国民政府行政院长代理外交部长,所以算是错怪他了。 现在汪精卫感到非常,喔!当然不是错怪他很间这件事让他感到鬱闷,而是他真的很间…。好吧!他鬱闷的是「真的太间」这件事,因为陶德曼听说委员长不在,也马上告辞了。你说他能不鬱闷吗?怎么每个外交使节几乎都没把他这个国民政府的行政院长放在眼里呢?「喂!我好歹算是国家总理啊!怎么大家有事都不和我说呢?」汪精卫在心里怒吼着,然后…就没然后了,谁叫他没掌握军权呢?于是他无可奈何的提早回家抱老婆哭诉去了。 「要不要去拜访日本领事馆呢?」陶德曼站在国府办公大楼的大门外犹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要降低外交格调,屈尊去拜访日本总领事。他自言自语的说:「还是等日本上门吧?」然后就驱车前往新整修过的德国领事馆。在年中德国大使馆即将搬迁至此,这也算他提早入住罢了。为什么陶德曼这么有把握日本人会找上门呢?因为日本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正积极在推动日德海军合作,所以他料定如果日本遭到外交困难,一定就会找上门。 这一夜,委员长夫妇在葫芦岛度过。他们抵达时,刚好一架又一架的战机闪着频闪灯纷纷落地,后头还有很多架开着左舷红灯右舷绿灯盘旋在天际等待降落。 没错,委员长到了山海关并没有多停留,就提出要前往葫芦岛视察,万福麟在请示了赤峰的张少帅后,确认前线安全状况。随即派军车载着卫队,以及多辆装甲车,护卫着委员长队前往葫芦岛,沿途看着兵强马壮的东北军,委员长感触良多。他不再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因为他身后有一辆引爆车和几辆王绍屏送他的装甲车护卫着他的安全,而是感叹着:「王台生果然没有骗我,只要给我们时间,中国必将崛起!」 他和蒋夫人站在跑道尾端,一一和跳下飞机的飞行员握手。蒋夫人一句:「大家辛苦了!平安回来就好!」感动了大多数飞行员的心,这就是后来她超越小敏成为空军之母的开始。回南京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拜託他的先生,也就是委员长更改了杭州中央航空学校旗桿下精神堡垒上面写的:「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的誓词,她用了王绍屏贴在东北军各大机场的标语:「珍惜生命,再次驾驶更新更好的飞机,不断让敌人兵舰阵地和炸弹同归于尽!」她告诉委员长:「台生说的对,以前我们没有好的飞机,所以用人命去拚,但现在飞机有了,生命就比飞机更重要!飞机没了可以再造,但生命没了,谁来驾驶飞机呢?」 这位有毅力的夫人开始关注空军的一切,就像原本歷史上她做的一样,关怀烈士遗属,收养烈士遗孤;照料着航向生死未卜飞行员的子弟妻女。她永远带着银翼飞行徽章,虽然这是小敏亲自绘图製作的(其实就是从歷史资料上抓的图档),但她却无时无刻不戴着,取代了原本华丽的项鍊首饰;朴素的旗袍装上永远就是一枚银翼徽章。 而她开始代表着空军的精神,是带领着大家合唱王绍屏剽窃的每一首空军军歌,每次空战后,她一定会就近和空军眷属一起到机场,等待着归来的勇士;每每看到激战过后,千疮百孔的机身艰难地降落,她会和眷属们一样揪着心,一起为无法归来的烈士流泪,或者一起为生还者欢呼。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这一晚,她看到强大空军降落的震撼场面。尤其是在简报室里,她得知144架飞机成功击沉十艘日本军舰,而且全数安全返航之后。从此她的心里除了她的丈夫,就属于空军。女人不干政的文化传统,让聪明的她用柔情感化着空军,让空军对中央的忠诚从此未曾改变,即便后来她的丈夫几次陷入险境,空军依然护卫着他们夫妇俩头上天空的安全。 胜利来的太突然,让委员长不禁想和空军健儿们彻夜狂欢;但南京的电报让他不得不把欢乐的心情放到一边,重新思考当前中日间的关係。就在他困扰不已的当下,他的夫人轻声的建议着:「何不问问王台生?」 「台生说过电报和电话都不安全,除非我们回去,叫他立刻到南京开会。但我却想先避避日本人,晾晾他们,这样条件才能高开一点。」委员长揉着眉头说着。「那问问这里的指挥官、联队长王立序,我猜他们一定有和王台生连络的秘密方式。」委员长这才点点头,让副官去请王立序过来。 这位东北老将是安徽人,个子不十分高,但很壮硕,他见了委员长之后,行了礼,问了委员长何事之后,又礼貌表示:「委员长,机场的紧急联络方式的确能联络上王所长,但是因为这是为了飞机设备出状况时专用的紧急频道,是否让卑职请示一下王所长是否能用紧急连络通道让委员长和他通讯。」委员长不知道这项紧急连络方式就是视讯,所以要保密的是通讯管道本身,而不是通讯频道的呼号。不过委员长本身是军人,他知道战时占用紧急频道,的确会妨碍军事机密通讯。于是摆摆手:「那就算了!我发电报跟他联系一趟好了,我到山东跟他会合。」 王立序退了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报告说:「王所长在线上等委员长,请委员长跟我来。」委员长夫妇莫名其妙地跟着王立序在机场大楼里东绕西拐,最后来到一座电梯前,请委员长夫妇搭乘电梯后,王立序按了电梯钮,却退出电梯,并请委员长的卫士也跟他在电梯外头等。卫士当然不肯,最后还是委员长发话:「你们就在这等,我相信王立序司令的安排。」电梯门就在卫士眼前慢慢闔上,委员长夫妇搭着电梯来到不知地下几层的机密单位。 电梯门一打开,一名长相可爱和小敏长相有几分类似的女军官(这是九姊妹透过堂哥计画啟发的点子,名为堂妹暨表姊妹附属计画,方便自己克隆一些分身来主持某些机密计画。)行了个俏皮的军礼,然后就带着两人穿过一道两侧都有灯光的通道,来到一间只有一个萤幕的房间。 女士官说了声:「委员长请稍坐,连线需要点时间。」没多久就看到王绍屏叼着一个大饼出现在萤幕上:「开始了吗?怎么不早说?」边把咬了一口大饼放下了边和同时张大了嘴惊讶不已的委员长夫妇打招呼:「委员长、夫人,抱歉,刚好肚子饿吃点点心,呵呵!这是我们最新的技术,只是有点耗电,也有点不稳定…」话才刚说完,萤幕就出现一条条雪花纹,似乎在证明王绍屏的话。这当然是王绍屏故意耍的花招,他可不想让委员长觉得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到时万一要求南京各单位都装一套,那咋办?花钱事小,洩密事大,以南京筛子的状况,很快列强就会虎视眈眈地联合要求技术转移了。不过,王绍屏倒是真的想和委员长建立秘密联络管道,以免老有误会发生;身居高位者难免多疑,如果能多多当面沟通,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衝突。所以王绍屏才会刻意在通讯一开始装疯卖傻,代表自己毫无心机,是个率真的诚实人。 也真刚好,委员长夫妇还真吃这套,夫人立刻笑呵呵的说:「除了你刚讲的缺点之外,还得注意服装仪容,不然连脸上的雀斑都看得很清楚呢!还好你刚是在吃饼,不是刷牙呢!」 王绍屏假装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以往开机需要一段时间,忘了刚刚王队长已经用另一套语音系统先谈过一下,已经开机了。」 委员长笑了笑开口说:「这南京可以装一套吗?」果然!不出王绍屏所料,于是说:「可以是可以,但最好装在委员长家里,还得搞个大型发电机…。」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嫌南京保密太差,你派人来中山门外小红山官邸装一套吧!那是新完工的地方,保密周全,应该就没问题了。」王绍屏允诺,他知道这座被詬病乱花钱的别墅官邸。到时找人帮委员长弄安全一点,算晚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吧。(不能算结婚纪念日礼物吗?这好像只有夫妻互送,外人不能参与,是吗?) 「委员长找我有什么事?」王绍屏知道一定是讨论对日谈判的事情,但是依然装傻的问着。毕竟比老闆聪明不是什么好事,三国时代的杨修就是个好例子。 「你知道刚刚葫芦岛的空军歼灭了日本一个分遣舰队,董福亭也消灭了日本第八军团吗?」王绍屏继续装傻到底,开玩笑现在总指挥是张学良,他为什么会知道?但完全不知道又太假:「刚刚王队长提了一下,说是委员长亲自坐镇指挥,是吗?」稍微拍下马屁,只是倒楣的王立序背了黑锅。 委员长笑的很开心:「哈哈!胡扯!这个王立序拍马屁也拍的太离谱,我到的时候,飞机都返航了!」然后又收敛笑容正色道:「南京来了电报,说是土肥原下午造访,似乎是要和谈,你有什么看法?」 王绍屏面色凝重的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开口说:「以现在的准备和日本全面开战,谁都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到今年底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採取守势;争取时间替中央军整训换装,之后才有一战之力。但我个人是希望最好能拖个四、五年,让政府府库充盈,税收盈馀足够面对任何挑战,这样打起仗来比较有把握。」委员长听了以后,觉得和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于是点点头:「我和你想法很接近,但是民眾知道了热河、渤海大捷,势必会要求政府收回东北,逼得政府不能和谈,这该怎么办呢?你有想法吗?」 「我也有类似的担忧,但我认为这是危机也是个契机。」王绍屏摸摸下巴佯做思考状的说。其实王绍屏已经截获日本密电,并破译了内容,知道日本打算假意答应自东北撤军,先拖个两年再说。 「怎么说?」委员长没有日本的情报,不知道日本人的底线,所以好奇的问。 「第一,在目前空军优势下,日本必会退让,所以我们可以大胆提出要求,至于最后会是怎么样,那我们不管,只要我们不开火,日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而且我认为日本最后会退让,可能会把满洲国定位为我们自己的内政问题,故作大方假意撤军,让我们内部自己解决。但却在撤军时限上敷衍我们,藉此拖延时间,整军备战。等日军重新取得空中优势,就会撕毁协议,捲土重来。不过这样一来,就跟我们想法类似,大家都在争取时间,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坏事。」王绍屏把和九姊妹商量好的话套了上来。 「继续!」委员长点点头,这和他预料的也差不多,但是关键在于国内。 「第二,无论有没有达成协议,中国孱弱,天下尽知,所以政府藉此倡议生聚教训,整军备武;并趁机推动改革,让国人全力支持。即使有心人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捣乱,只要政府先扛起抵抗外侮的大旗,在改革方面有具体成果,这些跳樑小丑势必无法达到目的。」 「嗯!」过去委员长一向主张安内攘外,但是揹着中央这个大旗,在力有未逮的情况下,还不如地方小军阀来的轻松。过去在日本压迫下,委员长有极大的危机感,才会力倡安内攘外;而在当前连胜两场大捷的情况下,巩固江浙附近几个省的既有势力范围,透过逐步变革,再慢慢扩张,变成一种可能的选项。于是他开始转换自己的思考:「是否扛着抵御外侮的大旗,让东北军顶在前面呢?但是东北军会不会声望大涨,失去控制呢?」 「其实不把日本逼得太紧,也有好处。东北尚未收回的情况下,对于喜欢抗议的学生们,我们可以号召他们入伍;反正我们海空军技术兵种都很缺人。想想看啊!这徵兵桌往抗议人群前面一摆,嘖嘖…,他们是摇头说不要不要呢?还是转头就跑,一哄而散呢?这绝对比水肥…呃!我是说比洒水有效。」 委员长夫人咯咯地笑个不停,边说:「就你这傢伙,鬼点子真多!人家学生是国家栋樑,你却要人家去当兵!让他们父母知道了,非跟你拼命不可。女孩子怎办啊?难道也去当兵?」「夫人,我没强迫啊!他们要嘛当兵,要嘛回去读书报国,如果不当兵非要游行,那就不是政府不抗日,而是他们不爱国啦!女孩嘛,一样啊!我们空军就有许多女飞行员,夫人没看见吗?」王绍屏双手一摊无奈的说。「是吗?天太黑没看清楚,明早再去看看,是不是那些华侨啊?」夫人很关心的问着。 王绍屏先是点点头向夫人说声「是」,然后继续对委员长说:「另外,委员长,以练兵的角度来看,中央军在整训之后,陆军和东北军一师一师、空军一大队一大队的轮调,在不影响战备的情况下轮流和日军对抗,倒是不错的练兵方法,也能培养各单位默契,现在实在太区分什么中央军、地方军的,不该都是国军吗?抗日之前都是国军!」王绍屏似乎猜透他的心意,无意间讲出这段话刚好打中他的心思。 于是委员长再度点点头:「好!这是个好办法。」不知道是讲前两点,还是后面补充的两点。总之委员长十分满意的结束了通话,由小敏的堂姊李诚熙送出秘密通讯室,开心的运用普通电报机发出密电,让何应钦主持对日谈判。自己则悠哉悠哉地参观陆、空军的装备,校阅东北军的军容。 1933年2月17日星期四,日本南京副领事藏本英明正式向国民政府提出解决中日华北衝突备忘录,要求展开停火协议。本来中央还想端个架子,给个下马威,打击一下日本嚣张的气焰,顺便试探一下日本的耐性与底线,准备让己方能狮子大开口。但没多久,递交国书的苏联新任大使鲍格莫洛夫和德国大使陶德曼分别向国民政府表达两国都愿意介入调停的意愿,使得国府找不到藉口再拖延谈判。 -- 第壹一零章 回到山东 小敏一直很担心王绍屏看到她製造出来的堂姐,又有心动的感觉。倒不是她小气,而是担心她的排名可能又要往后降!(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但是王绍屏根本连问都没问,完全当作没看到。九姊妹瞬间都觉得很幸福,自家男人还是专一的!(怎么可能?专情?那还一路娶九个?!)九姊妹欣慰之馀,晚上又让王绍屏参加了九场双人运动会,让王绍屏欲仙欲死。不过对王绍屏来说,现在想死的成分多一点,睡觉时间真是越来越短了! 对于花心这件事,九姊妹实在不能理解的王绍屏心理现况;他现在就是一个力争工作权的性奴工,他干嘛还要自找罪受,多增加一个老闆呢?现在的老婆之中,环肥燕瘦、中外都有,再多就累死了。(现在就够累了!如果没有那些体力恢復…等机器的话…。) 他现在希望把艳遇的机会让给其他的生化人,比如王世平、王念平、王忠平,还有新来的大小瓶子,他们都未婚呢!目前生化人实在性别太不平均了,像王志平这种运气好的傢伙实在太少了。当然王志平也有他的烦恼,面对一个不是圈子里的老婆,他要守的秘密太多了。 所以如果能多生產一些女性生化人,这样世界会平衡点。王绍屏不知道他又开始破坏未来世界的铁律:「禁止生化人繁衍后代,以免对自然人造成生存威胁。」反正王绍屏暂时回不去了,他无意间的乱搞,未来的星际联盟也管不着。当然他完全没料到,这件无意间闯的祸,却是对他在这个时空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除了九姊妹的考验外,王绍屏也通过了委员长初步考验。他现在是想睡觉并且开始思念山东的床了。明明复製地是一模一样的床,但是他就是认床,所以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山东。 于是在1933年2月17日星期五一早就啟程返回山东,说是一早,其实也不早了,因为带太多人,能早吗?预定七点半出发,拖到大约九点才出发,抵达山东都快十点了。除了原班人马留下王绍彰掌握上海基地,还有陶德曼的离去之外,回程多了明月歌舞团、侨界领袖,还有浙江帮的工商大佬。 按照既定剧本,所有首次见到巨大的飞艇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感到惊讶,唯一有点例外的是着名的流行音乐家黎锦暉,他却是有点抱怨:「我晕船啊!有飞艇,当时为什么不到新加坡来接我们呢?」结果到了山东之后,他发现他还晕飞艇,这应该是他跟所有交通工具都有仇吧! 除了黎老师出了状况,二咪和王绍屏终于迎来最大的麻烦!杨姨和周璇碰面了!谁碰到都没关係,甚至拆穿都没问题,遇到追根究底、极其认真、实事求是的杨姨,王绍屏一家只能跪了。 本来还祈祷周璇没改名字,还叫周小红(原本叫苏璞,后被拐卖到张姓,转卖到周姓人家都叫小红),没想到,早在1931年黎老师就替她取艺名叫做周璇。而且王绍屏、小咪、二咪…知道这件事得一家子,全都没想起来要替周璇洗脑,植入试唱的记忆。其他夫人团姊妹不知道这段,那也就罢了!闯祸的正主二咪夫人,竟然忘的一乾二净。 杨姨一见到周璇,就连忙说:「你就是周璇啊!你唱的那首〈凯旋歌〉真好听!」周璇头上连续出现三个问号,然后傻傻地问:「我吗?」忽然想起自己闯过祸的二咪赶紧过来:「你忘了!我们请你试唱的那首!」周璇再度头上出现新的三个问号:「有吗?」还好她没说:「我认识你吗?」这时二咪急的头上都出汗,王绍屏心里也急,但却帮不上忙。 二咪心中默念:「有的!有的!我们请你试唱!说有,说有!」然后一双杏眼直盯着周璇双眼看。瞬间周璇点点头:「好像有耶!」这时本来在旁边晕船的黎老师忽然间生气的跳出来:「你啥时偷偷的去试唱?」二咪忽然觉得自己有超能力,于是换盯着暴跳如雷的黎老师眼睛看:「有的!有的!你同意的!你叫她来的。」这时黎老师发现二咪盯着他看,于是问了句:「你干嘛盯着我看?」但下一秒原本怒目而视的黎老师忽然眼神变得柔和,然后说:「你不是王夫人吗?对囉!上次周璇试唱的怎么样?」 王绍屏和其他七姊妹都看呆了,只有安洁悄悄走过来在王绍屏耳边说:「二咪姊的催眠能力好像觉醒了!不过效果很短暂,你看周璇。」只见周璇又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似想要问清楚自家老师,什么时候让她去试唱?唱什么? 杨姨更是一脸疑惑,这两人是怎么了,轮流失忆?这时小咪走过来挽着杨庄的手臂,然后撒娇的说:「杨姨,明月团舟车劳顿,你就让人家多多休息,到了山东,有的时间聊。」然后边把杨姨拉走,一手还在屁股上挥啊挥的,示意其他姊妹快把人带去处理。 黎老师这时听到小咪的话,忽然又醒过来的说:「我不累啊!」二咪就快点又盯着他的双眼,心中默祷:「你累了!你累了!」黎老师眼中突然露出疲惫的眼神:「嗯!我又感觉累了。」而杨庄边被拉走边喃喃说着:「志琳啊,我是不是老了啊?总是疑神疑鬼的,我刚刚总觉得哪里怪怪地…。」这时其他姊妹七手八脚把明月团的人都带去后面,用催眠瓦斯迷晕,然后送进记忆植入仓,赶紧假造记忆。 二咪这时累得像虚脱般一屁股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王绍屏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没事吧?」二咪点点头,然后说:「就是有点累。」王绍屏觉得好像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每个老婆身上。 比方说听小咪讲话就会特别有精神;小茱心算超快,连飞艇的风阻係数和大气摩擦状况、如何达到引擎最适当功率,这种拿着工程计算机,一时半刻他都算不出来的东西,小茱不到十秒就算好了。 安洁是对任何机械看一眼,就能画出它的结构图;还有像刚刚她说二咪催眠能力觉醒,他不知道安洁怎么看出来的?安瑟则似乎超越常人的组织能力,像上次迎接留洋军官团的车子座位排法,是她在十秒中安排好的。小敏那就不用说了,她只要严肃一点,似乎没有生物不怕她的,连二咪的雪莉都会夹着尾巴跑走。 小妮有极强的追踪能力,上次王达平被绑架,在还没出动狗狗之前,她就判断对方是往北走,后来果然是这样。小桃的危险感应那就不必多提了,真的救了王绍屏太多次,连踩到狗屎、避开碎玻璃、铁钉这些都能躲过;小璦则似乎有极强的认路能力,无论基地怎么复杂,有时候连设计者王绍屏自己都会迷路个两、三次的规划,她不用看路标就能找到要去的地方,而且好像任何锁都难不倒她!问过她,什么时候学会开锁的,她竟然说她没学过,查过学习机纪录,小璦还真的没有学过的纪录。而且这三个被关过在基地的三小妹,其实都有类似的危险感应,只是小桃特别厉害,甚至王绍屏说要去某个地方,还没真的去成,只是说说而已,小桃都能感应到可能的危险。 「要不要找人来检查一下,她们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呢?」如果说到神秘事件的发掘,第一人选当然就是特斯拉,于是王绍屏决定回山东后,找个时间拜访一下这位自己半个假祖父的伟大科学家。 但是一下飞艇,王绍屏又开始忙到脚不沾地,根本没机会去找特斯拉说上话,所以最后又不了了之了。 王绍屏先让王忠平带着侨领和浙江商帮前往参观工业区;让王念平藉着送吴佩孚去威海卫建立三军联训基地时,顺便带着这些海内外商业鉅子参观远洋渔业基地里的加工出口区和港口货柜区。这时协助徐祖善的机械生化兵团,已经在威海卫建设的有声有色。 本来王绍屏是藉机想要睡个午觉,以准备应付晚上的接风酒宴,但没想到刚踏进家门,留守的堂哥王绍义告诉他,有客人来了。原来是张伯苓,他在日本人被热河战役吓破胆之后,顺利交涉的要回南开大学的学生。于是就赶紧带着一些人和比较教育研讨会的邀请名单、活动企划书再度来访;这次他是由王世平带着,搭着飞艇前来。 由于天津银行的发展,最后还是需要一个足够份量能代表王绍屏的人物坐镇,于是小咪已经又生產一个五堂哥王绍雄去接替秘书王世平;所以王世平就顺道把客人带回来了。这下六大平秘书王志平、王世平、王念平、王忠平、王达平、王晓平算是都凑齐了,王绍屏这才觉得身边的人手算是初步足够了。 本来想指派王念平到威海卫协助吴佩孚建立三军联训基地,后来考虑身边常常缺人,于是另外生產一名擅长沟通的军事专家型生化人王继绍去协助,未来就担任三军联训基地负责人。吴佩孚再回来协助新战术研究,因为以冯玉祥落后的见识,还真的有点搞不定,进度有点太慢。 张伯苓带的第一个客人是创办天津耀华学校庄乐峰,名义上是协助办理研讨会,实际上张伯苓是让他来山东避难。去年4月21日庄乐峰以商界代表的身分随同政府代表顾维钧,带领着国联李顿爵士调查团,远赴大连调查九一八事变始末。之后派驻天津的日本中国驻屯军宪兵队,随即闯入位于法租界花园路10号庄乐峰先生的家中,试图绑架他。身为好友的张伯苓闻讯之后,带领着天津社会贤达赶到,才吓退了猖狂的日本人,加上日军在热河失利,日本人在天津才有所收敛。但担心庄乐峰后续安危的张伯苓,还是找了个藉口瞒着个性刚直的庄乐峰,假意要他筹办研讨会,但实际上是让他来到山东避避风头。王绍屏十分乐于帮这个忙,于是就让庄乐峰担任研讨会的副总召集人,留在山东协助总召张伯苓筹办会议。 第二个客人是南开大学1926年停办的矿科的前主任,也同时曾是矿业大亨李组绅,他听说王绍屏有志于创办大学,因为他念念不忘中国矿业人才培养,但苦于南开经费不足,自己的财力不继,于是来找王绍屏商量,是否在王绍屏新开的大学里也开设矿科,或是游说王绍屏能赞助南大学开矿科重新招生。 第三位是北平研究院物理研究所研究员饶毓泰,他是南开大学物理系的创始人,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之一,后来1937年首届的中央研究院院士。去年才刚完成了《论銣和銫的基本线系的二次斯塔克效应》的论文,大大丰富了当时新兴的量子力学成果。他听张伯苓说王绍屏对理工科系非常感兴趣,而且想开设国内一流的综合性大学,有感于国内物理实验室的匱乏,于是他跟着张伯苓来到山东,希望能游说王绍屏在他的新大学里建设一座世界级的物理实验室。 第四位则是爱国实业家赵雁秋,他在南开大学化工系支持下创办了天津利中制酸厂,化工系主张克忠,和系上张洪沅、蒋子瞻两位教授,三人在极为克难的情况下,研究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建设一座日產3吨的制酸厂。听张伯苓说王绍屏有许多专利,于是四人一起来碰碰运气。尤其赵雁秋和王绍屏还有点渊源,他的第一笔创业基金还是透过关係找到前线将领宋哲元、商震和万福麟投资的,算是和东北、西北军能攀上关係。 虽然王绍屏不是散财童子,也不是有求必应的土地公,但秉持着再穷不能穷教育的精神,他一一允诺教育界的要求,也和赵雁秋签订合作合约,除了给予技术与资金的支持外,并在自己即将新设的「全球智库大学」建立的化工实验室建设好之后,进一步提供技术研发的环境。 安排张伯苓等人去休息后,王志平则带着另一群人近来拜访王绍屏。这次是留在山东研究尼龙纤维的杨公庶。他的父亲杨度和教育家马君武曾是熟识,虽然说不上关係有多好。但自从张伯苓广发英雄帖,邀请各界专家学者、各大学教授来参与比较教育研讨会之后,许多经费拮据的大学校长、创办人无不想着如何能攀上王绍屏这个财神,为自己的学校募款,广西大学校长马君武就是其中之一。于是他找上了杨公庶,希望他能引荐。 马君武带着自己学校重量级学者,包含数学泰斗段子燮、机械专家曹继贤、土木系教授王廷相、物理学者潘祖武等赫赫有名当代各学界翘楚来访,希望透过这些大学者的名气打动王绍屏。而王绍屏也没让马君武失望,因为马君武只要区区数十万经费,在达成这几位学者到全球智库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的协议后,王绍屏大方的给了一百万大洋。这让马君武喜出望外,频频询问自己还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王绍屏想了想,马君武曾经在918之后,写了一首《哀瀋阳》的诗来污衊张学良,目前两人和自己都有合作关係,如果能替两人化解这个误会,岂不美哉?于是他开口对马君武说:「马校长曾经赋诗一首,讽刺张少帅,但如今少帅热河一战洗涤前耻,是否能请马校长写篇文章为少帅洗清这个冤屈?」 王绍屏话说的客气,没有指出马君武捏造事实污衊张学良,只是让他从新撰文为张学良漂白。不料马君武忽然肃然的说:「这事一码归一码,张学良不抵抗丢失东北;现在热河战况不明,我怎么能兴冲冲就自食其言,万一张学良还是败了呢?」 由于各方互有算盘,因此目前热河战事的结果还没大幅在报章批露,媒体只报导了中日在热河发生衝突。马君武对于前线的事并不清楚,不愿意出尔反尔也在情理之中。王绍屏也不想洩密,于是就一笑置之。但马君武怕自己得罪了大金主,于是补充的说:「如果热河战事明朗,无论胜败,只要他和东北军用尽全力,我自然会还张学良一个公道。」王绍屏微笑的说:「那请马校长拭目以待。」说完就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至于后来马君武依然没有为张学良澄清,张学良后来也不在意,那就是后话了。 送走了马君武一行人,王绍屏认为应该可以休息了,没想到杨姨亲自带了未来电台主持刘小小来访。王绍屏亲切的寒暄几句,然后…然后就被闻讯前来的夫人团兴高采烈的抢走了。对于开播电台,九姊妹可有一堆想法。王绍屏正想溜走,王志平又来报告,段祺瑞带着两个人来访,于是他把客厅留给这些鶯鶯燕燕,自己在偏厅的起居室接见三人。 原来段祺瑞一直没断过为王绍屏招揽人才的念头,而且他真的做的比其他长辈团的人好很多,甚至超过应该负责这件事的曾昭吉。这次他招揽来的是前清华校长金邦正,农业本科毕业,现在学会了製造玻璃,正在经营玻璃厂。段祺瑞想让他担任全球智库大学第一任校长。另外跟着他过来的人,却是沉鸿烈推荐的航空、造船专家邢契莘。这让王绍屏喜出望外,于是当场任命金邦正为全球智库大学校长、邢契莘为威海卫造船厂厂长并兼任威海卫飞机厂厂长。 就当王绍屏送走段祺瑞一行,忙完一狗票无聊的事;连看着这本小说的读者也感到无趣,正想闔上书本,不想给任何推荐,更不想再继续追这本书的连载时。 和王绍屏一起从上海回来的德国总领事韦尔曼在11点15分左右来访,并且带来一个陶德曼委託传递的消息:「中日谈判,双方意见差异过大,陷入胶着。」 -- 第壹一一章 多的是有心人 韦尔曼看的出来王绍屏似乎不大关心中日双方谈判的结果,但他还是克尽职守的把陶德曼交代的事报告一遍:「杰克先生」韦尔曼知道自己没有陶德曼和王绍屏那样熟捻的好交情,所以尽量客气的称呼王绍屏。「我们大使先生要我转告您,目前中日谈判已经僵局,日本无法接受从满洲撤军,并交还各地租界。日本已经退出谈判,扬言将要报復,还请阁下要特别小心。我们有情报显示,日本派出了精锐的武士,将要刺杀您,并窃取贵国新飞机的资料。另外,据我们在苏联的情报员获得的资料,苏联正用无息贷款正在交付他们最新还没量產的伊15和伊16战机,共计约五百架。所以日本人才有底气退出谈判。」 这些消息倒让王绍屏十分意外,尤其是苏联趁火打劫卖日本飞机,大发日本国难财。非常讽刺的,在原歷史的四年后,这两款战机本来将用来援助中国。不知道这次苏联提早卖自己还没装配的飞机,赚了多少钱?有没有像援助中国一样,派遣志愿航空队? 虽然王绍屏对于苏联援日的消息感到有点惊讶,并对韦尔曼的热心產生了好感,甚至于对韦尔曼的态度由客套转为亲切,但他对于这些讯息仍没多大重视,甚至没有告诉夫人团,以至于后来遭到不算大的小衝击。不过,韦尔曼对于王绍屏的亲切倒是受宠若惊,即使整个会面只有10分鐘,却加深了双方的合作关係。 王绍屏需要的是这个年代的工艺训练,以便补足目前中国在轻重工业上多处空白的基础训练。另外,还有相关战术思考,让王绍屏能模拟当代军队的攻防能力,提供自家军队当作假想敌训练,以便防范当代对于先进武器的不对称思考。他能给德国的,则是稍稍把德国在二战中期的技术提早提供出来,增强德国在二战初期的实力,削弱欧洲列强的抵抗,以便让日本能提早进入东南亚,自己跟在后面收渔翁之利。 终于送走了韦尔曼,而且省了一顿午饭。但没想到去清泉岗报到,学开飞机的林蔚又跑来蹭饭了。他大老远就喊着;「台生!铁将军来了,赶紧开饭,我们得去泰安接人!」「谁是铁将军?」王绍屏有点疑惑,他好像没听过抗日战争前夕哪个高级将领姓铁,只有共党那边后来有个绰号叫做「打不死的铁将军」王震。这个绰号到了廿世纪周星驰电影热映的年代,「打不死」就会变的难听了,不如直接叫铁将军。 「俞大维啊!你的顶头上司啊,只要谈到军备上要花的钱或者要发的数量,他一向铁面无私,毫无人情可讲,委员长爱将陈诚来了也没輒。所以我们背地里都叫他铁将军。其实我们挺尊敬他的,传言1930年他在德国负责採购装备,政府电令让他採购大砲,按照预算和报价,只能买12门,但运回来的时候,却多了3门,变15门。委员长去电询其缘故,他回电说:『是送的』。谁不知道对外採购,厂商都会给佣金,他是把自己的佣金替政府多买了三门。但是又没明说,断了其他人的门路,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没私心,又热爱国家,大部分人都挺尊重他的。所以赶快开饭,火车一点半就到了;这可不能让泰安招待处去办,我们得亲自去迎接他。」于是不到15分鐘,王绍屏家就提早开饭了,还好曾昭吉在家,不然他就错过了午餐。当然,刘小小和杨姨也在家里用餐。 得知俞大维来了,夫人团当然要跟,曾昭吉也想跟着去,只有杨姨带着刘小小回自己家里叙旧,预定明天一早就到电台上班。 电台在两位女长辈的建议下,提议叫做「中华和平之声」广播电台,虽然后来又经过长辈团另一番讨论才真正定案。至于之后因为经营的不错,加开了新闻台、流行台、古典音乐台、和戏曲台等不同类型的频道,那是后话。 大伙到了泰安火车站才知道原定一点半抵达的列车将晚到半小时。于是一行人就想去招募所看看人才招募的状况,但是小桃要悄悄在王绍屏脑海里提出警告:「夫君不要去招募所,我感觉会有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当然其他夫人也收到小桃类似的警告,只有林蔚和曾昭吉两人被瞒在鼓里。 二咪这时就对自己的乾爹说:「乾爹,我听说泰山大街上有间新开的茶店,新进了西湖的龙井,我们去嚐嚐看好嘛?」曾昭吉算是这一带的包打听,他从来没听过新开什么茶店,所以疑惑的说:「有吗?我每个礼拜都跑来泰安逛逛,怎么没听过?」「有啦!有啦!」二咪边拉着曾昭吉往泰山大街上走,边向小咪眨眨眼。小咪会意,立刻联系泰山大街上一家偽装成洗衣店的监视站立刻改装成茶店。 为什么监视站要偽装成洗衣店呢?除了王绍屏他们有很好的洗衣设备外,主要是会送来洗衣店洗衣服的非富即贵,不然就是外国人,很方便能监视外国势力与当地仕绅。没错!这就是因为专田盛寿事件之后才设立的单位。 整个泰安就这家能乾洗西服,所以洋人、日本人都会来这里送洗西装,虽然刚来泰安的外国人通常是由当地潜伏的人员带来洗衣服,但透过衣服尺码的比对,洗衣店就能顺便发觉潜伏人员的身分;另外,在乾洗的过程中,洗衣店的干员会秘密在衣服的纤维上安装奈米监视器,即能暗中监视这些新来的外国势力,不被发觉。像前面说过的祥阳磷寸株式会社泰安分社胜田一郎等人,在已经加入忠诚计划的专田圣寿,假装要送洗西装的情况下,就被诱骗来这里送衣服,到最后自己也变成这家店的常客;于是整个日本在泰安的间谍组织都遭到王绍屏他们监控。 王绍屏一行人边往泰山大街走,另一面安洁指挥空中的无人侦察机前往招募所上空查探,而小璦也赶紧透过无线电对讲机和招募所的负责人南云造子联系,看看发生什么事。 前面说过南云造子改名杨南云,她现在正在门口应付一堆抗议的工人,现场太吵了,所以没有听到室内对讲机里小璦的呼叫。这些工人高举着「歧视山东人」、「反歧视」、「录用本地人」、「无良商人只用外地人」…等等的标语。 安洁操控的无人机适时地赶到现场,从斜角的空拍摄影角度,安洁发现来抗议的工人群眾是之前水肥…不!是肥水之战的那群地下党。「咦?站在后面远方有几个生面孔,也有几个熟面孔。熟人是胜田一郎那几个日本间谍;陌生人当中有一个是潘汉年。」安洁操控着平板比对着下载的当代网路人事资料照片。 「他不是中共宣传部长,难道提早和日本人搞在一起了?大家真的都是有心人啊!完全不搭嘎的两路人,竟然会因为都在咱们这里吃过瘪,就相互勾搭上。」小敏听到王绍屏的感叹,随即脱口而出:「说到有心人,山西和广西派来的飞行员很多都另有企图,大部分都想把我们的飞机开回老家,所以我都用忠诚计画让他们老实下来了,也让梁先生、白将军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绍屏摇摇头:「这倒不一定是这两人安排的,梁、白二人目光没有这么短浅。反而是现在的抗议,我倒觉得像是刘少奇的建议,这傢伙真是不达目的死不休啊!」王绍屏猜的一点都没错,上次陈賡和刘少奇回去后,中共中央像日本刚开始面对王绍屏一样,内部爆发极大争论。 当热河东北军在王绍屏协助下完胜日本的消息传来,即便周恩来和陈賡仍一贯主张王绍屏是可以争取的,但仍敌不过博古、张闻天把持中共中央局的意见,决议在刘少奇的建议下,对王绍屏採取斗争行动。这次的抗议就是在这项决议下,派时任中央宣传部部长潘汉年,以王绍屏排斥山东本地劳工为名,展开一系列污衊王绍屏宣传行动的开始。 王绍屏不是没有任用山东人,甚至绝大部分的劳工都是在当地招募,但是独独排除地下党成员的参与。原因很简单,在王绍屏来看,这批傢伙洗脑之后既无法担任反间谍(层级太低),手上功夫又太差(不然就不会热衷各种反政府运动),改造起来太花功夫;而且自从肥水之战后,他们自己心虚,也不敢来应徵面试,所以王绍屏乾脆置之不理。但是这个动作倒让他们找到由头,更加反对王绍屏。 「咦?他们拿着很多罈子要做什么?小洁一号,进行内容物成分分析。」安洁控制的无人机用自己的暱称来编号,她立刻让连线的人工智慧电脑透过无人机的分析仪进行威胁分析。「是菜油和高浓度烧酒?后面有人拿着火把,不好!夫君,他们要烧招募所…。」安洁在脑波传送的讯息里尖叫着。 小敏立刻建议:「夫君,要不要出动水肥车?」小咪立刻阻止的说:「不行!上次搞到臭了两天,味道都还在,让人都不敢来应徵!我们用新型的『顺服瓦斯』吧?」「那是什么?」王绍屏好奇的问。 「这是廿二世纪军事镇暴的失败品,利用含有微生物般大小的奈米虫,透过呼吸道传送,控制人类情绪荷尔蒙分泌,让抗议群眾安静下来。但是当初的设计不良,无法有效控制争相游向人类大脑杏仁核的奈米虫数量,常常导致人类因此脑死,后来就禁用…。」小咪尝试解释,但还没说完,王绍屏脑袋里出现另一种虫游向子宫的画面,只是换成游向大脑,忽然感觉一阵噁心,于是立刻打断小咪的话说:「那还用?到时在招募所门口死一片,那不就是我们的错了?」 小咪却坚持地继续说明:「现在这款顺服瓦斯,已经经过安洁的祖父改良,奈米虫透过彼此无线电波侦测,将会回避已经遭到控制的杏仁核,并自行丧失功能排出体外。藉此能控制大脑内奈米虫数量,所以现在算是安全的镇暴武器。」王绍屏见风转舵的本事也不差,一听没有危险性,就立刻说:「那赶紧用吧!不然招募所就要烧起来了。」 安洁从无人侦察机传送回来的画面中,看到三、四名武装的机器人战士,站在招募所楼顶,对空拋射顺服瓦斯弹。一会儿工夫,像是浓雾般的瓦斯,立刻垄罩大约一百多名抗议的群眾。本来待在后面远处观看的日本人和潘汉年等一伙指挥者,以为对方施放催泪瓦斯,立刻用手摀起口鼻,往后逃去,离开了瓦斯的有效范围。 而原本群情激动的抗议群眾,这时全都瘫软在地,菜油、烧酒翻倒了一地,还好几个拿着火把的傢伙还没把火点上,不然这下就满地烤乳猪了。胜田一郎和潘汉年等人见状,不知王绍屏用了什么毒气,更是马上逃之夭夭,立刻不见踪影。 「那现在这些躺下的人怎办?」王绍屏用脑波发射器再度问着。小咪继续说明:「中了顺服瓦斯的人会瘫软大概半小时,然后…然后…。」「会怎样?」王绍屏追问道。 「然后…会对游行示威,甚至暴力行为都感到厌烦或恐惧,醒过来之后就会自己回家。只是会有两个副作用…。」「什么副作用?看你这么紧张?」王绍屏被小咪搞得也神经兮兮起来。 「顺服瓦斯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无法兴起反抗之心,所以未来他们对于不公平的事情,都兴不起反抗的心理。」小咪先挑问题不大的说。「那没什么,难道在山东,我们还会创造不公平的事吗?」王绍屏不以为意。 「不只是政府,其他人加诸于他们身上的不公平,他们也不会反抗,比如老闆、邻居或亲友…之类可能欺侮他们的人,他们都不会想要反抗。」小咪补充一下,虽然她知道王绍屏的想法一定是不在乎。果然王绍屏说:「老是想暴动,就当作惩罚囉!这没什么。」 「还有一个副作用比较麻烦,失忆是必然的,至少和这次运动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比较严重的,可能会丧失一段时间的记忆;比如从他加入地下党开始的这时间都可能想不起来。」王绍屏听到这里还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皱皱眉头,因为他想不出这有什么麻烦。 「有部分人会產生智力衰退的现象,可能退化到青少年,或儿童的阶段。」「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那刚刚就不要用了,难道我们要养他们一辈子?那是惩罚他们还是我们?」王绍屏差点忘了这是脑波传讯,差点跳起来。 「有补救方法,在五分鐘之内把他们送进医疗仓,去除纳米虫的攻击,即可避免后遗症。我们再用忠诚计画改造,这样就好了。」小咪赶紧把她的补救策略一口气说完。「那快点吧!」王绍屏这次有点不耐烦了,不过,不是对小咪,而是对于这些层出不穷的捣蛋者,他觉得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小咪委屈地接口:「已经在执行了,我只是说,未来都得有医疗仓在附近,才能用这款顺服瓦斯。」王绍明安抚的拉拉她的手:「我知道,你一定都有万全的准备;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更有效率的方法,能应对这些讨厌的傢伙。」 安洁这时候插嘴:「我们还有两款镇暴武器还没定型,一是瘫痪声波发射器,利用不可听见的特殊音频造成内耳前庭小脑系统的平衡失调使人晕厥,但现在扩散幅度还没调整好,可能会溢散到周遭,导致无辜路人受到影响;第二种是一种麻痺神经中枢的气体,问题类似,依然是扩散无法控制的问题,仍在想办法克服。」「这不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十香软筋散?」王绍屏开玩笑的说道。 「对厚!我们可以把气体改成粉末状,这样比空气重,扩散就不会太大。哈尼,你是天才!」安洁从王绍屏的玩笑话中突发灵感,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不错!不错!小洁的研发能力很强。不过,我想要的不是一种武器,而是一种能够打击敌人威信,让他们信心瓦解或者丧失号召力的东西…。」 擅长思考和组织力的安瑟这时候开口了:「达琳,我们刚刚发现共党和日本合作的事情,可以用来作为打击他们的工具吗?」 「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只有照片还不行,还要有合作时的对话内容,最好还有书面文字,毕竟现在没有电视,靠报纸就要这些东西。小璦可以交给你吗?」王绍屏觉得安瑟的主意不错,但为求事权统一,还是把任务交给小璦。 「是!遵命,夫君大人!」小璦俏皮地允诺了这件任务。 就在王绍屏一家子脑袋来把讯息传来传去的当下,二咪终于带着曾昭吉和林蔚找到地方了。林蔚累的满头大汗说:「这还真是新开的店,沿路问了不下十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这家店,还好刚刚转角那个大叔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又要绕一圈了。」这是当然的,这家店在十分鐘以前还不存在,谁会知道呢?那个报路的大叔还是一名间谍机器人偽装的。 曾昭吉看了这家店摇摇头:「和洗衣店分租啊!这样会有什么好茶呢?」二咪则是安慰着说:「乾爹,这叫复合式经营,就是为了让洗衣店顾客在等着拿衣服的时候有地方去,才开在隔壁,你看这个老闆多有头脑啊!另一方面茶店的名声打出去,也免费替洗衣店打了广告。」 曾昭吉捋着鬍鬚说:「双赢啊!这我知道了,果然很有生意头脑,有机会要见见这个老闆。」二咪笑而不接口,心里暗笑:「老闆就是咱们家啊!」笑咪咪地带着一伙人进了茶店。 「果然是好茶!」曾昭吉对于这个饮食料理机做出来的茶叶赞不绝口,夫人团纷纷在心里窃笑:「曾乾爹,和你家里喝的茶同一款呢!你怎么喝不出来?」曾昭吉一向喝茶就是牛饮,他只能喝出苦不苦、淡不淡,其他就跟喝白开水没两样,他怎么分的出来呢?反而是家里没这种待遇的林蔚,第一次喝到这个茶,真的赞不绝口。 歇息到时间差不多,一伙人又回头走。从头到尾林蔚和曾昭吉都不知道王绍屏一家子刚刚摆平了一场麻烦。虽然效果不好,因为没多久对方的报復又再度捲土重来。 到了火车站,大约等了五分鐘,火车才姍姍来迟的进站。一马当先的俞大维后面还跟了一大群人,而不是原先大家想像的轻车简从,只带几名机要亲随。 俞大维大步向前,走向王绍屏:「是台生吧?听委员长说你这里要大兴土木,还要好好搞搞研究,所以我带了一些人,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俞大维并没有摆出上官的样子,甚至以拉近关係的姿态喊了王绍屏的表字。 「俞老你有心了!」王绍屏也不好以职称称呼,叫俞大维署长(俞大维还是担任兵工署署长,装备所所长是兼任),好像有点不承认他所长的地位;但有更高的署长官衔在,称呼所长,又不大礼貌。所以王绍屏就学俞大维,乾脆用比较亲近,而且万用的长辈称呼,叫俞大维为俞老,反正长辈团里这个称呼几乎都是通用的。 「哪里,我们都是为国做事,就不要客气了。年后时间匆促,我又急着过来,只能找到手边认识的国内菁英,等到未来,我再想办法蒐罗更多的人才过来,让你的工作更好开展。」这个说法似乎是把装备所的工作都授权给王绍屏,他自己就负责挖掘人才,算是非常友善。 「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汉阳兵工厂厂长郑家俊和他带来的一些军械专家;航空界的高手王助、钱昌祚;专精无线电的朱物华,他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朱自清;还有内燃机专家黄叔培;机械名技师舒震东(曾鑑定过木炭汽车、改善中文打字机);另外这两兄弟是专精物理的胡刚復、数学家胡敦復,毕竟军工製造离不开基础理论;这位则是发明了以木炭为燃料驱动汽车的汤仲明…。」 王绍屏没听说过木炭驱动的车子,讶异的看了汤仲明一眼。引起汤仲明的不满:「王副所长,您是瞧不起木炭汽车吗?」汤仲明非常为自己的发明感到骄傲,虽然其实算是仿製的二创產品,但依然是国内第一辆木炭汽车。 王绍屏抱歉的说道:「汤兄误会了,是我从未想过木炭能当作汽车燃料,这样和火车原理差不多,载重力应该不会太差,但是控制方便吗?」汤仲明一听到王绍屏的解释之后,知道自己太敏感,误会了,于是连忙说:「比用油的稍为差一点,所以大部分是用在货车,谁叫我们国内缺油呢?我带了一台过来,我们可以研究研究。」王绍屏这时往列车最后方加掛的平台货车看去,果然是有辆汽车正在卸货;于是两人说好等等看看木炭车的性能。 这段小插曲之后,俞大维微笑着继续介绍:「知道你还兼交通总办,所以把擅长铁道与结构工程的茅以升、凌鸿勛、林同炎三人带来;另外听说你还要开发工业区,工业业别太多,我现在只找到纺织工程专家顾毓瑔和机械专家周厚坤(中文打字机之父);还有,你还要弄土地改革嘛!你还真是有三头六臂,我帮你找来农业专家过探先给你把把脉。」几乎王绍屏要做的几件事,俞大维都带了人过来。 「还有这两位…。」俞大维有点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他不熟。 「我是叶秀峯,学矿业出身。」一位男士自我介绍着说;另一位女士则说:「我叫姜毅英,是来协助航空教导团破译敌军密码的。」 这两位好像临时被塞进俞大维团队的人,立刻引起夫人团的警戒,很快的小咪就回报说:「叶秀峯是中统的人,和陈立夫是同学,现职是中国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委员,不知道为什么被派来了。姜毅英是戴笠刚选进中央警察研究所特训班甲班的新人,的确是密码破译专家,未来她会替军统工作。这两个应该都是中央情治单位塞进来的,难怪俞大维不熟。」 面对中央底下官员层出不穷的手段,王绍屏只能感叹:「真的多是有心人啊!」 -- 第壹一二章 剑拔弩张后的意外结果 回到满庄,才刚让王志平去安顿俞大维一行人,王世平就来报告,两名飞机製造厂新进的工人前来自首,说是他们的家人被绑架;对方要求他们窃取飞机的相关图纸与资料,不过还好,他们受到忠诚计画影响,不自觉地出首检举这件事。 根据王世平刚刚的调查,这些绑架工人的歹徒,竟然和在泰安闹事的那群人是一伙的,据说还有日本人在背后支持。 「这些傢伙又来了,怎么一直不停捣乱是怎样?我们把工人的家人救出来了没?」王绍屏真的快被这些捣蛋的傢伙弄烦了。 「来不及,对方一开始就没打算留这两名工人活口,所以根本就直接把他们的家人撕票了…。」 「混帐!」王世平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就愤怒的拍着桌子,暴怒的说;「这些人难道真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么?好!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我下命,先轰炸长春关东军司令部;然后派出空骑特种部队,把国内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给我抓回来,给工人的家属们偿命。还有,我要证据,供词也好,证人也罢,我要召开记者会,揭露这些为了个人私利,自甘与外敌合作的傢伙;让他们身败名裂!都是一群混帐傢伙!」 盛怒之下的王绍屏,没有和其他长辈们商量,就做了衝动的决定,让整个局势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了起来。当然最兴奋的莫过于九姊妹,她们恨不得立刻横扫全中国,踏平东瀛,统一世界;所以王绍屏不諮询她们还好,如果开口问了,铁定是建议更强硬的手段。 当天晚上,唐山秘密基地立刻飞出两架b-2幽灵战略轰炸机,在深夜时刻轰炸了位于满洲国新京的关东军司令部,当场炸死了留守的武藤信义、高级参谋第一课长斋藤弥平太大佐、作战主任参谋远藤三郎少佐…等关东军各级重要军官,唯有参谋长小磯国昭中将、参谋副长冈村寧次,以及奉天特务机关长板垣征四郎待在奉天前线而得以倖免。 第二天,1933年2月18日星期六清晨,消息传回东京大本营,引起包含天皇本人在内所有文武官员的震惊:「支那空军已经如此强大?能够在晚上起飞,并且一个晚上就毁掉关东军司令部?」尤其是已经确定要回锅重新担任关东军司令官的菱刈隆,他在心底暗自抱怨:「巴嘎!我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答应接这颗烫手山芋呢?」 参与新一次御前会议的诸位高级将领、内阁成员都知道这是支那对帝国先要求谈判,却没有诚意地让和谈破局的不满。于是一致决议在事态尚未恶化之前,也就是支那陆军还没行动之前,推翻上次会议让和谈破局的决议,立刻委派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亲赴南京谈判。这次参与会议的成员,全体一致通过,决心立刻答应撤军,来拖延时间,不再顾及帝国的顏面;以便让刚向苏联购买的新式飞机能赶快形成战力,再伺机夺回主导权;另外菱刈隆即刻前往满洲稳定军心,务必在谈判期间,挡住支那可能出动的陆空联合攻势。 长春被袭击的情报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传到张学良手中,他顾不得和王绍屏还处在尷尬期(要少帅这么骄傲的人认错,也要给他一点心理准备。),立刻运用赤峰的紧急视讯联络了王绍屏。 而星期六这天,王绍屏则是从早到晚有接不完的应酬,先是招呼看完港区回来的国内外商业界领袖和俞大维一行人参观工业区,然后中午又是一阵吃喝,下午又和这些商业鉅子一一签订相关合作合同;在和俞大维会商装备所一些工作分配之后,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又得长辈团,以及主导电台工作的杨庄、刘小小、黎锦暉等人确定电台经营方向。 会议中决议以新闻、音乐、戏曲播放为主要节目内容,并透过让顾客分期付款的模式,推销新式电晶体收音机。并用一开机即优先锁定中华和平之声的节目模式,在大江南北推广电台收听群眾。没错,最后讨论的结果,再次确认电台名称为中华和平之声。因为中国之音似乎有点抢了中央广播电台的风采;曾昭吉提出来的〈兴华〉像是一种期望,又觉得不够积极;杨钧建议的〈华兴〉虽然比较像是进行式,也符合目前王绍屏的復兴运动;但在国际上听起来,好像显得中国侵略性太强。于是最后还是採用的一开始提出来〈中华和平之声〉,感觉温和但又不失企图心。 至于九夫人提出来那些胡闹的主意,什么台生之声、绍屏之音、王家之声…都太荒唐(王绍屏最好有那个狗胆敢在委员长面前搞个人崇拜!),所以每一个都被否决了。 少帅的紧急视讯的要求传来时,王绍屏正在和电台筹备人员餐叙。于是他随便扒两口,就和小咪、安瑟、小敏和小璦等四位夫人到战情室接收少帅讯息。其他夫人则继续担负招待责任,顺便用脑波接收实况转播。 「张大哥,什么事?」王绍屏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张学良心里更感内疚,不过他也乐得装做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没发生过,故作坦然的说:「台生,你知道日本关东军司令部被炸了吗?」王绍屏决定装蒜到底,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 张学良当然不是那么好呼咙的,他进一步问:「真的不是你干的?无论中央觉得有任何干係,我都会一肩担下;但我得知道为什么要轰炸关东军司令部,毕竟委员长和我达成的协议是暂时先不扩大,以利谈判;听说这还是你建议的。」 王绍屏当然不能自己的秘密基地曝光,于是他说:「真没有!我把所有机场都交给大哥您了,我哪来的飞机能飞这么远去轰炸长春?」 张学良心想也对,然后狐疑地说:「难道消息有误,不是轰炸,是被游击队袭击?据说连司令官武藤信义都没有倖免,那得用多少炸药啊?台生,你有支援过当地的游击队吗?」张学良最后这句话,让王绍屏心生一计,于是开口说:「支援倒是没有,但前些日子,我去上海,满庄的一处武器工厂被某个地下党偷了一批军火,其中有一部分是还在实验的高当量炸药petn,大约是50公斤。但是爆炸威力相当于83公斤的黄色炸药,也就是大约八颗76公釐的砲弹或531颗手榴弹同时爆炸;应该够足把关东军司令部大楼给炸平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学良不解的问。 「破坏中日和谈唄?我昨天还破坏他们的宣传部部长和日本人一起策画一场对我在泰安开设招待所的破坏行动,可惜让人溜了;还有,我有两名工人的家属被同一批人绑票而且杀害,我正在追捕这些傢伙。这些人两面手法玩的很多了,都是双面合作,趁机搞破坏。」王绍屏按照原歷史上,某党既争取美国合作,又发动示威反美的歷史逻辑套上来,把关东军被袭击的事情和自己被暗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直接把关东军爆炸案(轰炸已经被他扭曲成爆炸)栽赃到对方头上。 「真的吗?」张学良还是有点不信。 「过两天逮到人,我还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怎么会有假?」王绍屏一口咬定的说。 张学良这时有点相信王绍屏的说法了,但还是质疑的问:「你的军火怎么会被偷呢?」 王绍屏剎那间发现自己说法当中最大的漏洞,于是说:「还不是因为大部分的家丁都抽掉到前线,我去上海又带走一些人,以至于让他们派来潜伏的工人有机可趁。毕竟他们是当地人,接应者多,只要摸清楚少数卫兵的巡逻时间,就可以混水摸鱼。而且他们还製造了几次罢工混乱,才让他们有机可趁。」这段话让熟知共党手段,却不知王绍屏防护能力的张学良,半信半疑地接受了王绍屏的说词。 「那你拉点家丁回去吧!现在东北军已经脱胎换骨,应该可以自力更生,担负起对抗日军的压力了。」张学良好意的说。 「大哥,那就不用了,我又从南洋拉了一些人过来,而且中央也派人过来了,他们会帮忙担负一些守卫的责任。」王绍屏推辞的说。张学良心里想:「继续留人监视我吗?他恐怕还是不大放心我吧?算了!让我用表现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现在多说什么,都只是自取其辱。」于是两个人首次能解决彼此尷尬的对话,就这样草草结束。 张学良之后就搭飞艇到葫芦岛,向仍在葫芦岛进行视察的委员长报告了目前收到的情报和王绍屏的说法。委员长当然没有百分百相信王绍屏的说词,但因为对共党有极大的偏见,于是他採取观望的态度,看看王绍屏是不是真会召开记者会,以及后续的证据。 正当他还在和张学良间聊的时候,副官递来一份电报,说是日本大使紧急通知国府,希望重新召开和谈,日本将派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亲赴南京谈判,请国府委派相当级别的和谈对象。 「娘西皮!求和还要什么对等?让何应钦继续去谈就好!」委员长难得可以展现泱泱大国的霸气,这让他感觉十分舒服。张学良也笑道:「这次匪党可打错如意算盘了,本来想破坏和谈,现在却搞的日本人神经兮兮,求着咱们和谈了。」他已经完全相信王绍屏的说法。 难得老对手能笨到自己阴了自己一把,即使还不怎么相信的委员长,也对这个老对手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说法感到很开心。委员长于是也点点头:「算来算去,最后算到自己,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委员长无意中的这句话,还真的应验了。王绍屏的特种突击队,不只逮回了潘汉年和日本特务胜田一郎等人,还从潘汉年的口供与记忆扫描当中发现中共中央局下令的竟然是博古和张闻天。于是机器特种部队根据王绍屏先前的模糊命令,继续前往中共苏区缉捕这两人。 这下可不得了,王绍屏不小心搅动了歷史,让他最大的对手之一的毛主席提前復出,导致他后来头疼不已。 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后遗症,而是在2月20日星期一第一个上班日,就在济南召开中外记者会,让韩復榘出头沉痛的批判了某党勾结外人图谋颠覆政府的阴谋。虽然当时博古和张闻天还没落网,不过光是潘汉年和日本特务胜田一郎勾结的消息就够劲爆了。而且会中潘汉年因为被洗脑,还承认他们派人炸了关东军司令部,以两面手法的方式,破坏中日和谈。 这下连中共中央政治局都震盪了起来,陈云和杨尚昆痛批博古、张闻天、刘少奇用人不当,怎么会和日本人搞在一起?刘少奇非常无辜的说:「我只是让山东工运同志配合潘汉年行动,我怎么知道他会和日本人搞到一块?还去炸关东军?」博古倒是很大方的把责任扛下来:「是我批准的,当地日本人的情报比我们多,而且详细;行动也比我们专业。在对付王姓富商上,我们有着共同目标,但不代表党要和日本全面合作,这是我们要澄清的。而且我们绝对没有去炸关东军司令部,潘汉年一定是被屈打成招!」 「幼稚!」陈云大骂:「怎么澄清?你知道各地传来退党的人数有多少吗?一天!就这一天!已经超过千人!连苏区都有人听到消息逃跑,你说,我们怎么摆脱汉奸的罪名?还有,炸关东军司令部更难澄清,说不是我们干的,坐实了汉奸罪名!说是我们干的,大家也不会认为我们是抗日英雄,反而认为我们在阻碍日本求饶!」 张闻天则是替博古讲话:「还不是有人说我们是苏联的走狗?我们还不是发展到现在?」杨尚昆忍不住的说:「日本人现在是直接行动侵略中国啊!这是公愤!公愤你懂吗?」 周恩来摇摇头,心里想:「这样的领导班子再搞下去,会出问题。」于是他心里下定决心要去请出他心目中最佳领导人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场中央局的会议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不过很快地,中央局又得面临改组的问题。因为到了晚上,博古和张闻天失踪了。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畏罪潜逃,直到多年以后,才知道他们自那晚失踪后,没多久就一直和潘汉年等人被关押南京老虎桥监狱。王绍屏后来还是没有丧失理智送他们一人一颗花生米,而是交给韩復榘,让他去改善和南京的关係。 而委员长则因为改变政略路线,将这些人当作未来争取抗日主导权的筹码,而没有枪毙他们!未来只要老对手敢批评中央不抗日,这些人就会被提出来溜溜,不断提醒大家,谁才是汉奸!不过最后只有潘汉年不断被提出来展示之外,其他人倒是一直没机会露面,毕竟其他人没有在记者会被公审过,大家完全没印象。幕僚们瞻前顾后,最后都建议委员长不要让共党知道国军,应该说是王绍屏,有千里斩首的能力,保留最后杀手鐧的神秘。 不过,王绍屏能逮住博古和张闻天,还是让委员长感到某种危机感。虽然王绍屏藉口说两人是想到上海召开记者会时,在上海被留守当地的王绍彰捕获。但委员长觉得内情并不单纯,虽然拷问两人的结果一致(洗脑的结果),委员长还是不大相信,他认为王绍屏必定有种千里之外取上将首级的方法,尤其是伞兵和空中突击队的出现,更让他深信这才是王绍屏的手段。于是这让他对王绍屏重新有了提防心,也对后来两人的合作產生了些许矛盾。 -- 第壹一三章 王氏集团人才辈出?! 老实讲,把匪日勾结偌大的功劳丢给韩復榘,不是只有王绍屏低调的问题,重点在于2月20日第一个上班日是他答应哈利要出发去美国的日子。王绍屏懒得安排其他盟友出风头,乾脆就近让韩復榘捡了便宜。韩復榘真是感恩戴德,对王绍屏推崇备至,因为这不仅让他改善了中央的关係,更让不是在抗战第一线的山东,莫名其妙地造就了一位抗日省主席,获得国内极大的声望,这对他的未来摆脱逃跑将军的耻辱有极大帮助。 把匪日勾结的事情扔出去之后,王绍屏开始安排出国前的佈署。首先是得把赤峰前线的王绍源调回来。本来是想派六大秘书其中一位去接替,但一方面身边用的顺手人员太少,另一方面在赤峰有一位参谋型的生化人王兴平异军突起。他不仅善谋能断,而且长袖善舞,完全能替代三堂哥指挥全局,更能和张少帅相处融洽,于是王绍屏让九夫人新造的几个堂、表姊妹协助他,稳定热河前线局势。 另外喜峰口、唐山连到蓟县盘山两个前进基地,除了原来最早就待在唐山基地的王贾谊(甲一)统一主持之外,也让小敏、小妮的堂姊帮忙处理,然后把诺一、诺二调回来。两人和诺三都改了名字,分别是王诺伊、王诺尔、王诺森,即将随同王绍屏前往美国。这没办法,这个时代,无论中外,只有男人可以堂堂正正拋头露面的对外主持大局,九姊妹生產再多的分身,都只能隐身幕后,最多只能主持隐密的地下基地而已,王绍屏本来打算连王贾谊都调回来,全让九夫人的堂、表姊妹去处理,但目前所有北方基地的所有一切只有王贾谊最熟悉,所以只好放弃。 他还想到要把最早生產的生化人甲乙丙丁…天干系列和地支系列全部总共两百廿人全都培养成主管,让他们在各方主导一面,但没想到这些最早生產的伙伴,有的在部队或在他身边担任卫队,有的负责科学研究,有的已经负责管理工作了,如果要调动,会影响很多目前在进行的工作,于是念旧的王绍屏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还好新生產的生化或机器人,在夫人团的规划下,不仅多能胜任新工作,而且人才辈出;除了前面提到的赤峰王兴平参谋异军突起之外,比方天津的五堂哥王绍雄也是佼佼者。虽然刚到天津市王氏集团总部接任没多久,但已经和钱友谅、陈亦侯及庞德兄弟等人合作无间,不仅银行业务蒸蒸日上,连带正金殿金饰销售也一飞冲天,让王绍屏不用再继续填入资金发展。所以除了小妮、小璦派了自己堂、表姊到天津发展谍报工作外,就没有加派人手。 至于上海的堂哥王绍彰本来就是为了金融事业、工商发展设计出来的人才,当然也很快就上手,将银行和工业区打理的紧紧有条。他对海军倒没有多插手,而是让另一位海军生化教官王孝屏全权处理。这倒也是生化人中表现凸出的典范,虽然比较中规中矩,但思虑縝密、眼光长远,交际手腕也不像一般生化人死板,所以算是胜任这个工作。 最令王绍屏担忧的青岛,自九一八之后,在去年(1932年)一月就曾因为各舰舰长和沉鸿烈因为「是否在山东佔地为王」而產生意见不和,最后导致发生流產的嶗山叛变。 之后护驾有功的东北海军内部,又因为沉鸿烈用人偏向鄂籍同乡、亲谊和外人,并重用原被东北海军併吞的渤海舰队军官董沐曾,使得东北海军内部產生了三大派系,分别是渤海派、烟台海军学校毕业的烟台派、葫芦岛航警学校的航警派,三派争权夺利,内斗不已。 没想到这次跟随沉鸿烈返回青岛的生化参谋,里面有位王效绍异军突起,不仅善用金钱、即将服役的新舰艇及舰上附带的新职位,化解了三大派系的纠葛;还运用他变异的心灵感应超能力,在沉鸿烈校阅东北海军发餉的时候,一举将想要政变的海圻舰大副姜钟炎(后改名姜西园投靠汪精卫偽政府)、海琛舰二副关继周、肇和舰二副杨超伦、镇海舰二副冯志冲…等人全数逮捕,并搜出相关人证物证。之后,他当机立断,随即将这些军官全数送往上海海军基地接受忠诚改造及新的训练。既解决了第三舰队的危机,也避免了沉鸿烈处理嶗山事变功臣的尷尬。 王效绍完成这么多壮举,并非仰赖忠诚计画,只单凭他个人的机警和智慧,就顺利解决青岛危机。当然,之后他还是按照原定计画,将整个东北海军舰队全数做了忠诚改造,以免未来有突发状况发生。他的优异表现,让王绍屏大为讚赏,特任命他为青岛整体建设计画和海军改造的负责人,并派出九姊妹新造出来的堂、表姊妹前往襄助。 王绍屏唯一亲临检视的飞地就是威海卫和烟台一带,倒不是他不放心目前在协助徐祖善、吴佩孚的精明参谋王继绍,而是亲自去迎接想要跟着去美国见见世面的吴佩孚回来,顺便看看正在三军联训基地操练海军陆战队的孙立人。 本来为了保密,选定了微山湖畔当作海军陆战队基地。但当孙立人知道自己要接任海军陆战队教导团时,他就立刻动身去规划中的营地看了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无风也无浪,训练什么海军陆战队?」于是接到消息的王绍屏,立刻将海军陆战队的龙泉训练中心改设到威海卫,然后将微山湖改为满庄特区度假中心,未来让工人和士官兵有个休憩的地方。而对于威海卫的保密安全,王绍屏的看法是:「大不了加强防卫囉?这个时代还有比我们厉害的侦测设备吗?」 有!应该说即将有。在苏联,鲁斯卡、安德烈、孟斯特三人还在特别技术局之下的超级科技研究所里努力地往上爬,安德烈正在帮鲁斯卡设计一款心灵控制辐射增能控制器,这个长的像美式足球头盔的东西,将会稳定鲁斯卡的心灵控制电波,让他随心所欲地在催眠、控制和摧毁三个等级施展他的心灵控制能力,虽然目前一次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但比动輒烧坏人家脑子好多了。安德烈无法完全修復孟斯特的脑子,但帮他设计了一款脑波增压控制器,这个偽装成头发的机器,让他的金发看起来像极了缺了面罩的黑武士头盔,只是它是金色的。 这个机器能让孟斯特发挥残馀的意识能量,鲁斯卡能在远距指挥下,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能进行一些稍稍复杂一点的任务。比方像现在他要前往德国,尝试成为德国亲卫队保安处科技研发技术部门的一员,从德国科技研发中了解这个时代的尖端研究水准,供安德烈研究拿出稍微好一点的產品,毕竟这三个人不像王绍屏有整个廿二世纪的网路资料库可供查询。 王绍屏三名真正的敌人还在基层苦苦挣扎,而他则是已经到了龙泉训练中心。远远就看到孙立人正在一遍又一遍要求士兵爬着绳网上下,模拟在海中从登陆舰上爬着绳网下到lcm两栖登陆艇,也就是电影〈抢救雷恩大兵〉那种登艇的情况。 「是不是该给他们更先进的lvtp-5两栖登陆履带装甲车呢?这样无谓的伤亡好像会小一点,只不过登陆舰也得换成船坞式两栖登陆舰。」王绍屏喃喃自语的说着。小咪则代表着夫人团发言:「的确,这种登陆艇在风浪大的时候,摔伤、溺毙的非战斗减员会大幅增加。而且这种前开挡板式登陆艇,在敌军防备严密的海滩,非常容易遭到机枪直接射击而伤亡惨重。所以非常建议更换密封后开口式的两栖登陆装甲车。」夫人团知道王绍屏对于人员伤亡看得十分重,几近强迫症的态度,甚至认为零伤亡才算是一场完美的胜仗,因此非常认真的建议着。 王绍屏这种爱惜人命的看法和孙立人受的美式火力开道的军事训练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两人一见面就聊的很来。孙立人接受的观念就是火炮密集射击,藉此扫除敌人防御工事和大部分主力,这才展开攻击(当时空军和装甲车运用都才刚开始,孙立人在军校还没完全学到,但他在满庄很快就会了)。 有一次两人正聊的很开心,一旁的冯玉祥冷不防的说:「那军队不就离不开火炮?没有大规模火力支援就不会打仗?军队要勇于拚刺刀,白刃战,像我们西北军人人背个大刀,小鬼子敢上来肉搏,我们就杀他个血肉横飞…。」 「草菅人命!」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孙立人赏了双白眼,外加一句讽刺的成语。 「你说什么?我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冯玉祥火气上来了,就要开始开骂。 「小鬼子几次跟你们拚大刀啊?又有多少次是先用『大炮开兮轰他娘』轰的你哇哇叫啊?」曹錕在旁边引用张宗昌的歪诗嘲笑着冯玉祥,但是倒是真堵住他嘴。 不过他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天候不佳,刚好没大砲,那不是还得肉搏?」 这次换段祺瑞上场:「如果真没大砲,用人命去填,那没话讲!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但如果像现在火力充足,没有大砲?那就是作战计画乱搞!没有砲弹?那就是计画不周详!冯老,亏你还研究新战术,难道你的新战术就是勤练大刀片?」 这下冯玉祥红着一张脸,接不上话来。 孙立人到了威海卫,更让吴佩孚刮目相看,他不仅学习力快,还会举一反三。譬如他学到两栖作战除了一般登陆之外,还能作为敌后穿插,于是他想到是否可沿大江大湖做侧翼突袭?就要求了解登陆舰满载时的吃水度,和国内各江湖的深浅度的相关资料,做一番调查。这让他发现登陆舰在某些地方不符合要求,于是将资料提供给王继绍,也就是协助吴佩孚的生化人参谋,让他想办法上报改进登陆舰的问题。也因为孙立人的积极与聪颖,让吴佩孚兴起想到美国军校参观的念头,看看人家是怎么把和他一样的华人训练的这么不一样,这才会积极要求与王绍屏一起走趟美国。 这时看着孙立人汗流浹背的亲自示范爬绳网的样子,王绍屏终于下定决心:「好吧!给他们换装,让孙立人练别的吧,这种傻瓜式的爬上爬下就别练了,反正意外总会发生。」 带着吴佩孚回到满庄,王绍屏和即将留守的二堂哥王绍源仔仔细细的视察了所有地方,包含各训练基地、兵工厂和工业区,甚至连交通建设工地,也详细的检查,看看还有什么安全漏洞,并且制定了相关紧急处理计画。 王绍屏另外还有个小麻烦,也是冯玉祥找的,那就是整编西北军。注意囉!冯玉祥要求的是整编,不是换装,也不是整训。那么这三者有什么差别呢? 王绍屏没有像歷史上德国顾问来了之后,根据中央的状况,提出调整师、整编师、整理师和新编师的概念,因为王绍屏不缺武器装备,教导团也不用管中央编制的规范,给中央出主意;还有王绍屏除了属下暂编的教导团之外,也不能新编正式编制的部队,所以那套概念对王绍屏不适用。 但根据补给和训练不同,还是被其他人称为换装师、整训师和整编师三种不同调整程度的部队,这甚至也代表着亲疏远近不同。以于学忠的51军为例,他一开始只是接收轻装武器的换装,了不起一个师得了几十门105榴弹砲;但当他要求整训的时候,人员编制不变,但整个装备训练都提升一个等次,多了一个重装甲师,步兵师也都提升为机械化步兵师,每个步兵师还有自走砲重砲团。 但是和东北军在热河的整编师来说,又差了一个等级。首先在人员方面,王绍屏用土匪军和机器生化兵团,依照廿一世纪美军编制补满到三旅九团,这还不算师级直属部队。而于学忠则是参差不齐的有两旅二团或三旅六团,战力当然有所差异。 负责新战术研究的冯玉祥当然深知当中奥妙,当然直接要求将西北军调整为整编师,即使被掺沙子也在所不惜。于是王绍屏先透过林蔚请示委员长,得到必须由留洋军官担任部分基层干部的有条件同意后;再和冯玉祥讨价还价,达成另外招募兵员加以补充的共识之后(因为王绍屏要把剩下不足五万的土匪军当成最后预备队,不再拿出来补充其他部队),才开始整编工作。而第一个抵达的单位竟然是第29军38师,那是个让王绍屏激动的部队。 本来不以为意的王绍屏这下完全不淡定了,38师师长是谁?是电影英烈千秋的主角啊!民族英雄张扒皮、张自忠啊! 于是本来正常安排的整编报到流程,又被王绍屏一家子搞成热烈欢迎会。王绍屏更是一马当先,跑到张自忠面前握着他的手,热情的招呼着,让张自忠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被这位基情四射的王所长看上了?是脸蛋?还是身材?张自忠不仅是帅哥,身材也啵棒!这让他担心不已。还好,后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把后续整编、训练的工作都交代给王绍源之后,终于在1933年2月20日这天早上十点,王绍屏带着夫人团、秘书团(含仨诺)、长辈团、使节团和返国的美洲侨领们,还有跟屁虫林蔚,一行浩浩荡荡搭乘飞艇前往美国。 早在确定了美国行程的时候,小茱和安洁就已经规划好航线,派出先遣队,在美国和沿途会经过的几个海岛置產,并规划好当地几处地下基地当作支援备案,以备不时之需。所以飞艇只要按着既定航线飞行,即万无一失。 这不是说王绍屏这次出发就没有防卫机制,除了因为油量的原因,没办法带现役的几款飞机之外,此次行程的防护,比上海行还严密。除了原来的五艘飞艇自有的武装外,护航飞碟也加到六架,另外增加两艘浮空航母。 这款浮空母舰和復仇者联盟设计的不一样,高空对流往往比地面旺盛(也就是风大!),所以浮空母舰的设计是封闭式的,不可能像水面舰艇一样用露天甲板;如果那样设计,就算飞机没被吹跑,地勤人员也会被高空低温冻死。 和一般飞艇的设计类似,引擎在两侧,搭载的飞机从后方进机道降落,前方电磁弹射机道升空(其实已经在空中了,就是脱离母舰)。搭载的战机是廿二世纪初期的战机,因为只有廿二世纪的飞机才能适应浮空母舰的飞行舱,在接近低速的时候降落;而且这款战机也能像直升机一样浮空静止不动或低速飞行,对敌人採取监视的姿态,或对付低速的螺旋桨飞机;另外能侧向飞行,调整空中拦截位置;快速平行回旋,以面对后方敌人;运用的武器则是雷射定向光束,虽不能大面积扫除敌人,但精准性比火药性的枪砲来得高,速度比飞弹来得快;一经锁定,很难逃跑!一艘浮空母舰能搭载50架战斗机、10架运输轰炸两用机,火力十分强大;强大的360度环状雷达,算是空中的神盾舰;两艘浮空航舰,一前一后在搭载王绍庭的飞艇上空,监视上下左右前后,大约方圆一千百公里的距离,掩护着飞艇前进。 虽然王绍屏的行程防卫做的很好,但行踪保密却做得很差。应该也不能这样说,该保密的已经保密了,不能保密的,总会洩漏出去。 王绍屏的行踪在三个方面没办法保密,最大的漏洞是林蔚,因为他必须向中央回报王绍屏的行踪;平时在国内跑跑,他还能帮忙遮掩,这次代表中央国府出访,那就无法保密了。 第二是盟友们,无论张学良、天津银行伙伴、山东韩復榘、青岛沉鸿烈都必须通知,甚至威海卫更因为提升警戒层次,而让还没接到通知的徐祖善察觉不对,联络了宋子文,提早确认了王绍屏即将出访的行踪。 尤其这票盟友里面还有美国侨领,他们会打电报回美国报平安,并告知亲友回国时间,甚至返回美国的方式(即使千叮嚀万嘱咐,还是有人炫耀式地透过未加密的电报把飞艇行踪洩漏出去!)。这让各方势力很容易就拦截到这些完全不加保密的信息,了解到王绍屏的出发时间和搭乘的交通工具,虽然不确切知道航线,但却能透过地球大圆航线的推断,找出可能的几条路线。 最后一类是不能扫除也不能加入忠诚计画的间谍,比方说俞大维带来的叶秀峯、姜毅英等人。这些人和之前中统夹杂在留洋军官团、整训士兵里的特务不同,这两个人目前算是俞大维带领的团队成员之一。不可能让俞大维团队里的其他成员可以自由回报消息,好的坏的都说;而这两人却因为洗脑之后,一昧只为王绍屏说好话。当然,把整个俞大维团队都进行忠诚改造更不现实,毕竟和林蔚一样,这些人都是属于委员长的人马,总不能林蔚的报告说一套,这批人报告又是另一套吧? 于是只能在权限上动脑筋!整个山东特区权限有十级,但对外公布的只有五级;俞大维他们拿的识别证恰恰是对外公布的最高级。其他更高的级别,他们不是不能看到,而是接触不到。隐形和错综复杂地秘密通道是最常见的隐藏模式,另外的模式就是监控与小型洗脑,让他们忘了曾经不小心踏入机密地点,并重新植入这些地方不存在的记忆,并增加排斥前往这类地方的排斥情绪。 不过这些手段,无法阻止他们回报王绍屏的行踪,加上国府的保密状况,很快地全世界都知道王绍屏将于2月20日星期一早上10点搭飞艇前往美国。不过知道归知道,真正採取行动的只有傻日本。其他势力不是不想有动作,而是没有能力执行,力有未逮啊! -- 第壹一四章 美国行之日本小动作不断 日本这个傻冒,这次稍微聪明一点;他们没有像上次得到苏联援助时,贸然退出中日和谈。虽然他们对于这次和谈有极大不满,但仍不敢率先破局。 这次谈判,日本人先是抗议国府委派人员不对等;日本派出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但国府竟然派出军政部部长何应钦,虽然同是部会首长,但意义却不相同。日本由文官领衔,代表着是政治性谈判,未来会形成有国际效力的条约,比较能确认满洲国地位;而中国让军人主导,摆明着这只是停火协议。 整个和谈一开始果然如日本所料,中方赤裸裸地直接要求日本退出东三省,归还各地租界,并要求撤军,及赔偿发动战争造成的中国损失。 内田康哉十分讶异,他在当晚的日记上记录着:「什么时候支那这么贪心和勇猛了,不是最多要个道歉就算了吗?撤军可以接受,本来就是预定的缓兵之计,但交还租界?还要赔偿?支那是不是吃错药了? 但我方还不能一口否决,不然支那方就退席了。这才第一天,前后搞了六次,当帝国方面严正说:『我方不予接受…』话都没说完,支方就起立,连类似帝国基本礼貌,鞠个躬都没有,就直接退席。这六次吓坏了所有大日本帝国的谈判代表,当然也包括我。我们再也不敢把『我方不』三个中文字放在嘴上,因为其中有一次只是通译自己尿急问了句:『我方不…』后面『方便先上个厕所』都还没讲完,支方就又起立了。吓得通译只好憋尿!帝国方面当时更是莫名其妙,刚说了什么?直到后来才弄清楚是通译搞的乌龙一场。」 在整个谈判桌上,日方代表非常痛苦,因为得忍着受着在他们看来中方的无理要求,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侵略者,中方的要求在国际法上非常合理,甚至对于胜利者来说,算是非常客气的了。 不仅日方很痛苦,中方主谈的何将军也不大能适应,一方面他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天然对日本亲近,很难要他这么失礼;二方面中国一向弱势惯了,忽然强硬起来,任谁也很难适应。其他参与谈判的有军政部政务次长陈仪,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军政部常务次长曹浩森,毕业于东京振武学校;军政部参议陈景烈,毕业于日本宪兵学校。清一色留日背景,能恪遵委员长指示,一路保持强硬,虽然只是起立,威胁着要退出谈判,但也真难为他们了。 不过无论如何,日本虽然感觉逮到个好机会,能够运用刚刚从苏联运来的十几架伊十六,拦截王绍屏的飞艇。但却不敢像上次一样,大胆的让谈判破局。他们想了个绝招,说是谈判主谈人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希望中方能暂停几天,让内田康哉好好休养,恢復体力。 虽然一直保持强硬,但也不能显得中国人这么不讲理,是吧?所以感觉松了口气,能歇一歇的中方代表团就同意休息三日。今天2月19日星期天,那么在2月23日星期四再重啟谈判,这样够你休息了吧?调时差都够了。也因为休会,日本躲过了星期一山东难堪的记者会,而且在休会期间,一直保持沉默,谢绝採访。 日方内部是谢天谢地,赶紧将已经在满洲交货的伊16,连忙运到朝鲜半岛,埋伏在飞艇的航线上。预备在王绍屏的飞艇经过朝鲜半岛上空时,把他拦截下来,逼迫他降落在朝鲜,再藉此要胁他交出高性能战机;无论是成品、蓝图都好,日本来者不拒。 在此之前,除了在山东弄得灰头土脸外,日本人也不是没想过别的招数。比方到英属马来亚,直接窃取王绍屏老家的资料,或者和老家的当家人王绍隆谈判,看能不能绕过王绍屏直接合作。这种撬墙角的事,日本人想了很久,但之前一直找不到联系的对象,直到忽然传出有个王绍屏的堂哥出头,在南洋主持大局,日本人才开始规划行动。 面对王绍屏这个怪胎的家族,日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得先礼后兵,这是他们对中国从没有过的态度。在中国,他们一向是找个烂藉口就开轰了;远的不说,从国民政府开始,先是日侨被抢劫,所以要报復(五卅惨案);接着是铁路被炸,所以帮你建立一个新国家(918事变);接着什么「日本和尚被打啦」之类的琐事,也能开打(128淞沪事变),这种不是都用外交途径解决吗?(有啦!法国传教士被杀,就来个英法联军。)最后也是最烂的藉口就是演习士兵失踪(七七事变),搞清楚,你最好能在别人国土上演习啦!按照日本人的逻辑,二战之后的美国应该在第七舰队司令部母港横须贺演习,不用出港到海面上。 但他们对南洋王家可礼貌了,简直就是三顾茅庐了。第一次不在,没关係;下午再来,还不在;那晚上再来,你总该在了吧?结果连人带礼物被扔出墙去。拜託好不好,三顾茅庐没有人一天完成的吧?难怪人家发火,把来人丢出去。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日本,他们急啊!星期六知道盛京(长春)关东军司令部被炸,当晚才知道星期一王绍屏就要飞美国,只有一天的时间和南洋王家确认合作关係,决定是要把王绍屏拦下来,还是直接打下来(如果老家合作的话)。所以人家刘大耳能够看黄历斋戒沐浴,日本人只能抢时间,一天做完。可是明明黄历上面记载在1933年2月19日星期六这天,就是利于交易啊?日本人整个矇了。 但是人家王家不愿意,日本人只好在晚上改变策略,用袭击的。大约五十名日本便衣武装情报员,算是已经动用了东南亚,星马一带的所有干员,在当天深夜时突袭王家庄。没想到,等待的不只是王家庄的家丁,还有英国马来亚司令部司令陆军少将路易斯·奥德菲尔德爵士亲自率领的陆军第53步兵旅一个团在这里等候。 自从王绍屏和英国做了军舰的交易之后,给予的黄金和美元初步稳定了英国本来又开始转坏的经济,所以英国非常重视王绍屏老家的维护,特别给马来亚司令部一道指示:「廿四小时维护王家的安全」。英国也不是没动怪歪脑筋,但是后来查证,王家许多在非洲的產业并非都在英国殖民地上,而且王家產业遍布全球(当然是夫人团资料做的好),这让英国熄灭了祖辈当海盗的老习惯,既然能交易到一样的黄金,那就不一定要用抢的,而且还有美、德在做竞争对手,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给王家做好看家护院的工作,以免坏了印象。 所以日本人一早来拜访,王绍隆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知道以日本人的个性,敬酒不吃,罚酒随后就到,于是他通知了英国马来亚司令部。司令奥德菲尔德爵士连请示伦敦或马来亚各邦总督都没做,就直接带兵过来了。 于是星期一早上山东记者会才刚完,下午在马来亚,英国又召开国际记者会,宣布破获马来亚有史以来最大的日本间谍网,共捕获五十多馀人。这下日本上了全世界所有重量级报纸的头版头:英国泰晤士报:「好战小国,意图窥伺大英帝国领土!」、华盛顿邮报:「小心!日本间谍就在你身边!」,连德国福斯日报都报导:「日本的野心无法抑止,侵华后的下一步:东南亚!」这让东京大本营极度愤怒,连续撤换了负责掌管情报的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海军军令部第三部等相关人员,以及外务省大臣官房的调查部部长、亚洲局局长和这次负责行动的情报局局长,最后连外务省大臣也在内田康哉返国后,都遭到撤换,准备提早让广田弘毅上场。这时,日本只能期待对王绍屏的拦截行动能顺利完成。 2月20日上午十点廿分在山东青岛外,接近朝鲜仁川的黄海中线上,偽装成货轮的日本情报船观测到王绍屏的飞艇经过上空,立刻用无线电通报仁川机场已经待命的十八架伊16战机紧急升空。 日本飞行员十分敬业,在三分鐘内就起飞。经过苏联玻利卡尔波夫计局特别改造的这款m-63发动机,能有900匹马力,加上拆掉一些不必要的装甲和零件后,加装了氧气瓶,才让这款实验型伊16顺利在十分鐘内就爬升到一万公尺高空,刚好就是王绍屏飞艇巡航的三万英呎高度。探知飞艇飞行高度,算是苏联情报部单位附赠给日本的一项礼物,这是由侨领当中一些亲共的一些分子不小心洩漏的消息。 当日本战机升空的时候,王绍屏等人还毫不在意,等到对方也爬到相同高度时,警报响起,才让王绍屏有点讶异:「日、苏联手,还算是有点本事。」浮空母舰上的fab168战机(廿二世纪战机)随即从电磁管道发射升空,用高空漂浮模式等在十八架伊16的前面。 「那是什么?」十八架日机飞行员几乎同时惊呼。 四架一种没人见过的椭圆头三角翼不明飞行物横亙在日本飞行员的眼前,最诡异的是,这四架飞行物还动也不动,像是崁在蓝天白云之间的一幅画。 忽然间十几到白色光束向十八架伊16飞驰射来,勉强飞到这个高度的日机,机动性非常差,根本没机会闪躲,就化为灰烬了。由于当时伊16并没有无线电可以通报,所以机场还不知道这个骇人的结果。 原本可以观测到战果的日本间谍船和陆地观测站,却被一大朵白云遮住,无法观测到整个拦截战斗的过程。 这朵大白云当然是王绍屏他们的杰作,当日机靠近飞艇团队时,隐形的飞碟即开始製造大量的烟雾,从远至近,看起来就像几朵白云飘过来。 本来是可以运用飞碟就轻松击落这几架苍蝇(伊16的绰号之一),但小咪决定让fab168试试,看看在这个年代适不适合和当代战机缠斗。当时美国在廿二世纪推出这款战机时,喊出比当年推出f16还嚣张地口号(「一架飞机让你拥有各色机队」,表示f16的多功能用途):「赢遍歷史上所有机种的战机!」这可以从它的型号编码上看出来,f代表战斗,a是攻击机,b则是轰炸机。外型长得像廿世纪末的b2轰炸机,但鼻头更圆润,机身更流线型,类似飞碟长了蝙蝠侠的翅膀。重点是它够小,约莫比f22稍大一点点。 fab168不是第一款装载光束武器的飞机,但却是第一架能同时发射五门光束武器的飞机。这不是单单要解决充能的问题,而是得有大量电能的產生器,这是核融合反应炉缩小化之后才能发明的產物。 除了光束武器之外,fab168能装载十五吨左右的各式飞弹、炸弹,能执行各式密接支援或轰炸任务。 无论数据或广告词形容的多么神,但真的对上慢速螺旋桨飞机,是否能胜任空战任务?还是未知数。而这就是小咪坚决派它出来,歼灭日机的原因! 「哈!不堪一击!我看我们不用烦恼以后再空战中没有最后手段了。」小咪开心的炫耀着。 「不要小看人类的智慧!」王绍屏扫兴地提醒着。 几乎同时在苏联南乌尔区的阿拉卡伊姆盆地的一栋远古的建筑里,也有个声音发出类似的感叹:「人类的智慧永远不要低估。」 -- 第三卷 游歷世界敌踪现 第壹一五章 各方势力 苏联南乌尔区的阿拉卡伊姆有一座古城遗跡直到1987年才被发现。据说这里磁场紊乱,有着神奇的力量,能让手錶指针逆走;让人心率不整,血压不稳,甚至会令人感到气温忽高忽低。 而没人知道这个现象是从1908年那年在西伯利亚通古斯的大爆炸之后才开始的,而且从那个时候没多久,即使很多人到过阿拉卡伊姆盆地,也找不到这座古城,因为它隐形了,直到1987年才再次被水库工程探勘人员所发现。 不过,格里戈里·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丁是个例外,这名沙皇时代恶名昭彰的妖僧,没有如同传言一般在1916年年底被费利克斯·尤苏波夫亲王设计杀害,而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区。 为了适应这个共產新社会,拉斯普丁没有继续穿着东正教修士的黑长袍,而是一身灰布的弗伦奇军便服(即后来改造成的中山装、列寧服的前身),这让他修长身躯显得更加瘦弱。和以前一样留着满脸的大鬍子,却带着列寧帽,骑着一匹瘦弱的驴子,他来到阿拉卡伊姆古城的门口。脚长的拉斯普丁,几乎没什么费力就从驴子上下来,反而是这匹卸下重负的驴子似乎松了口气。 拉斯普丁走到古城门里,喊了一声:「主人,你的僕人拉斯普丁来了。」一团较为偏紫的靛色光芒逐渐从城内深处亮起。然后一个充满空洞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怎么?坏消息吗?」 拉斯普丁也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否看的见,点点头说:「这个傢伙比我想像的厉害,也比前几次来的高明;所以我可能阻止不了他分裂出另一个平行时空。」 那个空洞的声音再度响起,忽远忽近,似在古城内部深处,又似乎在拉斯普丁的耳边:「我大老远的从通古斯来到南乌尔区的阿拉卡伊姆盆地,来到这座我当年建造的阿拉卡伊姆古城,不是来听你的抱怨的。我当年分享能量给你,从水下救活你,也不是让你总是告诉我你没办法或做不到的。」 拉斯普丁听出这个声音当中的愤怒,立刻匍匐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伟大的亙古者主人,我没有忘记字第四次元监狱逃脱之后,您是唯一为我伸出援手的尊者。我缺乏像您一样来自五次元的智慧,是否能指示僕人该如何完成主人伟大的使命?」 来自靛紫光线中的声音低吟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如果不是爆炸的威力加强了我电磁波生命体的辐射性,让我暂时无法接近一般的人类,不然我哪需要你这个蠢货。」拉斯普丁伏的更低,几乎只能看到他帽顶的连声说是,战战兢兢深怕亙古者随时取走他的躯体,取而代之的亲自出马。他不知道这个来自五次元的亙古者在将自己生命中的能量注入拉斯普丁身体让他復活之后,目前虚弱的无法离开这座古城的聚灵器。 「在取得这颗星球上个人类世代发明的未来预测仪之前,我们没办法预测这个世代的人类歷史走向。所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继续寻找未来预测仪,次要任务就是阻挡我师兄继续从不同时代拉人来妄想改变歷史,创造平行宇宙。」 「阻挡平行宇宙创造的经验,我已经经歷过几次失败。但也获得了不少经验,目前正在各国全力发展我们改组自光明会的「五星芒闪耀」组织,像是法国贝当、德国希莱姆、苏联贝利亚、英国的剑桥五杰、美国的阿尔杰·希斯、日本东条英机、中国郭汝瑰、吴石等信徒都正在努力或即将获得政府的职务。只要我们能获得各国政府执政权或影响力,这样就能透过各国围剿主人的师兄黄尚郝派来的歷史时空破坏者,或者整合各国科技对他展开致命的打击。不过主人,您说的未来预测仪倒底在哪里呢?」拉斯普丁终于抬起头来,诚挚地问着这位时空亙古者。 「这颗星球还非常年轻,时常会发生地轴变动,上个世代就是在地轴变动中造成世界末日而灭亡的。末日之前,他们是把这部机器放在他们首都之中严密看管。但地轴变动后,就不知所踪。我离开这颗星球太久,不知道当中地轴又变动了几次,所以更不会知道确切的位置。不过,你可以留意神话故事,通常那都是上代人类遗族遗留下来的线索,比如亚特兰提斯是这个发明未来预测仪国家所处的大陆名称;乌托邦是那个国家的国名;香格里拉是他们首都的名字。你可以利用神祕学,也就是宗教传说,比方长生、获取毁天灭地的力量…等等,煽动目前这颗星球的野心执政者动用国家力量帮你寻找。」很难得这股声音能一口说这么多话,让拉斯普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三个神秘陌生人怎么样了?是否又是我师兄带来的时空扰乱者?」空中的声音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知道,虽然他们看来比我们目前拥有的科技实力高,但却不完备,没有系统的科技知识。看来不像是歷史破坏者。不过,其中有一个叫做鲁斯卡的,具备比我低阶的心灵控制能力。我会让贝利亚持续试探这三个傢伙,看看他们是否来自未来。」拉斯普丁依然恭谨地回答。 「好!这次让苏联供应日本较高科技的飞机是有点鲁莽了,这次建议这件事的基洛夫、古比雪夫都不能留了,找个机会把他们除去,以免洩漏我们存在的秘密,让我师兄侦测到。现在的我还太虚弱,不会是他的对手。还有上次对史达林投放『影响石』失败的鲁祖塔克,也赶紧除去,虽然你催眠了他,但我不认为这是万分保险的方法。尤其来了那三个神秘者,更要万分小心。记住科技是划分歷史分水岭的关键,製造平行空间基本要素,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创造力,同样也不要高估人类保守秘密的能力,任何催眠、药物在科学技术面前都有可能被识破。要不是我的科技力远低于我师兄,我还需要你们这群废物来帮忙吗?我自己就能毁了他!」讲到后面,靛紫光里的声音又逐渐激动起来。 拉斯普丁感觉气氛又有点不对,立刻告辞说:「主人,我立刻去执行您交办的任务。」 「去吧!先把握希特勒和史达林,我在他们身上都闻到暴戾之气,有了这股气息,要用『影响石』的幻觉控制他们就比较容易。知道吗?」空中之声在另一番交代之后,终于放过拉斯普丁。于是拉斯普丁再次骑上他的瘦驴子,踏上新的歷史征伐之途。 就不知名且充满敌意,自称为亙古者和他的手下在阿拉卡伊姆古城展开他们新的佈局时,在旧金山唐人街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也有两个人正在展开他们新的策略佈署。 在三藩市略微倾斜的山道上,房屋都是依着山势而建,这个华人的社区聚落,看似高低错落,但正好是从山脚由低到高排列,能在一圈大楼里面,有块这么平整的地方,建着这座四合院,倒是不多见。 的确,一般人是见不着的,这座四合院从一般人的眼光来看,就是一小座废弃、杂草丛生的空地。但是能见着它的人,就不会是一般人。因为至少得是四次元空间的人,才能找到夹缝空间里的四合院。 「大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在上海出现过的老道士对当时和他站在一起的中年人说着。 「王绍屏到过上海、香港寻找过他的祖辈,但因为他的讯息非常残破,所以没什么结果。本来我以为,他可能会误认这是个平行空间,而把高科技都拿出来使用,但他并没有。只在朝鲜半空中神神秘秘地用了廿二世纪初期的飞机,把偷袭他的日机打掉。而且我猜,这还不是他的意思。」中年人躬身的回覆,然后问说:「师尊,我们是不是再换一个人,这个王绍屏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我看他运用科技力量开啟另一段歷史的机率不大。」 老道摇摇头:「大福,你太心急了。我还是看好他,这个小子就是懒了点。不过,我们的时间的确有点紧迫,至今仍没有一个傢伙达到发明折叠空间科技的要求。即使王绍屏把他手中的科技都拿出来,还得是原住民学会这些科技,才能打开平行空间。而即使打开平行空间壁垒,到这个空间的科技发明跳跃空间技术,还差得很远。所以的确得给这傢伙一点压力才行!」 「师尊,该怎么做?要不,我和他谈谈?」中年人再度躬身的询问着。 「不行!那样就违背了我的母星…就是九重天的规定,我们不能在人类达到跳跃时空科技前提早介入,连沟通都不行。不过,我可以亲自暗示暗示他,毕竟我能躲过九重天的监视,可以让他有点危机感。对了!他的祖辈都保护起来了吗?万一那三个跟着他过来的傢伙发现能从这方面下手那就有点小麻烦了;虽然不会对王绍屏的存在造成影响,但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老道提醒的说着。 「我们已经派人保护了,而且也让他们进入特殊人物歷史保护计画,即使歷史改变了,他们的见面、相恋、结合、传宗接代都不会受到时空改变的影响。」中年人恭敬的回覆。 「大福啊!你有没有感觉自1908年开始,就有股势力隐隐和我们作对?」老道士听到中年人安排妥当,于是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 「稟师尊,的确,好像我们每找一个要来开拓新时空的傢伙都会被找麻烦,通常是对手的科技力会大幅提升,让我们手忙脚乱,尤其是我人如果挑选上科技力弱的对象,那更是麻烦。但我们一直找不到这股势力在哪里,这次看来好像也还没出手。」中年人疑惑回想着王绍屏目前汇总的情报,除了那三个人,好像还找不出什么势力阻碍了王绍屏的发展。 「张大福啊!张大福!你白活了这几百年,难道你没觉得这次苏联出手卖给日本的飞机有问题吗?你以为以当前科技,飞机能飞到一万公尺高空吗?至少还要好几年吧!」老道士边摇头边数落中年人。 张大福躬身回覆:「是!师尊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是日本人拔掉一些零件才让飞机能衝到一万公尺,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飞机的马力不该那么大。在仔仔细细思考一下,好像每次出手的国家里都有俄国。难道这股神祕的势力是躲在苏联吗?」 老道士捻捻雪白的长鬍子,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那属下立刻派人监视苏联,能动用到国家势力的,必定潜伏在领导阶层里。」张大福又一个鞠躬,准备立刻去交代这些事情。 「等等…,我猜我们和对手都知道科技是划分时空的唯一的根据;从几次空中交手来看,对手应该非常清楚这个规则。所以我可以断定他们不是这里的原生土着,所以他们一定不会有所谓国家忠诚的信仰问题,因此不要只盯着苏联,任何科技忽然大幅跃进的,即便是曇花一现,都有嫌疑,都要加派人手监视。」老道士最后做了结论,才让张大福离开。 「据说我那个小师弟越狱成功了,希望不要是他,不然很棘手啊!」老道士喃喃自语的摇了摇头。 两股方向对立的不明生物,正同时算计着地球的发展。 而稍晚,明白拦截王绍屏的行动已经失败后的日本东京大本营,又重新召开新的会议,讨论着未来如何和王绍屏与国府打交道。 陆军省大臣的荒木贞夫首先发言:「这次和苏共联手的结果非常不理想,为了巩固满洲生命线,我个人认为还是得和这个神秘的商人打交道,或者我们得趁他现在不在的时候,对支那展开突袭。」 「我赞成和这个南洋王姓商人交往,但我反对突袭支那;甚至我认为对支那的所有行动都得停下来。」当年下克上策划了918事变的石原莞尔竟然率先跳出来反对继续向中国侵略? 不管在场眾人的议论纷纷,只听石原莞尔继续说:「当前局势在于帝国的航空技术全面落后,面对支那强大的空军,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力有未逮。这次从苏联进口的最新伊16战机对付一名商人的飞艇都无法成功,我们又怎么应付不知有多少同款新式飞机的支那空军呢?我认为这时全面和支那开战是不智的,利用这次谈判,和支那虚与尾蛇,尽量拖延时间,让陆航、海航赶紧获得更新的战机,才是根本之道。」 原本被视为毫无主见,新任军事参议官的川岛义之这时也跳出来声援石原:「我认为石原君说的没错,这时候是帝国陆海军团结一致,全力发展航空队的时机,把拳头缩起来,是为了更好的出拳,我赞同石原少将的意见。」 总理代理、大藏大臣高桥是清,咳了两声,让在场参与会议的成员安静之后,才发言:「诸君,我们都知道发展航空队是增强帝国的不二法门,但是现在世界不景气,帝国的经济、财政都非常困难,我们从哪里获得财源,来发展航空兵呢?」 新任陆军省军事调查部部长东条英机这时开口:「据南京消息传来,这次和谈,苏联和德国大使都积极介入,或者我们可以和这两国合作,无论是航空技术交流,还是商谈贷款都是可以的选项。」 新任参议官,海军出身,曾长年驻奥地利、德国担任武官,也担任过驻美武官和新任总统、时任海军部长的罗斯福有私人交情的野村吉三郎大将,则是随之开口建议:「东条君说的不错,德国新上任总理希特勒,以打破英、法一次战后不合理条约束缚为施政目标,这倒是我们可以联合的对象。至于苏联,这次他们主动帮忙,还提供最新的战机,我想我们也可以进一步和他们谈谈东北亚的局势,或是签署互不侵犯条约,或是瓜分满蒙,应该都是蛮有机会的。至于贷款?德国目前还深陷一战赔款泥沼;苏联据说现在正在大饥荒,我看是很难。」 这时另一位新任参议官,曾担任过海军军令部次长的末次信正也跟着跳出来说:「我认为南进才是当前经济最好解套的方法,虚弱的荷兰佔据着东南亚最优良的油井,还有富庶香料群岛,我认为帝国应该在荷属东印度製造事变,以便我们合理取代虚弱的荷兰。」他是舰队派的疯狂扩张者,更是南进派,对付美国派的坚决倡议者,也曾多次驻任欧洲,对欧洲情势非常了解;这也是南进派第一次提出正式行动的言论。 现任海军军令部次长高桥三吉非常支持这个观点:「与其佔领国联即将给予制裁的满洲,不如佔据富庶的南洋,那里有着帝国急需的资源,而且现在正是各列强虚弱的时候,想必干涉并不会太多,即使国联制裁也不用担心,因为当地的财富足够弭补制裁带来的损失。」 本来从不列席的枢密院,这次派顾问官伊东已代治受邀来参加御前会议,他十分讶异御前会议上这些海陆军官能够说出这么激进的言论而不被制止、责罚,难怪满洲会在下克上的氛围中逼着内阁承认这个行动。于是他主动开口制止这些激烈的言论:「我不认为帝国目前有实力对付列强的联合干预。应对支那,那是黄种人的家务事;但对付荷兰?那可是踩到白人的尾巴。大家就别提了。」 侍从长铃木贯太郎点了点头:「顾问官所言极是,挑战列强,已经超过帝国的能力范围。而且支那怎么办?大家都没提到在和支那和谈之后,虽然给了帝国喘息的时间,却同样也给了支那发展的机会。帝国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但也是第一次列席的贵族院议长近卫文麿则不以为然:「面对世界大萧条,我不相信英、法会积极干预,我认为即使不能抢一把,也能威胁荷兰提供一些好处,以解决当前帝国财政困难;另外,应付支那?我们只要支持共党和地方军阀,让支那继续陷入内斗,我觉得支那不足为惧。」 虽然这次御前会议并没有对南进做出具体的结论,但对于中国的政策仍延续之前的看法,决定以拖待变。另外,对于联合苏、德两国,则做出积极的反应,派遣即将接任外相的广田弘毅前往德国和希特勒会面;另外让正在国联施展拖延战术的驻国联代表松冈洋右趁着国联对中日和谈进展犹疑不决的时刻,悄悄前往莫斯科和史达林会谈。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地安排呢?本来国联在2月21日即将对满洲国做出表决,但松冈洋右成功以静待中日和谈为由,让国联决定延迟到3月8日,再做出决定。这时如果松冈洋右从日内瓦直接搭火车到德国柏林太明目张胆,可能会激怒敌视德国的英法等国联重要委员。因此反而以返国述职为名,改搭轮船走地中海经黑海到莫斯科比较隐密。另外由新外相亲自秘密访问德国,也算对希特勒显得比较尊重。所以,最终决定做出这样复杂的安排。 苏联在接获日本通知后,派出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也就是相当于政府总理的莫洛托夫,接见松冈洋右,这两人恰好也是后来日苏互不侵犯合约的签订人。希特勒则派出后来大名鼎鼎,即将接任纳粹德国外交部长的里宾特洛甫,来接待广田弘毅;恰好这两人也是三国轴心的推动者。 即便是王绍屏刻意不积极改变歷史,但歷史的巨轮却在他的影响下,各方势力的布局却稍稍加快了脚步,并且开始有点偏移。以日本为核心,苏联和德国这两个二战的死敌竟然悄悄的在航空技术上间接地展开了合作,而日本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 第壹一六章 时空管制局? 对于是否向日本进行报復,在飞艇上的长辈团有不同的看法。曹錕、段祺瑞、吴佩孚都认为暂时不能对日本进行报復。段祺瑞说:「当前中央正在与日本和谈,我们增加不确定因素,不一定是替国府加分。以日本的调性,遭逢巨大的损失,会让他们更加冒进。说不定和谈不成,东北军反而遭到突袭。」 吴佩孚也是类似的看法:「当日本姿态摆低了,不一定是折服,更不确定是蛰伏;我自己的经验来看,日本往往是在准备更强力的孤注一击。现在对他们报復打击,说不定打草惊蛇,让他们趁我们不在国内,孤注一掷,不管不顾的直接冒险;这样一来,我们不愿见到的两国全面开战就要提早开打。」 曹錕却是从经济面来思考,自从听了王绍屏一番经济理论之后,这位老人迷上了经济学,不仅积极投入自家生意,和王绍屏合作生意,更是招揽一些经济学家、财政专家,整天就国际局势、经济趋势,国内经济状况与改革进行了一番了解。了解得越多,他越觉得王绍屏是对的,而他现在更是开口经济,闭口财政:「1929年开始日本就受大萧条影响,在在1929-1931年间,日本经济衰退了8%,虽然没有欧美严重,但大藏大臣高桥是清採取的货币贬值,让日本纺织业取代英国成了世界第一,而最大的市场就是中国,目前中日关係紧张,让日本的货物找不到出口,经济已经开始有过热的现象,所以透过武力对外扩张,直接掌控消费市场,以便舒缓生產过剩的现象成了必然;才会让日本政府转而支持建立满洲国的政策,对私自发动918事变的下层军官并没任何处罚;因为这符合日本经济需要。 另外大部分为了增加就业的赤字支出,大部分是花在军备生產上,如果只是储备军火,将无法获得回收,因此对外征伐,获得战利品来回收军备开支,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我们採取行动报復,让日本遭遇新的不明损失,日本为了维持经济的稳定,势必要鋌而走险。在我们不在国内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新的变化,实在很难掌控。所以,我认为一动不如一静;毕竟打掉日本突袭的飞机,已经算是一种威摄了。」 冯玉祥和曾昭吉则是力主报復,尤其是冯玉祥,他是积极的抗日分子,可能是为了挽救自己过往倒戈将军的恶名,所以他说:「对于日本人,他们是吃硬不吃软的,只有打到他们会怕,才能压住他们毒蛇般的个性。」 曾昭吉则是从国内的情势来看:「打了日本,吓了国内不安分的势力,才能斩断他们屡屡向满庄伸手的念头,无论是各路军阀、共党或是中央政府。」 前面没有表态的杨钧,一开口却是反对自己师弟的观点:「昭吉,我认为恰好相反,目前台生的锋头已经太盛;之前还能把阻挡日本的功劳分薄出去,让给东北军、航空队,如果我们连出访都能顺手攻击日本,你认为国内这些傢伙是会吓到呢?还是会想趁着台生不在,赶紧出手?」然后环顾四周当过军阀的长辈团成员,几乎每个人都点点头,对抓紧时间动手这个说法投了赞成票。 王绍屏本来是想对日本的靖国神社发动一场袭击,甚至还想绕道去海参威警告一下苏联。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幼稚。「真是孔子说的没错,『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顓臾,而在萧墙之内也。』中国的问题不单单是外敌,国内各种势力杂沓,才是真正的忧患啊!好吧!我们就按兵不动,再观察观察吧。」王绍屏一锤定音,结束了这场讨论,放弃对日、苏的报復行动。也还好他放弃了这样的衝动行为,让真正有能力对付他的敌人,为了继续掩蔽行踪,也没有在中国境内採取更激烈的行动。算是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了。 在王绍屏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下,日本提早在2月21日恢復了中日和谈。除了坚持不赔款,撤军和放弃租界分两年执行外,几乎全盘接受了国府的要求。而在苏、德两国的斡旋之下,国府在请示委员长之后,最终也同意了日本这三项坚持,但附带要求日本停止承认并支持满洲国,并撤回满洲偽军里的日本军事顾问,要求日本人不能担任满洲国官员。日本人对于这项附带要求,做的更彻底,乾脆把满洲国整个小政府暂时迁往朝鲜,但却绝口不提承认与否的问题。 谈判结果的消息传到盛京,引起了满洲国皇帝溥仪和大小官员的不安与不满。溥仪招来刚刚赴任的关东军司令兼日本驻满州国大使菱刈隆询问日本的态度,溥仪问菱刈隆说:「大日本帝国是打算放弃满洲国了吗?」菱刈隆面带不屑,用傲慢的口气答道:「帝国目前需要一段时间蜇伏,而贵国必须配合帝国行动来行事。暂时先流亡到朝鲜,等二年后再重新回来復国。」溥仪对于日本连告知都没有,就打算自行其是,异常不满,于是不高兴的说:「朕不是贵国的魁儡!」菱刈隆笑着说:「一直都是!」有备而来的菱刈隆随即命令日本卫队进入溥仪行宫,强令满洲国皇室与大小官员迁往朝鲜平壤。 看似东北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实际上日军依然牢牢地控制着东三省。随着中日和谈的南京条约曝光,举国陷入欢腾的气氛。但日军并未开始撤离东北和租界,这种兴奋的情绪在三天后开始冷却,并且又被有心人士刻意挑起,散佈「中日共同唱双簧,根本没有收回租界、东三省的协议」的流言,因而形成另一波示威游行的开始。这波新的示威,让回到南京的委员长十分头疼,不知该如何解释、化解。直到平津一带重灾区,被于学忠轻轻松松用几张桌子铺开的徵兵处化解,委员长才想起王绍屏对他说过的策略。于是下令在各大城市游行示威的群眾前也广开徵兵处,上面拉着布条:「急需陆海空三军新血」、「准备接收东山省人员招募」、「十万青年十万军,积极备战而不求战」…等宣传口号,果不其然,这比任何记者会还有效。青年学子看到政府在积极准备收回东北事宜,除了真正满腔报国壮志的之外,一般跟着起鬨的学生,随即纷纷返回校园读书。开玩笑,家里花大钱培养一名高中生、大学生不是让他们去当兵的,即便说是技术军种的海空军,那是死得更快的军种。示威游行可以,真正加入地位低下的兵痞行列,那是万万不行。 正当委员长为大规模群眾运动平息而感到欣慰的时候,忽然江西接近福建的南丰传来遭受共党红三军团红三师彭鰲部的袭击,守军第八师陶峙岳情势告危。另外,復兴社贺衷寒报告,说是山东沂水县县党部周时炳传来消息,在中共县委书记谢梅村的煽动下发生暴动,沂水县崖庄的地方保安队遭到袭击,全军覆没;现在,暴民正纠集一千五百馀人,准备要袭击沂水县城。 虽然韩復榘积极调兵遣将,急令展书堂师的运其昌旅昼夜兼程来镇压。但沂水县在王绍屏的山东特区势力范围内,韩復榘有点投鼠忌器,所属军队本来就驻扎的老远,导致拯救行动有点缓不济急。于是贺衷寒建议让在满庄医院养病的钱大钧立即接管装备所各教导团,即刻镇压沂水暴乱。并立刻命令未派驻热河,仍在满庄受训的航空教导团成员分兵,即刻起飞轰炸南丰叛乱共党。 委员长对于是否在满庄特区动手有点犹疑不定,但这时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陈立夫也建言:「这是由中央掌握装备所的好机会,委员长莫错失良机。」时任中华復兴社特务处处长的戴笠也表态:「无论是否正式接管教导团,但却是验证教导团新式装备、战术战法的好机会。」戴笠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委员长,于是电命钱大钧为装备所教导团暂时总团长兼任总指挥,即刻调动教导团所属各单位平定沂水之乱,再让航空队进驻南昌机场,预备空袭南丰,解除陶峙岳第八师的危机。可想而知,这道命令一下,就导致了王绍屏集团和中央的首次衝突,并產生难以弥补的裂痕。 而还未接获消息的王绍屏,歷经一天一夜的航行,终于在2月21日清晨抵达旧金山。由于答应了司徒美堂的邀约,除了让哈利等一行外交使节继续前往华盛顿先行向美国政府报到外,王绍屏则在旧金山停留三天访问,宣慰侨胞,并和当地其他侨领商谈扩大投资美国西海岸事宜。 在经过中午餐叙之后,王绍屏带着夫人团私下出来逛唐人街。长辈团和林蔚对于依山而建起起伏伏的唐人街街道敬谢不敏,于是留在中华总会馆午休。让夫妻十人有了自由恩爱时间(听起来就不怎么甜蜜,像是组队去打球似的)。 一行人带着警卫走走停停,到处逛逛、看看。这时路边有个算命测字摊,一名老道士忽然向王绍屏招招手。平常王绍屏是不会理会这种江湖术士的揽客招数的,但可能身在海外,加上老道身上的道服似乎是上了年头的真品,不像类似戏服的仿造贗品。于是停下脚步来问:「道长,您叫我?」 老道士点点头,随即很俗气地说:「这位施主最近会有血光之灾,得多加留意防范。要不贫道黄尚郝给您卜一卦看看…。」「皇上好?呵呵…。」小咪等夫人团在后面听了窃窃私语的偷笑着。「是黄色的黄,尚方宝剑的尚,左赤右耳的郝,郝姓的郝。」老道士不以为意的解释着。 王绍屏保持微笑,然后拿着一百元美金对老道士说:「道长这是一点小意思,至于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就不劳道长费心了。」转身即要离开。 只听老道士冷冷地说:「我看你运气没多好,出生于西元2141年,在2173年走私武器违禁品时,因畏罪潜跑被当场击毙…。」 王绍屏和夫人团全都非常惊讶地看着这名老道士,就像看着一隻鬼怪,甚至王绍屏脸上还充满着恐惧。 老道士继续说:「当然啦!如果没有我,当时你就真的死定了!」 王绍屏憋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时空管制局?」 老道士哈哈大笑:「哈哈,你怎么会相信那玩意儿?时空本来就是自然的一环,何须管制?反而是时空多样化,才是宇宙常态。这太难,解释给你听,你也听不懂,包含你后面那群电脑控的小美女也无法理解。」 「那你是谁?」小咪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老公的救命恩人,m21681016整合家庭环境型人工智慧。」老道士一口气叫出小咪原始码型号,让九姊妹们通时惊呼:「这不可能!」 王绍屏知道对方能穿梭时空,但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稍稍冷静下来,先问道:「我们还能回去吗?」 老道士摇摇头:「不能!因为你在原时空应该是已经死亡了。而且在户籍监控十分严密的廿二世纪,除非把你弄去人类还没探索到的星球,不然你会被送进监狱,你的老婆们可能会被送去解剖,这样你还不如留在这里。」 「为什么要救我?把我送来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冷静之后的王绍屏把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还没问完,老道士就打断他:「本来是不能告诉你这么多的,华人有句话说:『天机不可洩漏!』但是因为我们有了几个小小的失误,所以我还是稍微告诉你一下你的处境好了。」王绍屏这时和夫人团都安静下来,等待老道士揭密。 「先跟你说一个你很难懂的状况,你生长的宇宙,刚好要面临一个存亡绝续的危机,必须开发出时空跳跃的科技之后,才能得到援助。有可能的话,记住我说的话,有可能这个援助将会帮助人类度过这个困难。但是在原来时空,你们的科技发展迟迟无法突破,时间有点来不及。所以我就擅自把你送回来较早的时间点,希望你能赶紧攀科技树,让人类突破时空跳跃的技术…。 喂!小女孩,不用查了,你们廿二世纪星际联盟里面没有时空跳跃的技术,有的话,也是你们搞不懂的外星科技,而且你们星际联盟都还没接触到。要等到卅世纪,你们才会真正接触到有这项技术的外星文明,而且那还只是基础科技,你们要据此再发展,达到要求,还得好几百年。 小朋友,你也不用怀疑,当时追你的联合国缉私艇不是真的折叠空间的跳跃技术,只是一种军用隐形匿踪,但被夸大了宣传。」 小咪不好意思地收起了脑波传送,本来她正在联系飞艇上的磁浮卡车电脑。没错!她们不放心的把磁浮卡车带上飞艇。不过真如老道士所说,在浩瀚的廿二世纪网路资料里,只有隻字片语的外星文字记载了时空跳跃技术。而王绍屏也愣住,他的确正在回想当初被缉私艇追逐的那件事,难道这个老道士真的会读心术? 「我说到哪了?」老道士好像记性不好,不能打断他的发言,不然好像会当机般的失忆。 「你说你选中我家夫君,要他赶紧研究时空跳跃。但为什么选他?」二咪抢着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不是赶紧,是开始!时空跳跃是太空旅行技术的累积,开始的越早,就能越早领悟,但你们人类很喜欢自己斗来斗去,把科技都放在研究相互杀伐的武器上,一次又一次的浪费了时间和机会。 至于为什么选你,因为你满足了三个条件:一是有足够好奇心、够大胆,二是个性善良,三是对科技得作用有概念。不过真正选你的理由倒是个意外,当时我在筛选适当候选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身为候选人的你竟然要死了。我觉得有点可惜,所以把你提到第一顺位。」老道士收起那一百元钞,故意抖了抖,似乎在应证王绍屏的善良。 「那原本是第几位?」安瑟忍不住好奇的问,有着组织力天赋的她对顺序最是关心。 老道士掐了掐手指,然后郑重地说:「算不出来,反正很后面。」安瑟和其他姊妹都露出失望的表情,好似自己的排名落后一般。 老道士完全漠视她们的表情,只听他继续说:「你在哪?就是在同宇宙原时空的较早的歷史时间点。如果要真的变成平行时空,那得科技上有完全不同的突破才有可能。同宇宙的平行时空是以当代科技做为划分点,而不是人事物的不同。至于为什么?这牵扯到时空旅行干扰的问题,太复杂,我就不解释了。」老道士补充回答了王绍屏另一个问题。 「胡说,如果在原时空,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夫君的祖辈?」小敏激动地跳出来。 「哈!那是阴错阳差的意外,只能怪你夫君的资讯太少;其实你们不用担心,即使你夫君的祖辈发生意外,他也不会消失。因为时空连续已经做了转折,不过这道理也很难解释。算了!我还是简单告诉你们,他们被我们保护起来了,王绍屏会如期出生,这样你们可是安心多了吗?」老道士轻描淡写的简单解决了小敏的质疑。 看到王绍屏一行人都陷入疑惑的沉思,于是老道士接着丢出一个重磅的消息:「好了!差不多了,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告诉你这么多的,不过,因为出了点小差错,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原本追捕你的联合国人员,其中有三个军事化的变种人跟着你穿越过来了。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甚至决心要继续阻止你。你在上海遇上的麻烦,就是他们的杰作。所以你得当心,你在这个世界将不是所向无敌的。虽然他们还得需要一点时间恢復他们的科技能力,但很快的,他们就会来找你的麻烦。」老道士威胁的说着。 「你不能阻止他们吗?」王绍屏过了这么久,终于再度问出一个问题。 「哈!存在就有道理,他们能克服我们层层阻碍,连缉私艇被毁了,还能跟着你到这个时空,那必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而且,你别忘了,我刚说过,把你送过来,是我的擅自行动;因此,接下来我不能再违背自然规律,过分的插手,不然倒楣的不只是你,连我也有麻烦。」老道士边说边开始收拾摊子,然后说了句:「我该走了,谢谢你的一百美金,好自为之吧!」然后就像是施展了缩地之术,转身的背影忽然变小,逐渐消失在远方。 「台生,你相信吗?」小咪率先开口。 王绍屏摇摇头,但是却是说:「我不知道!」 -- 第壹一七章 旧金山的收穫 老道士离开之后,王绍屏有点失魂落魄,让从震惊恢復过来的夫人团对此感到十分忧心,纷纷询问王绍屏怎么了。王绍屏苦笑的说:「原来我早该死了!」小咪一脸不悦的说:「老道士胡说,夫君怎么能相信!我们现在一家人不是好好的。」王绍屏看着九姊妹,忽然想开了的说:「对!我们一家人活的好好的,要一辈子开开心心。」九姊妹的心情和王绍屏是连在一起的,王绍屏一开心,九姊妹就跟着欢呼。一行人就又开始逛起街来,把神祕老道士的话全拋到脑后去。 但困扰不只神秘道士会带来,满庄的王绍源的紧急通讯,带来更大的烦恼:满庄的生化机械兵团和中央派来的几个人发生衝突,中央的人员全都被制伏,关了起来。于是一行人匆匆忙忙搭车,返回停在旧金山郊外的飞艇。 在回到飞艇之后,接通了王绍源的视讯,听着王绍源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昨日我们接获专田盛寿转告南云造子的消息,知道日本驻屯军将一批军火交给沂水县的地下党分子,打算用来对付我们。由于事先得到消息,我们封锁了沂水附近工业区的通道,暴乱分子见无机可趁;便转而就近突击了崖庄保安队,之后裹胁崖庄保安队队员及附近村民,人数从300人膨胀到1500人,于是转攻沂水县城。 韩復榘在和我联系之后,知道山东特区安全无虞,于是赶紧派兵增援沂水城。我教导团也进行紧急动员,以防运其昌旅失利,导致特区周边不安。但钱大钧和俞大维各接获一封中央电报,要他们即刻接管装备所和所属教导团,其中技术团里的叶秀峯和姜毅英两人意图闯入禁区,和机械战士发生衝突,首先被制伏,已被关押。接着是钱大钧,因为我们没有将钱大钧列入忠诚计画,所以他大吼大叫拿着电报,要求教导团全部归他指挥。我们电晕他之后,目前把他送回满庄医院戒护。俞大维倒是比较冷静,他认为中央这封电报大有问题,因为一个小县城叛乱,不足以干扰装备所的工作,于是他自愿锁在自己房里,等事态明朗。 但下午一名自称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特别训练班班主任,名叫康泽的傢伙,带了一批武装人员,陪同国民党山东省党部常委张苇村,来到泰安招待所,说是要来协助钱大钧接掌教导团;同时在威海卫也有五名国民党威海区党部委员邱瑞荃、黄海泉、卜文、王信符、丛璦珠等人也带着武装人员要求接管威海卫海军基地、第三舰队和海军陆战队。以上人员,在对方採取武力对付我方之后,全部加以制伏,现在都囚禁中。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请指示。」 目前这个情况让王绍屏很头疼,他没有想到和中央这么快就得撕破脸。原本在他的构想当中,是没打算和中央政府正面衝突的,最多就是见招拆招的赖皮罢了。 在他来看,即便后来出自强国很多资料抹黑了民国时期的国民政府,但是最后委员长还是很有诚意的办了选举。即便他在台湾走上独裁之路,可最后这个政府仍然朝向民主化发展。他认为只要民智大开,经济走上轨道,民主浪潮必定很难阻挡,即便后来强国也压不住民主的呼唤,最后还是逃不出这样的结局。否则大宇宙探索时代来临,它也不会放弃原来台海争端,採取了当年苏联邦联制的概念,联合东南亚各小国,甚至也放任台湾自行发展。 民主就是一种以人为本的思考模式,能够容忍大部分人类间的差异。比方说廿一世纪初期台湾通过多元成家法案,承认了同性恋的婚姻。许多保守主义者认为这是促进社会堕落的根源,但多年以后就发现世界没多大改变,异性恋依然是主流,但社会许多特殊族群少了无奈的悲哀,社会更加温暖、祥和。 人类很多争端,在多年以后,甚至要歷经过砲火洗礼,大家才发现那时候的争执是多么幼稚。民主制度有个好处,少数的意见,甚至是极少数的人,他们也有合法的方式能够发声,即便一次、两次不被主体社会接受,但总有机会说服更多人支持,不至于走向极端。人类也才能採取更多元的制度与政策去化解彼此的不同。犯下不可改正的错误少,或者应该说付出的代价能收到较多的反省,未来改正的机会大,人类才有更多的可能迈向进步,成就更理想的世界。 但是这种观念在刚刚脱离君主制度的中国来说,共鸣还是很少的。这好比谈判,学过谈判规则的对手,比全然无知只会瞎缠蛮搞的对手好谈的多。目前王绍屏就是陷入这种窘境;他想好好讲道理,对手只想玩权谋;他想开诚布公,对方却是不停虚与尾蛇的玩手段。 「唉!玩手段还是得问这个时代的人。绍源,你能给我多少时间?我得和我们家的长老们谈一谈。」王绍屏无奈地表示他需要时间取得长辈团的援助。 「我认为六小时到十二小时还是瞒得住的。」王绍源有了热河战役的歷练,对于人类社会了解多了一点,对现有通讯效能和人类组织联系的频率有了较为精准的预估。 「好!给我六小时,我会给你个答案。」王绍屏没有用上对下的态度给予「指示」,而是用平等商量的态度给了交代,这让早听说过王绍屏能平等对待生化、机器人的王绍源感到无比欣慰:「他真的把我看成家人。」于是暗中下定决心要把拖延时间的这件事办好。 王绍屏让王念平去把长辈团和林蔚通通都接来,并且让王世平去推掉晚上的当地侨领宴席,改到明早喝早茶。「记得要仔细说明,我临时有公务要处理,不是刻意推託。」王世平在天津待的久,送往迎来的事做多了,即使王绍屏没特别交代,他还是能让任何人都感到满意。 长辈团和林蔚来的很快,王绍屏扼要的把事情交代一遍。林蔚一听到和中央发生衝突,还扣了人。立刻跳了起来:「台生,你疯了吗?还不快点把人放了,先向中央道歉,我再想办法帮你缓颊。」 平时话不多的杨钧这时开口了:「不!如果道歉放人,那就代表我们真错了,并且任其予取予求。这样一来,中央会更得寸进尺,步步进逼了。」 杨庄的夫婿王代懿也开口了:「二哥说的没错,假如服软、示弱了,真的没完没了。」接着曾昭吉、曹錕、段祺瑞、冯玉祥、吴佩孚都是类似的看法。可见委员长人缘之差。而林蔚一言不发,但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铁青。直到他听见王绍屏说了句:「可我不想和中央起衝突。」他的脸色才好看点。 王绍屏继续说:「我认为委员长还是有决心抗日的,也只有他能坚定不移和日本周旋到底。另外,我也相信他最后还是会推动民主制度的,毕竟三民主义是基本国策,不搞这些,就失去执政的立场。尤其国家当前面临重大危机,我更不可能还搞窝里斗,和中央对抗。」大家听到这里,包含林蔚在内,所有人再度对王绍屏刮目相看,并对他坚持爱国抗日的决心感到肃然起敬。 「有没有方法,能让双方都有台阶下,并且能够稍稍减少未来隐患。」王绍屏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说完之后,长辈团,甚至林蔚都开始讨论起来,甚至还有所争执。其中曾昭吉想出一个办法争议最小,他说:「不能正式认错,就退,以退为进。让台生辞去官职,让中央有偿接手,反正当时也是说好,武器装备是得花钱买的,至少是给了经商业的便利环境成立的基金来购买,如果中央想自己玩,就全盘接过去。贷款欠债也好,倒卖物资也罢,就让中央自己想办法解决财政问题;我就不相信出这些餿主意的人能拿出钱来。」最后连林蔚都勉强同意这个方法:「虽然还是有威逼之嫌,但比武力相见好一点,而且撤资是任何商人感到安全受到威胁时,都会做的事,也不算示弱,更说得过去。」 于是王绍屏再次和王绍源联系,让他将杨钧等人修饰过的辞职信发给中央,并要他立刻把人放了。除了钱大钧需要继续復健,还有叶秀峰和姜毅英两人因为是跟着俞大维来的之外,其他人释放之后,一律礼送出特区。 没多久,委员长就在南京办公室里,手里挥着王绍源发来的电报大发雷霆:「娘西皮,你们不是说这是好机会吗?现在王台生撂摊子不干了,还要中央照价收购装备所和工业区设备、土地,准备撤资了。你们说说该怎么处理?没有了王台生,没钱养兵养装备,我就抄了你们老家来填财政窟窿;万一日本人再来,我就把你们都送到最前线去当小兵!」 当时出餿主意的贺衷寒,以及附和的陈立夫、戴笠都低着头不说话。尤其是附和的陈、戴两人心里则是懊悔着自己干嘛强出头?而且这时才发现,人家是华侨啊!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哪有什么办法,这可不是国内企业主,想怎么搓揉都行。 「怎么?都成了哑巴了?当时不是每个人都挺有把握的?说!该怎么办?」委员长真的动怒了,好不容易和王绍屏私下建立起良好关係,不仅得到王绍屏本身财力、科技的奥援,还拉到英、美、德等列强的支持。现在王绍屏不干了,这些列强还会支持自己吗?难道又要回到过去国际孤立无援,财政一穷二白的日子吗?他生气主要是生自己的气,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听了这群混蛋傢伙的鬼话,下了那么荒唐的命令。现在即使以后事情过去了,自己和王绍屏也有了隔阂。真是混帐! 这时陈诚率先开了口:「委座,我听说杨永泰先生和王台生私交很好,不如请畅卿先生走趟山东,转圜一二。」这段话真是一石二鸟,一是提了解决方案,二是踩了杨永泰一脚。和王绍屏有私交?那是什么意思?有私心,还是背着委员长干了什么事? 但是这时委员长也没心思想那么多,于是下令:「发电报到南昌,让畅卿走一趟,将新设立给王台生的单位原来副手的职位,全都提升为正职,并给他全权人事任命权,只要事后报备即可;此外免去其他人的正职,让他们改为协办。对了!海、空军委员会直接改名为总司令部,让陈绍宽和林蔚兼任司令;另外成立直属军委会的海、空发展委员会两个单位,让王台生自己去搞。把这个任命让畅卿带去…,不!先发电报通知山东让他堂哥知道。」委员长一口气下了一系列安抚王绍屏的命令,虽然还是海、空军的后勤职位,但性质改变了,王绍屏的地位更是大大的提升。而这时无论再怎么眼红,也没人敢再触霉头地提出反对意见。 没多久远在旧金山的王绍屏就得到消息了,他觉得总算松口气了。但林蔚却浇了盆冷水:「不要高兴的太早,委员长这样做看似大方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提防你了。」王绍屏觉得这还真麻烦,于是赌气的说:「那该怎么办?我再全辞掉,总可以了吧?」 「不行,那代表委座安抚你失败,他会直接记恨上你的。先保持沉默,等畅卿先生到了山东,再问他,看看有什么办法吧!反正不差这点时间,国际沟通有时差嘛!现在南京都深夜了!」林蔚这个把王绍屏的心又给悬起来的始作俑者,现在又撇的一乾二净。 王绍屏暂时解决了自身的问题,他又想起来了共党的袭击,于是问还在线上的王绍源:「那共党的攻势呢?」王绍源反问:「哪个部分?沂水的乱兵已经派特战队平定了,击毙了为首的一百多人,其他的除了老百姓经过忠诚改造后放归故里外,剩下的都补充到我们的预备大队去训练;但江西南丰的共军,我们就鞭长莫及了。」 「江西?政府剿共了吗?还是共党主动攻击了?」王绍屏非常讶异这个消息。 「我们前几个小时审问捣蛋的国民党党部人员才获得的情报,据说是共党主动袭击南丰,中央党部的贺衷寒、陈立夫、戴笠才会联名建议接手教导团剩馀航空队,打算支援危在旦夕的南丰第八师。」 情报落后,也且讯息量太小,这让王绍屏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于是放弃解决这个问题,心里想着:「算了!大不了回到原来歷史发展的轨道上,那又怎么样呢?」结束了和王绍源的谈话,王绍屏就把这些烦心事拋诸脑后,和所有人来到旧金山渡口附近的萨克拉门托街615号杰克餐厅,好好的吃了一顿旧金山美式餐点。 没想到,他在这里遇到一个很特别的人:欧本海默!这位后来鼎鼎大名的美国原子弹之父,现在正任教于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 欧本海默经常在上完课之后,和几个朋友到这里来喝几杯,这里是美国禁酒年代少数能喝到酒的餐厅之一。王绍屏他的美丽妻子团一走进餐厅,就吸引了无数目光,其他男士几乎当场忽略了带头走在前面的王绍屏。 目前连女朋友都没有的欧本海默,大方的走向安洁,想请她喝杯酒。安洁淡淡的用英语说:「我有丈夫了。」欧本海默失望的正要走回座位,他又看到后面的安瑟,于是又鼓起勇气邀请安瑟喝一杯;没想到竟然得到相同的回答,他哀怨的悲叹着:「我罗伯特·欧本海默难道遇不上一个未婚的好女孩吗?」 耳尖的王绍屏透过翻译机听到了欧本海默的哀叹,于是走上前去问他:「你是朱利叶斯·罗伯特·欧本海默吗?」欧本海默惊讶的看着这位他不认识的黄色人种小伙子:「我认识你吗?我今天除了女孩,没有心情交新朋友。」他把自己屡屡被拒绝的恶劣心情,发洩在王绍屏身上。 「喔!那很抱歉,你刚刚搭訕的都是我的妻子。」王绍屏两手一摊,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态度,只是露出炫耀的表情。 欧本海默算是非常有风度,他没有被激怒,反而是讶异的说:「两个都是?」王绍屏回头指指夫人团:「九个都是!」 欧本海默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说:「还好,我没和其他的搭訕,衝着你这么有本事,能搞定九个妻子的份上,我得请你喝一杯。」 于是两个人就把其他人丢下,高高兴兴地喝到迷迷糊糊。连林蔚都吃味的抱怨:「台生真不像话,把所有人丢着,自己和个洋人喝的这么开心!」 小咪听到了,就回应他:「你知道那个是谁吗?那个是美国杰出的物理学家,他有项理论将会给美国带来巨大改变。」「哦?这么厉害?那倒要认识认识。」曾昭吉说完,拿着酒杯也走过去加入两个人的行列。 喝到后来,欧本海默拿出张名片,要王绍屏一定得到柏克莱分校找他。王绍屏豪不客气的说:「我明天就去找你,至少要帮你把肺结核治好。」欧本海默这时吓的酒都醒了七、八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知道我得过肺结核?听他这样说,难道之前我没治好?」欧本海默一直以为他痊癒了,实际上只是症状减轻了,加上他菸癮很大,掩盖了他咳嗽的背后真相。 「杰克,你是医生吗?」欧本海默怀疑的问着,旁边的曾昭吉用着不流利的英语说:「他不是,但他的妻子是,而且是我们中国的神医喔!」曾昭吉的说法很烂,goddoctor意思是上帝展现医疗奇蹟,比较好的说法是:highlyskilleddoctor技术好的医生,或是能展现神蹟的医生:miracle-workingdoctor。但欧本海默还是大概猜出意思,于是和王绍屏约定明天早上十点在柏克莱分校见。 「把他弄过来!」王绍屏心底偷偷下了决心,他绝对没想到的第二天还遇到同是原子弹、氢弹发明人之一的欧尼斯特·劳伦斯,他正是欧本海默的同事,他即将因为参与发明回旋加速器,在1939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奖。而把人弄到中国,就是即将长驻美西的王绍东的工作了。 除了认识一批物理科学家外,在2月21日(中原标准时间是2月22日)这天,他在侨领的安排下会见了共和党的旧金山市长安吉洛·约瑟夫·罗西,他是个百分之百血统的义大利人,所以有着义大利人的热情。加上王绍屏将大力投资旧金山,这让这位将来连任三次的市长大表欢迎,并允诺将改善华人的地位与待遇,并敦促加州联邦参议员,提出废止排华反案和移民法,以释放目前因为移民法被移民局关押在旧金山湾的天堂岛的华人。 但很可惜,市长的游说,首先就被从1917就开始当选参议员的海勒姆·詹森拒绝,这位连任28年的联邦参议员本身就是排华移民法的推动者,所以他也拒绝会见王绍屏。 另一位去年才刚当选为联邦参议员威廉·吉布斯·麦卡多则是个民主党党员,而身为共和党的罗西市长根本没办法兑现他的承诺;最后还是侨领另寻途径会见了这位曾担任过威尔逊总统财政部长的新科参议员。不过他只关注经济问题,也愿意协助王绍屏排除投资障碍,但他对于种族议题并不关切,而且他民主党内部的势力不够稳固,在1918年离开财长的位置后,多次争取总统提名都失败,最后才获得参议员的提名,所以他也不可能在白人至上的社会里,为华裔权益出多少力。 请求会见加州州长詹姆斯·罗尔夫也不顺利,因为他也是个种族主义者,甚至公开支持对有色人种的犯罪者施展私刑;因此无论王绍屏打算在加州投资多少,都不能打动这位共和党州长接见他。 王绍屏在美国西部的政治活动算是不大成功,本来他打算派遣特种部队将天堂岛的华人移民全救出来,但在长辈团一致反对之下,他只好放弃,并退而求其次的巩固华埠的支持,并保障现有合法华侨的权益。 后来他抵达华盛顿,发现东部的思想比较开明,没有西部这么排华,于是他才把目标转向东部,在美国东海岸地区展开一系列的政治拜会游说活动。虽然不是这些游说起了关键效果,不过即便是辅助功能,最后仍帮助他意外地提早废除了排华法案,这是后话。 而他现在要巩固华埠的影响力,进一步保护华侨权益,那么势必得和司徒美堂这类大佬,展开深入的会谈;因此他决定利用晚宴之后的时间,和司徒大佬等人好好的谈一谈。 -- 第壹一八章 侨界也有派系? 2月21日傍晚时分,王绍源又传来最新消息:杨永泰连夜搭乘专列稍早已经抵达泰安,并丝毫没有休息,兼程赶路,即将到达满庄。王绍源于是请示,该如何进一步商谈。这时王绍屏正从州政府碰壁出来,于是透过无线对讲机对王绍源说:「我立刻回飞艇,带畅卿先生到公务大楼第二通讯室,我当面和他谈。」王绍屏说的这间秘密通讯室位于满庄公务大楼地下机密楼层,和王绍屏家里的战情室规格差不多,但为掩人耳目,称为第二电报通讯室。 大约半小时后,王绍屏已经在飞艇的战情中心等待,约莫五分鐘后,就看到张大嘴一脸讶异的杨永泰从通讯室门口走进来。「畅卿先生不用讶异,委员长未来的小红山官邸也会兴建一座一模一样的通讯设备,不过这是机密,还请畅卿先生务必保密,以免外国势力侦查知道,我们就有麻烦了。」 杨永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项技术万一被国外知道,会对国内带来多少麻烦。他坐定之后,随即抢先开口:「台生啊!不是我说你,你不愿意政府插手你的事情,就打报告说明原委就好,怎么把中央派来的人扣起来了呢?」 「畅卿先生,这是误会,他们虽然表明身分,但一言不和就开枪,导致和教导团战士发生衝突,被缴械扣押,我是事后才知道。不信,你问林大哥。」王绍屏一开始就喊冤,杨永泰的目光看向王绍屏身边的林蔚,林蔚点了点头。 「好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看看怎么补救。」杨永泰揉起太阳穴来,应该也是感到万分头疼,然后又开口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只想好好当个商人,有能力就支援政府一点,当官实在太复杂了…。」王绍屏话都还没说完,杨永泰就尖声的打断他:「不~行!你现在敢拒绝委员长的好意,那这个结就永远解不开了。」 「那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王绍屏两手一摊无奈的说着。 「这次会搞成这样,主要是你给东北军的东西太大方了,听说你现在还开始训练西北军,并且开始给他们换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杨永泰又是一阵碎念。 「畅卿先生,那是前线,无论东北军、西北军,他们面临的国家存续、个人生死的抉择。难道国家要这些人拿着破铜烂铁,面对海陆空立体作战的精锐日军?我看到还拿着大刀片的西北军,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这是犯罪,叫这些士兵拿着大刀衝向机枪、大砲、坦克,甚至飞机,那是犯了虐杀同袍罪!」这席话说的在场者为之动容,冯玉祥无地自容,他是最强调精神胜利法的人。 「我们王家任何带队执行任务的指挥者,带着多少人出去,就要完整带着多少人回来;即使有人不幸伤亡,尸体也不能放弃,当场带不回来,事后也得找回来安葬。我们不把任何人看成数字,认为哪一个人必然可以牺牲。对上位者来说,死的是数字、是名单,但对于那家人来说是父亲、丈夫、儿子…,那是家人,是生离死别,是家庭破碎。所以面对前线官兵,我能做的,我会尽力去做,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更是我们的民族英雄,我不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我愿意提供他们最好的装备,让他们能发挥最大战力而牺牲的无所遗憾…。」王绍屏想起歷史上抱着一綑手榴弹炸战车的勇士,不禁泪流满面。现场所有人也感受到沉重的气氛默默不语。 杨永泰深深叹了口气:「唉!国家孱弱的悲哀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向委员长解释你的看法。不过,面对共党叛军,我们的战士也是拿着简陋装备站在第一线。这次据说是日本和苏联共谋,打算把武器从福建运进来,才引爆南丰战斗,叛军第三师打算打通赣闽边界,源源不断接收日、苏提供的军火。所以台生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王绍屏内心则在鄙视杨永泰的说法,面对土共,那是能和日本人比吗?不过嘴上还是说:「那畅卿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能调教导团参战吗?」杨永泰没抱太大希望的尝试提了建议。 王绍屏摇摇头:「热河战役几乎出动了我所有的家丁,才勉强利用空军打退日军。训练时间实在太短,不要说刚到满庄的教导团成员,连东北军都还没完成训练,所以一时间,我连在热河前线的家丁都撤不回来。如果让现在满庄的教导团出战,那就是草菅人命了。」然后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这样吧!陆军方面,我先提供和东北军一样的装备替江西围困共党的中央军换装,然后中央排定计画,我们在南京附近开一个训练场,开始整编整训;空军方面,我们就在杭州筧桥航校,开始换装训练,畅卿先生觉得如何?」 杨永泰心里大喜,但依然装作为难的样子:「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中央没钱,无法支应换装的开销。」虽然他内心是想照料这个小老弟的,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会为党国大局着想。能先提升中央军的实力,对他来说,那可是大功一件。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却让王绍屏的势力提早进入中央腹地,而且是中央最为倚仗、凭藉的军事力量。只要接受过王绍屏的整编或训练,必定会被生化机器兵团强制进行忠诚改造,即便碍于王绍屏的命令,对于军官、将领无法调到绝对忠诚阶段的洗脑;但对王绍屏充满好感、善意的忠诚改造那是跑不掉的。提早整编中央军,这对后来全面二战爆发前的军队国家化,產生了深远的影响。 王绍屏摇摇头:「由发展基金来预付,就当作无息贷款,到时候按时间比例扣除;中央只要提供场地、人员,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还有,要整编整训的部队得按我提供的编制补满员额,这样才能发挥这些新式武器的作用。」 对于王绍屏的要求,对军事没那么了解的杨永泰那是满口答应。但他不知道王绍屏的编制是按照美军二战期间的大兵团编成,一师两个机械化步兵旅一个自走砲兵旅,共计九团,外加师部直属单位,全师至少得有军官958人,士官兵21314人,超过两万两千人。而现在的中央军,即便是甲种师一样是三旅九团,按照编装表满编也不过一万二千人;何况当前各师状况不一,有缺员未补,有吃空缺的,甲种师普遍都在七千到九千人;更不用讲乙种师三旅六团和丙种师两旅四团了,几乎都是官多兵少。 如果要按王绍屏要求来办,那么要嘛增兵,这对财政已经满是赤字的中央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另一个方法是裁併,合两师为一师,但那么多军官又该如何安置?所以当杨永泰答应王绍屏的条件时,另一场政治风暴已经开始形成。 但杨永泰浑然未觉,与王绍屏达成协议,随即喜洋洋的拿着王绍屏开出的装备和编制清单,与王绍源给他的一小箱金条,告别了王绍屏,离开了满庄,返回南京覆命。短短的会议结束,送走了杨永泰,王绍屏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心疼这些几乎白送的武器装备,但对于事情的发展总会有无法掌控的意外,感到非常无奈。 于是他不经意地问了林蔚对目前善后状况的看法,林蔚倒是军事与政争上的箇中好手,他摇摇头地说:「你这样做是安抚了委员长,也表了忠心;但对南京那批混蛋傢伙来说,恐怕又是另一场腥风血雨争夺的开始,尤其你要求的编制,那是害死人的引爆点。这不是逼得中央得裁併师级单位,那是多大的动静啊!我看你啊!迟早又会被牵连进来。」 王绍屏白了林蔚一眼,假意瞠怒地捶了林蔚胸前一拳:「大哥!你怎么不早说?那我就随便给给武器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林蔚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常把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掛在嘴上?你的要求是对国家军事改革有利的,我怎么阻止你?你又怎么会担心惹麻烦呢?」 王绍屏听到林蔚用他常说的话来堵住他的嘴,只能苦笑地说:「没关係!惹了麻烦,我就拉你下水!」林蔚哈哈大笑:「我认识你,就是这辈子惹得最大麻烦!不过没关係,我喜欢!」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连一旁的长辈团也爽朗的笑了起来,只有姊妹团不知道大家笑什么。曾昭吉边笑边对二咪说:「苟利于国家,生死无惧,何况自找麻烦?台生回国返乡本来就是自找麻烦的!」九姊妹依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但为了符合「风萧易水」的气氛,由小咪领头唱起了纪念后世八二三炮战的爱国歌曲;「风雨生信心」;只是把「一战古寧头」的歌词换成「一战在热河」,「二战大二胆」改成「二战葫芦岛」,「消灭匪党」换成「消灭日寇」,「光辉八二三」改成「光辉二一四」(空战),虽然有点不押韵,但大家也不在乎,全都兴奋地合唱了起来,一时「万眾一心」歌声震天,直到王志平进来提醒王绍屏,要赶紧赴侨领的餐叙,歌声才嘎然停止,只剩杨庄拉着小咪要这首歌的录音带,打算送回满庄给电台刘小小播放。 说到刘小小,就不得不提一下王台生在茶馆酒楼的免费申请收音机,试听一个月的做法,还真有成效。这几天,全国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已经开始有人在哼唱「空军军歌」、「壮志凌霄」和当初龙眼预警艇播错的「我们屹立在太平洋上」,还有安洁唱的「我是中国人」、安瑟唱的「胜利的歌声」;甚至连接舰典礼上的「国旗歌」都有人唱,只因为刘小小在六点开播的时候,就是放这首歌当开播号,很多人买了收音机把它当成起床号来听,提醒自己一天的开始。 还不知道电台混的风生水起,广告满档的王绍屏,正在对不停的邀宴,觉得有点奇怪。早上才和一批侨领吃早饭,中午又和另一批侨领午间餐叙,晚上还有晚宴,明天、后天也都还有,加上和杨永泰聊了许久,根本没机会和司徒美堂等大佬们深谈。本来他以为是侨胞太多,只能分批会餐,但是从早上、中午两餐看来,约莫多不过几十人,而且都是旧金山侨界。其实大可合併在一起办,但却要硬生生地分两餐,这让他大感好奇,于是不经意脱口问王志平:「这是哪里远地来的侨胞呢?」 王志平不加思索的回答:「还是旧金山的。」 「怎么会?一个小小的旧金山,我们要连吃三摊?」王绍屏惊讶地说着。「不只!这三天几乎都是旧金山侨界,只有最后一餐是洛杉磯来的侨界领袖。」王志平翻着行事历说。王绍屏快昏倒了:「难道不能整合吗?我们用一次来宣布合作计画,不行吗?」 王志平看来快要摇头了,二咪率先插嘴:「夫君,你可能对美国侨界不大了解,最早来美国发展的华人几乎都是广东来的,因此1862年成立的中华总会馆,就是整合了:『宁阳、肇庆、合和、冈州、阳和、三邑、人和』等七大广东移民会馆而成的,另外还有一些宗亲会与后来各省移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抱团形成的堂口,多是天地会延续的洪门所组成,目前邀请我们的就有『致公堂、秉公堂、协胜堂、和胜堂、萃胜堂、萃英堂、瑞端堂』等七个堂口,早上是司徒美堂的致公堂,中午是秉公堂,今天晚上萃英堂联合瑞端堂相邀,所以我们不能失礼。」二咪一到美国,立刻就把间谍机器人撒出去,除了人型机器人之外,还有各种昆虫造型间谍机器人,收集回来的资讯,再由飞艇上的人工智慧合併歷史资料加以分析,让王绍屏等一行不至于人生地不熟到两眼一抹黑,至少有些资讯能做决策判断,刚刚二咪所说的侨界情况,除了从歷史资料找讯息外,大部分就是上述方式收集来的情报。 王绍屏微微发楞,稍后随即有点发怒的说:「华侨在美国已经是少数民族,怎么放着自己权益不争取,还先分派系呢?不行!我要改变这样的情况。晚宴不去了,把各侨领都招集过来,我要和他们谈一谈。」 二咪一听,急着赶紧阻止说:「夫君,不可,秉公堂和萃英堂才刚在前几天为了争地盘发生纠纷,中午我们去了秉公堂的午宴,晚上不去萃英堂的邀宴,那就彻底得罪他们了。而且侨界派系其来有自,冰冻非一日之寒,除了乡党之外,国民党联俄容共之后,又分左右派互相攻訐,不可能我们谈一谈话,就能解决的。」小咪也赶快帮忙说服自家老公:「志意说的没错,夫君不能衝动,我们先去晚宴,稍后再商量看看,有什么好方法。」 王绍屏还是忿忿不平,但是已经被说服,于是说:「这样吧!我们先去晚宴,晚一点把各堂和各侨团领袖都找来,我们重新就各合作案和各家谈谈。派系不过就是利益争夺嘛!什么乡党、左右派,不过是利益包装了各种理由罢了,我们将各工业、利润分割清楚,让各堂口、侨团、姓氏宗亲、乡党团派都利益均霑,再说服以民族大义,我相信还是有机会整合各家派系,成为一体的侨界。」王绍屏自信满满的说着。 但他还是小看了乡党的威力,这好比台湾廿世纪的族群问题,一直蔓延到廿一世纪末,等到年轻一辈成长之后,才逐渐平息族群纠纷,但彼此根深蒂固的偏见却还是免不了,比如认为闽南人讨厌外省人(听说是看区域);客家人比较节俭(好听的说法);原住民比较豪迈,爱喝点小酒之类的(修饰过的说法);外省人自认高人一等(某自认高级的外省公务员的发言)。 晚宴客套的见面结束后,各界侨领都接到通知来到中华民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馆,这是各家唯一能接受的中立地点。总领事黄芸苏也是旧金山侨民,听到王绍屏想整合分裂的侨界,虽然不甚看好,但认为是好事,所以依然全力协助。 所有侨领一踏进总领事馆,就听到一阵「嗨哟嗨哟…」的歌声,这是夫人团刻意准备的歌曲「四海都有中国人」,由具备激励人心异能的安瑟,用邓丽君的声音领衔主唱。多名年纪大的侨领听到「把高山打个洞,把石头炼成金」歌词,都不禁流下泪来,这不就是多年华人被拐来旧金山做的事吗?炸山闢林建铁路、融石淘洗炼黄金。几位本来互相瞧不顺眼的侨领,此时目光交接都多了几分和气。透过歌曲共鸣,让大家感同身受,同为一体,这就是小咪她们要的效果。(杨庄又赶紧讨要录音带,准备给海外之音开播时用。) 等侨界领袖纷纷按照自己的群体落座之后,总领事黄芸苏先上台介绍说;「这两天已经有一些侨团和国内祝贺代表团王副团长吃过饭了,还有一些侨社在明后天也要和王副团长吃饭,让王副团长带来国内政府宣慰大家的消息。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王副团长还是国内新装备研究所所长。日前二月中旬,政府在热河打了两场大捷,虽然大家可能还没获得消息,但是光是王所长研发的新战机就打得日军全军覆没。所以让我们现在请王所长给大家讲讲这次战役中,国军的奋勇情况,大家鼓掌欢迎,王所长。」 「各位长辈、各位朋友,大家好。」王绍屏一上台,光是这个招呼,他就仿效台湾廿世纪的政客,用粤语、闽南语和国语各说了一次(在台湾,当年可是得用和粤语差不多的客语,还有外加原住民通用语,得讲四次)。 之后才用国语说:「各位侨胞朋友们,口说无凭,我们先来看一段国军大捷的纪录影片。」这时灯光变暗,讲台后面已经放好的白幕开始放起了黑白的纪录片,首先是一架p39俯衝飞过画面击落一架日军双翼战机,镜头拉近,飞机舱里面坐着一位旧金山大家都熟悉的人:黄毓沛,这位出生在加州,曾在洛杉磯开设航校的侨界名人,大家都知道他的弟弟黄毓全去年在上海128事变中壮烈成仁,为侨界抗日牺牲的第一人。 侨社还为其留下新婚半年的遗孀何巧新女士发动募捐,却遭何女士婉拒,她让大家把钱捐给国家买更新更好的飞机,训练更多的飞行员,不要让她的丈夫从此后继无人。消息传来,侨界为之震撼,随即发动各大的募款,各地航校也纷纷成立。所以当大家看到黄毓沛首开纪录击落日机,全都站起来鼓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接着另一架飞机俯衝向日本陆军投弹,当时日军机枪大作,大家都为这名飞行员捏一把冷汗,还好在一团烟雾之后,把飞机拉起来的飞行员还对摄影机比了大拇指,大家仔细一看,有些人认出来了,这名长的像洋人的飞行员,是芝加哥的陈瑞鈿,他来旧金山搭船的时候,曾引起轰动,因为长得像洋人,却要回国参战,这让许多侨界老人感到不可思议。 随即影片出现黑压压一片日机,可是我空军更大一片阳光辉映着的无敌机群,如饿虎扑羊之势,一下子就衝开了日机编队。这时一直无声的影片忽然响起音乐,一群男生合唱着:「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好像这群飞行员一边战斗一边高声合唱(录自当时清泉岗基地的大合唱),这让现场气氛炒到最高点。 影片的最后是一个班的陆军士兵,像是硫磺岛战役一般,合力把偌大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插在一座山岗上。然后画面就停在这里,灯光大放光明,大家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但这幅画面就像照片一样清晰的变成王绍屏演讲的背景。 -- 第壹一九章 圣旨到! 灯亮了,王绍屏才刚刚走回讲台,一位看来发苍苍、视茫茫、齿牙动摇的长者在旁边小辈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问:「王所长,那东北我们收回来了吗?」 「还没!」王绍屏的话刚刚一出口,底下一片譁然,议论纷纷,「政府是不是又在骗人?」、「这么厉害,怎么不打回东北去吗?」、「听王所长怎么说。」…。王绍屏举起双手来向下微微压了压,示意让大家安静。等全场静下来,他才开口:「国家孱弱非一、两天的事,我们的军士接收新装备还没超过两个礼拜(其实只有四天不到),能打赢日本精锐关东军已属不易。我刚刚收到消息,日本人刚刚和政府达成协议,在两年内分批撤军,不只东北,还要交还所有的租界…。」讲到这里底下又是一阵嗡嗡声,有人感到高兴,有人觉得日本必有诡计。 这次王绍屏咳了两声,示意他话还没说完,大家又静下来听他讲:「我们判断这是日本的缓兵之计,必定是想争取时间提升自己的武器装备。所以政府也打算花两年时间,将所有国军换装整训,然后再一口气把日本人赶出国土去,收回所有以前的失土,甚至包含朝鲜、琉球、北海道、库页岛和台湾…。」这次台下变成欢声鼓譟,「对!对!要给小日本好看!」、「洗刷甲午以来的耻辱!」、「还我河山!」…,一阵喧闹后,另一名也是白发白鬚的长老倒是身手俐落地站了起来:「王所长,我们愿意募款支援政府换装!买新武器、买新飞机、买战舰!只要把日本人打败,我们秉公堂愿意牺牲一切共赴国难!」各堂口、侨团、宗亲社也是争先踊跃表态支持。 王绍屏看了现场的状况,内心感到非常感动,但也感到非常不解,怎么大家愿意合作共赴国难,但面对利益却又打的头破血流呢? 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很难用是非、非黑即白的二分法来区分,以后王绍屏就会在政局动盪的激烈斗争之间慢慢体会。 他现在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继续说道:「以后我希望大家不要再缩衣节食捐款了…。」话还没说完,底下又是一阵骚动。一名壮年男子刷地站了起来,大声说:「王所长是否嫌我们捐的少?瞧不起我们?」和他做同一区的几桌人都是一样愤怒的看着王绍屏。 「刘会长和大家误会了!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解释。」这次王绍屏没有让大家继续喧哗,马上就制止了现场的议论,以免情况失控。但是他一个人的声音盖不住全场的嘈杂。这时一名老者动作俐落的走上讲台,拿起另一支麦克风,大声一吼:「延平郡王的后人在此训话,你们这些陈永华的徒子徒孙还不肃静!喧哗什么?」现场在这声吼之后,瞬间安静到连针掉的声音都听得见, 「老头,你胡说什么呢?」一名年轻晚辈忽然对着台上老头大吼,另一名中年发福的男子对这名年轻小伙子用广东话喝斥道:「新瑞,你干嘛!现场这么多祖师爷在,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年轻人的父亲黄经护,是洛杉磯的侨领,早年追随孙文革命,对国府一向支持不遗馀力,因此提早来拜会王绍屏,也被请来现场。 「王所长是延平郡王第六代孙,因为避难,随着太祖母姓,改姓为王,这是经过我们考据证实的。他现在带着王家所有家丁上万人,以及多年研发的设备、武器回到中国支援抗战,你们刚刚看到的空军一半以上都是王家的人,他在说话,你们这些洪门,也就是天地会陈永华徒子徒孙有什么资格插嘴的,难道陈永华不是延平郡王的部下吗?」讲话的人当然就是脑补王绍屏身世的曾昭吉。 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几位老先生已经要颤颤抖抖的跪下拜倒,王绍屏立刻大步走下讲台,把这些老人家一一扶起。然后站在原地大声说:「我并没瞧不起大家的意思,而是我正在和政府合资几项工业计划,这项合作也会和美、英、德各国政府同时进行,包含重工业、航空、造船、化工…等等工业。之前我已经和几位侨界领袖谈过,我们侨胞在美国都是做小生意,赚得都是辛苦钱,国家孱弱又帮不上大家什么忙。现在经济不景气,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我希望大家把捐款先来合资这些工业,等赚了钱,再成立救国基金,一方面改善自己的生活,另方面能有更多的资金做更多的事。」 无论信不信曾昭吉的话,至少王绍屏谈到做生意这方面的事情,大家就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于是王绍屏回到台上继续说:「小弟会先拿出三笔钱,一是照顾返国参战不幸伤亡退伍将士或遗族,行有馀力则照顾美国经济有困难的侨胞,协助他们创业或着接受训练到工业区上班;二是资助各地已有或新设立的航空学校与坦克、汽车驾训班,培养愿意返国参战的年轻朋友,包含维修,这三方面的人才是国内非常缺乏的,有多馀的钱,就资助华侨学校,让大家不忘本,能继续把中国文化传递下去;三是成立一家银行,提供低利贷款,让各位能一起投资工业区。」 说完就让机器卫士抬出大约一百公斤的黄金,然后请出新生產的六堂哥王绍东,一个长得和王绍义很像,但带着金丝眼镜,穿着得体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样子。王绍屏指着王绍东介绍说:「这是我六堂哥,他会待在美西,持续兑现我的诺言,请大家多多支持。」其实王绍屏内心在淌血:「我就说吧!迟早会堂哥满天下!」 大家看到现「金」,又看到负责人,而且看起来强悍精干的模样;眼见为凭,于是眾人纷纷鼓掌欢迎起来。王绍屏等掌声一停,立刻又开口说:「不过,我听说在美国侨界彼此并不是那么团结,加上美国排华政策的打压,所以大家过的很是辛苦。我希望在此国难当前的状况下,大家能捐弃前嫌,紧密团结在一起,争取华人应有的权益,改善华人生活,再团结一致支持国内抗战,大家这样说好不好?」王绍屏以为他模仿台湾政客的煽动用语,会得到一样的群眾反应,但结果现场一阵静默。拜託!后世选举,人家那是排演好的啦!王绍屏真是好傻好天真。 「大家有问题吗?」王绍屏有点心虚的问了一句。一会儿才有个白发老人站了起来说:「王所长,不是大家不给你面子,而是我们侨界的纠葛非常复杂,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当年孙先生也不敢搓合大家的纠纷…。」话虽说的客气,但意思就是王绍屏一个外人怎么插手侨界的事。 这时曾昭吉又开口了:「延平郡王的子孙难道不能插手陈永华徒子徒孙的事?」 一名沉不住气的健壮男子站起来声音洪量的开口大声说:「你一直说王所长是延平郡王的后代子孙,可有凭据?」 曾昭吉有点语塞,正在思考如何回应的时候,二咪忽然站出来,捧着一个大匣子,然后大声说:「圣旨算不算。」这时小敏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打开匣子,拿出明昭宗敕封的圣旨与延平王之册印,绕场一周,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曾昭吉大喜,然后转头对杨钧一干人说:「我说的没错吧!」 这当然是贗品,有3d列印机在,什么东西造不出来,连仿旧都做得维妙维肖,即使用碳十四也鑑定不出来,何况大家也没看过真品,于是网路资料蒐一蒐,就照着能找到的明朝资料,偽造出这一份东西,这连后来的专家学者都找不出什么破绽。另外,二咪还假造了族谱,真是把郑经的第九位娘娘的身分造齐了。二咪长期和曾昭吉待在一起,经常听他不停嘮叨,不断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有关王绍屏的身世;为了预防万一,婚后二咪就把这东西造好了,以备适时能拿出来,让自己也当个二娘娘过过癮,不料这时派上用场了! 这下整个侨界真的轰动了! 王绍屏虽然不否认,随便二咪乱搞;却不允许眾人行跪拜礼:「已经民国了!大家拱手就好。」但一些注重传统的老先生,比如司徒美堂大佬,还是深深一鞠躬,叫声:「少主。」 就这样,在二咪主导的胡乱瞎搞下,侨界竟然意外空前团结,许多堂口在陈近南(陈永华)的画像前面掛上了王绍屏的照片。虽然让王绍屏感觉很怪,但为了侨界团结,他认了,只要求不烧香就好!不然实在太触霉头了。 没多久消息传回国内,委员长本来正满心欢喜正在阅读王绍屏提供给中央的装备清单,一听到美国侨界堂口掛上王绍屏的照片,真是哭笑不得的说:「这小赤佬,真是到哪都能惹事,怎么就让他整合了美国侨界呢?还有延平郡王的敕封圣旨?真的假的?这下真的连国父都得变成他手下了!」(孙先生是洪门的红棍,会党发生纠纷时,担任仲裁角色,地位颇为崇高。) 正当王绍屏在美西忙着整合侨界时,国际情势在中日和谈以及日本合纵连横之下,局势为之丕变。 本来英美扶植日本,就是为了遏止苏联在东亚的渗透,以免危及到东南亚殖民地的安全;同样地,由于孙逸仙倡导的三民主义当中的民族主义,有联合世界上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追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的想法,让英法担心国民党在东南亚的侨务工作,有煽动民族自决的革命风潮之嫌,于是大规模打压国民党东南亚支部的成立。 但现在王绍屏的出世,加上国府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大日本帝国,让日本签下城下之盟。再怎么没智商的政客也知道对国府的政策得改弦易辙,在国联支持中国这种口而不惠的把戏就别玩了;主要是以英国为首,不仅放松了东南亚对国民党侨务发展的管制,更派出新的使节前往南京,洽谈两国合作,甚至援助、贷款都能谈,一副要扶植中国将日本遏苏作用取而代之的意味。 连后知后觉的法国也不例外,甚至法国得知王绍屏已经去了美国,终于搞清楚情况的达拉第总理连忙电令驻美大使保罗·克劳德,要他一定得和神奇杰克会面洽谈合作,并力邀他访问法国。 当然日本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除了后悔不该冒险採取军事行动对中日实力掀了盖子,让列强怀疑日本的实力。另外则积极联络愿意帮助自己的苏、德两国;除了引进航空技术外,还用以物易物换了不少好东西。比方说德国给了造船用的大型冲压机、锻造机…等自己还无法生產的新式机器,还有航空相关技术。苏联则主要是支援技术人员,协助日本开发下一代战机,另外还帮日本改进坦克。 在原来歷史上,以物易物是希特勒上台后,德国在外匯已经枯竭的情况下,採取的不得已措施,但却意外的造成极好效果。在相关货币战争的文献中,曾把二战爆发归诸于当时的英、美财阀,譬如伦敦的罗斯柴德家族、纽约摩根财团、匹兹堡梅隆财团…等等十多个控制了金融流通的财阀对于希特勒避开外匯交易模式而感到不满,遂怂恿英美法等国对希特勒採取敌视的态度,并尝试封锁德国贸易,最后才逼得德国不得不採用军事手段,发动战争併吞邻国,直接控制贸易伙伴。 当然这些有关金融战争的说法可不可信不知道,但目前除了日本、苏联、德国外,连英美法自己要和中国做生意,也不得不採用以物易物的模式,毕竟中国的外匯存底也是接近谷底。于是国际贸易自大萧条以来呈现的一滩死水,开始注入活水,而逐渐恢復生机。似乎原本逐渐升高的国际紧张局势,在经济慢慢活络的情况下,又趋向缓和。只是各国在国际上的折衝樽俎,世界一片祥和的假象之下,各国内部仍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日本更是首当其衝。 这也只能怪日本自己当初在国内太高调的宣传满洲的重要性和夸大日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形象。热河大败的消息被封锁了,但中日和谈的结果却瞒不住,尤其又不能公开解释这是缓兵之计,于是日本政府不知道哪个脑残的傢伙,竟把中日和谈归罪于国联的施压。这下可引爆了国内多股势力的不满,先是要求退出国联的示威游行不断(老是在中国搅动百姓示威,这下自尝苦果了。),再来当然是要求杀国贼以谢天皇(不是国家?),再者就是要求政府开始对付和中国大肆合作的英美鬼畜,许多英美商业办事处被捣毁,甚至大使馆、和领事馆都被愤怒的民眾包围,要不是政府最后出动军警,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过,还是引起英美两国极度抗议,并要求赔偿包含英美侨民等各种损失。就在日本焦头烂额的和英美政府紧急磋商相关事宜的时候,极端皇道派主张北进的年轻军官,对政府和天然的敌人苏联走得越来越近,感到十分不满。正筹画着三月廿六日发动政变,意图剪除天皇身边的国贼,还政于天皇,让日本走回正确的北进道路。于是原本在三年后才会爆发的226政变,在国际局势变幻莫测的情况下,加上一件突发事件,竟然即将提早爆发。 除了日本,还有德国,在和中、日各签订一篮子的合作协定之后,德国获得大量物资与部分黄金,迅速稳定了德国经济即将崩溃的局势,于是在没有歷经德国纵火案的情况下,希特勒挟着极高民意以稳定经济局面的理由,胁迫当时已经重病缠身的兴登堡总统,立即解散国会,重新选举。提早在2月27日获得了空前胜利,完全掌握了国会及内阁大权,比歷史上的时间提早了一周。 另外歷史变化则来自苏联,原本苏联在东亚,1921年已经占据了中国原有的唐努乌梁海;接着1928年又控制了外蒙执政的霍尔洛·乔巴山;1930年透过中共的渗透,苏联已经逐渐能和新疆地方政府抗衡,紧接着在1932年援助了盛世才,准备扶植他为新疆新势力,1933年1月资助盛世才击败回族马仲英入侵迪化,这导致后来苏联直接入侵新疆的事件爆发。这时的苏联感觉到和中国已经隐隐有一道缓衝区,于是将重心放回国内建设。继续开始于1928年开展的重工业五年计画,而1933年刚好是第二个五年计画的开始。 但日本在热河受挫,而且大量部队被莫名其妙歼灭,这让苏联感到十分惊恐,于是才有援助日本飞机一事。随即日军接收的新式飞机又被王绍屏击落,虽然日本封锁了消息,但苏联却从中日和谈当中,闻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于是让目前东亚的贝利亚将原本派驻在满庄的德裔间谍佐尔格,利用日德亲善的机会,改派往日本。这是王绍屏第一次有机会把自己的情报网撒向日本本土,虽然是藉由苏联的名义。 即便佐尔格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但史达林已经对中国的改头换面有点紧张。因为在西线,苏联得面对英法公开支持,甚至美国在私下援助的芬兰、波兰、罗马尼亚、土耳其一系列中小国的环状围堵,几次开战都因为苏联内战元气未恢復,加上列强支持,而功败垂成。唯有东进政策一项非常顺利,除了日本夺得东北,阻拦了苏联南下的企图之外,在外蒙和新疆都算大有斩获。但目前如果中国恢復元气,这对想要恢復彼得大帝以来世界强国地位的史达林来说,无异乎晴天霹靂。于是他加紧了对华的侵略工作,除了和日本紧密合作、加强外蒙的控制之外,更加速了对盛世才的扶持,以便取代虽然亲苏,但以文人主政却屡有叛乱的金树仁。这比原本4月份金树仁才去职的歷史,提早了一个月。 虽然中国获得美、英、德、法的积极支持,但歷史的惯性依然非常强大,苏、日两国不仅没有停下侵华的脚步,甚至有合流的趋势。这让本来只面对日本公开侵略,苏联暗中扶植的局势,变成中国得力扛日苏的共同侵略,而且还得面对苏联唆使中共在内部不断主动製造动乱。委员长面对的压力,没有随着中日和谈落幕而结束,而是与日俱增。 -- 第壹二零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这个时空的后世歷史学家眼中,美国总统的就职典礼算是王绍屏搅动近代歷史的起点标志。但这不是一个世界和平、生活美好的转捩点,而是狼烟四起、遍地烽火的开端!虽然王绍屏到处灭火,但局势并不因为他个人的意志而移转,最终世界大战还是提早了四年爆发。所以王绍屏这个人在歷史学家里的评价非常两极,有人认为他是和平的缔造者,有人认为是他在汉民族民族主义上的强硬态度,导致全球掀起了战火。 而这一切的歷史争论,对中国唯一的好消息是,不必自己独扛日本四年,而是在各国支持下,从1933年起,和日、苏周旋了四年。(加上1937年二战爆发后打了四年,看似好像还是打了八年;如果如果加上1931年开始算918开始算,到1941年9月战争结束,那就是整整十年,比原来歷史少了四年,这样应该算好消息吧?) 首先不可避免的是第四次剿共战争在中共主动挑衅下,依然准时爆发。但和歷史上有点不同;首先是中央航空队接收了新式p39、p38和a20之后,即使不怎么熟练,但又不是空中缠斗,也不需要多精密准确轰炸,练飞几次,随即掛满各式航空炸弹,飞往南丰一阵狂轰猛炸,顿时就把红三师师长彭鰲炸死,而增援的红七军,则在本来就对肃反运动不满的军长巩楚率领下,集体向国民革命军投降。 之后随着中央军逐步换装,飞机、大砲、坦克,即使战术战法不熟练,但是在杨永泰从王绍屏那里学来的大规模火力推进战法,加上交通要道碉堡围堵攻势,这让共军即便已经请出万能的毛主席领导,也依然节节败退;在空中,p38的大油量让它几乎整个白天都能在天上侦查;所以原本歷史上的登仙桥、黄陂和草台岗,因为共军找到国军弱点而发动的袭击,导致国军惨败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共军只能利用夜晚和天候不佳的情况下,小规模转移。连续的败仗导致共军士气低迷,有许多红军都直接在战场开小差,不然就是集体向国军投降。 这次委员长不打算驱逐共军,让他们展开什么「长征」。决心在此用新武器好好练兵。一口气歼灭所有共党,并且直接威吓西南腹地及全国各地的军阀。于是到了3月中旬,中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苏区根据地,给红军几乎带来灭顶之灾,这时由周恩来、陈毅等中共中央领导人召开的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採用了毛主席的观点,化整为零,分散到贵州、湖南、四川等地继续游击战工作。虽然后来大部队转移不尽人意,但仍有三万多名共军整批撤退进贵州,加上早已从湖南撤往湖北,再撤退至陕南、川北的第四军团,第四次剿共算是未尽事功。 王绍屏想避免的剿共战争依然照歷史进展时程爆发,虽然未来没有了第五次剿共和所谓集体长征;但四散溃逃的共党,潜入西南各地偏远山区继续游击战,甚至陆续撤往西北,让王绍屏希望能围困共党在江南,进一步运用生活对比的方式,彻底消灭共產主义在中国发展的意图,也随之破灭。但这样的情势还是替委员长争取到充足时间,戮力发展辖下数省的建设,慢慢在对外抗战战争中进行国家统一。这虽然和王绍屏总体规划的方向不同,不过也算让中国找到机会能恢復一点元气。 由于国共内战期间,王绍屏不在国内,他的手下人马除了供应中央军武器和积极开发工业区之外,并未有多大的动作,这也让国府正在争夺新装备的许多人渐渐地对韩復榘腹地里的王氏集团失去兴趣,没有多找麻烦。 不过日、苏两国可没有忘记这位神奇的杰克,不断派出间谍前往山东刺探。这段时间王绍屏除了整合侨界之外,就是不断接到王绍源的通知,有日、苏间谍落网;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妮和小璦,因为她们将有更多的苏、日反间谍可以用。在美国,日本人不好行动,但苏联几乎出动了所有特务,监视王绍屏的行踪,还好他们没有採取敌对行动,不然又将便宜了小妮。 而侨界在二咪搬出了永历帝的敕封詔书之后,王绍屏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整合了大部分的侨团,当然也有不买帐的。譬如左派人士,尤其是左派留学生几乎都不吃这套,还举行了几次抗议,抗议王绍屏搞帝制復辟,但在侨领的压力下,最后左派也就偃兵息鼓,任由王绍屏在唐人街里呼风唤雨。王绍屏除了致力消除了侨团之间隔阂外,还帮助堂口转型,不再以帮派模式控制黄赌毒来过活。 但是老实讲,两者效果都并不好;侨团之间的纠葛真的由来已久,虽然王绍屏在延平郡王后裔强大号召力下,大家把彼此的新仇旧恨埋在心底,但是芥蒂还是存在,于是在杨钧和曾昭吉的建议下,让不能合作的侨团分掌不同的產业,不求他们能同心合作,但至少能互不干扰,和平共存。 至于堂口的问题,比王绍屏当初想的转业复杂很多;堂口转行做实业,许多原本游手好间的保鑣打手就很难安置,他们不一定想进工厂当工人,还好王绍屏有经验,将这些人纳入忠诚计画,改造成工厂保安队;但是其他的从业人员,比如赌场荷官、妓院的娼妓这类特种职业就比较伤脑筋。王绍屏比较排斥女人赚皮肉钱,但在山东禁娼已经被批评为「饱汉不知恶汉飢」,自己娶了九个老婆,不允许人家嫖妓。 不过他还是见不得同族的女人沦为娼妓,无论是否自愿;于是他安排这些女人转型,只要排斥拋头露脸的,就安排进一个没人认识的新地方所开设的新工厂,不然就送回山东的工业区工作;比较活泼爱招呼人的,一律安排当作企业的公关人员,负责一般正常的招待工作。 尤其是王绍屏弄了一艘游艇在公海上让侨界入股经营开设观光赌船,那里需要大量的荷官和公关。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王绍屏打算说服罗斯福总统在未来拉斯维加斯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沙漠,他会投资开设一片赌场,这样就能安置更多的人。 安排转行、安置人员都还很容易,甚至包含毒虫,都能用解毒剂帮他们戒毒,但最麻烦的是华人堂口一旦退出这些行业,立刻就会有其他民族的帮派递补进来。而且娼馆的存在,对于遍地都是单身汉的华埠来说,也是一大需求。于是他和几个不想转行的堂口说好,妓院能开,但找其他种族的妓女,比如日本就不错;赌馆则由旧金山政府出面画出一片特种营业区域,由王绍屏和侨界出资经营,并把娼馆也迁入,其他在唐人街的小帮派就改行和旧金山政府合卖彩卷;毒品则彻底在华埠封杀,但对外埠,则可以经营,只为驱赶外族贩毒者。不过不要大剌剌的开烟馆,改成小酒馆偷偷卖,由各大堂口监督,不准华人吸毒,只要有吸毒者,一律强制用解毒剂勒戒。 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时间过得很快,但王绍屏还是准时在二月廿三日星期四一早转往波特兰、凤凰城、底特律、芝加哥…等地原则上各停留一天,慰问当地派遣志愿航空军的家庭和当地侨领,并各留下一些生化人、机器人协助各地建立工业区,改善生活,西岸和中部统一由王绍东负责,东岸则交给王绍义。 一路忙碌的王绍屏,紧赶慢赶,终于在二月廿七日周一抵达纽约市,在纽约市除了拜会侨领外,重要的就是得前往邻近的纽约州海德公园和新任总统罗斯福见面。这是罗斯福卸任纽约州州长,最后几天待在老家,为的就是特别等候王绍屏的造访。 在哈利的引荐下,王绍屏前往位于纽约州海德公园内的罗斯福老家,在他未来会发表炉边谈话的书房和罗斯福进行第一次接触,而夫人团和长辈团则留在客厅由总统夫人爱莲娜女士接待。 已经五十一岁的罗斯福叼着长长装着滤嘴的纸捲菸,看起来神采奕奕,坐在书桌旁的轮椅上欢迎王绍屏。看似不礼貌的做法,其实却是对待亲近人士的作风。王绍屏也不介意,主动走上前去和罗斯福总统握手。 罗斯福握着王绍屏的手说:「听说您是神奇的杰克,不知道今天带来什么让我惊奇的事呢?」王绍屏有意和这位即将执政十二年的总统拉近关係,于是认真的说:「帮助您站起来如何?」罗斯福对于这个玩笑有点不大高兴,皱着眉头说:「年轻人,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哈利则在一旁说:「总统先生,杰克的夫人家里是中国医药专家,如果杰克说您能站起来,您一定能站起来。」罗斯福有点不大相信:「许多美国医生都说这种脊髓灰质炎所造成永久性伤害,是没办法恢復的。」哈利仍在旁边怂恿着说:「总统先生,你让杰克试试看,又没损失。」罗斯福这时才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王绍屏让身边的王志平出去叫小咪和随行的医疗机器人进来。 没多久小咪和机器人进来,王绍屏稍微介绍一下,随即便让机器人用手持扫描仪检查罗斯福的双脚和背部,但主力却是机器人体内自带的全身扫描仪。不一会儿,机器人假意和小咪交头接耳,其实就是把资料传送到小咪带的资料显示眼镜上。为了演好这次的大戏,小咪刻意生產了这款眼镜,以方便进行扫描或显示资料。小咪开口用流利的伦敦腔说:「总统先生,您得的不是脊髓灰质炎,而是一种遗传性自身免疫异常的吉巴氏综合症,是在某种情况下,触发人体内自己的免疫系统攻击自己身体正常细胞的疾病,属于免疫能力异常的疾病,而非外在病毒攻击。」 罗斯福听到一种截然不同的病情分析,而且是完全没听过的病况,他不觉地讶然,过了半响,才说:「能治疗吗?」 小咪点点头的说:「虽然过了治疗黄金期,需要较多的復健,但是我们有把握能治好。主要的方式就是给你置换免疫蛋白,清除异常免疫系统根源,然后刺激已经退化的运动神经,加上復健,您很快就会健康的像一名年轻人。」 罗斯福听到一连串的医学名词,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很厉害,于是他连家庭医生都没諮询,就立刻让医疗型机器人进行医疗。机器人拿出一个箱子,接连一些管线在罗斯福的四肢和背部,这种廿二世纪的医疗,并不会进行野蛮的侵入性治疗,而是利用皮下组织扩散方式,用电波活化免疫系统与神经细胞,并给予正确指令,让免疫与神经系统恢復正常。 这时罗斯夫的夫人见到小咪离开一阵子,于是请客人稍坐,让自己的助理招呼他们,自己则好奇地走进罗斯福的书房。当她一眼看到罗斯福身上连满管线,不禁尖叫:「你们在干嘛?」这时罗斯福的警卫、秘书和客厅所有人都围过来,站在爱莲娜的身后。 哈利微笑的说:「我们在帮助富兰克林站起来。」爱莲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大吼着说:「哈利!要不是我认识你很久了,我会让你和他们一起滚出去!没有罗斯·麦金泰尔医师的同意,谁叫你们做医疗的行为?现在立刻走!」爱莲娜的话几乎没有妥协的馀地。 这时罗斯福忽然开口说:「爱莲娜,是我要求他们做的!」「富兰克林!你…!」大家随着爱莲娜的声音和目光,一起看向罗斯福,只见罗斯福站了起来,还往前面走了几步,尝试安抚暴怒的爱莲娜。哈利赶紧扶住罗斯福,罗斯福这才惊觉自己站起来了,而且还能正常的走几步。小咪在旁边交代着说:「总统先生,你的肌肉和神经还没完全健全,加上你长期没有行走,腿部肌肉已经忘了如何支撑你行走时的力道,我建议你不要太心急,多做一些復健,过些日子就能正常行走了。」 爱莲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让人去请罗斯医师过来,并且向王绍屏夫妇致歉说:「很抱歉,请你们原谅一名做妻子的心情。」王绍屏摆摆手,连忙说:「我们能够理解,我们应该跟你们夫妇做好沟通,再进行治疗,是我们唐突了。」 爱莲娜对这位有礼貌的年轻人非常有好感,于是开玩笑地说:「你的嘴巴一向都这么甜吗?难怪你能一口气骗到九名女孩当你的妻子。」罗斯福这时才确认哈利跟他讲过神奇杰克有九名老婆不是玩笑话,不是情妇数量的总合。但这时罗斯福不敢多开玩笑,甚至插嘴都不敢,毕竟他前一阵才因为外遇问题,和爱莲娜搞得十分不愉快。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了,自己就好好装傻,不要自讨没趣。 罗斯医师很快就来了,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拿着槌子捶捶罗斯福的膝盖,没想到罗斯福的小腿反应剧烈;惊讶了半天之后,罗斯医生才对爱莲娜说:「我可能会找几名这方面的专科医师来会诊,我才能告诉你富兰克林的真实状况,但现在看起来挺不错的。是这位中国来的医师治疗的吗?我可以和他聊聊吗?」小咪打发一个生化人卫士陪同刚刚的医疗机器人和罗斯到小起居室去间聊,自己则和大伙又跟着爱莲娜回到客厅间聊,书房又只留下王绍屏、哈利和罗斯福三人,王志平依然站在书房门口。 这时的话题转向罗斯福最关心的经济问题,王绍屏拿出一篮子的美国经济振兴计画,大多是未来罗斯福会做的,并且塞进自己的一些私货,而这些王绍屏想做的内容,大多是他投资或和美国财团合资的计画,也不会引起罗斯福多大反感。 但谈到国际政局,尤其是东亚的情况,罗斯福就有点漫不经心,甚至对遏止日本、苏联在东亚扩张上,罗斯福更是没什么具体主张与看法,无论哈利如何暗示,罗斯福都没有多大积极的态度,这让王绍屏有点失望。「不是说罗斯福是对中国最为友善的民主党总统吗?难道友善就是这样?是一种施捨吗?」王绍屏不知道罗斯福心中对世界情势的布局,仍是重欧轻亚的白人传统思想,但对于罗斯福轻视亚洲的发展,感到十分不悦,讨好这位总统的心思也淡了些。当一个人少了讨好的心态,讲话就会理直气壮起来。在话题后面谈到中国后续军购与技术转移合作,与取消排华法案时,罗斯福明显打算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让王绍屏生气起来,于是他说:「如果美国不太在乎与中国的合作,那么我们会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说完,随即想要告辞离去。 罗斯福一愣,这是下通牒吗?即将成为美国总统,虽然他也有自己的霸气,但也有他的政治智慧,于是他说:「杰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表达,我还没有正式接任总统,很多事情,我并不清楚,等到我交接完毕,我们再来讨论这些问题,可以吗?」 王绍屏牛脾气一起来,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依然说:「有点晚了,我今天累了,那么等总统先生就职之后,我再来拜访。」哈利在旁边说好话、打圆场,但王绍屏已经没有兴致在和政客打交道,于是对哈利说:「我真的累了,改天再说吧。」于是连礼貌都不顾,逕自走出大厅,带着一行人,连晚饭都没吃,直接离开海德公园。 哈利也不想多劝罗斯福什么话,只说了一句:「富兰克林,我一直提醒你,杰克不是单纯的商人,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一个爱国的商人。任何跟他的国家有关的事,都得引起你的注意。作为好友,我得再给您一些忠告,这次英国和德国的总领事是紧紧跟着他屁股来到美国,他随时可能离开美国前往英国或德国,据说法国驻美大使也不断在找他,如果你希望你的任期内能够解决经济危机,最好紧抓着杰克不放。」说完,哈利也告辞离去。 这时爱莲娜才走进书房:「富兰克林,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看杰克和哈利脸色都不大好看。」罗斯福脸色也是铁青:「那混小子以为他治好了我的腿,就能要求伟大的美国政府把他那殖民地般的三流国家放到第一位吗?」爱莲娜诧异的问:「你找他来,不就是要和他谈合作的吗?」罗斯福苦笑的说:「我是和他谈合作,又不是要帮他的国家当褓姆!难道我和罗斯柴尔德家族谈生意,也要和英国内阁打交道?不懂政治的傢伙!」爱莲娜看罗斯福气呼呼的样子,也就不再劝了。但罗斯福没多久就后悔他的政客作风了! 王绍屏一路生着闷气回到自己在纽约长岛购买的庄园,九姊妹看他心情不好,于是公推小咪去打听消息,王绍屏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不愉快的谈话过程告诉九姊妹。小敏气的站起来说:「格差友,我们派兵灭了这个国家!反正他不是排华吗?我们就让这个国家彻底消失!看谁排华!」王绍屏虽然觉得不可行,但看小敏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可爱,于是拍拍她的头说:「要不要佔领全世界?」话一说完,不只小敏,九姊妹全都用力点了点头。哭笑不得的王绍屏苦笑着说:「听起来我们一家子好像恶魔党,要消灭全人类的感觉。」 王绍屏不知道他这句话玩笑话,还真的说中了世界某些组织的企图,甚至连罗斯福都躺着中枪。罗斯福之所以对亚洲事务并不关切,原因在于他是共济会的成员,这个组织虽然强调理性思维,但创始人还是一群新教神职人员,所以对于异教徒居多的亚洲,就没啥兴趣,甚至对一个强大的亚洲强国崛起深抱戒心。 尤其共济会的成员有互相重叠的光明会,目前更是拉斯普丁极力渗透的对象,虽然亙古者还没有下任何命令针对亚洲各国,但对于出现王绍屏的中国,抱持着极大的戒备,德皇威廉二世之前的黄祸论,又被翻出来炒作。这就是罗斯福不想对王绍屏做任何承诺的主因。 -- 第壹二一章 莫名其妙的3K党 由于话不投机,王绍屏连美国总统就职典礼都不想参加;准备见过代表团团长、外交部部长罗文榦之后,就找个藉口回国。不知道英国贾米森和德国韦尔曼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知道王绍屏想要离开美国,立刻强力邀约王绍屏访问欧洲,闻讯而来的法国驻美大使保罗·克劳德,也终于拜会到王绍屏,几乎是恳求着,拜託王绍屏必须走趟巴黎。于是王绍屏透过林蔚向国内回报后续访欧的行程,获得中央首肯之后,王绍屏也就答应这群「虎视眈眈」的使节们,让这群欧洲外交官兴奋不已,纷纷向母国报喜。 这时罗斯福接到一则重要的消息,是他曾经执政的纽约州的联邦储备银行纽约分行传来的消息,这则消息透露:自二月下旬以来,位于纽约市的纽约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在两周之内损失了2.5亿美元的黄金,占其总储备的1/4,银行的倒闭风潮即将再起,这次可能连储备银行都会遭到波及。 本来罗斯福是想把经济问题的处理,放到他正式就职之后再说,毕竟现在状况再怎么糟,也是胡佛总统的事,他不需要负责。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他不想给王绍屏任何承诺的原因,他想等到他了解状况之后,根据实际的需要,再和王绍屏讨价还价。 但是现在看来新一波的经济风暴似乎要给他的就职典礼一个下马威,这让他有点担心,他能否在就职后的百日之内,就平息这场风暴?于是他招集的他的经济顾问,包括伯纳德·巴鲁克、米尔顿·傅利曼、詹姆斯·沃伯格…等人商议,该如何避免就职典礼上的尷尬场面,但大部分的顾问给出的建议都是让胡佛去处理,毕竟目前罗斯福还没就职。这时罗斯福忽然想起哈利给他有关各国拉拢王绍屏的忠告,连忙联络哈利,询问他的意见。 没多久,哈利来到海德公园罗斯福老家;但他一见面就两手一摊的说:「富兰克林,我对于你的麻烦可能无能为力,我听说杰克现在可能连你的就职典礼都不参加,他现在正为返国、还是走趟欧洲两者之间正在犹豫。昨天他离开你家之后,英国、德国,连法国大使都亲自上门邀请他访问欧洲,你知道的像杰克这样轻轻挥挥手就能解决一个国家经济问题的富豪,那是大家竞相争取的对象。」哈利连数落罗斯福的话都懒得讲,千里迢迢把财神爷求来,那是要有多蠢才会把他赶走? 有点吃惊自己错估形势的罗斯福这时只能放下身段说:「好吧!哈利,我错了!我该怎么弥补,才能这位神奇杰克回心转意呢?」罗斯福这下是真心后悔了,因为即便自己上台,据他的经济顾问们说,也得把联邦储备银行关闭个十来天,才有可能降低挤兑黄金的浪潮;证卷交易所也是,得有个十来天冷却,才有机会让人们恢復理性。他本来是不大在乎的,但是他的金融界好友,却纷纷告诉他,这场大灾难可能得半年才能恢復,这让他有点慌了,毕竟一个总统上任半年都无法挽救危局,就算国会议员不撕了他,民眾的示威游行不断,可能也让他灰头土脸,什么都别想干了。 本来对美国经济的恢復感到信心满满,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和王绍屏讨价还价的罗斯福,这下知道了王绍屏完全不甩他,并且准备离开美国。这让他顿时慌了手脚,他看着频频摇头的哈利,急忙地说:「没有办法挽回吗?哈利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还是郑重考虑对华政策吧!至少得向英、德看齐,不能差距太大,这样我才有机会游说他。我打听到,据说英国愿意提供贷款,协助南京政府稳定金融;德国则是提供军援和直接派遣军事顾问帮忙训练中国军队。我们堂堂美国什么都不敢承诺,这样真说不过去。」哈利一口气把自己的怨气发洩完。 「好吧!我们两样援助都提供,我也会动员参、众两院议员废除排华法案,并会要求他们对移民法当中,针对华人歧视的部份做修订。这样行吗?不过,我现在可能得让你的神奇杰克先帮我完成一场圆满的就职典礼,这样的要求可以吗?」罗斯福无奈屈服地说着。 哈利得到了罗斯福的承诺,立刻在海德公园用电话联系了王绍屏。约好时间面谈后,哈利和罗斯福夫妇一起共进午餐。哈利邀请总统夫人爱莲娜和他一起去见王绍屏:「亲爱的爱莲娜,我知道你一向不会介入富兰克林的政事,但是这次非得你跟我出马不可;我不知道杰克愿不愿再见到富兰克林,如果我们直接正式谈判起来,至少你的保证会比我有用的多。」爱莲娜在罗斯福的同意下,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富兰克林最后的机会,而她得帮忙自己丈夫把握住。 2月28日星期二下午,当哈利领着爱莲娜总统夫人来到王绍屏长岛庄园时,却扑了个空。 爱莲娜皱着眉头问:「哈利,你打电话联系杰克时,没说清楚我们会来的时间吗?」哈利也一样眉头深锁的说:「有的,我是亲自和杰克通的电话,他说他出去吃个饭,很快回来,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早应该回来了。」 这时负责留守的王绍义出来迎接哈利,并且告诉他:「杰克现在在电话线上,您要不要接?」 哈利衝进客厅,从沙发边桌上拿起话筒,气急败坏的问:「杰克,你在哪?总统夫人都亲自来了。」哈利只听到话筒的另一端似乎传来碰、碰的枪响声,只听王绍屏很大声的叫着:「哈利,你们等一下啊!我在曼哈顿唐人街遇到匪徒抢劫…;咦?我听到警车的声音了,应该很快就能回去。」说完就掛上电话。 哈利则是愣在那里,连爱莲娜走靠近了身边都没发现。「怎么了?他人在哪?」爱莲娜轻声地问道,这才让哈利有点反应,「在曼哈顿唐人街遇上打劫了!」哈利有点痴呆的说着。 「什么?怎么会遇上打劫呢?」爱莲娜吃惊的说。 「杰克总会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不过希望这次是意外,不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哈利祈祷着说。 「不管是意外,还是阴谋,我们得赶快去曼哈顿一趟。」爱莲娜边向外走边说。 「为什么…?」哈利话都没问完,只听爱莲娜已经走出大门有点飘远的声音说:「你不知道警局有一堆种族主义的猪玀吗?」 倒楣的王绍屏被这两位乌鸦嘴同时说中,来袭的的确不是一般抢匪,因为没有任何歹徒敢在唐人街光天化日之下作案。王绍屏当然不是随便来吃个饭而已,而是和正在筹备华侨衣馆联合会的程坚金等爱国洗衣工人们聚餐,并且打算拨款和衣联会合作开设连锁洗衣店和洗衣厂,改善侨界洗衣工人的生活。由于华侨们的热情,让王绍屏稍微耽搁了点时间。 而趁着王绍屏结束餐会要离开时,在唐人街牌坊下偷袭的是美国着名的3k党。当时在前面引路的程坚金,才刚刚走出路口,正转头对王绍屏说;「王所长,感谢您的支…。」「持」还没出口,程坚金随着枪声响起就后仰倒下,程金坚还在念高三的女儿程嫦媛大喊了一声「爸!」就要衝过去,却被身边二咪一把拉住。早就等得不耐烦的3k党,没有等到所有人走出巷口,只看到一个人影,就直接开了枪。 这时王世平带着一名机器警卫和医疗机器人,三人衝出巷口,打算把程金坚抱回来,但引来的是枪声大作。一辆黑色福特t型车在枪林弹雨间歇片刻时疾驶过来,然后在巷口停了下来,王志平大喊一声「散开」,然后就拉着王绍屏往墙边的杂货店里躲。这时车门打开,两挺汤普森衝锋鎗就向巷内扫射过来。王绍屏身边的机器警卫围成人墙,挡住了乱飞的子弹。 看到前面十几个人竟然刀枪不入,吓得后座开枪的两人立刻鑽回车子,想要逃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率先衝出去救护程金坚的王世平,把程金坚交给卫士和医疗型机器人,自己一个箭步,衝向福特车,一拳击穿了驾驶座玻璃,把开车的匪徒一把揪出车外;后座的匪徒已经换好弹匣,两人把枪口指向王世平,但王世平却立即拉开车门,两手向前一伸,竟然把两支衝锋枪抢了过来,将枪往后面的地上随便一丢,两手再一探,就抓住两名匪徒,也把他们从车子里拖出来。 这时周边的枪手,见情况不对,正要纷纷溜走;原本挡子弹的警卫团可不是傻蛋,已经做好分工,一人追着一个,没多久,十几个枪手连人带枪都被拖过来,扔在巷口的地上。 王绍屏在衝锋枪扫射的时候,就被王志平拉进一家杂货店。他看到电话,于是向店家借了电话,拨回家里,想要交代王绍义,对已经约好的哈利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没想到亲自接电话的竟然是哈利本人。 至于王绍屏当时判断是抢劫而不是暗杀呢!一是他认为他在美国没有什么仇人,最多就是财漏了白,而且华人在美国经常遭抢,自己遇到也不奇怪;二是机器警卫和小桃都没有提早发出警示,那代表对方的对象不一定是他,可能是要抢衣联会募得的款项,只是刚好自己在场。 后面这点和他猜的差不多,但也不尽然全对;因为受命来狙击的3k党徒的确并没有特别针对他,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王绍屏;而且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光从唐人街走出来的一群华人,有时间有地点,却没有指名道姓,小桃就感应不到危险;加上来到美国,夫人团不像在国内警戒心那么高,对于机器卫士也只要求保持敌意警戒,所以对于没有针对性的危险扫描倒是疏忽了,才让这群人有机可趁。 还好,卅分鐘内就把所有歹徒摆平了,而且没有动用武器,以免给侨界带来麻烦。而且程金坚是肩膀受了枪伤,有医疗型机器人在,很快就做好急救,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外界惊奇,所以外面伤口没有完全治疗好,只在子弹取出后,将内部受创的肌肉组织和神经、血管修復完毕。 警车的警笛在远方响起时,王绍屏正准备结束通话;随后他就放下电话快步,走出巷口,打算问问这些匪徒是怎么回事。可惜的是,王绍屏只问出对方是3k党,知道这里的华人正在聚会讨论如何推动取消排华法案,他们接到命令:「要一举消灭这些妄想推动取消排华法案的华人。」此外就没有更多的讯息。 而且倒底是谁把这个恶名昭彰的组职引来的,现在已经追查不出来了;因为赶来的警察,不是立刻把这些匪徒逮捕,而是把他们放走。3k党徒听到可以离开,连枪都顾不得要,十几个人挤着那辆福特车,即使掛在车外都不管,立刻一起开车逃走。这时警察反而扣留了目瞪口呆的王绍屏一行人。要不是唐人街大佬站出来交涉,纽约警察还打算给王绍屏他们上手銬。 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王绍屏,非常不高兴地用英语对这些人高马大的白人警察说:「你们凭什么扣留我们,把开枪匪徒放走?新任的总统夫人正在我家等我,你们最好不要让她等太久。」带队警官对他身边的一名警察说:「嘿!乔治,你看这个黄皮猴子竟然说他认识总统夫人!真是笑死我了!把这些持枪拒捕的低贱亚洲人全部给我通通带走,我让你在警局认识认识我是谁!」 一名警察还想趁机摸一把小茱的屁股,边伸出他的咸猪手,一边猥褻的说:「嗨!宝贝!你的屁股好圆喔!怎么和这些下等的黄种人混在一起,来,让我拯救你脱离这些坏蛋的…。」他话还没说完,手还没碰到,小茱一个回旋踢,就把高壮的这名警察踢翻在地。小咪见小茱动手,大喊一声:「姊妹们上。」由于身高差距,九姊妹都是用腿,小璦用扫堂腿扫翻了她前面的胖子警察;小妮则是前抬腿当面击晕了一个;小桃侧身一踢把当面瘦皮猴踢向警车,当场让他撞晕过去。身材高挑的小咪、二咪、安瑟、小敏都是和小茱一样用回旋踢踢倒目标;只有同样身材的安洁用的是前踢,直攻当前警察的下部,让他痛晕过去,安洁做完袭击动作时,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他太近了!」不要忘了王绍屏一家子都经过体能强化,力量上几乎是人类的十多倍,能赶上美国队长了。 现场还站立的只剩刚刚嘲笑王绍屏的警官、他身边的那个名叫乔治的警察,与另一名像是健美先生的粗壮警员。三名警察都掏出左轮手枪来,大喊:「不许动!」然后带队警官对健美先生大喊:「罗尼,过去把他们通通銬上,尤其是哪几个女人,小心一点。」 罗尼才刚跨出一步,王绍屏身旁的王达平,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奔到他面前,一拳击昏他;王晓平则是一个滑垒的动作,用扫堂腿铲翻了乔治。这时只剩那个警官拿着枪指着王绍屏:「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王念平和王忠平此时双双站到王绍屏前面。 五辆车子在这个时候,急停在对向车道,一名联邦军军官和几名士兵先从前后头下了车子,随即一名妇人和一位中年绅士分别从两辆车下来,接着,一群人簇拥着妇人走了过来。 带头的军官是个上校,他大声喝斥着持枪的警官:「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体系不同,加上美国联邦制,联邦军人并不能管地方警察,所以警察并不怕军人。他一边用枪继续指着王绍屏,一边对军官说:「我们正在执行公务,逮捕一群持枪歹徒,不关你们军队的事。」然后用踢踢满地的枪枝,将3k党的枪赖给王绍屏等人。 「那关不关联邦政府的事呢?」妇人开口说话。 警官瞄了瞄一眼妇人,看她穿得平常,所以也不在意的说:「这是纽约市警局执法,联邦政府也管不着。」 妇人转头对自己的助理说:「去联络纽约市市长约翰·奥布莱恩,看看他们的警察是怎么回事,敢对我的客人无理。」女助理转身去找电话。 一时间一伙人就这样僵持着,在爱莲娜眼中,这位东方来的小子,被枪口瞄准而面不改色,面对美国总统也能为自己的国家据理力争,简直就是美国英雄的化身:「为什么他不是美国人?如果他没有那么多老婆,我一定把女儿嫁给他。」但这时王绍屏看来全然无惧的不动,全然不是爱莲娜想的那么回事,王绍屏根本不担心一把小左轮,不要说他有穿整身护具,光是身边的机器警卫就能把那名小警官撕成粉碎,他完全不敢动的原因在于人有三急,他怕只要动那么一下子,他就要尿裤子了。 「怎么市长还不来啊!」最终王绍屏还是忍不住,于是转头就狂奔,想奔向刚刚那间杂货店去借厕所。但他才刚转头起步时,那名警官大喊着:「你干什么?我开枪囉!」话一说完,枪声响起,一声闷呼,噗一下倒地声,然后就是一阵呼喊和喧哗,王绍屏顾不得尿急,再转身跑向倒地的人影:「世平,你有没有怎样?」王世平离那警官近,枪声一响起,他就飞扑过去,子弹正中胸口。不过他看到王绍屏回奔过来,喘了口气,感动的说:「老闆!没事!我有穿防弹衣。」同时间,那名警官已经被一群美国军人制服,王绍屏一看危机解除,心中一松,内心大叫一声不好,随即对近在咫尺的王世平说:「你没事,我有事了!」 -- 第壹二二章 黄金争夺战之各方覬覦 当眾尿裤子当然很难堪,不过再丢脸也不上人命关天。无论生產出来的是生化人也好,机器人也罢,对王绍屏来说都是家人;他自己娶的也都是克隆复製人(外型像但非本体基因复製),所以当王世平中弹了,他即便当眾脱裤子,他也会跑回来关心,何况王世平是为他挡子弹。 虽然尷尬万分,但王绍屏还是留意到程坚金的千金趴在王世平的身上不停的哭。这让他去杂货店借浴室之前,问了王志平一句:「什么时候的事?」王志平难得没有一脸正经,而是露出猥褻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是他去衣联会联系的。中午我们一到,我就见到两人就有说有笑的。」 王绍屏拍拍王志平的肩膀:「那交给你了,人家是你同梯兄弟(同一批生產的),这次媒人轮你当了。」王志平一脸淫笑的点点头。王绍屏说完,也不好意思跟大家打招呼,高呼说:「我尿裤子囉,去洗个澡,换衣服。」就偷偷拿了王志平在车上准备的备用衣服,进去盥洗换衣服。 不过大家也没站在现场发呆,因为纽约市长约翰·奥布莱恩来了。这位今年一月才走马上任的民主党市长一听到同党的新任总统夫人招见,他立刻就仆颠仆颠地跑来了。到了现场,他一眼看到爱莲娜,立刻过来打招呼:「总统夫人,有什么我需要效劳的吗?啊!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满地枪枝和躺着的警察,这位市长忍不住叫了出来。被联邦军人压制在地的那位警官听到市长来了,忽然觉得大事不妙,来得还真是总统夫人。「这下死定了!恐怕这警官当到头了,运气好还能穿制服去巡街,背一点的话应该得去路上扫地了」不过这位威廉警官不只是背一点而已,他应该把一生中的霉运都用在这次了。市长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大发雷霆,直接就要求随后闻风跟来的市警局局长立刻将这位威廉警官就地免职,并且将一干警察全部移送地检署,让市里的检察官调查,这批恶警是否触犯瀆职、勾结罪犯、并且企图诬告他国使节等罪名,如果这些罪名成立,威廉警官和他的属下可能得吃牢饭吃到头发花白才能出狱。 当王绍屏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爱莲娜摀着嘴偷笑的一语双关说:「杰克先生,现在没有压力了吧?」王绍屏摸摸后脑勺,傻笑的回说:「中国人常说人有三急,我刚把最急的一项压力释放完了,所以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 他们回到原来和衣联会聚餐的餐馆,找个包厢坐下,哈利先帮爱莲娜把罗斯福目前的处境说明了一番,并且将罗斯福允诺提供中国经济、军事援助,积极废除排华法案及修订相关移民法不公平地方等三个条件也说了。王绍屏摇摇头:「要止住目前挤兑和股市无量下滑,得需要大笔黄金和资金,我付出的代价太大。」 爱莲娜果断地问:「那你要还要什么条件?」 王绍屏伸出一根手指说:「我要在美国的投资获得保障…。」爱莲娜马上说:「这没问题,美国是自由的国度。」王绍屏摇动食指:「不!这有问题,美国就是太自由了,自由到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爱莲娜知道刚刚的事情的确是美国理亏,于是问:「你需要什么保障?美国总统的权力不是无限的,不可能干涉立法与司法,更不可能派兵保护你的產业…。」王绍屏仍然晃动他的食指,然后打断总统夫人说:「我要你们罗斯福家族投资我的事业,不是乾股,是真金白银的投资。不需要太多,只要让我们能亮出罗斯福家族的招牌即可。」爱莲娜想了一下:「好!我去说服我婆婆,家里產业是由我婆婆掌握的。不过,你要准备好营运企划书,并且找时间跟我去简报。」 王绍屏点点头,接着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还希望美国对日本禁运,因为你们出口的废铁和石油都是用来打造屠杀中国百姓的武器…。」爱莲娜马上说:「我没办法让我丈夫直接干涉出口贸易自由,不过我愿意说服他,让他找参、眾议员邀请你到国会联席会议发表远东情势演说,能不能让参、眾两院提出有关限制对日贸易的法案,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这样的承诺等于是没有承诺,但是王绍屏不计较了,反正能够有拉拢美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即使只是做个秀,也会让日本收敛一点,真正的对决还是来自战场的实力。 「好吧!我保证在3月3日以前,也就是大后天早上,我会运来一千万吨的黄金存入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水牛城分行,而且可以让罗斯福总统就此提早对外发表谈话,让存户恢復信心;记住『最需要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并且我会运用这一千吨黄金兑换的美元,让当天股市在收盘前止跌回升,同步让股市也恢復信心。但在此之前,罗斯福总统得先说服胡佛总统,让他下令让外国挤兑黄金的交易先暂停,面对美国国内挤兑,我们还能应付,面对外国政府的挤兑,把全球的黄金搬来都没用。相对黄金挤兑来说,股市就是小意思。但,我希望事后,总统能遵守承诺。」王绍屏说完又伸起他的小指,然后说:「我们打勾勾吧!」爱莲娜本来听到这么霸气的说法,有点震惊,但被王绍屏最后这招,转化为惊吓:「这是哈利说的赤子之心吗?」 逼不得已还是做完幼稚动作的爱莲娜准备带着王绍屏的承诺回家,但临走前,她回头对王绍屏交代:「杰克,我知道富兰克林那天对你不大礼貌,我代他向你致歉。我听说你不打算参加他的就职典礼,这让我很难过。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面子,还是出席他的就职典礼,我会帮你安排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位置。」爱莲娜狡詰地眨了眨眼,王绍屏这时又举起了他的小指和拇指,爱莲娜会意的点点头,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你!」,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哈利礼貌的脱下帽子稍微点点头,然后说:「我的好友,非常谢谢你,我会帮你督促富兰克林完成他的承诺。」然后躬身退出房间,随爱莲娜而去。 「夫君!我们真的要给他们一千吨黄金啊!」小璦眼中对于闪亮亮的东西是最为喜爱,她真捨不得一千万吨闪亮亮的金属丢在美国。王绍屏笑一笑:「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啊!阿拉斯加地下基地挖出来的已经超过二万吨了吧?」热爱贵金属的小敏却说:「可是谁挖出来就是谁的啦!干嘛还要送他们?」王绍屏有点无奈,他知道跟这两位守护财宝的喷火魔龙不能讲道理,于是换个方式说:「我们放一千吨黄金在他们这里是存着,换了美金就买更多宝石、首饰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呢?」小敏和小璦眼睛立刻笑成宝石八角状,连连点头。王绍屏像是拨弄瀏海似的偷偷摀着额头,心里暗自腹诽着:「该怎么说呢?人有嗜好是好事,但让嗜好弄成弱智,就太悲哀了。」王绍屏完全忘了,自己见到歷史名人偶像时的那股傻样。 摆平了家里两隻嗜宝如命,但不苦海的女神龙之后,王绍屏完全没有料到他让罗斯福提早发表这项消息,会带来多么震撼的效果,甚至引发一场黄金争夺战。 在此之前,罗斯福之前一直躲着现任的胡佛总统,因为胡佛一直要和他一起联合发表声明,共同下令给联邦储备银行,要12家分行同时暂时停止营业,以便躲过疯狂的黄金挤兑风暴。但罗斯福一直不想和胡佛一起背负这个责任,寧愿眼睁睁地看着黄金储备不断流失。即使纽约行长那里得到的消息,让他很清楚直到今天为止,流失的黄金已经超过总储备的三分之一。但他仍不愿和胡佛一起行动,他寧可储备银行继续失血,然后他一上任才能把责任推给前政府,并在接下来的执政的日子里,向国会要求更大的权力,以便大刀阔斧地收拾残局。如果他这时和胡佛合作,他就是先把自己刚到手的新民意挥霍一次,或许人民的支持不会完全消失,但他仍得担负起无可推託的责任,这是一个成熟的政客都不会干的事。 但现在爱莲娜带回来的消息,让他转换了立场,变成他主动找胡佛交涉了。只因他要现任总统胡佛下令停止境外黄金兑换,希望让他担负起得罪外国政府与国外财团的责任;以便让自己上台执政时,能留下更多的外交回旋空间。而他和胡佛的交换条件是,在他即将自行召开记者会中,宣布利多的消息,促使银行的挤兑暂停,并促使股市反弹,藉此让胡佛风光卸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胡佛最后还是无奈的同意了,毕竟他就要卸任了,歷史形象比国外关係重要得多。 于是胡佛在当天晚上就下令让联邦储备银行暂停境外黄金交易,第二天消息见报,一早国内的挤兑更加汹涌,股市一开盘也是全面长黑。 3月1日星期三,经济上动盪的一天开始,并没有影响罗斯福的规划。海德公园一早挤满了当地和各国记者。十点鐘一到,罗斯福撑着拐杖,缓慢地走向讲台。这一幕,让许多熟悉罗斯福的记者感到讶异,纷纷在台下窃窃私语;「新总统恢復健康了?」、「富兰克林能走了?」…。罗斯福站在讲台上,调整一下麦克风,然后用他稳健的声音说:「我必须亲自宣布一个好消息,新政府将得到一些财团的奥援,在后天早上将会有一千吨黄金运抵纽约,所以民眾不用恐慌,联邦储备银行没有任何问题。另外,新政府将会协商这些财团投入六亿美元拯救股市。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家的心血化为白纸。大家要记住:『最需要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大家要对新政府有信心!谢谢!」话一说完,记者纷纷把手举得老高,想要询问罗斯福问题,但罗斯福非常狡猾的用句「谢谢」就让整个记者会画下句点,然后就一拐一拐地走回屋内。 当时黄金一盎司将近26美元,一千吨黄金换算起来应该是八亿二千多万美元,不知道罗斯福是想坑王绍屏一把,还是故意误导总金额数目,让股市作空的投机客摸不着王绍屏实力。无论罗斯福的想法是什么,由于他没有解释黄金、资金真正来源,更没有明说是那些财团支持,瞬时让新闻界开始疯狂的猜谜,更诡异的是美国十几个大财团都保持沉默,几乎是默认这个消息;这让整个股市在下午,王绍屏还没进场的情况下,就逆势反弹。黄金挤兑也开始趋缓,大家都在保持观望,看看倒底有哪些财团最后会承认。 就在美国舆论界屏息以待的时候,和这次大萧条有关的几个秘密组织,正开始展开应对王绍屏乱入他们的「财富收割计画」之后的行动筹画。 纽约州北部圣劳伦斯河,有座面积约40英亩的小岛,叫做鹿岛。它是美国耶鲁大学里最着名的兄弟会社团-骷髏会的秘密基地,被他们称为「墓地」的地方。由于骷髏会的成员几乎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在毕业后往往会形成紧密的政商关係。但在这个小岛的南方有一座小庄园,从骷髏会年轻的菁英里分裂出一个小组织,叫做「骷髏行动」,也有人直接叫他们骷髏行动党。 这些年轻人,有些还在学,他们不满骷髏会的前辈沉溺于政商交易,完全忘了创办人威廉·拉塞尔在1832年创立这个秘密社团的宗旨:「在美丽新大陆,建立美丽新秩序!」他们认为骷髏党标志里面的数字322的最后一个2不是代表着德国共济会的第二个分支机构,而是勿忘「旧秩序和新秩序两个不同世界」的意思。 他们认为欧洲旧大陆已经完全沉沦,但在一次战后,美国也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在这块美丽新大陆上复製欧洲旧大陆的丑陋行为。所以他们要推倒当前一切,重新开始新秩序,他们不希望沦为空谈,而是要真正展开行动,所以他们称自己为「骷髏行动」,意思是骷髏会里的行动派。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净化这个新大陆,就像他们的祖辈在1861年所策动的南北战争一样,他们也要发动一场圣战。但是他们认为当年南北战争的目的不应该是解放黑奴,而应该是驱逐黑人。但没想到原本的代言人林肯,竟然会不受控制的打算真的解放黑奴,给他们在新大陆自由生活的权利。所以他们激进的前辈才会策动一场暗杀,消除了不安的因素。只可惜驱逐黑人的工作随着祖辈的沉沦,没有完全实现。这次他们要利用大萧条的机会,驱逐所有的有色人种。和3k党不同,他们自许为良善的菁英,不打算奴役或迫害任何有色人种,他们的目标是净化的驱逐。让各色人种回到他们的祖居地去。 这个想法受到几名家族大佬的支持,所以他们有充裕的资金和丰沛的人脉,甚至还引来3k党高层的合作。这次刺杀王绍屏的计画就是双方一起策划的,但是他们的目的是恐吓王绍屏,让他不要尝试干涉美洲的事务,而不是真想杀死他。只是交到3k党的手上执行,就会变成滥杀无辜的街头喋血。 暗杀失败后,骷髏行动党的三个主要成员又聚集在鹿岛上,除了检讨暗杀行动失败的成因外,也相互打听罗斯福的资金来源是来自哪个财团。消息灵通的哈德雷.摩根,是摩根家族的一个晚辈,他神秘的告诉大家:「据我叔父告诉我,这次的资金不是国内任何一个财团出的,而是我们本来要恐吓的那个中国人对罗斯福的投资。」 「混蛋的卖国贼!当初我们家族就不应该支持他竞选总统!」尼克.惠特尼的脾气不大好,时常把脏话放在嘴上,他是军火大亨惠特尼家族的小辈成员。 「那现在怎么办?」罗伦斯?洛克斐勒问道,罗伦斯是钢铁财团的后生晚辈。 「我认为我们把黄金抢过来,让罗斯福和这个华人的密约失效!」尼克?惠特尼提出一个建议。 「有把握吗?」哈德雷?摩根紧张的问着,因为他认为这个行动可能会失控。 「有钱有什么没把握的?我认识几个雇佣兵集团,只要我松松手,送些武器给他们,然后让在抢到黄金时给他们分成,有谁会不愿意?哈哈…。」尼克?惠特尼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于是开怀地大笑起来。 罗伦斯?洛克斐勒却鄙视的小声对哈德雷?摩根说:「向长辈建议找3k党的时候,他也这么说。」哈德雷也小声地回答:「不就真的没事吗?连人都逃回来了。就让他试试看吧!如果不行,我们再招开大会,集思广益的讨论。」就这样三个人决定骷髏行动党的下一步行动。 另外,美国纽约时间当天下午一点,伦敦郊外一座古堡正在进行一场秘密会议,这时是伦敦晚间六点,所以这场会议是以餐会方式举行。长长的餐桌,两侧坐满身穿斗篷、头戴着面罩的神祕人物,从体型上来看,男士居多,但也有少数女士。 唯一坐在长桌两端靠近大厅内侧壁画下的男子,身穿黑色斗篷,戴着和壁画上一样金字塔造型的金色头罩,壁画中金字塔的上方,有朵玫瑰当中带一隻眼睛的图腾,则镶在头罩的额头部位。这幅图画非常类似美金后面绘图,只是缺了那朵玫瑰。 只见这名男子拿起桌上的手摇鐘轻轻地摇了一下,原本窃窃私语的大厅瞬间安静。男子清了清喉咙之后开始说:「各位,我们这次在美利坚的『财富收割行动』遭到极大的阻力。根据现有的情报显示,有一名叫做神奇杰克的南洋华人,拿出一千吨的黄金,资助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并且据说也是他的建议,让现任的胡佛下令停止境外黄金交易。目前我们在美洲共济会的盟友已经放弃原有的计画,把资金回填股市,以免自家企业被这位南洋神秘的客人收购。大家讨论一下,我们在美洲的收割计画下一步该如何做?是抽回资金暂停?还是对冲避险?或是加大火力和这位神奇杰克在股市、外匯全面开战?」 「一千吨黄金的价值高达八亿二千多万美元,无论我们光明会,还是共济会盟友应该都没办法在两、三天内筹到这么多现金来进行金融战争。所以我们是不是想想其他办法,譬如武力,来阻止这位南洋神秘客?」一名黑色面罩的胖子尝试性提出他的看法。 「要动用武力,不如直接动这批黄金的主意!」一名穿着黄金斗篷,戴着黄金面具的瘦高男如此说。他的话一说完,现场立刻响起一片嗡嗡交头接耳的讨论声。 还没等到主席摇铃控制秩序,一名穿着褐色斗篷,头戴同色面罩的瘦小男子说道:「骷髏会不是已经在唐人街失败了?」 刚引起骚动的黄金面具、斗篷瘦高男再度用不屑的声音说:「骷髏会早就退化成联谊社了,那是骷髏行动党!塔夫脱和惠特尼家族还在耶鲁念书小辈搞的玩意儿,根本没大脑,找了一群号称的3k党的粗鲁莽汉,也没什么计划,随便就在唐人街乱轰一气。南洋秘密客身边可是有军人的,他是中国政府祝贺团的副团长,怎么可能被这么不专业的袭击偷袭到?哼哼!如果是我们出手,当然得找专业的来办。」 一名穿着绿色斗篷,头戴同色系,有着蝴蝶纹饰面罩的一名女士嗲声嗲气地问:「东方的先知—亙古者,有任何指示吗?」 任何人都还没开口,主席就不悦的说;「你这个加入五星芒闪耀的跨组织者闭嘴!我们光明会是歷史悠久的组织,不要因为一个外人帮了我们一点小忙,我们就得伏首听命…。」话还没说完,主席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喘不过气来。 拉斯普丁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已经气绝身亡的主席一眼,然后环顾着全部站起来的光明会成员一遍,指着刚刚发言的女士,慢慢开口地说:「你,现在就是未来光明会的主席。还有谁有意见的吗?」 最早发言的黑色面罩胖子大声说;「这是光明会内部会议,你不能…。」胖子也掐着自己的脖子,很快地停止了呼吸。 「还有谁有意见?我很民主的。」拉斯普丁低头看着自己长长指甲,一边剔除里面的污垢一边说。 那位被指名当主席的女士浑身发抖,鼓起勇气说:「先知的使者,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你们刚刚的讨论很有意思,我觉得你们在美洲的行动不应该停止,不管是金钱还是武力攻击,都应该试试看。」 刚刚讲过话的褐色斗篷、面罩小个子也鼓起勇气说:「尊贵的先知使者,武力我们可以试试,但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筹到充足的现金,金融攻势可能不会成功。」 拉斯普丁抬起头瞇着一隻眼看着小个子:「摩根家族是吗?是拿不出钱,还是和新任总统走得很近?」小个子立刻低下头瑟瑟颤抖不敢回话。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同时也是共济会的成员,新任总统也是,算是你们的代言人。但是他和南洋小子合作,就是背叛了组织重建新秩序的目标。我们得给他一个教训,你们放心,我会让几个大国同时出手,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的。放手去做吧!」 「是!」所有人深深一鞠躬,头都不敢抬起来。 -- 第壹二三章 黄金争夺战之各国筹划 当日本驻美大使出渊胜次第一时间将美国即将获得一千吨黄金的消息传回东京,一向被石原莞尔讥笑为「东条二等兵」的陆军省军事调查部部长东条英机,利用他和贵族院议长近卫文麿亲近的关係,在陆、海军高层知悉之前抢先从外务省获得这份情报,并透过统制派在1921年德国旅游胜地巴登巴登的一次密谈所建立的「巴登巴登密约」同僚之间的同盟关係,找了现任满洲国武官刚从满洲国返国的冈村寧次商议。东条英机当时候想:「石原老是笑我笨,哼!我就找和他不相上下的陆军三羽鸟之一的冈村来帮忙,我就不信,我就不能立下比石原夺得满洲更大的功勋。」 密会在冈村寧次的家中书房进行,两人完全省略寒暄,东条英机就把电报誊本拿给冈村寧次看。冈村看完了出渊胜次发回外务省的密电,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不能确定这笔黄金会从哪里运到纽约,如果这些黄金在美国本土上徵集了,那我们完全没辙。假如在海外,那又有太多的可能。」东条抢先说:「我认为这是那个南洋商人资助美国新政府的黄金。」冈村讶异的说:「一个商人会有这么多黄金吗?」东条马上拿出他调查的资料:「你看他和英国的交易,一半以上的付款都是黄金;据说和美国也有类似的交易。我查到他在非洲有好几个產量不明的金矿,就是不知道他是从非洲直接运到美国,还是会从南洋运到美国。当然,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是在纽约直接拦截;不过得手之后,要运出美国就会有极大的困难。」 冈村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我们可以找黑龙会的内田良平帮忙,他在美国有一群手下,或许能截下黄金。」这时冈村寧次从书架上拿出美国地图,指着这纽约储备银行分行的所在地纽约州水牛城说;「我猜黄金不会运到纽约市的储备银行,而是会运到这里,纽约储备银行的分行;因为水牛城在伊利湖畔,交通四通八达,一千吨黄金能用水路、陆路等各种方式运抵水牛城;而且这个分行有更好的保全设施与金库,如果是我,我就会运到这里,所以东条君得再求证一下。假若真是这里,我们也可以利用水运,从伊利湖撤到加拿大,然后再由加拿大运回日本,只要到了加拿大西部地广人稀的冻原,我们就有七成的把握能运回来。」东条英机大喜:「好!我会去求证,但目前需要一份作战计画,这就得麻烦冈村君了,我立刻去联系内田君,我相信他一定会帮这个忙。」 除了日本盯上这笔黄金,其他各国也正在筹划着,打这一千吨黄金的主意。虽然罗斯福在记者会上没有明说黄金储藏地,但大家竟然都几乎不约而同地猜到黄金会运抵水牛城。因为如同冈村寧次所分析的,四通八达的交通让匪徒伏击不易,而且还有更好的警卫和金库。设身处地想,大家都觉得黄金一定会存到这里,即便王绍屏只是不想让飞艇飞到大都市,惊动太多人罢了,但蠢蠢欲动的各国刚好都猜到美国黄金储备的真正地点。 那么有哪几个大国呢?是不是都如同拉斯普丁在光明会上所宣称的,全部都是他动员的呢?拉斯普丁的「几个大国」,其实只有苏联和德国,根本不包含日本,因为他根本瞧不起日本的实力,不认为这个号称亚洲的强国能在这件事上掺一脚。不过即便是苏、德,他也还没完全控制这两个国家,严格说起来,他不过是拥有某些情报,搭搭两国行动的顺风车罢了。不过他如果不这么说,他担心根本无法震摄住光明会,毕竟他的五芒星闪耀小组织还无法完全掌握光明会。 而且事实上,当第二天他亲手干掉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和容克贵族长老逝世的消息见报,熟知内情的光明会成员不是甘心臣服在拉斯普丁麾下,而是分崩离析,不愿意再参加由五芒星闪耀主导的光明会会议,而在瑞士日内瓦另立中央和伦敦打对台,当然关係更加疏远的共济会成员则是避之惟恐不及。所以五芒星闪耀即使收拢了一些势力,但仍无法独自翘动王绍屏的布局;只能透过拉斯普丁在各国之间的合纵连横,发挥局部优势,提供部分金援,或在金融市场趁势狙击王绍屏。 当全世界都知道罗斯福即将弄到一千吨黄金,哪个国家不心动,但是动心是一回事,能化为行动才有机会;而且得在两天内行动,没有阿汤哥的本事还真无法完成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其他弱国就不用提了,比如当时的中国之类的…,嗯!真的不用提。列强可以排除英法等民主国家,因为这种保证毁灭国家形象的暗黑行动,当时的民主国家还真难保密到家,尤其是英法的议会和报业,比南京还像筛子。 很多人都用后世的角度去看待二战前夕的英法,批评绥靖政策。但这不仅低估了大萧条的威力,更高估了英法在民选政治制度上的稳固政权的能力。大萧条开始,法国一年就连换了五任总理,后面还要继续换,这样脆弱的内阁,有点风吹草动,就足以垮台,以达拉第的优柔寡断,他怎么肯冒险?英国也不遑多让,即便英皇多次出面维护首相麦克唐纳,内阁仍不断改组。 尤其出身工党的英国首相麦克唐纳针对大萧条开出的药方政策,弄到工党最后都不支持,还开除他;得由国王乔治五世打破宪法规定,出面为他保驾护航,甚至亲自帮他争取保守党和自由党的支持,才破天荒採取没有政党主导的联合执政方式,亦即所谓「国民内阁」的名义勉强执政。这个现象一直延续到主导绥靖政策的张伯伦,只是那时的国王换成电影王者之声里的口给国王乔治六世罢了。张伯伦的联合政府内阁仍被称作「国民内阁」,只是前面加上「第四次」,称为第四次国民内阁。可见英国在二战之前地政局多么诡譎,政权多么脆弱,所以麦克唐纳怎么敢去尝试这种洩密就垮台的秘密行动? 因此,唯有极权国家敢干这种暗黑行动,对他们来说这真是驾轻就熟,完全没有心里障碍。尤其是1924年就执政的史达林,只要能延续他的政权,怎么无耻怎么来。一千吨黄金对当前已经穷到用粮食换工业设备而引起大饥荒的苏联来说,那真是天上掉馅饼,只要冒险抢到这笔黄金,那可谓是攸关国家存亡,千载难逢翻身的好机会。 在克林姆林宫内,史达林的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坐着苏联情报单位所有的头领,坐在首位的是史达林的亲信,身体却不大好的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维亚切斯拉夫·缅因斯基;其次是内务人民委员,也就是内务部部长亨利希·格里戈里耶维奇·亚果达,和他的副部长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叶若夫;最后是刚崛起的新秀,国家政治保卫局副局长贝利亚。 史达林把驻美代表包尔斯?史卡斯基传来的密电丢在桌上:「大家看看,议一议,我们怎么拿到这笔黄金?」虽然这时美国是苏联最大贸易国,但美国还没正式承认苏联。两国要到罗斯福上任后,开始洽谈苏联赔偿美国一次大战借款未还的损失时,才在1933年11月建立邦交。所以史达林目前对于抢美国一把,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反而认为是报復美国黑心商人的最佳机会。 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维亚切斯拉夫·缅因斯基率先开口:「我们契卡(保卫局以前的俄文名称,仍一直被惯用)在美国的武装实力并不够,虽然我们安插在罗斯福身边不少人,获得详细的黄金交运情报没问题,但要组织武装部队不容易,而且时间太赶,从国内派出菁英部队也来不及。」 史达林皱了下眉头,吸了口菸斗,然后不悦的说:「我不是要你们找理由说办不到,而是提出可行的办法,让黄金来到苏联的怀抱。」 亚果达和叶诺夫面面相覷,却提不出什么办法。 这时勇于表现的贝利亚说:「我们或许能从美国共產党或者其他工人组织那里得到一些帮助。第三国际的曼弗雷德·施特恩现在正在纽约,原本他预备到中国担任军事代表,我们可以透过他的帮助,可能可以达成伟大领袖您的期望。」贝利亚噁心的阿諛,让其他的仨人都有一阵想吐的感觉,不过同时也感觉到贝利亚的点子似乎还算可行。于是乎缅因斯基抢先开口赞成:「我同意贝利亚同志的意见,我会让纽约的契卡同志协助曼弗雷德·施特恩组织一个特攻队,并提供必需的武器弹药。」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国家政治保卫局去干,一切资源优先供给,内务部门要全力协助。」史达林终于微笑的点了点头。 不过,缅因斯基是个老狐狸,他才不想让保卫局独自背下这桩不可能任务的全部责任,于是他说:「总书记,我身体不好,是不是将这个任务交付给资源更丰富的内务部统筹,毕竟对外情报局是在内务部的指挥之下,我们保卫局可以配合听令行事。」 史达林想了一下,的确保卫局是不如内务部地位高,资源也比较少,于是点点头:「好!亚果达,就由你规划一切。」亚果达只得苦笑的接下这个任务,然后恶狠狠地瞪了缅因斯基一眼。能力平庸的亚果达当然不如他的副手,精明干练的叶若夫,只听叶若夫向史达林报告:「我们会成立一个联系单位,由保卫局贝利亚来负责,协调一切的行动。总书记,您看可行吗?」史达林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已经对贝利亚频频强出头感到不满的叶若夫,终于拉了贝利亚和保卫局垫背。 缅因斯基拍拍身旁的贝利亚,语重心长但却有言外之意的说:「年轻人,好好干!我看好你!」四两拨千金的一下子就把责任全部推给贝利亚。年轻充满干劲的贝利亚还傻傻地说;「是的!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负领导同志的期望!」 会议一结束,贝利亚立刻发电给他另一个在美国追踪王绍屏的亲信帕维尔·苏杜普拉图夫,本来帕维尔的任务是追踪逃到美洲的托洛夫斯基,由于王绍屏被贝利亚列为优先任务,于是他转而跟踪王绍屏。电报中要求他立刻偕同美国共產党、第三国际成员的曼弗雷德·施特恩立刻组织一个特攻队,在纽约州水牛城埋伏,等着黄金上门。当然,同样的命令,也电传了给曼弗雷德·施特恩一份。 帕维尔和曼弗雷德接到这个命令,完全傻眼。一千吨黄金,那是要出动多少人马?他们在纽约手上能动用的,不超过一百人。曼弗雷德摇头苦笑:「除非找纽约五大家族,不然谁也办不到。」 「你认识吗?」帕维尔燃起了一丝希望地问。「不认识!」曼弗雷德的回答让帕维尔的期望跌到谷底。「不过,杰诺维斯家族的老闆查理·卢西安诺曾经资助过通用公司工人阵线的约翰?路易斯,而我和约翰有点交情。」曼弗雷德再次点燃了帕维尔的激情:「那不快走,赶快去联系!」曼弗雷德被帕维尔推着出门。 而在苏联做下抢夺黄金决策的同时,在柏林总理官邸也有类似的会议在召开。 希特勒召集的是他的亲信阿佛烈·罗森堡、赫尔曼·戈林、鲁道夫·赫斯、马丁·鲍曼、海因里希·希姆莱、约瑟夫·戈培尔、亚伯特·施佩尔、莱茵哈德·海德里希等纳粹党内要员,这时希特勒上位不久,还没有真正驾驭德国国家机器,所有的亲信都还没有一个像样的职位,掌握德国真正的权力中枢。但是希特勒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想看,如果纳粹党掌握了这笔黄金,德国会有怎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纳粹党根本不要伤脑筋搞什么阴谋诡计,全德国人自然而然就把唯一元首的职位双手奉上,他根本就不用理会兴登堡那个快死的老头子了。 希特勒手里持着由德国国家银行总裁刚转任德国驻美国大使汉斯·路德发来的电报,不断摇晃着,用他招牌的发声方式,满嘴口水四射,大声对着会议室的眾人,以几近咆啸地方式,口沫横飞地吼着:「我们一定要得到这笔黄金!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一定要完成我们命中注定的神圣使命!」 希特勒话一说完,被喷得满脸口水,出身世界知名建筑师的施佩尔先说:「我赞成路德大使在电报里的分析,毕竟路德大使是银行界出身,对美国银行的分布非常了解;的确黄金是应该会送到水牛城的可能性大一点,水牛城储备银行分行的建筑我刚好研究过,当时是为了替我们德国央行设计慕尼黑分行的时候参考过。这个水牛城分行建筑的像个碉堡,一旦黄金运进去了,如果不出动一个团级以上的军队,恐怕很难突破。阿道夫,我们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们多少人在美国?」 戈林对于施佩尔抢了他优先话语权十分不满,毕竟除了希特勒,接下来发言的人就应该是他,于是他有点不客气的说:「要叫总理!没礼貌!」训斥了施佩尔之后,他才揣起他的大肚子,挺起胸膛的说:「我们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手,我们只要和义大利联手就好!他们在美国纽约有五大家族,一下子出一个师的人手都不是问题,我们只要提供武器和计画就好。」 一直自认是希特勒副手的赫斯则不客气地问:「都是义大利人,谁指挥呢?抢到黄金怎么分配呢?」 希姆莱做事很圆滑,他也觉得戈林的构想太不实际了,但不想得罪人的他很委婉地说:「赫斯主席之前派出一名党员干部叫做海因茨?史宾诺贝尔,他在美国纽约成立了英文叫做friendsofnewgermany,简称fong的团体,亦即『新德国之友』,目前据说有一万人之多,他们平时就有军事训练,我们只要请大使馆提供武器装备就可以了。不过,我建议也参考戈林将军的意见,和义大利联络一下,即便黄金到手之后,要分他们一点,也总比功败垂成来的好多了。」 希特勒低头思考了一下,接着扬起他那45度角的下巴,再度口沫横飞地说:「好!戈林负责跟义大利联系;赫斯负责让斯潘诺贝尔动起来!」 本来墨索里尼正为了解决大萧条的社会问题,正在整军备武,预备攻打衣索比亚,恢復非洲殖民地,藉此获得更多的资源。也因为他把焦点放在非洲情势和欧洲各国的态度,尤其是英国的态度,甚至把能干的原来外交部长迪诺格兰迪派往英国当大使;为此墨索里尼还重操旧业,二度自兼起外交部长来,因此对于驻美使馆发来的讯息完全忽视。他的疏忽,却被戈林的电报提醒,补救了起来。 他看着德国驻义大利大使拿来的戈林密电,哈哈大笑的说:「这个希特勒真可爱,知道我缺钱,送钱来了。但是他的手下很糟糕,这个叫戈林的,完全不知道黑手党是我在几年前赶去美国的吗?傻瓜!」不过骂归骂,墨索里尼还是打算用戈林的办法,不过他是用黑手党教父的亲戚来威胁他们,毕竟义大利人非常重视家族,尤其是西西里岛的人更是如此,不然黑手党就不会把大笔资金送回西西里改善家乡的生活了。 就这样,苏联、德国、义大利三个国家竟然不约而同都找上黑手党,连日本也找上自家帮派黑龙会。一个国家的政府竟然堕落到要和黑社会合作,该怎么说呢?只能说财帛动人心啊! -- 第壹二四章 黄金争夺战之各显神通 之前说过弱国不要说,怎么作者把义大利这种麵条式软趴趴的国家都拖出来讲呢? 可是墨索里尼并不认为自己是弱国啊!在1935年他在非洲失败以前,人家德国希特勒还求着要见墨索里尼,想当他的小弟呢!墨索里尼可是法西斯政权的始祖喔!他在1925年就政变成功,而且一枪未发,只有游行一下,就完成了所谓「向罗马进军」的政变。 其实还有一个自认不弱的国家也对这批黄金感到兴趣,那就是在1930年政变成功的巴西独裁者热图利奥·多内列斯·瓦加斯。 老实讲,他原本没那个胆去挑战美洲第一强国,但是这次大萧条对巴西影响太严重了,因为巴西在被殖民时代就被搞成高度专业化的咖啡经济,全国外匯收入几乎仰赖咖啡,但在1929年到1933年初这近三年间,巴西约有2200万袋咖啡倒入海中被销毁,严重影响巴西人的生计,而且还找不到解决方法。就在这个时候黑龙会找上门来,希望促成日、巴合作,如果抢到黄金,愿意五五分帐。巴西只要出一个团,而且得尽量找白人或至少是白人混血的军队,配合日本人行动即可。这让瓦加斯大为心动,即使是五百吨黄金,那可以开展多少新的计画来改变巴西的经济结构?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出这一千人是很值得的。 为什么黑龙会会找上巴西呢?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约十年间,巴西进入开放移民时代,接纳了超过500万来自欧洲和日本的移民。所以日本人在巴西已经扎根,为了这次夺宝大作战,黑龙会还特别来巴西挑人。但是在美国很麻烦的是,你总不能满街是黄种人吧?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亚洲人来抢黄金了!而且有本事来抢的范围也很小,一猜就能猜到是谁,所以他们得找一些白人面孔或者拉丁裔来降低被怀疑的风险。制定计画的冈村寧次认为,至少盯哨的时候,有白人脸孔才不会打草惊蛇! 由于时间很急迫,瓦加斯让黑龙会自己去挑,黑龙会负责来挑人的是巴西分会的忍者小队队长志村健太郎,他长的矮胖矮胖,很像个冬瓜,所以外号叫冬瓜健太郎。不要看他的样子,他可是空手道五段、剑道七段;忍术总共有九级,他就已经是六级忍者。所以三十五岁的他,算是天才型的高手。他按照冈村寧次的吩咐,没有考核作战能力,直接依照两个标准来挑配合的巴西人,一是会讲英语,美国或英国腔优先;二是白人脸孔优先,至少得像白人晒黑的样子,这些是斥候,必须不能让人怀疑。最后最后不得已,才挑有色人种来当炮灰,毕竟万一强攻也是需要人手。 发了安家费,他就把这批巴西士兵和日本忍者都送上已经停在里约热内卢港口的爱之丸,准备经由加拿大通过水运送往水牛城。 其实这批巴西人是所谓的备案的攻击计画,因为里约热内卢到纽约两者之间的航距就长达3486公里,以改装过的爱之丸全速20节的航速,光是坐船到纽约就要四天。但是黑龙会在纽约的人手只有一百多人,如果攻击车队还勉强做得到。但是万一没盯上,黄金被送进金库,那只能强攻银行,这一百多人面对碉堡式的水牛城分行,面对内部一个营的国民警卫队,冈村寧次和施佩尔估算的一样,至少要一个团的兵力,所以才提出和巴西政府合作的方式,寧愿少拿,也不要什么都没有的落空。 不只日本这样想,几乎每个国家都做了两到三个预案,苏联甚至从王绍屏的飞艇联想到空中运输,所以他们还在美国找了两架英国德·哈维兰公司一次大战的双座双翼老飞机d.h.4,这两架已经被改装成农药喷洒机的老骨董,又重新被苏联人装上机枪,打算趁着飞艇低飞降落时,胁迫它们改飞向指定的地点。 最好玩的是三个国家找上黑手党纽约五大家族不同的老大交涉,苏联透过约翰?路易斯联系上杰诺维斯家族的老大查理·卢西安诺;义大利则是挟持了博南诺家族,他们的教父是约瑟夫·博南诺。而德国虽然戈林的如意算盘被墨索里尼嘲笑了一番,甚至被晾到一旁,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但赫斯的手下,这个海因茨?史宾诺贝尔的厉害程度可不输那个发明炸药的诺贝尔!他不仅将「新德国之友」成员当中的一次大战老兵找了出来,重新武装了一千多人;另外还透过这些老兵的同袍介绍,雇请了叫做「北极海之眼」的加拿大水上僱佣兵协助水面攻击;还联络了水牛城黑手党家族的斯特凡诺·马加迪诺,委託他们担任在水牛城的耳目,蒐集运送黄金车队的动向。德国人的个性就像准时的时鐘一样,在两天不到的时间内,一丝不苟的完成详细的佈署,只有独漏黄金有可能从天上送来的选项。 还有两个势力别忘了,一是骷髏行动党,他们聘请的是美国在1930年成立的「上帝武装联」佣兵团,他的老闆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富商叫做特姆?希利,他在武器交易和惠特尼家族有所来往,和尼克?惠特尼这个小辈更是臭味相投,于是尼克用一批从家族里偷出来的一批新式武器,轻松地就让这个雇佣兵在纽约聚集起两百多名现役或退役的雇佣兵成员。 另一个就是光明会的分支「五星芒闪耀」他们找了卢切斯家族的老大汤米·加利亚诺。于是五大家族当中三个家族都受到了委託。但是由于纽约五大家族的黑手党,每个家族不过两、三百个枪手,无论是苏联利用友情与金钱双重请託的杰诺维斯家族,还是被墨索里尼威胁的约瑟夫·博南诺,或是纯粹受到五星芒雇佣的卢切斯家族,都不可能独立完成这项任务。 最后的结果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水牛城黑手党被德国人邀请,所以只有纽约五大家族集合在一起开了一个联合五大家族的会议。他们在知名的阿帕拉齐小镇举行这次会议,阿帕拉齐小镇在这个年代不出名,要到原时空的1957年黑手党召开「阿帕拉齐会议」,重整全美国黑手党,包括纳入芝加哥、水牛城、费城和底特律之后,这个小镇从此名闻遐邇,变成黑手党的圣地。冥冥之中,这个时空的歷史规律非常有趣,非要坚持的照原定方式发展不可,寧愿提早,也不愿让歷史消失。 五大家族最后商定,五个家族凑齐一千两百人,自行行动,先抢到黄金再说;至于苏联和义大利各派一百多个老弱残兵敷衍敷衍,等拿到黄金,再和义大利与光明会谈判。和义大利谈赎回自己的亲属;和光明会谈洗白家族的身分,至于苏联?难道他们能让第三国际的工人打死自己吗?当然是直接拋弃他们,谁叫他们是当时全球资本社会不容的共產党!连美国都不承认这个国家,他们黑帮没理由走在国家政策的前面。 罗斯福刻意不讲黄金真正的抵达时间与地点,但是在记者会里,还是透漏了一个3月3日早上的时间点讯息;这让各方势力丝毫不敢懈怠,最早的从凌晨零点就开始在水牛城等待,比如日本黑龙会、光明会和德国人。尤其德国人最夸张,他们是挨家挨户动员水牛城德裔移民,租下他们的房子,请住户免费去纽约市旅游两天,让自己近两千人都有地方隐藏,甚至还有一部分人藏在港口的船隻上。而懒散的苏联斯拉夫人虽然晚一点,但也怕错过黄金抵达,因此在清晨四点就在各路口就定位;只有最散漫的黑手党,在早上八点才姍姍来迟,像个观光团一样,开着巴士到各路口下车。还好黑手党对于成员的服装要求还满有品味的,每个人都是西装笔挺,头戴上海滩式的小礼帽或鸭舌帽,服装顏色也统一为黑、白、灰、褐四个色系,分别对应黑手党本部大队、光明会支队、苏联支队和义大利支队。衣服整齐看起来比较不会不三不四的,因此也没有引起水牛城居民大幅度恐慌,反而当地群眾以为来了许多观光客而感到欣喜。的确,几千人在水牛城,果真產生一笔不小的餐饮消费支出,让水牛城所有大小餐饮业都发了一笔小财。 意图抢夺黄金的各方势力已经各就各位,但是他们不知道胡佛为了配合罗斯福的行动,在记者会之前就已经调了两个团的正规陆军进驻银行,加上原有一营的国民警卫队,现在银行的兵力高达两团一营,共计两千五百多人,其中还有五部还在实验中的m1战斗装甲车。 如苏联人所料,王绍屏的确是运用超级飞艇来运送黄金。当时的齐柏林飞艇不过能载重53吨,但王绍屏这种铝鈦合金製造的超级飞艇,却能一口气运载五百吨货物。但是为了携带一些防护武器和车辆,还是动用了三艘飞艇;分别由诺一、二、三带着变身为白种人的间谍机器人,浩浩荡荡的从阿拉斯加地下基地出发,来到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纽约水牛城分行的上空。 这下日本人、德国人、黑手党,包含光明会、骷髏行动,没有准备空军的这些势力全傻眼了。只有苏联感到非常欣喜,但是这份欣喜没有维持五分鐘,从飞艇当中射出来20mm快砲,在两架双翼d.h.4还没靠近飞艇一千公尺,就直接在空中爆炸。 空中的爆炸,让本应该各显神通的各单位,全都採取相同的决定,那就是猛攻银行。在飞艇降落后,德国人非常直接,一千多人逕行猛攻大门;黑手党有点滑头,他们锁定后门,但是却被「上帝武装联」抢了头香,黑手党只好跟在后面看能不能捡便宜。苏联人一百多人则想从东侧门溜进去,日本一百多名忍者则直接在没有门的西侧翻墙,虽然他们身穿行动不便地中国长袍马褂偽装成中国人,但却能身手俐落地用鹰爪鉤鉤住墙内的大树粗壮的树枝,轻松翻过佈满铁丝网的高墙;光明会来的人太少,只有十多个,于是他们採取原来的策略,在附近一家旅馆做壁上观,他们本来就是来监督黑手党人罢了,根本没打算自己动手。而五星芒的人根本没出现,直接让光明会监督。 四面八方的围攻让驻守在银行的美军有些慌了手脚,虽然五部m1战斗车运用车上两挺机枪压制了三个门口方向的进攻,但是从西侧溜进来的日本人却让守军,尤其是护送黄金的阿诺们和间谍机器人为之一愣,毕竟这些日本人穿着中式长袍马褂的服装。但是这些忍者就是改不了举着武士刀边大叫边衝锋的习惯,让三位阿诺立刻反应过来,用英语大喊:「是日本人!开火!」已经落在地面的机器人部队,大概廿、卅人,立刻举起手中的汤姆生衝锋枪不断扫射,加上守军反应过来,也纷纷开枪射击。不到十分鐘,日本人就损失殆尽。 诺一,现在改名为王诺伊,立刻下令两艘还没卸货的飞艇立刻起飞,进行空中掩护。只见两艘飞艇浮空后,就停在正上方,用一边侧弦装载的三挺20mm机砲、50机枪,两艘共计十二挺机枪、快砲,开始发挥空中砲艇的功效,在空中绕圈圈,对三个大门的敌人猛轰。 首先受不了的是黑手党,他们是黑社会,又不是黑衫军!远远看到m1战斗车开过来,立刻鸟兽散。苏联的工人团在死了三、四个人之后,本来就萌生退意,一见空艇浮空,还没听到枪砲声,立马也闪人。上帝武装联则是被20mm机砲轰中一发,马上逃之夭夭。只有德国人坚忍不拔的性格让他们死伤惨重;但在伤亡过半的情况下,史宾诺贝尔也下令撤退。另外,光明会在附近旅馆二楼则直呼好险! 当黄金运送遭袭的消息传来,王绍屏正在全速赶往墨西哥的途中,因为昨日上午王绍东稍早传来消息,说是前天晚上墨西哥又发生大规模排华事件,不少侨胞都接到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的亲友传来的电报,请求美西侨胞协助他们先逃离墨西哥,进入美国。3月2日一早美西侨社就此和美国地方政府交涉,但没有得到任何答覆,摆明就是沉默地拒绝。而对于联邦政府,侨社缺乏有效沟通管道,连旧金山总领事黄芸苏也被拒绝于门外,参、眾议员都不愿意替华人出头;于是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与美国联邦政府关係良好王绍屏,美西七大侨社、六大堂口与总领事一起连袂拜会王绍东,请他转达侨社的请託。黄芸苏代表着说:「救人如救火,如果搞成像1911年托雷翁大屠杀,那我们一定会后悔莫及。」 王绍屏一听说可能会变成大屠杀,立刻搭了飞艇往美西赶,和美西侨社商议完,了解了情况,又请林蔚电请中央指示,没多久,他在黄芸苏的协助下,联络到驻墨西哥公使熊崇志之后,带上黄芸苏又紧接着往墨西哥赶。 对于黄金被袭的通知,知道了黄金无恙,他就完全无心去管,全权委託仨诺处理:「把黄金卸下,接下来让美国政府自己处理,只要证明那些假冒中国人的傢伙真是日本人即可,还有什么紧急状况,我们再联络,我先前往墨西哥救人再说。」 -- 第壹二五章 保皇党?!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王绍屏不知不觉当中开始以华人保护者自居;甚至来到美国之后,他更以华人代言人自居。毕竟台湾在廿、廿一,甚至到了廿二世纪初期,仍在国际社会上遭到许多不平等的待遇,所以他对于现今孱弱的中国有极大地带入感:「弱国总要被欺凌!」他更受不了自己人欺负自己人,这样的性格来自他小时候听过父亲转述祖父的故事:「你的祖父年轻的时候,本来想去美国留学,但是因为他小时候的一件事而放弃了。」 整件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廿世纪末,王绍屏的爷爷是个天才儿童,在十岁那年,即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当年高中首府。他的祖母,也就是王绍屏的高奶奶想带年幼祖父去美国玩,放松一下;顺便探望祖父在美国读书多年的姑姑。不料在签证审核的时候被打了回票,不过据说当时的美国的洋人签证审查官什么话都没说,而是一旁的台裔女雇员张牙舞爪的质问高奶奶:「你是不是要带孙子跳机,到美国当小留学生?」高奶奶委屈的说:「我这孙子今年十岁就跳级考上高中,我干嘛要带着他跳机?当什么小留学生?」台裔女雇员推推眼镜,尖酸刻薄的说:「别演戏了!越是天才儿童,才会越想当小留学生,我告诉你,现在美国审查很严格,你别想了!」说完就把签证文件从小窗口很用力地推了出来,散了一地。 本来就有心脏病的高奶奶被这么一激,又想到可能见不到多年不见的小女儿,当场抱胸坐在地上,台籍的警卫见状,立刻上前询问。那名女雇员则在窗子里还在喳呼着:「别装了!就算装,也不会核签证给你!」保全看高奶奶脸色发青,赶紧叫救护车送往医院,高奶奶经过抢救、紧急开刀之后,在加护病房住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因为术后感染而过世。 你祖父和高奶奶感情很好,他说他永远忘不了,没有说话的美国签证官,和旁边张牙舞爪的台裔雇员的嘴脸。你祖父说,自己人当了洋人的狗腿子,就会变成那个样子,所以他一生没有再申请过去美国,即使后来免签,他也未曾踏上那片土地。 王绍屏对这个故事印象一直很深刻,不是因为爸爸说了很多遍,而是他在唸大学的时候,开高中同学会,一位当年的好友,毕业后即到美国念书。刚好放暑假回来探亲,也接到通知,前来参加同学会。他以为多年不见,大家应该会感情更好,没想到这位以前的好友,在整场同学聚餐当中,一直高抬他的下巴,用俾倪的眼光向下看人。他还以为老友得了什么脖子病,还是昨晚睡落枕;前去关心的时候,却得到一句:「你哪位啊?我可是美国人!」 当然不能一概而论,后来他有些朋友留学回来,甚至移民之后回来探亲,也没什么改变。不过他永远记得爸爸告诉他的:「如果我们自己人都在内斗,欺负自己人,那外国人又有谁看得起你呢?」 来到这个时代,在美国见到这些侨界的人,还没发现类似自认是美国人而欺负自己人的情况;倒是在中国,一些替日本人做事的傢伙有这种现象。但是他在美国却发现另一个状况令他很担忧,虽然没有仰洋人鼻息,狗仗人势的傢伙,但在洋人的土地上却还是不能团结,内斗不已。他曾对侨界说:「你们自己都分广东、闽南客,广东自己也还分台山、新会、开平、宝安、恩平…,洋人怎么尊重你们?他们只要稍稍一挑拨,你们就自己打起来了,他们为什么要以华人移民的身分给你们平等的权利?因为他们认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虽然侨团都知道王绍屏说的很有道理,但谁也不肯先拉下脸来退让。除非王绍屏开口,大家才勉强妥协。 王绍屏3月2日星期四下午不到两点就赶到中华民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馆,他以为这次会是全美西侨领大团结,但是到了现场一看,他发现在现场的侨领,虽然七大侨社、六大堂口都有人来,但不是全部的侨领,大约只有一半不到。 他忍不住偷偷问了一下总领事黄芸苏:「怎么了?其他人先赶去墨西哥了吗?还是去吃饭?」 黄芸苏摇摇头;「就这么多人!这些都是有亲属在墨西哥的。」「喔!又是自扫门前雪,是吗?」王绍屏有点失望的皱了皱眉头。「王所长,不是你想的那样。」黄芸苏的眉头锁得更紧,犹豫了半天才说:「因为墨西哥是保皇党的大本营!」 王绍屏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林蔚也还没收到中央的指示,我头先以为是时差的关係。我猜现在南京应该吵翻天了吧?」 王绍屏猜得没错,虽然也有时差问题,南京这时候正是半夜一点,但是也真的是炒翻天了。 由于是外交事件,老是觉得自己没事干的汪精卫终于被通知了,因为他是行政院长代理外交部长,还是得通知他。 但消息也不知怎么洩漏的,随着汪精卫后面还跟着一堆党国大佬,像是什么西山会议派的林森、谢持、邹鲁、张继、居正、传统右派的胡汉民…等等待在南京中央的派系全跑了出来。当然支持委员长的各小派系,如cc派、政学系、復兴社社…,听到党国大老集合,也跟着过来。 委员长有点头疼:「这王台生真是惹祸精,走到哪,哪都会有事情发生!这次惹得范围更大了。现在都几点了,这些老头子都不睡觉的吗?」 为什么所有党派几乎都闻风而来?因为墨西哥的华人不是一般人,多是当年康有为的徒子徒孙,对于汪精卫来说,满清时代他归国谋划刺杀清摄政王载灃,就是为了回击梁啟超在海外所倡议的保皇党的改良派意见,因此还留下「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有名诗句。这是他能跟随孙中山,成为孙文继承人的最大政治资本。他最近听说王绍屏曾说过「如果满清坚持改革,他也不吝于支持」的说法,趁着这次王绍屏请示要在墨西哥要拯救保皇党,让他看到一个极大的机会;一个藉由王绍屏攀连委员长,取回权力的契机。所以他才把所有保守的党内大佬都找来,希望这些老革命能声援自己。他知道这些老顽固对于保皇党深恶痛绝的程度绝对远超过自己,有他们在前面顶缸,自己就能藉着他们的砲火避嫌,取得最大政治利益。 会议一开始,负责今晚值班收发电报,而且最近锋头挺健的杨永泰率先发言介绍事情始末,之后他做了个偏向王绍屏的建议结论:「基于人道主义,加上墨西哥远在大洋另一侧,个人建议给予王绍屏所长随机临断之权,让他与墨国交涉。」 这时病情不断反復的监察委员谢持坐在轮椅上,向身边的秘书嘀咕了几句,秘书大声地转述说:「谢委员问,墨西哥公使的意见呢?」 杨永泰拿出另一封电报回答:「墨西哥公使熊崇志稍早来电,说是情势危急,请示让使馆人员先行撤往旧金山,他独自一人留下来和墨国周旋,请中央立即派要员前往谈判。」此话一出,眾人譁然,果然事态严重,连公使都要求撤馆了。 只有时任中山大学校长到南京探望谢持的邹鲁不以为然:「熊崇志是代办破格升任为公使的,资歷不足,判断力也不够,旧金山黄芸苏是党国大佬,他有没有电报?他怎么说?」 杨永泰再次拿出另一封电报:「黄总领事是和王所长一同发的电报,他的电报说,为避免重蹈1911年墨西哥屠杀华人事件重演,他特别急电通知访美使节团王副团长前来襄助,恳请中央授予王副团长临机决断之权,以便王副团长能和墨国开啟谈判。」这下邹鲁只好闭口不言。 于是杨永泰再次锋芒毕露的逼宫说道:「目前墨国使馆束手无策,旧金山总领事大力推荐王所长,各位大佬是不是就此做出决断?」 已经被放出来的胡汉民,在原歷史上应该从上海回到广州就此不出,但由于热河战役爆发,他被邀回南京共赴国难,提早被选为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这时他指着杨永泰的鼻子,开口骂道:「你这北洋馀孽,何时轮到你在国事上比手画脚?」 就在场面无比尷尬,全场气氛急剧冷冻之际,电报室的小士官这时忽然到了会议室门口大喊一声:「报告!旧金山急电!」杨永泰离的最近,伸手就取过电报要交给委员长。 委员长目光一烁,眼神示意,杨永泰随即明白此时不宜在大佬面前显露委员长集权专断的态势,以免局面越弄越疆,于是拿起电报就大声唸起来:「卑职抵达旧金山,闻黄总领事说明,方知墨西哥侨界之复杂,多有颠覆民国之徒。但中华乃泱泱大国,岂容子民为外人所荼毒?为免清季之墨国惨事,恳请委任为墨国谈判使节,与之周旋,必不使我中华受辱。王绍屏电。」 司法院院长居正这时候大声鼓掌喝采:「好!好一个岂容子民为外人所荼毒。王台生乃我辈中人,我赞成赋予他临机专断的权。」 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这时也点点头抚着他的白鬍子说:「这小子不错,就任命他为全权特使,赋他专断大权,事毕再予以回报即可。」虽然林森从不管事,就是个橡皮图章,但他毕竟是国民政府主席,国家元首,难得雄起一次,大家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他一语定槌、一槌定音,就此决定了王绍屏在墨西哥捲起风暴的后势局面。 全场只有汪精卫一个苦瓜脸,心里对于找来林森助阵,感到一阵懊悔:「真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我这是在忙什么啊?」 很快地,王绍屏收到中央的派令与决定,他即刻带着旧金山总领事黄芸苏和跟随着他东奔西跑的一行人等,搭乘飞艇直飞墨西哥首府墨西哥城,和墨西哥当时总统阿贝拉尔多·卢汉·罗德里格斯展开谈判。 临行前他交代他的便宜六堂哥王绍东说:「加紧生產机械与生化兵团,尤其是空军和坦克部队,要记得考虑输送的问题,我猜我们可能马上会用到。」王绍东告诉他:「你去纽约这一个礼拜,我已经生產了两个师,还有空军三个联队,马上又会完成一个师和两个联队,我也生產了大量飞艇与一些海军舰艇。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佔据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提华纳,它是美国圣地牙哥邻近的一个小渔村,但1970年以后会发展成大型观光都市,但现在仍默默无名;我们可以将那里当做据点,逼降墨西哥,还能威逼美国修改排华法案。」原来王绍东在接到墨西哥侨民的求救讯息之后,已经做了一番沙盘推演,拟定好切实可行的作战计画。王绍屏点点头:「威逼美国不太合适,美国人吃软不吃硬。对美国的交涉,我们再另行想办法。不过,我们的确得在美洲多找几个落脚点,以便更好的开发这里的资源。把飞艇和舰队准备好,等待我的命令行动吧,看看有什么适当的机会。」 王绍屏到了墨西哥城,在郊外停好飞艇,换搭悍马车和卡车,在曾来过墨西哥洽公的黄芸苏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中华民国驻墨西哥大使馆。 偌大的大使馆竟然连警卫都没有,一行人逕自穿过大门、前院,走进使馆大厅。黄芸苏在大厅里大喊:「有人吗?」过了一会,熊崇志公使从二楼走了下来,脸上稍有瘀青。黄芸苏非常吃惊的问:「熊公使,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熊公使苦笑了一下;「昨天示威群眾包围大使馆,要我们中国人滚出去,我出去交涉,被不知哪来的石头砸到脸。还好后来墨西哥的军警前来驱离群眾,才没酿成祸事。刚刚不到两小时前,我就让墨国军警护卫着使馆其他人员撤往旧金山,现在应该还在路上,黄总领事,你怎么来这么快?那你和他们可能会错过了。」黄芸苏马上解释着说:「我和王副团长一起过来,他有飞艇,速度很快。你不用担心,昨天接到你的电报,我已经让副领事在边境等待,手续也办好了,使馆人员会安全撤到旧金山。」 曾昭吉一向很着急,立刻插了嘴;「现在台生是特使了,使馆不用撤了。找人去追回来吧!」王绍屏摇摇手:「师父不行,现在情况不明,万一有危险,人太多比较麻烦。这样吧,黄总领事,麻烦您走一趟,搭飞艇去追,然后让他们先待在飞艇里,在郊外等我们消息。」等黄芸苏点点头,王绍屏转头吩咐王念平带着黄芸苏回飞艇,执行这项任务。 正要离开的王念平,被小咪叫住,交代了两句:「你先派几架武装无人机前去追踪,我担心那些墨西哥军警会有问题。」然后用脑波发射器向王绍屏抱怨:「没有全球卫星真麻烦,还是在太平洋找个基地吧!」王绍屏不置可否,但他的脑波出卖了他,倾向同意的意念让小咪感受到了,于是小咪就偷偷把寻找太平洋小岛建造基地的命令传给美西统领王绍东。 -- 第壹二六章 墨国租界?! 黄芸苏在临走之前,先把相关派令和中央指示告诉熊崇志,因为昨天晚上开始,大使馆水电都被切断,连电报也不通。而且昨天一整天请求面见墨国总统,也多次被打了回票,说是总统行程排不开,所以让熊崇志坐困愁城。 曾昭吉听了以后十分火大,怒声说道:「这个国家连我们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竟然敢这么可恶!真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曾昭吉的口气让王绍屏联想到廿世纪末台湾某个外长批评南洋某小国为「鼻屎大的国家」,忽然让他有廿、廿一世纪台湾面临外交困境的错觉。 王绍屏无奈地叹口气:「唉!国家不在大小,在于国家强不强盛,实力坚不坚强,影响力有多深远。当年荷兰比我们台湾、海南大不了多少,但是它却曾经是欧洲海权强国之一,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现在我们国力不如人,不要说墨西哥了,连古巴这个岛国也都敢排华了。」长辈团几乎每个人都以为从王绍屏口中听出的弦外之音,应该是想一雪甲午之耻,收回固有失地。他们完全料想不到王绍屏是在感叹他那个时代的台湾国家实力。 曹錕感到现场气氛有点低迷,于是出来打圆场的说:「现在我们派特使来了,没有正当理由,墨国总统总该见一见吧?不然是不符合国际外交礼仪的。」毕竟当过总统,或许处理外交纠纷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国际外交礼仪还是懂得的。 熊崇志脸色难看地点点头;「的确是如此,希望墨国不要罔顾外交惯例,做的太过份了。王特使,我先去通报墨国外交部,请他们略作安排,您在此稍等。」王绍屏点点头,让王志平率领一些卫士陪同熊公使前往墨国外交部。 安瑟一听到大使馆停水停电的时候,趁着王绍屏他们在讲话的时候,就和安洁一起让机器卫士立刻去解决这些问题。安洁从笔电里找出温差发电机、空气凝结製水机的图纸,让卫士用手提3d列印机製造出来。在王绍屏和长辈团根据目前墨国现状做一些策略推演,同时等待熊公使回来的这段大约一小时的时间里,让新列印出来的多功能建筑机械设备,在大使馆后院挖掘的一个秘密地下小型基地,将这些机器置放在里面,并和馆内的管线做好连结,让大使馆未来不会再有被外界断水断电的风险。 安洁刚开始改造大使馆的建筑设备,比如厨房、浴厕设备,尤其是安保、防御系统时,熊公使回来了。他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墨国总统阿贝拉尔多连拖延战术都不用,直接回绝了王绍屏的覲见会面要求。还把当前问题推到索诺拉州长鲁道夫·埃利亚斯·卡耶斯和下加利福尼亚州长阿韦拉尔多·l·罗德里格斯两位排华动作最大的州长身上。这两位州长把华人以家庭为单位,让军警押送到美墨边境,强迫他们越过美墨边境的栅栏,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美国边境巡逻队逮捕,关押起来之后,这些墨国军警才离开。华人大批的土地、房屋、财產不是被侵占就是被没收。 阿贝拉尔多叫人传话给熊崇志,要他转告王绍屏:「事情都是这两位州长惹出来的,对于州政府举措,墨西哥合眾国联邦政府无权管辖。」也就让王绍屏自行找这两州谈判。但是墨西哥排华运动不只这两个州,另一个没和美国接壤的锡那罗亚州也很严重,只是前面两个州在美国边境上有实际的证据罢了。虽然这次排华运动,墨国吸取了1911年的教训,只要华人的财產,不再乱杀人,改用强制驱离的方式排华;但不单单只有这三个州这样做而已,全墨西哥境内大约有百分之七十的华人遭到驱逐。 有点火大的王绍屏忍住脾气,留下几名负责改造大使馆的机器卫士,兼任保卫使馆的安全,带着熊公使和其他原班人马,乘着飞艇直飞下加利福尼亚州首府墨西卡利,直接衝到州政府办公室要求面见州长。州长阿韦拉尔多一听中国派来特使,连忙从后门溜走。王绍屏等了半天,最后让机器卫士进行整栋屋子扫描,打算直衝州长室时,发现除了眼前的接待人员之外,所有建筑物里的人,包含连刚刚才见过的门口警卫都跑光了。这让王绍屏一伙人简直大开眼界,完全目瞪口呆。 王绍屏完全没想到事情这么不顺利,顶着国家特使的名义,总统见不到就算了,竟然连一个州长也见不到。他真的开始非常火大,甚至他连另一个就在旁边的索诺拉州他都不想再劳师动眾地跑去交涉了。他握着拳头挥了一下怒道:「真想直接就灭掉这个国家!」 曾昭吉这时火上加油地建议说:「这些土人就是不见不掉泪,当年清廷只是恐吓要派出当时访美的海圻号,当时同时欺负华人的古巴和墨西哥,立刻就马上诚恳的道歉。」 林蔚插嘴说:「可是我现在不要说铁甲舰,连砲艇都没有,飞艇的威慑力还是不够。」 王绍屏撇一撇嘴,不屑地说:「谁说我们没铁甲舰,主力舰和航母都有,只是在赶来的海上,本来我打算备而不用罢了。」 林蔚和长辈团整个目瞪口呆,尤其林蔚直接就在人家州政府的会客室大叫:「你有战列舰和航母?」王绍屏甩甩手掌,瘪着嘴:「没有盖个一、两艘验证舰,如何确定一下设计是否稳妥?又怎么敢夸口要建给中央海军用?」 这次换曾昭吉大声的喊着:「那还等什么,赶紧下最后通牒啊!」 杨钧一听,吓得连忙阻止:「不急,我们先议一议。发通牒是大事,得考虑一下这样有没有小题大作?会不会超过政府授权,是否有越权的行为吗?我们先看看大家各自有什么意见,让大家讲讲。」然后就对曾昭吉以外的长辈团拼命眨眼睛。 没想到王绍屏率先点点头,他是最担心越权的情况,又将会和委员长產生了新的矛盾。虽说中央给了临机决断的专权,但他深知最后通牒,甚至威胁要宣战,都是超过了一名特使的权力;如果只使用武装护侨应该还没触及委员长的底线。不过,他却有个更夸张的想法:他想在墨西哥抢块地。 林蔚比较了解中央的想法,于是说:「我认为威胁要武装护侨比较可行,发出宣战的最后通牒,还是得请示中央,但是现在时刻,在南京都深夜了,应该要等到晚上才有消息,有点缓不济急。」 段祺瑞紧跟着接口:「武装护侨也可以当作通牒的内容,因为武装入侵护侨就已经是侵犯墨国主权的做法了,和宣战只在局部和全面入侵上有些许的差异罢了。如果我们搞个墨全国护侨,佔个三分之二的土地,那样和宣战有什么差别?!不过我认为不管怎么做首先不能提出撤侨,这样和墨国驱离华人的策略不谋而合。如果让他们趁机大肆把华人聚集起来交给我们,说是帮我们撤侨,那就糟了。」不愧是前国务总理,比起曹錕这个贿选选上的总统,在工作实务上详实多了。 王绍屏听到段祺瑞这样说,忽然灵机一动:「不撤侨,段老,那侨胞的安危怎办?可以划定安全区就地收容吗?」 段祺瑞点点头,笑着说:「台生真有天赋,这个想法挺不错,虽然踩着国际法的红线,但却有先例可循。当年日俄战争在东北开打,两国不约而同地为满清划块安全区,让满清乖乖地待在安全区看戏,不准下场干涉。划个安全区保护侨胞,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时王绍屏忽然问被先前军舰的谈话已经唬得一愣一愣的熊崇志说「熊公使,你觉得我们刚说的,可行吗?」熊崇志没有即时反应过来:「啊?什么?」王绍屏耐着性子,把刚刚眾人讨论的事情再说一遍,然后问:「熊公使的看法呢?」 熊崇志虽然是代办出身,但年轻时就有张騫、班超之志,不然也不会在国势衰弱之际,投入外交工作。可惜国虽大但势微,虽然阴错阳差,前公使李禄超因故迟迟未到任,国府派不出人来,让他由代办骤升任公使,但仍让他感到有种「微臣无力可回天」之叹。现在王绍屏要动用武力护桥,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于是他开口问:「不知王特使的支援舰队何时抵达?」「不会太久,应该就这一、两个小时。」王绍屏轻松的回答。废话,以他们王氏集团的变态,要半小时之内出现也没问题,大不了空运拉过来。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我们先发通牒,然后佔领一处人少的港口当作安全区,徐徐图之。如果舰队来得慢了,那么我就会建议佔领繁荣的大港威吓之,安全区在另外找。」熊崇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这两者有什么不同。」王绍屏觉得不需要这么麻烦吧?全面佔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儿。 「即使我们的通牒限时答覆,墨国政府的反应一定没有这么快。如果舰队即将抵达,而且我们不想影响国际形象,讲求先礼后兵的话,那么就得找个僻静的地方让舰队先休整,并且规划出安全收容区。这个安全区势必不能和墨国人民交相混杂,否则守护起来有困难。」边说就走向会客室墙上的墨西哥全图,然后遥指着上端西北方说:「下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提华纳是个小渔村,和美国圣地牙哥相邻,进可攻退可守,附近荒芜,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既能收容下加利福尼亚州的侨民,也能向美国要回我们被关押的侨胞。」王绍屏听了之后点点头,心中暗讚:「人才啊!和王绍东调查之后想的一样,但他却是临时想出来的啊!」 王绍屏真是小看人家了,熊公使可是加州大学毕业,哥伦比亚大学硕士,还曾是清末的进士;而且从1926年起就进入外交部,1927年担任纽约总领事之后,还派驻过国际联盟,又担任过芝加哥总领事,熟悉美洲外交事务;只是官运不遂,才会最后到墨西哥当代办,之后不小心升任公使。 不知人家底细的王绍屏在暗自讚叹完之后,又开口直接问道:「那么为什么舰队晚到了,就要佔领繁华大港呢?」 不知道中央意思的熊崇志看到王绍屏频频点头,以为自己猜到了中央的真正秘密授权的方向,而受到鼓舞地继续说:「如果舰队比较迟才到,应该就是接近或是过了通牒时限,我们当然得展现实力,攻击较繁荣的大港,比方说从西班牙统治时代就建立的曼萨尼约港,或者离墨西哥城近一点的,1931年才开始建设的拉萨罗卡德纳斯,两者都能威震墨西哥联邦政府;又或者如果要给欺负华人很过分的州一点教训,就攻击索诺拉州的第一大港瓜伊马斯,或是下加利福尼亚州的恩森那达。」 王绍屏点点头,然后说:「熊公使,你和这位墨西哥的接待人员去电报室发通牒,分别给墨西哥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要求他们立即、马上停止迫害华人,并且限他们两小时之内派出代表来谈判。我们就在这下加利福尼亚州政府等,还有告诉他们,两小时一到,我每隔半小时攻击一个港口,就你刚刚说的顺序,港口打完了,开始打各州政府办公室,最后是联邦政府大楼,望他们好自为之。」 熊崇志听了以后没有任何质疑,50岁的人了,甚至像个小伙子一样跳了起来:「真的吗?墨西哥人惫懒是有名的,通常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王特使的舰队有这样的实力,那么他们一定会很快屈服的。」说完只见王绍屏点点头,他就兴高采烈地拉着那墨西哥招待,和一名会操作电报机的机器人卫士跑着前往电报室。 长辈团里只有曾昭吉兴奋不已之外,其他人都是皱着眉头,尤其是比较老成的杨钧说:「台生,这样会不会搞太大?」话才刚说完,黄芸苏和王念平就从门口走进来,黄芸苏一劈头就说:「这些墨国军警太不像话,竟然才离开墨西哥城没多远,就开始抢劫我们的使馆人员,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竟然开始想要侵犯我们的女眷,真是太可恶了!」王绍屏愤怒地站了起来,怒声问到:「使馆人员平安吗?」黄芸苏点点头,王绍屏又问:「那墨国军警呢?」王念平接口:「全抓了,在飞艇上。」王绍屏点点头:「好!做的好!等墨西哥谈判特使来了,我要当他的面公审这些混蛋!」这下连长辈团,包括杨钧都不反对向墨西哥展开激烈报復了。 这时在墨西哥城的联邦政府办公区内的总统府,总统阿贝拉尔多正在听侍从官念着熊崇志刚刚发来的电报,听到王绍屏的威吓,他不禁哈哈大笑;「什么时候那个殖民地国家有这个实力了?据说他们的国家现在正被日本人侵略呢!哪有能力派出什么舰队!简直就是胡扯。不用理他们!」 而远在旧金山的王绍东则是接到王绍屏的命令,立刻让加州外海无人的圣尼古拉斯岛秘密基地里的舰队即刻出发,瞬间五艘主力舰、五艘航母、十艘两栖登陆攻击舰和护航的十艘巡洋舰、廿艘驱逐舰与十艘潜艇,浩浩荡荡组成五个舰队,分别驶向提华纳、曼萨尼约港、拉萨罗卡德纳斯、瓜伊马斯、恩森那达等五处大小港口,另外还飞出34艘空中砲艇,飞向墨西哥32个州除了下加利福尼亚州之外的各州首府,另外两艘,其中一艘是打算去攻击大西洋畔、墨西哥湾内,歷史最悠久、墨西哥最大的港口维拉克鲁兹;最后一艘当然是留给墨西哥城里的联邦政府。 还没到通牒时限,才过一个小时,王氏集团已经佔领了提华纳,并且将范围扩大,北到美国边境、南到罗萨里多,东部抵达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海岸山脉为止。比未来提华纳的城市规划还大一倍。在完成占领后,建筑机器人即刻在四周围天然地形所形成的边境线上,开始构筑工事。在未来谈判时,这块土地将以王氏集团名义租用,避免造成扯上中华民国的外交纠纷;当然,美其名是王氏集团对墨西哥租用的华人安全区租界,其实打的算盘就是永久佔领此处,成为王氏集团第一处真正为机器生化人开拓的实质领土。 一个半小时多一点,王绍东魔改后的快速舰队已经全数抵达各大港口。曼萨尼约港、拉萨罗卡德纳斯、瓜伊马斯、恩森那达的外海都已经看到庞大舰队,墨西哥城总统府收到四大港口的急电,没多久各州的急电也纷纷发来,说是州政府头上出现了庞大的飞艇。其实不用这些急电,总统府头上现在也出现了一艘庞然大物。 不过阿贝拉尔多犹自嘴硬的告诉身边的幕僚:「不过是吓吓我们罢了,他们不敢违背国际公约不宣而战。」但一名总统府参议则浇了一盆冷水:「人家已经说了,这是武装护侨,不算宣战。」阿贝拉尔多鄙视了他一眼,仍是强调:「中国是弱国,他们不敢!我们可以向美国求援。」另一名参议则报告说:「刚刚美国已经来电,他们已经释放了关押的华人,并移往我们西北部的一处小渔港,叫什么提华纳的地方,说是华人保护安全区。他们也告知我们,以后华人请往那里送,不然他们要索取运送费用。还有美国联邦国务院更是致电我们,他们不会介入华墨纠纷,请我们尽速与中国特使交涉。」 墨国会收到美国这样的电报,当然又是王绍屏的杰作,他这两个小时可没间着,一方面让王绍义通知罗斯福,更让驻美大使通知美国国务院,还让王绍东和加州政府、亚利桑那州等美墨边界交接的美国州政府交涉,以支付费用的方式释放华人。黄芸苏则亲自坐着飞艇在王念平的协助下,沿着美墨边境,一处处收容所付钱救人。途中碰到几次墨国军警押解华人侨胞,一律武装解救,那飞艇上的20mm机砲和m134火神机枪扫射的火力,让美国边境的美国边境巡防队目瞪口呆,二话不说,立刻拿钱放人。 就在阿贝拉尔多不作为的情况下,二小时一到,早就已经在半小时前不断用西班牙语、英语、华语等语言广播,要求港口边的所有人员、船隻疏散的曼萨尼约港,首先遭到攻击。主力舰上的510公釐口径三联装四门十二管大砲同时开火齐射,所有港口设施瞬间付之一炬。接着sbd无畏式飞过港口,投下航弹,将剩下的断壁残垣夷为平地。曼萨尼约港市政府万分惊恐,立刻举起白旗投降,并再次急电通知总统府,报告曼萨尼约港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为保存城市安全,已经向中方投降。 这下阿贝拉尔多不敢再强硬了,立刻发电给被威胁的各地,要他们举起白旗投降,并遵照中方通牒要求,停止驱离华人,并赶紧善待华侨,统计华人财產损失状况,并等待联邦政府进一步通知。然后赶紧发电通知在下加利福尼亚州政府等待的王绍屏,愿意亲自谈判,请王绍屏指定谈判时间、地点。 王绍屏没那么多鬼时间,他还要连夜赶回华盛顿,准备明早参加罗斯福总统的就职典礼,于是让已经赶来墨西哥的王绍东,陪同驻墨公使熊崇志、旧金山总领事黄芸苏去墨西哥城谈判,他特别交代王绍东:「记住,先给他们下马威,出动装甲部队,佔领整个墨西哥城,并且佔据总统府,让他们在刺刀底下谈判,我们要租界提华纳那块地方,如果敢囉嗦,把墨西哥全给占了,把所有人民都送进忠诚计画洗脑。我真受不了这个国家夜郎自大的心态和拖拖拉拉的办事效率!」王绍屏难得这么草率的处理一件正事,可能墨国的政客真把他惹毛了。但他说完,还是补充的说:「后面那招式逼不得已再做,还是以谈判为主。」终于最后他还是恢復点理性了。 但王绍屏没想到,他这样的大动作,并没有因为墨国的屈服而平息。儘管尽量保密,但后来墨西哥人仍把详细的讯息传出去之后,反而引起国内外新的局势动盪,不只是他的主要一些敌人加速联合,积极谋划研究对抗王氏集团之道;连他的盟友,包括委员长和罗斯福都对他起了高度提防之心,为他后来製造的很多困扰。 -- 第壹二七章 金融危机前来自国内的斗争 王绍屏连忙赶着回美东的原因,除了因为答应爱莲娜要参加罗斯福的就职典礼之外,另外是收到四堂哥王绍义通知,可能又有人要捣乱,给明天的就职典礼难堪!于是王绍屏才会尽快赶回来了解状况。 解决完黄金大劫案之后,王绍义发现有人打算在纽约股匯市发起狙击。商业金融的知识是当初培养王绍义在美国担任王氏集团代表的重点学习之一,所以他对这方面非常敏感。 最先是跟着王绍屏到美国,却被他留在纽约的德国总领事韦尔曼在得到德国通报的消息之后,向王绍义提出警告:「国际市场上盛传,美国打算跟随已经于1931年9月已经放弃金本位的英国,也跟着宣布放弃金本位制,打算让美元进一步大幅贬值。这样一来,全球固定匯率制度将会完全崩溃,你们得注意在美投资的匯兑损失。」 但奇怪的是,当天美元没有随着谣言而大幅贬值,反而维持一定水准。因为美国不像英国在去年创立了外匯平准基金,照原来的发展,美国财政部得在明年四月才会创立外匯稳定基金。如果这个谣言传到连德国人都知道,一定会引起贸易商恐慌,要嘛挤兑黄金,要嘛拋售美元,让美元大幅贬值,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所以王绍义判断有人在美国本地从当地贸易商手中大量调集美元,促使贸易商不用挤兑黄金保值,也没有大幅拋售美元购买外币,美元才会因此维持平盘。这点可以从各家银行挤兑黄金情况忽然消声匿跡,得到验证。 另外本来大幅重挫的纽约股市,从记者会之后的小幅回升,到收盘时前的大涨,许多根本不具备收购价值,或者公司营运状况不良者,这些所谓垃圾股票,也被大量收购。这让他更有警觉,直觉有人打算在股市兴风作浪。 王绍义做了两手准备,一是用学习机大量培养股票操作高手,准备明天全部派往股市。这个年代还没有电脑,所有的交易都靠营业员用手语喊价,他一个人不可能兼顾那么多种股票,他将这些训练好的人手,按照不同类股和价值分配好各自负责的范围,明天就自己的责任区操作。王绍义交代他们:「视情况而定和股票价值而定,不要只是盲目拉高,我不希望收盘的时候,我们满手垃圾股票。预定收购的公司,则尽量买进,但也适当调节价位,尽量能收购在合理价位上。不过,不管怎么操作,我希望收盘时,股市依然要大涨。给大家的微型无线通话器要好好利用,如何互相合作,在同类型股票当中,交互支援,让对手手忙脚乱,获得最佳利益。还有,每一组都有机器人同事帮忙,他们会和我们的主电脑连线,提供你们最好的情报,和最佳买卖组合,但进场时机的把握就靠大家现场反应了。」 第二件事是他从美东侨界,还有透过法国大使保罗·克劳德、英国贾米森、德国韦尔曼用手上大量的黄金兑换能匯集的美元,除了纽约储备银行兑换的八亿元现金外,现在他手上多了将六亿九千多万美元,总共将近十五亿美元。 这可乐坏原本无处兑换黄金的侨领和三国中央银行。但是可恶的美国佬,纽约储备银行果然不出所料,竟然以手续费的名义少换了二千多万美元,还大言不惭地说:「这已经打折了!」要不是王绍屏说:「算了,算是看清他们的嘴脸的费用好了。反正都打算收购美国优质企业,还怕赚不回来吗?」,不然王绍义打算好好整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一把。虽然现在不报復,但王绍义还是在未来作了规划,他想让美国多抱金本位制久一点,而且还要阻止他们通过白银法案,阻挡美国透过白银坑了仍抱持银本位制中国的阴谋,让美国的经济在温水煮青蛙的情况下,损失更加惨重。 王绍屏深夜赶到纽约,所有跟着他东奔西跑的人,除了夫人团,全都在安眠仓里休息,王绍屏不禁哀叹自己真命苦。见了王绍义,听完了简报,他称讚这位便宜堂哥说:「非常好啊!这样完全不用担心了,我支持你,绍义哥,你就放手去做吧!」为了养成习惯,演戏演到逼真,王绍屏开始强迫自己叫这些便宜堂哥为某某哥,为什么不大堂哥、二堂哥…按照顺序叫呢?你知道的,他记性不好,怕搞错,而且担心后面还会出现新堂哥,所以乾脆都叫哥。的确他猜中了,后面还会搞出三个堂哥,分别驻守英国、德国和非洲。一些不大重要,但也需要亲属出现的地方,就改为表哥了,不然真的长辈团要发疯了,认为嫡子长房要被庶子偏房给架空了。但是表哥也没办法搞很多,因为长辈们又反对外戚干政,结果许多重要地方,表哥得搭配上自己夫人的亲姊妹监督,最后才过关。王绍屏后来非常懊恼,在这种封建礼教还没消失的年代,干嘛说自己三代单传啊! 清楚了王绍义的安排,王绍屏就放心地去安眠仓呼呼大睡了。夫人团则详细检查了王绍义准备的电脑、机器人,和透过机器人的视觉、听觉即时回报的股市分析软体之后,才去休息。王绍屏完全不知道她怀孕的娘子,比他还辛苦,还好她们的安眠仓是特製的,有產检、安胎的多种附属功能,加上九夫人有着「超人」的体魄,才能让一路跟着王绍屏辛苦奔波的九姊妹完全平安无事。 第二天3月4日,天还没亮,飞艇已经在眾人熟睡时,悄悄地飞抵华盛顿近郊。经过安眠仓的休息,眾人神采奕奕地起来在飞艇的餐厅吃早餐。有经济、金融天分的小茱和安瑟两人已经打开同步接受器,用着小萤幕开始监控股市状况。二咪笑笑地说:「你们俩也太急了,股市要到九点才开始,盯着空白画面是很有趣吗?」小咪白了她一眼,然后帮俩妹妹说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兴趣,哪次战事发生,不是你,就是我或小敏最早到;如果抓到间谍,不是小妮,就是小璦最先去看;假如是科技新发展,安洁一定跑第一;医药方面则是小桃最关心。就不用多讲人家了!」虽然大姊开了口,但二咪和其他姊妹竟然顺着话题开始互相调侃起来,一群女人嘰嘰喳喳,打打闹闹好不快活。 而长辈团里则是窃窃私语,尤其是吴佩孚,他和冯玉祥都没当人家什么乾爹的,讲话都比较含蓄也客气,他这时悄悄靠近曾昭吉,然后拉拉他的手臂说:「老曾啊!我那件事怎么样了?跟你女儿说了没?」曾昭吉似笑非笑的说:「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自己不会跟台生说?」吴佩孚不好意思的说:「台生那么忙,一直提,好像显得我们老一辈的不稳重。」曾昭吉哈哈大笑:「我就不稳重,怎样?瞧不起我啊?放心啦!人家台生对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很尊重,人家早跟美国总统夫人爱莲娜讲过了,等典礼结束,我们就去参观西点军校。不过先告诉你啊!不是台生没要求,是人家西点军校不答应,怕你一个老头子待在那里一个礼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是走马看花,参观一下。别抱怨啊!」吴佩孚本来很兴奋,后来又有点失望,不过想一想也是,人家军校为什么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给外人看?随即又释怀地说:「走马看花就走马看花,以我的老底子,随便看看也能把它看出底细来。」 所有人都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只有林蔚和王绍屏两个人安安静静躲在一边慢慢吃着早餐,本来王绍屏胃口很好,一开始就着小菜连喝两碗粥,又吃了欧式蛋捲,正要来份美式早餐的时候,林蔚苦着脸坐了下来,然后拿着一封电报说:「委员长问你,那块墨西哥租界,你打算怎么弄?」王绍屏本来头也不抬,正在对付盘子里的德式香肠、煎火腿和美式炒蛋,满嘴食物咕嚕地含糊不清的说:「如果中央不怕外交纠纷,就派人来管啊!」林蔚拿着叉子抢走王绍屏盘子里的最后一根德式香肠,咬了一口之后说:「你以为委员长真想管啊?他的话里的意思是问,你暗地里又搞了海外舰队,这是想干嘛?」王绍屏嘿了一声:「嘿!怎么抢我的香肠?自己去拿啊!」林蔚奸笑地说:「我就爱吃你的香肠?怎样?」王绍屏差点把满嘴的炒蛋喷了出来。 王绍屏吞下最后一口炒蛋,慢条斯理擦擦嘴,然后说:「委员长也管太宽,舰队是我还没回中国就建好了,我们家到处都有航运,难道不用护航嘛?你不知道麻六甲海盗有多兇吗?而且,你认为我那时送给国家是好事吗?当时他们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华侨能拿出什么好的军舰吗?我家有很多财產要保护,有些基本武力,也不为过吧?」 「什么基本武力要五个舰队?你家的财產也太多了!先告诉你喔,这次不是我打的小报告,应该是墨西哥使馆里中央统计局的傢伙!据说又是陈立夫告的状。」林蔚狠狠咬了一口香肠,愤恨的说着。中统这次是连他都一起坑了,因为他还没打报告回去,就先被告了一状,说是知情不报。 王绍屏没有接着个话题,而是看着飞艇窗外,然后说:「林大哥,你觉得我回中国发展是对的吗?」林蔚一愣,心里直觉不妙,但不知如何接口。「中国官场真的太复杂,连人家家里的东西也能算计,墨西哥租界他们要的话,就派人来管,舰队就别想了。我在山东已经帮他们造新的了,如果他们还要我家里的东西,让他们明说,别拐弯抹角的刺探,我不懂,也不想懂,更累了。」王绍屏忽然胃口差了,他把叉子一扔,剩下半片火腿在盘子里,然后就发起呆来。林蔚不知说什么,也跟着一起发呆。 过了许久,大家吃完饭,才发觉俩人不对劲,曾昭吉一向最着急,智商不低的他就先问林蔚:「怎么啦!中央又找麻烦了?」林蔚看了曾昭吉一眼,然后点点头:「又被中统告了一状。」然后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曹錕摇摇头地说:「这个蒋志清不知怎么搞的,身边老有一堆这种人,你也不能说这些人多坏,但总是喜欢把人往外推,画个小圈圈自己玩。」段祺瑞笑一笑:「我的曹大总统,我们也别笑人家,咱们不也分直系、皖系、奉系…?即使冯大将军他们在国民党不也搞西北军、东北军、桂系、晋系…?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冯玉祥不服气的说:「那是蒋志清独裁!」曹錕立刻反唇相讥:「那西北军都是投票决定的囉?」冯玉祥完全不敢接口,他在西北军系,也就是原来的国民军系,搞得是大家长制,而他是唯一的家长。 王绍屏听到长辈们的互相消遣快要变成走调,可能会变成衝突的时候,用手把那半片火腿吃了,然后恢復笑容的说:「民主就是责任政治,谁执政谁就要负责,反对的就能是能乱批评,目的就是拉党结派争取选票,在下个任期把对方拉下马。就像美国现在一样,共和党不行换民主党,但是大家得说好,不能动武!中国现在缺的就是这个观念:承担责任、有限任期、非暴力竞争。即使老百姓都懂了,还得官场上的大老爷要遵守。我跟大家说个故事,有关美国民主的故事。」 大家看王绍屏恢復正常了,看看时间还早,就随着他的意,让他说故事,大家纷纷把椅子拉过来,围着他坐了一圈。 「美国刚独立的时候,也有派系,而且斗得也很厉害,甚至也想动武,但他们运气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虽然是军人,但算很守本分,没有违背议会的意思。而起草独立宣言的美国先贤们,很多人是律师,所以也都谨守法律的要求。不过在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呢,做做手脚是免不了的。」大家一听,尤其是那群老狐狸,都会意的笑了起来。 「美国第二任总统亚当斯是所谓联邦党的信徒,他坚信中央集权那套,但后来被民主党的前身民主共和党的领袖汤姆斯?杰佛逊在连任竞选中击败,只做了一任。但是他要卸任的时候,做了个手脚,把能任命的官员,全任命了。包括邮局局长。美国邮局是归联邦政府管的。」老头子们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们也会这样做,如果可以,他们会把村长也都任命了。 「因为卸任太赶,虽然通过国会同意,但有的委任状来不及用印发出去,新任总统挺火大的,于是下令不发了。一名芝麻绿豆小官没收到委任状火了,一状告到最高法院,大法官马歇尔原本就是旧总统的国务卿,就是他来不及发出委任状的。但这下人家告到他这来。他也很有趣,他判定这项任命是有效的,但认为原告告错地方,是法律有问题,最高法院应该不是第一审机关。虽然他很滑头,但是新任总统却承认他的判决。自此美国的司法就和行政、立法并列。这位大法官的名言:『解释法律显然是司法部门的权限范围和责任。』被刻在美国最高法院的墙上。」这时原本还嘻嘻哈哈的长辈团全部静下,开始皱着眉头深思。 王绍屏补上最后故事的结尾和他的结论:「法律是死的,如果没有人愿意遵守,那么游戏规则就建立不起来。或许每个人都有私心,旧总统有、新总统有,大法官也有,但是大家遵守游戏规则,制度才能建立。自马歇尔开始,美国在54年之后才会用到这项司法的权力,这个权力叫做『司法审查权』,就是大法官有权审查国会通过的法律是否违宪,行政部门依据法律执行的行为是否违法或违宪。由于54年后,大家依然接受马歇尔当年的游戏规则,自此,三权分立才真正建立起来。」 长辈团的眉头依然没有解开,王绍屏又丢出一颗炸弹:「那么中国的游戏规则是什么?」曹錕这时看气氛太沉闷,于是说:「失败之后,送去当寓公,不能杀人。」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大家微微一笑,但没有人真正跟着笑,让曹錕非常尷尬。 这时王绍屏适时解了围:「曹老说的没错,这是第一个规则,至少算好开始,但是死的士兵呢?而且这是争权的规则,执政的规则呢?任何政府施政都得是有底线的,即使想要权力实现理想,也不能不择手段。」 冯玉祥点点头,但补上一句:「你应该跟蒋志清讲。」 王绍屏摇摇头:「不!跟谁说都没用,除非有人率先打破这个怪圈。我一直认为实业救国就是解药,经济起飞,老百姓受了教育,自然而然就不会逆来顺受,士兵来自老百姓,也就不会随着乱命随便起舞,大家都会思考,就会做出选择。管仲说:『仓廩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其实还要补上一句:『学识足而知民主。』」老头儿们大家都点点头。这时曾昭吉说:「台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组个党,来推动这样的理念!」长辈团这时议论纷纷,还没做出一致决定之前,王绍屏就先否定的说:「曾师父,现在国难当头,组党不是一个好时机,只会给敌人认为我们又分裂了。而且我认为不管有没有党,愿意努力去做,才是重点。」杨钧点点头:「台生说的有道理,组党得等国事平静了再说。」这时眾人对王绍屏的看法又有不同,深深觉得他越来越有高瞻远瞩的领袖风范,但对王绍屏来说,这只是他在民主台湾的生活经验罢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就搭着车子,前往白宫参加就职典礼。当眾人在车上的时候,金融战役已经在纽约开打了! -- 第壹二八章 金融激战下的美国总统就职典礼 1933年3月4日这天的华盛顿,天空下着初春的小雨。典礼在八点开始入场,预计十点开始举行。 王绍屏在典礼开始前提早一点来到会场,大约是九点半;这时的王绍义已经开始在纽约股市奋战不懈。 王绍屏没料到他手上的一张邀请卡,能让所有的人一起进去会场,之前他还担心得半死。「看来美国这个时候的安检还非常的松懈,呵呵!比廿一世纪初发生过911事件之后好多了。」王绍屏用脑波和九夫人们聊着天。其实王绍屏在廿二世纪根本没去过美国,因为当时美国也有重度的污染,完全不输给当时海峡对岸的强国。但最近歷史资料看多了,倒是对廿、廿一世纪发生的一些事如数家珍。 引导人员带着王绍屏等一行人来到他们的位置,他发现爱莲娜帮他预留的是位置是在在美国国会的东门廊右侧一片突出的阳台。这是一个很好观礼的位置,本来这里应该塞满人的,大家会摩肩擦踵地站着观看就职宣誓典礼的举行。但现在这里只有十几张椅子,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坐下,上面还贴心地搭着雨棚,避免王绍屏一行淋雨,这一切当然是爱莲娜的安排。 罗斯福总统夫妇从前一晚下榻靠近白宫的候任总统传统驻地布莱尔宫过来宣誓典礼会场,他们将会从这个阳台另一侧的阶梯上来。由于时间接近了,即将卸任的胡佛总统已经来到阶梯上,准备迎接罗斯福夫妇的到来。连胡佛也忍不住向这的阳台看了一眼,他从来没见过这块阳台会这样的佈置。不过他已经听说了,那里坐的东方人,就是出大钱挽救美国经济危机的南洋华人。他有点扼腕的暗自叹息:「这位神奇的杰克,如果早点在我的任内出现就好,至少我就不会在去年的大选当中输给那个跛脚的小狐狸。」胡佛对于罗斯福在经济上针对他的小动作耿耿于怀,胡佛看看手錶,发现他还有点时间,于是他决定会会这位东方来的神奇杰克。 王绍屏没有想到前任总统胡佛会降尊紆贵,主动来拜会他;他一直听说胡佛是个高傲的人。两人礼貌的用英语寒暄了几句之后,胡佛忍不住直接告诉王绍屏说:「真可惜是在这种场面下与阁下会面,如果能更早认识您,我想我们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我对于您提出的全球货柜运输计画非常有兴趣;我曾经担任过美国商务部长,我很清楚这项计画的价值。如果未来您遇到什么困难,务必与我联络,我希望能为这项计画提供一些贡献。」 王绍屏一听胡佛竟然如此青睞货柜的创新,于是大方地邀请:「总统阁下,我正好要在美国成立货柜运输发展公司,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成为股东?甚至出面帮忙经营呢?」胡佛笑着说:「从明天开始,我就失业了,如果您不担心我这个在美国人心目中被列为最被痛恨的前总统,那么我很高兴成为您的股东,并且为您效劳。」王绍屏被胡佛的幽默搞到哈哈笑了几声,然后他微笑地伸出手来:「欢迎您加入胡佛?王氏运输集团。」 胡佛非常吃惊,才第一次见面,合作细节都还没谈,新公司的名字竟然就以他的姓氏为首。胡佛当然没有想到,在排华如此严重的美国,即便是胡佛目前名声再怎么恶劣,他毕竟是个卸任的白人总统,有他顶在前面,这家公司才有可能顺利经营。 他非常热情的也伸出手来,和王绍屏热切的握了握。然后抱歉地说:「真是抱歉,我得下去欢迎我们的新任总统,我让祕书留下来和您的秘书商谈见面时间,我们再好好聊一聊。」胡佛说完之后,本来要转身离去,忽然想到什么,他又转回来:「杰克,允许我如此称呼您,您是否有兴趣和我一起下去迎接新任总统?」胡佛已经被罗斯福就职前的小动作搞得十分不爽;现在有个机会,展现他和罗斯福新合作伙伴过从甚密,会让罗斯福感到不舒服,他当然不想错过。王绍屏当然不知道,这是胡佛打算噁心罗斯福的小伎俩,于是答应了这项邀请。 还好胡佛不敢搞得太过分,毕竟邀请外国政府使节和自己一起欢迎新任总统,这是会遭受美国舆论大力抨击的。他让王绍屏站在后方一点,虽然能让罗斯福看到王绍屏夹杂在即将卸任的官员里,却又不会让外界觉得太突兀。毕竟一群即将卸任的官员,是没人会仔细多看两眼的。 胡佛的算盘打得不错,不过他少算了两件事,尤其是一个人。 当罗斯福夫妇两人的敞篷座车驶到国会山庄的阶梯前,胡佛正想走下阶梯,先向罗斯福道贺,毕竟旁边有非常多摄影记者,胡佛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还是得把表面功夫做好,展现现任总统的风度。在他以往的记忆中,罗斯福通常不会在这么多记者前面显露他必须坐轮椅的事实,所以他会先坐在车上让记者拍照,之后才会在侍从的扶持下,走下车子。 所以胡佛不急不缓,徐徐地走下阶梯,还没靠近车子,罗斯福竟然推开车门,撑着一隻普通老人用的拐杖,自己走下车子。这让胡佛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没想到周遭的记者反应倒是挺快,像是苍蝇扑向…嗯,大家知道的,就是那个,不过我没说罗斯福是那个。反正就是纷纷围住罗斯福,拼命想採访罗斯福,想了解罗斯福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 结果,罗斯福完全没看到王绍屏,胡佛的算盘算是初步落空;不过,这个噁心的伎俩完全失败的原因竟是那个他完全没料想到女人-爱莲娜!她从车子另一边下车。其实从大老远她就在车上看到王绍屏,于是一下车,立刻快步走上阶梯,越过还在发呆地胡佛身边,她悄声地说了一句:「胡佛总统早安。」也不等胡佛反应,就继续快速的走向王绍屏。 走到王绍屏跟前,爱莲娜像个小女孩一样,俏皮地问:「杰克,你又不是卸任官员,你怎么站在这里?」王绍屏这才发现自己不适合站在这里,不过他还没反应过来採取任何行动前,爱莲娜就轻轻地拉着他的手臂,把他往预留给王绍屏的观礼阳台那里拉,等到已经站在阳台出入口的时候,爱莲娜才继续说:「你一定是被胡佛邀来欢迎我们的,对吧?」王绍屏点点头,心理懊悔自己实在太容易相信人了,差点又和罗斯福发生新的衝突。 爱莲娜继续说:「宣誓就职典礼结束后,由于经济严峻,我们取消了所有的宴会。将在明早举办为美国祈祷的祷告会,所以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们去参观西点军校。」嘈杂的记者访问声,逐渐接近。爱莲娜再度俏皮地眨眨眼,然后无声地说:「等我喔!」被一个妈妈级的女人说了这样一句话,王绍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爱莲娜回到罗斯福旁边,指着王绍屏的方向,对罗斯福嘀咕几句,罗斯福抬头向王绍屏点了点头微笑致意,一旁的胡佛真的非常懊恼,这下可能把王绍屏得罪了。不过,他多虑了,王绍屏知道胡佛的确受了许多委屈,虽然拿他当枪使,但是他并没有生气,除了跟罗斯福点点头外,也向罗斯福身旁的胡佛点了一下头。 就在王绍屏在国会山庄歷经了一场美国式的政治斗争,王绍义则在纽约股市的贵宾室里,辛苦地和对手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展开一场大战。 果然,股市一开盘,不知名的对手,就把手中拥有的垃圾股票撒出来,瞬间就把股市指数快速往下拉。王绍义则对绩优股,和想收购的公司,展开大量股票收购,虽然数量低于垃圾股票的公司数量,但因为比重较高,指数逐渐被稳住,不再快速往下探深。 另一间贵宾室里,骷髏行动的三剑客,尼克?惠特尼、罗伦斯?洛克斐勒、哈德雷?摩根三人再度齐聚一堂,这次他们是受到光明会的邀请,协助光明会操盘。当然他们不知道委託人是光明会。而是透过摩根家族的一位长辈介绍,只知道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个小辈委託的,名字好像叫史坦利·罗斯柴尔德,重点是这个小辈,年纪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大。骷髏行动三剑客当然不知道这个史坦利正在他们vip包厢的隔壁,他们认为自己是能够「自由」採取行动,而不受到任何监控的,虽然事后证明他们错了。不过在这个时候,三个人已经被当前局势搞到晕头转向、手足无措。 「尼克,现在怎么办?他们完全不理会垃圾股票,即使我们把价钱压更低,但是完全没有人要买,现在大批的这些股票都压在手上,也压住我们不少资金。」哈德雷忧心忡忡的说着,他们摩根家族可是有悠久操控股市的歷史,即使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所以他很清楚当对方不上当,自己能用的筹码就变少了。所以这两天他本来是强力反对购买这些垃圾股票的,但是尼克和罗伦斯都认为这是一种划算地大规模攻击方式,加上大笔资金大多来自史坦利?罗斯柴德尔,他也不好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尼克这时候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那我们尝试卖一些手上的绩优股,来消耗对方的实力,并让我们的资金回笼一些,以便后面再和对方决战。」 罗伦斯听了之后,连忙说;「我们是要股市崩盘,现在如果我们想要资金回笼,那么势必要把这些绩优股卖在高点,这样股票指数不就不降反升吗?」当然尼克不会提出卖低一点的笨蛋策略,那样只是加速自己的资產流失,让对手佔尽便宜。尼克自认为聪明的提出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将回笼的资金,低价回收垃圾股,然后再更低价卖出去,这样就能压低整体股市均价。」 哈德雷这次再度反对:「我们手上绩优股并不多,如果照这个模式操作,我们可能还得倒贴更多资金进去。」 尼克很不屑地质问:「你是要赚钱,还是要弄垮股市?大不了,我把自己手上拥有的惠特尼股票拿出来拋售,你们也把自己分到自家公司的股票拿出来,等到股市彻底崩盘,难道我们会没有资金买回来吗?」 这个想法把另外两个人吓到了,身为家族小辈,虽然分到不少股票,但要说能撼动对手的资金,恐怕是杯水车薪。这些自身的保留股,牵扯到自己对家族内部的发言权,万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回到家族之后,地位将一落千丈。所以两人犹豫半天,迟迟做不了决定。最后只好同意尼克,先用前两天买来的绩优股先试试水温,避免尼克把主意打到自己家族保留的股票上。 就在三剑客迟疑良久后,刚刚才丢出一些绩优股,道琼工业指数立刻就开始下滑,因为有更大量的绩优蓝筹股票被拋售出来,比方摩根所掌控的纵向型托斯拉巨擘的美国钢铁公司、福特汽车、美孚油公司…。由于数量庞大,让王绍义的控股团队措手不及,计价机上的股价瞬间大幅下滑21%。超过1929年10月29日美国商业巨鱷联合救市不及,股价指数下挫12%的幅度。 「哈哈…让这些东方小子看看我们光明会的实力。」在骷髏三剑客隔壁,三十多岁的史坦利骄傲的大笑起来。 「既然我们光明会有实力翻云覆雨,为何还要拿二亿八千万美金让那群孩子出来捣蛋呢?现在看来他们的经验非常不足,手上的一亿二千多万几乎都持有垃圾股。」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不解地问着史坦利。 「威利,你在摩根家族间置太久了,连这种找代罪羔羊的基本伎俩都想不出来吗?我和他们用的是同一批经纪商,我们现在跟着他们后面融劵出货了,谁能搞清楚资金或股票是从哪里出来的呢?虽然这三个傢伙笨了点,但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吗?让他们搞不清楚,我们跟在他们后面行动。我本来还以为这三个蠢蛋要到下午才会决定把蓝筹股丢出来,还好,他们没有笨到家啊!哈哈…。」史坦利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三个被称为蠢蛋的年轻人这时则在vip室里开香檳庆祝,「你们看,我就说嘛!这群东方人就是外强中乾,我们才把绩优股一丢出去,还没拿出家族保留股,局面就已经一面倒了。股市依靠的就是投资人信心,市场没有信心嘛!他们才持有十几亿美元,能撼动整个股市上百亿美元资金流动吗?」尼克得意洋洋地和罗伦斯、哈德雷一边乾杯一边说着。 而这时在王绍义的贵宾室,他则满头大汗的问着他的助手:「我们还有多少美金?」这名女助手是小茱的堂姊叫做茱丽叶(小茱决定自己姓茱,所有堂姊妹也全都姓茱。),她很快的看一下资料,然后说:「还剩不到三亿美金。」 「全都投下去吃得下吗?」王绍义紧张的问着。茱丽叶异常镇定:「不行!还差五亿多美金。」王绍义在贵宾室里来回踱步,茱丽叶则开口补充说:「我们还有八百吨黄金,可以向联邦储备银行融资,或者变现。」王绍义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我们先全部买进,反正傍晚才要交割,还有时间筹钱先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交涉,中午以前要得到答覆,希望他们在下午把钱匯进来。另外,也通知老闆,看是不是动用美西预备金。」王绍义知道现在待在墨西哥的王绍东手上有超过百亿美金,只是不知道这些准备金里有多少真钞,多少假钞? 正当王绍屏看着罗斯福的宣示典礼,感到十分无聊的时候,安瑟悄悄走到后面对他说:「达琳,王绍义堂哥遇到麻烦了,他的资金快要见底了,目前已经将八百吨黄金拿去联邦储备银行抵押换现金,他问是否能动用美西预备金?」 「我们现在美西有多少钱?」一向不管钱有多少,只管花钱的王绍屏,难得一次会问有多少钱这种事。安瑟对于所有数字都非常嫻熟,张口就答:「五千吨黄金和旧金山与达拉斯联邦准备银行换了41亿美元,还有一千吨黄金和美西侨界与一些美国企业换了8亿二千多万,在墨西哥用白银换了大约一亿多美元,总计约五十亿美元多一点,如果加上偽钞,那就大约是120亿美元。」 王绍屏摇摇头:「偽钞尽量花在中南美洲,不要拿来美国用,即使没有破绽,但很容易被联邦储备银行发现异常。先拨卅亿给王绍义,让他优先买飞机、轮船、汽车、铁路、钢铁等產业类型的公司,以有特殊专利的优先;还有石油和粮食公司也要买。能买的话,尽量买过半持股,不能的话,至少要控股,再其次的话,至少也要持有能担任一席董事的股权。之后再让王绍东继续把阿拉斯加金矿的黄金,大约再运三千吨到美西和美国中部,凑足一万吨留在美国,持续募集资金。」王绍屏很坚定地要把美国重要企业控制起来。 王绍义接到王绍屏的通知,大为振奋,立刻大力收购王绍屏指定的產业股票。道琼指数立刻由黑翻红。 纽约股市翻红,史坦利和骷髏三剑客脸就翻黑了。史坦利和三剑客中的尼克几乎同时下了新的拋售命令,甚至用了大量融劵的方式来卖空。 但是拿到卅亿美金保证的王绍义则是来多少买多少,导致股价指数一直维持在小幅上扬。 接近中午的时刻,股市另一间豪华的vip室里,坐了几名老人:创办通用公司的老闆威廉·杜兰特、洛克斐勒创办人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和他的弟弟威廉?洛克斐勒,还有美国摩根家族的现在的掌舵人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和掌控旁系惠特尼家族的范德堡家族,现任家主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三世。这几名老人大概掌握了美国62%的金融事业与流动资金。 除了一群老先生之外,还有一批较为年轻的中年左右的家族掌门人也被邀与会,譬如哈利曼家族新任家长阿沃罗尔·哈利曼、庞帝家族的迈克乔治?庞帝,以及惠特尼家族代表约翰?惠特尼等人,都是美国赫赫有名的金融业鉅子。 威廉?杜特兰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所以他先开口:「根据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消息,中国人又用八百吨黄金做抵押,融资了六亿五千万美元继续投入救市。四年前,1929年,我们没做到的事,现在竟然由外国人做到了,无论是共济会,还是骷髏会都得感到汗顏。不过,我看,他们的资金应该也快见底了;如果我们还是美国人的话,应该要准备接手,让我们自己来完成这个使命。」 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则开玩笑地说:「是啊!再不接手,连我们家的美国钢铁公司都要被控股了。」全场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威廉?杜特兰完全没有笑意,冷冷的说:「你们摩根家难道就只想到利益吗?你看看你们家族里几个傢伙在干什么?和英国罗斯柴德尔家族一起在干嘛?发国难财吗?」 摩根的大家长有点不好意思,但仍拉不下脸訥訥地说:「威廉,你是指我们家、洛克斐勒家和惠特尼家那三个胡闹的小孙子吗?他们又没多少钱,惹不出什么大麻烦。」 威廉?杜兰特仍不假辞色地问:「那你堂弟威利呢?你以为十点半为何股价会重挫幅度到21%?要不是他和罗斯柴德尔那个史坦利,躲在你所谓胡闹小孙子后面大幅卖空,你以为哪个家族的哪个人能融劵这么多呢?我还以为你已经放逐他了?」 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这下又吃惊又愤怒地站了起来:「威廉,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年纪一大把了,有必要开你玩笑吗?你可以去第七号贵宾室瞧瞧,他和史坦利?罗斯柴德尔还正在大幅加码卖空呢!」威廉?杜兰特有点不高兴有人质疑他的话。 小约翰向威廉行了个礼:「谢谢你,威廉,我先去处理这件事,顺便把那三个小鬼一起带走,今天你有什么行动,我一切配合你,我让我儿子留下来处理这件事。」说完,摩根就向大家告辞。 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交代他弟弟威廉,让他跟着摩根一起去处理自家的小孙子;然后是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三世,也让约翰?惠特尼跟着去。 虽然走了一些人,但各家族重要代表还是都在,于是很快的就通过大笔资金回购蓝筹股,让股市大幅上扬。 虽然王绍义的资金没有完全到位,时间上也来不及吃下所有绩优股票,但至少在美国总统就职典礼期间发生的金融激战,在美国商业鉅子的介入下,终于以大涨收盘,让王绍屏完成了对总统夫人爱莲娜的承诺。 -- 第壹二九章 食言政客的代价 罗斯福早上的就职典礼不仅平安度过,股匯市双双稳定,甚至股市还以红盘收场,让全美国人对罗斯福的上台更加有信心。当然这样的结果,全美最落寞的莫过于前总统胡佛了。罗斯福并没有在就职演说当中感谢他过去四年的努力,只是不断描绘未来的发展前景,和他打算採取政策方法。 除了冷落胡佛之外,演说中也完全没有提到王绍屏的协助,甚至任何促进和中国改善贸易来刺激经济发展的观点也没放进来。这和他在竞选最后一次演说提到自己促成中国购买美国大量商品的态度截然不同。 连非常迟钝的王绍屏也察觉到了一丁点怪异,其实整件事情是王绍屏自己造成的,首先他花了太多力气去稳定美国经济,让罗斯福误以为美国的不景气即将过去,不需要太迁就王绍屏;其次就是王绍屏大量的和联邦储备银行兑换黄金,无论美东或美西都有消息传来,这让罗斯福更认为美国已经紧紧套牢了王绍屏的资金,连幕僚也判断未来他的用处不大了,毕竟任谁在何时看过黄金进了美国还能吐出来的。 第三就是墨西哥事件,虽然罗斯福上下团队都不信什么五大舰队,卅三飞艇轰炸之类的谣传鬼话(虽然是真的,但美国人实在无法信赖墨西哥人);不过却也一致认为王绍屏有一定的武装实力,至少比弱爆了的墨国要好一点。但他们最在意的是王绍屏在圣地牙哥附近搞了租界,让美国新执政的幕僚团队倍感威胁,更加认定王绍屏提供的经济援助一定别有用心!所以纷纷建议罗斯福得多加防范。 这件事也反映到王绍屏前往西点军校参观的招待格局上。虽然总统夫人爱莲娜全程陪同,不至于出什么怪蛾子,但是问题出在校长威廉·康纳少将身上。 威廉·康纳少将是胡佛在去年任命的西点校长,虽然不是罗斯福任命的;但他是工兵出身,为人刚正不阿,本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这个人和许多参加过一次大战的军官一样,十分保守,认为整个军事发展史在一次战后就不会有什么大发展。有一次一名待过航空队的少校教官在学校里实验伞兵穿插包围战术,被这位顽固的校长知道了,他立刻前往制止操演,并发表一场「绅士军官应该有的行为准则」演讲,告诉所有学员不该有伞兵这样白日梦的幻想。他也反对坦克、装甲车的运用,所以整个学校死气沉沉,几乎都在重复一次大战壕沟战的演练与教学。 有人就利用威廉校长这样保守顽固的性格,偷偷告诉他,来参访的东方人是极力倡导飞艇作战的中国军事技术官员。于是威廉?康纳连总统夫人都不顾,直接让教务长西蒙?巴克纳上校去接待。虽然对参访行程影响不大,但可以看出来招待的规格大幅缩水。 只有爱莲娜对此皱皱眉头,其他王绍屏一行人都不以为意。尤其吴佩孚更像是来到圣地般的兴奋,东看看西问问,要不是西点没什么真正的军事机密,不然西蒙上校都有点怀疑这群东方人是不是中国派来的间谍。 可是沿路看了下来,吴佩孚十分的失望,他认为这和当年保定军校教的东西没啥两样,远远不如王绍屏目前装备所基地的训练。于是他偷偷的问身边的曾昭吉:「确定西点军校是美国最好的军校吗?我们可不可以去孙立人毕业的维吉尼亚军校看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总觉得这个先进的国家,必定有过人之处,没想到竟然这么落后。 翻译听到了吴佩孚的小声议论,告诉了教务长。西蒙上校非常不悦地对参观的一行人说:「我们西点军校是全美国唯一的正规军校,南方那所小小训练营是不可能和我们比肩的。」 吴佩孚一方面听着二咪的翻译,一方面让小茱帮忙提出疑问:「我听说美国有位巴顿将军正在西点军校研究装甲车战斗方法,我们怎么没看到?」吴佩孚的消息是来自王绍屏的胡诌。 西蒙摇摇头大笑的说:「那是在宾州卡莱尔镇的美国陆军战争学院,那可不是西点,是高级军官研究的地方。」 吴佩孚求助地看着王绍屏,王绍屏问了问爱莲娜,总统夫人也不敢擅自决定,这得打电话回华盛顿问问罗斯福。于是爱莲娜亲自到办公室拨电话回去问罗斯福,不过罗斯福正在会议中。过了一会儿,罗斯福的秘书才回电告知:「可以参观维吉尼亚军校,但陆军战争学院不行!」 有点小失望的吴佩孚,跟着大伙上了飞艇,直飞维吉尼亚州莱辛顿市的维吉尼亚军校。 在爱莲娜打电话之前,罗斯福就一直在开会,先是和幕僚开,开完之后,紧接着和国会民主党领袖商讨,主要的会议内容都是围绕着新内阁的成员人选在做讨论。 之后,就在王绍屏前往维吉尼亚军校参观的时候,罗斯福正在白宫东侧厢房办公室参与另一项重要的会议,这项会议并非幕僚或任何官员、议员召开的,而是由共济会的大佬召集的。 其中包含了中午在股市,以威廉·杜兰特为首的金融巨头;此外,还有一些共济会在其他行业的杰出人士,其中包括刚卸任的前国务卿亨利?刘易斯?史汀生。 威廉?杜兰特在这次被称为「3月4日股市激励大丰收」的股票获益中收穫颇多,让这个原本在三年后宣布破產的大亨非常有底气地代表共济会大佬率先发言:「富兰克林,再次恭贺你正式入主白宫。不过,你不要忘了,你仍是共济会的一员,必须为我们『新世界秩序』而奋斗。」罗斯福虽然对于共济会想要掌控他所领导的新政府,心里颇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得唯唯诺诺的应付,毕竟在场的富豪,随时能让他成为美国有时以来就任时间最短的总统。他可不想打破美国第九任总统威廉·亨利·哈里森就任仅30天12小时又30分鐘就病逝的纪录。 威廉?杜兰特的场面话说完了,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则直指核心地问:「富兰克林,你和那个东方小子达成什么协议?会让他这么卖力地为你的就职典礼造势?」罗斯福也不怕在场的人笑话,本来身为政客,就是透过一场又一场的交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他老实的把爱莲娜和王绍屏达成的交易条件,一一说给在场大约十多个美国主要菁英们听。包括对中国提供经济、军事援助,积极废除排华法案及修订相关移民法不公平地方;还有保障王绍屏在美投资,和安排他到国会演讲,让他游说国会对日本採取禁运等五项承诺,当然罗斯福还是保留了自己家族可能会投资王绍屏在美国事业的细节,没有说出来,毕竟爱莲娜已经和自己的母亲提过了,万一共济会反对,母亲却同意,这样就让自己陷入两难。 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首先反对地说:「我反对废除排华法案、修订移民法,还有对日本禁运;至于对中国的协助,我认为我们应该跟中国政府正式的代表来商谈,毕竟这当中有许多商业利益可以交换。」摩根家族在对日贸易上独佔鰲头,所以他反对也就理所当然。 威廉?洛克斐勒则说:「我代表洛克斐勒家族反对这名中国人在美大肆投资,这次他根本是发我们美国的国难财,你知道他买了那些產业吗?如果不阻止他的话,飞机、轮船、汽车、铁路、钢铁、石油和粮食,这类公司大部分都将变成中国人的產业。」虽然有点夸大,更有点危言耸听,但威廉?洛克斐勒话一说完,除了参与股市大战的家族成员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即使罗斯福也不例外。 罗斯福的幕僚都不在身边,于是他只好向前政府的国务卿求援,看看他以政府的角度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亨利,你和这位中国来的杰克曾经直接谈判交手过,在你来看,我们该怎么做呢?」这下换金融巨头感到微微吃惊,他们竟然不知道史汀生和这名东方人打过交道。 史汀生皱了皱眉头:「如果你们问我的看法,我的立场没多大改变,我认为日本才是亚洲最不安定的力量。中国目前还没有实力对美国形成威胁,即使出现了这名神奇杰克。不过,我赞成摩根先生的意见,我们应该把中国和杰克分开来,在有关中国的部分,和中国政府商谈。相信我,这比和杰克好谈多了。杰克?王是个强烈民族主义者,他不能容忍任何对他的国家不公平的协议,如果各位先生想保留对华一些不平等的待遇,无论是在美华人或者针对中国这个国家,跟中国政府商谈,比较容易达到目的。 其次,我当然建议新政府能大举援助中国政府对抗日本,这有两个好处。第一,扶植中国对抗日本,让我们能把注意力放在欧洲,毕竟我们在欧洲的利益比较大,而且现在欧洲也不大平静,我们和欧洲各国也有不小的摩擦;其次,我们援助中国,杰克在中国政府的声音就会变小;一旦他失去中国政府的支持,将有利于我们和杰克进行其他谈判,譬如刚刚提到的他在美投资保障之类的事情。其他的部分就不是我擅长了,得请各位另外找专家来提供意见。」 在会议最后,共济会成员达成几项共识: 一、由即将担任副国务卿的前驻加拿大大使威廉·菲利普斯和中华民国外交部长兼祝贺团团长罗文榦在华盛顿开始就援助中国军事经济方面展开磋商。 二、让共济会外围组织纽约联盟俱乐部的成员,也是即将担任财长的威廉·哈特曼·伍丁和王绍屏在纽约的代理人展开有关新的证卷法有关外国人购买、持有股票的细节研讨,暗示对方放弃大部分已经取得的股票,让共济会成员出资购下。 三、不安排王绍屏前往国会演讲,不停止对日贸易;并不游说国会议员废止或修改排华法案与移民法,避免在美华人扩大其影响力。 四、这些决定并不对王绍屏多加解释。 当这些对王绍屏食言的决策做出决定的时刻,王绍屏一行人正由爱莲娜陪同下,接受维吉尼亚军校校长约翰·阿切尔·勒珍少将的热烈欢迎,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罗斯福出卖了。 勒珍少将出身于美国海军陆战队,和西点军校的康纳校长截然不同,维吉尼亚军校在他的带领下,以实验的精神,充分在课程中实践新式武器所带来的新颖战法。虽然在吴佩孚眼中还是落后山东装备所的基地很多,但已经够让他振奋的了,终于他知道一个合格的军校该是怎么样规划,而且也能理解为何能培养出孙立人这样实事求是的军官了。他对曾昭吉说:「回去之后,可不可帮我跟台生讲讲,让我进入他未来要成立的军校担任教务长,我想试试类似维吉尼亚军校的制度。」校长他可是不敢想,有王绍屏家乡来的这么坚实的教学团队,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但当当教务长,依据自己学习的心得和王绍屏手底下的教官切磋交流,他应该还是游刃有馀。 终于夕阳西下,王绍屏一行人踏上返回纽约的归途,沿路还得送爱莲娜回华盛顿。而几乎在他们上了飞艇的同时,罗文榦已经将美国新政府提交的援助谈判要求,密电给南京政府,请求中央给予谈判授权。 美东时间1933年3月4日星期六下午五点,正是南京时间的3月5日星期日清晨五点。晚上国民政府值班的是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训练总监部政治训练处处长兼总司令部训练主任的周佛海,是属于汪精卫的嫡系人马。本来周佛海是委员长的亲信,根据原有的歷史发展,他要到1937年抗战军兴,国府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基于抗日必败的论调,才和汪精卫搞在一起。但是这次热河战役,虽然不断有胜利的消息传来,但整体细节却是封锁的。周佛海认为自己被排除在核心之外,无法获得委员长信任,于是在汪院长的招揽之下,逐步成为汪系人马。 自从上次墨西哥事件后,汪精卫学聪明了,和蒋系人马轮流值班,尤其安排人抢着晚上的值班工作,以便根据时差,及时收到美洲方面的消息。汪系人马判断王绍屏这小子绝对不会安歇,一定还会惹出其他的事情来。果然,这次他们守株待兔有了成果,成功地再次逮着了机会。 这次汪精卫也学乖了,不找那些党国大佬来自乱阵脚,就只通知自己的幕僚和绕不过去的委员长。虽然这样两方人马势均力敌,却因为这次的消息主要是外交部门的事,行政院有较大的发言权,军委会最多只能在军事援助的条件上能提供一些意见。但事后证明他又错了,党政军经的大权还是都在委员长的手上。尤其令汪院长最没料到的是,委员长把行政院副院长兼任财政部长的宋子文给找来了。 在热河事件稳定之后,宋子文除了到了山东满庄探望了税警团外,随即马不停蹄地赶回南京,因为德国、英国和法国的大使都提出了相关援助的合作。他昨天晚上才赶到南京,向委员长覆命之后,随即返家休息,所以汪院长毫不知情。 会议室两方人马壁垒分明,分坐两侧,冂字型的会议摆设,只有委员长和汪院长两人并排坐在中间那一槓主位上。会议一开始,面对两位大头的周佛海,把罗文榦传回来的电文念了一遍,然后就退到汪院长这一方的那一竖座位的后面落坐,摆明展现他的新立场。 汪院长抢先发话:「大家有什么意见好好议一议。」这句虽然是废话,但让委员长很难接口,却能抢到议事的主导权。委员长当然不会上这个当,开口自我承认是汪院长的下属,于是他看向宋副院长。宋子文会意,开口就说;「其实这没什么好议的,罗部长要的只是授权,但我们现在完全没拿到美方条件,授权也是空头,不如让各单位回去就希望援助的部分开出条件,这样我们授权罗部长也才有谈判的底线。」 时任实业部长的陈公博是汪系大将,他则反驳说:「听说德、英、法也提出援助我们的合作方案,但我们其他人都完全没消息,怎么开给美方条件?这当中如果有重复,那不是浪费资源?」 宋子文不急不徐地回答:「陈部长,这我不就是回来要主持和三国洽谈的吗?」 陈公博很不屑地说:「汪院长暂代外交部长,为什么不能先谈,要等您这位副院长回来主持不可?」 宋子文鄙视地看了陈公博一眼,然后轻蔑地说:「这就要问汪院长了,各国大使他都接触过,但为什么各国还是希望和财政部谈呢?」 汪精卫尷尬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然后悻悻然地说:「各国大使说要知道我们的财政情形和抵押品的情况,我们对这些数字真的没有宋部长清楚,所以非得请宋部长回来解释。」汪精卫把各国大使指定和委员长交涉的部分略过,直接把问题归诸于宋子文把持财政。 这时委员长咳嗽两声:「咳咳,这样吧,我们先授权罗部长作为谈判代表,然后各单位回去整理需要援助和合作的部分,再交给宋副院长评估我们的偿还能力,再和各国进行谈判。就这样,今天星期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上礼拜堂了。」委员长一句结论,就把会议结束了。汪院长则再度失去主导政事的机会,立刻不悦地拂袖退席而去,连场面话都不愿多说。 委员长会同意由非自己派系人马的罗文榦担任谈判代表,除了在现场骑虎难下之外,也有杀杀王绍屏威风的意思。毕竟林蔚传回来的回报,让委员长十分不满。没办法提早拿到先进的舰艇也就算了,反正现在山东也正在建造;但是用王氏财团名义在墨西哥租赁安全区收留侨民,这就让委员长十分不满了,当时他收到电报时,曾当着非常支持王绍屏的杨永泰面前怒摔杯子,大声斥喝道:「侨民要一个财团来保护,这置国家顏面于何地?」 派驻过海牙国际法庭,即将接任教育部部长的王世杰刚好在场,虽然他和王绍屏没有交情,但却熟悉国际法。于是他就国际法的部分做说明,间接为王绍屏开脱:「王特使应该是想到列强的反应,怕将来我中华民国要和各国商谈废除租界时会增加新的阻力,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如果没有划定安全区,那么侨民处境堪忧,安全区如果缺乏强大武力护卫,那也沦为空谈。暂时租借一块地方当作收容区,算是稳妥的做法,但我国本身有列强租界正要废除,由政府出面租借安全区的确会为我们将来收回租界带来谈判上的麻烦。」 委员长当然对中国的处境心知肚明,他生气的原因在于王绍屏没有给予详细的交代,反而用这是王氏财团的个别行动来搪塞。他当然有想到王绍屏不明说,是必免政府知晓内情之后的尷尬,为了避免到时候政府否认知情,乾脆不解释。但是,王绍屏这样的态度让他下不了台。王世杰递来一张矮板凳,虽然比不上王绍屏亲自送上的台阶,委员长当时也就嗯了一长声,藉着小板凳下台,就当算了,可是这团火还是闷在心里,于是打算透过委任罗文榦的方式给他一点警告。 稍晚,在纽约长岛的庄园里,王绍屏正在听取王绍义对于今天一整天股市激战收穫的成果报告。在王绍义简报完之后,王达平(大瓶)走了进来,报告说:「老闆,我们在美国东海岸空中巡弋的预警飞艇,发现有一艘日本轮船,上面拥有大量的武装人员正朝着纽约方向前进,和我们上一次黄金劫案当中俘获的忍者供词一致,黑龙会的确从巴西大量招募人员,打算再次对纽约储备银行金库发动袭击。」目前的王达平统筹负责军事行动佈署,所以才会是由他来报告。 王绍屏目前的六大秘书加上最早的诺一、二、三,变成九个人,在安瑟的全新规划下,组成新的祕书处。除了王志平担任贴身机要和掌握军事建设外,其他人都分别有各自的任务。王世平负责对外事务与公关工作;王念平负责经济建设,尤其是和各方合作;王忠平负责文教事业包含宣传工作;王达平担任随扈队长,并负责警卫与整体军事佈署工作;王晓平则接过情报的统合与科技运用在军事情报上的工作;王诺伊原有的美国情报工作扩大为美洲侨务对政府交涉的护侨工作,与整个美洲情报任务统筹;王诺尔除了原本负责的俄国情报之外,还要留意各国科技的发展,主要应付来自未来的主要敌人,设法阻止未来科技扩散,并想办法蒐罗各国关键技术人才;王诺三将肩负起欧洲的情蒐任务,并透过继续假扮神父和全世界教会来往,藉此吸收国外各式情报人才。虽然王绍屏还是深感身边亲信人员不足,但是他也总不能自己面对一两百名部属吧? 王达平的报告让王绍屏忽然有个作弄罗斯福的想法,但是由于罗斯福还没有真正对他不利的行为,所以让他犹豫再三。不过爱莲娜及时拨来的电话,让他下了决心,要让食言的政客付出代价! -- 第壹三零章 撒手不管的灾难 电话哪头爱莲娜语气略带哭腔但声音夹杂着更多歉疚地说:「杰克很抱歉,我的婆婆说目前财务吃紧,她没有多馀的钱来做投资。」王绍屏那句没关係还没说出口,爱莲娜又支支吾吾地说:「富兰克林,他…他也说,很多国会议员反对,所以在这个急需国会合作的关头,他无法安排你到国会演讲,也没办法强推废除排华法案和修订移民法…。我真的很抱歉,我的承诺都无法做到,还好国务院已经和贵国外交部长对于援助贵国已经展开磋商,至少我不是一事无成。」王绍屏在听筒的另一头呆滞了很久,在爱莲娜不停地:「哈囉、哈囉」声中,轻轻地掛上了电话。 爱莲娜发现电话只剩嘟嘟声,她尝试再拨过去,接电话的秘书说王绍屏已经去睡了。这让爱莲娜觉得大事不妙,立刻跑到白宫的书房揪住原本在讲电话的罗斯福不放;「我先警告你,神奇的杰克发火了,我认为你的新政府会有大麻烦!」罗斯福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的夫人赶走,爱莲娜气得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她要离开白宫回纽约自己的娘家。即便她搭上专车离开的时候,狠心的罗斯福也没有追出来,因为他也对于爱莲娜偏向那个东方小子感到极度不满。 当天晚上王绍屏、夫人团与王绍义商定好「放弃美国计画」之后,带着愤怒的心情去安眠仓里接受仪器抚慰了一整晚(不要误会!就是稳定心神的脑波修復罢了。),第二天3月5日星期日一早,就带着一行人,包含跟着他的英国贾米森、法国驻美大使保罗·克劳德、德国领事韦尔曼这些外国使节,准备动身前往欧洲。甚至连昨晚才联络上的胡佛前总统,也邀请他跟着到欧洲一游。退休后无所事事的胡佛,还真的欣然同意,也跟了过来。却独独撇下美国领事郝沃德! 一行人早上九点开始登艇,准备前往英国。唯一依依不捨的是王世平和还在念高三的程嫦媛,两人还在飞艇下面卿卿我我地话别,王绍屏制止了想去打搅的王志平:「喂!你不想被人家讲饱汉不知饿汉饥,要不是女方年纪小,我就让王世平乾脆拐跑算了。以后不知何时见面,现在人家稍微拖点时间,你是在急什么?」王志平点点头:「我已经说服了女方父亲,全都安排好了,老闆放心。」王绍屏也不问王志平如何安排,反正一定大家满意,他才不管细节。这时他大老远看到一名白人胖子在远处下了计程车,气喘喘提着皮箱跑过来。 郝沃德的鼻子、耳朵不知道怎么长的,在最后登艇的时刻,竟然带着行李跟了上来,老远就大叫着:「杰克!杰克!你怎么能撇下你的好朋友呢?」王绍屏无奈只好让他跟着,也因为郝沃德的机警,替美国留下最后谈判的希望与管道。 因为王绍屏是星期日早上走的,这天不仅是休息日,更要上教堂做礼拜。罗斯福在教堂里进行一项未来都会在总统就职之后的第二天,形成惯例的新总统早祷会,于是连同其他参与早祷会的政要、共济会大佬都被瞒在鼓里,没人知道王绍屏悄悄地离开了。 到了1933年3月6日星期一,纽约股市一开盘,就开始起伏震盪,不过涨的时间比较多,因为共济会的财团们正在全力蒐罗王绍义没有收购到落网之鱼。 美国新任财长威廉·哈特曼·伍丁前往曼哈顿王绍义的办公室拜会,却扑了一场空。不是伍丁部长没有事先联系,而是王绍义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忙线中。直到接近中午,他忍不住了,就直接前往拜访,但是没想到除了少数基层工作人员,像是总机、行政、清洁人员这类底层员工之外,办公室所有办公人员,尤其主管全都不在。这让伍丁十分恼怒,丢下一句「小心!联邦政府会查封这里。」的狠话之后,就忿忿离去。 王绍义和他的团队正在纽约股市里拋售昨天收购到的所有股票,当然不可能一开始就全部一起拋售,这样股市会崩盘,到时会有一大堆卖不出去。这种大规模拋售模式像是钓鱼,得卖一大批,在股价跌落时,再回补一些,维持股价上扬。本来这个情况得搞很多天,但是没想到共济会的富商们非常配合来接手,而且不是像前天一样是由财团的首脑出马,而是交给集团里普通一般的操盘手,毕竟只是收购落网之鱼,何必要大头亲自出动?所以竟然让王绍义非常顺利的把週六到手的大部分股票一一出脱。 直到下午四点多,昨天那批共济会的金融巨头才收到消息,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因为花出去的资金太多,几乎是前天的两倍以上。大家互通一下消息,才发现全体共济会联合收购的金额已经超过廿五亿美元。等他们反应过来有人在倒货时,股市已经应声崩盘。王绍义手上还有很多股票没出脱完,但是已经没关係了,资金不仅回笼,还小赚了近三亿多美元。 除了股市的灾难外,银行的黄金挤兑也开始,有谣言政府即将关闭银行,停止兑换黄金。早上已经有一大波王绍义、王绍东联合控制的人头,拿着真、假美元前往兑换黄金,一整个上午,十二个储备银行被兑换走的黄金超过四千吨。将近从王绍屏手中获得五千八百吨的百分之七十。下午更是另一场挤兑高潮,让美国各家银行,包含联邦储备银行,都只能提早结束营业。罗斯福在傍晚才得到消息,方知道情况已经逐渐失控,遍询自己的财经幕僚,大家都束手无策。罗斯福想要徵询共济会金融巨头的意见,却遍拨电话找不到人。觉得精疲力竭的罗斯福,终于在午夜时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联邦准备理事会主席尤金·以撒·迈耶招集所有其他六名理事彻夜紧急会商,直到半夜二点才达成共识,决定发表书面声明,建议总统立刻关闭全国所有银行。而尤金透过白宫的眼线,知道罗斯福已经就寝。于是他们玩了个心眼,在天亮之前让人将书面声明送往白宫。没想到们机关算尽却害死了自己的性命,后来不仅无法只用送书面声明来逃避应该要面对的责任,还得全体到白宫和国会说明情况,并且集体总辞,这是联邦准备理事会从未发生过的大事。 事情得从王达平报告的那艘即将抵达纽约州的日本爱之丸说起。 当王绍屏掛断爱莲娜的电话之后,他随即和夫人团讨论该如何利用这群日本黑龙会的雇佣兵好好的报復一下罗斯福。他原本是打算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放手让黑龙会奇袭水牛城的金库,最多帮忙增强火力,利用外籍生化人假装另一个国家的突击队,给水牛城来个狠的,让美国政府也尝尝被偷袭暗算的滋味。 但是热爱黄金的小敏和小璦联合提出一个更大胆的构想:「为什么我们不把黄金抢过来?反正有人背黑锅?」有人提议,好战的夫人团立刻就商量起来。对于科技十分嫻熟的安洁指着地图说:「我们可以从伊利湖挖隧道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黄金搬光。」安瑟心思縝密:「不行,如果不能掩饰得更好,事后我们会曝露踪跡,因为这个年代没有任何国家能在四天之内,从湖边挖将近两公里的隧道通到水牛城特拉华州大道160号的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 二咪的思想非常跳脱,她马上说:「如果我们挖两个隧道,一个是通向湖边,另一个通向它的西侧那边树林呢?这样可不可行?」 安洁一拍自己的大腿说:「还是二姊聪明,我们有一种重灌泥浆的机器,可以在两个小时内将这段通往湖边的隧道封闭。」 这时小茱开口了:「既然要抢,我们要不要学电影一样,连纽约市华尔街的金库都抢?反正纽约地铁早就开到华尔街了。」 小咪这时做了结论:「如果可以,两边都抢,明天先调查,后天凌晨,也就是日本人行动的那天,我们抢先行动。」 王绍屏当然是没有意见,反正黄金是多多益善,抢回来也不用运走,就直接放在美国纽约的地下基地即可,等未来要用再说。 于是三月四日晚上,负责行动策画的安洁堂姊安琪拉一边开始着手挖水牛城的湖边隧道,一边在派出大量昆虫侦查机器人,调查纽约这两大金库的情况。除了侦查警卫人员换班进出时间,以及其他保安,及警铃系统之外,还要调查黄金的储量状况。 在王绍屏搭着飞艇准备离开美国的出发前,最终的调查结果发现,水牛城有大约还有二千七百吨黄金,纽约市经过挤兑,则还剩一千二百吨,全部合计还有近四千吨黄金,这应该是全美储备银行最大一批储量。 为了配合水牛城较长的施工进度,纽约市直到到了三月六日晚间,才开始动手挖掘纽约市地铁到储备银行金库的通道,而当时水牛城那边已经开始搬运黄金撤离,准备嫁祸给黑龙会了。到了三月七日星期二午夜四点多接近清晨时刻,安琪拉已经搬光这两大金库,除了利用特种工具机留下类似人工挖掘隧道的孔洞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到了五点鐘,歷经四日的歷程,完全没有充分休息的黑龙会,还傻傻地认为应该趁着天色尚未大放光明时,对水牛城开始了总攻。他们先让忍者从西侧翻墙进去,放倒了守卫,并且抢夺了那五辆m1战斗车,驻守在银行的两团一营由于前天大战之后丧失警惕心而疏于防备,除了警卫五个班共计五十人在巡逻外,其他都在呼呼大睡。而这些值班警卫在第一波袭击中就被歼灭,另外那一个营的国民警卫队,在睡梦中损失了一、两百人,才有倖存者拉响了警铃。这时整个银行营区全部陷入大规模地枪响之中。到处都有人中弹哀号,但枪声一直到中午左右才停止,黑龙会混和着巴西的职业军人的五百人当中只有廿几名逃走,不过美军两团一营竟然损失超过一千八百名,连五辆m1战斗车都被自己老式的75mm榴弹砲用直射方式摧毁。 战斗虽然结束,灾难却刚刚才开始。 戍卫银行的美国大兵们仍忙着抢救伤患、掩埋尸体,继续追剿残敌,没人去理会银行里的状况。直到下午才有行员在零星战斗全部结束后,进入建筑里查看状况。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后,才有人想到去查看金库的情况,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纽约总行则在水牛城的消息传来之后,才由行长下去查看金库状况,不看还不打紧,看了以后行长乔治·哈里森当场晕过去。导致联邦储备理事会主席尤金·以撒·迈耶直到晚间六点才得到消息。 三月七日星期二股市一开盘就直接大跌崩盘,共济会富商仍然一个都连络不到,阁员也完全提不出建设性的意见,加上一大早收到联邦储备理事会莫名其妙的声明信,强迫他追认全国银行暂时关闭的决定,让他气了一个早上。到了中午收到又有四百多家中小银行宣布破產倒闭的消息,加上共济会的大佬威廉?杜特兰也宣布破產,罗斯福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签署同意股匯市及全国银行全面停止交易的通告,对外说是进行整顿,其实就是避免连锁倒闭的效应再度上演。没想到还不到晚餐时刻,联邦储备理事全体到了白宫报告了黄金窃盗案这件雪上加霜的事情,当尤金主席报告到「我们全美的黄金储量已经低到五百多吨,远远低于警戒储量」时,罗斯福在昏厥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可恶的小日本!我应该坚持禁运的。」 当罗斯福在三月八日星期三凌晨五点鐘在医院醒来,他的妻子爱莲娜已经在病床边照顾他了。他忍不住抱住爱莲娜,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大哭地说:「我错了,我不该轻视这次经济风暴的威力。」爱莲娜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像安抚哭泣小孩般的抚摸着罗斯福的背。罗斯福抬头看着爱莲娜,然后颤抖地问:「我们还有可能找你那位朋友帮忙吗?」爱莲娜仰着头,深深叹口气,轻声地说:「你说呢?」罗斯福这时非常懊悔没有听从自己妻子的劝告,而是深信幕僚、共济会和自己错误的判断。 由于大笔黄金被盗,副总统约翰·南斯·加纳在白宫东厢办公室也是坐立难安,不知如何是好,一听说总统已经甦醒,随即来到医院面见罗斯福。罗斯福一见到加纳,随即要他以参议院议长的身分联系国会参眾两院民主、共和党领袖,说服他们立刻对日本採取禁运,并且研究如何废除排华法案和修订移民法。加纳一听到这两项要求感觉很奇怪:「总统先生,我们现在不是得马上想办法解决经济问题吗?而不是考虑外交问题吧?」罗斯福以从来未有坚定的口吻说:「我就是在解决经济问题,如果这两件事不能顺利通过,我们在经济上即将会有更大的麻烦。」加纳仍旧不解,罗斯福就大略的把整件事情,包含王绍屏的部份,都说了一遍。但要求他绝对保密,如果黄金窃案公诸于世,美国政府将会立刻关门。。 加纳略微怀疑地说:「这些事情会不会就是这位神奇杰克搞的鬼?」爱莲娜很生气地大声说:「不可能!这位绅士只要放手不管,美国政府自然就会垮台,他根本不需用动什么手脚。」总统夫人对于王绍屏的愧疚已经遮蔽了她的智慧,即使有某些跡象显示王绍屏动了手脚,她却一点都不相信。 对于大规模拋售股票,稍早罗斯福就接到相关报告,对于王绍屏是否参与其中,虽然也略有迟疑,但最后仍坚定地说:「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即使他大量拋售股票,也是因为我们想强迫他把在美投资低价卖给美国财团,他不过是避免损失罢了。而黄金窃盗案,现在可以证明是日本人主导。美国脆弱的经济当初是他花了六千八百吨黄金才勉强维持下来,即使你有任何质疑,我们也没有人能拿出这么多的黄金止血。低头去求他,才是唯一的方法。还有,你把哈利?霍普金斯找来,只有他,才能联系上这位神奇又神秘的杰克先生。」罗斯福没有料错,哈利的确有王绍屏飞艇上的电报传送位址。 自从就职典礼后,一直在华盛顿没有离开的哈利,在接到罗斯福的召唤之后,匆匆赶到医院。一见面,罗斯福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哈利,我搞砸了。是不是能看在美国人民的份上,再次帮助我联系上那位杰克先生?」 哈利对于这位老朋友真的是满肚子怨言,但是看他这个模样,又想到美国未来的前途,他实在不忍心再说出什么恶毒的话,也无法拒绝老友的请託:「杰克早在星期日早上就离开美国了。」这个答案对总统夫妇两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对罗斯福来说,是最后希望的破灭;而对爱莲娜来说,则是失去一段难得的跨国友谊,和一点点幸福感地曖昧。 哈利在罗斯福夫妇可能同时晕倒之际,快速的补上:「不过,他在临走前跟我打了通电话道别,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听得出来,他对美国很失望。所以,我知道你可能有麻烦了,于是我擅作主张的通知了郝沃德,让他赶紧跟上杰克的行踪。就我了解,现在郝沃德应该在杰克飞往英国的飞艇上了。你可以让人联络郝沃德即可,这是电报的发送位址。」哈利的这番话,让罗斯福夫妇同时确认了哈利才是真正患难见真情的好朋友,竟然不求回报,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事。 哈利?霍普金斯拿出他写好的纸条,交给罗斯福,然后说:「我知道杰克的心肠很软,如果你好好拜託他,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老友,我希望这次,你能诚实一点。」哈利这两天已经从爱莲娜那里听到大部分的讯息,知道罗斯福再次耍了王绍屏一把。但心地真正善良,深信人性光辉面的哈利?霍普金斯实在无法责备一位老友兼美国总统,他知道站在国家立场,有时候做出一些决定是不能考虑私人交情或个人感情的。 罗斯福也不敢再强迫哈利亲自帮他联系王绍屏,他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他可能会失去哈利的友谊和忠诚,于是把纸条收好,并诚恳地握着哈利的手说:「谢谢你,我的好友。感谢你做的一切,我富兰克林永远不会忘记。」 哈利走了之后,罗斯福叫来他另一名亲信,内政部长哈罗德·伊克斯,拿着哈利给的纸条,吩咐他抄下来,并且叮嘱他:「务必连络上郝沃德,让他想尽办法让神奇杰克回心转意,再次愿意帮助美国重新站起来。告诉郝沃德,我们现在正在推动对日禁运,也已经在研拟废止排华法案和修订移民法,如果那位杰克先生还有任何要求,请他都可以提出来,我会想尽办法满足他的期待。」虽然罗斯福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家抵着脖子要胁的感觉,但他现在没有任何方法,只能让王绍屏予取予求,谁叫自己当初要食言而肥? 飞艇上的机器发报员没有屏除任何无关王绍屏的通信,毕竟飞艇上有其他国家的使节,他们经常会跟自己国家的政府联系,甚至包括林蔚,他也得定期向中央回报;所以郝沃德没多久就接到哈罗德·伊克斯的电报。他紧皱着眉头看着电报上详述的状况,才知道美国发生了多大的灾难,也才明瞭为什么哈利会催促着他赶紧追上王绍屏。「哈利是爱国者啊!」郝沃德不由得在内心称讚了哈利一句。 飞艇早已经抵达英国,只是因为临时决定拜访英国,打头阵的机器生化部队还没安排好一切,所以搭另一艘飞艇,提早一步抵达英国的七堂哥王绍宜和英国领事贾米森回传消息之前,飞艇仍在英国外海的上空打转。 接近午餐时间,郝沃德扭捏的把餐盘端向王绍屏和林蔚的小桌子,然后很艰难地问:「这里有空位吗?」明明就只有两个座位,真是难为了睁眼说瞎话的郝沃德了。 林蔚知道郝沃德有要事要和王绍屏谈,同样指鹿为马的说:「我吃饱了,位置给你坐。」明明就满盘子食物,而且刚刚才坐下不到两分鐘,「唉!外交辞令就是虚偽!」王绍屏忍不住在心里唉叹着。 郝沃德坐下来之后,又扭扭捏捏了半天,才为难地开口说:「白宫来了电报,说是他们正在促使国会向日本禁运,也积极在推动废除排华法案和修订移民法。这个…。」郝沃德不知接下来要怎么说,因为王绍屏回了一句:「那很好啊!美国的内政嘛!我们外国人又插不上嘴。」 郝沃德知道王绍屏不是针对他,于是鼓起勇气用中文说:「杰克,我就拜託、拜託你,你不能撒手不管,美国遭遇空前的灾难了!」 -- 第壹三一章 重新布局 听到郝沃德这样说,心软的王绍屏回想起过去郝沃德对自己种种诚恳热心地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老朋友,你通知哈利和爱莲娜夫人与王绍义联系,他会安排两人和我沟通。」 郝沃德得到确切的好消息,兴奋地差点打翻餐盘,连忙抱歉并感谢地说:「杰克,我就知道你不会拋弃老朋友的,真是太感谢你了。」接着连饭也不吃,连忙衝往电报室发电报给内政部长罗德·伊克斯,把王绍屏的要求告诉他。 伊克斯接到通知的时候,还不到早上八点鐘,他立刻跑到医院把消息告诉罗斯福。罗斯福感到非常愧疚的对爱莲娜说:「亲爱的,非常抱歉,又得麻烦你了。」爱莲娜反而内心窃喜,她没有想到王绍屏这么念旧,会重新指定她和哈利当成沟通的对象,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这次我能得到什么授权?」 罗斯福露出这两天难得的笑容,认真却用开玩笑地语气说:「今天您就是美国总统的总统,任何您的决定,就是美国政府第一优先的任务。」爱莲娜点点头,但仍警告地说:「我相信杰克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要让大家再次失望了。」罗斯福拉过爱莲娜的手,顺势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不会了,我这次一定坚决拥护家里唯一领袖的权威。」 爱莲娜在罗斯福的保证下,到了哈利下榻的旅馆,和他商量该如何当面向王绍屏致歉。「如果前往伦敦大致要花上半个月,来回一个月,恐怕美国经济已经面目全非了。」爱莲娜忧心忡忡的说。 哈利笑咪咪地对爱莲娜说:「你忘了,他有神奇杰克的称号,假如他指定我们俩和他见面,他一定会安排好所有一切。」就在哈利话才刚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哈利自己亲自去应门。打开大门一看,竟然是王绍屏留在纽约的堂哥王绍义。 王绍义看到爱莲娜也在,于是满脸笑容地说:「两位准备好和我的堂弟见面了吗?」 爱莲娜讶异的问:「现在就出发吗?我还没准备好前往伦敦的行李。」 王绍义让后面跟着的幕僚进来搭设机器,边对爱莲娜说:「不用去伦敦,就在这里会面,但我拜託两位得保密。」爱莲娜和哈利同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保密这项要求。 白幕搭了起来,王绍义拉上了窗帘,整个旅馆房间都暗了下来。罗斯福对于幕僚亲信并不小气,他帮哈利订的旅馆房间是附带小客厅的。王绍义请哈利和爱莲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自己则拉张椅子坐在沙发后方的投影机旁边。 没多久投影机投射出影像,影像渐渐清晰以后,哈利、爱莲娜两人发现萤幕上的大头身影,竟然就是神奇的杰克!哈利转过头去问王绍义:「这是杰克事先拍摄,留下的影片吗?」没想到萤幕上的王绍屏开口用流利的英语和哈利他们打招呼:「嗨!哈利、爱莲娜,这不是事先录影的影片,这是我们还在实验的即时通讯,因为技术还没完全成熟,价格也非常高,所以请两位务必保密。」哈利和爱莲娜吃惊的张大了嘴,完全忘了点头或回应王绍屏任何话。 王绍屏再度用咳嗽两声打破了现场寂静的尷尬:「咳咳,两位,难得能见面,两位难道不和我打招呼吗?」 哈利首先反应过来:「杰克,这真的太神奇了!比飞艇还让我讶异!」王绍屏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哈利完整唸出这句广告名言,依然觉得浑身不舒服。但仍亲切有耐心地再强调一次:「还是要记得帮我保守秘密,我不想明天各国都追着我跟我要这样东西,这一套设备可是几乎花了我上次给爱莲娜的黄金一半还多啊!」 这次连爱莲娜都惊呼了出来:「什么?要五百多吨黄金?」哈利也大为吃惊。 王绍屏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不然为什么要大家保密?尤其是罗斯福夫人,这次可是你一个人就能做主的啦,千万不要再失信于我唷!」 爱莲娜脸皮薄,被王绍屏一亏,就不好意思脸红地点点说:「这次我用生命保证!连富兰克林都不会知道。」 王绍屏边点头却边说:「没那么严重,只要帮我守住秘密就好。言归正传,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郝沃德也说不清楚。」其实王绍屏对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藉由这样的方式来撇清自己和这些事情的关係。 爱莲娜比较熟悉状况,于是她大致上把目前的情况说一遍,但她并不知道共济会那段过程,所以对于股市的描述比较少,只能概略的说股市大规模崩盘,最后根据罗斯福告诉她的策略,提出三项援助请求,一是在提供一批黄金,可能必须再有五千吨左右,来稳定银行货币发行保证及匯市;第二是根据黄金的供给,再依照兑换比率供给王绍屏等值美元投入股市稳定;最后是要求王绍屏能否向美国下达大笔的订单,以支撑美国工商业基本的运作,不至于让企业连锁倒闭,造成失业率无限攀高。 王绍屏在和爱莲娜与哈利会面之前,就和夫人团详细讨论过如何让美国经济迅速稳定下来。在三月四日之前的计画很简单,提供大量的黄金,并用兑换来的美元稳定股市,透过购买有潜力或经营良好的绩优蓝筹股,再稳定企业营运,让连锁倒闭潮暂时消停。这是仿效台湾在两段不同时期稳定经济的做法,不过如果企业没有足够的订单,那么美国的企业倒闭潮在未来还是会爆发。所以最后釜底抽薪的方法,就是运用货柜航运计画,大量的在世界订购相关產品,包含货柜、新的码头设备机具、新的货柜轮船、货柜车、货柜火车…等等,翘动世界陷入一摊死水的经济,注入国际贸易的活水,让整个景气循环再度运作起来,并且利用欧亚大陆,尤其是改善中国和印度大规模的消费能力,作为经济发展新的推力。 但是现在给共济会这样一搞,王绍屏不能无限制地拿出黄金,这样会引起列强极大的怀疑,并会让世界各强国垂涎王氏集团的财產,反而弊多于利。于是如何在不提供大量黄金的情况下,却使得美国继续困在金本位制上,变成王绍屏头疼的问题。 如果根据原来的歷史发展,美国政府将会以禁止黄金兑换流通的方式,像国民政府在1949年一样以法律规定,大规模以低价收购黄金。然后再採用公债作为担保发行货币。一方面增加有限的黄金储备,另外又不以有限的黄金储量当作货币发行担保。这样几乎可以毫无限制地发行货币。如果美国没有在二战成为世界强国,并且在掌握了欧洲足够黄金储备之后,让美元成为国际流通最坚挺地货币,甚至变成原物料的计价单位,把滥发货币的贬值风险分散给各同盟国,那么美国势必会像国府1949一样经济全面崩溃。 廿一世纪初,美国发生次贷金融风暴,许多人预测美国即将失去全球金融霸主的地位,最后却没有成真,因为这些人就是忽略了美元是国际贸易计价基础的地位,能够分散地让各国承担美元保值的责任。试想石油用美元计价、粮食用美元计算价值,甚至连航运费用都是用美元报价,如果各国不希望交易波动太厉害,势必得大量收购美元和美国公债,保持美元稳定。美元具有这样国际货币的地位怎么可能会被撼动?当然,王绍屏就是打算打破美元国际货币的地位,所以才处心积虑想要抑止美元滥发,以便未来自己祖国发行的货币能取而代之。不过,他想破头都不知道怎么把未来的新货币叫做新台币就是了,可能还是得叫做华元吧! 假使目标不变,那么要变的就是策略。安瑟縝密的思考这时就派上用场,她运用量子电脑重新推算1933年美国一系列天怒人怨,但却有效稳定金融的财经政策,得出一个结论。王绍屏还是得拿出一笔黄金,但不用像过去这么多,并且要求罗斯福将原本黄金一盎司兑换20.67美元的收购价,改为每盎司用40元美元收购,这样就高过伦敦35美元的收购价。虽然美元还是滥发、大幅贬值,但却因为无利可图,黄金不会流向海外,甚至会反向流回美国套利,让美元仍然紧盯黄金,限缩了滥发的额度。接着还是禁止民间使用黄金,尤其是金币、金块的流通,让黄金单纯作为国家储备与饰品。稳定了黄金储备,就让美国放弃把歪脑筋打到白银上面,避免了中国的损失。 另外就是放弃透过股市间接拯救企业的模式,而是让美国政府配合自己,宣布大规模建设计画,主要是和货柜运输有关基础建设的展开,直接向各大企业下订单,并且配合欧洲同时开展的计画,直接让发行股票的企业获得利多的消息,反过来救市。不过,获利就会大部分进入自己口袋。 当他跟爱莲娜讲到「只能再提供三千吨黄金」时,爱莲娜难掩失望之情,她知道美国银行单就这次窃案,即损失超过五千吨。但当王绍屏继续说明美国政府配合的策略,加上自己将换得的美元都投入美国基础建设时,爱莲娜感动得快流下眼泪。 「亲爱的杰克,那我们需要为你个人做些什么吗?」王绍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自己要什么,爱莲娜觉得没有为王绍屏个人提供任何交易条件,十分过意不去,于是温柔的问他。 「爱莲娜,你可能不了解,能帮助世界第一经济体的美国復甦景气,对于整个世界,还有我苦难的祖国有多大意义,美国将重新变成世界经济成长的火车头,这样能挽救多少濒临于绝望的贫苦人家?我相信这比给我什么好处都来的重要不是吗?」这段话连哈利都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他本来就是知名的慈善家,现在则刚被罗斯福任命为联邦紧急救济署署长;这是他自己争取来的职位,因为他实在无法再忍受满街头餐风露宿的贫穷民眾,总觉得要以联邦政府的角度为这些可怜人做些什么。 王绍屏不等哈利和爱莲娜说些什么,就继续说:「我致力于世界和平、拯救贫穷虽然时间不长(有这么自吹自擂的吗?),但总希望在世界大同之前,能先挽救自己的祖国。这次你们对于排华法案、移民法最后的努力让我很欣慰。如果真要说要些什么,我希望美国能立法保障外国人的投资,譬如我的投资。我很难相信贵为美国新任财长威廉·哈特曼·伍丁,竟然会衝进我们财团位于纽约的办公室,并说出:『小心!联邦政府会查封这里。』这种话。这让我怎么放心在美国继续投入我的资產呢?」 爱莲娜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她很愤怒的说:「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我会让富兰克林给你一个交代。」身为共济会外围组织一员的伍丁部长本来会担任到年底才因为身体健康不佳而去职,结果因为王绍屏的告状,让父亲是共济会的小亨利?摩根索提早登上罗斯福内阁的舞台。罗斯福虽然对这次共济会弃他而不顾感到非常愤怒,但最后仍不免和国内这些富商妥协。不过,也算对王绍屏有了交代,并且也依据王绍屏的要求,推动了外国人投资贸易保障法的立法。加上后来胡佛前总统的经营,王绍屏的财团在美国算是站稳了脚步。 罗斯福对于爱莲娜带回来说是王绍义传话的消息十分兴奋,他没有想到竟然以这么低的代价,就又重新获得王绍屏的支持,虽然获得的黄金不如预期,但也足以挡过初期风暴。而王绍屏建议的政府策略,经过罗斯福的财经幕僚讨论后,一致认为有极大地可操作性,尤其预订接任财政部长的摩根索,他尤其看好美元对黄金贬值这个手段:「整个欧洲现在都在阻止黄金兑换,并摆脱黄金担任货币担保的角色,而我们则是使用贬值的方式,既不摆脱美金担保,又能促进出口。这将会维持美元的国际信赖度,甚至不见得使我们的货币国际购买力降低。」的确,虽然在原本歷史上,美国在国内摆脱了金本位的控制,採用公债担保的方式维持国内货币不至于崩溃,但到了1944年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时,仍以各国货币兑换美元、美元兑换黄金的方式,利用美元和黄金掛勾的方式,让美元成为等同于黄金的国际货币。现在採用贬值的做法,只是不透过国际协商,单纯使用市场原理,让美元提早成为唯一坚持和黄金保持连动的货币。不过也由于黄金储量限制了美元发行,规模和威力没有布雷顿森林体系成立后那么大,也替王绍屏留下了操作的时间。 另一位在威尔逊总统时代就担任过顾问的投资学专家,又被称为「投机大师」的伯纳德·巴鲁克新加入罗斯福智囊的阵营,他则认为王绍屏直接投资企业,的确是振兴股市正本清源的做法:「大家都知道,企业的获利来自本业的经营,而不是股票价钱的高低,股市是投机者的乐园,却不能增加任何一个工作岗位,所以这位东方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我赞成他的做法。」 这次罗斯福没有和共济会商量,就决定全面接受王绍屏的援助与建议。也不是他不和共济会协商,而是那些富商都躲着不敢见他,怕罗斯福狮子大开口要求大笔的黄金援助。「这些事到临头,就打退堂鼓的傢伙!还是杰克够意思,真的是患难见真情啊!」罗斯福终于对王绍屏的看法大为改观,採取比较友善的态度,和罗文榦谈判援助中国时,也没有大开过分的条件,只在商业利益上佔点小便宜,比如关税优惠、採购金额及数量保证…等等,罗斯福知道真的大头还是在王绍屏身上,所以就不敢再作任何小动作,以免让王绍屏抓到任何把柄。 3月8日中午搞定美国之后,王绍屏也得调整欧洲的布局。本来他的想法是:「欧洲实在太远,除了推动货柜计画和获取能得到的科学技术与财富之外,不想对欧洲直接採取干涉。」但是现在为了稳定美国经济局势,加上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经济大萧条的幕后推手已经针对他发起了攻击。如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就违背了王绍屏的风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意思就是已经开打的话,报仇决不隔夜,所以他和夫人团商议后,参酌了长辈团的意见,决定对罗斯柴德尔家族採取报復,并藉此翘动欧洲经济,让欧洲恢復部分元气,以便他们在未来二次欧战打的更兇,更猛烈,最好战火直接烧到美国去,以便实现他心目中全新的国际体系。 具体的作法就是让英法一心一意投入经济建设,让英国专注民用造船、码头设施、电讯发展;法国专注造火车、货柜车以及相关配套;德国则是以航空与潜艇民用为主。然后透过王氏集团在各国的关税优惠,加上中国的零件代工,让整个经济朝向良性发展,提早实现廿世纪70年代左右的经济体系。 不过,对于德国,除了一方面透过航空產业让经济復甦,另方面则利用这项发展,让德国在军工科技上发展的比原先更快。除了改善生產结构,避免走歪路,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让德国有着不弱于美国的生產力之外,更要让德国的火力与运输能力全面得到加强。而这个目标的一开始,就要由安瑟认祖归宗,取得德国更大的信任感来实现。 至于欧洲衝突会不会爆发,王绍屏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有着希特勒这个神经病在,即便经济再怎么发达,德国这辆战车还是不会停下它扩张的脚步。毕竟德国在歷史上发动二战的原因,比起经济因素,精神上的动机更加强烈。一战战败的屈辱,混合着希特勒日耳曼神族的种族狂热,才是战争爆发最核心的根本原因。希特勒即使不对英法动武,势必也想消灭共党的威胁与希特勒眼中劣等的斯拉夫民族。 当下午王绍宜传来消息,他终于在伦敦的格林威治天文台附近购买到合适的土地,建造了庄园和地下基地时,王绍屏在欧洲的布局即将开始。 「在寸土寸金的伦敦,他找到哪里啊?」王绍屏忍不住开口问。小咪拿着手持平板电脑,把位置地图拿给王绍屏看,他详细看了之后,不禁脱口而出:「什么?我们要把未来千禧巨蛋的位置给佔了?」小咪摊摊手:「只有这里有足够的土地,而且附近没有打搅,还要离伦敦近,台生你就不要太挑剔了,绍宜哥已经尽力了。」 「不知道在欧陆的王绍中和非洲的王绍云会选什么地方?唉!真不敢多想了。」王绍屏用喃喃自语来回应小咪的话。 -- 第壹三二章 英国暗战 在王绍屏的飞艇还盘旋在英国外海的时候,他要前往的大不列颠联合王国正有两场和他有关的秘密会议正在召开。一场对王绍屏是比较正面、友善的官方会议,由英王乔治五世亲自主持,由贾米森简报有关王绍屏的情报。参加的重要官员有工党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时任财政大臣,后来的首相,保守党的内维尔·张伯伦;还有同是保守党的内政大臣约翰·塞繆尔爵士和同党的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及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自由国家党的外务大臣约翰·西蒙爵士以及同党的贸易委员会主席华特·朗西曼…等等和王绍屏交涉相关的内阁部会首长。 当贾米森简报完有关王绍屏在美国的一些举措之后,财政大臣张伯伦十分讶异的问:「他真的拿出近四千吨的黄金支助美国?」贾米森从郝沃德那里只知道公开的资讯,不知道王绍屏如果不论抢回那五千多吨,他先后总共投入一万三千吨的黄金稳定美国经济。贾米森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这是我从美国派在王绍屏身边的总领事郝沃德得到的资讯。不过据说,杰克?王也打算在欧洲投入大规模的援助,帮助我们稳定财政和经济。」 张伯伦是一个理性温和而且有管理能力的政治人物,他当然不会提出抢王绍屏一把这种疯狂的主意,但是他仍对王绍屏来到英国有极大的期待,希望能尽量将王绍屏的剩下的财力留在英国。于是他对国王、首相以及与会的阁员建议:「既然这位东方来的神奇杰克的财力这么丰沛,我建议诸位得充分检视王国的需要,尽可能说服他能尽全力帮助联合王国度过难关。」 政治经验丰富的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则是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他询问贾米森:「美国付出什么代价?」贾米森则就他所知的回答:「美国修正了对华人不公平的歧视法律,并且制定了保护外商的法律以保护杰克的產业,并且仿效我国对中国提供军事与经济援助。前两项是杰克的条件,后一项是美国的弥补。」贾米森当然不可能熟知所有的内容,不过他还是稍微听到一些风声,补充地说:「弥补之前美国有些政客打算恩将仇报,低价收买杰克投入大量资金挽救股市购买的股票,因为某些人担心美国重要企业落入外国人手里。」 「结果呢?我是问那些股票的结果呢?」贸易委员会主席华特·朗西曼开口问,贾米森再次补充:「他们不友善的意图被杰克知悉后,杰克在股市好转的时候,大量以高价拋售,但是美国那些鼓动政治人物的财团根本不愿意高价承接,结果导致股市崩盘,据说杰克只出脱了一半不到,但已经没办法对美国企业进行控股。老实讲,杰克根本看不上美国那些公司,他自己的技术程度高的吓人,财力也十分雄厚,他自己创建企业来和美国企业竞争的话,美国企业绝对哀鸿遍野。就郝沃德转述杰克和美国政府谈判的内容,杰克是为了让国际贸易重新热络起来,才会援助美国,所以后来他用大量的订单取代收购股票,挽救了大量濒临破產企业的生命。郝沃德还告诉我,杰克有稍微透露他在欧洲的计画,他打算配合他提倡的货柜运输新產业,扶植英国成为货柜造船、码头设施、电讯发展等三项產业的巨头。」 在场的所有阁员,包含乔治五世都点了点头,但是首相麦克唐纳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指示贾米森;「还是设法搞清楚这位东方杰克希望能获得什么交换条件。」英国人真没一个省油的灯,也没人相信世界上有吃白食的事。 贾米森立刻回报:「就我现在知道的,他的夫人透露给我的,他们希望我们协助他们在大西洋两岸、非洲寻找固定的落脚处,小岛或者无人区域都可以,他们希望为他们私人的运输船队与飞艇能建立补给站。」 国王乔治五世这时开口:「如果有无用,战略位置也不重要的地方,倒是可以协助他们取得。」贾米森则再次开口:「他们不一定要整个岛屿,他们甚至可以租借一小块濒临海岸的土地,本来他们可以透过商业手段购买土地取得,但是他们连续被墨西哥和美国吓坏了,这两个国家都打算透过政府的手段没收王氏集团的產业,所以他们才打算用租借的模式,在自己的租借地上驻军保护。」 「驻军?他们有军队吗?他们有这么多人吗?」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忍不住开口问。 贾米森解释着:「杰克不是一般人,他是中国前任王朝,明帝国的王爵,他们在我们南洋的马来亚,和非洲一些地方都有大量的子民,说是军队可能言过其实,应该说是家族保安队,但是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有包含飞艇在内很好的装备,而且人员训练有素,墨西哥若不是向他们开火,并屠杀当地华人,他们不会在一天之内就用飞艇奇袭墨西哥首都逼降墨西哥政府,在墨西哥太平洋岸取得一个租界,当作中国人安全保护区。」贾米森把他道听涂说的内容,加油添醋的向内阁成员报告。 「该死的美国和墨西哥!」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痛骂了一句,紧接着又问:「他们有威胁性吗?我是说这些东方人。」 贾米森回答:「子爵大人,如果您认识这位神奇的杰克,你就会知道他是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了。不过再温和理性的傢伙,遇到粗暴的对待,也是有三分火气的,如果他有政治上的野心,那么他第一个会做的事,就是以他尊贵的王爵身分,统一中国,取代目前的共和政府。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现在的国民政府给他什么官位,他也不在乎,他只是默默地帮助他的国家抵抗日本的侵略,又是捐钱又投入他自己卫队。他的政府只给他商业上的优惠,报答他的贡献,连奖章都没有。我亲自听过杰克说,他最大的心愿是把生意做到全世界。所以如果要和他打交道,最好是用商人的心态来思考。」 国王乔治五世和首相麦克唐纳都非常满意贾米森详实的情报(虽然很多都是他观察之后的推论和臆测),频频点头,国王甚至开口说:「贾米森,帝国不会忘了你的贡献,我决定正式册封你为嘉德勋男爵。」 贾米森大喜,这是联合王国唯一由国王自行选定授勋人的爵位勋章,代表着他即将成为贵族的一员,这也是后来柴契尔夫人过世后,他先生获得的爵位。 其他内阁阁员都纷纷向前道贺,并且由国王拍板决定由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亲自和王绍屏协商合作事宜,在此之前,乔治五世将亲自接见这位来自东方的贵客。 除了这场对王绍屏算是温馨的会议之外,另一场针对王绍屏的秘密会议则显得有点惊滔骇浪。 这是一场光明会和共济会温和派的秘密对决,连罗斯柴德尔家族都分裂成两半,激烈的争执着。参加会议的光明会成员通常是跨组织会员,身兼光明会和共济会的双重身分。 英国罗斯柴德尔家族则分裂为由后来因为德国战败才来英国发展的德国支系,横跨光明会和共济会双重身分的卡尔勛爵所领导地激进派;和较早来英国发展的支脉詹姆斯男爵所领导的共济会温和派,虽然双方有着共同家族的血缘,但连家族的长老,也无法制止这两方的对立。 今天主要的话题不是完全针对王绍屏,而是要推出共济会自己的政治领袖,透过这名政治领袖针对这位东方神奇小子做出防范,甚至攻击策略。 他们争执的政治领袖就是温斯顿·邱吉尔,温和派认为邱吉尔是个怪咖,其中知名的剧作家,也是共济会温和派成员的萧伯纳讽刺的说:「我没办法支持一个花了英国人1亿英镑试图将俄国的时鐘拨回封建时代的傢伙。」 另一位共济会因为发现电离层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爱德华·阿普尔顿则质疑邱吉尔不停的转换政党的忠诚度:「这个傢伙竟然号称『任何人都可以转党,但转两次党便需要点智慧。』,他的智慧就是如何背叛吗?」虽然当时转换政党非常流行,但邱吉尔连续从保守党转换到自由党,再以独立宪制派人士当选后,藉此回保守党,真让人有投机的质疑。 不过激进派这边也有重量级的人反击,福尔摩斯作者亚瑟·柯南·道尔爵士的儿子,号称赛车手和只做大事的继承人,这时才23岁的阿德里安·柯南·杜尔尼则为邱吉尔辩护:「我认为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没有官职、没有议席、没有政党、没有阑尾(邱吉尔得过盲肠炎)的情况下,他仍不屈不饶想要实现他的政治理想,我钦佩他的勇气和决心。」阿德里安的幽默让现场气氛带来一丝轻松,大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1922年创办路西弗信託基金的爱里斯?贝里这时候说:「我相信邱吉尔会和我们在王室的会员,也就是爱德华威尔斯亲王(即后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爱德华八世,据说他是为了摆脱共济会的纠缠才故意放弃王位)能够配合的很好,并且能实现我们共济会的经济学家凯因斯的理论,帮助世界建立新秩序。」 三个小时过去了,但争论仍一直不断,最后主持会议的罗斯柴德尔家族内部终于达成协议,卡尔勛爵和詹姆斯男爵达成最后的共识:「何不把邱吉尔找来,问问他会怎么做?」 本来就在密室外的温斯顿?邱吉尔早就等得不耐烦,要不是他需要共济会更多的支持,他真的不会耐心的等了三个小时。他一进入会议厅,连向任何人打招呼都没有,即刻就发表他的演说,好像他已经担任首相一般。 他一劈头就说:「向前看总是明智的,但要做到高瞻远瞩并非易事。各位齐聚一堂,花了那么多时间讨论,无非是希望成就伟大,但伟大的代价就是责任。我能奉献的没有其他,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胜利不是最后的结局,失败不是最后的宿命。重要的是勇气!应当惊恐的时刻,是在不幸还能弥补之时;在它们不能完全弥补时,就应以勇气面对它们。荣耀终将归于你们。现在并不是结束,结束甚至还没有开始。但是现在可能是序幕的结束。你们选择我,我将为各位带来的坚持和热情,坚持不懈的努力不是力量或智慧,而是打开潜能的钥匙;成功是在从一个失败到另一个失败中不失去一丁点儿的热情。无论共济会的敌人是谁,苏联,还是德国,或是听说横扫美国的东方小子,我都将贡献我的勇气、坚持和热情,为世界新秩序带来全新的未来!」 他这段废话后来大部分成为他在某些适当时刻的名言,但并没有打动全部共济会的成员。萧伯纳直接就开砲的问:「摆脱这些不切实际华丽的词汇,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面对未来你要怎么面对苏联、德国和神奇东方小子?」 邱吉尔完全不回避:「先取得政权,没有政治权力,完全谈不上对付任何人。只要我组阁,我就能扭转英国的态度,积极面对我们所有的敌人。」邱吉尔直接的态度,让反对者不知如何接口。的确,间接影响力是无法改变英国国策,就像这次美国的经验一样,罗斯福只是代言人,而非共济会核心的33度导师,共济会和光明会只能影响他,却不能让他成为决策与执行的一员。如果政府领导阶层不是这个秘密组织的核心决策者之一,他对于目标和选择的策略就不会坚持,因为他不知道组织要往哪里去,要建设什么新秩序。 最后投票,在邱吉尔不在场的情况下,以过半数多一票的结果,决定全力动用所有资源支持邱吉尔当选首相。以便扭转现任国王与当前内阁温和妥协的政策,组织强而有力的新政府,对所有威胁到组织的生存发展的目标,无论是国家或个人,发动强力的攻击。 就这样,王绍屏一方面获得国王乔治五世和现任内阁的热烈欢迎,但在灯光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已经和王绍屏在美洲交过手的神秘组织又即将对他展开一系列的打击。他们当然不会乾等邱吉尔获取政权之后才行动,尤其不可能放过王绍屏来到英国的最佳机会。他们这次在暗地里筹备打击王绍屏的全新计画,并不打算和王绍屏比财力。美国经验让他们知道经济策略可能无法撼动这个东方小子;武力也非他们擅长,所以准备运用他们在英国其他的优势,针对王绍屏在英国的布局展开严重的打击。于是英国和王绍屏的合作并不像原先英国内阁想的那么顺利,因为媒体忽然炒起两件看似不相关但又互有牵连的事情。 先是英国每日电讯报报导了墨西哥排华风潮遭到华人反抗,在报导中还特别回顾了1907年在南非属地爆发的华工反抗运动,导致同年南非成为自治领的歷史。南非由属地变成自治领,华工抗暴当然不是主要因素,但已经25年了,谁会搞清楚呢?每日电讯报是英国发行量第一的报纸,虽然这篇报导不是在头版,但是鱼目混珠的影射,仍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尤其是报导最后,特别说明了南洋的华人财团使用武力逼迫墨西哥政府租借安全区用来安置华人一事,暗示英国在东南亚殖民地面对华人武装力量存在的风险。1933年3月7日的这篇报导,引起了一系列小报的跟风,甚至有小报为了销售量,在头版刊出「今日墨西哥,明日马来亚」这样耸动的标题,引起了英国社会不小的骚动。 这波风潮才刚刚开始,紧接着3月8日,英国另一份重要报纸泰唔士报又在二版报导了美国取消排华法案和修订移民法有关对于华人移民不公的事情,并释放了美国旧金山湾天堂岛囚禁约一千多名的中国移民。刊登的照片显示了这些被囚禁的中国移民衣衫襤褸、面容枯瘦,显然是饱受虐待欺凌;同时还刊登另一张1904年南非中国挖矿奴隶类似情况的照片。文中最后特别强调,英国比美国人更早意识到这个问题,虽然1904年通过的南非排华法案并未取消,但1910年以前已经将大部分的华工遣返回国。 这本来是一篇正面报导英国人权意识领先美国的报导,但是紧接着第二天,3月9日开始,英国小报每日镜报连续三天刊出一系列南非华工抗暴的报导,尤其侧重华工对白人工头的报復情形,一张华人手里拎着个白人人头的照片,特别令人感到惊悚。同样是3月9日,立场偏左的英国卫报则以显着的标题在二版刊载「南洋财团透过纽约股市,操弄华盛顿政局」一文,叙述了某南洋财团操纵纽约股市涨幅,逼使白宫对外国人投资提供更多的保护。虽然没有明指是华人财团,但因为墨西哥租界事件,很难不让人把两个财团联想在一起。尤其文后提出警告:「据可靠消息透露,此一财团已经来到伦敦,不知道麦克唐纳的国民内阁将做出何种让步?以换取该财团对英国的经济援助。」意思非常明显的暗示当前内阁将出卖英国利益,来获取继续执政的机会。 英国卫报的报导和其他相关报导,终于在英国政坛投入一颗空前的震撼弹。首先是3月10日星期五的股市一开盘就无量下跌,紧接着民间传出英国总工会将串联其他团体举行反对「出卖英国」的大游行与大罢工。而工党成员也在当天上午于下议院提出紧急质询,要求首相说明目前与南洋财团交涉的状况。 在3月9日才正式会见英国政府的王绍屏,本来只预定在英国停留五、六天,但第二天就被英国政府搁在一旁,因为内阁得先应付当前的政治风暴。 -- 第壹三三章 法国混乱 还好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并没有爽约,依然在3月10日晚间,在白金汉宫宴请王绍屏一行人。本来国宴的惯例是在外宾抵达的当天晚上,但因为贾米森授勋的关係,加上王绍屏团里的老先生太多,要求调整一下时差,所以在双方同意下,延后到第二天举行。 宴会开始没多久,乔治五世就抱歉的说:「杰克先生,很抱歉让您看到这么尷尬的事情,这是议会制国家难免会有的问题,请您多包涵。」王绍屏倒是很客气的说:「我觉得很正常,我还蛮希望未来我的祖国能像联合王国一样,有强而有力的媒体监督,甚至让执政党必须到议会去报告,这样一来人民的权益才能获得真正的保障。」乔治五世苦笑了一下:「很高兴您能谅解。」麦克唐纳则苦笑地更厉害,开玩笑地说:「当然,如果我身为在野党,我会非常同意您的看法,但是我刚好是那个倒楣的执政党,对于这样的经歷,还是尽量敬谢不敏,比较好。」 这句玩笑话对于王绍屏一行东方人来说,包含当中的假洋婆子小茱、安洁、安瑟和小妮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但其他在座的英国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国王补了一句说:「还好,我是国王,我不需要去下议院,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议员。」乔治五世这句无关政治取向的自嘲,才让王绍屏等人跟着开怀的笑起来。 虽然是一场国宴,并非正式谈判,但心急的英国人的话题还是绕着王绍屏能提出什么经济援助打转。王绍屏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提出了一系列大规模投资、技术合作,并承诺撒出二千吨黄金换取英镑进行这些投资。当然,他也要求要立法对他的投资投资进行保护。却没有提出贾米森所说的,希望租界大西洋小岛的要求。 但是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今天上午在议会被问急了,一直在议会否认的他忍不住开口把问题问出来:「据说您希望在大西洋能获得一些补给的地点,是吗?」王绍宜代替笑而不答的王绍屏回话:「我们王氏集团在非洲和印度洋周遭都有投资,最近扩张到美洲,我们当然会希望在两大洋都有一些补给的地方,尤其面对猖獗的海盗,我们得有些地方让我们的武装护卫队能随时援救我们的船队。不过,我们会想办法去各国购买一些无人的小岛来进行这项工程。」李斯德忍不住追问:「两大洋吗?你们有护卫船队?规模有多大?」 虽然探究人家的商业机密并不大礼貌,但是王绍屏也知道现在英国内阁遭遇到极大的阻力,所以他还是把话说明白,自己开口回答:「我们有大约一两百艘的武装商船,和利用商船改装的小型护卫舰大约廿几艘,加上我们的飞艇,本来足以护卫我们在太平洋、印度洋的贸易,尤其是矿船的安全。不过美洲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兴起一股排华的风潮,我们在墨西哥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最近听说连古巴、巴西、阿根廷都兴起了另一波排华风潮,所以我们想在大西洋靠近美洲的地方,设立一些安全区。当然我们不想造成美洲各国的动盪,重演墨西哥事件。所以可能会寻找附近的岛屿,安置我们的同胞。」接着王绍屏把墨西哥的事情扼要删减的说了一遍,表示是墨西哥政府无视华人受到伤害,甚至拒绝谈判,才会利用飞艇空降武装护卫队,逼迫军力不佳的墨西哥同意设置安全区,并在墨西哥改善华人生活环境后,交还安全区土地。 英国一项是海权强国,他们从来不能容忍别人挑战他们的海上权威,所以竟然对王绍屏的做法深感认同。外务大臣西蒙爵士就说:「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大英帝国身上,我们必定打到他们割地赔款,什么安全区,简直是便宜墨西哥人了。」他浑然忘了当年英国鸦片战争之后一系列的不评等条约,就是用这种方式把痛苦加诸在中国身上。 不过王绍屏刻意忽略了西蒙爵士的语病,继续说:「我们华人是爱好和平的民族,悠久的歷史让我们谦恭有礼,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不会採用武力对抗。所以像这次,我们就希望採用购买的方式在靠近美洲的地方获取几个岛屿。如果贵国政府有这方面的消息,可以告知我们。」 殖民地大臣李斯德爵士又忍不住的问:「你们打算花多少钱,买多少岛屿?」王绍宜又代替王绍屏开口:「岛屿数量是看出售方有多少,毕竟我们在美洲受到迫害的华人还不少。不过金额,我们倒是准备了五千吨黄金来运作这件事情。」 「五千吨?」英国内阁包含国王都惊呼出来。他们内心都有一致的想法,要把这批黄金留下来。于是李斯德爵士在所有阁员的注视下,冒着被指为出卖英国的风险,硬着头皮出头的说:「如果你们有兴趣,我们在美洲沿岸是有一些岛屿可以出售。」最后英国将歷史上原本在美国租借法案中租赁给美国的岛屿,也就是最后被美国用驱逐舰夺去的廿二个岛屿,包含纽芬兰、巴哈马、牙买加、圣卢西亚、特立尼达、福克兰…等等这些群岛当中未开发利用,但合适住人的,全部打包换取那五千吨黄金。对英国来说,这个价格可比以后用来换退役驱逐舰划算太多了。 所谓钱能使鬼推磨,英国为了获得七千吨黄金,内阁也就开始运作起舆论反击战来。3月11日在英国另外几份大报,包含世界新闻、太阳报、每日邮报、每日快报…等知名报纸,开始以深入追踪报导的角度,报导南洋财团的消息,无论主题是什么,都会澄清所谓南洋财团只是早期在南洋发跡,现在早就成长为非洲、印度洋两岸,甚至美洲的大财团,它们拥有的武装商船与护卫队规模和英国大财团只是差不多,并没有在马来亚有武装商团,而且这个消息还是由马来亚总督金文泰爵士所证实。 此外世界新闻还详细报导了墨西哥事件的衝突始末,尤其强调墨西哥虽然是由南洋财团租借了安全区,但是关键因素在于墨西哥拒绝了中国特使谈判的要求。中国实力不足以在美洲逼墨西哥就范,才由南洋财团出动护卫队强迫墨西哥政府同意最后协议。文中评论墨西哥不仅实力不足,而且还不顾国际惯例,幕后推动排华风潮,算是咎由自取。 而每日邮报则侧重于美国经济危机始末,甚至还点出共济会、光明会先是勾结美国官员阴谋夺取南洋财团稳定股市的投资股票,接着还联合日本夺取美国财產,致使美国联邦储备银行损失惨重。报导最后还点名目前在英国也有同样的阴谋正在酝酿,打算谋取南洋财团在英国投资的两千吨黄金。 太阳报的阴谋论更是详细,它们的标题下的非常蛊惑人心:「正义或是末日的选择!」,他们在报导里,结合许多事证,描述某个跨国宗教组织企图製造世界末日,以便他们掌握各国政府的主导权,和主导人民的思想。而他们的策略就是製造大萧条,之后发生失业潮,进而產生大飢荒,让世界局势全面失控。甚至把罗斯柴德尔家族在拿破崙战役的过去操纵史都搬出来,暗指这次首谋就是同一个家族。藉此还把打压新兴东方财团,进行恶性财团竞争的罪名也直接帮他们安上,暗示东方财团是英国请来的帮手,打击已经渗透照英国各角落的邪恶势力。 虽然风潮没有一下子逆转成对王绍屏有利,但对立的媒体间已经变成一场混战,使得英国人民不知所措地採取观望的态度,总工会也陷入相互争执的状态,大游行和大罢工的提议都被搁置。 这场拉锯战直到3月13日星期一被两则消息所打破,第一是在每日电讯报撰写「今日墨西哥,明日马来亚」一文的记者卢克汉,在3月12日星期日下午被接获检举的太阳报和警方联合捕获,正在海德公园接受罗斯柴德尔家族某公司职员贿赂,打算再撰写更辛辣的不实报导。他们的对话还被苏格兰警场干员现场录音,坐实了太阳报在3月11日星期六的阴谋论报导。录音内容还被全文登在星期一的太阳报上,当中对话最有利的证据就是罗斯柴德尔家族的职员正在指导卢克汉如何撰写有关南洋财团的负面报导:「华人财团不可能比我们白人财团优秀,难道你不会怀疑他们的财力来自何方吗?从这个方向去写,你就掌握了关键。」 当然大家应该都猜的到,这是夫人团的杰作,不然哪种笨蛋会在这种会导致身败名裂的秘密交易进行时,会在这种公开场合?任何能过滤身分的私人俱乐部,都比海德公园安全多了。何况罗斯柴德尔家族操作秘密交易有一百年的歷史,怎么会派身分这么明显的职员去公眾场合交易呢?起码会委託好几手,让人查不出身分。而且即使要转达消息,也会用更隐密的方式,也不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谈。 光明会和共济会这次会栽跟斗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夫人团动用了特斯拉新开发的心灵装置,先用这个装置找出了有敌意的人事物,然后再挑选适当的对象,催眠他们,让他们干下这种蠢事。这件事情的确让两个组织的首脑家族搞得鸡飞狗跳,陷入内部一片互相指謫的混乱之中,而无法继续应付夫人团连续出招的手段。 第二件事情是内阁正式在下议员宣布和王氏集团达成的协议,王氏财团将将以两千吨黄金换取的英镑,投资英国所有港口的创新货柜设备,而且提供全新技术以合资的方式和英国造船厂建造全新的货柜轮与滚装轮,并且和英国政府技术合作开发全新的无线电设备,将广泛运用在通讯、广播上。预计将创造八百万个工作机会,这对四千六百万人口的英国来说,可是超级大利多。因此很快的,所有对于王氏集团不利的谣言,没多久就销声匿跡。最后只剩完全保密,秘密卖出美洲岛屿的消息,变成小道消息的方式,还在一些小报上流传。 不过不管英国最后怎么样,王绍屏把事情都交代给王绍宜,他在1933年3月13日星期一上午,已经来到思想自由的法国。由于法国的思想是如此自由,导致政坛上政党林立,谁都无法完全掌控政治走向。加上法国信奉天主教会,教廷的势力压制了主张宗教革命的光明会、共济会的发展,也让共济会和光明会在这里势力十分单薄。所以王绍屏来到法国,不再是面临神秘组织的挑战,而是得面对法国的一片混乱。 在王绍屏离开美国的时候,他已经派出第八位堂哥王绍中前往德、法两国安排一切。像他造访过的所有地方一样,都必须有座庄园和地下基地,而且通常选在交通便利、风景秀丽的郊区。这次在法国,王绍中选中的地方是马恩河右岸的文森森林旁,差不多在后来建为热带农学院的地方接近河边一点。 王绍屏抵达时,王绍中不只完成法国的基地,也选定了德国落脚处之后回到法国了。 德国选定的地方位于柏林西北方特格尔湖上的第二大岛,瓦伦泰因思薇尔德岛,这个岛是完全属于私人的岛,为经营知名的哈布克内啤酒厂而闻名哈布克内家族所有,王绍中花了一些时间,催眠了主事家族长老保罗·哈布克内,取得了这个岛的所有权,并将岛上一些私人的度假别墅一一买下,然后整建成一个大型的森林庄园与地下基地。 王绍屏到达法国的时候,法国的政局再度进入动盪时刻。原本法国左右联盟对立的政党在1932年大萧条席捲法国之后,就是因为双方僵持不下,又没有解决景气萧条日趋严峻的方法,才会让最接近中间立场的激进社会党推出爱德华?达拉第担任总理,算是一种无奈的妥协。但是希特勒的崛起,尤其他被任命为德国总理之后,法国极右派政党像是爱国者同盟、法兰西祖国同盟…等,主张接近法西斯的政党纷纷受到鼓舞,积极打算重新夺回政权。 这些极右派政党多是受到大地主、大财团在幕后支持,尤其是军工產业的大型企业,他们甚至还影响了军队的将领。不过和英美不一样,这些富有阶层不一定有共济会的背景,很多反而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而教廷正巧位于法西斯的创始国义大利首都罗马里面,所以很多人都在谣传,教廷和法西斯政党除了1929年2月11日的「拉特兰协议」谈定罗马世俗统治归属的问题之外,还有其他一定程度的谅解,否则以墨索里尼一上台就直言无讳反对教权的态度,早就衝进梵諦冈教皇国了。 而达利第这时候刚好遇上一件棘手的事情,让他饱受左右派的攻击。这件棘手的事情说来好笑,就是他遇上类似廿世纪初台湾流行的诈骗集团,不过当时这个诈骗集团出面的成员是个犹太人,而且不是骗达利第本人,而是用一些垃圾股票、假珠宝在偏远地区的小银行骗取了国家公债,然后再跑到其他地方的小银行兑换成大量的资金,然后捲款而逃。这本来只是个刑事案件,但随着警方持续调查,记者深入追踪,一些官员和议员,例如巴黎警察局总监、议会议长办公室的成员、几个议员、某些检察官、一位大使、一位将军、和几位部长都和这个骗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係,最糟的是这名失踪的骗子后来被发现死在某山区的木屋里。 极右派政党便鼓动右派主流政党如民主联盟、民主同盟等,起来领导群眾运动,要求达拉第下台。本来左派政党如社会党、共產党等,正由于希特勒崛起,因为纳粹反共、反左派的政治立场而深感威胁,坚定的支持达拉第,法共甚至暂时放弃以前的阶级斗争路线,呼吁各阶级团结起来组成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有没有觉得眼熟?抗日…嘿嘿,共產国际的策略真是万变不离其宗。)但达利第却软弱无作为,只是把涉案或妨碍调查的官员明升暗降的调离职位,这让左右派双方都极度不满。 王绍屏在3月13日星期一下午紧急与达拉第在总理办公室会面,建议达拉第成立一个包含左右政党的调查团主导这件案子的调查,让自己脱身。(仿效廿世纪台湾蓝绿政党和稀泥的方式调查某总统被枪击的案子。)达利第刚开始有点犹豫,但是当王绍屏甩出三千吨黄金,提出协助他重振法国经济,利用建设港口、合资筹建货柜拖运火车、卡车等新式工厂,并承包所有合格车辆销售,预定增加一千两百个工作机会。立刻就让达拉第睁大眼睛,马上做出决定,第二天就在议会提出这两项施政报告。果不其然,左右派联盟都被调查团的议题吸引,几乎全数赞成通过达拉第与王绍屏的合作双边协定,然后再陷入调查团人选的争执。不过,那就和达拉第无关了。 法国的混乱局面被王绍屏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他事后对小咪说:「有什么政局会比台湾以前蓝绿乱斗还麻烦?我们还不是挺过来?反正久了就习惯了。」在达拉第搞定议会之后,王绍屏为了等王绍中完成各项协议内容,因此多待一天,好好的逛了巴黎市区一整天,然后就在3月15日星期三一早,啟程前往德国去见那个世纪狂人希特勒。 另外,达拉第这次学聪明了,也仿效英美德三国,派了一位贴身总领事戈思默随身跟着王绍屏,以免法国在资讯上有所落后,并且约定让法国商会组织投资团,跟着英美两国到山东参访。于是王绍屏已经接近古代苏秦配六国相印一样,带了四国贴身总领事,外加中央派来的林蔚,总共五国代表,继续他的世界之旅。 -- 第壹三四章 德国疯狂 抵达德国,照旧由德国总领事韦尔曼和王绍屏派驻欧陆代表王绍中打头阵,先去联系德国总理办公室。这里离柏林并不远,大约只有17、8公里,搭飞艇,包含上下起降也不过十五分鐘;如果坐船换车最多也才一个小时不到,于是王绍屏一行人就在这座瓦伦泰因思薇尔德岛悠间的享受出国以来难得的休间时光。3月份的德国虽然还有点冷,不过今天却是个太阳露脸的晴朗好天气,拥有神力女超人般强壮超人体格的夫人们,虽然没有穿着比基尼,也换上短衣短裤,在无人的湖边人工沙滩上玩水、堆沙堡、晒太阳,玩的不亦乐乎,而王绍屏自己则和长辈团、林蔚及其他外国使节在湖边钓鱼,唯一的女长辈杨庄则在小咪、二咪的帮忙下,在一旁生火烤肉,顺便等着烤大家钓起来的鱼。 就在大家尽情徜徉在不算赤热,甚至应该说有点微弱的阳光下,做着能让自己放松的娱乐时,一艘快艇从小岛西南方哈佛尔河向着王绍屏他们的位置快速地飞驰过来。船头站着一名穿着黄褐色军服,戴着同色系平顶帽,左手上臂带着「卐」字红袖章,手持着mp28衝锋枪,大声用德语喊着:「通通不许动,我们要上岸检查!」 原本在湖边浅水里捉虾的小敏和小璦,两个人连忙涉水朝岸上王绍屏待的位置跑去。没想到那名军人竟然平举衝锋枪向两个女孩瞄准。王绍屏大声喊了声「不!」的时候,一直在夫人团旁边警卫的机器卫士,已经举起手中的1953年才由比利时生產的fnfal自动步枪直接开火,枪声响起,那名船上的军人随即应声倒地。两名夫人顺利跑到王绍屏身边,其他人也都聚拢过来。站在湖边的四名机器卫士,分别开始用手中的武器,向那艘小艇开火,其中一位拿着mg42通用机枪,几乎把快艇给扫的千疮百孔。 王绍屏一手一边各抱着小敏和小璦,轻声说:「真是到哪里都不能放松警惕,以后还是要把防弹衣穿上。」然后在两人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搂紧两个人之后,才大声命令卫士停火。这时快艇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跡象,甚至船体已经有点倾斜下沉。带着所有人往庄园里走,王绍屏才透过脑波发送器再次队还在湖边的卫士下令:「回收,不要留下痕跡。」 郝沃德在半路就先心有馀悸的说:「天啊!杰克,跟你来德国,真的得冒生命危险,那就是纳粹党的信徒吗?」法国总领事戈思默用带着浓浓法国腔的英语接口:「那叫衝锋队,是纳粹党本身的武装力量。据说他们在纳粹党执政后,膨胀了非常多,几乎是德国现有陆军的廿倍。而且听说他们对纳粹党的思想信仰非常疯狂,常常滥杀无辜,只要稍微露出对纳粹党不满的表情,就会被射杀。」贾米森拍拍胸腑,有点后怕地说:「还好我不是德国人,我真为韦尔曼感到担心。对了,杰克,你让卫队射杀纳粹党徒,会不会让希特勒抓狂呢?听说他是很容易激动的人。」戈思默像是地头蛇一样,接着贾米森的问题回答说:「应该不会,我们法国的情报显示,希特勒正想好好整顿衝锋队,毕竟他执政了,不能老是用杀戮的方式来解决政治问题,政党狂热得控制在他能掌握的范围,衝锋队有点太过份了。何况杰克是希特勒请来的贵宾,我们都能作证是衝锋队想先开火,我们只是被迫还击。」谁说法国人反应慢?48岁的戈思默找到机会就把马屁拍到无形,又是作证,又是「我们」还击。让郝沃德和贾米森大开眼界:「原来!法国人可以比我们还无耻!还是说,他用英语时,就会变的无耻?」他们都知道法国人超不爱说英语,所以难免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认为,他是不是用英语耍无耻来嘲讽英美两国?其实他们想太多,完全只是因为戈思默的中文还停留在:「你好!吃饱了吗?」这两句,逼得他不得不用英语来和大家沟通。哼!等他学会博大精神的中文之后,你们就会知道无耻两个中文字怎么写! 王绍屏听了各国领事的说法,摊摊手说:「大不了多给几个钱,不然怎么办?人死不能復生,我只能用钱祝他们节哀顺变!」王绍屏用的是英文,长辈们没几个懂这么难的用词,不然他绝对说不出口。而郝沃德、贾米森和戈思默三人心中同时比起中指,并且暗想:「终于找到最无耻的人了!」 一群人在比无耻的路途上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冠军的庄园,大家相互道别,就各自回自己的住处。 王绍屏右脚才从玄关刚踏进客厅,「老闆!」王晓平已经从外面快速走向王绍屏,也不请示的立刻说:「又有三艘快艇逼近刚刚的岸边。现在该怎么做?」 「烦不烦啊!这些傢伙。湖边卫士撤退了吗?」王绍屏还是秉持一贯作风,先关心自己人。 王晓平点点头。 确认自己人安全后,王绍屏才说:「让他们上岸,活捉他们。我要知道在德国,到底又是谁在找麻烦,如果还是那个姓氏很难念的罗家,我就把他们家族所有成员除了又除,灭了再灭。」天才的王绍屏已经把对手简称为罗家,这帮了作者很大的忙,少打了很多字,可是却给读者製造了麻烦,很容易和后面出场的华人混淆,毕竟这个家族要阴魂不散地出场好久,迟迟无法领便当。 话说这些下船登岛的纳粹党衝锋队不是笨蛋,他们没有聚在一起,朝着岛内规划好的小径傻傻地直线前进,而是廿八人分开成三队,扇形地展开搜索。其中左右两侧的小队直接进入了茂密的森林,居中的小队则沿着王绍屏他们刚刚走过的小路,分居两侧呈现武装搜索队型慢慢前进。这一切的动作,充分显示了德国,即便是民兵,也有极高的军事素养。不过,无论多高水准的表现,在机器人战士前面那都是个渣。不到十分鐘,森林两小队都中了电网的埋伏,连吭一声都来不及,就被网住电晕。小径上的两路纵队则几乎同时中了麻醉机枪的射击,叫一声「我中弹了!」都没机会,原地昏成两排。 自从上次上海因为脑波扫描机器不足,导致三名来自未来的敌人逃之夭夭,特斯拉就大幅改善脑波扫描模式,改用脑波室整体扫描法,将所有的敌人都丢进脑波室,先用关键字搜寻到想要目标,再对关键人物进行深度记忆扫描。这样就不用花力气一个个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兵扫描起。 透过这样的方式,半小时后,身为这支名叫西里西亚衝锋队的队长埃德蒙德。海因斯就被找出来,而王绍屏也很快就知道他被盯上的原因,这个原因真是简单到令人发指,单纯只是因为低贱地有色人种怎么能和白种人的女孩鬼混在一起。当然白种女孩就是指小茱、安洁、安瑟和小妮。 王绍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优秀人种理由感到啼笑皆非,虽然在美国也经歷不少了,但他还是很难习惯白种人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心态。现在想起来,即将要面对歷史上以强调优秀种族论着名的希特勒,他就感觉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也不禁让他联想到老是针对他的欧洲罗家,是不是也是因为肤色的关係,才会不停找麻烦。据说罗家的发源地就是德国,虽然目前遇到的衝锋队是一场非针对性的乌龙事件,但他还是觉得得提高警觉,加强防护。 这次王绍屏倒是猜错了,拉斯普丁在指挥光明会联手共济会在美英两次失败后,他决定改採另一种策略,来摸清王绍屏的底细和实力,所以他特别暗示性催眠被间接控制的希姆莱,换一个友善的态度去接近王绍屏。 全名海因里希·鲁伊特伯德·希姆莱成长自一个家风保守严谨的天主教家庭,海因里希的名字是他父亲担任家庭教师的雇主海因里希亲王赐予希姆莱的名字。所以这样的出身背景,希姆莱几乎不可能和共济会这类倡议宗教改革的秘密团体搞在一起,让看上希姆莱潜力的拉斯普丁无计可施。 还好希姆莱在1923年左右开始沉迷神秘主义,相信各种神话传说,相信自己是命定要辅佐优秀人种重新崛起。这才让拉斯普丁有机可趁,以一名神秘修士的名义接近希姆莱。但希姆莱的意志很坚定,即使擅长心灵控制的拉斯普丁也很难直接催眠、控制他的心灵;拉斯普丁担心如果强硬进行心灵改造,会让希姆莱变成无法控制的多重分裂人格。因此他顺从希姆莱神秘信仰的爱好,採取暗示、引诱性的说服催眠法,让希姆莱相信拉斯普丁给予的指导是一种神諭。对于王绍屏的策略,拉斯普丁用的方法是让希姆莱相信王绍屏身上有一种神秘力量的加持,才会掌握世界财富;他并且透过占卜的仪式让希姆莱相信王绍屏并没有完全掌控这股力量,所以才只能获得财富,而没得到能左右世界,宇宙间至高无上的力量,成为世界的主宰。 在拉斯普丁的复杂操作下,希姆莱真的相信,并下定决心接近王绍屏,以获得他身后那股神秘力量的泉源。但在此之前,他得在政坛上获得更大的权力,才能动用更多的资源去接近王绍屏,挖掘、探究他背后的神祕势力。 希姆莱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等到一个好消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暨能满足希特勒的愿望,取得自己想要的地位;更能讨好王绍屏,藉此与王绍屏建立友好的关係,寻找机会探询他背后的神祕力量。 希特勒被兴登堡总统任命为总理之后,整个纳粹党的武装力量,吸收了大萧条所造成的巨量失业人士,快速的膨胀起来。尤其被希特勒任命为衝锋队参谋长恩斯特·罗姆更是来者不拒,导致衝锋队人员素质良莠不齐,藉机到处闹事,造成社会动盪不安,甚至连希特勒也无法控制住。于是希特勒利用另一批向他个人效忠的亲卫队来监控衝锋队的行为,他下令给时任亲卫队统领的希姆莱:「亲卫队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在党内执行警察职责。」而这项警察职责被希姆莱认为就是针对罗姆统帅的日益失控衝锋队做好宪兵查察工作。希姆莱在好友的推荐下,任命前海军武官莱因哈特·海德里希成立亲卫队的情报单位保安办公室,简称叫ic科,针对衝锋队收集相关失序的情报。 当希姆莱接获海德里希报告西里西亚衝锋队冒犯王绍屏的情报时,希姆莱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他揣着这份情报资料,直接到总理办公室面见希特勒。这时希特勒正在为美国的黄金行动失败而大发雷霆,以至于秘书还没通报王绍屏的使者已经在门外请求会见的讯息。希莱姆在外间会客室见到了王绍中,并对他的堂弟遭到衝锋队的袭击致歉。王绍中这才知道王绍屏在瓦伦泰因思薇尔德岛遭到莫名其妙的攻击,于是他赶紧在韦尔曼的陪同下,到通讯室打电话确认王绍屏的安危。 希特勒是个自信不足但又常常过份自大的矛盾综合体,当他一帆风顺的时候,他会极度刚愎自用,遭到反对时,更听不进任何建言;但如果他的策略遭遇完全意想不到的挫折,他又会过分退缩,完全屏弃原有的构想。比方说伞兵的运用,在克利特岛遭遇空前灾难,损失了6500名伞兵,之后他对于大规模运用伞兵就有所迟疑。这次对美国的行动也是,「新德国之友」损失一半以上,超过将近六百人,却一无所获。这让希特勒开始担心美国知道之后的报復,于是他在极度失望的暴怒之后,竟然下令让海因茨?史宾诺贝尔停止在德国发展组织。虽然海因茨?史宾诺贝尔把后续手尾清理得很乾净,几乎都嫁祸给黑手党,但希特勒仍然不放心,于是下了一个对未来发展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错误命令。 他下完命令之后,希姆莱没有经过秘书通报就直接敲门进来,因为秘书在办公室里当出气筒,接受对他来说是莫名其妙的怒气。希特勒还在气头上,看到事主进来,正想再度发飆。 希姆莱却带着欢愉的声音立正报告说:「我伟大的总理,你的大批黄金来了!」希特勒听到这个说法,以为是海因茨?史宾诺贝尔再次下手,而且得手了。于是对祕书说:「取消刚刚的命令,加大对海因茨?史宾诺贝尔的资助,让他在美国大规模发展地下组织,不要像过去一样大张旗鼓。好了,你先出去。」一个误会,让纳粹党在美国就此扎下钉子,直到战后都没办法消除。 秘书出去后,希特勒笑咪咪地问希姆莱:「这次海因茨?史宾诺贝尔得手多少?」希姆莱满头雾水,反问:「他又行动了吗?」希特勒扳起脸孔:「你不是来报告这件事吗?不然哪来的黄金?」希姆莱恍然大悟地说:「伟大的领袖,美国行动人数太少,失败是很正常的,我觉得您睿智的加强美国组织发展是正确的道路,不过这次是黄金自己上门来找我们了,而且绝对比美国行动的收穫还要多。」趁着希特勒还没发神经,希姆莱就把王绍屏在英、法大撒黄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做了一个结论:「据说他也要大笔投资德国,所以伟大的领袖,您不用再为缺钱烦恼了。」 难得机敏的希特勒在露出一丝笑容之后,随即又扳起他的扑克脸:「他带来多少黄金?又会开出什么条件?」希姆莱笑容不减地回答:「依据英法传回来的情报,他在英国撒了两千吨黄金,在法国甩出三千吨,条件多是和商业有关,不过据小道消息谣传英国卖了一些小岛给他,换了五千吨黄金,但没办法证实。对了!他的使者已经跟总领事韦尔曼在外面等候了,总理大人为何不招见,谈谈看呢?还有,他也是个强烈民族主义者,据说美国和墨西哥都因为排华,被他整得死去活来,英国还因此赶紧让南非废止排华法案。」希特勒一听到王绍屏的使者来了,竟然没接到通报,他火气又要上来了。 希姆莱把握机会,赶紧把罗姆的衝锋队给告了一状:「伟大的领袖,在接见这位东方神秘客人的使者之前,我想有件事得让你知道…。」希姆莱把情报递给希特勒,还一边加油添醋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希特勒果然气到浑身颤抖,破口大骂:「把罗姆叫过来,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让他亲自把这批混蛋通通枪毙,不然的话,我就枪毙他!」希莱姆表面上很恭敬的答应着希特勒,心中可是乐开花了,这下他就不再是全国纳粹党武装的第四把交椅,把罗姆踢掉,他就能再进一位,成为仅次于戈林的第三龙头。 在希莱姆疯狂地展开他在纳粹党内的权力斗争时,王绍屏正在会晤一个特别的来宾,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组织,或者说国家,竟然派人来和他联系。 -- 第壹三五 中世纪东欧 王绍屏乘坐着飞艇前往柏林和希特勒会面的时候,还边想着为什么教廷会来人,邀自己前往波兰会晤呢?虽然经过远距测谎、脑波等扫描,都确定这个瘦弱的义大利老头的确是庇护十一世派来的代表。如果他自称尤金·派契利的名字无误的话,他应该是未来在1939年继任为教宗的庇护十二世。 据这名尤金?派契利主教所说:「有一个极大的阴谋正对着阁下与教廷而来,教廷极需要您的援助,您也会需要教廷的情报。」尤金还告诉王绍屏,教宗庇护十一世3月19日星期天将会前往波兰西南的弗罗茨瓦夫省,在弗罗茨瓦夫大教堂主持布雷斯劳教区正式升格总教区,到时可以在华沙圣若翰洗者圣殿总主教座堂的教堂地下密室进行密谈。他希望王绍屏能在3月18日事先抵达,以便在典礼进行前一天和教宗见面。 「会不会是个陷阱呢?」二咪曾经怀疑的这样问。「教廷对我设陷阱?为什么?」王绍屏用更深入的问题来回答他的二夫人。夫人团已经感染了王绍屏的个性,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反正现在能对付他们的人并不多,做好严密保护就是了。然后王绍屏又思考另一个问题:「教廷人都来了,那么墨索里尼会不会派人来呢?」当然这个时候光是用想的,还不会任何有答案。 送走了这位神秘的主教,韦尔曼和王绍中就一起回来接王绍屏一行人去面见希特勒。终于要和这个时代的大魔王见面了,王绍屏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据说他的口水能喷很远,我要不要戴个透明面具啊?」他的问题让韦尔曼和其他各国使节都差点晕倒。 到了柏林的总理办公室,王绍屏没想到希特勒率领所有内阁成员和纳粹党核心人物在门口亲自迎接,比前面三个国家还要隆重,只差没有放礼砲了。不过,其实希特勒是提过这个方案的,但是最后不知道对一个少将装备研究所所长该放几响礼砲,外交部人员争执不下,最后看看准备时间来不及了,才决定放弃。 「欢迎!欢迎!我来自东方的朋友!」希特勒竟然和外交部里会中文的官员,学了几句中文,虽然听来怪怪的,但是的确是用中文来欢迎王绍屏。这让王绍屏对希特勒有了较多的好感,也逐渐拋开歷史教科书里对这个大魔王窠臼描述的印象。 虽然希特勒个子不高,但握起手来却强而有力,而且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能看穿人的灵魂。王绍屏当然不知道这是希特勒练很久的绝招,这样才不会让底下人欺瞒他,虽然二战中期以后就被下属看破手脚,渐渐失去作用,但在他执政初期,他苦练出来的眼神,的确镇摄了许多人,包含很快就要倒大楣的衝锋队参谋长罗姆。 希特勒让王绍屏并肩和他一起走进办公室,他对于王绍屏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感到十分讶异(其实是口语同步翻译机的功劳)。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希特勒好奇的问:「杰克将军,不知道你在哪里学的德语?竟然是标准的柏林口音,这连我都做不到。」废话,一个来自奥地利因河畔布劳瑙的小下士,连希特勒这个姓氏的意思都是「住于小房屋的人」,怎么会有纯正柏林口音? 王绍屏笑笑说:「我的第四位妻子的父亲是柏林人,她的母亲曾经在柏林留过学,认识的一位德国海军军官,据说现在是一名少校,我们这次也是来寻亲的。」「喔?是吗?原来杰克将军和德国这么有渊源,那位少校叫什么名字,我立刻找人把他找来。」希特勒很开心又有攀关係的藉口,很热心地说着。「卡尔?邓尼兹,好像在艾姆登号轻巡洋舰上面服务。」希特勒招来秘书,让他按着王绍屏提供的资料去找人。 希特勒带着王绍屏一行人,和纳粹党心腹,与相关部会阁员,进入总理办公厅最大的会议室。希特勒很心急,于是等宾主落座之后,他就直接开口问道:「我亲爱东方远道而来的朋友,不知道你们为德国带来什么合作方案?」王绍屏本来还在思考要怎么切入主题的,既然主人都单刀直入了,王绍屏就让小咪直接简报。 王志平很快的让助手架好投影幕和投影器材,王世平指挥着卫士拉上窗户的帘幕,其他的秘书则开始将文件发送给德国参与会议的各级官员。小咪很熟练的开始先播放一段影片,那是在山东青岛建设的工业区与货柜港口,然后是纽约、旧金山、伦敦港、马赛港。接着是铁路和货柜拖车,最后是飞艇停泊的空港;画面最后停在飞艇巨大的身影。 「我们将花费三千吨黄金兑换金马克,在德国投资港口,还有航空方面的事业,除了飞艇之外,我们还有世界上领先的飞机技术,这方面我们可以技术合作,和德国交换潜艇技术。当然我们也希望德国商会能到中国投资,帮我们培养机械、化工、光学…等等轻重工业的基础工人。并且透过德国的指导在中国从事零件加工,德国组装生產,来降低成本,以便行销全球。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意见?」希特勒和德国官员已经被三千吨黄金惊吓到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什么意见。不过后来希特勒感到十分懊悔:「当初干嘛到美国去抢什么黄金?浪费了几百万金马克!用来提高招待这位财神爷的规格,也花不到一百万金马克!失策!失策!」反正和美、英、法一样,大根胡萝卜一塞,万事ok!于是接下来就是参访行程,参观德国的知名重工业厂商,譬如克虏伯、宝马、奔驰、大眾、保时捷、法本化工、西门子、毛瑟、莱茵金属、欧宝、容克…等等知名大厂的生產工厂。 在参访开始之前,希特勒真的很快就把邓尼兹找来,邓尼兹一见到安瑟,竟然神奇的惊呼:「彩妮?你是彩妮的女儿丽君?也是我的女儿?」这是很早以前就植入邓尼兹的记忆中的。邓尼兹抱着安瑟大哭:「我对不起你妈妈!」「爸,没关係,妈过的很好。」王绍屏早就把一票亲戚都生產出来,因为这次行程的最后,预定是经南洋回山东,而且这是长辈团最期望的行程:到台生老家走走。 安瑟把王绍屏介绍给邓尼兹:「爸!这是我丈夫,杰克?王;哈尼,这是我爸。」王绍屏很尷尬地喊了声「爸!」,想不到邓尼兹很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原因当然是王绍屏娶了太多老婆,他已经从假的前女友、安瑟母亲那里,经由通信得知这个消息。 希特勒在人家家人团聚的时刻,十分没礼貌地走进这间会客室,他是来看看未来能帮他攀关係的海军军官到底长的怎么样。 「总理先生,这是我的丈人,卡尔?邓尼兹少校,他是非常优秀的海军军官。」王绍屏在假丈人那里碰了钉子,只好转向希特勒求温暖。「他不再是少校了,他现在是邓尼兹中校,接任艾姆登号轻巡洋舰舰长一职。我看过你的资料,中校,你非常优秀,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为祖国的復兴努力!」希特勒一进来就立刻给王绍屏送来一项小礼物。不过因为德国的军队晋升制度很严格,还没有全盘掌握德军体系的希特勒也不敢太过分,不然这个小礼物应该至少是少将。 「是!总理!我会继续努力的。」邓尼兹靠腿立正敬礼的说。不过他心里并不大高兴这种靠着裙带关係的晋升方式,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邓尼兹不只是单纯的军人,他还有很深的政治素养,所以后来才能在希特勒自杀之后,超越戈林、希姆莱,被指定为继承者,就任帝国联邦大总统。 等希特勒走了之后,邓尼兹对王绍屏说:「不要指望我会因此感谢你,只要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女儿,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天涯海角追杀你!」邓尼兹恶狠狠地说着。安瑟过来挽着他的手说:「爸!我很幸福,我的姊妹们,都是亲戚也是好朋友,杰克是做大事的人,在东方多妻制的传统下,他已经很节制了,而且真的对我很好。」这时其他八姊妹也依序过来喊邓尼兹爸爸,这让他很为难,只好对九姊妹说:「好吧!看在你们感情这么好的份上,而且大多是表姊妹,我原谅那小子。不过,我要修改我的誓言,如果这小子敢对你们其中一位不好,不管他躲到哪里,我都会天涯海角追杀他!」王绍屏一听脸都黑了,心里想:「干我屁事啊!整件事情又不是我搞出来的!我同时当九姊妹的老公,你知道有多累吗?邓尼兹先生!」 当安瑟告诉邓尼兹她怀孕了,邓尼兹全然沉浸在即将当外公的喜悦中,全然把莫名其妙挨骂的王绍屏忘的一乾二净。王绍屏走出会客室,遇到在走廊等的林蔚,林蔚忍不住亏他:「怎么样?看你一副臭脸,铁定被丈人修理了。现在知道娶太多老婆的缺点了吧?你还没碰到岳母呢!岳母那更是可怕…。」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岳母都是效忠自己的克隆人,但被林蔚不停的恐吓,连他都有点紧张起来,不禁想到:「回程要经过南洋吗?」 当参访行程展开时,预定要待在德国进行后续安排的王绍中,这时却啟程前往波兰寻找落脚地。这次很顺利,他在波兰北方维斯拉河下游找到一个无人岛,立刻花大钱向当地地方政府买下这座无名岛,并请示过王绍屏后,为了不让九夫人不爽,于是用咪咪们来命名(都是小咪的成果,所以称为咪咪们),取名为咪咪岛。 参访行程到3月17日结束,当天晚上,王绍屏一行就搭着飞艇前往波兰。临走前,当天下午,王绍屏又和希特勒做了一次简短的会晤,在这场只有少数人在场的会议中,王绍屏给希特勒一些忠告:「建议您,採取任何行动前都得做好准备,德国资源其实没有您想的那么丰富,如果真有必要需要採取什么行动,记得跟着资源走;还有,避面双面受到压力,内线并没有您想的那么有优势。」王绍屏整段话都没提到和军事有关的字眼,其他人都听的模模糊糊的,只有希特勒知道王绍屏在说什么,因为王绍屏说中他心中多年的构想。于是他再次很热情的和王绍屏握了手,然后说:「我会记住您的忠告,如果有机会,我想去中国看看,看看是什么样的土壤能培育出像您这么杰出的人才。」最后希特勒还承诺将会促使日本放弃对华侵略政策:「我想!温暖的南方,那里有更丰富的资源,与更弱小的对手。」这是王绍屏暗示希特勒传递给日本的消息。 3月17日星期五深夜,王绍屏终于抵达咪咪岛,一行人安稳的休息一晚,等待第二天教廷对飞艇的电报联系。 第二天早上教廷的电报准时发来,约定下午到圣若翰洗者圣殿总主教座堂会面,联络人仍是尤金主教。王绍屏一行来到波兰的首都华沙街上旅游,这个国家似乎还停留在中世纪,偌大首都的现代化甚至比不上济南。路上来往的交通还是以马车为主,人们脸上露出的表情似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这让王绍屏联想起来廿二世纪教科书里描述廿一世纪初的台湾,那个陷入缓慢发展的所谓「逃避时代」。 小茱在一旁对小咪说着:「这个国家在一次战后经歷太多战争了,1918年同时和乌克兰、捷克斯洛伐克开战;1919年和苏联开战;仗都还没结束,马上在1920年又和立陶宛开战。这样的局势,骤然获得短暂的和平,让人们只想如何好好过日子,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小咪点点头,然后说:「外患还包括内乱,退休后的国家元首约瑟夫·毕苏斯基,竟然又復出政变。积极想要推动与苏联的对抗,以一个中型农业国家的力量,又是煽动苏联非俄罗斯民族的独立,又想联合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等波罗的海三小国,还有芬兰、白俄罗斯、乌克兰、匈牙利、罗马尼亚、南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成立一个由波兰主导的,与苏联对抗的海间联邦。这些构想实在超过波兰的能力太多,老百姓也太辛苦了。」二咪这时插嘴说:「所以刚刚签订苏波互不侵犯条约,马上就有人倡议签订德波互不侵犯条约,国内毕苏斯基的独裁政权已经压的波兰人民喘不过气来,谁都不想再和两侧的强国再发生衝突。毕苏斯基搞了这么多年独裁,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国际关係,难怪连现代化建设也搞不好。」 三个女人的对话,阵阵的飘进王绍屏的耳朵里,让他深深思考教科书里那段描述:「台湾歷经将近卅年神话般的反攻口号折磨,当有机会把精神放在经济上,几乎每个人都奋不顾身的去赚钱,所以有了『台湾钱淹脚目』的说法;但好景不常,对岸也开始仿效台湾进行经济改革,以更大规模的经济发展趋势,带给台湾莫大的安全压力;尤其是对岸提出『强国梦』,让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安稳日子的台湾人,感到莫大的惊慌。强国梦代表着衝突与战争,台湾人才不想再度捲入那样的日子里。但是台湾的菁英却深信美、日两国的保证,一边付出高昂的代价换取两国合作的承诺;另一方面还要面对周边所谓盟友的『维护国家利益』的欺凌,不断有渔民被扣,甚至渔民被比台湾还弱小的菲律宾海警射杀。于是台湾人开始陷入对任何对外关係冷漠的『逃避时代』,除了部分事件引起抗议之外,大多数的人只关心自己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连投票率也节节下跌。」 当年王绍屏在学校读到这段描述,他并不能体会什么叫政治冷感、对外关係冷漠,但他现在看到1930年代的波兰,他明瞭了,这是一种「无力改变环境」的沉默反抗。这不是缺乏雄心壮志的企图心,而是专注于当下的生活。人生短短几十年,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实现的很少,务实一点,或许人生会更快乐。王绍屏自己都深受这种台湾文化感染,所以到这个时代来,他并没有主动想要轰轰烈烈搞什么大事业,几乎都是在机运的推动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多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衝冠一怒为红顏的保护妻小,却没有「阴谋擘划天下计,雄心开拓多野心」的雄心壮志。 不过即便他对波兰充满同情,却没办法对这个国家提供什么援助。原因在于当前的执政独裁者约瑟夫·毕苏斯基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对波兰,他有自己的雄心擘划,而且也受到波兰菁英的支持,称他建立的体制为萨纳齐亚,意思为健康的体制。他是个连希特勒提出援助建议都会拒绝的人,来自遥远东方的自己,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可是他没想到,在下午和尤金会面时,约瑟夫?毕苏斯基的副手、未来继承人,也是长期担任波兰外交部长的约瑟夫·贝克会同时出现在圣若翰洗者圣殿总主教座堂的密室中。 由于空间比较狭小,双方同意王绍屏只带小咪、二咪两位夫人和两名卫士、一名秘书也就是王志平,总共六人进入密室。教廷方面人也不多,连同卫士也总共才八个人。 在昏暗的光线下,尤金和约瑟夫?贝克后面还有一位老人的身影,以王绍屏的超人般的视力,仍看不大清楚那位老人的面容,但身旁的机器人卫士已经完成红外线容貌比对,确认应该是现任教宗庇护十一世。 尤金先开口介绍了约瑟夫?贝克:「这是波兰的外交部长约瑟夫?贝克先生,由于我们的行动必须要徵得波兰政府的同意,他们派来的代表就是贝克先生。很抱歉,因为太突然,所以我们来不及通知杰克先生您。」王绍屏耸耸肩表示没关係,他根本不知道教廷要和他谈什么。 还是尤金代表着教廷先开口说:「我们知道杰克先生一路援助了不少强国,希望能让世界摆脱大萧条的纠缠,虽然我们不知道您为何要这样做,甚至超乎常人的坚持与努力。不过,我们知道您遇上一些麻烦。而製造这些麻烦的傢伙,也恰好即将为天主教的世界带来新的灾难,这当然包含波兰。」 贝克这时候接口;「杰克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过一个叫做光明会的组织,他们也被称为光照派,是共济会里的极端组织。」小咪立刻把相关资料透过脑波传送器输送给王绍屏,于是让他能点了点头。 尤金接着补充说:「几年前我们发现有一个来自苏联的神祕教派叫做『五星芒闪耀』,在欧洲非常活耀。最近我们更讶异的发现,他们已经控制了光明会和大部分的共济会。您在美国、英国遭遇的麻烦都是这个组织擘划,只是交代光明会和共济会去执行的。」王绍屏听到这里,转头对小咪说:「不是罗家吗?」这句用中文说的话,竟然被尤金听见,而且用英文接口说:「罗斯柴德尔家族不过是光明会和共济会的首脑人物,在后面操纵的是五星芒闪耀。」王绍屏惊奇的问:「您懂中文?」尤金顺口用中文回答:「年轻的时候,曾经派驻过中国,学了一些皮毛。」尤金这是谦虚了,他的中文连腔调都没有,十分标准。 「五星芒闪耀为什么要对付我?」王绍屏不解的回答,虽然他有联想到那三名来自未来的敌人,但听尤金主教的口气和波兰外交部长的反应,这个神秘教派组织应该已经活动很长一段时间,绝不会是刚刚投奔苏联的那三人能做到的;而且他很怀疑,来自廿二世纪那个太空旅行颠覆宗教神话的时代,这三个人能想到利用宗教来发展自己吗? 尤金不加思索地回答:「因为你妨碍了他们的计画。不过,我们最近听到一个谣传,据说光明会和共济会都在传说,犹太教里的反上帝者阿撒兹勒重新降临东方,并且抵达神的领域,打算纠集背叛上帝的信徒,向上帝开战。而我们怀疑,这个阿撒兹勒的传说就是指向您。」王绍屏简直瞠目结舌,什么时候自己和西方神话搞在一起了? 贝克这时接口说:「我们发现五星芒闪耀的代表被光明会的人称为先知使者,而他自称自己叫做拉斯普丁,这个名字是已故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座上宾,当时被反对者称为妖僧的傢伙,据说他在1916年已经遇刺身亡,尸体在1917年二月革命时被焚毁。但根据我们掌握的目击证人描述,这位五星芒闪耀的先知使者,外表和已经死去的拉斯普丁十分相似,甚至连性好渔色的个性都很类似。而他在欧洲一带活动,据称是要重建神在人间的王国。近几年新兴起的法西斯政权,据说都和他的协助有关。而您破坏了他们打算大举在英美法等国,也建立法西斯政权的企图。」 王绍屏很想告诉眼前的两人:「你们想像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但见着两人认真的眼神,他把嘲笑对方的话语直接吞进去,没有说出来,反而决定继续听下去,看两人能胡诌到什么地步。 王绍屏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太明显,以至于在昏暗的光线下,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这时一直藏在尤金深后的老人开口了,但他用了某种变声器,声音有点铜磁般的低沉:「我猜,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很抱歉我不能公开我的身分和你对谈。」王绍屏点点头,表示知道教廷不想让波兰知道这件事情严重到连教宗都亲自出马。老人继续说:「我们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你,而且他们打算颠覆这个世界,建立所谓新秩序。」 尤金从身后推出一台很大的机器,然后按下按钮,木质外壳镶着的喇叭放出一阵对话,一名低沉的男音说道:「你们刚刚的讨论很有意思,我觉得你们在美洲的行动不应该停止,不管是金钱还是武力攻击,都应该试试看。」,接着另一名声音尖细的男音回答:「尊贵的先知使者,武力我们可以试试,但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筹到充足的现金,金融攻势可能不会成功。」刚刚那个低沉的声音威胁的说:「摩根家族是吗?是拿不出钱,还是和新任总统走得很近?」,一阵沉默之后,低沉的声音做了结论:「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同时也是共济会的成员,新任总统也是,算是你们的代言人。但是他和南洋小子合作,就是背叛了组织重建新秩序的目标。我们得给他一个教训,你们放心,我会让几个大国同时出手,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的。放手去做吧!」 录音在这段话之后结束,贝克抢先开口:「这是我们潜伏在光明会的谍报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录下的会议纪录片段,时间大概在您访问美国那段时间。这名谍报人员后来死在法国的某个山区的木屋里,和某个诈骗犯死在一起。他要送出来的另一段情报,也因此不翼而飞。」 尤金解释道:「波兰政府和法国情报单位有密切的联系,但是那件事情牵扯到法国高层的丑闻,虽然我们知道这又是五星芒闪耀的阴谋,确切内容无法弄清楚。只知道后来光明会指挥的法西斯政党试图夺权,但又被您阻止了。」 王绍屏无法肯定录音和这段对话的真偽,但以教宗亲自参与的密谈,教廷编出这大段故事的可能性不高。现在的关键是教廷希望自己做甚么?而自己能得到什么?这才是重点。 于是王绍屏单刀直入,劈头就问:「那我能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 第壹三六章 不停歇中欧 变声器传来的笑声十分刺耳,像是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庇护十一世笑完之后说:「我听说神奇杰克做事完全是商人作风,果然名不虚传。好吧!我们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抵抗五星芒闪耀的煽动,据说您有非常高的科技,如果能协助我们侦查、对抗五星芒的破坏行动,我们将提供三件事作为交换,第一,我们可以让您在天主教国家内任何一地寻找落脚处。我们听说您花了五千吨黄金向英国买了廿二个小岛,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您看上哪里,我们将协助您和这些国家谈判,用最低价取得您要的补给基地。 第二,我们可以和您分享教廷所有的情报,天主教教徒的人数不会低于贵国人数,只要有任何对您不利的风吹草动,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这是任何钱都买不到的。 第三,我们将在中国教区推动宗教改革,承认中国人的一些习俗,并提拔当地的枢机主教,最重要的是,我们会推动当地天主教徒支持您的任何行动,包含您在山东的建设、改革,还要您希望推动的制度改革,甚至我们也会尽其所能发动国际力量,阻止日本对您祖国的侵略。」 看来条件不错,尤其是第一项那可是实打实的好处,于是王绍屏也不讨价还价,直接说:「我希望能拿到太平洋和大西洋一些小岛,对了,还有非洲,我们也需要一些补给基地。那么,现在我要做些什么?」 教宗很满意地点点头:「没问题,您把地点开出来,我们去协商。至于现在…,我们听说五星芒最近在中欧有大动作,我希望您能帮助我们阻止他们…。」 贝克这时候忍不住插嘴的说:「如果可以,是否能和波兰进行经济和军事合作呢?我们面临两侧大国的军事压力十分巨大,及需要外部力量的支持。」「这…。」王绍屏犹豫了,他知道援助波兰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贝克见王绍屏有点迟疑,不高兴的说:「难道您看不上波兰吗?波兰起码是东欧第一大国!」 王绍屏老实说:「不是我瞧不起任何国家,我是非常希望世界和平的,援助波兰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波兰自己的外交政策会引来极大的危险,我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你们。」 贝克一听,大为吃惊:「我们哪项政策会造成自身危险?」王绍屏竖起手指一项一项数:「继续一战协约国对抗苏联的政策,妄图发动普罗米修斯计划,削弱俄罗斯和乌克兰,小孩玩大车,这叫心馀力絀,除了引起苏联的愤恨之外,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延续协约国敌视德国、围堵德国,也是类似的作法,这叫越俎代庖,除了引来德国的仇视,也没什么好处。想整合海间联邦,但是又坚持波兰主导,实力与企图不匹配,这叫心长力短,除了让这些邻邦提防波兰的野心,万一有事,袖手旁观,不上来踩一脚分杯羹,那已经是佛心来的了。期望隔着德国的法国来援助自己,那真是缘木求鱼。我才刚从英法过来,这两个国家现在都自身难保,除非他们决心再发动一场大战,否则如何能保证波兰的安全呢?」王绍屏一口气把波兰主政者约瑟夫·毕苏斯基的主要国策批评的一蹋糊涂。 深受约瑟夫·毕苏斯基教导的约瑟夫贝克虽然有点不服气,但仔细深思,事实果真如同王绍屏所说,波兰真的到处树敌,把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界。于是他放低身段问王绍屏:「那么波兰该如何改变现在的处境呢?」 王绍屏也没十分把握,但依然说:「学学瑞士的做法吧!打铁还需自身硬,先把精力都放在自身建设上,进攻前先学会防守。还有,先改善国民的生活吧!我在华沙沿路走过来,看到的百姓个个面目麻痺,两耳不闻身外事,这样发展下去,一旦波兰危急,又有多少人会愿意为自己的家园奋战呢?如果你们愿意改变对外国策,那么我也不会吝嗇协助你们。」贝克点点头,但他知道要说服身后那个老顽固,真的比登天还难,于是脸上露出了忧虑。 王绍屏不忍心的补充了一句:「这样吧!您先回去说服您的上司,如果有任何改变,让教廷通知我,我会回来的,即使我没空,我也会让我的堂哥亲自出来协助贵国。」贝克感受到王绍屏的诚意,也知道接下来教廷要谈的事情和波兰无关,于是便应声告辞离开,赶紧回去和自己的导师,波兰唯一的决策者商议。 波兰人一走,庇护十一世就拿下变声器,用他能装出来最慈祥的声音说:「听说杰克先生急公好义,乐于助人,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波兰的问题也让我们很头痛,但不如现在的捷克斯洛伐克令人焦虑。」 王绍屏一听到这个和自己英文名字相近的国家立刻就说:「捷克不是独立成共和国了吗?」小咪一听就知道自家老公犯迷糊了,从上次他在元宵节前夕和郝沃德说了捷克与斯洛伐克分家那件事之后,小咪就花了一点时间去了解。最后她可以确定粗心的王绍屏不是把分家的时间点1993看成1933,就是搞成苏德台区闹独立这件事搞混了。而且小咪判断,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连忙接口说:「我丈夫的意思是,你们说的麻烦是有关苏德台区的问题吗?」 一时间教宗和尤金主教也没搞清楚王绍屏刚刚说了什么,和小咪说的有什么不同?于是就针对小咪的提问回答,尤金主教先说:「的确,忽然在苏德台区出现新的法西斯团体。本来我们以为纳粹党和共济会没有什么关联,也没有被光明会控制;但是新冒出头来的这个五星芒控制的团体,苏台德德意志族人党,却是要向纳粹党求援,希望德国能协助他们的自主运动,甚至希望这块德国人居多数的地方能归属德国。这下就很麻烦了,因为这将牵动整个中欧,以及东欧的局势,造成这块被称为小协约国的地区和德国的敌对,甚至拉英法下水,非常可能让纳粹党被动地落入五星芒的控制之中。」 二咪在身后不断用脑波传递歷史讯息给王绍屏,替他恶补二战之前中欧、东欧和德国与英、法之间的恩怨情仇、爱恨纠葛,以及后来苏台德地区引爆德国入侵中欧,与苏联共谋瓜非东欧的过程。 有了充分的讯息之后,王绍屏却提了一个令教廷啼笑皆非的问题:「义大利会派人来找我吗?」 尤金虽然觉得这个问题非常无厘头,但还是回答着说:「墨索里尼虽然已经接获您沿路援助英、法、德的消息,但是他现在全心全意要进攻衣索比亚,加上五星芒的人把您的援助说到微不足道,所以他并没有让人来接触你。这个问题和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关联吗?」 王绍屏正色道:「有!那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又怎么知道我和英国的秘密交易?」 这时教宗和尤金的脸都沉了下来,因为这是教廷的秘密。于是教宗让自己的贴身卫士先出去门口守着,这才对王绍屏说:「很抱歉,这是我们教廷的最高机密,我们必须清场,才能说。」王绍屏毫不在乎的说:「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包含我的卫兵都和我情同手足,您知道什么叫家丁吗?就是家人出任兵丁,这是我们华人的传统。」王绍屏随便延伸了家丁的意思,虽然和过去古代家中奴僕出任亲兵的意思很类似,但奴僕和家人还是有极大差距。这下当然又引起连线的机械生化兵团大轰动,再度凝聚了更强的向心力。 教宗听待过中国的尤金主教解释所谓家丁的意思之后,只好无奈的说:「好吧!其实我们教廷和其他的宗教是有秘密来往的,即使表面上有些衝突,但为了避免再次造成宗教战争,你知道的,歷史上我们发生很多次,后果是我们平白无故损失了最坚贞的信徒,换来越来越世俗化,而且政治影响力越来越低的教廷模式。因此我们和各个不同教派在三十年战争后签订了一系列和西发里亚和约有关的宗教密约,决定从此以协商代替衝突的模式,化解教派之间的地盘纠纷。后来这系列合约扩大到和不同宗教的合作的密约,避免基督教文明和其他宗教文明的世俗衝突,延伸到宗教领域来。这次你和英国的密约,就是英国国教派的长老主动通知我们的。而让我们来找你,希望你协助我们对抗五星芒闪耀的是中国本土的宗教,你们应该称为道教。是一个叫做张大福的中年华人奉他们的教主的命令,据说是一个叫做黄尚郝的真人,来通知我们的。」 「是他?」王绍屏和俩咪同时感到讶异。 「你们都认识,那代表这位教主在你们国家非常出名,我们以前的接触并不多,大约在你们国家共和之后,才开始有少量的来往。最近在五星芒闪耀的威胁下,他们倒是提供我们不少的情报和援助,比方之前您看到的录音设备,就是他们提供的。」尤金补充的说。 王绍屏没有纠缠这个话题,接着问:「那么黄真人有没有告诉你们,需要我怎么帮忙吗?毕竟苏台德地区的问题是种族上的问题,我们也没有适当的解决方法,甚至连介入的藉口都没有。」 教宗这时开口:「协助捷克斯洛伐克振兴经济是优先的策略,毕竟就是因为失业率大幅提高,才会导致苏台德德意志族人党凭藉着失业人口迅速壮大。我们研判如果经济问题能大幅解决,那么这个问题会被控制,甚至消弭。第二则是协助我们调查这个区域的五星芒活动,我们在情报人员方面不虞匱乏,但科技技术十分薄弱,本来我们是向道教总坛求助,但他们建议我们找你,张大福先生告诉我们,你们有不亚于道教总坛的科技,能协助我们做好更多的侦查,来研判五星芒下一步的动作。」 王绍屏点点头:「好吧!这两件事我都能办到,但是我怎么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政府接触呢?」 尤金马上说:「我们已经和托马斯·马萨里克总统联络好了,他让外长爱德华·贝奈斯亲自和您商谈,总统、外长和前国防部长米兰·雷斯提斯拉夫·什特凡尼克等三人,被称为捷克斯洛伐克开国三元勛,很可惜的是什特凡尼克于1919年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空难。我们非常怀疑那是五星芒在捷克斯洛伐克的第一场阴谋行动,但时至今日,我们仍不能理解他们谋杀什特凡尼克的原因倒底是为什么?」 王绍屏从尤金的口中得到了五星芒活动的时间点,表示五星芒可能不是一开始就针对他,毕竟他是今年年初才穿越过来。但五星芒闪耀有可能是唐人街老道士的对手,不然老道士不会推荐教廷来找自己。这个时代某些和自己穿越有关的前因后果,整个轮廓似乎越来越清晰了;但又好像有许多谜团等待自己一一抽丝剥茧,才能拨开重重迷雾。这让王绍屏有点期待,当然也害怕受伤害,于是他打算和教廷合作在全球布置一个世界最大的谍报网,让所有对自己有利不利的任何讯息,都无法逃脱自己的掌握。 离开圣若翰洗者圣殿总主教座堂之后,王绍屏和夫人团商量,决定以王绍屏妈妈的姓氏生產一系列陈姓表哥。没错!王绍屏的妈妈和高祖母一样姓陈,但两者没有血缘关係,高祖母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王绍屏的妈妈则是来自台南的大家族。未来这一系列表哥也将生產九名,和王姓堂哥相对应,穿插堂哥力量不足的地区,弥补原来漏洞,以便掌控更多侦查的力量。 「比方说,中、东欧就可以交给表哥执行,反正这些西方民族也搞不太清楚堂、表哥的关係,只要是亲戚就行了,反正我们就是大家族嘛!」小敏既认真又开玩笑的说着,于是第一位大表哥,长得和廿二世纪的大舅有点神似的大表哥陈忠平就此登场,他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前往捷克斯洛伐克寻找落脚点。王绍屏一行则在波兰玩两天,等教廷尤金主教的通知,自己再出发。 陈忠平在当天晚间就回覆找到落脚点,是布拉格伏尔塔瓦河上的一个小岛,未来在1960年后因为修建了儿童乐园被称为儿童岛,现在则是荒芜一片,所以很快地陈忠平就办好过户手续,买下这个岛,开始按照所有落脚处的标准安排去建设。预定两天后,3月20日星期一就能入住。 才吃过晚饭没多久,尤金就亲自来访,除了告知捷克斯洛伐克的联络方式与时间外,还带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前来向王绍屏报到。这名男子叫做乔瓦尼·巴蒂斯塔·蒙蒂尼,是教廷国务秘书院下的对外事务处一名高级外派神职人员,他被派来担任和王绍屏贴身的沟通使者,就像其他各国驻王绍屏身边的总领事职位一样。但小咪一查歷史资料,发现这位使者未来的身分可不得了,他竟然是1963即位的教宗保禄六世。「哇!夫君一定是真命天子,教廷随便派来的人都是教宗耶!」二咪很开心的沉醉在她能担任皇贵妃的美梦中,但很快就被小咪戳破:「那是因为和夫君的合作是极端机密,所以才都是核心人员出动,既然是核心人员,担任教宗的机会就大很多,什么真龙天子,现在都民国了,你想太多。」 和捷克斯洛伐克外长爱德华·贝奈斯约定的时间是3月20日下午在布拉格的外交部办公室会面。所以王绍屏还有一点时间能带大家在波兰到处走走逛逛,但是波兰实在没那么让大家感到有趣,所以王绍屏在3月19日一早,就带着一行人到奥地利的维也纳走走。所有的使节都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刚来的教廷代表蒙蒂尼却非常讶异:「杰克先生,您的飞艇实在太方便了,这样环游世界应该也不用80天吧?」法国作家朱尔·凡尔纳在1872年所写的〈环游世界八十天〉这部冒险小说实在太出名,让教廷代表忍不住引用来讚叹王绍屏的飞艇。「我们穿越太平洋和大西洋都没有超过两天,你说要不要八十天呢?」活泼外向的郝沃德忍不住向后来的使节炫耀的说着。 当大家还在嘖嘖称奇的时候,飞艇已经在维也纳郊外准备降落,不过这时候王绍屏却收到飞艇主机的通知,让他收回降落的命令。主机解释道:「目前维也纳正在发生小型骚乱,不建议前往旅游。」飞艇还悬在半空中,但是已经能听到远处维也纳城内传来的爆炸声。 「这是怎么回事呢?」王绍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着教廷代表,毕竟中欧的维也纳也算是天主教的势力范围。 蒙蒂尼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大意了」的表情,然后说:「在出发前,我忘了告诉你们3月4日,基督教社会党宣布解散国会,开始大肆搜捕社会民主党。其实他们早在1927年6月就发生过一次大衝突,双方都有武装组织,所以这次的衝突也不小,我们一直十分担心这次衝突会演变成内战。」「好吧!那我们去匈牙利玩吧!」王绍屏非常无奈的说。没想到蒙蒂尼又开口阻止说:「匈牙利的法西斯组织种族防御党也正在闹事,他们想效法墨索里尼的方式进军首都夺得政权,纳粹党的执政给他们很大的鼓舞,据说布达佩斯这几日也陷入骚乱之中。」 「那中欧有哪些地方是平静的呢?」王绍屏更无奈的问着。 「以小协约国来说,南斯拉夫也陷入农民党起义和克罗埃西亚要求独立的纷争中;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况,您知道的;看来只有退位之后又造自己儿子反,重新即位的卡罗尔二世,所统治的罗马尼亚平静一点。」蒙蒂尼也很无奈,就是因为所有天主教传统教区都动盪不断,教廷才会烦恼。 「吸血鬼的故乡?」小敏兴奋起来,夫人团有人害怕,比如小妮、小桃、小璦,三个被关在地下基地过的三姊妹;大胆的如小咪、二咪、小茱、安洁和安瑟都和胆大包天的小敏一样兴奋。最后六票对三票,没错,王绍屏没资格投票,他是主席,虽然有否决权,但非常非常少用。所以少数服从多数,大家决定去罗马尼亚,据说是吸血鬼德古拉弗拉德三世大公住过的布朗城堡参观。 蒙蒂尼没听说过这座城堡有过吸血鬼,但是他不是个会扫兴的傢伙,于是联络罗马尼亚当地教区的主教安排参访行程。 蒙蒂尼当然不会听过有关这座城堡有吸血鬼的传言,因为吸血鬼的电影在这里取景是1970年的事情,其实德古拉的城堡应该在罗马尼亚东南部旧称为瓦拉几亚的地方,而且那座城堡应该早在十五世纪就毁于鄂图曼帝国之手。 王绍屏一想到中欧这么混乱,他不禁为将来要负责这里情报工作的陈忠平感到担忧:「唉!当第一个出世的大表哥也是挺倒楣的,竟然遇上这个闹得不停歇的中欧,对了!还有东欧。」 -- 第壹三七章 教宗遇刺 参观了布朗城堡,夫人团大胆六人组觉得一点都不刺激,胆小三姊妹则非常庆兴没有受到任何惊吓;不过堡主,一名有着德国血统的罗马尼亚公主,听说吸血鬼住过这里,倒是被吓得半死。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倒楣的公主! 中午他们到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一家到廿二世纪都还知名的餐厅,叫做〈卡鲁与啤酒〉的餐厅用餐。这间创立于1879年的餐厅,原来只是金史密斯旅社的附属啤酒馆,但后来名气越来越大,在1899年搬到现址,成为知名餐厅。「这不像餐厅,倒像东正教的教堂!」王绍屏看着一小座一小座圆拱的屋顶,和东正教象徵双手合十的水滴状窗户,不禁喃喃自语地说着。 蒙蒂尼无奈的说:「越靠近俄罗斯,我们的势力就越弱,其实罗马尼亚大多数人都信东正教,而非天主教,这是事实;但这不大表我们不能影响这里的政局。」 王绍屏其实懒得管基督徒的事情,新教、旧教,什么派别都跟他无关,他只是刚好想起一名大学老师曾经去东欧玩,回来告诉他们那个水滴型窗户代表着祈祷双手合十的样子。而对于不能回去的世界回忆,有感而发罢了。 罗马尼亚的主食是麵包和马铃薯,但是对于王氏旅行团来说,好像都一样,最多就是有王绍屏爱吃的牛排,各地不同风情、不同做法的牛排。但是长辈团大部分的成员都对这种血淋淋,看似没煮熟的食物敬谢不敏,只能边吃麵包,边抱怨着用水烫过的青菜,不过比让他们吃沙拉好一点。曾昭吉第一次看到生菜沙拉就大声说:「让我们吃草吗?我们又不是牛,有四个胃。」他听过二咪普及过生物科学,对于牛有四个胃嘖嘖称奇。从此欧美之旅,都会点烫熟的青菜,不然就是马铃薯沙拉。但是抱怨还是免不了的,因此在王氏庄园通常是吃中国菜,王绍屏还让厨房八大菜系外加台菜轮番的上,让王氏旅行团的成员,吃的比在山东满庄还好。 由于王绍屏不想在波兰和中欧间来回奔波,所以通知陈忠平先完成庄园部份,让人能先入住,地下基地就先缓缓。结果想表功的陈忠平没有这样做,而是多造一些手提列印机和机器人战士,加紧赶工。 所以当王绍屏还在布拉格逛街时,就已经收到陈忠平的通知,傍晚即可入住,还能准备好晚餐。大家都知道王绍屏是个超级大懒虫,一听能省掉找餐厅的烦恼,立刻转头通知大家,晚上可以在庄园吃饭,瞬间欢欣鼓舞、手舞足蹈的竟然是长辈团。 王绍屏以为大家一定游兴大减,和他一样会想立刻回庄园歇息,没想到长辈团带头卖力逛街;杨庄对大家说,赶快把握时间多逛逛,消化消化在罗马尼亚吃的麵包、马铃薯,不然等一下吃不下晚饭。而郝沃德已经迷上中国菜,连忙问王绍屏:「晚上吃什么菜色?」搞得王绍屏啼笑皆非。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在布拉格逛大街的时候,飞艇电报室发来一封讯息,让王绍屏大感吃惊,不得不让二咪和二秘王世平招呼其他人继续逛街,他则带着小咪、小茱、安洁、安瑟、小敏和小妮等部分夫人团,以及教廷代表蒙蒂尼赶回波兰。杨钧不大放心,要求王绍屏带上自己,当然跟屁虫曾昭吉也想跟着来。于是本来因为去的地方不是华沙,而是波兰西南的弗罗茨瓦夫大教堂。王绍屏原本的构想是少数人快速前往,无论速度,还是安全都比较好控制;另外则让大部分的人留在比较安全的捷克斯洛伐克,也免去奔波之苦。不过后来还是增加了杨钧、曾昭吉和林蔚三人,变成十一人的中型团体出发前往波兰西南的弗罗茨瓦夫省。 让王绍屏会急急忙忙前往华沙的原因,在于尤金发来的电报。当中要告知王绍屏的讯息内容很短,英文字只有三个单字,翻译成中文就是:「教宗遇刺」,剩下的波兰文字则是医院的名称与地址。 飞艇依然在华沙近郊降落,避免引起恐慌,但疾驶的车辆,尤其沿路狂按喇叭驱赶挡道的马车,在华沙街头依然引起骚动。不过没有人,包含警察,前来拦阻;因为华沙车辆太少了。路人心里都在猜测,这是哪里来的达官贵人?当然猜测军队特殊任务的更多,毕竟王绍屏的车队都是悍马、军卡之类看起来就像军车的未来车辆。 车队抵达与弗罗茨瓦夫大教堂隔着奥得河遥遥相对的弗罗茨瓦夫医学院,先遣的王世平已经在十分鐘前,找到急救的开刀房位置以及尤金主教,现在正在门口等待王绍屏抵达之后,带一行人前往。 「情况怎么样?」王绍屏先问教宗伤势,而没有第一时间追问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王世平摇摇头:「虽然听说弗罗茨瓦夫医学院是波兰最好的医院之一,但教宗右胸口中弹,据说同时打穿了肝脏和肺叶,性命垂危,情况不妙。」「有子弹碎片留在体内吗?」小咪随即问了一句。王世平算是了解的很详细,于是回答:「还好没有,对方用的是便于隐藏的小口径军用手枪,而且近距离击发,所以伤口不大,而且是贯穿伤,只是刚好同时打到两个内脏;如果我们不出手,以当前的医学科技,可能没办法挽救教宗的性命。」王绍屏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下令:「我下令,微型医疗小组即刻潜入手术室,迷晕医疗人员,然后接手医治教宗,务必挽救他的性命。记住和当初拯救钱大钧一样的做法,外部留伤口,内脏和内部组织要医疗好。」 在安洁的努力下,目前已经将原有医疗机器人改良为类似昆虫大小的微型医疗机器人,它们会在外部伤口处撒出奈米医疗机器虫,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做好外科手术。另外,为了特殊需求,还有体型稍大但类型相同,只是用来麻醉和洗脑的医疗辅助机器人,以便修正医疗人员的记忆。 王绍屏一行走到开刀房的走廊,尤金主教推开教团的侍卫,急忙大步向王绍屏走来:「很抱歉,杰克让你走一趟,我听说你们有独步全球的医术,连罗斯福的小儿麻痺都能治好,麻烦你一定要挽救教宗的生命,他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王绍屏假借握手,靠近尤金低声地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保守秘密就好了,不要继续张扬我们的技术,这样会让对手做更好的防备。对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尤金忍住心中的哀痛,但脸上仍出现心有馀悸的表情:「事情发生的很快,当时教宗在典礼仪式结束后,稍事休息,但见到群眾仍在弗罗茨瓦夫大教堂外聚集,连午饭都没吃,于是他走出教堂到广场上向群眾致意。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忽然一名男子在和教宗握手的时候,左手从大衣里掏出一把手枪,就朝教宗开枪。由于太突然,距离又很近,侍卫都来不及阻止。本来教宗外出都会穿着防弹背心,但因为这次的仪式是在教堂内,而且仪式实在太繁琐了,防弹背心太重;于是他自行决定脱去防弹背心,我们也没人知道。走出室外的时候,也没人想起来要检查一下教宗的安全装备…。」尤金说的语无伦次,不过认真倾听的王绍屏算是听清楚了,于是他叫王志平拿来四件轻薄的奈米液状金属夹层的新式防弹背心递给尤金:「这是我们新发明的防弹背心,以后除非换洗,让教宗不要再随便脱下来了;还有您也穿上,以防万一。」尤金虽然讶异背心的重量,更发现是前所未见的材质;但他知道王绍屏的秘密很多,于是也没多问,就让人把防弹背心收好。 「兇手呢?还有枪和子弹呢?」王绍屏继续追问后续的处理。 「兇手当场咬碎牙后的氰化物自杀了,从相貌看来就是一个平凡的波兰人,尸体在这家医院的太平间。枪枝和子弹,我们倒是收了起来。」尤金稍微平静一点,详细的描述后续状况。 「把枪弹给我检查一下,等等我们去看看兇手的尸体。」王绍屏用令人无法拒绝的口气说。 教廷的卫士用白布把枪弹拿过来,摊开布的时候,仅次于俩咪军事狂的小敏,展现她在辨识武器上的卓越能力,劈头就说:「啊!是苏联1926年配用的科罗温研製的tk手枪,这款使用6.35毫米口径的紧緻型小手枪,除了苏联重要官员配备外,大多数是给他们情报人员使用,苏联境外非常少见。」 「检查一下上面的微跡物证。」王绍屏对兴奋过头的小敏说。小敏让人拿来一把类似手电筒外型大小的取证扫描仪,在枪弹上来回扫两下,然后开口问尤金主教:「有多人接触过这东西?把他们都叫来。」 不知尤金是被惊吓过度而六神无主,还是对王氏一家人过分信任,真的毫无条件的照着小敏的口令,把六名接触过枪弹的卫士都找过来。小敏让卫士手心向上张开手掌,然后也是用扫描仪扫逼一遍。之后看看机上萤幕的符号说:「都没人了吗?那还有两名不明人士的指纹和皮屑,我们真的得去看看兇手的尸体。」胆小三位组来了一位小妮,所以留下小茱和其他人陪他,王绍屏带着小咪、俩安和小敏四位夫人一起跟着尤金到地下室的太平间去检查兇手尸体。 这次由安洁拿着类似金属探测仪的装置,从头到脚来回扫两次。旁边安瑟则从平板萤幕上读取数据之后用脑波发送讯息给王绍屏:「看来这把枪,除了兇手拿过外,还有一名不明人士接触过,可能就是幕后兇手。还有,我们发现兇手有被心灵控制过的痕跡。他的瞳孔神经再死亡前就不自然的放大,还有脑皮下神经有稍微烧焦扭曲的跡象,和我们洗脑机的人工神经电破坏性烧灼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它是一种自我神经的摧毁现象,类似白血球异常,主动攻击免疫系统的症状,而这都是中等心灵控制术操作下的后遗症。」 「心灵控制术?真有这种东西,确定吗?」王绍屏还以为自己来到魔幻世界,惊奇的用脑波回问道。 「应该不会错,这种烧灼程度略小于人工神经电,神经丛有不规则的扭曲,很好分辨。心灵控制术很早就有文献记载,不过大规模应用是在生化复製意外出现变种人之后,才被应用为生物武器。廿二世纪对这方面的研究不少,虽然没有完全研究的很清楚,但在这种心灵控制的变种人生產以及军事运用上已经很成熟。」安瑟很肯定的说。 王绍屏一听到变种人,就想到老道士的话,难道那三个缉私队的人出现了吗? 完全听不见王绍屏一家子脑波传讯内容的尤金,看现场沉默很久,于是开口说:「有任何发现吗?」 安瑟这时用普通的方式发声告诉尤金:「我们发现了另一组不明人士留下的蛛丝马跡,就你们的情报消息,是否知道和教廷对立的势力中,有人能够施展心灵控制的?我讲的不是需要长时间过程的催眠,而是瞬间就掌握人类心灵的那种控制。」 尤金一听安瑟的询问,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然后说:「是拉斯普丁!我们几位情报员,被他发现后,几乎是瞬间就被控制,还好他不能同时控制很多人,所以有机警的干员跑了回来,不然我们不会知道这件事。」 小咪一听,就低声向身边的老公说:「台生,我们需要反抗心灵控制的护具,得让特斯拉研究缩小廿二世纪的心灵抗拒头盔,不然以后出门,大家都得穿的像橄欖球队员。」一旁的小敏听到这里,不小心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精通中文的尤金没有注意听小咪用中文说的那段话,他以为王绍屏胸有成竹能对抗拉斯普丁,于是警告着说:「杰克,你不要小看拉斯普丁的心灵控制威力,根据逃回来的干员说,他们距离拉斯普丁还有一百公尺远,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受到控制的干员,立刻瞬间掐死自己窒息而死,前后不到卅秒。」 王绍屏轻轻瞪了小敏一眼,看似不像责怪,而是关怀的眼神,然后对尤金说:「我们会当心的,如果我们研究出对抗的方法,我们会通知你们。不过,现在要搞清楚拉斯普丁为何要暗杀教宗。」小敏在接收到王绍屏的目光,瞬间吐吐舌头,装可爱的把尷尬的场面混过去,小咪则拍了她的屁股一把,表示警告。 「这倒不难猜,因为教宗和中、东欧,甚至西欧的领袖都有私人情谊,加上他个人的人格特质,能够保持欧洲暂时稳定的局势。如果教宗一旦逝去,那么欧洲情势将不可收拾,大战可能随时爆发。所以,我认为拉斯普丁应该是要挑动一场大战,所以要先除去教宗。」尤金很坚定的描述着教宗的重要性。 「换个教宗不行吗?包括你,也不行吗?」王绍屏得到小咪传来的资料,知道二战的确是在目前的庇护十一世过世之后七个月才爆发的,但他还是尝试的问问看。 尤金摇摇头:「任何人都办不到,目前的教宗被信奉天主教的各国认为是个圣者。」 王绍屏无法理解天主教徒的想法,于是摇摇头,说声:「我们走吧!」然后顺手把四位夫人全都推到自己前面,跟着前面两名开路的机器卫士先走;自己则走在夫人团后面,让两名机器卫士保护着自己的后方,准备离开阴森的太平间。尤金和王念平走在最后,还在说着其他的情报细节;当然这时最后面,还有两名机器卫士做警戒。 忽然一声巨吼响彻整个地下室,王绍屏推着和他最近的小咪往前走,自己则掏出随身防备的手持电磁砲回头警戒。电磁砲看似手枪大小,但威力十分巨大,发出的电磁能,能瞬间轰倒一头巨象,而且里面的核融合电池储蓄的电能可以连续射击十次。 「快走!」王绍屏下令给王念平,王念平挟起发楞尤金的左手臂带他往前直衝,衝过王绍屏后方才把尤金放下来,交给机器人护卫,让他们把尤金主教带走。 就在吼声稍停的剎那间,最后面警戒的一位卫士从太平间门口被仍了出来,另一位则快速跑了出来依靠着门边不断向内射击。 「是什么东西?」王绍屏大声地问着。被仍出来的卫士已经迅速的爬了起来,边开火边说:「尸变!兇手的尸体被注射强化药水,已经变成人形巨大怪兽。」另一名开火的卫士可能很爱看电影,他头也不回的大声补充:「和浩克差不多巨大!而且刀枪不入。」 就在这个时候,王念平衝过来一把抢过王绍屏的电磁砲,衝上前去丢给门边的卫士,然后大喊:「用这个!」门边卫士还来不及捡起电磁砲,全身发紫的紫巨人已经衝出门口,推倒两名机器战士,向着王念平直衝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扁平神似月饼的圆形物体飞向紫色巨人,一阵蓝色电光闪烁把紫色巨人震倒向后飞去!王绍屏拉住已经双臂挡在额头前面的王念平后颈,迅速的把他往后拉,并且对已经站起来的两名机器战士大吼:「撤退!」 原先在门边的那名卫士已经把手枪电磁砲捡起来,回头先向正在挣扎爬起来的紫巨人,开了一砲,才跟着伙伴往后跑,跑到王绍屏身后,他再回头,又向再度快要爬起来的巨兽,再开一砲。 「走!快走!」开砲的卫士头也不回的示警着。紫巨人似乎越来越能适应电磁砲的威力,再度快要站了起来,卫士不敢移动的再开一砲。王绍屏也没跑,再次从大腿战术口袋再掏出一颗「月饼」,正要奋力扔过去,刚刚退过来的另一名机器战士则对他说:「老闆!我来!」王绍屏连续从两侧大腿掏出总共三枚交给他:「电磁震撼弹,我剩三枚,快扔!」然后转头对王念平说:「这里通讯被遮蔽了,去找人下来,拿重武器!」 王念平点点头,立刻向箭一样衝向身后的楼梯,狂奔到一楼,可以通讯的地方,即刻用无线电耳机大声呼叫着警卫队带重武器下来地下室。 而这时王绍屏他们已经扔出最后一颗电磁震撼弹,电磁砲也只剩两发。两名卫士几乎同时对王绍屏说:「老闆,你先走,我们在这里拖住他。」 王绍屏敲了在扔震撼弹的卫士的战术头盔一下:「你以为我会拋下你们吗?而且以这个怪兽目前看来逐渐增强的力量,你们以为我能跑多远!别废话了,快点射击!以后要帮你们配一些小型重火力才行。」不断嘮叨的王绍屏,竟然让机器卫士感到无比的心安,扔完震撼弹的战士,再度揣起他的乌兹衝锋枪对紫巨人不断扫射;另一名则开始拆起已经打完电能电磁砲的电池。王绍屏制止他:「我知道你要干嘛,还没要到在这家医院製造核爆的时机,不要拆了,给我,我拿来充电。」王绍屏腰间的枪套就是充电器,平常靠太阳能充电,现在在地下室,靠着电灯泡可是没用的,他只是说来让大家安心。 就在紫巨人无惧枪弹真正站起来的时候,大批机器警卫战士到了,他们还搬来一般火药发射的巴祖卡火箭筒、芬兰20mm口径的l-39猎象反坦克枪,还有改装成12.7mm口径的m134迷你砲;另外还有廿二世纪的雷射光束发射的手持雷射砲,和质子撞击砲。 传统火药武器虽然能把紫巨人打的千疮百孔,但是却没办法真正消灭它,只见紫巨人肚破肠流,依然向王绍屏他们衝过来的时候,王绍屏下令用廿二世纪武器攻击:「威力大就大吧!先消灭它再说。」雷射砲一砲就毁掉怪兽的脑袋,质子撞击砲三枚连射氢离子砲弹,则掀起了巨大的气浪。 已经到地下室指挥的王志平,大喊着:「光盾防护。」只见随着他的命令,前面的机器卫士原本持着小盾牌,立刻联合在一起,形成一堵光墙,拦住直衝而来的气浪。气波被拦阻之后,向四周扩散,震破了地下室所有气窗,造成弗罗茨瓦夫医学院四周道路上行人和店家的惊吓。 等到气波造成烟尘消散后,王绍屏确定怪兽已经灰飞烟灭了,才举步走向一楼。 刚到一楼,夕阳刚好照在他的脸上,他举手来遮住还不适应的阳光,依稀看到走廊那头小咪正在训斥安洁和安瑟俩表姊妹,小敏和小妮则在一边低头跟着听训。王绍屏向小咪方向喊了一声:「小咪,我这不回来了吗?不要生气了。」小咪一听到爱人的呼唤,也顾不得已经一个多月的身孕,飞奔过来,抱着王绍屏,然后哭着说:「以后不要冒险了!千万不要冒险了!我以后一定让小桃跟着,她能感应到一切危险。」 王绍屏捧起跟着他出身入死来到这个时代爱妻的脸,帮她擦去泪痕:「好!以后不冒险了。不过,刚刚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遮蔽了所有的通讯,包含我们的脑波传送也故障,这得要查一查。」两人话还没说完,其他老婆已经围上来了,每个人都哭的梨花带泪,王绍屏只能一一安慰。 安瑟边哭边说:「我不知道扫描到的那个未知化合物竟然是传说中的变身药水,不然我一定会让大家赶紧离开。」安洁则抽抽噎噎地补充到:「他们弄了个体内电磁波感应的延迟注射装置,当我们扫描的时候,感应装置会在体内爆开,然后让药水在体内蔓延。」 「没关係,没关係,我们回去再研究破解,这不是没事了吗?全家和和乐乐的,不要哭了。对了!小妮,你在二楼没有任何感应吗?」小妮一听王绍屏这样问,以为在责怪她,哇的一声,就换她大声哭出来了。王绍屏边把她抱过来边说:「我们在地下室被遮蔽了讯息,我是想问你,虽然你的感应距离比较短,但有没有感应到什么?」小妮知道不是在怪她,才破涕为笑的说:「真的没有!一切感觉很平静。」小敏这时插嘴的说:「会不会是一种心灵能量结场?」 「心灵能量结场?」王绍屏自言自语的咀嚼着这个他第一次听到的新词汇。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他直觉自己这次将会遇上全新的大麻烦。 -- 第壹三八章 敌人的武器 「这个五星芒还真有点门道,我看我们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他们层出不穷的怪招。」王绍屏边向着自家夫人,边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尤金主教呢?」 顺着夫人的目光看去,在不远处的大厅,尤金正对着几名教廷执事交代着一些事情。没两三下,这几名执事点头领命而去,尤金这时才往王绍屏这里看来,然后反应过来大步朝这个方向走来。靠近之后,尤金先开口:「杰克,我得告诉你三件事,第一是日本派的代表已经抵达柏林,希特勒在今天下午接见了他们,详细内容我们还没拿到资讯,一有消息再告诉你; 第二是捷克斯洛伐克的问题变复杂了,捷克斯洛伐克在今天上午发布了承认苏联的宣告,并将互派使节,商讨双方友好条约,引起了法国的警觉,通知教廷暂时不要提供捷克斯洛伐克援助。我们很无奈,没有了法国的支持,教廷没有实力维持中东欧的稳定,只能暂时放弃与捷克斯洛伐克的合作,明天的会面只好取消了。 第三则是兇手的身分我们已经证实了,他是来往华沙和莫斯科的一名波兰裔的犹太商人,似乎和共济会有所往来;但是他在一周前失踪了,家人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没想到他变成刺杀教宗的杀手。 对了!刚刚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我已经让人去和波兰政府商议,会以医院瓦斯气爆来遮掩刚刚的爆炸,但是能让我们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王绍屏听到前两个消息,觉得影响不大,所以准备先告诉尤金刚刚发生的状况,但他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有和五星芒正面交手过吗?我说的不是情报员被发觉之后的遭遇战,而是你们动手破坏他们的计画,那种直接面对面的交锋。」 尤金摇摇头:「我们虽然情报灵通,但是总是晚了一步。我们发现除了拉斯普丁知道全局之外,其他的下游外围组织,无论是光明会、共济会或者美国的骷髏行动,他们都知道一部分的次级子计画,对于整个计画的目的倒底是什么,真的讳莫高深,没人知道,所以我们没有机会破坏他的计画。这次我们打算推动捷克斯洛伐克的援助,也是我们推演对方逻辑的猜测,认为它们打算拖纳粹党下水,而不是我们清楚了他们真正的企图。」尤金非常无奈地说着。 于是王绍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一下,然后说:「五星芒闪耀似乎在心灵科技和生化技术上面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水准,连我们也不一定能克制的了他们这些新式武器。你们可能得当心了!尽量避免正面衝突,等我们研究出对抗的方法再说。」 尤金这时候说:「心灵防御技术,教廷倒是专研很久,虽然不能说是一门科学,但或许对你们会有帮助,等教宗醒来,我再请示他,看如何把资料交流给你们。因为这是只有教宗才能决定的事,否则就要经过教团投票,那麻烦的多。」 「教宗现在怎么样?」王绍屏多此一举的问着。 「托你的福,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们的医术真是非常发达,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点,真的非常厉害。波兰的医生对于自己能完成这样的手术,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我们很清楚,这不是目前波兰医学界能做到的事。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感谢你,我们会让弗罗茨瓦夫医学院保密的,我知道,这对我们双方现在的合作非常重要。」尤金伸出双手紧握着王绍屏的手,非常感激的说。 和尤金告别之后,王绍屏一行人还是飞往布拉格儿童岛和眾人会合,虽然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合作取消了,但已经买了的小岛庄园,总得好好住一下,当作度个假吧! 一上飞艇,杨钧、曾昭吉和林蔚纷纷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王绍屏也不瞒着,把所有事情大致上说一遍,林蔚一听到有怪物,整个人全身颤抖的说:「妈呀!我林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子不语的脏东西,你怎么敢留在现场和那种东西对抗那么久?」王绍屏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当时就认为要把所有人带回来,王炳赐(丙四)和王丁武(丁五)都是跟着我非常久的老人了,当炳赐被怪物一脚踢出门口,我的心都揪了起来,当时也没多想,连忙就拔枪准备战斗。」王炳赐和王丁武现在就站在王绍屏不远处,两人听到主人这么说,连忙又开啟连线,把这段对话疯狂的在机器生化王国疯传,王炳赐还加上备註:「主人为我冒险,未来我拚着化为宇宙尘埃,也会死命效忠他!」化为宇宙尘埃,是未来进入太空开拓时代,智能机器战士的最高誓言。 杨钧和曾昭吉几乎是同时告诫王绍屏,让他以后不可以身涉险。这时小咪端着水果走过来,然后开口说:「对!两位乾爹说的对,以后不准了!」然后转头向后面的警卫说:「所有的卫士都要注意,再有类似的状况发生,保护族长撤退为第一优先。记住了!」小咪环顾着附近所有卫士,下着命令说着。警卫们虽然看似没反应,但是他们已经把这道命令在所有机器、生化人当中广为宣传。 王念平则是唯一做出反应的人,他点点头说:「是的!老闆娘,我错了,我应该先掩护老闆撤退。」王绍屏则挥挥手的说:「不关你的事,当时你也拉不动我,不过以后不要再抢我的枪了,自己带几把!」王念平点点头。从此以后九大秘书都成了走动式军火库,尤其是最早期的州长三兄弟,他们还是机器人的身体;一回到满庄之后,就特别去做了性能升级,除了不能飞之外,简直把自己改造成钢铁人。 安瑟这时候在王绍屏身边坐了下来,叉了一片香瓜餵着自家老公,然后问:「捷克斯洛伐克就算了,我们也不可能包打天下;但是日本人和德国人搞在一起,达琳,你打算怎么做?」 「对啊!这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德国把从你这里获得的技术转给小日本,我们可就糟了!」林蔚非常关切的说着。 「放心,虽然我和希特勒协议好了,他们和日本合作的目的是要引诱日本南下东南亚,佔据荷属领地,但是我也防了一手,我早就在他四周装好各种窃听装置,王绍中堂哥已经把第一批录音送来了,现在正在由王世平过滤中,如果有任何出轨的状况,我们会优先知道。而且我给他们的技术比目前国内的还差一代,所以即便小鬍子不遵守诺言,也没关係。」话才刚说完,王世平就走了过来:「老闆,希特勒没有食言,他的确引导日本往东南亚发展。但是戈林是个麻烦,希特勒把合作细节交给戈林去谈,他把要给日本人的航空引擎升了一级,不是现在德国正在研发bf109战绩用的容克jumo210d引擎,而是朋驰正在研究的db600。容克的只有680匹马力,但db600则有1000匹马力。」 林蔚这时候就火上加油的说:「你看吧!我就说嘛!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曾昭吉也说:「德国这么偌大的国家,不是我们能算计的,台生你还是要多多小心注意,比较好!」杨钧也跟着劝道:「台生啊!我们国家还非常孱弱,和列强合作,还是多留几手,比较妥当。」 王绍屏却完全不在乎的说:「苏联提供的伊16多少马力?」「900匹马力,不过日德会谈时,日本人透露出他们曾经请苏联修改了一下,据说能达到950匹马力。」王世平念出数据。「对嘛!那德国人能给680匹马力的东西吗?比苏联差,你会买吗?」王绍屏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商人样子,其他人也的确不知道该接口说什么。 「那么我们的p38、p39、a20呢?」王绍屏继续问。「p38两台1150马力的艾利森v-1710c12缸液冷发动机;p39是单发艾利森v-1710-85液冷式发动机,出力为1,200马力;a20则是两座1100匹马力的普惠r-1830-s3c4-g引擎。」王世平几乎一字不漏地把数据背出来,但是他没有透漏魔改的部分,其实这三款战机的真正实力不只如此。 王绍屏还是那个死样子:「对嘛!威胁到了吗?还没嘛!看看日本人搞出什么东西再说,让王绍源堂哥加强对日本的情报工作。世平,你继续比对绍中堂哥传来的资料,如果日德会谈有什么太出格,再通知我,不然先和小咪夫人讨论,好吗?」也不能说王绍屏不重视日德问题,只是现在单从数据上来看,这点小改变,他认为还够不上威胁。不过,他真的太小看日本人模仿后的二次创造力了。还好,他还是加强了对日情报收集,否则他就要吃大亏了。 不过在日本人让王绍屏吃亏前,他们自己先遇上大麻烦。 随着中日和约签订,中日衝突瞬时稳定下来,展开了新的对峙。当然中国人一片喜气洋洋,虽然还没正式收回东北,但日本承诺撤军,让一向认为自己国家不是日本对手的国人已经是欣喜若狂。虽然曾经爆发一些别有用心人士煽动的游行示威,但很快的在舆论一片不支持的情况下,很快就销声匿跡。 而日本方面,本来他们打算对国内封锁消息,毕竟只是暂时的拖延计策嘛!但却挡不住中国大肆宣传啊!除了在中国关内各地经商、旅游的日本人都知道这件事之外;东北的满州国更是谣言满天飞,尤其满州国皇帝失踪的消息,更是甚嚣尘上;加上王绍屏创立的「中华和平之声」广播电台不断向整个东亚地区强力放送这则新闻详细讯息,不仅用中文播,还用英、日语各播报一次,把日本的国内广播都盖台了。导致日本国内有收音机的人,也都知道了这则消息。 而日本对海外播送的「东京广播电台」要到1935年才开播,现在根本还没开播,所以拿王绍屏的电台毫无办法,只能用人工查缉的方式,禁止国民收听。但这样的事不做还好,做了就是欲盖弥彰,间接代表日本政府承认了这件事实。于是在日本更是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在军队中、基层军官当中造成很坏的影响。 紧接着苏联合作,让原本受大萧条影响,已经蠢蠢欲动的日本左派政治势力士气大振,纷纷浮出水面,大肆活动。这更让主张北进对抗苏联的皇道派的军人大为反弹,让许多并没有加入军队任何派系的青壮军官纷纷加入皇道派,开始提倡尊皇讨奸、清君侧的口号;他们认为日本沦落到此,甚至要向共產党屈服,都是天皇身边出现奸臣的关係,而且矛头指向温和政治家和军中另一大派系的统制派,当然也波及了海军中主张联合德俄对抗英美的扩大派与南进派;于是整个日本就处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 真正导致日本爆发骚乱的导火线,是美国的禁运制裁!美国指謫日本发动忍者特攻,抢夺纽约的储备黄金,并宣称美军击退了来犯的敌人,粉碎了日本的阴谋。这件事情转移了美国人对于内部经济萧条严峻的担忧,忽然同仇敌愾的敌视日本人,国会很迅速地通过制裁法案,并对正遭受日本侵略的中国抱持着极大的同情,连续通过废除排华法案,修订移民法对华不公的条例,增加对日本移民的限制。一时之间,日本人在美国成了过街老鼠,和华人的地位瞬间颠倒过来,华裔则成了抗日急先锋,成了美国人吹捧的对象。 日本政府详细调查之后,才知道陆军省军事调查部部长东条英机擅自和黑龙会合作,发动了纽约黄金劫案。这件计画成功也就罢了,现在不仅失败,还导致日本在太平洋地区陷入外交和经济的双重困境。原本日本的钢铁和石油都来自美国的废铁进口与原油贸易,现在一下子失去了来源,日本经济受到极大打击。而太平洋两岸,美华联手打压日本,更让日本在外交上陷入孤立的状态。 但是因为东条英机的父亲东条英教是陆大第一名毕业的备役中将,军中交友广阔,加上东条英机的太太伊藤胜子是川崎地区富商的女儿,和川崎当地的财阀往来密切,尤其是川崎重工。所以东条英机没有受到明显的实质处分,而是明升暗降,以升任中将的方式,贬到当时岌岌可危的关东军当参谋长。 当然在外界眼里却不这么看,尤其倒楣的皇道派的参谋本部次官真崎甚三郎替东条英机背了黑锅,从实权的位置,以大将之姿被调任为虚位的天皇参议官,更引起军中的愤慨,青壮派军官认为这就是昏君奸臣的作为,明明导致日本陷入困境的傢伙,依然升官发财;而竞竞业业为陆军出谋划策的长者却被打入冷宫,他们认为这天下还有什么道理。于是这批皇道派为首的少壮派军官,已经不只主张清君侧,还打算拥立裕仁天皇之弟,对皇道派深表同情的秩父宫雍仁亲王担任新一代的天皇,打算废除内阁制,重新确认以天皇为政治中心所构成的国体。 1933年,昭和8年,3月26日,比原本歷史上提早了二年十一个月,皇道派高层军官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派系里面1483名陆军青年官兵,发动了原本应该叫做「226事件」的「326事件」。杀害了统制派首脑永田铁山少将,以及温和派的政治人物,包括首相斋藤实以及总理代理、大藏大臣高桥是清等三人,不过如同原本歷史的轨跡,由于准备不周,加上裕仁天皇知道他们打算逼自己退位,震怒之后的疯狂镇压,导致政变功败垂成。 皇道派被肃清一空,由支持统制派的林铣十郎接替荒木贞夫出任陆军大臣,整顿陆军。由主张积极南进,并与德国达成多项协议,原本预定接任外相的广田弘毅接任首相,而外相则由和他立场相近的有田八郎接任;大藏大臣则由劝业银行总裁马场鍈一接任。至此,原本要在1936年才登场的广田内阁,现在越过退休的海军大臣冈田啟介的冈田内阁而提早出现,当然着名的对华政策宣言,广田三原则也会在稍晚日本重新发展好航空队之后,提早出炉。 日本提早的政变,对王绍屏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新任首相广田弘毅本来就是排斥英美的南进派,因此日本向东南亚的发展,果然提早展开,虽然规模没有原来的大,但是掉入王绍屏布局的陷阱;坏处则是日本现在上下一心,而让整个太平洋战场都为之头疼的日本零式战斗机提早问世,而且一出场就是加强版,惊艳全球!当然也把王绍屏整的七荤八素的。 日本国内正陷入一片混乱的局面时,待在苏联超级科技研究所的卢斯卡和安德烈已经透过抵达德国的孟斯特,得到大批有关王绍屏的情报。 「要不是您高瞻远瞩地说服贝利亚让孟斯特前往德国,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老朋友竟然在世界搅起这么大的风浪,我伟大的心战官,您说二次大战还会如期爆发吗?」安德烈諂媚地对鲁斯卡说着。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不爆发,我们也要让它爆发!现在最关键的是让日本突破僵局,继续侵略中国,决不能让这个东方大国喘过气来,不然未来会有极大麻烦。你改良苏联的飞机和坦克进行的怎么样了?」卢斯卡还是一副扑克脸的样子,丝毫没打算说笑,立刻查探安德烈的进度。 安德烈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然后说:「苏联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我帮他们看了伊-16,虽然有很多这个时代的创新,但和中国现有的飞机实在无法抗衡,根据政治保卫局从中国共党那里收集到的残缺资料,中国目前有三款新式飞机,性能远远超过伊-16,我提供了一些意见给苏联一些飞机设计工程师,不过这个时候的苏联飞机设计制度很奇怪,都是由各家大师领军成立不同的设计局,所以没办法整合一致力量全力发展一种主力机种,目前我比较看好米高扬和格列戈维奇的米格设计局、拉沃奇金,戈尔布诺夫和古德科夫即将成立的拉沃奇金设计局、亚力山大·雅克列夫的雅克设计局,他们推出的米格1型、拉格1型、雅克1型都有极大潜力,因为空气动力学和材料学,我比较不擅长,所以我只能帮他们提升引擎动力设计,让他们再尝试改良。」卢斯卡有点微怒,他知道这代表着目前的进度就是一事无成,但他知道这也不能怪安德烈,安德烈只是维修工,不是发明家。 「那么战车呢?」卢斯卡只好换一项武器来问。这时安德烈倒是裂嘴笑了起来:「这个进展就好一点了,毕竟战车不会天上掉下来。」看到鲁斯卡依然一脸严肃,安德烈只好收起嘻皮笑脸,跟着严肃的简报:「现有的bt-1、t26火力和防护力都很低,所以我全力帮助基洛夫工厂改进smk多炮塔坦克,不过我建议他们把重心放在kv-1单砲塔重型坦克,目前已经完成原型车,正在试验各项数据;另外我协助哈尔科夫莫洛佐夫机械製造设计局完成着名t34主战车的定型,目前也在测试各项数据,预计再一个月后,这两款坦克都能提早问世。」鲁斯卡终于脸色和缓的点点头,现在就等苏联的高层和日本协商的结果,看什么时候能把成熟的產品移交给日本,让日本继续蹂躪中国大地。 除了日本和苏联在武器方面都有了全新的进展之外,拉斯普丁也知道了他让人刺杀教宗的事情,再度被王绍屏给搅黄了。于是,他再次来到阿拉卡伊姆盆地古城,面见亙古者,请求日本人常说的「战术指导」。 「主人,你的僕人拉斯普丁再次失败了。我们打算刺杀教宗,引发欧洲战乱,导致人类科技倒退的计画又被那个东方人搞砸了。」这次偏紫的靛色光芒没有激烈的闪烁,充满空洞的声音也没有多大的激动,而是缓缓地说:「现在可以确定这个时空扰乱者,的确有两把刷子,啟动天谴计画吧!既然他那么爱搭乘飞艇,我们就利用飞艇的灾难来毁灭他。」 「可是我的主人,我们天气控制仪的发射器法洛斯灯塔还未完全修復,单靠遗跡来搅动海上的气象武器,就只能在亚歷山大港外海施展。而且还得仰赖埃及尚未完全修復的吉萨金字塔群集束能源,威力也不会太大。此外,假如这个东方小子不经过埃及亚歷山大港,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如等天气控制仪重新修復,聚焦能源弃完成,这样无论在地球任何一处,我们都能发动攻击,不是更好吗?」拉斯普丁谦卑的提出困难之处。 紫靛光芒终于愤怒的急速地亮了起来:「他不来,你就不会想办法把他引来吗?凡事都要我教你,我还要你做什么?等到你准备好,他的实力也会更强大,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师兄已经开始盯上法洛斯灯塔,你的动作太明显了。」被指謫的拉斯普丁恐惧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瑟瑟发抖。 接着空洞的声音又说:「你不要小看目前天气控制仪遗跡的威力,虽然目前不是它最好的状态,但是要弄下几艘飞艇,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你只要把时空扰乱者引诱接近埃及的地中海海面一百公里处,它就会让你见识它当年将『卡诺帕斯』和『希拉克莱奥』两座反抗我的城市毁灭的实况。去吧!去把时空扰乱者引诱到波赛冬三叉戟的威力范围来吧!」 -- 第壹三九章 地中海风暴 王绍屏回到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儿童岛之后,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台菜海鲜,然后安安稳稳的跑去睡大觉,全然不知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关头。 由于和捷克斯洛伐克政府的会面取消了,王绍屏一行人没啥大事,就想着前往浪漫的希腊旅游。夫人团一听到爱情海(其实是爱琴海)就沉迷的无法自拔。于是二表哥陈孝平在几天前就已经出世,并且被派往希腊,购买雅典外海的小岛,准备再建一个王氏渡假中心。 在飞艇上,王绍屏和夫人团看着王绍宜从伦敦传来的泰晤士报、每日快报…等等英国报纸,这是在伦敦打完媒体战之后,这一家子养成的新习惯,从报章媒体当中寻找对手的蛛丝马跡。各地的堂哥会把报纸扫描之后把档案传过来,而且不加筛选,以免王绍屏漏掉重要的小细节。话虽如此,美英法德的报纸也不是小数目,早餐看个一份、两份,还能当作吸收新知的好习惯。但如果是一个早上两、三百份,那不能说是苦差事,应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所以最后还是把夫人团、秘书团拉进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夫人团、秘书团个个都是一目百行的怪物,不找他们,找谁? 当王绍屏才刚看完第六份报纸,正想偷个懒的时候,小敏拿着一份小报,跑过来说:「差格友,本来快被沙漠掩埋的埃及阿布辛贝神庙重见天日了耶!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二咪也黏过来,以她和小咪特有的娃娃音,用粘腻的声音说:「好想去看金字塔和人面狮身像喔~!」看着家里的鶯鶯燕燕都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让他不得不就范,虽然他一想到沙漠就头疼。 就在他正要说好的时候,忽然他看到小桃眉头深锁,心中一惊,这可开不得玩笑,小桃可是人体危险预警机,稍有风吹草动,她都能感受到。于是他柔声的问着:「小桃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小桃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对埃及完全没有感觉!这很奇怪!如果有危险,我会警觉到;假如一切平安,我内心会感到一片平和。但是奇怪的是,我对埃及没有任何感觉,危险、平安,什么我都感觉不到。」 小敏这时候突然尖叫:「心灵结界!」小咪一听到小敏这么说,连忙宣布:「那我们就不要冒险了,埃及,我们不去了。」 王绍屏却摇摇头:「如果敌人在那里布置了所谓心灵结界,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表示他们在那里有大阴谋,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人能阻止他们呢?我们必须去,做好万全的准备,看看对方到底有何能耐!」小咪虽然心里万般不肯,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是对的,如果他们一家子要在这个时代平安活下去,不主动阻止这股超时代科技的邪恶力量蠢动,未来还是会被对方盯上,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毕竟对方太过神秘,一切都处于暗处,难得有蛛丝马跡,假如不迎难而上,以后将会沦为被动挨打的局面!于是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既然一家子形成共识,就分头去准备,安洁立刻远距和祖父特斯拉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技术,能增强本身的防御能力或提供强大的攻击力量。安瑟则与教廷代表蒙蒂尼到电讯室和尤金主教联系,希望他能尽快提供有关心灵防御的相关讯息,并讯问是否有非洲的情报讯息。小咪、小茱、和小敏则率领仨诺分头去加强防御措施,并多多生產超级机械战士以及各式廿二世纪武器,以便应付突发状况。二咪则率领三小妹连同秘书大小瓶子,联系各堂哥、表哥张开全球情报网,尤其要求驻扎非洲的九堂哥王绍云,对整个北非撒出更庞大的情报网,特别要侦查埃及周边状况;希腊的二表哥陈孝平则扩大南欧、地中海周边侦查;小妮也动员苏联情报网,查探五星芒闪耀的相关讯息。 王绍屏呢?他和剩下的四名秘书团成员加紧查看各国报纸的消息,尤其八卦小报,他们认为势必会有些蛛丝马跡被某些小报报导出来。廿世纪电影mib不是这样演的?「要知道外星人的消息,就要注意八卦报章杂志,他们知道的真相比正经八百的媒体来的多!」 果真大有斩获,先是王志平找到一则奇怪的消息:「3月20日晚间,雅典国家博物馆,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被窃!」接着是王世平发现的一则小道消息:「吉萨金字塔群将由英国皇家科学院进行探勘,自3月20日起封闭一周!」但是王世平立刻向在英国的王绍宜求证,发现英国皇家科学院根本没有个计划。王念平则是找到另一则报导:「英国富商出资重建亚歷山大港外的歷史古蹟法洛斯灯塔。」王念平除了找不出这名富商的确切资料,请非洲的王绍云求证,发现法洛斯灯塔原址的法洛斯岛早在多年前就被人买走,不仅也找不到买家资料,现在也没有人能靠近这座小岛。最后是王忠平的发现,他发现连续几天埃及外海都有渔船失踪的报导,而且当地天气良好,风平浪静,但是一连五天总共失踪了廿一艘渔船。王绍屏好像一无所获,但是其实有篇报导被他忽略了,他只是当趣闻来念:「地中海首见浮冰!可见天候异常日趋严重!」他评论说:「难道地球暖化现在就开始了吗?」不过四大秘书并没有当作玩笑话,尤其发现渔船失踪的王忠平马上调查地中海最近的气候异常,也因为这样,在王绍屏他们的援兵抵达前,王忠平最后的建议,让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四大秘书在王忠平的主导下,详细分析了地中海和非洲的气候异常,他们发现近几年有几次莫名其妙的风暴,在埃及外海出现。一般来说如果是地中海热带气旋,气旋在形成风暴时,各地都会相关报导,但这几次异常风暴都是忽然出现忽然消失,而且也不像突然出现的水龙捲,而是较大规模的热带风暴,但出没的范围也不十分大,大约都在埃及外海五十到一百公里内。 「气象武器?有可能吗?」王志平有点发楞,这在廿二世纪都没有成功的东西,现在这个时代会出现吗? 「不要忘了廿二世纪也没有让死人復活的变身药水。」王念平提醒的说,紫巨人让他连做好几天恶梦。第一个生化人作梦的例子,这个消息在机械生化王国里传开,才让所有的生化人知道自己很正常,和普通人一样会做梦,即便是恶梦也好!这点让机器人们非常羡慕。 言归正传,王念平的这项提醒让四大秘书都更谨慎地评估这个可能性,王世平建议说:「老闆有时候非常大而化之,或许不见得会相信我们的推论,不如去找主母,她一定会有办法说服老闆预防这个可能性的危险。」其他三人点点头,于是由王志平出头,前去找小咪。所有机械生化王国里面的成员,只要用主母这个称呼,一定是指小咪,其他人都会用二夫人、三夫人…等等来称呼,因为小咪是这个机械生化王国的创造人,像是中国古神话的故事一样,如果王绍屏是创造世界的盘古,那么小咪就是造人的女媧。 小咪一听到四大秘书的推论,立刻非常紧张,因为她对于廿二世纪的秘密知道的更多,毕竟她曾经瀏览过星际联盟和外星人连线的网路资料库,她知道有某些外星人是能够製造天气控制仪,因为某些殖民的行星可能其他条件都很适合这些异星人居住,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大气的成分,或者说是大气中气体的比例。而改变大气气体的比例的方式,除了释放所需的气体之外,就需要大气的自然的搅动来混和星球大气层里面的气体分布,所谓自然搅动就是「气旋」,在地球就是风暴,各地可能有不同的名称,颱风、颶风、热带气旋、温带气旋…但对天气控制仪来说,都是同一种东西:大气自然搅动。製造天气控制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主要就是大规模的温差,温差產生空气流动,就是风;高温產生水蒸气,低温让水气凝结变成雨水。所以只要能让两地高低温差加大,就很容易能產生小规模气旋。至于要让它消失,就是把温差调成平均,失去能量的风暴,就会消散。还有一种特例,那就是假如没有水,形成的气旋就是沙尘暴!龙捲风的方式稍有不同,是小区域上下剧烈温差造成上下对流所產生,但都是和温差有关。 所以小咪非常警觉的下达重新调整飞行工具的命令,然后再去找王绍屏。 「台生,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但也有一个好消息。」小咪再次露出她许久没做的长靴猫大眼睛攻势。王绍屏最受不了她这招:「你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有解决方法了,说吧!坏消息是什么?」 「我们发现对方可能有气象武器,这也算好消息,毕竟我们发觉了。所以我建议们换交通工具,把飞艇收到浮空母舰里面。毕竟浮空母舰是战斗用飞行物,比较能抵抗剧烈的风暴吹袭,飞艇显得脆弱一点。」果然如王世平所料,王绍屏真是大而化之的决策者:「我没意见,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会比较好,就这样做吧?但是真的有气象武器这种东西吗?」王绍屏还是非常怀疑这种颠覆他世界观的事物存在性。「地球没有,到廿二世纪地球人都没发明,可是外星人有,就像rbr计画一样,是真实存在的。」小咪依然不敢放松缩小她的汪汪大眼睛,深怕王绍屏又改变主意。朝夕令改对王绍屏来说,还真是一个习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择善固执的理由,除了他一直以来对于不要轻易改变这个世界、相信人性本善、民主制度自会有自己的力量…这些基本价值观之外,他真正坚持过的东西还不多。对了!还有一样,他还蛮坚持的,就是对家人都要好,包括长辈团、机械生化王国的成员们;尤其对老婆们,平时几乎百依百顺,偶而才会发一点小脾气,这应该是台湾好男人的传统特质吧。 小咪一提到rbr,这下就令王绍屏打了个冷颤,因为这个计画,他差点失去俩咪,所以他就豪不犹豫的下达了更严苛的命令,另外建造全新的大型浮空母舰,而且加固的程度是要能抵抗宇宙风暴的袭击。呃…过犹不及,是他另一个缺点。 要造更大的浮空母舰,除了需要足够的矿產之外,还要有个人烟罕至的地方。捷克斯洛伐克是个工矿国,煤、铁都不缺,还有铀矿。但要杳无人烟,就得往东部苏台德山脉里鑽,那里有捷克斯洛伐克最高峰斯涅日卡峰,不过那里就是目前骚乱的苏台德区域,这让王志平很头痛。王念平立刻出个鬼主意:「挖空山脉就好了啊!」「那土呢?」王志平几乎是马上就吐槽。王世平看了一下地图,然后说:「那往西南,斯洛伐克方向的高塔特拉山,二千多公尺,山更高人更少,挖了土,捷克斯洛伐克丢一些,多了的话,往波兰边界扔一点,再多就往罗马尼亚、乌克兰丢,这样就不会太明显,都在山区,也不会有人发现。」就这样,这个时代最大的乱倾倒废土集团,就此诞生。 即使廿二世纪的机械动作再快,建造一艘能抵挡宇宙风暴的行星内航行的宇宙母舰,还包含建造它的地下船坞,真没办法两天就好,所以王绍屏他们趁着骚乱平息的空档,又去了一趟奥地利、匈牙利等地游玩;还去雅典爱琴海小岛庄园住了几天,直到玩腻才离开。大概玩了半个月,玩到拉斯普丁都快放弃了,这才把所有工程全部完工。 当然因为保密的关係,停留在中欧的藉口是和教廷共同研究心灵防御技术,不过这也不单纯是藉口,安洁透过远距资料传输,还真的用教廷的资料和特斯拉合作,完成了一些心灵防御的设备,从单兵设备到母舰上的整体防御都有。特斯拉的确是个超级天才,他不仅只单纯製作防御设备,还让防具有攻击性的电磁反射原理,能将对方释放的心灵电波加强之后,反射攻击;此外也有锁定对方的心灵信标,主动攻击的神经电波…等等搜索攻击性武器。王绍屏听了简报之后说:「这就是心灵武器版的反辐射飞弹嘛!」的确,特斯拉就是玩电磁的高手,只要对方释放的武器和电有关,即使是神经电波,他都有办法搞定。 「心灵结界呢?怎么处理?」王绍屏对这款神秘的遮蔽武器心有馀悸。「爷爷说,心灵结界就是电磁防护层,只要找到电波频道,就能突破,甚至能中和掉,所以他帮我们做了一款蒐频器,只要在心灵结界里面,就能快速比对电波频道,快速破解。蒐频器也是一整套的,从个人装备到机载、舰载都有,我们已经都完成了。」不过很可惜王绍屏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简单的三度空间人类,这些武器能派上多少用场,真的有点玄了。 1933年4月6日星期四,一切准备妥当,大家就准备出发了。不过还是因为保密的关係,尤其是避免外国使节知道太多自己的秘密,王绍屏一行人还是搭乘飞艇,在空中时,再驶进行星内宇宙母舰里,那个时候,母舰会採取和飞碟、护航的浮空母舰一样,採取隐形的模式,等到飞艇卡在特别设计的母舰测弦窗户边,让飞艇内窗户的视野和母舰视窗一致之后,并且升到地上人们用肉眼看不见的高空时,才会节省能源,取消隐形。这艘母舰,可以把五艘飞艇都收纳其中,但有双边视野同步窗户的只有王绍屏他们搭的这艘,所以母舰的前端特别狭窄,就是为了像两块木头接合处的卡榫分毫不差的刚好堪住飞艇。此外还得加固、加强防御功能,这真是花了施工的设计机器人不少功夫。除了舰体本身的防御之外,特斯拉特别设计一款可以支撑一小时的防护电磁罩,亦即使用电磁在舰体外產生一圈看不见的隔绝电磁波,防止外面武器的直接撞击,由于是电磁波,电波和光子武器可以继续对外射击,但实体的子弹、飞弹就不行了。这个设计和伴飞护航飞碟的离子光罩设计不同,离子光罩本身就是一款武器,它是直接摧毁来犯的各种武器,无论有没有实体都会被发光的光罩摧毁。但因为离子光罩的阻挡,本身任何武器都无法穿透离子光罩,所以飞碟光束武器会留下一些短暂能开啟的光罩小孔,在射击时开啟,方便光子砲穿透光罩。由于光罩会发光,敌人可以用光罩的光线强弱来判断光罩的损坏程度;比起电磁罩来说,这算是个缺点。但以两者防御力来说,光罩还是要强于电磁波防护。 当飞行舰队穿过地中海中线,开始往埃及迈进的时候,在亚歷山大港外的法洛斯岛上,十五世纪鄂图曼土耳其人盖的碉堡里,拉斯普丁透过高空光子探索器,一种比雷达效能高的搜索工具,发现了王绍屏的飞行舰队。「我还以为他们不来了,还好,没有枉费我发了那么多的假消息引诱他们掉进这个陷阱,即使你们搞个大飞艇也没用!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们天气控制仪的威力吧!」拉斯普丁的确在这个月里,使劲绞尽脑汁地发出许多真假消息,引诱王绍屏前来。如果他知道,王绍屏这半个月根本就没去管他这些消息,而是到处游玩,他恐怕会气得吐血。 拉斯普丁拉下天气控制仪的拉阀,这时候吉萨金字塔群的塔尖忽然异常光亮,太阳的辐射转化为融合能源,无线传输到法洛斯灯塔遗址的天气控制仪,控制仪则再透过架高的波塞冬三叉戟增幅,将三道电波射向飞行舰队下方海面上空,形成肉眼看不见的一个三锥体电波层。 一直拿着连线母舰控制中心平板电脑的安洁,忽然大叫:「侦查到海平面温度异常!」小咪这时候说:「果然来了!」紧接着安洁又大叫:「海龙捲!」平板萤幕上出现了三条海龙捲直衝云霄,把飞行舰队包在其中。如果跑道两侧窗户看,就会各看到一条海龙捲,另外一条在看不见的舰尾。 安洁立刻戴上无线耳麦,透过中央播送频道广播:「各位注意,各位注意,出现异常气象,请各位坐到紧急座位,系上安全带,等待情况解除。」这项类似飞机安全须知、紧急救生操作,从出发一开始就不停的演练很多次,无论卧室、餐厅、健身房…只要飞艇上乘客会抵达的地方,都设有紧急固定座位,并有交叉安全带,保证被固定住的人员不会移动,造成危险。对于长辈团、使节团,机器卫士都一对一提供随身保护,因此在安全命令一下达,就会立刻被安置在紧急座位上。 一开始大家都有点反弹,尤其长辈们抱怨的挺厉害的,甚至美国前总统胡佛还开玩笑地说;「难道我们搭的是飞行铁达尼吗?空中有冰山?」不过在九夫人耐心说明下,大家才接受地中海最近有点气候异常的说法。 除了一般乘客的安全外,作战与服务的机器或生化人,在腿部都穿上特殊设计的磁力鞋,在必要时候,会固定站立人员的安全。以他们超人般的体力,即便有剧烈晃动,他们也不至于受到重创,甚至连腿部拉伤都不会有。而王绍屏一家子,虽然体能也经过强化,但毕竟孕妇太多,加上另一位是一家之主,一族族长,大意不得,所以全家人都待在专属的家居会议室,早早就系上安全带。 「龙捲交叉袭击!注意防撞!」宇宙母舰体积庞大,闪躲不易,只能硬碰硬的挨上三股水龙捲的撞击,不过因为母舰马力强大,稳定性极高,所以也只是稍微抖了两下。 「了不起啊!没想到竟然做出行星内的飞行宇宙艇了。」拉斯普丁也是个识货的傢伙。「那试试看抗寒度如何?」 水龙捲的温度急遽下降,很快就变成含着碎冰的水冰棍,直接不断冲刷母舰外体。「舰壳温度急遽下降,现在已经降到5度、4度、3度…负十度,还在下降中!」安洁大声报着目前状况。「我们能抗几度?」王绍屏问着。「理论上负250度也没问题,但是水柱已经逐渐变成冰柱,还要加上撞击力,所以不知道舰壳硬度能承受多大水压加上冰块撞击。这个没测试过!」安洁有点慌乱的回答。 小咪这时候开口:「我们得找出来天气控制仪的位置,然后摧毁它。」「对!大姊说的对,我都忘了。」安洁一慌张就忘了出击。 没多久安洁再度尖叫:「查不出发射据点,发射电波在亚歷山大港外海十公里处就消失了,我不知道它的控制电波是否经过折射,所以推算不出位置,除非我们直接毁灭亚歷山大港周遭百公里范围,否则无法摧毁对方。」安洁才刚报告完搜寻结果,又再度拉高声音:「糟了!冰柱开始加强,并且一条冰柱改为斜射,由上方坠落,衝击母舰上层结构。」话才刚说完,舰体以经开始剧烈震盪,像是飞机在空中遇上强烈乱流。 小咪再次下令:「开啟电磁罩,然后命令飞碟衝进亚歷山大港上空,如果那里有心灵结界,飞碟上的蒐频器可以中和它。」这次小咪没透过安洁,直接用脑波下令给航控中心。 母舰在电磁罩的保护下,迅速稳定下来;两架飞碟则快速飞向亚歷山大港。 「哼!以为人家没搭过飞碟吗?老旧的型号!发射磁力中和波,攻击两架飞碟!」拉斯普丁对着无人防御武器下了命令。 飞碟是靠磁性动力引擎运作,正极与负极不断快速在外圈圆盘来回撞击,像是回力镖一样產生动力,这是星际联盟第一次和友善的某外星人技术交流时,学会的全新动力技术。不过做成圆盘状的确是比较旧款的样式,因为这样做,飞行物就做不大,多作为短程用途。长程太空舰通常是几个类似圆盘的引擎环绕着主舰体,像玩呼拉圈一样旋转,来產生动力。 而磁性动力最怕失去磁力,中和波就是一种单向磁性电磁波,它会中和正负极,让两极变成一极,全正极或全负极,导致磁性引擎卡机,而失去动力。果然两架飞碟被中和波击中后,立刻像两个大铁块,迅速垂直往海中掉。 「损失两架飞碟,机上总共十名机器战士,全部被电磁波脉衝直接关机,全体阵亡。」安洁终于冷静下来,毕竟已经开始出现伤亡。夫人们都知道王绍屏只要遇到有人阵亡,情绪就会大为波动,所以连安洁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免过度刺激王绍屏。 没想到王绍屏异常冷静,他想了一会儿,下令道:「我下令,小型浮空母舰发射无人机,向亚歷山大港拋射电磁脉衝弹!哼!你用电磁波!难道我们没有中和电磁波的东西吗?混蛋!我要你血债血还!」王绍屏最后还是激动起来! 两架护卫的浮空母舰释放出两百架无人战机,全数掛载电磁脉衝弹,直衝亚歷山大港而去! 「机海战术?哼!我会怕吗?发射网状电磁脉衝波!」拉斯普丁再次下令。一道无形的网,网向两百架无人机。 「侦测到电磁脉衝波!无人机损失殆尽,没有办法接近亚歷山大港!」安洁又稍稍激动起来。 「宇宙母舰衝过去,我就不相信它有这么大的电磁波能击落我们母舰!如果有!它也不必搞气象武器了!」王绍屏一咬牙,做了衝动的决定。小咪赶紧阻止他:「台生,不可以!天气控制仪需要极大能量,他大不了关掉气象武器,将所有能量转化为电磁派衝波,虽然我们的电磁罩能阻挡一时,但我相信他的能源比我们多,而且强劲。他用气象武器只是不想曝露我们双方正式交战的过程罢了!如果我们衝过去,被他击落,这么大的母舰,无论掉落地面或海面,都会造成欧洲和非洲的生态灭绝,所以不要衝动。」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潜入海底?对!我们可以潜入海底!」宇宙和浮空母舰都是三栖航具,可以飞天、航海,也可以变潜艇。 「现在不行,我们被三条冰柱顶着,动力不足以衝向海面,而且勉强衝入海洋,可能会造成地中海大海啸!」这次换二咪出来阻止。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王绍屏不耐烦地问了第二次。夫人团、秘书团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全力思考,但是还是一筹莫展,现场一片寂静。直到安洁再度尖叫起来:「冰柱鑽出小冰龙捲,尝试不断对电磁罩局部加压,能量掉的非常快,电磁罩可能支撑不到五分鐘了!」 王绍屏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有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 第壹四零章 处女地非洲 「哈、哈、哈!以为小小的电磁罩就能难倒我吗?告诉你们,老子在心灵控制学校初级班就已经搞清楚所有电磁的特性,电磁罩是我第一个作业呢!笨蛋!」拉斯普丁狂妄地笑了起来。 「能量大幅下降,距离系统关闭时间,还有五秒,五、四、三…」法洛斯岛的控制主机发出警告,拉斯普丁一句「不!」的嘶吼声穿透云霄。 同时宇宙母舰上的安洁也正在倒数:「距离电磁罩关闭还有十秒,九、八、七、六,冰柱消失!我们得救了!」安洁高兴地大叫了起来!夫人团、秘书团也是一阵欢呼。 「怎么回事?」王绍屏感到莫名其妙地问着。 「应该是能源不足,天气控制仪自动关机了!」小咪开心的说着。 安洁这时忽然大声说:「有不明讯号要求通讯!」 王绍屏立刻下令:「接进来!」 一个中年华人坚毅又歷经风霜的国字脸出现在家居会议室的投影萤幕上,他的身后背景是吉萨金字塔群。王绍屏一家子都还没开口,对方就说:「你们好!我的名字叫张大福。抱歉来晚了,因为知道的有点晚,要从中国过来,得花点时间。很抱歉!」 王绍屏张大了嘴,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黄尚郝道长的人?」 「是的,师尊把照顾你们的任务交给我,抱歉,我们没有料到五星芒闪耀会直接对你们开战。通常我们都是透过代理人交手,很少会自己出面。」名叫张大福的中年人温和的继续说:「既然他们亲自出马,我们就得插手了。而且我想你们可能需要在技术上获得一些援助,我会传一些资料过去,你们先拿回去研究,上面有我的联络方式,如果有问题,再与我联络。就先这样,我得先去逮拉斯普丁,他快跑了。保持联络!」说完,张大福就切断通讯。 「我发现中国的道教似乎比我们还厉害!」小敏喃喃自语的说。王绍屏解开安全带,抱了小敏一把,揉着她的头:「小笨蛋!你认为他们真的是道教的人吗?」说完之后,王绍屏赶紧下令救人:「快把飞碟捞起来,看看十名机组员是否能救活。还有记得打捞无人机,以免落入这个时代的欧洲列强手中,那就更麻烦了。」 王绍屏正在组织救机器人的行动,远在中国江西省龙虎山里某间道观中,张大福从背后是吉萨金字塔立体投影里走了出来。对眼前的老道士毕恭毕敬的说:「师尊,弟子不大懂,为何要欺骗王绍屏?」 「我们那里欺骗了?不就是懒得赶过去罢了,我们不是已经派人摧毁吉萨金字塔群的能源集束器?」老道士不耐烦地辩护着。 「不过,我们没有去追捕拉斯普丁。」张大福还是不解地问着。 「当然不能去追捕拉斯普丁。现在我们已经能确定五星芒闪耀幕后黑手就是我那个不成材的师弟,如果我们逮住了拉斯普丁,他必然会换一个我们不知情的对手。我们放走拉斯普丁,是为了更好追踪我那师弟的行踪。」老道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来还有点嫌张大福不开窍。 「那为什么要骗王绍屏呢?」张大福仍然脑筋打了死结。 「唉!这点你都想不通,枉费我一直扶持你当我的接班人。如果连我们都逮不住拉斯普丁,王绍屏会怎么想?会不会战战兢兢的努力发展科技?我们给他们的资料也是类似的道理,里面一堆材料都不是地球有的矿產,他如果要更好的防护自己,对付能量遮蔽器,就是他们现在说的心灵结界,还有应付拉斯普丁层出不穷的攻击,他们就得赶紧飞出大气层,这样不就达成我们的目的了吗?」老道士恨铁不成钢地努力教导着这名后生晚辈。 「不过,科技划分平行时空是没错,但是要以原生住民为主,他一个外来者,科技发展的再高,对这个时空一点影响都没有,不是吗?」张大福还是有点想不透。 「那就看你之后引导的手段了,先求有,再求好囉!」老道耸耸肩,又打算做甩手掌柜了。 而王绍屏这里收到的新消息并不好。 「老闆!集中飞碟的武器,除了有单极磁化的特性,还有脆化物质的功能;飞碟和机组人员全数被深海水压,压成碎片。虽然,我们全部回收回来了,但机组员復活已经全无可能。」王志平无奈的报告着。 「可恶!如果那个张大福逮住了拉斯普丁,我要引渡他,把他也切成碎片来祭奠我们英勇的战士。」王绍屏咬牙切齿的骂着。骂完之后,他没忘记交代着说:「在非洲这块还未开发的处女地上找块好位置,把这几名战士融成碎灰好好安葬,飞碟就回收了,以免落入有心人手里。」虽然机器生化王国至今阵亡将士并不多,但王绍屏一向都这样做,所以王志平对于流程也不算陌生,答应了一声,准备走出去。 这时王世平从电讯室走过来,他去接收张大福发过来的资料,一进会议室就慌张地开口说:「老闆,刚刚对方又发一封新讯息过来,说那个拉斯普丁不仅跑了,还放置了陷阱,让张大福的手下吃了大亏,十数人受伤。他要我们小心一点!」接着他又补充了一点:「根据安洁夫人的分析,这位张先生传过来的科技资料,有许多材料不是地球上的矿產,有些在月球,还有一些在火星和太阳系其他行星,我们可能得发展太空技术,才能取得这些资源。」 「拉斯普丁这个混蛋!看来我们韜光养晦的策略是不行了,我下令开始发展太空科技,先在月球建立前进基地。」王绍屏果然如黄尚郝老道士所料,决定开始对太空伸出了触角。 就在王绍屏下定决心的时刻,拉斯普丁已经狼狈地逃向阿拉卡伊姆盆地古城,向他的主子请罪。 没有几天的时间,4月10日这天,拉斯普丁已经跪在城里祭坛前面的廊道里。报告完自己失败的过程后,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张望。祭坛深处的紫靛光微微发亮,听不出情绪的回音般的声音似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唉!那不是未知的力量,那是我师兄,你不应该直接跑回来这里。算了,我师兄的人在一千公里外,也跟不进来。这次算我失算了,我没想到我师兄已经盯上你了,或许不是盯上你,而是他派了更多人保护他的投资,这和他以前放牛吃草的模式不大相同。所以,你要当心了。还是按照计画,到欧洲找到代理人,以后还是让代理人出手吧!目前继续按照计画,让地球人自己毁灭自己,使他们的科技至少倒退五十年,或者让他们不敢往太空探索。假如这项计画还是不成功,那么就要紧紧控制他们科技发展的进度,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去吧!去执行我的命令。」 拉斯普丁依然不敢抬起头来地问:「苏联那三个时空穿越者要利用起来吗?」「不!他们还不成气候,我已经找人盯住他们了,你不要管,以免又把我师兄引过来。我相信我师兄有派人盯着他们,你离他们越远越好,等他们足够实力能捣蛋的时候,我自有安排。」亙古者警告着拉斯普丁,不要再偏离自己的计划。这时拉斯普丁才恭敬的退出祭坛。 等拉斯普丁走远了,亙古者才冷冷地说:「出来吧!」一名灰发,头颅顶端大于常人,长得像蘑菇头,带着圆眼镜,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祭坛后面的石墙走了出来,他走到祭坛前面,双手在胸前交叉,躬身地向祭坛行礼,然后说:「我的主人,您的僕人谢尔盖?布留霍年科再次向您行礼。」 从空中发声的声音更本不理会他的礼节,直接问:「你掌控的超级研究所,里面那三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谢尔盖恭敬的回答:「其中一名叫做孟斯特的去了德国,他们说服贝里亚让他去德国了解德国科技发展进程;安德烈则改善了苏联的飞机和坦克的发展,至于鲁斯卡,他好像专注在心灵控制的研究。目前都还没有什么惊人的发展!」「嗯!看来的确是没什么特殊进展,你们继续研究吧!等我找到某些古代科技遗跡,再通知你,去吧!」亙古者再度下达了另一个赶人命令。 「唉!缺乏完整科技发展系统,实在是我们的大麻烦!希望时空扰乱者不要这么快就向宇宙发展。」亙古者悠悠地叹了口气,紫靛光慢慢在黑暗中熄灭。 王绍屏不知道令人胆颤心惊的对手已经暂时放他一马,仍积极规划着太空发射计画,当然这也出乎亙古者的意料。 透过这十几天以来教廷的协助,王绍屏已经取得太平洋、大西洋各地小岛,譬如智利在太平洋的復活节岛、葡萄牙在大西洋亚述群岛当中的无人岛和非洲沿着大西洋沿岸的马德拉群岛、维德角群岛、圣多美岛、普林西比岛等岛屿,加上法国在马达加斯加外海的马斯克林群岛,以其靠近印度,英属拉克沙群岛,等于把非洲大陆包了一圈,还扩大到印度洋沿岸。 谈到非洲,就不能不谈谈王绍屏在最开始对非洲的经营。当时为了回避英国势力,避免因为老家在马来亚,而被贪婪的英国政府一锅踹,所以当时建在非洲的基地就非常零散。有北非义属的黎波里塔尼亚、义属昔兰尼加、义属菲赞,也就是在1934年统合成立的义属利比亚,后世独立也称利比亚。此外地里优越的北非摩洛哥,王绍屏也没放过;另外还有当时唯一独立在列强殖民地之外的西非独立国家的赖比瑞亚、东非阿比尼西亚帝国(即衣索比亚);再来是中非比属刚果、法属赤道非洲(包括现在的加彭、查德、与比属刚果同名的刚果,和中非)、东非的法属索马利兰,即现在东非吉布地;葡属东非,即后来的莫三比克。其中所有的基地里面,葡属东非是重中之重,因为从这里可以在地下挖掘连通南非矿层的採矿基地,所挖掘的金矿、鑽石矿,都可以由这里运输到外地去。 本来这些基地的法律手续都已经完备,但现在透过教廷的协助则更加稳固,成为类似租界的地区。而这次在埃及遇到袭击,经过教廷代表蒙蒂尼的协助,在埃及的哈拉耶布到英埃共管苏丹(今北苏丹共和国)北方一带,取得了一块新的租界区,作为新的红海基地。哈拉耶布还算是绿洲,但苏丹北部地区不是沙漠就是山脉,不过南方的苏丹港附近有铁矿,还能在红海地下铺设油管,从阿拉伯半岛地底抽取丰沛的原油。虽然王绍屏不打算在未来继续採取石油当作主要能源,但还是有不少化纤材料需要石油当作基础原料。基于能用白不用,当然能架设管线,他就没放过。目前他还继续委託教廷看能不能在英国口中夺食,在阿拉伯半岛沿岸抢下一块租界地。 王绍屏检视目前已经获得的各个小岛与土地,最后选定东北非,在埃及南方、苏丹北方这块人跡罕至,都是沙漠与山脉的非洲处女地,设置了太空发射基地。 由于选定的太空发射方式,将不是採取廿一世纪火箭模式,而是廿二世纪大量使用的质量投射器,俗称叫通天铁道的磁浮列车发射器。所以需要高耸的山脉和广大的土地,因此才会选定非洲这块地方。 在廿二世纪解决了重力缓衝的问题之后,利用磁浮铁轨将大型太空舰投掷到太空轨道,高g力拉扯与人体承受已经不再是大问题。而磁浮太空货柜能大量运送建材到太空轨道,建立太空站与太空港,让大型太空母舰在太空港建造成为可能。而且磁浮拋射太空货柜不像火箭发射一样惊天动地,还有炙热光亮的火焰,在晚间比较隐蔽,有利于掩盖这项迈向太空的计画施行。 由于王绍屏的目标是开採太空矿物材料,所以不可能採用廿一世纪那种小规模的太空梭当作载具,而必须使用星际联盟採用的大型採矿工程星舰才能办到,加上护航宇宙舰,那都是需要大量建材的大工程。王绍屏打算先在地球太空轨道造一个小型太空站,在这里生產短途太空运输艇,然后再到月球背面的轨道上,运用月球矿產,在永远背向地球的那一面建立较大型的太空港,遮掩人类已经登月的事实。最后再利用月球为基地,在火星上建立真正的太空母港,开始向星辰大海出发,取得张大福资料里所有需要的矿材。 哈拉耶布太空发射基地开始大兴土木之后,王绍屏就丢给驻守非洲的堂哥王绍宜去安排,自己又开始当起甩手掌柜,美其名开始巡视他的非洲领地,实际上就是在非洲旅游。他先满足夫人团的好奇心,探寻了拉斯普丁在金字塔里的秘密;不过很可惜,张大福已经派人把所有东西都拆走了,他们能看到的东西和一般考古学家没两样。所以只好把自己当成旅游团,继续参观埃及地各样名胜古蹟,然后离开埃及,抵达西非赖比瑞亚,从这里开始他们真正的巡视旅程,然后沿路回程从北非再到东非,准备由东南非离开非洲。 说是视察,但是基地大部份都在庄园地下,而且几乎都一样,千篇一律就是一条拟人机器人生產线、一座生化人孵化仓、武器弹药生產厂、以及交通工具设备生產厂…等等设施。所以最后还是以参观名胜古蹟和人文风情为主。其中值得一提的就是到法属赤道非洲的泰莱湖去找湖怪,还有到比属刚果南部的刚果盆地丛林去寻找着名机器猫漫画里面的〈喜欢香菸的森林〉;当然,答案是一无所获,王绍屏当时懊恼地说:「我怎么会相信漫画呢?真是笨蛋!」 后来王绍屏还想去北非法属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加寻找知名电影里的〈锐克咖啡馆〉,这时就被小咪阻止了:「老公,那是战后拍的电影,而且根据剧情,主人翁要等到巴黎沦陷才会到卡萨布兰加开咖啡馆啦!你现在去,一定找不到的。」果不其然,当地人都没听过这间咖啡馆,不过一家子还是在一间海景咖啡馆坐坐,当作一种补偿。 可能是老天爷看王绍屏一行太间了,4月16日星期六早上,王绍屏一行人才刚参观完利比亚的古蹟昔兰尼城,正打算去下个景点;教廷的代表蒙蒂尼就悄悄的靠近王绍屏,然后低声说:「杰克先生,我们可以先去一趟阿比西尼亚(衣索比亚)吗?」王绍屏对于这个要求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于是问蒙蒂尼:「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蒙蒂尼有点扭扭捏捏,最后还是决定坦诚以告:「是这样的,我们天主教会有个分支机构叫做遣使会,这是我们认可的支派。我们之前收到遣使会的会长夏尔·苏维的求助,他们在阿比西尼亚的分会受当地的皇帝海尔·塞拉西的请託,希望教廷能帮忙联系列强,协助他们重整军备,以对抗义大利法西斯党的侵略。我们连系了英、法等国,他们都不愿提出协助,还宣布武器禁运。据说反而是阿比西尼亚自己联系的美国和日本同意帮忙,结果来的支援非常少,他们花了大钱买的武器,还多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產品,很多还不堪使用。于是他们再次透过遣使会的神父联系上教廷,希望我们能提供协助。但你知道的,以教廷的形象,是不可能进行军火买卖的;而且,即使我们想做,也不知道跟谁才能大批进货。墨索里尼企图佔领阿比西尼亚来缓解国内经济危机的野心眾所皆知,根本不可能接受调停,所以我们才想,你愿不愿意和阿比西尼亚的官员会晤,看能不能帮助他们。」 小咪在旁边悄悄的偷听,听到最后差点笑出来;「天啊!蒙蒂尼,你不知道你前面就站着全世界最大的军火贩子吗?」不过王绍屏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蒙蒂尼这番话讲下来,王绍屏有一种错觉,似乎听到廿世纪末到廿一世纪中叶之间,台湾老是花大钱买陈旧武器,而且经常有钱还买不到。于是他内心充满了同情,根本笑不出来,反而急忙用脑波和夫人们联系,询问他们的看法。 夫人的意见不尽相同,好战的小敏先开口:「五星芒支持法西斯,法西斯打阿比西尼亚,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去帮忙!」安瑟对欧洲比较了解,她连忙说:「义大利在1895年第一次打阿比西尼亚是失败的,导致义大利当时的政府垮台;如果这次墨索里尼也失败,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评估一下。」 接着是另一名好战分子二咪说:「如果义大利失败,会不会让法西斯收敛一点呢?比如很快也要爆发的西班牙内战会不会就此消停了?二战会延后吗?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可以帮阿比西尼亚一把。」安洁立刻用量子电脑运算:「根据电脑分析,依据墨索里尼的个性,他可能会向德国请求援助,或许反而会导致欧洲提早陷入动乱的可能性为30%,但墨索里尼在五星芒地帮助下,提高武器水准,做好更万全的准备,延后侵略的可能性则高达60%,除非我们打算在阿比西尼亚待很久,彻底帮他们改头换面,或者派出训练仓和常驻教官,并持续提供更好的武器,否则阿比西尼亚的死伤会比原歷史的七十七万人更多更严重…。」在王绍屏的不断薰陶下,九姊妹终于也开始懂得爱惜人命,谨慎的使用暴力,知道武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当然啦!除非把全球人类都抓来洗脑,那就一劳永逸。但那是王绍屏绝对不肯做的事!他都在鼓吹机器生化王国的成员大家有自己的思想、生活;如果廿二世纪的人来这个时代看到连机器、生化人都会去度假,一定立刻精神崩溃! 小茱这时插嘴说:「问题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根据歷史资料显示,阿比西尼亚帝国的皇帝海尔·塞拉西一世不是一位仁民爱物的好君主,他在1970年的大飢荒里,不但没想要处理问题,还试图遮掩飢荒的真相。我们提供武器和训练,会不会让他野心大起,去侵略邻国?」 小妮这时候接口:「嗯!有道理,毕竟他曾推动1916年皇族会议废黜前皇帝埃雅苏,并让自己成为摄政王。看来就不是个没心眼的傢伙。」九夫人的另一项进步就是不再用二分法来看待人类社会,非黑即白,非好就坏,那只有在卡通片里才会出现,也不是和稀泥,用灰色地带这种说法来混淆。大部份的人都是按照成长背景、当前局势、自己的价值观,还有利弊衡量…等等综合原因才做出选择。当然,以一般人的角度来看,九姐妹还没进步到王绍屏那种对人「体谅」的程度,但以生化人的世界观来看,她们已经引领了生化人的思想潮流。 最终,夫人的意见还是无法达成一致。小咪在王绍屏身边看着蒙蒂尼焦急的神情,收起了原本嘲笑的心态,做了决断地说:「台生,你就先答应他,我们只去谈谈,看看情况再说,而且不保证任何承诺。这样可以吗?」 王绍屏不经意地微微点头,然后对蒙蒂尼说:「我们对阿比西尼亚不熟悉,虽然我在那里有產业,但很少和政府打交道,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先谈谈看,让我知道更多详情,再做决定,这样可以吗?」蒙蒂尼虽然没有欣喜若狂,但脸上明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 第壹四一章 战火欲来 王绍屏没有特别改变行程,阿比西尼亚就是原本计画中的下一站,现在只是提早一点罢了。另一方面,拉斯普丁则遵照亙古者的指示回到欧洲,准备继续在周遭地区到处搧风点火,企图点燃世界战火,让全球当时最先进的欧洲科技文明陷入一片火海。 不过在此之前,拉斯普丁知道了王绍屏仍在非洲,他决定先展开小规模报復。 「先知只是不要我露出马脚给他师兄抓到,又没有说不能报復他,对吧?善用代理人战争嘛!要用代理人来对付东方小子还不简单,我不去碰你本人,毁掉你的财產总可以吧?我就不相信先知的师兄人手这么充足,连这小子的财產都有人盯着?」拉斯普丁给自己打气,自言自语地说着。 虽然不敢公然违反亙古者的意思,正大光明找王绍屏麻烦,但如同之前安洁用电脑所模拟分析义大利入侵阿比西尼亚的结果,拉斯普丁果然暗地里打算让墨索里尼替他找回面子,至少先让义大利小规模出兵,毁了王绍屏在阿比西尼亚的财產。不过和电脑分析有点差异,拉斯普丁怕露出蛛丝马跡,并未在科技技术上提供墨索里尼任何新的协助。 拉斯普丁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傢伙,自帝俄时代开始,他就以睚眥必报的个性着称,当年才会让仇家集体谋划暗杀他。这次他早就考虑好了,万一復仇计划失败,倒楣地是义大利人这个替死鬼。义大利本来就想要入侵阿比西尼亚,墨索里尼又弄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他只要提供一些进军的新思维,就能达到目的,而且也攀扯不到他。这样既能符合亙古者所要求的代理人战争策略,又能顺便找找王绍屏的麻烦,帮自己发洩一下怨气。 为了更隐密完成他的构想,他联络了义大利两个不同方面的信徒,一是克拉拉?贝塔茜和玛丽亚?贝塔茜两姊妹花,她们两人皆是电影明星,也都是墨索里尼的情妇。最重要的是墨索里尼在床上的时候,对她俩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所以拉斯普丁很早就透过电影公司,以提供永保姐妹花青春美丽的祕方,吸收两人成为他的信徒。然后再透过这对姐妹花,间接操纵墨索里尼。教廷认为拉斯普丁控制了法西斯党,其实情况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 那么教廷为什么会误判呢?因为,另外一名信徒真的就是法西斯四巨头之一的埃米利奥·德博诺元帅,他曾在一战受伤,因感染而生命垂危。在那个还没发明抗生素的年代,路过军医院的拉斯普丁顺手拯救了他的性命,令他信仰了拉斯普丁,成为信徒。他是墨索里尼进军罗马时的亲信,后来被任命为黎波里塔尼亚总督。拉斯普丁就利用他在非洲的职位方便,来安排五星芒的法西斯党成员或军官进入义属非洲殖民地,进行操控非洲军事局势的行动。教廷的情报主要就是来自这里,才会让他们误以为整个法西斯党都被拉斯普丁所控制。 这次为了不违背亙古者的命令,更隐蔽自己的意图,拉斯普丁用了一个非常迂回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三位信徒本来就不像五星芒闪耀、光明会或共济会的成员有一定的组织目标;也没有誓死效忠拉斯普丁,对他的命令绝对奉行不渝。拉斯普丁得用神諭暗示、或根据他们的慾望加以引诱,或设计更为复杂的阴谋诡计来引导他们,来让这样外围的信徒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 对于王绍屏的财產在哪,拉斯普丁根本不用烦恼,光明会的成员会动员他们手上充沛的资源帮他调查清楚。很快地,他就确定了王绍屏的庄园在阿比西尼亚东北方靠近法属索马里兰西北方,一个叫做布雷的山区小镇。 拉斯普丁在确认王绍屏在阿比西尼亚的庄园,以及附属黄金矿场的位置之后,就开始着手他的布置。拉斯普丁用了一个再简单不过,却非常有用的计策,让义大利人上鉤。 他先让光明会在义大利的某份小报,刊载一则半真半假的消息。这则报登载的阿比西尼亚东北部有座名为布雷的黄金矿场越界挖矿,导致意属厄利垂亚边界的麦替小镇因为山壁崩塌而產生人员伤亡。并且根据某些专家研判,在布雷到麦替这一带山区有丰富的原生金矿,產量不输南非的约翰尼斯堡。当然他事先已经派人去现场做了一番布置,刻意炸垮麦替山区的山壁,压死了几名牧人,甚至故意在麦替当地留下数量不少的金矿原石。但事实上,布雷的金矿并没有报纸说的那么大,也没有延伸到麦替这个小镇,但真真假假的消息,总是容易令人相信。 然后在例行拜访与间聊时,无意间先后让两姊妹和埃米利奥·德博诺元帅知道这则消息。先透过两姊妹花来游说墨索里尼,在发动大规模入侵阿比西尼亚之前,对这块区域先採取行动。另外鼓吹回国述职的埃米利奥·德博诺元帅申请亲自前往该地视察了解情况,并建议德博诺元帅先行侵佔矿场。墨索里尼先后听到枕边人和亲信说阿比西尼亚和意属厄利垂亚边境有蕴藏量巨大的金矿,果然就任命告奋勇的亲信德博诺元帅前往视察,并授权他视机採取行动。 拉斯普丁做事从来都是多重布置,到处设机关,频频留后手。他知道墨索里尼忌讳英、法对非洲阿比西尼亚的干预,所以他特意在几个地方发起骚乱,不仅牵制英、法两国的精力,也让和五星芒针锋相对的教廷,在教宗还无法视事之前,就陷入疲于奔命,到处救火的状态,不至于向王绍屏通报义大利可能的袭击。 首先,拉斯普丁扩大了王绍屏在维也纳遇到的奥地利内部骚乱,他命令苏联内部的五星芒成员说服苏联红军总参谋部第四局,以输出无產阶级革命为名,增援奥地利工人伙伴,偷偷将大批军火交给奥地利社会民主工人党,用以武装反抗执政的保守派基督教社会党,提早正式引爆奥地利内战。 由于五星芒的支援,这次内战比原来歷史发生的时间整整提早八个月,在四月份就爆发,而且规模也比原来大的多。加上奥地利潜伏的五星芒成员运用苏联的军援和光明会的金援搧动了部分对执政党不满的军队反叛政府,导致情况更加不可收拾。国防军本来是奥地利政局稳定的中流砥柱,在原歷史中也是因为国防军的介入,扑灭社会民主工人党的叛乱,而使内战彻底结束。但现在却因为军队分裂,原本仅限于几个大城市的两党小规模武装衝突,迅速扩大到整个奥地利全都陷入战火。关注奥地利的法国、德国和教廷,只得透过不同模式,介入这项内战,抵抗苏联势力的入侵,以维持中欧局势的稳定。尤其是法国,更是放纵德国直接干预奥地利的政局。纳粹党的渗透,虽然没有真正扭转局势,但却导致德国在未来能加速与奥地利的合併。 另外在西班牙,五星芒也提早资助原本在10月才会成立的法西斯政党长枪党,让他们提早建党。并且开始联合与退位王室有关的卡洛斯主义党,开始对西班牙第二共和政府发动武装对抗。这让原本支持西班牙王室,但又已经和共和政府妥协的教廷陷入左右为难的境界。就像原来歷史发生的西班牙内战一样,苏联支持的共和政府军队,和德、义支持的长枪党,开始在西班牙展开新武器的实验,只是时间更长,规模更大。 除了欧洲之外,另外拉斯普丁也设计了一些针对英国的计谋。原本在11月才会爆发的沙乌地阿拉伯和叶门之间的战争,在光明会假借英国势力和五星芒透过义大利法西斯党双重势力煽动下,得到这双方贷款并援助军火的叶门,提早发动了夺回和沙乌地阿拉伯有争议的南阿西尔领土战争。在五月下旬,叶门忽然无预警地入侵南阿西尔的奈季兰,飞机、装甲车、机枪和新式大砲齐出,导致只有步枪、弯刀骑着骆驼和阿拉伯马的沙乌地阿拉伯措手不及,连连败仗。 由于光明会和五星芒的全力支持让叶门用贷款购的武器弹药十分充足,火力强大的叶门,使得原本沙乌地阿拉伯能和叶门打得势均力敌的原歷史发展有所不同,在节节败退之下,退守麦加、利雅德和巴林一线,已经丢掉大半个阿拉伯半岛。这让担心危及红海航道、苏伊士运河安全的英国政府,在国内经济还没完全振兴的情况下,不得不介入这场战事,援助沙乌地阿拉伯。一时之间,阿拉伯半岛上战火纷飞,而英国也开始陷入阿拉伯半岛的战争泥沼之中。 英国同时还陷入另一股困境,那就是在东南亚的殖民地缅甸!在1930年当地知名高僧萨耶山组织了抵抗英国殖民的咖龙军,就开始反抗英国自大萧条为挽救英国母国经济,对当地的横征暴敛。但刚开始这批缅甸的原住民拿的是大刀长矛、粪叉钉耙等自製刀械或农具,对付的也是当地维持地方秩序英国所组织的土着军,虽然叛军屡用偷袭而略有小胜,但规模仍在英国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忽然间,从四月中旬开始,这批叛军不知从何处获得的现代武装,有了机枪大砲,叛乱的规模开始升级,即使目前叛乱的范围还在偏远农村,不过已经有英国正规军和附从的印度军开始遭到袭击而伤亡惨重,人员损失直线攀升。这让本来从印度调兵支援沙乌地阿拉伯的英国殖民部头疼不已,不知该从哪里调兵前往缅甸镇压。 拉斯普丁安排的战火乱源十分顺利地让英、法、教廷四处灭火,焦头烂额,当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完全没料到他视为自家后院的共济会,内部也烧起战火,而让他失去未来对美洲完全控制的机会。 位于纽约华尔街23号被暱称为「摩根之家」的j.p.摩根公司总部会议室里,正有两批人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 一边是3月初在华尔街股市里的老面孔,除了威廉·杜兰特因为破產而无缘再出现这个圈子之外。洛克斐勒创办人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和他的弟弟威廉?洛克斐勒,摩根家族的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范德堡家族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三世、哈利曼家族阿沃罗尔·哈利曼、庞帝家族的迈克乔治?庞帝,以及惠特尼家族代表约翰?惠特尼等人,都来到现场。 另一边则是3月中旬在伦敦密谋暗算王绍屏的罗斯柴德尔家族成员,无论是参加光明会的德国支系卡尔勛爵领导的激进派,还是英国支脉的詹姆斯男爵所领导的共济会温和派都站在一起,和美洲财团的共济会成员争得面红耳赤。 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重重的捶了一下厚重的檜木会议桌,愤怒地咆啸着:「不要以为世界是你们罗斯柴德尔家族的!共济会不是只听你们的命令!你们甚至不是创办人!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遵守1783年的巴黎和约,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1783年的巴黎和约不仅仅是英国承认美国独立的合约,也是英美共济会双方再度携手合作的密约。英美共济会互相承认各自为独立团体,并不再有上下从属的关係。在双方独立的机制下,以协商模式展开双边合作。所以洛克斐勒所指的巴黎和约不是英美两国的条约,而是英美共济会内部的密约。 卡尔勛爵冷哼了一声:「亏你们还记得巴黎和约,不要忘了巴黎和约没有规定整个美洲是你们美国人的!1823年的门罗主义就已经打破巴黎和约的精神了!我告诉你们,大厦谷油田,我们和荷兰人都不会放手,现在是看在大家同是共济会的成员上,礼貌地通知你们,不是要徵求你们的同意!」 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也冷哼了一声回应:「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詹姆斯男爵则打圆场地说:「难道我们不能以股份的方式,把这件事解决吗?」 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三世反唇相讥:「你们愿不愿意把伊朗的油田拿出来用股份解决呢?还是荷属东印度的油田愿意股份化?我们才刚在沙乌地阿拉伯取得油田探勘权,你们立刻就让叶门发动入侵战争,这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男爵立刻反驳地说:「我们没有煽动叶门入侵沙国…。」他话还没说完,卡尔勛爵却在这时傲慢地说:「是我煽动的,你们是想怎么样?不要忘了中东是我们英国的地盘。」詹姆斯男爵虽然因为被蒙在鼓里,而狠狠地瞪了卡尔勛爵一眼,但这时可不是英国方面自己闹内斗的时候,于是他没有开口说什么。 卡尔继续说:「南美洲没有规定是你们的地盘,谁先发现就谁先开採,不然就各凭本事,各显神通!」 「好!你说的,我们走!」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率先站起来,带领着美国成员准备离开会议室。但却一眼瞟见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还坐在原地,他不禁暴怒的吼着:「摩根!你打算和英国人搅在一起吗?」摩根翻了白眼瞄了洛克斐勒一眼说;「这是我的大楼,我的会议室,你要我去哪里?要走也是让英国猪滚出去!」 卡尔勛爵听到这话,虽然非常愤怒,但却故意哈哈大笑的嘲讽着说:「看来有人忘了如何当主人了,詹姆斯,我看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吧!就让这群野蛮人待在这个狗窝!」然后就率领激进派成员走出会议室。詹姆斯男爵略感抱歉地说:「我们是不希望事情搞成这样的,等大家心平气和再找机会谈谈。」然后略为躬身行了个礼之后,才带着罗斯查德尔家族的温和派,退出会议室。 摩根这时问约翰·戴维森·洛克斐勒说:「约翰,那现在怎么办?」洛克斐勒冷笑地说:「他不是说各凭本事吗?我就让看看我们美国人的本事。」 本来就从去年开始发生的波利维亚和巴拉圭的小规模武装衝突,在这场不欢而散的会议之后,立刻转变为大规模的大厦谷战役。 这场战争的起因在于共济会支持的美孚石油和光明会支持的英荷壳牌石油公司分别透过智利与阿根廷两国白手套,支持玻利维亚和巴拉圭两国代理人,在两国争议的领土大厦谷区域,因为争夺新发现的石油归属权而大打出手。本来只是试探性的小规模衝突,大家还十分克制。但这场会议之后,美孚公司忽然加大给玻利维亚贷款,让玻国获得大量新式武器,包括飞机和坦克,随即利用一场边境小衝突,向巴拉圭宣战。而巴拉圭立刻进行了全国总动员,大战随即爆发。 这是两个渊源颇深的神秘组织里的成员第一次公开发生武装衝突,地点还在共济会一直倡议要守卫的「新领土」—美洲大陆上。从此共济会和光明会的裂痕逐渐加大,对于「建立新秩序」的看法逐渐分歧,导致拉斯普丁开始失去对美洲共济会的掌控,让美洲共济会另外成立美生会来对抗欧洲共济会与光明会,以及背后的拉斯普丁,这倒是到处掀起战火的拉斯普丁始料未及的意外。 美国还有另一个拉斯普丁料想不到的意外则是骷髏行动的改组。在3月4日纽约金融战争失败后,罗伦斯?洛克斐勒、哈德雷?摩根分别被家里禁足,甚至向耶鲁请了长假,连学校都去不了,更不要说参加骷髏会的活动了。 本来在幕后支持骷髏行动的一群骷髏会激进的中年人走出台前,正式接手了骷髏行动党的工作,唯一没被家族长期禁足的尼克?惠特尼则成了打杂的小弟。新的骷髏行动的谋划者主要也是三名,包括了以压榨朋友的钱财和痛打儿子而臭名昭彰的华尔街金融大亨,以及和他有姻亲关係的华尔街银行家普雷斯科特·布希,他非常热衷政治活动,他自己本人在1952年当选过康乃狄克州参议员,而后来儿子和孙子则都当选过美国总统。 另外一名成员则是艾尔里夫·哈里曼,他是当时美国最大的私人银行总裁,1943年曾出任苏联大使,后来也几乎在政界打滚,歷任英国大使、商业部长、纽约州州长等职。在这三位前辈之前,尼克?惠特尼负责端茶水,那是刚好的事情。 这一天乔治?沃克又来到骷髏行动的据点打扑克牌,手气很顺的沃克对着在旁边倒茶的尼克微笑地说:「小尼克,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失败吗?骷髏会的老头们不愿意思考未来,他们只想靠着人脉扩大自身利益;而你们的问题则出在你们不敢大胆思考,不敢大胆想像这个世界未来要变成么样子,所以只会见招拆招,处处落在敌人下风。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大胆思考!」尼克一旁提着水壶,一边点点头。 这时外边大门打开,布希带着一名头戴着鸭舌帽,留着浓密八字鬍的中年人,还有两名穿着没有任何阶级章的破旧军服,看起来像是军人样子男子,四个人一起走了进来。乔治?沃克的牌友在接到主人暗示性的眼神之后,立刻起身走出房间回避。然后沃克头也不抬,直接在位子上喝他的英式伯爵奶茶,一边傲慢地开口问道:「顺利吗?」 布希回答:「洛克菲勒家族直接回绝了,摩根家族没有回应,但他们的合伙人托马斯·拉蒙特则是同意了提供部份金援。杜邦三兄弟,只有托玛斯·科尔曼·杜邦同意在我们行动成功后,会表态支持我们;安德鲁·威廉·梅隆也是类似的意见。」 「一群老狐狸。其他方面的情况呢?」沃克放下杯子不以为意,充满自信地继续问着。 这时候带着鸭扁帽的小鬍子开口:「政界方面,我们联络了前眾议员约翰·戴维斯,就是输给柯立芝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他是我们保守主义的代表性人物;还有前助理战争部长汉福德·麦克奈德…。」 话还没说完,沃克就打断他:「拜託!费利克斯·沃伯格,你们赫赫有名的德国犹太银行世家,沃伯格家族就这么点本事吗?戴维斯都多老了?今年都60岁了!麦克奈德?他是哪号人物?不过是中部爱荷华州乡下银行家的儿子,当过几年兵,被柯立芝抓来填补个空位罢了,他能有多少影响力?」 费利克斯脸色完全不带羞愧地说:「当然不是,不过现在这件事情还要保密,我们不可能联络太多太显赫的人物。但是像一些关键人物,比如第15步兵旅前旅长休·詹森、退役陆军中将詹姆斯·哈博德、退役海军上将威廉·西姆斯,已经都表态支持我们了。现在我们请到老兵组织〈美国军团〉杰拉尔德·麦圭吉尔少校与比尔·道尔上校,他俩已经接触上知名的海军陆战队退少将史梅德利?巴特勒,这位少将可是在去年镇压五十万一战退伍老兵抗议中唯一训斥美国军方的退役将领,这让今年捲土重来的老兵抚恤金协会打算请他做为请愿代表。如果他愿意,这五十万老兵立刻会揭竿而起,推翻罗斯福的左倾政府,恢復我们古典自由主义的商业自由。」 「他的声望的确很高,但有把握吗?我可是听说巴特勒的脾气又臭又硬,有〈锥子眼〉之称,他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而且听说他最近左倾的很厉害,非常同情失业者,他会为我们华尔街这些资本家出头吗?」沃克直指问题核心的问道。 这时两位军人其中一名瘦弱的傢伙开口说:「巴特勒将军当然不是为了你们资本家工作,他是为我们退伍军人奋战,我们将拥戴他为国家元首。」 沃克终于抬起头来,看了那名军人一眼,然后问:「你是?」 军人挺起胸膛维护他的荣誉般地说:「我是杰拉尔德·麦圭吉尔少校,属于〈美国军团〉康乃狄克州分会成员,我已经和巴特勒将军见过面,他愿意领导我们〈美国军团〉退伍军人协会,和新政府抗争,只要你们提供武器,我们有把握一天内攻下华盛顿。」 「好!武器没问题,只要你们能说服巴特勒就行!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一个任务,据说英国租借了纽芬兰一个小岛给罗斯福东方的盟友,你们先打下那里,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吧!钱、武器、粮食都没问题!」 麦圭吉尔还没接口,另一位高壮的军人就说:「好!一言为定!」 沃克又抬头瞄了一眼,开口问:「你是?」 「我是〈美国军团〉麻萨诸塞州司令比尔·道尔上校。」军人也挺起胸膛骄傲的回答着。 「好!看来你们规模不小,连司令都有了,那么你们就先做个计画吧!」沃克点点头的说。 这下子,美国又有个新麻烦找上王绍屏。 无论是不是拉斯普丁挑起或掌握的战事,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武装衝突,已经逐渐形成一股暗流,悄悄加速了形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对立集团出现。虽然这一切步骤都符合亙古者希望运用战争来摧毁人类文明发展,意图阻止人类科技进步的期望;只不过和亙古者另一个不要改变歷史发展的企图倒是南辕北辙,歷史的巨轮在拉斯普丁和王绍屏的相互对抗之下,悄悄地改变了它的进展。 -- 第壹四二章 新一波多方阴谋 不要以为只有拉斯普丁在算计王绍屏,广田弘毅担任首相之后,除了重整失序的陆军,和解决令普通人绝望的经济,其他时间就一直思考如何挑战王绍屏无中生有变出来的空军,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那是中国自製的產品。但找不到样机,就没办法研究,甚至没法比对从德国拿回来的新式战机的优劣。 苏联新购入的伊16,可能不是王绍屏生產出来的飞机的对手,这在飞艇偷袭战中,不只八成应该是九成以上确定了。即便广田弘毅不知道当时伊16对付的根本不是中国目前现役飞机,但被王绍屏消灭却是事实。由于还不知道新购回来的德国飞机情况如何,于是他把日本生產或正在研制设计的飞机厂商都找来,让他们研究研究他从德国带回来的成果。 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虽然他和德国达成许多航空合作的协议,也带回来德国最新的技术、发动机样本和bf109样机,但根据日本飞机各厂的航发人员看完之后表示:虽然比之前苏联引进的伊16优秀很多,但两者差距没有想像中的大。这让他从头顶凉到脚底:「那不就代表着依然无法在空战中取得绝对优势?有可能在日支下次衝突中仍然打不赢?」广田弘毅无法掩饰在飞机工程师面前的失态,喃喃自语的说。 这时,中岛飞机创办人之一兼设计师中岛三兄弟里的老么中岛久未平开口安慰新首相:「虽然在发动机上差不多,但德国在气动外型上的布局的确有独到之处,没有真正实战过,很难说孰优孰劣。」 三菱重工年轻的新设计师堀越二郎也不顾双方是竞争对手,附和地说:「的确是这样,德国和苏联的飞机都给我不少啟发,如果能有实战数据,我有把握设计出更好的產品。」堀越二郎的大胆发言引起现场许多前辈与在自家设计部主管的白眼,认为这小子说话太臭屁。 但连续两人的发言却给广田弘毅带来些许希望:「我们可以让德、俄的飞机双方实际演练一下,看看哪一方较为优异。不过支那的新型战机,我们一直获取不到相关讯息,只知道型号,连外型都没人见过,本来是想从国府那里获取一些资料,但无论是间谍、线民或和我们关係良好的官员也都接触不到相关人事物。加上我们到处向列强打听,他们都说没听过这样的型号。政府的技术人员一致认为支那空军绝对不可能自己生產出比帝国先进的战机,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南洋王桑身上。」 由于日本在空中吃了大亏,原本在1938年才会建立,并提昇至直隶天皇的陆军省航空队本部,现在提早成立了。而原本的首任部长东条英机被调往满洲,于是首任部长变成由军务局作战课长田中新一少将兼任。他在这时开口建议:「如果支那空军基地进不去,那么我们可以到南洋王家找找机会,他们老家说不定也有类似的飞机防卫外来攻击;甚至我们也能顺便把南洋列强的实力摸清楚,有助于帝国对南进政策的评估。」田中新一不仅是支那事变扩大派,更是南进激进派,反正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 当日本想在东南亚动些手脚的时候,克林姆林宫也正这样思考。 身为拉斯普丁核心信徒的贝利亚,最近虽然配合拉斯普丁搅局欧洲的要求,送了一些武器给缅甸的咖龙军,但是他自己并不满意这样配角的角色,他想另外自己搞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而他深深地认为王绍屏隐藏的秘密应该能带给他极大的力量,因此念念不忘想找机会弄清楚王绍屏老家的神秘之处,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派遣许多特务人员前往马来亚,打算从王家获取真正的机密,以摆脱拉斯普丁的遥控。 由于日本人上次入侵王家的大动作,即便英国竭力想要保密,王绍屏的老家在英属马来西西北方靠近泰国的土邦,在泰国与玻州交界处,麓山一带山区的消息依然不脛而走。于是各国想要一探究竟的间谍,包含苏联的探子也都来到这块区域打探。 一开始王绍屏和小咪选择这块地方偽装成老家,并没有多加思考政治上的因素,只简单的考虑三件要素就选择这里;第一是它是英属马来亚非常偏僻的地方,但拥有矿场,也能种植各种农作物,可以自给自足,符合隐世家族的形象;第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之外,还有一些石灰岩洞和一座大湖可供避难;第三则是横跨泰马边界,距离马六甲海峡的海边也不远;紧急危难时,横跨泰、马的老家,不仅能完全撤向泰国海边,甚至能从泰国沙敦道上船,逃往海上达鲁群岛避难。 直到一连串的事件之后,才知道这里的政治局势有点紊乱而复杂。这块地方是泰马边界纠纷的地点,平时看来杳无人烟,那是因为地形复杂而且雨林茂密所以人烟罕至,但向东平原走不到十五公里,就是泰、马经常发生纠纷的边境城市巴东勿剎和泰国的宋卡府。这也是玻州没有加入英属马来亚联邦,仍维持土邦模式的原因,虽然英国仍是其宗主国,但主要功能就是当作马来亚和泰国的缓衝区。老家设立在这里之后,至少经歷过十几次泰、马双边衝突,虽然没有威胁到老家的安全,也让负责老家管理的大堂哥王绍隆感到十分烦恼,不知道该不该介入调停。介入的话,会有暴露老家才刚刚新设立不久的风险,任何有脑袋的人都会联想到,怎么王家早不出面呢?不介入嘛,当前局势已经逐渐紊乱,未来可能危及王家的安全。 局势日趋严重的原因就在于,几乎所有各国特务间谍都待在巴东勿剎,一有状况就往泰国宋卡府跑,造成英国想要保护王家老宅的困难,即便英国在此驻扎一个营,但仍无法阻止马、泰之间边境的一些小摩擦日渐加剧。而日本就打算利用这些摩擦,製造一些事端,方便自己火中取栗。 有了想法,就有行动,日本经过调查之后,知道现任泰国保皇党总理披耶·玛奴巴功正在迫害人民党,于是积极想要在人民党身上找机会,而且机会真的很快就自己来敲门了。 人民党曾在去年和保皇党一起共同逼迫泰皇签属签署了临时宪法,让泰国成为君主立宪国家。并选举保皇党的披耶·玛奴巴功担任首任总理,但由于人民党汉名陈嘉祥的党魁比里·帕儂荣受孙中山联俄容共影响,根据苏联计画经济模式提出20点经济计划,被披耶·玛奴巴功称为「共產党人计划」而逐出内阁。接下来,披耶·玛奴巴功更在1933年4月2日解散人民党,并打算进一步促使泰皇復辟。 这时隶属人民党的军事将领,人称四虎的:披耶帕凤上校、披耶嵩上校、披耶立上校和拍巴塞中校同时称病在家,但四人其实已经开始密谋军事政变,藉此推翻披耶·玛奴巴功这个假借泰皇名义,却实施个人专制独裁的内阁政府。 披耶帕凤上校在德国留学时,和德国纳粹党的戈林是同班同学,于是他透过密电请戈林帮忙。但德国在一次战后,东亚的势力几乎完全被拔除,戈林根本没有办法帮助这位老同学。但是爱面子的戈林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自己不是和广田弘毅因为谈判而熟识吗?于是将披耶帕凤上校引介给广田弘毅,让日本人帮他这个同学一个「小忙」。 日本人正在烦恼无法介入泰国政争,藉此谋划「假途灭虢」之策,以便对王绍屏的老家动手。没想到,泰国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自己送上门来。喜出望外的广田弘毅,非常爽快的答应给戈林这个「面子」,帮他老同学这个小忙。完全不知情的戈林还大讚日本人够意思,大力在希特勒面前吹捧日德合作的优点。歷史的车轮,在戈林的热情介入之下,似乎又悄悄拐回原点,轴心同盟再度重新冒出了苗头。 日本人对泰国几近跳楼大赠送的优惠援助,让披耶帕凤大为惊喜。导致他在未来掌权之后,完全变成亲日派,对后来中日战争造成莫大的影响。对于人民党的协助,日本唯一的条件,就是在泰国政变之后,不要对披耶·玛奴巴功赶尽杀绝,而让保皇党向南逃窜。日本人的理由是披耶·玛奴巴功毕业于英国伦敦中殿律师学院,基于过去英日同盟的情谊,日本打算送英国一个礼物,让这位前总理到英国殖民地接受政治庇护。 当然日本人没有明说他们的真正目的,对于这个要求,披耶帕凤虽然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相较于丰厚的援助条件,这点要求似乎为不足道,而且还能卖英国一个面子,让英国对泰国政变后的新政府充满好感,那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就急忙点头答应了。 如果披耶帕凤知道日本人希望透过追捕保皇党馀孽时,追过坡州边界。并透过泰国人的手,在玻州麓山製造一些混乱,让日本人混水摸鱼,甚至摸进王绍屏老家。那他一定会用力摇头,开玩笑,那是衝进当时世界第一强国的殖民地。对于泰国来说,英国不只是老虎,是神一般的猛兽,要他们去摸一下屁股,他们都不敢,何况日本人的计画是踢它一脚呢? 那么日本人的计划和贝利亚有什么关係呢?这又得从他派往日本查探日本情报的德裔间谍佐格尔讲起。 佐格尔在山东任务结束后,就被派往日本,继续以德国记者的名义在日本佈建情报网。在原歷史上,他的格局不过就是在日本新闻圈子里打转的三流间谍罢了。但是因为他被小妮吸收为忠诚计画的一员,当然就不可能放着他在日本随便瞎闯不管。所以小妮利用佐格尔早在德国就加入过纳粹党的这个身分,以佐格尔希望谋取的官位为由,透过韦尔曼牵线,让佐格尔自告奋勇地为陶德曼前往日本担任密使,刺探日德合作的意愿。 陶德曼把佐格尔介绍给土肥原之后,他除了公开地德国纳粹党密使的身分外,更因为有了土肥原的推荐,加上莫斯科金钱资助,这位摇身一变的三面间谍除了拥有丰沛资源让他能够在日本长袖善舞不说,光是透过明面上德国密使的身分,就能让他很快地接触到日本政府高层,比如联德派的海军军令部次官永野修身、外相有田八郎等人。 由于有了高层的消息管道,苏联、德国和王绍屏几乎能同时在日本发生326事变的第一时间,就获知日本发生流產政变,这让三方雇主都非常满意他的超高工作效率。紧接着戈林联系广田弘毅的事情,由于戈林强调是私人情谊,并没有通过日德外交渠道。但是广田弘毅特别透过外相徵询这位纳粹党密使的意见时,就轻易地让佐尔格完全掌握。于是日本打算透过泰国政变在东南亚试试水温的想法,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完全摊在王绍屏和贝利亚的桌前。不过,外相有田八郎还是隐瞒了日本打算趁乱攻击王绍屏老家计画,所以王绍屏方面一直认为这项行动,只是日本人在为南进策略作试探罢了。 希特勒当然是乐得日本人找英国人麻烦,虽然泰国政变和英国没有直接关係,但日本人插手东南亚,就是大损英国的面子,何况日本人来打算趁乱攻打英国所属的土邦,即便是小型边境衝突,也会让英国非常下不了台,动摇英国在东南亚的权威。于是透过德国驻日大使的协助,希特勒主动再提供一部分发动机和bf109原型机,直接运往曼谷,供日军在泰国行动使用。更派驻技术人员,除了技术援助之外,以打算进一步了解新战机的实战测试结果。由于希特勒对亚洲的不了解,让他完全没有联想到小小的泰国政变会需要用到高性能的战机吗? 得到消息的三方,希特勒积极投入,王绍屏则是轻忽了危险,只有贝利亚一接获佐格尔从日本传回来的这则消息时,马上就联想到日本人打算偷袭王绍屏老宅。于是他反应十分迅速的直接将报告送往史达林的办公室,他认为这下刺探王绍屏秘密的机会来了。心想机不可失,连正在找王绍屏麻烦的拉斯普丁都顾不上通知,赶忙要求直接面见史达林匯报这则消息。 史达林看了贝利亚的报告,真的如贝里亚所预料,要他前来说明情报详细的细节。贝利亚虽然没有第一次晋见史达林那么紧张,但自从黄金劫案失败后,即使他没有被直接处分,但却再也没当面晋见史达林的机会。因此他这次更是格外小心翼翼,深怕史达林想起黄金劫案失败的事情,会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亚去。 史达林当然不是忘了黄金劫案的失败,而是他从其他情报管道知道了德国、义大利和日本、巴西通通都在这次行动中失败了。在大家都倒楣的情况下,苏联的失败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何况这么多势力当中,苏联的损失算是最少的,这让他的怒气消减了不少。当然,他不知道一开始就溜跑的光明会几乎零损失,不然他多少会发点脾气。 贝利亚逃过一劫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莫斯科的行动没有像日本一样曝露身分;被打下来的飞机是英国生產的,而且已经改装成农药机,根本找不出来源;工人团死了几个,但身上没有任何身分,混在德国人、黑手党和巴西人的尸体里,并不明显。虽然失败了,但整个行动过程,明确知道对方会从空中运送黄金,代表贝利亚预测准确;撤退的计画思考周密,实力损失不多,加上又没曝光,光这两点都让史达林很满意。 不过对于黄金劫案策划期间,一开始就猛拍胸腑的贝利亚,史达林还是决定敲打敲打他,于是这段时间不仅没召见过他,甚至许多跟他有关的机密会议,史达林也没让他参加,算是把他半冷冻起来。不过这也是史达林看好他,对他的一种保护,毕竟在一些机密会议上,万一有人提到黄金劫案,史达林倒底要不要处理贝利亚呢? 贝利亚走进史达林的办公室,史达林一直低头在签属文件,许久都没有想要抬起头来。贝利亚站在史达林的办公桌前,完全不敢乱动的立正站好。在他背后门上的时鐘,原本听不太到的秒针声音,滴滴答答地像是鼓槌捶在他的心脏上。不知过了多久,他背后的冷汗湿了又乾、乾了又湿,他已经感觉背脊和两腿已经有点发麻,史达林才问了一句:「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最高领袖!卑职没有完成任务,辜负领袖的期望。」贝利亚刻意再度挺直他的背脊,舒缓他的不适,也让他看起来更加恭敬。 「不!你是好高騖远,眼高手低!」史达林连头都没抬起来,钢笔在文件上沙沙作响,边高声的说,故意吓吓贝利亚。 但贝利亚心中知道自己安全了,所有独裁者都有类似的特性,如果他高声骂你,那代表者你还有用处;假如失去信任了,那么等待着贝利亚的不会是接见,而是刑场上的一颗子弹或着是西伯利亚劳改营。 「泰国,你又有什么想法?」史达林的问话依然非常简短。 「这次的主要目标是替无產阶级者建立东南亚新的根据地。泰国南部的穆斯林已经闹独立很长一段时间,利用日本人协助泰国政变的机会,我们可以协助他们独立。即使不成功,也能建立游击区。」贝利亚这次「保守又务实」地描述着自己的这次计画表面上的企图。 史达林故意微微瞋怒地骂道:「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是看不出来日本人的行动目标,还是想不到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要去动那个神奇杰克的老家,那是送死而已。」 贝利亚吓得全身颤抖,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史达林这时才抬起头来盯着贝利亚,忽然岔开话题地问:「那三个从国外回来的傢伙,有什么重大进展吗?」 贝利亚非常紧张,连头也不敢抬的说:「他们改善了一些飞机和坦克的设计,但还没有什么重大发明,卑职认为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安排他们其中一个金发的傢伙前去德国,窃取德国最新的技术,毕竟德国在军工技术上仍优于我们甚多。」 史达林继续盯着贝利亚,又忽然转换话题的说:「虽然死的是泰国回教徒,但我还是得问你,可有把握不曝露我们在背后支持?」 贝利亚这时才由恐惧转为大喜的说:「伟大的领袖,我们只要供给其他国家的制式武器,派去指挥的人不要跑到第一线,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 史达林这时又低头去处理文件,然后问:「现在谁在泰国负责?」 「鲁道夫·阿贝尔和梅莉塔?诺伍德,他们假装一对在泰国度蜜月的新婚夫妻。」贝利亚有问必答。 「把1921从波兰缴获的英、法武器,交给泰国回教徒。」史达林下了最后决心的命令道。 「伟大的领袖,那批武器上一次你已经下令给了缅甸咖龙军。」贝利亚又赶紧低头,怕史达林看出他当时被冷落时,遵从拉斯普丁命令的私心,虽然这道命令被他包装过,是报请史达林同意的。 「那从远东共和国缴获的日本武器呢?」史达林似乎不以为意,继续批阅他桌上的文件。 「那倒是还没有动过。」贝利亚又抬起头来报告。 「就用它吧!」史达林下完最后命令,挥挥手让贝利亚离开。 贝利亚一回到办公室,立刻招来亲信阿巴库莫夫,交代他:「发电报给鲁道夫·阿贝尔和梅莉塔?诺伍德,准备接收武器,并执行c计画,要他们绝对不能曝露自己的身分。」贝利亚完全不知道阿巴库莫夫已经被小妮忠诚改造过,对他信任有加。不过,基于内部保密规定,阿巴库莫夫并不知道所谓c计画的内容,但他还是把苏联打算在泰国南部行动的消息传回给王绍屏。 佐格尔和阿巴库莫夫先后回传的消息,没有引起王绍屏多大的危机意识,只是依照之前已经制定好的情报分享办法,通知了各地主政一方的堂哥、表哥,还有夫人团的堂、表姐妹们。 日本没多久就和泰国四虎达成协议,用部份黄金、白银、外匯和泰国大米。以几乎成本价地方式来交换日本的军事援助。除了一般陆军武器军火,日本还援助了廿架伊16和5架bf109原型机等最新战机与飞行员,这让披耶帕凤等人欣喜若狂,殊不知这是日本人打算到王绍屏老家测试新式飞机战斗性能的安排。伊16都换上德国新式发动机,马力都已经超过原来设计,达到1100匹马力。但伊16仍为木架结构,并非全铝製金属,因此在一次全速试飞解体后,日本飞行员就没人敢把油门催到底,算是掩护战机,主力还是测试新拿到手的bf109原型机。 而在美洲大陆另一端,大西洋岸的纽约,沃克已经获得〈美国军团〉袭击王绍屏所获得纽芬兰贝尔岛海峡出口处贝尔岛的详细攻击计画。比尔·道尔上校将率领2500名美国退伍军人,从四个方向袭击这座长16公里,宽5公里,面积52平方公里的小岛。 道尔上校和麦圭吉尔少校是根据沃克提供的情报资料来规划作战计画,根据沃克的情报,在四月七日,王绍屏派了一名女孩,带了十名武装军人接收该无人岛。因为这座岛最高处也不过217公尺,几乎从空中可以一览无遗。而贝尔岛恰好又是美洲五湖区到欧洲最短的大圆距离,几乎是飞行航线的最短距离,虽然目前没有固定的飞行航线,但沃克仍多次以飞机和飞艇侦测这个岛的状况,发现除了山边一小排房子外和大西洋岸边一座灯塔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建筑物。 本来道尔上校觉得只有11个人,还有一名只是小女孩,根本没打算派多少人;不过沃克却极力要求道尔上校得料敌从宽:「你不了解这群东方人,他们有股神奇的魔力,如果你们人数太少,可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于是道尔上校把行动参与者加到300人;但还是被沃克嘲笑的说:「你们〈美国军团〉是虚有其表?还是外强中乾,派不出人来吗?我每个人发一千英镑安家费,事成之后,再加一千英镑。」英镑这时候比较坚挺,一英镑相当于4.24美元,等到1934年还会涨到5.04美元。当时英国平均一年收入也不过1970英镑,只是攻下一个11个人驻守的小岛,每个人就能赚到超过英国人一年的收入,这下道尔上校不淡定了。而沃克就是要利用这种道尔上校贪婪的心态,测一测〈美国军团〉到底有多少实力。 道尔上校一口气找来麻萨诸塞州他现在能找到的退伍军人,共计二千一百多人。这不是刻意排挤麦圭吉尔少校所属的康乃狄克州分会成员,而是麦圭吉尔少校他本来就不是康乃狄克州分会的最高领导者,他能凑到近四百人,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沃克对这样的数字并不是那么满意,不过顾虑到时间因素与士兵素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招集到合格且愿意重新拿起武器上战场的退伍军人,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一次大战已经过去15年了,当年退伍的小伙子,现在也快步入中年了,还有伤残人士不能上场。 沃克认为如果再给麦圭吉尔少校多一些时间去联系,必定能蒐拢更多的退伍士兵来参与未来的政变,于是他勉强同意了目前的计画,整个小岛入侵行动将由道尔上校指挥,麦圭吉尔少校则继续去联络更多的退伍军人组织参加未来的政变,还有最重要的,想办法说服巴特勒少将出来登高一呼,把50万退伍军人聚集在一起,这样将来政变才有成功的希望。 在入侵计画中,道尔上校的人马将假扮海盗,装作上岸寻找一个落脚处,然后忽然爆起攻击贝尔岛各项设施。「死活不论!」这是沃克下达的指令。他本来就是打算打王绍屏的脸,显示改组后骷髏行动党的能力,和光明会、共济会互别苗头,而不是真要佔领这座一无所有的无人岛。 就这样,在海外各地,当各方敌人都正在展开新一波的阴谋对付王绍屏。而国内的各方势力也不落人后,另一波针对王绍屏的势力或因为军阀个人野心所发展出来新的乱局,也逐渐拉开序幕。 -- 第壹四三章 国内新乱局 1933年3月27日星期一,在即将退休的美国海军前海军作战部部长威廉·普瑞特上将率领下,王绍屏购买的退役美军军舰终于抵达上海。威廉?普瑞特上将预计于六月份退休,并且他将返回美国继续处理日内瓦裁军会议的后续交接事务,所以未来协助中国训练的工作将由驻菲律宾亚洲分舰队的切斯特·威廉·尼米兹上校负责,尼米兹在罗斯福担任海军助理部长时,与新任总统有过短暂合作,后来甚至在二战初期即被罗斯福点名,越过28名将官,破格晋升上将来担任太平洋舰队司令,算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海军军官。不过这不是王绍屏或华府刻意安排,一切纯粹是巧合。 王绍屏人不在国内,上海接舰仪式即由王绍彰举办,并以装备所派驻上海连络员身分代表出席。但实际上具体的工作安排都由他的海军搭档,装备所派驻海军的参谋联络官王孝屏中校负责,他不仅是一名优秀的克隆人,也是王氏集团在上海海军基地内部的代言人。 虽然整个仪式并没有比上次英国接舰仪式差,甚至更加隆重,但来参与的委员长和夫人总觉得有点不同,还有些淡淡地失落感。虽然王绍屏前往欧洲的行程是向他报备过的,不过他总觉得王绍屏这次出国太久,预计返国的时间迟迟不能确定,好似是不回来了的感觉,让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江西剿共仍在持续进行着,所以陪同委员长前来的文武官员并不如上次多,留学美国的副行政院长宋子文出席了这次接舰典礼,他对美国一切事务都备感亲切,所以和尼米兹上校相谈甚欢。同样留学耶鲁的中央银行总裁孔祥熙也出席了典礼,但他就比较含蓄,几乎都跟在委员长夫人身边,偶而才和美军军官团部分人员间聊几句。武官部分,陪同委员长来到上海的有上次出席过的军政部长何应钦、参谋本部参谋次长贺耀组等人,首次出现的则有中华復兴社特务处处长戴笠。剩下的就是由海军部长陈绍宽率领的海军将领等老面孔,和江浙一带的工商鉅子,少了各地海外侨领,比起上次的确冷清很多。 委员长在典礼结束后,准备上船参观前,对自家夫人说:「那小子和他那一窝子小女孩不在,这场面好像…他怎么说的?」夫人接口:「嗨不起来!」「对、对、对!就是这句,嗨不起来,差不多的典礼,怎么就显得冷清这么多。」委员长不停地唏嘘哀叹。然后突然又对自家夫人问:「你看,那小子会不会是不想回来了?」夫人摇了摇头:「达琳,你想太多了,他才走一个多月啊。台生没那么小家子气,林蔚上次不是说,他们在美国、欧洲都遇到很多麻烦?他也算是很努力替我们开拓外交国际空间啊!你不是说现在列强都纷纷资助我们,又是提供贷款,又是投资的,还打算和我们展开军事合作?这都是他努力的成果呢!」 委员长点点头:「这小子是干得不错,但就是本身太多秘密了,让我常常会不由自主的担心。不用不行,用了又不放心。」夫人拍拍委员长的手背,温声地说:「现在这样不是挺不错的,他也没要官,你就让他投资,他缴税、提供技术,我们就好好建设,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委员长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再次点点头。 这时贺耀组在一名副官低语向他报告后,随即匆匆上前向委员长报告:「委座,我们有麻烦了,原本在陕南、川北一代的匪党支部,匪军第四军击败了田颂尧的三路围剿。田颂尧退守嘉陵江,转入守势;杨虎城守住米仓山、大巴山一线。匪军目前可能会向甘肃方向扩张,但之前胡宗南第一师已经受命,从陇南天水开拔向川北支援田颂尧,现在甘肃方面只剩鲁大昌的新编第14师几千人,恐怕抵挡不住。」 委员长转头问何应钦:「附近还有什么部队可以支援?」何应钦连资料都不用看就说:「孙殿英的41军目前正在绥远临河区休整,防备蒙古方面俄军忽然南下。虽然有点远,但他们配备全机械化车辆,只要补给充足,应该来得及支援甘肃南部的鲁大昌。」 委员长略感惊讶的问:「孙殿英什么时候调出热河的?」委员长日理万机,有些部队调动即便有人报告过,他也不见得都记得。 「这个月月中,因为已经和日本和谈了,军政部和参谋本部联席会都认为热河不需要这么多部队,所以决议分批撤下一些部队,放到其他需要防备的地方。孙殿英部对外说是休整,其实是防备苏联自外蒙古南下。」何应钦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毕竟东北军已经是庞然大物,还让张学良继续整合西北军和其他杂牌部队,加上日前抗日的威名,到时候必然尾大不掉。削藩是各朝代中央政府都会做的事,国民政府也不例外,何应钦认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没想到委员长竟然有点发怒的说:「胡闹!谁说中日签订合约了,就能够减少前线的部队?万一日本人撕毁合约呢?还有哪些部队被撤下来了?」何应钦没想到委员长是这种反应,支支吾吾的说:「我们正想把于学忠51军撤到陕西阻挡共军北上,让宋哲元正在山东满庄装备所换装的29军调过去平津换防,察哈尔则由庞炳勛40军驻守。」委员长这时气到全身发抖的大骂:「这真是胡闹!庞炳勛的40军只有一个40师,不到一万人!察哈尔防线有多长,这难道你不知道吗?不仅热河的左翼洞开,还得防备外蒙,那不是让庞炳勋腹背受敌吗?给我停止调动!谁建议的,给我调离中央,下部队去歷练,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让他去前线见识见识!」出这个主意的倒楣军务司司长程泽润中将,比原歷史提早了整整一年被派到四川前线,担任川康剿匪军事中央特派员,调和四川军阀的内斗。而且还被降级为少将领中将衔,真是躺着中枪,倒楣透顶。 不过孙殿英更倒楣,和歷史上发生的西进原因不同,中央不是怕他和冯玉祥在察哈尔搞在一起,因为冯玉祥被王绍屏带出国,日本也战败了,他们俩根本没机会在察哈尔搞什么反蒋的抗日同盟。调离孙殿英变成纯粹是怕他壮大了东北军的实力,尤其目前中央军齐聚赣南剿共,国府中枢一些高官担心东北军万一有所蠢动,国府无法应付,所以希望分而化之。前些日子中央还不敢直接找东北军嫡系麻烦,先找上他这个名声不佳的杂牌开刀,把兵强马壮的他调离前线,放在绥远看管。 另一股从湘西事先逃窜到陕川一带的共军偏师,击败了看似军力充沛的川军而大肆扩张。中央此时大军都集中在赣南,对于围堵这股忽然崛起的共军面临着无兵可派的窘境。于是又想起了这支被王绍屏整编过,全军满员又机械化的杂牌部队。基于实力坚强、行动迅速,相对距离较近的理由,中央决定将其调往陇南支援当地的小军阀鲁大昌,围堵共党第四军的扩散。即使委员长觉得有所不妥,最后也勉强同意,只停止了后续东北军和西北军的调动。 在委员长同意后,为了保密,中央又有人出了一个餿主意,让孙殿英以「青海西区屯垦督办」的名义向西南移转,避免共军侦知孙殿英大军将在陇南与川北回师的胡宗南第一师,一起合力歼灭这支共军偏师。歷史在这里又开了一个玩笑,孙殿英莫名其妙得到他在原本歷史极力争取的「职位」,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欺敌之计。但没想到这个餿主意,却像原来歷史一样引起了马家军的恐慌,原本应该消失的「四马拒孙之役」,竟然随时都可能爆发。 盘据青、甘、寧一带的马家军一听到中央将派大军入境,而且还是过去声名狼藉的孙殿英,还要让他担任什么「青海西区屯垦督办」,让青海回族小军阀马步芳与马步青完全无法淡定,立即联络同样唯恐中央假途灭虢,也大为惊惧的寧夏马鸿逵、甘肃马鸿宾共商对策。马家军完全不知道孙殿英奉令是前往甘肃南部阻击共军,真认为孙殿英是打算要屯垦青海和他们抢地盘,于是四马在和担心孙殿英破坏当地势力平衡的甘肃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合议之后,准备联合起来拒绝孙殿英过境寧夏、甘肃前往青海。原本欺敌的计谋,却先把名义上效忠中央的西北小军阀骗倒,使歷史又准备滑回原来的轨道,「四马拒孙之役」不仅可能重现,竟然还将提早整整一年爆发。 孙殿英虽然被忠诚计画列为较高等级,但他只是不自觉会听从命令效忠王绍屏,但不表示他变成傻呼呼的行尸走肉。他当然知道自己被拉出东北军序列的原因,在于整编之后,军队过于坚强的战力,让他倒了大楣。原本待在绥远他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部队补给他都不用烦恼,王氏财团会把薪水打到每个士兵的帐户里,况且他的薪水也不低;加上部队给养会按时用运输机送到,不愁吃不愁穿,不用担心弹药、油料,更不用像过去一样,到处筹钱买军火,还要看军火商脸色。现在只要好好训练,精实部队战技,除了不能盗墓(这应该也不是他的爱好),无法吸大烟(被强制戒掉,现在闻到鸦片烟味会吐),目前的生活比做小军阀的时候还滋润、愉快。 但当中央要他越过寧夏到陇南去支援鲁大昌的命令送达时,他有点傻眼了,他知道光是沿路的小军阀就会让他头痛的半死,何况中央还自作聪明要他明面上去当什么「青海西区屯垦督办」。他自己可是军阀里的老油条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不要说欺敌了,光是名义上同阵营的小军阀就先跳脚,非把他当成第一优先假想敌不可。他受了忠诚计画的洗脑之后,满脑子国家、民族思想,他可不想和自己人莫名其妙先打起来,即使是名义上的自己人。 于是他把王家派在他这里的少校参谋联络员王兴实(辛十,早期天干编码的一员)找来,问他该怎么办。「王少校,中央要我去甘肃,又骗大家说是要我去青海西区屯垦,搞的青、寧、甘三地小军头人心惶惶。我听说马家军那些回回们已经通电中央反对,甚至打算阻挠我过境寧夏。现在咱办?」王兴实虽然是机械人,但却已经觉醒,即使临机应变能力比常人差一点,但在无法做决定的时候,却不妨碍他直接想到请示王氏集团核心首脑的拖延招数,于是他说:「我和装备所联系看看,看看他们能给我们什么援助。」孙殿英知道这是要请示王绍屏的另一种说法,于是他也乐得不烦恼,就让王兴实去安排。 王绍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爱琴海的小岛度假钓鱼,他现在爱死这个休间娱乐了,因为可以假借避免干扰鱼儿上鉤的名义,要求大家不要打搅他,趁机在海滩椅上大睡特睡,即便他的鼾声就是妨碍钓鱼的最大噪音。 不过,王志平现在真的得叫醒他,因为孙殿英被限令立即开拔,抵达寧夏省边境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王绍屏听完了王志平念完电报,又解释一通当前情势,他才伸了个懒腰说:「唉!国内怎么这么多不省心的事情啊!还好跑来国外了。不过,好像还是躲不掉,把长辈们招集起来吧,这种事情还是得他们才有办法。对了,别忘了林蔚,中央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也只有他搞得清楚中央是怎么想的。」 没多久在会议室,除了外国使节没邀请,国内来的成员又集聚一堂。王绍屏让王志平再把事情说一遍,然后自己才开口简单问了一句:「怎么办?」这种偷懒的态度,真是让林蔚都看不下去:「喂!你也先说说你想要达成的目标吧?没有人像你懒成这个程度的。」 王绍屏两手一摊:「我希望国内都不要打内战,一起来发展实业,你觉得可能吗?」这句话真的堵死林蔚了。「不然你先分析分析,为什么中央要从大老远的地方调孙殿英驰援吧?我想只有你能告诉大家了。」王绍屏又把皮球踢给林蔚。 没想到林蔚还没张嘴,冯玉祥就先开口了:「那还不简单,消耗杂牌,壮大中央军囉。想都不用想,蒋志清就只会这一百零一招。」 林蔚这时却不服气的反驳:「冯老,你这句话不公平!剿匪,中央军都在第一线,光靠那些地方杂牌军拚消耗,根本就是给共產党送菜,当补给大队长罢了。如果中央真这样想,共军早就不知道扩张成什么样子了!」 王绍屏帮腔的点点头,他知道这倒是事实,无论剿匪、抗战,中央军几乎都是衝第一线,甚至第一个打光的。尤其是后来七七事变之后,如果不是德械师在上海打残了,南京怎么会丢那么快?但后来的人总喜欢说中央都喜欢先牺牲杂牌部队,不知理由何在? 于是王绍屏打了圆场:「我想原因应该没那么简单,苏联目前和日本人联手,中央的确也要防备着蒙古、新疆这个方向的俄军入侵,把孙殿英调到绥远,那无可厚非,但是要他千里驰援甘肃,这真的有点夸张了。」 林蔚这时候把地图拿过来摊在桌上,然后说:「就我所知,中央军将近五十万,都围在江西附近,围堵赣南匪军主力突围。陕南、川北这里的共军是在去年从湖南提早跑出来之后,就盘踞在这里的支队。原本四川田颂尧、陕西杨虎城、陇南胡宗南中央军第一师负责截堵这个支队,但没想到田颂尧被打残了,第一师前往川北支援,甘肃南方就出现一个缺口,如果让这支共军打出甘肃,透过新疆的盛世才和苏联连络上,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得到大量补给。我看这四周,中央的确是没兵力了,才会调孙殿英过来,谁叫你把这支部队餵的这么饱,坦克、装甲车、自走砲都有。这是怀璧其罪啊!」林蔚虽然不在国内,但他的消息还是比其他人灵通。 王绍屏摇摇头,叹气的说:「那些装备是用来打日本的,难道我要让他们拿着老套銃和日本坦克廝杀吗?」歷史上孙殿英的确这样干,导致人员损失惨重。林蔚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表示他就是纯粹奚落王绍屏,开开玩笑罢了。 吴佩孚仔仔细细看了地图,然后说:「其实穿过陕西也可以,只是山多了点,不利机械化师通过,走寧夏平原虽然绕远路,但坦克、装甲车比较好走。」 这时候曾昭吉疑惑地开口说:「寧夏?北平市市长周大文不是要介绍寧夏王马鸿逵给我们认识的吗?」王绍屏一拍大腿,大喊着:「对啊!都忘了这件事,让王绍源堂哥派人去谈判,看能不能借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大规模空运吧!虽然动作很吓人,但总比自己人杀来杀去的好。」说完就把任务丢给满庄的王绍源去谈判,自己和长辈团们一起去吃午饭,瞬间把这件事拋诸脑后,完全没意识到孙殿英到陇南也是要杀自己人。不过,毕竟国内内部衝突在这个阶段还是免不了,对于涉及各地军阀的事情,王绍屏不可能事事都插手。避免和中央正面衝突才是他想要一心一意发展实业的唯一方略,所以手还是不要伸太长,直接让下面人去处理,自己才有回旋的空间。 王绍源接获命令后,立即透过周大文和马鸿逵的次子马敦静牵上线,这位马鸿逵比较疼爱的二儿子目前在北平替自己的祖父服丧,顺便替自己老爸和军火商交涉购置军火事宜。 马敦静一听到是国内大军火商找上门来,竟是为了让孙殿英借道的事情,甚至也得知了孙殿英真正的命令内容。没有了原本假途灭虢的担忧,马敦静对于收益有了更高的期待,立刻用电报和自家老爸商议,准备就借道的事情狮子大开口,狠狠咬王绍屏一大口。 和寧夏王的谈判才刚开始,中央倒楣鬼程泽润特派员已经搭邮政专机在四川重庆市中心,位于长江小岛上的广阳坝机场降落,而四川善后督办刘湘已经在这里列队欢迎。 四川军阀内斗由来已久,真不是程泽润两手空空,一人孤身前来所能解决的。但为了将功折罪,程泽润真的还得硬着头皮整合这一盘散沙的四川军阀,让他们能拧成一条绳,阻挡共军入川。正当他和刘湘才刚握上手,一名副官附耳对刘湘报告了一些事情,随即刘湘就抱歉的对程将军说:「程特派员刚来,本来应该让您稍事休息一下,但现在我那不成器的堂叔刘文辉又和邓锡侯因为徵税而开打了,是不是请特派员和我一起见见邓锡侯的特使?」程泽润真觉得快疯了,怎么才一下飞机就打起来了呢?无可奈何的他只好点点头,随着刘湘前往与邓锡侯的特使一晤。 四川混战对后来地中国乱局的确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不过在当时,令程泽润头疼的,对中央来说,还算小事。中央自己要面对的其他两件事才算大事,因为这两件事,一是关係剿共战争的成败;二是直接损害国家利益。 第一是攸关赣南剿匪变数巨大的闽变提早爆发。第二则是新疆哈密暴动,引发苏联局部介入。 本来应该在1933年11月间才爆发的闽变,因为关键人物陈铭枢游歷欧洲时,接触了光明会激进派的卡尔勛爵,获得卡尔勛爵大笔财力的资助,提早返国,游说在福建剿共不利的老班底第十九路军。在大笔金钱的资助下,先是广东陈济棠的第一集团军放开通往湘西一条将近四十华里的通道,让共军主力移转,并且同时在福建由李济深、陈铭枢、陈友仁、蒋光鼐、蔡廷鍇及黄琪翔等人,在4月1日愚人节(时间选的多巧,多么不好,果然当一次愚人。)共同组成「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最令人瞩目的是更改国旗为上红下蓝,中嵌黄色五角星。有五角星的国家不是和光明会有关係,就是和共济会有牵连,最后的发展,都将会受到五星芒闪耀这个组织的影响。 闽变对共军来说只是吸引国军注意力的策略,主力还是往陈济棠放开的湘西防线撤退。结果没想到,逃出包围圈的共军,在在强渡湘江时遭到白崇禧指挥的桂军围剿,林彪红一军团几乎全军覆没,共军中央集团遭到重大伤亡。原本剩下的八万人,最后只有不到三万人逃抵贵州山区。 而闽变也在中央军回过神来,全军压境的情况下,四个新编军几乎全数倒戈,在128淞沪事变积极抗日的第十九路军则遭到海军围剿,最后也兵败投降,少部分投入广东陈济棠麾下,其他都遭到中央军整编,十九路军番号遭到裁撤,结束了歷时不到一个月的闹剧,比原歷史上强撑三个月的时间还短。 虽然闽变被弥平,但中央军却离西北更远,几乎无法支援陇南危机,对孙殿英的行军也就催促得更厉害,导致王绍源的谈判时间更加压缩,四马拒孙战役的爆发看来就迫在眉睫。 另外,如果说闽变是中央不知情的意外,那么哈密暴动之后苏联介入就是中央派错人选,做错选择,所引发的事件。 这件事情和王绍屏友好的德国大使陶德曼有关,也和王绍屏一起出使美国的祝贺团团长,外交部长罗文榦有关。 话说希特勒在还没和王绍屏见上面,就急急忙忙派了前德国前陆军总司令约翰尼斯·冯·泽克特来拜访委员长,商谈军援的事情。会前陶德曼私下先办了一场宴会欢迎这位德国知名的将领,席中请了两个重要的人,一是中国外交部次长刘崇杰;另外一位则是正在中国西北考察的瑞典知名地理学家、地形学家、探险家、摄影家、旅行作家斯文·安德斯·赫定。请外交次长很容易了解,部长在返国途中嘛!打听中国合作意愿和底线只好找次长囉!但请这位咭哩咕嚕这么多头衔的民间人士干嘛呢?又是个瑞典人,好像和德国扯不上边。 错了!这位知名的探险家在1926年接受的就是「德国」汉莎航空公司委託,为开闢经中亚通往中国的航线做气象探险。而当时的新疆省主席金树仁为了贪图他带到新疆的六部新汽车,故意以破坏新疆文物及煽动新疆民族分裂为由,将他列为不欢迎人物而驱逐出新疆。斯文·安德斯·赫定原本是上门求助陶德曼,希望能重返新疆继续他的工作,但陶德曼这个老狐狸则打算利用大使馆的宴会,间接让这位希特勒非常看重的探险家直接求助中国外交部,避免德国有干涉中国内政的嫌疑,所以这位瑞典名人才有机会出席这场宴会。 果然如陶德曼所预料,席间刘崇杰真的向这位国际知名的探险家打听新疆近况,这位睿智的瑞典探险家当然没有直接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反而是告诉刘崇杰:「中国共和以来,你们已经失去了西藏、外蒙和满洲,甚至差点丢掉热河。如今连内蒙古也受到严重威胁,新疆虽说仍属于中国,但是现在爆发了穆斯林内战。如果政府再不重视新疆的事情,那么用不了多久,你们也将失去它。」 这番对话引起了刘崇杰高度重视,没过几天就亲自登门拜访,告诉斯文·安德斯·赫定说:「行政院院长汪精卫先生希望儘快能会见您。」然后就带着他直接驱车前往行政院。 在此之前,刘崇杰先领他去见了已经返抵国门的外交部长罗文榦。罗文榦对斯文·赫定说:「政府有意要我组织一支汽车考察团去新疆,希望您能随行。」之后,罗文榦带着斯文·安德斯·赫定晋见行政院长汪精卫,赫定仔细讲解了自己的建议和前往考察的相关准备事宜。 由于先前派去调停新疆动乱的宣慰大员、参谋次长黄慕松将军,并没有完成平息动乱的目标。加上后来牵扯到中亚的苏联势力,于是罗文榦准备自己前往新疆做进一步努力。而这个决定,最后竟然导致苏联部分军队,直接干涉了新疆的局势。 -- 第壹四四章 坚若磐石 民国成立以来,由于军阀混战,对于边疆地区一向鞭长莫及。只求当地主政者,不论是亲王、活佛还是督军军阀,只要名义上归顺中央,通常就听之任之。 新疆在对外一向长袖善舞、对内无为而治的督军杨增新被下属暗杀后,新的省主席金树仁锐意革新下…变成一团混乱。 怎么积极变革会造成乱局?这得从杨增新的政策说起。 前清进士的杨增新对新疆的治理方法,简单说起来,和美国老罗斯福的政策没啥不同,就是大棒加胡萝卜。只要不捣蛋,杨增新就给糖吃,比如前清的哈密亲王,他就报请中央保留其王位,放任其继续担任有名无实的亲王,或者说担任维吾尔族的吉祥物。另外败退进新疆的白俄军,则被他用金钱降伏,改编为归化军,为他自己效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至于捣蛋的,无论汉人、少数民族,不论宗教文化,一律镇压。对外能打的过的,比如宣布蒙古独立的外蒙军入侵新疆,他就狠揍一顿。打不太过的,像北方俄国,他就利用苏联和白俄内战的矛盾,透过谈判取得中华民国第一个平等条约,遏止了苏联染指新疆的脚步。 所以说他长袖善舞,那是对外国、外族方面,他能善用武力威吓、安抚等手段,让这些外部因素无法干扰到新疆政局,对内除了武力进剿,採取的方式就是让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让他能掌控、总揽全局,达到无为而治的境界。落实到具体作法上,在宗教方面,他落实边境封锁,避免中亚外来激进宗教势力影响新疆教派稳定,并加强了对清真寺、伊斯兰经学院的管理,运用宗教协助社会秩序的维持;在种族方面,尊重新疆的哈密亲王,让他配合安抚维吾尔族,并公平对待维族、汉人和其他各回族首领,让他们维持势均力敌地各自拥有小地盘来保障新疆整体的安定。如此透过多管齐下的怀柔政策,加上实力雄厚武装力量的震摄,再透过减税、裁军、缩权,减少人民负担,才得以维持新疆平稳。 但这样的平衡举措,难免造成新疆内部各方势力关起门来鱼肉乡民,造成贪官污吏横行。以至于黎元洪担任总统时代派来的清官,时任迪化道道尹兼外交特派员樊耀南的不满,一开始樊耀南是採取和杨增新合作的态度,比方前面说到的对苏联谈判,就是由樊耀南作为新疆方面全权代表与苏俄政府全权代表阿佐尔寧进行多轮谈判的。最终签订的〈伊犁临时通商协定〉,趁着俄国尚未稳定,列寧对华发出善意,以免中国参加协约国对苏联围剿的国际局势,明确取消了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里面俄方在新疆的所有特权,包含领事裁判权,以及中国的关税自主。1920年10月和1922年1月20日北京政府曾两度颁授二等嘉禾章给樊耀南。 不过没多久,杨增新就接到北京友人密报,告知他樊耀南是北京政府派来打算取代他的后备人选,于是他开始防范樊耀南,甚至连樊耀南母亲过世,虽然致赠丰厚奠仪,却不准他离开新疆奔丧,以免樊耀南从北京请来援军。加上樊耀南为官清廉,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曾有新疆独立分子盛讚他是一个不为升官发财做官的人。对于杨增新放任贪官污吏横行时感不满,两人渐行渐远,最终在政局上形成杨增新的陕甘派和樊耀南为首的南湖派(樊耀南为湖北人)对立,不过杨增新仍能掌控全局,樊耀南只能写信向外到处抱怨,他曾写信向他弟弟抱怨说:「杨(增新)将军的政策是黑暗政策,天山南北到处是贪官污吏,吮吸老百姓的血汗。」 最后,据说杨增新在参加樊耀南担任校长的俄文法政学校第一期毕业典礼时遭到南湖派暗杀身亡。但实际上这个说法是令人存疑的,因为樊耀南等人几乎当场都被逮捕,并被迅速处决。享受最后好处的却是陕甘派首席干将金树仁,他趁势接任了新疆军政大权。这样的后续发展岂不奇怪? 这件号称为「七七政变」的过程,最为可疑的地方在于樊耀南并没有为了配合暗杀手段,做好组织动员,准备接受新疆各军政机关。反而是金树仁在典礼中途离席,逃过被乱枪扫射的一劫。而且最后的调查报告都是金树仁一手炮製,既没有公正第三方证明,金树仁还排斥中央派人前来调查。导致一切都缺乏证据,只能任凭金树仁自圆其说。 不过无论如何,金树仁最后还是执政了。但他缺乏杨增新的手腕,在经过政变动乱之后,内部戛倾之下,他能直接掌控的新疆政府军队也大为衰减,导致他也缺乏杨增新的军事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充满雄心壮志的金树仁却打算趁着哈密亲王沙木胡索特去世之际,趁机废了哈密亲王爵位,採取改土归流新政策。这下可让他捅了马蜂窝!哈密亲王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却是维吾尔族人的精神领袖,代表政府尊重少数民族最重要的「吉祥物」。 此外,金树仁任人为亲,更令新疆政府强力平衡的各方势力分崩离析,雪上加霜的让政局日趋不稳。他上任没多久就出现一句顺口溜:「早上学会河州话,晚上就把洋刀跨」,意思是只要当时新疆的汉族流民,学会河州话,立刻会被委任成军官。金树仁是甘肃河州人,而且特别喜欢用乡党;学会讲河州话,代表着就会被当作乡党重用;而当时新疆的中下层军官都爱配带军刀,洋刀跨就是被委任成军官,等着被拔擢重用。于是不想趋附他的汉人官员,分别被副省长刘文龙与曾击败白俄军的伊犁屯垦使张培元所掌握,导致金树仁只能另外扶植原本不大信任的新疆陆军军官初级学校上校战术总教官盛世才。 金树仁除了用人不当、任人为亲的毛病之外,因为中亚回教泛突厥主义透过苏联的扶植,大举入侵新疆,使得金树仁处处防范回民,不仅对宗教信仰进行严格的控管,还开徵了「屠畜税」,并禁止回民前往麦加朝覲,以免受到泛突厥主义影响,但这些作为却引起穆斯林激烈的反抗。 这几件事情加起来,终于让哈密的维吾尔族爆发了暴动;祸不单行的是汉人当中也有许多人反对金树仁,这些汉人也联合起来,以伊犁屯垦使张培元为首,连络撤退到新疆的东北抗日义勇军残部,以及白俄归化军等势力,共同叛变,佔领了迪化。而金树仁唯一仰仗的盛世才,竟然也落井下石的阵前反叛自立,导致金树仁只能下野,并从苏联经西伯利亚铁路,回到南京求援。 不过新疆的麻烦并没有结束,反而从罗文榦入新疆,打算联合自甘肃进入新疆,马家军分裂出来的马仲英一起对付盛世才,而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马仲英在甘肃被堂兄弟马步芳逼得走头无路,基于同样是穆斯林的原因,由维吾尔族的哈密叛军请入新疆对抗金树仁,金树仁下野后,改成对抗盛世才。 当时中央已经宣布原新疆省政府副主席刘文龙任主席,盛世才任督办,张培元则担任伊犁屯垦使兼新编第八师师长,藉此安抚各方面势力。 罗文榦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他认为盛世才是欺骗中央而获得职位,不仅让新疆怨声载道,更导致中央威信荡然无存。他立刻发电回中央,报告自己的想法,中央在行政院长汪兆名的暗中支持下,罗文榦得到便宜行事的命令,于是他开始整合马仲英新编第36师和张培元新编第八师,共同对抗盛世才。外交部长联合叛军的援军来对抗新疆省政府这种荒唐事,也只有民国初年的乱局才会发生。 盛世才倒不是因为怕马仲英区区六千名残兵败勇,他比较担心的是曾担任过新疆讲武堂教官、新疆军事处处长的张培元手下包含归化军共计二万多人的兵力。而且张培元在新疆桃李满天下,或许盛世才的部队里就有张培元的学生或前下属。加上谣传罗文榦已经说动委员长,将加派黄绍竑领导他组建的远征军入新疆平乱。 心慌意乱的他,迅速透过苏联派驻迪化总领事阿布利梭夫和苏联全权代表波哥丁签订了秘密协定,让苏联派遣两个旅约7000名苏联国家政治保卫局部队,假称白俄的阿尔泰志愿军,在坦克、飞机以及芥子气火炮的支援下,重创了张培元和马仲英联军。这项举措让罗文榦灰头土脸离开新疆,而盛世才牢牢控制了新疆,并降下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改升自己自製的黄底红色六角星新疆自治旗。 至此,中国西北也开展了另一场新的乱局,而这场乱局最后还透过孙殿英把王绍屏捲进来。 就在中国内政再次纷扰的情况下,王绍屏在海外遭遇多重袭击的情况又如何呢? 骷髏行动党规划袭击纽芬兰贝尔岛的时间最早,在地中海风暴之战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埃及时间4月8日上午11点,美国东岸时间凌晨5点,道尔上校率领二千五百名美国退伍军人,乘坐三艘沃克家族所属的轮船,在贝尔海峡附近海域,转换小艇分五波向贝尔岛突击。 早在轮船靠近贝尔岛的时候,王绍屏已经收到消息。不过刚刚歷经天气战争的王绍屏实在懒得思考这个问题,就让夫人团全权做主,反正当中的好战狂一定会很开心终于有事做了。 派去贝尔岛的指挥官是小茱的姊妹茱莉亚,和小茱所有堂、表姊妹一样是个金发美女,只不过她和小茱的短发不同,是个有着黄金瀑布般长发的美女。根据她的回报,透过岛上安装在灯塔上的全方位扫描仪确认,三艘货轮上面有着2500名武装人员。 「看来都是白人,击沉吗?」茱莉亚询问着夫人团的意见。其他人还没反应,二咪就先说:「不!我们白人士兵很少,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活捉吧!送进绝对忠诚计画改造。」二咪话一说完,大姐头小咪开口了:「茱莉亚,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人?」 「目前拟真机器人加上生化人总共1500名。」茱莉亚迅速回答着。小咪再开口问:「有把握全部活捉吗?」茱莉亚点点头:「我们目前有最新式的麻痺粉状气体、瘫痪声波和顺服瓦斯,活捉没问题。不过那三艘船呢?也要俘虏吗?地下基地的海港还没完工,可能没地方藏。」 安洁一听到技术性的问题,立刻问:「你们没生產投射隐形偽装设备吗?」茱莉亚点点头:「有是有,但海浪的大小,会影响偽装结果。这里有两股洋流交匯,所以涌浪比较大,很容易因为浪高落差,导致投射隐形效果失败,在浪差的部分会露出船体。」安洁听到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的确得改善外部力量撼动的静态投射隐形效果。」 二咪则马上问:「海港什么时候完成?」「现在开始赶工,黄昏能好。」茱莉亚对于所有工程都瞭若指掌。二咪听到答案,立刻接着说:「那担心什么,现在又不是廿世纪中叶以后,有卫星探测,露点就露点吧,除非有人靠过来看,不然也不明显。」小咪最后做了拍板:「全数俘虏!」茱莉亚立刻关掉通讯前去佈署。 夫人团则继续在飞艇战情室里透过茱莉亚放飞的三架无人机与高空悬浮探测器球的多功能摄影机,继续观察战场情况。只见第一批美国军团的人员登上贝尔岛之后,就以登陆的地方为基点,开始扇形方式向前搜索。第二批美国士兵得等小艇回到船边,才能登艇再出发,浪费不少时间。 「茱莉亚不要等了,快点动手,不然以他们的速度,等到全部登陆,我们中饭都没得吃。」小敏很激动地透过通讯器叫着。只有小茱用白眼瞪着小敏:「吃、吃、吃,这是打仗啊!怎么只顾吃。」,但没想到,其他的夫人竟然都点头同意小敏的看法。夫人团外号是老饕团,不要说一顿没吃不行,晚吃都不可以。小茱非常无奈,也只好对着呼叫器说:「茱莉亚,你就快点吧!姊妹们饿了。」 只见几颗砲弹在路上的空中爆炸,类似浓雾的粉末落在刚刚登陆开始搜索的美国大兵身上,所有人纷纷倒地。三艘货轮包含已经靠上轮船的小艇,则稍微晃动,船艇上所有人员也纷纷跌卧在船艇上。 「茱莉亚在陆地上用的是麻痺气体,攻击船隻的则是瘫痪声波。」安洁职业病似地多此一举的解释着,所有夫人都知道那些是什么,没人想要接口说话,只有小咪点了点头。很快地就看到三艘快艇航向三艘货轮,而陆地上则是出现许多机器大兵,开始收拾残局。就这样,骷髏行动党改组后的第一次出击,在不到五分鐘之内就完全瓦解。 当被俘的道尔上校在脑波扫描下,透露出这是一场骷髏行动党所策划的攻击之后,夫人团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报復,最后决策还得由王绍屏来决定。正要准备吃午饭的王绍屏看完了道尔的扫描纪录之后,不耐烦地说:「政变?也好,让罗斯福吃吃苦头,这样有利于我们和美国交往。骷髏行动党?不要管他们了,就是一群有钱没地方花的公子哥,扶不起的阿斗罢了。我们准备开饭囉,今天有佛跳墙喔!」即便王绍屏这样说,小咪她们还是决定偷偷监视这个团体,并授权伺机打击对方进一步对王氏集团不利的行动,以免未来又发生什么意外。当然这件事就交给美东的王绍义去负责,一家人没心没肺地兴致勃勃去吃他们的佛跳墙。 沃克在纽约获知突击队全部失踪的消息之后,他喃喃自语的说:「真是太怪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碰这个邪门的东方小子吧!先把全副心力放在准备政变上。」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个决定,间接证实了王绍屏的看法,才让王绍义完全放弃后续的打击报復,单纯地只保留暗地里的监视。 另外,在4月16日当天下午,王绍屏一行人才刚刚抵达阿比西尼亚首都阿迪斯阿贝巴近郊的上空,换回飞艇旅行的一行人都还没下降登陆,阿比西尼亚的布雷庄园就传来被不明人士袭击的消息。 当时负责非洲事务的九堂哥王绍云正待在庄园内做迎接王绍屏的最后准备工作。忽然之间远处山的另一边砲声隆隆,机警的王绍云没有任何多馀的动作,即刻下令让大家进入地下室掩蔽。过没多久,王绍云一干工作人员才进入地下室掩蔽好,砲弹就如同雨下的掉落到庄园内。 虽然王氏集团的建筑都加固过,但也禁不起几百发102mm榴弹砲的轰击,即使没有轰成白地,但许多雕梁画栋也被轰成废墟,更不要说原本装饰的花花草草和树林了。 王绍屏从王绍云放置的无人机镜头里看到整座庄园的惨况,不禁破口大骂:「是谁这么过分啊!我都还没住过的地方,就把它打烂了!以后一定要在每个庄园都装上电磁防护罩,避免遭人偷袭,损失惨重。你们看看,难道盖这些房子、花园不要钱吗?」夫人听到王绍屏的大骂,不是摇摇头就是翻白眼,心里同时想着:「这些建设真的不要钱啊!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剩下就交给列印机。即使坏了,回收材料再印就好。不知道夫君在心疼什么?」不过王绍屏不断强调爱物惜物是个好习惯,虽然装上电磁防护罩更花能源,但这个命令还是传出去了。 当王绍屏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时,一个旅约三千名步兵已经越过边界,向布雷庄园包围了上来,只有三百人左右的王绍云团队依然躲在地下基地和矿坑坑道里。正当夫人团捏了把冷汗,想对王绍云下达攻击的命令时,几十枚砲弹已经从庄园假山隐藏的砲管发射出去,在仍然採取一战密集队形的义大利部队头上炸开。 「麻痺气体?」随着安洁的叫声,义大利士兵已经躺满地上。这时王绍云的大头出现在视频上,长得和王绍彰非常相似的脸,只是带了个方框眼镜,开口说:「我们之前收到总部要求收集白人俘虏,所以未经请示,就直接使用麻痺气体,还请见谅。」王绍屏摆摆手表示没关係,但还是开口问:「是哪来的部队?我们什么时候仇人这么多了?」 「目前从制服看来,应该是义属厄利垂亚的义大利军队。」王绍云非常快速的识别出敌人的身分和来源。 「是谁说麵条国,毫无战力的啊?把我们的庄园打成这样,本事也不小。九堂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反击吗?」王绍屏初来乍到,当然还是得问已经到非洲一段时间的王绍云。 「我们人太少,目前只有三百人。所以敌不动,我们就不动,他们只要越境,来一个我们就抓一个。总部请放心,我们这里坚若磐石。」王绍云自信满满。 王绍云的信心没有感染王绍屏等一行人,尤其小敏非常直接的问:「那大砲呢?」话才说完,砲弹飞过天际的呼啸声又再度响起。 「这又是打哪里?」王绍屏 「矿场!不过没关係,那只是偽装来欺骗外人的装饰品。真正的矿场都已经地下化了!」王绍云依然非常自信的说着。 「这些没越境的义大利砲兵,你们打算处理?」王绍屏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个性,但他还是尊重王绍云的想法。 已经做好安排的王绍云回答说:「我已经派无人机去处理了。」 王氏集团的无人机的外型并不是长得像飞机类似,而更像是飞碟,而且也能用光学偽装方式进行隐形。这时十架无人机已经抵达义大利砲兵上空,从镜头里很清晰地看到在一片空地上停了30辆履带式车载野战炮,士兵正在装填新一波的砲弹。无人机抵达适当位置之后,随即投下空投型的麻痺气体罐。不一会儿,整个砲兵阵地都陷入一阵浓雾之中。 主导这次行动的埃米利奥·德博诺元帅当然不会在前线,他派了一个团的砲兵和一旅的士兵前去入侵布雷庄园和矿场之后,自己就在意属厄利垂亚的首府阿斯玛拉悠哉地喝着下午茶等待好消息。只不过他等到第二天早上,得知的却是所有部队神秘失踪的消息,这让他非常惊恐。这位元帅曾经听过王绍屏的一些传闻,他知道他可能踢到铁板了,既不敢继续增兵,更不敢派人去查探,以免局势越来越糟。拖了一个礼拜,他在墨索里尼的逼问下,才谎称部队在山区迷路失踪。墨索里尼是自大,可不是智障,于是将他撤换下来,换上更加精明的佩特罗·巴多格里奥元帅,让他重新佈署进攻阿比西尼亚。在墨索里尼的想法里,既然由厄利垂亚前往布雷庄园的道路不好走,那如果拿下阿比西尼亚,从阿比西尼亚的方向应该就好走多了吧?毕竟同属一个国家,内部的交通应该不致于太差。也因为这样,让王绍屏多了一些时间在阿比西尼亚佈署。 布雷庄园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王绍屏才带着一行人跟着教廷代表蒙蒂尼前往面见阿比西尼亚皇帝海尔·塞拉西。在此之前,蒙蒂尼先介绍了阿比西尼亚大主教西瑞尔给王绍屏认识,并由大主教介绍了阿比西尼亚的现况。 这时候的海尔?塞拉西皇帝才40岁,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他不仅废除奴隶制度,还免除农民的欠税,降低农业税和商业税,并到处大兴土木加紧建设,所以首都阿迪斯阿贝巴整个看起来和满庄一样欣欣向荣。 除了经济建设,海尔?塞拉西在教育与文化上更是投注更多心力。为了学习西方的科学文化和立法制度,他设置了教育部,引导教育制度发展,创办国立小学,学生除了当地语言外,还必须学习英语或法语。除了积极聘请外国教师,同时派遣大量学生出国留学。还鼓励民间办报,让更多人能吸收新的资讯。并废除过去中世纪遗留下的习惯法,订定「1931年宪法」维护人民权利,并反对强迫劳动。宪法还推动设立参、眾两院国会,透过国会订定〈惩治犯罪条例〉等刑、民法,保障人民权益。 此外,军事上也多有建树,他不只派遣留学生到法、义、比各国学习新式军事技术,并聘请比利时军官帮忙训练新式军队,还建设机场成立一支小型空军。 在飞艇上透过阿比西尼亚大主教西瑞尔的介绍,王绍屏对这位姓氏听起来像「屎拉稀」的海尔?塞拉西已经有了较为清楚的认识。 - 当他真正看到这位皇帝本人,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因为这位皇帝并没摆架子,而是非常谦卑地用英语说:「东方来的朋友,据教廷方面告诉我,您能帮助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如果您愿意伸出援手,阿比西尼亚将会是您忠诚的盟友。」 不过已经较为成熟的王绍屏还是非常小心翼翼地提出他的意见:「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听说阁下已经尽全力在改革,而且也有一定的成效。面对义大利的威胁,也有抵抗的能力,不知阁下希望我能提供什么援助。」 「虽然我们的军队有廿万人,但真正能和义大利对抗的不过皇家卫队一万多人。我们急需更多新式武器和教官,当然如果有国家愿意派驻部队协助我们抵抗侵略那就更好了。」 「先进的武器我可以卖给贵国一部分,教官我也能派一些给贵国;但是军队,我就有点爱莫能助。毕竟我的祖国也正陷入被日本侵略的处境,我们不可能大批的派出远征军来阿比西尼亚助战。」 海尔·塞拉西有点失望,他自己很清楚有钱就能买到新武器、请到新教官,但自己的部队要正式换装训练到成军,那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但是听说义大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能入侵阿比西尼亚。 王绍屏看到海尔·塞拉西皇帝一脸失望的表情,他有点不忍心地说:「阁下不如向国际联盟申请维和部队。」 海尔·塞拉西和一旁跟着王绍屏的各国使节代表全都十分讶异的不约而同地问:「那是什么?」 -- 第壹四五章 偷鸡不着的寧夏王 「养田,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走到我头都晕了。」孙殿英有点不耐烦的说着他的参谋长冯德明。这位冯德明号养田,保定军官讲武堂出身,在孙部里面军事素养算是最高,是原直鲁联军第十四军参谋长,现在则是41军的参谋长。从孙殿英自命为河南独立旅进入曹州之后,就被孙殿英招揽,还跟过孙殿英盗墓,算是老部下。 「对啊,冯参谋长,我们都很着急,但王少校不是又去请示了吗?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帮腔说话的是军需处处长李德禄,是孙殿英小舅子兼亲信。 「我能不急吗?从3月29日中央下命令以来,我们找了多少藉口,不是车辆故障,就是油料不足,现在大半个月去了,都已经四月十五了。今早中央经下达了最严令,让我们全速前进,务必得在十天之内赶到陇南,否则取消41军和40师番号,所有军官军法处置。到现在王所长那里却还没搞定,还要我们停在这绥寧边界等待谈判结果。万一让土共跑了,中央一翻脸,难道我们能说是装备所给我们下的命令吗?」冯德明一口气抱怨完,觉得一股胸闷好多了,伸手从桌上端杯水,一口气喝完。虽然孙殿英部所属全都接受了忠诚计画改造,但效忠不代表他们不能抱怨。冯德明算是憋了很久,才一口气把怨气吐出来。 一听到有人开砲了,李德禄也忍不住说:「说的也是,不是说王所长有通天本领吗?怎么小小的四马都搞不定呢?又不让我们直接一路火力全开推平过去,真不知道装备所在担心什么?不然让刘月亭他们的118空骑旅直接飞过去斩首不就好了吗?通通抓起来,看这四马还嚣张不?四马让他变死马!」 举人出身,饱学多识的军部秘书长梁朗先看李德禄说得不像话了,怕隔墙有耳,连忙打岔说:「别胡说,越说越离谱。王兴实少校不是又去请示了吗?我看很快就有消息了。」 孙殿英冷眼看着一伙亲信一大早在军部争相连连抱怨,自己却一句话也不吭一声,因为他知道不让自己的部下发洩一番,未来可能就会把怨气发在自己身上,毕竟忠诚计画是效忠王绍屏,不是效忠孙殿英他自己。在热河战役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狡猾如狐的孙殿英也明白了,自己和属下一定是着了王绍屏的道,不然怎么部队既没拆分重整,也没掺沙子整编,原封不动交还给自己,但包含自己,就没有一个人想再叛变,私下打些算盘呢?原本他以为只是吃好、穿好、装备好,还坐领高薪,大家乐不思蜀,后来总觉得不大对劲,因为手底下这些兔崽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东陵都敢盗的傢伙,平时稍有不顺,骂天骂地,就不敢说王绍屏一句不是。连他自己都是这样,光是想要想想王绍屏的坏处,却是一个都想不出来,应该说连这个念头都冒不出来。所以他知道自己这伙人一定被动了什么手脚,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他认命了,打算未来让自己和手下们一路跟着王绍屏走到黑了。 在借道这件事情上,他和眼前这批亲信一样,怎么也想不通王绍屏为什么要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结果。即便王兴实把大部分的讯息都和他分享,让他知道中央已经有人打算拿他开刀,企图撤掉他41军的番号,他也无所谓。「不就想要拿去收买川军的孙震吗?没什么大不了?没番号、没地盘,难道王所长会拋弃我吗?」孙殿英对于这件事可是信心满满,如果有想要把他当弃子,干麻花大钱替他们换装?想到这里忍不住美美地又用力吸了口菸斗,吐着烟圈,美滋滋的想着自己未来美好的生活:「王所长是要干大事的,跟着他升不了官,也能发大财。」自从戒掉大烟之后,他改抽烟斗,没办法,没有一管东西在手,他总觉得不自在。 当然,他也知道为了这次谈判,王绍屏留守山东的二堂哥王绍源可头疼死了,虽然不清楚谈判全部过程,但听王兴实略为提到,那个马鸿逵为了捞取更多利益,可是大大的狡猾。不过这一切他都管不着,也不想管,他只要继续听从装备所的命令,死皮赖脸的拖时间,给谈判争取空间就好。 这时,原本应该在山东坐镇的王绍源,现在正在北平和马鸿逵的二儿子马敦静周旋。原来在平津两地跑的五堂哥王绍雄因为天津有点麻烦事,没办法赶过来,王绍源只好自带原本在满庄协助自己,大小两咪的堂妹林嘉琳来帮忙谈判,也让她多熟悉熟悉国内军阀林立的外部环境。 「唉!嘉琳啊!你说这次马敦静同不同意我们的借道的要求啊?都搞了两个多礼拜了,马鸿逵就是不现身,让他儿子在那里传话,一来二去,浪费时间,中央都快翻脸了。」王绍源对着自己的助手林嘉琳一边询问,一边抱怨着。小咪给王绍源派了三个助手,一是负责对外的林嘉琳;二是负责对内,安瑟双胞胎的亲妹邓丽珪;还有科技对口,安洁的表妹凤飞萍。这次王绍源只带了林嘉琳出来,另外两人留在山东坐镇。 「二堂哥,我看不容易,从一开始要飞机大砲,到后来只要金子五吨,现在又是中正式步枪二万支、马克沁重机枪一千挺、捷克轻机枪三千支,60迫击砲一千部,加上黄金一千公斤,我们哪次说个不字了?但最后都是他们在反悔。飞机大砲,他说没训练员,又不要我们派教官;金子说搬运不容易,又不让我们帮忙;我看他们就是变着藉口耍着我们玩,除非马鸿逵出面,否则我看一切都是在测试我们的底线。可惜,我们就是只要借道,一切没底线,凡事好商量;所以他们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认定我们铁定包藏祸心。所以啊!我看,我们应该拒绝一次,让孙殿英跨进寧夏边境吓吓他们,让他们误以为这就是我们的底线,这个寧夏王说不定就被吓出来了。」林嘉琳跟她两个堂姊一样,都是战争狂,深信话听不懂的傢伙,就让拳头说话。 王绍源摇摇头:「绍屏还想跟他们合作,现在扯破脸,未来就不好弄了。你没看周大文市长躲着,两边都不帮。我也不想逼他,就是为了未来谈合作留个后路。我们台湾人说:『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是这个道理。」王绍屏整个生化机械家族为了和家主亲近,都自认是台湾人,对后世台湾文化熟悉的不得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咱办?」林嘉琳两手一摊,也觉得很苦恼。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报告,一名战士拿着文件站在门口等着传唤。 「大川啊!什么事?进来说。」王绍源客气地招呼着这位上士士官刘大川,这位刘大川是东北军第一批空中突击队的狙击手,在「泡汤行动」中,被掷弹筒伤了右臂,虽然在超级医疗设备之下,完好如初,但右手常常不自觉颤抖,没办法再担任狙击手。留在山东治疗復健的时候,他决定离开东北军,申请调入装备所,王绍屏看他十分机灵,于是调来给王绍源当传令。 「报告秘书长,马敦静中校的副官来电,约您一小时后在六国饭店吃中饭,还有这是马家军最新情报。」刘大川双手把文件递给王绍源。自从王绍屏升任少将加中将衔的装备所所长,得到全盘人事权之后,他就任命自己的二堂哥为秘书长,出国期间全权代理自己的工作。所以,刘大川才会称王绍源为秘书长。 王绍源打开文件一看,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这下大家都要倒大楣了,难怪马敦静要见我了。嘉琳,你不用再执着想方设法使出什么强硬手段了,这次对方一定会乖乖就范的!」说完,一把就将文件塞给林嘉琳,她打开一看,冷笑两声,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当天早上稍早时分,寧夏省会寧夏县县城的省主席办公室里,一个胖子在桌子前面走来走去,电话响起,这个灵活的胖子一下子扑到桌子前面,匆忙拿起电话,还打翻了桌上的笔架。 「喂!我马鸿逵!」胖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确定了吗?好,我知道了。」胖子掛上电话,又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着门外,扯着嗓门大吼一声:「马如龙!」一个瘦长的高个子一闪影就奔到门前:「主席!什么事?」「立刻发电给二公子,要他立刻完成交易。」马鸿逵挥挥手让副官立刻去办,马如龙一个立正说声是,正要转身离开,马鸿逵搔搔自己的光头又开口:「回来!还有,发电给陶乐湖滩的三公子,让他放开边界,给孙殿英借道。还有发给固元县的大公子,让他严防戒备陇南方向,任何不明军队靠近,无须报告一律开火驱离。对了,再加派两个骑兵团给大公子。就这样,快去吧!」马如龙一个靠腿,敬了个礼,飞溜烟的跑的不见人影。「天啊!这下闯了大祸了,不行,还是得联络一下马步芳、马步青两兄弟,还有堂哥马鸿宾。八万人啊!不知道我们挡的档不住?」马鸿逵自言自语一番,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只听他一声諂媚的笑声说:「唉呦!堂哥啊!没事,没事不能找你聊聊吗?…」 几乎同时,甘肃省会兰州市内的甘肃绥靖公署办公室内,也有一个人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不过这个人是个瘦子,他是甘肃省主席兼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他终于从自己在南京的消息管道知道了孙殿英的真正目的地。 「南京参谋本部都是一堆混蛋,没事连我都骗干嘛!这是做什么?防我吗?我一没兵二没将,就几个保安队员,加上一个空头职衔,我是能干嘛?调孙殿英来帮我剿共,我求知不得啊!现在好啦,我还叫四个傻马一起反对孙殿英入甘,我是白痴啊!现在陕南的共军聚集了八万人要打通甘肃,退到新疆,据说新疆的盛世才也调动了五万部队准备接应,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朱绍良在副官处处长兼公安局局长拜伟前面叨叨念着,他知道拜伟和同是回族的马家军前面能说的上话,而且他是保定一期,是孙殿英的参谋长冯德明的学长,两人关係也不错,所以才故意在他面前讲这些,希望拜伟主动开口要求要帮忙,不然他这个省主席还真拉不下这个脸向自己的下属求救。 拜伟,号襄华,是个山东大汉,不仅个子是个大块头,声音也十分宏亮,平常没事喜欢唱唱平剧里的黑花脸,骨子里就是个热心肠的汉子,加上早年仕途不顺遂,贺胜桥之役被北伐军打成重伤回山东养病。康復之后,要不是保定老同学,担任甘肃省政府秘书长李勉堂的介绍,他现在还在老家喝西北风呢。加上他一到甘肃就获得朱绍良重用,一心想要回报朱绍良,顺带给自己老同学长长脸。于是哗啦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敬了个礼,大声说:「主席,您放心,我去游说马家军,让他们协力阻挡土共北上。说到这些土共,我在武汉找工作的时候,吃过这些共党分子不少苦头,我可不能让他们进到甘肃来祸害甘肃乡亲,这件事我会全力以赴。另外,我和孙殿英的参谋长冯德明有旧,他是我保定的小老弟,在学校的时候常常跟在我后头,我去说说,让他们加快脚步,赶快来甘肃支援。」 朱绍良目的达到了,于是笑笑地说:「一切就拜託襄华了。」等拜伟风风火火出门之后,朱绍良才揉揉耳朵,小声地对来收拾茶杯的秘书说:「这拜伟什么都好,就这嗓门特大了点,所以我才让他亲自过来,不想在电话里跟他说。不然这一收线,我耳朵就聋了一隻。」秘书微笑地的说:「的确,拜长官嗓门是大了点,听说他在公安局骂人,城门站岗的卫兵都听的到。」朱绍良这时心情很好,笑骂一声:「胡扯,这公安局离城墙也要四里路,哪可能?不过说到城门卫兵,你这倒提醒了我。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手上没兵真的不行,回头让李勉堂和拜伟商量商量,挪挪经费,多搞个几个保安团出来。」朱绍良知道手下这两位都是练兵的好手,于是决定自己也多搞些部队,以免现在成为四战之地的甘肃,最后搞到自己无容身之处。 中午时分,王绍源和林嘉琳依约来到东交民巷像座堡垒的六国饭店。只见马敦静和过去不一样,直接在门口等着这两位财神爷。只见嘉琳一个箭步迈上台阶,笑着说:「唉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劳驾马二公子在门口久候,装备所可不敢当啊!」 虽然老爹给他的电报没有详细说明原因,但在北平什么消息打听不到,马敦静知道父亲这次偷鸡不着,自己只好代替老爸认栽了,摸摸鼻子,笑脸迎人地说:「林小姐哪的话,今天我来早了嘛!不好意思让两位跑这么多趟,就打算在门口给两位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弟吧。毕竟军国大事,不可不慎啊!」 「哼!你是哪一国?和我们不同国吗?」林嘉琳得理不饶人的继续消遣寧夏马家二公子。 虽说好男不和女斗,马敦静真要面对这位装备所小辣椒,在逞口舌上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连忙向王绍源拋出求救的眼神。王绍源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但更不愿意落了下风,所以也不帮腔救援,给马二少台阶下,只是连忙和稀泥的说:「门口这人多,人多嘴杂,什么事,我们进包厢说。」于是三人带着卫士、秘书一干人等,走进了六国饭店。 等到了包厢,大家坐定,马敦静知道后开口遭殃,于是主动打开话匣子:「王秘书长、林秘书,这次的条件,家父已经同意了,家父已经通知边境,让孙将军所属41军通过寧夏了,您俩看看何时可以交货。」 王绍源正要开口,林嘉琳忽然打岔:「东西我们可以给,但除了借道,我们还要租借个机场。」 马敦静听到这句突然加的条件,愣了一下,低吟了一声「这…。」脑袋全速运转,思索一下该如何应对。片刻,他开口说道:「这是原来没有的条件,我得问过父亲。」 王绍源再度想要开口,林嘉琳看了他一眼,再度抢在之前,把今天收到的情报放在马敦静前面:「的确原来没这个条件,但是情况也不一样了,八万共军加上新疆五万中俄军混合部队,条件是否应该改一改?41军其实只有一个师,二万五千多人,双拳难敌四手,缺乏空优,也不能保证装甲车能够拦得住对方分进合击。如果你们觉得合适,我们可以快速帮马家军进行换装训练,让你们也有自保能力。」王绍源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反应这么快,有了三分顏色立刻开起染房,不禁投去个讚赏的眼神。林嘉琳会意,轻微的点了下头,就把目光盯在马敦静脸上,等待他的回答。 「这…,我还是得问问我父亲,毕竟寧夏的情况,还是他最清楚,而且也是他在当家做主。」马敦静知道自己不能示弱,不然铁定没完没了,乾脆二五六都推到他老爹身上。他心想,时间这么紧迫,看谁耗得起,反正倒楣的是甘肃,又不是寧夏。中央怪罪下来,马家依然当他的土皇帝,孙殿英可是拿着中央编制的客军,装备所更是中央的衙门,谁会真正倒楣,还不晓得呢! 王绍源发觉马敦静这招厉害,如果在僵持下去,恐怕孙殿英顶不住了,自己也吃不消。于是拦住还想说话的林嘉琳,开口说:「不然这样,我们有飞艇,到寧夏也不过两三小时的时间,我们现在就走,应该不会耽搁太久。」马敦静没想到看似斯文的王绍源竟然出狠招,直接釜底抽薪,让他措手不及。 正当他还在思考该如何推託的时候,跑堂这时候进来高喊一声:「先生女士,人是否到齐了?是否要上菜了?」马敦静心想这服务生来得正是时候,正要开口,没想到林嘉琳反应超快,马上对侍应生喊道:「打包!我们路上吃!」服务生愣了一下,马上笑容满面的说:「好的、好的,小的立刻去准备。」 马敦静眼看救兵被阻断,立刻给身边的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会意,点点头,跟着跑堂后头跑了出去。马敦静笑着掩饰说:「我让副官去盯着,以免服务生偷斤减两,少给我们打包一、两个菜。」林嘉琳心中腹诽着:「我还买菜咧!不就是想叫人通知寧夏王先躲避一下吗?」 一桌子三个人各怀鬼胎,各自揣揣不安,过没多久,副官跟着侍应生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向马敦静点点头,马敦静看到之后,知道通知父亲施展拖延战术再度成功,于是笑着说:「菜来了,走吧!走吧!我一直想见识见识装备所的飞艇,今天运气可好了。」 王绍源和林嘉琳知道大事不妙,但依然保持笑容,率先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让所有的菜盒都让马敦静的手下提着。 这时马敦静稍稍晚了几步,悄声向副官问道:「父亲怎么说?」副官愣了一下:「老帅?您让我联络老帅吗?我还以为您让我盯着点,以免服务生偷斤减两,短少一、两个菜。」 马敦静真的傻住,一两秒之后,气不知打哪出,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马文才!你乾脆改名叫马蠢才好了。」马文才觉得很无辜,刚不是你要我去盯着的吗? 虽然马家两人刻意压低了音量,但王氏家族每个都是超人,怎么会听不见呢?不过王绍源拉拉林嘉琳,示意要她不要大声笑出来,避免让马敦静过于难堪,于是两个人隐隐地窃笑走在前面。但是不断抖动的肩膀,走在后头的马敦静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谈话已经一字不漏的被偷听走呢?他狠狠地拍了副官的后脑勺,然后低吼了一声:「走!」马文才低低的说:「走就走嘛!打我干嘛!」马敦静回头瞪了他一眼,马文才吓得连路都不太会走,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后头。 飞艇比王绍源说的还要快,大约一个半小就到了寧夏县城城外,大家换搭悍马赶进城里的寧夏省政府,直到衝进省主席办公室里,还不到两小时。 本来马敦静还打算透过马鸿逵的秘书挡一挡,让副官偷偷用电话通风报信,无奈马鸿逵的专线一直佔线中,林嘉琳这个鬼灵精怪,又趁着马敦静不注意,随着秘书一起闯进马鸿逵的办公室。王绍源也就有样学样,假装要逮住林嘉琳,一起闯了进去。无奈的马敦静,只好跟在后面,看看自己的父亲会有什么急智反应。 没想到三个人一进到省主席办公室,只见一个大屁股趴在办公桌前面,还露出内裤向着门口。原来是马鸿逵正趴在桌上,諂媚的和某人通电话,只听他不断说是,也不知道和谁讲电话如此专注,讲到完全没发现有人闯了进来。 秘书对于马鸿逵讲重要电话时的怪癖已经习以为常,但其他三人则是大开眼界,最吃惊的还不是王、林两个外人,而是马敦静这个儿子。老爸的丑态完全颠覆了马敦静对父亲的印象:「这还是我那威风凛凛的老爹吗?」 秘书赶紧向前,低声在马鸿逵耳边说:「主席,有访客到。」马鸿逵正在说服马步芳入甘协防,讲的正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周遭情况,不耐烦的说:「无论是谁,都让他等,没看我正在和大哥讲电话吗?」秘书忽然感到一阵噁寒,这马步芳明明比马鸿逵小11岁,现在有求于人,连大哥都叫上了。 「咳、咳…,爹,是我,敦静。」马敦静不知道老爸和谁在联络有这么重要,但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继续闹笑话,尤其是老爹那个浑圆的大屁股,怎么看怎么噁心。 马鸿逵一听到宝贝儿子的声音,立刻从桌上爬了下来,手里头电话还没放下,转过头来看到真是自己儿子,才恋恋不捨的对电话那头说:「老哥,我在北平的儿子回来了,我先和他说说话,我们回头再聊。是,那是,好,就这样,麻烦大哥了。」 马鸿逵放下电话,这才注意到儿子旁边站了一男一女,男的高壮那没什么,西北到处都是壮汉。不过这女的高挑健美,浅褐色的短发,高耸的鼻子,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那么一点洋人的味道,又有中国风的气质美,尤其那上薄下厚的性感红嘴唇,真想让人咬一口。还有那对丰满的大奶子,紧紧的包在中国少见的西洋套装内,更是令马鸿逵看傻了眼。 真正傻眼的还有马敦静,他没想到老爸刚才露完大屁股,现在又露出猪哥样,连口水都快滴下来。他赶紧又喊了一声:「爹,这是装备所的王秘书长和林秘书,他们都是王所长的亲戚,王先生是所长的堂哥,林小姐是所长大夫人的堂妹。」马敦静赶紧在话里把情报说清楚,以免自己老爹犯傻,把人家小姨子抢来当七姨太。他在北京待的这段时间,可是透过周大文对王绍屏了解不少,连张少帅、委员长都得客客气气的拱着的人物,可不是自己这个边陲地带小小军阀势力惹得起的。之前还能藉由对方有求于自己,透过谈判耍得对方团团转,但是如果动了人家的人,那分分秒秒就能把自己家族从地球上抹煞掉。 马鸿逵在西北马家军里号称狡猾的胖子,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听到儿子的提醒,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垂在嘴边的口水,瞬间吸得一乾二净,瞬间换上道貌岸然的样貌,热情地伸出肥厚的双手握住王绍源,用力摇着手说:「王秘书长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好让我出城十里欢迎啊!」 林嘉琳完全不给面子在一旁说:「怕是马主席出城又有要务,我们又得扑了个空,不得见啊!军情紧急,我们已经在北平蘑菇两个礼拜了。马主席是不是客气话别说了,赶紧谈正事吧。」 王绍源虽然感觉有些尷尬,但也不想多拖时间,于是顺着嘉琳的话,跟着说:「是啊!马主席!共军红四军已经在昨天打下广元,不久就会进入陇南地界;盛世才陈兵哈密,看来也是来势汹汹。我们还有一个祕密的消息,苏联教唆蒙古出兵十万,目前前进到达兰扎德嘎德,已经濒临寧夏地界的居延海,动向不明,但看来是要支援红四军出塞;而蒙古大举南下,这才是寧夏的心腹大患啊。」 马鸿逵大吃一惊,但马上恢復理智,心里想着:「不可能吧?难到蒙古还想入侵中原?我看这个姓王的傢伙应该是唬我的,先听听他们要开什么条件再说,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于是放开王绍源双手,后退一步,脸色恢復正常地说:「王秘书长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难道蒙古还会想要入主中原?就算我马鸿逵无法力敌,中央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林嘉琳看马鸿逵处变不惊的样子,决定再给他一根稻草,压垮这隻胖骆驼。于是她从随身公事包里掏出一叠黑白照片,递给马鸿逵,一边说:「马主席,这是我们的空拍图,你看看我们的情报作业有没有失误,居延海您应该认得吧。」 马鸿逵边看着空拍图脸色瞬时三变,然后走回桌子后面,拿起电话拨了个号,接通之后,大声说:「叫马得先听电话,我是马鸿逵。」马鸿逵拿着电话沉默许久之后只说了一句:「边境情况如何?」随后脸色铁青地又说了几句:「怎么不早回报?好!我知道了!严密监视,随时回报,我会派人增援你。」 掛上电话,马鸿逵向门口喊了一声:「马如龙!」早上那个瘦高个子又一溜烟地衝进办公室,靠腿立正:「主席,有什么吩咐。」马鸿逵也不多囉嗦:「让马得功立刻增援居延海的马得先,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先开火。但是如果对方主动攻击,可以就地还击,之后赶紧回报。」副官马如龙领命之后,立刻转身小跑步离开。 马鸿逵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边开口:「两位贵客请坐,你们的情报没有问题,是我疏忽了,中午蒙古大军果然陈兵边界,事发突然,我的属下还在观察,正想要回报,没想到两位先来了。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来到寧夏,应该是对原来的条件不大满意,说吧!你们要什么?」 王绍源点点头让林嘉琳当黑脸先说:「马主席,我们要的不多,除了借道,就多一个必要条件和一个可选条件,必要的是,我们要租借一处机场,让我们的空军进驻,以便增援孙将军的41军。您可以选择的是接受我们的换装训练,飞机大砲装甲车这都可以有,无息贷款,您看如何?」 「这…」偷鸡不着的寧夏王,这下不仅仅失把米,可能还得沾满全身鸡屎,让王绍屏的势力进入寧夏,这本来是他未来想要谈合作之后,才要开的条件,不然他就不会让周大文等这么久,都迟迟没答应和王绍屏见面了。 「这下该怎么办?」狡猾的胖子也有没辙的时候。 -- 第壹四六章 新四马联孙 民国34年,1933年,4月15日傍晚,江西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南昌行营里,委员长正在大发雷霆。 「娘西匹,陈季棠这个混蛋,竟然给我放走了共军主力!辞修,白建生拦住了吗?」委员长边看地图边对后面的陈诚问道。 「校长,白崇禧正在湘江边和渡河的匪军激战,结果还不知道,但广西的军力有点薄弱,要全歼共匪,恐怕有困难。」陈诚恭敬的回答。 「增援呢?」委员长眼睛仍盯着地图,嘴上不停的问着。 「最近的南路军余汉谋,正在回师广州,驱逐陈济棠;次近的西路军何健正在向陕南靠拢,围堵陕川共军南下之路;东路军卫立煌、张治中、蒋鼎文南下福建,平定闽变。北路军正在收復江西各地,鞭长莫及。校长,说实话,我们无兵可派,白崇禧只能靠自己了。」陈诚很老实地把现况做了稟报。 「唉!娘西匹,枉费我调动五十万大军,最后功亏一簣,还不如当初听王台生的话,围而不打,还不用浪费宝贵的军费。对了!那陕南、川北的残馀匪军呢?刘湘堵住了四川的缺口了没?还有胡宗南回师陇南了吗?孙殿英呢?」一连串的问题从委员长的口中不断发出,他的目光也从地图的西南转向西北。 「校长,刘湘被他小叔刘文辉牵制在成都,连我们派去调解的特派员程泽润也陷了进去,被刘文辉俘虏。现在两边还在激战。一时间刘湘抽不开身,只能让杨森代替田颂尧代理剿总司令。 而杨森正联合田颂尧、李家鈺、罗泽洲和刘存厚等残部,重整旗鼓,约聚集四万人,正想办法堵住共军向成都突进袭击,避免他们直接进入成都平原腹地。不过情况不大好,杨森等部有一半以上是徵集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训练器械都不足。前两日又败于广元,让共军佔领广元城区,目前正进逼川陇之间的阿坝,恐对成都採取合围的态势;所以胡宗南停驻在阿坝附近的剑阁,和退守东南边云台山的杨森形成犄角,阻扰共军南下成都或者进入阿坝山区。 阿坝山区地形复杂,共军如果鑽进去,胡宗南也完全没有办法。胡宗南回报,今早他击退共军第四军的前锋,目前正在修整,他打算趁胜追击,夺回广元。毕竟第一军的装甲车部队如果没有经过广元,就没办法增援陇南。 鲁大昌则是放弃天水周边,虽然军政部何部长一直下令他坚守天水,但他仍将兵力收缩到山边陇南县,打算背靠胡宗南,放开交通要道,让共军直扑马鸿宾35师驻扎的兰州,一副祸水西引的样子。 至于孙殿英,他一路走走停停,一会儿车辆机械故障,一下子缺油缺水,现在乾脆在停在绥寧边境上的阿拉勒庙不走了,说是等油料。何应钦部长威胁要撤掉41军番号,要他放弃车辆装甲,徒步入甘,孙殿英还是不肯走。」陈诚大致把情势说了一遍,但刻意在最后打击了孙殿英一番,毕竟现在王绍屏就是南京中央陆军军方的「全民公敌」。孙殿英虽然不是装备所的嫡系,但不是抢在中央军前面换装吗?不打击他,打击谁呢? 原本委员长已经走回桌前,拿起茶杯,打算喝口茶,一听到陈诚的描述,他果然再度发怒,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砰的一声,咆啸地吼着:「都是一群混帐,这些军阀一日不扫平,中国一日不安寧。鲁大昌那个土鱉,全军都是些农民泥腿子,拿些破铜烂铁也就算了,孙殿英可是王台生整编过的机械师啊!通知装备所,如果孙殿英不往前走,不仅要撤销番号,还要收缴他们的装备。」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戴笠忽然开口:「报告校长,孙殿英徘徊不前,恐怕还是装备所的命令。」陈诚看了戴笠一眼,眼中充满嘉许的意味。 「什么?」委员长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王绍源是想造反了吗?王台生怎么带的人?」 「校长,王绍源现在在北平,据说是和马鸿逵的次子马敦静洽谈借道的事情,所以让孙殿英在绥远地界按兵不动!」戴笠有点得意忘形的打算趁胜追击,给装备所来个重重一击。 「借什么道?军政部没有下令让马鸿逵、马鸿宾让道,给予孙殿英方便吗?」委员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瞪着戴笠,好像要从他眼珠子里看出实情。 戴笠有点慌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奋过头,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军政部让孙殿英兼领「青海西区屯垦督办」的命令可没在南昌行营走一圈,都是何应钦自作主张的。「完了、完了,这下非把敬公得罪死了,该你多嘴,该你多嘴…。」戴笠在心里给自己赏了千万个巴掌。 「说,雨农!难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说,辞修说!」委员长把严厉的目光扫向陈诚。陈诚这个大汗直流,「我是招谁惹谁了?」 陈诚正打算把这些「同志」都卖了一遍的时候,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杨永泰这时说话了:「委员长,据我的了解,军政部希望能达到保密突袭的效果,发了个通电任命孙殿英为『青海西区屯垦督办』,引起了西北四马和甘肃绥靖公署朱绍良的公开反对。王绍源应该是去替中央解释,让马鸿逵私下借道给孙殿英抵达陇南,据说这次装备所出血不少,也算是为国解忧吧。」杨永泰早就收到王绍源解释的密函,轻轻地藉机四两拨千金,把脏水回扣到南京中央陆军军方这群天子门生的头上。陈诚在旁边一脸铁青瞪着杨永泰,戴笠虽然心知肚明是自己搬砖砸脚,但也把先捅出实情的杨永泰给记恨上了。 「哦?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孙殿英远道而来就是要围堵红四军,保什么密?干嘛搞的西北整个人心惶惶,连朱绍良都抗议了,表示这消息放的有问题。雨农,你给我说清楚,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说完委员长又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这下戴笠不敢再装蒜,一五一十如竹筒倒黄豆似的,把整个来龙去脉全部倒了出来。 「难怪王台生在美国感叹想在国内做事怎么这么难!唉…!」委员长长长的叹了口气。正打算继续教训这些军方的混小子的时候,贺耀组从门外走了进来:「委员长,甘肃、寧夏急电。」杨永泰和王绍源约定好了之后,早就秘密交代南京电报组的自己人,一有西北急电,立刻转发南昌行营,所以没有像之前四马联合朱绍良拒孙通电一样,完全没有传到南昌来。 委员长先看甘肃那封电报,感到十分欣慰的说:「朱绍良果然是聪明人,人家识破你们的小伎俩了,现在正整合西北四马和孙殿英,四马拒孙变成四马联孙,打算在天水给共军来个狠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小家子气,怎么成气候啊!」委员长恨铁不成钢的又把陈诚、戴笠骂了一顿,随手把电报递给陈诚,让他好好看看,外派大员是怎么处理纠纷的。然后随手拿起寧夏急电一看,当场站了起来:「什么?蒙古大军压境?」 第二天,4月16日早晨,也就是王绍屏正在呼咙海尔·塞拉西和使节团有关维和部队的同时,只不过两地时差差了五个小时,王绍屏在非洲已经是下午时分,但在中华民国陇蜀时区依然是早上。 这天一早马鸿逵偕同次子马敦静和王绍源、林嘉琳来到吴忠堡与孙殿英的41军会师。当他看到孙殿英部一水的装甲坦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于是考虑一夜也没做的决定,立马在这个时候拍板:「王秘书长,今后我寧夏马家军就委託装备所了,往后还请多多关照。」说的像是做买卖的生意人一样顺口。王绍源和马鸿逵握了一下手,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可是心里可乐开花了:「这下堂弟终于把手伸进西北了。」林嘉琳则在一旁打岔:「马主席,据说您和周市长的餐厅开的好,不要忘了到满庄来开家分店。」 「一定,一定,我让敦静赶紧到满庄考察,让北平华章兄准备好人手,尽快让山东乡亲们能尝到我们西北的美味。」马鸿逵一边客气说,心里也是乐开花:「让我到他们核心地带去开店啊!这可是把我当自己人的啊!」 而朱绍良在这天早上的心情也很好,他顺利的透过拜伟和四马、孙殿英联系上,五方预定在一周后,也就是4月23日在天水会师。目前根据情报,共军依然在广元徘徊,似乎在徵集粮草,所以如果顺利的话,陇南将万无一失;即便稍有差池,四马接近六万兵马,稍微挡一下,等孙殿英机械化师来救援也应该不成问题。 有人高兴,当然就有人不开心,第一个不开心的是第29军军长兼察哈尔省省主席的宋哲元,他调去山东整训的38师张自忠部,竟然在还未完训的时刻,就被军令部调往绥远增援傅作义的35军。 「南京那些混帐傢伙,简直乱搞,蒙古不过来个十万人,绥远35军不是有72师、73师两个师嘛!我可是腹背受敌,现在也只有两个师!况且傅作义是阎锡山的人马,我的38师不是羊入虎口吗?现在手头上只剩37师和暂编第2师,我怎么轮调去山东换装整编?」宋哲元愤愤不平的叫着。 副军长秦德纯连忙安慰道:「军长,张自忠不是那种人,你放心,我担保蒙古撤军之后,38师会全鬚全尾的回来。」另一位副军长佟麟阁也帮腔的说:「是啊!军长,装备所的邓秘书不是已经答应派训练飞艇来察哈尔帮我们整编换装吗?您就别气了。」 宋哲元深深叹了口气:「唉!我就是不服气,中央这么多军队,我们察哈尔就像后娘养的,前有日本关东军,后有苏联蒙古联军,两面受敌,却只有一个29军3个师五万多人,还要当救火队,说拆分就拆分,还好中央说是暂调三个月,不然我铁定到南京去跟何敬之拼命。」 参谋长张维藩这时岔开了宋哲元的哀叹:「军长,我认为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装备所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上次38师,我们是把三个师的精锐都集中给张自忠带过去,现在人家要整编的编制,两个师都差了一万人以上,我们完全不满额啊!得赶紧徵兵吶!」 宋哲元又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装备所的规矩,本来想用轮替的方式来多争取点时间的,实在不行,就用冒名充额的方式,怎么知道装备所有特殊仪器能检测筛选,受过训的人都不可能重复。唉!察哈尔树比人多,连公马都比男人多,我们去哪徵兵?」 总参议萧振瀛这时适时的建议:「全部察哈尔也有二百万人,我们只缺个两万人,总能招到兵,不行的话,和张少帅打个招呼,我们到河北去招,这次热河大捷,据说东北军招到都满出来,淘汰了不少人,怎么也能弄到万儿八千的拐瓜劣枣来充数。」 宋哲元眼睛一亮,拍了一下大腿:「这是个好办法,听说装备所医疗技术很好,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体,只要是人,没缺胳膊缺腿的就好!好!我得赶紧给少帅打电话。」 另一伙不开心的人则在广元,红四方面军临时指挥部。 「碰!」的一声,徐向前重重拍了桌子吼道:「张国熹,你这是背离党中央,自绝于人民的作法。放着党中央被困在贵州不去援救,还要向西北和盛世才会合。」 张国熹不甘示弱也拍了桌子回呛:「我们好不容易逃出鄂豫皖包围圈,接受了莫斯科的空投,才扩张到目前的局面。现在看起来局势大好,但是你知道后勤补给剩多少吗?人越多,枪枝弹药粮食就越吃紧。现在盛世才陈兵五万在新陇边境,我们只要打通河西走廊,就能退到新疆和盛世才合兵一处,随后即能得到莫斯科红军的援助。到时,再打回来拯救党中央,难道不行吗?」 徐向前冷哼一声:「哼!那也要党中央还有人剩下!」 「你以为我们打到贵州去,就会剩比较多人吗?我们打通河西走廊就是为了保存党的火种。」张国熹忍不住针锋相对。 「你终于老实说出你的意图了,你这是要另立党中央!」徐向前再度提高音量。 「你们俩别吵了,我认为你们俩都不对,我们应该接受共產国际的指导,向北,打穿寧夏、绥远这条路,到外蒙接受整补。这是共產国际给我们的指示,这难道不比党中央、比盛世才那个半吊子党性的军阀来得正确吗?」陈昌浩一向是王明这派共產国际指导派的信徒,虽然王明已经被整肃,列为教条主义分子,但陈昌浩仍时常找机会希望能获得共產国际的指导。「闭嘴!你这个教条主义者!」难得张国熹和徐向前意见一致的对陈昌浩大吼。 甘肃方面,就在国府名义上的各种势力正在整合的时刻,红四方面军的三巨头却对未来进军路线有了截然不同的三种看法,唯一相同的意见那就是:「他们一致认为继续待在川陕这一带,势必会被国府剿灭。」只是目前三方各自坚持主见,争执不下。本来对他们有利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溜走。最后,徐向前的老战友李先念、程世才两人走进会议室,才打破了三人的僵局。 李先念最先开口说:「不行!老徐,你让我迂回哪个方向都不行,向南,何健堵在鄂湘之间,而且正在向陕南靠近;向西南,胡宗南的机械化第一军加上杨森残部联合挡住了去路,我们怎么样都绕不到贵州。」程世才点点头,表示同意李先念的意见。张国熹一听,就知道徐向前没有经过集体决议,偷偷派了自己的亲信去探路了,不过结果既然是这样,他也就不担心徐向前丢下自己,自己带着部队离开了,于是他露出胜利的微笑看着徐向前。 徐向前虽然感到不甘,也感受到张国熹的幸灾乐祸,但毕竟他是黄埔一期的高材生,军事素养塑造成的理智让他不可能带着所有人去送死。只好无奈的叹口气说:「好吧!看来只能向北或向西北了,我们先来看看地图吧。」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和李先念、程世才三人非常有默契地走向摊着西北地图的桌子前面。张国熹和陈昌浩两人反应过来,随后也围过来。 由于材料有限,这张地图其实就是简易的沙盘,上面插满红、蓝两色纸做的小旗子,代表着国共双方,还有一些白色的小旗子,代表会放水的中立军阀。比方说,目前陕西西安方向就插了一堆小白旗。 「目前东北军的杨虎城和我们有着秘密协议,他愿意放开一条线让我们走,但他希望我们离开陕西腹地,到绥远、察哈尔或外蒙。我个人的意见是至少要在中国的地盘上留块地,不然我们就不能叫中国共產党,得改名叫蒙古共產党。」徐向前这样说是因为无论他自己或张国熹,还是陈昌浩,他们这些共產党员都一致接受当前蒙古事实独立的现实,毕竟这是共產国际的指导的。不过他们乐观的认为等到无產阶级革命成功,蒙古未来就会像苏联各加盟共和国一样,以苏维埃共和国加盟的模式重新加入中华苏维埃联邦,毕竟蒙古现在没有加入苏联,不是吗? 「不过,现在孙殿英的机械化师在绥远,根据绥远的情报员传回来得消息,在山东换装的29军38师也将调入绥远,以防备外蒙的十万大军。所以即使我们能通过陕西边境,到了绥远也会踢到铁板。」主导情报单位的张国熹一开始就给陈昌浩主张的计画泼冷水。 「那看来往北不大可行,绥远的地形适合装甲作战,我们连马都很少,根本无法摆脱追击。」刚刚都没说什么话的程世才终于开口,而且一针见血,一下就让陈昌浩的乐观主义一枪毙命。看着其他人都点了头,陈昌浩臭着脸,打算接下来什么意见都不说了。 「往西北,目前孙殿英在绥远地界磨菇,鲁大昌龟缩在陇南县城,天水目前门户大开,正是我们狂衝猛进的好时机。兰州的朱绍良只有两个团的保安队,我们一个衝锋就能打通河西走廊。」张国熹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的计画。 没想到换李先念打他一个棒槌:「不可能,先不说天水是不是陷阱,兰州不是只有朱绍良,城外还有马鸿宾的35师,这个师都是骑兵,我们携家带眷的大举转进,不会是骑兵的对手。何况西北马家军是一体的,很难说青海马步青、马步芳会不会增援,还有别忘了寧夏王马鸿逵,打硬仗,他可能不肯,但背后下黑手,堵住我们的后路,我看他应该是挺乐意的。我个人的意见是发挥我党山区游击的优良传统,走陇南山区一线,避开骑兵主力,搂草打兔子,顺道将鲁大昌收拾了,他在陇南收刮多年,我们在粮草方面可能收穫不小。」徐向前点点头,表示同意李先念的想法,然后补充一句:「为了避免万一,我们分为三个梯队,先念、昌浩你们率五万主力直扑陇南县城,我和世才带着一万五千人沿天水地界,保障你们右翼的安全,国熹则带着家眷和剩下一万五千士兵殿后,万一有状况,用狼烟示警,国熹还能护着家眷转进。对了!昌浩,你向共產国际通报我们的行动,希望他们再空投一些弹药补给过来,最好能多几门迫击砲。」 虽然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不过一样是往西北进发,只在乎结果的张国熹也就不计较过程了。而陈昌浩虽然闹彆扭,但对于大事,他也不敢轻忽,于是他也点点头,表示会想办法。 稍晚,莫斯科为了陈昌浩的电报召开了一场小型的会议,负责总体情报的内务部部长亚果达和负责东亚关係的叶若夫双双被史达林臭骂一顿:「你们俩个是猪脑袋吗?让蒙古出兵?那不是把和满州对峙的国府仇恨拉到我们苏联身上吗?现在是要和中国开战了吗?蠢猪!以后东亚的佈局由贝利亚来负责,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 就这样,这场会议最后只剩两个人。史达林再度开口:「你怎么想呢?」贝利亚既兴奋又惶恐地说:「伟大的领袖,我认为透过新疆的盛世才是个好方法,第一,盛世才不是共產党员,他是当地军阀,虽然他申请了加入共產国际和苏联共產党,而不是加入中国共產党,那更表示他只是想向我们示好,而非真正认同共產主义。所以透过他,我们可以摆脱介入中国内政的嫌疑,毕竟中国每个军阀都有外国政府影子,但没有人指謫这些外国政府介入中国内政; 第二,盛世才并不想加入中共那是肯定的,他接受张国熹的邀请前往协助他们脱困,那是他们俩之间的友谊,但我不认为这会让想独揽大权的盛世才和想完全改造中国的中共紧密合作。因此两股势力合流不代表他们会对抗我们,反而会为了争取我们的支持,而隐隐相互对抗。但在国府外部压力下,甚至包括外蒙的压力,他们的对抗不会变成决裂,所以还是能维持一股较强的势力。尤其当前的蒙古是非常排斥中国人的,我认为中共一进入外蒙,应该很快就会爆发蒙古内战。我们需要的就是内斗而不团结、彼此竞相效忠我们,为我们做事的忠狗,而不是一个已经打成一团不受招呼的疯狗。」贝利亚说到这里,史达林已经不断点头,见到贝利亚停下来,史达林抬起右手做个请的动作,让贝利亚继续。 贝利亚受到鼓舞,于是继续大胆地说:「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批准空投一些物资,让这批残存的中共部队抵达新疆,继续为我们效力,是个好方法。毕竟八万人是不错牵制国府或盛世才的不小势力,这样我们才能在新疆建立起隔离带和蒙古连成一气,阻绝我们和中国的正面衝突。而在这群人进入新疆之前,十万蒙古士兵也不要提早撤军,继续在边境保持压力,让国府兵力调动困难,才能更方便中共他们进入新疆。以上就是我全部的建议,请领袖指示。」 史达林再度点点头:「很好,就依照你的计划去执行。另外,这件事和泰国行动有没有可以串联的部分?」 贝利亚有点头疼,他知道史达林可能不完全清楚东亚的局势,但他自己又不大知道史达林对侵入中国的底线,只好老实说:「我们泰国行动的地点离中国云南还有很大段距离,中间都是崇山峻岭,而且我们一直没有在中国西南发展过势力,那里一向是英国和法国佬的地盘,所以很难让贵州的中共…。」贝利亚话还没说完,史达林就打断他:「好,我知道了,你刚刚所说的去执行吧。就这样!」 于是在4月17日晚上,贝利亚命令外蒙的苏联空军趁着黑夜再次空投补给了一次弹药,也另外给红四方面军带来了卅门37毫米的铁锹迫击炮。第二天凌晨红四方面军趁着天色才濛濛亮,立刻从广元拔寨向陇南进发。而当天稍晚的早上孙殿英和马鸿逵的大儿子马敦厚联军刚刚进入甘肃地界,青海二马则出了青海地界,正打算在兰州和马鸿宾会师。 又过了两日,4月20日中午,陇南县城里鲁大昌正在大摆宴席,庆祝自己45岁生日,浑然不知中共大军向他的老巢直扑而来。 「师长,兰州急电!」传令兵不顾鲁大昌正在左拥右抱,冒着被臭骂一顿的风险进来打搅鲁大昌,可见这封电报有多紧急。鲁大昌的确有骂爹的念头,他一张嘴,刚骂出「哪个浑球…」四个字,却因为看了电报一眼,立刻停止了骂人的衝动,反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即便掀翻了右手边那位窑姊也没在理会,而是对身边的传令与卫士大吼着:「走!通知所有旅长,去师部。」吼完这几句之后,鲁大昌顺手拿了副官递过来的大盘帽带好,就大步流星地衝出门去。 这家陇南最有名的怡春院,一时间兵荒马乱、鸡飞狗跳,所有14师的高级将领与中低阶军官全部一哄而散。有谁敢比师长慢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 第壹四七章 甘肃首役 隶属东北军第一空中突击队的胡大牛在泡汤计画当中是表现非常好的空中突击兵,但是为人有点傻里傻气,常常闹笑话,他的直属长官黄宇宙本来想把他调到身边当传令,以免被人欺负。但是没想到,黄宇宙自己却被调到唐聚武新成立的空降旅当中做少校参谋,这下子在非主官不能有传令兵的规定下,胡大牛只好留在原单位受气。义勇军出身的胡大牛没多久就被中央新派来的主官排除在正式编制之外,勒令退伍。还好,王氏集团在东北军的主要联络参谋官王兴平中校注意到这些被排挤的「野路子」优秀士兵,秉持着你丢我捡的良好「环保习惯」,表现优异的胡大牛和他的同袍被调到装配所担任基层教官。 或许胡大牛太搞笑了,很难一板一眼地当教官,但是打仗他又是一流的好手,于是在满庄看家的王绍源就把他调来身边当卫士。这次,随着王绍源到寧夏,擅长游击战的胡大牛上士被知人善任的王绍源临时派到小型侦查飞艇上支援,来到鲁大昌阵地的上空做侦查。也是因为这位爆笑天王的天赋异稟,竟然给他发现了共军沿着陇南山区正在往县城直扑而去。 4月20日当天上午十一点鐘的情况是这样的。 胡大牛在飞艇上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鲁大昌的布置,没多久他就觉得无聊,他对小飞艇的指挥官王近平少尉说:「我说老大啊!这滷大肠根本就没防备,不要说布置了,他连哨兵都没派,就城墙上几个卫兵都在打瞌睡,我们还要观察吗?」听名字就知道,王近平当然是个生化克隆人,不过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个性还是很刻版,他扳着完全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好似艰难的才挤出一句话:「继续观察。」面对这种上司,胡大牛自然有他的对策,他偷偷把望远镜拉高几度,欣赏着远边山峦的美景。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喃喃自语的说:「咦?是我眼花了吗?这个树木花草还会走路?」然后一点都没有下属的感觉,回头就对不远处的王近平说:「老大,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该去配眼镜了,怎么山边那些草丛会走路。」 一般正常的军官听到自己下属随便变更任务目标,应该都会大肆发火,可是王近平不大正常,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担任这艘只有七人小飞艇指挥官的职责,反而是触发他身为特种作战战士的好奇心,立刻走过来,靠上望远镜,利用他远视的视力配合高倍数镜片,一下子就把情况搞清楚了。但他还是立刻下令给驾驶员:「藏到云里,靠近那座山脉。」打算好好近距离观察对方的规模与动向。 大约过了廿分鐘,王近平结束他的勘查,立刻下令给通讯员:「发报!发现敌踪,前锋约三千人,后续部队一万二千人,总计一万五千人,预定接近陇南城外还有八小时。备註,胡大牛上士擅自变更观察目标,记大过一次,发现敌踪记大功一支,功过相抵,请纪录到个人军事职涯履歷中。」好嘛!他并没有忘记身为指挥官的职责,只是没有像一般无能的军官只会大吼大叫,表现自己孩子气的权威罢了。最可怜的是胡大牛,他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类似面瘫的长官,第一次失去他搞笑的天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这个长官除了不能配合自己搞怪之外,做事还蛮公平的。 就这样,在十五分鐘之后,朱绍良也收到王绍源转发的这份报告,除了让马鸿宾立刻点起兵马,像陇南推进之外,也赶紧通知鲁大昌戒备,这才有了陇南怡春院那场鸡飞狗跳的大戏。 「大家说说,咱办?」鲁大昌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特製披着虎皮的太师椅上,要不是他还穿着灰蓝色军服,看来简直就像个山大王。不过也没错,这张椅子和虎皮是他前些日子在川北剿土匪缴来的战利品。他喜欢坐的原因,没人想的到是因为某个江湖术士跟他说多坐虎皮椅,有类似吃虎鞭的效果。不知是否是心理暗示,还是真的有效,他才坐几天,果然在床上虎虎生风,于是他走到哪里,什么都能不带,就是随身配枪和这张虎皮椅非带不可。 鲁大昌让副官把电报给各旅长、参谋都传阅过一遍之后,现场竟然一片静默。鲁大昌看到没人说半句话,就发起飆来:「詹世郎,就是你这个狗头军师出的主意,说什么避道而行,让开大路,共军就会直接去找朱绍良的秽气,我们这下避无可避了,人家翻山越岭就来找我,你现在说说该怎么办?还祖上当过兵部侍郎咧,我看你连四娘都不如。就你,你给我先说!」 无辜被点名的师部副参谋长詹世郎绞尽脑汁,停了十秒,终于灵光乍现,挺起胸膛说:「师长,这陇南山区地形复杂,虽然他们找到小道循跡过来,但是我们有更熟悉地理的土司啊,电报上说,对方要摸到县城还有七八个小时,土司杨积庆一向乖巧听话,又是这一带最大的土司,我们把他找来,看在哪里设伏,打掉千百万个土共,还不是跟玩似的。而且伏击一次不够,就多埋伏几次,让他们走着进山,躺着出去。」 鲁大昌一听,的确是个好计策,于是大腿一拍:「就你啦,詹世郎,给你四个,不,三个小时,把杨积庆找来做好计画,我们按计画埋伏。好啦!其他弟兄们先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给土共来个狠的。」詹世郎听到又是点到自己,真后悔当初为了求表现而多嘴,现在终于作茧自缚,搞死自己。不过为了活下去,再累也得走一趟,立刻让人安排快马和滑竿,准备进山找杨土司。 如果究真起来,这个詹世郎想的计策的确不错,远途而来的客军在地形不熟悉的山区,的确非常容易中伏溃败。但是他忘了两件事,一是,现在急速穿越山区的共军倒底是谁当嚮导?还有,杨土司是真心乖巧听话,还是隐忍未发?依照鲁大昌到处欺男霸女的行为和横征暴敛的治理方式,如果真有乖乖臣服的土司,那必定是个被虐待狂。 杨积庆自小到今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川陇山区,对于什么共產主义、革命思想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如果有人要对付滷大肠,那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砸锅卖铁也会去帮忙踹两脚。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前天晚上共军的侦查先遣队抵达土司村落外围的时候,他听到族人回报,说这批战士是来对付滷大肠的,立刻就派出自己的二儿子杨復兴给共军带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杨积庆当然不会是想復兴中华,而是想復兴自己的藏族卓尼部落,打倒一切欺压自己族人的傢伙,很不幸,鲁大昌就是当前首要目标。 有了杨积庆的协助,共军第一梯队徐向前才会这么顺利掩蔽了身形,快速接近陇南,本来徐向前给自己的任务是在接近县城之后前出陇南右翼,掩护大部队袭击县城。但是根据杨积庆的情报,鲁大昌根本没有让部队进入防御状态,除了少数卫兵,整个陇南县城几乎处于开放的状态。于是徐向前决定把侧翼掩护变主力,将自己手上一万五千名第一梯队的次要兵力化为主要攻击部队,一刀扎进鲁大昌的要害。 但徐向前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计画竟然被胡大牛这个不遵守命令的傢伙意外识破。不过还好,鲁大昌这里出现了个詹世郎,又把徐向前的作战企图给圆回来,只是变成另一种方式,原来的偷城战,变成将计就计的野外歼灭战。 当詹世郎好不容易进了大山找到杨积庆,趾高气昂的仰着头把鲁大昌的命令说了一遍:「杨土司,这土共可是专门斗地主的,你可是卓尼最大的地主,要小心一点提防,不要被渗透了。到时候,我们在县城,鞭长莫及,可救不了你。」 杨积庆十分机灵,如果不机灵,他也活不到现在。他一听詹世郎这么说,立刻跪在地上,连忙哀求的说:「请鲁大帅发兵,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再造恩德,必然衔环以报。」 詹世郎心中轻轻一哼:「算你识相!」随即开口说:「杨土司,你这是干什么,现在都民国了,不兴跪拜礼。我来之前,鲁大帅就已经交代了,你这小小的土司必定阻挡不了土共两三万人,所以叫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杨积庆也不理会前半段虚假的话,直接锁定最后一句,连忙在地上连连磕头的说:「要的,要帮忙的,请鲁大帅即刻发兵,解救我们这些土人。」 詹世郎见目的达到了,于是把杨积庆扶起来,问说:「这里有没有几个地方是土共必经要道,我们可以埋伏的?我们14师虽然装备精良,但如果能够赢得轻松容易,当然是更好。」杨积庆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文县白龙江一带有许多栈道、峡谷木桥,都可以设伏,我这就带詹大人去。」 「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这样太浪费时间,共军大概在五六个小时就会抵达你们这里了,我们把握时间,你在地图上把位置标示出来,大概要多少人设伏写上去,再让我带几个嚮导回去,然后我们依据你的标示,我会让鲁大帅派人跟着你的嚮导去埋伏,这样比较快,土共可是快来了。现在的时间不是金钱,是命,懂吗?你们族人的命。」詹世郎看杨土司乖乖的点点头,就毫无戒心的把地图拿出来,让他和自己的副官在上面用红笔作註记,随后就带着杨积庆派给他的嚮导,匆匆下山,赶到县城面见鲁大昌时,恰好整整三个小时。 詹世郎的做法看来很有效率,也让鲁大昌非常满意。但这个草率的计画却是奠基在完全没有求证,轻率相信当地被自己压榨到喘不过气的原住民诱导上,最后当然导致整个设伏的14师官兵全军覆灭。 当晚,一名前往埋伏的军官负伤逃回县城的时候,不只詹世郎知道自己上当了,连鲁大昌也明白了。不过这个后知后觉有点晚了,第14师两旅六团只剩一个团,和师部直属连队,全部加起来不到三千多人。恼羞成怒地鲁大昌还不忘报復,让詹世郎戴罪立功,带着一个排的兵力前往卓尼部落扫荡杨积庆一族。临出发前,鲁大昌告诉这个倒楣的排长:「到了卓尼,连詹世郎一起干掉,知道吗?事成之后,回来我给你升连长,外带一百两金子。」 这个被忽悠的排长半押着詹世郎前往卓尼,这次詹副参谋长可没有滑竿坐,沿路辛苦的用自己双腿爬着险峻的山路。但到了半路,就遇到红四军的搜索的前锋连队。见到对方人多势眾,这位被鲁大昌利诱的排长可不是傻子,立刻下令放下枪投降,连带着詹世郎一起被俘虏。可惜詹副参谋长还是没有逃过一劫,被杨土司指认出来之后,随即在卓尼被枪决。 等到红四军天亮抵达陇南县城,才发现城里的守军已经人去楼空,询问百姓之后,才知道鲁大昌已经连夜逃往兰州。这让徐向前气呼呼的大骂:「真是便宜这个狗贼了。」不过掳获大批輜重,这才让徐向前心情好一点。而和他搭档的陈昌浩则是欢天喜地,直呼:「这下到新疆以前,可能不需要补给了。」 国共在甘肃的第一次交锋,国府麾下的军阀完败。不过这不是初战甘肃的结束,而是连番战斗的开始。 4月21日早晨共军进佔陇南,孙殿英也同时抵达天水,如果沿路不是受马敦厚的马队需要休息拖累,依照王氏集团出品的装甲车辆品质,只要有足够的油料,走遍大半个中国也不需要停下来维修。 当然这时孙殿英的二万多人和马敦厚的六千骑兵算是孤军,马鸿宾的35师才刚到定西,离天水还有好大一段距离。青海双马的援军就更不要想了,他们都还没走到兰州。而红四军的第二梯队已经抵达,虽然第三梯队带着家眷老弱妇孺还落后在深山老林之中,但目前徐向前手上的兵力已经高达六万五千人,这也让他有点自我膨胀,感觉有一战之力。 加上天水潜伏的情报员传来的消息,徐向前确定了要面对的敌人是孙殿英和马敦厚,连大致兵力他也一清二楚。对于这两个未曾谋面的敌手,徐向前是有点瞧不起的,他认为孙殿英不过是的盗墓贼,即使配属了坦克装甲车,也不过是个装备好一点的盗墓贼;至于马敦厚,那是西北出名的浪荡贵公子、银样蜡枪头,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两个人都不足为惧,羊领着狼,还是羊,不过坦克、装甲车倒是好东西,据说孙殿英带着充足的油料,我们可以试着抢一抢,如果成功,我们可以一路衝过河西走廊,早日抵达新疆。」李先念的话,更是引起了徐向前的高度兴趣,于是两人和程世才、陈昌浩一起谋划,看看如何智取孙殿英,夺得车辆装备。 孙殿英一直没有想依靠任何人,无论是马敦厚还是其他三马,对这个经歷过王氏集团脱胎换骨训练之后的原来小军阀,已经蜕变成为一名现代化的新将领,除了同属王氏集团麾下之外,几乎可以目空当前其他势力的军官,甚至包含各国列强。 孙殿英没有潜伏在陇南的间谍,但他没有忽略情报的作用,因为他有间谍设备。何况掌握庞大资源的王绍源和鬼点子何其多的林嘉琳都在他的部队当中,无论是情报战、正规战、游击战,他们都不在乎,这让孙殿英更是有恃无恐。 所以他比徐向前还早确定对手的人数、人员状态,还有主要将领,甚至是制定的夜袭偷鸡计画。除了胡大牛一行人的空中监视回报之外,林嘉琳早就放出了间谍昆虫,把徐向前作战会议的内容,全影像的传回战区指挥中心。 孙殿英在担任战区指挥中心的指挥货柜车上看到徐向前他们会议的经过,得知他们得作战计画之后,不禁哈哈大笑:「哈哈…,这种仗,三岁小孩都能打。」林嘉琳瞪了他一眼:「不然,孙将军找个三岁小孩来指挥吧!」林嘉琳小辣椒式的回呛,让孙殿英顿时语塞,41军所有参与会议的高级军官莫不窃窃偷笑。「笑屁啊!信不信,老子让你们晚上亲自自己站岗?」孙殿英对林嘉琳没輒,恐吓一下自己的老部下还是可以的,眾人立刻禁声,不过肩膀还不是不断抽动。「喂!孙将军,这是密闭空间,您音量能不能放低一点?我耳朵都痛了。」林嘉琳边说还一边揉着自己的双耳。「抱歉!」孙殿英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瞪着自己的下属,做了个使拐子的动作威胁他们闭嘴。 王绍源一向放任林嘉琳胡闹,因为他知道林嘉琳每次胡闹都是经过设计的,这次就是敲打敲打孙殿英,让他认真一点。不过要做决定的时候,还是由王绍源来发声:「嘉琳好了,别胡闹了。孙将军,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策略了,您想怎么打?」 「秘书长,这得看您的想法?是要全歼对方,还是要大量杀伤逼退对方,或者是威吓对方退兵?」孙殿英一口气说出三种不同战略目标。王绍源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三种战法有何不同?」 孙殿英恭谨的回答:「全歼对方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真不简单;目前对方龟缩在陇南城内,无差别火力覆盖,连百姓都一起轰死,这样最容易,但我想远在海外的王所长应该会劈了我…。」林嘉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知道就好。」 孙殿英满头黑线,假装没听到继续说:「如果要全歼对方士兵,如何引蛇出洞是最大的困难处,只要对方出了县城,随便来个陆空联合火力,必定能全歼对方。不过这也没多难,他要来夜袭我们,势必下午,最多傍晚一定得出发,我猜为了尽量夺取我们的军需物资车辆,徐向前必定会全军出动…。」不等孙殿英说完,王绍源就摇了摇头:「我堂弟其实不太喜欢打内战,他认为这只是削弱国内的力量罢了,让洋人渔翁得利,所以我们直接谈谈威吓退兵吧。」 「这点最容易,我们现在就出发,在县城外,来次火力威吓射击,徐向前只要不是笨蛋,应该就会退兵。我不过我猜他应该会不甘心,抢夺我军装甲车辆的决心会更强烈,所以晚上还是得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他第二天一定会退兵。如果他打算持久战,让我们放松警惕;那我就直接驻扎在陇南县城外,日夜骚扰他,搞得他精神疲劳,不出一个礼拜,他还是得走。」孙殿英的这番战术规划,让王绍源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秘书长,末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是要逼徐向前他们往新疆逃?还是逼回川陕山区?」孙殿英又提出另一个战略性目标的问题。 「有何不同?」王绍源这些堂哥全都和王绍屏一个德性,能不思考就不思考,当然在下属面前看来,这是放权的作法,让部属能畅所欲言,很方便做事,这也是底下越来越多人拼命帮忙对外挖脚的原因。只要有混的不如意的,不论是什么原因,恃才而骄的,脾气不好的,孤芳自赏的,直言不讳的,甚至有怪癖的,全都不忌讳;而且举贤不避亲,无论任何身分,亲戚、同学、好友,甚至乡里乡亲的邻居,都在这些「热心人士」的考虑之内。因为大家都深恐在王氏集团这个大家庭里形单影隻,非得想方设法形成一股小团体,才让自己在竞争上有充足的安全感。也还好王氏集团的自由气氛与公平态度,一切以成绩说话,既不因人废言,也不因言而废事,所以不像中央充满勾心斗角,而是良性的自由竞争。即使中央颁发或承认的正式、正规的职位不够多,但王氏集团福利好,职级职等公开,升迁制度透明,乱七八糟的头衔大家也觉得没关係。所以在满庄,明确能感觉到一份朝气蓬勃的气氛,做起事来也没有人会战战兢兢。甚至连没被纳入忠诚计画洗脑的俞大维都不走了,直接留在满庄帮忙协调军工生產体系的完善,因为他知道这里是中国的新希望,赶走外国强权的唯一希望。 孙殿英没有到过满庄,但这几天和王绍源相处,也感染了这样的氛围,虽然林嘉琳讲话衝一点,但他知道这个小辣椒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因为自己失言就对他怎么样,就是挖苦讽刺几句罢了,而且最近他还越来越享受和这小女孩这样的斗嘴,让他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所以当王绍源不出意料的这样问,他就把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来:「让他们逃往新疆比较容易,我们只要将他们逼回山区,不再追击,他们自然会按原定计画翻山越岭逃到新疆,毕竟盛世才和苏联的援助都在那里。回川陕山区,只能坐等大军围剿,即便我们没有全歼他们,中央也不会放过,无论是胡宗南第一军,还是心狠手辣的何健,甚至放水的杨虎城,都不会让他们好过。如果真要逼他们回川陕其实也不太难,不断在前往新疆的途中,运用空骑旅或伞兵团袭击,对方必定会知难而退,只是时间长一点罢了。」 王绍源再度点点头:「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孙殿英忽然笑的很諂媚:「我知道秘书长会选这条路,即使王所长来决定应该也是差不多。不过,卑职可就惨了,没有达到南京的要求,我应该会被撤销番号。」王绍源还没说话,古灵精怪的林嘉琳又抢先开口了:「我想你怎么露出这么欠揍的表情,原来是为自己头上的帽子担心。难怪说话这么彆扭,从末将到卑职,等等可能连属下、奴才都得说出来了。」孙殿英一阵苦笑:「我的姑奶奶,这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底下二万五千八百四十三名弟兄的前途啊!撤我职,我认;撤番号,部队就得解散了。南京何敬之正等着我这个番号去讨好孙震,摆平四川内乱啊。」 「好、好、好,你大公无私,一心为小弟着想。不过,这你根本不用烦恼,装备所装甲教导第三师的位置已经给你留着了,只不过你可能得在甘肃待一段时间,堵住新疆盛世才,才能对中央交代得过去。」林嘉琳话还说完,听到王氏集团底牌的孙殿英已经笑得像朵花:「行行行,别让弟兄们回家种田,甘肃就甘肃,没问题。」林嘉琳听他这样说,懊恼的踱了下脚:「你这混蛋,我被你骗了,把最后的结果都告诉你了!」看着孙殿英那张瞇成菊花的老脸,林嘉琳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自己一拳将他打成包子的衝动。 这时刘大川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电报,脸色还很难看。林嘉琳心觉不妙,一把先抢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唉叹:「委员长真的不愧号称『战场常插手』,中央又来搅局了,限令41军在明天中午以前拿下陇南。唉!在中央底下办事真难,听话呢,就打蛇随棍上、得寸又进尺;不听话啊,就一天到晚出蛾子、扯后腿。精神都放在应付中央身上,真是令人心力憔悴啊!吶,孙将军,这是给你的麻烦,刚刚您可是说的头头是道,自己想办法去吧!」说完就把电报递给孙殿英,他看了王绍源一眼,两个人都会意的露出苦笑。 而稍早在南昌行营不是没有人替王绍源他们争取过少点麻烦,但是委员长还是决定这样做,让杨永泰很无奈。不过之前替孙殿英说话的不是杨永泰,而是一心嚮往到装备所当差的贺耀组,他想利用杨永泰在场的机会,为自己种下和王绍屏交好的善根:「委员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瞬息万变,您只要下令战略目标即可,不需要直接限死战场将领的选项啊!」 「你啊!单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短时间收回失土吗?因为我们是执政党!这些共匪躲在山里面没关係,但丢掉一个县城是多大的事啊?没多久就会被外界传成『甘肃危险了!』就像以前的江西、湖南、湖北、陕西、四川,和现在的贵州一样,共匪只是佔住旮旮旯旯几个小县城,全国报界就渲染成我们丢掉半壁江山似的。所以你懂吗?必须得让孙殿英以最快的方式夺回陇南,这样才不会到处传的沸沸扬扬,说中央再次失去西北的控制权。」委员长用力的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表示他维护中央权威的决心。 「好吧!这是卑职考虑不周,但那也不必交给何敬之去处理,前些日子他那样胡搞,让大家都很被动。」贺耀组决心把好人做到底,偷偷望了杨永泰一眼。 「何敬之要拿回41军番号,我就给他一个机会,不然四川的确太乱了。」委员长不想再多说,挥挥手让贺耀组出去。 贺耀组出去之后,办公室只剩杨永泰,委员长才深深叹口气:「南京那帮人还是得安抚一下,不然真的没人做事,时局就更乱了。畅卿好在有你,要不是你先和王绍源谈好条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南京那群兔崽子。虽然让这些共匪跑了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谁叫他们都往山沟子里鑽,孙殿英不是坦克就是装甲车,实在不可能叫他翻山越岭去追击。西北我们兵力不足,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孙殿英守着新疆门户,把这些烦心的傢伙全赶到一块去,证明他们都里通外国,图谋颠覆国家。等到我们能腾出手来,再一一把这些边疆收復,把叛国贼一一送交审判。哼!」在贺耀组闹了这一齣戏之后,听听委员长发发牢骚,杨永泰也不想多说什么,以免引起委员长產生其他联想,于是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 相对中央复杂的人事关係,徐向前没有了张国熹制约,倒是单纯很多,他让士兵充分休息,然后在傍晚时刻出发,利用深夜偷袭,再把孙殿英一锅踹。当他和李先念、程世才三人正在地图前面完善计画的时候,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三位司令员,孙殿英来了,装甲车无边无际,看来是想包围我们,天上还有飞机,这下我们麻烦了。」 陇南城内慌成一团的时候,孙殿英和王绍源等人正在城外三公里处远远用望远镜看着徐向前的佈署。「这个徐向前不愧是黄埔一期高材生,虽然黄埔教的东西很粗浅,但他倒是运用的很好,分兵两个山头和县城形成品字型的犄角,让我们无法完全合围陇南城。」王绍源忍不住夸了徐向前一下。孙殿英正打算开口拍一下马屁,林嘉琳又插了嘴:「这是一次大战以前的思维,现在有飞机、大砲、坦克、装甲车,谁还搞围城这套?如果不是打内战,而是小鬼子或老毛子的县城,直接给它来个地毯轰炸,再用工程坦克直接推平就好。如果真需要有座城,大不了再重新盖座新的。」这下连孙殿英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在王绍屏的训练飞艇里学得就是这套火力发扬主义,除非真要佔领或保护个什么,才要好好想想策略,不然一切就是立体火网推平再说。(因为到了星际战争时代,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太多,敌对外星生物又太难缠,几乎都是这样简单粗暴解决。所以有着无敌般火力的王绍屏,一向都只教这招。) 王绍源再度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习惯这个喜欢放砲的小妹妹大放厥词了,所以直接对孙殿英下令:「好吧!就让嘉琳的大砲主义说话,开砲吧!」孙殿英对参谋长冯德明点点头,冯德明拿起无线话机直接下令:「开火!」72门155毫米自行榴弹炮同时开火,一时之间天摇地动,陇南城外火光四射,烟尘密布。 「啊!啊!啊!…」城墙上共军的新兵鬼哭神号,胡乱哀叫。一名老兵直接一脚把一名蹲在墙边鬼叫的新兵踹倒,对他大声一吼:「叫屁啊!都没轰到城墙,你是在哭爹吗?」新兵停止了哀嚎,颤抖的说:「太可怕,没被这么多大砲轰过。」「你说啥?大声点!算了,砲停了再说。」老兵也不想浪费力气再大声吼叫了,直接靠在垛墙边抽菸,等待砲击结束。 砲击真的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只是威吓而已,孙殿英并不想浪费太多砲弹,总共打了三轮就停止了。城外五百公尺处坑坑洼洼,真的好不吓人,许多共军新兵都吓到当场撒尿;甚至有些老兵也瑟瑟发抖,造反这么多年,何尝看到国军有这样威力的火力覆盖?最多十几门75山砲就了不得了,这些可都是叫不出口径的巨砲啊。 「向前,这样不行,军心很快就散了。」李先念也觉得有点心惊胆战,看到部下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徐向前。而徐向前正看着城外的弹坑发呆,没多久才吐了一句:「我把装备所的换装想的简单了,要准确打到城墙外五百公尺,却没有任何失误,装备所的确有一套。」 就在徐向前感叹的时候,一阵广播从城外传来,从小声到大声,从模糊到清楚,反覆不停播送:「亲爱的共军弟兄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前有火海,后无去路,我41军是宽大为怀的,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必定保障你的身家财產安全,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投降,大家都是同胞兄弟…。」 「混帐!」李先念听完广播,气得一拳打向城墙壁:「竟然抄我们的台词!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那你们41军现在在打鬼啊?」李先念全然忘记,他们面对国军也是先开火,招降的时候才说这些话。 「狗屁!我们明明退往山区的道路就非常畅通,赶快让兄弟们不要听这些蒋匪同党胡扯。」一向十分沉着的程世才也忍不住吼起来,优胜劣败,敌我消长实在太明显了。不过,他话刚说完,又是一阵砲弹划过天空的声音。 「咻~咻~!」紧接着程世才所谓畅通的退路那个靠山的方向,也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完了!我们的后路完了?孙殿英这是用什么砲弹,能打这么远?」程世才这下绝望了。话刚一说完,再度出现砲弹凌空的声音,不过这次是「咻~咻~!噗~噗~!」的响声,而不是轰隆的爆炸声。 「还来?他们不会是来真的吧?完了!山头阵地!」这次换李先念嘶吼的叫着。眼见一阵白色烟雾在共军两个山头阵地的空中爆开来。 孙殿英用望远镜看一下目标山头,然后对王绍源说:「秘书长您早说可以接受俘虏,或者早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我昨晚就不用和弟兄们熬夜想一整晚了。」王绍源微笑着不说话,连林嘉琳都拿着望远镜猛瞧,心里计算着可以增加满庄多少后备兵力,完全忘了和孙殿英斗嘴。不过最后王绍源还是打破沉默,交代了一句:「多少还是得给徐向前他们留一点人手,不然在河西走廊面对青海双马,他们还是闯不过去。」孙殿英点点头,他知道王氏集团这场甘肃首役算是完全结束了,如果顺利的话,后面就是做做样子,也不用多打了。 -- 第壹四八章 甘肃再战 徐向前、李先念、程世才、陈昌浩四个人站在城墙上望着原本作为犄角的两个山头,上面有着可以垂直起降的飞行物,正在上上下下,虽然他们四人不知道那垂直上下的叫做直升机,也不清楚刚刚空中爆炸的白粉是王氏集团从麻痺气体改良的麻痺粉末弹,不过他们确信那两座山头上的三万同志们是完蛋了。 「撤退吧!我们连夜撤往山区,孙殿英的装甲师就拿我们没輒了。向前,做决定吧!如果不撤退,我们转进新疆保存实力的企图就落空了,趁着还有三万五千人,和国熹会合之后,我们的战力还有五万,沿着山区走,大不了在青海面对双马,我们还有一拚的实力。」陈昌浩难得一次雄起,坚定的要求徐向前撤退。 徐向前艰难的点点头,他不能白白牺牲一路一起走过来的同志们。接下来的问题就比较简单化了,李先念等三人围在指挥部的地图上规划着撤退路线与梯次,徐向前则向被吸空了灵魂,呆呆坐在一旁椅子上猛吸菸,弄得满地菸蒂。 许久,徐向前才发现自己的跟前有道人影,这时他才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先念,程世才和陈昌浩站在他的后面。「向前,你这样不行,我们还需要你带着我们走出甘肃山区,我是个野路子,程世才是个木匠,陈昌浩虽然管理后勤是一把手,但他毕竟是书生,只有你是正规军校出身,黄埔一期的资优毕业生,你怎么能被这样的小事打倒呢,一路以来我们损失了多少同志,曾中生、旷继勛、余篤三、吴展…你还记得吗?有的人倒在蒋匪的手上,有的人被自己人整肃,我们都没怀忧丧志,因为我们有我们的理想,我们要建立共產社会新中国,今天不过遇到装备好一点的匪军,比起我们苏联老大哥应该还是差很多,你难道不能坚持到到新疆接受老大哥的装备,又怎么为今天牺牲的弟兄报仇呢?」李先念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徐向前用力的把烟头丢在地上,伸出右脚掌把它踩熄:「先念,你说的对,到了新疆,获得共產国际的帮忙,我们再杀回来,找这个盗墓贼报仇。现在撤退方案是怎么规划?」徐向前一想通,整个人像活过来似的,再度神采奕奕、活力四射。 「你擅长规划路线,昌浩长于后勤,我们希望你们两先率主力两万人撤退到舟曲山区,再退往卓尼,找杨土司帮忙。如果你们顺利突围,程世才会率一万人紧随你们后方,帮你们摆脱追兵。我领最后五千人留下来断后,等追兵都离开,我再杀出城外,让盗墓贼措手不及。」李先念侃侃道来,丝毫没有把自己陷入死地的觉悟。 徐向前紧紧握住李先念的双臂,眼中泛着泪光:「那就拜託你了!」他知道线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说四个人当中谁留下来断后,最有可能逃出生天,莫过于李先念不可,他的灵活性,连军校出身的徐向前都不如。「何时出发?」徐向前简短的再问一句。 「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看到孙殿英营里的炊烟,预估他们准备吃晚饭了,这时是个好机会。」李先念迅速的抓到撤退最好的时机点。徐向前点点头:「我和昌浩去准备,时间一到立刻出发。世才,部队离开后,如果没有追兵,十分鐘,你马上跟上。如果有追兵…。」程世才马上接口:「我知道,我会狠狠踢他们的屁股。」徐向前在歷经砲击之后,第一次露出笑脸,他拍拍程世才的右臂,随即带着陈昌浩离开去整队,准备撤退。 李先念这时候对程世才说:「你也去吧!不用管我,让我抽根菸冷静一下。」程世才知道不久前的砲击对每个人的打击都很大,李先念是硬撑过来,该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恢復,于是点点头,也跟着离开。 李先念看着诺大却空空荡荡的指挥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偷偷的哭泣起来。 「秘书长,假造炊烟真的有用吗?他们会跑吗?」孙殿英有点担心的问着,他的部队早就都用电器,哪来什么炊烟,为了搞这个东西,炊事班忙得不可开交,都耽误真正吃晚饭的时间。 王绍源向在沙发上休息的林嘉琳歪歪头,意思是这个问题不该问他,应该问始作俑者。孙殿英虽然会意,但他才不敢去捋那隻母老虎的虎鬚呢!乖乖地闭上嘴,用夜视增光望远镜看看陇南城的状况,没多久只听他大叫:「真的动了!真的动了!林秘书真是女诸葛,这年头真是变了,要放敌人走比杀光他们还要伤脑筋啊!」王绍源微微一笑,心里的负担终于放了下来:「这下终于可以回满庄了,事情应该堆积如山了吧?」 陇南南方的某座山冈上,红四方面军的士兵完全不敢交谈,也不敢敬礼,默默地从两个司令员的身旁走过。「向前,我有个感觉,他们不会来追赶我们了,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是要放我们走。」陈昌浩低声的说着,深怕路过的士兵听到丁点风声。「不管怎么样,下次再见到孙殿英,我一定要让他好看。」徐向前凝神望着远方41军点点篝火的营地,重重挥了一下拳头,陈昌浩则在旁边苦笑摇了摇头,心里想:「这么容易吗?」 红四方面军狼狈的退往卓尼山区的时候,南方远处,贵州遵义县城里有另一群狼狈的人,正在开着一场决定生死的会议。 「三天前,我们接到红四方面军的最后通报,他们向南接应我们已经不可能,决意向西北突围,转进新疆,以摆脱蒋匪的大军包围。」周恩来话刚说完,底下一片窃窃私语。周恩来心里明白这个打击十分沉重,等于党中央就被困在这个贫脊的小地方,三万人要吃要喝,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时一个湖南腔调适时发言了:「我认为红四方面军这个决定是对地,保存实力才能壮大自己,所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是我们坚决与蒋匪斗争的最高游击作战指导原则。现在刘湘和刘文辉叔姪两人正打的如火如荼,四川一片混乱,我个人建议,我们红一方面军向川南进发,经康区(1938年成立西康省),绕道青海,到新疆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一个前额突身高一米七一,身材壮硕的男子佔到掛图前面边说边用红笔画了一道斜放45度角的l型线条,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我反对!」原名何克全的候补委员凯丰首先对朱德、毛泽东、周恩来这三人新的领导小组开了第一枪。「我们在湘江大败,同志们已经精疲力竭,不可能穿山越岭绕过大半个中国抵达新疆。目前四川八大军阀被红四方面军吸引在成都一带,刘湘、刘文辉、邓锡侯三人还发生衝突,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盘据有盐井之利的川南以图未来发展,不需要劳师动眾、爬山涉水到新疆。」共產国际军事顾问李德本来只有旁听权,但他这时候却举手开口表示赞成。 新的领导梯队对这位共產国际唯一倖存的代表非常头疼,认为他好比太上皇,重要的是半调子军事常识却爱瞎指挥,常常靠一张不准确的地图,也不管走的是山路、平原还是河道,乱规划行进路线一通,这次横渡湘江大败,三人都认为他该负最大责任。「连哨位该放哪,迫击砲该怎么放,都要横加干涉,这不是瞎指挥,这是什么?」未来的毛主席有次气极了脱口就骂了出来。 「你们俩以为国民党还是四川军阀会放任我们在川南大辣辣採盐吗?你们以为老蒋蠢到像头猪,不会再招集五十万大军包围川南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猪,才会以为我们这次不是逃难,只是住腻赣南,想换个地方住住?」朱德也受够了李德这个死老外,忍不住开骂起来。 不过这时周恩来并不想让党中央再次分裂,于是出来打圆场:「不然这样吧!反正都要经过川南,我们先突围到川南,再做打算。」这个和稀泥的提议,最后竟然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势下,获得全体中央委员无异议通过。就这样,另一股共军最后的势力,也跟随着红四方面军的脚步,趁隙独力突围,让这次国府的围剿,划下另一个不完美的句点。不过,这倒是让委员长有了馀力,关注中国其他地方的乱象,其中甘肃再次发生的战斗,还有四川乱局,和日本对峙的东北军所盘据的华北,都成为他和南京天子门生们遥控插手的战场新目标。 4月22日早上十点,孙殿英部的侦搜排确定了共军完全离开陇南县城之后,才堂而皇之的进驻这座山边小城。不过碍于和杨永泰的约定,演戏必须演全套,直到当天下午过了中央规定的时间才发电南京,对外宣布陇南光復。当然,该下手的还是会下手,军令部果然仍以41军未能依令准时克復陇南为由,撤销41军连同唯一的一个师第40师的番号,以敬效尤。并要求孙殿英部原地待命,等待中央进一步惩处。但过不了两个小时,南昌行营则又另行发来另一封电报,修正南京的命令,让孙殿英所属装甲军、师即刻归属装备所教导团本部直辖,由装备所给予番号与后续补给,并由装备所直接调度,确定其未来行止。 「讲的好像过去中央有给过41军还是40师薪餉补给似的一样,真是好大方啊!」林嘉琳再度发挥她的毒舌功力,弹了弹这封电报不屑地说。对于林嘉琳的怪话,这次难得孙殿英赞同的举起大拇指,给她一个讚。毕竟在王绍屏接手之前,中央只负责给番号,后勤补给都是孙殿英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然他也不会去盗墓了。 「好啦,孙将军,我得回山东了,剩下就交给你了,你和朱绍良主任多商量驻地的问题,我相信南京或南昌已经和他沟通过了。当然,如果可行的话,越过酒泉,强佔新疆哈密,到新疆腹地直接堵住苏军南下的渗透,这样就功德远满了。」王绍源拍拍孙殿英的肩膀,然后也不理会孙殿英拍马屁式的「决不负使命」说法,转身和林嘉琳带着随从、卫士一起上了飞艇,离开了甘肃。 对王绍源和孙殿英他们来说,甘肃战役就算不是完全了结,也算画上一个分号,暂告结束。但对红四方面军来说,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他们在舟曲山城里会合了携家带眷的张国熹后部,连同最后赶上来的李先念,终于又凑满五万名士兵,连同眷属老弱,又能号称八万人。残馀红四军在杨土司的二儿子杨復兴的前导下,艰辛的度过崇山峻岭、溪流峡谷,一路退到卓尼,然后打算计画从碌曲县穿过省界,借道青海,沿着甘、青边界山区,直插酒泉。 当共军消失在连绵青山之中,孙殿英仍不敢大意,让多批侦蒐排和空骑旅突击队衔尾追踪,好确定共军真正全部离开陇南地界。这当中发生一段小插曲,那就是当某部搜索排找到杨积庆的村落时,这位老土司和他的大儿子杨琨、长媳、孙女等七名老小,自缚双手,主动束手就擒,希望换取国军宽大处理,没想到搜索排连理都不理,连一眼都没多看,就丢下一句:「好好过生活,鲁大昌不会回来了。」然后即继续尾随共军追踪而去。 「喂!军爷,你们也帮我们解开绳索再走吧?」自作聪明的杨土司没当成后来的所谓红色烈士,倒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自家人所有的绳索都解开。大儿子杨琨在吃晚饭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国民革命军好像也不全都是坏人吧?」 而当最前锋的搜索排发现共军进入青海地界并接近兰州时,这才紧急用无线电通知孙殿英最新战况。孙殿英立刻将战报转发朱绍良,让他全面戒备。不过,朱绍良这时根本没有心情防范共军来袭,因为这时兰州正被青海双马两人的无法无天,以及毫无军纪可言的青马马家军搞得乌烟瘴气,搅得朱绍良疼痛不已。所以这则共军进入青海,逼近兰州的坏消息,对朱绍良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终于可以把这群牛鬼蛇神送走了!」当他派人通知马步青之后,在办公室松了一口气,做出唯一的感叹就是这句话。 自从败走陇南,共军跌跌撞撞在山区整整走了一个礼拜,非战斗减员高达三千人,才接近青海西寧山区地界。但这时却遇上收到朱绍良通知,立马回援青海的马步青第五骑兵师和马步芳的第二军100师,双方在不知名山谷间的道路上展开激烈战斗。 这是一场遭遇战,相遇的当时,共军正在横越两座山脉之间的峡谷道路,前锋已经爬上前面的山头,后卫则还在前一座山坡上,中间的队伍正在搬运稍重的行李、装备和粮秣弹药,所以队伍拖得很长。斥候发现远处骑兵的烟尘后,负责后勤的陈昌浩立刻命令道路上的人员,马上向两边山上疏散。不过很多负责搬运物资的运输中队人员捨不得那些瓶瓶罐罐,还在费力挣扎地想把东西拖回山边。 「快!快!帐篷不要了,武器弹药粮食优先,那辆卡在石缝的双轮拖板车就放弃不要了,把驴子解下来牵走就好。那匹驴子不能用鞭子打,你越打,这头驴子的倔脾气就越上来,有没红萝卜?拿去前面引诱它,不然豆饼也行。快点!」陈昌浩在靠近后队的大路山边,不断对还在路中间耽搁的士兵高喊着,尝试让他们赶快退向两边山麓,只要上了山坡,骑兵就无法发挥威力。很可惜最后还是有廿、卅个人,无法顺利退回山坡上,被逼近的马家军远远用骑枪射倒了许多人。 「开火!」就在马家军即将试图扩大战果,对路中央的倖存者发起衝锋之际,道路两旁山坡上的共军逮到机会,一声令下,两侧排枪同时齐射,立刻轰倒了不少马上骑士。 「哥,这样不行,我们一人一边,下马从山侧迂回过去,只有在山坡上对射,才不会让人居高临下的屠杀。」马步芳对自己的哥哥说,马步青立刻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两边各派一个营五百人从远处上山,打算从侧翼袭击红四军。 「快!马匪上来了,迫击砲就定位,轻机枪前出,没有我的口令,都不要开火,稳住、稳住,预备~开火!」负责掩护侧翼的连队,在指挥员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依序反击。 「咻~咻~!轰隆!轰隆!」射程虽然只有250公尺的37毫米铁锹迫击炮同时发威,也能炸得第五骑兵师和100师的侧袭部队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噠…噠…!」从川军手上缴获的捷克轻机枪随后开火,「啊!啊!啊!」几声,几名衝在前头的马家军,胸口迸出血花,纷纷倒地。 「撤!撤!快撤!对方有迫击砲!」两边发起侧袭的马家军两名营长不约而同的下达撤退的命令。第一次侧袭完全失败,马家军灰头土脸退回攻击发起处,两侧攻击部队各自在撤退的沿路丢下十几具尸体。 「小弟,咱办?对方有迫击砲,我们的弟兄没办法硬扛。」马步青一脸铁青的问马步芳。「他们有,难道我们没有吗?我从朱绍良的军火库房里顺走不少好东西,20具60迫击砲,30挺捷克轻机枪,还有200支中正式,100把盒子炮…。」马步芳得意洋洋地炫耀,全然忘了他完全没有告知他的亲大哥。马步青脸色由青转黑,一脸愤慨的说:「好啊!好东西你自己藏着,早知道我就去军火库,而不是听你的鬼话,去什么粮仓,朱绍良的粮仓老鼠都搬家了,我什么都没拿到,你这个浑球…。」不等自己大哥继续骂下去,马步芳已经知道自己得意忘形随便乱说话了,于是他赶紧陪笑脸:「这不,听到共匪直捣我们老巢,匆匆忙忙来不及告诉大哥吗?我现在说出来,就是要分大哥一半的货啊!」虽然有点肉疼,但大敌当前,如果自己的老哥哥丢下不管,他这一万两千多人的100师,而且只有接近一半的骑兵有马,其他步兵不是骑从兰州商队抢来的驴子,就是骑抢自保安团的骡子,绝对没办法应付号称八万人马的赤色匪军。 马步青听到自己老弟要把兰州顺来的赃货分自己一半,终于脸色好一点。「那先把迫击砲架起来吧,有人会用吗?」马步芳听到老哥这么说,知道这件暗藏军火的事算揭过去了,于是搂着自己老哥的肩膀:「我从朱绍良那里拐到几个砲组,我跟朱绍良说是借用,等教会我们孩儿之后再还他。现在我让那几组火炮人员先教几个聪明伶俐的,把迫击砲架起来再说。我听一个带头的砲组班长说过,迫击砲不难用,只是要练到精准打击需要时间。」马步青点点头,同意自己老第的安排。 没多久,随着十数声「咻~咻~!」迫砲砲弹划过天际的声音,共军阵地也传来「轰隆!轰隆!」的爆炸巨响,准头的确不行,很多都飞到共军的外围去,但也有几颗掉到共军士兵人群中,虽然数量不多,但耐不住红四军没防备,士兵扎堆的躲在一起,还是有数十人伤亡。当然红四军不干示弱,立刻还以顏色,一时间两边都传来连续爆炸的声音。 「世才,这样不行,我们的迫击砲口径太小,射程太短,继续互射下去,只要对方一个衝锋,我们前出的炮队要吃大亏的。」徐向前一边招呼弟兄们散开,一边对身旁的程世才说道。 「杨復兴已经找到一条小路通往马家军后方,根据侦查小对的回报,马家军的輜重只有二千人看守,我已经让许世友带五千人,从后面包抄马家军,等听到他们后队的爆炸声,马家军一慌乱,我们就可以衝下去捡便宜。」 徐向前点点头:「这个杨土司的二儿子的确很能干,不过熟悉这一带山区地形的嚮导,目前只有他一个,要找人保护好他。」程世才点点头:「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让先遣队重点保护他,定会护得杨復兴人身周全。」徐向前点点头,对于这个木匠出身的老战友,他还是挺信任的,于是没有多说话,继续举起望远镜观察远方马家军动向。 稍早,在马家军后卫的輜重营附近,几个灰蓝布军装的士兵躲在营区大约五百公尺外的灌木丛里观察着大营的动向。 「许指挥员,看来青海双马是浪得虚名,两个师二万多人的輜重,竟然只派两个团两千多人护卫,而且看来漫不经心,连巡逻小队都没安排,只是几名卫兵站在出入口守卫,我们大概一个衝锋就拿下了。」一旁的副官对程世才的老搭档许世友如此说道。 许世友笑了笑摇摇头,副官以为自己的上司有不同的看法,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难道指挥员认为他们有埋伏?」「不!我是在笑你刚刚说青海马家浪得虚名这件事,无论青海也好,甘肃、寧夏也罢,马家军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鱉,这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遇上我们,他们算倒了八辈子楣,等等让五具迫击砲给我狠狠地打,五挺轻机枪对准出入口,只要有人跑出来,格杀勿论。」许世友一开始还轻松微笑的谈笑风生,讲到最后已经是面露狰狞,咬牙切齿。 「咚、咚…」随着五声迫击砲出砲口的声音,五个巨大爆炸声随即在马家军輜重营内炸开。「调整座标,三发急速!」许世友对第一次的齐射不大满意,有两发落在大营鹿砦外面,但机枪效果很好,慌慌张张衝出木栅栏围一出入口的士兵,纷纷倒下。调整方位角度之后,铁锹迫击砲再度发挥他的威力,十五发砲弹,最后换来一声巨响。「成了!打中他们的火药库!」许世友高兴地拍起手来,然后大声呼唤隐藏在后方树林、灌木、草丛间的五千名士兵:「同志们!跟我向前衝!」 许世友还没发起攻击之前,在峡谷对峙的两军迫击砲互射游戏,大概只进行十五分鐘就结束了。主要原因是马家军前军携带的砲弹打完了,马步芳正在催促后面輜重营把砲弹送上来;而另一边的共军则是想节约砲弹,因为下一次补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金贵的砲弹还是悠着用。于是看到对方砲声哑了,也跟着停火。但过不到五分鐘,马家军后卫的輜重营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爆炸声,随即烈焰冲天、浓烟密布,对峙的两军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马家军人心惶惶,而另一边的共军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马家军很快就一片混乱,一开始先是马步青和马步芳出了昏招,要中军部队回师后方抢救粮草弹药,但不到一分鐘两侧山丘上杀声震天,两人又要中军立刻回防支援前军,搞得阵势大乱。最后在红四军前后包抄的情况下,两人只和身边十几个卫士衝出重围,逃回兰州。 兵败西寧山区的马步青、马步芳两兄弟,打算从兰州搬救兵。他们企图威胁在他们眼里软弱无能,可以予取予求的绥靖公署朱绍良主任。让他把兰州最后守卫力量的两个保安团交出来,护送他们回青海重整队伍。但兰州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两人撒野,因为孙殿英部的前锋已经抵达。 本来在定西的马鸿宾新编七师,则是马不停蹄过兰州,武威、张掖,直扑酒泉,预备在酒泉狙击红四方面军,进一步削弱对方实力。青海双马求救无援,面对毫不熟识的孙殿英部,只好徒呼负负的在兰州当寓公,静待红四军离开,再回青海。朱绍良还是挺厚道的,最少有把共军的动向通报两人,两人才愿意乖乖待在兰州不吵也不闹。 「哈哈哈,现在吃掉青海双马的两万多人,我们的实力又恢復到接近八万人。」张国熹很开心,觉得这样才有和盛世才讨价还价的空间。但马上就被徐向前泼了一盆冷水:「这些人都是回回,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时候不阵前倒戈就不错了,别忘了新疆几乎是回族的天下。」 陈昌浩看张国熹脸色不好看,连忙打圆场的说:「我们的政工人员正在加强政治教育,应该情况不会太糟,我现在倒是比较担心的粮草问题,一路西行到哈密还有一千三、四百公里,一路都走山区的话,恐怕还要将近一个月。虽然我们从陇南县鲁大昌仓库搬了不少粮草,但沿路山路难行,消耗超过预期,加上山区募集粮草不易,依照目前粮秣的消耗,加上多这两万人,一路人吃马嚼,最多再撑廿天,我们就要吃草根树皮了。」即便是调和双方衝突,陈昌浩还是把后勤窘境说了出来,希望分散这两隻一路斗得起劲地公鸡的注意力。 李先念看着手上的地图边说:「到了酒泉地界,必须出山区才能抵达新疆;那里一向是西出嘉裕关的最后补给站,粮商不少,据说官方的粮食储备也够多,我们可以想办法夺取酒泉城获得补给。据杨復兴说,酒泉城只有一个装备不齐、训练不全的保安团守卫,如果我们动作快一点,赶在酒泉援军抵达之前行动,应该可以一鼓而下。」眾人听到李先念的建议,纷纷点头。于是在不知道马鸿宾已经快速抵达酒泉的情况下,红四方面军又即将面临另一场恶战,而且是最艰难的攻城战。 -- 第壹四九章 维和部队 当王绍源、孙殿英等人在战火纷飞的甘肃,极力完成王绍屏在中国境内有限度的和平战略目标,并和中央进行交易以挽救孙殿英部番号与驻地时,王绍屏则在阿比西尼亚忽悠海尔?塞拉西皇帝和一干随着他东奔西跑的使节团。 王绍屏就像是国小老师替小朋友上课般,耐心地向目瞪口呆的海尔·塞拉西和旁听,同样吃惊地张大嘴的使节团,解释着维和部队的内涵:「简单来说,其实就是由国际联盟订定维和目标,并出面聘请僱佣兵,只是费用由申请国自行负担;不过,这批隶属于国联的雇佣兵大部分的时间不是用来打仗,而是划定停战区,隔离衝突双方,以便双方进行和谈;或者像阿比西尼亚一样,利用维和部队的驻军来威吓潜在敌人,让侵略者不敢轻举妄动。另外,为了避免大国操弄维和部队,没有申请国,没有大会表决通过,维和部队就不会凭空出现。」 英国的贾米森从没听过这种方式,于是脱口而出的问:「僱佣兵从哪来?」 「原则上是由国际联盟各国出兵,分担兵力,这样是最单纯。」王绍屏简单的说。 「不可能!」法国总领事戈思默知道自己的国家不可能为了这个非洲小国出兵去得罪义大利,何况现在法国国内正陷于经济恐慌,怎么可能会自找麻烦陷入外交纠纷呢?于是斩钉截铁的说出否定的答案。但他话一出口,随即后悔了,他在否定谁啊?大金主耶!是自己得罪得起的吗?于是又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是说我们法国正在裁军,这个时候没有多馀的部队可以派到海外执行任务。」 「如果各国不方便,那就由国际联盟授权,对外另行招聘。这世界上的僱佣兵还不少。而且一战结束各国大量裁军后,製造了不少失业人口,如果聘请来参加维和部队,又能降低失业率。对各国来说,不就一举两得了,不是吗?」王绍屏不在乎的说。 美国没有加入国际联盟,根本不觉得国际联盟有什么了不起,所以郝沃德有点不解的问:「既然只是请僱佣兵,那为什么还要找国际联盟出面?直接让阿比西尼亚雇请就好了啊!」 「国际联盟出面的原因在于会员国集力產生集体吓阻的效果,单单一个阿比西尼亚出面招收僱佣兵虽然可以抵抗义大利入侵,但不能產生与世界为敌的强大吓阻效果。毕竟我们是要维系和平,阻止战争爆发,而不是扩大战事。阿比西尼亚并非军事大国,国际地位也没有国际联盟参加的列强高,自行聘请雇佣兵,只是让更多人死亡,并不一定能吓阻战争爆发。 以当前局势而言,列强不愿私下各自出兵干涉,就是怕单独承担责任,但如果国际联盟出面,我们中国人叫做『法不责眾』,责任由各国均摊,也代表着国际社会反对某国入侵阿比西尼亚,这样义大利就得掂掂犯眾怒的后果。此外,国际联盟主导,除了集体安全的威吓之外,在国际法方面,维和部队更代表着国际社会透过表决的国际仲裁结果,不管义大利承认不承认,它都面临前所未有的国际压力。 大家不要误会国际联盟出面是求战,反而是维护世界或区域和平,所以才叫维护和平的部队,简称『维和部队』。因此,维和部队的主要任务不是寻求大规模战斗,而是威摄,让各国参与的国际组织来进行威吓,想要侵略别人的国家才会掂掂自己是不是有挑战多国的实力,来达到震摄的目的。 尤其这对重振国际联盟的威望有着莫大的好处,发起这个组织的各国不是一直担忧国际联盟的地位下降吗?有了集体授权的维和部队,既不会让任何某些国家独自面对国际危局,费用又由申请国负担,不会增加其他国际联盟会员国的经济负担,但国际联盟又有实际的力量能完成当初创立这个组织时,企图维护世界和平权威性目标。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詬病国际联盟总是停留在口头或经济制裁,而没有实际行动了。毕竟出动维和部队,都得有申请国申请,并经过国际联盟的同意,不是吗? 至于兵源、武器,由申请国出钱,各会员国可以自愿性摊派,或由申请国另行聘僱、购买,然后由国际联盟成立指挥部,或者只做一个名义上的统合授权即可。维和部队的执行方式可以灵活一点,不要增加各会员国太多负担,如此一来,对会员国来说,省钱又省力,又能让国际联盟得到世界各国的认同,参与国际联盟的各会员国何乐而不为呢?毕竟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有可能面临国防上的危机而力有未逮的时候,我相信由国际联盟出面,对于吓阻侵略者还是有帮助。」 因为王绍屏这个提议,让他在后世不同歷史学者的眼中,有着不同的评价。正面看待这项主张的学者,认为这是后来全球集体安全的首倡者,确保了二次战后,大国之间的平衡,避免了人类的自我毁灭;另一批学者则认为,王绍屏的主张,让多少列强的侵略罪恶假集体安全之名进行。尤其是反对后来成立太(平洋)印(度洋)集体安全组织的学者,更认为这是汉民族染指世界的阴谋,王绍屏就是近代黄祸的肇始者。 不过在当时在王绍屏身边,属于国际联盟成员国的英、法总领事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至少是重振一向由英、法主导地国际联盟声望的好方法,连美国的郝沃德也有点心动,认为这是美国隐密夺取世界霸权的好机会,毕竟除了美国,哪个国家有这个财力与实力能支撑维和部队?当然唯一例外的是王绍屏,但他是一个家族,不是国家,不能成为国际联盟的会员国,不是吗? 于是三人各自把这项建议回报自己的政府。英、法两国政府没多久就回应赞成这项做法,因为这可以把责任丢给国际社会建构集体安全,而不是由英法独自承担责任。而在美国,新任总统罗斯福也深感兴趣,虽然美国周遭没有任何威胁,但罗斯福和郝沃德想法一致,他也看出来这个提议是增加国际联盟会员国当中的大国,对整个国际社会影响力的作法。因此他就将「是否要加入国联」的议题提交国会辩论,并私下积极推动国会议员同意美国正式加入国际联盟,企图让美国增加国际影响力。虽然在国际联盟维和部队成立的正式决议后,美国国内意见依然还未达成共识,但这次国会大辩论,让美国有识之士开始担心自己国家没有参加国际联盟,是否会自绝于国际体系,未来在国际社会失去制定游戏规则的发声机会。 而向国际联盟申请授权成立维和部队之前,海尔?塞拉西皇帝则非常忧虑的问:「我怕阿比西尼亚没有这么多的费用能支付聘请雇用兵和负担购买新式武器。」王绍屏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您可以贷款啊!我愿意贷款给您,不过,我是商人,您必须提供一些矿產开发当作抵押,当然我也会相对应在阿比西尼亚做一些投资做为回馈。」 海尔?塞拉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国家灭亡了,什么东西都鸡飞蛋打了,只是一些目前无力开发的矿產而已,就算割一小块土地给王绍屏,他也觉得还是划算的,毕竟王绍屏不是国家,只是一个商人,国家主权还是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未来有机会,难道国家还会输给一个家族吗?于是大方的点头说:「这没问题。」他和列强一样,都完全没想到王绍屏就不单纯是一个家族,除了缺乏明确的领土之外,王绍屏掌握的是一个生化机械王国。 在王绍屏和塞拉西达成共识之后,后续的细节,比如向国际联盟申请授权等等手续,由海尔?塞拉西自己去安排。而和阿比西尼亚交涉,讨论贷款抵押内容则由王绍云去处理,王绍屏自己则撒手不管,准备继续到非洲其他庄园巡视。不到两周,阿比西尼亚的申请在国联经过临时大会激烈讨论,在英法联合操作下,终于通过表决,使得阿比西尼亚成为获得国际联盟授权成立维和部队的首例。王绍屏才又回到阿比西尼,开始准备成立维和部队。 在此之前,当天和海尔?塞拉西会面结束后,王绍屏一行人再度搭上飞艇准备巡视各地庄园。飞艇起飞之后,林蔚就靠过来,小声地问:「你这个点子,怎么不早点在国内提出来,我们国家也能向国际联盟申请维和部队来对付小日本,他们就不会那么嚣张。」王绍屏摇摇头:「你希望自己的国家变强国,还是继续当弱国?」 「当然是变强国囉!我们国民党主张三民主义,不就是要復兴中华,让我们挤身世界强国之一吗?而且我们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怎么可能继续当弱国?」林蔚自认理所当然地回答着,然后又问:「这和申请维和部队,有什么关係?」 王绍屏继续摇着头,笑笑地说:「强国出兵当维和部队,弱国申请维和部队来保护自己。这样你懂了吗?」林蔚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对世界局势和国际关係真的不是那么熟悉。 于是王绍屏尝试对一脸茫然的林蔚解释着国际情势的基本观念:「国际秩序其实是靠着大国来维持,它和维持国内秩序不同;国内法的法律尊严是靠着统治者的合法暴力来维持的,也就是透过军队、警察来贯彻法律的执行;但国际法却是透过大国彼此之间的承认默契来维系国际法的效力。我们假设,某大国不承认部分国际法的规定,那么会有什么后果?通常的结果,就是这几条国际法就很难约束这个大国的行为。 举例来说,以日本入侵东三省来说,国际联盟裁定日本的行为是非法侵略,但日本执意不遵守呢?禁运有效吗?经济制裁有效吗?事实证明,日本依然我行我素。假如日本一气之下退出国联呢?国际联盟又能干嘛呢?联合出兵制止日本,还是集体直接向日本宣战?不要说列强不会做,就算列强愿意,国联的仲裁反而变成另一场区域大战,这完全和国际联盟维护和平的宗旨不符啊!国际联盟大概就准备瓦解了,尤其是如果好几个大国意见都不一致呢?那不就变成世界大战?国际联盟会存在吗?」 林蔚对这个假设目瞪口呆,他无法相信有国家会退出国联:「退出国联?不可能吧?而且你现在的做法还是由国际联盟出兵啊!」 王绍屏摇摇头;「先说国联出兵这件事,你刚刚没注意听吗?没有申请国就不会有国联仲裁表决,没有国联同意就不会出兵。而出兵是为了隔离双方,以便谈判,而不是传统的战争。 另外我们说说退出国联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不可能?美国、苏联就都没有参加国际联盟,对于国际联盟的决议,它们就不一定要遵守,退出国联又算什么?当然如果美、苏是个小国或弱国,列强可能会联合起来逼它们就范,事实上,一战结束前后,当时国际联盟的前身协约国,就曾经对刚刚成立的苏联做过干涉,但效果并不好。实际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但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没人出钱,协约国和同盟国打的精疲力竭,根本毫无馀力对付苏联;第二个原因就是苏联是大国,要征服它或逼它就范要很多兵力,还有很多钱,而始作俑者的英法,国内民意根本不想再打仗,最后只有波兰、日本等小国被忽悠着出兵,可想而知最后结果。这几个小国家被怂恿出兵吓阻苏联扩张,并帮助白俄继续抵抗,协约国所欠下的军费,到现在还扯不清楚。 回过头来,我们再看看当前现实的国际状况来看,在美、苏不小也不弱的情况下,他们不参与国联,凡涉及到两国的国际纠纷,国际联盟几乎都是无可奈何,所以国际联盟的威望必定是逐渐下降的。 而我提出来的维和部队概念将使得英法在不付出额外资源的情况下,就能重振国际联盟威望,这对长期操纵国际联盟的英法来说,他们当然乐观其成。当然,维和部队不可能真正介入大国纠纷,但国际联盟却能藉由维和部队介入弱小国家间的纠纷,这样国际联盟的重要性还是会提高。势必美苏也会想加入国际联盟,否则英法就会利用国际联盟维和行动的藉口,介入这两个国家的势力范围。 什么叫势力范围呢?对美国来说,美洲就是它的势力范围;苏联则视波罗的海周遭为它的势力范围;一旦被其他国家介入,它们就会感觉自己的安全被威胁。但国际联盟又有着集体安全的名义,只要不入侵这些大国的本土,它们也不能正大光明拒绝维和部队进入它们的势力范围圈内。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国联,对于维和部队成立与否有一定的控制权。 中国目前是弱国,但如果以后復兴之后,势力范围是哪里呢?东北亚?东南亚?中亚?还是整个东亚?无论我们怎么划定势力范围,在此之前,如果我们申请了维和部队,那就摆明请列强正大光明的进入我们的势力范围,何况现在不是势力范围受到威胁,而是国土受到侵略,我们怎么能让其他强国介入我们的国土内的事务呢?过去清朝就是不懂,才会期望在东北联俄制日,或者联日制俄,最后结果就是日俄的势力都进入东北,还在那里做了一场,而我们国家反而变成看倌,世界威望丧尽,这样还谈什么势力范围?相反地,如果是我们出兵参加维和部队,那就变成我们介入其他国家的势力范围,还能建立国际声望。这样你懂了吗?」 王绍屏没办法跟林蔚举还没发生的韩战做例子,韩战就是以集体安全模式进入大国势力范围逼双方谈判解决问题的最佳范例,虽然当时是集体安全的第一次运用,有许多人还不了解集体安全有限度的干涉意涵,比方麦克阿瑟,他还是用二战传统的「完全胜利」的观念来执行有限度干预的集体安全概念,喊出打过鸭绿江彻底消灭北韩的口号,而导致共產中国正式介入,使得战事无限制扩大。虽然对苏联来说,以当时中共国力,也不过是代理人或弱国罢了,但压不住中国人多啊,所以打了三年多,最后还是两边谈判,一切恢復原点,双方都退回三十八度线。如果当时麦克阿瑟了解集体安全有限度干涉的意涵,那么出兵维护原来现状,立即和苏联进行谈判,那么就没有中共什么事了,那三年的战争就不用多打了。 除了韩战不能举例之外,王绍屏也无法让林蔚知道二战后的联合国和一战后的国际联盟之间的差异之处,主要在于大国否决权的设立,加强了列强对集体安全的武装控制权,使得大国之间的协商变得非常重要,就不会达到完全决裂,非战不可的地步,这也是冷战主要能持续五十年而没有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主要原因。当然由于核弹的发明和扩散,减少了大国之间动武的可能性,也是重要因素。但不要忘了,1950到60年代,核弹完全是被视为可以使用的武器,第三次世界大战没有爆发,有很大的原因是英法反对的结果,毕竟北约和华沙公约组织对峙的战场是欧洲。古巴危机之后,才开始进入「相互完全保证毁灭」的恐怖平衡,之后的70年代,因为美苏经济负担过重,国际才进入限武谈判的「低盪」缓和时代,而维系核武恐怖时代的和平,全都是有联合国这个国际舞台供冷战双方能持续谈判的结果,否则双方完全隔离,谁知道对方能保证完全毁灭自己,而没有把握先动手还是赢不了?又如何限武?这都是军事沟通的结果。 不过,毕竟联合国还没出现,王绍屏只能以当前的局势尽量举例说明。以在王绍屏有限的国际关係知识认知里,他认为联合国算是成功的。国际组织的成立不是为了解决所有的大小国际事务,主要是提供一个大国无法脱离的对话平台,藉此避免世界大战的再度爆发。联合国初期的韩战,各国就是不大懂这个道理,尤其麦克阿瑟拿到联军的指挥权之后,更是妄想无限扩张武力入侵的范围,而这样的逻辑就是引爆世界大战的导火线。当时全世界都完全没概念,以吓阻来逼迫谈判,才是集体安全的核心概念。 韩战之后,经过后来国际关係理论逐步完善,加上大国安理会否决权的设计和核弹的发明,确保了联合国能达到制止世界大战的组织设立目标,所以后来联合国真正授权过的战事只有第一次波湾战争,越战和苏联入侵阿富汗,虽然美苏都是亲自上阵,但基本上都算区域衝突,而且大国反而都以惨败收场。到人类离开地球开始太空殖民开拓为止,联合国虽然一直都无法制止区域衝突,或者阻止大国操弄的代理人战争,但维持了起码的世界和平,没有再次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即使到太空时代,对殖民星球有所争夺,也不至于全面开打。毕竟在太空世界里,还有外星人竞争的压力,人类还是得尽量保持协商式的团结。 就王绍屏当前的目的而言,就是提早将联合国的一些集体安全的观念引进到国际联盟来。虽然他知道,像日本这种弱国或一战战败的德国在他们达到国家復兴之后,势必还是会想挑战现有国际秩序,加上缺乏核弹恐怖平衡的制约,世界大战还是避免不了,国际联盟最终还是会失败。但是提早倡议维和部队的建立,并积极参与其中,却能让他或者中国快速的取得世界的发言权,并在二次战后遵循这个模式建立世界新秩序。 林蔚听了以后似懂非懂,不过他倒是照单全收,完整的发给南京中央政府。委员长看完他的报告之后,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不消停,我们现在是有能力参加维和部队吗?真出兵去非洲,我不被国人赶下台,也会被报纸骂死。不过,这小子眼光还真远,等我们解决内外问题之后,主导国际联盟维和部队倒是快速晋身为列强的好方法。」不能不说,委员长的国际观是比林蔚强多了。 此时,英法正对于各地爆发的零星战火感到十分头疼,王绍屏的这个建议,倒是给他们一个节省兵员和金钱又能保持影响力的好方法;而且让申请国出钱,自己让一些失业退伍老兵加入维和部队,还能降低国内失业率,算是一举多得的策略。至于主导指挥权?依据王绍屏的说明,维和部队就是抑制战争爆发,阻止双方动武。最多就是建立隔离带,要什么战场主导权?主导指挥不就代表自己直接宣战、参与战争吗?英法两国囿于传统国际法和老式战争的观念,加上对王绍屏提出维和部队是抑制战争不是参与战斗,主观上十分认同,所以都没有意识到在建立隔离带时,主导维和部队的重要性。反而认为这是件麻烦事,直接丢给申请国自己去处理就好。就这样,维和部队的主导权的「麻烦」,很快就由申请国身上又落到申请国的债权人,也就是王绍屏的手中。毕竟申请国都是弱国,在武器、兵员上都得依赖王绍屏。 阿西比尼亚得到授权之后,除了向王绍屏贷款之外,很快地就是向王绍屏请求组织指挥部来统一指挥维和部队,并在武器装备与训练上提供完整协助,海尔?塞拉西知道这两点,阿比西尼亚自己都做不到。所以最后变成国联授权,阿西比尼亚贷款,却由王绍屏名正言顺的组织国际部队,介入东北非的纠纷。 当时没有一个国家会认为这种国际警察是好差事,即使日不落国在过往也从没真正当过世界警察,英国人的一贯逻辑是维护殖民地安全与利益,而不是介入每一件国际纠纷。甚至他自己就是国际纠纷製造者,力求区域平衡的英国国策,不断在各地製造衝突与对立,以保持自己的掌控权。直到一次战后,国力大不如前,才藉由国际联盟的成立希望藉由「国际协商」搓汤圆的方式,相互推諉的模式来调解各国间的纠纷,并把最后结果称为「国际仲裁」。而国际联盟声望的持续下降,也就是这种和稀泥的想法所造成。毕竟当时没有一个国家,像提出国际联盟这样概念的美国,在二战之后自我膨胀到认为自己能包管天下事,自告奋勇出面担任世界警察。虽然美国的世界警察私心太重,以至于全球还是乱糟糟,但比国联时期还是要好得多。 英、法除了不想担负国际责任外,两国对于国际联盟的把持,动机也并不单纯。主要的私心还是希望藉这个组织延续协约国的概念,继续遏止德国復兴与苏联的世界革命,而并不是多关心世界其他各地的区域纠纷,所以国际仲裁都是做做表面文章,维持国际联盟的顏面罢了。在这种心态下,王绍屏基于你丢我捡的态度,「维持世界和平」这项「苦差事」,最后竟然被王绍屏轻松捡到。 但说轻松也不轻松,当阿比西尼亚提出要求的时候,王绍屏着实为兵员的来源感到有点头痛,尤其名义上说是国际维和部队,总不能全都是华人吧?即使想用「自己人」,国内的舆论应该也不会同意,国人也不喜欢离乡背井来到陌生的非洲,进行一场跟自己无关的「战争」,日本人还佔着东三省呢!如果全用机器、生化人,对王绍屏个人来说,却是非常排斥。他正在头痛还没有解决的机器生化人感情、婚姻问题,再度大规模生產机器生化人,将会使这个问题更加严重。 虽然在廿二世纪普遍用机器与生化战士的社会价值观来说,谁关心机器生化人的感情、心理问题啊?这个绝对不会困扰廿二世纪人类的事情,对于独自生存在廿世纪初,已经把机器、生化人当作自己家人的王绍屏,这个问题却真正且真实的限制了他的行动选项,至少王绍屏自己是这么认为,他得为自己的「家人们」谋取「性福」。 夫人团盘点目前手上的力量,能称为「国际部队」的最多就是已经洗好脑的美国老兵二千多人和义大利三千多人。五万多土匪兵得留在国内当抗日预备队,不能随便拉到国外来。但是经过详细评估,光阿比西尼亚就至少得放个五万人,才有威吓力,毕竟根据歷史资料,义大利入侵部队多达五十万人,即使武器再先进,国际联盟招牌再大,一比十已经很勉强了,这还得透过一次大规模的胜利,以及狐假虎威地利用英法的影响力,才可能勉强遏止义大利的侵略野心。 无奈的王绍屏,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在各国公开招兵。王绍屏招兵刚开始最奇特的地方是来者不拒,老弱伤残都可以,但以退伍军人优先。尤其伤残者免费装义肢这项宣传,一下子让许多一战战后因为伤残总是找不到工作的老兵瞬间炸了锅,招兵第一天,就把招兵站挤爆了。不过也因为这样类似开玩笑的招兵条件,列强各国才会把维和部队的成立当作笑话看,不当一回事的任由王氏集团在自家国内招兵买马。 当中最踊跃的尤其以德国一战老兵最为积极,连好手好脚的也来报名,毕竟德国的高失业率除了歷时时间长,而且还日趋严重,看不到和缓的跡象。德国招兵站人满为患,让希特勒十分不悦。毕竟他的执政目标就是要重整德国军备,重新振兴德国。这下人跑光了,他还振兴个屁啊! 没想到,他的愤怒因为希姆莱的进言而转为支持王绍屏的徵兵:「伟大的总理,您过分担心了,您只要在年龄和军衔上下下功夫,就能把多馀的废物拋出德国,留下真正的菁英。」希特勒瞇眼怀疑地问:「怎么说?」 「一战结束到现在也有十五年了,最年轻的士兵也超过三十一岁了,我们未来的菁英部队很难会有三十多岁的士兵,所以我们只要限制三十岁以上的国民才能参加,这样就能保留菁英的士兵,汰除老弱了。另外,如果是军官,我们就必须提高限制,尉官不得低于四十岁,校官不能低于六十岁,将官则不准加入,这样未来我们也不缺优秀的军官。」希姆莱自信的分析着。 「士兵我能理解,为什么军官要用年龄来分级?」希特勒难得露出疑惑的眼神,在他看来,所有军官都是有潜力股,一战更给了他们丰富的经验,只是当时的执政威廉二世不懂得用人罢了,像他这么优秀的士兵,竟然让他只晋升到下士?这是他一辈子的痛,他认为自己可是英明神武的天才指挥官。 希姆莱担心希特勒对他的忠心有所怀疑,于是收起自信的笑容,谦卑地说:「伟大的总理,或许当时的帝国指挥、用人都有问题,但是您要相信参谋本部对军官的筛选与提拔。对于士兵的晋升可能碍于军校制度的规定,而无法发现一些天才,譬如像总理大人这样的人物。但对于军官,参谋本部的战功纪录是非常详实的。如果当时军官在战时超过卅五岁还只能担任尉官,那能力也有限;超过四十五,却仅仅只有校级官阶,那未来也没多大发展。所以放走这些现在四、五、六十岁的中低阶军官,也没什么关係,未来他们也不大可能上战场,不是吗?而且我们也没必要为这些废物得罪大金主。」希特勒这时才开心的点点头,除了完全明白希姆莱的意图之外,当然也是因为希姆莱马屁拍得很舒服。随后他还加了一句:「问问王先生,要不要犹太人?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他们可以训练嘛!如果他要,全部打包给他送去。」王绍屏绝对没有想到,他一直不知道从何下手引进各种犹太人才的困境,因为这次招兵而迎刃而解。 在希姆莱眼里是废物的军士官兵,到了王绍屏手上可变成宝贝。有医疗仓在,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是问题,加上各式义肢、整形,身体残缺都可以康復到能参加奥运了,对于加入维和部队并不会有多大影响。还有廿二世纪开发的抗衰老药剂,即使外表上看起来五、六十岁,体能也能维持在三、四十岁左右。于是光在德国,王绍屏就募到快十万的兵员,加上百万犹太人的各种人才,王绍屏算是大丰收。 原本生性浪漫的法国人对于再度参加对外战争并不大积极,但见到德国人这么疯狂,法国政府担心维和部队被德国人掌控,于是也大力帮忙推动法国退伍军人加入维和部队,所以大约也送出有八万人左右。英国稍微差一点,毕竟英国人口较少,只来了五万人。不过许多美国老兵,竟然跑到英国来参加,最后让王绍屏只好在美国也开设招兵站,募了将近快廿万人。 超乎预料的四十四多万老兵,让王绍屏有点头疼,虽然都用了最低度的忠诚计画,不担心他们造反。但因为全放在阿比西尼亚,东北非这个小国根本负担不起,也挤不下。不过很快地,王绍屏就不用烦恼了。因为申请维和部队的国家陆续出现,第二个申请维和部队的国家是奥地利。主政的基督教社会党和势均力敌的社会民主党打到狗脑子都打出来。想停战,却又互相不信任,于是基督教社会党向教廷求援,希望教廷介入调停。 但社会民主党根本就是共產国际激进革命的温和版,无神论者居多,骨子里对于教廷的立场,充满偏颇的质疑,使得教廷根本无法介入。于是教廷反过来游说基督教社会党以石油做担保向王绍屏贷款,向国联申请维和部队。奥地利政府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设立停火带,让双方先停火,然后进行双方谈判。由于目标明确,而且清楚简单,所以很快就获得国联一致通过,派出了五万人拉起了停火线,并设置停战区,以利双方和谈。 紧接着沙乌地阿拉伯也申请了维和部队进驻,希望设立停战隔离带,以便阻止叶门越过麦加、利雅德和巴林摇摇欲坠的防线,能够进一步促进双方进行和谈。即便叶门在国联强力抗议,但仍扭不过英国的强硬护航,加上支持叶门的光明会卡尔勛爵受到英国国内政界庞大压力,无法再大力支援叶门,单凭该国自身国力也无法继续因应大规模战事;于是沙乌地阿拉伯不仅得到了授权,叶门也在维和部队抵达时主动停火。不过这条防线还是大概用了王绍屏的大约十万雇佣兵,但王绍屏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石油探勘以及开採权力,并且在波斯湾旁取得一大块在沙乌地阿拉伯眼中只是几座小渔村和滚滚黄沙荒漠地带的租借地。但沙乌地阿拉伯并不知道这块租借地未来将是该国最主要的產油区,底下的石油蕴藏量之大,那就不用多说了。当然,依据王绍屏的尿性,他必定是东西挖南北耙,在地底下把波斯湾周遭蕴藏的石油全数抽乾,才会罢休。 当英法两国国际联盟大力推动同意阿比西尼亚的申请案时,并没有想到这项议案很快就会适用在他们身上。结果,令人意外地,第四个申请的竟然就是英国。兵力不足的英国正在为殖民地到处爆发的反抗运动而头疼,加上阿拉伯半岛的战火威胁到苏伊士运河的安全。虽然沙乌地阿拉伯已经申请了维和部队,但英国仍不放心,唯恐遭到任何零星报復,影响了航运的安全,丝毫不敢自运河附近撤兵,导致应付殖民地暴乱的兵力不足问题仍然严重,尤其是逐渐失控的缅甸。于是英国决定用缅甸的玉石、林业与油田做担保,为英属缅甸申请了这项国联的维和计画,让王绍屏把叛乱的咖龙军隔离限制在偏远的乡村,避免咖龙军攻入都市。 这项申请,让王绍屏一则以喜,一则以忧。高兴的是自己终于能正大光明插手东南亚事务,但烦恼的是:「维和部队会不会吓到日本?让他们不敢南进?」事实证明,王绍屏真的想太多,日本人一向胆大包天,只要有一分成功的机会,任何威胁都吓不倒他们。 当王绍屏到处派出维和部队隔离、消弭各地战乱,各地申请国的驻扎地上空都充满训练飞艇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料到,不只日本人,还有苏联人竟然都敢在东南亚袭击他的老家,虽然双方称不上联手,但也算是遭到两面夹击。 不过在此之前,一直待在海外逍遥的王绍屏,由于山东满庄的一通紧急联系通讯,再次捲入国内另一场纷争之中。王绍屏一听到又有国内的紧急联系,不禁对小咪哀叹着:「有了高空飞艇担任基地台,虽然比电报方便许多,但却也不是好事。国内的麻烦还真像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的一直跟过来啊!」夫人们也很无奈,谁叫自家夫君不希望一口气推平国内各方势力呢?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也只能不断见招拆招了。 -- 第壹五十章 捲进四川乱局 甘肃的战事几乎快要进入尾声,王绍源已经出发,在回山东的路上,飞艇都还没越过陕西进入山西,王绍源就接到满庄留守负责对内邓丽珪的紧急联系通讯。这个紧急连络其实是来自王绍屏的命令,只见萤幕上一头淡咖啡色短发,有着安瑟标志的大眼睛、红唇与白皙肌肤,几乎和安瑟有八分像的邓丽珪一劈头就说:「二堂哥,您可能得回头到四川去,家主要您亲自去协调四川的军阀混战。」所有的生化机械王国的成员们已经公开称王绍屏为家主。 「什么?丽珪你有没有搞错家主的意思?那是中央的权限,怎么扯到我们身上来,难道不怕南京翻脸吗?」王绍源还没开口,林嘉琳急急忙忙就接上话。 「唉!一言难尽,你们还记得段总理介绍那三个学生吗?分配到陆一师、陆二师和陆战一师的砲兵旅担任旅长的那三个。」邓丽珪有点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正在想想要如何简单扼要,却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保定二期砲科三宝嘛!施北衡、冯鹏翥、刘超常,对吧?」林嘉琳有着超强记忆人名和对的上脸孔的能力,加上人也算冰雪聪明,还有反应也快,能举一反三,所以才会安排她来代理满庄的对外关係。只是她的个性还有点毛躁,王绍源认为需要多多歷练,因此才把她带在身边观摩学习。 「对!就那三个,他们和四川军阀刘文辉是同班同学,前些日子刘文辉找上他们三个,希望透过他们跟王氏集团买一些先进武器。但我们都知道,家主不太想让动輒开战的小军阀买到太先进的装备,即使和我们的武器有代差也不行。不过,当家主正打算拒绝,没想到那个林蔚知道了,还告诉了中央。而南京正在为四川混战调停失败,连协调员都被刘文辉俘虏而大伤脑筋;于是就把这个调停的任务丢给我们,希望我们协助中央完成这项艰鉅的任务。不过,这次中央的条件放很宽,允许我们可以武装调停,所以我已经派空骑一旅和你们会合,你们告诉我一个会合点,我让他们的飞艇飞过去,他们已经满载装备和粮食,够你们至少周旋个半年到七、八个月的。」邓丽珪算是简单的说明完了,剩下的细节会发文字说明档案给王绍源他们。 「什么?要半年以上?」林嘉琳觉得天快塌了,她真心觉得除了满庄以外,其他地方真不是人住,尤其她已经受够了睡飞艇里狭小的宿舍。「丽珪的意思是给我们的物资充足、够用,不是真的要调停半年。不过四川其他大大小小的军阀不算,只算参加混战的就有八大势力,这的确不好搞,要花点时间。」王绍源先是帮邓丽珪解释,后来又变成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二堂哥,别想太多,我们主要是解决刘文辉、邓锡侯、刘湘之间的矛盾,他们目前在成都附近混战,不仅严重影响了杨森剿共的布置,而且也让他们彻不下来,南京方面可是希望他们到川南去挡着逃窜到贵州的共军呢!所以中央希望我们能帮忙实现立即停火。说实在的,这都怪家主在国外搞什么维和部队,现在委员长把我们装备所的教导团也当成国内的维和部队来使用!真是烦死人了!」邓丽珪一向不大抱怨,但对于中央一堆奇怪的命令也觉得不堪其扰,还好这些命令不是直接下令给她,不然她非喷得中央满脸不算完。 「调停应该是对外掩饰的说法,我认为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南京有人继续在挖坑给我们跳。」林嘉琳很快就掌握了重点,连王绍源都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声「讚」。对于南京那群军方大佬们的鸟样,王氏集团的成员都很清楚,一旦他们决定把看似好康的东西丢出来,那必定是包藏毒药的糖果,北伐结束后,由于吸收了一堆投降的军阀,整个国府军方的思想也不纯粹了,尤其好的不学,想出一大堆阴谋诡计来争权夺利这档事,还学得挺快的。 不过既然王绍屏已经同意了,王绍源也不得不再度风尘僕僕地赶往四川,还带着王氏集团内部湘潭派的闕汉騫,以及他所率领的空降一旅,准备制止成都附近的混乱,并从刘文辉手上救出中央特派员程泽润中将。 当飞艇转向的时候,林嘉琳又忍不住问起了邓丽珪有关砲科三宝和刘文辉的关係。她很难想像一向搞笑的砲科三宝会一起捲进刘文辉的事情当中,这三个人看来和刘文辉根本不搭旮啊! 「喔!是这样的,刘文辉是他们仨人在保定砲科的同学,先是这仨人看刘文辉入学的时候年纪小,所以总是帮着他,在刘文辉跑步跟不上,他们一起拖着他走;出紕漏的时候,帮他擦屁股;被罚不能吃晚饭,他们偷偷帮他留馒头。一来二去,刘文辉就成了他们的小跟班。除了刘文辉不太会搞笑之外,四人就成了死党。你们应该从资料上看到了,刘文辉的老爸刘公赞是四川远近驰名大酒商,家境殷实的刘文辉经常请家境状况不好的三宝吃饭,并想方设法在不伤害三宝自尊的情况,时常资助三宝。后来他们知道了当时刘文辉有一个年纪比他大,因为辈份关係,反而要叫他么爸的姪子,在四川担任川军总司令,所以爱耍宝的仨人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刘么爸。你知道的,男人有三铁,其中一起扛过枪,那感情一定不同嘛!对了!那个姪子就是刘湘。」邓丽珪耐心的向林嘉琳解释着四人交好的来龙去脉。 「好吧!这下我了解了,我们不能把刘文辉揍扁,不然三宝和刘湘那也交代不过去。难怪中央要我们出头当恶人。这摆明就是要我们做坏人,他们再来摘桃子扮好人!」林嘉琳边气边说,看到邓丽珪也边点头,她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好办,涉及装备所的自家人,还有刘家的亲情等感情问题,必须慎重一点来处理,不能一砲乱打轰死刘文辉。这样一来,就得小心中央把王氏集团推出来当替罪羔羊,让装备所去扛刘湘家族的怒火。原本她还真打算一到成都,立刻乱炮齐发把刘文辉打死,然后快刀斩乱麻的解决四川乱局,看来这招现在行不通,得想好更细緻一点的作法。 因为这样的关係,为了更了解情况,想出更完美的策略,这次前往四川,林嘉琳难得用功起来,把所有四川的情报都拿来分析。「嘖、嘖、嘖,这些四川军阀还真了不起。」林嘉琳看着浮空萤幕里的资料,边嘖嘖有声的讚叹着。「怎么啦?」王绍源边批阅文件边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即便如此,林嘉琳也不在乎,因为她没有刻意要找一个听眾,只是随兴而发的自言自语罢了。不过既然王绍源开口了,她也就乐得两人对话,避免一个人喃喃自语,像个神经病!「二堂哥,你相信吗?他们为了打仗争地盘,税收竟然开徵到民国一百多年去了。现在民国廿二年,那以后中央政府真的能治理四川的时候,不就得免税八、九十年?呵呵…,说不定多徵的部分,还得退税。」林嘉琳边说边笑了起来。 王绍源听到林嘉琳这番有感而发的话,忽然有一丝灵感在脑中闪过,放下了正在批阅的文件,摸摸下巴的说:「嘉琳,你给了我一个好建议。说不定解决四川的问题就得从你刚刚说的税收着手。如果运气好,我们除了在西北之外,可能在西南也能扎下根来,让中央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过,我们还得仔细合计合计,如何达到目的,却不失中央的顏面。」林嘉琳歪着头:「我刚说了什么?收不到的税收吗?都收不到了,能干嘛?」王绍源笑而不答,意思是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也是要锻鍊她的意思。但这却让林嘉琳如墬五里云雾之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一个小时之后,闕汉騫空骑一旅的飞艇终于赶上王绍源放慢速度的飞艇,总共加起来,将近卅艘飞艇浩浩荡荡从陕南上空进入四川腹地。没多久,就抵达成都城外北方卅公里处一块空旷土地上。曾经驻扎过这里的胡宗南第一军早已经到陇南、天水和孙殿英换防,这里一带只留下军队曾经留驻过的痕跡。但除了未填平的壕沟,未拆除的木栅栏之外,胡宗南没有留下丁点可用的东西。不过即使他留下什么,也不适合装备所领先这个时代太多的部队来使用。工程飞艇打开机腹大门,快速地开出教导空骑一旅工兵营的建筑车辆,包括怪手、挖土机、水泥搅拌车…等等,迅速地将原本军营的遗跡全部拆除一空,壕沟填平,重新整地,把整个地方变成巨大的工地。几个小时之后,已经用钢筋混凝土重新建构一个足够停放空骑旅的直升机、装甲车和轻型坦克,以及具备有油弹库的小型空骑旅基地。 「我们该先找谁呢?」工地不用王绍源操心,所以他再度摸着下巴思考着。他只要一认真思考就会出现这个动作,不过他这句话却是想考考林嘉琳。果然毛躁的林小姐立刻接话:「当然是找刘湘啦!他是四川王,实力第一的大军阀。」林嘉琳理所当然的提议着。「不!就因为他是最大军阀,所以他筹码多,不一定会理我们。你想想看,他除了一开始被刘文辉偷袭吃了大亏之外,后来一路反击成功,还稳稳压刘文辉一头,他现在的想法,一定是觉得胜券在握,如果没有变数,他只要等刘文辉像以前投降认输就好,他干嘛要现在接受调停?这也就是中央叫不动他的主要原因。」王绍源诱导式的让林嘉琳深入思考。 「嗯!有道理,那现在最想停战的应该是实力第二的刘文辉了吧!被刘湘和实力第三的邓锡侯二打一,败仗连连,这时他应该苦不堪言,才会找上砲科三宝要我们提供先进武器。对吧?」林嘉琳这次胸有成竹的认为自己应该猜对了。 原本循循善诱的王绍源却摇摇头,看看手錶,觉得时间已经有点紧了,再不行动,万一三方打出火气来,调停就更难。于是决定直接告诉林嘉琳自己的想法:「不对!最想停战的应该是邓锡侯,你以为他和刘湘联手打败刘文辉,夺下来的地盘,他能有份吗?别忘了,是邓锡侯主动向刘湘求援的,未来得付出多少代价,也是刘湘说的算。对吧?甚至他可能更担心刘湘趁着大胜的优势顺手把他吃掉,所以我猜邓锡侯一定是当中最希望恢復到原来僵持状态的人,这样他才能稳稳保住自己排名第三的实力,而不让刘湘独自扩大地盘,增强更多的实力。而刘文辉的想法,说不定更极端,失败者通常不甘损失,希望有翻盘的机会,所以我们要说服他谈停战,他一定会提很多条件。我们第一个找他谈,更会给他莫名的期待,甚至希望我们帮他一统四川,也说不定。至少,这个谈判时间不会短,过程也不会太愉快,毕竟我们顾忌太多。最少,三宝的面子不能不卖啊!是吧?」王绍源没能太多时间和林嘉琳磨嘰,决定直接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先取得共识先行动,让她事后自己再慢慢去思考。 「让人把邓锡侯请来,再拿邓锡侯来压制刘文辉,只要这两方都谈定了,如果刘湘不停火,我们再以武力震摄刘湘,他就会主动和我们谈了。」王绍源做了决定之后,立刻要让林嘉琳去找人执行,可是这时刘大川却进来了。 「秘书长,剿共总指挥杨森正在营区外头,率领各路指挥田颂尧、李家鈺、罗泽洲、刘存厚、王陵基、刘帮俊等七人求见,您见是不见?」刘大川克尽职守的把人拦在外面,先进来稟报。 「这下有搞头了,可能所有川军都能收编。快!快请。」王绍源大喜,立刻让刘大川把人带进来。 杨森一干人等一进来,废话也不多说,杨森立刻带头对王绍源说:「王秘书长,我们和共军第四军血战数个月,损兵折将不说,粮草弹药皆所剩无几,但中央现在却要我们立刻前往川南支援,围堵共匪残馀的第一军。说是残馀,也有近三万人。我们急需补给,中央却要我们来找你,你能立刻提供我们多少粮食弹药呢?」杨森话说的不客气,听来满腹牢骚,但他不该把脾气发在王绍源身上,王绍源又不是中央的官员。 不过王绍源没生气,反而笑咪咪的请大家先吃饭:「大家远道而来,应该还没吃饭吧,现在接近晚餐时分,我们边吃边聊。」杨森很想拒绝,但一旁刘存厚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嚕一声的大响,这让他没办法说「大家都吃饱了才来的」这样搪塞的藉口。而且他们真的饿了一天了,目前在川北残馀两万多不到三万的川军联合部队几近断粮,一路上他们连乾粮都没有带,就是打算来吃这里吃大户的。尤其在他们原本的地盘上已经压榨得过狠,实在收不到太多的粮食,如果再逼迫下去,恐怕不是其他小军阀趁虚而入,就是老百姓真的要起来造反了。 杨森叹了一口无声的气,也不再矜持,就随着王绍源两人来到餐厅用餐。本来王绍源和林嘉琳都和部队一起在野战食堂用餐,但这次为了招待四川各路军阀,便占用了原本开会的帐篷当作招待餐厅使用。 会议室的桌子本应该摆成一般冂字型的模式方便会议。但战地条件没那么好,加上王绍屏仿效亚瑟王圆桌武士的习惯,除了战情室是阶梯式座位之外,一般会议室都是摆上大圆桌,方便议事,也便于用餐会报。但在国人眼里,根本没听说过洋鬼子的什么传奇故事,吃饭一向就是个大圆桌,而且还有主次高低位之分。于是七名军阀各自谦让一番,最后还是按实力大小七人依序坐下。王绍源二人看这些四川军人还是斤斤计较座位排名,两人互使个眼色,心底都有了计较,决定利用这点分进合击,依序瓦解四川军阀的心防。只不过这些操作并不打算在这次餐叙上完成,因为依据「王家」的习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事都得在吃到酒足饭饱之后再说。 杨森等人不知道王绍源和林嘉琳的想法,但各路川军在面对当前严峻的局势,王氏集团是否愿意提供援助?提供多少?平均分配?还是有所侧重?心里并没有底,于是入座之后,还是战战兢兢,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在某些地方惹恼了眼前这两位王绍屏的「亲戚」,在争取援助上,落了下风。 伙房把王绍屏规定的梅花餐,五菜一汤陆续端上桌来,虽然菜色不多,但有鱼有肉,份量也十足。王绍源招呼其他七名将领:「不好意思,战地野营,因陋就简,请各位将军将就一下。」各路军阀饿了一天,闻到饭菜香已经食指大动,但在各怀鬼胎,私下准备暗中较劲的情况下,即便王绍源已经率先开动,依然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各位将军请用、请用,不要客气。还是菜色不合胃口?要不要我让伙房换几道菜?」王绍源越是客气,川军将领们越是谦让,扭扭捏捏的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放在碗里。不过后来他们看见连唯一在场的女性林嘉琳都大口扒饭,秋风扫落叶似的把眼前的饭菜扫进自己嘴里,他们一方面对于王、林二人的吃相感到震惊(首次见识「王家人」吃饭都会震惊,所有生化人无论男女,包含九夫人,都是仿效王绍屏的吃相。),另一方面更惊觉到,如果再不下手,五道菜可能很快就连盘子都不剩。于是大家才不顾形象,开始大嚼一番。伙房连续补了三次菜,川军将领才吃到肚皮圆滚,连打饱嗝,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就在伙房撤下餐具,换上茶水、点心、水果之际,王绍源才开口询问各路军阀当前的状况。各路军阀虽是有心保存实力,但耐不住共军打的狠,几乎七路大军都被打残了,每路都剩几千人,有的连一个旅都称不上。 「这样啊!那么各位将军现有的装备武器状况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呢?我问的是规格与数量,我好统计该如何分配援助物资。」王绍源仍是笑咪咪的说着。 各路军阀一听有戏,于是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的把自己部队的形容的要多惨有多惨,除了人数儘量往上提,其他什么受伤人数、缺粮情况,弹药枪械损坏,能多差就讲多差。 「各位将军,你们现在报上来的人数,加起来总数快要超过七万人,跟你们一开始说的目前剩下不到三万人,现在多了快二倍半还多。还有,田将军,我们知道你之前被共军偷袭大败一场,但也不会现在剩下一万六千多人,却只有二千多把枪,这八个人一把枪,也太夸张了吧?」林嘉琳一边拿着计算机,一边计算着说。 这下无论是原本比较有实力的杨森、田颂尧,还是比较小势力的李家鈺、罗泽洲、刘存厚、王陵基、刘帮俊,全都红了脸起来。尤其是夸张过份的田颂尧被人家点名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数学头脑不好,闹了个大笑话,这时候恨不得找个地洞鑽进去。 「这样吧!我们先给各位将军补充粮秣,多的没有,给各位总数六万人一个月的粮食,装备所还是给得起的。这些粮食,就算装备所给各位的见面礼,我们也不和中央计较了,各位应该可以靠这些粮食抵达川南,中央指定的位置,之后的武器弹药,南京应该会另外给大家补给的。」王绍源也不想逼得太紧,直接送出些礼物之后,打算放长线钓大鱼,让各个军阀自行回去想办法,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必然就会乖乖低头。他自己有充分的自信,中央现在面对匯集的五十万大军之后的犒赏问题,铁定是头大如牛,根本没有多馀的资源来补充川军的损失。所以这些欺善怕恶的傢伙,习惯柿子挑软的吃,势必会再找上门来。 没想到这个美好的设想来得这么快,这七个军阀也是有聪明人的。李家鈺也不管其他同伴,直接就开口说:「秘书长是大方了,不过中央可小气的狠,现在共军分别向西北、西南逃窜,中央的五十万大军势必得再次进发围剿,要的粮餉弹药多得海去了,怎么会想到我们苦哈哈的川军呢?秘书长就直说吧?要什么条件,您才愿意给我的部下补给装备?不然我手上剩个三千人,一旅左右的兵力,到了川南也是送死。」 李家鈺话才说完,原来李家鈺的老长官刘存厚也开口:「格老子的,我也老实说吧,老子原本有一个军三万多人,现在手下剩下不到一个旅不到,二千八百多儿郎,不是跟着我从成都简州老家出来,就是我从老地盘寧羌拉出来的兴国军。之前兵强马壮打不赢,还能说力不如人,现在缺枪少弹,我再让他们去送死,那我还不让乡里乡亲的父老吐我口水,把我骂死吗?秘书长,我刘存厚这百八十斤就卖给装备所了,无论是帮我想办法推掉到川南这要命的任务,还是隶属于装备所,接受装备所整编,我都认了,只要不要让我的子弟兵无缘无辜断送了性命就好。我早就听过装备所王所长的大名,我相信这点忙,靠他的面子,还是帮的上忙的。」说完刘存厚还单膝下跪,请求王绍源伸伸援手。接下来,除了同属一派的杨森、王陵基和属于邓锡侯一派的罗泽洲之外,其他人都学刘存厚一样,单膝下跪,恳请装备所帮忙。这下王绍源和林嘉琳都傻眼了,事情怎么会变这样?成功来得太容易,总是让人怀疑。 原来田颂尧、李家鈺、刘帮俊都是刘存厚的老部属,后来虽然自立门户,香火情还是有一点的,尤其在田颂尧第一次败北,让滇系的杨森掌权后,更是把刘存厚这派的人马往前顶,让他们当炮灰;被红四方面军杀得人仰马翻,实力大减,虽然杨森一系和邓锡侯派出来的罗泽洲也没得到好处,同样损兵折将。但面对中央卸磨杀驴之举,还要他们继续到川南面对红一方面军,大家都心有忌惮,所以在南京严令之下,并要求他们向王绍源讨补给的时候,大家都存了保留实力的私心,这次联袂而来,就是想试探一下装备所是否有庇佑自己的实力。 只是刘存厚一系消息更灵通,刘存厚的老部属赖心辉的新编11师已经被中央顶在川黔边界,独自面对红一军的多次试探挑衅,屡屡损兵折将,目前局势危殆,不断告急。中央才会急急催促他们南下增援,甚至调停成都混战,也是希望刘湘三人能尽速和解,然后支援川南。 而刘存厚更是打听到东北军被装备所整编后的昌盛情况,尤其是孙殿英更是混得风生水起;他还听说这次孙殿英在寧夏拖拖拉拉,最后虽然被剥夺番号,但却能编入装备所。而这种和中央利益交换的小动作,是完全瞒不过刘存厚这个老军阀、老江湖的。于是刘存厚把这些消息给老部属一说,大家在老大哥刘存厚挑头带领之下,还没出发就说好要直接投靠装备所,而不是要什么补给。不过,他们的动作却让不知情的杨森等三人一下子坐蜡了,不知道是跟着归顺装备所,还是继续讨价还价才好。 大约猜到刘存厚心思的王绍源马上开口半推託的说:「各位将军不要这样,快快请起,这给我折寿了。纳编到装备所这件事也不是我同意就可以,这样大事甚至不是我们装备所说了算,还得呈报中央同意的。之前无法允诺大家给予装备弹药补给,实在是我们的武器规格和大家都不尽相同,我不可能从空骑一旅的弹药补给中拨补给大家,当然也不可能在四川给大家换装,一是我们没带够足够的装备、武器、弹药,二是改编得中央同意,三是整编之后的编制和现在不同,依据大家目前现状,势必得打散混编,才有可能达到我们的标准。当然,如果中央同意,而且大家也不介意打散重新整编,我们是欢迎大家加入装备所的大家庭。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不知各位有什么筹码,可以让我和中央交涉的呢?」 王绍源提了条件了,原本跪着的几人站了起来,相互看了彼此几眼,最后还是刘存厚开了口:「我们也知道势必要打散整编,这没问题,我们都同意。至于和中央交涉的条件嘛?就交地盘唄!我们目前也剩地盘值几个钱了,也就中央才稀罕。而且我听说孙殿英交了地盘,加入装备所之后,活得更滋润了。只要装备所肯收留大伙,大家也不在乎那丁点地盘。」王绍源在心里暗骂:「就你们那些收税收到民国百年以后的破地方,如果没有我们王氏集团化腐朽为神奇,鬼才要呢!」但明面上,还是点点头的说:「如果大家愿意将地盘让中央派人接收,那么我想办法替大家和中央说说。」然后又偏个头面向杨森三人:「那么其他三位的想法呢?」 杨森、王陵基也是走投无路,最后当然同意比照办理;只有罗泽洲得和他的老上司邓锡侯商量,没有马上同意,毕竟他的地盘是邓锡侯给的,他不敢自作主张。于是另一封紧急电讯,立刻传到沙乌地阿拉伯的波斯湾旁的庄园。是的,王绍屏已经从东北非来到滚滚黄沙的阿拉伯半岛。 -- 第壹五一章 平津危机之医学院学生失踪记 在王绍屏不断身不由己的捲进国内乱局的同时,日本人在华北也给他佈了一个局,准备让他陷入东北军和中央之间的纠纷之中。 稍早,天津市,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部内,梅津美治郎中将正和他的参谋长,正在听日本驻北平公使馆派来的武官高桥坦宣读的东京密电。梅津美治郎因为在担任关东军参谋长期间,逮捕了皇道派作乱的年轻军官,稳定了关东军在东北的局势,而晋升中将,并出任日本新任的中国驻屯军司令。 他本来就不是很开心来担任这个末任司令官,现在听完密电,他更烦恼的在天津司令部办公室里不断来回踱步,因为他实在非常不喜欢这份来自东京大本营的最新命令。 这则命令要他自行炸毁驻屯军的军营,并把事情赖给和王绍屏有关係的地下党员。炸掉自己的军营,甚至炸死几个小兵,这都没什么问题,但要他找出地下党员来诬赖,这件事情就已经非常难办,还要和王家有关係,那根本是大海捞针,不知从何着手。尤其事后还要求他挑起事端,死缠烂打的和国府交涉,更是他不擅长的事,而且他手上兵力非常少,更让他办这一大串鸟事感觉底气不足。 自从上次热河大败,与中国签订停战和平协议之后,驻屯军已经由一个师团二万五千人减少到目前仅剩的一个大队五百多人,只够勉强担任日租界和日使馆的警卫任务。要用这五百多人要找到一名真正的地下共產党员来嫁祸,那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命令中要求,这个地下党还必须和王家有关联,以便挑起纷争,那更加不可能。「天啊!东京大本营的人是疯了吗?他们以为国府还是去年的国府吗?可以任由皇军拿捏的吗?」要不是现场有人在,他真想开始摔杯子、丢盘子,发洩一顿。 「报告!特高课课长川岛芳子少将来了。司令官阁下是否要立刻召见她?」传令兵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大声的报告着。「快请!让川岛少将快进来。」梅津美治郎还没开口,一旁的参谋长酒井隆和公使馆武官高桥坦几乎同时开口的说着,梅津美治郎对这两个外务省武官系统出身的人毫无办法,他自己也担任过武官,很明确知道这两人是外务省出身的新总理大臣广田弘毅派来监督自己,确保能完美完成东京要求的任务监察官。如果不遵照东京的意思,明天自己大概就得被当罪犯押解回东京,所以只好顺着两人意思,挥挥手让传令去招呼川岛芳子进来。 「梅津司令,川岛芳子向您报到。」川岛在大肆追杀復兴社干员的事情上,算是立了不小的功劳,从大佐晋升为少将,也正式真除特高课课长一职,接掌日本在平津一带中国驻屯军的情报工作。在中日南京和平协议中明订,平津一带日本租界需在两年内交还,中国驻屯军也必须在两年内逐步全数撤出中国,不甘心的日本人就特意扩大了特高课的编制,将许多原本驻屯军的编制以日本侨民武装自卫队的名义留在平津一带,并特别编入特高课,以便收集情报,在适当时机製造事端,重新取得对华优势。这也使得特高课课长的权力急速膨胀,川岛芳子手下编制的人员甚至远远超过梅津美治郎直属的中国驻屯军人数,这也就是梅津美治郎、酒井隆和高桥坦必须对川岛份外客气的主要原因,必要的时候,他们得仰赖特高课的人马来执行各种任务。 「川岛少将不用客气,请坐吧。我们收到东京大本营的命令,有一个新任务需要你去执行。」梅津表面上客气,但还是直接用下命令的口气说着,毕竟特高课名义上,还是属于中国驻屯军底下的一个单位。 「是的,请梅津司令下令,芳子一定全力以赴。」川岛芳子一个靠腿,身体呈现四十五度,俐落地鞠躬,恭敬的说着。毕竟川岛是情报系统出身,和梅津这种正统军校背景的职业军人,在身分上实在是无法比拟的,所以即使自己大权在握,梅津等人对她也十分客气,但以她一个满族因收养而入籍日本的身分,她也不敢过度跋扈嚣张。 「酒井,你跟她说说东京的要求。」梅津一向都瞧不起这种情报系统野路子出身的军官,即便是土肥原贤二,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小他一期的第16期毕业,但对于毕业于陆军大学23期的梅津美治郎来说,士校出身只是士官,称不上真正军官,所以他也是打心里瞧不起的。更何况只毕业于松本高等女子学校,完全靠养父川岛速浪的裙带关係进入日本皇军任职的川岛芳子呢?所以他根本懒得继续假客套的和川岛多说一句话,直接让参谋长酒井隆向川岛说明东京南方密字一号令的详情。 「是这样的,东京大本营在南方规划了一个秘密行动,为了牵制王绍屏背后的力量,我们必须在平津製造事端,吸引王氏集团的注意力。东京大本营打算让中国共產党地下党员炸毁我们的军营,像当初你在128事件当中做的事类似,然后藉由外交交涉,把国府、东北军和王家势力都牵扯进来。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和王家有关联的地下党,藉此攀扯王家,不知道你是否有认识这样的人?」酒井隆简单扼要的把任务说了一遍。 川岛芳子想了一下:「嗯!之前我们在搜捕復兴社的时候,曾得到过一个消息,王绍屏不知道为了什么,曾经送了一批枪械给蓟县的地下党员李子光。这位李子光,本名贾一中,在昭和3到5年间(1928-1930年)多次被国府逮捕,当时迟迟未能证实他是地下党员的身分,直到昭和5年8月,他在别山镇以及蓟县县城公开组织游行,才证实他地下党员身分,并遭国府抄家通缉。之后,他消失一段时间,在昭和7年(1932年)10月,通缉撤销后,偷偷又潜回蓟县,开了一家『一分利」文具店,再度开始了祕密的地下党党员招募活动。不过在今年1月中,也就是王绍屏送给他一箱军火之后没多久,他不知为何又再度被通缉,然后就杳然无踪。」 「喔?有这事,那太好了,他失踪了,难道不能逮住他的手下,来追踪他吗?」酒井隆刚刚接任这项工作,对平津一带的事情不熟,所以一切都得仰赖地头蛇川岛芳子。他一听到川岛提供的消息,整个精神都来了,虽然当事人已经失踪,但地下党嘛!就不会是一个人,即使找不到李子光,势必也能从其他党员找到李子光,如果真找不到,从这些李子光的同党身上攀咬王绍屏也是可以的。 「李子光的女友叫吕英,她曾吸收自己的几个表兄弟入党,四表哥叫做王坤载,在李子光身边做事,算是李子光的心腹;另一个不同房的七表弟叫做王毓琨,现在化名王少奇在北平念书,有时候他会用他表姊的名字,改名叫王英从事帮助地下党传递消息的任务。李子光、吕英和王坤载目前都下落不明,但这个王少奇正就读于北平医学院,算是我们唯一能掌握的李子光嫡系人马,或许从他身上能找李子光行踪的蛛丝马跡。」川岛芳子充满自信地侃侃而谈,让梅津美治郎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于是插嘴说:「很好!川岛少将,如果能逮住他,东京大本营的计画就能大大的成功。不过要小心,事成之前,不要引起国府任何单位或王家的注意。」 「嗨!必定不辜负梅津司令的期望,芳子会努力完成这项任务。」川岛芳子再度向梅津美治郎恭敬的鞠躬。 「我们要在五月二日之前完成这项任务,目前只剩不到半个月,所以一切都麻烦川岛少将了。」这次换成一直都没说话的高桥坦微微地弯腰向川岛行礼说道。 「嗨!我会努力的!」川岛芳子再次向三人鞠躬之后,就大步走出办公室。等她离开后,梅津才开口对其他两人说:「我本来听说川岛就是个花瓶,靠出卖身体才获得少将的职位,我看传言并不实在啊!她还是有点本事的。」高桥坦这时则诡异地露出淫秽的笑容,曖昧的说:「她办事的能力不错,听说床上的功力更好,梅津司令官有兴趣吗?」梅津美治郎严肃的回答:「高桥中佐,你不能对皇军的军官说出这样侮辱的话,知道吗?她毕竟是皇军的少将。」 「嗨!司令官说的是。」高桥立刻换了一副正人君子的脸孔,不停的弯腰致歉。但等到他和酒井隆出了办公室之后,他冷哼了一声对酒井隆说:「哼!不就是喜欢大胸腑的姑娘吗?不喜欢川岛这种童顏童乳的就明说嘛!摆什么上官架子。」酒井隆很讶异的问:「您怎么知道梅津中将的喜好呢?」高桥坦摆摆手:「哪有什么!在326事变之后,我们外务省对于外派支那的所有军官都有一份详细的调查资料,包括那方面的事都有,比如川岛这种身材,就是酒井少将您的菜,不是吗?,我可以帮酒井少将安排安排…呵呵…。」酒井隆先是一愣,随后就和高桥坦一起淫荡的笑了起来,但是心中却是对自己已经离开的外务省和高桥坦都有了些提防。 川岛芳子一回到特高课,立刻找来自己在平津地区新培养的心腹高桥龙介中佐,把一份资料丢给他,然后对他说:「我要活口,我希望在十天之内看到这个人。还有,最好诱捕他,要让他的失踪有正当的藉口,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向北平市警局报警,知道了吗?」高桥嗨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话不多,对于川岛的命令从不打折扣,这是川岛爱用这个本来在特高课鬱鬱不得志的矮个子的原因。 高桥龙介虽然看来寡言木訥,但不代表他智商低,不聪明的人很难获得川岛芳子的欣赏。他知道要让一名在学学生失踪而不引起各方关注,尤其是学校的注意,这名学生得有正当理由请长假。即使化名王少奇的王毓琨经常翘课到处参加学运,给了他很多机会,但王少奇是学生领袖,如果无缘无故失踪,学运其他的核心份子也会起疑心,这反而增加了高桥完成这项任务的难度。 不过还好,特高课在扩编以后,除了增加许多正规军的属下之外,还多了许多在中国出生成长的侨民或中日混血儿加入侨民自卫队可供选择来执行特殊任务。这些原本被歧视的二等侨民,许多人都希望透过替日本政府工作而重新获得日本自己人的尊重。原名中森美子的刘美兰就是其中的一份子,只不过她不是自愿报名的,而是一心为她好的父亲要她加入侨民自卫队医务小组担任义工,以便摆脱二等侨民的身分。 她的父亲是日本商人,母亲则是在父亲家帮佣的僕人,以当时时代的气氛,随便把女僕搞上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日本人来中国做生意时,社会地位并不低,身分低微的母亲根本就不敢反抗。不过,她的父亲对这个非婚生的女儿也不算差,还想尽办法让她回到日本念完中小学,让她归化为日本人。只是在日本备受歧视的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回到中国,并且以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姓氏当作自己的姓氏。由于当时叫什么兰的女生名字非常多,于是她就给自己取了个菜市场、烂大街的名字,希望能普普通通的过着平凡的生活。 只是命运之神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正在北平医学院念书的她,即使很少出席侨民自卫队的活动,仍被特高课盯上了,在百般威胁要洩漏她日本人身分的要胁下,她无奈地只好同意为特高课工作,蒐集抗日学生的资料,而成了最外围的线民。 刘美兰有着日本女性特有的可爱小虎牙和恬静美,是班上公认的班花,让王少奇很快地就迷恋上她。而王少奇浓眉大眼、瓜子脸的俊俏外型,也让刘美兰倾心,两人很快就成为班对。刘美兰虽然不热衷政治事务,但对于情郎到处串连各大学积极学运份子,专注在反日宣传与对政府的抗议活动上并不反感,甚至经常陪着王少奇参加许多抗议示威游行的活动,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特高课才会盯上她,要求她提供这些学运份子名单与详细活动资料。而这时,高桥龙介就是看上了刘美兰对王少奇的影响力,打算从这个方向着手,来诱捕王少奇。 「巴嘎!不能让中森美子知道我们的行动目的,笨蛋!你以为对帝国的忠诚会大过爱情的力量吗?尤其是一个对祖国没有多少感情的混血儿!你们是脑子坏了,才会这么一厢情愿。」一向沉默寡言的高桥龙介在北平据点里痛骂着自己的手下,骂人的话异常顺口流利,如果川岛当场看见了,一定会大为吃惊,甚至怀疑自己的手下是双面人。 「让她的父亲中森真彦出面,叫他让中森美子邀请王少奇到朝鲜家里拜访。记住,让中森真彦改个化名,改姓刘,不要再犯错了,一群笨蛋!还好在你们还没犯错前就被我发现,不然我一定让你们通通切腹,我会自告奋勇当你们的介错!把你们愚蠢的脑袋一个个地砍下来。滚!」全场就高桥龙介一个人在发飆,他的部属只能不断嗨!嗨!最后才夹着尾巴滚蛋,赶紧去办事。 「怎么手下都是一群白痴呢?」当高桥龙介在抱怨的时候,委员长也在南昌做着相同的抱怨,他已经决定回到南京就把一些笨蛋都换掉,其中包含给孙殿英下套还想独揽军权的军政部部长何应钦;还有趁着他不在南京,不断上窜下跳一直想要扩大权力范围的小舅子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的宋子文,他除了不断哭穷却偷偷重新成立新的税警团之外,还想兼任中央银行行长。 「这些傢伙真是够了,敬之就让他担任参谋本部参谋长,然后要他去军委会北平分会担任副委员长和北平政务委员会常务委员,监督一下东北军的整编;宋子文调他出任美国大使,好好和美国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国内的事就不要瞎搅和了。」委员长一边下令,一边让祕书邵力子记录下来,以便回南京之后,就佈达这些命令。他完全不会想到他的命令,竟然后来让日本在平津製造事端的计画异常顺利,牵制了王家不少力量。 「什么?你爸要见我?要去朝鲜的京城(日据时代汉城被改名为京城)这么远?」王少奇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友,虽然有点想拒绝,但却说不出口。「我爸是做国际贸易的,平常到处跑,几乎没空回家,他正好要回朝鲜的别馆,时间也不长,所以希望我们去一趟,好谈谈…。」说到这里,刘美兰的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谈什么?喔~!谈我们的婚事吗?」王少奇俏皮的刮了刘美兰的鼻子,然后说:「好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去通县见见我的家人,这样才公平。」王少奇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刘美兰羞涩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交换条件。 第二天,王少奇难得向学校请了探亲假,他过去都是直接翘课去参加学生运动的,但因为刘美兰执意要请假,他只好陪着去,也就顺便请了自己的假。这个举动让教务长十分讶异地开了个玩笑:「唉呦!我们的学生抗日救国会的宣传部长也学会请假啦?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虽然讽刺了王少奇一下,但因为成绩优异的乖宝宝刘美兰也同时请探亲假,会意的教务长没有多刁难,只是又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记得回来要请喝喜酒啊!」羞得两人办完手续赶紧落荒而逃。 出了学校,两人准备搭黄包车到北平火车站,购买前往通县的平津线火车票,一起前往王少奇老家。 「要行动吗?组长?」一名黄包车车夫回头问了车上的乘客。「巴嘎!现在行动,王少奇的家人难道不会怀疑吗?难怪高桥中佐会骂我们白痴,就因为有你这个超级笨蛋拖累我们!按原定计画,在上船之前诱捕他。」乘客声音不大,但语气非常严厉,车夫不敢多说话,只能加快脚步跟上王少奇两人乘坐的黄包车。 一路上王少奇只顾着和刘美兰卿卿我我,丝毫没有发现有一群陌生人轮番的跟踪他。从搭上黄包车到火车站,再从火车车厢到通县家门口,特高课至少换了五组人,从车夫、乞丐到旅客,高桥滴水不漏的安排不同身分掩饰,这也是让王少奇这类一般人很难察觉的原因,何况王少奇和刘美兰两人现在眼里都只有对方,更难以发现什么异常。 「爸、妈,我回来了。咦?三表姊,你怎么在我家里?好久不见,你和未来的表姐夫来通县玩吗?」如果这个时候高桥龙介在现场,他就会发现王少奇面前的这个梳着大辫子,大眼睛,穿着碎花布棉衣,有着圆脸的女孩,就是川岛芳子要找的李子光,他的女友吕英。 「说什么呢!我和光哥八字都没一撇,而且他也没来,就我来姨妈家住几天,怎么?不欢迎我?倒是你,怎么不在学校上课?欸?这位漂亮的女孩是谁啊?不介绍一下?女朋友啊?」吕英落落大方的拉起刘美兰的手,然后又夸讚一下:「真漂亮!」刘美兰再度脸红到耳根子去。 王少奇的妈妈在屋里听到吕英和王少奇的对话,从屋里走了出来:「毓琨,你怎么回来了?这位是…?」 「妈!这是我女朋友刘美兰,也是医学院里的同学。香兰,这是我妈,刚刚这位是我三表姊吕英。」王少奇连忙帮女友介绍一下自己家人。 「伯母好,表姊好。」刘美兰虽然害羞,但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向男友的家人行了个礼。 「好,好,怎么去唸个书就带了个女朋友回来?真能干啊!快、快、快里面坐,站在外面干嘛呢这是!小英啊,去学堂叫你姨父回来吃饭,顺便看看未来的儿媳妇。」王少奇的母亲是个传统乡下妇女,对于自家儿子传宗接代的事情异常热心,本来她看上同村的薄家小闺女,要找媒婆去提亲,但王少奇认为要自由恋爱,而且认为那个薄玉秀才16岁,年纪太小了,所以死都不肯答应。王少奇完全不知道,按原来歷史的发展,他真的在两年后娶了薄玉秀,而且对方还帮他生了一双子女。至于现在?一切都很难说。 趁着母亲拉着刘美兰的时候,王少奇偷偷问了吕英:「姊,你来通县有任务?」吕英微微点了头,轻声说:「替组织接个人,李大釗的儿子李葆华,他化名杨震,在姨父的小学里教算学,但最近组织撤退到新疆,上头希望把他接走,我先过来确保他的安全,然后等坤载表哥带人过来,再把他接走。他们大概明、后天就会到了,之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你自己在北平要当心,现在风声很紧。」王少奇听了之后点点头。两人全然没发现能一心二用,耳朵堪称顺风耳的刘美兰一边和王母话家常,一边竟然能把两人的对话都偷听了去。 吕英和王少奇说了一些话,在王母还没发现吕英还没出门去找王少奇的父亲时,就赶紧出门去找王少奇的父亲王松儒。王松儒是通县小学的副校长,在学校里兼着国文教师的工作。虽然他本人没有参加地下党,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常帮着吕英做一些掩护的工作,譬如李葆华就是透过吕英应聘到数学老师的工作。掩护的假造身分是李子光提供,但也是由于吕英的作保,王松儒才没有追根究柢的查证。当然,李葆华也的确在数学方面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的原时空里,担任过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兼党组书记。 没多久,王松儒就向学校请了假,早点下班跟着吕英回家来看他未来的儿媳妇。王松儒进家门的时候,客厅里就剩王少奇一个人,刘美兰到厨房里帮王母做饭。王少奇的大哥、二哥都已经成家外出工作,所以家里就剩二老,要不是吕英在,二老都是随便吃吃,今天虽然没有预料到王少奇会回来,但因为吕英的关係,王母也是多准备了一些食材,足够五个人吃顿丰盛的晚餐。 王松儒看见自己的儿子,问了刘美兰去哪之后,打趣着儿子说:「毓琨,没想到你读书还可以,找媳妇还真能挑,找到个能作家事的医学院高材生,真的是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其实老父亲是很满意自己儿子能学医,加上找到个能干的媳妇,心里很高兴,有着老儒生风范,向来一板一眼的王松儒才会难得开起玩笑来。王少奇非常讶异自己的父亲也有着幽默的一面,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还好这时候母亲喊着两人吃饭,才化解了父子俩人的尷尬。 在饭桌上,王少奇告诉父母自己将前往朝鲜拜望未来的岳父:「爸、妈,美兰的父亲是国际贸易的商人,一天到晚在世界各地奔波,这次因为商务的关係,回到亚洲来,不过没时间来到咱们家乡,只能到朝鲜京城的别院,所以孩儿打算和美兰走一趟,拜望他老人家,顺便提亲,您二老觉得怎么样?」 王少奇的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应该的,应该的,像美兰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们是应该亲自走一趟。」王松儒也是微微一笑,然后说:「毓琨,带上我珍藏多年的百年老人参,那是以前退休的老校长送我的,我和你妈身体还不错,一直没用上,你带上当作见面礼,不要失礼了。」 刘美兰则惊讶的摇摇手:「伯父,使不得,这样的宝贝太贵重了,您还是留着吧。」王少奇也跟着说:「爸,您留着吧,我准备了一些家乡特產,不会失了面子的。」王松儒虽然坚持,但拗不过刘美兰和儿子推拖,这时王少奇的妈妈则拿出一个手鐲,对着刘美兰说:「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就等着毓琨的儿媳妇,要给她戴上,这下我的心愿了了。这不值什么钱,你可不要推辞。」然后亲手给坐在身边的刘美兰带上,刘美兰这次不敢再推拖,乖乖地让王母带上手鐲,这次脸比蕃茄还红。吕英跟着起鬨:「毓琨,等你正式大婚,表姊的礼再补上,你这手太突然了。」王少奇则打趣的说:「表姊,你就不用了,不如你和子光哥就和我一起办,这样我们就两免,互不送礼,如何?」吕英心中实喜但嘴上佯怒的笑骂道:「你这小鬼头,佔便宜佔到你姊这来。」一顿晚饭在嘻笑怒骂中欢乐收场,王少奇两口子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啟程搭着火车前往天津,准备买船票搭船到朝鲜。 刘美兰挽着王少奇的手臂,两人甜甜密的买了船票,在等候室等着上船,这是他们以查好的船班,开船时间在一个小时后,虽然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但早上很早就起来,随便吃一点的食物已经消化完了,刘美兰的肚子咕嚕一声,王少奇温柔的问:「饿了吧?我也是,我刚刚看到栅栏边有些小贩,我买几颗包子让你垫垫肚子,等到朝鲜,我们再吃中饭。」说完,不等刘美兰同意,就向等候区的栅栏边走去。 栅栏外的小贩为了做等候船班旅客的生意,不是卖一些零食小吃给人垫垫肚子,就是卖报章杂志让人打发时间,现在刚刚开放剪票,进入等候室等待船班,所以生意特别好,许多旅客都挤在栅栏边买东西,由于今天靠岸的客轮较多,买东西的旅客也很多,人潮汹涌的景况不输给演唱会要签名疯狂向前挤的人群。 这时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矮个子,拿着针筒,像是跌跌撞撞地向王少奇挤过去,一靠近就一针扎在王少奇的屁股上。王少奇感觉屁股一痛,接着就不醒人事的晕了过去,接着两个壮汉几乎同时靠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把王少奇从人群中扶走。 刘美兰坐在等候室内,看不到栅栏边的情况,但她老远就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过来,然后就看到那个人身后两名高壮的男子正在拖走王少奇。她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转头就朝进站方向推挤着蜂拥进来的人群向外逃去。「小姐,小姐,这是入口…。」剪票员坐在剪票仓里,也来不及伸手拉住刘美兰。加上人声吵杂,人潮眾多,剪票员只能放弃,反正又不是逃票,没什么大了的。当站在入口外面远一点地方的哨警反应过来时,刘美兰已经上了黄包车。不过他们发现这时剪票口还有三个男子正在挤出来,哨警略一考虑,决定先逮住这三名扰乱秩序的男子,再从他们口中问出那个扰乱秩序的女子是谁;毕竟罚款是落入哨警的荷包里,送上门的银子可不要再跑掉!哨警的决定,最后导致一场码头的枪战,两名来不及掏枪的哨警当场身亡,三名兇手趁乱逃走之际,其中一人被随后赶来的三名哨警,一枪打中肩膀,但因为现场平民太多,又到处乱跑,最后还是被三人逃脱。于是大沽码头附近被随后而来的大批警察封锁现场,并在大沽镇内外交通要地,展开一场毫无结果的大搜捕。 刘美兰很快的想了办法抵达天津火车站,随便买了张前往通县的火车票,在不到傍晚时分就抵达王少奇的家里,运气很好,她刚好遇到三表姊吕英出来倒垃圾,她立刻一把抓住吕英,充满着哭腔对她说:「表姊,少奇被日本人抓走了,我担心他们会发现他是地下党员。」 吕英听到刘美兰这么说,心中一跳,但想了片刻还是说:「你跟我走,我们去找组织想办法。」 -- 第壹五二章 平津危机之日方军营大爆炸 吕英直觉认为一定是王少奇把自己身为地下党的身分告诉了刘美兰。所以不疑有它的拉了刘美兰就往县城里跑。两人来到一个布庄,吕英对伙计做了几个隐密的手势暗号,随即被请到内堂,没多久一名中年男子从内院走了进来。 「光哥,你怎么在这?」吕英非常讶异告诉自己去了绥远的李子光,竟然会在通县出现。 「我被通缉了,从蓟县绕了一圈,没办法离开河北,只好回来看看护送李葆华的状况。这位是?」吕英知道李子光是特意回来看自己的,他又不认识李葆华,护送李葆华的任务也不归李子光管,本来心中有点甜蜜的吕英,这时却从李子光的眼神里看出有点责备的意思。她知道没有经过考核,是不能把外人带来组织的秘密据点,但是事关自己表弟,而且事情紧急,她就把保密条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光哥,这是少奇的未婚妻刘美兰,少奇在大沽码头被日本人抓走了,美兰好不容易逃回来,是要找组织求援的,她知道少奇的身分。」吕英话里的意思,李子光听得很清楚,就是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是少奇编外的同志,可能没多久也会申请入党。但是规定就是规定,李子光还是扳起脸孔来说了一句:「下不为例。」然后就转头问刘美兰:「说说,怎么回事。」 刘美兰强忍着坚强,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子光皱着眉头问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对方是日本人?日本人又怎么会知道你们今天搭船去朝鲜?」刘美兰微微一愣,思考了片刻,决定豁出去了,只要情郎平安,她一切都顾不上了。 但是讲出自己的秘密,还是得需要很大的勇气,刘美兰微微颤抖地说:「我认识那个带头的日本人,他想来抓我的时候,我认出他来了。」李子光连逼问「你为什么会认识他」都没说出口,他知道要大老远认出一个人,那是得很熟的熟人才有可能。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来歷不简单,他决定让她自己说出来,也看看她对王少奇是真爱,还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我爸爸是日本人,我妈是他在来华期间…,在他家帮佣的女僕,所以我是半个日本人。」刘美兰全身发抖,看着李子光的眼睛,一字一句把自己多年来保护的秘密说了出来。但是她最后还是耍了个小心眼,不敢承认自己被日本情报机关吸收成为线民,而是找了个几乎完美的藉口:「那个人是天津特高课的干员,经常会和来华工作经商的日本人访谈,我小时候在家里看过他很多次,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 李子光点点头,他确信这个女孩有百分之八十是说实话,但吕英却整个大暴走:「你是日本人?那我表弟不就是被你陷害的?难道你还要设个陷阱,让我们整个组织往下跳?」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刘美兰急得眼泪都掉下来:「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少奇,虽然少奇担任学生抗日救国会宣传部长,参加好几次抗日游行,但他又不是最核心的干部,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要抓他!除非是我爸…不可能,我爸只是商人,他指挥不动特高课…。」 当刘美兰陷入歇斯底里的时候,李子光大声地阻止了吕英:「小英!别闹了!这不关她的事,我猜少奇老早就被盯上了。她如果要陷害少奇,少奇在北平就被抓走了,不用等到大沽码头才动手,而且我认为日本人在码头才动手,甚至连她也要抓,目的是为了让大家以为她们俩已经上船。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追查少奇和她的行踪。你去拿份晚报过来,我们看看大沽口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吕英承认李子光分析的有道理,于是一跺脚,跑到前堂去拿报纸。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你知道她们会把少奇抓到哪去呢?」面对李子光的问题,刘美兰摇摇头,啜泣地说:「我曾经在日本念书,但因为是混血的私生子而备受歧视,长大以后,我父亲担心我在日本的安全,所以让我回中国来念书,我都是以中国人的身分在生活,和日本人很少来往。」刘美兰被刚刚吕英一吓唬,这下什么都不敢承认。李子光摇摇头,叹口气说:「看来得走趟天津,如果在见到那个人,你能认出来吗?」刘美兰点点头,两人就结束对话,现场一阵静默,直到吕英衝着进来才打破。 吕英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后面还跟着一名大汉。但吕英人未到声先到的喊着:「光哥,大沽码头真的出事了,二名码头哨警被打死,三名兇手负伤逃逸。」吕英一边抖着晚报,一边喊着当晚头版头的大小标题,衝了进来。后面的大汉则是稳健但大步的跟在吕英后面。李子光看到后面的大汉,也顾不着拿晚报,向前一个箭步给壮汉一个拥抱,然后退后一步,捶了对方胸膛一拳说:「坤载,你终于到了!一路上还好吧?」原来来人是李子光的老搭档,吕英的三表哥王坤载。 「还好,我又没被通缉啊!呵呵!我从绥远接到护送李葆华的卜庸特派员,我就立刻马不停蹄过来了,刚刚已经让特派员和李葆华见面了。剩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所以我跟你们去天津。嗯!我听小英说了,少奇真是倒楣,竟然被小鬼子盯上了。」王坤载非常健谈,一口气就把所有的话都说完,说的李子光停了一会儿才问:「我说过要去天津了吗?」 王坤载笑了笑:「少奇这事,不去天津怎么查得清楚?我已经打电话请刚跟我过来的卜庸特派员,帮我和天津市委书记李铁夫搭上线了,他以前和李铁夫合作过,这样我们到了天津才不会两眼一抹黑,啥都搞不清楚。」他才说到这,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对李子光点头叫了声「光哥」,又对王坤载叫了声「坤哥」,最后看到吕英,叫了声「英姊」。然后习惯性地压低声音对三人说:「特派员说天津来消息了,日本人要抓的不是少奇哥,而是光哥,他们前一阵子到处打听那个有钱的王绍屏送给光哥军火的事,后来就开始打探光哥身边有哪些人,就那的在蓟线叛变投日的侯二,是他把少奇哥给拱出来的。」 「刘斌,消息可靠吗?」王坤载随口问了一句。 这名叫做刘斌的男子拍着瘦弱的胸腑,周遭的人都怕他拍出个洞来。他这时提高音量的说:「卜特派员亲自打的电话,李书记亲口说的。李书记很早就关注这件事,材料来自我们卧底特高课的同志,小弟还在旁边全程听呢!假不了。」 李子光皱着眉头说:「那真的得走趟天津,而且得到中英信託保险商业储蓄银行去拜会王家的人,这件事没有他们出面,摆平不了的。」 就在李子光一行人坐着晚班火车前往天津之际,川岛芳子已经从高桥龙介那里得知王少奇和吕英见过面,而吕英就在通县。「现在还有时间可以抓住吕英,只要抓到这个女人,就不怕李子光不出面。有了李子光,我相信无论梅津司令,还是大本营,都会更加肯定我的能力。」于是在川岛的急令之下,特高课的干员风尘僕僕地出现在通县,不过却已经和吕英他们擦肩而过,吕英一行人已经到了天津,而且特高课不知道连川岛指名的首要目标李子光也来了。 中英信託保险商业储蓄银行开幕才三个月,信誉却已经建立起来,每天都有不少顾客上门,连带隔壁的正金殿金饰店生意也异常兴隆。第二天一早,吕英站在银行门口,却转头看看隔壁的金饰店,实在有点衝动想叫李子光带她进去见见世面,毕竟女人对于首饰都是缺乏抵抗力的,无论她是否参加任何地下政治运动!最后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毕竟来这里是有正经事要干的。不过她却没想到,反而是刘美兰开口说:「我看银行人来人往的,我们要透过行员通报找到王家人可能不大方便,也太引人瞩目,不如去人比较少的金饰店,我相信那里的伙计一定愿意替大主顾通报东家。」 「大主顾?谁啊?」吕英不明究理的问道。「我啊!」刘美兰话一说完,就大步向正金殿门口走去。说实话,李子光他们搞搞乡下串联,鼓动一下农村贫民造反,或许比较擅长;但面对这种万恶资本主义的银行啦、金店啦,他们真的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少见多怪。不过,刘美兰的举动却歪打误着地,让一直想大开眼界的吕英捡到便宜。 可能是真爱感动天,刘美兰的运气非常好,留守天津的王绍雄和张少帅稍早正在就东北军最近遭到中央胡乱调动,而陷入混乱的事情举行会议。当刘美兰在一楼大厅对着店员大呼小叫要见老闆谈一笔大生意的时候,王绍雄正和庞德两兄弟在二楼贵宾室陪同少帅夫妇参观选购金饰。 店经理非常无奈地打搅了参观选购的一行人,通报了王绍雄和庞德兄弟有人在一楼大厅闹事。由于闹事的是个女孩,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理,才上来通报庞德兄弟。王绍雄一听闹事的是个女孩,于是心血来潮决定亲自到一楼看看是哪个女孩这么大胆,敢到王氏集团的地盘胡闹。 当王绍雄走下楼梯的时候,有个女孩的声音叫着:「王先生!」王绍雄困惑的看着眼前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孩,犹豫地问着:「你是?」「王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蓟县的小英啊!」吕英看眼前的王先生似乎记性不好,立即打蛇随棍上,趁着对方搞不清楚的时候,亲热地攀交情。毕竟要救回表弟,就得看眼前这位王先生了。 「蓟县?」王绍雄脑袋上全是问号,他深信凭藉着自己克隆人的优越体质,绝对记忆力没那么差,于是金框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露出精明地眼神瞪着吕英:「这位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去过蓟县。」 吕英向前一步想要争辩的时候,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李子光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微微鞠了躬:「我们应该认错人了,不过您和王绍屏先生长得十分相似,不知道您是…?」 王绍雄原本以为这群人是来招摇撞骗,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闹事,但他一听到王绍屏三个字,他忽然觉得这群人可能真的认识家主,于是换了个较温和的态度说:「原来是堂弟的旧识…。」话还没说完,刘美兰就扑到前头,咚的一声就用力跪下,声音之大,让周遭的人都为她心疼,尤其王绍雄心里大吃一惊:「这么用力跪下,膝盖能不受伤吗?」就要上前把这名女子扶起来,但是刘美兰却更用力把头往下一磕,不住地磕头哭喊着:「恳请这位先生通知王先生救命!」 王绍雄半弯腰拦了个空,旁边的店经理靠过来小声地说:「就是她在柜台前大呼小叫,说要见东家。」王绍雄皱皱眉头,略显尷尬地说:「这位小姐不要这样,这是商铺,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起来,我们里头说话。」 王绍雄话说完,但跪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没有站起来,只是不断抽泣着。王绍雄很无奈只好蹲下来安慰的说:「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但刘美兰依然没起来,正当大家以为她会说那种老掉牙「您不答应,我就跪一辈子不起来」之类洒狗血话语的时候,没想到她一边啜泣一边抬起头来,开口说的却是:「我的膝盖好像受伤了,站不起来。」让王绍雄差点蹲不住往后翻倒。 王绍雄看着眼前这名柔弱女子乌青的额头,心里不禁流露一股辛酸的同情:「得是多大的事,才能让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把头磕成这样?」然后他抬起头来并微微转头对身边的店经理说:「让医护队抬担架过来,喔!找个女医生,对了,还有女护士。」说完之后,王绍雄站了起来,对着李子光一行人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事找我堂弟,不过我楼上还有客人,你们先到后面招待所休息一下,我送送客人之后,再和你们详谈。」说完就转头招呼店经理带他们过去。 李子光听到王绍雄这么说,瞬间心里放下块石头,走向前想要和王绍雄握一下手,说些感谢的话,而吕英也走向前,不过她是想把刘美兰拉起来,毕竟店里还有其他客人,跪在这实在不好看。王绍雄看到吕英的动作,连忙上前阻止她:「你不要动她,她有可能伤到膝盖骨,万一移位就麻烦了,医护队马上就来了。」他只顾着和吕英说话,没想到李子光就一把握住王绍雄的手,感谢的说:「谢谢你,王先生。」 就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刻,大家都没注意到微微有几声喀擦的声音,一名男性顾客拿着看似菸盒的东西对着王绍雄和李子光的方向,轻轻按了几下盒盖。之后趁着没人注意,就偷偷从大门溜走。 王绍雄送走了张少帅夫妇之后,随即来到后院的招待所,探视李子光一行人,尤其是特意先到医护所看望了刘美兰。「膝盖有点骨裂,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类营养跟不上的关係,不过综合医疗仓可以很快修復她的伤势。」王绍雄在病房外,听完有着女性外表地医疗机器人的解说之后,摇了摇头:「是敌是友不知道,还是用现在一般医疗方法吧!」 随后他来到招待所接见李子光等人,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点点头的说:「看来是和堂弟送你那箱驳壳枪有关,不过我得先问过他之后,才能告诉你我们会怎么做。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发电报。」 王绍雄为了东北军被中央拆解调动的麻烦事一直在承德、天津和北平之间来回穿梭协商,但一直没有好的方法解决。连和马鸿逵的谈判,他也无暇参与。由于东北军的协调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结果,以至于他还没和王绍屏汇报过当前协商进度。刚好现在摊上王少奇这件事,他心里就想:「也该向家主求援了,原本打算用现代兵将分离的方式来说服张学良做军事改革,似乎效果不大好;东北军各军头也颇有微词,很难安抚。中央又咄咄逼人,丝毫不留馀地。两边剑拔弩张之际,日本又蠢蠢欲动。唉!大敌当前,这件事拖不得,还是得家主出面才好。刚好藉着请示王少奇的事情,顺便一起说说。」 不过王绍雄的运气不好,正在阿比西尼亚整训新招募维和部队的王绍屏刚好去营地视察,两人没有直接说上话,很多细节无法详细说明。接通视讯的是待在庄园休息,并陪着自家乾爹和长辈团的二咪等夫人。和王绍屏去训练场地的只有小咪、小敏和小桃三人。夫人团以二咪最长,于是由她代表和王绍雄沟通。没办法和家主说上话的王绍雄,只好无奈地先把东北军的事情报告一遍,然后表达希望能获得家主的指导意见;接着又把王少奇的事情也说了一遍,看看王绍屏有什么指示。这两件事,二咪也不敢做主,于是用无线电联系了王绍屏。 王绍屏当时正在听取留守阿比西尼亚的三表哥陈仁平的简报,拿着话机有点心不在焉地听完二咪简单扼要的说明之后,他转头探询一下身边小咪的意见说:「中央拆解东北军,对我们有影响吗?」小咪想了一下:「我觉得这应该是南京方面那些天子门生搞的事,主要目标就是垂涎东北军换装的先进武器。现在的手段看起来像是拆分,但目的应该是透过更换旅级单位来掺沙子。这样一来,难保不会把东北军换装的武器装备比给中央还要好的秘密洩漏出去,步枪、大砲这都还好,两者差不多;主要是飞机、坦克、装甲车和自走砲,这些在引擎、射控雷达和配备的武器规格和弹药上都比中央精良。」王绍屏接着问:「那有什么好方法?」「直接回收应该不可能,中央盯着呢!我认为要嘛偷偷找人把东北军的武器系统降级,要不然就是我们自己用的装备升级,升级到能克制这些武器。这样即使外洩,我们仍可以保持优势。东北军的这些配备就当外销品,以后正常提供给中央军。」小咪和小敏两人咬完耳朵后,给出两个建议。 「两个都同时进行吧,把规格降到目前中央军使用的标准,偷樑换柱的把装备都换掉。另外我们自己赶紧升级,规格升到二战中后期的标准,装备规格方面,你们商量的办。」说完之后,又补充几句:「告诉五堂哥,记得把东北军里面被排挤的人员拉回装备所,对了!还有,预防日军忽然突袭,让我们在喜峰口、唐山一带两个前进基地的预备队24小时待命,随时准备救援武器性能被削弱的东北军。至于那个被日本人逮捕的地下党那件事;告诉五堂哥:我们可以帮忙把人救出来,因为我不喜欢中国人死在日本人手里;不过我们要隐身幕后,千万不能曝光。最近我们和中央关係实在太紧张了,我不希望中央再拿这件事做文章。」虽然王绍屏是对小咪她们说,但话筒另一边的二咪也把这一切都听在耳朵里,立刻对王绍雄传达家主的命令。 王绍雄得到命令之后,虽然觉得对待东北军的方式,有点没有考虑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尤其是少帅和东北军将领的感受,这样任由中央为所欲为的拆分,加上削弱东北军装备的作法,势必会影响东北军和装备所想者之前的感情;不过他又想想,整个东北军,除了张学良和他身边几个人之外,几乎都接受了忠诚计画的洗礼,即使撒手不管东北军和中央的衝突,应该也不会出多大乱子,于是便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多说什么提醒的意见。至于有关王少奇的处理方式,和他想的差不多,当然他也就没多大意见。 关掉视讯,王绍雄立刻再去见李子光。这时李子光正在招待所的客厅里来回踱步,他很清楚再耽误下去,王少奇一个唸书的学生,不死也脱层皮;毕竟日本特高课的刑求工具,并不是摆设。见到王绍雄回来,他立刻迎上前去:「王先生有指示了吗?」王绍雄点点头:「我们可以把人救出来,但是得由你们出面,我们只能幕后协助。现在先把王少奇关押的位置找出来,你们有王少奇身边的东西吗?」眾人摇摇头,只有吕英想到什么地开口说:「问问刘美兰吧,就是你们送去医务所的那个女孩,她是我表弟的未婚妻。」 于是一行人来到医务所询问刘美兰,刘美兰掏出一条项鍊说:「这是少奇在上船前,买来送我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王绍雄点点头:「等一下还你。」然后交给身边的幕僚拿去给机器狗分辨。机器狗和一般克隆狗不同,牠们身上有气味分析仪,只要当事人接触过,机器狗都能闻出当中人体气味的分子,只要给出当事人的性别、年龄,接触时间,就能分辨出目标气味。而这条项鍊上面最近几天的气味分子只有三种,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商贩,二是刘美兰女性的气味,第三个年轻男子应该就是王少奇。负责分析的机器狗立刻将气味资讯分享给其他出任务的机械狗,大约一千隻机器犬立刻就在天津开始探查。 不到一个小时,机器犬就把消息传回来:王少奇被关押在天津市郊的日本军营里。得到消息之后,王绍雄对李子光说:「等等我会派人再去查探一番,然后制定一个救援计画。不过,这次行动必须由你们出面。虽然你们只有四个人,但我可以增援你十个特种部队的士兵假扮成你们的同伴,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应该能救出你们的朋友。」 王绍雄话刚说完,吕英点点现场的自己人,马上不服气的说:「这位王先生,您算错了,我们有五个人,光哥、坤哥、刘斌、孙二毛,还有我,总共是五个人。」王绍雄摇摇头还没说话,李子光就先开口阻止吕英:「小英,你待在这照顾美兰,我们去去就回来。」「光哥~!」吕英不高兴地拉长了尾音,觉得她身为女人被歧视了。「就这样,听我的话。」李子光果断的下了决定。吕英看到李子光扳起面孔,于是只好鼓起包子脸,低头不高兴的沉默着。 王绍雄见场面有点尷尬,笑笑地说:「吕小姐,刘小姐情绪并非很稳定,我们的确需要你来安抚她。况且我自己也不打算亲自去,这不算瞧不起任何人,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任务。」听到王绍雄这么说,吕英虽然知道是安慰她,心里仍有点不甘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声:「好吧!」 无人机扫描了军营,很快带来了一份军营的防布图,并且也警示了军营设置了不少诡雷和炸弹陷阱。王绍雄看着防布图,摸摸下巴的说:「看来日本人有很大的决心要阻止你们来救王少奇喔?有不少陷阱啊!而且都用炸弹,可能是日军撤退之后,整座军营没办法留多少人看守,所以才用诡雷陷阱来补强防卫机制吧?」王绍雄他们并不知道日本人整件阴谋的完整规划,就是打算直接把这座军营连同王少奇,甚至来救他的李子光,通通一起炸掉,并企图赖给这些和王家有关的共党份子,藉由王家勾结共党破坏日华和议的理由,在华北製造事端。因此,王绍雄才会误认为这是阻挡王少奇的同志前来营救他,所设置的障碍。 李子光这时候接口说:「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把整座军营给炸了。」王绍雄摇摇头:「不行,救一个人还算小事,炸了军营会让日本人逮到机会无理取闹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坤载这时候开口:「王先生不是说要我们出头吗?如果炸了军营,我们在墙上留些字承认是我们地下党干的,这样就扯不到政府,小日本也闹不起来,对吧?」王绍雄迟疑了一下:「这…。」王坤载又补了一句:「如果我们只是偷偷把人救走,谁知道是我们干的?日本人反而想赖谁就赖谁,不就达不到王先生你们想要的效果了吗?」 王绍雄快速的把整件事理了一遍,最后还是否决了李子光他们的提议:「偷偷救走的是你们地下党的人,我们王家只要不曝光,常理大家都会认为是地下党干的,也不能无缘无故赖到我们头上。而且日本人在中国的地界上随便抓人应该很心虚,我不相信他们会到处嚷嚷,搞的天下皆知。但是炸了日本军营,人又被救走,这样日本人可以说你们挑衅,要求政府严办,最后还是政府来背黑锅,这样不行。」王绍雄喝了口水,继续说:「我有办法让各位避开这些陷阱,平平安安地把人救走,我看我们还是专注在救人上,不要多生事端了,至少在日本人依照南京和约退出中国领土之前,还是不要旁生枝节。」 李子光见无法说服王绍雄,而救出王少奇又得王家帮忙,于是对本来还想争一争的王坤载使个眼色,王坤载会意,也就不再坚持,三人于是开始研究拯救王少奇的计画。 生化、机械王国在理性逻辑分析上完全可以把普通人类甩出十几条大街,不!应该是甩出几个星球,所以王绍雄的机械战士制定的计画几乎无懈可击,而事实上,当天晚上的行动也十分顺利,轻轻松松就放倒所有的守卫,抵达牢房救出王少奇。虽然王少奇被拷打到不成人形,完全无法走路,但一名机器战士很轻松的就把他扛在肩上,一行人大步向大门撤退。 至此,援救计画可以算是圆满成功,当然,假如没有復兴社捣乱的话!就算非常成功。没错,捣乱的竟然是国府自己人,不过阻挡李子光一行人的復兴社干员可不认为这些共党份子是自己人,尤其李子光还通缉在案。 原来一大早偷偷用菸盒照相机偷拍王绍雄和李子光握手的就是军统天津站站长王天木的手下。没错!之前被日本特高课满街追杀的王天木又回来了!在热河大捷之后,日本人完全没了脾气,特高课也不敢嚣张,在平津地界完全龟缩起来,所以王天木再度回到天津发展復兴社特务处的情报组织。喔!对了!由于剿匪初步结束,政府许多民主人士便开始积极推动法治化、制度化,所以復兴社特务处正式改名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后来被简称为「军统」的情报单位。 原本当天王天木只是要干员紧盯着张学良,尤其是张学良和王家的来往,没想到意外地却逮到另一条大鱼。虽然当时那名干员不知道和王绍雄握手的是谁,但回到天津站之后,王天木瞧了照片一眼,就认出那是被华北各单位通缉的李子光。「好啊!原来王家真的通匪!」王天木有着极好的记忆力,任何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而且他把这项专长也扩大到记仇这件事情上。 年初復兴社被特高课大肆围剿,他狼狈地逃到北平避难,最后不得已,还逃回到南京才摆脱川岛芳子。这件事情一直被他视为人生的奇耻大辱,于是不断调查到底是谁陷害他。但是因为王绍屏引爆特高课的事情做的很隐密,他一直毫无头绪。不过鸡蛋再密也有缝,王天木最后还是从反正的汉奸齐燮元那里听说,炸弹应该是王绍屏放的。 没错!本来已经决心投日的齐燮元眼见日本大事不妙,立刻花大钱贿赂国府官员,想重新回到国府阵营。没想到,最后还巴结到军委会北平分会新任副祕书长,也是復兴社北平分社社长的刘怀珍。透过刘怀珍介绍,他认识了王天木,一举搭上戴笠这条线,担任王天木的副手,天津站的副站长。而且他还说服王天木,让他潜伏在川岛芳子身边,藉此获取更多日方机密。不仅如此,齐燮元觉得眼前中日博弈情况未明,担心他投靠军统一事被川岛发现,于是他主动向川岛说明,并也用同样的理由游说川岛芳子,让他在军统任职,大胆地玩起了双面间谍的游戏。 对于年初日本特高课爆炸案,齐燮元当然不知道真正详情,但王绍屏多次破坏齐燮元好事,所以他就把一些在川岛芳子身边道听涂说的消息,绘声绘影地说成是王家故意陷害王天木,而且技巧还非常高超:「天木兄,我想这王绍屏应该也不是针对你,毕竟他不认识你嘛!他只是想摆脱日本特高课的纠缠,想来想去只好赖给復兴社,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只是你刚好倒楣,新任天津站站长,迎到风口上。」齐燮元半真半假的说,才让王天木更加相信王绍屏就是让他落荒而逃、丢尽顏面的罪魁祸首!「对了!谣传王绍屏曾经和蓟县某个叫李子光的地下党人有过来往,说不定爆炸案是他们干的,王绍屏只是帮他们摆脱日本人的纠缠而已。」齐燮元又把另一件从川岛芳子那里听到一件小事,扩大化的推论给王天木听。王天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寧愿错杀一百,也不可错放一个,立刻想办法透过关係,将李子光发布为地下党要犯,要求平津各地通缉到案。宾果!大家猜对了,连川岛芳子都搞不清楚为何李子光的通缉会被恢復,其实就是王天木搞得鬼。 王天木回到天津以后,除了通缉李子光,还另外派人死盯住王家。加上戴笠等人,一伙南京的天子门生,大家都想找王家麻烦,所以当他知道王天木正在调查王家时,不仅不阻止,还明目张胆的暗示:「张少帅最近在华北拥兵自重,连委员长都十分忌惮啊!外面谣传说幕后都是王绍屏提供资金、武器、装备吶,我看你要好好查一查,说不定在校长面前,就是大功一件。」有了戴笠的支持,和委员长可能赏识的诱惑,王天木几乎把日本的军情侦查放一边,只靠齐燮元提供情报,把天津站全部的资源、力量都投入对张学良和王家的盯哨。 由于他做的十分隐密,王绍雄完全没有警觉到他被军统盯上了。这次,当傍晚李子光他们一行人,走出王家在天津规划的特区时,随即被军统偽装的车伕、乞丐、小贩…轮番接力的盯哨跟踪,直到他们确定李子光的目标是天津城外的日本大营,这才调集探员,守在各个出入口,打算一举擒获这个通缉要犯,坐实王家通匪的罪名。 于是当李子光他们救出王少奇,正在撤出大营时,一马当先开路的王坤载竟然被军统埋伏在附近楼顶的狙击手一枪击中胸膛当场毙命。出了这个意外之后,其他人则在机器战士的全力掩护下,勉强逃离现场。军营东侧门传来乒乓乱响地枪声,吸引了不在李子光救援小队清除驻军范围内,军营其他区域驻防日军的注意。一名在东侧门附近地暸望台待命的特高课干员,透过望远镜看到王坤载被击倒,心想机不可失,于是依据原先的命令,引爆了军营里的炸药。 即便救援小队清除了潜入路线上炸弹的引信,那些不在规划路线上的炸弹还是成功地被人工引爆。威力巨大的连环爆炸把原本已经被拆除引信的炸药,也全部被瞬间起爆,一时之间,军营上方形成一个巨大蕈菇云。引爆炸药的特高课干员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人放置的炸药威力这么大,现场就自作孽的被震波炸碎内脏而死。此外,倒楣的还有一些靠近军营的军统干员。中、日双方人员死伤无数,断肢残骸飞的到处都是,现场一片狼藉。 第二天一早,王绍雄最不想见到的事发生了,日本人一口咬定是共党份子潜入军营搞破坏,除了有因为中弹而趴在地面,背部严重烧伤但正面完好如初的王坤载尸首为证之外,还有军统被俘伤患的证词,再再都证明了共党潜入军营的事实。记者会最后,日本人还在现场透过俘虏的军统口中,公开说出军统内部保存着王家包庇这批共党份子的照片,一时间,国内舆论譁然! -- 第壹五三章 黄沙滚滚阿拉伯 1933年4月24日,在天津日本军营大爆炸的前四天,王绍屏前来沙乌地阿拉伯视察他新获得位于后世达曼附近的波斯湾沿海租借地。这块地方在1938年发现石油之后,成为后世沙乌地阿拉伯重要的石油中心,目前却只有几个小渔村和黄沙滚滚的沙漠。 不过,他还是在飞艇上就接到王绍源请示的电讯。 「二堂哥,你真的没事给我找麻烦啊!四川是委员长视为未来大后方的腹地,你想在虎口夺食,也要看我们的脖子够不够硬啊!」王绍屏一听完来自四川的简报之后,忍不住抱怨的说。 不过抱怨归抱怨,当他一听到希望接受整编的将领名单里有李家鈺的名字,他心动了:「这是一名猛将啊!虽然力竭阵亡,但在抗战期间的第一战区可是战功彪炳,而且还有牺牲精神啊!不然也不会自告奋勇留下来断后,最后牺牲殉国。这是个爱国的好将军,就凭这点,我们多花点代价,保下他就值得了!」 于是王绍屏又因为一时衝动,就同意了王绍源和中央交涉,利用地盘换川军残部整编进装备所教导团,并把四川军阀的部队想办法带出四川整训,或一部分,譬如最大的刘湘、邓锡侯、刘文辉等部交给中央自己整编,以利中央接收四川;然后再让中央特别为此发行的四川建设公债,王家愿意先用现金全部吸收持有,然后再以现金或公债转让等发还税金给民眾的方式,把过去军阀多收八十多年的赋税吸收掉,以换取在四川开矿、开荒的权利。藉着诸如此类作法,来和中央谈判。在协助中央进驻四川的大前提下,获取王氏集团在四川开垦的利益。 「不过,最好是先把刘湘、邓锡侯,和刘文辉的混战搞定之后再提,不然中央又要出蛾子了。」这时二咪在一旁提了意见。但是只见萤幕对面的林嘉琳摇了摇头说:「二堂姊,我认为一码归一码,而且我们还能用目前四川的混战来牵制和中央的谈判,我相信如果先把混战搞定了,中央反而会利用刘湘或刘文辉,还是邓锡侯给我们收编其他川军这件事上找麻烦。我认为我们要担心的是,整编后的川军要不要派到川南去,会是当前和中央最大的争执点。」 「唉呦!小妮子长大了,去趟甘肃有见识了,那你说说川南的事怎么办?」小咪接口的问,也算替自家亲姊妹解围。「大堂姊,最容易的方法当然是我们派空骑一旅或再从山东调空骑二旅或伞兵一师过来,都能轻易解决共军残部。不过碍于堂姊夫的计画,我们不能迎头正面的和共军对战,否则一下子就把对方清空归零了。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以装备所的重装备无法在山区作战为由来婉拒中央可能的无理要求,然后再忽悠刘文辉去康区,接着我们用经济建设换取中央提早建立西康省,由刘文辉担任省主席;再用类似的方法让邓锡侯入主重庆,但要能保证这些地方的主政官吏都由中央派遣出任。我想这样一来,由邓锡侯、刘文辉一起组成的连续延绵的防线,利用青康藏连绵山势,在加上青海二马恢復实力之后的狙击,应该就可以按堂姊夫的意思,沿路重创共军但放他们齐聚西北的想法。如果能达成这样的计画,无论中央或四川地方就都应该皆大欢喜了,对吧?」林嘉琳得意洋洋的在自家人面前自吹自擂。 但没想到王绍屏竟然点点头,对着王绍源说:「二堂哥,这你教的吗?把我的小姨子教得这么厉害!那么我得多送几个人让你好好调教了。」王绍源得了家主的夸讚,乐得找不到北,笑嘻嘻的说:「这她自己想的,事先连我都不知道。但家主您说的没错,嘉琳的确大有长进,这个方法的确可行,比我初期想的还进一步。」王绍屏继续点头:「那么就完善它吧,依据这个模式和中央谈判,我会让林蔚敲敲边鼓。目前同时面对日俄两路入侵的事实,委员长已经能接受了。放过共军残部,让他们进入在新疆、蒙古,利用共军形成对苏军的一道隔离带,避免对外两线作战;在江西围剿功亏一簣之后,委员长也同意了。毕竟在经济发达地带赶紧加紧建设,才是国家復兴之道,他应该也能理解。只是委员长挺爱面子的,加上身边一些唯恐天下不乱,志大才疏的人捣乱,才会这么麻烦。所以你们要好好拿捏分寸,避免人家鑽了空子,打击我们还不打紧,动摇了委员长现阶段全力布局经济建设的决心,这才是大麻烦!」双方视讯就在王绍屏谆谆叮嘱,以及王绍源频频点头称是的情况下,结束了跨洋通讯。 在即时视讯结束后,二咪的乾爹曾昭吉忍不住说:「台生啊!你真认为蒋志清会相信你们忽悠他的鬼话?什么两线作战不利,面对苏军大砲装甲车,不如让土共挡在前面,先对付日本人?」 王绍屏苦笑的说:「这不是我唬烂委员长,是让事实说话。委员长也很清楚,他没有採纳我第一次建议的『围而不打』策略,让经济发展来消弥共產思想的建议,已然失策。漫天烽火只是让国家越打越穷,总有人不断同情他们,不是加入,就是放水,单靠中央军根本围不住在国内核心腹地到处流窜的共军游击队。不如全赶到一边去,等收拾好日本人,再一锅踹。而且光靠苏联输血,共军是能强大到哪去?苏联自己都在闹飢荒呢!打铁还要自身硬,经济发展才是外抗强权的硬道理。当然如果没有畅卿先生把整套想法整理成完整政策,并说服委员长同意这样佈局,我们独自想要游说委员长,也不可能获得目前的进展。曾师父,如果你老人家还不信目前委员长的态度,可以问问林蔚,林大哥啊!他可是委员长的亲信!」 自从到海外以来,林蔚的眼界开拓不少,看事情也不再和国内那些军人一样只盯着国内自家一亩三分地;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虽然他还是忠于委员长,不断给委员长透露王绍屏这边的内幕消息,但在其他同僚眼中,他身上这个王氏印记已经是去不掉了,所以他也就多加配合王绍屏的计画,甚至也会和委员长耍耍小心眼,呼咙他了。这次庞大的礼送共军进入新疆的规划,就是他和杨永泰花了几个礼拜视讯讨论出来的。没错,为了好好和杨永泰联系,王绍屏让留守满庄的王绍源给杨永泰送了一套小型核能电池的笔电,让他随时能和王绍屏联系,以应对南京方面那些不安分傢伙层出不穷的暗箭。 原本陷入沉思的林蔚,听到王绍屏叫到他的名字,像是大梦初觉般的反应过来说:「呵呵,问我啊?我认为委员长的确有那个胸襟和眼光,但他身边的那些人就不见得了,吃不下装备所,眼看到手的四川,他们怎么可能放手?而且三人成虎,委员长会抱什么心思,这我真的不敢打包票,一切都得看你二堂哥的谈判技巧了。一般来说,那些眼高手低的傢伙,一定以为可以吃了肥肉,连渣都不用留给你;佔了便宜,连乖都不用卖一下。即便谈判顺利,后续还是有麻烦的。你知道的,委员长不可能事必躬亲,到时执行的时候做些手脚,就像封孙殿英为青海西区屯垦督办一样,看似好心,却包藏祸心,不是整得我们七荤八素的吗?」 王绍屏一听林蔚这么说,再度苦着脸说:「大哥,我是要你来站台,不是来拆台的啊!唉!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说实话,如果不是想振兴国家,我觉得在海外我们还逍遥自在些。有时候真想一咬牙就不回去了,面对这些内斗内行,外斗软脚的傢伙,我们顾忌重重,他们却毫无顾忌,而且不择手段,真是令人心烦!」王绍屏这时把海外说的像朵花似的,但他绝对没想到,很快他又会在海外碰上大钉子,其烦心不下于国内啊! 另一方面在国内,果不其然不出林蔚所料,当王绍源将杨森等川军馀部的惨状报告给中央,王绍源都还没提什么条件,南京政府内部新成立的国防最高委员会的会议里很快就吵成一团了。 说到这国防最高委员会的成立,是为了因应日军发动热河战役。由时任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朱培德和第一厅主任唐生智提议,为了整合中央党政军三方资源而成立的太上皇单位。虽然后来日军鎩羽而归,但却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而没有取消,行政院汪兆铭认为这是他把手伸进军委会的利器,而委员长则是一方为了安抚汪系,和其他党内失势或野心勃勃的小派系,如粤系胡汉民、老滇系朱培德、老湘系唐生智、晋系阎锡山,以及新崛起的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等人,为了安内攘外,也不反对这个联合各派系,凌驾各级政府的超级决策机构的存在。 对于王绍源的报告,首先发难的是陈诚推荐而担任军委会总务厅新任厅长的封裔忠,他说到:「目前围剿共匪的五十万大军,正在陆续回到各自防区,但后续奖赏与抚卹的费用仍没有着落,甚至有些部队连早先开拔费都还欠着,这一切都得等秋收和年底海关结算之后,财政部拨款才能解决部分问题,所以对于杨森等川军残部,我们实在拿不出任何薪餉与补给。是否请财政部以特别预算发行公债再行拨款?」 时任行政院副院长和财政部长的宋子文则给封裔忠碰一个软钉子:「目前中央正在积极费两改元,强化中央银行职能,以便发行新式法币,正急需大量预备金,而且财政部已发行公债十四多亿元,实在无力再支应庞大军费,这点还得请军委会各委员共同会商,看如何削减军费;如果军费再无限扩张,恐怕会造成国家破產。」宋子文话一说完,一片譁然,尤其是委员长更是十分不满,认为宋子文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公开提到国家庞大军费赤字问题,而且还是以国家破產作为要胁,直指军委会劳民伤财,有逼宫的嫌疑,毕竟他是军委会委员长。 其实委员长就是深知中央已经无财力再战,他才会同意王绍屏提议把共军赶到新疆的提议,毕竟只要维持在新疆边境驻军阻挡,比处处围堵像孙猴子在牛魔王肚子里搅得翻天覆地的共军,在中国腹地内捣乱来得容易多了,也省钱多了,何况协议中,是由孙殿英挡在第一线,中央又不花钱。 而为了这个计画,就像原本歷史上他藉剿共入川的秘密一样,除了在海外的王绍屏一伙人、王氏集团等机械生化王国知情之外,只有杨永泰和他自己知道。所以不知情的宋子文才会继续老调重弹,甚至公开反对自己。而这时他已经无法忍耐宋子文高调跋扈的作法,暗自下定决心要用孔祥熙换掉宋子文,担任新的财政部长。让宋子文兼任外交部长,作为特使到美国去活动,名义上是加强中美合作,实际上是眼不见为净。 喔,对了!共军已经逃窜西南,所以原来的南昌行营就因此裁撤了,后续清剿小部分共党游击队和大军回復防区的调动工作,就留给参谋总长陈诚去处理,委员长当然就回到南京办公了。 宋子文被委员长点名作记号之后,军政部长何应钦则接着说:「当时和川军说好,他们自筹六成,我们补助四成,现在中央有困难,他们难道不能从地盘里先筹军餉垫上吗?还有装备所有的是钱,更不缺武器弹药,他们也不能共体时艰吗?…」话还没说透彻,委员长的眼神已经锐利的盯着他看,摆明就是想算总帐,把自作主张暗算孙殿英的旧帐翻出来算一算。何应钦顿时觉得脖子一凉,讲一半的话就吞下去了。而委员长的确是打算敲打一下老是瞒着自己而自行其事的何应钦,他正打算等陈诚回来,把两人职务对调,然后打发何应钦去北平分会兼任副委员长,平衡一下张少帅。 「不就老爱玩心机,整人吗?东北军整编之后,有点针刺不进水泼不进的态势,陈立夫、戴笠的一些潜伏东北军的属下也突然没了消息。那么就让你人尽其才,到东北军那里去搅搅,省得在南京和汪兆铭沆瀣一气。」委员长眼睛盯着何部长,心里这样想着。 而躺着也中枪的汪兆铭大院长,可完全没有被算计到的想法,针对委员长心腹何部长出了昏招,他倒是乐开怀。他一直想找个方式卖个好给王绍屏,攀攀这位世界首富的门槛,但却一直找不到门路向王绍屏示好,加上前几次下面的人出了几次阻挡王绍屏在海外建立租界的主意,算是间接得罪了王绍屏。而现在看清楚王绍屏真正实力之后,那真是让他感到后悔莫及。所以一看到今天有个现成的机会可以修补双方关係,于是便说:「装备所目前几乎都是王家独自出资建立的,他们投资的事业还没开始获利,已经缴了一大批武器、装备和弹药充抵未来的税金,现在某些人还想杀鸡取卵,实在不够明智。我建议由中央派出一名熟悉西南事务的大员前往川北,了解详情之后,再回报中央,我们再依据当地状况与协商草案来做决策,大家看怎么样?」委员长虽然觉得被汪兆铭抢了锋头,但对于现况,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所以就没发表什么意见。于是在一阵吵闹的推举之后,决定由老滇系的朱培德走一趟,毕竟杨森以前也和朱培德有点交情,或许会有较好的处理方案。 就在南京吵吵闹闹地决定了偏向对王绍屏有利发展的同时,王绍屏来到阿拉伯半岛自己租借地附近的停火线视察。四表哥陈爱平正在向他介绍目前停火线的状况:「我们高调宣布这块区域是我们的租借地之后,叶门倒是把军力都集中向中部的利雅德和西部红海边上的麦加倾斜,虽然防线非常辽阔,但黄沙沙滚滚的阿拉伯沙漠,能通过的隘口、绿洲就那几处,所以十万人还勉强能维持双方停火。碍于阿拉伯方面认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继续增加维和部队,我们也不能自己贴太多钱不断投入,所以只能维持现状。不过,现在英国正在安排双方谈判,或许很快我们的压力就会减轻一点。」 王绍屏听完之后问道:「目前进驻十万人的国籍背景是否和英国磋商过?英国可是很排斥德国人来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喔!」王绍屏提醒陈爱平,不要疏忽了和英国的关係。 陈爱平马上回说:「家主放心,这里十万人多是英、美两国招募来的,连法国佬都没放进来,之前和英国协议时,就已经约定好了。英国籍雇佣兵几乎全部投放在这里,大部分放在红海边,靠近苏伊士运河那个方向,因为英国就紧张这条运河的安全;而中部以及靠波斯湾方向,大部分是沙漠荒地,才由美军驻守。由于必须挑国籍,我们自己的租借地才会兵力有点吃紧。」 王绍屏一听,连忙交代四表哥:「表哥,不要省钱,再花大力气到其他地方英国能信任的地方招募雇佣兵,我看那个教廷用的瑞士和瑞典的卫士素质就不错,还有印度锡克族的士兵也不错,尤其是英国非常爱用那个尼泊尔廓尔喀雇佣兵更不要放过嘛!沙乌地阿拉伯我们租界地附近得再多增加一些士兵,尤其是我们租借地矿区附近,一定要确保安全。」陈爱平接到命令之后,随即叫来部属交代下去。 「台生啊,我不大懂,你花那么大力气得到这块沙漠荒地要干什么?」一向大事才会发言的杨钧师父有点不解的问道,曾昭吉也跟着说:「是啊,难道沙子能卖钱?」王绍屏神神秘秘的说:「我们家族在几年前有一艘货船在这里搁浅,曾有一位研究人员无意中发现这块底下有石油。」曹錕现在完全是商人模样,一听有石油,立刻惊呼的问:「有多少?」王绍屏嘘了一声:「曹乾爹,你也小声一点,不要让跟着我们的外国使节团听到了,他们可是多多少少都会中文。四表哥,你跟曹总统、段总理、冯将军、吴将军,两位师父还有师姑、姑丈,和林大哥说说你们探勘的结果。」 陈爱平点点头,好似小偷分赃似的低声地对眾人说:「目前探明的储量约80亿吨。」「什么!」几乎每个人都惊叫起来,王绍屏又嘘了一声:「各位长辈,我们的科学家研究的结果发现,波斯湾周遭大约有全球30%以上的储量,所以我们才会一听到这个维和行动,即使赔钱也来接。不过,大家不要声张,尤其是林大哥,你不要屁颠屁颠的又向国内报告,我们闷声发大财就好,不然那些列强会把我们撕碎的。每位分到股份、红利会给各位一份报表。大家不要激动!曾师父,你不要这样,你刚吃完油条的手不要蹭到我的衣服上…,林大哥你是变态嘛!不要亲我…。」就在王绍屏的尖叫声中,眾人的热情让王绍屏决定赶紧结束视察行程,快点回庄园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行人坐着沙漠的行车很快就回到庄园,王绍屏正要回房间躲起来,没想到落在后面的四表哥急忙的走过来,把王绍屏拉到一边小声的说「表弟,我们的石油探勘队在卡提夫绿洲遇袭。」 「人员有伤亡吗?」王绍屏的习惯反应都是先问人员状况,即便是拟人机器人也不例外。 「一名克隆研究员轻伤,其他没有大碍。」陈爱平先帮探勘队报平安之后,继续说:「俘虏了一名疑似沙漠马贼,但经过脑部记忆扫描之后,显示他们不是马贼,而是所罗门王宝藏的看守者。」 「什么?所罗门王的宝藏?那不是小说吗?即使真有,没有在非洲,也应该在红海边的西奈半岛或耶路撒冷、迦南地周遭,这些犹太人传统的活动地区吧?」 「我们找不到最原始的宝藏迁移记忆,只知道他们在附近繁衍并守卫了近三千年。即使阿拉伯人、英国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跡,但我们的探勘队却发现了他们隐藏物资的山洞,于是他们才攻击我们的探勘队。不过他们的装备非常特别,可能您要来看一下。」 王绍屏跟着陈爱平走到隐密侧院的一处空地,这里是停放坦克、装甲车、沙漠地形车…等等庄园卫队陆地战斗用车的停车场。在多处车库之间的一块小小露天空地,现在摆放了五支类似长茅的武器和四具形似狮子头的头盔。「我们打死了三名马匪,击伤两名。这两名伤者,一位被同伴救走,另一个被我们俘虏,我们则缴获了五把他们的制式武器和四个防护头盔面具。」陈爱平指着地上的长矛和狮头介绍着说。 王绍屏拾起一把,左右前后上下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又翻翻狮子头,里面有些金属的感觉,但又异常柔软。王绍屏也瞧不出什么名堂,只不过感觉材质非常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于是问:「过时的冷兵器长矛,不知名材料製作的头盔面具,除了材质特殊之外,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功能吗?」陈爱平招手叫一名机器卫士过来,然后下令说:「把战斗记录放给家主看。」机器卫士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看向一片雪白的墙壁,两眼忽然放出光束,没多久一段纪录影片就清晰的在墙壁上开始播放。王绍屏这下看的很清楚,后来甚至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 影片当中先是出现一个小山丘,山丘前有个山坳,在最底部有个山洞,这名纪录的卫士应该是在洞口警戒,所以他并没有进入洞穴当中。而是很快地转身背对洞口守卫,视线则朝向另一侧沙漠土丘。没多久,只见土丘上出现一群戴着狮子面具头盔的战士,穿着类似罗马战士的服装,手持目前地上缴获的同款长矛,领头的那人举起长矛指向山坳里探勘队停放的沙漠地形车。 一道光束从矛尖发出,光束朝车子一闪而过,地形车瞬间爆炸,还好所有乘员已经下车。在洞口外的卫士则纷纷在山坳里起伏的沙堆间寻找掩蔽。现场枪声大作,虽然对方身上火光四溅,表示子弹的确已经命中,但却不见有任何狮头人倒下,直到一名机器战士拿出类似火箭筒的声波发射炮,一砲打中对方五名互相掩护却扎堆聚在一起的小队,才轰然把这组狮头五人小组掀倒。一名比较后靠倒地的狮头战士,随即被后方的狮头人拖走。几乎同时,在狮头人方向的土丘捲起一阵剧烈遮天蔽地的沙尘暴,而机器卫士仍不断向沙暴射击,唯恐对方有其他秘密武器。当尘埃落定之际,所有站着的狮头人全都消失不见,只剩刚刚四具倒地的躯体。卫士检查之后,发现一名重伤人员,遂把他带上一旁的医护车救治,顺便侦测脑波。 影片播映完毕之后,许久,王绍屏才转头问陈爱平:「找人探测过那一带了吗?」陈爱平点点头:「探勘队一发出求救信号,我们就派了三架武装直升机过去,其中一架带着各种射线探测器,但很奇怪,那块山丘附近约五十公里范围,好像一个圆形黑洞,不是完全探测不出什么东西,而是任何射线都像是被吃掉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射波,所以完全探测不出来。」 王绍屏正要再问,陈爱平继续补充说:「山洞里也没什特别,大约十米深,没有其他出口。拖回来的四个人,三个当场死亡,另一个脑波扫描后也跟着伤重不治,我们的医疗仓对他们的治疗效果很差。从他们头上摘下来的狮头头盔,似乎是一种护具,又像是一种呼吸器和扫描探测器的结合。但就像这几把长矛一样,我们既无法啟动,也无法拆解,这种科技已经超乎我们已知的范畴。不过四人的躯体倒是和地球人一样,染色体也正常,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也可能是我们的科技技术检测不出来他们的体质,至少那个重伤的傢伙,我们就救不活。」 「麻烦、麻烦!我们可能遇到新的麻烦了,不知道和那个妖僧拉斯普丁有没有关係,我们先向道教总坛询问看看。把这些东西先收好,让他们派人过来看看。」自从上次亚歷山大港外海歷险之后,王绍屏对拉斯普丁颇有忌惮,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目前第一时间都会想先问问张大福他们。 但很可惜,这次张大福他们也不知道王绍屏遇上什么:「我们没有发现拉斯普丁在波斯湾附近有所行动,如果你们可以等一下,我们派个杨姓调查员去侦查,预计明天上午会到。」 这当然不是拉斯普丁搞得鬼,因为拉斯普丁现在正在莫斯科敲打贝利亚呢!只不过敲打的内容,倒也是为了对付王绍屏的事瞒着他而让他觉得不快,才会决定震摄一下贝利亚。 本来在克里姆林宫里穿堂入室的贝里亚,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间位于茂密森林的小木屋门前,而且已经快要步入盛夏,这片森林却是白雪靄靄,积雪之后,好似隆冬般的情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走向小木屋,在门口敲了三下一长两短的暗号。他十分讶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这样做,因为这是他和拉斯普丁约定的敲门暗号。 门自动打开,门后并没有人。拉斯普丁则是坐在一张长桌的后面,微笑地盯着他。然后慢慢的开口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完全自作主张了呢?对付王氏老家的泰国行动,你以为能瞒过我吗?」 贝利亚一身冷汗,即使感觉现在的气温是隆冬,整个背后依然全湿了。他战战兢兢地说:「我联系不上先知,但史达林又逼得紧,我只好听史达林的命令行动。」他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不知道拉斯普丁在他身边安排了什么密探,这件只有史达林和自己知道,连执行者都不大清楚决策过程的秘密,竟然轻易就被拉斯普丁知晓。剎那间,他甚至动过想拔枪,一枪把对面拉斯普丁打死的念头,但他知道这个妖僧不是他能对付的,只好低头的先承认错误。 「好吧!我这次来,也不是完全要责备你,只不过想完善你的计划罢了。我会派几个手下加入你的计划,帮助你取得你想要的秘密。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继续瞒着我,记住,不要再有下次。」拉斯普丁话一说完,贝利亚忽然又回到克林姆林宫的回廊当中,只是前面多站了一名不认识的军官,恭敬递给他一份资料,然后就敬礼离开。 贝利亚赶忙拆开资料袋,里面只有两份人事资料和一份简介,贝利亚念着两份资料最上面的简介:「怪医约瑟夫?诺米亚的实验双胞胎,尤里夫?乌特金和叶列娜?乌特金,具有精神控制般的催眠能力。两人已经抵达曼谷,马上给鲁道夫?阿贝尔和梅莉塔?诺伍德发电报,说他们的后援已经抵达,明确证实双胞胎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探员的身分之外,并让阿贝尔和诺伍德授予他们俩人在前线完全自由行动的权力,他们就会给你特别的惊喜。」贝利亚看完,走到墙角,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份相当于命令的简介。等到纸张完全烧成灰烬,他才拿着两份他知道是假造的人事资料前往电报室。 -- 第壹五四章 所罗门王的宝藏 民国廿二年4月28日星期五,这天是王绍屏很难忘记的日子,不是因为这一天日本军营的爆炸案让他整个陷入被动,因为这个消息还没传来;主要在这一天,王绍屏再次吃惊的见到地球上有着其他神秘势力的存在,另外的就是在这天早上,他再次见识的自家夫人大胃王成长的潜力。 这天一大早,王绍屏难得独自和夫人团一起吃早饭,来到国外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王绍屏一直很忙碌,每次吃饭不是陪着长辈团,就是和使节团一起用餐,九位夫人怀孕已近三个月,他终于想到好好地陪自家夫人享受一顿浪漫早餐。不过这顿早饭吃下来,他忽然有点怀疑九位夫人逐渐隆起的小腹,不是因为怀孕,而是逐渐加大到令人吃惊的食慾,他从来不知道怀孕的女人这么能吃!(当然这是因为夫人团身负异稟,很多怀孕妇女胃口不见得有多好。) 比以往更加夸张地满满三个桌子的餐点,虽然他们夫妻们只坐一桌,所以令王绍屏不知道这是早餐还是流水席。他依照惯例只喝了碗清粥配上三碟小菜,今天心情好一点,多喝了一杯冰豆浆外加一根油条,就已经让他觉得有点过量。他没想到桌上剩下的菜餚,竟然能全被夫人团扫下肚。末了,意犹未尽的小敏还问说:「差格友,你的粥还要吗?」王绍屏还没说话,小敏已经把整个小锅端起来,直接端起来当作碗来使用,让王绍屏差点昏倒,小声笑道:「以后还是不要跟你们吃什么浪漫早餐好了,让我差点以为来到猪圈餵猪。」 小咪也觉得小敏太夸张,但旁边二咪正在大口嚼烧饼夹油条,卡滋卡滋的声音,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台生,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维和部队不进行绝对忠诚计画呢?而只维持低度好感,无法对抗我们的模式呢?」果然,最近一讲到公事,王绍屏的注意力就会转向,毕竟最近烦心事有点太多了。只见王绍屏对小咪的发问侃侃而谈的回答:「以当前国际大环境气氛的发展来看,我不认为我们能阻止二战爆发,这个发展歷史因子太多,不是我们改变某些事情就能够扭转的。当二次大战正式爆发时,我认为我们组织的国际维和部队必定会被解散,这群雇佣兵必定会被召回本国参战。而我们不可能不放手,不然就成了全球公敌。」 王绍屏用吸管吸了口豆浆后,继续说:「依据我们原来的计画,我们不打算消弭大战战火,而是希望藉着二战大幅削弱各国实力。所以我不希望透过国际维和部队,让各国军士官加深彼此的认识,甚至建立私人友谊,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将他们打乱国籍混编。其次,我也不打算进行新武器新战术的强化训练,增强这些雇佣兵的实力,这对我们更没好处!最后,我们这次的低度忠诚洗脑,不是原来那种的对我们有好感,不想为敌而已的程度。我让志平改了洗脑波,给他们加上以后面对打着我们旗号的部队时,会產生莫名恐惧的情绪;万一未来我们对上这几个国家,无论是哪个国家的部队,还没交战,他们就会心生恐惧,甚至带头逃跑。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彻底掌握二战的结果。当然啦,针对大部分军官,採取的忠诚计画层级高一点,以方便将来吸收他们成为我们的间谍。外国俗谚不是经常说:突破坚固碉堡,一向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不是吗?」看到眾位夫人心不在焉的嘴里大嚼特嚼地边点头,甚至连小咪也不例外,把他手中的冰豆浆都抢走了,让王绍屏感到一阵气闷。正想找个理由负气离开的时候,王志平进来通知他客人到了,这下他可以正大光明走了。 王志平低头对还坐在餐桌前的王绍屏说:「门口来了自称来自道教总坛,姓杨的男子求见。我已经请他到会客室稍待,老闆要立刻见他吗?」王绍屏听了点点头,笑笑地对九位还在和满桌食物奋战的夫人说:「看来我们的客人来了,各位夫人慢慢吃,为夫先出去招呼一下。」然后就跟着王志平前往会客室见见这位神祕的客人。小桃欲言又止的微微离开了一下椅子,最后还是决定坐好继续填饱肚子,自从妊娠症状越来越明显之后,眾位夫人的特异功能似乎稍稍减弱,小桃原本心里有点不安,但想到来人是道教总坛的高手,于是放心地继续吃饭,因为她实在还没吃饱。正当王绍屏前脚刚刚跨出餐厅,就听小桃大声说:「大姊,我没有吃饱,刚刚那些再来一桌好了!」王绍屏差点直接跌出餐厅,最后只好掩面落荒而逃。 王绍屏一走进庄园的会客厅,就见到这位脸部肌肉几乎没有任何线条,平滑地像块水泥墙,毫无表情但却又令人感到帅气的男子已经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王绍屏仔细端详这名坐着也略显高大的男子,他有点想吐槽:「这是什么脸啊?道教总坛没人了吗?派个伤兵来?」但见对方国字脸,浓眉,丹凤眼,像似年轻版的无鬚白面关公,只是脸部光滑地不自然;此外,额头上贴两条交叉的大叉叉胶布,又像是日本着名漫画〈三眼神童〉里的主角造型,让王绍屏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他还是客套的挤出最和善的微笑,并伸出自己的友谊之手:「杨先生,您好,欢迎您来到阿拉伯的达曼庄园。」。但张大福口中的这位精明能干杨调查员却不领情,冷冷地说:「位置在哪?我要马上展开调查。」碰个钉子而感到无趣的王绍屏,本来还想请他先看看昨天的缴获。但看到对方毫无喜怒哀乐的脸,猜不出对方的想法,也不想得罪这些怪人。只好无奈的让王志平去招呼昨天探勘队卫士担任嚮导,并带了五百个机器卫士,亲自和杨调查员一起前往昨天发生衝突的山洞。 大概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程,一伙人终于抵达昨天事发的山坳。一停车,杨姓调查员率先开了车门下车,大手一挥的要求其他人待在原地:「你们都不要下车,等我先确认一下周遭安全性之后,再叫你们。如果有任何异动,你们立刻调转车头快跑!」只见调查员独自下了山坳,背对着眾人仔细地观察的山洞口。 王绍屏他们当然不会乖乖听话,他带着王志平、王达平、王晓平、王诺伊、王诺尔五大秘书兼保鑣,和五百名机器战士都下了车,站在山坳上的一个土丘上,观察着调查员的一举一动。只见那调查员东看看西看看之后,没多久,似乎撕下额头上的胶布,面对着山洞,上下左右来回张望,似乎是在扫瞄着什么,但因为他背对眾人,所以大家也只是猜测。大约过了三分鐘,他好似把胶布贴回头上,转身大步走回来,爬出山坳之后,他看着王绍屏一大群人说:「不是要你们别下车吗?这是二万年前,来地球避难的狮首星人的遗跡,我们赶紧离开,只要不要靠近这里方圆五十公里,就不会有危险。我现在要把这块地方封存起来,你们赶紧让开。」 调查员话还没说完,王绍屏一行人张大了嘴,吃惊着看着他的背后。杨姓调查员头也没回的惊呼一声:「糟糕!我的扫瞄啟动了他们的防御装置,大家快跑!」他头也不回的带头跑向车子方向,而在他背后,从山坳里站起来三座大约五米二层楼高的狮头人身像。 高大的狮头人和昨天影像中一般人高的狮头人类似,只不过他们穿的是一身黄金鎧甲,而不是布质的罗马衫,连脚都被盔甲所包覆,有点像是中世纪欧洲骑士身穿板甲的造型。不过手中拿着的依然是昨天那种长矛,但约有六米长,比昨天的小傢伙大得多。只见右手边那名狮头巨人将手中长矛一挥,包覆着一层蓝光电磁的矛头也没接触到人,他远处前方的十数名机器战士却应声飞起,重重摔落地面,之后便再也不能动弹。 「电磁波!小心,那个长矛的尖端有电磁波,机器战士后退,不然会被消磁,失去动力。」同样是机器战士的王诺伊大声吼着。 王诺尔则快速伸出双手,十指化为十枚小型飞弹,向三名巨人飞去。只见中间那名狮头人长矛一指,一阵光波闪过,飞弹在半空中化为灰烬,连一丝爆炸都没有。 剩下四百多名机器战士则端起手中各式武器纷纷开火,一般枪弹打的三名巨人身上火光四溅,但却毫发无伤。数十枚火箭筒则在火光和声响中向巨人飞去,但见左边那名狮头人张开狮嘴一吼,火箭弹在空中应声爆炸。 「定向声波攻击,快保护家主!」王达平边吼着,边把王绍屏往后方拉,五名秘书护着王绍屏边向后退,边用手上武器射击。王志平手中双枪发出一阵阵蓝光,但这款小型质子枪只在巨人身上形成小小光晕,就消失无踪,完全没有作用;王晓平拿的是类似枪榴弹的武器,但发出的是一阵阵音波,不过依然在巨人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跡;王诺伊则是从背上拿下类似火箭筒的长管子,一砲轰出的是一阵白光,但见中间那名巨人用长矛一挡,轻易就挡下离子砲发射的离子团;王诺尔则拔出掛在双腿外侧的两管类似双管猎枪的武器,轰轰两声射出四枚小型砲弹,中间那名巨人再度拿起长矛一挡,结果…四声巨响,长矛竟然穿出四个小洞! 王诺尔不禁大笑:「看什么东西能挡住反物质砲弹?」王达平一边拖着王绍屏往后退,一手掏出一把大管手枪,一边对着王诺尔大吼:「有效,就快再发射啊!你是在爽屁啊!」 王诺尔回头一蹬,然后瞬间蔫了的说:「不就没子弹了嘛!有的话,我不会射喔!」在这种危急时刻,王达平也不想和王诺尔斗嘴,拿起手上的大管手枪,朝着三名巨人一射,然后大吼着说:「核子湮灭弹发射了,大家快往后退!」王念平等其他四名秘书同时骂了一声:「操!怎么不早讲?射了才讲!」但同时间加快脚步往后跑,王诺伊还一把从王达平手上把王绍屏拉过来,直接扛起王绍屏,飞快地往车子方向跑。除了核心几人之外,四百多名机器战士也飞快地转头往后跑。 右边那名巨人则挥起长矛指向核子湮灭弹,一阵蓝色光束发射之后接触湮灭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化成灰烬,而是引起一阵大爆炸,一朵小小蕈菇云在巨人前面升起,然后一阵热浪挟带着沙尘向四面八方捲起,原来王诺尔将湮灭弹调整成定时爆炸,而定时的时间只有类似一般手榴弹的延迟四秒。真是疯狂的机器人! 「乾坤无极,天地界法!」一阵巨大的吼声在空中传来,一层好似玻璃的透明墙壁阻挡了沙尘风暴往四周扩散,就好像有人从空中罩了一个大型玻璃杯。只见那名杨姓调查员已经飞在半空中,额头上的胶布已经撕掉,露出一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我就说嘛!果然是三眼神童!」王绍屏被王诺伊扛在肩膀上,刚好一抬头往上看,就看到威风凛凛飘在正前方上空的调查员。王志平等一行人一看到巨人被调查员镇在透明的墙中,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脚步却也慢了下来。杨姓调查员看到眾人脚步放缓,又大吼一声:「继续跑,不要停!守卫机器人没有受损!」眾人一听,立刻又加快脚步衝向车子,调查员见眾人想搭车,又大吼:「继续跑!不要上车,来不及了…。」话音刚停,只见三束蓝光打破了玻璃罩,直奔大小车辆,一阵轰然巨响,车子全数爆炸。 「遭到不明生物攻击,需要紧急空中援助!」王志平对着手上的手錶型通讯器急急忙忙的吼了几声,然后和眾人一起大步迈开脚步,快速的向后撤退。而杨姓调查员则飞向三名巨人,又是一声大吼:「天地玄黄,阴阳妙法!风、火、雷、电,劈!」一时飞砂走石,原本晴空万里,忽然出现一朵黑云,一阵闪电劈向三名巨人。 王绍屏在王诺伊肩膀上转头一看,不禁喃喃自语的说:「我这是闯到玄幻世界,还是遇到神仙大战外星人啊!」 但见三名巨人齐齐将长矛指向天际,原本雷霆万钧的闪电却被三支长矛收于无形,瞬间天空再度变化为晴空万里,一度捲起的沙尘暴也无影无踪。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杨姓调查员再度出招,不过过了半餉,什么事也没发生。调查员再次念到:「伏化天王,降定天一!」还是什么都没有,三名巨人则是一起将长矛对准在空中飘浮的小人儿,幽蓝的光芒在矛尖闪烁,只见蓝光就要射出。调查员不死心的再念一次:「伏化天王,降定天一!」 忽然一隻巨手从云间鑽出,轻轻对着三名巨人一挥,一个掌风扫过,三个庞然大物竟然应声倒下,巨掌随之消失不见。一名老道士从空中好像开了一扇门的走出来,呵呵对调查员笑道:「抱歉,忘了你刚刚那句是叫我!我刚好在厕所,来了晚一点,都没事吧?」老道士身后还跟着走出一名长袍马褂的中年人,中年人对着王绍屏一行大叫着:「别跑了!没事了。」然后像是喃喃自语,小声地对着老道士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叫你很重要,所以要念三次!」 王志平一行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停下脚步回头。王绍屏则是狼狈地要王诺伊把他放下来,然后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和衣服,才远远地拱手道:「原来是黄道长和张大哥驾临,抱歉啊!正在逃跑,没办法多礼。」说完一行人就往空中三人的方向走去,边走王绍屏还边喊着:「三位要不要下来聊,这样喊,脖子很,酸喉咙会痛耶!」王绍屏话刚说完,三人竟然瞬间移动到他面前,反应不及的王绍屏,差点一头栽到老道士怀里。 王绍屏尷尬的说:「三位高人,你们可不可以体谅我们凡人啊!这样很容易发生人体交通事故耶!」老道士哈哈大笑的说:「好久不见,王先生还是这么风趣幽默!」随后老道看了旁边张大福一眼,张大福会意点点头,然后开口说:「王先生真是奇遇连连,连二万多年前失踪的狮首星人都能被你遇到,还能找到他们最后珍藏的所罗门王宝藏。」 「宝藏?真的有所罗门王宝藏吗?那不是小说情节吗?」王绍屏疑惑地说。 老道士这时不理会王绍屏,对张大福说:「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和杨戩先走了。」话一说完,向王绍屏微微点头:「老道,有事先走了,我们后会有期。」然后老道士就凭空在左边推开一扇透明的门,和调查员两个人走了进去,随即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技术?在空气中开门?黄老有急事啊?怎么不多聊聊,喔!我知道了,他急着去其他地方拯救世界!」王绍屏挥手摸摸刚刚出现门的地方。张大福笑一笑,虽然不说明老道的行踪,倒是对忽然消失的透明门做出一点解释:「这就是我们叫你研发的折叠空间技术,不过这个任意门更高明,恐怕你们这辈子是没办法破触到这项破空开啟技术的。」 「不要这样打击人吧!我们多多努力,只要是科学,我就不相信我们无法研究出来。」王绍屏愤愤不平的抱怨。「很难,因为这涉及人身肉体变异。好啦!不谈这个了,我们先去看看狮首星人的后裔和所谓宝藏吧!跟我来。」张大福话一说完,也不理王绍屏哀怨的眼神,转身向山坳方向走去。 王绍屏一个箭步跟上,开口问:「那三个巨人不会死而復生吧?」张大福笑笑:「我们把它们的能源吸取走了,这三具守卫机器人暂时无法动弹,不过它们是吸收太阳能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依然会生龙活虎。」 「多久?」心有疑惧的王绍屏脱口问道。「至少五百年吧!因为我们是完全抽乾它们的能量,它们目前连待机都做不到,完全死当了,如果没有狮首星特殊的能源补充,单靠微弱的太阳能,光是重新开机就要个两、三百年,要储存到能有战力,至少五百年;要恢復到像刚刚的战力,没有三千年以上是做不到的。」张大福边说脚步却不断加快,让王绍屏得小跑步才能跟上。 「张大哥,别走这么快嘛!」即便王绍屏开口要求了,张大福却没有慢下脚步的意思,反而大笑着说:「哈!绍屏老弟,我们总不能狮首星的遗族等太久吧!」 「张大哥,你说的狮首星人后裔是指我们找到的那四具普通人的尸体吗?」王绍屏边小跑步边喘着气说。张大福点点头:「对的,不过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的肉体,是他们为了适应地球环境而克隆出来无性繁殖体,他们第一代原始种可能已经死光了。原始的狮首星人,虽然染色体与基因和地球人类似,但身长至少三米高,因为他们的狮首星重力比地球大,身高与骨骼的密度就不尽相同。他们的宠物和守卫者就是狮子,就好像地球人养狗看家一样,地球上现存的狮子全都是他们带过来放养的。只不过阿拉伯半岛沙漠化太严重,现在只剩非洲放养的还生存着。」 「呼呼!张大哥,听起来你们道教总坛和狮首星人还挺熟的?」王绍屏要说话的时候,就得深呼吸再稍微加速一下,张大福实在走太快了。 「我不熟,黄道长熟,他们到地球避难是黄道长安排的,不过后来他们在所罗门王时代分裂成混血派与纯种派,黄道长调停不成,自称以色列的纯种派杀死了所罗门王之后,他们分裂成两个国家,但是真正纯种的狮首星人实在太少,在一次内乱之后被被亚述王国灭亡,剩下的人就带着这座圣殿飞船躲起来了!我们目前遇到的应该是仅剩的纯种派,混血派已经散布世界各地,我们现在称为犹太人。在狮首星语里以色列就是纯种的意思,犹大则是混血的意思;目前统称的犹太呢,则是新猷大人的意思,也就是新混血人,也有復兴犹大王国的意思。」张大福边说脚步不停的向山洞走去。王绍屏在下山坳的时候,听到这些匪夷所思的消息,加上得爬下略为陡峭的山坡,不由得速度慢了一些。这时,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张大哥、张大哥,你是说你们都活了几万年?」王绍屏下了山坡,又快速跟上来,五名秘书紧跟在后,剩下四百多人则下来五十多人,剩下的在山坡上警戒。 「不是我,只有黄道长!他有个乾弟弟,本来姓轩辕氏,后来大家都记不得这么长的姓,于是都叫他黄弟弟,这下你知道黄道长活多老了吧?我不过才二百多岁,不到三百岁,无法跟他老人家比。」王绍屏今天的惊奇够多了,但仍被这段话吓得一愣一愣,口齿不清的说:「你…是…说…那…个…黄…。」话还没说清楚,张大福已经在洞口前停下脚步,然后竟然从耳朵里掏出根小金属棒,插入山洞口左侧一个模糊不清的大卫之星图案中央的小孔,然后用希伯来文念道:「有劳苦负重之人,由灭亡城来此,欲至锡安山!」还好王绍屏有万用翻译机,所以一句不落的全听见了。 这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山洞口处的地上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有道楼梯往地底下不断延伸,看不到尽头。张大福一边把小棒子塞回耳朵,一边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王绍屏说:「大圣的东西还是赶紧收好,万一不见了,他铁定打死我。」然后才转过头来对王绍屏说:「走吧!我们一起开开眼界,看看二万年前灭亡的外星文明长什么样子。」张大福一说完,就率先走下阶梯,向地底深处走去。王绍屏壮着胆子也要跟着走王诺伊一把拉住王绍屏,率先走在王绍屏前面,之后才跟着其他四名秘书。 这座阶梯十分奇特,两侧都刻着大卫之星的图案,但只要张大福一靠近,两步之前的雕刻就像有照明灯一样,两侧同时亮起,光线虽然不是非常亮,大约就是安全梯上方的警示灯那么亮,但却能让你看清楚脚下的阶梯,不至于踩空。 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地洞,其实走不到十分鐘,就变平缓的小径。两侧依然像舞台灯一样,随着张大福一行人的队伍前进,逐步放出光芒。又走大约五分鐘,狭长的路径豁然开朗,原本漆黑的四周,忽然亮起全部红色的光线,像是警戒潜艇里面的照明一般。王绍屏稍微适应一下幽暗闪烁的红光,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半圆形的环状大厅,半个圆方向由低到高,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座椅,像是阶梯式展演厅一样;应该是舞台方向的一侧,只是一面光滑的墙壁,什么都没有。座位上零落落的坐着几个狮头人,但东倒西歪,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这时张大福转头对王绍屏说:「道长把能量吸取器开的太强了,这些人都陷入深度昏迷,你等等啊!」说完,张大福在空中鬼画符了一番,瞬间一道白光出现,光里透出一条走道,几十名穿着中国古代不知哪个朝代鎧甲的士兵从走道中鱼贯而出,连声招呼都没打,走向环形座位,一人扛着一个狮头人,迅速的退回光之门内,没多久,最后一个士兵走进白光甬道之中,原本耀眼的光线随之消失。「我送他们回总坛治疗,否则肉体细胞会坏死。」张大福商为解释一下,然后挥挥手让王绍屏跟着他继续走,边走来边介绍:「其实这里是驾驶舱,也算控制室,所谓所罗门宝藏,其实是一架宇宙飞船,但我看应该年久失修,能源不足,不然不可能只出动三名守卫机器巨人。据道长说,一艘狮首星飞船,至少有上千名守卫机器人。」 王绍屏被唬得一愣一愣,停下脚步看了那片光滑墙面一眼,然后开口问:「我看那是巨型显示幕吧?看来材质不像是石头。」张大福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然后说道:「我们到货舱的研究室,宝藏就在那里。」 一行人就像刚刚走进来的阶梯和通道一样,又走过几个曲折的甬道,随即来到一扇巨型门前。张大福头也没转过来,喃喃自语的说:「就是这里了!还好出发前,把狮首星船的结构图背熟了,不然我可能也会迷路。」然后对着巨门,用希伯来文说:「要有光!」 咯噔一声,巨门开始像两侧打开,难以让人睁开的眼的白光从门缝中逐渐透出,张大福不知从哪拿出五副防风遮光眼镜,像是核弹试爆时,现场观察的科学家戴的那种,递给王绍屏等人。王绍屏等人赶紧把防风镜戴上,这才看清楚整个货舱里的摆设。 张大福偏过头对王绍屏介绍说:「这是狮首星人的无性生殖系统,你看那棵像是大树的建筑上是不是有着一颗颗像果实的水泡?那就是狮首星人的胚胎,看来应该是能源不足,所以整套系统都在休眠状态中,只剩保持生命力的光之源还亮着。喔!就是这道环绕着我们的白光,那些水泡可以透过吸收这些光源,保持胚胎活性,但缺乏其他能量就无法使胚胎成形。对了!这就是所罗门王的宝藏,宝藏在狮首星语当中指的就是无性生殖仪器。有什么东西会比一个种族的延续更有价值的呢?呵呵…,抱歉,让你失望了。」 王绍屏倒是没有多失望,当他听到这是一架外星飞船,他就已经觉得是个宝库了,至于一般人眼中的黄金、宝石,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不过他还是开口问:「张大哥,你带我们进来,是要我们研究这里所有的东西吗?」张大福摇摇头:「不是全部,尤其这座伊甸园,我们即使同意,你不怕狮首星人找你算帐吗?断人子孙,谁都会和你拼命的。前面有个研究室,里面有狮首星人的科技资料,我等等帮你们拷贝一份,你让那个机械王国的科学家叫做什么…喔!对了!特斯拉!让他研究看看,或许会对你们对抗拉斯普京会有一点帮助,你们不要以为廿二世纪的科技有多发达,在拉斯普京面前其实就像婴儿一般,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王绍屏再次从张大福口中听到拉斯普京的威胁性,让他的危机感再度升高。原本不太想剧烈改变这个时代的王绍屏,现在为了自保,尤其是他明确从老道士那里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到廿二世纪。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多培养一些克隆人和机器人,并开始寻找地球上一些神秘传说,发掘背后真正隐藏的意义,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外星势力的遗產,或者进一步可能可以找到异星难民合作者。当然他不知道拉斯普京正在做类似的事,只不过普京的目标比较明确,他是根据先知的命令在找亚特兰提斯的科技遗產。 如果说以前拉斯普京是在刺探王绍屏的底线与身后可能隐藏的势力或祕密,而王绍屏则是被动应付着拉斯普京的袭击。那么寻找外星遗產这件事,却正式引爆双方全面衝突,两方开始成为正式对决的敌人。而没过几天发生的王家老宅遭袭,无疑是后续一连串战斗的引爆点。 -- 第壹五五章 锡安来人 篱笆夹一丈,世上真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绍屏认为自己获得狮首星人所谓所罗门王宝藏的过程十分隐密,他也不认为比他还神秘的道教总坛会透露出去。但没想到张大福才刚走没多久,手上的科技资料传送给特斯拉都还没传完,竟然就有人来拜访,而且一上门就要求和他谈谈有关所罗门王宝藏的事情。 他实在想不出来,已经封锁了方圆百里,怎么还会被人知道,而且还找上门来呢?后来他真的认输了,因为人家不是查到,不是看到,也不是听到,而是直接告诉接待的王志平,他们的大祭司感应到宝藏出土。这么玄乎的方法,你怎么跟他较真呢?怎么感应到的人家不说,王志平也不好追问;但人家身分摆在那里,狮首星人的混血种后裔,也就是犹太锡安议会派人来了。王绍屏的确拿了人家祖宗的科技技术,即使对方血统不纯正,他能用不把外孙当子孙的态度,拒绝和所罗门王遗產的继承人之一的犹太人见面吗? 锡安议会来拜会的代表一共有三个,分别是议长哈伊姆?魏茨曼、副议长亚当?罗夫纳、秘书长西奥多?纽曼?考夫曼。每个人在后世都大大有名,魏茨曼是以色列建国的国父;罗夫纳则是因为坚持在巴勒斯坦建国,不惜和当时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翻脸;考夫曼就更夸张了,他曾写了一篇《德国必须灭绝!》的文章,回应纳粹德国的反犹主义。因为这些文章是在希特勒上台前写的,导致纳粹德国将之作为犹太人必须被「净化」(灭绝)的证据。 王绍屏在庄园一处幽静的接待室接见他们,陪同的只有小咪和安瑟,和大秘书王志平,他连最依靠的智囊杨钧和曾昭吉两位师父都没找。因为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罗门王宝藏的事,也不想让犹太代表因为己方人多势眾而產生过多的压力,导致双方没办法好好坐下来谈。毕竟拿了人家的遗產,能和平而且温和的解决最好。不过他这样想,秘书长考夫曼却不这么认为,他一开口就用英文非常没有礼貌的咄咄逼人:「王先生,您侵佔了我们犹太人珍贵的宝藏,难道不用解释吗?」 王绍屏皱了皱眉头,自从来到1933年之后,他和普通人打交道一向顺风顺水的,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这让他感到有点愤怒,于是打开即时翻译机,用流利的希伯来语质问道:「我不知道考夫曼先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侵佔了贵民族的财物?」考夫曼被王绍屏一句把宝藏换成财物,偷天换日之后的问话就堵住考夫曼的嘴,让他支支呜呜讲不出所以然来。 除了传说,锡安议会毕竟不知道祖先的宝藏到底有哪些东西,他们认为除了重要的约柜之外,应该就是一般的财宝。现在王绍屏否认,不禁让他们怀疑自己原来的判断是不是错误的,一个能成立维和部队的大人物,应该不至于撒谎吧?而且大祭司只感应到约柜在这里附近出土,虽然传说中约柜是和所罗门王宫殿一起消失的宝藏之一,但约柜不等于宝藏;约柜在这附近出土,不意味着有宝藏跟着出现;更无法代表这些东西都被王绍屏拿走。一连串的不确定,深深打击了锡安议会的代表,他们不禁在心里打鼓:「的确啊!凭什么来质问王先生呢?」 考夫曼的不客气,凭据的只是王绍屏和纳粹德国的合作关係。但是,和纳粹合作的国家、财团,甚至个人,那可是多了海去,用咄咄逼人的方式开场似乎不是双方一开始接触的好方法。于是副议长罗夫纳见到气氛有点尷尬,连忙也用希伯来语打圆场,一边努力替自己这方争取时间,思考接下来该如应对:「非常难得,我们都不知道王先生的希伯来语这么流利,可见您是我们犹太人的好朋友。」罗夫纳话刚说完,考夫曼完全不给面子的劈头就骂:「和纳粹党混在一起的,怎么会和我们犹太人是好朋友?」罗夫纳忽然感觉得议会疯了!怎么让一个白痴跟着过来搅局呢?他狠狠瞪了考夫曼一眼,但考夫曼依然我行我素,神色自若。 「唉!要不是考夫曼领导地『锡安保卫者』的激进派小团体过于强势,我们干嘛自找麻烦,带个疯子呢?」议长魏茨曼心里和罗夫纳想的一样,但是他知道议会做出决策的真正原因,所以在心中叹息着自己这派温和主义的人数太少,又缺乏武装,才会让极端份子牵着鼻子走。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王绍屏的脸色。当考夫曼那句「怎么会和我们犹太人是好朋友?」脱口而出时,他发现王绍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不是先前稍微皱皱眉头而已。 眼见着考夫曼太过偏激,可能会和王绍屏直接扯破脸,影响他们希望藉由王绍屏协助,找回约柜的目的,魏茨曼立刻喝斥道:「考夫曼,你闭嘴,王先生和欧洲各国政府都有来往,现在德国就是纳粹党执政,除非你能改变现实,不然你最好闭嘴。你没看到王先生从纳粹党手上收容了多少犹太人吗?怎么不会是我们犹太人的好朋友?」魏茨曼说的就是希特勒趁着王绍屏招收维和部队时,通通把境内犹太人抄家剥光财產之后,一股脑送给王绍屏的这件事。锡安议会非常关注这件事,他们知道王绍屏不仅收留这些德国犹太人,而且还没把他们送去当兵;而是依据专长不同,送回中国担任教师、技师或工人,即便没有专长的商人、公务员,他也让他们教授德语、法律或商业课程,等于为失去一切的德裔犹太人重新找到生计。在目前整个西方世界充斥着把犹太人当成金融大萧条始作俑者的舆论氛围之际,愿意公开出面庇佑犹太人的,只有王氏集团!关于这点,锡安议会还是非常感谢,所以才会由高层首脑亲自登门拜访商议约柜归还的事宜,而不是派出议会武装卫队用武力抢回自己祖先的遗產。 考夫曼哼了一声就不再吭气,而议长魏茨曼这时再度用希伯来文开口向王绍屏道歉,并说明来意:「王先生十分抱歉,我们议会是十分有诚意的来和您协商有关寻找我们失落的约柜一事。但总有少数比较偏激的份子会採取不理性的行动,请您多包涵我们议会的多元性。」魏茨曼的一番话让王绍屏心里舒服一点,毕竟每个组织都有一些异议或激进份子,国府有,日本有,每个国家都有,社会是多元的,即使共识性很大的团体,路线之争依然时常会出现,比方现在逃窜往新疆的某个国外附庸党,他们内部不常常在整肃吗?夺取政权后,还嫌内部整肃玩不够,把整个国家都带入内斗的深渊,还称为文化大革命呢! 王绍屏点点头,原本打算把考夫曼的无礼揭过去,没想到考夫曼又补了一枪的说:「你们以为他是好心收留犹太人吗?他不过是利用我们的科学家、教师和技师罢了,等到他们东方人学会了,榨乾了我们同胞的利用价值,还不是会和欧美国家一样,一脚把我们踢开。英国人不就这样做的吗?我们出钱又出力帮他们打赢第一次世界大战,除了一纸贝尔福宣言,全文除去抬头和落款只有三句,一共只有125个英文单字的空话,我们得到什么?一次大战都结束多久了?英国政府协助我们建国的承诺都只是空话和欺骗!现在英国政府在干嘛?他们正在採取什么绥靖主义,容忍德国纳粹党大规模的迫害我们同胞。我们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你们还要相信这个和纳粹党勾肩搭背的骗子吗?」考夫曼话一说完,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一向温和的安瑟忍不住火大的拍了桌子,用英语骂道:「我们王家是欠你们的吗?我们一没有佔据耶路撒冷!二没有必要一定要收容犹太人!科学家、教师、技师?世界多的是,以我们王家的财力需要巴结你们犹太人吗?单单用你们犹太人吗?狗娘养的,你们犹太人组织的光明会、共济会在无冤无故的情况下,袭击我们多少次?我们愿意宽宏大量的收容你们的难民,还被你们形容成压榨犹太人的帮兇,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有本事,你们明天把所有犹太难民全接走,我们一个也不用,我们用不起!」考夫曼知道这位是有德国血统的王家五夫人,所以也跟着拍了桌子,吼道:「你这个德国娼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 这下子王绍屏火了!骂谁都可以,骂自家夫人,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当场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他随身用的大把电磁手枪,指着考夫曼的头:「道歉!我要求你马上道歉!然后立刻给我滚出去!」王志平眼见家主掏出随身武器,也跟着从腰间把自己平时配备的普通m1911的45手枪掏出来,指着对面的三名犹太人。 魏茨曼见事情越发严重,于是转身非常用力的赏了考夫曼一巴掌,愤怒的说:「给我道歉!就是有你这种人,全世界才会把犹太人当成全民公敌!给我道歉!不然我回去会要求议会处置你!」对于被自己人打了一巴掌震惊不已的考夫曼,本来还想强硬回嘴,但一听到议会处置,他立刻蔫了。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魏茨曼不是要议会开除他,而是要将他列为锡安建国联盟的敌人,也就是妨碍犹太人建国的敌人!这不是一种肉体上的消灭,而是会载入犹太人的史书里的永久性名誉惩罚,所有的犹太教祭师都将会在祷告会中提到他这个反面教材,全体犹太人都将会唾弃他,直到永远。 白种人的考夫曼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比白纸还要白,咕噥的小声地用德语说:「对不起!」「大声一点!我要你用英语、德语、希伯莱语,还有中文,一切你会的语言都给我说一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之前偷学过中文!你这个自认语言天才,今天就好好丢脸的表演一下吧!」魏茨曼非常大声的用希伯来文吼叫着。非常不甘心的考夫曼在魏茨曼的压力下,只好仰着头,像背书一样大声的不停换着语言道歉,但他才开始三种语言,魏茨曼就阻止他:「给我带着诚意!每说一次,鞠躬一次,还有脸上给我带着歉意,否则我和议会是不会原谅你的!」 王绍屏一家子非常讶异这个肥胖的高个子竟然会这么多语言,小咪用脑波对王绍屏说:「目前已经讲了128种了,光是中国方言,除了国语,海外最流行闽南语和粤语,他竟然都会!他刚刚好像还用山东话讲了一遍!」看着考夫曼的样子,王绍屏和安瑟的气有点消了,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而且也把武器收了起来。只剩王志平还端着手枪,指着三人戒备着。 善于察言观色的魏茨曼看到王绍屏把枪收起来,知道这件失礼的风波可以善了了,于是不等傻呼呼已经鞠躬鞠到晕头转向的考夫曼继续下一句道歉,他就拉着罗夫纳一起站了起来,然后按着罗夫纳的头,两人深深一鞠躬之后说:「王先生,您夫人说的对,我们太唐突,您不欠我们犹太人什么。为了代表我们的诚意,我们回去会把光明会和共济会的事情处理一下,再来和您谈合作。不过,也得请您谅解,这两个组织的成员并不全是犹太人,但我们会发挥犹太人建国组织的力量,尽量让我们的族人成为您的朋友。」然后就拉着罗夫纳和考夫曼,打算离去。 王绍屏看对方有诚意的样子,想起了张大福曾经指着一个石棺对他说:「这是狮首星人的基因库,以他们的语言翻译过来就叫做『基因制约柜』。我已经全部拷贝完了里面的资料。剩下缺乏能量的基因资料片,看起来就像一堆有字的石板;那些字只是他们祖先的训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劝你不要丢掉,可以送给混血种,他们可是当圣物呢!这可以换取他们对你的友谊。」「应该那个就是约柜了吧?」王绍屏心中想着。眼见三人正要离开,王绍屏用希伯来语说了几句:「我愿意帮助你们建国,也愿意帮你们寻找约柜,只要你们能让犹太人不要莫名其妙把我当敌人。」 魏茨曼和罗夫纳兴奋的转过头来,欣喜地一起叫道:「真的吗?」王绍屏点点头:「如果你们还想和我交朋友,我绝不食言!两位请坐。」魏茨曼听到王绍屏只说两位请坐,就知道考夫曼失去了谈判的资格,但他不能将考夫曼赶出去,毕竟考夫曼所属的锡安保卫者是一个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强大的单位,是构成锡安卫队的主力。所以他不能让考夫曼离开,以为他和罗夫纳将与王绍屏签订什么密约。于是他恭敬的对王绍屏说:「王先生,我知道考夫曼十分不礼貌,他也失去了发言的资格,但为了团结更多犹太人,您是否能允许考夫曼站着旁听呢?」王绍屏知道每个组织都有派系,考夫曼必定是个重要的激进派系,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于是点点头:「也坐吧!但我不希望考夫曼先生再次打断我们的谈话。」魏茨曼点点头,并转头对考夫曼说:「还不感谢王先生的宽宏大量!」考夫曼听到王绍屏打算协助他们建国,怨气已经全消,很恭敬地又鞠了一个躬:「感谢王先生、王夫人原谅我。」然后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全程不言不语。 等锡安议会代表都落坐之后,王绍屏先掌握发言权的说:「首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三位,我们在探寻石油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跡,但基于两项理由,我们还没开挖,我们也不清楚是不是所罗门王的宝藏。一是我们缺乏考古专家,所以为了怕损害古蹟,我们正从国内调集专家学者,前来研究开挖的方法。二是很多古蹟,尤其是墓穴都会有机关陷阱,所以我们也正在调集仪器,先做一些探测,避免无谓的人员伤亡。如果你们有类似的专家学者与设备,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如果真有犹太人的宝藏,财宝方面我们可以商议存放方式,毕竟这是全人类的遗產。约柜对你们有重大宗教上意义,我们可以直接交给你们。」锡安议会三人组听到王绍屏的「真实谎言」,以及令人感到大方的态度,如啄米小鸡似的不断点头,连声说着感谢,并表示会立刻找犹太考古学家加入挖掘的行列。 「另外,关于你们建国的事,我们得分几个阶段来做,毕竟现在不是好时机。」王绍屏说到这里,看着脸又拉黑的考夫曼,不等他发作就继续说:「你们不用怀疑我的动机,我们古代有位圣人叫做孔子,他是伟大的教育思想家,他教导我们,如果有一句话能终身奉行的,那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后来的学者衍伸这句话,认为我们如果有能力,还要把幸福做到『推己及人』,让全天下人都达到幸福的境界,我们称为『大同』!近代百年,中国被列强欺负,我们国家创建共和的国父孙逸仙医师曾经说过,我们要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共创大同。这也就是我帮助被迫害犹太人的出发点,因为这些训词,就像你们信仰的真神在圣经里对你们的教诲一样,已经深深刻在我们身上。现在犹太人不能马上重建国家不是我们彼此的意愿问题,而是国际局势的问题。」 说到这里,王绍屏又盯着考夫曼一眼,看他脸色好多了,而且频频点头,才继续说:「首先,西方世界现在反犹的情绪很浓厚,你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说服任何一个大国的支持;中国离耶路撒冷太远,只有我们的支持,你们还是没办法成功,这就是国际大局势的问题。但是目前国际局势正在转变,德国、日本、苏联和美国这些正在崛起的大国,都不甘于世界秩序操控在英法手上,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终将不可避免,如果你们採取和我们一样的策略,对世界和平有了具体贡献,那么我的国家要帮贵民族争取建国的意见,就会得到国际的认同。」 罗夫纳这时候有点着急,问出锡安三人组都想问的问题:「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罗夫纳不会问未来到时要做什么,犹太人都很精明,他们知道万事起头难,现在该怎么做才是他们关心的;因为目前锡安主义联盟由于缺乏近程目标,整个组织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既无法聚集资源,也无法凝聚人心,更不用谈把犹太人全部团结在一起。 「军队!你们现在需要组织一支,甚至很多支军队,以应付未来世界大战的需求。而创建军队,能够在你们还未正式建国之前,能团结犹太人的所有力量和资源,因为它代表的不只是建国的希望,而是真正的力量。当机会来临,你们有那个实力能够佔据话语权。」王绍屏一针见血的指出目前犹太组织缺乏向心力的原因。 魏茨曼也打破沉默的问:「我们现在有锡安卫队,但人数不多,最主要的是我们缺乏根据地,缺乏一块能养兵的土地。」王绍屏摇摇头:「土地不是问题,你看我们王家没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但我们的军事力量让人无法小覷。你们需要的不是卫队,是正规军,拥有陆海空三军的正规军,最重要的是技术储备,可以没有大量的装甲车,但得会造装甲车,并且有足够的人会驾驭它,同理,飞机、大砲、军舰皆是如此。只要时机到来,你们就能自己把握住机会。」 「这个…」魏茨曼迟疑了,以现在的国际局势来说,犹太人建立自己庞大的武装,那只会遭致已经对他们反感的列强更大地反弹,说不定会全力围剿他们。 王绍屏看出来他的犹豫,于是用食指指着地下:「这里,你们可以在我的租借地以我的卫队名义成立你们的军队。现在你们应该也看的出来,英国缺乏兵力维护苏伊士运河的安全,你们在这里成立武装部队,未来大战一爆发,无论是协助英军守住苏伊士运河,还是直接掌握它,都会让你们有极大的话语权和列强谈条件。」 魏茨曼左右看看身边自己的伙伴,终于下定决心的说:「好的!我们就麻烦您了!不过,重型武器装备方面,我们可能没办法搞定,不知道王先生能否支援?」锡安议会对王绍屏调查的一清二楚,他们知道世界最大的私人军火商,莫过于眼前这位东方人。 「没问题,你们可以向我购买,而且我甚至能够贷款给你们,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终于,锡安三人组总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王绍屏终于提条件了,这让他们松了一大口气。犹太人做生意喜欢银货两讫,他们一向认为「免费的东西其实最贵」,比方「人情」这种事,那是没完没了的恶梦。于是三人同时点了点头,让王绍屏说出他的条件。 「我刚刚说过,我们的民族一直深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观念所引导,我知道你们深受西方影响的价值观可能不见得同意这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尽可能做到,让我们觉得协助你们值得的!现在在伽南地区,你们犹太人是少数民族,我也知道你们已经确认了要回到这块上帝应允之地建国,这是你们不可能改变的底线。那么,我可不可以请你们尽量用购买的方式,收购那块地方的土地?我把这个方式称为『赎回家园』计画。而已经长期生活在那里的巴勒斯坦人,你们可以用移民招工的方式,把他们尽量聚集起来交给我,我来安排他们未来的居住地,毕竟他们不一定要在哪块地方定居,而我有很多租借地都缺乏居民与劳动力。至于不愿离开的,我希望你们能给予他们一些保留区,尽量用协商的方式进行。我相信这将会是一个多赢的局面,这样能确保你们未来的国家内部不会因为种族问题困扰,甚至发生动乱。当地原本的住民可以到别的地方安居乐业,而不至于变成破坏你们国家的暴徒;而我则得到居民和工人,这样世界不是会更美好吗?」王绍屏想像着未来和平着中东,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得到诺贝尔和平奖,差点得意忘形地手舞足蹈起来。 从魏茨曼、罗夫纳到考夫曼,三个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们不只是被刚刚王绍屏口中的话惊吓到,更是被说这段话的这个人现在的表情吓呆了。因为这个人的表情展现如同婴儿微笑般的真诚,让人看不出任何权谋诡计的感觉。他们全然没有想到王绍屏提出的竟然不是苛刻的条件,而是利人利己优惠方案,甚至应该说已经到与人为善的地步。 王绍屏看三人迟迟没有反应,担心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以、阿两个民族在歷史上早已经有重大仇恨,于是有点没自信轻声问:「三位先生,是不是我的这个要求违背了你们的教义?还是你们和当地阿拉伯人有极大仇恨?让三位很为难?」 魏茨曼首先反应过来,开玩笑这么好的优惠条件,现在不赶快点头,难道还等人家反悔?于是他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的说:「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王先生说的那些顾虑。我们非常认同王先生的看法,我们愿意按照您的要求来执行『赎回家园』的方案。」其实是王绍屏想太多了,以阿衝突根本就是英美故意在產油的中东製造出来的恐怖平衡,在此之前,双方的敌意并没有这么大。反而是基督徒和回教徒倒是廝杀了上千年,犹太人一直是难民,谁来理他们呢? 王绍屏眼神巡梭着三人的表情,确定他们都真诚同意自己的条件之后,才让王志平招呼他们详谈其他合作细节,自己则和两位夫人往内院走去。走到内花园的穿堂,对这三个人没啥好感的安瑟忍不住问自家老公:「达琳,你为什么不要像二战之后的美国那样,让以色列和阿拉伯人打得你死我活,好让你能像美国能轻松控制住阿拉伯这些產油国呢?」 王绍屏拍拍安瑟挽着自己左手臂的手背,先是轻声安抚着说:「今天你委屈了。」安瑟眨眨她的迷人大眼,撒娇地说:「你不是拿出你那好大一把枪,把他吓住了吗?」小咪听了,在旁边淫荡地笑着:「嘻嘻,真大把,你经常用,有没有吓坏了?」安瑟脸一红才想到自己语带双关,连忙拍了小咪的背一下:「大姊,你要死了!明知道我中文没那么好,连我的语病都拿来开玩笑。哼!你最好都没用!以后都不要用,都给我们其他姊妹用!」王绍屏扶着头,心里真是千万头隻羊驼奔驰而过,连忙打断姊妹俩的荤段子:「喂!开玩笑可不可以不要做人身攻击,尤其是拿我的身体来互相攻击啊!当我是木头吗?」两人这才装害羞地看着王绍屏。 王绍屏轻咳了一声,打破三人间的尷尬之后说:「咳!说正事吧!我不喜欢英美那种不把别的民族当做活生生的人类看待的态度,他们以为这样能节省大批的资源,可以轻松的控制该地,后来的事实证明,消灭不了的恐怖主义就是来自他们这种搅屎棍的心态,他们最后终于自食恶果。人类应该是向善的,追求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而不是在互相仇视、残杀当中追求所谓自我利益,那样,只会导致人类最后相互保证毁灭而已。我现在这样做,是希望维持将来中东真正的和平,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势力真的能影响这个区域,获得的应该是合作的友谊,不应该是仇恨,更不该是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平衡。我相信和平和幸福走出来的道路,一定会比我们原时空打打杀杀的恐怖平衡来得更美好。」 当王绍屏在阿拉伯半自以为做了一件对人类前途有帮助的大善事时,国内的部属却无意中给他找了麻烦,而且得罪的人还不少!导致后来一连串的小事故变得很难收拾。首先第一个麻烦就是孙殿英从甘肃一路打到新疆,本来没什么问题,他也打得漂亮。但问题就是太漂亮了,引起了一堆人的嫉妒羡慕恨,影响了中央某些人对装备所半独立性的质疑,最后因为一封告状信,导致孙殿英陷入莫名的困境。几乎同时发生的平津通匪疑云,最后让王绍屏在海外也躲不过国内席捲过来的政治风暴。 -- 第壹五六章 甘肃最后一役 1933年4月27日星期四上午十一点,马鸿宾死赶活赶地,终于在情报中所说的,共军前锋抵达酒泉的时间,前六个小时到达目的地。随即展开城防佈署,严防红四方面军的袭击。这么惊险,不是马鸿宾刻意延迟,而是马这种动物其实比人娇贵多了,虽然短途衝刺速度挺快的,但是如果一般行军速度和人类行军差不多,大约都是时速五公里上下,而且马的休息时间比人多,也比人长。从天水到酒泉,将近一千公里路程,马鸿宾的骑兵师没有走个一两个月,根本到不了。要不是在中途,孙殿英把卡车全部蒐罗过来,让马鸿宾搭载马匹和士兵;虽然沿途得等补给,卡车得加油加水什么的,但还是比单骑马强!但要不是如此,他还不可能这么早到,酒泉恐怕早已经沦陷了。 当然,这就害死孙殿英了,因为孙殿英自己的卡车全给了马鸿宾,他的装甲师只剩用来运载坦克和装甲车,还有直升机的拖板车。至于沿途补给全得靠飞艇定点着陆,除了加油车,其他的都没办法像过去一样,随身带了一些。 飞艇补给有点麻烦,有时候没有协调好,飞艇先去补给马鸿宾的卡车再折返回来,就耽误了时间;或者天候因素,车队只好停下来等天气稳定之后飞艇再赶过来;最可怕的是发生意外,譬如车子陷了沙坑,或爆胎之类的,还得呼叫飞艇把大型维修器材或备用零件送到事发地点。整个装甲师的速度真的拉不上来,这下子,孙殿英连藉口都不用找,真的变成拖拖拉拉,像乌龟般的挣扎地爬行。 孙殿英部变成爬行动物,马鸿宾部则累得跟狗一样,直喘气!连坐好几天车,除了等候飞艇补给,和像监狱放风一样的定时停车放水时间,几乎都在车上吃喝拉撒睡,铁打的都受不了!「大帅,能不能让弟兄们歇一会儿,喘口气?」马鸿宾的副官马振兴看着自家部队35师的弟兄因为赶路一脸疲惫,好心地向自家长官提议着。「不能歇,弟兄们一躺下,气力就散了,还怎么构筑防线?如果孙殿英的情报没有差错,我们只剩六个小时,先把防线构筑好再说,以防共军夜袭。」马鸿宾知道人在极为疲累的情况下,只要一放松,就完全使不出劲来,所以还是维持自己的命令,让部队赶紧构工。 「怎么不让孙殿英自己过来,他是机械化师,怎么也比我们骑兵师来得强多了。」副官转达完自家长官命令之后依然在咕噥。马鸿宾听到了,立刻喝斥他:「别瞎说,不要说孙殿英的装甲师金贵得很,能不能短时间赶这么远的路而没有任何损伤,我们不知道!但光是他现在把部队拆开来沿路驻防兰州、武威、张掖,还要沿途追踪共军足跡,他来到酒泉能剩多少部队?目前整个甘肃只剩我们有完整建制能抵挡共军。我们一定要守满十二小时,才能等他沿路把部队收拢过来支援。所以少废话,快干活!听到了吗?」 两人不断提到的孙殿英,虽然先锋已经抵达张掖,但他的主力现在正在武威城外往张掖方向十公里处,躲避着肆虐的强烈沙漠风暴。「妈的,眼看就要到了,还差不到四百三十公里,结果竟然遇到沙尘暴!」军需处处长李德禄忍不住爆了粗口,因为他得负责整个大军的补给。本来预计要在武威城外这里加油添水的,现在寧夏方面基地的飞艇过不来,加油车的油料也耗尽,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尤其孙军长已经答应马鸿宾在十二小时之内赶到,但现在沙尘暴才刚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难怪他非常心急。毕竟装备所军纪严格,延误军机、耽误军情,他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降级罚俸也就算了,让他滚出部队,那他可受不了。 「德禄啊!你不要太烦恼,天气变化任谁来也没办法解决。我认为你应该正面一点来看这件事,现在通讯全断,不像我那个时候得想尽理由告诉中央我们延误的原因;你看,现在我们连藉口都不用找了,直接等这段飞沙走石过去,我们只要如实告知就好了。反正这件事不能算到你头上,你就放心吧。」参谋长冯德明安慰着李德禄。「养田,我觉得你不像在安慰德禄,怎么反而有点像是幸灾乐祸似的感觉。不要忘了,如果马鸿宾全军覆没,即便装备所没意见,中央也会找麻烦!」军部秘书长梁朗先看冯德明有点事不关己的样子,直接把问题点明:假如没有阻挡共军夺取酒泉,那么整个装甲教导第三师会全体一起倒楣。 孙殿英看着属下的抱怨,他也觉得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西北以后一直很倒楣,现在连老天爷都在作对,原本只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增援马鸿宾,现在可能需要不止一天才能抵达,毕竟他们还得等各式车辆加油。而这一切都得看风暴过去之后,补给飞艇来的有多快。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尤其还要为此负上责任,所以他像平常一样,一言不发任由属下发洩,自己则一口又一口的抽着菸斗,吐着一圈有一圈的烟圈。而他的下属也很知趣地没有来问他:现在该怎么办!真有那不识相的,他一定会喷他满脸,大骂「凉拌炒鸡蛋!」。 说道不识相,还真有个楞头青闯进指挥大帐里来,掀开原来封紧的帐篷门帘,带进一堆风沙。「他奶奶的,死小功!你不是会赶紧把门帘系好吗?害我都吃了一嘴沙!」李德禄正有气无处发,对着来人就一阵劈头大骂!而刚刚进来正在慌慌张张扣紧门帘绳扣的楞头青正是孙殿英妻魏氏的侄子魏曜功,他是电讯大队的队长。只要他一出现,表示必有紧急联络电讯。 「不是说电讯全断了吗?难道是总部?」孙殿英心里在打鼓,他知道只有装备所总部有能力突破恶劣天气,全天候24小时联系所属各单位。 要知道孙殿英担心的事,必须把时间往前推前18个小时。 甘肃山区马营河谷地,距离酒泉还有一百卅多公里,4月26日下午五点鐘,红四方面军前锋营在这里扎营。 「向前,你还是决定突击酒泉吗?我们洗劫了马步青、马步芳两兄弟的大营,又突击了空虚的西寧,粮秣弹药已经够我们到哈密了,而且突袭西寧时,伤员不少,何必再横生枝节?」李先念有点不解地问着。 「我们不是一定要攻下酒泉,但我们得掩护大部队突破马鸿宾的防线,据侦蒐排的回报,马鸿宾的车队大概在十几个小时就能抵达酒泉。与其被他的马队在后面吊着后面不断骚扰,不如我们把他困在酒泉,让大部队快速脱离战场。」共军依然分成三个梯队,徐向前决定用前锋营二万多人死死拖住马鸿宾,让不到六万的红军加上三万多的眷属,快速通过嘉峪关,以及关外附近的荒漠与山区地带,抵达新疆哈密。 「对了!先念,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头顶上发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一直日夜不断盘旋?」徐向前不想再讨论攻击酒泉的事情,于是转移话题讨论起昨天瞭望兵发现的空中不明飞行物体。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我猜应该是装备所的新装备,用来侦查我们的动向的。」李先念把无人侦察机猜的不九不离十,虽然它不是李先念口中的所谓「新装备」,而是王氏集团的标准侦查配备。太阳能辐射外加温差感应的双重发电机及高效能电池,除了机件过劳必须维修之外,这款三角翼类似b-2幽灵战略轰炸机的无人侦查载具,几乎能永久性地24小时全天候的进行侦察任务。 高倍率感光镜头、红外线侦测仪,让空中盘旋半径三公里内的敌踪都无所遁形。这么高科技的装备,却被习惯小米加步枪的土共找到破解的方法,因为毕竟研判侦查讯息的还是人类,无论是自然人或生化人。 徐向前对李先念说:「我想的和你一样,除了吊在后队张国燾那些孙殿英的侦查队之外,这应该就是装备所的后手。用来紧紧盯住我们,随时调动部队在我们前面围剿。所以我打算让陈昌浩的中军赶紧跟上来,用蚂蚁搬家的方式,让陈昌浩小部队、小单位的进驻我们的营地,我们也以一个班、一个班地,假装砍柴、挑水、侦查…等等方式撤出这里,然后在十公里外集结,之后连夜奔袭酒泉。明天一早再让陈昌浩扮作我们前锋营,正常速度地向酒泉靠拢,为我们争取攻破酒泉城的时间。」李先念用力的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高啊!高招!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方法。虽然不知道头上那个机器的侦查范围,但用这种偷天换日,十公里外在空中连看也应该看不清楚,他们铁定防也防不住!」 两人商议完毕,立刻派出传令,骑着快马,通知陈昌浩、程世才的中军,再由程世才派人前往后队通知殿后的张国熹和王树声,让他们也加紧脚步,等到前锋进攻酒泉之际,全体快速通过国民党的封锁线,向哈密方面前进。 果然,徐向前和李先念的前锋部队抵达酒泉城外三公里处,才被盘旋在酒泉城上空的另一架无人侦察机发现,这时离马鸿宾进驻酒泉才不到三小时。「怎么会这样呢?」派驻在寧夏临时指挥部的指挥官,生化人王庆平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惑。「快!快通知孙殿英部,让他们加紧向酒泉靠拢,我怕马鸿宾挺不住。」 没多久,负责联络的机器人联络官回报:「孙殿英他们遇到沙漠风暴,连补给飞艇都只能在风暴外围待命,无法驰援酒泉。」王庆平想了片刻,然后下令:「发电给王绍源秘书长,我们要调动正在整编的马鸿逵部,前往酒泉支援马鸿宾,请秘书长批准。」然后他跺了跺脚之后,又交代指挥部留守副官:「我亲自去和马鸿逵协调,你们盯好目标,有任何状况,随时回报。还有,运输官,你立刻去调动十艘训练飞艇及所属训练教官,另外让五艘货艇满载武器弹药,一旦作通马鸿逵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立刻出发。」交代好一切之后,王庆平狂奔出指挥部,全力跑向马鸿逵省府办公室。 和老狐狸马鸿逵交涉虽然不能说上旷日废时,但也得大费周章,最后才在加大未整编的马鸿逵私人卫队枪枝弹药援助下,双方达成协议,然后再早已经抵达的王绍源命令下,快速空援酒泉。但这时酒泉城下,两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原本正在构筑工事的马家军,在徐向前忽然的突击下,冷不猝防临时应战。虽然无人侦察机提早半小时示警,但马家军仍未完全准备好。 本来没有火炮的马鸿宾部,但获得孙殿英特意支援了卅门二二式迫击砲之后,也有了长程打击的火力。这款原本中央在民国31年才仿製自法国布朗德式60公厘轻型迫击砲,原本名为三一式60公厘迫击砲。但因为不缺钢铁的王绍屏,没有像是31年才仿製的產品那样,有着炮身较短,射程少了25%的毛病。而是完全仿製法国原来產品,射程长达四千米,因此改称民国二十二年式,简称二二式,这也是王氏集团目前直接供应给中央的產品之一。 不过因为马家军对火砲的不熟悉,马鸿宾部被选为砲兵的老兵在孙殿英派来的教官指导下,对于已经接近城边一千公尺的共军,才开始来顿密集火力射击。突然骤发的砲弹,让没有提防的共军前峰吃了不小的亏。但等到共军採取防砲阵型散开来,呈现散兵状之后,砲兵没办法再大量杀伤敌军。共军反而依靠城外大石头、坑洞等障碍物,交互掩护接近城墙。这时马鸿宾部平时训练不足的毛病就显而易见了,在城墙上的士兵甚至没有等共军进入射程,就胡乱开枪。除了少数倒楣鬼,共军接下来的损失非常有限。 虽然共军也没有多馀的弹药加强训练,但耐不住经常遭到围剿啊!就权把反击战当成实兵演练了。也因为经常弹药不足,所以士兵们都自我要求:「瞄不准不打,没把握不打。」虽然称不上百发百中,但命中率却比马家军胡乱开枪高了许多。加上苏联又从新疆利用空投,增援了一批和铁锹迫击砲类似的步兵迫击砲,原本铁锹迫击砲在1939年才会正式生產,所以目前只有少量的实验品。在成品不多的情况下,所以苏联换了一款也是在1939年才会正式生產,未来编号将会定名为50-pm-38的50毫米迫击砲,这款比铁锹口径更大的迫击砲,射程当然比铁锹的250公尺更远,理论上射程可以达到402公尺。所以当共军抵近城边约三、四百公尺时,苏联援助的这批50门50毫米迫击砲就大展神威,立刻让局势丕变,换成马鸿宾部一路挨打。 酒泉的城墙并不高,约三米多;结构也不像中原腹地都是青石包砖,只是普通的黄土墙及垒石堆叠而成。耐不住砲火不说,连对子弹的防御力也很弱,有些说是垛口的土墙凸起处,躲在后面的士兵却仍有可能被穿透土墙薄弱部分的子弹击中。由于当前国共双方多用7.92x57mm口径的德国毛瑟步枪,这款步枪使用的是1905年研製出来的尖头步枪子弹,弹头就重达10克,穿透力极强。这还不包含共军持有的捷克轻机枪所使用的重尖弹,这种子弹在铅弹头里面还加上钢芯,进一步加强穿透力,这类弹头重达12.8克。只要命中躯干,几乎很难活命。 所以没多久,马鸿宾的部队就死伤累累,眼看就要被共军突破,进入巷战阶段。徐向前却主动拉住了准备让红四军突进城内的李先念:「我不相信装备所没有留一手,小心城内有埋伏。我看为了避免过多伤亡,我们就先在城外吊着他们消耗,让后面大部队快点出关进入哈密,毕竟这才是我们的战略目标。等到大部队脱离战场之后,我们再冒险攻进城,这样比较稳妥。」没想到被孙殿英打到疑神疑鬼的徐向前,竟然在只差一步破城,大功告成之际,挥刀自宫,让红四军止步在酒泉城外。等到他们想要再次攻入酒泉城内时,寧夏马鸿逵的支援已经抵达,他们只能扼腕离去。 不过这个时候,城外的激战依然进行着,马家军虽然在孙殿英派来教官喝斥下力求稳定,砲队的准确度逐渐提高,让原本打一砲换一个地方的共军迫击砲小组伤亡逐渐扩大,毁损的迫击砲也在增加。不过一般士兵的射击,孙殿英的教官就没有办法了,虽然已经不至于慌张的乱放枪,但像空中放空或打到地面挖地瓜的仍比比皆是,忘了换弹夹,大声嚷嚷说枪坏了,更是此起彼落,没办法,除了部分老兵,马家军有许多士兵是刚刚从草原上拉出来的牧民,惯用老式猎枪,甚至是前装枪,五发弹夹压弹装填的中正式,他们还真用不惯。 像较于共军稀稀落落的枪声一过,总有不少人影从墙上落下,马家军为了加强火力,只好统一下令开枪,但排枪枪响过后,却没有多少共军倒下。反而在一些马家军傻兵站起来瞄准的时候,引来轻机枪的扫射。 站在城内唯一处四层楼的观测所的马鸿宾对自己的副官和孙殿英派来的联络官说:「这样不行,不要说挡住12小时,现在才开火2小时,我们已经伤亡超过二千人了。孙殿英的部队到哪里了?」孙殿英派驻在此的联络官一边拿着步话机的话筒联络,一边回答着:「孙将军遇到沙漠风暴,现在才刚在加油,他们将会全速前进,大约要四小时。」马鸿宾一脸铁青:「哼?四小时?我们大概再半小时就得进入巷战了。那朱绍良主任怎么说?」马鸿宾对孙殿英的藉口十分不满,虽然他知道那应该是事实,毕竟一开始就要他守满12小时,现在整个时间还过不到一半,即便再加上四小时,孙殿英也算早到。最后那句话他是转头问他的副官,他的副官马振兴正拿着有线电话话筒和兰州联系。 听到自家长官问话,他抬起头来摇摇头,用着无声的口型说:「朱主任要我们坚守待援。」「难道我还能跑吗?酒泉两面是山,共產党三面包夹我,堵住我两边通道,我无法前进绕到青海,也无法退回张掖,不是固守待援,难道还能插翅飞走吗?中央派来这些没能力的傢伙,想不出办法,还要装上官,全都是一群混帐!」马鸿宾忍不住骂了出来,吓得马振兴赶紧摀住话筒,深怕被兰州方面听到,万一向中央告一状,那可不得了。 「马将军,寧夏增援部队的飞艇已经起飞,预计40分鐘在城外降落,麻烦准备引导。」孙殿英的联络官大声的对马鸿宾叫道。 「太好了!是谁的部队?」马鸿宾原本铁青的脸色一下子好多了,连忙问是谁来增援。 「马鸿逵将军的部队!」联络官在轰隆的砲火中,只好继续大声而且尽量简短的吼着。 「马鸿逵?他的部队比我没好到哪去,上次偷偷把要换给我的部队,弄了一些老弱残兵呼咙我,这次不会又是这样干吧?派一些不能打的废物来塘塞我,以应付中央的责难。」马鸿宾说的是去年八月中原大战之后,马鸿逵驻扎在河南时,他们俩被中央下令对调番号,并互换防区,以便让马鸿逵回防寧夏。马鸿宾匆忙带着新编第七师从山东防区前往河南接收35师,并让马鸿逵将还在火车上的新编第七师直接带走。但第二天在正式清点兵员时,这才发现马鸿逵竟然留下的35师官兵竟然都是老弱病残。他不仅运走自己原35师里的精锐老兵,还用这些足堪退役的傢伙换走了马鸿宾手上原来精实的新编第七师。 本来中原大战之前,在寧夏相互依靠的两个堂兄弟也因此翻脸,互相不往来。虽然后来他仍向中央重新争取到重回西北,改驻扎在甘肃,并争取到甘肃省主席一职,但他现在重建的35师却满是新兵,以至于目前面对战斗力不强的共军残部,仍略嫌不足以一战。 在砲击的空档,马鸿宾拉高音量的自言自语,让孙殿英个联络官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忍不住回答说:「根据装备所寧夏分部的告知,这次来的是马鸿逵将军交给装备所的整编军,虽然才开始整编几个礼拜,但战力已经非昔日可比拟,但请马将军放心,必定能解当前之围。」听到联络官肯定的说着,马鸿宾则疑惑地再度喃喃自语:「马鸿逵接受装备所整编了?」当初孙殿英和他也谈过这个问题,但当时他连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没当成寧夏王,好不容易搞了个甘肃王做一做,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家整编?但他现在有点困惑了:「马鸿逵那死胖子,一向是无利不早起,这次竟然同意被整编,铁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协议。要不我也来问问装备所开出什么条件?」希望拉近和装备所关係的想法开始在马鸿宾脑袋里扎根,等他看过抵达酒泉的马鸿逵部队,那壮盛的军容,这个想法就开始萌芽。还没等到驱逐共军之前,马鸿宾投靠装备所的想法越来越坚定,原来一颗思想的小小幼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装备所的飞艇非常准时,四十分鐘一到,真的在酒泉北方城外狭窄的平地间开始降落。舱门一打开,一辆辆吉普车和十轮大卡不断从飞艇内部驶出来。车子上坐满另一批马家军,用的番号就是过去马鸿宾所率领过的新编第七师。这些车辆除了载满官兵之外,后面通常还拖着三种大小口径的野战砲,依据数量多寡分别是75、105、155三种口径。常见75口径最多,不过即使最少的155榴弹砲也有12门之多。 新编第七师并未全部驰援,原本有的19、20、21等三个旅,外加一个骑兵旅,骑兵旅正在换装装甲坦克旅,20、21旅都未完成换装,所以只有19旅三千多人和新成立的一个加强独立砲兵团一千五百多人,共计约四千百六多人抵达参与救援酒泉行动。但光是独立砲兵团,就有75口径野战砲52门,105口径48门,加上155口径24门,共计124门大砲。这还不算两个步兵团的大小口径迫击砲,和轻重机枪。这把在指挥所用望远镜观察的马鸿宾给看傻了眼,几乎口水流满地的想着:「我的妈呀!乖不咙咚!如果我手下35师下辖的103、104、105三个旅,外加骑兵团,和直属炮兵、工兵、輜重、特务四个营,都交给装备所整编,他们会给多少装备?如果要我自己买来装备,这恐怕收甘肃一百年的税都装备不起来,重点是这些大砲,我底下那些土包子都不会用啊!等孙殿英来了之后,我再问问他。」马鸿宾还没看到改编的装甲坦克旅,否则眼珠子铁定掉出来。 独立炮兵团一下飞艇,立刻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把124门砲全部架起来,生化人教官透过无人侦察机的校正方位之后,也不进行试射,直接用75mm52门砲在共军前方50公尺处,距离酒泉城墙约150公尺的双方空隙间,进行警告的威力射击。 一阵连续的轰隆作响之后,徐向前知道对方援军到了,立刻下令收缩兵力,全军撤回包围,一起朝南方撤退一公里,继续监视酒泉方向动静,并派人让后面的大部队加紧速度向嘉峪关方面前进。 「这就完了?怎么不直接砲击共军本部呢?」马鸿宾有点不理解,喃喃自语的说道。刚刚走进指挥所的生化人前线指挥官王敬平中校在他身后大声敬礼:「马将军,装备所寧夏分部总教官王敬平中校向您报到。」马鸿宾转过身来,看到一名身穿装备所特有的草绿色军装,国字脸上带着傲气,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举手敬礼。他匆匆地回了个礼,正想讚一句「好汉子」时,对方又大声地报告:「报告马将军,根据情报显示,共军后续还有将近八万大军正在通过前面甬道出关。我方兵力不足,所以我们只能驱逐共军,避免逼得对方狗急跳墙,与我方玉石共焚。后面孙殿英将军会带领装备所教导装甲第三师继续追击,我们支援的任务是确保酒泉和贵35师的安全。」马鸿宾听了之后,点点头:「嗯!好!我知道了。」 马鸿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很清楚,如果真的逼共军狗急跳墙,不要说自家部队已经被打残了,就算来增援的十九旅和独立砲团都填进去,恐怕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马鸿宾想打听装备所的整编待遇,但刚刚生產出来的生化人王敬平不善言词,于是两人简单对话之后,竟然无话可讲。不过很快的马振兴副官打破了现场的寂静,他手持话机的话筒,大声报告说:「大帅,朱绍良主任来电,说是山丹牧场少将场长宋涛求援。据说是盛世才从新疆率大军入陇,现在正在和退守嘉裕关的马仲英激战。马仲英残部只有三千多人,宋涛将军手上不到一个营,朱主任让我们紧快支援,盛世才有坦克、装甲车,马仲英支撑不了多久。对了!宋将军还报告说,关内共军残部八、九万人也在接近中,距离嘉裕关不到十公里,他们即将腹背受敌,可能全军覆没。朱主任下令让我们分出105旅,外加骑兵团紧急驰援,务必挡住盛世才,不可让他入关;并驱逐共军,让他们绕城出关。」 马鸿宾一听这个命令,立刻气愤的捶了身边的一个小茶几一拳,大吼一声:「我被围的时候,叫我固守待援。现在中央将领,就一个养马的,竟然要我在大敌当前之际,分兵去救?妈的!这是什么狗屁命令?真是混蛋透顶!」 王敬平这时又敬礼之后说:「马将军,嘉裕关就交给装备所吧!我把75砲营留在这里,让还没完全下车的19旅,以及105、155两个口径的重砲营带走,必定能守住嘉裕关。」马鸿宾还没出言反对,另一名装备所的上尉教官走了进来,在王敬平耳边耳语一番,王敬平面无表情还是再敬礼之后又对马鸿宾说:「马将军,孙将军目前拋弃步兵、錙重,带领他的坦克旅和空骑旅搭着寧夏分布增援的补给飞艇正在驰援酒泉的路上,预计再30分鐘就能抵达,他们会驱逐所有共军,酒泉安危请将军放心。」说完,也不等马鸿宾开口说话,就转身离开,准备带着刚刚才来的19旅与两个重砲营驰援嘉裕关。 孙殿英比想像中来得快,才廿分鐘,他们就开始在东门外开始卸下坦克车,连招呼都没打,坦克就绕过城区,直奔南门外,朝着已经转向西南方向逐步撤退的共军主力而去,近百辆薛曼坦克扬起阵阵沙尘。而陆续抵达的空骑旅,正在卸下休伊直升机,并开始做起飞前的检查,空骑旅官兵则在直升机旁边等候,随时准备登机。 当然孙殿英不是那么没礼貌,他还是搭了吉普车到了指挥所和马鸿宾打声招呼,但没想到马鸿宾竟然拉着他不放,最后还跟着上了吉普车,甚至越俎代庖的连忙对孙殿英和驾驶说:「孙老哥,我有些贴己话跟您说说,走、走、走,军情紧急,我们边走边说。」孙殿英脸上真是三条黑线,明明马鸿宾就比他大上五岁,还一口一个孙老哥的叫着,而且还直接下命令给他的驾驶兵,什么玩意儿嘛! 孙殿英自认脸皮够厚了,这下遇到比他脸皮厚的,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鸿宾则是不觉得脸红,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大家可想而知,他还会说什么,不就打听接受装备所整编的待遇,不然还有什么?不过孙殿英也没浇他冷水,甚至直接当起推销员,沿路对马鸿宾大力推销,什么不用烦恼开销啦!装备好!福利津贴好!除了免费看病,还有退休养老金…,说的马鸿宾差点没直接让孙殿英整编他的部队。要不是马鸿宾想直接投装备所,不愿透过孙殿英过一手,他这才勉强忍住,只是不断要求孙殿英帮他跟装备所说说。 「上一次王秘书长在西北的时候,马老弟你就不肯,现在人家回去了,这真有点麻烦!」孙殿英被马鸿宾捧得有点飘飘然,直接把马老弟都叫上了,全然忘了刚开始还觉得马鸿宾噁心。 前方坦克已经在驱离射击,轰隆不停的砲声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拉高音量,马鸿宾几乎是用吼的,如果是一般时候,还真难觉得他是在商量:「孙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土霸王做习惯了,一时要屈居做小的,一时还很难接受。」他认为自己和孙殿英的背景差不多,虽然他是家传军阀,但在他这一代也没少打过地盘。 「你运气好,王秘书长现在在四川,等这里事了,我再打个电报向他说说。现在,就让马老弟先看看我们整编后的实力。」孙殿英听王绍源说过,知道王家是很想在西北开发一些矿產什么的。这时如果能多拉一个,开发的阻力就少一分,于是满口答应。然后不待马鸿宾反应过来,孙殿英就在车上站起来,拿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状况。 「军长!寧夏分部的总教官王敬平来电。」坐在前面副座的传令兵拿着步话机的话筒,伸长着手递给抓着扶桿的孙殿英。刚刚对马鸿宾趾高气昂的孙殿英,这时跟个龟孙子一样,满脸諂媚的笑容,声音虽然大,却恭敬的不得了:「是!王总教官!是!我让空骑旅的攻击直升机已经出发,很快就能支援嘉裕关前线。是!你放心,三百七十多辆皮薄的t26不会是我们火箭穿甲弹的对手,保证盛世才损失惨重。好!我会让共军绕过嘉裕关,从旁边山间小道离开。」 当孙殿英将话筒交给传令之后,马鸿宾疑惑的说:「我刚刚见过这个人,不就是个小中校吗?孙老哥干嘛这么客气。」孙殿英唉呦了一声:「唉呦!我的马老弟啊!你不知道装备所的规矩吧?人家是碍于给中央面子,不好意思把官阶订得太高。不然任何一个小尉官拉出来都可以当师长,何况是个中校?而且他是教官,教官你懂吗?还是总教官呢!整编的时候,即使教官是少尉,你都得乖乖挨他的训。何况总教官啊!而且老哥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在整编的时候不好好学习,我告诉你,不用装备所整你,你的部下都瞧不起你,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指挥他们。懂吗?」 马鸿宾这下陷入矛盾了:「什么?我也得学习?」「不然呢?你懂什么叫陆空联合一体吗?什么叫优势火力打击吗?什么又叫延伸弹道开路?我们在西北虽然没有海,但陆海空三军立体作战也要学的,不然万一遇到小鬼子,那就糗了!」孙殿英信口开河的胡吹乱吹,马鸿宾脑中一片凌乱。 脑袋更凌乱的还有盛世才,他在接收了苏联七百多辆t26轻型坦克后,编成两个装甲师,这次接应共军,他亲自带了一个师过来,想顺道消灭一路从哈密逐出的马仲英部。没想到他现在遇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大约60架他没见过的空中飞行物,停在半空中,发出一连串的火箭,把他的装甲师375辆坦克在半小时之内全部击毁了,没有一辆倖存。除了心疼坦克,他还心疼那花了两个多月才训练出来的一千多名坦克驾驶兵、砲手和车长。「虽然还不嫻熟,但我也是花了力气,花了大钱的,不是吗?」盛世才简直快气晕了,他命令机枪手对空射击,想给这些在空中不动的傢伙一点教训,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满天像雨泼的机枪子弹,这飞天机器不只机头下方掛着机枪,两边窗口也掛着机枪,开起火来,真是硝云弹雨,让盛世才的新疆兵伤亡惨重。不在攻击范围的,则是个个抱头鼠窜,整个部队一下子就崩溃了,盛世才没办法,坐着吉普车也跟着溃兵向后逃,完全忘了还要接应红四方面军的事。 盛世才部溃败之后,休伊攻击机群又回头转向红四方面军。现在是程世才和陈昌浩的中军领头,不过这个世才比新疆的世才见识多了一点,毕竟在陇南城外见识过这些直上直下怪东西的威力,端着望远镜,程世才也很清楚看到机头下的武器,知道前面停在半空中的六十架不明飞行物不好惹,于是下令部队转向嘉裕关旁的山区,打算从残破的长城当中寻找缺口,翻山越岭到新疆。不过说也奇了,天上那些怪傢伙似乎在帮他们指路,不仅开着探照灯帮他们照亮道路;只要他们走错了,就会发现天上多了至少五架那种怪傢伙挡住去路,直到他们走对为止。在内心恐惧之下,所有共军连同眷属八万多人,即使在夜间行动竟然比平时白天的动作还快了一倍,只花了几个小时就通过对方暗示的山谷缺口,离开嘉裕关向着玉门进发。不到一小时之后,前锋变后队的徐向前部,也在同样怪异的情况下,迅速通过嘉裕关的防守区域。 正当孙殿英觉得大功告成,进入嘉裕关,准备让全军歇息过夜时,他的指挥中心车衝进来来一名胖胖的少将,劈头就指着孙殿英的鼻头大骂:「孙殿英你个盗墓贼!你为什么放跑共產党?我要向南京参你一本!」 -- 第壹五七章 平津危机后之新何梅协定 指着孙殿英鼻子骂的少将就是牧场场长宋涛少将,当时孙殿英并不在意被一个等于是被流放到甘肃的普通少将的威胁,所以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就让人把他赶出去。但他不知道宋涛看起来的确没有被重用,但他的妻子来头却很大。他的妻子蒋元翠是委员长同父异母的兄长蒋介卿最疼爱的小女儿,所以宋涛的报告可以直达天听。把他送来西北,表面的原因是他隶属于西北军,虽然在西北军也混的不好,有点被边缘化,但直接收编回中央还是有点面子上的小困难。不过,真正的原因则是委员长为了保护他,让他远离战祸,才刻意让他在甘肃牧马。这是蒋介卿对委员长的小小要求,也是他疼爱幼女所做的小小请託。 其实蒋介卿和委员关係并不是很好,除了因为委员长是侧室所出,被这位嫡子歧视之外,早年还因为父亲去世之后两房争家產而闹翻过。但委员长对于身边人重情重义的毛病十分严重,主要是怕被人詬病一家之不齐,何以治国。委员长发达之后,在北伐担任总司令期间,甚至还曾替这位当过法院法官和县长,但对他不是很好的兄长找过一份肥得能够流油的公职,让他出任浙江海关监督。 所以他来拜託让自己女婿躲过当时漫天战火的内战,委员长并没有一点考虑就同意了。因此,宋将军的仕途只能在这位干涉太多的岳父过世之后,才有了喷井式的发展。不过即便是在穷乡僻壤,委员长仍非常照顾他,不断让他悄悄佔缺升官,不然你以为34岁被派去养马的场长怎么晋升到少将呢?没兵权,又非黄埔嫡系,在当时中央力缩编制的情况下,要掛上一颗星,那是非常困难的事。 但宋涛的报告还没有爆发之前,王绍雄就先在天津摊上大事了。当日本人的记者会一开完,委员长在他南京的办公室内只找来一个人问话,那就是他最依赖的智囊,军委会秘书长杨永泰。「畅卿啊,王家在天津这件事你怎么看?」委员长左手端着茶杯,右手轻掀杯盖,稍稍刮去浮在茶水上的茶沫,一边轻声地问着眼前的心腹策士。 杨永泰不似平常畅所欲言,反而是问了自己的恩主一句:「台生,怎么说?」委员长把刚喝一口的盖杯放在桌上的茶盘里,然后叹口气,从抽屉拿出一份资料,薄薄两张纸递给杨永泰。 杨永泰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览着手上文件的内容,他还没翻到第二页,就已经从嘴里冒出:「台生糊涂!他怎么这么糊涂!」然后连连摇头地说:「此事,学生有上中下三策供钧座选择。这个上策,唉!应该说对钧座是上策,对学生个人来说是下策。唉!」杨永泰边说边连续叹了好几口气。委员长看他如此,疑心两人有秘密协议,所以直接问:「为何台生会牵连先生?此话道理怎讲?」 杨永泰再度摇摇头:「学生还是先说说下策,或许委员长听了上、中策之后,就不许学生继续说下去,反而从旁人口中听到这名义上的高招,实为对国家与委员长不利的昏招。」委员长眼中充满疑惑,心中略带一点愤怒,认为这杨畅卿未免小看了自己,一步步爬到委员长位子的人岂会简单?会被小人之言蒙蔽?但口中却装大肚地说:「先生请讲。」 「学生个人相信未来…,不!或许委员长已经收到许多建言,要求严惩王台生,甚至藉机没收王家家產,接管装备所和所属基金会。不知委员长是否如此?」委员长一听杨永泰如此说,微微一愣,随即从抽屉拿出厚厚一叠电报和报告,放在桌上,往杨永泰面前一推,淡淡地说:「的确如此,这些都是。」 杨永泰叹了一口气:「我若说是这是下下策,不知委员长如何看待我?年初学生奉钧座令前往交好王台生,即预料到会有如此下场。」委员长不说话,眼睛直瞅着杨永泰。杨永泰这时也不再叹气,目光露出豁出去地毅然决然的神情继续说:「我观王台生此子,才堪比管仲、乐毅,且富可敌国,实力深不可测。当时几面之缘,学生比现在上书这些人对他,还更有所忌惮。」 杨永泰此时完全不顾委员长凌厉充满质疑的眼神,继续说:「我相信钧座几次和台生往来之后,此时必然和学生想法一致。台生这个人,有着天然的赤子之心,对下待之以爱,对上则尊之以恭,对路边侧卧之人皆有惻隐之心;但是,若对他,尤其是他的家人,怀有非分之心的,则此子捱眥必报,爱恨情仇皆表露于色。我想,钧座必定能看的出来,如此行事之人并无深沉心机,且他做事为人从来光明磊落,既无暗室之议,也无雄心壮志,唯有一心爱国而已。若非如此,钧座怎会将之视为子姪之辈呢?」委员长听到这里,嘴上不说,但眼神里却流露出长辈慈爱的眼神,杨永泰的确说中他内心对王绍屏的观感。 杨永泰趁着委员长走神,拿起桌上那叠告状文书电报,翻了几页,然后嗤笑到:「这些人比我想像中的还狂妄,真照这些人的说法,不用王台生翻脸,他手下的人可能就要起兵作乱了。」委员长诧异道:「难道畅卿的下策并非如此?」杨永泰再次摇头:「钧座若真要如此,也得徐徐图之,许以虚位荣衔麻痺其心,派遣心腹名为学习,暗夺权柄,但即便如此,这一切仍需数年方能成功。不可能如这些虚妄之徒所议,一日可下,一令可夺!这些人要不是对王绍屏的实力不了解,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不清楚。即便夺了王家国内财產,难道他们不知道以当前国力,这如同小儿持金过市,列强会放过我们吗?他们能像台生一样,在海外游刃有馀的周游列国之间吗?况且海外王家的实力必然数倍于国内,钧座难道不知道台生救美国、援英法、助德国,随身各国代表如云,似战国时代苏秦配六国相印。这样的人,这样的家族,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吗?同是华夏子孙,又一心爱国,我们怎么能把他往外推,便宜列强呢?难道委座不想富国强兵了吗?」 委员长脸色比以前好看一些,点点头叹口气的说:「唉!国势颓萎,各从政同志仍私心颇重,只见夺人家產之益己,无法预见乱国害民之处,此辈皆是无法认识国事艰难,并共体时艰之人啊!」委员长虽然这样感叹,但并没有表达任何具体惩处这些人之议。这让深知委员长为人重情义的杨永泰在心中深深叹口气:「台生啊!委员长内心还是对你深有忌惮啊!我大概已经自身难保,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 这时委员长又从抽屉拿出另一封电报递给杨永泰:「这封电报你又怎么看?」这封电报就是宋涛告状的电报。 杨永泰看了宋涛的电报,知道委员长必然有了决断,还是想打压一下王家。于是皱皱眉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委座对台生未来之处置必有定见,对于当前局势,学生倒有万全之策,先是派得力干将前往平津安抚日本,勿使事端扩大,并要求台生暂时撤回平津地区王氏家人以避风头;另派处事公允、亲信之人取得台生谅解派驻满庄,任何名义皆可,明面上协助装备所处理有关对外事务,尤其是对日关係,但却可与滞留满庄之兵工署长俞大维分进合击,逐步取回装备所的掌控权。至于新疆纵放共军一事,其实对局势变化影响不大,顶在前线的仍是孙殿英,共军多寡对中央而言并未有差异。而且宋将军也承认孙殿英曾重创盛世才装甲部队,所以,我倒认为这礼送共军出关,反倒是孙殿英驱虎吞狼之计。委座无需担忧,可给予孙殿英些许教训,安抚内外同志即可。而台生本人,委座最好不要急切,能亲自慰问安抚最好;并让他暂时滞留海外,名义上暂避国内媒体纠缠,实是让国内王家人失所支柱而有所收敛,避免再次与国内外势力有所齟齬。如此一来,等事过境迁,委座再另行任用,必能让台生效命。最后…,唉!有关学生本人,还恳请委座给予外放…。」 杨永泰知道自己非得离开当前的政治漩涡不可。尤其目前王家必须偃旗息鼓,虽有松散的政学会,但并非团结在自己身边,自己仍须独自一人面对国府内的讹虞我诈。一旦没有王家的保护伞,形单影隻的面对明枪暗箭,那将会凶险万分,自己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委员长一开始就觉得杨永泰口气变了,从对自己的称呼就能感到由生疏客气又重新变回身为贴身策士的忠心进言,而且也避谈推卸责任的三策之事,而是直指核心提供真心肺腑建言。这让委员长顿感舒怀,并开始得意自己还是能从容驾驭这位现代卧龙,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提出外放,于是乎勃然大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连你杨畅卿也觉得伴君如伴虎?那你不如回家读书去。」 「委座息怒,如果委座接受刚刚学生建言,那么学生必定得当这个替罪羔羊!不然委座对王台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对内定会让身边排斥台生的嫡系子弟深感不满;而即使轻轻放过台生,表面仍羞辱了海外王家面子,即使台生不介怀,他的家人又怎么看呢?如果学生不担起出谋划策的责任,谁来面对各方埋怨呢?学生自知出身北洋馀孽,本不容于国府大佬。但蒙委座殊遇,力排眾议,委于庙堂重任,学生一向深感惶恐,内心感激涕泣不已。今恳请外放,乃奢望处于百里之外,仍对委座有所助益。但若委座令学生闭门读书,学生也无怨言。」委员长听到杨永泰自剖心跡,知道他真的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于是哽咽地说:「畅卿,苦了你。若我民国志士皆如畅卿般知所进退,忍辱负重,国事何至如此?」 两人这番对话结束后,过了几天,5月1日星期一,一大早国府就发布杨永泰罢原军委会秘书长一职,改任湖北省省主席,即刻赴任。原军政部何部长则稍后被调整为参谋本部参谋长兼任军委会北平分会副委员长,并要求他立刻北上,专责处理日本军营爆炸之善后。另外,外人比较不知道的是,又隔三天,5月4日这天,终于想好措辞与理由的委员长秘密发电给林蔚,要求林蔚委婉地转告王绍屏暂时不要回国,并更委婉地请他撤回平津一带王家子弟以避风头。然后先是推荐周至柔,再三天之后,又讯问是否让贺耀组前往满庄担任装备所副秘书长,负责对外与中央沟通。 而四月下旬的平津危机一爆发,在王氏集团这里的处理情况倒没有那么中央那么「明快」,拖了快要一个礼拜都没消息。虽然王绍雄立刻电告了王绍屏以及留守的王绍源。但却得到王绍屏「静观其变」的命令,于是他就在天津闭门不出,等待后续发展。 不过王绍屏倒不是真的坐观局势变化,而是他决定自己扛起来。他在长辈团和林蔚的建议之下,第一时间就发出电报向委员长解释,也就是杨永泰看到的那封电报。不过王绍屏仍未接受眾人意见把责任推拖给王绍雄自作主张,而是亲自担起责任,说明帮助李子光乃感念对方曾协助自己救回好友的妻小。他甚至不回避自己知道李子光地下党的身分,因为王绍屏知道说一次谎,就得用更多谎言来掩饰。尤其面对中统、军统,任何国内秘密都是守不住的。而且事实上就是他自己下令的,问题是出现了军统这个意外因素,他认为王绍雄是非战之罪,他怎么可能把他推出去代己受过呢!这就是正常人和政客的不同。不过王绍雄不知道王绍屏为他揽下这一切,他仍在为自己辜负家主信任,尤其是被王家提供给中央的间谍照相机搞砸了一切而深深自责,因为这还是他建议王绍屏提供给中央用来渗透日本的工具,没想到南京会把这个工具用在自己身上。 除了王绍雄不好过之外,在天津王氏府邸医务所里的刘美兰更是伤心欲绝,因为她被逃出生天的王少奇无情地拋弃了。救出王少奇当天,他俩还见过一面,但第二天下午,一同待在医护所的王少奇就拒绝和她见面,并要表姊吕英向她要回母亲送给她的金手鐲,虽然吕英吞吞吐吐,但聪慧的刘美兰知道两人应该已经完了。不过王少奇没有要回那定情的k金项鍊,让她还保有一丝希望。但是吕英最后说出实话,则深深地打击了她。「日本人到了通县,把少奇的母亲…,也就是我姨妈,嗯,还好姨父待在学校,你知道的…日本人的手段…,姨妈没有撑过去,少奇被救出来的前一天就过去了。所以…」吕英断断续续的话都没说完,刘美兰泪流满面地把项鍊从脖子取下来,交给吕英,抽咽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他,请他节哀顺变,我不是故意的…。」吕英安慰着她:「跟你没有关係,只能说造化弄人,你们之间有缘无份,少奇没有福气,你好好的过日子,一定会找到比少奇更好的…。」吕英最后也说不下去,只好说声保重,转头就离开了。当然,王少奇和李子光一行人,当天趁夜就离开天津,毕竟现在出大事的王家也不一定能保住他们,未免互相牵累,他们决定立刻离开。 刘美兰之后完全吃不下东西,最后得靠着打点滴才能维持元气。第二天一早,虽然不专精心理医疗的机器人女医师,依然依据现状,判定她不能一直在病床上待着,强制她出去透透气。于是让护士用轮椅把她推到王氏社区当中一处大荷花池边散心。心灰意冷,眼神空洞的刘美兰根本对满池荷花不屑一顾,但她忽然注意到一个身影,一名熟悉的男子坐在荷花池旁的大石头上望着广大的池塘中心发呆。 那名心力憔悴男子就是王绍雄。生化人不菸不酒,所以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心中的鬱闷,只是不自觉的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断理性地反省整个过程,试图找出更好的方案来加以补救。但军统出包的意外,绝不是逻辑思考上能解开的问题,它就是个无法控制的意外。 刘美兰看到王绍雄之后,满是愧疚,她前两天有看报纸,知道王绍雄陷入一个难解的陷阱里,而这个陷阱是自己带给他的。于是她忍不住让护士把轮椅推过去,轻声地叫着王绍雄:「王先生,非常抱歉,我…。」王绍雄听到有人的声音,反射动作的把头转过来,他的面容把刘美兰吓了一大跳,原本梳着大背头,油亮的头发,现在杂乱的像个鸡窝;脸色枯槁,眼眶凹陷,整个人完全失去精神。刘美兰惊呼一声的同时,王绍雄也跟着惊呼,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你)怎么变这样?」刘美兰这两天没有照镜子,其实她自己憔悴的样子比起王绍雄来说,完全不遑多让。撞词的两人,忽然同时噗哧笑了出来。 王绍雄先露出微笑说道:「你笑起来好看多了。」刘美兰也不怎么回答,只能害羞地说:「您也是。」王绍雄这时表露出他正常外交官的模样,自然地关心问着:「膝盖好多了吗?」刘美兰点点头,王绍雄知道她和王少奇分手的事,于是进一步安慰说:「伤好了,就回去念书,人生不如意就是个过程。」刘美兰又再度噗哧一笑:「这句话,您应该自己留着。」王绍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是!我们共勉吧!我决定明天就走了,你要自己保重。」刘美兰不自觉地问了出来:「你要去哪?」但立刻觉得自己失态,人家去哪关自己什么事?但王绍雄不以为意,直接回答:「回玻州老家。」 「那是哪?」刘美兰看王绍雄没有介意,于是大胆的追问。「马来半岛上一个偏远的小地方,但是风景很美,有石灰岩洞可以探险,有原始森林可以散步,如果走远一点,跨到泰国境内,那里有沙滩和海边,椰子树林立,算是个度假的好地方。」王绍雄看似的回忆,其实都是在出生之际,透过克隆人培养仓灌入的记忆,他根本没去过玻州。 但刘美兰完全陶醉在王绍雄的描述中不可自拔,她又再度不自觉失态的问:「可以带我去吗?」忽然自觉自己失言,瞬间脸红的刘美兰尷尬着支支吾吾解释着:「我是说…我想去那里看看…。」没想到王绍雄很豪爽的站起来说:「好!不过我们得先把你的腿医好。」然后就从护士手上接过轮椅的扶把,边推着轮椅边说:「我们的医学院更好,你可以在那里学到跨世纪的东西,现在就先让你瞧瞧神奇的医术。」两个人的一番对话,好像同时治疗好两人的忧鬱。虽然王绍雄当时并没有接到家主的命令而擅自行动,决定回老家避风头。但后来却让王绍屏很开心,因为他终于解决了一名「堂哥」的感情问题。 但在王绍屏真正开心之前,还有一连串心烦的事一起传来,首先是孙殿英被参之后,中央限时要孙殿英部前出哈密抵御盛世才。这对于全是机械化部队的孙殿英来说并不是多大问题,但问题在于将近十一万红四方面军走得慢啊!从嘉裕关走到哈密就要六百多公里,光是平地公路,两条腿十一路公车至少得花十天半个月的,何况沿路并不平坦,他跟在后面再怎么撵,也不可能让时间减半。但从宋将军的报告送给中央之后,都还不到一个礼拜,中央就限令孙殿英还有三天的期限抵达哈密,这可把孙殿英愁坏了。 另一件麻烦事是王绍源在四川的调解,最后还是失败了。不是刘湘、邓锡侯、刘文辉三人不接受装备所的优厚条件,而是中央不配合。新任央行行长孔祥熙不肯发行四川公债,也不肯开放矿產、荒地给王氏集团开发。他要王绍源全盘吸收四川军阀乱收的税金,也就是平白让中央接收地盘之后,能正常收税。王绍屏得知之后,他知道这孔家人作梗在于孔家没有拿到好处,因此强硬地拒绝了孔祥熙的要求。虽说整个谈判在老将朱培德的维系下没有完全破裂,但也完全没有进展。而整个四川在王绍源决定离开时,又开始陷入紊乱。各小军阀开始挑战被中央削减实力的八大军阀,一时天府之国再度陷入战火纷飞的困境。 最后也是最大的麻烦还是来自天津,何部长,不!现在要改称何参谋长或何副委员长,抵达北平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查抄王家资產。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不要说天津银行界和王家的关係,光是具有英国贵族身分的庞德兄弟一站出来,何参谋长就立马萎了。更让何大参谋长快吓尿的是,英、美、法、德等各国驻天津领事竟然集体出面担保王家,并表态要胁要断绝对南京的援助,这下子何副委员长只好收回成命,另外找出一个替罪羊,以诬陷良民的名义予以免职。不过后来这个人竟然被调到河北省省属企业任职总经理,明显是升官了,这是后话。 王家虽然不好过,但何参谋长的麻烦也不小,对于军营被炸一案,日本在记者会之后,公开宣称将不惜与中共一战,并希望中国政府协助,剿灭这股乱党。有点国际常识的都会嗤之以鼻,什么时候我家的乱党,要别的国家来剿灭,身为主人还沦落到协助的角色?但有某位参谋长自认忍辱负重,完全毫无常识的和日本磋商起来,对于日本无礼的要求,原本应该予以驳斥的何大参谋长,和原时空一样,竟然还和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达成新版本的何梅协定。 虽然日本在新何梅协定里的要求比原来歷史上的条件看起来要来得的宽松,但现场谁看过原时空的协定呢?在这个时空中,达成的何梅协定,实际上对于身为热河之役战胜国的中国来说,是对「战胜国」三个字的污辱。但何将军可能当弱国的官员当太久了,完全忘了自己是属于战胜国的一方。 五月中旬,协定内容传回南京,委员长看着这总共八条的内容,简直气昏了,不仅着名的娘西匹不断出口,还要何大参谋长去切腹!他对祕书邵子力说:「如果何敬之敢签这份文件,我不只要免他的职,把他送交法办,而且你明天就亲自投书报纸,把内容公开,让他遗臭万年!我还要他公开切腹,以谢国人!混帐东西!」邵子力看看这八条内容,也跟着摇了摇头。最可怕的是,邵子力看完之后,不知为何,就像委员长的气话一样,原本属于极机密地何梅协定八条协议,当晚真的就上了各大报社的晚报。 各大晚报头版头条皆是「战胜国签署卖国八大条,堪比袁世凯廿一条!」然后就是全文照登,之后才是一阵谩骂的社评,一时之间,何八条的锋头,竟然把王家通匪丑闻完全掩盖,这八条协定也让人朗朗上口的到处宣传: 「一、中日共同防共,情报与军事行动分享。 二、为避免不必要中日衝突,中国东北前线划定十公里停战线,双方不得驻扎军队,仅派警察巡逻。 三、东北前线双方各裁军一半,以利局势稳定。 四、北平设为和平交涉城市,双方不驻军。 五、为维护日本天津使馆与侨民安全,天津日本中国驻屯军可以增加到一个联队的兵力。 六、中国负责取缔反日示威与破坏行动,并与日本分享资讯。 七、平津地区任命各级职员官吏时,希望中国容纳日本方面之希望,不选定使中、日关係或为不良之人物。 八、关于约定事项之实施,中、日双方各派驻监察员,并设立交涉委员会协商彼此纠察之手段。」 何八条还不只出这个昏招,他虽然不敢正式签属这份文件,但却口头安抚日本,答应会按协定内容执行,结果这八条变成中国单方面执行。由于外界舆论对于他和日本协商的反对声浪极大,于是他在不碰触政治范畴情况下,对于城市的治理与官吏任派全然回避。而把黑手伸向相对较于封闭,外界不甚了解的军中事务。 他能这样做的原因,在于他不只是军委会北平分会副委员长,他还兼任参谋本部参谋长,本来就有调动部队演训的权力,加上新任的军政部陈部长对于支解东北军也相当配合。于是在于不理解细节的委员长也不出声的情况下,何大参谋长开始恶搞胡搞在前线的东北军。注意!不单单是东北军,而是「前线」的东北军。虽然对于东北军和王氏集团来说,他在前线的所作所为算是恶搞,但他的理由都十分正当,让中央也没什么意见。 首先,他真的以参谋长的身分命令前线东北军的防御阵地自行后撤五公里,理由是避免在接收东北之前,与日军发生不必要的摩擦。虽然这件事很荒唐,东北军内部也多有反弹,但因为他的理由十分正当,而且还真的抓到东北军一看到日军的巡逻队,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开枪警告。于是乎他即以避免前线不必要衝突,下令后撤。不过仍有东北空军继续在停战线的上空中巡逻,所以东北军的领导阶层虽然不悦,中央也感诧异,但为了安抚日本,双方也就没有大力反对。 接下来他开始更离谱的事,就是藉由身分清查,把东北军里曾担任过东北义勇军的战士一一汰除,赶出部队。他的理由是这些人缺乏正规训练,有的人还是鬍子出身,匪气太重。甚至他抓到那几个对日本巡逻队开枪的傢伙,就是义勇军出身的。所以原本应该会造成军队譁变的事情,就被合理化。加上装备所派驻在东北军的生化教官一一将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战士都送回满庄,重新加强纪律宣导后,再行编入装备所各类教导团。被汰除的当事人都离开了,不满的因子被无端消除,因此本来应该爆发的士兵寻衅闹事,也就烟消云散般的被化解了。 何大参谋长认为他这样大力为东北军「瘦身」,都没引起什么风波,一切风平浪静,于是他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向南京表功,也开始加大手段。本来他还想对王氏集团派来的教官下手,但是来到北平协助他的顾祝同警告他说:「老长官,这些王家人暂时不能动。动了以后,不要说你和王绍屏直接就扯破脸了,万一他停了部队的弹药、零件供应,你哪哭去?还有现在部队也离不开他们的指导,如果你真要让我们这些老兄弟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过来换装,那后续训练的事还真得靠他们。这些先进的坦克、装甲车、自走砲,不要说我们不会用,以前是连见都没见过。据说连国外也都没有类似的装备,所以就算我们想找外国教官,人家也不会用。而且找了外国人,还有洩密的问题,这点是谁都扛不起的。」这段话的前半部,不知道何将军听进去多少,但严禁洩密则是委员长三申五令、反覆不停地说过的话,所以最后一句「扛不起」,他铁定是听到了。于是他决定放弃恶整王家人。反而是提早实现他的最后目标,将他过去手下的四大金刚手中的嫡系部队的,全部搞来和东北军对调防区。 原本这件事得和军政部沟通,所以不可能一蹴可及。他一方面和陈部长沟通,一方面则利用轮训的名义,将东北军已经整编完毕的部队和中央军还未换装的单位对调,名义上是观摩砥礪,所以一开始都是小单位以示范部队名义试调,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且除了人员单位调动外,他还限令双方皆不得带装备啟程,理由是减少火车车皮运力,节省国库开支。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吃掉东北军整编换装过后的武器装备。为了不让东北军太早发现这个状况,他让幕僚做了一个复杂的计划,把各小单位拆分到不同的师级或旅级底下去。比如他后来操作得很快又最积极的中央第二师和第九师,就让于学忠51军111师331旅底下三个营分别拆分,留下一个营留守,然后一个营换给第二师,另一个营则交给第九师。 有人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中央军不是也在换装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抢装备这套呢?中央军的确在换装,但直属中央的部队很多,大家得轮着来,很多部队都还没排上。最重要的就是一开始林蔚点名指出的:装备所要求的编制和中央军现有的编制不在同一个等级上!所以要嘛裁併,要嘛增员。目前国府正在大力裁军,以减轻财政负担,所以增加人数不可能的情况下,唯有走裁併一途。但以国内当时军队氛围:「有兵才有权,讲话才能大声」的气氛下。谁愿意被裁呢?加上吃空餉的情况已经开始冒出尖来,虽然还没形成风气,但多少也有几支部队开始出现这种情况。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也就中央军才会发生。如果是有地盘的军阀,第一是怕自己军队不够多,怕人家打上门来,哪敢吃空缺?二是薪餉都是自己地盘上发,吃什么空餉?要喝兵血,不如加税,还比较快。 前面提到何参谋长掩护运作最难看的两支部队,就是四大金刚里的刘峙起家的第二师和蒋鼎文老班底第九师,都是因为已经有了吃空餉的状况,所以两人虽然后来都升格当了军长,甚至集团军司令级别,位高权重。但这两个师歷史悠久,裁编捨不得,想要併别人,又怕人讲话,更担心洩了吃空餉的秘密,于是排了很久的时间,两人也不敢真的让这两个师让装备所进行整编。因此也耽误到刘峙后来带的第十七军和蒋鼎文的第二军,两个军的整编换装计划。刘峙还好,他在整编开始后,已经不当军长,改任剿匪北路军总司令,而且十七军也被调离他手下。但蒋鼎文却很麻烦,他尽管不当军长,但第二军跟着他到福建平定「闽变」,之后继续留在他手下,隶属他担任主任的驻闽绥靖公署。剿匪大战结束后,刘峙本来已经开始在活动由军转政,企图想抢下河南省主席的位置。但经不住老部属的哀求,最后只好和老搭档蒋鼎文两人一起来拜託何大参谋长。 所有黄埔系都遗传到老校长的毛病,说好听的是重情重义,讲现实一点的就是人情包袱极重,往往抹不开面子,经常得开后门,给自己人方便。何大参谋长曾经身为该校总军事教官、教育长,当然也逃脱不了这样的人情纠缠,于是乎他大笔一挥,陆续让第二师、第九师以蚂蚁搬家的方式,先是一个连一个连换,后来胆子大一点,直接整营换,到最后,根本就不避讳地直接整个旅换掉。 这些动作当然得由军政部下达正式命令掩护,虽然陈部长没有吃空餉的部队,但匿报过于严重地战损以规避惩罚,还是有的。而且这一切前任军政部长都一清二楚,所以被人抓住小把柄的陈部长,稍微犹豫一下,就跟着大家一起玩大风吹,换位子的游戏。 没多久几个东北军老将领于学忠、万福麟、何柱国…等经歷过热河大战的将军,几乎都不认识自己麾下的士官兵了。最可怕的是他们还发现新调来递补的单位,在造册上是足额发餉,但实际点名,却总不满编。 由于对方原是中央军的单位,部队官长个个大有来头,导致他们有苦说不出,只能猛向张少帅抱怨。张少帅和何大参谋长详谈过几次,最后都在何大参谋长保证轮训结束后,一定恢復原状。但在下一次,他又会无奈地说,东北军表现太好,现在军政部把轮训变轮调,不过一定会想办法减少这个状况。但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一遍又一遍的歷史重演。直到钱大钧的到来,终于张少帅翻脸了,因为他要动手的是东北军最后倚仗的空军! -- 第壹五八章 老家遇袭之前后夹击 虽然整个平津地区乌烟瘴气,东北军也人心惶惶,但至少在5月4日这一天之后,王绍屏没有心思再管国内的乱局。这天发生什么事呢?这得继续从泰国的新一波的政变谈起。 1932年泰国国王拉玛七世在6月27日被迫签署了临时宪法,保皇党和人民党联手让泰国从君主专制国家过渡到君主立宪国家,而保皇党的披耶·玛奴巴功被推举为过渡时期的内阁总理。但没多久,保皇党和人民党的摩擦日起。到了1933年披耶·玛奴巴功不仅成功逼迫参与人民党的军系领袖退党或退役,更指称人民党领袖比里?帕儂荣为国家制定的经济计划是「共產党人的计划经济」,于是将他驱逐出境,让帕儂荣流亡海外,并开始取缔一向主张立宪派的人民党。 1933年4月2日披耶?玛奴巴功终于解散了人民党,泰国的保皇党的势力日渐巩固,玛奴巴功甚至已经在着手让拉玛七世重掌军政大权,企图恢復君主专制政体,当然他就是一人之下的宰相,再也不用受议会箝制。而身为人民党军事领袖的披耶帕凤也警觉到如果他们越晚行动,人民党这些军系大佬们将会越来越被动。经过多方联系串联,加上一个月以来日本的大肆军援武器、物资,并协助军队的整训。最终成果让披耶帕凤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暗杀玛奴巴功,迎回帕儂荣主政;而是以发动军事政变的方式来驱逐保皇党,自己组建军政府,以免软弱的帕儂荣再度让局面失控。 5月2日恰好是浴佛节,俗称泼水节,全泰国人民都沉浸在浴佛节的庆祝活动中。而这天,王绍屏则正在沙乌地阿拉伯租借区的庄园和锡安议会的人交涉。披耶帕凤则趁着这个举国欢腾的日子开始行动,先是率领自己的亲信部队包围了总理府,在依据和日本人的协议,刻意放开一条小路,让披耶?玛奴巴功的卫队保护他离开了曼谷城内的总理府,最后还刻意让披耶?玛奴巴功成功逃到城南外,仍效忠保皇党的部队的军营里。由于披耶帕凤网开一面,使得这场政变连一枪都没有开,只喊了几次话,披耶?玛奴巴功就仓皇出逃;双方间的正式战斗,要一直等到政变军队半包围了城南外军营时,才正式开始交火。 外面枪砲声大作,军营里的披耶?玛奴巴功却完全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焦急地搓着双手,不停地来回走动。「叔叔,我们得走了,我手上只有五千多人,是挡不住披耶帕凤的叛军的。南方我们还有一些效忠我们的军队在马来亚坡州土邦前线,我们到那里才有机会东山再起。」披耶?玛奴巴功的亲姪子,也是这个军营的旅长指挥官亲?胡塔辛加着急的要求着被推翻的旧总理赶紧离开曼谷。披耶?玛奴巴功本来还在期待国王拉玛七世能够下令禁卫军帮助他这个保皇党的总理復位,但现在看来国王并没有打算这样做。最终他点了点头,和他的姪子搭上军车,向南方突围而去。 政变军队攻下这座已经人去楼空的军营指挥所后,负责指挥的披耶嵩上校并没有打算追击只有几百人逃窜的前总理卫队,他让部队原地待命,等待他的老上司披耶帕凤进一步的命令。担任顾问的日本皇军大佐山下奉文却对披耶嵩这个决定十分不满意,他对披耶嵩大吼着:「巴嘎!我们说好的,必须尾随追击,你们怎么不守信用!」 披耶嵩很冷淡的回答:「战争已经结束了,没有国王的支持,披耶?玛奴巴功掀起不起什么波浪。我们并不想赶尽杀绝,毕竟前总理去年曾是我们革命的同志。」「我大日本皇军不接受这个理由,当初援助你们,就是要向南方追击,把披耶?玛奴巴功赶进坡州,只要你们履行这点,剩下就是我们的事了!」山下奉文仍继续争执着。披耶嵩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阴谋,但我们的国家很弱小,又刚刚歷经政变,我们惹不起英国这隻大老虎。而且你们的援助,我们一样都没用上,我必须等待新总理进一步的命令。」 山下奉文一火大,掏出他的配枪指着披耶嵩的头,狰狞地恐吓着:「我命令你立刻让部队追击,不然我会亲自下这个命令。」披耶嵩坦然无惧的说:「为了泰国!我不会执行这个命令的,你开枪吧!我的士兵不会跟着你走,他们会为我復仇。」山下奉文用力的挥了手上的手枪,一个枪柄敲昏了披耶嵩,然后让跟在身边的几个日本士兵把他捆起来,之后叫自己的传令让泰军副指挥官鑾披汶·颂堪中校进来。 鑾披汶?颂堪中校虽然是披耶帕凤在军校任教时,亲自教授并提拔,且最信任的弟子。但他却是彻头彻尾的亲日派,比他的老师更加媚日,他带着一脸諂媚的笑容进来指挥所,然后阿諛的说;「太君有什么吩咐吗?」山下奉文斜着眼瞄他一下,然后不客气的说:「你能掌握部队吗?」颂堪中校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于是用力的点头,大声地回答:「请太君放心,我立刻去整顿部队,必定在太君的指挥刀的指导下,指哪打哪,决不迟疑。」 「好!立刻让你的部队向南追击玛奴巴功,记住,我不要你们消灭他,而是要把他赶进马来亚的坡州。」山下奉文仰着他高傲的头颅,冷冷地对鑾披汶?颂堪下着命令。鑾披汶?颂堪一时之间呆了半会儿,心中如惊滔骇浪般的震惊:「那不是英国人的地盘吗?不是要让我回曼谷取得政权吗?怎么会变成要去招惹英国人?如果是这样,即使把总理的位子白送给我,我也不敢要啊!」一连串的问号,让原本对泰日协议不知情的他迟迟没有行动。山下奉文好像知道他的野心似的,补了一句:「英国人你不用担心,大日本帝国会摆平的。还有…,假如你完成这件任务,总理的宝座就是你的了。」 鑾披汶?颂堪听到山下奉文说的这么直白,而且也说中他内心的野望,于是立刻转念一想:「管他的!富贵险中求!能得到亚洲最强国的帮助,远在欧洲的英国又怎么样?」然后一咬牙,大声的喊了一句:「嗨!」就鞠了不标准的躬,快速转身退了出去,赶紧去整顿部队,立刻向南追击,也向他的总理宝座迈进。 他出去之后,山下奉文则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终于唬住这小子了,还好他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果他知道皇军要冒充泰军进攻坡州,他应该软脚了。」然后对身边的传令说:「回报大本营,傻狗已经上路;接着通知陆上与航空特战队按照计画行动。」接着又对身边的卫兵说:「让所有人都换上泰国军服,今天起,我们暂时就是胆大包天的泰国部队,准备把坡州搅得天翻地覆,知道了吗!」刚刚进来的十几个卫士一起鞠躬:「嗨!」 经过两天一夜的追击,5月4日这天早上,政变军终于抵达泰马边境上面对坡州防线的泰国边境国防军的背后。而玛奴巴功则成功地逃进边境上的泰国国防军的军营里,并且成功的煽动了边境军队对他的支持,主动向追击的泰、日联军发起了攻击。但在日军出动德、苏支援的高性能战机低空轰击下,效忠玛奴巴功的军队在一个小时的精准轰炸后,终于不支溃散。玛奴巴功和溃军一起退进坡州境内,但随即被边境的坡州英、马混成的防卫军缴械。 接下来的发展,让高傲的英国人完全傻眼,他们没想到一向不放在眼里的泰国军队,不顾英军广播拦阻,竟敢越境追击。而且还对英国领导的坡州边防军进行低空轰炸。这表示他们不是误炸,而是刻意针对英国。完全没有防备的坡州边防军和少数的英国军官,一下子被轰得头昏闹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地面部队衝锋前的大规模砲击就已经开始了。 「mayday!mayday!mayday!这是紧急状况!坡州巴东勿剎边防军紧急求援!我们遭到泰国军队的陆空联合攻击!请求援助!请求空中支援!」边境防卫队前线指挥部立刻向马来亚英军司令部发出求救讯号,但只呼救过一次之后,就完全没有任何讯息了。 英军为了保护王绍屏老家在坡州首府玻璃市增设的马来亚联邦坡州司令部收到这则求救信号之后,不断用无线电持续联络巴东勿剎的前线指挥部,想要确认当前状况。因为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在英法势力僵持之下,将孱弱泰国划定为两国的缓衝区,并要求他们成为永远中立国的小国家,竟敢对伟大的大英帝国发起攻击!但在一直无法联系上边境防卫队的情况下,英军坡州司令部也不敢懈怠地马上宣布坡州土邦进入紧急状态,除了向位于吉隆坡的总司令部求援之外,并立即向巴东勿剎派出五架老式双翼斗牛犬式战斗机进行空中支援。接着又命令巴东勿剎以西,位于加基武吉小镇,为了保护王家而驻扎于此地唯一的一个纯英军组成的警卫营,立刻向王家老宅靠拢,并严令他们务必护卫整个王氏家族的安全。 英军并没有发现入侵的是日本假扮的泰军,所以一直认为这是个误击事件,尤其当英国驻泰国公使回报泰国正在发生政变,政局陷入混乱,前总理可能逃入坡州的消息传回来时,吉隆坡的马来亚英军总司令部更是误判这应该是一件非故意的越境追击事件,于是并没有加大军事援助,使得坡州英军,尤其是护卫王家的警卫营陷入苦战。 而日本则是由陆军省航空队本部部长田中新一少将,亲自坐镇在宋卡府的合艾军用机场,可见日本对此次行动的重视。这座机场日本人在一个月前藉由援助泰国稳定宋卡府泰马边境作为藉口,所盖的野战机场,这里这时进驻了30架新式改良的伊16和20架全新组装的bf109,而这些战机正在轮番攻击巴东勿剎的英马联合边防军。 「报告部长,英军指挥部非常轻易就被我们清除了,刚刚英军派了五架老式的双翼机,接战不到十分鐘,已经被我大日本陆军航空队全部击落。目前山下将军的地面部队正在扫除坡州边防军的残馀部队,预计再半小时,我们就能挺进加基武吉小镇,直接攻击王氏庄园。」陆航第一飞行战队队长,现在担任临时调度指挥官的藤野市之丞向田中新一报告着。田中新一点点头:「呦西!现在就等王家的战机出来,试试我们的新式飞机战力如何?观测员都准备好了吗?」藤野市之丞一靠腿,弯腰的说:「嗨!都已经准备妥当,空中和地面观测员都已经就位,随时会把观察纪录用无线电传回来。」田中新一满意的点点头。他没办法指挥地面部队,否则依据田中新一的掌控慾,他一定会继续追问入侵的部队的进展如何。 而他无法关切的地面部队,正由山下奉文指挥着,和加基武吉小镇那个英军全白人组成的警备营激战中。泰国部队在占领巴东勿剎就不敢前进了,即使鑾披汶?颂堪枪毙了几名基层军官,士兵还是不敢再跨出巴东勿剎。尤其是砲兵,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火砲可能轰死了英国白人军官,差点没有一哄而散。山下奉文十分无奈,只好让颂堪中校带着泰军顾好自己的后路,亲自率领着本部三千名日本人假扮的泰军,深入加基武吉,攻击王家老宅。但没想到,还没快跨进王家地盘,仅在外围的一处石灰溶洞,就遇到英军埋伏,随之双方展开激战。 说实话,纯英国白人士兵组成的部队,战斗力没有像后世形容的那么掉渣,或许当时的精锐都留在欧洲、非洲和德国缠斗吧?这个警卫营应该就是英军的精锐所组成,开战已经半小时了,仍在运用石灰岩洞的复杂地形和三千多名入侵的日军纠缠。当然,也有可能这些穿上泰军制服的日本正规军,对目前手上的武器不熟悉,才会一直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力,双方才会陷入僵持。 可能是想使坏的国家领导者想法都差不多,既想捞好处,又想撇清责任。所以广田弘毅想的和史达林与贝利亚商议的一模模一样样,日本人也不想暴露出自己出动了正规军袭击王家老宅,所以他们手中拿的都是在国外黑市购买来的万国货。不是苏联用的莫辛-纳甘步枪,就是德国的毛瑟gew.98,最多加上近战的德製m18衝锋枪;但日本人不习惯浪费弹药,所以衝锋枪也不敢敞开子弹的射击,结果当成射程过近的步枪来使用,一直无法发扬近战火力,加上不熟悉的步枪,远程射击效果也欠佳。同样地,使用丹麦的麦德森轻机枪也有类似的问题,习惯精准点射的日军,同样无法发挥出机枪应有的压制火力。 反而是英军,配备着还在实验中的布伦轻机枪,大胆的把子弹大量的撒出去,造成日军大量的伤亡。特意从美国进口的汤姆森衝锋枪更是发扬着近战火力,在错综复杂的溶洞地形,神出鬼没的给予日军打击。英军为了保卫王家老宅,在这块预设的防御阵地,演练了非常多次,地形嫻熟之外,还特意加强了几处工事。当时英军驻马来亚的陆军总司令陆军少将路易斯·奥德菲尔德爵士还觉得伦敦小题大作,但在英国政府严令之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他认为宝贵的建筑材料用在这块小小的溶洞防御阵地上,但没想到让英军这个警卫营因此而多奋战了几个小时。 没错,面对日军陆空夹击,加上山下奉文后来改变战术,改採稳扎稳打的模式,战事从中午打到接近黄昏,本来就没预料到会有大规模入侵,而毫无多馀储备的英军,此时除了伤亡过半之外,也已经快要弹尽粮绝。正当警卫营营长鲁巴特中校打算举白旗投降的时刻,让他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先是几束火光飞向空中,天色虽然还没变暗,但这些密集火焰实在太亮眼,让人很难不发现它的存在。火光扫射过的地方,漆着泰国国徽的日军新式战机,无论是俄式伊16,还是德国实验型的bf109,几乎只要挨着边,就会凌空爆炸。鲁巴特当然不知道这款武器叫做方阵快砲。但他也知道这是一款火力大、精准性高的新式的对空机枪。接着是数百名精壮的东方大汉,身穿着几乎和原始森林融为一体的迷彩服,手中持着看起来像是短管的卡宾步枪,而其火力和射距完全不输机枪。几个点射,就把打算爬上溶洞高处指挥所的日军射下山崖,而且眼尖的鲁巴特还发现,中弹的日军几乎都是头部中枪。鲁巴特当然也不会知道这些枪枝是王家魔改自台湾未来使用的t91战斗步枪,材质、射速、射程和弹夹携弹量都获得加强,但识货的他仍能看出这不是当前任何列强的制式武器。 王绍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暴露老宅强大的防御能力,因为他十分担心就此会和英国撕破脸,毕竟在人家属国上拥兵自重是一大忌讳。加上老宅的武器讲求量少质精,几乎都是当前时空所没有的產品,他更担心因此引起英国的覬覦,到时候不搬家也不行了。 但当日机低空轰炸溶洞后,刻意飞越老宅上空,不断盘旋观察,王绍隆知道事情难以善了了,人家分明是衝着王家来的。于是向王绍屏发去老家遇袭的讯息之后,随即对英军残部展开救援。要不要救英军,老宅内部原本还有一番激辩。目前身分是王绍屏旁系克字辈的伯父兼王绍隆父亲,原来复製自董家村村长董真的克隆人,经过整形之后改名为王克勤,针对救援英军这个问题率先发表意见:「人家怎么说也卖力为老宅安全奋战到现在,不救这些人,我认为即使是家主亲临,也会觉得过意不去。」另一名也是出自董家村,改头换面之后成为小叔的王克山则说:「就是怕他们获悉老宅太多秘密,那么以后就麻烦了。」 王绍隆倒是大方的说:「秘密什么的,倒是不打紧,反正可以洗脑。而是我们击退来犯的泰军之后,该怎么解释我们拥有的先进武装,我觉得这才麻烦!」王克勤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以家主在海外目前的实力,有些武装算得了什么?先进的部分就像你说的,把知情者都洗脑就好了啊!我们就是量多取胜,不行吗?」王绍隆这时才茅塞顿开的笑说:「老爸说的是!我迷障了,家主威震墨西哥,现在又在全球组织维和部队,英国恐怕也知道维和部队的武器弹药多和王家有关,即便不是在老宅生產,老宅也不可能没有武装。好吧!那就开打!把英军救出来。」 除了讶异的英军之外,完全傻眼的还有田中新一。他的内心充满震撼的吶喊着:「说好的新款飞机呢?王家怎么能用高射机枪?这没有按规矩来,这下怎么玩?」王家不是没有空中武力,出动什么飞碟之类的都是小意思。但面对日军陆航的所谓新款飞机,对王家来说,直接几个隐蔽的方阵快砲就能解决了,动用空中打击,那是浪费能源。 田中新一听到回报,说是自己心爱的新款飞机连人家高射机枪都不是对手,于是也不再採用添油战术给人家送菜了。但他也没下令让山下奉文撤退,心中仍期待地面攻击能有所突破。只不过由于泰国砲兵部队留在巴东勿剎边境,缺乏重武器,只有十几具从越南法国人那里收购的60迫击砲的山下奉文这时已经陷入苦战。王家的机器战士只用数十枚魔改后的枪榴弹,就顺利解决了日军全部迫击砲组,接着m249班用机枪、m240排用机枪陆续横扫日军前锋(没办法,台湾仿製的没有原装好,爱国读者请原谅我…),让日军伤亡立刻飆高一倍,已达一千二百多人,要不是山下奉文率领的是特别精挑细选的特别战队,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强,如果是当时的一般日本军队,尤其是传说爱做生意的第四师团,早就崩溃了。 但是似乎是天照大神听到远在宋卡府田中新一的祈祷,忽然王家老宅后方的山区发生了几起爆炸。即便是远在几公里外的山下奉文都能在听到爆炸声后,用肉眼观察到几股黑烟不断在山后冒出。「呦西!好的机会,全军突击!」山下奉文充满希望的把军刀一挥,没想到只是将更多的日军送往九段坂(靖国神社的位置),而没有如他所料,顺利突破王家战士的防线。 其实不能说山下奉文的判断错误,王家的后山的确遭到从泰国西南部沙敦府方面来的敌人偷袭。甚至原本在这里防守,复製自原来董家人的三名生化人,还向庄园指挥中心用脑波联络器发出:「向我轰炸!」的讯息。但整体情况并没有危急到必须撤回正与日军相抗机器战士的地步,因为敌人连后山老宅的大门都还没挨到。而前山和日军激战的机器战士都是没有感情只认命令的傢伙,他们不会因为老宅后路遇袭就会慌张失措,所以山下奉文再次踢到铁板,伤亡整个飆破一半,死伤已经达到一千七百多人。 那么防守与监控严密的王家老宅又怎么会遭到偷袭呢?主要原因有两个,首先是在泰国南部持续不断反抗政府的回教徒,因为政府的围剿,而撤入王家老宅后方的深山老林之中,被王绍隆误以为只是单纯的难民,而加以忽略。第二当然是有着心灵控制能力那对双胞胎带来的杀伤力,远超乎老宅王家人的预估。 一开始,王绍隆原本也想驱逐这些回民,但经过空中侦察之后,发现这些回教徒以老弱妇孺居多,而且宿营的地点离老宅还有将近三公里远的距离。所以在派驻一些机器战士监控,以及搭配部分生化人做好万一接触时,能进行双方沟通的准备之后,王绍隆就对这些难民疏忽了。 他完全没有料到,真正的精壮男子会在王家失去警觉之后,分批陆续入住难民的营地,并开始偷运苏联支援的武器,准备依据苏联的命令,打下这座「堡垒」作为「建国基地」。是的,苏联人就是忽悠这些泰国回教徒,让他们以为王家是个泰军的堡垒,里面有无数的粮食弹药,可以支撑超过三年以上的围攻。这个谎言,除了老宅不属于泰军之外,苏联人也没撒多大的谎,甚至说的还保守了些,王家大宅能支撑的时间超过苏联的想像。 而这些被拐的回教徒,在苏联培养出来的泰国共党同志一声令下,忽然朝向监控的王家警卫岗哨发动攻击。当然如果没有拉斯普丁派来的那对恐怖双胞胎协助,这些乡下农民般的暴徒是根本靠近不了警卫哨的。 鲁道夫?阿贝尔和梅莉塔?诺伍德两人在曼谷收到贝利亚的电报后,迟迟没有等到资料上所讲的那两个人前来报到,结果泰国就已经发生政变。于是在请示贝利亚之后,依据贝利亚的指示让尚在训练的回教徒开始行动。除了贝利亚派驻现场的心腹指挥官之外,连阿贝尔和诺伍德也不知道这项代号「南方公园」的行动是什么,他们俩只负责情报收集和中继联络的工作,毕竟在泰国南部的丛林之中没有办法直接和莫斯科联系。不过已经是王家双面谍的阿贝尔还是留了个心眼,偷偷将双胞胎的资料,趁着曼谷大乱的时刻,给王绍隆发去这两人的资料。可惜的是,人事资料上并没有双胞胎的照片和能力介绍,只是一些瞎掰的人事背景资料。于是王绍屏只能交代情报官多加留意庄园附近出没的白人,却没有办法採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但王绍隆失算了,这两个双胞胎和贝利亚的心腹指挥官,与其他派驻这里负责训练回教徒的教官都一样,全都是突厥人,长得一副东方脸孔,即使偏向蒙古人多一点,也不会被误认为是白人。于是这些人来到回教难民营,没有引起王家任何警觉。毕竟只是长得高一点,皮肤稍微白一点点,难道就能怀疑他们不是泰国人吗?有些回民还有阿拉伯血统呢,比这些突厥人更高更白,所以他们看起都差不多,王家战士既没怀疑,也没回报,因为他们太过自信自己能应付各种意外。的确,别说来了三千多名壮丁,即使再多一倍,十二名机器战士和三名生化警卫对他们也是辗压之势,毕竟除非出现重武器,光是打不死的机器人,就是骇人听闻的存在。加上难民怎么可能没有男性家人?担任指挥官的生化复製人因为曾经假扮过董家人,自认为非常了解游击队的状况,觉得这些人是针对泰国政府军的游击队,营地出现大批男子,算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也没有提醒王绍隆。一连串的失误,让苏联特工找到袭击的机会。 如果是贝利亚原来的计画,那王家真的不用担心,可惜的是王家完全没料到会有怪医约瑟夫?诺米亚实验的这对破坏力超强的双胞胎,才酿成后来的惨剧。尤里夫?乌特金和叶列娜?乌特金,在回民一开始衝击警卫哨时,就趁着机器战士和生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远处即刻展开精神控制。本来机器人应该不会被控制的,但因为王家机械生化王国早先生產的机器人都发生了觉醒,后续生產的机器人,除了非拟人外型的工作机械之外,好心又多事的特拉斯,都用rbr附属的「觉醒」程式帮助他们「觉醒」,希望能多製造一点金星的「同志」,让自己不要太寂寞;而且方便未来这些机器人能成功转化为生化人,因为他认为王绍屏对机器人这么好,未来一定会让机器人都转化为生化人,所以…最后就变这样了,全部的机器人都被特斯拉搞「觉醒」了。 所谓「觉醒」就是在人工智慧上赋予「我」的认知,一旦机器人產生「我」的认知,就相当于產生类似人类的灵魂。因此拉斯普丁这一系类别的精神控制就有发挥的空间,和控制一般人的心灵相比,对机器人的「灵魂」进行心灵控制,只是控制力强弱的问题。 生化人第一时间就几乎完全被控制住身体的行动力。还好,培养仓的原始设定限制让生化人不能对抗王氏集团,于是这些生化人的心灵深处產生了抗拒。导致尤里夫和叶列娜竟然无法指挥他们行动,只能禁錮住他们,让他们不能动弹。而且这两人没有料到,在董家村避难时期所生產的复製人,当时为了伏击日军的行动,还特别经过调整,增加了脑波通讯的脑力强化。除了对心灵控制有着更高的抵抗力之外,虽然时间不长,但还能继续使用脑波传讯。而凑巧的是,派驻在后山警卫哨的三名生化人,因为需要作战经验,又必须够了解游击队的生态,所以竟然找得全是董家村的复製人。因此他们才能向老宅指挥中心发出「我被心灵控制了!立刻朝向我轰炸!」的讯息。王绍隆接获这则讯息十分讶异,但心思縝密的他,在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前,并没有立刻採取攻击行动,而是先透过上空盘旋的无人机,快速的了解现状。 正当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被双胞胎控制的机器战士却在回民暴徒靠近时纷纷自爆。rbr程式所觉醒的机器人,有着半人半机器的心灵,所以他们虽然一样无法自由行动,但身为机器那个部分的灵魂,却可以透过电线回路控制着身体里的自爆装置。为了怕手中的先进武器落入敌人手中,机器战士纷纷决定在敌人靠近时同归于尽,所以一时之间,回民暴徒被近似76毫米高爆炮弹,可以炸毁两层楼的爆炸威力,炸得人仰马翻。而山下奉文看到的黑烟,就是这些机器人爆炸后所產生的。要不是山脉挡住,他还可能看到十几朵小型蕈菇云冉冉升起。 只可惜的是尤里夫和叶列娜这对双胞胎和其他苏联教官都混在暴徒里面,终于从生化人诀别的脑波讯息中猜到阿贝尔传来的那两人可能就是罪魁祸首的王绍隆,缺乏照片的他也没办法从空中无人机的镜头里辨识出谁是谁,所以更无法用无人机进行空中斩首行动。 加上这些苏联的领导者全都在暴徒的较后方的第三队梯次里,混在回教徒政治、宗教领袖的阿訇队伍里,距离衝进岗哨的回民前锋还有一公里多。因此,当第一批十数个回教徒被第一名机器战士自爆波及时,他们就立刻掩蔽躲避爆炸时產生的巨大气流和所带起的碎片,甚至飞沙走石。即使后续还有一连串的连环爆炸,这些训练有术的军人都已经找好掩蔽位置,加上双胞胎用精神力形成的精神波屏障,这群人最多只是吓了一大跳,几乎毫发无伤。 -- 第壹五九章 老家遇袭之全力反击 日本人一向喜欢赌运气,发现有机会能取胜的时候,立刻发动了一波衝锋。但很快他们就失败了,山下奉文留下满地尸首和重伤患,匆忙撤退。他不是不想救回伤患,而是机器战士惊人的射击准度,连轻重机枪都能当作狙击枪来用;这还不打紧,枪榴弹的威力,简直快赶上60迫击砲的威力了,射程还不短,有一发,要不是山下奉文的副官护住他,把他推倒,自己挨了那砲,山下奉文现在就成了一堆肉末碎屑。 日军败退的时候,王绍隆根本无暇去关注他们,他正全心全意的透过无人机观察后山战场。他不仅看到自家人自毁的惨状,还接收到无人机扩大了生化人最后诀别的脑波传讯的讯号。这时他终于搞清楚这波敌人和前些日子家主传回来的资料有关,是有着心灵控制能力的变种人,可能是由拉斯普丁派来的杀手;而且非常可能就是阿贝尔传回来资料上,那一男一女的兄妹两人。因此,即便是回民手中拿的都是日式旧武器,但光凭心灵控制这点,拉斯普丁就露出马脚了。而且也让王家清楚地推断出苏联可能和拉斯普丁有勾结,或者有五星芒闪耀的成员潜伏在苏联高层,才能参与这么机密的行动。 最倒楣的还是贝利亚,因为同意让拉斯普丁插手这件事,结果反而让原本企图隐藏在幕后的他和苏联政治保卫局曝了光。事后王家透过双面谍阿贝尔进一步的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让王家搞清楚苏联在这次袭击当中扮演着主导的角色。 即便要报復,也要先解决老宅遭到两面夹击的现况。尤其后山的人员损失惨重,对方又有着心灵控制能力,不可能加派人手,这让王绍隆伤透脑筋。于是他把老宅中属于董家村复製人,有实际作战经验的老手全聚集起来商讨对策,尤其是身分是叔伯、婶婶阿姨辈的长者全都邀请到指挥中心,希望这些人生经验灌输得比较多的老傢伙,能提供更多不同的思维。 当时小咪一开始并没有在老宅安排这么多长辈,但随着董家村复製人南下,她乾脆就把王家划定为五个支脉。嫡系就是三代单传的王绍屏他们这家,为了圆谎,其他四支则是从曾祖父辈开始划分的庶子旁系。分别有大伯父王克勤、二伯父王克俭,两人算是同支兄弟,而且都来自董家村。王克勤的背景前面说过,他就是董真的复製人整形之后的新身分;而王克俭就是先前提到董真儿子董密的堂兄弟董深的爸爸董老实所转化的。第二支则是三伯父王克彰和四伯父王克化,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早期生產的生化人,也是第一批和王绍隆一起在南洋生產出来的;当时生產老人家的原因,主要是担心王绍隆在南洋侨界镇不住场面,毕竟南洋世家大族不比中原少,所以王克彰、王克化两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出席大场面当作吉祥物来用。 后来果真侨界、洋人各方应酬极多,王绍隆等三人仍分身乏术,才又生產一支旁系四兄弟来坐镇。分别是四伯父王克竹、五伯父王克南、七叔王克苗和八叔王克玉,这个玉字就是玉山的玉,当然又是二咪的突发奇想,她认为怎么一直用县市来命名,而忘了台湾的环境特色,譬如这座身为台湾及东北亚的第一高峰呢?最后的九叔王克山也是跟着这个逻辑走,直接把玉山两个字都给补圆了。九叔也就是小叔,他也是董家村复製人,但他不姓董,而是复製自董真的亲家公,也就是董密的老婆刘氏的爸爸刘尚谦,由于和董真平辈,所以让他自成一支。而王绍屏的爸爸就用原时空的真名字王克强,在这群堂兄弟之间排名老六。会这样安排,不要怀疑,又是二咪的恶趣味了。她认为杨家将只有杨六郎是主角,自己已经过世的公公,必须也是主角囉!因为主角才能生出新一代的主角,对吧?至于为何杨家有八将,而王家有九子,到了王绍屏这代则又有九个堂哥,而让主角位列第十呢?照她的解释是:「龙生九子,我家夫君这脉当然是真龙天子啦!所以到了我夫君这一代,就是那最特别的真命天子,那一定是十全天子,比龙生的九子还大囉!」好嘛!王绍屏变乾隆皇了!不过,还好小咪和二咪还没逻辑错乱到把王绍屏的父亲也恶搞着克隆出来。她俩起码还记得在这个时空王克强也必须是过世的,不然家主、族长就轮不到王绍屏了。 那董家村还有其他的老人呢?嘿!别忘了,还有九夫人的爸爸、妈妈们得有人扮演啊!还加上堂哥的妈妈,表哥的爸爸、妈妈,这样算下来,董家村的老人家还不大够用,又生產了一些来补充。但后来新人辈出,再搞下去就没完没了,所以一些新人的爸妈就直接用已经往生的藉口来塘塞。或许有人又会问,那董家村村民已经复製出来了,废物利用,整整型也就罢了,其他老人家搞那么多又没啥用,肩不能挑,仗不能打,难道真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这宝也太多了吧?按照小咪和二咪的说法是:「如果没有这么多退休老人家,怎么能显示出王家是个超级大家族呢?」所以在两夫人早期的一致乱搞之下,有资格来开会的老人家,竟然有五、六十个之多。 不过够分量的也就王家系的能够说的上话,毕竟这是王家,不是林家、陈家或凤家(夫人团的亲族以这三家姓氏人最多)。尤其是王绍隆的便宜老爸王克勤,他是复製自董家村村长,经验不能说是老人家当中最丰富的,但权威性却是最足够的,于是他再度率先开口说:「我们联络满庄的特斯拉吧!家主把有关心灵控制的所有相关资料都送去他那里,我认为他会有办法解决当前的问题。」毕竟生化人灌输的人生经验再多,也不过是从小咪主机上的网路资料上抓的有关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生经验,最多就是多一点和正常人的沟通技巧或阴谋诡计的例子,真要他们想出对付从未见过的心灵控制变种人,还真是强人所难。即便董家村的复製人多一点游击战经验,但那应付心灵控制者还是两回事,好吗?所以王克勤一槌定音,大家都觉得这个意见最好,因为更好的意见没人想得出来。 所以即便王克山小小声弱弱地问了一句:「来得及吗?」也被大家一起忽略,因为老宅没有一个真正的科学家,更不要说对心灵控制有研究的了。家主王绍屏不是老是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家。」吗?所以大家都认为问问特斯拉,就是家主认可的标准答案,来不来得及?等问过再说。至于老宅前方被他们误以为泰军的入侵也直接被华丽地忽视掉,完全没有人提,好像根本没这回事似的。几百名机器战士就把他们打得狼突豕窜的,完全不堪一击又有什么好重视的呢? 再几乎一致的决议下,王绍隆就在这间挤满人的指挥中心,直接接通了满庄的视讯,让留守满庄的科技主管凤飞萍转接特斯拉的研究室。接通之后,眾人只见一个像是巨型室内车辆报废场的环境,有一个灰头发穿着白袍的老人在一堆看似废铁回收了垃圾中,像隻老猫似的在翻找着什么。但当镜头瞄向他时,老人竟然能忽然抬起头来的问:「找我什么事?」特斯拉现在的中文非常溜。让王绍屏最佩服的是,高龄77岁的特斯拉完全没有借助任何廿二世纪的科技,只见他和便宜孙女安洁平时通通视讯、讲讲话,几个月的时间,竟然硬生生地把世界最难学的中文给练起来了,真不愧为廿世纪初全球最为天才的人物。 王绍隆把情况跟特斯拉说了一遍,特斯拉皱皱眉头:「怎么这么快就又遇上了?」但不到两秒,却又开心的拍了拍手,像个小孩得到什么宝贝玩具似的说:「这样也好,算你们运气好,前两天那个…那个叫什么,反正就是在天津闯祸那个,你们的堂兄弟,他刚好要回坡州,所以我就把一些实验装备叫他给你们带去了,这次刚好可以试试效果。」好嘛!天津的事闹到连整天窝在实验室的老宅男都知道了。记不住名字不是特斯拉年纪大,而是他认为那个不重要,如果是科学研究,任何科学名词他都朗朗上口,甚至没有一个异星新元素的名字他会忘记。 特斯拉说完之后,视讯镜头随着他转身走动,转向另一侧摆放整齐的一排柜子前面,特斯拉打开第三个柜子的上层,拿出一顶类似美式橄欖球头盔的铁帽子说:「这是来自漫画x战警里反派万磁王的点子,可以阻挡心灵控制。不过实际製作,还是多亏了教廷和道教总坛的一些资料才完善设计。加上道教总坛的张先生提供了一些外星陨石的材料,才真正做出来。不过现在还不能量產,大概先做了二、三百顶吧,我自己也忘数量了。反正我让那个天津小子带了五十顶给你们。」好嘛!不记得人家的名字也就算了,只记住人家的糗事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天津的事搞太大了,但随便送给王绍雄一个和这件麻烦有关的「天津小子」绰号,就造成人家后来很大的困扰。至于x战警的漫画,本来要到西元60年代之后才会出现,但特斯拉为了研究心灵控制,特意搜寻了原来只存在磁浮卡车小咪主机上,现在复製一份到在科学研究所的主机里的廿二世纪所有网路资料时,不小心看到的,但却因此激发他的灵感。。 展示完头盔之后,特斯拉往后走一点,拉开第八座柜子的下层,拿出一具类似火焰枪的设备,然后说:「这叫心灵禁錮器,有点像是电影魔鬼剋星当中主角抓鬼的工具,它会產生一层电磁波防护层,像是我们在各类交通工具上装的电磁防护罩,只不过这是由外部发射,包覆整个目标物,它能隔绝对方的心灵控制电波。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它功率加大了一点,只要目标是人,就会被电晕,如果是心灵信标塔,则会导致它短路。」好啦!别问了,科学家也要休间,看看电影没什么嘛!小咪主机上非常多,他只挑科幻片看已经不错了,当然魔鬼剋星他是被海报吸引了,毕竟是用科学方法抓鬼嘛! 特斯拉介绍完那把酷似火焰枪的道具之后,又转身走向另一侧,然后指着地上几个看似医疗仓的东西,再度介绍着说:「这些是电磁隔离舱,是为了避免目标人物忽然甦醒,甚至偷袭我们,所以建议一旦捕获,就立刻关到这里面,以策安全。这几样东西我都让天津小子带一些回去给你们了,应该足够让你们应付那对双胞胎了,毕竟就两个人而已嘛!要不是我和家主希望你们活捉回来研究,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辨识出目标人物,用一般机械武装,像是无人机、无人坦克,就能消灭他们了。心灵控制者应该在体能上十分脆弱,毕竟整个人体的发育都偏向脑部了…。」 这特斯拉真的得了便宜又卖乖,明明就要人家活捉,但又奚落了老宅眾人一下。不过连线另一端的老宅眾人连脸都没红一下,因为他们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对方活抓过来,大卸八块研究了。所以也不觉得特斯拉在嘲弄大家。如果真要将双胞胎肉体消灭,丢一颗核弹不就解决了吗? 但是有一点特斯勒后来发现自己错了,拉斯普丁的怪医约瑟夫?诺米亚是完全根据拉斯普丁给的外星族人基因资料,混合了人类基因所製造出来能适应地球生活的变种人,身体虽然不如拉斯普丁那般强悍,但体质上也不像特斯拉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光是那位双胞胎小妹妹叶列娜,她一个人不用特殊能力,赤手空拳地就能掀翻八个十个正常人的特种部队精锐。 本来大家都谈得好好的,即便脾气古怪的特斯拉挖苦大家几句,大家就当受教了,但没想到心急的王克山问了一句:「天津的绍雄什么时候会到?」竟然莫名其妙的把特斯拉给惹火了!啪的一声,用遥控器把视讯给关了。 「这是怎么回事?停电了吗?」眾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视讯再度打开,长得和小咪有点神似的凤飞萍出现在大萤幕上,一开口就说:「是哪位叔叔伯伯惹恼了特斯拉爷爷啊?」王克山莫名其妙的开口说:「我只不过问了一下绍雄什么时候会到?这样也能惹火他啊?」凤飞萍很无奈的两手一摊:「小叔啊!你大概不知道安洁夫人的爷爷有两个忌讳,一是提到爱迪生,二是他讨厌被人当下人使唤,这两个毛病都是他被爱迪生压榨的时候,留下来的毛病。绍雄搭的是满庄和老宅的交通飞艇,时刻表很容易查到的啊!小叔但您这一开口,特斯拉爷爷觉得您是把他当航班稽查员使唤,他当然火大了!万一他闹罢工,您不免被家主埋怨。」凤飞萍把王绍屏搬出来,王克山也没脾气了,在外人面前还能端个长辈的架子,在王家内部,王绍屏就是上帝般的存在。于是他再度弱弱的说:「我这不就是不知道嘛!不知者不罪,麻烦帮我跟这位特斯拉大爷陪个罪,以后他来老宅,吃喝都算我的。」 凤飞萍笑了笑:「小叔,您应该请我才对,我刚刚已经替您向特斯拉爷爷赔过罪了,但还是被他勒索了一大笔研究经费才摆平,所以您得感谢我,还得向家主道个歉,因为我花的还是家主的钱。」眾人听了之后,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和王克山比较熟悉的前董家村人,还开他玩笑的说:「我看把你这个小山卖了,应该也不够特斯拉大爷花一天的实验经费,我看家主应该把你零用钱给没收了,这样你才会记得少多嘴。」就在眾人嘻嘻哈哈之际,另一名长的像安瑟,有着外国人脸孔的邓丽珪忽然切换着出现在萤幕上。 英文名字安瑟的邓丽君和妹妹邓丽珪,这两位邓氏双胞胎姐妹的名字有着「盼君早归」的意思,只是邓丽归实在不像个好名字,于是被改为玉珪的珪,听起来有邓家宝贝的感觉,这也是远在德国的邓尼兹一直盼望见到的二女儿。 邓丽珪的出现当然是和行政事务有关,她一开口就说:「绍雄哥的飞艇在15分鐘就要抵达老宅了,我们都听说老家遭遇前后袭击,这两方敌人有空中武力吗?各位叔叔伯伯阿姨们请留意,一定要保障这艘飞艇的安全,不然刚刚特斯拉爷爷说的那些装备,就成泡影了。」经邓丽珪这一提醒,眾人才联想到老宅前方的那些泰军似乎有着较为先进的战机,虽然大部分已经被近迫防御系统击落,但也不能不防对方可能还有杀手鐧,到时候来个回马枪。 王绍隆一听到邓丽珪这样说,立刻下令:「派出无人机,找出对方的机场,让p-51超级野马斩草除根,把对方收拾乾净。」超级野马即未来最终版的p51k魔改型,高空时速已经接近一千公里,可以算是次音速飞机,当然超级野马不是靠螺旋桨达到这样的速度,而是在机身两侧有两具廿二世纪经常装在小型客机上的涡轮喷射引擎。那为什么王绍隆不乾脆派喷射战斗机呢?原因还是速度太快。在这个还是用机枪进行空中格斗的空战年代,喷射机可能还没看清楚对方,就已经飞过头了,这可以参照二战末期德国的me262喷射机的战果,当然me262的机动力比较差,和廿一世纪末的f22不能比,但现在二战都还没开始,一堆国家都还在用双翼机,即便当前的伊16和bf109,时速都不到500公里,出动高级喷射机那是一种浪费。 「那陆军呢?」秘书陈圆圆是王绍屏妈妈那一系的表妹,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的脸有点圆,当然那是相对其他人来说,王家出品的年轻男女,只要没有例外的参照物,譬如董家村,或者…嗯…主角王绍屏(真怕说出来,他就不干了)之外,通常以夫人团为标准,多是俊男美女,陈圆圆不知哪个基因设置出了点小问题,于是和其他人的瓜子脸不同,呈现有一点点偏圆。于是她自己就给自己取了歷史上美女的名字。开玩笑!至少这位歷史美人,还有帅哥愿意为她一怒衝冠…呃,虽然是当了大汉奸,但好歹也是为红顏,不是吗? 「就让我们的储备的机器战士换上库存的英军制服,我就不信泰国人会无视英国的愤怒。」王绍隆很快的下了决定,但陈圆圆仍站在那里。「还有什么事吗?」王绍隆奇怪的问道。「我们发现那可能不是泰国人,应该是日本人假扮的。因为从伤兵昏迷时呢喃呻吟的话语中,我们发现全是日语,而且…而且…」陈圆圆话没办法继续说下去,整个脸都红成大苹果。「而且什么?快点,军情紧急,有话快说。」一旁急性子的王克山看不下去了,接口喝斥道。「而且他们穿丁字裤!」陈圆圆被逼得大爆发的喊了一句,然后整个头就低到几乎快塞到自己傲人的双峰里。包括王绍隆、王克山等眾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王绍隆反应过来,笑笑的说:「圆圆不要担心,这个时代,英国还是非常有恐吓力的,毕竟虎死架不倒,人家还是日不落国呢!而且我们的机器战士面对当前地球上无论哪个国家,号称多强悍的士兵,都是无敌的!难道他们也打不死吗?当然,除了该死的拉斯普丁那群人例外。真烦,快去吧!赶快让超级野马去把我们的新装备接下来,不要被日本人鑽了空子,到时我们就哭了。」王绍隆挥挥手让陈圆圆快去办,陈圆圆就一路低着头,在眾人自动纷纷闪开的情况下,跌跌撞撞跑出去传达命令,完全忘了她本来要提醒王绍隆的事。 这下子本来开始撤退的山下奉文,和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田中新一就倒了大楣。先是看着王家护卫没有追过来,于是晃悠着慢慢退向巴东勿剎的山下奉文残部,突然发现自己后方出现一千多名英军。原本这位未来的马来亚之虎就大胆的判断这批英军是被自己先前打残的警卫营,于是又雄起一把,让自己整个加强联队仅剩的近二千人反身抵抗,打算把对方彻底消灭。结果没想到,这批看似像是英军,但却有着黄种人脸孔的部队,非常能打,不仅轻重火力齐备,而且人人还能做到弹无虚发。 「大佐,这样下去不行,这批不是我们先前打残的英军,反倒是像王家的护卫。如果再打下去,整个联队就要玉碎了。」副联队长武藤章是田中新一的心腹,派来监视山下奉文的;而他也是原本南京大屠杀的主要责任人之一。当然他现在建言,可不是心疼部队打光,而是担心自己就此殞命,没有机会参加未来侵华或南洋的战事。毕竟他现在才41岁,好不容易升到中佐,他还期望自己能晋升将军呢! 他话才刚说完,他和山下奉文旁边的一名传令,竟然就被一颗机枪子弹打碎了脑袋,脑浆和鲜血喷了两人满脸满身。山下奉文用袖子擦了擦脸,大喊一句:「撤!」然后和武藤章两人头也不回的往后方跑去。倒楣的武藤章,不!应该说幸运的武藤章,被一颗流弹咬到屁股,一下子趴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为什么说他幸运呢?因为那是颗打到其他人穿过躯体之后,射到附近石块才弹起来的流弹,而不是真被机器战士盯上,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打屁股。由于没有特殊命令,机器战士当前选择优先攻击的目标是拿着武器反抗的傢伙,而不是以肩上阶级章来划分,所以日军的指挥中枢才会逃过一劫。但是山下奉文带头像匹脱韁野马似的逃跑,连身边的武藤章中弹,他都没回头看一眼,就已经让日军完全失去指挥,只剩士官兵平时训练的素质在支撑反击。等到和机器战士直接面对面对射的士兵发现后面的自己人,包含联队长都跑得一乾二净,整个大崩溃就发生了。 即便是溃散,日君还是发挥平时训练有素的素质,一个小时内,一路狂奔过巴东勿剎都没有停歇,就直奔泰国宋卡府。要知道光从加基武吉到巴东勿剎就快十六公里,马拉松42多公里的最佳纪录保持者,徒手跑步也要花二个小时,一般十公里武装长跑,再精锐的部队通常也要四十分鐘,日军在大部分没有丢掉武装的情况下,跑出超水准的表现,算是非常厉害了。毕竟是逃命嘛!使尽吃奶力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到达宋卡府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虚脱,在面临p51超级野马袭击时,连一根脚趾头都动不了。 最惨的是在巴东勿剎的真正泰军,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假扮他们同袍的大日本皇军,许多人还曾是他们的教官,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如同旋风般的从眼前飆过。当他们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些教官的后面,竟然跟着全副武装,队列整齐,服装乾净的英军。这下子,他们连仔细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丢下枪枝弹药,空手的跟在自己的教官后面跟着跑。代理指挥官鑾披汶?颂堪中校完全控制不了部队,只好跟着跑,这群徒手的泰军甚至后来还超越日军,跑进宋卡府北方的博他仑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然后才发现日本援助的武器装备已经全部扔在巴东勿剎。原本兵强马壮的泰军,一时之间被打回原形。 其实泰军根本不用跑,刚刚说过,只要不抵抗,机器战士根本不会开枪,但是英军的震摄力实在太强了,加上之前还帮助日军砲击过英军,他们直觉英军就是来復仇的,所以连待在原地一秒鐘的勇气都没有。 「哈哈…!这些泰、日联军根本就是废物!」、「对啊!我们都还没开枪呢!」王宅指挥中心里的眾人从无人机转播的现场画面看到敌人溃散的样子,纷纷嘻嘻哈哈的嘲笑起来。只有王绍隆冷静地发现他做错了一件事,忽然懊恼的大叫一声:「啊!我错了!」然后就摀着脸整个人蹲到地上。现场的诸位王家长辈都感到莫名其妙,还是身为被安排担任王绍隆父亲的王克勤出声:「儿啊!怎么了?打赢了啊!你干嘛那这是?」王绍隆呜咽着说:「我破坏了家主的计画啊!明知道对方是日军,还穿英军制服把他们打得鸡飞狗跳!这样一来,他们怎么敢南下南洋啊?」眾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覷。只有陈圆圆大叫:「我知道我忘了什么事了!我就是要提醒指挥官这件事!」所有人都给了陈圆圆一个大白眼,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刺激人吗? 陈圆圆手足无措辈大家鄙视的同时,王克山则蹲下来用手抚着王绍隆的背,安慰他说:「事情都发生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扛,大家也都是认同你的做法的嘛!」眾人纷纷称是,但是此起彼落,看来大家还是对破坏家主的好事有点忌惮。向来圆滑,也因为这个个性帮王绍隆解决不少麻烦的三伯父王克彰这个时候开口说:「不然我们请示一下家主,看接下来该怎么办?」眾人一听,立马齐声讚成,看来大家还是希望赶快得到王绍屏的看法,以免一直提心吊胆,兵法书上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之类的说法,全拋到九霄援外去了。于是王绍隆立刻让机器战士止步于巴东勿剎的泰马边境,只让p51在空中警戒,然后先请示王绍平再说。 大家还是不敢直接面对王绍屏,于是刻意放弃视讯,而是发了一个传统电报请示,最多就是标註急电两个字。没想到不到一分鐘,王绍屏就回电了,只有四个字:「全力反击!」这下王绍隆热泪盈眶,深深感谢王绍屏的信任,而其他老宅的成员则全都松了一口气。 p51再度飞向宋卡府的合艾野战机场,坚决的消灭空中、地上所有敌机,以及机场的油库、跑到,与肉眼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所有建筑物。而机器战士就不过边境了,因为王绍隆需要他们回防,以备后山出现意外。 经过一连串的心情起起伏伏,大家盼望的王绍雄终于抵达了,不过没有人有空招呼他和刘美兰,大家都直扑飞艇货舱,希望赶紧把特斯拉送过来的五十顶头盔、六部像火焰枪的心灵禁錮器,外加六具像西式棺木的电磁隔离舱,都快点卸下来。 「赶紧选派五十个机器战士戴上头盔,拿着其他设备到后山应战。」王绍隆大声的下令着。王克勤则走过来,对自己儿子说:「绍隆,你不能把所有头盔都派送出去,至少你身为指挥官和你的副手,还有联络官都得戴上,最好再加两个警卫,以防万一被对方混进来进行斩首,那就麻烦了。」王绍隆没多加思考,立刻从善如流,让陈圆圆和通信官,以及两名贴身机器卫士,连同他自己都戴上头盔。之后又重复一次自己先前的命令,才对站在那里的王绍雄和刘美兰说:「现在没空招呼你们,绍雄你认得路吧?带自己女友去休息吧!没有解除警报之前,不要出来!」王绍隆无心的话,让刘美兰整个脸到脖子都红了,但是却没人注意到,因为整个老宅都因为后山心灵控制者的逼近而忙碌着进行最后防御准备。「走吧!美兰,我先带你去开房间。」话虽然说的曖昧,但王绍雄根本没想到那去,也没多看一眼继续脸红的刘美兰,因为他正在努力回想整个老宅的路该怎么走。 王绍隆利用剩下的头盔,组织了一支45个人的机器人特战队,并命令他们立刻向后山出击,务必至少活捉一名心灵控制者。 这批特战队搭乘的是超科技的飞碟,所以非常迅速就抵达警卫哨后方一公里处的王宅后门。这是一个类似一线天的天然溶洞甬道,只是比一般所谓一线天宽一点,大概可以让卡车通过。王家在这里设置了两个小型碉堡,置于入口两侧,山顶上还有几个自动化防御的暗堡,负责对空或远距攻击。其实特战队不来,这批苏联的党羽也不见得能攻进王宅。 但特战队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来此御敌,而是运用特斯拉新发明的心灵禁錮器,捉住那两名双胞胎。负责这项任务的战士一共有六名,他们后面背的是电磁发电机,手上拿的是电磁发射器,他们一致把能量开到最大,保证射中对方之后,会產生最大的电离层,把对方包覆起来,并彻底击晕。然后只要把两人送进电磁隔离舱内,就算完成任务了。 现在麻烦的是,要如何在一群暴徒当中分辨出两人。女孩比较好辨识,毕竟回教徒里的女战士较少,而且都蒙面。但是苏联派驻的女教官还有四个,加上叶列娜就有五个。所以王绍隆才会一口气把刚拿到的设备全部派出去,希望能够万无一失的逮住两个人,最少也把所有苏联女性全逮回来,再慢慢用脑波侦测器甄别。 特战队先让后门原本守卫的普通的生化人和机器战士全数撤回老宅深处,现场只剩自动控制的近迫防御系统与45个特战队员。特战队员不知道心灵控制者会怎么样展开心灵控制术,于是让防御系统处于待命状态,并没有对当前的回教徒暴民立即开火扫射,或用大砲一砲轰过去,以免打死了目标人物。 大约一千多名的暴徒看到前方毫无拦阻,于是一拥而上,打算运用人海战术衝过45名特战队员所阻挡的大门。机器战士用手上的t91点射,尽量把所有暴民的腿打伤,让他们倒地不起,一方面避免不小心打死了目标,一方面也让前方视野开阔一点,以便搜寻变种人。 看到苏联五个女性成员之后,手持心灵禁錮器的其中五名战士立刻越过满地的伤员,向前衝出去。先对后面五位女士下手,寧愿全部电晕,也不放走一个。很快地五名女士全部都被击倒在地晕了过去,在此期间,尤里夫试了一次心灵控制,但机器战士毫无感觉,甚至不知道他们曾遭受攻击,毕竟特斯拉没有开发出心灵电波的侦测装备。 而尤里夫发觉攻击无效,又发现自己的妹妹被拖走,心知不妙,立刻向队伍的最后方遁去。但是在还没躲进原始森林之前,在暴民后方一处不小的草原空地上,就被空中无人机发现。在空旷的草地上,一个人忽然脱离群眾向后跑,那是个非常明显的目标。于是接到指挥中心传递来的命令后,六名负有特殊任务的战士,一路用身体撞,或用手肘推,或腿踢的全力开路,向着人群后方赶去,希望拦截住另一名变种人。 但无论六名战士如何努力,毕竟要挤过剩下的一千多名暴徒,即便随后又有三分之一的人受伤倒地,仍是困难重重。眼看着尤里夫就要跑进原始森林之中,从无人机上看着现场状况的王绍隆终于放弃抓捕,直接命令无人机用小型机载飞弹攻击。精准的拇指飞弹,在尤里夫还差一步踏入浓密森林时,就把他炸成粉碎。「研究体,一个就够了!总得有人为警卫哨十五名家人的牺牲赎罪!」这是尤里夫死亡的那一剎那,王绍隆在指挥中心说的话。 当五名女士都被特战队拖回后门前方的一处空地,然后机器战士就把五人都放进电磁隔离舱内锁起来。然后才让自动防御系统大开杀戒。魔改自方阵快砲的系统,开始无情地扫射着现场一切生物。最可怕的是在山顶的暗堡,原本类似的系统是针对空中威胁,现在也齐齐向山下扫射。刚刚那些腿部受伤,躺在地上的暴民,也因此无法躲过一劫,全被扫成肉屑。直到侦测器侦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自动防御系统才收回堡垒里面,而特战队员则开始清理打扫战场,进行回收工作。会这样赶尽杀绝,是因为王绍隆愤怒了!他为了十五名家人的牺牲而火大,更因为自身的疏忽而气自己,于是他把怒火都撒在这些入侵者的头上。 击退两方敌人之后,王绍隆才到那个残破的警卫哨岗去巡视。只见原本三座水泥碉堡已经炸成不成样,连一边的住宅休间区的水泥房也成了一堆瓦砾。铁栅栏、铁丝网墙,和钢铁做的鹿砦东到西歪的被暴民硬生生地推倒了一片。「那些回民营的里老弱妇孺怎么处理的?」王绍隆开口问了现场负责指挥的一名生化人军官。「报告指挥官,我们已经把他们都囚禁起来,正等待您进一步的指示。」军官恭敬的说着。「把他们都洗脑,製造虚假记忆,弄进老宅里,当作我们王氏成员,让他们忘记仇恨,好好过生活吧!毕竟我们不是杀人魔,我想家主应该会也会同意这个做法。整件事就是我的疏忽,而我也该向家主请罪了,唉!」最后一句话,是王绍隆的自言自语,也是他的自责。 -- 第壹六十章 全球记者会 战死十五个人,对于世界上其他战役来说算是毛毛雨了,何况这场老家保卫战, 造成王家伤亡的回族暴民、泰国共產党和苏联男性教官全被歼灭,俘虏四名女性苏联教官,还有一名变种人,损失算是十分轻微。而且如果加上毫无损伤就击毙日军二千五百多人,俘虏八百多人,让逃回去的日军不足五百人,任何军事机构都可以无视十五人的伤亡了。但王绍屏不能,王家也不能。 十五人战亡,其实并不是王家歷次作战中规模最大的阵亡人数,光是最近在所罗门王宝藏前的伤亡人数,就比这次老宅的损失多了快一倍,廿八个机器人被电磁波完全消磁而无法修復。不过至少他们的躯体都还在,而老宅的阵亡战士却是尸骨无存;而且老家的战士算是遭到最憋屈的死法,不是死于漫天战火,更不是力竭而死,而是死于被敌方控制,在还有一丝理智时自爆而死,生化人更是被爆炸波及而死。 王绍屏相信,他们一定死不瞑目。因为这批战士在最后一刻仍掛心老宅的安危,任何人死之前心有罣碍,必定无法安心离世。所以当王绍屏在晚饭的餐桌前,听完王志平稟报老宅伤亡的详细情况之后,他重重地把筷子一放,刷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立刻转身回房,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来叫都不理。餐桌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该不该开动,还是应该前去慰问一下男主人呢?其中最苦恼的莫过于林蔚,因为他才刚收到南京方面希望他转达一些对王家不利的命令,本来他还打算晚饭后和王绍屏私下谈谈,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还是小咪站了起来让大家先吃饭:「大家先吃饭,大家不用担心,台生是个坚强的人。只是老家这次伤亡过于惨烈,需要一点时间让他平復一下心情而已,等等我去看看就好。大家先吃,不用等了。」小咪交代二咪继续招呼大家,自己则离开餐厅,向后院走去。 王绍屏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摔盘子丢杯子,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阿拉伯半岛上空的满天星辰,一边想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替自己身边的人製造这么多的敌人?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两个国家同时发动这么大的力量袭击一个家族?如果他知道这一切是贪婪,而非仇恨,他应该会想用核弹把这两个国家在地球表面抹去。 当王绍屏在窗前发呆,小咪则拿了张椅子,坐在房门口静静地等着,就像以前她还是个程式的时候一样,像是休眠待机似的,静静等着主人开机。不过和过去有点不一样,她现在多了几个姊妹陪她。小敏就拿来一些点心,放在旁边刚搬来的茶几上,两人静静地,一句话都没交谈的把一座小山似的点心陆续塞到两人的嘴里。不知过了多久,小咪微笑地对小敏点了点头,小敏会意,跑去拿了一张备用房卡、一副红外线透视眼镜,交给小咪之后,然后就悄悄离开。 从晚上六点等到十点,带着透视眼镜的小咪看到一直站在窗口的王绍屏,终于躺到了床上,于是大胆地用备用电子房卡打开了房门。在王绍屏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也只有一直伴随着他穿越时空的小咪胆敢当着他的面为所欲为。不过小咪悄悄地关上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跟着上床,头向着爱人侧躺在王绍屏身边,好像深怕从此失去他似的,眼睛直盯着他不放。 「小咪,我累了,我想回家。」王绍屏没头没尾地忽然冒出这句话。小咪知道王绍屏所谓的家是远在廿二世纪那头时空里的家。 「老闆,你的家人都在这里,家就在这里。」小咪已经很久没叫过王绍屏老闆了。 过了许久,王绍屏才幽幽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厌恶了在中国的阴谋算计,也不习惯大国之间的争霸。苏联也就算了,从来没打过交道。但是日本…,唉!在台湾时候,我有一个日本交换学生的朋友,所以对日本人还蛮有好感的,但这个时空的日本真的彻底让我失望了!」 小咪用她的娃娃音铃鐺笑声噗哧地笑了出来:「呵呵,老闆,是女孩吧?难怪老闆对日本总是手下留情呢!原来是爱屋及乌啊!呵呵!其实日本从二次战后,被美国佬重新武装之后,就老是用越境捕鱼的名义扣押我们台湾的渔民,把他们罚的倾家荡產呢!而且他们透过把岛礁加工成人工岛,把经济海域越划越大,都快把台湾东海岸包起来了。到廿二世纪,大部分的大国都已经开始星际开拓了,日本对于周边海域的控制仍然没有放松的意思。我们出发到非洲的前一个礼拜,台湾的海巡和日本保安厅的舰艇又在冲之鸟礁对峙,就因为日本又在那附近的公海上扣留了我们的渔船。」 王绍屏没有解释男同学女同学的事,毕竟过去了。而是针对小咪对台日摩擦的介绍,幽幽的说:「是吗?或许我过去可能没留意过国家大事,从没注意过日本和我们有什么摩擦吧。毕竟我又没出海捕过鱼,感受没那么深刻,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对吧?」王绍屏终于偏过头来和小咪对视,然后微笑的自嘲着说。 小咪再度笑了出来:「老闆,你这段话算是自我救赎吗?说服自己涉世不深,还是认人不清?两个时代的日本人拿来比较其实没啥意思,而且在国家利益的前面,国家和个人的行为标准是不一样的。或许日本人会是可以交往的好朋友,甚至可以当好女友、好太太;但是两个国家利益交锋,就很难说会客客气气的。中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也是如此,面对利益,很少人会保持理智的。」看来小咪对于日本女友的话题十分鍥而不捨,旁敲侧击又悄悄地点了一下。 「唉!」王绍屏又深深叹口气,然后再度说:「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累了,心累了。不只对外关係让我厌烦,我在中国也像个局外人,老是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内,即便已经处处忍让,还是有人蹬鼻子上脸的想要谋夺我们的家產和技术。哈!老实说,这些也不是我们的,技术是从廿二世纪网路上抓下来的,财富都是偷挖各国的矿產,不然就是印偽钞。哈哈!我们应该是全天下最大的犯罪者!嗯~!这样想,就好多了。」王绍屏就是个天生乐观主义者,只要给他找到个合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就能开开心心把烦恼拋开,继续过日子。 「不然,我们一家子就专职当大盗好了!不过在地球当大盗没啥意思,当星际大盗好了!这样可以抢一些没见过的稀罕东西。」小咪开玩笑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爱人能开心点,当然她就放弃了日本女友的追问,有些事情得适可而止,才是聪明的女人。 「胡说!」王绍屏一伸手,把小咪一把抱过来,轻声地说着:「要当妈的人了,还胡说八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胎教。」小咪依偎在爱人宽大的胸膛里,深深觉得变成人真好,虽然当时冒了一些风险,但是现在能为他生儿育女,她也不多求什么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躺着,忽然咕嚕一声,王绍屏不争气地肚子响了一大声。「哈!我饿了!你也饿了吧?在外面待了一整晚,那些点心应该只是开胃菜吧!」小咪知道一定是姊妹里有人用脑波通风报信,也不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进来吧!」王绍屏喊了一声,门就顺势打开,灯也跟着打开,八个夫人一人端一大盘菜,王志平和王世平又各端了一盘,凑成十个菜。后面王念平端了饭锅,王达平端了汤,王诺伊则是扛了一个大圆桌进来。王诺尔则是一个人扛了六张椅子,剩下四张椅子则是穿着神父装的王诺森拿了进来,最后进来的王忠平和王晓平则拿着甜点和甜汤。 「你们是疯了吗?这是餵猪的前兆吗?」王绍屏边开玩笑边从床上下来。 「去吧!我和夫人们吃一下消夜,你们去休息吧。我看我们要找几个普通人来帮佣,我的九大秘书总不能老是做家事吧。」王绍屏让祕书们帮东西放下摆好,就赶他们出去休息,或许州长三胞胎完全不用休息,但其他生化人秘书还是需要睡觉的。 王绍屏的主卧室特别做大了一些,像大饭店一样,有附属的书桌方便他临时办公、看书;还有一套懒人沙发做成休憩区,让他能舒服看看电视;落地窗前另外有个开阔的地方,让他起床时能够晨练。浴室、更衣间不算的话,大约有快20坪,换算起来是66.116平方米左右,所以大圆桌放在晨练的地方,还是挺开阔的。 王绍屏和夫人依序坐下,安瑟立刻添了一大碗饭给王绍屏,他也真饿了,立刻扒起饭来,小咪跟着吃了些,其他夫人则是笑咪咪地看着王绍屏吃饭。王绍屏吃完一碗饭才笑着说:「吃吧!别装了,各位夫人一天不吃个五餐怎么会饱?不要虐待我的儿子女儿了。」王绍屏继续端起第二碗饭,扒了两口,发现眾位夫人仍是笑咪咪地看着他,忍不住说:「好吧!有什么话问吧?我猜你们不知道我的意思,连觉也不睡了。」 一向不太出风头的小桃,这次先开口,毕竟南洋本来就是她的管区:「这次老家遭袭,夫君你打算怎么做?」 王绍屏还没回答,小璦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先被他看在眼里,于是他先问小璦:「小璦,你有想法?」 「不是,是南京发电给林大哥,嗯~,算了,不是很重要。」小璦有点为难的样子,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把话说清楚。 「南京吗?不会比老家死人更严重吧?我们暂时不管他们了,等林蔚自己来说。」王绍屏放下碗筷,摆摆手让小璦不用说了,反而环视了九位夫人一遍,然后说:「各位夫人对这次老家的事有何看法呢?都说说吧。」 「差格友,我认为你对这些坏人不能太客气!要好好打击他们!不然跟我们合作的列强会怎么看?会不会都跟着上来抢一把?」小敏气愤的说着。 「嗯!我赞成小敏的想法,尤其是黄老道人已经明说我们回不去了,你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即便你不愿意君临天下,只想当个富家翁,那也不能当个受气包啊!你看看我们那个时代的有钱人,哪个愿意受气啊?」小咪换了个口气,不再温温柔柔,直接说出她内心的想法。小咪开砲之后,其他夫人左一言又一句,皆主张要好好打击敢来袭击老家的敌人。 只有二咪沉默不语,王绍屏发现二咪的异常,问道:「二咪,平常你的点子挺多的,怎么?你这次没看法吗?」二咪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老家在英国佬的地盘上总不是办法,是不是有可能有自己的地盘呢?但是有了地盘,我们要用什么名义佔领呢?现在我们在各地都有租借地,但各租借地上头有其他国家政府,下面有不认同我们的百姓,即便是满庄,也得在中央和韩復榘之间寻求平衡。」 「乾脆我们直接夺取中国政权,不就好了?」小敏认真的说着。 「不好,先不要说中国当前面对的问题,光是目前装备所底下教导团的自然人都不会同意的,我们会被他们当成叛逆。而且国府现在还是正统,国势正在稳定成长,权威性日渐增加,加上国难当头,现在动手会造成千夫所指,所以不是好机会。不然中共也不用等抗战结束,外除强敌、经济日趋崩盘后,才正式动手夺取政权。」小咪否决了小敏的看法。 小茱弱弱地说:「那么找块地方建国呢?」 「应该不可行,什么国际承认的不说,你们和乾爹们都那么要好,如果我们决定不回中国了,要找块地方独立建国。你看他们会不会跟着我们呢?那你们其他姊妹又怎么选择呢?」王绍屏一个温情牌就让眾位夫人再度陷入沉默,其实他真正不愿意建立新国家的原因在于他懒惰。开国有多少事情得忙,光是移民就包括支持者的移入和不支持的原住民移出啊,不愿移出的还要想办法剿灭,良心过意不去不说,事情之多光想想就头痛,那他还要不要开开心心过日子啊! 最后还是王绍屏自己打破沉默:「不过,我觉得小敏和二咪说的都不错,首先我们得光明正大的报復,除了拉斯普丁我们一时找不到之外,苏联和日本那是跑不掉的,我们要宣布他们是流氓国家,拉斯普丁的五星芒闪耀则宣布为恐怖组织,正式向他们宣战,然后从两个国家身上,各打下一块土地,宣布为王家所有,以前友兰芳公司、各国东印度公司都能佔有地盘,现在的国际法也没不准王氏集团不能照做啊!至于五星芒闪耀,我们则要求和我们合作的各国共同取缔这个恐怖组织,我要这群横行于地下的鼠辈冒出头来,让我们好好地来打地鼠,把拉斯普丁逼出来。小咪,明天让志平联络各地代表,我们来开个全球连线的记者会。」王绍屏一槌定音之后,接下来的话题就是要夺取日、苏哪块地盘。想家的王绍屏当然要先拿回自己的出生地台湾;当然景色优美的琉球、北海道,夫人也不打算放过。至于苏联,那当然是海参崴周遭的远东地区,还有库页岛了。什么?两块地方离太远?在王绍屏的黑科技下,一向是天涯若比邻,挖条海底隧道,按上一座时速一千公里的磁浮列车不就搞定了。九位夫人一边讨论一边个个摩拳擦掌的兴奋异常,王家终于要震撼世界的登场,为机械生化王国打出一片天下,至于名称、政体什么的,强者还在乎什么名字、政体?国际法都会配合着改。 第二天一大早,一道道命令从阿拉伯半岛发出去,各地驻守的堂哥、表哥都接获明天五月六日要召开全球记者会的消息,于是分别去联系各大媒体。美西的六堂哥王绍东更是开始在阿拉斯加某座无名岛的基地大爆军舰和士兵,对日、苏的报復就要从这里出发。 驻扎德国、波兰一带的八堂哥王绍中则在波罗的海建造海底基地,负责非洲的九堂哥王绍云和巴尔干半岛与希腊的陈孝平二表哥则联手在地中海海底做着一样的事,他们三人奉命在这里建造海底潜艇舰队,打算给苏联海军来个狠的。这是有着俄罗斯外表的小妮提出来的建议:「今年开始一直到二战前夕,苏联打算大肆建造舰队,我想我们应该破坏他们的计画,把他们的海军打回中世纪,惩罚他们三番两次直接动手找我们的麻烦。抢夺美国黄金那件事就算了,我们没啥损失,还大赚一笔。但在上海那次欺负达平、晓平的场子,我们一直没有动作,这次就连本带利一起找回来!」要不说女人最会记仇呢!王绍屏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不过两次伤害王家人,的确不能放过,所以王绍屏同意了这个方案,决定把苏联舰队,连带几大座產量最高的造船厂都毁了。 当所有事情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杨钧和曾昭吉两位师父倒是忧心忡忡地找上王绍屏。「台生啊!我听二咪说,你们王家要对日、苏宣战啊?你们一个家族能够对上两大强国吗?不如帮助祖国壮大之后,再找他们麻烦,你看如何?」 王绍屏摇摇头:「杨师父,这是我家的私愤,怎么能拉国家下水呢?而且小敏没跟你们说嘛,如果王家继续忍气吞声,那么现在和我们合作的列强也可能就会翻脸不认人,过来抢我们一把。二老请放心,以我们王家的实力,即使全球列强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王家的对手。」曾昭吉则是一脸不相信问道:「王家是有多少人啊?」王绍屏笑笑地说:「如果算算能听命令的,散布在全球应该也有个几千万人吧?」「嘶~!这么多啊!」杨、曾两个人一起吓了一大跳,后来转念想想也对,从明朝末年歷经清朝到现在,整个中国都能多出几万万人,何况一个有着王命的大家族呢?于是两人就不再劝了。 紧接着上门的就是一夜无眠的林蔚,他黑着眼圈,为难的说:「台生啊!我知道你们王家现在不好过,但是南京方面…。」王绍屏黑着脸打断林蔚,直接问了一句:「林大哥,你支持我吗?」林蔚豪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我当然支持你,不过…。」林蔚不支持王绍屏,难道国内那群人就会放过他吗?加上油田股份分红,所以他不可能犹豫。 「那就好,林大哥,你转告委员长,王家除了生意以外,将会全面收缩到山东和西北,然后逐步撤出。答应政府的还是会做完,西北就是帮政府暂时挡住苏联的入侵,直到中央军换装完成来接手,海军造舰的事也会做完,之后连基金会都全移交给政府。从现在开始,国内的其他事,我们就不管了,请南京自求多福吧。」王绍屏再次打断林蔚,并给他一个震撼弹,这会儿换林蔚脸黑了,支支吾吾的说:「没得商量吗?」王绍屏哈了一声:「哈!政府和我商量过吗?让我的人东奔西跑,给薪水了吗?用我给的装备监视我的人,打过招呼吗?王家对国内不忮不求,要做生意,我也能用洋行,非得求着政府不可。我不求政府给我多少优惠,但政府怎么待我的?我受够了国内的尔虞我诈了,我真的不擅长,也累了。我还想劝林大哥你,脱了军装跟着我干吧!我保证你过的舒舒服服,又有成就感。」林蔚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和你嫂子讨论一下。」林蔚完全不打算再劝下去了,真的,国内这样的环境,谁都会觉得累。林蔚打算修饰一下,就直接回报,他也不想管了。 下午南京委员长收到林蔚的报告和辞职电报,当场傻眼,先发电慰留林蔚,然后立刻招集自己的幕僚紧急会商。除了陈诚、贺耀组、陈立夫、戴笠等几个老面孔之外,孔祥熙、张治中、周至柔、陈布雷、张群几个新面孔也被找来会商。委员长把林蔚的报告让所有人传阅,然后开口问:「现在说说,该怎么办?」 戴笠刚拿到报告看了几眼,就急忙表功的说:「校长,这王台生也太嚣张了…」话还没说完,委员长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吼着说:「就你会说!祸就是你闯出来的,那个王天木给我派去察哈尔,给我好好做做日、苏的情报工作,不要在平津给我惹事生非!」 孔祥熙见戴笠倒了楣,担心自己向王家的暗示曝了光,于是接口:「王台生说一切会移交给政府,委座就不用烦恼了啊!少了一个刺头,但东西还是都拿到手了,这有什么问题呢?」 委员长指着孔祥熙的鼻子,气得发抖;「你、你、你这个混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四川的事情就是你作梗,你以为王台生就不能给政府一堆破铜烂铁吗?如果这样,你能拿他如何?他们王家都要同时对日、苏宣战了,你以为我们能耐他何?王家深不可测啊!目光如豆的傢伙!哼!」王绍屏除了没让使节团提早知道,以免各国游说纷沓而至。对长辈团和林蔚就没有特别保密,毕竟第二天消息就见报了,自己人应该要先知道。 除了孔祥熙吓得脸色铁青,「嘶…。」现场则是一片轻声地惊呼,对王家比较友好的贺耀组甚至不小心叫出来:「王家这是疯了吗?还是他们的实力真的这么可怕?」委员长又再度哼了一声,再次表示对在场井底之蛙的不满。 看在场的亲信幕僚一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样子,委员长知道这个会是白开了,内心不禁想着:「要是畅卿在就好了!对了!让畅卿去趟阿拉伯,他一定有办法让台生回心转意的。」委员长内心有了定见,但觉得还是先了解一下王家在国内的动作,于是问陈诚说:「和台生有关的部队有什么异状吗?」 陈诚稍微组织一下说:「东北军方面我不清楚,现在是何参谋长在整顿…。」委员长忽然又拍了一下桌子:「叫他给我停下来!也是个混帐东西!好,继续。」陈诚霎那间冷汗直流,开玩笑,何大参谋长的动作,自己至少参与一半,如果没有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东北军也不会被整得七荤八素的。「回去得赶快和敬之商议商议,赶快把手尾清乾净,千万不要惹祸上身。」陈诚内心转了一圈之后,才继续说:「满庄方面,我们没有情报。孙殿英则以部队尚未完全收拢,目前驻扎在嘉峪关不动,我们正打算…。」 「什么都别打算了,就这样,让他自己行动,台生说到会做到,你们不要再搞小动作,不然你也不要干了!」委员长再次冷冷地打断陈诚的发言。陈诚的背全湿了,等了片刻才继续说:「王绍源在四川则是撒手不管,直接将愿意加入装备所的川军,全带回满庄打散整编,今天一早已经出发了。」这次委员长没再多话,虽然脸色依然难看,但陈诚却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平津方面和部队无关,可能得问情报部门。」他完全不敢提何大参谋长曾经要抄王绍屏家这件事,说出来,大概他和何敬之就不死不休了。 但他不说,有个白痴竟然不打自招:「校长,在各国领事干涉之下,何参谋长抄王绍屏家不成之后,平津一带的王家人全部聚拢在天津庄园。今天早上,学生收到消息,王家开始把东北军各教官开始撤回…。」这次是戴笠自己不敢把话说完,因为他发现委员长铁青着脸瞪着他。但是他不说不行啊!戴笠可不是真白痴,而是他必须装白痴。情报单位可不是只有军统,还有中统啊!而且其他平津地方官也可能打小报告啊!戴笠知道自己这是跳火坑了,但他知道这个火坑跳了还有可能九死一生,不跳,铁定是万死无生。他知道以委员长重情重义的个性是不会拿他开刀的,事情又不是他做的,而且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多就是被多骂几顿,多踢两脚而已。至于何大参谋长?大难来时,同林鸟都还各自飞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囉! 委员长到此已经没有兴致在继续开下去了,环视了在座的部属一圈,然后厉声地说:「我再强调一次,谁再敢给我动王家人或和王家有关的人事物,尤其是部队。任何人只要敢做,我都会让他去察哈尔给我戍边,而且是一撸到底,从小兵给我干起!听到了吗?」说完就挥挥手让所有人滚蛋。 但是贺耀组却留下来了,委员长看了他一眼:「你还不走,要我请轿子抬你吗?」贺耀组一靠腿敬了个礼:「报告委员长,卑职认为这件事非杨秘书长不可…,我是说湖北的杨主席。」委员长脸色好看了一点,点点头:「终于有个头脑清楚的,就让你秘密去湖北联络畅卿,让他快点去阿拉伯游说台生,办得到吗?」委员长还想保持着最后脸面,不想大张旗鼓的发电报,搞得所有人都知情,毕竟南京政府里几乎没有祕密,正在烦恼该派谁去和杨永泰说,让他不要回南京,直奔阿拉伯,这样保密性最高。没想到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委员长看着贺耀组的眼神都不同了,异常柔和。让贺耀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靠腿说声:「是!保证完成!」曾耀组再次敬礼后,快步离开怪怪地委员长。不过,曾耀组出了政府大楼之后,并没有直接搭火车去湖北,聪明的他,直接找上王氏集团在南京负责中央军换装的联络处,要求他们用飞艇送他去湖北,顺便就直飞阿拉伯。他知道王家有更加隐密的方法,只要一路都由王家护送,就能搞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五月六日这天,王绍屏如期在早上召开全球记者会。一开始王绍屏就透过无线电联系,全球同时连线广播:「各位记者女士、先生们,前天五月四日星期四,我王家位于马来亚的祖宅同时遭到日本、苏联,还有秘密组织五星芒闪耀的袭击。 十四年前的同一天,我的祖国为了反抗列强无视中华民国为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竟然让日本接收德国在我国的山东租借地,于是这一天,被我们国人称为国耻日。 但由于国际的持续纵容,这两个流氓国家仍不断在这十几年之间,不断侵略我的祖国。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国际援助,但我的祖国仍不顾双方国力差距而奋起抵抗。海外侨民也纷纷回国,或慷慨解囊,或直接参战。而我王家已经资助国内将近二亿美元,参战子弟超过千人。 没想到,在十四年后的今天,这两个流氓国家,以及和苏联有关的恐怖组织,竟然为了瓦解我王家支援国内抗战的决心,而对我王家祖宅进行袭击,造成我王家十五人死亡,无数人受伤,所以这天也变成我们王家的耻辱日。 在此,我得先感谢英军和坡州边境防卫军,两者为了保护我王家祖宅,牺牲了近二千名官兵。我们家族会提供伤亡将士丰厚的抚卹,因为伤残而无法服役者,王家也将提供工作机会,让他们能适时转业。 除此之外,我将以一个古老家族的族长身分,宣布将动员全球王家直系子弟、旁系亲族,正式对这两个流氓国家和五星芒闪耀这个恐怖组织宣战! 我们将会发起最为猛烈的报復,直到对方正式赔偿道歉或当前政府换届倒台并愿意无条件投降为止。我们王氏家族和所属王氏企业在此郑重声明,如有国家、团体、企业或个人资助、或提供任何援助给以上两个国家与恐怖组织,将被王家视为不友好的象徵,王家将会给予适当的报復与惩罚,在此通告周知,莫谓言之不预。」 王绍屏说完,只接受泰唔士报驻埃及记者、美国华盛顿邮报埃及特派员,还有法国费加洛报和德国柏林早报等四家报纸的提问。 泰唔士报的问题很简单:「王先生,您是说你们要以一个家族的力量挑战两个国家?而且一个是跨欧亚大陆的大国,另一个是亚洲新兴强国?」王绍屏笑着说:「我们王家除了援助自己的祖国外,不也对美英法德等各国提供援助吗?还有几个国家正在我们协助下进驻国联维和部队,难道我们只能到处拯救世界、维护世界和平,却不能对攻击我们家族的敌人给予惩罚吗?」这位记者当场语塞,没办法继续嘲笑式地问下去,因为他知道王绍屏说的是实话。 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则是问:「王先生,您是打算游说贵国帮助贵家族进行一场不正义地家族復仇战争吗?」王绍屏不喜欢这个有立场的左派记者,于是直接打断他:「费洛曼先生,我知道您是共產国际的成员,但身为共產主义者能为了支持苏联不正义的偷袭,而扭曲事实吗?我必须纠正您,我们不只是报復,我们是为了打击两个不断输出邪恶侵略的国家,任何侵略都不应该合理化,尤其是以一个国家之力偷袭攻击一个古老家族,您认为有任何正义可言吗?而我们正式宣战才是光明磊落的正义行为!还有,这件事和我的祖国无关,我们王家就有几千万的成员,够让这两个国家得到应有的教训。」王绍屏的豪言壮语,让全球记者,包含在各地听转播的,都感到吃惊,几千万子弟?这是家族还是国家?还要以一个家族之力对付两个强国?这是神话故事吗?还是王家是超人家族? 而现场提问的美国记者则被同业鄙视的看着,有点手足无措,毕竟他是违反了新闻中立原则,故意用偏颇的情绪字眼,没想到王绍屏会直接点破,藉此他真的可以感受到王家的愤怒,他不禁为他的共產主义祖国担忧:「难道苏联真的无法承受王家的怒火吗?」 法国记者必较关注的是他们参加国联维和部队的子弟,所以他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询问王绍屏会不会动用维和部队。「我不知道马来亚的当地政府会不会申请,毕竟他们也损失惨重。不过,我们王家没有资格申请,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国家。当然,我们也不会偷用其他国家的配额,那是人家因为国家危急而花钱聘雇的,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愿意让出来。」全球的记者都因为王绍屏的幽默而笑了起来,也对王家有了较多的好感,虽然他们还是一致不看好王家的行动。 最后是德国记者,他是授命来问一些敏感地问题的:「尊敬的王先生,首先我得感谢您协助德国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然后他竟然在现场鞠了个躬,接着继续问道:「我知道这次某些国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捲入对贵家族的袭击行动中,譬如泰国,不知道您会怎么对待这些国家呢?」当然他没说出口的国家就是德国。当希特勒知道日本把他援助的飞机用在袭击王家老宅的时候,他快急疯了,先是把戈林找来臭骂一顿,后来还是希姆莱建议:「我伟大的领袖,我建议我们先假装不知情,然后派个记者去试探杰克先生的反应,至少能谈判的时候,也才可以大致抓到个方向。」所以这个身为纳粹党高阶党员的记者就来了,而且事发第二天就由德国空军用飞机用接力的方式直接送到沙乌地阿拉伯,不像其他派驻埃及的记者,是搭王家的飞艇过来的。 王绍屏笑了几声:「呵呵,我看有些被牵连的国家真的很担心啊!尤其是我援助过的国家。当然,我们可以把事情分开来看,道歉赔偿是必须的;如果我们查清当事国真的不知情,我们可以要求赔偿少一点。但如果涉入过深或事情知情,那么很抱歉,我们不会轻易原谅。 另外,不主动取缔五星芒闪耀的国家,我们可能考虑不再援助或取消援助。容忍这样的恐怖组织,代表这个国家就是恐怖主义的温床,国际联盟更应该无法容忍国际恐怖主义才对吧?所以我们也会委託国联会员国帮我们申诉,要求国联制裁。当然,如果外交途径让我们不是那么满意,我们将不排除后续採取较为务实的作法来解决五星芒闪耀的问题。」王绍屏一语双关的也点其他列强的名,尤其是英美,根本就是对王家充满敌意的五星芒闪耀和光明会大本营。 这场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全球连线记者会震撼了很多人,有人对王家财大气粗用着暴发户的态度来召开这样记者会,充满着羡慕忌妒恨;也有人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面对一个家族挑战两个强国的企图;但也有一些人觉得东方可能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因此让许多冒险家开始打包行李前往东方,有些到中国,有些直奔马来亚,希望能获得世界首富王家的青睞。至于列强,无论有没有参与或协助此次袭击,态度全都有点曖昧,几乎第一时间没有任何国家表态支持或反对,即便被感谢的英国也是如此,各国反而是连夜召开高层会议来讨论针对王家的宣示之后的相关应对策略。 -- 第壹六一章 记者会后的各方反应 王绍屏在记者会上说的很满,光是家族人数就吹到无边无尽的几千万人,事实上如果不算工程用或生產用的智能,拟真机器人加上生化人到目前为止,都还不满一万人。但是王家一掷千金的威名,还是让不小心当了袭击老宅帮兇的某些国家心惊胆跳,首当其衝的当然是泰国! 新任的总理披耶帕凤正在总理府气急败坏的痛骂自己最疼爱的学生鑾披汶?颂堪:「你这个混小子,你没看披耶嵩教官死都不肯跟着日本去坡州吗?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光是大英帝国的怒火,就不是我们这个小国家能承受的。何况你还招惹了连英国都礼敬三分的中国古老家族。唉!如果到时真逼不得已,我也只好把你交出去了。希望佛祖庇佑泰国,也庇佑你。」披耶嵩教官也当过鑾披汶?颂堪在军校时的教官,所以披耶帕凤有此一说。 而鑾披汶?颂堪则是死死的低着头,看似认错的样子,其实两手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都直接插入掌心而微微渗出血丝。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认为自己的老师胆小如鼠,甚至对日本背信忘义,他在内心大吼着反驳他的老师:「什么王家!!要不是有英军撑腰,在大日本帝国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等日本大军一到还不是被辗成齏粉!哼!披耶帕凤,就暂时让你嚣张,等皇军来救我的时候,有你哭的!」。 鑾披汶?颂堪是等不到他妄想会来拯救他的大日本皇军了,因为他们正在兵分两路,仓皇地撤退。此次在坡州遭遇惨败的残部,以及派驻泰国基层协助训练的士官兵都聚集在曼谷港,准备登上大阪株式会社的高千穗丸,走海路返回日本。 那军官呢?对于二月份帝国第二舰队在渤海湾全军覆没,仍是记忆犹新的军官们,无论田中新一、山下奉文、藤野市之丞,还是屁股受伤的武藤章,都深怕走水路不安全。反正战机、錙重什么的,都已经在坡州和宋卡府损失殆尽,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装备需要押运的。所以军官们纷纷换穿便服,只带着随身手枪和军刀,小心翼翼地分批搭乘火车,辗转经过寮国,再前往越南河内,然后换乘前往中国的列车,一路北上天津。虽然会多耗点时间,但比白白送掉小命好多了。 果不其然,高千穗丸没有像原时空等到1943年才被美军潜艇用三枚鱼雷击沉,而是一出港口,刚抵达外海,就被王家机器人特种部队放置的定时炸弹,炸上了天空,然后沉到海底。后来那批军官在抵达越南时,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一个个都非常庆幸当时的决定。当然,他们的庆幸也没持续多久,当他们搭上前往中国的火车时,他们就等于搭上一列死亡列车。漫长的旅程中,真正的《东方列车谋杀案》开始真实的发生,日本军官的尸体一一的被拋到列车经过的荒郊野岭,当火车抵达广西南寧时,日本军官已经一个不剩。田中新一、山下奉文、藤野市之丞、武藤章…都失去未来作恶的机会。 而泰国新总理披耶帕凤不愧是有着决断力的梟雄,日本人前脚刚走,还没收到日本商船爆炸的消息,他就立刻召见德国大使,希望透过德国代为向王家输诚,表示愿意赔款道歉,并将元凶交予王家处理。 本来焦头烂额的希特勒,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好基友戈林交出去道歉赔礼时,泰国就自己送上门来。这下子完全不用烦恼了,有了泰国这个道歉的伴手礼,再忍痛送出一些工业设备给中国,希特勒认为王绍屏一定会原谅他们的。 不能不说希特勒还真的能掌握人心,至少对王绍屏的心态掌握的恰如其分。送钱?不要开玩笑了!德国穷得连鬼都不上门,而且还在接受完全不差钱的王氏集团贷款资助,自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送一些德国旧的但还算先进地工业设备给中国是最经济实惠的礼物。希特勒掐准王绍屏虽然看似要自立门户,但其实对自己的祖国仍念念不忘。所以才会在记者会上连忙撇清王家的復仇和自己的祖国毫无关係。所以,反正大批的设备就要汰旧换新了,不如拿来做人情,王家铁定是用不上的,但送给中国,也就像是送给王家差不多了。既经济划算,又显得有诚意。 希特勒深怕跟在王绍屏旁,在使节团里的韦尔曼不够分量,于是急召王绍屏的老朋友,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紧急搭着王家飞艇抵达阿拉伯亲自上门道歉。除了献上希特勒和泰国这个伴手礼之外,陶德曼并保证泰、德两国将立刻和日本断绝往来。果不其然,王绍屏接受了德国的道歉,也不追究戈林的责任,只是告诫陶德曼一番,希望他转告希特勒,这次就算了,但要好好珍惜王家以及中德之间的友情。陶德曼当然频频点头,而且如实转告希特勒。虽然希特勒对于王绍屏如老大哥般的训斥有所不满,但人在屋簷下,也只好摸摸鼻子算了,而且还发去一封文情并茂的马屁文,把王绍屏拍得好像天下少有的天纵英才。只是对于珍惜彼此友谊,促进王家、中德三方合作之类的话隻字不提,王绍屏看完也是笑一笑,他知道这个混世魔王还是会变成世界公敌,自己没打算真的和他走太近。 德国的事就这么完结了,但泰国就没那么轻松了。除了鑾披汶?颂堪这位未来还会政变,让泰国完全投靠日本人的傢伙,派去泰国的王家特使连看都不看,直接让泰国军政府将他枪毙。之后,王家特使开出了要泰国割让沙敦府、宋卡府以南,包含北大年府、惹拉府等四个府郡给王家作为赔礼,另外再赔偿一亿美金的军费的条件。不过王绍屏同意穷到金库可以折返跑的泰国,可以换成大米与其他农作物抵债,并接受泰国分期五年付款。虽然披耶帕凤感觉十分肉疼,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连德国都要道歉赔礼,何况泰国这个蕞尔小国呢?只好捏着鼻子同意 至此,王家得到了跨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一大片土地,足够老宅未来有足够的战略纵深可以回旋,以确保祖宅的安全。 除了倒楣被日本人牵连的泰、德两国之外,当时把持国际联盟的英法两国,还有远在北美洲的美国,对于王家在记者会宣战的宣示,并没有明确的表态,尤其是针对清除国内五星芒闪耀这件事,三国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五星芒闪耀并不单单是个单纯地独立组织,他们的成员几乎都参与了光明会或共济会,三者之间在成员有着很大的重叠,就像共党当初以个人身分加入国民党,寄生在国府身上一样。甚至五星芒闪耀的成员本身就是光明会或共济会的领导阶层,能决定另外两个较大但松散的组织发展策略。法国还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英、美两国则超过一半的权贵、政要都和这三个神秘组织的领导班子沾上边。 所以这些神秘组织根本不用动员,也没有召开什么商讨大会。王氏记者会一结束,三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就纷纷拜访三国的政府高官、国会重要议员,以及执政党要员和在野党领袖,迅速在三国政坛形成一股气氛:「身为世界上的大国,是不需要买一个小小家族的帐的,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承诺或採取任何行动。」甚至美国和法国某些政要还私下对南京政府施压,希望国府能迫使王绍屏取消对五星芒闪耀的追杀令。当然,他们都碰了软钉子。 原本就急得像火烧上房似的委员长,不仅自己披掛上场独排眾议,甚至把国府内部被美、法优厚条件吸引,非自己派系的高官一一罢黜。开玩笑,当初这是这些傢伙说什么「有了列强的资助,就不用理会王家的勒索」,当时因为对王绍屏感到忌惮,而轻信这些谗言的委员长,现在已经尝到苦果了,在杨永泰还没有消息传来之前,委员长绝对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所有列强的资助,到目前为止,抵得上一个王台生给的东西吗?混帐傢伙,谁再提这种餿主意,我就当叛国罪来办,也不用审判了,直接拉出去打靶子!」委员长是真火了,直接在国府的国防最高委员会会议上大声咆啸。连一向和委员长唱反调的行政院汪院长这次也站在委员长这边:「各位从政同志,怎么样王台生都是自己人,哪有赶走自己人去相信外人的呢?」汪大院长可不敢在和王绍屏对着干,上次的示好,还没得到王家的回应呢!现在再重新得罪一个可以向两个大国宣战的强大家族,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赶着投胎吗? 除了莽撞的美、法两国政要秘密向国府施压之外,也算是受害者的英国,倒没有採取什么激烈的行动,甚至飭令所属外交官都不准擅自行动。毕竟纵横世界有三百年之久的英国人可不是像美国一样初出茅庐的楞头青,也不是法国那种自大狂。他们在国际上以小博大、用代理人搞各种平衡,都已经是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便有个王储是共济会的人,仍不会自己傻呼呼的赤膊上阵。当然真正原因,除了英国内阁对任何行动的意见的分歧,都缺乏过半人数支持之外,最主要是英国政府内部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希望观察王家真正的实力。 所以他们除了感谢王绍屏对伤亡英军的抚卹之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英国就此偃旗息鼓,打算看看王家怎么报復日、苏两国,再决定未来行止。 这些大国的迟疑或拖后腿的行为,最尷尬的莫过于待在王家使节团的那些随身领事。由于迟迟没有收到本国的命令,英国贾米森、法国戈思默、美国郝沃德只好私下拜会王绍屏,说明自己本人是支持王家行动的,但自己的国家可能因为民主政体的多元化,还需要点时间让议会商议,才会明确的发布正式支持王家的敕令。 此时王家在南京的探子已经将美、法两国政要私下压迫国府要员的消息传回来了,但重感情的王绍屏知道这不关这些使节的事,于是大度的安抚他们:「大家不要担心,无论你们国家怎么做,你们都是我和王家的好朋友。」使节团每个人都为此深受感动,当然对王绍屏的颂祷溢辞就陆续变成工作报告传回给他们政府。 除了国际这些大国的态度之外,还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国家正在私底下串联。那就是被王家胖揍过的墨西哥。墨国独裁总统阿贝拉尔多认为这是个夺回租借地,一雪前耻的好机会。于是偷偷联系日、苏两国大使馆,打算派出特使商讨如何和这两国联手对付王家。但很可惜的连日本都瞧不起这个打酱油的傢伙,拖拖拉拉谈了半天,就是没有明确的答覆。阿贝拉尔多也只能对失去这个自认的復仇好机会,而徒呼负负。 像是阿贝拉尔多这种自以为是的傢伙还挺多的,尤其在中国境内还真是随便抓就一大把,长于内斗的盛名还真不是盖的。首先跳出来的是中共内部以王明为首的国际派,在王明远自莫斯科的电令下,竟然喊出「保卫苏联」的口号!王明曾主持了中共中央工作,并拥有自己的派系,虽然这时被派往莫斯科担任中共驻共產国际代表,但影响力犹存。他在莫斯科的号召,竟然真的引起不少头脑不清楚的所谓先进份子的响应。尤其有一批自认要追随苏联舵手的学生,竟然在平津地区发起游行。 虽然响应的同学不多,这批缺乏智商的学生还是找到大约一百多名和他们一样大脑装饰用的同伴。最离奇的是,每次游行示威,总会有荷枪实弹的军警在一旁戒备,但这次在何大参谋长的纵容之下,这次学生游行竟然连一个拿着警棍的警察都看不到。 当然低智商不代表没智商,这群学生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出「保卫苏联」的鲜明旗帜,不然他们可能走不到百步就被烂菜叶、臭鸡蛋给掩埋了。平津地区可不是江南两耳不闻国家大事沉浸在小资情调的地方,这里有的是东北流亡的学生、军人和难民,个个除了痛恨小日本之外,第二个仇视的对象就是发动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的老毛子。常常看报纸,有点见识的,还知道现在的苏联虽然在1919年的《第一次对华宣言》曾宣佈「废除帝俄与中国、日本、协约国签订的一切秘密条约,帝俄政府在中国东北以及别处,用侵略手段取得的土地,一律放弃,废除帝俄在中国的领事裁判权和租界,放弃庚子赔款的俄国部分,放弃帝俄在中东铁路方面的一切特权。」但后来却出尔反尔,反而鼓动外蒙独立、资助新疆自治,都是嘴上说的好听,手底下却干尽坏事。 只见百名学生拿着几幅零零落落地布条横幅,上面写着「反对新军阀!」、「抗议家仇变国难」、「要和平不要战争!」…等等说服力微弱到自己都要很勉强才能相信的口号。过去这些学生举行抗日游行时的群眾热情场面不见了,街道冷冷清清的就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大部分的商家是连生意都不做了,少数开门做生意的商家也是半掩着门,深怕学生上门发传单,在自家门口开讲。 一名男学生把传单发给正在路边扫地的大爷,这位老先生酷酷地把传单往一旁的垃圾篓一扔,连头也不回就继续扫地。「老大爷,你怎么能这样?有字的纸张怎么能丢垃圾篓?而且这些都是陈述新军阀的罪状,你不看也有别人要看啊!」一边往垃圾篓里要把传单捡回来的学生一边嘮叨着。 「谁会看那些鬼玩意?你们这些数典忘祖、认贼作父的狗崽子,扔了你们胡说八道的鬼画符,算是便宜你们了,再不走,我老杨就揍人了。」老人家举起扫帚作势就要打人。「你…。」男学生被一个女学生拖着走,女学生悄声说:「这位老人家上次还捐钱给我们,你不要把同志逼成敌人了。」 这时候一个出来倒污水的大婶刚好看到衝突的现场,立刻拉高八度音高声地骂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狗崽子,如果没有王先生,我们平津大概也和东北一样被小鬼子给占了。不知好歹!一群没有见识也没有常识的兔崽子,不知道原因好歹也听听播音,电台都说的很清楚了,人家王家为国家出钱又出力,然后呢?人家杀到南洋要灭王家一门忠烈啊!连报仇都不行吗?人家连拖国家下水都不肯,但是政府怎么对待人家的?朝廷出奸臣陷害忠良,你们这些读书读到背上的狗崽子,还当那些现代庞太师、秦檜的狗腿子,杨老哥打的好,我叫乡里乡亲来帮你,打死这些忘恩负义的混小子。」平时东家长西家短的大婶嗓门本来就大,劈哩啪啦一阵臭骂,还真的许多老太爷、老大娘从屋里拿着扫帚衝了出来。 会有这样的情势发展,多亏了王绍屏早先成立的「中华和平之声」广播电台。这次王家惨案不只是相关新闻全程报导、记者会全程转播而已,还被刘小小领导一群剧作家根据一些隻字片语的说法编成广播剧。王家机器战士的自爆被改编为抱着炸弹和三千多名来犯的敌军同归于尽,一个个虚构人物的生动刻划,让人联想到东北奋战不屈的勇士;没有发生的王家大屠杀,被戏剧化的解释为十五壮士连环炸弹自杀吓退了敌军,才让原本的大屠杀消弥于无形。这些故事被王家的电台廿四小时不停放送,现在是大街小巷人人耳熟能详,加上之前资助东北军,王家儿郎浴血奋战前线,却被南京某高官排挤的故事,一连串的宣传让整个平津地区的老实民眾们同仇敌愾的支持王家。愤怒却拿高官权贵毫无办法的群眾正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没想到这群天真的学生自己撞上门来。要不是现在是上工时间,青壮人口多不在家,学生们可能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学生们眼见情况不妙,捲了横幅布条,一百个人瞬间鸟兽散,比先前军警驱离时,跑得还坚决。开玩笑,被军警打了,可以上报纸头条,吹嘘自己是多么不畏强权、坚持真理、为民喉舌;但被乡里乡亲的老太爷、老奶奶揍了该怎么解释?那可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不消说共党阵营里还是人才济济,头脑精明的未来强国伟人毛先生眼见情势不利本党发展,立刻在川南战地发布通电,扭转原来不讨喜的口号喊出:「全民集中一切资源,共赴国难!」算是暗批王家自行其是,不仅对苏联有了交代,也总算化解了共党内部的信心危机。 另外,当前独立于国府阵营之外的最大两个派系,晋系和桂系倒是挺支持王绍屏自立的,毕竟这样一来,以后和王家往来就不用看中央脸色,王家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于是他们联合发表了「国内统一战线,支持侨胞外抗强权」的口号。这把委员长给气疯了:「娘西匹的阎百川、李德麟,倒是真会选时机扯中央后腿。都怪你们这些兔崽子不争气,让外人鑽了空子。如果台生真的不回来,我一定会把你们都调到边疆去站卫兵!」虽然委员长没有真正处罚自己的子弟兵,但三天两头就找来骂,也真是苦了这些已经位高权重的傢伙。这下子原本还想着怎么整王绍屏的委员长嫡系政要,全都开始祈祷王绍屏能回心转意,让自己赶紧摆脱委员长不时发作的紧箍咒。 但老粤系胡汉民和西山会议派的大佬却对此颇不以为然,不仅和委员长唱反调,还通电主张:「以国为本,反对分裂;服从中央领导,集中统一力量!」公开和王家叫板。 当然王绍屏不会理会国内这些赞成与反对的声音,海外王家的资產又不是国内这些各方势力的囊中物,自己要怎么做,哪里要看谁的脸色?所以王氏集团按照自己的步调,一方面在中国境内收缩资源、力量,另一方面全力佈署对日、苏的报復行动,冀望一击震撼世界,震摄宵小。 至于日本和苏联的反应,则呈现两极化的态度。苏联完全地沉默,对王家的威胁不理不睬,彷彿王家记者会没开过似的。总结起来,就是「不承认、不否认、不辩解」的三不政策,用鸵鸟面对各方的质疑或关心。其实,以他们在国际孤立的状态,即便要找人向王家说项,也找不到适当的人选;所以乾脆就什么都不做了。 至于王家的报復?史达林和其他苏联领导阶层根本不相信一个家族会有多大力量,即便有些先进飞机,那也得有足够人驾驶啊!苏联是什么国家?是横跨欧亚的超级大国,就算王家真有几千万子弟,洒到苏联的国土里,就好比一把沙子撒到海里,连个波澜都不会掀起。他们甚至没有下令部队戒备,完全把王绍屏的豪言狂语当成疯言疯语,根本不在乎。当然,最终他们就会明瞭并切身体会,什么叫做一石激起千层浪,巨浪捲起千堆雪的科技復仇力量。 日本倒是多次吃过王绍屏的亏,虽然在日本、苏联境内都没有举行王家记者会,也没有现场直播,更没邀请日本记者参与任何一场记者会,但日本高层还是透过王绍屏的「中华和平之声」海外之音的短波广播,清楚的知道了王绍屏的诉求。不过他们却漏了非常多的东西,比如现场发放的照片和播放的影片。 日本并没有十分害怕一个家族,他们根本想像不到一个家族能做到什么程度,在他们的想像中,最多就是请几个忍者暗杀、搞破坏吧?要比忍者,那还得看谁多呢! 不过日本对于王绍屏的威胁也不敢大意,甚至严肃以对。首先应对的方法,就是在日本本土召开自己的记者会,否认自己派兵入侵王家祖宅。 没想到日本内务省次官刚把否认派兵的话说完,一名英国记者随手把一份昨天的泰唔士报丢给台上的日本内务省官员,头版上面好几张的日军俘虏的照片。虽然穿着泰军制服,但他们都被脱下长裤,露出日本招牌的丁字裤。日本内务次官强自镇定的辩解:「这是污衊,是假造的。」 另一名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则挥挥手上的影片胶捲盘片,大声的说:「这是早上邮寄到我们办公室的影片,影片内容是审问你们被俘官兵的全程纪录,需要放来给大家看看吗?我们早上看过了。这些被俘的日军用日语坦承,你们陆军省航空队本部部长田中少将亲临现场指挥,连率领攻击部队的山下奉文大佐、武藤章中佐等人的名字都说的一清二楚,十分精彩…。」在现场一片譁然的情况下,日本内务次官当场立刻宣布记者会结束。原本一场日本打算混水摸鱼用否认事实的方法「以正国际视听」,结果日本主场的记者会却变成一场间接「默认事实」的国际笑话闹剧。 当然啦!那两名外国记者的证据都是昨晚王家潜伏在日本的间谍送去的,就是打算胖揍日本脸面用的。而且王家担心这两名外国记者不敢拿出来,王家还准备了后手。万一英美记者认怂了,自己人担任的德国报社记者就会出场,拿出更详细的证据,比如日本军官逃离泰国前的会议录音之类的东西,保证把日本的小脸打得霹哩啪啦响。 日本内阁一计不成,又生一…没啦!日本真的没辙了,面对一个躲在英国殖民地里的王家,还有王绍屏宣佈地遍佈全球的王家子弟,日本发现自己完全无从下手。但他们不像苏联那么没有警觉性,反而是由参谋本部出面,即刻下令各地戒备,尤其是邻近中国的满州、朝鲜更是提高到最高警戒。另外,他们认为最有可能成为恐怖袭击目标的机场、港口也都严密佈防,避免陌生人接近。他们自己喜欢偷袭,所以也担心王家使用偷袭的方式,破坏自己机场、港口设施。除了设施,高官政要,尤其和这次袭击王家老宅决策有关的政府官员,像是广田弘毅总理大臣这些人,都加派护卫,甚至让黑龙会派出忍者秘密保护。但是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日本使尽全力地东防西防,最后还是防不了王家用单纯的力量辗压。 -- 第壹六二章 行动代号:黑衫末日 五艘橡皮艇上面各自坐着十名穿着灰黑色有着隐身效果潜水衣大汉,正配合涌浪的节奏轻轻地划着手上的桨,靠着一波波海浪声的掩护,悄然无声地将橡皮艇划向海滩。一抵达浅水区,每艘小艇前两名大汉就在这翻身越下小艇,弯着腰快步地涉水登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滩,蹲在预定抢滩的前方警戒,等待后面橡皮艇靠岸。当剩下四十名黑衣人随着小艇衝到咖滩上,所有人立刻从艇中下来,揹起艇里的军用大背包,握好自己手中的各式小型武器蹲在小艇两侧,一边巡视着周遭,一边看着领头的壮汉手中比划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手势,等到这名男子将右手用力向下一挥,除了每艘小艇最先下艇的那两名没有动作外,其馀黑衣人随即两两一组,向着各组自己预定的目标潜去。原先下艇的战士得先回身将橡皮艇拖到附近的树丛里,在上面掛好偽装网,放上树枝杂草之后,才揹起战术背包向着目标前进。 除了抢滩的这批人之外,港口底下正有一批穿着一样潜水衣的男子正扶着水下推进器向着港湾里面停放的各式舰隻前进。他们也是两两一组,在预定的舰艇的下方安装上预订好的定时装置,上面倒数的时间显示的四十分鐘。 这批忙碌的潜水夫正在安装定时炸弹的时刻,海滩上登路的男子则正向着附近的港口设施和附属的造船厂前进。他们弯着腰躲过探照灯,以及各种会发出警报的陷阱,迅速地接近警卫岗哨。 一名男子举起手,示意跟着他的两组人停下来,他们的目标是造船厂。这名男子比了一个手势,另一组人就转向右前方,快速地向前衝刺。而原本比着手势的男子则举起手上装着灭音器的t91,迅速的开出三枪。岗哨前的那隻狼狗「噢」了一声就翻身倒毙,接着一名警卫从岗哨里倒了出来,另一枪则是打中了站在狼犬旁边正在抽菸的警卫。而衝出去小组,已经抵达岗哨边,其中一名还扶住那个抽菸警卫的尸体,以免他没带好的钢盔掉在地上发出声音,另一名则举起抢警示着前方厂区。直到没有任何发现,才挥手让后面跟上。 相对造船厂的警戒松散,港区的防卫就严密的多。除了定时的巡逻队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明哨暗哨。一名黑衣男正从后面摀着某个暗哨卫兵的嘴,用海豹部队专用的m37匕首快速的捅进他的后腰,然后用力转了一圈,卫兵很快就不再挣扎了。这些精通刺杀战术的黑衣人不会像是新手一般直接割断卫兵的喉咙,因为那会让割破动脉的血柱发出不小的声响,而且可能喷的自己满脸全身,不利后面的行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捅破敌人的肾脏,大量内出血就会造成敌人休克死亡。所以大部分后世的特种部队大部分都用这类方法,在潜入敌区时用来解决哨兵。 但面对重机枪碉堡后面的哨兵,这群黑夜煞客用的方法就是催眠瓦斯弹,空旷的沙包机枪阵地,则用灭音枪来解决。唯一的麻烦就是巡逻队,因为巡逻队往往带有军犬。所以往往得两组四个人,甚至更多人,同时进行射击,才能快速隐蔽的解决敌人。可能一般的特种部队很难做到,但由三位州长带领的机器战士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机器战士已经和卫星、无人机连线,所以巡逻队的位置,最佳埋伏的地点,完全掌握的一清二楚,所以即便是未来的特种部队很难做到的事,对王家的机器部队来说,只是一块小饼乾。 是的,这些入侵的小部队就是王家的復仇部队。 1933年5月6日王绍屏的豪言狂语记者会结束后的一个星期,世人睁大眼睛都没有看到王家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壮举,他们并不知道早在5月7日星期日这天半夜,也就是5月8日的凌晨三、四点鐘,人们最为睏顿的时刻;尤其歷经星期日的狂欢,许多卫兵都偷偷打起瞌睡的时刻,苏联海军有两个重要的区域,波罗的海和黑海周遭附近军港通通遭到袭击,王家多花了一天准备才正式行动,就是等潜艇、卫星等等新装备到位,而隐密的行动则有着另外的意义。 这次的目标是苏联接收帝俄一战残存的波罗的海舰队和更弱小的黑海与亚速海海军舰艇,尤其是位于波罗的海这侧的列寧格勒三家造船厂及芬兰湾内科特林岛上喀琅施塔得的一家造船厂,另外黑海沿岸,位于乌克兰尼古拉耶夫的2家造船厂、克里米亚半岛塞瓦斯托波尔的1家造船厂都是主要目标。 次要目标就是俘虏随着舰队驻扎的海军步兵,这支一直被苏联吹嘘从十月革命到二战期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黑衫海军陆战队。 「真搞不懂,二战之前,怎么这个多国家都喜欢穿黑衣服,而且都叫黑衫军,苏联有,义大利和纳粹的党卫军都是。真是无聊!」在指挥中心的二咪边打着哈欠边说。小妮则回答着说;「三姊,这就是我坚持把这次行动代号叫做『黑衫末日』的原因啊!这么喜欢穿黑的,就让我们帮他们送葬吧!」 「这种打法好无聊喔!差格友为什么不直接用远程轰炸机洗地就好,用我们的燃烧弹,保证全部都只剩下白地,舰艇也烧成了一堆铁块,这样不是比较快。」小敏是个狂热暴力派,总是觉得这样的场面太冷清。 小咪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头:「忘了夫君说的吗?要让苏联疑神疑鬼,最好提早引爆1936年才开始的二年大清洗,这样我们发动收復远东的行动才会减少一些压力,你啊!多多用用脑袋,不要光是用来长头发。」小敏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消遣小咪说:「大姊,脑袋本来就是要用来长头发的啊!嘖、嘖,大姊,这完全不像你耶,想当初,嗯!那时我还没出生啦!我是看纪录片的。你在唐山指挥千军万马,那大场面!嘖、嘖!真是刺激啊!唉!不知道夫君在另一边会不会也觉得很无聊呢?光看这十几个萤幕发呆,不如早点去睡。」小咪也懒的说她了,自己和姊妹们待在这也真的很无聊。由于长辈团一堆老菸枪,所以指挥中心隔成两半,王绍屏虽然不菸不酒,但还是过去陪着长辈团,九夫人因为怀孕就被关在这一间,难怪她们会觉得无聊。 「啊!被发现了!」小桃盯着一个小萤幕大喊,那一格的画面有一个苏联士兵起来上厕所,刚好看到突击队正在剿灭一支港口的巡逻小队。 「快!放大来看!」小敏喊完,声控的萤幕就跟着放大了。 「糟了!他要喊人!」胆子小的小璦喊了起来,给指挥中心带来一丝紧张气氛。但是却见到一名突击队员忽然转身对那名裤子拉鍊都还没拉上的苏联水兵额头就是一枪。火光一闪,苏联水兵随即倒地。开枪的突击队员还仰着头,对天上的无人机比了一个「耶」的姿势! 「真是无趣!到现在才发生地唯一一次的危险,这样就解决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放烟花可以看一下了。真是羡慕州长三兄弟可以去现场。唉!怀孕就是无聊!」小敏继续她的「无聊理论」抱怨,但是长辈团这边倒是兴致勃勃。 「台生啊!如果我们国内的士兵要练到这样,要多久时间啊?」热衷练兵的吴佩孚忍不住回头问了一下躲在后面打瞌睡的王绍屏。「呃?这不单纯是训练的问题,还有装备的问题。」王绍屏虽然没认真看,但也猜的到,应该是机器战士做了什么千钧一发挽救危局的事情,所以含含糊糊地回答。当然,吴佩孚不会放过他,继续问:「如果也配备一样的装备呢?」「还是有点困难…。」王绍屏总不能跟他说这些都是和卫星、无人机连线的机器人,在指挥中心肉眼看到的时间比机器人收到讯息还慢,一般人类即使用上抬头显示器、虹膜显示器,应该也没办法做到同步的即时反应。 最后还是曹錕救了他:「子玉啊!你就不要为难台生了,这一定是王家的秘密武器嘛!压箱底保命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来?」「我想也是,如果是我,我连让你们看都不会。」冯玉祥在旁边插花的消遣吴佩孚,吴佩孚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话题才就此打住。 等到突击队把港口哨兵全部清了一遍,所有有人的大小营区都被催眠瓦斯弹扫一遍,炸弹也都装好,这时才有大量的气垫登陆艇上岸。登陆艇上下来大量的武装士兵,在突击队的引领下,把俘获昏迷不醒的黑衫军一一抬上登陆艇。 「大姊啊!我们需要这么多的苏联海军步兵干嘛?如果要突击海参崴,我们用间谍机器人变身偽装就好了啊?」科技至上的安洁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王绍屏的用意。 「他们海军步兵彼此是认识的,即使要用间谍机器人,也要拷贝他们的记忆啊!不然万一遇到熟人聊起来,那不就麻烦了。」小咪回答的说。 「可是,即便我们有了这些水兵,也偽造好调派的命令,但是他们一查,就知道这个人死亡或失踪了啊」安瑟也有点担心的说。 「各位姐姐放心,这次海军档案室也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会把资料销毁的一乾二净,在这个还没有电脑的时代,要在一万多人里查几个人还真的很困难。这也就是我们要把这些人都带走的原因,一方面是一一分析哪些人的身分适合调动到海参崴,另一方面就是让他们无法查证。一个礼拜的时间说是在西伯利亚的火车上,也没人会怀疑什么。」这次负责这项行动的小妮详细地为期他夫人解释着。 好不容易所有的部队全部撤离各个目标据点,四点时间一到,港湾里的舰艇、港口设备和建筑物,造船厂与正在建造的各式舰艇,全部同时爆炸。猛烈的爆炸造成的衝击波把港口附近城市的窗户玻璃全部震碎,把所有的市民都惊醒。冲天的火光,和不断连续小规模的爆炸,才让所有人发现港口出事了。一时之间消防车、救护车的凄厉鸣笛响彻云霄,但没有一组消防队员敢靠近任何事故现场。因为王绍屏他们用的是廿二世纪一种浓缩的燃烧弹,一个小爆炸就会把压缩的固态油脂撒的非常远。而且这种新的固态化合物什么材质都能引燃,无论钢铁、水泥,都会被高温融回尘土。而现在正是燃烧最旺盛的时候,加上海风的流动,火势正一发不可收拾,消防队员很快就被大伙吓到赶紧上车撤离。 事发之后,苏联果然封锁了消息,史达林怀疑这是帝俄馀孽勾结王家製造的事端,否则任何一支小规模潜入的武装部队,不可能引发能延烧三天三夜的大火。何况还有近百艘舰艇跟着爆炸。如果没有内应,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史达林下令政治保卫总局开始清查,原本在1936年才开始的大清洗,果然在「黑衫末日」行动之后被引爆。 加上苏联对外关係的封闭,国际上完全没有苏联遭到袭击,海军全军覆没的消息。直到又隔了一周,王家发动进攻海参崴的「北方疗伤」和针对日本的「家乡」行动时,全球才一片譁然。 -- 第壹六三章 光復远东 貌似大和号,但却拥有口径高达21英寸,亦即53.34公厘四座三连装巨砲,排水量超过十万吨的被命名为盘古级的主力舰,以五艘编队的方式配合着卅艘1960年代才会出现的最后一代传统动力小鹰级航空母舰,加上1989年7月才服役的廿艘胡蜂级两栖突击舰,搭配24艘提康德罗加级神盾巡洋舰以及56艘勃克级神盾驱逐舰,再辅以其它油弹补给舰隻、登陆运输舰、具有直升机飞行甲板的救护舰等等廿、卅艘辅助舰隻。当然爱用「国货」的王绍屏也不会忘了魔改廿艘加大型适合远航的台湾沱江级巡逻舰担任近距离防护工作,最后在水面下则由德国2005年才下水服役,拥有绝气推进系统(aip)的传统柴油动力推进的212型潜艇十艘担任护卫,以上述将近二百多艘各式舰艇组成一个航母战斗群。 这样一个已经可以横扫当前全球任何地方的舰队,还搭载着各式飞机、直升机约5000架。虽然飞机尽量还是用螺旋桨,避免喷射机的讯息外洩,但出现的机种几乎都是二战末期到韩战还在用的最后一代螺旋桨飞机。首先是战斗机全面换装f8f熊猫战斗机、f4u海盗式战斗机,取代了王家现有的f6f地狱猫战斗机和要给南京海军的f4f野猫式战斗机;另外,在鱼雷机方面,也用更新一代的tbf復仇者式鱼雷轰炸机取代了提供给中央航母舰队的tbd毁灭者式;sb2c-1俯衝轰炸机魔改后,改善了原来被詬病的许多缺点之后取代了sbd无畏式俯衝轰炸机。 另外增加搭配二战后最后一代的螺旋桨攻击机a-1,以它的大酬载量,增强对地攻击能力,本来小敏选择的是巴西在1999年才试飞成功的a-29「超级巨嘴鸟」战机,因为它和台湾的航太设计人员有点关係,加上美国2013年也採购了20架给阿富汗的美军对地攻击使用,算是有经过实战的测试。但后来发现它没有舰载机版本,魔改起来又太赶,所以只好放弃,改用比较成熟的a-1舰载机版本。 直升机则全面以ah64阿帕契攻击直升机搭配ch-53e海上超级种马直升机和ch-46海骑士直升机全面取代原来常用的休伊,休伊。此外,还有若干s-2f反潜机、hh-60h海鹰反潜直升机、kc-130r加油机、e-2c预警机等等虽然可能用不上,但因为有着完美强迫症的夫人们认为还是装备一些,看起来比较完整。 同样配备的航母战斗群一共有六个,两个率先出发前往执行「家乡」计画,攻佔台湾和琉球群岛;另外一个则是执行「雪祭」计画夺取日本北海道。最后三个舰队就是收復远东,担任「北方疗伤」的要角,分别攻占堪察加半岛、库页岛,以及同时进攻庙街和海嵾威,将西从勒拿河以东的远东边疆区、东到白令海的堪察加半岛、北至北冰洋、南抵黑龙江的广大远东地区全部拿下来,以补偿苏联强佔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或者说恢復过去部分的领土。被腐朽顢頇的满清拋弃的乌苏里江以东40万平方公里国土,在1938年苏联大清洗驱逐中国人之前,是曾有30多万华人生活的区域。 虽然二战结束后,委员长以「中国将加入西方同盟,并允许美国军队进入中苏边境」的威胁与坚持下,在1946年由外长王世杰签字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并没有讨论到这块领土的返还,但在美国压迫下,南京政府还是坚持所有东北特权,苏联只能保有20年。此外,这项条约中国在蒙古境内实行公民投票,但即便外蒙独立,中国政府也不承认民国初年苏联协助外蒙独立时,侵占部分内蒙与新疆土地为其领土,同时将根据此一原则,中国保有勘定外蒙疆界之权。当时国家衰弱,可以看出南京政府仍在想办法使出拖字诀,把领土争端留待后人。不过,在1949年伟大的毛先生和史达林签署的《中苏友好同盟协定》,一到三条就明确不再要求苏联返还这些被侵占的领土,尤其是第三条更是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停止1945年以来南京政府所有索土要求。承认清朝政府1850年以来所有领土条约。」代表中国正式透过官方档案,确认放弃与苏联所有争议领土的主权要求,于是中国就永远失去这块领土,连留待后人的机会都没有。 「哼!原时空拿不到,现在我就来拿!替我们民族好好疗一下心理创伤。」王绍屏认为这个歷经日本和苏联前后不断伤害的苦难国家与民族,需要在北方先夺回一块疗伤止痛的地方,所以才会这项行动的代号,才会被命名为「北方疗伤」。 本来小敏的规划是一口气打到乌拉山,以乌拉山为界,把整个西伯利亚吞下来。不过,王绍屏觉得贪多嚼不烂,先打下这块地方当基地,沿路先把交通与防御措施都做好,什么铁路、碉堡、巨砲都先盖好,先消化完,再逐步蚕食古称北海或翰海的贝加尔湖以东地区,然后行有馀力再扩及整个西伯利亚。 即便如此,这个作战企图的野心仍是非常巨大,所以在阿图岛修建的地下机场,正在陆续飞出千架c-130j-30运输机,所谓力士c3型加长运输机。每架这款运输机可以运载近90名全副武装的伞兵,以便先期空降内陆地区,达到闪电突击效果。 本来负责收復远东计画的小敏考虑过更大运载量的俄製的an22或美製c133,但最后担心因为这两款运输机对跑道要求较高,既无法在野战机场起降,也无法超低空空投坦克的问题,最后还是选定最低飞行速度甚至时速不到190公里,有着超强的低空低速飞行能力的c130。以便在目前一片荒凉的远东地区,进行空中补给。 久违未见代表着「黎明前的唯一希望」浅蓝白色十字星旗子再次飘扬在庞大舰队的旗竿上,在1933年5月14日凌晨0点,迎着深夜的海风从阿拉斯加附近阿留申群岛的阿图岛秘密基地陆续开出。 「差格友,在这个雷达还在蹲在实验室的时代,又是一个无人的小岛,我们干嘛要大半夜才出发?」小敏不解的问着自己的丈夫。王绍屏在眾位夫人的抱怨下,只好在吸菸区和非吸菸区当中不断转檯,活像个陪酒小姐。不过他这次可是好好地在白天睡了一场好觉,所以精力充沛、心情好,于是乐呵呵的摸着小敏的头说:「一个小岛忽然出现快一千艘军舰,而且还很多是上万吨的大块头,被附近的渔民看到都不是好事,何况还有上千架飞机,传出去不就吓死人?虽然这个基地未来用到的机会可能不大,但我也不想让各国收到消息之后,上去察看一番。就让他们猜不到我们的舰队从哪来,这样不是更有震撼力?」小敏没有像上次对小咪般的囉哩叭唆,而是乖巧的点点头,说了声「喔!」。 「真难得小敏这么听话!果然还是夫君魅力大啊!」二咪挖苦的说着。王绍屏「哦?」了一声之后说:「小敏平常很活泼囉?是好事嘛!怀孕的人就是要活泼一点,死气沉沉一动也不动,对胎儿不好喔!」算是帮了小敏说了话,二咪就有点吃醋的「哼」一声。王绍屏一手把二咪搂了过来,小声说:「做姊姊的,有点气度嘛!今天可是你大展神威喔,要好好表现一下。」王绍屏会这样说,是因为这次整体代号「首次逐日」的行动是由二咪规划的,至于收復远东的计画则是小敏负责,所以两人才会开始斗气。 「虽然前往台湾的舰队已经先出发,但是抵达堪察加半岛、庙街和海参崴的舰队会先抵达,我们就来来看看小敏规划的怎么样吧?」王绍屏一边搂着二咪和小敏,一边说着。 王家第三舰队首先抵达堪察加半岛的首府彼得巴甫洛夫斯克,只因为它离阿图岛最近。不过过程非常无聊,彼得巴甫洛夫斯克根本没有几户人家,不要说驻军了,连警察都只有五名。所以庞大的舰队根本只开了一砲,打中警局打死了警察,就开始登陆了,接下来就靠五千多名机器战士和坦克、装甲车佔领整个堪察加半岛,舰队只留下一艘提康德罗加级神盾巡洋舰以及2艘勃克级神盾驱逐舰负责警戒,然后就开往库页岛。 在1905年美国老罗斯福协调下,日俄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之后,库页岛就以北纬50度作为分界点,以北属于帝俄,后为苏联继承;库页岛南部则成为日本的领土。由于朴茨茅斯条约的限制,双方皆没有在岛上建筑碉堡或类于堡垒的军事防卫建筑。加上1918年,俄国十月革命发生,日本受英法的怂恿,继日俄战争后,再次向西伯利亚进军;又因为庙街日侨被屠事件,为了报復,出兵佔领库页岛北部。一直到1925年1月24日,日本财政不堪负荷,才和苏联在北京签订了日苏基本条约,亦即日苏北京条约,日本才从西伯利亚和北库页岛撤兵。苏联则依照日苏北京条约规定,把北库页岛的石油与煤炭开採权限让渡给日本45年,日苏两国也因此建交。 本来日本在1913年之后就没有在库页岛维持常备驻军,这次撤军之后,日本军方更没有安排在该地的常驻兵力,只有内务省警务课安排了携带轻型武器的国境警察部队负责边境警卫安全。这样的兵力当然不是王家第三舰队的对手,连塞牙缝都不够资格。第一波近地轰炸完成时,日本国境警察连求救电报都还没发出去;苏联的警备队更是来不及离开警备所跑到附近的电报局,就全部被歼灭了。这次除了一样登陆了三千人,另外加上ch-46海骑士直升机搭载的空降部队六百多人,在阿帕契的掩护下,快速的占领库页岛的各个重要据点,库页岛全境很快就落入王家的手中。 留下警戒的舰艇之后,第三舰队就继续回到鄂霍次克海待命,端看海参崴和庙街那里需要支援。虽然收復远东三大舰队的总司令官王兴平认为比较有需要的可能是那座号称「远东永不陷落要塞」的海参崴,不过这位在赤峰有崭露头角的参谋型生化人,并没有大意,只让第三舰队稍稍靠向海参崴一点而已,但是搭载登陆部队的舰艇则靠近庙街一点,毕竟庙街的北路军要佔领的面积太大了,光凭第二舰队搭载的五万机器战士撒到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可能一个佔领地都不见几个人。虽然以机器战士的战力,五到十个人就能佔据一个城镇,但还是有些地方是需要攻坚的,比方说西伯利亚铁路会经过的伯力、双子城、共青城…等等,即便那些是第一舰队的占领范围,也有空降部队会事先空降攻击,但如果一旦战况不顺利,还是得靠第三舰队人力较富裕的预备队来支援解决。 还好在庙街登陆的时候,还正是大半夜,而且在1920年日苏衝突的庙街事件中,被报復日本侨民被大屠杀的日军几乎将此地夷为平地,所以邮电局及各种通讯设备都被完全摧毁,刚刚结束内战的苏联根本无暇来修復这个这么偏远的小镇的基础设施,更遑论建设任何军事设施了。所以第二舰队几乎在三十分鐘内就完全佔领这处元朝征东元帅府治所的所在地:奴儿干城;明朝永乐年间的奴儿干都指挥使司驻地的小城,「庙街」得名的由来就是明朝永乐十一年宦官亦失哈在巡视奴儿干都指挥使司辖区时,修建供奉观音大士的永寧寺。 五万的机械战士就像星际大战里面的复製人大军一样,但是搭乘着各式装甲运输载具,兵分两路,分别向北方勒拿河畔的雅库次克以及西边的海兰泡前进。另一方面,原来在等待海参崴战况的第三舰队,小敏决定让他们剩下的三万多部队直接在鄂霍特河流入鄂霍次克海的河口的鄂霍次克小镇登陆,这是十八世纪俄国探索北冰洋前往美洲航路的运补基地。小敏打算从这里开始,横扫这里以北到北冰洋的广大地区。然后主力和第二舰队北方支队在勒拿河下游三角洲东南方的季克西会师。而第三舰队剩下的其他舰队则向海参崴的第一舰队靠拢,准备在火力上增援海参崴登陆战,毕竟第一舰队陆战队的人最多,高达十万人。但火力和其他舰队是相同的,面对可能难啃的海参崴,以及西伯利亚铁路沿线重镇,或许支援火力不足。 王兴平这时正在第一舰队做为旗舰的主力舰盘古号上,舰队已经抵达海参崴外海的攻击发起线上,他正透过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黑夜当中一片寂静的海参崴,寻找几天前已经埋伏进城,假装成苏联海军军官,以及海军步兵军、士官的间谍机器人所发出的攻击讯号。「有了!」他从望远远镜里看到远方一栋房子里有个灯光正在一闪一灭的打着暗号,那不是通用的摩斯密码,而是机器生化王国的联络方式。其实小敏这个安排只是想让指挥中心另一端的看表演的长辈团,有着临场感罢了。否则间谍机器人在城内以及要塞重要地区放置信标早就被卫星和无人机接收到讯号,何必多此一举演这一齣? 结果没想到1922年才消灭白俄成立的远东共和国,正式结束内战的苏联目前对于远东地区的建设刚刚从去年1932年才开始进行,1924年史达林上台后,这里一直是苏联流放政治犯的主要地点,所谓「远东永不陷落要塞」根本还没有一个影。从间谍机器人放的信标和卫星影像来看,真正的碉堡或堡垒并没有想像地多。 后来虽然号称远东超强的太平洋舰队,在1932年4月才刚刚重组,而且还没有摆脱远东海军的旧名称,更没有未来太平洋舰队那么大的规模,算是刚开始扩张的雏型罢了。在1929年虽然号称3个舰艇大队,但其中包括不能远航的浅水重炮舰、一般炮舰、老旧装甲舰等共计才14艘,以及一个扫雷中队、海军航空兵只有14架飞机、海军步兵也只有1个营,加上一个营巡警般的海岸防御部队。在这么薄弱的基础上,苏联在1932才开始扩建这里的防御。首先是改组扫雷中队,重新组建了扫雷与布雷支队,增加了一战前渔船改装的「托木斯克」号扫雷艇。之后又从波罗的海调来一支拥有12艘鱼雷艇的大队扩张了一个鱼雷艇舰队。接着同年又从欧洲方向藉由西伯利亚铁路运来八艘拆散之后的梭鱼级潜艇,在海参崴金角湾的远东工厂组装,但到了1933年年初才组装好两艘潜艇下水服役。不过远东海军司令员维克托罗夫,参谋长索隆尼科夫,政治部主任布雷日金等人还是挺用心的,在1932年年底,已经把舰队水兵和步兵总共增加到8300人,海参崴的火砲则增设12个岸砲连和6个高砲连,甚至海航也增加到53架飞机。 但这一切在武装上到二战后都令人侧目的第一舰队前面完全不够看,首先是21英寸共计60门的巨砲同时发威,全力轰击海参崴已经略显雏形的碉堡、砲台,已经在海参崴上空盘旋已久的sb2c-1俯衝轰炸机、a-1攻击机也开始对城内的重要目标做外科手术式的清除工作;tbf復仇者式鱼雷轰炸机则和部分的sb2c-1侧重港湾内区区可数的苏联轻型舰队,一一将他们炸成碎片。港口外还有s-2f反潜机、hh-60h海鹰反潜直升机等着漏网地苏联老旧的梭鱼级潜艇。 这漫天机海、满地火树(定点清除,就不可能是火海了)之下,司令员维克托罗夫和政治部主任布雷日金在住处当场被炸死。参谋长索隆尼科夫则在港口司令部值班时,被巨砲轰到连渣都不剩。没有一封电报传出去,也没有要员逃出生天,六个高砲连甚至连砲衣都还没卸下,就被漫天砲火给消灭殆尽。防空部队、指挥系统和通讯系统都是机械生化王国第一优先破坏和消灭的目标。 「哇!这真的是大场面啊!台生你来的正好,你说说看,这样一个舰队有多少巨砲啊?多少飞机呢?总共得要多少人操作啊?登陆士兵又有多少啊?」又是吴佩孚这个练兵狂看到王绍屏刚好走进来,于是像抓宝一样,立刻抓住问个不停。他之前问过陪伴长辈团的王志平那个闷嘴葫芦,一问三不知,连个屁都生不出,只是猛倒茶给吴佩孚喝,可把他憋坏了。王绍屏苦笑的说:「这也不知道,您老啊也不菸不酒的,不如去我老婆那边,我老婆可都是战争狂,您的问题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答覆的。」 「可是我一个老太爷去到女人堆里算什么事啊?」吴佩孚边哀叹边环视着四周找援兵;果然也同样不抽菸的段祺瑞说:「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也受够这里的菸味了,简直就是那个什么重工业…什么的?」「重工业污染区!我也陪你们过去看看我乾女儿。」一样不抽菸的杨钧也站了起来。「我也去!」一向不抽菸还反对人家抽菸的冯玉祥终于等到个乾爹出马了,他可是忍了很久,一直也想到非吸菸区去待着。最后现场两个真正老菸枪曹錕和曾昭吉只好熄了菸,「走吧!走吧!少抽两根不会死。」曹錕无奈的说着,曾昭吉却是说:「我是去看乾女儿的,可不是怕犯眾怒喔!抽菸嘛!又不是抽大菸!难道吴子玉还能把我枪毙?」吴佩孚带兵的时候,的确是明令抽大菸得枪毙。结果眾人这一走,这个吸菸区几乎等于荒废,曹錕和曾昭吉也是只有过来抽两根过过癮,当然其他人也就不再假惺惺地陪着这两个老菸枪吸二手烟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王绍屏,因为他不用来回转檯了。 眾人刚推开夫人团待的房间,只听一阵轰隆、轰隆地爆炸声,一艘浅水砲舰正被鱼雷机和俯衝轰炸机联手炸成几段。「女儿啊!你们音响会不会开太大声啊?」曾昭吉走在前面,环绕音响的音波迎面而来,差点让他站不住。二咪蹦蹦跳跳地过来挽着曾昭吉的手:「乾爹,这样才刺激嘛!您怎么过来了?」杨钧在旁边打趣地说:「他说他想女儿了。呵呵!」曹錕则是盯着萤幕一会儿,对着乾女儿小咪说:「你们这里的萤幕也切换的太快了,乾爹眼睛都花了。」小咪也挽着曹錕的手说:「乾爹,这样才看的到精彩片段啊!不然老盯着一个固定不动的画面多无聊啊!」王绍屏这时候对吴佩孚说:「玉老,我就说她们是战争狂!这下您相信了吧?小敏,过来给乾爹、玉老、冯老说说目前我军的配置。」小敏的乾爹是段祺瑞,唯二没和王家沾上乾亲的也就是冯玉祥和吴佩孚了,连曹錕的五弟曹钧都当了大秘书王志平的乾爹了,谁叫他们来亲近(应该说归降吧?)来得晚呢?没赶上王绍屏结婚前的大认亲。 在小敏向眾人解说整个舰队配置的时候,第一舰队的登陆部队已经抢滩完毕,开始进城了,接着他们还要全速前进攻佔空降师已经开始空降的双城子、伯力和共青城,然后会有一半以上的部队在伯力分兵,沿着黑龙江西进和第二舰队陆战队在海兰泡会师,再视情况看是否再往西推进。小敏已经向王绍屏说过了:「差格友,你看苏军这么松弛的防备,不如南方面军就推进到贝加尔湖畔,也比乌苏里江好防御的多。」王绍屏就对她说:「你看着办吧!」因为给她很大的行动权力,她的野心就膨胀了!结果导致原本预计一周内结束的「北方疗伤」行动多了一倍的时间,更是增加了百分之五十的人力才完成。 -- 第壹六四章 首次逐日 其实当库页岛战役展开没多久,北海道战役就已经展开。只不过王家第四舰队在北海岛函馆和本州青森两处遇到的日本海军的抵抗非常轻微,所以几乎没有引起指挥中心里的王家人关注,战斗的画面一直停留子母视窗当中九个子视窗里的一个,连跳出来放大一次变成母画面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就被忽略了,等打完这场非常「寧静」的战役,眾夫人才发现:「啊?结束了?那今年可以到北海道看雪祭了!耶!」随着重夫人的欢呼,紧接着类似的琉球战役也几乎结束,甚至更加轻松。 本来以为北海道是个特例,但没想到琉球群岛战役也几乎同时结束时,夫人们再次蹦蹦跳跳的高呼:「连夏季旅游的地方也有囉!」最令眾人掉出眼珠的不是琉球战役的轻松结束,而是在琉球出现百姓簞食壶浆、焚香夹道以迎王师(还真的姓王啊!)的现象。只差没有撒满鲜花,清水洒扫,黄土铺道了(应该是来不及准备)。部队行军时,沿路鞭炮响彻云霄;还好登岸的是机器战士,透过目光扫描就发现这些人没有敌意;普通人的部队可能还会以为即将在巷弄之间遇袭,或许将反应过度的开枪伤人呢!琉球百姓的态度让王绍屏不禁咋舌:「说好的联合舰队呢?还有武士道精神你们还要不要啊?」 廿二世纪来的王绍屏搞不太清楚琉球人和日本人的差异,如果说自1821年北海道被列为幕府直辖地开始;明治维新后,到1868年才将北海道正式纳入日本政府统治之内,并开始大量移民。无论哪种算法,直到1933年也有六十几年到近百年的歷史,北海道日本化的情形铁定是比1879年4月日本才设冲绳县的琉球来得深化许多。琉球人在被改设县之后的期间仍不断抗争,1895年甲午中国战败,清廷因为割让台湾而不再提琉球復国案,琉球人失去唯一的外援;但直到1901年,琉球最后一位国王尚泰在本州被囚禁到去世,琉球的反抗才因为失去精神象徵,日本合併琉球才算尘埃落定。不过即便如此,区区卅多年,琉球人对日本的认同感仍不坚定,不然在二战将近结束时,日本人就不需要屠杀进廿六万的琉球人来坚定整个冲绳玉碎的决心。 所以王家人打着汉族的旗帜,即便只是个家族,但王绍屏是延平郡王之后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名扬海内外,只要当过中国藩属的国家,莫不对大明王朝心生嚮往、充满敬畏,王家军登陆之后得到琉球民眾的支持,那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北海道和琉球群岛几乎没有严重的抵抗,一是实力差距甚大,二是日本自己大意。自日俄战争、甲午战争连胜皆捷之后,有点妄白尊大,自认东亚再无对手,所以对于北海道、琉球的防备就松懈了,甚至自废武功的裁撤了许多警备队。 譬如日本曾于1889年在北海道函馆成立统筹港务、航运等事宜,并配置鱼雷艇队进行警备的「要港」军事管理组织,其中鱼雷艇队也就是日语当中的水雷队。但到了1893年涵馆的要港地位就被撤销,合併到本州青森县的大凑基地,原因在于青森的陆奥湾比函馆优越的多。北海道函馆就只剩几艘小型鱼雷艇,但大凑的舰队却尚未完备,甚至连青森大凑海军航空队直到今年,也就是1933年11月才正式开队。 而琉球也有类似的遭遇,1889年琉球最早归属鹿儿岛县的奄美大岛久慈,也曾被列为要港,所以也有少量鱼雷艇,但1893年也一样被裁撤,併到长崎的日本海军佐世保镇守府,加上现在也还不是1945年必须玉碎的年代,琉球的战略位置不高,甚至远低于台湾,因此日本驻军不多。 但王家舰队才不管日本人怎么安排,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劲。何况任何一支分遣队正面迎战日本联合舰队,都能把日本海军揍到他妈都认不得他;何况只是一支小小的鱼雷艇小队,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堪就一马斯」!(台湾日语的口头禪用法,完成、解决的意思。) 虽然北海道的「雪祭」行动和琉球代号「海炎」任务皆顺利完成,但王绍屏最重视的「家乡」夺回台湾的工作却遭到日军的激烈反抗,甚至惨烈的打到巷战,还迟迟无法攻克。 首先当然是对台湾内部的情报收集不够清楚,由于1930年发生雾社事件,也就是魏德圣导演的赛德克巴莱上下两集的故事,不过这里没有要讲剧情喔!请关心的朋友自行搜寻。但是魏导没提到的是,1931年继续发生了第二次雾社事件,而且是日本警察主动煽动亲日、反日的原住民互相残杀,所以最后被日方以部落间的恶斗结案。 不过引起日方最关注的莫过于以蒋渭水为首,汉人组成的民眾党,在雾社事件发生第四天之后即在《台湾新民报》报导此事件,并关注到第二次雾社事件结束为止。并为了抗议日军在镇压期间使用毒气,且封锁消息,民眾党为首的台湾自治联盟还向日本负责殖民地事务的拓务省抗议,要求台湾总督辞职。 而台湾最后一任的文官总督中川健藏就在这个气氛下于1932年5月就任第16任台湾总督,他来台的目的是打算打击台湾日渐蓬勃,以「台湾议会设置请愿运动」为诉求的柔性反抗,并积极推动皇民化打击台湾反日情绪;比他稍早,在一月份来到台湾第十任台湾军司令官阿部信行,则打算整顿守备队非正式编制的台湾军,将之改为正式编制的台湾守备混成旅团。东京大本营甚至在1933年3月从近卫旅团调来大塚坚之助担任台湾军第七任参谋长,给予他的密令就是在南西诸岛(琉球以南各岛屿)祕密发展新的航空战队和研究新的城市攻防战。 在阿部信行的努力下,在一年的时间内,新编成的台湾守备混成旅团兵力就超过原有的二万人,达到三万六千多人,增加了80%的兵力,虽名为「台湾」,但实际兵员均来自日本东京、仙台、名古屋、大阪、广岛、熊本等地的日籍军人。对于日本来说,这种着重于「静态守备」的特殊军队编成,不仅是日本首例,也有实验的性质。大塚坚之助来了之后,又开始另一种新的试验,让台湾守备混成旅的战法多了一种选择,事后证明还蛮有用的。 虽说侧重防守,台湾守备混成旅团一点都不含糊,不仅步、骑、砲、工兵都有,三个旅团分别驻扎在台北、台中、台南,下辖两个步兵联队和各一个骑兵、山砲和工兵中队,另外在屏东还驻扎一个新编成的飞行第八联队。基隆和马公则各有一个配属港口岸防的要塞重砲大队。 马公更被指定为要部港,原本驻扎在上海的日本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在2月16号中日于渤海湾的衝突,第二遣外舰队莫名其妙的覆灭后,就想撤离上海;以免这支曾参与一二八事变的老旧巡洋舰队遭到同样下场。于是在中日南京议和之后,在得到体面的台阶之后,立刻名正言顺的改以马公、高雄港为驻地,扬帆离开上海。 其实二咪并没有小看新编成的台湾混成旅团,但是却是忽视了雾社事件之后,日本整顿与加强台湾守备队的决心,以及新编成混成旅团坚韧的战斗能力。如果王家的情报单位好好研究一下调来重组台湾军的兵员来源,就会发现几乎都是从日本最兇悍的几个地方调来的士兵。他们只要比对看看原时空歷史上在中国战场最能打的那几个师团都是打哪来的,就能发现新的台湾混成旅团并不简单。 南京大屠杀最凶狠的第6师团,又称为熊本师团,兵员就是熊本人为主。而凑巧地台南混成旅团的台湾守备步兵第六联队就是熊本人组成;另外一个第5师团,如果说是板垣师团,大概大家可能就比较知道,他又被称为广岛师团,这支部队在日本有「钢军」之称。甲午战争、八国联军、日俄战争无役不与,更是侵略中国的急先锋,恰好一样在台南混成旅的另一个联队,台湾守备步兵第五联队都是广岛人。 台中的第三联队来自名古屋,名古屋有两支吓人的部队,一是参与了南京大屠杀的第三师团,这支师团几乎参了与日本近代所有战争几乎包括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出兵西伯利亚、还有山东事变。另一支甲种师团叫做38师团,除了攻佔香港、荷属东印度群岛外,他在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让美军吃足苦头,虽然最后自己也被打残了,但在热带雨林中的凶狠和坚韧可见一斑。 台北的第一联队是由东京人编成,而日本歷史最悠久的第一师团也是东京人组成,虽然因为参与226事变而后来被调到满州防止苏联南下而没什表现,但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和诺门罕战役表现都不俗。台北第二联队的兵源来自仙台,也就是号称勇兵团的第二师团的兵员故乡,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时,就敢以夜间作战着称。 最弱的可能就是台中第四联队,因为刚好和日本恶名昭彰,谣传不愿打硬仗,只爱做生意的第四师团一样都来自大阪。但事实上在日俄战争的南山之战之中,第四师团曾攻下第一师团无法攻克的阵地。而且这个师团以山地战着称,在入侵菲律宾时,攻下巴丹要塞与科雷吉多尔要塞的也是第四师团。日本自己人评价,大阪人不是不能打,是会用脑子打仗。他们评估如果获胜机率不高,就会寻找下次战机。 所以二咪手下部队这次台湾遇到的几乎是日本难缠耐打的部队缩影,加上台北营区在今中正纪念堂现址及东门国小附近一带;台中的日军驻扎在现今干城营区;台南的第三混成旅团驻地在现今台南成功大学大成馆为中心的一带。三处驻地都在城区市中心旁。台北营区邻近总督府,亦即今天的总统府,当时台北城不大,那个位置几乎就邻近城中区;台中干城则靠近火车站,也是在首善之区旁;成功大学则接近赤崁楼,自荷兰建城以来就是行政商业中心。除了台北之外,两处临海岸都不远,但台北可以用气垫船沿着淡水河直奔大稻埕码头,从热闹的迪化街附近上岸。不过二咪採取更先进的垂直登陆战法,三处皆由海军航空兵掩护,利用ch-53e海上超级种马直升机和ch-46海骑士直升机直接运载海军陆战队,利用垂直登陆方式直取中枢,后续重装甲部队才跟着传统登陆方式登陆。 本来二咪的计画是万无一失的,但运气不太好,第六舰队虽然提早出发,途中却遇到卫星都没有预测到莫名暴风雨。原本在上海担任联络官的王孝屏中校这次出任第六舰队司令,他下令满载各式飞机的舰队规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好不容易绕过暴风圈,竟然耽误了一、两个小时。也就是这要命的一个多小时,当进攻台北的直升机大队开始突穿的时候,天刚好矇矇亮,日本军队已经开始吹起床号。 吹号的号兵忽然听到马达齐鸣,只见晴天蔽日,铁翼蔽空,虽然不知道那是哪款飞机,但立即改吹战斗号,指挥官立即反应过来,大声命令士兵赶紧备战,快速进入掩蔽阵地。 前导a1攻击机开始俯衝轰炸,日军不敌之下,开始疏散到市区。打算以市民为肉盾,进行巷战。而搭乘ch-46海骑士直升机的机器士兵开始在重要目标附近的空地登陆,期望先占领重要据点,另一些则在空中指挥机的指挥下,较灵活的ch-53e海上超级种马直升机改在市区较高楼层的楼顶上空降,以便狙击还没有成建制抵抗,像散兵一样蜂涌退入市区的日本守备旅军人。但最终效果不大好,许多日军混入民居,让王家军清剿起来,虽然不费力,但十分花时间。 台中和台南的状况也类似,甚至更糟,因为王家军入侵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日军更容易发现空中入侵的部队。由于王绍屏的投鼠忌器,下令不可大规模轰炸民居,只能精准清除军事目标,结果让三个城市活生生搞成史达林格勒狙击战。这样的战术不是偶然,自从热河大败之后,日本参谋本部重新研讨过防御战术,打算在中国军队收復东北时,让关东军和满州国的士兵搞这一套,逼得国军得进行近身肉搏的巷战,而无法发挥火力优势。在朝鲜待过的大塚坚之助就是当时负责研究城市战术小组的一员,大本营派他来台湾也是怕中国趁势收回台湾,所以加紧在台湾研究这项战术。 虽然这样战法对近乎无敌的机器战士来说是无效的,但被下令要保护平民的机器勇士们,多次为了保护无辜百姓,被诡雷或山砲击伤。这是这次的六个大型入侵行动实施以来,第一次出现王家士兵受伤。(应该算吧?)不过最大的麻烦是造成平民的伤亡,为了更好地减少平民死伤,再次拖慢了清剿的速度,导致原本预计一周结束的战役,和小敏一样多拖了一个礼拜,还好比小敏早一天结束,不然二咪就要猛吐血,顏面无光了。 当初为了因应台湾较多的日军,第六舰队的舰艇也获得了加强,主力舰从五艘加强到八艘,航母加强到卅艘,其他舰艇、飞机也依增加三分之一的等比例增加,以因应必须同时在台北、台中、台南登陆,另外还得对付马公、高雄的第一遣外舰队,还有屏东的陆航第八联队。 全部配备伊16正在研究新战术的第八联队不出意料就轻松解决,但第一遣外舰队却不在马公港,也不在高雄港;只留下少数鱼雷艇,螳臂挡车,一下就灰飞烟灭。本来早就用卫星侦测知道这支舰队不在母港,但当初以为第一遣外舰队是出航演训,很快就会返航。结果台湾整个的廓清了,这支舰队也没回来。后来透过潜伏在日本的间谍才搞清楚,日本海军军令部为了增强台湾防御能力,准备将第一遣外舰队扩编为联合舰队常设第三舰队,因此返回日本长崎县对马的竹敷基地和原本联合舰队的第3战队混编。当前仍正在做混编后的适航训练,算是首次逐日的一个小小遗憾。 王绍屏知道了后说:「算了,虽然都是老旧的轻巡,但给日本多留一点海军力量吧!让他们南下南洋的时候,不至于战力减损的太严重,才能帮我们多多赶走洋人,让我们能多接收一点领土。」 -- 第壹六五章 各方震动 1933年5月14日这一天铁定要载入史册,即便真正的战事一直到五月27、28号这两日才真正尘埃落定,但5月14日这一天的连续打下日、苏多块土地,已经震动四方。 从备战开始,林蔚一直都没被邀请进指挥中心,甚至连告知都没有,等到事情见诸报纸,南京政府来电询问,对,是询问,委员长不是训斥,而是询问。林蔚整个慌张了,他很担心他被王绍屏拋弃了,加上他之前曾上书委员长辞职,所以林蔚很担心一直脚踏两条船的他会两头落空。不过后来王绍屏亲自向他解释,是怕他在王家和南京之间为难,加上保密的需要,不想透过中央让日本提早得到消息。林蔚在这次深谈之后,才完全放下心来,也决定跟着实力雄厚的王家一起走。 林蔚放心了,但在南京的委员长却更紧张了。一是一向倚重的消息来源林蔚都没办法取得最新消息,还得从报纸上才知道王家的动作,自己对王绍屏似乎完全失去掌握的能力;二是海外王家的实力太强大了,光是收復外东北、库页岛、琉球群岛、台湾和多打下了北海道,任何一个目标都不是国府能做到的。虽然从王家给各大报纸的一些照片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透过林蔚的转述,王家採取的是海陆空三军齐发的登陆战。 中央现在才刚接收英美的旧舰队,完全还没形成战力,而王家却早有这样的能力了。那过去他还担心个屁啊?如果王家一开始就有异心,早把他的南京政府打到找不到北,怎么可能还好好和他谈合作?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听手下那群心腹、学生胡扯,现在才会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 「现在还有不长眼的,建议可以协助日本和王家和谈,以便从中渔利。真是一群蠢猪!」要不是和自家夫人讲话,委员长早就把「娘西匹」三个字前前后后飆出好几遍了。 「达琳,你就别气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台生谈谈,看怎么修补过去的关係。」聪明的蒋夫人直接就点出问题的重点。 「难啊!」委员长知道这种信任,就像夫妻之间的信任一样,一次外遇还有机会祈求原谅,但除了自己默许之外,手底下那些人还瞒着自己,一次又一次找王家麻烦,就是泥菩萨也会有三分火气了,再怎么贤妻良母也应该翻脸了! 「你不是已经找人去请杨畅卿先生说和吗?说不定会有好消息。」蒋夫人再次聪慧地点出关键。 「是啊!不知道畅卿出发了吗?」由于为了保密,委员长派了贺耀组去执行这项秘密任务之前并没有安排好联络人。最主要是像个筛子的南京,委员长也不知道该找谁才能完全秘密进行。所以委员长也完全不知道杨永泰和贺耀组遭遇袭击的事情,现在两人相继身受重伤,已经被派给杨永泰的王家暗卫送到满庄急救。根本没有前往阿拉伯面见王绍屏,甚至这个消息也刚抵达脚不沾地忙着復仇计画的王绍屏桌上,夹在一堆密件的资料夹里,还没被王绍屏翻阅过。 不只委员长急得跳脚,日本反应更是激烈,先是在第一时间学王家召开环球国际记者会,向国际控诉王家侵略日本本土和殖民地。但除了日本本土的记者会之外,其他世界各地大使馆召开的记者会几乎都没有媒体捧场;因为王家第二场全球记者会也正在召开。所有的媒体都向这一场盛会倾斜,加上也不想得罪实力雄厚的王氏家族,也就故意忽略了日本的场子。最可怜的是,除了日本本土各大报纸在第二天纷纷控诉王家违反国际法,把日本塑造受害者之外,其他国际各大媒体都纷纷报导王家提供的资讯,把日本形容成不堪一击,但非常喜欢偷袭的暗黑国家。最噁心的是,各大媒体还用大篇篇幅比对日本歷次战争,无论是征服朝鲜、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到九一八,日本的攻击模式。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日本每次都採取主动,进行不宣而战的偷袭,以小博大的展开押上国运的冒险战争。 记者会这件事,日本搞得灰头土脸之后,马上日本内阁又想出新招。在五月十六日这天,向国际联盟投诉,并申请维和部队。但国联的列强代表在未收到本国训令之前,皆以王家并非国家而投票拒绝受理调解。至于维和部队,国际联盟请日本先按规定缴纳保证金(避免之后赖掉雇佣兵军费的押金),并提出维和计画的详细执行内容(通常是停战线的划定范围,维和部队驻扎地点,还有停火谈判的条件…等等)。 对于国联的态度,日本人当场就傻眼了,想私下向列强贷款,但无论之前的盟友英国,或是摆明要明哲保身的法国,还是一向对外财大气粗的美国,皆纷纷婉拒。本来就面临财政危机的日本,面对巨额保证金和维和部队需要的庞大军费,根本无力负担。雪上加霜的是,当日本代表团还在研究维和计画相关条款,正在研拟维和计画时,国联秘书处的人却在这个时候上门,向日本代表追讨多年积欠的年费。「大日本帝国有钱能申请维和部队,想必应该能缴纳多年积欠的国联年费吧?」这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让驻国际联盟的日本代表松冈洋右,在顏面尽失的情况下,愤而退席。 在日本内阁的授意下,松冈洋佑在第二天的国联大会上,公开宣称国联无法主持正义,日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只好宣布退出国联。歷经九一八事变的国联制裁下都想办法留在国联的日本,在面对王家报復,缺乏国际奥援的情况下,又被追讨鉅额的国际联盟年费,终于看清楚立足国际社会需要的是实力,而非口才便给的外交官在国际舞台上据理力争,就能达到自己的外交目的。当然他们也体会了九一八发生时,中国求救无门的心情,决定退出这个对阻碍日本有馀,但帮助有限的鸡肋国际组织。 不过,日本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积极向之前合作过的德、苏再次派出特使。更祕密要求驻美大使馆联系美国国务院,希望得到这个经济日趋稳定,但野心勃勃大国的援助。另外,他们也向满庄派出王绍屏的老朋友土肥原贤二,要求面见王绍屏,直接商讨赔礼停战的细节,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机会。至于武力对抗?吃鱉这么多次的日本已经在短期之内不抱持任何希望,「除非能取得王家的飞机技术,才有可能正面对抗王氏集团」已经成为全日本政坛的共识,所以日本政府全体上下已经决定学习德川家康等待杜鹃自啼的「不急哲学」以及「先保瓦全」的行动。除了到处求援与妥协之外,日本也加紧和苏联合作展开另一项秘密行动,期望能获得王家设计的战机技术。 苏联不知道是封闭习惯了,还是正在忙着大清洗没空,一直保持着可怕的沉默。大清洗当然有很大的影响,曾经于1924至1927年期间化名加仑担任孙中山的广州护法军政府军事顾问,也在1929年中东路事件中,指挥苏军击败张学良的远东元帅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就因为被查出他的前任女秘书罗德尼娜可能曾担任过德国的间谍,而被召回莫斯科接受调查。 政治保卫局逮捕了罗德尼娜,并证实了她曾获取「苏联即将主动介入中日热河衝突调停」的机密情报,并顺利洩露给希特勒,让苏联在中日谈判中没有获取原有预期的利益。布柳赫尔因此被牵连下狱,所以远东军区在缺乏主帅指挥的情况下,加上指挥通讯系统遭到王家军破坏,迟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但无孔不入的契卡,还是想办法在当天就把消息传回莫斯科。于是莫斯科立刻开始调动大军,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向目前通讯仍畅通,位于贝加尔湖西岸的伊尔库次克集结。自信满满的史达林认为王家不过是靠着偷袭成功罢了!如果堂堂正正面对强大的红军,在两军面对面对垒的情况下,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而小敏也刻意忽略苏军集结,因为她打算等远东苏军兵力全部集中之后,一举歼灭苏联有生力量。藉此取得远东地区的短期稳定,以便让自己继续扫平贝加尔湖以东地区。尤其当她知道派来指挥这支大军的是史达林的亲信兼密友,但无能到认为坦克无法取代骑兵的谢苗?米哈伊洛维奇?布琼尼时,她哈哈大笑的对眾家姊妹说:「史达林不想让图哈切夫斯基、叶戈罗夫这两名老将立功,那就算了。至少派不善指挥,但行政能力还不错的伏罗希洛夫来稳定局面。但却派了衝动又迷信骑兵的布琼尼,我看苏联是别想收回远东了。」但后来的崩溃之后的骑兵的表现,反而让小敏大吃一惊。 原本战前沉默的列强,在战后的反应倒是各异其趣。原本就不想得罪王绍屏,但还抱着原有日耳曼傲慢态度的德国,现在却想紧紧抱住王家的大腿,以便得到王家一切军工技术。希特勒更是后悔死了,不断懊恼着那封在记者会之后的回信:「我怎么那么蠢?竟然没有顺着杰克王的说词,放弃大谈双方友谊,并把握紧密合作的机会。我真是个笨蛋!」最后在希姆莱的建议下,立刻电令还没离开沙乌地阿拉伯的陶德曼赶紧和王绍屏重新会商,看能不能多捞点好处。 和德国毗邻的法国这时候却没办法想那么多了,因为总理爱德华?达拉第领导的中间偏右的内阁已经陷入之前俄国犹太人斯塔维斯基的诈骗事件泥沼里,完全无法自拔。王绍屏的金援不但没有缓解日趋激烈的政争,反而因为内部瓜分这笔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均,导致达拉第阵营不断有人向媒体私下爆料对内阁不利的消息。左派的游行示威人数一天高过一天,舆论反对的声浪也一波高过一波,达拉第现在考虑的不是怎么和王家合作,而是接班人的人选;还有在何时,该用什么理由体面的下台,并且事先在新内阁谋求什么较不引人注目但有着实权的位置,才不会完全终结自己的政治生命。 而海峡之隔的英国则陷入更大的争吵,内阁的行动更加犹豫且迟疑。首相麦克唐纳的健康和精神状况都大不如前,国会居大多数的保守党领袖、枢密院议长的鲍德温在获得共济会的支持,逐渐主导了内阁的实权。邱吉尔也在光明会的支持下,取得了「组织防御大臣」这个原本1936年才会出现的职位。(邱吉尔本来要到张伯伦主政时代才能出头,这段时间他因为发表许多激烈的言论而到处遭到排挤。) 虽然英国内阁变动不大,但和三月初王绍屏抵达英国时的气氛已经有所不同。面对王家的强势报復,担心东亚殖民地从此尽落入王家手里的英国,对王绍屏的敌意已经逐渐攀高。要不是烦恼万一和多金的王绍屏离得太远,好处被其他列强吃乾抹净,大英帝国恐怕就会直接支持日、苏对王家展开反击了。 但该如何面对王家的崛起与先前记者会声讨五星芒闪耀的诉求,英国内阁仍是争议不断。一场秘密的内阁会议之中,邱吉尔挺着他的大肚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直问麦克唐纳首相:「这就是首相大人您说的只有少数飞艇的家族保安队?能一夕之间攻下广大苏联的远东地区、日本北海道大岛和琉球群岛?没有强大的舰队,我不相信他们能做到!」 和首相国民工党一样同属少数党的自由国家党华特?朗西曼,目前担任贸易委员会主席,他率先不悦地对邱吉尔说:「邱吉尔爵士,请您不要以为这里是下议院议场,您现在也是联合内阁的阁员,不是在野质询内阁的议员。请您注意您的礼仪。」一向放荡不羈的邱吉尔当然没听进去,依然不屑地深深吸口雪茄,把烟圈吐到坐在对面的朗西曼脸上。 麦克唐纳和支持他的阁员都为邱吉尔的粗鲁皱起眉头,不过首相大人还是平淡的回应:「目前的消息并不清楚王家是怎么攻下这么广袤的地区,但之前贾米森就曾经说过王家是中国前朝明帝国的王爵,家族里拥有精锐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士兵。即使这次的报復有点超过我们的预期,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或者一定对帝国產生威胁,毕竟王家在帝国属地安静了上百年,要不是日、苏两国攻击了他们的祖宅,王家一向没有显露出任何攻击性或野心。」 邱吉尔哼了一声,又拍了一下桌子:「但是现在有了!」 和邱吉尔同属保守党的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虽然也转变态度,倾向对王家展开防备,但他更看不惯邱吉尔跋扈的态度,于是开口说:「我认为针对王家的态度,应该和其他列强商议,採取一致立场才好。」自由国家党的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立刻赞同的说:「我也认为得和世界列强商议,採取一致态度,不然帝国可能反而被想要和王家合作的各国排挤在外。」自由国家党基本上都是支持首相麦克唐纳的温和派,对于保守党的咄咄逼人都深感不满,尤其是粗鲁不文的邱吉尔更令他讨厌,所以他们自己人内鬨,西蒙子爵当然乐于把水搅浑。 原本和邱吉尔通过气,打算在这次会议当中通过对王家强硬政策的保守党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也看不过邱吉尔颐指气使的态度,于是也赞同李斯德爵士的意见:「我看也好,如果王家有庞大的海军,那么我们也得和伦敦海军条约的缔约国商议,是否将王家纳入此一条约之中。」当然这是蒙塞尔的託辞,与会在座的哪一位不知道这份条约已经不能和华盛顿海军条约相比,已经沦为英、美、日三国合约,法国和义大利在最后都退出了会议,更不要说签署此一条约了。如果去除当事国日本,需要协商的不过是美国罢了。 正当与会的眾人即将达成此一妥协的共识之际,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的秘书走进了会场,递给他一张纸条,西蒙看了一眼,然后就对现场的眾位大臣说:「我们想要协商的美国好像有了大麻烦。华盛顿特区在5月14日晚间发生了军事政变,罗斯福总统仓皇到纽约避难。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王绍屏先生在记者会上宣布,他们王家从日、苏夺得的土地,多是日苏多年用不正当手段夺取的,他们希望将主权委託国际联盟,再由国际联盟委託王家管理。」西蒙爵士的消息引起现场一片譁然,于是英国内阁又再度陷入争论不休的局面。 美国发生骷髏行动党发动的政变前,罗斯福正幻想着想要主动担任王家和日、苏之间的调停人。他认为以自己老婆爱莲娜和王绍屏的交情,应该是能说动王家罢兵吧?至于日本、苏联?虽然之前已经由国会同意对日本禁运,但对苏联没有啊!私下透过苏联转口卖日本废铁、石油比起禁运之前只多不少,日本人应该不会得罪自己这么大一个供应商吧?苏联就更不用说了,整个西方世界里第一个承认苏联政权的就是美国,加上这一、两年大量供应苏联机器设备、工业机具和先进技术,罗斯福不相信苏联不会不给自己一个面子!如果能够调停成功,美国定能和英、法平起平坐,这时再加入国际联盟,必定能成为领导世界的国家之一,说不定是唯一!罗斯福正在床上yy地想着,要不是那该死的枪声响起,他可能就带着这样的美梦进入梦乡。 说到美国,就不能稍带一下那个,王家大举入侵日苏领土的消息发布之后,吓得屁滚尿流的墨西哥。原本和日、苏磋商良久都没有明确消息的墨国总统阿贝拉尔多,已经让国防部将部队集中在王家租借地附近,打算在王家陷入和日、苏纠缠之际,顺势夺回下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提华纳这个小渔村。喔!不!现在提华纳已经不是小渔村,经过王家几个月的经营,这个原有的小渔村已经聚集了所有富有的华人,变成一个光鲜亮丽的新城市,甚至可以说是墨西哥唯一富得流油的地方。这也是阿贝拉尔多想要夺回这个地方的主因。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无法真的夺回该地,假装叛军抢一把也是可以的。反正墨西哥政府自从上次被王家打得鼻青脸肿,顏面尽失之后,各地叛军纷纷趁势揭竿而起,政府财政急遽衰竭,是的!不是恶化,是衰竭!庞大的军费已经耗尽墨西哥最后一笔黄金,现在已经在靠大量拍卖土地、滥发公债与无限制发行钞票在饮鴆止渴,很快墨西哥政府就要宣布破產。 但没想到王家报復的消息刚传来没多久,日、苏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消息接踵而至。一天之内就失去广大的领土,即使现在还没停火,日、苏惨败已经是版上钉钉的事了。这可把阿贝拉尔多吓得连忙下令国防军后退几十公里。但是负责美西和墨西哥事务的王绍东怎么可能放过他?在忙完出兵的事情之后,立刻令飞艇和大军再度压境,要求他签署永久割让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不平等条约。这让偷鸡不着蚀把米又怕死的阿贝拉尔多,只好不顾歷史骂名,捏着鼻子认了。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王绍东同意贷款给墨国政府振兴经济,当然也要顺便把这次和上次的赔款一起贷出来。至此,这个国家已经几近沦为王家的附庸国。 第二次记者会之后的各方震动看似都对王家有利的发展,但王绍屏却面临另一个麻烦,那就是王家内部和全球华人的反对。王家的胜利,一开始让海内外华人、侨民全部都欢欣鼓舞,不仅中国境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侨居地那更是万人空巷,到处舞龙舞狮、载歌载舞。但当王家宣布要把这些地方的主权交给国际联盟託管,虽然託管的对象还是王家。但仍遭到全球华人的质疑与反对。 反对者认为将这些大部分是中国固有的土地交给国际联盟,就是把主权送出去的卖国者。即使没有明白指謫王家卖国的大部分华人也不能理解王绍屏的作为。至于这些土地又不是中国夺回,王家并不能代表南京政府,甚至王家算不算国家主体,都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甚至他们也忘了这是一场王家的復仇之战,不是中国夺回失地之战,王家的利益什么的,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大部分的华人都认为王家就应该像清末刘永福那样率领黑旗军替清廷南北征战。「免费」而且「义务」的为国家南征北讨,胜了一切归诸于国家;败了,那就是虽败犹荣,是悲剧民族英雄。悲剧,但还是民族英雄,不是吗?好处?曰义!何必曰利?孟子他老人家几千年就说过了,没读过书吗? 外部的杂音对王绍屏干扰还不大,但长辈团的抗议,质疑王绍屏怎么不归还给中国,这种窝里反才是他最头疼的。其中最激烈的莫过冯玉祥,他已经提出要独自离去,返回中国的要求。 杨钧和曾昭吉倒是没那么激烈,但也认为王绍屏这招算是走了一步臭棋。曾昭吉甚至劝王绍屏说:「还是收回像国联的申请吧!不然人心散了,队伍可不好带。」 王绍屏先是提出廿世纪末日本一套右派漫画《沉默舰队》的理论:「我们王家取得这块土地,是在中国还无法自保的情况下,以国际联盟之名,提供一个有力的国际屏障。」不过当初这种日本右派荒唐的独立国家之外「以暴制暴」的吓阻理论,其实也没有说服过王绍屏自己;所以当然也说服不了长辈团。冯玉祥甚至直接点出王绍屏的谬论:「中国不能自保,但王家可以啊!不如你们就入主中央,这样不就解决了。」 王绍屏最后无奈了,只好实话实说:「我知道各位长辈都有这样的想法,浙江商帮甚至直接表明了,支持我们王家直接夺取政权。好像这样一来,中国就会走入富强,挤进世界强国之林。但是…」心中有很多疑惑的曹錕忍不住插嘴的说:「难道不是?」 王绍屏摇摇头,然后忧伤地说:「如果各位长辈希望中国继续沦入一治一乱的治乱循环当中,那么我倒是可以这么做。但是如果各位长辈希望中国能像西方一样,彻底摆脱一兴一衰的怪圈,真正进入民主社会的长治久安,那么我就不能做。」「怎么说?」也一头问号的段祺瑞也忍不住抢着问。 「不知道各位长辈记不记得当初我和大家说过的美国建国初期的杰佛逊总统故事?民主的建立就在于强者的退让,让制度真正建立起来。我现在夺了国府的江山,不仅毁了现有刚开始的宪政法治基础,而且为了获得更多的支持,我势必要妥协,让许多自认有从龙之功的傢伙拥有一些特权,比方浙江商帮。但有了新的特权阶级,制度永远都建立不起来。」「哼!胡扯!像共產党那样六亲不认,哪来什么特权阶级?」冯玉祥算是接触过苏联,深信只要执政公允,公平的社会一定就能建立起来。 「是吗?那么浙江商帮现在为什么要转支持我?还不是委员长已经不想给他们太多特权吗?不给,这些人就会转而反对你,就是动乱的根源!冯老,你相信苏联没有特权阶级吗?那么为什么多老百姓会饿死,而主政者却满脑肥肠?我相信即便中共执政,红色新贵也将遍地都是(歷史证明果真如此)。中国的治乱兴衰就是特权的争夺战,所谓从龙之功,才会让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争夺那个位置。要不是袁世凯证明了家天下已经不受欢迎,我想,妄想称王称霸的人会更多。依据西方希腊罗马时代,多元而蓬勃的权力制度发展的歷史已经证明了,度过以血统纯续的君主独裁制度之后,往往就是一小群人利益勾结的寡头独裁。苏联共党、法西斯、纳粹都正在往这个道路上发展,或许他们会出现强而有力的独裁者,但事实上还是用政党凝聚的那群特权阶级的支持,并排斥其他不是『自己人』的群体,或者反对者,甚至平民的参与。而中国现在执政的国民党正在摇摆要不要走上那条路,我用武力夺权的行动,只是逼得国民党更加倾向那个方向,而我要对抗,也必定得团结一群党徒,这种临时招募的党员,更多是为利益而来,难道不是一种循环的开始吗?」吴佩孚欲言又止的没有打断王绍屏,他很想直接问王绍屏真正的企图在哪。但他知道王绍屏快要说到了,所以就忍住让王绍屏继续说。 「我相信只要没有公平的制度宣洩非特权阶级的不满,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西方近代的民主制度最值得让我们学习的地方,不是科学昌明、船坚炮利,甚至也不是一人一票投票的形式民主。而是一种能容忍不同意见的多元化社会,也就是意见不同的人能够宣扬自己的看法,甚至能不藉由武力可以取得执政的权力。这种多元政治发展到极致时,能让不同政见的人可以齐聚一堂讨论政事,甚至不是藉由投票而是协商来决策,因为他们知道和反对者沟通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能吸纳反对者的意见,改进自己的缺点,减少社会的不满,降低自己被轮替的机会。」吴佩孚对于王绍屏终于忍不住了:「那台生你的意思是?」 「各位长辈应该知道,国内有很多人还在宣传民主不是适合中国,至少在当前国难当头之际是不能推动的。所以我想摆脱国内政治的纷扰,证明中国人也能推行民主政治。但我想保留未来这些国土回归中华民国的机会,加上我们必须暂时摆脱列强的覬覦,所以我才会先希望先暂托在国际联盟之下。当然这是避免国际法上的纷扰,至于真正的安全还是得靠实力来维护。我们暂时脱离国内的纷扰,也是保留一个观察国内政局发展的机会,万一国内发展情况恶化了,我们除了示范一些解决之道之外,也能藉着这些土地培养更多的人才,在未来适当的机会协助国内改革,摆脱当前的困境。」王绍屏刚说到这里,冯玉祥笑了:「台生你摆明是不信任蒋志清能推动改革嘛!哈!就衝这点,我冯焕章就陪你疯一回!」这此,王绍屏才算摆脱内部纷争的问题。 -- 第壹六六章 苏联骑兵的最后一役 在制定夺取这一系列土地的计画时,王绍屏就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将这些新获得的土地安顿好,包括移民,和各项建设,都得加速进行。以便赶在列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展开属于华人的工业革命;这样才有机会进行政治体制实验与改革,建立长治久安的富强体制,以便和列强争夺在国际秩序中制定游戏规则的权力。王绍屏无法再忍受像原时空那样,无论台湾还是对岸强国,都在西方自认的已开发国家摆布下,套他们制定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枷锁里。 所以在解决完内部矛盾之后,他立刻再度把目光投向尚未解决的远东和台湾战事,应该说大部分的时间是关心远东的情势发展。因为台湾的情况在日本不敢挑战王家的海军之前,是完全没有援兵的。这代表着台湾战局已经大致结束,只有在扫荡躲进民居的残敌时,需要进行进攻时的细緻安排,否则面对的就是动輒地大规模的平民伤亡。而细腻的活就不是王绍屏擅长的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全部交给夫人们去安排。细心的安瑟及有着强大计算能力的小茱两人,随即协助二咪开始展开细部规划,加速台湾的掌握。 相较于台湾战局的琐碎,远东就是大场面的对决。由于九一八之后,苏联为了防备日军北上,在这里加大了兵力佈署。雄厚的兵力几乎集中在东北、蒙古这一侧的前缘,尤其是西伯利亚铁路大动脉的几个较大的城市上。王家军虽然无惧苏联兵力的增加,但仍造成王家军的一些小困扰。 攻克海参崴之后,首先遇到的是苏军在伯力的保卫战。这座俄语称为「哈巴罗夫斯克」的边境城市,在1929年9月苏联入侵东北同江和富锦时,曾在此扩编一个混编的战斗群。拥有一个加强步兵师、一个坦克旅;步兵师的编制包含三个步兵团,两个炮兵团,和一个独立反坦克炮兵营,外加高炮营与其他侦察,通信,工兵,汽车,卫生营等直属单位,共计一万八千多人。坦克旅则全部配备新出厂的t26轻型坦克,一千六百馀人,拥有坦克60辆,各式拖曳火砲76门。放眼亚州,算是非常强悍的装甲部队。但在王家军面前,就有点小儿科了。 指挥所有陆地战役的是小敏的堂姊,原本待在葫芦岛李诚熙。本来小敏是希望能从阿拉伯赶回来,自己披掛上阵。但不只王绍平反对,长辈团反对,连夫人团的姊妹们也不支持;当然夫人团的理由,和其他人担心她怀孕而反对不同,她们抱持的态度是:「我们不能上场,你也别想开后门!」 小敏一直把小咪当成偶像,虽然她曾经率领装甲部队吓走了韩復榘,但总不如小咪当年在唐山的壮举,她一直梦想能像当年小咪一样指挥无边无际的坦克、装甲车衝锋陷阵(这是小咪修片之后造成的错觉,其实坦克加上装甲车、自走砲就几百辆,但你知道!好大喜功的小咪花了很多时间利用修片软体,复製贴上、复製贴上…),在陆空联合突击之下(这倒是有),把敌军打的落花流水(拜託喔!对方骑马、骑驴的…,好吧!这个部分在影片里被小咪删除并修片了,只看的到敌人逃跑的烟尘…)。很可惜,现在她怀孕了。王绍屏不断安慰她:「以后有的是仗可以打。」虽然小敏被迫放弃自己前往前线,但却强烈要求指定自己堂姊代替自己上场,毕竟堂姊是她的复製人,虽然经过调整之后基因不纯,但总能弥补一下她心里的遗憾。 而伯力一战,就是李诚熙的首战。在此之前,除了海参崴之外,几乎没遇上什么像样的苏军,所以全都由总指挥王兴平代劳。现在王兴平必须总揽全局,尤其得佈署剿灭广大远东地区的游击队,李诚熙就得自己赤膊上阵。 由于大清洗的开始,伯力缺乏名将驻守,政工人员甚至取代了军事主官。这群满脑子怀疑东怀疑西,不只严重自我洗脑,还只会不断帮士兵洗脑的傢伙,认为战争致胜的秘诀就是马列主义的信仰和手上的武器!信仰让士兵盲目向前衝,活像义和团的翻版;手上的武器则是用来监督那些信仰不坚定转身向后逃跑的叛徒!因为这些精神上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没有什么战法战术思考的傢伙在指挥,战事当然就如同之前王家进行的所有战役一样,甚至更加不堪的乏善可陈。王家军几乎都是用老套路,先用空军轰炸,伴随着直升机突入斩首,再来就是火砲洗地,装甲部队突入,步兵收拾残局。 不过伯力战役倒是有两件事情引起了王绍屏的注意,第一是俘虏了未来东北抗日联军的前身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则是俘虏了苏军重要的人物。 中日和约签订后,日本人希望加大对东北的控制,以便尽可能压榨东北的剩馀价值,于是展开对抗日游击队的扫荡。不过为了给南京政府留下一些未来的麻烦,日本刻意将人数不足五万,中共五个军编制的游击队,赶入苏联境内;以便让苏联重点扶持,在国府接收东北时,再溜回来捣乱。 比原时空提早退入苏境,请求苏军庇护的东北红军,一入境就被依据国际惯例缴了械。不过,苏军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只是把这些人供着、养着,当做了个国际共產的形象工程。但王家军迅速突入外东北之后,伯力苏军指挥部立刻给他们发了枪,并将这五万人编成国际红军特别独立第八十八旅,对外番号八四六一步兵特别旅,让这个原本在1942年才会出现的番号提早面世。 给了枪,给了番号之后,接着骗他们说日军大举入侵,然后就让他们上场替苏联当砲灰。当然说骗也有点过分,因为苏军在伯力的指挥官是一个干政工的大校,他也搞不清楚当前火力凶猛的敌人是打哪来的,加上王绍屏自创的黎明十字星旗又没名气,只知道是东方人的苏军自己也误认是日军入侵。 一听说面对的是日本人,这些和日军有着血海深仇的东北大汉可是完全不要命的猛衝猛攻,虽然对机器战士没啥影响,但却被人肉炸弹炸毁了几辆m60坦克的履带。没错,王家军直接拋弃了薛曼,但又觉得装甲部队有可能被掳获,所以只是让二战后的m48、m60上场,没有直接上到拥有反应装甲与焊接砲塔,全车电脑控制的m1、m2。 打了没一会儿,东北红军攻了一波受挫之后,透过第一线机器战士的扫描,李诚熙已经发现这批军人不是苏联人,而是中国人。于是李诚熙下令改变战法,催眠瓦斯弹再度上场,将还有四万多人的东北抗联游击队尽数俘虏。准备洗脑之后,成为未来王家军改编成以自然人为主体的中坚核心部队。 另一个收穫则是,刚好来伯力收集入侵敌人情报的苏联远东军区留希科夫少将,在突入指挥部的斩首行动中向王家军投降。他本来会在1938年5月因为害怕被大清洗牵连而叛逃,向日本投降。但他现在再也没机会烦恼大清洗了,只是投降的对象变成王氏集团。这位少将是远东军区情报系统的总负责人,他在投降后,将苏军在远东的情况和远东谍报密码全盘托出,让王家军后来的进军省了不少事。根据这些情报,王家沿着中苏边境,连下毫无防备的海兰泡、尼布楚等重要城市;直到抵达赤塔时,才又面临另一波激烈的反抗。 赤塔是远东军区的指挥中心,是被莫斯科逮捕的原远东区司令布柳赫尔指挥部所在地。苏联于1929年8月在这里以西伯利亚军区纯步兵的第18军、第19军两个编制,十万多人,正式组建了苏联远东特别集团军。在入侵中国的中东路事件结束后,在赤塔附近一个名为「别兹列奇纳亚」,俄文为「没有河的地方」意思的小镇,又多驻扎一个坦克师。 由于布柳赫尔被逮捕,新的指挥官还没有上任,大量政工人员到处为所欲为的肆虐,肆意搜捕所谓「布柳赫尔同党」。导致这里的兵力虽然强大,但兵无战心,指挥一片混乱。所以当5月18日王家军推进到此时,赤塔方面还没发现危险已经降临,所以并没有人开始组织抵抗。 不过无论如何轻松,耐不住这里苏军人多啊!两个军,就有六个步兵师。遍布赤塔的政工人员虽然不会打仗,但架着机枪在衝锋队伍后面担任督战队,倒是非常内行。他们的命令也非常简单:「不许后退一步!」 就这样简单的一套战法,造成了赤塔战役极大的伤亡!当然,伤亡的都是苏军,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城内巷战时死在督战队的机枪之下。机器战士打仗有点死板,也不懂得将前线发现的异状,在回报时提出良好的战术建议。所以大概打到城中心时,李诚熙才注意到「只要把督战队轰成渣」,一个个小分队的抵抗就崩溃了。换了战法之后,俄军大量的投降,攻克城市的另一半几乎就像游行的行军,进攻时间只有原来逐个据点攻克的三分之一。 王绍屏得知之后,说了一句:「所以还是需要自然人来搭配,反应才会快一点。」他这句话,导致未来部队编成改组时,开始以自然人为主。 另外,最可笑的是,赤塔整座城市在战事结束,预备重建时才发现,整个城市只毁损一半,另一半则几乎完好如初。这让王绍屏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要全推倒重建呢?还是直接只建一半,盖一个风格迥然不同的双子城。一向热爱保护古蹟的王绍屏最后还是决定採取后面的作法:「就让这座城市的面貌,让我们记住我军也有愚蠢的时候吧!」 王家军于5月20日攻克贝加尔湖东岸的乌兰乌德时,布琼尼已经抵达对岸的伊尔库茨克。他一抵达伊尔库茨克立即开始整军备战,先把远东集团军剩馀的部队招集起来,准备以贝加尔湖西岸为防线,抵御不知进军目标将会到哪里的王家入侵。 因为这时还没发生1939年5月到6月间的日苏诺门罕战役,所以远东特别集团军的实力还没有真正获得加强,尤其是武器装备方面。导致在赤塔的主力被歼灭后,目前远东特别集团军只剩下驻防在布里亚特-蒙古自治共和国的三个老旧骑兵师、西伯利亚边疆区伊尔库茨克州的驻军一个传统步兵师、一个老式骑兵师,总兵力只有五万人上下,完全不到原有赤塔主力的一半,武器装备也都落后的可怜。于是他紧急将中部地区的第21、第35两个不满编的传统步兵师也调过来,勉勉强强凑到近八万人,他只好向莫斯科持续要求援军。 史达林蒐罗了邻近远东军区的23个师,其中步兵师16个,两个哥萨克骑兵师,新编坦克师4个,摩托化师1个,19个混成旅,包括步兵旅3个,空降兵旅3个,炮兵旅13个和航空兵部队。总兵力约25万人、火炮和迫击炮约3300门、坦克凑足约2000辆,还有一列装甲列车砲。让铁路工人加班加点,连夜不停的加班次,沿着西伯利亚铁路浩浩荡荡地给布琼尼送来。 布琼尼为保障部队供应,特别将伊尔库茨克附近的农民都组织起来,组建了农垦军,下辖数十个集体农庄。以便长期应付王家军的威胁,并阻饶敌人破坏粮食輜重的供给。另外,又将贝加尔湖的所有舰艇、船隻,包括大小渔船都蒐罗起来,成立贝加尔湖舰队,一方面组织敌人过湖,另一方面则是骚扰对岸王家军的渡湖船隻,增加对方横渡贝加尔湖的困难。 到了5月26日,布琼尼手下的部队包含航空兵,已经达到约有三十三万五千多人,他在湖边一公里处构筑的壕沟与机枪阵地也近完工,双方都觉得应该可以进行决战了,于是王家军不再等待,开始渡湖。 贝加尔湖的南北都是山脉,对于李诚熙来说,最好的决战地点是贝加尔湖西岸伊尔库次克东南方的一片草原上,那里最适合装甲部队的作战模式。于是她选定东岸的巴布希金作为横渡贝加尔湖的前进基地,预备从这里直扑伊尔库次克,一举歼灭苏联三十三万大军。 或许是英雄所见略同,布琼尼也是选定这里,但他是打算把这里搞成一个大工事,利用壕沟、铁丝网、机枪堡把这块平原搞成一战时的马恩河,让王家军陷入泥沼。 其实小敏和后世都对布琼尼都有些误解,他虽然曾说过骑兵不可能被坦克完全取代。但他说这句话是有其歷史时代性的,那时他正用红军的骑兵队大杀四方,大败白俄的军队。但他利用的不是传统帝俄骑兵擅长的骑兵大规模骑衝刺和马刀攻击,因为苏联红军骑兵没有受过这种传统的骑兵训练,而且学会使用冷兵器需要训练好几年的时间,只有哥萨克骑兵从小就展开这种训练。 所以布琼尼除了让哥萨克骑兵在敌军崩溃时,用上传统的骑兵战术衝击加速其溃散之外,大部分的时候,他一开始的骑兵战法,是从白俄身上学来机枪马车战术。这种用两匹马拉着一种带着避震弹簧底盘的敞篷车,上面架着机枪,然后运用二、三百辆马车一起运动,抵近敌人射击,就能对敌方骑兵造成可怕的伤害。这种机枪马车在坦克还没在苏联境内出现之前,在战场上变化神速,风驰电掣,使得步兵、砲兵,甚至骑兵都无法抓住他们踪跡,更不要说打败他们了。所以与其说布琼尼擅长骑兵战术,不如说他是善用机动力和火力的高手。当时的飞机性能有限,而坦克也仅处在萌芽阶段,且通行能力差,零件易损,无法起到后来坦克闪电战的作用,因此布琼尼才会说了那番话。 但布琼尼歷经1920年代协约国的干涉俄国红色革命的战事之后,尤其在和波兰军队交手中,已经能体会这种马车加骑兵的缺点。由于波兰军队没有骑兵,完全靠着有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丰富作战经验的法国教官训练出来的步兵,让苏联红军的骑兵在铁丝网防护的战壕前吃了大亏。另外,波兰空中的飞机轰炸与扫射,也让红军骑兵部队吃尽苦头。只不过布琼尼在接触过这些新玩意之后,他对坦克和飞机性能的不可靠依然有着疑虑,但倒是非常肯定壕沟战,于是他才会布下这么一个巨大工事,打算让王家军踢到一个大铁板。 当然他也知道飞机的威胁巨大,所以在史达林送来的十三个砲兵旅当中,他要求其中有三个旅必须是能对空作战的「高砲旅」。虽然这个时候苏联的所谓「高砲旅」,所拥有的武器不过是仿製英国在一战中利用2磅炮改造而开发出来的防空武器:「碰碰炮」,全靠密集射击和运气,运用砲弹弹雨来阻止空军俯衝轰炸。除了这款全凭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武器外,苏联高砲旅拥有的防空武器就剩称不上砲的四联装7.62毫米「马克沁」水冷重机枪、12.7毫米dshk重机枪以及14.5毫米反坦克枪等更不靠谱的防空武器。 这不单单是苏联技术落后的问题,因为连二战知名的波佛斯40公厘高射砲,发明国瑞典自己都要等到1933年10月才会量產。所以那就更不用说苏联仿製这款高砲,而自製出来的m1939式37公厘高炮有可能会提早问世了。不过,无论如何,对布琼尼来说,这三个「高砲旅」的运抵,在防空上,至少也算聊胜于无了。 虽然布琼尼已经尽他的能力做到最好了,但是事实证明,最好通常没啥用,因为厉害的敌人通常会更好!而王家军却是超越这个时代要命的「完美」。布琼尼用望远镜一看到王家军横渡贝加尔湖的状况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的「贝加尔湖海军」连一枪一砲都来不及发,就被一种奇怪的飞行物,通通击沉。他不认识这种叫做直升机的怪物,但他敏锐的知道自己手下的部队有了大麻烦。其实在原时空,布琼尼就以战场敏锐度奇佳而屡屡获胜,尤其是当1941年德国对苏联发动闪击战时,身为战场指挥官之一的他,就曾敏锐的察觉到,德军可能即将包围红军,所以他在他这个防守正面,果断的撤退。不过下场不大好,因为他被史达林质疑「畏战」。除了将他撤职之外,之后就把他冷藏。即便苏联军队后来真的如他所料,陷入了德军的包围之中。但布琼尼从此以后都无法上战场,只能去养马。而这个时空,他可能养马的机会都没有。 王家军才刚刚开始渡湖,砲弹已经开始落在苏军错综复杂的壕沟阵地中,但由于防砲洞做的还不错,苏军伤亡及损失十分轻微。当布琼尼还在庆幸这个从波兰身上学来的战术奏效时,忽然天上马达齐鸣,银色机翼遮天蔽日向着苏军阵地飞来,布琼尼的三个高砲旅随即展开对空射击,后方的机场也在前线观测员的通知下,立即起飞迎敌。但几乎不到一刻鐘,就再也没有听到高砲旅的任何声响,只有空中炸弹落地轰隆轰隆的爆炸声,苏联少数顺利起飞的战机也纷纷避击落,而没有起飞的,恐怕已经和机场共存亡了。最后,连布琼尼也失去知觉,因为一颗航空炸弹在他指挥所附近爆炸,震波让他瞬间昏迷,直到他被俘虏的时候,他依然没有醒过来。 失去指挥中枢的苏军,没有了灵活的调度,只能按照原定作战计画发起攻击。先是列车巨砲发出一声怒吼,在湖中央掀起一阵巨大的水柱,一艘两栖登陆坦克aavp-7a1当场被击中爆炸,所有机器战士成员连同aavp-7a1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另一艘载了两辆坦克的气垫船则是剎那间被掀翻,坦克则坐沉到深达一千多公尺的湖底,小敏终于紧跟着二咪后面,產生了这次报復之战当中,机器战士的第一次阵亡。不过这发方位校正弹,应该是苏联所有砲兵,包含列车砲最大的战绩了。因为a1攻击机和阿帕契已经向着苏军后方的砲兵阵地飞去,连续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焰、浓烟,以及没有再出现的苏军砲火,代表着苏军的长程打击力量已经全部报销。 本来应该在火力打击之后才出击的骑兵与坦克,现在只能在没有自家砲火开路的情况下出击。布琼尼独创的骑、坦混合战术第一次闪亮登场。机枪马车在t26两侧进行掩护,担任类似装甲车的支援工作,坦克师的二千辆t26和四个骑兵师浩浩荡荡的打算把李诚熙刚刚登陆的装甲部队赶下湖去。但很快的,新出现的阿帕契机群和a1攻击机编队就摧毁了苏军坦、骑联军的美梦。布琼尼穷尽心力构思出来的奇谋,初登场不到40分鐘,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般地迅速落幕。 二个莫斯科调过来支援的哥萨克骑兵师,看着阵地上冒着黑烟的t26,翻倒在地的机枪马车或着一地的碎片;内心抽蓄着,却仍依照原定计画,演出最后的骑兵衝击战!像他们的前辈一样地义无反顾,高举着马刀,发起了绝望的骑兵衝锋,轰隆地马蹄声敲打的草原,令人感到气势磅礡、热血澎湃。骑兵师的两名师长举着马刀迎着旭日东昇的朝阳,心里却觉得跑向暮气沉沉的落日,但至少他们都衝在第一线,因为他们必须赢得骑士的最后荣誉。 两个骑兵师整师高喊着「乌拉!」企图以气势恫吓对方,但迎面而来的确是无数的机枪子弹!一枚枚穿透骑兵身躯的子弹都是由气垫船刚刚运载登陆成功的各式坦克和涉水过来的aavp-7a1上面架设的五零机枪和车身中的同轴机枪发射出来的。这是苏联完整编制骑兵的最后一战,从此之后,苏联仅剩的骑兵将沦为草原的斥候,到最后,还是不免消失在科技的洪流之中。不过在此之前,这些哥萨克骑兵还是发挥了他们的馀热。 哥萨克人虽然有股傻劲,但却不是笨蛋,后面和两侧的骑兵听见机枪声大作,感觉大势不妙,立刻拨转韁绳,四散逃逸。没想到,骑兵四散之后,至少跑得比步兵又快又远,下马徒步也能变成躲在暗处袭击的游击队,而且马匹增加他们的流动性。在一段时间内,这些四散逃脱的骑兵,竟然变成李诚熙围剿游击队最头疼的对象。而这个意外的发展,小敏的计画里完全没有料到。 不过,在李诚熙陷入泥沼之前,大批工程用的坦克快速地撕开铁丝网,战斗推土机一路填平壕沟与弹坑,随之在后的坦克、装甲车则大显神威,将伊尔库次克残馀的反抗力量一一撕碎!原本跟着迅速推进的装甲步兵,则开始赶着大批的俘虏前往临时搭建的战俘营。 远东战役终于在5月28日端午节这天顺利落幕。 -- 第壹六七章 复杂的暗杀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已经派机器卫士去保护他了吗?」王绍屏在书房对值班秘书王志平、王念平两人大吼着。 连续好几天待在指挥中心的王绍屏,心血来潮走进自己新置办没多久的书房,他忽然发现自己二公尺长一公尺半宽的偌大书桌上,竟然已经叠了快半人高的代办公文。其实说公文是有点夸张,因为王绍屏创造的机械生化王国大部分的紧急事件都已经资讯化、数位化,需要他决策的事情不是用脑波签章,就是会透过平板电脑签上他的数位签章。桌上所谓的「公文」,大部都是情报或者参考的讯息,只是为了提醒他,当前关注的事情后续发展状况如何。 王绍屏随手翻阅一份「急件」的卷宗,所谓「急件」通常就是和事前预期的发展不同,但尚未变成影响大局的「迫切危机」。如果真的对王氏集团发展具有重大影响,通常就不会丢在这里了。比方让王绍屏大发雷霆的「杨永泰遭刺杀」卷宗,在机械生化王国的智脑分析里,这就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可惜王绍屏不是那个听说能「忍要忍到无耻,狠要狠到无情」的伟人,也不像委员长那种对自己人做不到无情(老是想着结党),对敌人也做不到完全无耻(希望保持尊严体面),但线装书读太多,满脑子治国平天下,连自己婚姻都能算计一番。 虽然说不上受人点滴之恩,必定涌泉以报,但王绍屏就是个对朋友会关心的一般人,一个读过廿二世纪的书,懂得礼义廉耻的正常人。虽然不能说是守着一亩三分地,只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但王绍屏很单纯,即便多知道一点世界局势的歷史变化,手中有着全世界都没有的金手指而已,他也没有多大的野心。不过,对多次帮过忙的老朋友遇刺,他就没办法像电脑那般冷静分析,将它归类为「没有威胁的意外」。 所以王绍屏很愤怒的按下直通值班秘书室的呼叫铃,整个秘书室像是火灾警报般的警铃大作,而且直接响个不停;通常这个呼叫铃只要轻轻按一下,秘书就会赶过来,但王绍屏竟然气到按着不放,值班的两个祕书当时都有点纳闷:「是呼叫铃装成火警警报器了吗?」 「老闆,杨先生拒绝了我们的卫士,所以我们改採远处跟哨的暗卫。那天中央特派员贺耀组少将前来寻找杨先生,后面紧跟着一辆车,我们的卫士以为是贺少将的警卫,所以没有立刻上前查看,也没仔细扫描。没想到那辆车一靠近贺少将的座车就发生爆炸,刚好杨先生出来迎接贺少将,所以两人都身受重伤。杨先生还好,只有右手被炸烂,贺先生就非常麻烦,右半部身体几乎都碎了。暗卫立刻呼叫附近警戒的飞碟,趁乱将两人救走。由于飞碟上只有基本的维生器,所以只好立刻送回满庄急救。因为伤势过重,无法只用一般医疗仓,得改装生化人孵化仓做肢体重建,花了不少时间。由于两人虽然昏迷,但没有立即生命危险,因此智脑才会将之归类为一般情报急件,而没有要我们及时向您报告。」王志平翻阅了手上的平板电脑,如实将过程向王绍屏报告,但他在心中则是抱怨的想着:「谁知道你对南京的官员都这么重视?如果你没有派警卫去保护他,可能人都死透了,情报都不会送上来。」 「兇手是谁?这是向王家的挑衅,一定要把幕后兇手揪出来!」王绍屏依然十分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 「老闆,因为兇手被炸成碎片,我们就取回的肉块正在做dna躯干重建;等脸部图像出来之后,才能多方查访,可能没有那么快。不过留在现场的间谍机器人,倒是将车子查出来了,是中央党部的车子。但根据我们在当地警方内部建置的情报网回报,在当天晚上,警方找到被拋在武昌城外一处乱葬岗的司机尸体,车子以抢劫案结案,没更多的线索。该名司机死亡超过24小时,脑电波已经完全消失,我们也没办法从中读取任何记忆。」王念平和他的师兄两个人分工,一人查事发经过,另一人立刻调出侦查结果。 很快的夫人团被王绍平怒吼的声音吸引过来,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小咪拿过王念平手上的平板,翻查了一下,然后说:「该辆公务车当天没有用车纪录,所以可以判断是司机私下把车开出去。这名司机叫做周大年,孤家寡人一个,但交友背景十分复杂,我认为他有问题,让间谍机器人循这个线再查一下。」 小咪话刚说完,细心的安瑟补充说:「对了,我们得确认一下,兇手是要杀贺少将,还是杨主席,还是两者都是目标;这三种是不一样的情况。」 擅长资料分析的小茱则说:「我们应该把两人的仇家都查出来,这样会比较明确。」最后王绍屏决定让小茱和安瑟搭档,指挥在湖北的间谍机器人调查这件本来应该发生在1936年十月,现在提早三年多发生的谋杀案。 小咪提醒王绍屏:「小敏的乾爹段老和杨主席有过来往,我们应该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贺少将是湖南人,小爱的乾爹杨师父可能也会有点线索;还有贺少将曾在吴老的支持下,在湖南驱逐过唐生智,或许他也会有点印象,我们也应该问问。至于曾少将为何会拜访杨主席,或许林蔚大哥会知道一点原因。」 「看来我们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去请这些长辈和林大哥过来,我们到小会议室了解一下。」王绍屏立刻做了决定,这让机械生化王国的成员记住了他对老朋友的关心超乎他们的想像,以就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麻烦事。 眾人坐定之后,王绍屏让祕书们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其中最讶异的莫过于林蔚。他震惊的说:「中央出内奸了!」王绍屏连忙要他说详细一点。 「我不知道对方要杀杨、贺当中的哪一位,但是贺耀组受命去请杨永泰来游说你的这件事,只有我和委员长知道,当然最有可能洩密的地方还是贺耀组出发后的整个过程。虽然贺耀组是搭你们的飞艇,但是要杀贺耀组,他们在南京到武昌的路上还是有大把的机会,所以我不认为他们只针对贺耀组,但也不能说只要杀杨秘书长,毕竟他到湖北任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认为这次的暗杀应该是要同时干掉杨永泰和贺耀组两人,只要我们找出两人有关的事情,势必就能揪出兇手。」 段祺瑞首先点点头:「杨永泰替蒋志清工作之前,就我所知没有什么生死之仇。所以问题应该出在替南京工作之后,尤其是和这位贺将军有关的业务上。」 杨钧跟着段老后面说:「唐生智这个人好谋寡断,志大才疏,即便当时贺耀组驱逐过他,但还是照着老军阀的套路来,所以唐生智不可能取他性命。」吴佩孚点点头:「而且当时驱逐唐生智是以叶开鑫为主,贺耀组为辅,唐生智也没有必要把气出在贺耀组身上。叶开鑫比贺耀组大两岁,他比贺耀组还积极地投靠蒋志清,但官运比较不好,现在已经在军事参议院担任养老的参议。反而贺耀组比较活耀,所以我也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替蒋志清做事上面。」 「既然事情出在替委员长工作上,这些事情应该林蔚会比较清楚吧?」杨钧转头看向林蔚。 自从王家的报復之战被排除在外之后,林蔚已经决心好好跟着王绍屏,所以点点头的说:「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刚回想了一下,大概有三件事和杨秘书长、贺将军两个人都有关联,一是剿共、二是和台生联系、三是南昌机场飞机零件盗卖未遂案。 剿共比较单纯,我们和杨秘书长讨论驱赶共党到新疆的方案,贺耀组是联络人。但如果说要暗杀,中共的可能性很小,国府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毕竟这些牵扯不到甚么利益。 和台生连络这件事,尤其是游说台生继续支持国府,倒是有可能阻碍很多人计画,不过这批人太多了,很难说是谁。但是何必杀贺耀组呢?他又不是游说你的关键人物。 机场盗卖案,是台生刚刚支持中央换装之后没多久发生的事,杨永泰那时还在干军委会秘书长。 这件事才刚刚开始进行,就遭人检举,所以零件还没运出机场,就人赃并获。 负责调查事情原委的原本是復兴社调查科的邓文仪,他的结案报告结论有点轻描淡写,说是看守的小兵赌输钱要将新飞机的零件当废铁卖几个钱还债。但杨永泰看过报告后,认为案情不单纯,有点为某些人遮掩的感觉。于是建议委员长另行调查,本来是要指派戴笠负责重新调查,但戴笠当时在负责清查热河方面的汉奸,根本不在南京。所以委员长就委派参谋本部第二厅厅长,也就是贺耀组去调查。结果发现连南昌航校有多名高官涉及盗卖案,但因为没有具体证据,委员长只好把人都换掉之后,宣布结案。 这件事情牵连也很广,第一是得罪了邓文仪和他身后的復兴社,也因为这件事,復兴社调查科才会被整併,现在改名为军统;第二是得罪航校的人,这些人的背景很复杂,有cc派的中统安插地人马,也有军政部推荐的人,参谋本部当然也安排了不少人。所以很难说是不是杨、贺两人有了新的发现,才会让这些人动了灭口的心思。」 「车子是党部的,有可能是cc派吗?不是说蒋家天下陈家党?」二咪饶有意味的问着。 「很难说。如果有兇手的画像,或许可以问问,看是不是中统的人。但不是说兇手炸成碎片了吗?」林蔚摇摇头,不肯定的说着。 这时王念平走了进来,然后在王绍屏耳边说:「基因重建有发现了,我们发现有百分七十的可能是东瀛人的血统。」 「日本人?」王绍屏讶异地叫了出来。 林蔚拍了一下大腿:「如果是日本人,那和飞机零件盗卖案可能有很大的关係,当时并不确定是日本人或是苏联人,因为线索断了,不过当时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两个国家。」虽然林蔚不知道王家是怎么查到日本人的,但他还是把他的推论说了出来。 毕竟王家有太多不可思议的手段了,即便长辈团和林卫是自己人,但避免他们吓到,所以王绍屏小声地对王念平下令:「立刻清查最近到湖北的日本人有没有失踪人口!还有,读取贺少将的记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记得不要伤害到他,他也算我们的朋友。」 虽然王绍屏果断下了命令,但事情比他想像的复杂,而且现在亡羊补牢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一场大阴谋已经展开一段时间了。 -- 第壹六八章 拯救爱莲娜 复杂地杨永泰、贺耀组两人的谋杀案还没有任何头绪,隔天值班秘书王世平又送来另一则让王绍屏感到吃惊的消息:「根据负责拦截美东电讯的侦察组回报,罗斯福夫人可能身陷于美国5月16日晚上爆发的政变当中,被困在华盛顿的白宫里。」机械生化王国的成员们就王绍屏对杨永泰谋杀案延误通报震怒地态度判断,自家老闆应该会对另一位老朋友陷入危险中势必会感兴趣,所以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送上来。 「你说什么?美国政变?罗斯福丢下他老婆,自己跑到纽约?这老小子,真是混蛋!」无怪乎王绍屏会感到震惊,因为在原时空的美国可没听说真有发生政变,虽然之前已经有了流產的华尔街商人政变的情报,但他不认为骷髏行动党徒真能成事,何况还能打下华盛顿!尤其是在英美共济会分裂之后,当时他认为这几个富家公子哥最多就是给罗斯福找找麻烦罢了。但是好像歷史的发展已经逐渐脱离原来的轨跡,而且还是在他无法控制之下发展,这让王绍屏有点惶恐。 「今天几号?」王绍屏几天没睡好,加上杨永泰遇刺,让他顶着一个鸡窝头,满脸青茬,颓废地连时间都搞不清楚。「十九号,罗斯福夫人困在白宫里,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依据截获的电报显示,白宫目前对外通讯中断,搬迁到纽约的美国政府仍不清楚白宫内部目前的状况。但根据我们派遣无人机前往侦查的结果,白宫三楼依稀仍有零星战斗,所以我们推测总统夫人应该还没有落入叛军之手,据消息指出,罗斯福夫妇因为罗斯福婚外情分居后,总统夫人的卧室就设在三楼。 假如要发动救援,我们目前有一支五人战斗型间谍机器战士的紧急应变小组在华盛顿,不过依据派驻在纽约茱丽叶少校的建议,她希望我们小心行事,因为她认为用我们的名义在华盛顿发动武装救援可能不会得到多少掌声,反而有可能会引起各国的恐慌;毕竟我们王氏集团才刚刚在东亚发动了大规模地报復战争,如果马上又能在美洲派出武装战队随意进出美国首都,列强应该会担心自家国都受到我们威胁,尤其是现在我们正在申请国联託管,不赞同我们主张的国家可能优先把我们列为恐怖组织,毕竟屡屡採取武力的我们,看起来比起还停留在游说团体的五星芒闪耀还具有威胁性…。」 王绍屏想了一下:「把夫人们找来,我想听听她们的意见。」关于美国的武装行动实在没办法和长辈团讨论,只能和自家夫人商量。除了不想把生化机械王国超越这个时代很多的核心武装机密这么快摊在阳光下之外,对于影响美国未来政策的计画,王绍屏也不想说太多,毕竟长辈们应该很难相信二战之后,将进入美苏冷战,而中国将分裂成双方的棋子,甚至廿世纪末叶,苏联倒台后,两岸甚至都深受美国政策佈局的影响。王绍屏想要扭转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和30年代的「老人」们讨论,即使林蔚和自己差没几岁,对来自廿二世纪的王绍屏来说,仍是祖爷爷辈。 没多久九位夫人就来到王绍屏小会议室改装的宽敞书房,各自在周边没搬走的沙发,找了位子坐下。王绍屏让王世平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再交代一遍,然后他自己就开口问道:「美国是个强国,未来民主自由象徵的捍卫者,即便他们后来倾向霸权主义,在亚洲的干涉政策一蹋糊涂,但我并不想削弱美国太多,毕竟当年还有英、法、日、苏等列强对中国虎视眈眈。而且当前的美国也不是我们现在的实力所能够撼动的,根据原有歷史发展,在抗战中期,美国是对中国友善的,直到战争末期才逐渐偏向苏联和共党,所以我倾向影响他们,让他们的行动尽量保持对我们和中国有利,以便持续制衡其他列强。而爱莲娜是我们目前能影响罗斯福最重要的管道,就凭这项理由,爱莲娜是非救不可;不过,小茱的堂姊茱丽叶也想得挺周延的,我们的确不能再频繁刺激列强,各位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绍屏话一说完,小爱立刻很可爱的举手:「阿娜答,美国不是有很多超级英雄吗?他们为什么不出来救人呢?」就像后世热衷动漫的日本人一样,怀孕期间把情报工作交出去之后,完全沉溺在小咪主机里储存的动漫世界里的小爱,问出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配合她的童顏巨…呃,反正和过往对付日本间谍时,充满狠劲的小爱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王绍屏真不知道那个精明能干的小爱藏到哪去了? 和她感情很好,两人常常打打闹闹的小妮就拍了她的后脑勺一下:「笨蛋!那是美国人幻想出来的,就像圣诞老人一样,是假的!世界上哪有什么超级英雄?」 小爱哭丧着脸:「唉呦!好痛喔!啊?你说什么?圣诞老人是假的吗?我昨天才把信寄去北极,让他给我刚出生的小宝宝送圣诞礼物呢!怎么会这样?」说完之后,脸一皱,看起来就要哭了,搞得眾人尷尬地不知是否应该笑出来。算算预產期,九位夫人在十二月份就要生產了,从时间上来看,小爱的愿望好像也不算太离谱。呃…,好吧!这是个离谱的愿望!但更离谱的是王绍屏的反应:「圣诞老人会送婴儿礼物吗?祂不是看小孩表现的吗?只有表现好的乖宝宝才有礼物吗?婴儿…你们干嘛瞪我?」除了小爱,一下子立刻收到十六隻白眼。 「起什么鬨啊?还继续这个话题干嘛?难道你希望小爱罹患怀孕精神官能症吗?哄哄她就好了嘛!台生你是累到变笨了吗?」小咪忍不住用秘聊的脑波抱怨道。这时王绍屏有点头疼的自问:「我变笨?应该是小爱变笨吧?难道怀孕离开了工作岗位后,就会变傻变天真?」 不过经过小咪的提醒,王绍屏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把话题转过来,疼惜地对小爱说:「我的小爱那么乖,她的宝宝一定就是乖小孩,我会特别和圣诞老人商量,会让他特别给你的宝宝送礼物的。」王绍屏实在不忍心这个傻妞失望,于是拍着胸腑保证地哄着她。扮演圣诞老人来讨好他自己的老婆和小孩,对世界首富兼拥有高科技的王绍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只要他不要忙到忘了哪天是圣诞节就好。 「真的吗?阿娜答,你真好。哼!看吧!真的有圣诞老公公啦!你才是笨蛋!」说完就换她拍了小妮的脑袋一下。「真的有吗?那我也要!」换小妮变得好傻好天真地睁大眼睛的说。王绍屏一阵苦笑:「好!都有!都有!」王绍屏心中不禁纳闷地向小咪传去讯息:「不会每个孕妇都会这样吧?小咪你也要圣诞礼物吗?」 小咪再次翻了白眼,用秘聊的脑波频道回应着说:「难道我的小孩不是你儿子吗?老公!我们几个实在太无聊了,你又不常陪着我们,所以妹妹们就爱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啦!只是夫君这下可要吃胖一点,不然一点都不像圣诞老人囉!呵呵!不过小爱的幻想倒是个好点子!要不是时间不对,不然我们就搞个圣诞老人、牙仙去救人!」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能派圣诞老人,我们就搞些正义联盟、復仇者联盟去救人,如何?这样以后想在美国搞点事情,也就方便多了。」王绍屏一说完,小咪就饶有意味的盯着王绍屏的脸看,诡异地笑了笑:「除了超级英雄,恐怕也得搞些超级坏蛋到美国捣蛋吧?不然英雄寂寞啊!」王绍屏则是一脸坏笑地盯着因为怀孕脸蛋圆润的小咪,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悄悄地点点头。 王绍屏的家庭会议结束后不到一个小时,在华盛顿早晨十点左右,穿着胸前有着s字母盾牌徽记的蓝色紧身衣,搭配着红色紧身裤,腰间系着黄金腰带,脚蹬红色长靴,肩上系着红色披风的一男一女,正从北边的宪法大道走向白宫草坪外的大门。 「什么人?」门口临时用沙包堆叠的机枪掩体中,走出一名叛军手中端着m1903春田步枪指着两个奇装异服的怪人用英语问着。 「超人特攻队!」高个子黑发帅哥用着纽约腔的英文回答。 「你们要做什么?」紧接着掩体里又走出一名叛军的少尉,手放在腰间的手枪套上,大声地问着。 「我们要带走总统夫人。」换了另一个高挑的金发女孩回答。 「你们疯了吗?这里是军事管制区,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我们要开枪了!」少尉威胁的说着。但是两名男女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仍然大步地走向白宫大门。 「开枪!」少尉豪不犹豫就下令对平民开火,因为他们早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便美国再自由,发动政变没有杀头也有枪毙或绞刑吧?何况这又不是大规模的南北战争,有着庞大的叛军,还能享受法不责眾,最多被解散的待遇。现在叛乱的他们,总共也才二万多人,排着队被枪毙,甚至集体吊死还是很容易的,何况他还是带头的军官,那是必死无疑。 叛军本来的策略是想逮住罗斯福逼他宣布辞职,把政权交给临时军政府,然后要求总统和国会全部重新选举,再透过军政府操纵选举结果。但没想到睡在书房的罗斯福溜得挺快的,一听到枪声就在特勤局卫士的保护下溜之大吉,只逮到当时吃了安眠药还在沉睡叫不醒的总统夫人。说是逮也有点名不符实,因为怕吵的爱莲娜睡在三楼独立的总统夫人卧室里;但直到现在,海军陆战队组成的白宫卫队和负责总统夫人安全的美国特勤局仍在三楼继续抵抗,除非把白宫屋顶给炸了,否则叛军也有点无可奈何。但叛军不打算要一个死的爱莲娜,而是要掳获活的总统夫人。好去威胁罗斯福让步,因此才会让整个攻势陷入僵局。但现在出现这两个奇装异服的疯子,无论他们有什么本事,都不能让他们再衝进去捣乱,以增加绑架总统夫人的困难,所以少尉丝毫不多加考虑立刻让士兵开火。 但吓人的是,两个人完全无惧步枪子弹,就这样直挺挺地走过来。「防弹衣,他们一定是穿了防弹衣,机枪开火!」少尉决定给这些穿「防弹内衣」的傢伙来个狠的,于是命令沙包掩体里的唯一的一挺白朗寧m2重机枪开火。 机枪手并不想对美女下手,即便是穿着奇装异服的疯子,但至少前凸后翘地身材看来满养眼的,他可不想让赏心悦目的胴体变成一堆碎肉,于是只瞄准刚刚说话的高大壮硕的帅哥开火,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没有看到12.7x99公釐机枪子弹击碎人体的画面,反而只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不断冒出的火光。那名男子竟然顶着机枪发射的火束,步伐丝毫没有减缓的走了过来。 「怪物啊!不是穿防弹衣,一定是怪物!」从来没听过什么防弹衣能够抵挡12.7公釐子弹直射却可以没事的!吓坏的机枪射手大喊一声,丢下机枪就往后跑,连带着机枪副手和其他四名士兵都跟着转身狂奔,深怕自己跑最后的一个,在这两个疯子手上,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惨状。 现场只剩那个少尉双手揣着m1911手枪不断向高个子射击,直到弹夹打空,他蹲下去一把抓起士兵丢掉的春田式步枪,想要继续射击。没想到旁边的金发美少女一个快步走上来,一把抓住枪管,然后向前一用力,把枪管朝上折成九十度。这下连少尉也大喊了一声「怪物啊!」然后向着已经跑没踪影的士兵方向逃去。 没了阻挡,两个人开始奔跑穿过白宫草坪,陆续打倒白宫前面阻拦的士兵,终于闯进白宫里面。这对男女像丢枕头一样,左右开弓,两手一抓一个地把挡在楼梯间的叛军士兵一一扔开,很快就来到三楼。 「你们是谁?」最后几名白宫卫队当中,一名穿着海军陆战队士官制服的大声地朝着楼梯口向下问着,要不是看着他们俩把叛军一一打倒,这个白宫卫士铁定就开枪了。 「朋友!来救总统夫人的朋友。」依然是高个男子先说话。 他话刚才说完,楼下刚刚被扔的乱七八糟的士兵又开始重新组织起来,再次拿起春田步枪或汤普森衝锋枪开始向上衝。站在后面的女孩回头鼓起腮帮子,竟然能从她秀气的樱桃小口里吹出6级强风,让所有叛军瞬间跌得东倒西歪,少数强壮一点的,只能在阶梯上艰难的爬行。 「这款体内鼓风机还是太弱了,至少应该搞出八级大风,才能有效阻挡敌人前进。」小爱从女机器战士同步视频里观察着一切,终于忍不住对大姊小咪抱怨说着。在小咪的无聊抱怨之下,王绍屏把这次好玩地超人特攻队拯救计画交给夫人团去搞;没想到上午还是天真烂慢,一副小妹妹的小爱,现在已经又是古灵精怪的样子。 负责技术的安洁无奈的说:「能源不够啦!有个样子就行了,反正也没人见过超级英雄该是个怎样,对吧?」虽然夫人团按着漫画超人们的特色,替这些间谍机器人装上各种成熟或实验中的设备,让他们都具备看起来很像超人应该有的超能力。「没关係啦!最主要是我们要怎么玩个爽快!」小敏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着。 「小敏姊啊!如果夫君发现我们骗他,他会不会生气啊?」小妮有点不安的问着。二咪看了几个小妹妹一眼:「你们很害怕吗?呵呵,你们以为夫君是笨蛋吗?这是夫妻间地情趣,懂吗?撒撒娇、装装迷糊,是身为老婆要经常做的事,难得糊涂则是老公的工作,知道吗?而且有小咪大姊在,你们在怕什么?有力气害怕,不如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点子,把超级英雄计画弄得有趣一点,难得我们想到这么好玩的事情,非玩个痛快不可!还有小洁,你得跟你爷爷好好说一说,多弄点有趣的装备,让超级英雄名符其实一点,这风真的有点太弱了!」 安洁还没有开口,小咪就开口维护着她说:「你不要给安洁太大压力,研发是需要时间的,特斯拉爷爷虽然是天才,但是发明还是需要灵感,压力是灵感的破坏者,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还有雷射束线嘛,让超人们直接破坏楼梯吧,尽量别伤害叛军,我们还需要他们继续在美国捣蛋,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继续玩。」 「对嘛!对嘛!星爷不是有首歌,怎么唱的?对了!『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太无敌就太无聊了!」最怕没有挑战性的小敏忍不住唱着说。二咪点点头,然后说:「好吧!那就来看看雷射束线会不会让我们太寂寞或太空虚?」小咪白了她一眼:「你才寂寞空虚呢?你全家…呃!不对,你家就是我家…,真可恶!」二咪得意的笑着,小爱则在一旁兴高采烈得说:「对啊!全家就是我们家!」所有人一起白了她一眼,小妮悄悄说了一句:「我可不想开什么便利商店,廿四小时太累人了!」其他夫人默契的点点头。安瑟这时补了一句:「大家可以不要再测试彼此的智商下限,好吗?」刚刚点头的眾人才想起来自己干嘛附和这些没大脑的对话,于是就集体不理会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小爱,还有和随她起舞的小妮两个傻妞,继续认真地看着远距监控萤幕里的情况。 随着小咪远距下达命令之后,男超人立刻回头,从眼睛射出两束红色雷射光开始切割着楼梯。很快地,木造楼梯就出现一道难以横越的鸿沟,叛军们只好隔着楼梯的巨大坑洞,冒着强风,艰难地趴在地上用手中的武器继续射击,期望能打倒这两名不知打哪来的怪物。 男超人做完切割楼梯的工作,继续回过头来对那名已经目瞪口呆的海军陆战队士官说:「快点通知总统夫人,我们该走了,不然叛军就要大举围攻了!」超人倒不是吓唬这名小士官,因为白宫周遭的确开始听到大批叛军聚拢后,呼喊着口令的声音。 二万叛军撒到整个华盛顿特区,那还真的是沧海一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但如果只佔领白宫周遭倒是绰绰有馀。这次行动的策划执行者麦圭吉尔少校本来正在白宫后方的拉法耶特广场的安德鲁?杰克逊总统骑马雕像,协助他们新找来的名义领袖,已经退伍的詹姆斯?汤玛斯?海恩斯少将,对退伍军人演讲,希望煽动更多一战退伍老兵拿起武器反抗这个上台两个月仍「无能、腐败」的新政府。 詹姆斯?汤玛斯?海恩斯少将是已经卸任美国陆军参谋长约翰?海因斯少将的远房堂弟,他的名气不大,第一次大战期间在知名的约翰?潘兴上将的手下担任参谋工作,几乎没上过前线,但他的堂哥,也就是潘兴的接班人约翰?海因斯少将,名气很大。加上近两个月光明会的罗斯柴德尔家族德国支系卡尔勛爵的包装,他取代了原来道尔上校和麦圭吉尔少校力推的陆战队知名英雄史沫特莱?巴特勒少将。是的,骷髏行动党的乔治?沃克最后和光明会联络上,卡尔勛爵在和美国共济会闹翻之后,决定出手帮忙这次政变,但他认为史沫特莱?巴特勒少将是个难以控制的人,于是透过人脉找上默默无名,毫无主见但又野心勃勃的詹姆斯?汤玛斯?海恩斯少将。 他对乔治?沃克说:「英雄是可以包装的,但是无法掌握的英雄将会是这次政变流產的主因。」于是在他的坚持下,詹姆斯?汤玛斯?海恩斯少将打着他堂哥的名号,并帮他包装成「默兹—阿尔贡攻势」的美军策划者,也就是2001年战争电影「迷路的大军」的那场战役。加上近两个月来让他不断投入引导退伍军人的示威运动当中,詹姆斯?汤玛斯?海恩斯少将可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的口才真的很不错,竟然如卡尔勛爵所料,他们真的包装出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战争英雄」。 「如果一个政府不能给予国家的英雄们应有的待遇,我们就不可能期待这个政府能够引导我们走出当前的困境!因为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官位,只会讨好华尔街的大亨们…。」正当詹姆斯?汤玛斯?海恩斯少将还在杰克逊总统骑马雕像下慷慨激昂地鼓动退伍老兵,并且获得激烈的掌声时,麦圭吉尔少校已经知道两名穿着紧身内衣地男女闯进白宫的事情。原本白宫只剩些微抵抗,所以麦圭吉尔少校把多馀兵力撒出去控制周边街道据点,以便完整控制华盛顿。但他现在正在重新纠集附近零散的兵力,准备再次包围白宫主要建筑,以应付这两个听说…打不死的怪物。而超人和士官同时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被重新纠集起来包围白宫的叛军。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特勤局女干员从总统夫人的卧房走了出来,对男超人说:「总统夫人要见你们,你们可以进来了。」 男超人听到这名女干员的话之后没有马上走进总统夫人的房间,而是向那名一开始接触的士官问道:「有没有水?给我一桶。」士官笑了一笑说:「哪来的水?叛军在第二天开始就切断水电,我们都快靠喝尿生存了,或许总统夫人还有一壶水吧?」「尿也可以,给我一桶,大桶一点。」士官听了这名怪异男子的要求,虽然摇着头说了句:「怪胎!」但还是叫一名士兵去走廊后面卫队用的厕所拿他们储存的尿,这是他们明天开始打算喝的东西。士兵虽然不知道超人要干嘛,还是咕噥了一声:「这下连尿都没得喝了。」 很快充满味道的一大桶尿就提了过来,男超人对这名士兵和士官说:「我叫你们泼,你们就泼!」这大桶尿的确得两个人一起抬起来泼,不然铁定弄得满身。男超人这时又对那名金发女超人说:「卡拉,预备好了吗?」仍在吹着强风的女孩点点头,超人这才转过头来对士兵说:「泼吧!往楼梯那个方向泼!小心不要泼到我姐姐」士兵又咕噥一句:「这样对付敌人也太噁心了吧?好吧!叛军!吃你爷爷的尿吧!」然后和士官一起用力把那大桶尿往楼梯间叛军的头上泼去。 「现在!」超人喊了一声,然后自己也鼓起腮帮子吹出另一股强风。女超人也很快吸了一口气,重新吹出一道强风。可是可以很明显感觉到这两股强风的威力没有原来大,但温度却低得可怕,很快那桶泼撒在空中还没淋到叛军头上的尿就凌空结成一道黄色噁心的冰,两名男女超人摇晃着头,把那桶尿均匀地吹开,加上吸收了附近的水气,竟然在楼梯的坍陷处上空形成一层厚厚地冰墙,阻挡了叛军不断射击的枪弹,也暂时阻止了叛军拿梯子或木板越过破裂楼梯地板所形成的鸿沟。 「我以后再也不吃芒果冰淇淋了!真是太噁了!」那名拿着桶子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大叫了起来。那名士官也忍不住跟着说:「我也是!一切黄色的食物,包括黄芥末,我都不想吃了。」旁边几个本来还在射击的海军陆战队卫队士兵收了枪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可以去见总统夫人了,你们也都一起过来了,我们该走了。」超人对那名目瞪口呆的女干员和最后的八名士官兵说着。 虽然这些士官兵不知道这两个奇怪的男女要怎么带走他们,但是他们还是紧跟着男女超人后面一起走进爱莲娜的卧房。 「你们是谁?」爱莲娜看着两名穿着紧身衣的男女,有点害怕的问到,在这年代,应该只有神经病会这样穿。 「朋友!」高个子男子只简短的说了这句,接着金发女孩说:「总统夫人,大量的叛军已经从各地围了过来,我想我们没办法浪费时间去自我介绍,我们得走了。」 爱莲娜看看整个房间,八名卫队,特勤局三名女干员、两名男干员,加上自己的秘书伊迪丝,这是她的第二任秘书,第一任秘书就是和罗斯福有染,被她开除的露茜?米瑟。「我们总共有十五个人,你们俩个人怎么带我们走?」 爱莲娜没想到这名奇装异服的帅哥说出来的话,竟然是答非所问的:「总统夫人,请你们都离落地窗边远一点,最好站到我后面。」 等到大家都站到两名男女超人后面之后,落地窗那面墙忽然轰隆巨响,一个看起来像是鲸鱼头的铁疙瘩穿破整个落地窗和周遭墙壁,好像嵌在墙上一样,但很快地鲸鱼头竟然向上掀开一扇巨大的门,里面走出两个人,一个人带着有着尖耳朵的黑头套连着全身披风,只露出眼睛和下巴,身上穿着灰色紧身衣,胸口上一个金黄色椭圆标记里有隻黑色蝙蝠,戴着金色腰带,手上长手套和脚上的黑色长靴有着黑色倒刺,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傢伙;另一个人则是带着黑眼罩,穿着红背心和绿色紧身衣,黄色披风、黑色皮靴,左胸口有个黑底黄字的圆形徽记,里面有个大写的r字。 「总统夫人,这是蝙蝠侠和罗宾,他们会送你们到纽约。」超人介绍着说。「还有蝙蝠女,她正在驾驶舱控制着这台大傢伙。」罗宾补充的说。这时鲸鱼头内部深处传来一名少女的声音:「罗宾,别废话了!快让客人上蝙蝠运输机,叛军来了,他们还带来几个大傢伙,155公釐m1加农砲,挨上一砲,我们可受不了!」 「走吧!总统夫人,那几个大傢伙就交给我们了。」男超人对爱莲娜一伙人说完,就和女超人两人稍微蹲下,轻轻跃伸,就飞起来,然后衝出屋顶。爱莲娜一行人目瞪口呆看着天空,拿着水桶的那名士兵再度咕噥的说:「美国多来几个这种超人,我们干嘛那么辛苦打第一次世界大战?」爱莲娜神情怪异地看了这名士兵一眼,然后开了个玩笑:「或许他们那个时候还没长大吧?至少我们不用喝尿了,你也可以丢掉那个臭哄哄的尿桶了,这倒是个好消息。」然后就笑着率先走入运输机里面。 爱莲娜她们看不到这架被称为蝙蝠运输机的外观,它和后世的形象大不同,依然装饰着蝙蝠式的波浪机翼和尾翼,外型上真的像隻胖蝙蝠的样子,但却是架双螺旋桨的飞机,毕竟喷射机的概念仍被王氏集团紧紧地保密着。不过谁也想不到,螺旋桨其实才是最大的装饰,这家蝙蝠运输机採用的特斯拉最新研究出来的电磁动力系统。靠着机身内部四周环状的磁力推进器,借助地球的磁能,并以量子能阶的交互作用浮空与飞行。当然这只是一个实验品,还不能衝出大气层,速度甚至没有喷射机来得快,但却让王绍屏和小咪对于修復或复製磁浮货车感到大有希望。这次假扮蝙蝠运输机,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实地测试,一场歷经战火的实验。 不过,这趟蝙蝠运输机却没有机会闪避砲火,因为当麦圭吉尔少校下令砲兵抬高m1加农砲的砲口打算瞄准还卡在白宫三楼的巨大飞机时,那两名被回报穿着紧身衣的怪异男女已经飞到这四座移动不便的老式火砲上空,两人的眼光快速的射出红光,很快的就把这四座巨砲从砲口到砲架垂直剖开成八块废铁。 「怪物啊!」砲兵齐齐大叫一声,就一哄而散,只剩麦圭吉尔少校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一男一女和那架像似蝙蝠的胖胖飞机凌空而去。 「可惜了!没有机会试试闪避飞行模式。」驾驶的蝙蝠女对刚刚走进来的蝙蝠侠叹息了一句。「算了,总有机会的,我们还是快点把客人送去纽约吧。」蝙蝠侠回应着说。 当天中午,一则震惊全球的消息,从华盛顿传出来,自称超人和蝙蝠侠的团队,衝进白宫拯救被围困在三楼的总统夫人。据目击者指出,这两名超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眼睛会射出雷射光射线击伤敌人、切割墙壁,而且还能飞天遁地;蝙蝠侠则不确定有多少人,但驾着一架外型像是胖蝙蝠的飞机,把总统夫人救走。第二天纽约时报,刊出纽约机场上停着一架怪异肥胖的飞机,两名穿着紧身衣的男女悬浮在空中,总统夫人则在两名也是穿着紧身衣,但分别带着头罩和眼罩的男子护送下,走下那架胖飞机的照片;据该篇文章报导,两名超人和蝙蝠侠团队的三人还分别救出十男四女等十四名总统夫人的侍卫与秘书。 报导一登出,还生活在俄亥俄州的克里夫兰的两名高中生,自许为作家杰瑞?西格尔和自称画家乔?舒斯特两人拥抱的大叫:「真的不是我们的幻想!世界上真有超人!」而同时后来知名的dc漫画的前身侦探漫画社老闆马尔科姆·惠勒-尼科尔森少校正从无数投稿的纸堆中找出这两名高中生的投稿,当他找到时,立刻对外大吼叫着他的秘书和唯一个职员麦克:「麦克!快去和这两名学生签约,我们要发财了!」 而另一方面在纽约州鹿岛的乔治?沃克却大叫着:「怎么可能!」坐在他对面的卡尔勛爵则皱着眉头说:「至少我们的二万大军没事,不过,我想我们需要找帮手了。」 而五天之后,远在冰天雪地的北极有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拿着包得像颗肉粽的信差带来的报纸,用俄语冷哼了一句:「超人?不过是一堆金属製造的机器人罢了,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超级怪物!」 -- 第壹六九章 国联决议 确认救出爱莲娜之后,王绍屏就完全不管美国政变的后续发展。因为他得面对更棘手的挑战,那就是全力争取国联的支持,让新佔领地置于国联的託管之下。 王家这次动作如此大,一口气吞下苏联滨海区、东西伯利亚和日本北海道、琉球与台湾,除了建立广大的根据地,避免陷入中国内部纷争,让机器生化王国有足够的生存空间之外,对外来说,与其说是报復,不如说是恫吓。除了吓阻日、苏之外,还希望能恫吓其他对华利益虎视眈眈的列强,让他们能收敛一点,为王家未来成长和带动整个中国经济发展多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这次行动的确有点搞过头,日、苏有没有吓到,是不是停下对王家覬覦,这还有待后续发展来证明。但在东亚有着殖民地利益的英、法反而真的恐慌了,而且还不是好的那方面地效果,反而可能採取忌惮之馀的反扑。尤其是两国在国力上逐渐衰退的情况下,虽然不会直接诉之武力,但运用各种合纵连横的外交力量来遏止王家势力与影响力继续的扩大,则是必然的发展。这可以从,战事开始没多久,各种势力的阴谋诡计就开始蠢蠢欲动,得到证明。 有鉴于此,如何安抚列强,成为王家外交方面的重要课题。如果说,同时攻击日、苏,是王绍屏一时衝动的决定,那么申请国联託管就是王家深思熟虑的结果。当然王绍屏自己没那本事想那么多,基本都是仰赖小咪原始码升级之后的人工智慧光脑理性分析的结果。反而是长辈团在王绍屏稍稍解释之后,立刻看清这点,全力支持这样安抚列强的方案。毕竟当前世界正处于经济动盪时期,委身在列强能控制的势力范围之下,能带给它们一种错觉,觉得事态似乎还没严重到完全失控的地步。至少削弱日苏两国在东亚的蚕食鲸吞,维持亚洲现有均势,避免中国崛起,继续保有列强远东利益的目的很明确地现在就能实现。至于养虎为患?操纵国联的列强根本不把一个古老家族放在眼里,要不是刚好发生经济大恐慌,各国忙于处理内政,并得仰赖王家经援,这些列强当中掌权的政客们,一致都认为自己的国家能一口就把这个世界首富的家族吃乾抹净。因此对于未来,他们不仅自信能继续掌控局势,而且认为可以从这块託管地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 譬如法国,本身正陷入政治上多党斗争的动盪,中央政府没有统一的共识,但稳定东亚局势的看法仍是主流。虽然忙于内政党争,怕有任何意外,各方势力也不轻易表达立场,纷纷对于王家发动的战事採取了观望的态度。不过,当王家一提出国联託管的议案,即便外交方面有关单位仍在努力将苏联引进国联,以便平衡东欧局势之时,各派政治人物檯面下仍立刻开始运作,促使执政党赶紧採取承认王家在国联託管下的统治权,争取对法国有利的託管条件。 英国方面,在绥靖主义渐萌芽的情况下,内阁的共识很简单,就是期望能在多方都不得罪的情况下,能够保持东亚现状。明白的说,虽然对这场战争没有任何评论,但英国政府仍不希望放纵王家成为东亚另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即便它们现在没有实力运用武力遏止当前战事,但他们认为未来透过对日、苏的援助,可以将战事无限延长,最好打得三败俱伤,让远东均势仍大英帝国的掌控之中。 但他们没有料到战争结果一面倒,很快就结束。王家不仅获胜,还顺利佔领两国广大的土地。这完全在英国那些老奸巨猾政客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英国内阁也慌了手脚。不过,当贾米森将王家决定申请国联託管的消息传回来时,英国内阁的反应…该怎么说呢?不算松了口气,但也对自己在亚洲的殖民地的未来稍感放心。王家连佔领来的土地都要国联託管了,在英国大部分阁员看来,王氏集团并没有对英法东南亚殖民地有着更过分的要求。 但英国对于这个世界上忽然出现强大的武装仍充满忌惮,无论是不是国家势力,都让英国深感威胁。即便王家要求名义上国联託管佔领地,仍无法完全放心,毕竟王家主张的是託管地是由王氏集团实质治理,而非国联派员管理。为此,英国内阁全体阁员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英国毕竟政局相较于法国稳定,党争并不严重,于是他们再度召开内阁特别会议来讨论这件事。会议在西敏宫的国会大厦里进行,所有内阁成员全员到齐,希望能讨论出立场一致、切实可行的具体政策。 会议一开始,和王家打过交道,并且关係不错的张伯伦就开口说:「国际联盟54个会员国不是铁板一块,不要说德国在那里上跳下窜的为王家游说,法国政府已经明确表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倾向有条件同意,不会和我们採取一致行动。虽然檯面下的法国各派政客小动作不断,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多要点好处罢了,我们无法寄望在法国找到反对这件事的盟友。甚至我个人认为,身为世界首富,王家随便甩个好处,法国政界很快就会一致举双手双脚赞成了。最糟的是,我们也无法阻挡神奇杰克手中挥舞着黄金去游说中南美洲那些小会员国。我相信,这件事只要一进入大会表决,肯定会高票通过。我们现在摆明反对,只是平白无故得罪这位世界最有钱的人和他背后的庞大家族罢了。」一向主张英国得把精力摆在国内和殖民地稳定上,甚至后来对德国的扩张也採取绥靖政策的财政部长张伯伦,坚定地表达了,不赞成英国在王氏家族申请案上採取公开的反对立场。 真正掌握内阁权力的枢密院议长鲍德温这时则开口说:「英国不怕得罪任何人,但我们得专注英国的利益。的确,现在和王氏集团起衝突对英国不利,但不代表英国不能在获得利益之外,缺乏政治智慧地思考出其他方法,来抑制这位东方潜在对手的成长。 据我所知,由于希特勒上台之后,重新武装德国的倾向非常明显;法国前总理,现任的外交部长约瑟夫?保罗?邦库尔正在透过苏联驻法国全权代表多夫加列夫斯基,和苏联外交人民委员李维诺夫儘快建立两国政治军事同盟,把德国、法国、比利时三国保证互不侵犯的『罗加诺公约』从西方延伸到东边的苏联边界去,形成德国、波兰、苏联三国保证互不侵犯『东方公约』,而且希望继续拉我们作保。只不过由于德国和波兰强烈反对,无法马上成功,当然我们也不必淌这趟混水。但邦库尔的另一项提议就很有趣了,他邀请苏联加入国际联盟。绅士们,我们可以不反对法国的这项提案,甚至私下给予支持,作为交换,让法、苏和我们在王氏提案中和我们在某些方面合作,你们觉得如何呢?」 鲍德温是曾经出任财政大臣及两任英国首相的保守党政客,他与邱吉尔都是毕业于哈罗公学的知名校友,两人关係一向很好。在未来没多久,麦克唐纳将因健康恶化而辞任首相,按原歷史发展,他即将出任第三任首相。而当他一接任首相就大力提拔邱吉尔,他和邱吉尔与共济会都往来密切,而且两人都是对外关係当中的鹰派。 只是他比邱吉尔冷静,而且更加老谋深算,他知道英国对新一次的欧战全无准备,因此希望尽量拖延德国发动战争的时间,甚至运用通过印度自治法案来摆脱印度独立运动的纠缠,让印度国大党允诺,在二战爆发后仍全力支持英国参战。 但却因此引起英国国内哗然,认为他放弃英国殖民地当中皇冠上最闪亮的明珠。再加上英王爱德华八世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退位风波,导致他最后必须提前退休。但他退休前,推荐的竟是张伯伦取代自己,而不是好战的邱吉尔,因为他希望进一步争取时间,让英国整军备战。可惜事与愿违,英国当时内外交困,张伯伦又一昧深信外交力量能抑制德国的扩张,白白浪费鲍德温争取的备战时间,甚至导致鲍德温事后也饱受指謫。 虽然他后来的一联举措,让他时不我予,最后名声受损。不过,现在他提出来的这个方案,倒是一计妙招了。让法国邀请苏联进入国际联盟,这样法国即使不反对王氏申请案,也算反对了。而苏联如果在託管案表决之前,提早进入国联,那么这件託管申请案会怎么发展,英国就不用独自烦恼,能打的牌就更多了。难怪英国在近代史里能赢得知名「搅屎棍」的名号,就是因为英国政客擅长搅乱世局混水的人才辈出,而且真的名不虚传啊!这也是英国以英伦三岛能独霸世界三百年的立身基础。 鲍德温的妙计刚出,身体非常不好的首相麦克唐纳咳嗽了好大一阵子,连财政大臣张伯伦都站起来替他拍背,帮他舒缓一下,结果让鲍德温的提案没有立刻表决,功亏一簣。而麦克唐纳在稍微好了些之后,喝口茶开口说:「我赞成议长『专注英国利益』的说法,那么我也请大家想一想,目前王氏集团佔领地是国联託管对英国有利呢?还是放任王家独自自行佔领?主导苏联加入国联,长期来说,对英国是有利,还是有弊?提醒一下在座各位绅士,国联并没有大家想像中的强大,且具有强制性。即便我们在当中有极大话语权,所能影响的,不过是它的下属组织和託管地,对会员国的各自决定,并没有太大约束力。」虽然麦克唐纳逐渐失去掌控内阁的实际权力,但他并没有失去首相该有的智慧,一开口就重新把主导权掌握回到自己的手中。虽然没有说明白,但话语中却彻底表达他的智慧:「託管地有影响力,但对新会员国没有。当中的利益,请大家想清楚。」 保守党的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抢在又打算大放厥词的邱吉尔前面说:「我们当然是支持託管案,这样我们就能假借国联名义监控王家在这一大块土地上的所有行动,如果没有这个名义,王氏集团也不会把这块土地吐出来,而且他们在那里干嘛,我们完全不知道!至于苏联一向是自由世界的劲敌,虽然加入国联是孤家寡人,但总是出现唱反调的傢伙,那还不如把美国拉进来,还好一点。」 保守党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也紧跟着说:「对!我也支持託管,但我们得争取王家同意这些佔领区非武装化!」但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在日本、苏联急于夺回这些「失地」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非武装化呢?所以他马上又补充说:「至少要让国联驻军,或者王家可以成立自卫队,但得接受国联派驻军官团监督,这样或许我们还能得知王家在军事技术上的祕密。」在座的内阁大臣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託管,算是对英国在亚洲殖民地的安全上了一道保险,至于拉美、苏任何一国入伙,则完全被忽视了,谁会想让这两个超级大国加入国联这个英法能独自操纵的国际组织呢?这让鲍德温感到顏面尽失。 在大家纷纷赞同前两位对託管意见的发言之后,自由国家党的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这时开口说:「假若大家都赞成国联託管,那么接下来的麻烦就是适法性的问题,我们该用哪一条国联规约呢?对于非主权国的王氏集团,我们又该怎么定位呢?还有託管不可能永远,这些佔领地未来该如何处理呢?是自决独立?还是归给某个国家治理?」他说完这些实质性问题,内阁大臣们又开始头痛了起来,因为法规的适用性的确关係到英国的直接利益。 尤其这些大臣再怎么是外交白痴也很清楚,一旦英国赞同这些佔领地由国联託管,那代表着这些地区将有机会秉持着1918年1月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提出十四点和平原则当中的「民族自决原则」进行最后归属的公民复决。毕竟国际联盟託管地是指根据1919年6月28日签订的《国际联盟规约》的第22条而成立的一些区域。而这条规约就是英法等一战战胜国利用威尔逊的民族自决原则、公正解决殖民地问题等主张包装出来,目的在于支解敌对地同盟国殖民地与保护国时,有名正言顺的依据。虽然当时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承诺只在欧洲范围内,实行民族自决权。但后来这条规约几乎遍及全球战败国的领地与殖民地,难道只准英法放火的引用,不准王家点灯的落实吗? 即使英国想用国际联盟直属託管的理由来新创法条也不可行,因为直属託管也有前例可循。例如国联本身曾直接管治萨尔15年,后来仍经该地区全民公决回归德国。即使目前国联还直接管辖治理着德国和波兰争议的但泽自由市,但在座的每一位都知道,最终仍会有「最后解决方案」,而非永久託管。(事实上,但泽自由市的託管时间由1920年11月15日至1939年9月1日止,一开始是与波兰为关税同盟关係,后仍被纳粹德国以武力收回。)当然国联託管不一定得先讨论「最终方案」,如果英国现在非得让王家的佔领地找个主权国来託管,那德国和波兰不就会因为但泽市归属立刻打了起来?但如果真让王家在这些土地上建立政权然后最终独立的话,那东亚的局面会变成怎么样呢?所有英国阁员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全身起鸡皮疙瘩。 正当内阁集体陷入沉默,努力思考当中得失之际,一直找不开口机会的邱吉尔把握住这个空档,自心满满地说:「当年我们扶植日本对抗帝俄和苏联,又扶植大清帝国制衡日本,难道我们现在就不能这么做吗?不敢明目张胆的扶植苏联、日本,难道不能协助中国南京政府收回这些『失地』吗?据我所知,王家是以日苏非法侵略取得不当领土为由申请国联託管,而他们现在佔领的土地不是当时中国的失土,就是藩属国,我想南京应该会很有兴趣的。还有,我记得1928年,台湾有个民眾党向国际联盟控诉日本在台的总督府以鸦片膏买卖所得为日本本国的财政收入。国际联盟之国际鸦片调查委员会还在1930年2月19日派遣委员三名、两名书记抵达台湾进行调查。这一切还是目前国联秘书长,也就是即将卸任返国出任我国驻义大利大使的埃里克?德拉蒙德爵士亲自过问的,我想这个民眾党应该也可以给神奇杰克找找麻烦吧?除此之外,日、苏在自己原有土地上经营的应该不是一年两年,出现个游击队、反对党什么的,应该也不难吧?」邱吉尔可是为了这次会议下了苦功准备,但是一开始都找不到机会表现,这下终于让他感觉有点扬眉吐气了。 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听了邱吉尔的话之后,接着他的话提出自己地疑问:「扶植游击队、反对党这些还好说,我们也算驾轻就熟。但我记得派驻王家特使贾米森爵士说过,南京政府的真正统治者蒋先生和杰克王关係很好,他们之间也有特使居中联系,我想南京政府不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办。」 邱吉尔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来想点燃他心爱的雪茄,但看到首相先生又开始咳嗽,他忽然想起了这任内阁为维持首相健康,大家不得吸菸的规约,心里咒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傢伙,赶快下台吧!这样我才能继续好好吸我的雪茄,没有雪茄,我哪有完美的灵感?」 即便心中对自己的地位不够高,必须迁就其他人感到有点不爽,但对这次的议题,邱吉尔可是有备而来。他收起了雪茄菸,清清喉咙地说:「南京政府?大家可能都不太注意sis(英国秘密情报局)的报告,先不说最近杰克王和蒋的关係非常紧张,光是南京内部各种派系对王家纷纷下手这件事就足够让我们从中作文章了。还有,sis还有一份已经证实的消息,中国共党的党中央已经流窜到川南和西藏的边界附近。如果南京政府不肯配合的话,透过西藏,难道我们不能给南京政府也找找麻烦吗?假如国府还是那么不听话的话,那我们就给他们大麻烦!」 所有阁员听邱吉尔这么一说,忽然又觉得适法性是小问题,王氏集团身分也没关係,甚至这些託管地的未来也不会形成多大威胁,甚至整个东亚好像都还在英国的掌控之中。于是纷纷盛讚邱吉尔是东亚通,对远东十分了解。 首相麦克唐纳皱起眉头,心里想着:「搞得这么复杂,以后会不会玩火自焚、自掘坟墓呢?」而财政大臣张伯伦也摇摇头,心里也想着:「大英帝国现处于风雨飘摇之际,真的要给这位大金主下套吗?万一真的得罪他,那么我们哪里还能找到无息贷款呢?」但是张伯伦也不想现在就扫正在兴头上同僚的兴,于是撇撇嘴,没有多说一句。 大家一阵喧闹之后,首相麦克唐纳再度开口作了总结:「好吧!既然大家有了一致共识,那么具体细节的谈判让派驻在王氏集团的贾米森爵士去负责吧!我们也照会其他有派驻在王家领事的国联会员国,让他们集体和王家谈判吧!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腕,就让邱吉尔爵士负责吧!最后,大家还有什么建议吗?」 张伯伦这时候举手:「我建议我们各国或是国联本身不要负担託管地的任何管治费用,包括驻扎当地国联观察团的经费都由王家负责,这件事一定要坚持。我们真的没有多馀的经费去搞这些,就让王大财神通通自理吧!」在王绍屏金援英国之后,张伯伦才觉得缓过劲来。现在内阁又想给王家下套,他可不想对此多花一个铜板,以免未来真和王家关係搞砸了,财政再度紧张,那找谁去呢?「现在可得赶紧趁着还没和王绍屏翻脸,把他的金援好好用在摆脱金融危机上。」张伯伦暗自下了决定。 麦克唐纳知道张伯伦为财政操碎了心,也知道邱吉尔他们这批人做事没底线,最后一定会和王家翻脸。不过他也没能力否决邱吉尔的提案,不说现场那些目光如豆的政客会不会支持他,光是邱吉尔背后的势力,就能让他明天马上下台。「为帝国着想,多忍耐一点吧!」麦克唐纳在心中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就照财政大臣的意思来处理,国库真的没有多馀的钱去做这些事了。为了让王家接受这些条件,西蒙子爵,你在飭令贾米森爵士操办谈判的时候,可以在其他条件方面放宽一点,就把王家当个託管主权国的概念处理吧!」倾向首相的自由国家党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自然明白首相向王家示好的意思,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阁员讨论谈判条件的内容,他会在会后找时间和首相单独磋商。 西敏宫会议结束之后的一个小时,两个在内阁中举足轻重的人,在英国贵族流连忘返的着名圣詹姆斯俱乐部碰头。「温斯顿,你确定那件事情做的隐密吗?看来首相目前是打算对杰克王家族採取绥靖政策,如果那件事一旦曝露,我们可有麻烦了。」说话的是刚刚在内阁会议当中极力主张「专注英国利益」的枢密院议长斯坦利?鲍德温伯爵。 「斯坦利,你放心,这次的行动由军情六处优秀的002号情报员比尔?费尔班克斯负责的,他有着最高权限,直接与我联系,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比尔对于东亚局势非常了解,据我收到的报告显示,这次国民政府委员长的两名使节之死,甚至都不是比尔亲自动手,比尔只动用了日、苏和南京内部的一点小矛盾,就促成了这次的爆炸,怎么样也查不到我们头上。虽然目前两个人的尸体还没清理出来,但是那场爆炸把湖南省主席官邸的大门都炸塌了,两辆汽车也炸毁了,那样的爆炸之下,连杀手当场都粉身碎骨,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能倖存。」温斯顿?邱吉尔说完之后,深深吸了一口雪茄。 「这样就好,只要让国民政府和神奇杰克失去秘密联系的管道,我相信我们就很容易挑起中国内部的矛盾。无论日本、苏联也好,共党或地方势力也罢,只要王家小子不和那个光头独裁者联合,都可以让中国乱上一阵子,这件事你还是得盯紧了。现在你得到首相的授权,如果有需要,让军情六处尽量资源向中国倾斜,我们不能让东亚局势失去控制。一个小小的日本,我们可以不在乎;苏联有德国牵制着,我们也不用花太多心力。只有中国这个东亚的庞然大物一旦崛起,我们连印度这颗大英帝国皇冠上的明珠都有可能保不住,更不要说在东南亚的利益了。」鲍德温伯爵再次仔细地叮嚀,而邱吉尔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大英帝国什么时候会怕中国那三流的殖民地国家的挑战?鲍德温真的老了,以后应该是我温斯顿?邱吉尔的时代了。」 无论鲍德温和邱吉尔有什么祕密行动,英国外务部还是照着原来内阁支持託管案的决议,开始在国际上联系。最后在英国政府串联下,派驻在王绍屏身边的英国领事贾米森、法国领事戈思默、德国领事韦尔曼、阿比西尼亚领事摩克多等人即开始和王绍屏磋商关于利用国际联盟託管,实质上却由王家直接统治的佔领区管治模式。当然,实际上还是以英、法、德三国主导,而非国联会员国的美国领事郝沃德、教廷贴身代表蒙蒂尼、沙乌地阿拉伯代表,王储绍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绍德(仍是英国保护国尚未真正独立)则被排除在外。不过,在王绍屏顾及几位的顏面下,要求他们以见证者的名义参加协商。 而这次不算冗长的交涉中,王绍屏以为最头疼的事,莫过于利益交换上的讨价还价,他完全没有想到光是託管模式就让他听到头大。只听贾米森介绍着说:「根据《国际联盟规约》的第22条规定,託管有两个阶段,第一是正式撤销前宗主国对该地的主权;第二是将託管权力转移到国际联盟会员国集团中个别的国家,所有在託管当局管理范围边界都会直接被『託管国』管理,直至託管国认为该地可以有能力自治为止,在依据民族自决模式,决定该託管地的最终主权模式。 因为杰克你们王家是以非法侵略佔有的名义申请,这是一战后的第一桩,所以我们建议由当地原住民向海牙国际常设法院申告,当然这是走一个程序;不过,你们还是必须举证。」 杨钧身为王绍屏的师父不能不考虑到这件事情的复杂性:「要什么证据呢?原主权国,那是不可能的,甚至琉球王国、虾夷王国都已经灭绝,怎么弄?如果提出原住民请愿书,可以吗?但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西伯利亚滨海区有超过卅万华人;台湾超过四百六十万人;北海岛和库页岛的虾夷族加起来也有廿万,多少人请愿才算数呢?还有其他的举证方式吗?」 贾米森点点头:「请愿书是个方式,如果不想太难看,当然能过半数最好;另外就是非法佔领的主权国对佔领后的原住民迫害例证也可以,无论是种族灭绝的屠杀,还是政治、经济上的迫害都行。」屠杀、镇压这件事日本人和苏联都做得不少,日本放任鸦片贩卖更是在国联有纪录可查,举证起来都不困难,杨钧满意的点点头。 贾米森环顾四周没有人在提出疑问之后,继续说:「再来是託管国的问题,你们申请由国联委託王氏集团代为执行管治,这个也没有先例,不过常任理事国已经同意以国联直辖,然后用委外公司的名义,委託贵公司治理。不过国联的基本规则还是要遵守,第一是,不得建设防御工事及海陆军基地;第二,不得在託管地徵兵;第三是,每年要向国联託管委员会提交报告。当然,国联将会派驻观察团,监督前两项工作。」 听到这里,列席参与谈判的冯玉祥立刻站了起来,大声抗议着说:「目前王家佔领的都是飞地,彼此不相连,独自面得对日苏两大强国,不得建设防御工事及海陆军基地,又不能在地徵兵,这不是要陷害人吗?」其他长辈团也在席上议论纷纷,觉得国联的规定是一场坑人的把戏。 「大家稍安勿躁嘛!等我先全部说完,大家再来讨论嘛!先不要急。」贾米森的中文越来越溜,成语随口就来。 等到王家阵营的人全都安静了之后,贾米森继续说:「本来依据国联的规定,託管地分为三种,第一等託管地的规定是,当地人民大部已经能够自治。也就是已经达到基本可以独立成为国家存在的程度,但因为未曾建国过或已经失去独立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暂时得接受託管当局提供的行政建议和协助,直到能完全地独自生存。当然,託管当局在当地政府的主要施政,应以当地群眾的期望为主要考虑角度,即便无法再度建国,也得实施高度自治。例如,前鄂图曼土耳其所控制的地区,像是刚刚独立建国的伊拉克或仍在託管的巴勒斯坦、叙利亚等地,而你们申请的北海道、琉球王国符合这款规定。但目前虾夷王国和琉球王国的王室已经绝嗣,是否採用这一款原则,建议你们在当地先做一些民意调查。 第二等託管地则未达自治标准,需要託管当局进行更大力度的控制。託管当局必须在保证该地区的文化自主意识和宗教自由的前提下,担负起该地区的行政责任。当然,託管当局不能在当地进行虐待性及违反人权的政策,譬如奴隶贸易、供应军火让当地治安混乱或彼此交战,或在当地禁酒的情况下提供酒类。当然更不可能规划军事设施及对当地人民提供军事训练。国联会员国在当地可自由及公平地贸易,託管地人民亦享有基本人权及平等的商业贸易权利。这些託管地多是位于西非和中非次撒哈拉地区的前德意志第二帝国殖民地或保护国,像是託管给比利时卢安达、乌隆地,託管给英、法的坦噶尼喀(坦尚尼亚)、喀麦隆、多哥兰(迦纳)等地。当地文化并未完全开化,部落经常交战,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国联要这样规定了吧?台湾有许多住民会械斗,山地原住民甚至听说会出草,比较符合这项规定,还有泰国南部有宗教游击队,也算符合。当然,这一切你们还是要调查清楚。 还有第三等託管地,这是託管当局能获得全面授权完全管治的地区。通常是鑑于该託管地的人口稀少、或者国土面积小,或者和文明中心地区距离遥远,或者地理位置接近託管当局管理范围的边界、或者有其他状况,託管当局可以视该託管地为託管国的一部分,而完全以该託管国之法律所管辖。像是西南非洲(纳米比亚)和原德属南太平洋诸岛,分别由英属澳洲、日本和英属南非统治。你们佔领的东西伯利亚、东北亚滨海区应该都算是这一类。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王氏集团并非主权国,而目前佔领地又有点复杂,三种等级都有,加上原有主权国并非国联会员国,嗯!日本刚退出,所以也成了非国联成员。面对两大原有主权国又非国联会员的威胁,无法进行国联仲裁,达到和平解决的目的。因此我们有几个提议,我们可以将这些佔领地视为第三等级的例外,给予王氏集团全面管治的权力,但因为贵集团只是国联的委外单位,所以我们建议王氏集团在三个月内将相关自治法律,经当地住民同意后,送交国联备查。而防御工事和陆海空基地则在国联的监控下建立,可以视为国联的财產,将派驻军事观察团进驻,并给予法律地位保护,但所有相关经费由王氏集团自行负担。」 虽然王绍屏脸上不动声色,但眼睛一闪而过的亮光,依然瞬间被贾米森捕捉到,他知道他成功达成内阁的要求了,所以他不由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加码的说:「另外,佔领地人民可以由国联发给身分文件,通行全球。这个身分文件,国联内部俗称『南森护照』,在1922年时由挪威外交官弗里德托夫?南森设计的,刚开始是为了给俄国内战的难民政治庇护用的,但最近因为鄂图曼土耳其帝国政府正在对亚美尼亚人、亚述人进行种族灭绝,当然部分土耳其人被反灭绝,所以目前也发给这些人。目前有52个国家承认该护照,已经发了几十万本,帮助了许多无国籍人士移民到了其他国家。虽然王氏佔领区没有难民的问题,但这个护照可以解决佔领区人民对外旅行的问题,毕竟他们有可能有对外通商、求学…等等需求,这本护照会解决这些问题。」 贾米森看着王家方面的代表纷纷微微地不自觉点头,知道时机成熟了,于是在最后才提出列强真正想要谈判的条件:「对了!最后一件事,国联不负责所有託管衍生的费用,但同样地,国联也不对这些地区收税,但希望这些佔领地能依据税金比例缴纳部分经费,供国联各观察团,以及国联内部各种文件与非文件的审查使用。而这个部分的金额多寡,我想应该就是我们要协商的主要目标了。好啦!朋友们,对于我刚刚所述的条件,还有什么问题吗?」 段祺瑞这时举了手问:「观察团有任何权力吗?」不愧是当过总理的人,马上问到关键点上,洋人在华人土地上一向高高在上,甚至到了廿一世纪仍是如此,无论两岸哪个政府,只要遇到老外,就像遇到祖宗。外事纠纷一向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甚至法律都会转弯。如果国联观察团到王家土地上,有着这样那样的隐性权力,段总理不敢相信王家会真的和国联的人槓上,还是先搞清楚来的好。 贾米森得到的飭令很单纯,就是扮白脸,不停地给好处,除了行政管理费最少希望能拿到税收的一成外,英国内阁没有强加给他任何压力,甚至告诉他,能要多少是多少,对于这一成的要求也没多大坚持。会这样授权贾米森的原因在于真正的阴谋并没有在国联託管的交涉上,毕竟国联有太多国家盯着,英国很难在里面下绊子。唯一能在国联行动上做手脚的地方,的确是在观察团,不过却是在观察团的人选上,而非权力的规范。只要观察团驻扎了,能自由行动,以英国搅屎棍的优良歷史传统,总能找到机会使坏,所以没必要在明面上在法律条文之中提醒王氏集团。因此,即便贾米森自身都觉得自己的祖国绝对没那么简单容易就轻松完全支持王家,但好人谁不想当?于是他很果断地摇摇头:「观察团只要求行动自由,没有其他权力,毕竟他们只对国联负责,不是对这些土地上的老百姓负责。他们只做观察和报告,决议还是在国联本身,而治理的责任则在王氏集团。」 对于这个答覆,段祺瑞算满意的点点头,但曹錕这时举了手说道:「那我们是不是不能有军事管制区?没办法管制的话,万一洩密,安全问题也就失去保障了,不是吗?」当过总统的军人第一想到的还是国防安全,加上歷经过1923年的山东临城劫车案,曹錕对于洋人的外交手段,尤其那个团这个团的交涉可是心有馀悸,他还是希望问清楚,毕竟他自己都猜测王绍屏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公开,于公于私,他也不希望这些手段让洋人知道。 对于曹錕的质疑,贾米森两手一摊,无奈地说:「这没办法,既然是国联託管,就很难有军事上的机密,因为国联只允许託管地有限度的自卫能力,而不是赋予主权国家般运用武装的完全力量。不过,我相信神奇的杰克一定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吧?毕竟北打苏联,东打日本的军事力量,都没有放在这些託管地上,我个人认为,即使杰克宣布这些地方成为非武装地区,也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对吧?」贾米森说完后,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可以看出外国使节团笑得有点尷尬,王绍屏的神秘武装的确让他们这些自许主宰世界秩序的列强很头疼。王绍屏这时对曹錕微微地点了点头,曹錕会意,他知道王绍屏一定有其他办法,也就没有再针对这个议题继续穷追猛打。 听完贾米森的介绍与说明之后,杨钧要求休会一下,让王氏集团内部讨论一番,再做最后的协商。在王家还没开始进行内部讨论之前,各国使节,包含法国领事戈思默、德国领事韦尔曼、阿比西尼亚领事摩克多,甚至身为观察团的美国领事郝沃德、教廷贴身代表蒙蒂尼、沙乌地阿拉伯代表等人都向王绍屏提出他们的盟邦或其他国联会员国委託他们提出的一些经济援助,以换取这些没有出席这次协商的会员国在国联大会投下赞成票的交换条件。王志平等秘书一一记录下来,等内部讨论之后,将私下一一个别答覆,以免任何一个会员国知道彼此的利益交换内容之后,不断拉高协商门槛。 最后,在协商的第三天,王绍屏和贾米森达成税收的百分之五作为国联行政管理费。此外,国联观察团驻扎地的办公开支,实支实付地另外由王氏集团负担,不算在百分之五的国联行政管理费当中。双方终于达成最终协议,而其他会员国当然也得到满意的援助条件,换取他们在国联大会上的投票支持。 看起来好像王家吃了大亏,但王绍屏自己却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搞定国联方面的决议,王绍屏接下来才有精力面对国民政府协商,尤其是民间的反对声音与佔领区老百姓要求等内部的挑战。 -- 第壹七十章 超级怪物现身 对于列强开出来表面算是优惠的条件,王绍屏等人哪有什么问题,不过是缴几个钱罢了,而且还比王绍屏预计的还便宜呢!对于王家来说,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个事。当然王家这边,尤其是长辈团们都知道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但是眼前这等便宜,大家的共识就是,便宜能佔就先佔,糖衣毒药,先把糖吃了再说,反正现在便宜不佔,之后还是会有麻烦的。至于后面麻烦真的来了,再见招拆招吧!所以这次在沙乌地阿拉伯的首次磋商,也是最后一次的谈判,结局就是以税收百分之五作为贿赂…啊!不!是作为国联的行政管理费。虽然还要多支付观察团的食宿、办公经费,还有託管区人民办理国联护照这类的行政支出费用,但那是依据支出多寡,实报实销,即便是王家独立负担,那算啥事?王绍屏随便从列强矿场里抠一点,就绰绰有馀了,羊毛还是出在羊自己的身上嘛! 无论如何,五月廿一日这一天,即便在东西伯利亚的战事还没完全停歇,关于国联託管的谈判就已经圆满收官。国联各会员国也十分给面子,在西伯利亚停战后一天,也不管苏联反应,立刻在五月廿九日召开会员国大会。全体一致通过王家的託管申请案,关于佔领地託管一事终于尘埃落定。虽然后续的麻烦,正在其他地方秘密洽谈,还没完全发酵,当然王家也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列强…不!应该说由英国主导的那些混帐事还没发生之前,王家就突然遇上一场大危机,损失比之前的战事还惨烈。 话说夫人团让超级英雄救出爱莲娜之后,多花了几天的时间创造出超人的敌人萨姆?莱恩将军,还有蝙蝠侠的敌人「影子同盟」的领导者拉萨格尔和毒液人毁灭者班恩,这些原着漫画大家耳熟能详的坏蛋,准备配合佔领华盛顿的叛军,在美国好好的捣蛋一番,顺便妖魔化一下过去找过王家麻烦的骷髏党行动乔治?沃克,帮他创造一个更响亮的恶棍头衔:「骷髏恶魔党统帅」。夫人团们还打算让自己创造的漫画里所有坏蛋都奉他为领袖,让骷髏行动党彻底沦为恐怖组织;最后还会想办法向上继续攀联,直到五星芒闪耀也成为全球公敌为止。当然,美国在这些超级恶棍的破坏下会发生什么结果,那就不是夫人团关心的,王绍屏也不关心,他根本认为这是美国在廿、廿一世纪间动輒指謫别人为恐怖组织的提前果报。 只不过夫人团还没出招,五月卅日清晨,原本今天早上就打算在託管案告一段落之后,接受贾米森邀请,前往印度考察英国殖民地治理模式。王绍屏想去印度考察,倒不是要把託管地治理搞成殖民制度,而是想了解一下英国如何处理正在闹独立的印度群眾运动,毕竟他对当代思维并不是那么清楚。在中国,对于共党策动的群眾运动,他也接触不多;去到印度,或许能对这个时代的民族主义独立运动有着直观的了解,对于未来託管地可能发生的内部危机有些许借镜参考的地方。另外,他也想见见歷史名人甘地,这可是被称为圣雄的伟人,来到廿世纪初怎么能错过呢? 不过这个鐘点距离他出发的时间还太早,他还在养精蓄锐…好啦!其实就是呼呼大睡!在睡梦中,王绍屏迎来一阵阵短促的低频警报声,好不容易他终于清醒,赶到地下战情室的时候,夫人团都已经齐齐在这里等他了。 「发生什么事?」王绍屏的发问,只引来夫人团一起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夫人们就转头面向大萤幕。王绍屏随着夫人们的眼光看去,忍不住喊了一声:「这是什么鬼?」三隻怪兽,正在尽情的撕毁眼前的坦克、装甲车。王绍屏瞪眼一看,这不是咱们家的装备吗?这个时代有着m60、m48坦克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地上的坦克群正在被怪兽肆虐的时候,紧急升空的三架阿帕契,还没发出它们的威力,其中一隻怪兽张开翅膀,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扑向这些廿一世纪的空对地杀手。王绍屏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空中就出现三团火球。 王绍屏转头讯问身边的王志平说:「这是哪?」王志平马上回答:「勒拿河在北极海的出海口,位于东西伯利亚北部最前线的提克西,我们新领地的最北端港口附近。当地现在是凌晨一点,前置战情雷达和其他包括无人机、红外线、振动感应等侦测器在袭击发生前全部没有任何发现,前线部队突然就遭到攻击。和我们对峙的苏军则在卅公里外的防线则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所以初步判定这和苏军无关。现在我们已经让滨海区临时搭建的生產基地紧急生產廿二世纪的武器,但恐怕前线部队可能得后撤,以保存实力。避免被苏军鑽了空子,佔了便宜。」王绍屏点点头,但是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这三个傢伙不简单,即便廿二世纪武器也不见得有用,还是赶紧联络道教总坛,说我们遇到未知的怪兽攻击,如果可以,擷取一段怪物全身完整的视频传过去。对了!除了部队尽量保持完整之外,老百姓也尽量撤出,避免平民不必要的伤亡,毕竟我们现在是统治者,保护老百姓安全,是我们的责任。」王志平听完之后,立刻领命离去。 不到三分鐘,王志平从外面走了回来,对王绍屏说:「道教总坛让我们不必撤退,但要我们坚持五分鐘,五分鐘之内他们会派人到现场解决问题。」两人还正在说着,旁边一到白光闪耀,一道门在两人身旁的空旷处打开,还好门是向内开,不然王绍屏可能就被光门的门板打个正着。一个人踉踉蹌蹌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差点跌到王绍屏身上。 「原来道教总坛说五分鐘派人来,是话说完,就开始算,这效率还真高啊!」所有人还在惊讶中,还没回过味来,只有小爱反应过来,讚叹了一句。 「抱歉!抱歉!我还不太能适应这种异时空的穿梭方式。你是王先生吧?我是道教总坛派来的,转调到穿越管理局工作没多久,我之前是在冥间银行上班,内勤转外勤,总有些不习惯,您多包涵啊!…」一个看起来和王绍屏差不多大的年轻胖子,穿着廿一世纪初流行的t恤、牛仔裤,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看起来还没睡醒的样子,自来熟碎碎念地介绍自己,然后掏出一张名片,继续说:「这是我自己印的名片,我叫黄潮生,总局让我过来帮忙协调,意外现场会有其他外事行动组负责,我负责和贵方沟通同步行动…。」 王绍屏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穿越管理局」几个最大号的字,然后三个小号字「联络组」,在黄潮生稍为大号字的大名上面,有着必须拿放大镜才看的见的几个小字:「实习联络员」。 王绍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黄潮生继续拉关係地说:「我和王先生可是同乡,都是台湾人,只不过我比您多出生几年…呃…!应该说是一百五十八年啦!你是2141年出生,也就是民国230年次,我是民国72年出生,也就是1983年,在当前这个时空的五十年后…。」 王绍屏听到这种奇葩地介绍之后,一时脑筋转不过来,瞪大眼睛地忍不住问:「那你是死人?活人?还是和我一样的穿越者?」 黄潮生搔搔乱乱的头发,挺着圆滚滚地肚子,不好意思的说:「该怎么说呢?严格来说,我算是穿越人士的保护者和管理者。不过老实讲,其实我还在念大学,昨天才刚刚结束毕业考,我刚刚还在2007年睡觉,正等着拿毕业证书到研究所报到。所以这也就是我一份打工的工作,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穿梭时空接触肉身本体的穿越者,通常我都只接触魂穿的穿越者,我不大清楚总坛和局里怎么具体操作的,可能是因为我和王先生是同乡吧?」讲话抓不到重点,似乎是这个碎嘴地傢伙的特色。 王绍屏听到眼睛都快凸出来,其实刚刚那段话,他并没有完全仔细听,但是一听到「打工」两个字,心里就开始咒骂着道教总坛:「这不是开玩笑吗?弄个大学生那没关係,太多名人在大学时代就干了许多大事,甚至大学没毕业也有一番成就,但把打工的工读生派来那是怎样?实习吗?」似乎王绍屏也没搞清楚重点!大学没毕业,除非休学或肄业,不然就是打工仔啊!他可能在乎的是道教总坛对他不够重视,如果派个主管来,他可能就开心了。 不过碍于礼貌,他开口问的却是:「为什么是穿越管理局派人来?道教总坛的人呢?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穿越管理局的人?」这是他注意到的第二个关键词。 大概是看出王绍屏对自己身分的质疑,又或许过去遭过太多魂穿穿越者的指謫,黄潮生像是猫被踩到尾巴,脸色忽然一变,严肃地说:「道教总坛和穿越管理局是同一级单位,但只有魂穿的人才会进局里的暂留区,接受灵体改造,也才会接触到穿越局员工。而像你这种身穿的,局里都让你们自带金手指,基本上不需要我们的协助,当然遇不到穿越局的职员,包含我这种打工~仔。(黄潮生刻意把打工两个字念得很重)而且,虽然我是个工读生,可是我从大二开始,就在冥间银行和各类神鬼灵体打了两年的交道。即便是穿越局,我也兼职一年多。处理你们这些执行时空任务的穿越者各种各样问题不下上千件。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专业性,我的成功率在联络组可是排名第一喔!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从被窝里被挖起来,特别来协助你处理时空异常事件!」 「时空异常?什么意思?难道这些怪兽不是这个时空的?」智商不算低的王绍屏顾不得礼貌,抓到另一个关键词,依稀有点明白,为什么道教总坛把这次任务丢给穿越管理局,而不是亲自派人来。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怀疑的事情,直接问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清楚,在出发前接受地简报里说,这三隻怪兽是来自神话时空。但实际上牠们也是外星人,是来自狮子座星系轩辕十四恆星的兽星人,兽星是佛陀星球的一颗卫星。兽星人生育率很高,但星球资源又相对比较贫瘠,所以牠们通常替住在主星的佛陀星人工作,不是担任保全警卫,就是从事运输工作。大约在三千年前,一艘佛陀星太空船在室女座星系团银河星系的猎户臂,也就是我们太阳系所处的附近迷航。最后不知为何迫降在地球的印度附近。因为牠们都有些类似法术的异能,所以和佛陀星人后来就成为神话故事里的主角,大部分的兽星人,都在西游记里挺有名的,这三种兽星人在西游记里分别被称为青狮怪、黄牙老象、金翅大鹏雕。」黄胖子看似回忆着简报内容的说。 「西游记?」王绍屏只看过廿世纪末周星驰的搞笑版,除了牛魔王、蜘蛛精这些电影的名角之外,对其他原典上的妖怪都没印象,更不要说这三隻怪兽了。不过王绍屏仔细向着战情室的大萤幕一看,三隻怪兽除了有翅膀的比较好认之外,另外两隻兽面人身的傢伙,看起来还真的像青面狮子与长着六支黄牙的大象。 「就是故事里头把持狮驼国的狮驼岭三妖,所谓『狮驼』其实就是狮子座佛陀星的简称。其实青狮怪是搞保全的,黄牙老象是陆路运输车的司机,金翅大鹏雕当然就是空中运输的飞行员。后来佛陀星人集体水土不服,这些打工仔只好自谋出路,靠打家劫舍以谋生活。而所谓唐僧取经,其实就是把这些散落的兽星人一一收回的过程,后来以讹传讹,就变成神话故事里作乱的妖怪,当然他们特殊的异能科技改变了那个时代的地球时空,自成一体,成为另一个异时空,局里将之编码代号为『神话空间』。奇怪的是,这些傢伙早在一千多年就连同佛陀星人一起被道教总坛送回家了,怎么会在这出现?这我就不清楚了。等等外事行动组会到现场了解,他们正在领装备,会比我晚一点。」 黄潮生话才刚说完,一道让人无法直视的白光在萤幕当中出现,光线一消失,出现了九隻新怪物,三隻看起来像是猴子,三隻看起来像猪,还有三个秃头的傢伙。王绍屏忍不住大叫:「齐天大圣?猪八戒?沙和尚?」这几名西游记主角,王绍屏肯定是认得的,这时连夫人团和秘书们也目瞪口呆地盯着萤幕,没办法,这三尊大神太出名了! 「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其实都是兽星人担任僱佣兵的种族,其中长得像猴子的那类人种,天生就是战士,战斗力最强,所以佛陀星人对外战争大部分都僱请他们参战,有点像英国人现在僱请廓尔喀族人担任僱佣兵一样。长的猪头人身的,大部分担任次要战斗任务,擅长防守和陆路运输;长得像河童的鱼精,则是辅兵,通常担任后勤保安,也擅长水上运输,不过战斗力也还算可以。尤其在水里的战斗,更令人刮目相看。所以,后来道教总坛也从兽星聘请了一些,大多用于处理四级警戒事件。」黄潮生看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哦?四级很严重吗?」王绍屏虽然震惊,但是却听清楚了黄潮生的话,脱口而出的问。 黄胖子摸摸圆滚滚地多层膜下巴,看似又在回忆资料的神情:「不算严重,我记得总坛把警戒层次划分为普遍五级和特别层级,第五级是最基础,也就是人类无法应付的异常现象,会干扰正常时空发展;第四级应该是会造成大规模生物灭绝的时空异常,第三级则是危及星球本体存在的安全,第二级是恆星系的灭亡,第一级则是整个星域面临危机。但是好像还有特级危机的划分,那我就没有权限知道了。狮陀岭三妖在地球上是可以造成大规模生物灭绝的,但如果在其他星球,那就普普通通…。」他话没完全说完,王绍屏已经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规模生物灭绝不算严重?不过比起他后面说的,好像生物灭绝比起星球、星系、星域遭遇危机,真的算很小的问题。地球什么时候没有生物灭绝?濒临灭绝生物不说,种族屠杀在歷史上都层出不穷,快要发生的二次大战,马上就要来一场。王绍屏最好奇的是那个未知的特级危机是什么?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就不开口了。 王绍屏心底倒是想着:「这个胖子笑呵呵看起来有点弥勒佛的范,算是蛮讨人喜欢的,在穿越局人缘应该不错,所以才能经常能从资深员工口中获得一些机密消息吧?等等多套套他的口风,看能不能对这个啥管理局多了解一点,甚至看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虽然王绍屏对于道教总坛和这个新出现的时空穿越管理局都不是那么信任,但为了找到回家的路,他寧愿冒险和这两个组织套套交情。 王绍屏心里才开始打着歪主意,嘴都还没合上,黄潮生又补刀的说:「穿越局资深员工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告诉我,在人类之前,地球主宰生物的生死循环已经歷经六次,人类主导地球发展将会是第七次。知道人类最终还是会在地球上灭绝,我就看开了。反正寿命不会无限,我们也不见得会等到世界灭绝时刻,努力把握当下,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啊!你要尽情把握穿越后所获得的第二次生命,不要把总坛赋予的任务想得太严重,生活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如果能尽力改善人类生活,让地球的第七次发展有不一样的结果,那也不妨试试看,反正没啥损失。」 听完黄潮生这番话后,他才知道原来自许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灭绝,也不过和其他生物一样,是个自然现象罢了。王绍屏在感到惊讶之馀,对于这个新面孔后来补充地自己的看法,又感到十分温暖。除了乡亲地天然亲近之外,不禁对黄潮生有了更多的好感:「有道理啊!得好好把握当下,好好地生存发展。生哥是个好人啊!不过,现在连生存都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连神话位面的妖怪都出来抢戏了,自己又不是唐三藏,怎么活下去啊?说好的穿越主角无敌光环在哪里呢?」 当王绍屏继续在胡思乱想之际,无意间抬头一看,萤幕里的三名孙猴子,一个个在猪八戒和沙僧的协助下,一组用一条特殊的绳索穿过青面狮怪的身体,将牠捆住,让青狮怪无力地垂下头来;另一组合力用一根长棍子(应该是金箍棒吧?),从象怪的鼻子将牠撑起,让牠在半空中哇哇大叫。最后一组则是用看起来像套环的东西套住那隻人形大鸟的两翼翅膀,像捆鸡一样,让牠动弹不得。最后,三组西游记主角的战斗团队,纷纷祭起一座像似莲花座的东西,从空中射下一道金光,三隻妖怪随之像似石化,又像被冷冻,完全不能动弹,连眼珠都不会动。 只听黄潮生拍拍他肥嘟嘟第双手笑着说:「好啦!搞定收工!看起来总坛猜得没错,这三个兽星人不是真正的本尊,只是拥有部份兽星人基因的生化复製次级品,不然不可能只用佛陀星人的禁錮器就困住牠们。如果是真傢伙,即便三种战斗型兽星人出马,也得多费一番功夫,说不定还得向佛陀星人求助才行呢!」 王绍屏看到萤幕里自己数千机械战士和廿世纪末算高科技武器都搞不定的三隻怪兽,三两下就被貌似西游记里唐僧三名徒弟的九人兽星战士小组搞定,忽然心生一计:「或许整个小组搞不到,如果能搞个孙悟空,加上自己生化科技的分析,说不定能搞出孙悟空复製人大军!再给猴子军团配上廿二世纪武器,电磁枪、质子砲…哇哈哈!」王绍屏越想越开心,两眼发直,心里yy到嘴巴开开,口水直流…。 「王先生、王先生…你怎么啦?」黄潮生推了推两眼无神、嘴角冒泡的王绍屏,又咕噥一句:「怎么跟我刚到冥间银行打工时候一样,整天yy白日梦,幻想自己即将发达的表情一模一样?局里又没说能够提供给他什么,他是在爽什么?」 王绍屏被黄潮生从幻想中推醒,才醒悟过来,连交涉都还没开始,自己是在爽什么?一想到这里,立刻完全拋开刚刚对道教总坛派来一名工读生的不满,连忙请黄潮生坐上战情室最宽敞的座位,露出皮条客遇上世界首富来关照时那样的諂媚笑容,向黄潮生问道:「长得像孙悟空的这种战士,总坛有几名啊?」 黄潮生是个你对我好,我也礼尚往来的个性,完全没有提防王绍屏心中的狡诈,大咧咧地回说:「不清楚耶!不过我见过好几个,有金毛,有黑毛,还有红毛的,据说是兽星上不同大陆地方的种族分支,就像我们地球有白人、黑人一样。」反正是间聊,也不算什么机密,于是黄潮生不疑有他的把平常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黄大哥,生哥,呃…反正你比我早生一百多年,即使你看来跟我差不多年纪,叫你黄大哥应该没关係吧?」旁边的夫人们和秘书团听到王绍屏諂媚的声音,全身立马起了鸡皮疙瘩。「夫君,你这也太噁心了吧?」小咪不满的用脑波抱怨了两句。「你懂什么?强国不是有句话说,『落后就要挨打』,我们现在比道教总坛落后,老是挨和他们同等级地怪物的打,我们只是奉承几句,万一总坛能送给我几个齐天大圣,那以后又出了什么变形金刚、妖怪什么的,不就不怕了吗?你想想看,这次的袭击,我们赖以生存的机器战士伤亡有多严重!」小咪低头一想也对,连忙招呼秘书们赶紧上好茶好点心。 黄潮生被九名孕妇和一个露出诡异笑容的男人包围,心里一阵不舒服,咕噥地低声喃喃自语:「我又没有人妻癖,也不是孕妇控,更不爱男人,不要再靠过来了,好吗?」声音虽然低,但是王绍屏和他的夫人听觉都不错,连忙整肃表情,让夫人都坐好,才开口说:「生哥,是这样的,你看啊,很多穿越故事里面,虽然主角会面临千辛万苦的挑战,但总没有迈不去的坎,不是可以升级,就是有什么奇遇。哪像我自带廿二世纪科技,但却是民用版,军用科技最多是廿一世纪末的落后版本,又没办法获得提升的机会,还会遇到跨界挑战的妖怪,我总不能老是等你们来救我吧?万一更倒楣的待在荒郊野外、沙漠海沟的无法联系的地方,我不就掛了?我真的不想成为穿越者中第一个掛掉的人…。」 黄潮生不仅摇摇头又摇摇手:「不会!你放心!不可能的。」 王绍屏面露微笑地说:「你是说穿越局会绝对保障穿越者的安全?」 黄潮生摇摇头:「不是!」 「那是会保护我的安全?」王绍屏一阵狂喜,果然还是有主角光环啊! 黄潮生再度摇摇头:「不!我是说,你绝对不会是第一个!因为我听说穿越局登记在案的,最少已经有百万个穿越者掛掉了!」 「……!」 -- 第壹七一章 穿越局特派员驾到 黄潮生说完之后,王家人一阵静默,过了很久,王绍屏才一脸茫然,颤抖地问:「你是说我也有可能掛掉…?」 黄潮生点点头。 王绍屏一阵歇斯底里的吼着:「既然有可能掛掉,不如让我死在家乡,一个人死在异乡,这算什么吗?」说完就摀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诸位夫人纷纷过来安慰他。 「夫君,你不是有我吗?」「还有我!」「还有我!」「对嘛!你不会一个人孤零零死掉,我们会陪你一起…」小爱话还没说完,立刻遭到其他夫人的白眼。 瞪完小爱之后,小咪温柔地说:「老公,不要担心,虽然我们不是绝对无敌,但生化机器王国也不是吃素的,有谁敢要你的命,我们一定会跟他们拼命的。」 脾气一向暴躁的小敏这时狠狠地瞪了黄潮生一眼,然后恶狠狠地说:「你们也太不责任了,也太没专业素养了,把人家从原时空弄过来,连个安全保障都没有,游乐园的游乐设施除了安全机制,还有意外保险呢?你们有什么?万一,我丈夫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母子俩怎么办?」说着说着小敏就红了眼眶。这时除了小爱之外,其他夫人又给了小敏白眼。 小妮哼了一声:「老公有事,我母子决不独活!」又被其他夫人瞪了一眼,二咪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们是在干嘛?会不会说话啊!我们夫君不会有事!喂!黄先生,你们穿越局难道不能提供更多的服务吗?现在我们遇到不能应付的危机,好像都是衝着你们来的?」 黄潮生呃了一声,两手一摊:「我只是工读生,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也没办法啊!」 看到九夫人个个张牙舞爪,尤其二咪、小敏两个暴力狂,四下张望,看起来就是要找趁手兵器,现场开扁的架式。黄潮生立刻满脸瀑汗,后背更是冷汗刷刷直流,整件t恤都湿漉漉地紧黏到背上。 「等等…,各位大嫂、大姐们。冷静、冷静…,我这就回去问问有没有保固保修…呃!我是说保证安全之类的售后服务。可以吗?万一真有意外,至少保证復活…三次!」黄潮生眼看情况不对,立马跪了。 「你以为打电动啊!我还三条命呢!至少要是九命怪猫,九条命!」小爱往前一站,自以为是的讨价还价。小敏一个箭步从小爱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才九命怪猫呢!要能随时原地满血復活才行,你会不会打电动啊!没打过怪,也看我玩过吧!有钱就能变强!大不了充值嘛!」二咪连往前站都没有,给了小敏一记爆粟,谁叫志琳姐姐的身材就是高,手长脚长,两咪都是原汁原样的体型,随便伸手就能教训姊妹们:「打什么怪啊!充什么值啊!喂!黄先生,也不要说我们不懂礼数,你们既然把我家夫君从原时空拉来了,不管怎么样,安全总得要给点保障吧!我们也不为难你,这样吧!把你们局里的高手派个百八十个过来,也不用派復仇者联盟或正义联盟,这我自家有!就你刚刚讲的,能应付一级危机那款就好,假面超人、奥特曼那种等级的大团队应该可以吧?」 「我靠!你们以为道教总坛或是穿越局是我家开的吗?奥特曼假面超人有没有我都不知道,即便刚刚王先生问的孙悟空,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廿、卅个,还百…!好、好、好!别动手吗!我问问,我问问…!」眼看着小咪拿个球棒从后站出来,黄潮生彻底服软了,从牛仔裤里拿出2017年htc旗舰机皇u11,快速地按了几个键。 在等待电话通话的短暂时间,黄潮生又叨叨地对夫人团说:「我正在打电话问嘛!要不要先把东西放下来?这样对孕妇不好,还有胎教也有影响…。好嘛、好嘛,是我会紧张,这样可以了吗?」除了小咪的球棍,二咪捞起一张她用来搁脚的板凳,小敏直接抓起战情室一张矮柜子…最差的小敏不知从哪找来一支麦克风,总之九位夫人人人有武器,就待话不投机,立刻把黄潮生海扁一顿。 「喂…,崔司长,我有麻烦了,对!我知道,那三个怪物解决了,但是…但是家属现在非常不满,认为她们的老公…也就是穿越者,穿越后的安全没有保障!她们希望喔…她们希望我们能派百八十个奥特曼…什么?奥特曼不归我们管?那孙悟空那种…什么?没有那么多?好!我跟她们说。」 黄潮生这时摀着话筒,然后对夫人们说;「我们司长说,会派一名特殊的特派员过来,一定保证王先生的安全。好啦!你们要相信穿越局的诚意!老实讲,你们应该不用太担心,无论自带金手指的身穿模式或是拥有各种仙缘奇遇的魂穿,由道教总坛出面协助就了不得了,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穿越局亲自现身出面帮忙解决麻烦的。所以呢…王先生是受到高度重视的,即便你们不要求,王先生应该也是受到贵宾级礼遇的,你们应该是多虑了。当然,现在局里有了正式的承诺,那就妥妥了!好了!我真得走了,我还得回去拍毕业照、领毕业证书,就不多逗留了。十分鐘之后特使就会过来,你们放心。」 王绍屏这时已经收住眼泪,听了整个对话过程,直觉穿越局是打算派一个齐天大圣过来贴身保护,瞬时感到一阵全身舒爽:「嘿、嘿、嘿,只要来一个,我就有办法自己变出成千上万个!到时都能上天庭、下地府、游龙宫闹一闹,玉帝?阎王?龙王?一个齐天大圣都让祂们头痛了,孙猴子复製大军一到,祂们还不跪?这样老天不收、阎王不要,连游个水,龙王都要退避三舍,这下总没生命危险了吧?」想到这里,王绍屏瞬间变脸,一抹刚刚涕泪满面的脸,除了眼睛有点红肿之外,这时露出满脸看起来有多欠扁就多欠扁,再度露出皮条客的笑容,笑呵呵地说:「抱歉啊!黄先生招待不周啊!下次再来玩啊!」九位夫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笑容可掬地说:「对啊!改天来喝茶!」 黄潮生心里咒骂着:「一家子都这样势利,还是暴力狂,动輒就想动手,谁敢来啊?虽然我胖点,但我又不是傻的,我还再来,那我就真是猪了!」话虽如此,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懂得,所以嘴里就说着:「不必客气,你们就是我们的客户,穿越局以客为尊嘛,服务到位是应该的。虽然我是个工读生,但说难听一点,我就是局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如果上面还派我来,即便各位不欢迎,我还是会过来的。到时,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好了!我该走了,各位告辞!」 这时小爱忽然尖叫地说:「等等!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们?万一你一走了之,我们上哪找人?」这时王绍屏和其他夫人一听有理,又纷纷拉下脸来,夫人团又开始到处找趁手武器。 黄潮生心里一阵哀怨:「我怎么摊上这么一家奇葩的傢伙?」眼看着夫人团再度凶器在手,立刻张嘴就说:「等等,你们听我说,穿越局和道教总坛是一体两面,你们不是能联络上道教总坛嘛?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绍屏摸摸下巴,觉得黄潮生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心里有点疑惑,于是开口问:「道教总坛到底和穿越局是什么关係?上下级?还是平行单位?」王绍屏心底正打量着道教总坛的分量,看看能不能威胁一下穿越局。 黄潮生摇摇头:「怎么说呢?勉强算是平行单位。好吧!大家别激动!我老实讲,两者类似一套班子两个招牌,但又不完全是同一个组织,高层有点重叠,但基层的人员不大一样。这样说吧,你知道武当山、峨嵋山和武当派、峨嵋派的不同吧?」 王绍屏不是武侠控,所以摇摇头,反而是夫人们个个点头,毕竟逛逛网路,看看各类小说是她们怀孕之后经常做的事。 黄潮生继续向王绍屏解释道:「平常我们上午武当山去拜拜的庙宇,是对外向一般信徒开放的,但只有武林人士才会真正接触到有着绝世武功底蕴的武当派。而穿越者就像是武林人士,遇到重大困难,当然是找穿越局。而道教总坛则是专门处理穿越人士和当代世俗间的各种关係,譬如你们和教廷的合作接触的就是道教总坛,但遇到重大灾难则是由道教总坛牵线,由穿越局出面处理。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表明身分罢了。你们拿到的联络方式其实就是穿越局在道教总坛里边设立的联络组,所以你们其实是随时都能和穿越局联系的,这样知道了吗?」知道了穿越局跑不掉了之后,王绍屏才点点头示意夫人们放下武器,夫人团一收到自家老公的讯号,像触电一样,立刻把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然后全家人又一起露出讨好的笑容。 「那我可以走了吗?」黄潮生无奈地向这一家活宝再度确认一下,他真怕不打个招呼,自己一转身,不知道什么鬼东西会向自己后脑勺招呼。 看到王氏一家像似酒店小姐排成一列,一起挥挥手像是欢送大顾客一样地道别,王绍屏还用台语说了一句:「人客,有间再搁来!」,活像个妈妈桑。黄潮生虽然全身起鸡皮疙瘩,但总比有生命危险好吧?这时他顾不得松口气,快速地从裤子口袋拿出像是汽车遥控器的东西,按了上面唯一的一个按钮。一道白光的门,瞬间出现在他身后。露出一滴滴好似在学校被霸凌,在教官手中逃出生天的表情,向王家人挥了一下手之后,立刻毫不留恋转身,扭开空间门的门把,摇着他肉肉地屁股,瞬间消失在白光之中。 「好嘛!还是个灵活的胖子!」看了黄潮生俐落逃生的身段,王绍屏不禁讚叹了一声,然后继续盯着黄胖子离去的地方,等着穿越局特派员的到来。当然夫人团、秘书们也围成一圈,紧盯着光门消失的地方。王绍屏一家人看着黄潮生离去的地方,不是眷恋这名提供了很多穿越局秘密的工读生,而是对几分鐘之后即将抵达的使者充满期待。期待着大家一哄而上,把这傢伙拿下,立刻送去切片…啊不,是基因分析!「必须是孙悟空!千万不要来个猪八戒或沙悟净!」王绍屏忍不住低低喊了出来。 而在此同时,远在北极的拉斯普丁却正在捶胸顿足,深深懊恼失去和亙古者给的三名贴身保鑣之间的心灵感应,他知道这三名保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本来他在极地冒着风雪依照亙古者的指示,寻找失落的地幔文明,狮驼岭三妖就是亙古者派来保护他的保鑣。缺乏中华文化素养的他,当然不知道这三名兽面人身的妖怪曾在西游记里红过一把,反而他知道这是亙古者运用生化科技製造出来的超级怪兽。于是当他在爱莲娜被救出的一周后,得知美国出现「超人」的消息,急急忙忙就把这三个傢伙就近派去东西伯利亚给王绍屏捣蛋。 「这下该怎么办呢?」拉斯普丁知道和三怪失去联系,就代表这三隻怪兽已经在地球上消失了,不是死了,就是离开地球了,至于被隔离在心灵禁闭空间,他根本不会往那里想,毕竟地球的科技就是这样,到廿三世纪,地球人也不会探究心灵的奥秘。他也不认为王绍屏会拥有这样的技术,当然他是不知道特斯拉觉醒这件事的存在。虽然忧心忡忡,但他不是担心这三隻怪物的安危,而是担心该怎么向亙古者交代。 「哈!有了!就说我探询地幔文明入口时,不小心发生和那个傢伙的兵团发生遭遇战,反正精神感应完全无法联系上三名生化妖兽,假如不是死了,就是被逮往外太空。不管那个傢伙有没有太空技术,无论如何都是死无对证,亙古者也不可能跑去问他吧?随便我怎么解释都可以。对!就这么办,亙古者再厉害,到现在也无法弄清楚那个傢伙的情况,当然也就搞不清楚真相啦!哈哈…!」拉斯普丁觉得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但是没多久他又担忧起来:「万一妖兽真的逃回去了呢?或者,亙古者没那么容易被骗吧?到时,我该怎么自圆其说?还是现在乾脆老实说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就在拉斯普丁充满忧虑地当下,王绍屏一家人则充满期待。 在黄潮生走后没多久,约定的时间一到,果然另一道光门出现了。可是并不是在王绍屏他们期待的方向,而是在他们一家子的背后忽然出现。要不是光门的亮光是逐渐在背后散发光芒,让王家人有所感觉,这家人铁定会被突然出现的光门彻底吓死。 当眾人把头转过来的那剎那,门也跟着打开了,不过走出来的人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把王家一伙人吓了一大跳。 「嗨!大家好!又见面了!」一个精壮的男子向着王家一家人打招呼。 「你是?」王家一家人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黄潮生啊!」男子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那个靦腆的样子终于让王家人和十分鐘前的记忆连结起来。 「生哥?你怎么又来啦?特派员呢?」王绍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但看到来人还是有点发怔,和想像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孙悟空呢? 「你怎么变瘦了啊?」在王绍屏确认了来人的身分之后,小爱算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不过她关心的方向和别人不大一样,至少和她老公差距很大。 来人再次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特派员…就是我!」 趁王家人还没有集体发飆之前,他赶紧继续说:「我可不知道局里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我歷练几年才转了正职,你没看我都搞瘦了。但没想到,正式上班第一天,让我出的第一个正式任务竟然就是来这里!老实讲,我也不想啊!这是长期出差耶!我自己家里还一堆事呢!我容易嘛我?要不是局里答应,会帮我调整『时差』,让我在我的原时空消逝的时间趋近于零,我还真想辞职不干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局里坚持派我来,代表着高层有特殊考量,认为我是合适地人选,所以还请大家放心,穿越局从未发生过失误,我也认为我一定能圆满完成穿越局交代的任务,铁定能保障各位的安全。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我得多叨扰大伙一些时候了。」 虽然嘴巴上解释了一大串,但黄潮生心底却是道:「你们一家子都是势利鬼、暴力狂,外加神经病,比外面的敌人还危险,也比我去哪风险都高。假如不是穿越局不允许辞职,而且自己能够自由选择任务的话,鬼才会想来这!」他全然忘了上次对自己说「如果我再来,就是猪」这件事,一点都没有当猪的觉悟,即使心里把错都怪到穿越局,但内心还是想努力把任务完成,至少他对王家做出了保证是真诚的。 王绍屏则还没完全从「这不是孙悟空!这不是孙悟空!」的失落里缓过劲来,完全没搞清楚黄潮生话语中所传达的信息,本来还想耍赖一番,但却听到小咪用比平常高八度的娃娃音大喊着:「好可爱的狗狗喔!跟咱们家的雪丽有的比啊!」爱狗人士所关注的焦点也和其他人不同,至少现场还没有人注意到黄潮生脚边那条穿着背心短裤的大狗。而黄潮生则是感到有点无奈,自己想了很久要说服王家接受自己的一番言辞,完全被这一家子神经病给华丽忽视了。 「这位是灵犬莱西…」黄潮生打起精神来介绍自己的同伴,但话还没说完,小咪就接口说;「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家的叫灵犬雪丽,和灵犬莱西是两大影视名犬嘛!雪丽是大白熊犬,莱西是可丽牧羊犬,只要这两款,大家都爱取这么个名字…」,话还没说完,这隻名犬就汪汪汪叫了三声。 黄潮生两手一摊,无奈地说:「牠说『牠不是』。」虽然他还想再进一步地继续解释,但却听见王绍屏爆了一声粗口。 「卧槽,这狗还会讲话?虽然完全听不懂…。」王绍屏话还没说完,只见那牧羊犬头一偏,高傲地华丽转身,逕自向目前担任夫人团首席秘书的林佳萍走过去,她是现场唯一的单身女子,算是名义上小咪的堂妹,长得也和两咪有七、八分像,认真说起来,比较像日本av界的暗黑志琳姐姐。 只见那牧羊犬对林佳萍汪汪汪汪地吠了四声,随即就在林佳萍的脚边蹭来蹭去。 「牠又说什么?」王绍屏忍不住问了黄潮生一句。 「牠说我喜欢你。」黄潮生这下更冏了,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带来的伙伴具有完全不看场合就把妹的烂个性。 林佳萍拿着文件,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另一边再来了一声:「好可爱喔!」小咪已经忍不住想衝过去摸一把。「嗥~」只见牧羊犬低吼了一声,然后又汪汪了好几声。王绍屏不明所以,但怕牧羊犬爆起伤人,立刻赶紧拉住小咪。黄潮生更怕出事,立刻对小咪说:「牠说牠不是人妻控,更不爱孕妇,你最好不要靠近牠。」至于狗语里在最后面还有「滚远一点」这一句,黄潮生就完全不敢翻译了。即便对他来说,已经事隔多年,但这家人的疯狂与残暴,当年已经在他心里留下阴影,让他至今仍心有馀悸。 「解气啊~!」即便黄潮生脸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是暗爽。莱西刚刚说的话,可是他上次来不敢说出来的。终于这次,让莱西给自己出气了,虽然王家人听不懂,但自己听起来爽啊! 「卧槽,这倒底是什么狗?」王绍屏算是彻底碉堡了。 黄潮生看王家一家子根本不在乎莱西的无礼,只好心有不甘的解释着:「严格来说,牠不是狗,牠是爱汪星人,算是我这次任务的搭档。对了!跟大家介绍一下牠名字的特色,『灵犬』对牠来说不是形容词,而是牠的家族姓氏,没错!牠就是复姓灵犬。不过,莱西就真的是牠的名字了。现在讲清楚,以免大家以后搞错,让牠又发飆…。」眾人听黄潮生如此介绍,忽然觉得天空有一大列乌鸦飞过,好似有着阵阵乌鸦叫声不断刷新眾人的世界观,长的像狗的外星人也就算了,还把『灵犬』当姓氏,那小咪那群雪丽们怎办?算牠堂兄弟、堂姊妹吗? 「生哥,你们这次怎么来两个特派员啊?你刚不是说你自己就能搞定?怎么还带帮手?」王绍屏对于不是孙悟空担任特派员仍耿耿于怀,而且继续派黄潮生这个工读生,啊不,是新进员工来维护自己的安全,仍感到极度不满,于是逮到些许机会,就毫不留情地立刻回击打脸。「打击特派员,说不定他们就换人了吧?最好换孙大圣来!能来两个,大概就能来三个!如果唐僧三徒弟一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了。」王绍屏心中对换角仍有很大的期待,他完全不知道爱汪星人算是黄潮生本人友情赞助,跟穿越局一点关係都没有。 黄潮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办法,牠在家乡发生点事,暂时住我哪。我不放心牠一个人在家,只好把牠带来出任务,算编外特派员,不领薪的,给个饭吃就好。」黄潮生化说的轻巧,他不放心的可多了,莱西根本就是个超级闯祸精。 王绍屏表面大度地说,吃个饭没问题,因为他还没领悟到黄潮生和莱西的食量。而是私下一把将黄潮生拉到旁边,深怕牧羊犬听到发飆似地低声说:「你是从哪找来这么奇葩的搭档的?除了擅长泡妞,还有什么特异功能吗?」王绍屏虽然对爱汪星的存在感到震惊,但也没忘了继续为了「这不是孙悟空」而吐槽,主要还是希望黄潮生能知所进退,让穿越局换人。况且这个爱汪星人怎么看都像一条普通的狗,呃!除了和家有贱狗的阿齙一样有着高智商而且好色之外…,他是看不出来哪里有特别的地方。 黄潮生还来不及回应王绍屏的悄悄话,就换小爱无厘头地出击:「有爱汪星人,那有爱喵星人吗?」小爱和大家关注的焦点都不同,问了个让现场全体雕塑化的问题。 只有黄潮生如释重负地回避了王绍屏强调「擅长泡妞」的尷尬,笑着回答小爱:「有呢!我就是处理和爱汪和爱喵星两边衝突时,认识莱西和加菲的,牠们俩是双方的谈判代表,也都是我的好搭档,而加菲就是爱喵星人。不过加菲非常懒,牠不想远渡时空壁垒来这,尤其牠在爱喵星有家族庇佑,安全上没有问题,所以牠就更不想东奔西跑。因此牠答应我们,如果我们遇到困难,牠会用超时空连线设备提供后勤支援。」接着黄潮生又刻意高声地回答王绍屏,似乎是在替莱西打广告地说:「莱西所有的本事,我不是每样都很清楚。不过,就我所知,牠除了有着比一般人类强大的肉搏能力之外,对于各种危险有着敏锐的预知能力…。」 小桃这时插嘴的说:「那不是和我一样?」黄潮生看了小桃一眼:「喔!这位王夫人也能预知危险?您还长的还真像那个来台湾发展的越南名模…。」他话还没说完,小桃声音就像蚊子一样:「怀孕前我能感应各种危险,但现在…。」换王绍屏替自家夫人解围的说:「我这九位夫人都是生化人,由于某种因素,所以和生哥所知的一些名人长得有点像,她们本来都有些异能,但是怀孕之后,就逐渐消失了。」王绍屏当然不能把自己对于蒐集廿一世纪初的大美女有着特殊癖好,所以打哈哈地带过,顺便解释一下自己夫人的特异功能状况。 「难怪,我好像看到两个志琳姐姐、茱蒂佛斯特、安洁莉娜裘莉、安海瑟薇…,王老弟,我还以为你经营影视公司,或是担任大明星经纪人呢!至于超能力,我对生化人的进化不是那么了解,其他生化人有着这个现象吗?或许等我把我神仙工厂盖起来,里头研发室的神级电脑或许可以想想办法帮各位分析分析。不过至少大家不用担心,穿越局不是那些神秘的有关单位,不会把各位抓起来做啥切片研究。」黄潮生自以为幽默的说。 夫人团倒是不认为黄潮生的打趣有任何好笑的地方,全部都打了个冷颤,小咪立刻用脑电波通知所有家人,以后不能无端曝露夫人团曾有过特异功能的讯息,以免有心怀不轨的对手,把她们当成目标。负责科研的安洁此时严肃地对黄潮生说:「只有我们姊妹有某些能力觉醒,其他生化人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安洁说的不对,秘书团中的大小瓶兄弟也有着未知的超能力,只是他们一直都没发现罢了。 「神仙工厂那是什么?」小爱最喜欢神神怪怪的东西,听到关键词立刻问道。 「等盖起来,你就知道了!」黄潮生神神秘秘地说。 接收了小咪的讯息,王绍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没打算继续打探黄潮生的秘密,不过他也对这个神仙工厂上了心,换人的心思虽然没变,但他这时却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先把这个什么神秘的工厂拿下再说,于是哈哈大笑转移焦点地说:「生哥,你这个人很有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光是这个同乡的身分,我就要和你交个朋友。」话刚说完,莱西像狼一样嗷呜一长声,黄潮生再度苦笑地说:「不好意思,我们那里的时间刚好要吃晚饭。但是我们接到通知后,连忙处理完手上一些事情就过来,连晚餐都还没吃,所以我搭档说牠饿了。」 现在有所图谋,王绍屏就挺大方的:「小事一件,我们也得吃早饭了,我们边吃边聊。」只见他伸手挥挥,让黄潮生随他来。在前往餐厅的路上,王绍屏对于奇葩的爱汪星人的饮食习惯十分好奇,忍不住问:「对了!你的搭档吃什么?要准备狗粮吗?」只听跟在身后的莱西又低吼的咆哮了一声,黄潮生再次无奈地摊摊手:「牠不吃狗粮,而是和我们吃的一样,而且还要上桌吃,请你准备一套刀叉和汤匙之类的…就是西式餐具。还有,麻烦再请提供一件儿童围兜,不要餐巾布,那不能固定,牠不喜欢食物沾到牠胸前的毛…。」王家人又再度傻眼,让狗上餐桌?还要戴围兜兜?要不要准备儿童安全桌椅啊?能不能再夸张一点…? 上了饭桌,王绍屏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胃王」!以前夫人团的「战力」只能说是婴儿级的,眼前一人一狗的食量远远超过九位夫人团的夸张。本来还想客气地间聊几句的王绍屏,筷子都还没拿起来,一桌整整十碟小菜,一锅稀饭,十二人份的烧饼油条、蛋饼、馒头夹蛋、饭糰,还有两大壶冷、热豆浆、一小锅咸豆浆和一小桶冰牛奶,瞬间连残渣都不剩。最夸张的,这两个傢伙任何餐具都没拿起来,几乎是端着锅碗瓢盆往嘴里倒,直让王绍屏在心里高呼:「说好要用的西餐餐具呢?莱西!我们还在等你表演呢!你在干嘛?整锅稀饭耶!你这条死狗就不嫌烫吗?」 -- 第壹七二章 原来还是亲戚 「还有吗?我们只吃到半饱!」风捲残云之后,黄潮生摸着完全平坦的小腹,忽然来了这一句。身旁的莱西则用舌头绕了尖嘴巴一圈,也是意犹未竟的样子。 吓呆地王绍屏和夫人们则完全还没开动,眼睁睁地看着桌子的空盘,直到黄潮生的询问,王绍屏才反应过来:「有、有、有!来我的地盘,怎么可能让黄兄和灵犬兄吃不饱?」话虽如此,他已经有点后悔刚刚把话说得太满。「什么饭管饱?再让这两吃货吃下去,我们家都要闹飢荒了!」王绍屏心里一边抱怨,一边招呼秘书再上两桌份量的早点,以免自己和自家夫人饿肚子。 但是后来的结果证明王绍屏的判断还是错了,一人一狗直接啃下六桌份量的早点,才揉揉他们微凸的肚子,说声「饱了」! 虽然一人一狗已经囫圇吞枣地吃饱了,可是吓到细嚼慢嚥的王家人才吃那新上地第七桌还不到一半。但总不能怠慢客人,让人家看自家人吃吃喝喝吧?于是王绍屏叫人端来一壶乌龙茶,连忙招呼黄潮生说:「黄兄先喝喝茶,我和我内人赶紧吃…。」没想到黄潮生竟然开口问:「那有没有茶点?」王绍屏差点没翻下桌去,内心鄙视地想:「不是饱了?还茶点?他们的胃是无底洞吗?还是通外太空?」 王绍屏叫秘书再上一些点心,这次黄潮生和莱西吃的就慢一点,还能和王绍屏聊天。只见黄潮生咬了一口蟹壳黄,边嚼边说:「王兄,抱歉啊!我和莱西经过细胞改造,地球一般的食物对我们来说,能量不足,所以得多吃一点,不好意思啊!」 王绍屏忽然想起黄潮生之前是个小胖子,现在变成一名壮汉,内心不免疑惑地问:「黄兄不是以前就食量大吗?我记得黄兄以前还蛮身宽体胖的…。」 黄潮生一口吞下手中剩下的蟹壳黄,呵呵地笑着说:「王兄误会了,我以前是大口吸气都能胖一公斤,这几年我是有些奇遇…。」话还没说完,王绍屏立刻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牛奶,连忙问:「黄兄不是才离开不到十分鐘吗?怎么会有几年时间?」之前他完全没把黄潮生的一番晋升正式职员的解释听进去,一直在哀怨「这不是孙悟空」这件事…。 黄潮生笑着说:「时空不是不动的,尤其时间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像大河流水一样的流逝。如果你能进入四度空间,你就会发现时间和空间没办法分开来看,他们就像…嗯,让我想个具体的比喻,有了!就像…蜂巢一样!这个比喻比较具像一点,每一个事件的改变会变成蜂巢里的小格子,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同一个蜂巢。即使真的改变歷史,时空蜂巢仍不会被突破,何况歷史惯性并不是单一事件组成,它是许多因素的巧合,一小部分改变,其他要素仍会让歷史走向原来的结果。除非科技上有重大突破,才会形成另一个时空蜂巢,否则歷史上的波折是无法建立完整的一个时空蜂巢,因为科技是构成时空壁最主要的结构…。」 「你是说蝴蝶效应不存在吗?」二咪机灵地直指核心的问,而这时王绍屏还一头雾水。 「不!我的意思是蝴蝶效应对于整个时空蜂巢影响没那么大,它最多在蜂巢底下形成一个小的正六边形的蜂蜡巢室,但仍是同一个时空区,只要知道时间路径,就能轻易穿越它。但要从一个时空蜂巢到另一座时空蜂巢就不是那么容易,这需要更高一层次的定位,毕竟科技的变革是完全划时空的產物。」黄潮生再度吞下一块马来糕,边嚼边说。 王绍屏两手一摊,表示他听不懂。 「简单地举个例子,一个人在一生有许多选择,可能会改变一生。但除非他的知识、视野、人生观有所改变,那么他的人生能改变的不多。一个出生在农村文盲,即便他可能做了不同的选择,但大环境并没有改变太多,他的一生还是在农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辈子,最多只是佃农或自耕农的差别罢了。但是如果他上了学,他就有可能离开农村,当了工人或商人,那么这样的改变才会是巨大的。把这个概念换到国家社会或是整个世界也是类似的,比如现在的中国,贫穷落后,即便换个人,换个政党,怎么干都类似,就像后来共党取代国府,中国不是也很久发展不起来?因为大环境如此,人多,文盲多,内忧外患多,不是换个党、换个主义就走向康庄大道,得有很多因素同时改变,才有可能走向不同歷史。即便如此,改革开放后,仍改变不了中国在世界弱势的局面,主要还是科技的变革太慢,远低于西方的发展,只能不断跟在西方后面走。所以对中国来说,科技缺乏变革,它很难走出这样的格局…。当然,科技包含面很广,不同的体系会有不同发展,像是法术体系、修仙体系…,都算是广义的科技技术。」 黄潮生说到一半,王绍屏打断他的问:「喔!你这样形容,我有点瞭解了。但是你花十分鐘过了好几年,这是怎么办到的?」 「我刚刚不是说过,有了路径座标,在时空中穿梭不是问题,何况我们还在同一个蜂巢里,没那么困难。而且穿越局是干嘛的?就是在各种不同时空位面协助各个穿越者生存,我这几年就是干这回事,所以不同的时空蜂巢我都去过,何况在同一时空区里。对了,我们把时空蜂巢称为『时空区』,小格子称为时空区里的不同『波段』。我和你一样,在同一个时空区,只是不同波段而已。在我们这个共同的这个时空区里,我根本不用十分鐘就能来回。爱因斯坦不是说过,如果速度够快,能在出门前就回到家。虽然这种理论还是线性时间的思考方式,但原理差不多,只是穿越局用的是摺叠空间技术,而不是用速度来穿越。基本上,只要运用超越四度空间的五度空间摺叠技术,时空座标就是捷径,可以任意穿越时空区,我能在还没到达之前就来过。而穿越局的时空穿梭是属于六度空间摺叠技术,可以控制各个时间点。当然,我们必须知道各种时间的结果,才能制定时空座标,这是最麻烦的事,这只有穿越局的核心人员才完整知道这项技术的秘密…。」黄潮生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那你不是比神仙还厉害?可以来去自如,难怪你吃那么多,还有时间减肥!对了!神仙工厂是不是就是超越时空科技的工厂?」小爱嘴里嚼着饭糰忽然地问。 黄潮生面露尷尬地回着小爱说:「这跟来去自如没啥关係,我变瘦是因为当年要运用比较原始地五度空间技术时,为了适应时空壁穿越,让身体做了些升级改造,以免我在穿越时空时,被时空壁的能量压扁…。」然后又神秘地笑了一下:「至于神仙工厂?呵呵,还是那句话,等盖起来,你就知道了!」 王绍屏听了以后点点头,心底感觉有点底气了。毕竟穿越局能随便穿越,那么就能在他发生危机时,回到危机发生前立即救援,这样他对于安全就不用太烦恼。但他忘了,每次的危机,穿越局的援助总是姍姍来迟。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反而是想到另一件事,于是随即摇摇头:「我听老道士说过,没有时空管制局这回事,那你在时空当中穿梭在干嘛?穿越局又是干什么的?」 黄潮生点点头:「的确没有管制局管控时空改变这回事,对于穿越局来说,时空区的分裂就像野生动物需要保护,而不是限制其数量成长。当然啦,时空区的分裂是在穿越局的管制之下,健康的分裂,就像野生动物如果不正常的成长,干扰到其他物种的生存,甚至有灭绝的危险,保护者还是必须加以干涉,所以如果你硬要说穿越局就是时空管制局,那也勉强算吧!不过穿越局的主要任务不是限制,在浩瀚的时空里,每一个单一生灵的存在对于时空区的存在并不是那么必要,也就是张三随时可以被李四取代,对于时空区并无影响。穿越局重视的是时空区本身的成长,而这种成长并不完全是像保育动物那么简单,完整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只知道穿越局是希望时空区能多元发展,不要陷入单一化发展的巢臼,毕竟宇宙膨胀是正常现象,没有多层次时空蜂巢结构的补充,宇宙的膨胀会形成空洞化的结果。 至于空洞化会怎样,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毕竟我是基层干员,许多事情我也不清楚。而我原本的任务就是协助穿越者尽量生存,并且改变歷史,造成时空区多元化发展。如果他们有可能造成科技变革,我就会回报局里,让其他人来协助他们往好的方向发展。像你一样,你能获得局里重视,应该就是你有大规模变革科技的能力。当然,局里重视,就会给些保护,因为通常有能力改变时空壁的穿越者都会遭到某些势力的狙击,像你们这次遇到的狮驼岭三妖复製人,就是某个阻饶时空分裂的势力所为。对了!我被派来保护你的安全,是不是代表我的工作升职了?」黄潮生忽然想到这点,不禁喜孜孜地问了出来。 当然黄潮生没有打算要现场哪位给他答案,不过莱西倒是应景的来声狼嚎,像是恭贺他似的。而王绍屏则是赏了他一双白眼,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样子,然后才提出自己的疑问:「促进好的发展,那是什么意思?阻扰势力又是谁?对了,你有没有升职我不知道,但我一直都忘了问,到底是谁一直在狙击我?看来还想要我的命!你们查出来了吗?」 黄潮生似乎没感受到王绍屏的不满,可能是感觉自己真得升官了,反而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阻扰势力据说是来自幽冥宇宙的灰影在地球上的代言人,不同时空有不同的代言者,甚至同一时空区,不同波段,都有可能是不一样的敌人,所以我们还没搞清楚这个时空的对手是谁。至于穿越局的存在,就是希望保障时空区多元发展,而这得靠穿越者发展科技。但是发展科技不是那么容易,不是拥有金手指就行,而是得让这项科技普及。譬如,虽然战争会促使科技发展,但这些战争发展出来的技术通常会让战事延长,不是改变人类生活,即便战争因为新科技而结束,通常带来的也不是改变,而是回归和平原貌。生活没有改变,新的时空壁就不会分裂,新时空区就不会诞生。所以,时空区的成长需要的是新科技的普及,例如蒸汽机时代进入内燃机时代,或者燃煤进入电力时代…等等,这样才会造成新的时空分裂。想想看啊,如果十八世纪就进入电力时代,那么多出两百年的发展,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呢?…」 黄潮生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就不顾礼貌地打断他的说:「哈!如果连袭击我的人都还没搞清楚,那保护我个屁啊!」王绍屏看来有点激动。 黄潮生真的被这家子的暴力威胁吓怕了,而且还不是敌人是客户,连开骂都不行,所以只好连忙安抚地说:「兄弟,不要太激动嘛!我们不是还在调查吗?我是来保护你的,调查组是另外一批人,我会催催他们,毕竟我在你身边,也有危险的不是吗?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王绍屏听黄潮生这么说,心里想想也对,不管换人有没有成功,在那个什么神奇工厂建好之前,这位同乡的确也冒了一些风险,于是脸色稍微好一点的点点头说:「生哥,抱歉啊,一想到我这么大家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结果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感到憋屈,不是针对你啊!」 这时,在一旁听了很久都没讲话的小咪忽然插嘴的问:「那我们在等待穿越局调查清楚之前能做什么吗?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黄潮生听了小咪的问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自行调查可能行不通,对方的实力即便没有穿越局那么全面,也绝对不会弱于你们现有的科技。所以我们得另外想想办法…,啊!有了!其实你们如果能普及新科技,改变这个时空的人类生活,进而造成时空区分裂,那些人的任务就算失败了,当然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王绍屏听到黄潮生这个突发奇想,有点讶异的说:「你是说我得把我现在拥有的廿二世纪科技撒出去,让这个世界分享?」 黄潮生摇摇手:「不、不、不!不是这样,科技变革不能过于粗暴,你现在丢出去,不要说这个时空的科学家能不能理解,最主要是能不能用在生活上。这个时代的主旋律是战争,你丢出的科技,各国最有可能是用在战场上,除了造成比原歷史上更大的伤亡之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其实我来这里的主要任务,除了保护你全家的安全之外,就是协助你们稳健地发展科技。 你应该猜到了,承平时期,其实人们对于科技的投资更大、更广泛,而战争期间,虽然科技看来屡有突破,但实际上多是走上歪路,有多少战争科技最后改变人类的生活?其实不如大家想像的多,而且很多在战事结束后,为了保密,就束诸高阁,很少继续研究。 我来之前看过你的一些资料,你的一些作法很特别,只不过穿越局搞不清楚你的真正意图,而我,就是来瞭解,并协助你,建立一个全新的异时空。」 王绍屏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监视有点不爽,面露不豫之色的说:「你们监控我?」夫人团在听到自家夫君的口气之后,也都拉下脸来,纷纷放下筷子,大有一言不和就开干的架式。 黄潮生眼看气氛又不对,立刻打哈哈的说:「没有,至少不是全面监控,我们只是得到一些歷史资料罢了,比如你的出身,这点你和我很像,我也是芋头番薯,我想可能局里认为我们家世背景很接近,有共通话题,所以才派我来。至于你来这个时空的所作所为,我们知道的和这个时空的一般列强政府差不多,比如你大量资助各国,稳定世界经济,但又忽然大打出手,夺得一大块土地,但随即又交付国联託管,穿越局就看不出来你要干嘛。而我和你一样来自台湾,我大概猜的到一点。」 王绍屏听黄潮生这样说,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不要怪我没礼貌,任谁被监视,应该都会不开心。何况我对你们所知甚少,完全不了解你们要干嘛。」 黄潮生点点头:「这我能谅解,毕竟我们成长背景很接近,虽然差了两百年,但是台湾的文化就那样,我们两人还是能產生共鸣的。比方我祖父和你高祖父是同袍,他们在同一个连队,而且还是搭档,我祖父叫黄濂松,你高祖父叫王辉鸿,我爷爷当班长的时候,你高爷爷是副班长,我爷爷升排长,你高爷爷担任排附,最后我爷爷以中尉连长退伍的时候,你高爷爷也跟着以中尉副连长退伍,两个人还合开了一家修车厂…。」 「我靠!真的吗?这么巧?」王绍屏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黄潮生露出诡譎的笑容:「还有更巧的,你可能得叫我曾表舅公,哈哈!我这次来之前看了资料,才知道你曾祖母叫刘秀美,而我母亲叫做刘秀霞,她们是亲姊妹,我父亲和你曾祖父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年轻时两人去宜兰玩的时候,同时认识了这对卖水果的姐妹花,所以两人除了亲如兄弟,还做了连襟,论辈份来说的话,我就是你的曾表舅公啦!即便出了五服,你也不能随便殴打长辈,对吧?嗯?威胁也不行!」看到王绍屏开玩笑地眼露顽皮的凶光,黄潮生连忙补了一句。 「难怪穿越局会派你过来,原来是打亲情牌啊!哼!」王绍屏挤眉弄眼假意地说着。 「错!我看局里那些高官根本没搞清楚我们的关係,那是我在看你亲属保护名单时,发现了你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名字,我才发现我们的亲戚关係。你放心!我没跟其他人说,老实讲,虽然我在穿越局任职,但我不是主动加入的,所以我对高层也没多大信任感,所以我俩是亲戚这件事,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也别说出去。也别叫我曾表舅公,怪彆扭的。而且如果你不想让穿越局管太多的话,直接喊我名字就好。」虽然认了房远亲,基于过往被穿越局坑过的经验,黄潮生还是不希望穿越局了解自己的私生活太多,所以希望王绍屏也帮着保密。 王绍屏听到黄潮生这么说,原本的防备心少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否如黄潮生所说有着亲戚关係,但对黄潮生多了许多好感。而且王绍屏还是挺兴奋的,即便远亲尚未证实,在异时空能找到同乡,还是能分享穿越时空秘密的那种,这让他的浓厚地思乡情绪少了一些,于是他开口对黄潮生说:「如生哥所说,我们两家算是世交,又有亲戚关係,外表看起来又没差几岁,这大哥还是得叫的,以后我还是继续叫你生哥吧!对外我们就说你是我的表哥,怎么样?」 黄潮生大度地说:「就这么说定,我们就这么办吧!虽然辈分上我吃点亏,但有个兄弟,总比有个晚辈,来得好玩的多,至少过年不用发压岁钱。哈哈!」 「原来你打个歪主意啊!不管,该给的还是得给,你以为你跑的掉吗?我九个小孩就要出世了,说不定是十八个!这些红包你跑不掉!」黄潮生完全没有懊恼,点点头笑着说:「不要小看我,我的钱可不比你少,至少在外太空,我还有几个矿星呢!几个红包算什么?」 黄潮生继续边笑边说:「不过说真的,这个时空是个好时代,你没把握住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让我来帮你吧!让我们两兄弟在这个时代打开全新的局面!台湾人在我那个时空实在太窝囊了,有美国大爷有好处没好处都要管着,中国老大哥则是到处防着压着,假装亲善的小日本不时还出怪招捅着,不是抓我们渔民,就是在我们附近扩大海礁经济海域,后来连天空民航都管,真看不出来他们对台湾友善在哪里?一群政客在岛内就只会呼咙自己人,拿着口号猛内销,任何个大国拋个媚眼,这些混蛋都以为和我们要同盟了!谁都知道,哪个不是拿我们当枪使?尤其出了国才知道,说是护照免签满天下,但其实没啥国际地位,出了国没保障啊!万一在国外出事,无论被匪徒绑架还是被当地政府扣留,驻当地领事最多抗议交涉,有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真是太委屈了。政客猛吹说台湾是美中日关係当中的重要枢纽,但对于这些大哥都得捧着,无论何种谈判,对方都不主动让步,结果都可想而知。老百姓最多就在国内耍耍嘴皮子,东开骂西干譙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想,在你那个时代应该没好到哪里去,小国就是任人欺凌的地位,如果没有夹在大国之间,可能还好一点。这样说也不对,瑞士、以色列不都在大国旁边!说实话,还是我们自己不争气啊!我在穿越局不算短的时间了,很多穿越的同乡不是选奇幻世界,就是都市重生,没几个愿意来这种大时代闯荡的。就凭你这股勇气,我都得好好帮你!」说到最后,黄潮生忍不住站起来挥起拳头兴奋的说着。 王绍屏没想到这傢伙还是台湾的愤青,忍不住搔搔头,弱弱地问:「穿越时代还能选吗?怎么没人问过我?我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 黄潮生这时冷静下来了,于是解释着说:「也不是真自己选,而是穿越系统根据你的性格和企图心帮你们挑选的…。」 王绍屏听了之后,愤愤不平的说:「你们系统坏掉了啦!我哪有那种性格和企图心!这个时代多危险啊!到处都是战争,一不小心就掛掉了,谁会想来这里奋斗啊?能改吗?」 这下换黄潮生不好意思地的说:「不能!反正都来了,我来帮你嘛!」看王绍屏一然脸色不好看,于是他又赶紧转移焦点的说:「不论怎么样,你先赶紧吃饱吧!」黄潮生看了桌上快要冷掉的早点,想到自己已经酒足饭饱,主人却才吃了一半,再度尷尬地笑了笑的说:「赶紧吃!赶紧吃!」 王绍屏也知道黄潮生不能改变什么,愿意承诺帮助自己,应该已经是穿越局的最大底线了,于是无奈地和夫人团又狼吞虎嚥地吃了起来。。 王绍屏边吃,黄潮生也没停着,陆续把茶点往嘴里塞,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兇猛罢了。不过一旁的莱西可完全不管,伸起两前爪,把自己眼前的点心全扫进嘴里,害黄潮生伸手想去拿时,扑了个空。眼看没得吃,王家一伙人又还没吃完,黄潮生忍不住又打开话匣子:「小屏啊!这么叫你应该没关係吧?总不能叫你小王吧?太难听了!」王绍屏边把饭糰嚥下去,故作凶狠地点头:「叫小王,我就跟你拼命了!」 -- 第壹七三章 生哥的建议 两人商量了一会,最后还是以王绍屏的意见为主,毕竟人家有着主角光环嘛!就直接叫「表弟」,省了瓶瓶罐罐之类的称呼。 两人化解了一些没有必要的意见分歧之后,身为表哥的黄潮生当然得以「资深穿越观察者」的角度给表弟一些意见,但为了尊重主角,黄潮生极力克制自己,尽量用问答的方式引导王绍屏思考:「表弟啊!你接下来怎么面对二战呢?能不打当然是最好,毕竟发展科技,尤其是超过现阶段的科技,你必须得到全球的友谊,甚至协助,才有可能在全世界推广。但我刚说过,歷史成因非常多,要一一化解不大可能,即便你和缓了金融危机,轴心国还是有生存危机感,而且欧美列强更不会放弃剥削一战的战败国,对于挑战国际秩序的德日两国,更会尽全力打压。即便德国妥协了,苏日两国还是会继续挑战世界秩序,世界革命是苏联骨子里的基因,称霸东亚是日本不可能放弃的野心。所以我看了那么多穿越案例,没打起来的,几乎不存在。当然啦!你也有可能创造奇蹟,所以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呢?」 「我其实也没想清楚,一路走来就是歪打误撞。生哥的建议呢?」王绍屏也不完全是有所保留,他的确是没完全想清楚,歪打误撞也是事实。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懒得思考,直接把这个责任丢给黄潮生。 「喂!说好你是主角的,我是提供一些思路,而不是提供答案啊!」看来他的问答引导即将破產,所以黄潮生不满的说。 「我现在没想法嘛!生哥先说说您的经验,说着说着,说不定我就有想法了!」王绍屏说起来好有道理啊,连敬语都用上了,竟然让黄潮生无法反驳,只好先拋砖引玉,说说自己的建议:「我看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傢伙,不外乎几种搞法,相同的特点先中立,大发战争财,最后赚了财富,倚藉富强的中国再图谋发展。他们不是想着和美国抢当同盟国的老大,就是联合德国颠覆世界格局,再不然就另树旗帜,搞个第三世界,和轴心、同盟抢地盘。套路差不多,不是狠捶小日本,就是猛踹美国人,连带把其他列强欺负个遍。爽是爽了,但接下来下场都挺不好的,除非发疯进行大规模种族净化,不然世界反华同盟铁定就此竖起大旗,遍地反抗游击战,那怎么发展科技呢?又谈何征服星辰大海?反而我看你借国联的招牌耍得挺好的,或许这是个新办法,我想穿越局也是看中你这点,才大力支持你的吧?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毕竟国联是列强的魁儡,你又不是主权国,无法真正领导国联,那怎么继续玩下去?」黄潮生可不是谦虚,他和穿越局都还真看不出王绍屏想干嘛,当然他和局里的分析师更完全没想到王绍屏自己后续也没任何计画。 「生哥是这样的,我原本也是跟着老套路走,不过是套用台湾经济发展的老路子,先搞代工,然后再產业升级,我想中国那么大,搞起来应该容易一些。不过代工还是需要有市场,所以我才会去支援欧美的经济復甦,希望能带动整个大中国地区。只不过计画赶不上变化,没想到我会屡屡被攻击,才会一时衝动打下这么大块地盘!」王绍屏像黄潮生习惯般地搔搔头,看来两人果然有亲戚关係。 「什么?你后面没有计画了吗?」黄潮生讶异的大声叫了出来。王绍屏点点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没想到是这样子的啊!看来我们还得好好仔细聊聊了。」黄潮生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感叹自己遇上个随兴所至的奇葩了。 黄潮生思考了一会,当王绍屏正要塞下另一个萝卜丝饼的时候,忽然大声说:「其实你这步棋看起来走的妙!但真照你原来的方法来做,反而走不通!」王绍屏吓了一大跳,差点被萝卜丝饼噎到。 「这个时代的主旋律是战争,国家争端是可以凭藉武力解决的,无所谓合法、非法,也不用太在乎国际舆论。所以你原先想的和平发展,最后可能还是会被世界大战所吞灭。而且目前台湾六零年代的代工发展也不大可行,不仅科技跟不上,欧美消费市场也还没成熟。你知道台湾一开始代工是做什么吗?」黄潮生也不管王绍屏是否吃饱,自顾自地就说起来,还问了正在喝豆浆的王绍屏一句,差点又让王绍屏呛到。 「咳咳…电器吧?我查过资料,家电代工是台湾起步的开始。」王绍屏咳了几声,把口中剩下的豆浆嚥下去之后回答。 「不错喔!有做功课,那么现在家电普及吗?电视、电冰箱根本还没开始大规模运用,你知道吗?台湾开始代工做电视是因为日本nhk开台,电视在日本供不应求,才到台湾设厂的。但现在哪里有电视台开播?连电厂都还没完全普及,电灯都还不普遍,何况家电產品?你想用六零年代台湾的发展模式根本行不通。没有民间市场,代工的东西不是工业用,就是军品,要带动整个中国经济,建立『世界工厂』实在很困难,连美国都只能在二次大战当中混个『世界兵工厂』的头衔,而且很多还是靠租借法案,半买半賖,甚至是送,才把武器销出去。而美国的财富累积靠得还是两次大战才建立起来,大部分还是靠着避难移民,所以代工的思路,机会还不成熟。」黄潮生边说边摇摇头,而王绍屏则陷入沉思,还真的如黄潮生所说,原本的计画里,即便没有经济大恐慌,确实缺乏一个大市场来消费提早出现的「世界工厂」所生產出来的东西。 「那该怎么办?」王绍屏非常懒得动脑筋,他发现直接用问得比较简单,何况黄潮生既然已经把问题点出来,一定有相应的解决方法。 「台湾经验还是可以参考的,其实台湾一开始发展代工并不大顺利,主要卡在资金、技术和市场,而市场又和技术与资金有关。缺乏技术,厂都是人家的,赚得只是人工钱,只能压榨劳工来赚微薄利润,根本谈不上开发市场。老闆和员工都赚得不多,国内资金当然就不足,除了无法投资技术研发之外,一般老百姓买不起电器,也就无法打开内销市场,恶性循怀之下,產业就会控制在外人手里。直到一件事情发生,台湾代工的发展才有了转捩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面对黄潮生的发问,王绍屏摇摇头,继续喝他的豆浆,他已经决定完全把脑袋放空,让黄潮生自问自答的帮自己解决困难。王绍屏心中暗爽,原来穿越局不只送保鑣来,还能兼任顾问:「真好,这个天下掉下来的表哥既能顾门口又能解决问题,真是实至名归的顾问呢!」 黄潮生也没发现他的小心思,继续大声自言自语的说:「是越战!1965年11月越战爆发,美国就在台湾设立装备维修中心,而且还将台湾美军驻扎的基地的地点设为美军轮休的休假地。就像韩战造就了日本经济復甦一样,越战不仅替台湾带来机械、电子方面的技术,让台湾摆脱原有农產品加工的初级工业,还替台湾民眾带来十亿美金的消费资金,让台湾自己电器内销市场得以打开,累积工业界的原始资本。你现在也可以这样搞!」 「怎么搞?」王绍屏真打算一路摆烂到底,让黄潮生唱独脚戏,自己好坐享其成。 而黄潮生还真上当:「你现在不是申请国联託管成功吗?世界大战即将开打,这是谁也档不住的,你不如就扮演这样的角色,将这些託管地变为战争避难所。」 「这样行吗?我是说,这样能带动经济吗?来得都是难民,哪有钱消费?」 「你小看难民了!如果战争冒出苗头的时候就开始接受避难移民,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哪个逃难的难民不是带着所有财產外逃?你以为美国怎么发达的?还不是不断收容欧洲歷次战争的难民,尤其是犹太人,这才发展起来。还有瑞士,如果不是一堆有钱又有势的人躲在那里和纳粹党达成协议,德国人早就把它打下来了,还让它有机会变成后来的世界洗钱中心?即便交战国的德国、苏联也是一样,不搜刮犹太人的财產,你以为这两个国家能把战争打那么久?尤其是德国,歷经一次大战战败的赔款,没有这些不义之财,它哪能再次两面作战啊!」王绍屏一听黄潮生这么说,不禁点点头:「这样好像还不赖喔!国联中立地带,我们光是发展金融、医药,还有生產一些军民通用的工业母机,这样就有机会发展了。」 「聪明!开窍了!这下子,你还认为你拥有的那些民用科技没有用吗?」黄潮生讚了一句又损了一句,然后继续说:「不过,我们面临的麻烦也还不少,光是怎么样不加入两大阵营,就不大容易,尤其是美国工业生產力超高,加上参战之后,武力越变越强,我们很难闷声发大财,不引起列强,尤其是美国的覬覦。还有啊!中国的问题也很麻烦,不让日本打不行,让日本打得像原歷史那样惨也不行!」 「怎么说?」王绍屏不加思索又当起无脑应声虫,再度运用发问来推卸思考的责任。 「就我观察过的经验,在你这个时代,中国民眾已经失去民族自尊心,日本不来打,民眾很难万眾一心。我看过几个穿越者在日本还没侵略之前或一开始发动侵略的时候,就用超前的科技把日本打一蹋糊涂,结果中国自己本身陷入一团乱,光是收拾那些军阀、地方财阀、土匪、土皇帝什么的,花的时间比八年抗战还久。你没看中共在建政之后,花了多少时间排除异己?还搞了一场十年文革。但如果照原歷史的方式节节抵抗,即使时间缩短一半,中国的经济还是会跌入深渊,更多穿越到开战后时空的那些人已经证明了这个情况,最后还是会被共党趁虚而入,更不利你借中国这个东风发展,毕竟中国人多,还是有极大优势,光是市场就不得了,更不要说发展初期的劳力了。」 王绍屏放下原本拿起的油条,心有戚戚焉地猛点头:「生哥,你真的说中我的心事了。我打下这一大片土地,的确是一时衝动;但是我申请国联託管却是不得已啊!真是受不了中国内部的政治戛倾了,国府内部党中有派,生鸡蛋的没有,拉鸡屎的一堆!更不用说外部的共党和军阀,真是把我烦死了,光是商业投资就搞得我很疲惫,如果再把这些佔领地交还给国府,我都不知道他们守不守得住。所以我才想,乾脆先让国联託管,至少先跳出那个政治怪圈,即使未来局势没有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还有一片净土能收容难民,甚至好好发展,还能干预国内局势,让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 「其实你这样做,不见得是少麻烦,我帮助过一个穿越者在北美发展,后来整个中国对他很排斥,甚至他为中国打生打死,一会儿脚踢北极熊,一下子又力抗小日本,但并没有获得国人的谅解,甚至大部分的人都怀疑他勾联外国势力,对中国有着狼子野心。唉!民族意识这件事很难讲,说不定你很快就会遇上相同的麻烦。」 黄潮生这个乌鸦嘴这次还真灵,话才刚说完,大秘书王志平走了进来,悄声在王绍屏耳边说了几句,王绍屏点点头,然后才对黄潮生说:「少帅发来视讯要求,东北军好像出了大问题,我们一起去瞧瞧。」 从来没吃过这么冗长的早餐,于是在结束后,夫人们有点累了,便各自去休息。王、黄两人前往通讯室,但那隻莱西可不干了,而是跟着林佳萍走了,林佳萍赶也赶不走,只好认命地带着这隻汪星人去办公。 张少帅出现在萤幕背板上的气色十分不好,一见到王绍屏更是愁眉苦脸的说:「王老弟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东北军快被整没了。」张少帅也没留意到王绍屏身边出现一个新面孔,可能以为那是新聘任的秘书吧。 「怎么回事?少帅你别急,慢慢说。」王绍屏一边安抚着少帅,一边听他大倒苦水。 何大参谋长和钱大主任图谋东北军的阴谋原本被委员长制止了,但在王家申请了国联託管之后才没几天,在某些有心人士的煽动下,中国境内各大城市就发起了许多示威游行,要求王绍屏归还中国失土,原来的华侨抗日英雄、商界大慈善家,立马变成野心家,分裂国土的元兇。当然何、钱两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开始变本加厉的接管东北军各单位。少帅一方面向中央告状,另一方面赶紧向王绍屏求援。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少帅还请忍耐几天。」王绍屏最后还是没有直接给张少帅一个结果,但是少帅知道这已经代表着东北军安全了。 结束了和少帅的通话之后,王、黄两人进了书房,等双方主客坐定,黄潮生看王绍屏一脸忧愁的样子,忍不住劝道:「老弟,你也别太烦恼。除了时空阻扰者之外,你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个屁!」 王绍屏苦笑地回说:「生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但是歷史被我搞到乱七八糟的话,我就缺乏了预知未来发展的优势。」 「你想太多,穿越者本来就是个『时空逆流』,而且你还不是一个魂穿者,根本不需要借『预知歷史』的势,你可是自带金手指,而且还不接地气的那种……。」黄潮生笑笑地亏着王绍屏说。 「不接地气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自带机械生化王国吗?就算地球人死光了,你也不怕没人用,不是吗?而且这些机器生化人,就像陆战队的口号一般,都是绝对《永远忠诚》……」黄潮生边说还边顽皮地行了个军礼。 「你是说我可以让机器生化人完全取代地球人吗?」王绍屏瞪大了眼睛的问,虽然他懒得和一般人类打交道,比起人类的勾心斗角,机器生化人单纯多了,但让生化机器人取代人类?这是要大屠杀的前奏吗? 「当然不行,不要说全地球变成机器生化王国会引来什么,至少穿越局就会介入干涉。不要忘了,种族灭绝可是第四级危机,穿越局一定会干涉的。即便穿越局放任你这样做,你的专属时空区也建立不起来,会直接被打入异界,脱离人类时空世界的范畴,这样不止你的任务失败,我也算失败了,穿越局将会立刻撤回对你的支援。你可能会再度遭到灰影代言人的狙击,他们可没分什么区域,只要是分裂时空,他们都有毁灭的兴趣。」黄潮生略带恐吓的解释着。 「什么又是异界?」王绍屏听到一个似乎熟悉的名词,但黄潮生说明的,又好像和网路小说的解释不大一样。 「详细说起来很复杂,我简单地说,穿越局只负责单纯人类穿越事务,包含灵界和其他类人生物也算在内,尤其灵界的生物也曾经或即将是人类;而类人生物,像是外星人、魔法、修真世界等等都算是广泛人类的一环。但其他非人类,尤其像是机器王国这种非『有机智慧』,则超过穿越局的权限,有其他单位负责,而且穿越局还不太熟。像这样完全摆脱穿越局控制的世界,就会被定义为异界。至于那种机械生物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你手底下有人比我更清楚,只是他现在失忆了。」 「谁?特斯拉吗?」王绍屏想来想去和机器人有关,又不是王家系列品牌生產的,只有那个工作狂的顽固老头了。 黄潮生点点头:「不要忽视他,他可能是你未来发展的关键人物。」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能预测我的未来吗?」王绍屏迫切想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怎么样。他现在可是家大业大,除了九个老婆,还有未出生的子女和一大群「製造」出来的亲戚,他可不想落得什么悲惨的下场。 黄潮生摇摇头:「不!我不知道!穿越者的未来是不可控,也无法预测的,这也是局里戏称你们为《时空逆流》的原因。逆流而上,迎向未知的未来。」 「那么我们穿越的目的是什么?」王绍屏疑惑地再度问道。 「前面不是说过嘛,形成时空壁垒,建立新时空区。」黄潮生对于王绍屏之前的心不在焉有点不满,难得没有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而是不耐烦又简短地强调了重点。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黄潮生知道王绍屏真实的意思是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对穿越局来说,是维持宇宙稳定的方法;对我来说,就是可以吃很长一段时间的白食,还能升职,或的一些资源;而对你来说,则是『安全』了。所以这叫三赢!比双赢多一赢。」黄潮生自以为幽默的在最后又耍了一下宝。 「什么意思?我是说,我安全了,是什么意思?我的家人也会安全吗?」王绍屏根本不关心什么三赢,他只关心自己和自家人的安全。 「新时空区建立了,时空阻扰者任务就失败了,当然就不会找你麻烦了,那不就安全了?在新时空区里,即便你不是无敌,也能完整的控制那个时空的变化,夸张一点的说,你在新时空区里,几乎是像神一样的存在。你的家人在你的庇佑之下,当然也就安全了。」黄潮生也理解王绍屏的想法,所以还是压住自己的不满,简单的解释一下,但心中却抱怨的想着:「这样以后还能好好地一起玩吗?三赢耶!也不会假装笑一下,没礼貌。」 「特斯拉有什么重要的地方吗?」王绍屏虽然不确定黄潮生所说的「安全」是否属实,但他的确对未来发展关心了一些,尤其是有特殊重要性的特斯拉。 「哈!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猜的。理由是…根据局里的资料显示,特斯拉的过往对于人类科技发展有着特殊的重要性,但实际上是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而我只知道许多穿越者都重用特斯拉来发展自己,却没有人想要了解特斯拉的过去或真正这么做,而你是唯一注意到这件事的人。」黄潮生清楚自己不把所知道的细节说出来,今天或是明天,甚至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被眼前这个傢伙不停追问特斯拉的问题。 黄潮生如果不说,在王绍屏心目中,特斯拉就是个为了实验花钱如流水的工作狂,他的确隐约知道特斯拉的过去,但要说到揭开那层神秘面纱,那还有好大一段距离。王绍屏此时皱皱眉头,心里知道再追问黄潮生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于是在心底偷偷下定决心:「看来要让安洁花点功夫让她爷爷好好回忆一下『前世』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觉得你也不要太花功夫在这上面,如果特斯拉的神祕过去那么容易揭开,穿越局里的资料不会那么少。你越刻意去探询,说不定真相会离你更远。」黄潮生似乎看穿了王绍屏心中的想法,直言制止他的莽撞。然后继续说:「其实你应该把重心放在发展上,首先还是得先解决中国国内的问题。我们都来自那个小岛上的中华民国,对这个国号应该还是有点认同感,至少比什么人民共和国好听多了,那个名字听起来就是苏维埃联邦的附庸国。所以我认为至少要延长一下中华民国在大陆的生命,你才有机会挑战星辰大海,不然内战四年,再加上共党执政后,胡搞什么三反五反、大跃进,还有十年文革,别说上太空了,老共喊得『赶英超美』都有困难。而且你现在也要面对老蒋,解决东北军的问题,老实讲,你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 第四卷 狼烟四起战鼓擂 第壹七四章 失控的搅 假如在美西遇到的那个道士不算朋友的话,黄潮生应该是王绍屏前世今生所有的朋友里,唯一一个喜欢用铁口直断的口吻说话的傢伙。而且他说好的不灵,坏的确很灵。的确,王绍屏的麻烦很快就接踵而至。只不过他们俩都不知道,即将露出檯面的一系列危机分为两种,一种是英国这根世界乱局的搅屎棍,在託管声请案提出后,才开始到处搧风点火造成的。另一种则是其他潜在敌人早在王家报復的武装行动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张少帅反映的东北军问题恰好属于后者,但要谈到和国府接触,就必须先讲讲前一种。 英国政府,应该说是邱吉尔的企图,原本是希望和南京达成协议,由国府出面给王绍屏造成困扰。但没想到,最先达成协议的反而是川南共党党中央,而川南的共党得到援助后,也没有照着英国的规划发展,反而是地图砲火力全开,把中国土地上的各方势力全部都捲进去,最后还真如另一名和黄潮生乌鸦嘴比肩的英国首相麦克唐纳所料,让英国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先不论英国在哪方面出了状况,光是找上毛主席合作,就已经是与虎谋皮的行为了。无论号称也罢,自夸也好,委员长在歷史上被称为中国「自由的灯塔」、「民主的长城」,但无论是哪种讚誉,一切的形容词都仍是窝在土地上的產物,怎么能和高掛天空的红太阳,而且爹亲娘亲都不如毛主席亲的毛主席相比呢?光是在造神运动,蒋先生就输了一大截,难怪后来国府被打的如此凄惨。委员长有主场优势,都输的不冤,缺乏地气的英国,当然更讨不了好。 号称雄才大略的毛先生虽然现在还只是个政治局候补常委,但在流亡到川南的党中央里,他已经是决策圈不可或缺的一员。即使他缺乏功绩力压群雄,加上现阶段商量着办仍是党中央决策主流,集体领导表面上依然要维持,但他仍可以迅速的掌握主导权。就算不擅长外交,对于忽然造访川南巴塘临时根据地的英国人也不熟悉,但不代表他找不到熟悉国际情势的帮手来处理这件事。 「恩来,你看这次英国人在搞什么鬼?」毛先生非常擅长用看似粗鄙,但却是拉拢的语气,来拉近和其他人的关係,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屈居下位来协助他。 「我想英国人大概想在西藏搞事,据说马家军的马步芳被红四军一顿胖揍之后,断了朝北向甘肃发展的念头,改向南往藏区发展,而且据说和在四川争霸失利的刘文辉结为同盟,共谋西藏土地,这个月月初在马刘各自安多和康区和达赖打了几仗,藏军节节败退,丢了不少地方。谣传达赖十三世已经向南京派出使者,打算与国民政府建立起进一步的政治联系,以遏止马、刘的攻势。达赖这招耍得不错,马步芳和刘文辉还不敢和老蒋直接闹翻。但是达赖忘了背后的英国人,我想英国派出代表说要援助我们,应该就是我们目前佔住川藏大道的咽喉,截断了南京和西藏联络的要道。英国人大概是希望我们不要走了!哈!算盘打得也挺精的。」周恩来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知道周恩来平时不抽菸,老烟枪的毛主席拆了一包英国人刚送三五香菸,拿了一根点了起来,吐着烟圈说:「英国称霸世界三百年,哪个官员不是跟猴精似的。不过,我认为英国这次大张旗鼓,不见得是单单为了西藏,应该另有所图。如果是这样,恩来你说,这糖衣砲弹,我们是吃还是不吃?」 周恩来笑得更开心了:「润之,你都说是糖衣砲弹了,至少把糖先给吃了吧!不管英国真正想干嘛,反正我们现在缺乏补给,没有绝对把握越过青康藏到新疆和红四军会合。而且现在四川还乱成一团,四川军阀没有一个人有空来理会我们。巴塘又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巴曲河谷平原气候温和,土地肥沃,素有『高原江南』之称,加上我们又佔了西藏芒康县的盐井,除了人少了一点,高度高了点,空气稀薄了些,优点还是不少。而且水土的问题,对同志们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很快就能适应了。主要是我看这里粮食供应大有可为,能养活更多同志,佔了川藏要道,只要英国人愿意给军火补给,比过去的苏区可说好上千百倍。我们这个据点,离新疆不远不近,即便英国佬翻脸,要拿到苏联老大哥的补给也不难,进可攻退可守。保持适当的距离,刚好也可以看看盛世才对待我们红四军的同志们怎么样,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保险点。」 的确,周恩来分析的很有道理,目前中共党中央佔据的七个县,几乎是后来为刘文辉量身订做的西康省最富饶的地区之一,可比原时空中共中央盘据的延安十个县要丰裕许多,为何不能成为新的红色圣地呢? 毛主席听完这位原歷史上中共未来总理的一番有条有理的分析之后,点点头的说:「和我想的一样,背靠着英国人这棵大树,很难说我们不能直接拿下四川这个天府之国,有了四川,沿江而下取湖广就轻而易举。枪弹可是没有主义分别的,没人能说苏联同志的武器拿得,帝国主义的援助就用不得。」原抗战史上毛主席都能提出「放手与美军合作」的方针,这个时空怎么不能和大英帝国携手呢?有奶便是娘,自己的生存大过一切大道理,一向是毛主席的对外合作的态度。 川南共军选择了当前最好的生存模式,但英国却在无意当中破坏了自己原本的佈局。原本只是用来威胁国府就范的后手,这下子却成了搅动中国局势的搅屎棍!,而且还是无法掌握的那种,和英国希望东亚局势稳定的期望恰好背道而驰。 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只能说是巧合。当时英国内阁在商议完之后,就把所有的训令一一发出,让各地驻扎的负责人依据内阁的命令执行制衡王氏集团的计画。但除了原计画人邱吉尔之外,没有一个内阁大臣考虑到这些命令的前后顺序。而这一系列的命令则是根据驻外单位的属性,由各单位所属的部会自行发出,以邱吉尔眼前低下的地位,根本无法干涉。才会导致当外务部的飭令还没到南京,殖民地大臣的训令已经送达驻锡金政治专员的手上。 除了各部会各行其是,有了时间差之外,英国各地派驻官员的执行效率更是参差不齐,收到命令之后,更会依据原本驻外单位的原有任务契合度,排列执行优先顺序。对于某些单位来说,这些指令的执行难度挺高的,比如南京驻华大使贾德干爵士本来的任务是交好国府,对于来自伦敦新的飭令,第一个反应就是:「老蒋是那么好控制的吗?伦敦是吃错药了吗?」 企图心当然也决定了这一连串命令的执行程度,邱吉尔虽然号称东亚通,但他对当前东亚各地的驻外官员却一无所知。 锡金是印度的一个内陆邦,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北面与西藏接壤,五世达赖以来,因其崇信黄教,长期以来皆归西藏达赖政权管辖。直到1814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入侵锡金之后,锡金终于成为英国殖民地之一。英国派驻锡金的官员除了负责锡金的统治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煽动西藏独立。这个任务从1904年英国入侵西藏战争打响后,就一直成为锡金政治专员的主要任务之一。 当英国内阁要求锡金援助川南中共的命令抵达前,驻锡金政治专员弗雷德里克?威廉姆森恰好听闻到一个消息:一向坚定维护西藏独立自主权益的达赖十三世由于健康不佳,导致内部亲近南京中央政府的势力蠢蠢欲动,和国府的关係有日趋改善的态势。所以早在英国新训令抵达之前,就已经派出锡金当地土着官员饶农巴都(又名罗布顿珠)前往拉萨,要求在拉萨成立英国驻西藏办事处。 在伦敦援助川南中共的飭令抵达后,威廉姆森不知道伦敦具体的整体规划,不清楚自己必须在和国府谈判触礁或遇到阻力时,才能和中共达成援助协议。所以一心想要切断西藏与南京联系的他,立刻透过新成立的拉萨办事处向中共党中央进行交涉,要求中共阻饶国民政府与西藏自治政府的联系。达成协议后,随即对盘据的川藏边界巴塘县的中共红一军,送出包括轻重武器弹药的大量军火补给。这下子好了,好心办了坏事,全然破坏了邱吉尔的规划,原本的后手,成了国府真实的威胁。 稍早在南京的驻华大使贾德干爵士则晚了锡金政治专员弗雷德里克?威廉姆森一天才收到伦敦的最新指示,要求他以援助为诱饵,游说国民政府採取对王家佔领地主权不利的行动,至于南京政府怎么做,这个命令并没有具体指示。这样模糊的命令,让贾德干爵士气到差点晕倒,咬牙切齿的对他的祕书尼克说:「伦敦那群人是怎么了?天气太热烧坏头脑了吗?难道贾米森的例行报告没有说清楚吗?南京政府每一次对王氏集团採取不利的行动,最后都得花很大力气弥补。现在真正掌权的蒋先生甚至正在加派特使,希望能缓和他的属下的私自行动造成王家不悦的情况,这种时刻,我怎么去游说国民政府再度盲目的行动呢?」 身为驻华大使馆实质性的二把手,职衔秘书的尼克在他顶头上司发洩完对伦敦的不满之后,恭敬地对着贾德干大使说:「爵士,或许委员长的路走不通,但是南京政府不是那么团结,还有其他派系的领导人对王家并不是那么友好,甚至和委员长採取敌对的立场,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些人下手。」 贾德干皱着眉头回应他这位能干的属下说:「你是说汪先生?不可能,上次墨西哥事件后,我听说他已经改变他对神奇杰克的看法,採取比蒋先生更友好的策略,我不认为汪先生会改变这个立场。」 尼克点点头:「我赞同爵士的看法,但如果我们往更老一辈或更年轻的一代去寻找呢?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中国执政党老一辈的革命家几乎都是民族主义的激进份子,他们无法容忍苏联援助的共產党,势必也无法忍耐神奇杰克夺回失土却不交给中央的行为。另外,年轻的一辈,无论是蒋先生或汪先生的手下,早就对王家丰厚的财產覬覦很久,如果给他们一个理由,我相信无论汪或蒋都得被这些拥有实力的少壮派所挟持。」 贾德干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的这个秘书又何尝不是挟持自己的少壮派呢?但是面对伦敦的压力,他只好叹口气的对这位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说:「好吧!虽然我觉得并不乐观,但你可以私底下去接触看看。不过,我建议你谨慎地使用民族主义这项武器,不要忘了英国在中国有着非常多的租借地,稍不谨慎,有可能引火上身。我建议你用私人的名义去进行这项难度很高的任务,而且低调一点,这样万一失败,我们还有转圜的馀地,我不能让大英帝国在中国遭受重大挫折,否则我们可能失去在中国所有的利益。」 自信满满尼克对大使的保守态度有点不满,但他丝毫不敢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嘴上答应着自己的上司,心底则是咒骂着:「无能的老头,连共济会在后面谋划这盘大局,都看不出来,真是尸位素餐。虽然我只是组织里最低阶的存在,但我们组织的要求岂是你一个小小大使能抗拒的?我看你的大使也做到头了。私人名义?谁不知道我就是代表着大使?代表着大英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威?等我成功之后,我一定要向伦敦密报,要求撤换你这个无能的大使。而我,说不定能够从小小的秘书升任个参事…不!说不定直接担任大使,也说不定呢!」 这位衝动的英国年轻人并没有完全照着自己老闆的想法去进行这件事,虽然他不敢正大光明打着大使馆的名义,但却一点都不低调,反而大张旗鼓的接触国民政府的各党派,无论是老蒋嫡系分化出来的黄埔系、土木系、復兴社、cc系、新政学系…;还是边缘化的汪系改组派、西山会议派,以及左倾严重已经解散的革命委员会残存地所谓第三势力,甚至地方上桂系、冯系、阎系、西南地方实力派等派驻南京的联络员也没放过。而且他还光明正大地明示或暗示所接触的中国官员,他有着特殊管道能直接和伦敦联络,为愿意行动的国民政府领袖们争取到英国最强有力的支持。这下子,的确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甚至背着两大权力核心的委员长和汪行政院长,偷偷的筹谋着一些计画。就这样,一个英国内阁和邱吉尔都意想不到的小人物,在对原计画不利的天秤上,加重了另一颗重量级的筹码。 民国22年,西元1933年5月28日,王绍屏和各国达成协议的一周后,国联针对託管案投票的前一天,也是英国和川南共党刚刚达成协议的第二天,更是尼克在南京上窜下跳到处串联的第三天,在中山门外小红山官邸,委员长独自一人在书房,正在为了杨永泰和贺耀组被人肉炸弹炸死一案迟迟未有结果,而大发脾气:「兇手查不出来就算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尸体都找不到,我不知道整个政府养这么多人是在干嘛的!娘西匹的,真是一群废物!」自言自语的骂完人之后,重情念旧的委员长又嗟叹起来:「畅卿啊!是我害了你,如果不让你去湖北避难,就不会有这一劫。唉!还连累了一个贺耀组。真是党国的大损失啊!」 就在委员长感叹不已的时候,书房门口传来一阵轻微地敲门声,委员长不用看也知道是蒋夫人过来了,他在书房的时候,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过来打搅。「达琳,萧秘书和张秘书来了,你要见他们吗?」 「让他们进来吧。」委员长对于两人前来有点期待,因为自从湖北省政府前的爆炸案发生后,他对于原本身边重用的一些亲信起了一些怀疑。毕竟贺耀组前往湖北请回杨永泰是秘密行动,除了身边原有几名亲信知道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身边这些人不是可能参与,就是有可能洩密。于是他重新整顿了侍从室,提拔了一些新人,譬如刚留学回来的萧赞育和原本与杨永泰走得很近的张群。 这两人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追踪爆炸案调查结果,并持续留意王家后续的行动。尤其是张群,和黄郛一样都是自己在日本振武学校的老同学,过去一直放在地方上歷练,在杨永泰牺牲,林蔚请辞之后,也该调回中央了。他还打算拔擢这个老同学担任新的联络官,维系和王绍屏的关係,毕竟张群和杨永泰同样都是属于新政学系的人。「林蔚对于慰留还没有反应,但忠诚度可能会有点问题了吧?王绍屏应该也是个念旧的人,对于张群,他应该会接受吧?」 就在委员长胡思乱想的时候,蒋夫人已经将两人带了进来。「委员长…。」两人才打个招呼,委员长就打断他们说:「怎么样?畅卿找到了吗?」 两人一愣,他们还真没想到委员长如此念旧,对于已经贬出京城的官员遇刺都如此上心,心中不免有「彼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的想法。 最后还是张群先开口:「报告委员长,很抱歉,杨省长还未找到,连贺少将,我们也还没消息…。」 眼看着委员长的脸就要拉下来,一旁的萧赞育随即反应快地补上:「校长,虽然还没消息,但据说王所长曾经派人想要保护杨省长,只不过被他拒绝了。或许我们联系一下王所长,会有线索。」 「嗯?」委员长发出一声疑问,随后摸摸自己的大光头,有点犹豫地说:「可是现在时机敏感…。」 张群知道委员长在犹豫什么,于是再度向前:「报告委员长,刚刚接获报告何健将军追击匪军在川南遭到狙击,据称共匪手持英製武器,这和最近英国大使馆一等秘书大肆煽动党内同志与不明群眾抗议王所长申请国联託管一案可能有关,或许这是我们一个机会,可以透过驻国联顾代表和王所长联系一下,尤其明天国联就要投票表决了,王所长应该也会希望获得政府的承认与支持。」 「不过…。」委员长还有些犹豫。 这时换萧赞育说话:「校长,英国分裂我中华之心不死啊!虽然王所长无法立即归还失土,但看得出来,他是在替我党争取復兴国家的时间啊!不然他就直接独立建国便是,何必拐一圈搞什么託管呢?据顾代表的报告表示,託管最后还是得有最终归属的公投,我们何不藉此和王所长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顺便也能把一些误会解释清楚,让王所长知道校长困难之处,岂不一举数得?」 委员长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抬头目光卓着的说:「好!发电报到日内瓦给顾维钧,让他即刻和王绍屏联系,表达我想和他详细谈谈的善意。」 -- 第壹七五章 改姓风波 英国除了在中国本土搞风搞雨之外,对于王家的新佔领地当然也没放过。原本已经踏上义大利土地的前国联祕书长埃里克?德拉蒙德爵士,在接获伦敦的密电之后,连向墨索里尼递交国书都来不及,即刻再度出发前往日内瓦,拜会当年前往台湾调查的国际鸦片调查委员会调查团团长杭亭顿?赖特医学博士。 当然德拉蒙德爵士不会明说自己的目的,而是拐弯抹角地向赖特博士表示自己极度关切台湾当前在战事激烈的情况下,人权是否能得到保障。虽然赖特博士有些奇怪这位卸任秘书长的行为,但基于三年前这位秘书长给予自己的支持,于是赖特博士保证会和台湾当地政治领袖联系,了解情况之后,再向德拉蒙德爵士说明台湾当前现况。 眼见赖特博士上鉤,并向伦敦回报完之后,德拉蒙德爵士才再度前往义大利赴任,继续去担任他的太平大使。 赖特果然是个纯粹的医生,他如约的一一用电报,和当年曾经会面过的蒋渭水、林献堂、蔡式榖、蒋培火等人联系,并询问台湾在战火下的现况。得知蒋渭水因被囚禁时,由于卫生条件太差,得到伤寒而过世,同为医生的赖特博士不禁感到一阵唏嘘。在听闻战事并未延烧到平民百姓,王家的士兵也没有任何暴行之后,他才放心的嘱咐眾人,如果在国联託管期间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和他连系,他会向国联秘书处反应。 林献堂、蒋式穀和蔡培火等人虽然因为台湾民眾党被日本总督府取缔而解散,而没有经常聚会。加上台湾文化协会、台湾民眾党这些一脉相承的自治运动组织,受世局大环境影响,仍不免分裂成左、右两派,彼此还有了些衝突,感情更加淡薄,但这次同时接获赖特博士的电报之后,再度唤醒彼此原有的革命情感,而且组织分裂前,大家私交其实都还不错,尤其在蒋渭水逝世后,组织被取缔,彼此的成见又被对日本政府的同仇敌愾所取代。国联调查团团长这次的主动联系,让眾人又有了诸多联想,于是决定再次重聚,对即将成立的託管政府发出本土精英自己的声音。 原本战争阻断了资讯往来,眾人对新入主的新政权了解不多,但战火很快平息,岛外的消息纷纷传来,这些台湾本土的政治菁英终于发现这次改朝换代的改变挺大的,首先是身分的转变,日本籍竟然变成无国籍,发动战争的竟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家族!最令人感到茫然的是,台湾从隶属一个国家变成吃国际联盟的百家饭,这让这些政治菁英有点不知道接下来的政体会怎么玩,制度会变成怎样,一时之间,眾人变得忧心忡忡。 就在这些仕绅和地方上的政治领袖还没反应过来,迟迟没有行动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谣言已经开始疯传全台。 台南州大宫町原本的延平郡王祠,被日本人改为开山神社。阿卿嫂还是习惯把神社称为国姓庙,经常还是会去上柱香。因为她就在庙附近的巷弄里卖切仔麵,而且已经卖了快十年了。 顾客大部分是附近的左邻右舍,外面的旅客很少会走到这些巷弄里。但是最近几天很奇怪,麵摊上的客人竟然出现了很多生面孔。点菜的时候没问题,这些人说的是流利的台语。但如果仔细听他们聊天,就会发现他们说的似乎不是台语,而是日语。 阿卿嫂已经五十多岁了,没读过什么书,日语就只会那几句,主要是应付日本警察大人查户口用的,她还有个应付检查的日本名字叫做幸田丽卿,只因为丽卿嫂老公姓田,而她叫丽卿。 讲日语的客人走了,阿卿嫂才偷偷问过来买麵,而且懂日语的邻居:「阿好,刚刚那些人在说什么?」阿好是邻居家的女儿,中午时常来为她阿公买麵。她正在读初一,成绩很好,日语也学得不错。 「阿卿姨,他们好像是在说开山圣王的子孙回来了,打算重新在台湾重建明朝帝国,而且好像还会恢復什么锦衣卫的秘密警察,然后就会发生诬害良民,上街随便抓人之类不好的事情。」阿好隔得远,只能听得大概。 阿卿嫂听了阿好的话,感到有点恐慌地说:「据说这不是日本人刚来台湾才会做的事吗?好不容易这几年才平静下来,怎么又来什么开山圣王的后代?台湾人怎么经得起这样来回折腾啊?唉呦~!开山圣王不就是对面庙里拜的国姓爷吗?国姓爷不是保佑大家平安的吗?祂的子孙会干这种事吗?」日本学校不会教中国史,阿好不大懂,也没信过国姓爷,加上乡里消息不灵通,阿好也没办法回答阿卿嫂问的问题。 阿卿嫂听到的这些流言,早就迅速地在台湾各地传播,台南州算是消息传得晚的。加上在战争平息后,日本军人和原有日籍官员,包括日本警察,真的陆续被抓走,似乎更加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搞得许多对实际状况一无所知的平民百姓,个个人心惶惶。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像阿卿嫂那么惶恐,知识份子、社会菁英对于国联託管还是充满期待的,至少年两年国联鸦片调查团抵台的调查,让这些人对国联的处置感到很放心。另外,还有一批人对于什么国联、託管的内容都不大清楚,但是对开山圣王的后代将来台治理,则感到非常兴奋的。这批人当然通通都是国姓爷忠诚的信徒,而且很多还都姓郑。 阿牛师也姓郑,大名叫作郑大牛,听说他小时候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他老爸觉得大牛很强壮,取名小牛就太弱小,不好养活。至于他老爸为什么偏好牛,不取名什么铁山,不是更厉害?好嘛!台湾產煤不產铁,所以他没见过。那么石头呢?不是比大牛更坚硬,能存在更久?好嘛!或许是因为石头和铁都不算生命吧!活着的动物,阿牛师他老爸就觉得大牛最猛!其实阿牛师也不知道他早就过世的爸妈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被取名叫大牛,而且真的平平安安长大。所以日本人推动皇名化的时候,给了愿意改名的人诸多好处,阿牛师也从没想去改过。 一直单身的阿牛师之所以被尊称为「师」,不是他有什么专长,也不是这个时候的宅男被称为师。反而在村庄里,专精种田以外的技术才会被尊称为师,譬如会武术兼能看跌打损伤的叫拳头师,会打铁的叫打铁师…。阿牛师被尊称为师则是因为他继承了他爸爸的事业,在大甲剑井附近一座小庙担任庙祝,而庙祝通常也会获得这样的尊称。 庙祝会得到师级的尊称,往往是因为村民们相信香火鼎盛的庙当中的香灰能够当作符水治病,庙祝和神明走得近,所以得到村民的尊敬。不过,阿牛师这座供奉国姓爷的小庙,并不是以香灰治病见长,而是靠一座国姓爷留下的剑井来治病。剑井水能治病,传说是永历十六年端午节前夕,郑成功领兵至此,被道卡斯平埔族围困在这座小山丘,天气炎热缺水,人、马皆得痢疫,延平郡王见状,立刻拔剑插地,向天祝祷祈求泉水而得此井,解除了当时部队的饥渴。之后,民间便相传端午节午时取此井水,能去霉运,治百病。 虽然一年只能治一次,而且还要掷茭,经过国姓爷同意,井水才有效果。但这一切的限制,挡不住阿牛师的聪明。他在端午节当天就自己挑水,准备好大约一年份的量。刚开始还抓不准储水量,久而久之,阿牛师经验越来越丰富,从此就没听过信徒索求井水有不足的情况。因此,这座小庙虽然地处偏僻,但阿牛师经营的好,香火仍旧十分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直到去年,坊间盛传日本人将全面取缔台湾人本土的宗教信仰,将大型宫庙变成神社,小庙则直接拆除。信徒怕惹上麻烦,採取了分灵(香火)回家供奉,只有需要取井水治病,才会有人上山,到庙里掷茭,祈求国姓爷同意赐水。所以平日,只有阿牛师自己一个人天天在庙里上香,祈求国姓爷保佑,能避免毁庙之劫。或许是这座庙真的位于太偏僻的山区,又或许日本人不懂剑井对信徒的意义,始终都没有人来拆毁这座小庙。当然,以阿牛师的想法,这是国姓爷显灵的庇佑。 无论原因为何,阿牛师独自一个人一直在这座山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自己种田种菜养活自己并不困难。直到最近,一名信徒带来一则消息,说是国姓爷的子孙打回来了,要来拯救台湾脱离日本人的魔掌。日本人统治是不是让台湾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几乎不下山的阿牛师不清楚。但这个消息却让他兴奋异常,认为是国姓爷再次显灵。于是他透过几个有办法的信徒,联系上周遭几座国姓庙的庙祝,打算发起一场欢迎仪式,欢迎国姓爷子孙回家。不过这两天却有人告诉他,这位国姓爷的子孙不姓郑,而在当年逃难的时候,祖先从了母姓,自此改姓王。 「这怎么可以!现在清朝都灭亡了,国姓公的子孙怎么还能姓外姓?」阿牛师很愤怒的对带来这则讯息的信徒这样说。而且还不只阿牛师这么想,许多联络好的庙祝和信徒们都有类似的想法,结果好端端的,单纯地一场欢迎会,就这样子开始变质,变成要求王绍屏认祖归宗的一场运动 这些谣言、消息,在台湾各地传啊传的,终于在王绍屏和张少帅通讯完之后,由王志平进来详细报告这件事。 在场的黄潮生听完王志平的报告之后,忍不住问王绍屏:「你什么时候变成郑成功的子孙了?」 「哈哈…哈哈…!」黄潮生听完王绍屏假造自己是郑成功后裔的整个来龙去脉,笑到完全停不下来,完全不顾王绍屏在一旁猛翻白眼。 「当时我就跟我家夫人说别乱搞,你看看,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我改姓?我们家不要说直系亲属,即便出了五服,有没有姓郑的都难说。」王绍屏看黄潮生笑得差不多,也懒得说他,直接就是抱怨!问计!不然特派员是用来干嘛的?王绍屏全然忘了人家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他,而不是来当顾问的,尤其是包山包海的那种,那连顾问都说不上,叫杂工! 「这种事情简单啦!你没听过吗?上帝的事就交给上帝,神鬼之说当然就交给鬼神来处理。只要我跟你走一趟台湾,我保证一定解决。」黄潮生笑完之后,立刻拍着胸腑保证,但是看到王绍屏一脸不信的样子,他又补上一句:「放心!我和国姓爷有交情。」这下子王绍屏不是不信,是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瞅着他。 黄潮生懒得再解释,马上扯开话题的说:「这件事你反而不用担心,毕竟这些要你改姓的老百姓是支持你的。你反而要小心另一股谣言,说你会重建明朝,还会派出锦衣卫这件事,听来像是开玩笑,其实是居心叵测,我猜这些放出谣言的人是想动摇你的执政基础。他们接下来一定会有大动作!你得快去台湾一趟。」 王绍屏点点头:「我原本要去印度一趟,就先推了…。」话才说一半,黄潮生连忙打断地说:「推迟就好,千万别推了,有机会阴这个世界搅屎棍一把,怎么能放弃?」 「啊?」给英国殖民地上眼药,王绍屏倒还没想过,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黄潮生。只听黄潮生悠哉悠哉地说:「这些英国佬,你不给他找事做,他就会来找麻烦,我辅导的一千五百多个个案,从明末到二战这段时间,屡试不爽。反正听我的,准没错!」看到王绍屏又点了头,黄潮生又扯到另一件事去:「对了!你到台湾之后,要先干嘛?」 「当然是先澄清谣言囉!还有看你怎么解决群眾发动要我改姓这件事!」王绍屏终于找到机会要把话题扯回来。 「这些都不重要,我是问你打算怎么施政?」黄潮生根本不上当,继续把谈话主导权夺回来。 「就像我在山东做的囉,铺桥造路大建设,盖工厂、盖学校,让人人有书读、有工作。户口什么的就不用查了,日本人这件事干的挺好的,为了控制台湾人,还搞了保甲制度。对了!我得先施行二八减租,降低农民负担…。」 王绍屏话还没说完,黄潮生立刻大叫着说:「就是这个!」 -- 第壹七六章 动摇国本的土地改革? 王绍屏被黄潮生莫名其妙地大吼一声吓了一大跳,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的问:「这个什么?」此时黄潮生已经在低头沉思,王绍屏也不敢多加催促。只听黄潮生沉思片刻之后,喃喃自语的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原来放出谣言的人就是这么个打算啊!」 王绍屏被黄潮生疯癲的样子吓住,正打算叫医护机器人过来帮他诊断,看看这位特派员受了什么刺激。这时,黄潮生抬头看着王绍屏,然后没头没尾的问:「你知道台湾经济改革一开始最困难的是什么吗?」王绍屏摇摇头,只听黄潮生自问自答的说:「是土地改革!」 黄潮生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地继续说:「要不是我辅导过一名穿越到1949年国府撤退台湾初期的穿越客,我也不会对这件事印象这么深刻。绍屏,我跟你说,在那个国府迁台,政权风雨飘摇的年代,陈诚力主在台湾进行一系列土地改革,在当时许多高官眼里算是『动摇国本』的事,虽然事后证明他对了,为台湾创造经济奇蹟奠下不可磨灭的基础,但当时的过程的确惊心动魄。有人甚至推论二二八事变的成因,和民国36年3月份国府正式通过三七五减租训令有关。毕竟从二五减租到三一减租,再到三七五减租,国府在大陆时期都吵的沸沸扬扬,台湾的大地主更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后来光復后,台湾议会之父林献堂都是因为反对三七五减租和徵收馀粮,与国府当局意见不合,才避居日本。」 「有这么严重吗?我在山东推动二五减租就很顺利。」王绍屏有点疑惑地说。 「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大地主,减你自己的租,谁来反对?但是你知道台湾佃农过得有多苦吗?台湾将近六成的经济发展是靠农业,但地少人多,四面环海,老百姓穷到船票都买不起,没办法靠脚投票,只能任人剥削,所以拥有独佔资源的大地主比大陆的地主还嚣张!」黄潮生略显激动的说着。 「不是说日治时代,日本人大力建设台湾,除了二战时期山穷水尽之外,战前老百姓的生活不算过得太差吗?」王绍屏有点疑惑地说,毕竟廿二世纪和日据时代实在相隔太远,许多史料已经烟灭在歷史灰烬之中。 「胡扯!日本人当时为了拉拢地主,默许土地兼併,造成许多大地主。当时很多拥地四甲以上的大地主做的多绝,除了任凭喜好选择承租者之外,对于佃租更是十分苛刻。留存作种以外的收成,几近全数都缴给地主,比大陆地主收百分之五十还过分,台湾佃农三餐想靠米粥温饱都有困难。所以后来陈诚儿子陈履安竞选总统,百多万票大部分来自中南部,听说大部分就是因为感念陈诚强力推动了土地改革,即便知道他不可能当选,还是投票给他,算是还了人情债。」黄潮生更加激动的说着。 「那这和目前四处散播的谣言又有什么关係?」王绍屏不想和黄潮生争辩,因为他对这个时代没有黄潮生清楚,所以乾脆直接询问黄潮生先前的推论是什么。 「我本来还没想到这个谣言的核心内容是什么,但总觉得这则谣言是打算塑造你强势的形象,尤其是强势改变现状的形象。不然不会提到改变政体,又提到祕密警察。那么,除了日本,在台湾内部,谁最不想见到现状改变呢?」黄潮生又是诱导式的问道。 「地主!」这下子王绍屏反应过来了。 黄潮生兴奋地继续说:「对!日本对地主採取的经济拉拢,又是默许特许经济,比如台北程家就被特许经营茶叶、鳯梨、香蕉、柑橘等水果及蔬菜之输出东北专卖而起家,由纯粹的大地主转为大商贾。你想想,连水果都能拿来专卖了,你看日本人拢络地主的手段有多高段?这些受过日本人好处的不少,即便参与自治运动反对日本总督专断统治的乡绅,也会为了土地改革和你槓上。另外,在传统儒家思想里,歷代明朝皇帝都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动輒对大臣廷杖,就是派出东厂、锦衣卫鹰犬迫害忠良。你想想啊,重建明朝、恢復锦衣卫,多有针对性啊!」 「对!只有地主仕绅能读书,读的又是清朝留下来的儒家经典,这还真的是针对我啊!不过,他们又没提土地改革,生哥是怎么联想到的?」王绍屏恍然大悟之际,又有了新疑惑。 听到王绍屏的疑问,黄潮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鄙视说:「拜託!你王大少在山东浩浩荡荡地收购土地,大搞土地改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台湾地主地处偏僻,一时搞不清楚,但这场谣言散佈下来,人心惶惶之际,这些地主不会想办法打听你的过往吗?捐献舰队,兴办教育,大办工厂,发展科技,这些都和地主权益无关,能激起地主叛逆之心的唯有土地改革,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王绍屏听后,连连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黄潮生很肯定地说:「先把重要的地主拢络起来再说,唯有更多的利益才能瓦解他们的联合一致反对。不要露出那种自命清高的表情,水至清则无鱼,你现在是统治者,不是圣人。而且你如果能在在这个时间点,推动土地改革,将会比国府在战后才开始,要有利的多。」 「怎么说?」王绍屏放弃了崇高的道德,反正他收买欧美各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几个土绅劣豪也没关係。他现在关心的是,怎么做才最有利。一听到可能比歷史上的国府更轻松,他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战后,经济凋敝,百废待举,要找到有利可图的事业取代佃租不容易。其次,歷经日本人在战争期间的剥削,地主家也没馀粮啊!手中无粮心底就慌,听到要投资,一是没钱,二是心态会更加保守。当然现在全球大萧条也会有影响,但总比战后来得好很多。最主要的,你有钱嘛!白送钱,买合作,那不就容易多了嘛!」黄潮生最后几句,听起来很讽刺,再度惹来王绍屏的白眼。 「钱不是万能,以我对台湾歷史的粗浅的认识,老一辈的台湾人不乏有坚持己见、桀傲不逊的楞头青,要不然清朝也不会被层出不穷的反清復明吓到禁止移民来台,而日本人就不会面对那么多次抗日运动,国府也不用面对二二八了。」王绍屏的白眼没有效果,马上就开起嘲讽模式,囉嗦了几句。 黄潮生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哈!那就赶紧过去杀几隻鸡,让其他猴子吓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眼神却充满了杀意,毕竟他已经辅导过类似的穿越客,对于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要奴役佃农的大地主,绝不会心慈手软。 王、黄二人聊到这里,双方都深感事不宜迟,随即让贾米森推迟了印度之行,一行人搭上飞行母舰,向台湾出发。不过,两人这时完全没料到,台湾北金主凌家、中巨富古家、南霸天岑家,五大家族其中的三家早就已经开始串联。 老实讲,这三大家族并不想武装反抗,因为他们没有军队,只有养些看家护院的武师和枪手。即使他们拥有足够的武力,在看了王氏部队对日军几近屠杀式的战斗,他们也兴不起武力对抗的念头。虽然打不赢,但应付统治者,台湾五大家族都是箇中好手。所以三家会商的目的,就是希望讨论出能够试探王家底线的招数,让自家的家族在改朝换代之际,能够多捞点好处。 那么为什么这三大家族会这么着急出手呢?主要和他们经营的事业有关。 台北凌家因为金矿而暴富,继而经营金店起家,当然在北部土地也不少,所以既关心矿业特许是否能保留,也担心土地改革会对家族收入带来衝击。而同是五大家族的淡水严家虽然也是矿业出身,但后来转型做矿產进出口,加上和凌家不和,因此反而没有非常积极。 而彰化古家早年因为引领日本人登陆有功,靠着总督府特许经营盐、糖、鸦片、樟脑而成为巨富,如今政权更迭,古家既担心因为和日本人走的太近被清算,又担心专卖事业被收回,再加上这些特许专卖事业又和土地种植有着密切关联,更担心土地改革让家族事业毁于一旦。而五大家族里,同样靠土地种植,在清朝就开始经营樟脑的雾峰林家,日据时代已转型为艺文世家,家规严谨、家风朴厚,又热心公益,而且族长林献堂还积极投入抗日的自治运动,因此和古家立场不同,少有往来。 南霸天岑家其实立场不明确,但因为家族事业非常单一,就是种甘蔗,经营製糖专卖事业,土地改革带来的衝击显而易见,加上族长刚刚过世,三房陷入遗產争夺,所以岑家嫡系长子岑啟封不得已,无奈地想要联合外力,摆平族内纷争。这时平时来往并不密切的古家上门联系,希望对新政权採取一致立场,以求能和王家达成协议,维持目前大地主的利益。由于古家的恶名在外,岑啟封还有点犹豫,后来凌家决定接受邀请,岑啟封至此才真正下定决心,如此一来,三家才能走到一块。 1933年5月30日星期二,就在王绍屏一行人正出发前往台湾的那天稍早,台湾的天气不大好,细雨绵绵,但仍影响不了凌家二代最有可能担任未来家主的凌正雄、古家族长古先荣、岑家嫡长子岑啟封三人在中部古家新修的园林祖宅惠安园里正式会面。 古家既是在地主人,族长古先荣又是家族兴起的第一代开拓者,年纪最大,论辈交往,古先荣自认是现场三家代表之首,加上这次联合,是由古家主导,于是自以为是地担任了话事人,率先开口说:「今天老夫特意邀请两位家主前来老宅一聚,一是希望我们三家在台湾局势扑朔迷离的此刻,能团结本土一切力量,维持政局的稳定。另外,也期望我们三家之间,能彼此分享一下各自收集的消息,对即将入主台湾的王家能有多一些了解,以便讨论出一个应对新变局的方策,以免别被外来政权搓圆捏扁。」古先荣并没有多看得眼前这两位晚辈,所以这席开场白,他就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隐隐地以三家领导者自居。 凌家二代主凌正雄脾气一向不好,不要说他一向瞧不起古家对日本人卑躬屈膝的态度,光是古先荣现在这种以老大自居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就忍受不了。不过,即便他现在满腔怒火,但不代表他没脑子,只见他轻飘飘地说:「来彰化的时候,我阿爸交代我,就是先看看古老伯有什么好的章程,我再带回去让我阿爸参详一下。」一句话连消带打,先把古先荣定位为狗头军师,再把凌家可有可无的合作态度表露无遗,让古先荣恨得牙痒痒的,但又不能说什么。 的确,在北台湾,除了老对头严家之外,凌家还没有把谁放在眼里,要不是古先荣以让出所有大稻埕茶叶的经营为饵,凌正雄根本不会走这一遭。要知道,当王家入主台湾的消息确认之后,凌家已经退休的第一代老爷子早已经亲自带着二房长子凌博綬,前往山东拜会坐镇满庄大本营的王绍源,希望能提早获得谅解。派大房嫡长子来这里开会,不过是凌家的两手准备之一罢了。熟知家族决策内幕的凌正雄,当然不会把古先荣放在眼里。 相对而言,高雄岑家的岑啟封就有点弱势,老一辈的族长骤逝,家族又陷入家產纷争,一分为三,先不要说他是否能代表岑家,光是论实力,只有掌握岑家三分之一力量的岑啟封,根本无法在这个时候开罪凌家或古家,于是他对于两人的明争暗斗充耳不闻,静静地喝着眼前的茶水。 岑啟封决定袖手旁观,等两家争出个胜负,自己才开口,但这不代表古先荣愿意放过把他拿出来当枪使的企图。只见古先荣不理会凌正雄,转过头来对岑啟封说:「世侄啊!对于你阿爸仙逝,阿伯我也是感到很痛心,你放心,你阿爸出山(殯)的时候,阿伯一定会去替你站台。没道理让嫡系子孙大权旁落嘛!阿伯也看不下去。」 古先荣不愧是老江湖,一句问候,就把岑啟封绑到自己的战车上面,让岑啟封只能连声感谢。古先荣很满意岑啟封的态度,于是再度开口问说:「那么世侄对于阿伯刚刚说的有什么意见啊?」 岑啟封偷偷瞄了凌正雄,只见凌正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岑啟封对于凌正雄的目中无人感到有点生气。岑家离着台北有点远,一向称霸南台湾,和凌家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不代表岑家过去会比凌家差,不过凌正雄这时表露的态度,却让岑啟封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冒犯。即便这时候形势比人强,岑啟封不愿意贸然得罪凌家,也不代表岑啟封愿意居人之后,于是他也轻飘飘来一句:「世伯,你知道的,我们岑家现在忙于办丧事,对外界的消息并不灵通,不然请世伯和世兄都谈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能回去和家族的长老们好好议论一番。」的确,岑家族长骤逝,但不代表岑家没有大佬在,只不过和族长同辈的长老们,在战争之前,就分别被族长派往大陆、东南亚拜会王家各地领导人,还没有回来,才会让岑家晚辈闹得不可开交。 话讲到这里,古先荣觉得自己再不强势一点说些什么,这三家联盟现场就得解散了。于是他也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开口说:「这样吧!老头子我年纪大一点,我就先拋砖引玉,先把我知道的,和两位世侄说一说。」这下子,古先荣又把自己摆到长辈的身分上,但因为要先透漏一些讯息,这让凌、岑两人也不好打岔,现场谈话情势又被古先荣取得主导权。 「大家都应该听说了,据说目前要入主台湾的王家,是开台圣王郑成功的后代。当然啦!很多人可能不信,不过阿伯在美国的生意伙伴给我传来一些消息,这位王家的族长曾经在洪门大老们的面前,拿出当年永历帝的敕封国姓爷的圣旨,据说已经获得专家证实,圣旨是真品。所以坊间传言,王家打算重建明朝,有几分可信。另外,阿伯也差人到山东打听,王家族长在国府的影响力也不小,据说还十分贯彻南京的政策,尤其对土地改革十分上心。这对我们台湾大家族可不是个好消息,在座两家,土地佃农都不会比我们古家少,如果王家真的推动二五减租,那么影响可不小。」古先荣用消息包装之后,拋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就端起茶杯喝茶,就此微笑着闭口不言,眼睛在凌正雄和岑啟封脸上来回巡视,笑看这两家代表如何反应。 岑啟封毕竟更年轻一点,经验也没即将提早接家主之位的凌正雄沉稳,于是率先开口问:「那么古老伯打算怎么做?」 「呵呵,我打算和王家族长好好谈谈,当然,如果两位世侄家里同意,我们可以一起和这位国姓爷的子孙一起聊聊。我想,当年不可一世的日本人需要我们来稳定局面,现在的王家也不例外。」古先荣充满着自信说出自己的打算。 「哈!王家家主同时对日苏开战,杀伐果断,连国府现在都不敢喊出一声归还失土,我们小小的地主、商人,人家说不定根本没看在眼里,古叔叔动輒就想和王家家主间话家常,还真有把握啊!」凌正雄对古先荣的提议嗤之以鼻,要知道凌家老爷子四天前就到了满庄,现在连个有用的王家人都没见到,他才不信古先荣会比自家老太爷更有本事。早知道古先荣是做这种打算,凌家根本不会派他来。 古先荣大笑几声,然后笑呵呵地说:「谁说国府没有动作的?只不过当家的委员长没有下定决心罢了,我早就和委员长的拜把兄弟,行政院驻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黄郛黄委员长搭上线了,他和委员长另一位同学何应钦将军都对王家擅自行动感到不满。影响国府大局啊!懂吗?委员长很快就会有大行动,我们古家会第一时间知道,到时…嘿嘿…,你说王家族长会不会想和我聊一聊?」 凌正雄对于古先荣拋出的震撼弹有点发楞,他们凌家和国府的关係还真的不够密切,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就在他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只听古先荣继续笑着说:「凌世侄可能还不知道,前几日,来过台湾调查鸦片专卖的国联调查团长赖特博士曾经密电台湾一些仕绅,询问过台湾当前局势。嘿嘿…赖特博士一个瑞士人关心台湾现况做什么呢?我们古家从南京得到消息,原来是国联的老大,英国人,打算调整调整不可一世王家人的心态,让他们看清楚,这个世界是谁当作主。我们也和南京英国大使的一等秘书尼克先生连络上了,王家族长难道不需要有人居中协调吗?」 会商至此,看到两名小辈发楞的表情,古先荣知道自己已经全然掌控局面,于是淡然地说:「我看啊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你们两位小辈能作主的。老伯我啊,还算宽宏大量,心胸开阔,不介意你们两家搭个便车。所以你们俩先回去,把这些消息,告诉自家长辈,然后让他们来决定,要不要搭顺风车?」古先荣话说到这里,他知道这两大家族已经上鉤,即便他才刚刚和黄郛、尼克搭上线,但是只要这两家族被他绑上战车,他知道自己就有把握成为王家座上宾。 -- 第壹七七章 和国府交易 台湾内部不只古、凌、岑三大家族积极地捭闔纵横,上跳下窜,其他两大家族也没间着,雾峰林家当然是积极整合原有自治运动组织的成员,期望这次改朝换代能真正争取到议会自治的权力。而淡水严家因为矿业贸易和大陆上许多大商贾熟悉,所以他们走自己的路线,透过和王绍屏合作的企业家,希望能直接搭上王绍屏。其中为严家出力最多,积极奔走的不是一般商人,而是严家十几年前大力投资山西,认识的当地政治人物,也算王绍屏的老朋友,阎锡山的外甥梁敦厚。 自从天津军火交易之后,梁敦厚只在元宵节到满庄拜会过王绍屏一次,之后王绍屏就受命出访欧美,迟至今日未归。梁敦厚完全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只是像个普通世家子弟的军火商,所领导的家族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下子同时击败日苏两大列强,而且还从中割下这么大块领地。这件事一直让阎锡山羡慕不以,天天叼念着,要梁敦厚加深和王绍屏的来往,但很可惜,梁敦厚没办法直接联系上王绍屏,只好到满庄天天蹲点,希望能联系上他。而严家就搭上这条线,出钱出力,期望能搭上晋系的顺风车。 当然共党也没放弃这次可以混水摸鱼的机会,在伟大的导师毛先生领导下,川南党中央採取三部路线,一是由周恩来领导的联络组,派人前往满庄,希望争取王绍屏的支持;另一面又透过台共发展组织小组章志中,趁着目前台湾权力中空期间,从其老家嘉义开始,积极发展组织,期望透过煽动佃农反抗地主的运动,争取和王家的对话空间。最后是和英国积极合作,以国联观察团翻译的身分做掩护,希望争取原台湾民眾党左派势力的支持,配合章志中的农工路线,在台湾社会上流社会取得力量,增加和王家谈判筹码。 局势至此,短时之间,国内外势力纷纷崛起,台湾社会暗潮汹涌。 中共除了在台湾情势插了一脚之外,当然也不忘在中国本土上搅局。中共对于国府也有两手策略,一是利用英国的补给,为夺取整个四川做准备;第二是运用地下组织,持续对王家不归还失土作文章,让国府掌握的各地政府进退失据,陷入反王家或镇压百姓的两难地步,使得地下党能进一步取得民眾支持,积蓄力量,以便策动各地革命,遍地开花地推翻脆弱的国府政权。 当然委员长掌握的国府也没间着,一方面持续对川南共军施加压力,另一方面持续监视英国行动,收集证据,以便公诸于世,对英国进行抗议。没办法,弱国无外交,国府对于英国干涉内政的行为,最激烈的手段也只有抗议。而对示威群眾,委员长没上当,他下了严令,除非有武装对抗,一般肢体衝突,地方警察必须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并在报纸上宣布,已经和王家展开谈判,让群眾保持耐心,等谈判结果。虽然不如中共煽动时的有效,但多多少少也让民怨沸腾的局面冷却下来。而且国府也早早就在国联投票前夕,就飭令驻国联代表顾维钧和王家派驻国联的代表联系,期望早日进行双边会谈的说法,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为了证明国府真的积极谈判,除了在报纸上刊登委员长命令原件,还出钱让国内几大报派出记者前往日内瓦国联总部,准备和顾维钧一起行动,进行纪实报导。 因此,顾维钧一直想和王绍屏面对面直接谈,尤其在记者参与的情况下,这样才能有效地帮委员长打好头阵,但除了王家人以外,为了安全因素,没有人确切知道王绍屏的行踪。经过顾维钧不断的努力拜防常驻欧陆的八堂哥王绍源之后,顾维钧才得到授权,在国联投票完毕后,和记者一行,由王家安排前往阿拉伯租借地拜会王绍屏。但因为保密条例的关係,一路保持无线电静默的高速飞艇,竟然因为天候因素减速,阴错阳差地和已经出发前往台湾的王绍屏擦肩而过,两者前后时间差距不到半小时。于是高速飞艇补充完燃料、物资后,再度载着顾维钧一行人,一路尾随王绍屏,也前往台湾。 面对国府的积极接触,王绍屏也没少和黄潮生讨论未来与国府的关係。 在浮空母舰的交谊厅里,王绍屏将黄潮生以表哥的身分介绍给林蔚、长辈们和使节团之后,王、黄两人就另外到书房里讨论未来发展,因为他们要讲的内容,涉及原歷史发展歷程与新时空区开闢的问题,对于其他人实在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只能两人闢室密谈。 黄潮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率先侃侃而谈自己的看法:「无论未来你想怎么做,首先还是得优先解决和国府的关係。先不说我们对中华民国的感情,你那民国两百多年出生的,感情应该比我这七十几年次的还淡薄。而且在国际场合还很少用这个全名,我们年轻一辈通常越来越没感觉。不过,如果比起那个人民共和国,即便中华民国国运坎坷,但这个国名还是有尊严的多,至少不是哪个列强幕后扶植的。加上那个「人民」两字,感觉就是苏维埃邦联底下的一个魁儡共和国,毫无民族尊严可言。 要面对中华民国,这个时期就免不了和老蒋打交道。老蒋这个人啊,虽然说不上是面慈心善,但也没坏到哪去,就单纯一个骨子里爱搞独裁,面子上又爱强调民主的虚偽政客。但至少他有宗教信仰,即便基督教不追求来生,但至少也追求灵魂救赎,所以坏事不会做的太绝。当然,他的毛病也不少,爱专权,小心眼,喜欢搞小圈圈,还特爱人家戴高帽子,热衷为自己搞造神运动…。他这些毛病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和他相处过的穿越者,大家共同的心声。 不过这些毛病还是能够忍耐,至少比对岸伟大的导师毛先生要好相处的多,有人谣传这位红太阳『狠就狠到无情,忍就忍到无耻』,谣传可信不可信我不清楚,但至少他身边的人很少善终,几乎反脸跟翻书一样。所以和老蒋打交道算是与虎谋皮,有风险,但还有机会虎口馀生;和老毛打交道,那是请鬼拿药单,没有生还的机会。 而且老蒋惯用的手段就那几招,周恩来说的还挺透彻的,不外乎「压、吓、哄」三字诀,能打就打,打不过就吓,具体的手段就是夺兵权,给高官,用钱砸。但这对你没用,你的兵他夺不走,都是生化机器人。大不了你不用一般人,他完全拿你没輒;官位你也不在乎,大不了自立自封,尤其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地盘,而且还在中国领土之外,他根本拿你没办法;至于钱,他更没办法,数目多不过你,花钱也没你大手大脚。最重要的是,你手上还有他没有的高科技,赚钱跟喝水一样。就当前局势看来,他求你多过你求他。但现在面对高涨的民族主义,要求返还失土的民意,你反而得考虑留条路,让他的政权能够生存下去。」 「嘿,生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没打算在中国境内对任何人动武,我认为那是个坏习惯。生哥你来的那个年代,台湾应该也已经完成民主化了吧?我看过资料,据说刚解严后的十几廿年左右,国会…那个时候叫做立法院,常常打架,但是没多久之后,民主运作就越来越成熟,老百姓也不太容许这样的事情,几个打架好手纷纷落榜,有的还得靠不分区的党提名,才能选上立法委员,对吧?所以我认为中国现行那套,什么『军阀可以打来打去,只要不伤及性命,罪不及家人就好』的规则是胡扯,就是没有人展示什么叫选举,如果是真正选举,我不会给老蒋机会,但是现在,我认为国府的政局要稳定,专注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让老百姓有饭吃,有工作做,尤其是小孩有书读,大约花个十年,民智大开,就能好好施行民主制度,让老百姓来选择执政者。」王绍屏把心中所想的一一诉说给黄潮生听,让黄潮生频频点头。 黄潮生听完之后,补充的说道:「说得不错,真的只要好好发展个十几廿年,然后再进入民主制度适应个十几廿年,中国就真的稳定下来,未来发展不会比同时期的美国差。可惜,在我们那个年代,一切都被共產党毁了,十年浩劫,中国是伤到根本了,也伤到台湾人的心,根本不想和中共政权走太近,即便他们后来经济也开始起飞,但政治环境始终令人忧虑。」 「如果要和国府打交道必然要碰触军阀、共党崛起的问题,台湾经验可能没办法给我们太多的助益,所以生哥你就别感叹了。」王绍屏其实对黄潮生那个年代的事情并不熟悉,他所知道的两岸关係、国共纠葛,在廿二世纪,随着强国踏入太空移民时代,自然而然的化解了。苦守地球的台湾,日子虽然没说太好,但至少以前列强环伺的压迫消失了,对外政策也灵活了许多。 黄潮生摇摇头,似乎想把自己成长岁月的记忆甩开:「你说的也对,时代不同就有不同的问题。不过你现在先别烦恼军阀和共党的问题,先想想中国境内那些反对王家的运动该怎么解决,这会是和国府交涉的第一大难题。」 「嗯!这是当前最大困境,把佔领地交给国府那不可能,他们守不住。要我帮他们守,更不可能,我不被那些派系拖后腿搞死,那才怪。但是不给民眾一个交代,国府可能被这些示威游行搞得焦头烂额,甚至政权都会垮掉。唉!现在的中国,就是空有民主自由的口号,却缺乏民主素养,任何野心家都打着民主的旗帜,却毫无底线地破坏国家制度。我在国府当那个无权无势,只是不停自掏腰包的装备所所长,都能被攻訐到,我好像不把好东西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就是叛国!我花钱购置的财產,任何芝麻绿豆小官都想插手分一杯羹,完全没有宪法保障人身自由、财產权的基本认识,这样的政府,唉!好在现在不用管了,我把东西綑一綑,全部打包到自己的占领地,建筑物带不走的就算给他们佔便宜了吧…!」王绍屏说到最后,不免有些伤感,毕竟是这几个月,自己胼手胝足建立起来基础,一下子要放弃,谁都受不了。 黄潮生拍手大喝一声:「哈!有了!有办法了!你这个官还真的不能辞,如果你辞了,和国府的交涉就算失败了。国府真正在乎的就是你手上的那些东西,老蒋才没那个能力图谋你新佔领的地方,现在能管辖的地方都已经搞到一团乱了,多出来这些地方,也不是多富饶的土地,既不能搜刮,还要持续投入建设,老蒋还没老到老糊涂,连这笔帐都算不清楚…。」 王绍屏听得既明白又糊涂:「你这样讲我明瞭了,反正我得继续当冤大头,可能还得加大投资,才能维持与国府的关係。但这对解决民意沸腾没啥用处,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民族主义,这是感情上的东西,不是花钱就有用的。」 黄潮生只要想到办法,就会露出兴奋的神情:「我们花了钱,当然问题就要国府解决啊!我们就是和国府做一场交易,难道真的当冤大头?我跟你说…」黄潮生嘰哩咕嚕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得王绍屏一直点头说好。 说完了具体的做法之后,黄潮生继续意犹未竟地和王绍屏一起检讨过去这几个月与国府来往的利弊得失。 「唉!老弟啊!你太老实了。应付老蒋不用花太多钱,用民族大义就可以了,而且很对他胃口,如果是老毛就不行,他可以实力小的时候高喊委员长万岁,甚至在苏联老大哥面前装怂当小弟,但随后就能翻脸。还有啊!不要用武力吓老蒋了,你用一个家族就把两大列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他光是用尽全国力量对付其中一个都很吃力,我想他不是笨蛋,绝对不会想要正面挑战你,反而已经有点提防你。 这时搬出民族大义,再加上一点国家危机吓老蒋,效果才会很好,至少他对你的戒心才会暂时放下。至于国家危机也不用花功夫想太多,光是把当前日苏图谋中国的局势说一说,他立马就能认同。要知道啊!这些年,他可是天天担心小日本,一天到晚自己吓自己,不然他就不用到处委屈求全,签这个那个协定,拼命争取时间了。 当然还要哄他,他不是爱面子吗?你就继续拥护他当领袖,只要他不要太过分,搞什么独裁,就睁隻眼闭隻眼,学学老毛,喊几句委员长万岁,他就开心了。至于花钱也是要的,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只把钱花在他身上,他底下小派系太多了,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啊!』利益均霑,可以让你省却许多麻烦。不过不要太明显,最好是透过他手上送出去,只不过还是得让底下人知道,你有建议权,这样就可以了。不然老蒋疑心病越老越严重,说不定又认为你要收买人心对付他。唉!这也没办法,在中国政坛是用生命在从政,他吃亏多了,加上他也擅长用钱收买,所以不疑心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让他满意囉。」 「真是听生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之前就是怕麻烦,忽略了他底下的人和各派系,都只和老蒋联系,最多就是透过林大哥,喔,就是林蔚;还有就是杨永泰,杨先生他帮了我很多忙,可是这次却遇刺重伤,但现在还没脱离险境…。」王绍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咦?杨永泰不是二年后才会遇刺吗?你这边廿一世纪的医术也不行吗?我看还真的得赶快把神仙工厂盖起来,赶快提升你的科技能力。」黄潮生有点讶异眼前这小子才穿越不到半年,歷史的进程已经改变到能影响一些非关键性的「小人物」,这令他十分吃惊。「或许他真的能成为穿越局第一个成功建立新时空区的穿越者喔!」黄潮生对于辅导穿越者建立新时空区的一亿宇宙币的辅导奖金已经眼红很久,想到有可能成为局里的获奖的其中一个人,内心就激动不已,于是在空中一划,虚空中浮现一隻肥猫在泡澡的立体影像。 「抱歉啊!加菲,不知道你在泡澡,打搅一下,可以帮我查查llsea108空间波段的ch1933wspc歷史片段当中一名叫做杨永泰的官员,在wspc四到五月份的现况…。」话还没说完,那隻肥猫怒吼般的喵了几声,影像就消失了。 「那是你那位懒得来的搭-档…加菲?还真的和卡通里的加菲猫长得很像呢!对了,牠说什么啊?」 黄潮生两手一摊:「牠骂我变态!」 -- 第壹七八章 与国府的关係转变 黄潮生话才刚说完,一道光圈在两人之间忽然打开,一隻穿着西装、带着高礼帽,大约有半个人那么高的肥猫忽然从刺眼的白光里飞扑出来,直接扑到黄潮生身上,把他的衣服扯烂了一大块,边扯这隻猫还边吼叫。 「我的天儿啊!这是刚刚那隻猫吗?简直就是一隻小老虎嘛!」王绍屏边后退边忍不住喊了出来,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的说:「生哥,牠现在说什么。」 黄潮生一边阻挡大猫的攻击,一边吼叫着说:「牠说我是变态,要扯光我的衣服啦!快来帮忙,拦住牠!」 王绍屏才不敢自己动手,万一这隻疯猫转头扯自己的衣服怎么办?他赶紧按下紧急钮,让秘书团进来制伏这隻大猫。 果不其然,动手的王达平、王晓平,衣服都被扯烂,不过还好九大秘书进来了五个,而且都是有战力的傢伙,除了弱一点的大小瓶之外,州长三兄弟还是原版机器人,可不怕这种小小攻击,一下子就把大猫倒吊起来。 只见大猫依然张牙舞爪地喵啊喵的凄厉吼叫,王绍屏看着上衣被扯碎,看起来十分悽惨狼狈地黄潮生,无奈的说:「看来生哥和这位伙伴感情不大好,需要让莱西来处理吗?」听到莱西的名字,大猫吼叫得更大声。只听黄潮生喘着气说:「你见过猫狗感情很好的吗?就是牠们俩老是意见不合,总是大打出手,我才不带加菲出来的。唉!牠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找个理由发飆吧?拿两条大鱼给我吧!我会让牠冷静下来。」 「看来即便是爱喵星人,和一般猫的习性还是差不多?」王绍屏心底好奇,但还是赶紧让人去拿鱼,而且特别交代要大一点。 没多久,王达平和王晓平一人扛一条鱼进来。但只听王绍屏大叫:「你们俩是神经病吗?拿两条大白鯊来干嘛?」大小瓶很无奈:「不是要大一点的鱼吗?这还是我兄弟俩刚刚下海抓的呢!」这是他们利用浮空母舰上的小艇,高空弹射来回捕抓,拿的动当中最大的鱼了,不然他们会把鲸鱼扛进来。 正当王绍屏气急败坏,想教训大小瓶没脑子的时候,没想到大猫的吼叫声竟然变温柔了,黄潮生两手一摊,一脸苦笑的无奈地说:「牠说你很有诚意,牠很满意这个礼物。如果能把牠放下来,牠就能更好的享用这份礼物…。」 「啊?」王绍屏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不是体型大一点,这时候的加菲真的温柔的像讨食的小猫咪,一把这隻大猫放下来,牠立刻先跑到王绍屏脚边蹭了几下,还喵喵几声。「牠说你是好人。」黄潮生暗暗苦笑:「原来要这么大的鱼才是好人啊!我以前餵牠的不就是小鱼乾?」黄潮生一向不小气,给加菲的当然都是顶级好鱼,像是鮭鱼、鮪鱼、沙丁鱼之类的,个头也不过比大白鯊小一些,好吧!是小很多!早知道加菲是靠个头来分好坏,黄潮生乾脆就下海抓几隻鲸鱼送牠算了,也不会被当做坏人。 卖萌完毕之后,加菲四脚着地迈着猫步轻盈地走向两头放在地上的大白鯊。王绍屏以为这下子加菲会在书房里吃的到处狼藉,已经做好找人来大扫除一番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加菲走到大白鯊旁,不是趴下来大吃,而是站起来,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布袋子,然后连续套两下,大白鯊当场就不见了。 黄潮生再度苦笑着解释:「这是爱喵星人的储食待,算是一种四度空间百宝袋,袋子里面除了有异常大的空间之外,时间更是停滞,所以能保持食物新鲜,比冰箱还好用…。」王绍屏听了之后,拍了自己额头一掌,然后哀叹的说:「天啊!这不是玄幻小说里的空间储物袋吗?竟然是爱喵星人的冰箱?」 黄潮生两手一摊:「唉!知识不足误导人啊!玄幻时空的储物袋就是爱喵星人发明的储食袋啊!只不过有一次一位玄幻时空的修仙者救了某个爱喵星人的储食袋製作工程师,他们玄幻界才会有这种东西。至于为什么爱喵星人会率先开发出这种科技呢?只因为爱喵星人爱吃海鲜,但爱喵星的海鲜早已经绝种,他们得去非长远的星球捕捉,而且牠们要新鲜,要像刚捕抓起来的那剎那一样才行,所以…。反正就是那句话,需要是发明之母,而爱好是促进发明的添加剂…。」 王绍屏除了脸上三条线之外,完全说不出话来,心底百转千回:「还能这样?科技进展就为了吃?四度空间收纳是多大的发明啊?竟然只是拿来当冰箱用?那我有什么爱好,能发明什么?」王绍屏想了半天,即便技术没问题,他似乎也没什么强烈爱好要发明个什么东西,这只能证明爱喵星人食欲之强大,已经远超于常人。 王绍屏还在发呆,黄潮生已经对收拾好储物袋的加菲问道:「资料你查好了吗?」大猫不再喵喵叫,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像简报笔的玩意,往黄潮生的额头一按,一道白色光束射向黄潮生的脑袋。一切过程实在太过迅速,王绍屏和秘书们都来不急阻拦,只来得及发出啊一声。还好,黄潮生的脑袋没有如预料般的炸成碎片。 只见光束瞬间消失之后,黄潮生皱皱眉头,感叹一句:「原来是这样啊!」然后转头对王绍屏说:「老弟啊!杨永泰的暗杀有点复杂,穿越局的资料也不多,只知道这一场联合行动,涉入的国家就有三个,包括刚被你打得很惨的日本和苏联,还有英国,英国甚至派出他们最精锐的002号情报员…。」 「咦?不是007吗?」王绍屏不禁疑惑地说道。 黄潮生顿了顿之后才哈哈大笑:「哈哈!你电影看太多了。不过也没错,真有这号人物,不过他是冷战期间才会出现的情报界天才。这个年代最厉害的是002。我知道你要问什么,001是不会离开英国本土的,他负责英伦三岛的反情报工作。」黄潮生似乎看透王绍屏的思维套路,连忙举起手阻止他,并立刻解除他的疑惑。然后继续解释道:「我知道你还想问加菲手上那是什么玩意,那是一种类似随身碟的玩意,只是用脑电波储存,这也是爱喵星人的专属发明之一。我不是跟你说过牠们很懒,甚至懒得说话…唉呦!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加菲!别咬我!你这个暴力狂!」只见原本悠哉悠哉站在一旁的大猫,已经扑到黄潮生脚下,对他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现在还掛在他脚上不肯下来。 王绍屏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决定要多补条大白鯊、鲸鱼之类,好好讨好这隻暴力猫。 黄潮生对于这隻大猫有点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继续刚刚杨永泰暗杀的调查结果:「中国境内涉及这次暗杀的组织也不少,南京有好几个派系介入,不过都是给些情报,像是贺耀组的行踪就是国府的人员提供的。还有云南的唐继尧和云龙的底下也有人配合,由于他们刻意和杨永泰约在当天下午会谈,所以确保了杨永泰当天没有外出巡视。这一大堆国内国外的势力暗杀杨永泰的目的有点复杂,有的人是想阻止杨永泰游说你和国府重新合作,包含国内外的势力。而有些人则是想阻止一件阴谋的揭发,这些人主要是国内派系为主。看来杨永泰发现了某些人的祕密,被人视为眼中钉了。不过这件秘密连穿越局也不知道,只能等他醒过来再问他了。」 「可是我们已经復原了他的身体,但他和贺耀组就是都醒不过来。」王绍屏听到这里,懊恼地说。 「让加菲去看看吧!有些事得当面看,才知道原因。」黄潮生一把抓起大猫的尾巴,瞪着加菲的眼睛,似乎在下达命令。 只见加菲猛力摇头,看似不想出差,一旁的人都担心牠把头上的高礼帽摇掉。 这时王绍屏见状,立刻对大小瓶兄弟说:「去抓两隻杀人鲸上来。」加菲一听到王绍屏的命令,立刻屁股一撅,尾巴摆脱了黄潮生的手,然后一溜焉就跑到王绍屏脚下蹭啊蹭,然后温柔地咪咪叫。黄潮生一看到加菲这死样子,恶狠狠地骂了句:「你这该死的贪吃鬼!」 虽然加菲已经被「大鱼」给说服,但大小瓶兄弟却迟迟没有行动,看到王绍屏瞪过来的眼神,才弱弱地说:「杀人鲸太大隻,不说我俩扛不动,书房的门也塞不进来。」王绍屏只好让阿诺三兄弟带着加菲搭着小艇去现场补,也有让大猫自己选到满意的意思。 三人一猫才刚走开,王志平就走了进来:「老闆,国府代表已经追上来了,我们是让他们上浮空母舰,还是到马来亚老家降落,再举行会谈?他们带了记者,所以…。」 「在浮空母舰上谈,记者先在原地等候。」王绍屏想也不想地就做了决定,然后转头对黄潮生说:「生哥走吧!让我们去见见这位天才外交官,顾维钧先生。」 王绍屏没有故意耍大牌,而是提早进到会议室里好整以暇等待从高速飞艇转运到浮空母舰的顾维钧。当顾维钧一踏进会议室,王绍屏已经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子上,这让顾维钧体会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小小的中将装备所所长,而是雄霸一方,可以和南京平起平坐的霸主。 不过长年沉浸在外交领域,屡屡在国际场合为弱势的祖国争取权益的顾维钧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势,就摆出一付摇尾乞怜的样子,他仍是代表的泱泱大国,丝毫不能露怯。于是他大步向前,走到王绍屏身边,伸出手来,大声的说:「久闻装备所王所长大名,如今一见,果然丰采奕奕,少年出英雄啊!」 眼见顾维钧不卑不亢,王绍屏对国家有如此人才也感到欢喜,于是站了起来和顾维钧握了握手,然后也客气的说:「顾先生在大战后的巴黎和会慷慨激昂地为国家争取权益,那才是眾人仰慕…。」 「可惜祖国积弱已久,国力衰微,微臣无力可回天啊!」顾维钧忽然忧伤地感叹起来。 王绍屏这时更加佩服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英俊中年男子,于是安慰道:「孙先生不是勉励大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吗?我认为振衰起敝,正是吾辈当前应尽的责任,少川兄是否愿意和台生共同奋斗?」 听见王绍屏改用字号相称,顾维钧知道这次会面将会有好的结果,于是紧握王绍屏的手,用力摇了一下,肯定的说:「当然!少川必为国家效犬马之劳,与台生紧密合作。」一语双关,既说明了立场,也表达了国府合作的意愿,至此,至少在顾维钧的眼中,国府和王绍屏的关係,已经从上下级带着合作的方式,变成完全平等的伙伴关係。 双方见面只有短短廿分鐘,主要是因为顾维钧没有获得充分授权,无法进一步深入谈判。当初委员长的飭令主要是让他安排自己和王绍屏亲自面对面会商,并没有其他的授权。是顾维钧自作主张希望能打探王绍屏的意图,好让委员长掌握更多讯息,在正式会谈的时候,能有更多的谈判空间。 但顾维钧并没有达到目的,虽然双方会谈表现的十分友好,王绍屏既没提出要求,不过却也没对顾维钧提出的「商讨託管地当中中国失土未来的前途」、「提供更多资源协助国府抵御日苏侵略」、「中国派员参与託管地治理委员会,即便担任观察员也可以」,以及「开放国民党在託管地成立党部支部,并能自由招收党员」等四大要求,给予什么正面回覆,而是用「必须经由家族内部讨论」,或「直接和委员长协商」等藉口推託。唯一的成果就是商定了一旦王绍屏抵达台湾之后,将会直接和委员长联系,确认双方会商的所有细节。 虽然在会谈中,王绍屏没有主动说要放弃装备所所长和附属于军委会的的海、空发展委员会主席数样职位,但顾维钧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成长到,不是南京可以呼来喝去的了。这样让他有点担心,不知道委员长会不会勃然大怒,一下子就和王绍屏翻脸?「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中国短期之内将无法崛起,说不定还会掀起另一波的内战!唉~!不行!等一下,我一定要先给赶回南京,说服委员长和这个年轻人合作。」顾维钧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 第壹七九章 贪瀆案引发的杀机 王绍屏很大方,顾维钧一要求,就同意让顾维钧搭着原来的高速飞艇返回南京述职。当然,最重要的,是顾维钧急着回南京向委员长报告他和王绍屏见面的结果,并且说服委员长无论如何都得和王家合作。 送走了顾维钧之后,王绍屏就和黄潮生走回书房,没料到一进书房,就见到加菲已经在书房里踱步,显示牠已经回来一阵子了。 一见到王绍屏,牠就喵喵叫了几声,还没等黄潮生翻译,只见加菲转动脖子项圈上唯一颗大约有鵪鶉蛋那么大的蓝宝石,然后一个温柔好听的女性声音就从加菲的口中发出:「谢谢你,好人,我先把我的收穫拿回家给我的家人,我相信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很开心有这么新鲜的渔获,然后我就回来帮你。这是颗美丽的星球,我喜欢这里,我会留下来和那个偏心爱汪星人的坏蛋一起帮助你。你放心,你将是爱喵星高贵兰克斯家族的好朋友。因为我是这个家族的长公主,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家族就会把你当成好朋友!」牠说完,就转身划开一到光圈,纵身一跳,就随着光圈消失在眾人面前。 这下子王绍屏知道为什么这隻大猫脾气那么不好,原来是公主病! 「混蛋!浪费我送牠几个月的好鱼,早知道牠喜欢『大』,我就挑几条蓝鲸送牠!可恶!」黄潮生挥舞着拳头大咧咧地骂着。 「这就走了?牠是刻意留下来道别的吗?那是语言翻译机吗?」王绍屏没有理会黄潮生的抱怨,而是一脸疑惑的问着。 王绍屏话才刚说完,光圈又再度在虚空亮起,加菲这次从里面悠间地走出来,这次牠穿着吊带牛仔裤,头上戴着牛仔布做的工人帽,依然没有穿鞋。 一样优美的女音:「对的!这是我们爱喵星特有的万能语言翻译机!还有,好人,我查好了,你的两位朋友都少了几束电波,所以才醒不过来。得叫那个爱汪星的笨蛋去把电波收集回来,装回身体里,两个人才会清醒。我们爱喵星没那个装备,只有爱汪星人才有,让那个笨蛋去吧!」加菲一脸不屑,慢慢踱到书房的沙发上,纵身一跳,就在双人座的沙发里窝好,然后就发出猫咪打盹特有的轻微呼嚕声。 黄潮生看了大猫一眼,好像怕吵到牠,轻声地向王绍屏解释道:「就是我们华人说的三魂七魄,那个就是人类灵魂的电波组合,少了几魂几魄,灵魂不完整,就无法驱动肉体,自然醒不过来。可能是爆炸威力太大,把魂魄震碎了,也就是电波组合分离了。如果是廿四小时内,可能会在意外发生现场,但是现在…多少时间了?三个礼拜?惨了,那这些游离的魂魄会回到伤者生前最喜欢流连忘返的地方,可能是老家,也可能是办公室,或者念书的学校,也有可能是和某个情人幽会的地方…。」 「那怎么办?我们对这两个人过去的生活背景一无所知!」王绍屏着急地拉高了音量,打断了加菲的咕嚕声,只听加菲悠悠地说:「好人!别担心,那个爱汪星的笨蛋有搜魂机,只要把这两个人以前停留最久的地方找出来,让牠拿着机器靠近,电波就会自动被找出来,而且蒐集起来。你得快点喔!超过四十九天,电波会变得难以组合。先让爱汪笨蛋去事发现场吧!或许我们运气好也说不定?然后你赶紧把这两人过去的生活地点都找出来。」 「没办法了,这事得找林蔚大哥帮忙。」王绍屏说完就要走出书房,黄潮生也连忙说:「我和莱西带着装备先去事发现场碰碰运气。」王绍屏点点头:「好!我让人开飞碟载你们去。」黄潮生摇摇头,然后拿出一个遥控器:「我们自己去,任意穿梭门比较节省时间。」王绍屏点点头,立刻头也不回的去找林蔚,黄潮生也随后走出去,书房内瞬间只剩加菲的呼嚕声。 林蔚听说要杨永泰和贺耀组平时最常待的生活地点,也不问做什么用,立刻用母舰上的无线电话拨打了几个号码,林蔚虽然搞不清楚母舰上的电话没有线,为何能接通地面上的电话,但不妨害他熟练地使用。只见他用笔在便签上写下几个地址,然后扯下来递给王绍屏:「前面四个是杨秘书长的,包括家里、南京与湖北的办公室,还有他创办的正谊杂志社,现在是他一个朋友在主持。贺耀组将军更简单,只有两个,一个家里,一个办公室。」 「谢谢你,林大哥。」王绍屏转身就要回书房。林蔚一把拉住他:「你还在找杨秘书长和贺将军吗?这几个地方你可能不用找了,我的朋友告诉我,委员长早就派人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人。」王绍屏没有向家人以外的外人,包含长辈团洩漏他已经救回杨、贺俩人的事,所以知道暗杀一事的林蔚才会这么说。 「林大哥,相信我,别人找不到,我一定找的到。」面对王绍屏的固执,林蔚也能点点头:「我相信你,加油!把杨秘书长找到,顺便把那件盗卖飞机零件的贪瀆案给破了。」 本来已经跨出林蔚房门口的王绍屏这时停下脚步,回头问:「盗卖飞机零件?我想起来了,是南昌机场大火那件案子,没有重新调查吗?」王绍屏曾经让人追踪过这件案子,但据说案发后没多久,南昌机场就发生大火,一切证据付诸一炬,具体是否有飞机零件被盗卖,无法得知。 林蔚摇摇头:「一把大火把证据都给烧了,我最近才知道,涉嫌的最高官员、原航空署署长徐培根被钱大均安排到北平南苑机场担任基地指挥官,除了委员长,没人能动他。再加上最近开始谣传,整件盗卖案的幕后策划者是委员长的亲姪子毛邦初的助理王振元,所以连原来举发徐培根的检举人,从广东空军转调到南昌的陈詹美上校,都吓得赶紧请辞,避居香港,所以整件事就没人敢继续调查,连戴笠从热河回来后,都以没有新证据推託重啟调查。但我相信杨秘书长和贺将军同时被暗杀,一定和这件事有关。」 「好!我会找人想办法再重新查一查。」王绍屏说完就回书房,一走进书房,加菲还在打呼嚕,但黄潮生和莱西却刚好从光门里大步踏出来。只见黄潮生摇摇头:「我们运气不好,没有发现。」 王绍屏把纸条递过去:「前四个是杨永泰,后两个是贺耀组。对了!刚刚林蔚说,他怀疑杨、贺俩人被暗杀,和南昌机场飞机零件盗卖案有关,我之前调查过,但南昌机场案发就发生大火,我们的人毫无头绪…。」 黄潮生似乎很担心吵醒加菲,又是降低音量的说:「我先去这几个地方,那件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等等从小会议室回来,你到那里等我。」说完,又用遥控器开啟光门,和莱西同时消失。王绍屏这才警觉到这位爱喵星得到公主癌的霸王还在这睡觉呢!于是他也放轻脚步,悄悄关上门,并让人看好,以免打搅到公主病患者的休息。 刚到小会议室,黄潮生又带着莱西抵达了,这次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状况还是不大好,杨永泰还有一魄找不到;反而是贺耀组单纯一点,他真是个一心为国的人,分裂的一魂三魄全都在办公的地方附近,一点都没在家里。不过…呵呵,也有可能他和家里的关係很糟糕,但至少他没养小三,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这很少见。现在就先把贺耀组救起来吧,反正距离49天的期限还有还有廿几天,还有时间,等贺耀组醒过来,问问他说不定就有突破性的进展。」王绍屏觉得有道里,于是立刻让人用飞碟从满庄把杨、贺俩人连着医疗仓一起送上浮空母舰。 晚餐时间,贺耀组的灵魂已经归位,但还没清醒,正在新建的恢復室恢復。恢復室是按照加菲指示改造的舱房,专门让受损的灵魂恢復用的。只见偌大的房间里,墙上佈满许多图形似的管线。王绍屏进去一看,不禁惊呼:「不是八卦图吗?」 黄潮生点点头:「嗯嗯,先天八卦阵,是爱喵星人在战争中,为了保护自己的九道灵魂不受损,所创造出来的伟大发明,古早时候,曾随着爱喵战士传播到地球,但现在已经失传,只留下威力较弱,专门屏障灵魂攻击的后天八卦。」 王绍屏点点头,然后问正在调整墙上管线的加菲说:「我的朋友何时会醒?醒来可以说话吗?」加菲悠悠地说:「等我做完最后的调整之后,大约一分鐘吧。刚醒过来,身里机能正常,可以正常交谈。」但立刻又想想之后提醒着说:「不过因为离开身体的电波分裂,会导致一些大脑中枢上的后遗症,可能是部分记忆会前后错乱,或者认知出了问题,说话可能颠三倒四。不过时间久了,掌控大脑的电波就会自动调整,恢復正常。当然,也有些人会避免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比如那场意外,就会选择性失忆,要看他的意志力有多坚强。」 王绍屏听了之后若有所思,恢復室同时忽然色彩繽纷的光芒大作,持续大约一分鐘。光芒一消失,贺耀组就忽然睁开眼,破口大骂:「徐继祖你这个混蛋!」 「徐继祖是谁?」王绍屏忍不住问了出来。 贺耀组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年轻人,竟然是他一直想要拜访的王绍屏:「王所长,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哪里?不是在湖北省政府前面吗?」 面对略显激动的贺耀组,王绍屏连忙安抚他:「贺将军你不要激动,你和杨省长一起发生了一些意外,是我派去找杨省长的族人把你们一起救回来的,你已经昏迷了三个多礼拜了。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刚刚骂的徐继祖又是谁?」 「那杨省长呢?」贺耀组没有回答王绍屏的问题,而是连忙关心杨永泰的安危,因为他还记得在王绍屏面前,只有杨永泰说得上话。可见他还念念不忘委员长交付的任务,深怕自己搞砸了。 「杨省长还在昏迷中,对了!贺将军,你知道谁和杨省长熟稔,知道他平常常待在什么地方,心中一向最掛念谁?」王绍屏又拋出一些问题,因为他心里真的很着急,杨永泰是在国府中和他走得最近,也是最照顾他的人。 「我只记得我看到杨省长要来帮我开门,然后忽然一片火光,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徐继祖是徐培根的内侄,王振元的手下,原本在航空委员会担任一名小书办。我负责调查南昌机场盗卖新飞机引擎案,我认为他涉有重嫌,是高官底下眾多白手套之一。但南昌机场大火之后,他竟然有办法随他叔叔转到北平军委会分会任职,而且还升官,担任机要秘书。而且因为北平分会的何将军非常护短,我没办法深入调查。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准备搭乘贵府的飞艇到湖北时,应该待在北平的他,竟然出现在南京机场!距离虽然遥远,但我不会认错,而且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和机场地勤工作人员对着我指指点点,应该是在打听我的行踪,果然我在湖北就出事了,他们这群人应该是想杀我灭口,在南京不敢动手,到了湖北就肆无忌惮。」贺继祖果然说话忽前忽后,如加菲所说,大脑中枢受到一点影响。 王绍屏也不催促他,耐着性子把关于杨永泰的问题再问一遍。 「张群!是他把杨永泰推荐给黄郛,黄郛再推荐给委员长的。如果说国府有谁和杨省长最熟,私交最好,非张岳军不可。」这次贺耀组正常一点了,终于说出王绍屏最关心的事。 于是王绍屏让贺耀组多休息,和黄潮生、加菲、莱西一起走出恢復室之后,立刻招来王志平:「现在装备所南京联络处是谁负责?」 「目前刚上任的处长是王倚疤!」王志平对国内各地联络处人事瞭若指掌,立刻报出职称姓名。但是这么名字让王绍屏有点苦笑,他知道这是半年前自己没有深思熟虑造成的后遗症。即便他曾下令让大家改名,但他也清楚这些老臣子的想法,毕竟是族长取的,自己怎么改,也要谐音。 「王尾巴是什么名字?我还尾巴王咧!」黄潮生不明究竟,随口笑了出来。 「当时,我随便用天干地支外加数字做的组合给他们取得代号,王倚疤就是天干乙数字八的组合,我哪知道他们不愿意换名字,直接用谐音。唉!」王绍屏苦笑的说。 这下子黄潮生一行笑不出来了,有这么忠诚的部下,连爆笑的名字都能忍耐,那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真的是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王绍屏也不去理会黄潮生他们的感受,直接对王志平下令:「通知他,和张群联系,问出杨永泰最常去哪?最掛念谁?那个最掛念的人住哪?对了!再让他查查徐继祖的背景,当时和哪个工作人员说话,说了什么,通通查清楚。」 王志平有点为难:「老闆,王倚疤才刚上任不到两天,要不要让上一任的处长回来帮他。上任处长因为发生这件爆炸案,被停职调回满庄调查,但现在看来是我们借用南京机场出了事,和他没多大关係。当初会借南京机场,纯粹是贺将军太急,没办法等到送他去郊外我们自己的飞艇起落场,所以就就近在南京机场起降,保密效果就差很多。」 王绍屏同意王志平的建议:「嗯!这不怪他,让他回南京帮忙,等这件事情过后,再找个地方让他外放歷练,这次失误,不列入纪录。对了!他叫什么?」 「前处长叫王贾久!」 「哈哈~!假酒王!」黄潮生不敢笑,莱西应该是听不懂,完全没反应,公主病沉重的加菲则是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这个名字再度让王绍屏无语……。 -- 第壹八十章 变调的阴谋 无论尾巴王也好,假酒王也罢,王绍屏他们的行动已经慢了好几步。 徐继祖在爆炸案发生的第二天晚间,在一场南京车祸中丧生。他所搭乘空军总司令部公用小轿车在南京郊外,因为强闯平交道,被火车撞翻,他和司机两人,当场车毁人亡。经联络处查证,徐继祖确实由北平军委会分会派往南京公差一周,在南京机场接受新式飞机维修后勤管理模式训练,行踪并无可疑之处。 而那位和他交谈的机场地勤人员,也在同一天晚上,和同事聚餐时食物中毒死亡。同桌四位地勤据称点了剧毒的河豚火锅,没吃到两口,整桌人就口吐白沫身亡,送医之后,没有一个人救回来。小吃摊老闆当晚畏罪自杀,整件事情以意外结案。 在线索皆断的情况下,王绍屏只好让留守平津的庞德兄弟,派人紧盯徐培根,看看案情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此外,南京联络处另外派遣干员前往杭州,盯住改任中央航校副校长毛邦初的秘书王振元,期望案情在这里或许有意外收穫。 除了调查爆炸案并不顺遂之外,和张群的接触也相当不顺利,原本担任湖北省省主席的张群,在和杨永泰交接后,调入侍从室担任副祕书长。之后即经常公出,行踪不明,现今已数周未曾返家,南京联络处在不想惊动国府太多人的情况下,只能多次秘密派人前往张宅拜访,但皆剎羽而归,无功而返。 这逼得王绍屏不得不让林蔚再次与国府的朋友接触,私下打听张群的行踪。原本他并不想让林蔚参与太多,以免引起委员长误会,在目前双方正要开始谈判之际,造成不必要的衝突。 当王绍屏对于爆炸案毫无头绪,对于杨永泰甦醒也毫无进展,两者都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在北平隆福寺知名的二友轩茶馆,象棋国手那健庭常待在那,以棋会友的地方,某间雅座包厢内,两名亚洲人和两名洋人却正在以茶代酒庆祝前一个阶段性的行动成功,并商讨下一个阶段行动合作纲要。 因为这件事情如此的重要,所以他们摒退了茶馆专业沏茶的茶博士,由四人当中 一名擅长茶道的瘦小的亚洲人亲自动手泡茶,但和中国泡茶方式稍有不同,可以看出来他来自其他汉化的小国。另一名矮胖的亚洲人则自以为式的按着品茗三步骤:闻茶香,观茶色,饮茶汤及看叶底,慢慢地享受着茶叶带来的文化底蕴。另外两名西洋大汉则完全没有品味的将茶水一饮而尽,丝毫不顾其他两位亚洲伙伴的鄙视。 甚至褐色头发留着大鬍子的洋人,真的还用喝酒的方式举杯祝酒,用英语说:「小石川先生、牟口田廉也大佐,虽然还没有正式拿到『货物』,但我相信在我们两国精诚团结之下,必能大有斩获,藉此我敬两位一杯。」 矮胖男点点头,有点不屑,但也用发音不大标准的英语回答:「是的,大日本帝国花了很多心思,也折损很多菁英,才能有如此成就。」口气听起来好像不打算维系两者的合作,而像是想独佔功劳,多捞点好处。 瘦小的亚洲男子用手肘推了推矮胖男,打圆场地说:「牟口田廉也大佐的意思是,贵国参加下一个阶段行动的成员,均不是贵国的菁英,而是支那共党的潜伏人员,这样会不会影响到行动的进展?要知道接下来把『货物』接出来,是非常困难的部分…。」 这时另一名红发红鬚的高壮洋人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这点贵国可以放心,在无產阶级联盟的号召下,无產阶级战士是没有国籍之分的。而且贵国选派参加最后行动的,也都以满洲国人居多,我不相信他们会比我们选择的无產阶级斗士来得有多可靠。」 「哼?要不我们各显神通,分开行动?反正人已经送进去了,接下来只是找个机会罢了,大家也不用勉强凑在一起,以免有些不可靠的傢伙洩漏消息,让人给一锅踹了。」牟口田一脸不屑,高高在上的态度完全写在脸上。他可是当前陆军省次官兼任日本陆军省军事调查部部长杉山元中将钦点的爱将,虽然只是以大佐身分担任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一联队联队长,但实际上,他是杉山元特别指派和外务省特任官小石川一起负责这个代号「金鸟计画」的军方负责人。眼前的苏联代表,在他眼中不过是当年参加过日俄战争的上司杉山元,曾经的手下败将罢了。 小石川和杉山元、牟口田廉也这两位陆军当中知名的笨蛋哼哈二将不同,他可是前任外务大臣,如今的首相广田弘毅的亲信秘书出身,精通亚洲局势,他很清楚接下来的行动,有可能引爆第二次中日衝突,甚至全面战争。目前的满州国已不復去年盛况,前有东北军震摄,后有王家私兵的威胁,稍有不慎,可能连朝鲜半岛都赔进去。日本绝对需要苏联的合作,无论是在外蒙以武力威胁国府,或者在西西伯利亚吸引王家的注意,在在都需要苏联的配合。于是他又再度打圆场地打断牟口田的发言:「牟口田大佐,请注意你的发言,和伟大的苏维埃联邦合作,是天皇直接下的命令,难道你要违抗天皇的旨意吗?」 牟口田不敢接话,开玩笑,天皇可是神啊!谁能反抗神諭?而且这时无论怎么开口,都有可能被小石川带进坑去,牟口田是着名的笨蛋,但不是白痴到这点都看不出来。 牟口田被训斥到闭嘴之后,小石川才对两位洋人说:「尤尔特、梅尔库洛夫先生两位先生,请原谅牟口田大佐的失言,大日本帝国是非常有诚意和贵国合作,毕竟现在支那空军的威胁实在太大了。不过,东京大本营的确对支那共党的成员加入这项计画有点担心,毕竟这次我们把所有潜伏在南京政府的力量全数投入,稍有意外,影响实在太大了。」 褐发的大鬍子点点头:「我明瞭你的担心,我们也有其他安排,只是东方脸孔的飞行员实在太少。如果在行动时发生战斗,人员太少,会影响我们的收穫。不过你们放心,这些中国地下党成员是不会接触核心机密的,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门连最后的行动都还不知道,我们只会在发动前夕才通知他们。」 小石川点点头:「听尤尔特先生这样说,我放心多了。」 「哼!有空担心我们,不如想想办法应付英国佬吧!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不仅把局势搞得太复杂,牵动了国府各大派系,还和几个不可靠的大嘴巴合作,还好我们干掉了几个,但是有一些我们实在不能再出面了,比如那个徐培根。是你们把英国人带进来的,你们难道不想想办法吗?」另一名金发的西洋壮汉臭着一张脸,直接吐槽的说。 「这…,请、梅尔库洛夫先生放心,这个徐培根我们会想想办法让支那人自己把他除掉,但是英国人…。唉!好吧!我会向东京大本营报告,让他们和英国人谈一谈,把局面控制一下,至少不要影响我们的收割计画。」小石川有点无奈,他知道这次的计画如果没有英国人安排,不可能如此的顺利,假如不是英国人的瞒天过海,把国府的注意力吸引到贪瀆倒卖案上,他们根本不可能把人弄进去支那空军。但后续的麻烦似乎越来越不受英国人控制,南京的派系也有自己的利益,这些人窝里斗本来也很正常,但斗着斗着,似乎快把整件事的真相斗出来了。 「该死的支那人,他们就不应该去暗杀杨永泰和贺耀组!就算真要暗杀,也要乾净俐落,怎么让人不见了?」小石川忍不住低声咒骂出来,全然忘了杀手死士还是他们支援的。 正当日苏代表在北平茶馆密会,而正当午夜二点多的伦敦郊外某座庄园里,邱吉尔正满头大汗的面对十三位身着蒙面斗篷的共济会长老的质问。 「各位长老,情况没有像你们听说的那么糟。只不过是因为英国内阁内部协调没做好,执行的时候,出现了时间差。但我保证这些小出错,绝对不会影响最终的结局,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抵抗都是无效的,无论是国府,还是中共,或是那个神奇的杰克。」邱吉尔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斗大的汗珠,一边拍胸腑保证着。 「是这样吗?」一股经过变声器,听起来空洞悠远,但充满怀疑的声音,从十三座高高在上的椅子间传来,一时间邱吉尔竟然分不清楚是哪一位长老开口。他都还没有回答,另一个类似但尖细许多的声音,又从上方传来:「你很热吗?」似乎质疑着他内心隐藏的心虚。 邱吉尔知道长老的话语都充满陷阱,不断在测试他真正的想法,因此他还在细细思考如何回答得天衣无缝,而迟迟无法开口的时候,另一股低沉的声音抢先为他做了结论:「我们不期待你千疮百孔的计画能够多成功,也不在乎你是否能无懈可击的拿到南京政府最新的武器,因为我们有其他的管道拿到王家全部科技的资料。所以,我们只希望你能阻拦王家的成长脚步,为组织的反击,取得足够的准备时间,这样你明白吗?」 邱吉尔脸色苍白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关算过了。 「好吧!你下去吧!」十三道同时发出的声音,似乎造成天摇地动的效果,吓得邱胖子连滚带爬的逃出这座看似宫殿的大厅。等他跑远了,一则细细的声音从十三座高椅中不知哪个方向传出:「我看他也不行,还是啟动苏尔特计画吧!」没有任何回答,十三名长老瞬间消失在座位上,像是他们从来没出现过。 邱吉尔受到的惊吓,比起拉斯普丁在阿拉卡伊姆城里受到的折磨,那真的不算什么。 拉斯普丁在紫色光芒中整个人悬空,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全身肌肉像是被撕裂开般痛苦,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像被烈火炙烧般灼热刺痛。果然他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亙古者,他还没开口,才刚走进大殿,人就腾空而起,瞬间进入漫长而痛苦的炼狱。 亙古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拉斯普丁就是能在心中完全明瞭亙古者恼怒从何而来。自己的擅自行动,洩漏了亙古者不想在世间透漏的实力。他不知道自己的惩罚要承受多久,或者自己最终的下场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让亙古者原来的计画变调了,而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 第壹八一章 黑龙会vs天地会? 正当世上许多阴谋都变调的时候,时序来到民国廿二年,也就是1933年六月五日星期一,这天清晨台北下着梅雨季特有的濛濛细雨,王绍屏已然悄悄抵达台北。由于台北是主要战区,日军防守的重点,因此战况异常激烈。许多建筑都毁于战火,唯有总督府因为斩首行动的关係,日军反应不及,并未遭到大肆破坏,所以保存还算良好。多日修缮之后,已经可以入住,于是便成为王绍屏暂时的落脚处。不过由于夫人团怀孕的关係,王绍屏还是打算在附近找个空地,重新建设一座各地都已经标准化的王氏庄园,让夫人团安心养胎。 「总督府啊!未来的总统府耶!没想到沾老弟的光,还有机会入住这里,真是令人兴奋啊!」黄潮生比王绍屏激动许多,而王绍屏则觉得这里比较适合当办公室,他自己还是喜欢绿树成荫的平房居住环境,楼层太高,他总是没有安全感。这可能是他小时候遇过台湾廿二世纪最大一次地震的关係。那次地震,由于科技进步,建筑技术越来越先进,所以建筑物没倒多少,伤亡也不惨重,但是因为地少人多的关係,住宅都往高楼发展,所以住高楼的人,都被吓得不轻。王绍屏的爸妈就是喜欢远眺远方美景,所以买在二百二十八层的顶楼,这次地震虽然没有对这座高科技的大楼造成伤害,但当时年纪还非常小的王绍屏却吓坏了,一到晚上就哭闹不停。强震之后,还有不少馀震,父母还把他送到乡下外婆家住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復正常。但他从此就有了高楼恐惧症,而他认定的高楼,是指四楼以上!对了,即便三楼不能超过七公尺,否则就会被他视为危楼。因此挑高大厅可以有,但二、三楼再挑高就不行。当时刚到天津的时候,他就非常高兴这个年代的高楼很少,偶尔住饭店也要求在三楼以下。 「住楼下蚊子多,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住楼上?」小咪忍不住问了王绍屏,毕竟总督府二楼以下全是办公室,还得特别为他整理一间住房,空间大不到哪去,住起来并不舒服。但是王绍屏就是猛摇头,还很认真地说:「就住两天,等庄园盖好了,就搬过去。而且这两天还要处理很多公务,还得和委员长联络,住楼下方便一点。」 二咪则是劝说:「这里很坚固的,而且这个时间在歷史上不会发生地震。但你一个人住楼下,对于保安问题,志平他们很难安排。」 「你这病得治!不然就会形成你一个弱点,让敌人有机可乘。」黄潮生则是从另一个出发点来说服他。 「怎么治?」王绍屏有些心动。 「先到楼上住个半年一年的…。」黄潮生很肯定地说。 「然后呢?」王绍屏心里感觉有点不妙。 「然后…,然后你就习惯啦!」黄潮生大笑的说。 「我就知道!混蛋!」王绍屏白了他一眼。 正当大家打打闹闹的怂恿王绍屏克服他的「隐疾」的时候,王志平走了进来。王绍屏皱皱眉头,感觉似乎最近王志平找上门,几乎都没好事。不过他这次猜错了,只听王志平走到身旁悄声说:「老闆,你高祖母家里在大稻埕经营的茶庄和药铺找到了,我们已经暗中保护起来,不知道老闆什么时间去看看?」 王绍屏这才笑着说:「我以为你每次来都没好事,想不到是终于找到我高祖母了,这次总算是好事情了。」 王志平在一旁咕噥地说:「我也不想当那报忧的乌鸦嘴啊!谁叫我值班的时候,老是遇到麻烦事呢?不然还是听我老婆的话,去庙里改改运?」 两人声音都不大,但耐不住黄潮生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他先对王志平说:「要改运去行天宫…喔不!它还没盖好,要民国五十七年才会盖好,哈!忘记了!现在这个时间,艋舺龙山寺是可以去改运的好地方。不过我说啊,你一个生化人改什么运啊?喔!你老婆不是喔!是这样啊!」王志平解释一番之后,黄潮生偏过头去对王绍屏说:「老弟啊!你也真大胆,让生化人和自然人结婚,这不是破坏星际联盟规章的吗?算了!这个时空你说了算。不过,我要提醒你,虽然穿越局保护了你的祖先不受因果牵引…喔!也就是歷史蝴蝶效应,但我劝你不要离你的祖先太近,也不要尝试相认,毕竟时空分裂扰乱者对你的狙击可是无所不在,万一被他们侦测到你祖先的踪跡,说不定又得引起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战。」 「远远的看一眼也不行吗?」王绍屏有点不想放弃认祖的行动。 「不要太刻意,因为我不大清楚你这个时空的狙击者到底怎么监控你。或许你可以以巡视大稻埕的名义,挨家挨户的慰问商家,这样一来,你高祖母家里夹在其中,就不大明显。加上穿越局的保护结界,就安全多了。」黄潮生听起来似乎很有经验,王绍屏也就点点头让人去安排巡视前的安全工作,准备休息一会儿,午饭就到大稻埕江山楼吃道地台菜。 而王志平还带来另两则消息,一是通讯高空飞艇已经佈置完毕,已经和委员长约好今晚视讯会面;另外则是王绍屏另一位老朋友土肥原贤二在前些日子,搭商船于基隆港登岸被发现,据说他是特意要来拜访王绍屏的,不过当时,王绍屏还未抵达台湾,所以已经先控制起来,等王绍屏做最后的决定。 「我大概知道他想要谈什么,但先等我和委员长谈过再说。不要为难他,好吃好喝的先供着,喔!记得,不要告诉他我到了。磨磨他的耐性,后面条件好谈一些。」王绍屏分别把这两件事都交代好,又问了一下明天国姓庙庙祝们的接见安排,然后才让王志平去忙,自己继续和夫人团扯皮住哪一层的问题,当然黄潮生也没有缺席,持续尝试说服王绍屏。 总督府内热闹非凡,总督府外,西门町附近一座日式庭园的建筑里,则有一群人也正在用日语不断争辩中。 「野田君,你确认是那个鬼畜杰克吗?」一名穿着藏青色和服留着一字鬍的中年男子对一名身着白色西服,头戴绅士帽的年轻男子问道。 那名年轻人很肯定的回答:「山田大佐,透过我们黑龙会潜伏在总督府担任打扫工人的同志传回来的消息,可以确认这次搭乘大飞艇抵达的,的确是鬼畜杰克。」 「呦西!只要杀了鬼畜杰克,该死的王家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配合我大日本皇军的反攻,我们就能拿回失去的故土。诸君,还请一起努力,寻找最佳的机会刺杀鬼畜杰克!」原本盘坐在塌塌米上的山田,忽然俐落地站起来,向在场的六名男子鞠躬地请求道。 「嗨!」其他六人也同时站起来鞠躬回应。 「山田大佐,以过去几周的经验,这些王家军有极其强大的侦测仪器,我们拿着武器或炸药根本靠近不了他们五百公尺。我们该怎么暗杀这名鬼畜军的首领呢?」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精壮的身材看起来像似曾经担任过军人的男子则在这时候泼了一盆冷水般地说。 山田嘿嘿地笑了几声,转身到另一间厢房里提出一个长约一公尺半还多的黑色大皮袋,往和室桌上一放,然后打开它的扣环,里面露出一把巨大的枪械。山田像是献宝一样骄傲的说:「这是英国鬼畜还在实验的博斯反坦克步枪,而且是特别改进型,13.9毫米口径,射程原来是460公尺,但为了这次我们的行动,大日本帝国的枪械工程师特意将枪管加长,子弹火药量加大,所以能轻松地在1200公尺内猎杀地球上最大的生物,像是大象之类的…。如果加上使用高爆弹头,在目标附近五公尺内的人都将很难倖免。」 黑色西服男子先是很开心,但随即又忧虑起来的说:「山田大佐,得此神兵利器,我们当然更有把握,不过我们可能还要一个制高点。但总督府附近,没有比总督府塔楼还高的建筑了。我相信王家在那个塔楼上一定有观测手,这样方圆一千公尺内的狙击行动都会被他们发现。」 「伊藤少佐说的对,这的确是一个麻烦,我们得先让鬼畜杰克离开总督府附近,才能想办法。」另一名穿着灰色西服的瘦小男子说道。 当眾人因为这名灰西服男子的一句话而陷入一片静默的时候,一名戴着斗笠穿着粗布人力车车夫衣服的傢伙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进来,和室外有一名身穿和服带着武士刀,负责守卫的男子拦住了他。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人力车夫随即就马上离开。之后,带刀男子走进和室,低声对山田说了两句。这时山田很兴奋地哈哈大笑:「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这下子鬼畜杰克是自投罗网了。渡边大尉,你刚刚说的烦恼,现在没有了。刚刚我们潜伏在总督府的人回报说,鬼畜杰克等等打算前往大稻埕巡视。野田浩次郎,你们黑龙会在大稻埕准备得如何,能帮我们潜入大稻埕最高的建筑张东隆商行吗?」 白衣白裤白帽子看起来像是参加婚礼的那个男子再次鞠躬说道:「山田大佐请放心,大稻埕一向是我们黑龙会的重要据点。至于张东隆商行,在战争爆发后,张家举家下乡逃难时,我们就已经占据下来。」 「太好了!伊藤少佐、渡边大尉,立刻让我们的狙击菁英带着博斯反坦克步枪前去佈置,务必让鬼畜杰克下地狱去。」山田十分高兴地下达了狙击命令。 「嗨!」眾人一起鞠躬大声喊道。 而大稻埕里,王绍屏打算「路过拜访」的陈家茶行正在招待台南来的亲戚。 「伟铭大哥,你怎么有空来台看我们?现在兵荒马乱的,老家还好吧?大伯身体还可以吗?」说话的是陈家台北当家作主的陈伟贞,现年已经五十三岁,他们是台南陈家的二房的第二代,早年因为家里穷,养不起那么多人,所以分家之后分点钱,举家到台北经商。现在台北二房在财富上,已经超越台南大房,不时还要拿钱回台南帮衬,不过,台南大房碍于顏面,从未亲自派人来过台北,而这次竟然让陈伟贞的大堂哥,也就是当前台南陈家的嫡长子亲自北上,陈伟贞感到十分纳闷:「难道老家出事了?」 「伟贞啊,听说这次改朝换代,来得是国姓爷的子孙,你知道是第几代吗?」陈伟铭一边坐下来一边说。 「老实讲,我们陈家在台北经商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我们只做茶叶和药材的下游零售,消息没那么灵通。倒是我的二儿子翰儒在上海开了间药铺子,比我们龟缩在台北消息灵通多了,是不是国姓爷,我们不知道,但是据上次翰儒回来时说过,这个王家是东南亚大侨商,现任家族还在南京兼了个大官,叫什么装备所所长的,据说是个中将缺。这个家族实力似乎深不可测,谁也没料到,他会把台湾打下来。现在听说在申请国联託管,也不知道通过了没有?不管谁来治理,我们做生意的,就希望安安定定地就好…。」陈伟贞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道来。 「糊涂啊!伟贞你真糊涂!难道二叔过世之后,完全没把香堂的事交代给你?」陈伟铭听完之后,有点生气的说。 陈伟贞被老堂哥训了一句,不好意思的说:「现在都已经民国了,清朝已经灭亡,我们还能干什么?我就想这香堂应该用不上,所以就没开过。」 「你…你和上海那些号称我们门下青帮弟子的那些傢伙,除了没有掛羊头卖狗肉的搞黑社会之外,真是没两样!没出息!唉!我也没资格教训你,天地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陈家全都是不肖子孙,真是愧对永华公。现在国难当头,我老爸要求我们重啟香堂,先把情报资源收回来。如果真是国姓爷子孙回来了,身为当年总制大人的子孙,总不能无所作为吧?走!先去看看台北的香堂。」陈伟铭说完就带头往内堂里走。 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年轻人,一路大喊三次:「爹,确定了。爹,确定了。爹,确定了。」还真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陈伟铭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回头就训斥说:「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不稳重?先叫人。」 「三叔。」年轻人原本喜形于色,被训了一顿之后,脸色凝重的向陈伟贞行礼。陈伟贞在家族里排行老三,他上头还有一个三房的堂哥在基隆,据说等等也会过来。除了过年回台南祭祖,陈伟贞几乎都忘了自己的排行,不过眼前这小子,他还是认得:「翰霆啊,你哥翰雷呢?」 「我哥到总督府附近打探消息,我去电报房拿电报,所以现在才过来。」年轻人年纪还小,很活泼,让陈伟贞联想起自家两小子打小的成长过程,善意地点点头。 陈伟铭等自家二小子和陈伟贞说完话之后,才问道:「美国洪门总堂确认了?」 「是!司徒先生已经回电确认圣旨的真实性,他也确认会将洪门的草鞋堂移交给我们。不过,上海青帮没有回应。」陈翰霆对他老爸的回答是毕恭毕敬,早就没有刚刚那活泼劲,一副小老头的样子,陈伟贞在一旁摇摇头,心底暗暗的笑道:「这大堂哥还真有威严,难怪大伯会把总舵主的位置传给他。」 陈伟铭问完,嗯了一声,转头又向里走,一直走到四合院最深处的祠堂里,在祖宗牌位前磕了三个响头,才又走上前去,将牌位稍稍往前拉动,一道暗门洞口就在香案底下打开。 陈伟铭率先走下去,陈伟贞紧跟在后,陈翰霆则留在祠堂外守候。 只见陈伟铭一走下阶梯没两步,伸手往旁一拉,一道火苗点燃,顺着旁边墙壁的小凹槽,火苗顺势沿路燃烧下去,原本黝黑的地下通道,一下子亮了起来。阶梯下没多远,有一道石门,石门上有着一副对联:「青史可鑑藏九地,洪恩浩荡战龙天。」横批是「天地时来皆同力」,这副对联说明了天地会运筹帷幄,红门招兵买马,青帮情报内应,三者之间的分工与从属关係,只是时代久远,后人已经不大清楚,只留下青帮一条线类似情报组织的师徒制,和洪门一片天只有洪棍(带头大哥,类似将军元帅)、纸扇(军师)、草鞋(情报)的军事制度遗跡。 走到时门前面,陈伟铭和陈伟贞各拿出一把钥匙,各自插入石门两旁各一座石狮子的嘴巴正中央,两人同时一扭转钥匙,石门就缓缓打开。此时门内已经大放光明,可以看出门内是一座小礼堂,应该是用来举行入会仪式用的。但陈伟铭脚步丝毫不停留,走向礼堂最深处香案,再度磕了三个响头,但这次他不是搬动牌位,而是拉动牌位旁的铜製的香烛座。烛座一移动,香案就缓缓向左侧移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暗室。陈伟铭在墙上一拉,又是一小道火苗燃起,接着很快暗室就大放光明。 暗室里像是图书馆一般,有着一层又一层的层架,架上放了一叠又一叠的名册。按照层架上的标记,这里的名册按地域和年份分。陈伟铭只拿了台北和基隆地区,而且只标注在廿年内的名册。然后转头对自家堂弟说:「这应该在二叔过世后就没更新过了吧?去查查还有多少人还活着。」陈伟贞没有伸手去拿,而是自信的说:「伟铭哥,你小看我了,虽然这几年我没开过香堂收新徒弟,但这些资料都在我脑海里,主要是我用唐山的生意把这些人都绑在我们陈家这条船上,情报收集工作也没落下,只是我没去过问而已。如果总舵需要,我可以立刻再把他们运作起来。」 「好!我信你,我要国姓爷子孙所有能找到的资料,包括他的爱好,和谁走得近,得罪那些人,鉅细靡遗…,我通通都要。多久能给我?」陈伟铭瞇起眼来说。 陈伟贞竖起三根手指说:「三天!但我不确定大堂哥你会满意,因为王家太神秘了,流落在外的讯息不多。」 陈伟铭点点头:「好!我就等三天,满不满意两说,尽力吧!还有,你的手下功夫没落下吧?手边有多少人能用?」 陈伟贞有点诧异自家堂兄要干嘛,但还是老实回答:「龙捲罡气练到第三层,凝血龙爪练到第四层。手上能用的高手有十个,普通一般拳脚功夫能派上用场的大概六十个。」 陈伟铭把名册放回架上,回头说:「好!我带来总舵十五名高手,你把人招集一下,我打听到日本黑龙会打算在大稻埕搞事,据说有几名富商都被他们绑架,我们把他们清理一下,算是送给国姓爷子弟的见面礼。」 -- 第壹八二章 史上最强悍宠物 早上十一点,王绍屏一行人轻车简从的走在大稻埕的南街上。说是走有点轻松,其实是有点挤着走。原本王志平打算清街,但王绍屏和黄潮生都不同意,认为那样是摆明告诉敌人王家领导人来这里视察,不该洩漏的秘密,也就洩密了。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由便衣安全人员,团团围住王家一行人,缓缓地在人群中,挤着前进。 「平时这里人都这么多吗?大稻埕的生意很好做嘛!」小咪转头问了负责台北治理工作的负责人林志卿,这是化身为她堂弟的生化人,曾经在满庄跟着小咪工作过一段时间。 「主母,今天是农历五月十三,霞海城隍的诞辰,所以特别热闹。」林志卿介绍地说。 「哦?不是听说日本人取缔民间信仰吗?」王绍屏有点疑惑的问。 林志卿解释道:「因为亲日的古家出面力保的关係,他们同时还保了本来被日军徵收作为仓库的龙山寺重建,所以龙山寺的香火也非常鼎盛。也因为这样,我们没有对这些亲日的仕绅做什么,因为他们在台湾民眾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而且除了垄断生意,还有做一些非法买卖,他们对乡亲还是没有太过分的罪刑,反而保住了许多人,当然主要都是和宗教有关的知名人士。」 三人的对话刚结束,忽然前方有人尖叫,接着路上行人就开始无头苍蝇般地向四处狂奔,不是躲进附近屋子里,就是衝进小巷弄,还有人向南街两头拼命跑,一时之间,南街鸡飞狗跳,到处都是被撞倒的菜篮子、小摊子,摊子上的菜叶和各式南北货撒的到处都是,似乎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让大家拼命逃难。 王志平拉住一个小伙子,用台语问:「头前按怎?」小伙子慌乱地说:「日本人杀人了!」然后就甩开王志平向后跑去。 「走!我们去看看。」王绍屏大手一挥,就迈步向前走。林志卿想要拦住,被小咪瞪了一眼,他就收回原本伸出的手,但是脸色很难看,毕竟在他治下,竟然发生重大治安事件,而且还被家主遇上了,他真是觉得倒楣透了。 王绍屏往前走了几十步,就看到远处十几名身穿日本武士服的傢伙,拿着武士刀指向三名穿着黑色白里唐装功夫衫。外围还围着数十名穿着类似的日本武士。而被围在核心的三名男子,中间还夹着一对衣着华丽的母女,似乎在保护着她们。三人虽然赤手空拳,但已经摆开某种拳术起手式,准备和日本人大干一场。此外,中心那十几名武士的脚下四周围,还躺着七、八名日本武士,几把武士刀散落一地,应该是不久前,双方已经交过手,而且日本人吃了不小的亏。 外围几名靠近王绍屏这边的日本武士,看到了王绍屏一行人,立刻拿着武士刀围过来,带头的那位,还用不大纯熟的台语喝道:「黑龙会办『代志』(事),间杂人等闪开。」 王志平等一干护卫还来不及掏出枪来,只见黄潮生向前走几步,走到眾人前面,抬起右手,向右轻轻一挥,七、八名日本武士随着手势,应声飞起,大约腾飞了几公尺,撞入右边的商家店内。黄潮生不好意思的向着右边商家弯腰鞠躬,右手收回来敬个礼,不好意思的用台语道歉说:「金歹势!(真不好意思)休旦(等一下)赔乎你。」 店家根本不敢露出头来,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反而是王绍屏和夫人团非常兴奋的在后面乱叫:「生哥威武,这招可不可教一下?」黄潮生耍帅,转过头酷酷地说:「叔叔有练过,小朋友别乱学!」 就当他分心的时候,后面又有三、四名日本武士,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手持武士刀就飞奔地劈了过来。这时换莱西衝上前,「吼汪!」大吼了一声,那几名武士像是被狂风吹倒的向后倒去,然后就倒地昏迷不醒。这让夫人团更疯狂了,纷纷围上来,大喊:「偶像!莱西威武!」眾人的崇拜,让莱西一付趾高气昂,把头台的高高的。黄潮生对此表情淡然,而加菲更是一脸不屑地鄙视了一眼。 就在王绍屏一行也捲入这场衝突时,面对着王绍屏侧边的巷子里,伊藤少佐拿着手上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然后对旁边的野田浩次郎说:「目标已经出现,不知道渡边大尉他们是否已经就位?不管他们是否就位,野田你赶紧让你的手下把那三个多管间事的傢伙往前赶,让目标走到前面开阔的预定狙击位置,方便渡边大尉他们下手。快去!」野田领命,立刻鑽出巷子,用日语大吼两声,所有数十名日本武士就把三男两女团团围住,并利用推挤,将五人往前面路口带。 「这里还有漏网之鱼!」黄潮生先不理会前面的衝突,而是看向野田刚刚冲出来的小巷弄,加菲几乎同时就看过去,张开金黄色的眼睛一瞪,伊藤少佐、野田浩次郎和另外两名跟着伊藤的卫士,纷纷晕过去,跌倒在地。 「这又是哪招?」王绍屏边向前靠近黄潮生边问道。 「加菲擅长精神力攻击,牠刚刚就是发动脑波攻击,普通人都受不了牠轻轻一瞪,就会昏厥。没有救治的话,可能会变植物人。不过等一下再回来就他们,我们先把那三名男子,还有那对母女救出来吧!说真的,老弟,你这种统治也太不给力了,明明就已经佔领这里了,还让日本人这么嚣张。」黄潮生忍不住吐槽的说。 王绍屏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还不了解整体状况,他只知道这件事应该是突发事件,毕竟正式战斗结束后才不到两周,还在追捕日军四散的游兵散勇,真正的梳理还没开始。 不过,身后的林志卿却羞愧地低下头。小咪知道自家男人的意思,安慰地拍了拍这位便宜堂弟,悄声地说:「你姊夫没怪你。平常这些人不闹事,你也不可能到处乱搜捕。加上之前流言四起,你如果真的乱抓人,说不定还坐实了谣言,变成大规模动乱呢!你才来不到两周,其实你做的很好。之后咱们再透过户口校正,挨家挨户查访,慢慢再把这些图谋不轨的混蛋抓起来。」 林志卿听了之后,感激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恢復了一些自信。 发生了这一段小插曲之后,即便围困的圈子走得很慢,但王绍屏他们也已经离那群日本人已经有百步之遥,于是眾人快步跟上。又是莱西衝在前头,但超过眾人之后,牠站了起来,似乎吸了一口气,然后比刚刚更大的吼声从牠口中向前衝出,数十名日本人应声倒地,而三名台湾男子和那对母女却好好的站在原地。 黄潮生走到莱西身旁摸摸牠的头说:「哇!想不到你的声波攻击已经脱离无差别伤害,升了一级,可以做到敌友识别啦!厉害厉害!」莱西得到好友的夸奖,更是骄傲到不可一世。这时却听到加菲大吼一声:「小心!」同时一声巨大枪声,从远处响起。 只听黄潮生大吼一声:「护!」双手一推,一颗13.9毫米的子弹应声落在地上。 「又来了!」加菲再度一吼。 黄潮生再度重施故技,子弹再次落地。 这时王志平等护卫才反应,拥着王绍屏和夫人团往后退,黄潮生大叫:「不要离开我身边!」但已经来不及,另一发枪声再度响起。 加菲这次大吼:「高爆弹!」 莱西回头纵身往王绍屏一行人中间一跳,边「吼汪」的大声一吼,子弹在距离眾人十几公尺的高空爆开来。这时连贴紧王绍屏的加菲也站了起来,只见牠闭上双眼,一道淡淡的金光垄罩着眾人。黄潮生立刻对莱西说:「快,去把狙击手撂倒,不然没完没了。」 只见莱西像子弹一样,向远方最高的四层楼建筑,张东隆商行方向飞奔而去。没多久就听到那个方向发出一连串枪声,隐隐约约还有惨叫声。声音一平息,王志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林志卿派人过去查探、围捕。生化战士才刚要出发,莱西已经毫发无伤地跑了回来,时间总共不到三分鐘。这让王绍屏的贴身侍卫们都感到一阵羞愧,黄潮生也就算了,现场廿、卅名生化机器战士,竟然全不如一猫一狗强悍。 最令人难堪的,那三名男子和母女走过来,还没开口,小女孩就指着莱西、加菲对王绍屏一行笑着说:「几位叔叔、阿姨,你们的宠物好厉害喔!比什么高手都还厉害!是找什么人训练的?」这下子连前面力败日本武士的三名男子,都感到一阵脸红。是啊!一吼可以倒一片,闭眼就能挡子弹。这…这…还是宠物嘛? -- 第壹八三章 又见亲戚 歷经大稻埕一战,最兴奋的莫过于王绍屏,因为他忽然发现黄潮生带来的伙伴战力似乎不输他念念不忘的孙大圣,这让他又兴起想要海量复製猫狗大军的念头。即便他被黄潮生冷冷说了一句,回去要检讨他的安保条例(安全保护条例,缩写听起来怎么那么日本化?),但也挡不住他在内心强大的企图心:「宇宙超级霹靂无敌猫狗军团!」当他沉醉在幻想不可自拔之际,小咪拉拉他的袖口,用脑波提醒他:「台生,快别再意幻想你的猫狗大军啦,那五个人来道谢了,快醒来回礼啊!」 小咪除了提醒他之外,还顺便帮他在脑中补述了刚刚人家讲过的事发经过。原来是高氏母女趁着庙会前来城隍庙上香还愿,没想到遇上盘据在巷口的日本黑龙会一些傢伙,见高氏母女稍有姿色,便打算调戏这对母女。三名刚从基隆返家的父子档恰巧路过,路见不平,便出手修理了居心不良的日本人。王绍屏了解之后,只有一个感想:「我是走了什么运?竟然会遇见这么非常狗血八点档连续剧的烂桥段?而且还混进去当了一次主角?不对!出面的黄潮生、莱西、加菲。那我算是混了一脸没对白的跑龙套吗?管他的,至少人家还知道要感谢的是我!哈哈!」猫狗大军的幻想一直让他心情非常好,凡事都想得很开! 不过,人家也真看出来王绍屏是这群人里面地位最高的,只见三名男子拱手就对着王绍屏谢道,其他人还是顺带的:「在下天地商行陈伟军,带着两名犬子翰云、翰宇多谢诸位先生出手帮忙。」那对母女两手握在一旁,也福了一福身子,行了清朝女子古礼说到:「高氏商行高曾嬛灵和幼女高仁凤多谢诸位搭救。」母女档就比较眼拙,她们主要是向着黄潮生,尤其那个女儿,根本是衝着猫狗致谢的。 小咪解释的简单扼要,刚好配合对方两人把话说完。一心二用的王绍屏正想开口说些不用客气之类的客套话,没想到身旁的黄潮生突然脸色大变,拉了王绍屏一把,低声在耳边说:「那是我奶奶!」王绍屏忍不住大喊一声:「什么?」黄潮生咬牙切齿的悄声说:「不要那么大声,你是要害死我奶奶喔!你以为时空狙击者不会针对我的亲属吗?」 「喔!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我只是没想到你爷爷牙口那么好,既喜欢已婚熟女,还不在乎人家有拖油瓶!」王绍屏依然充满震惊地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鬼啦!你才有特殊癖好啦!你全家都变态啦!我说的是那个小女孩,高仁凤!她是我祖母!」黄潮生再度咬着牙,强忍着愤怒压着嗓子低声对王绍屏吼着说。 「抱歉!抱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忘了你爷爷现在也未成年。不过,这也太巧了吧?对了!总坛或者穿越局没有保护你的亲属吗?怎么还让她们遭遇危险?」王绍屏从震惊换成一脸纳闷。 这下子换黄潮生忽然从遇到祖母的惊吓中惊醒过来:「对喔!局里竟然没给我做好亲属保障规划!真是混蛋!我先打电话去骂人,你等等…。」然后往旁边巷子一鑽,边听他大声吼道:「崔判,你不要以为你不是我直属长官,我就不投诉你,是你直接命令我来的…。」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黄潮生的祖母,也就是眼前那位看起来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不知问谁的说:「那位叔叔怎走了?」 王绍屏忍住笑意的解释说:「人有三急,他急着上茅房。」小女孩连喔了一声都不敢,脸上带着一阵红晕就低下头去,似乎是没想到自己问的问题这么敏感,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听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再度拱手说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是否有空到天地茶庄一坐,庄内有刚採的高山春茶,还请先生不要推辞。」这下换王绍屏反应过来了,刚刚讲天地商行,他还没想到,现在说天地茶庄,他可完全和之前的资料对起来了,这不是自己高祖母家的茶庄吗?这下子不只黄潮生,连自己也在大马路上撞见亲戚了。 王绍屏恍神之间,黄潮生已经走了回来,再次低声在王绍屏耳朵说:「总部直接下命令给我的高官,太久没有处理第一线业务,竟然忘了我是被派到歷史相关联的时空,完全没想到要遮蔽我的亲属因果。真是混蛋!」 「那怎办?」王绍屏一脸懵呆,虽然没听懂那些专业名词,但也知道穿越局搞砸了。当下心里不免担心这脱线穿越局会不会连自己的亲戚保护都玩脱了去。 「他们已经派人补救了,等等就会把他们遮蔽起来。」看着黄潮生一脸肯定的样子,让王绍屏也跟着安心不少。 黄潮生话刚说完,又叨念了一句:「来了!」,只见一名男子全身闪着金光忽然出现在那对母女后面,还对黄潮生眨了眨眼,但啥都没干就消失不见,不过那对母女身上却也有道金光一闪而过。但是现场除了王绍屏和黄潮生之外,似乎没有人发现任何异状。王绍屏觉得奇怪,还没追问,黄潮生就小小声说:「搞定了,因果遮蔽完成,这只有被指定遮蔽亲属的人,也就是你我,才能看到保护程序,这是为了让我们放心。这下子他们不会受你胡搞瞎搞的蝴蝶效应影响,当然,只要你不作死,将你们之间的亲属关係曝露出来,时空狙击者也就感应不到他们了。」 「喔~!这样就行了?你祖母的保护特意让我看见,就是变相作宣传、作广告,让我安心嘛!这我知道了。」王绍屏点点头,虽然没听懂,不知道那道金光有啥鸟用,但总觉得那是个厉害的玩意。 看完了穿越局的表演,想到自己也遇见亲戚,就更好奇穿越局对自家高奶奶是怎么保护的,于是他把陈家和自己的关係告诉了黄潮生,问道:「可以去吗?」 黄潮生微微愣了一下:「这也太巧了吧?」然后才说:「可以去,这是个很好的烟雾弹,让狙击者不会怀疑你遇上能影响你出生的关键亲属,比我们之前间逛逛过去的掩护计画还要好。」 对面的陈伟军眼见王绍屏迟迟没有回应自己,只顾和身旁男子交头接耳,又不自我介绍,于是有点不悦的说:「是不是两位先生还有其他要事?如果是这样,那请恕伟军无礼,先行告辞。」 王绍屏再度分心地听出来陈伟军的不悦,本来就是要来看看自家高祖母的情况,连黄潮生都说是非常好机会能对潜在敌人瞒天过海,那怎么能放过?于是连忙解释道:「陈先生,不好意思,我姓王,刚刚我们是再讨论这些日本人该如何处理。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该如何报警,请您不要见怪。我们当然很高兴能到贵府品茶,我们刚到台湾,还没喝过道地台湾高山茶呢!多谢陈先生招待。」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烂藉口,至于那些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日本人?等一下林志卿就会善后。没想到眼前这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长辈,竟然还点点头,接受这个说法。 漏洞百出的说法,真没理由能被他矇混过去。只不过是陈伟军听王绍屏如此客气,不好意思深究罢了。只见陈伟军再度欠身说:「其实,我们父子也刚从基隆分行回来,对于现在台北的状况也不熟悉,日本人刚战败,新接手的政权似乎还没上轨道。茶庄离这里不远,我们先到茶庄请教我三弟吧。」原来也是外地刚回来,搞不清楚状况啊! 两人说好,一干人等就要上路,只见黄潮生对自己猛抽眼角,眼神的方向赫然是那对母女。王绍屏恍然大悟,赶紧帮黄潮生向那对母女说:「高夫人,两位也一起去吧,路上不太平,大家一起走安全些,待会晚点我再派人送你们回去。」这就是为黄潮生製造机会去看看他祖母家的情况。 意外的是高氏母女也接受了邀请,可能是被刚刚的情况吓怕了,加上天色还早,还没到中午,而且家住不远的西门町,来回走路也不过一小时,所以也同意一起前往,之后再打算,看是由陈家或王绍屏的护卫护送回家,或者借陈家电话,通知家里人来接。这也便宜了黄潮生,他打着和王绍屏同样的心思,立马自告奋勇待会儿送自己祖母和外曾祖母回家。 客套话说完,一行人开始往大约还有一千五百公尺的天地茶庄走去。走没两步,王绍屏就感慨:「日本人对台湾的建设也是下了功夫的。」只听一旁的陈伟军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让留在台湾进行剥削的日本人住得好一点,这是拿台湾人的民脂民膏换的,我可一点都不会感谢他们。日本人占据台湾三十八年,才搞这么点东西,他们从台湾又运走多少,随便一算,就知道我们亏本。况且很多建设根本就是只给日本人用,我们一般百姓根本享受不到。比如电话,以前只有日本人能申请,直到开始推动皇民化才当作福利吸引大家,但我们汉人申请的价格有多高,你知道吗?听说这次是延平郡王打回来了,希望他是真的回来安家落户,这样我们的生活也会好过点。」 王绍屏边听边礼貌性的点头,心里倒是翻江倒海:「看来自己得多了解了解地方的事务,不要被以前念的教科书给蒙蔽了。本来应该佔领五十年,现在才三十八年就被我毁了。刚好还和中华民国在大陆的寿命一样长,这是否暗示着什么?」 就在王绍屏胡思乱想之际,不远处的天地茶庄,陈伟铭正在听取大儿子陈翰雷刚刚蒐集回来的情报,没多久陈翰雷就做了结论:「爹!我认为国姓爷子孙的说法很可疑,虽然谣传他们祖上为了避难而改了母性,但现在衣锦还乡,也应该要改回来了吧?即便他们真是延平郡王的后代,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我们陈家不闻不问,我们也没必要把手中所有的力量都交过去,毕竟这是我陈家祖上多年孤身奋斗的基业。」 陈伟铭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的野心,听到他这么说,也稍微有点心动,但想起自己也曾提过类似的意见,但却被自家老爹教训了一顿:「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你以为你是老祖宗?还是中兴少主?我们现在连青红帮都掌握不了,还想一下子号令整个天地会?不要忘了主要战力的洪门已经投入国姓爷子孙门下,只是那位年轻的延平郡王没有让他们动起来罢了。单单一个家族就能硬懟两个列强,你说我们陈家凭什么要跟人家平起平坐?收起你的心思,好好的跟着延平郡王,看在老祖宗的份上,他们郑家子孙不会亏待我们的…。」想起当时的场景,比对一下从台南沿路北上时看到的王家军队,他不禁闭上眼,努力地想把儿子刚刚又勾起的野心拋出脑海,因为他知道面对绝对的实力,这股贪念只会让陈家灭亡。 「如果不主动接触呢?把整个帮会势力隐藏起来呢?就像青帮一样,暗地里发展呢?反正王家也没打算整合洪门,或许也看不上我们天地会总舵,这也说不定。」内心另一股声音忍不住悄悄地又出来抢夺决策权。 陈伟铭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内心的苦苦挣扎,却被外面陈伟贞高喊的招呼声给打破:「二堂哥你来了,三叔近来可好?这几位是…。」有了客人,陈伟铭决定后续看看王家发展再做决定,让自己的大儿子跟着自己从内堂向外厅走去。 -- 第壹八四章 作客天地茶庄 陈家的茶庄其实和药铺是开在一起的,也就是后来常出现的复合店。左边卖茶,又边卖药,虽然药材味道重,会盖掉茶叶的香味,但是因为陈家经营的药材算是中盘,只批发给有中医师住诊的小药店,所以店面上药柜子里的都只是样本,其他大批药材都在仓库里。 反而茶叶才是批发、零售两者皆有,需要极大的展示和试喝的空间。所以大约四十坪的店面,大约有三分之二让给茶叶行。在茶、药商铺两者之间,有一大片空地,主要是放一座可以坐十几人的原木茶桌,四周还有三套仿明朝三件式桌椅,都是让前来买茶的客人事先品茶,确定茶叶品质用的。 陈伟铭和他大儿子陈翰雷刚要走出内堂,王绍屏一行人,除了王家警卫在门口警戒、秘书等人站着之外,其他人已经围着茶桌落座。陈伟贞已经往小炭炉里加炭,让上面的铁壶里原本有些温度的水重新煮开,准备泡茶招待救了自己二堂哥的恩人。茶庄里有好套这种炭炉,随时都备有热水,以便因应不时上门的买家。 陈伟铭正想大步走出去,陈翰雷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爹,那是王家的人,我看到目前临时行政公署长官林志卿,一旁的男男女女应该都和王家有关,我们是不是先观察一下?」还好林志卿被小咪拉着坐下,否则陈翰雷应该就猜出来人的地位比行政公署长官还要高。 无论陈翰雷认出的王家人地位有多高,陈伟铭决定听儿子的,先不走出去,躲在内堂门廊里听一听这群人聊些什么。在他看来,能多了解王家人一点,就越能让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一手提着热水铁壶正开始浇淋小瓷壶,做着温壶动作的陈伟贞先开口说:「只要没出人命,你们其实只要道原来的派出所去报案就行了。虽然日本人大部分都被俘虏了,可是新来的长官公署似乎没有拿日本设的警察开刀,还是让他们暂时维持城里的治安,只是多指派一个公署的专员,进驻派出所监督而已,我想或许是新政府人手不够吧?所以这些日本黑龙会的人才会这么嚣张,想要当街掳人。听说台湾由国际联盟託管的案子已经通过了,未来国联可能会加派人手过来,情况就会稳定一点。」 陈伟贞开始在瓷壶里倒入茶叶,进行第一泡的洗滤、醒茶。换陈伟军接口说:「延平郡王的后代既然已经收復台湾,为什么还要申请国联託管呢?这不是把我们从东瀛鬼子手里送到洋鬼子手里吗?真搞不懂国姓爷的子孙再想什么。」陈伟贞这时把第一泡茶滤掉,重新从炭炉上提起铁壶开始第二泡,一边回应他二堂哥的话说:「恐怕还是我刚刚说的,国姓爷的人手不够,打天下可以,坐天下难,何况听说他们还打下东西伯利亚一大片土地,人手一定更不够了。让国联插手,可以避免日本人捲土重来,这也算妙招。」两兄弟一问一答,其他人,包括王绍屏一路都没插嘴。 高氏母女没说话的原因,当然是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女人,很少出门,对政局完全不瞭解,只能安静地听男人的见解,甚至后来女儿高仁凤觉得无聊,就跑到外面去和加菲与莱西玩耍。一路走过来,外向的小女孩,自以为和这对可爱小动物很熟了。其实加菲根本懒得理她,莱西只要是未婚美女即可,甚至未成年,牠也觉得不赖。所以主要陪着高仁凤玩的是莱西,加菲只是在边上看。 至于王绍屏一行人为什么不说话?答案就更简单了,当别人在你背后说你间话,你会主动打断插嘴吗?为了掩饰自己的身分,王绍屏一家子(包含黄潮生,毕竟是表舅公嘛!)目不转睛地盯着陈伟贞的手上功夫直瞧,末了,嘴上还嘖嘖称奇的称讚道:「真是好手艺!」其实陈伟贞的泡茶功夫很稀松,只算熟能生巧罢了。但好话人人爱听,还真的让陈家两兄弟没发现王绍屏他们的诡异之处。 不过王绍屏一行人都没开口,这可急坏了躲在门廊里的陈伟铭父子,心里不断挣扎着要不要走出去。 陈伟贞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大堂哥为什么没出现,仍中规中矩地依照标准的老人茶泡法,把第二泡和第三泡在公道杯(也称之为茶海)当中混合之后,开始给客人分茶。 王绍屏轻轻嘬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讚:「这比我在大陆哪个地方喝的茶都好。」但是他又悄悄地低声对身旁的黄潮生说:「我知道大陆製茶和台湾不大一样,这个茶的味道很接近后世我们喝的,但甘醇、喉韵怎么比我们后世淡?」黄潮生白他了一眼:「重发酵是光復之后才採用的,现在是轻发酵製法,所以味道淡一些,但已经让我喝到家乡味了。」 陈伟贞虽然看到王绍屏先举手称讚,但之后却发现黄、王两人窃窃私语,以为前面是王绍屏客套,其实这些「唐山客」还是喝不惯台湾茶。于是疑惑地开口问道:「喝不习惯吗?」王绍屏笑着说:「习惯!习惯!只是我爱喝厚一点,如果发酵久一点更好。」 这下换陈伟贞竖起大拇指:「内行!翰霖去把我改良的那款茶拿过来。」陈伟贞的大儿子正在药柜上整理药材,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到另一边的茶柜上翻找,没多久就拿了一小包牛皮纸包装的茶叶过来。陈伟贞接过茶叶,说了句:「来,我们尝尝这款发酵久的,这是我一个客人订做的,我多做了一些。」 正要重新开始泡茶程序,高仁凤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莱西。她跑到王绍屏身边,大声对他说:「叔叔,你们家的大猫掉到小池子里了。」王绍屏吓了一大跳,刷地一声,站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这时莱西汪汪了几声,黄潮生一付淡定的样子,把王绍屏拉回圆板凳坐下,然后镇定的说:「别担心,牠只是下去捉鱼!」 「什么!」这次刷地一声站起来的是陈伟贞,只听他大叫一声:「我的锦鲤啊!」然后就往外衝! 一伙人放下茶杯跟着走出去,在外面庭园的小池子边,就看着加菲正在把一条肥硕的红白相间锦鲤往池边上拖。 陈伟贞不敢靠近那头有一米多长,看起来像是小老虎的大猫,站在池子另一头大声悲鸣的喊着:「这尾红白锦鲤御三家是我从日本买回来要改良繁殖的啊!这下完了!」 王绍屏问了一旁来台湾待得比较久的林志卿:「很稀有?还是很贵?」 林志卿搔搔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住的哪,像这款的有十几二十尾,都比这尾肥。我还想说晚上捉几尾,给您做做糖醋鲤鱼、豆瓣鱼、鱼头火锅等活鱼三吃…。」 「好啊!好啊!」欢欣鼓舞的是夫人团。 王绍屏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好像是大胃王组成的美食团,对吃情有独钟,见到所有的动植物,第一件事就是问:「能不能吃?」而且开始有扩散到整个生化机械王国的态势。 林志卿声音不小,陈伟贞忽然转头大叫:「你要拿锦鲤来做活鱼三吃?你疯了吗?暴殄天物啊!要吃鱼,我去市场买最好的鱼跟你换!」 王绍屏对林志卿点点头地说:「换给他,再赔他两尾。对了!顺便再派人去市场,多买一点鱼给加菲吃。」 加菲耳朵很灵,即便王绍屏站得远,说的不大声,但牠还是听得很清楚。虽然嘴上不愿放弃咬着的锦鲤,依然猛点头称讚。如果忽略牠的体型,还有湿漉漉地皮毛,那萌呆地表情还真是不之融化多少少女心。 陈伟贞看到那隻大猫猛点头,又搞清楚王绍屏刚刚说什么之后,都忍不住讚叹地说:「你这猫成精了,还听得懂人话。」陈伟军在一旁还加了把火:「还很能打!那隻狗也是,一吼倒一片。」陈伟贞不信的看着自己二堂哥。 到陈家本来想见见自己的高祖母,可惜被加菲这么一搞,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交代林志卿善后之后,他就只好以送高氏母女回家回家为藉口,溜之大吉。陈伟贞忙着要和林志卿去抓鱼,陈伟军父子则是舟车劳顿,又打了一架,双双都没有留客的意思,只有陈伟铭在内堂乾着急,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家一行人离开。 一出茶庄没多远,王绍屏就问跟着身旁的王志平:「扫描过了吗?我高祖奶奶在家吗?」 王志平摇摇头:「不在,我刚和门房聊天,确定了泡茶的应该是老闆的外高曾祖父,因为只有他有个小女儿,现在在念台北第一高等女学校一年级,现在应该是上学去了。」听到王志平这么说,王绍屏有点失望,他就是特意来看高祖母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错过了。不过,能看到高祖母的父亲也算不大遗憾,虽然自家的猫把人家的鱼给吃了。喔!不对!还不是自家的猫,是表舅公的…也不对,是表舅公的搭档,把鱼给吃了! 「真倒楣!又不是我家宠物惹祸,为什么是我赔啊?」王绍屏哀怨地看了黄潮生一眼,没想到黄潮生竟然一脸关我屁事的脸,让他越想越气。但王志平接下来的话,就让他那股怨气烟消云散,取代而之的是满脸疑惑。 「老闆,你高祖母家不简单,我们刚刚扫描过整个庄园,发现了一些地下密室。陈家可能不是邪教组织,就是秘密宗派,我建议我们留点心查一查。」王绍屏还从没听过自己祖上有参加过什么教派、秘密组织的,也是好奇心大起,于是点点头交代:「秘密暗访,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 第壹八五章 让神来做决定 本来听高氏说她们家在西门町,王绍屏和黄潮生都以为会是在后世红楼附近,毕竟这时的红楼是个高级菜市场。住家在附近,算是很高档的。结果没想到,高家的位置竟然就位于「西门町通」这条街上,原来不只是是西门町这个区,还真是住在西门町这条街上。黄潮生偷偷拿出歷史地图定位器确认一下位置,发现西门町通竟然就是后世的汉中街附近(后世马路拆迁会有所误差)。 原本以为就只要送高氏母女到家就可以了,到了高府,高氏也是基于礼貌请眾人到家里坐坐。没料到高氏一客气,纯心想看看自家祖母居家环境的黄潮生竟然还真的一个箭步,就迈进这座拥有日本庭院风格的大宅里。 无奈跟着黄潮生屁股后面走进来的王绍屏看了比天地茶庄还精緻典雅的日式庭园,忍不住感叹的说:「你祖母家很有钱啊!甚至比我高祖母家还有钱。」黄潮生裂嘴一笑:「你怎么不说我也比你有钱?」 「我又没看到你有多有钱!」王绍屏白了他一眼。 高仁凤活活泼泼地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对一狗一猫说:「莱西,我们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嗯,加菲,别担心,也有好多鱼喔!」小女孩已经搞清楚两隻动物外星人的名字,热情的招呼牠们。没错!像一般的死孩子一样,有好玩的动物,他们根本不理「人」!王绍屏一干人等都被她忽略了。高氏在后面对眾人尷尬地笑一笑:「诸位随我来。」 才走到玄关外,一阵大嗓门在客厅里响起:「这次我来台北就是要他们给个说法!凭什么我一个国姓爷庙的看门的,都可以姓郑,而堂堂延平郡王的子孙,竟然不姓郑?不姓郑,怎么能继承国姓爷的遗產,怎么当延平郡王?」 另一声音稍微小一点,但充满担忧的说:「阿牛师,你别这么大声嚷嚷,万一给人听去了,我们会有麻烦。我们也不知道国姓爷的子孙脾气怎么样,我看还是得从长计议…。」 高夫人正打算在玄关门外向眾人道歉,没想到高仁凤已经衝进去了,一边大喊:「阿爹!阿爹!我今天遇到很厉害的大猫和大狗喔!他们打倒好多坏人,救了我跟阿母喔!」 「真的喔!这么厉害?」那个原本担忧的声音,一下子转为满满父爱的慈祥声线。 高氏微微点了一下头:「那是外子,高忠仁,不好意思,家里有客人,我们到偏厅吧!」 王绍屏原以为送高氏母女回家是件轻松简单的事,应该不会有横生枝节,结果没想到竟然意外会遇到他来台湾要解决改姓风波的那批人,这时他倒想走进客厅,看看这票人长得什么样子,连自己姓什么都想要管。 他才刚刚这样想,黄潮生竟然比他还积极,不声不响地拉了他就往客厅走。 两人才踏入玄关,还来不及换鞋,就看到一名粗壮的汉子背对着他们,竟然有道金光忽然闪过。 「我没看错吧?你们局里广告打这么兇?还要再来一次?」王绍屏疑惑地对黄潮生低声地说。 「应该不是高家人,也不是我亲戚,我感觉是你的主角光环触发了亲属遮蔽光。」黄潮生一边说,一边把左手抬起来,在他偌大的潜水表上按了两下。随即低声笑起来:「哈哈,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弟,那是你亲戚,是你妈的高祖父!而且你知道吗?我本来还想要和国姓爷套套老交情,现在不用了,你就是国姓爷的后代子孙啊!」 王绍屏听后一头雾水,他妈妈的确姓郑,叫郑丽娟,但和郑成功有关係吗? 只听黄潮生飞速的继续说:「你这个外高曾祖父来头不小,他是国姓爷次子郑聪和明鲁王次女所生的嫡系第五世孙,他们这一房到他爷爷开始算是一脉单传,直到你妈之后…如果只算男性的话,算是绝嗣。所以国姓爷还真算是你的祖先,虽然是妈妈那边,但也算扯得上边了。即便郑家还有其他人,不过以实力来看,也只有你才能继承延平郡王的衣钵。这下人情可以省下来了!国姓爷不可能不买帐…。」 两人还在玄关窃窃私语,高仁凤已经大声的喊起来:「阿爹,这两位叔叔就是超级猫狗的主人,他们和莱西与加菲一起救了我和阿母。」 面对玄关坐着的一名胖子立刻站了起来,手还拉着高仁凤,立刻朗声说道:「贵客驾临,欢迎欢迎。」 本来背对玄关的阿牛师也站了起来,回头致意一下,又转过头去对高忠仁说:「高会长,明天的事就这样说定了,国姓爷的神像我们也都请来了,我和其他庙祝都会准时去。您来不来随意,我只是通知您一下,万一我出了什么事,神尊帮我请回去,那座庙就由您发落,毕竟您是我们信眾会的会长。」 「阿牛师不要这样讲,如果没有国姓爷的庇佑,我们高家也不会发达。不过我现在家大业大,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原谅我不能马上做出决定,晚一点我再去城隍庙找你,我们再仔细参详参详。」高忠仁为了避免新客人听懂,全程用流利的台语说着。 没想到王绍屏也用流利的台语插嘴说:「两位不用烦恼,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我说,毕竟我就是你们刚刚讨论的当事人。」 「啊!」高忠仁和阿牛师都没反应过来。 王绍屏很清楚宗教安定人心的作用,面对这些宗教的信眾本来他还有点头疼,不过,刚刚黄潮生说过,自己也算是延平郡王的后人之一,使得王绍屏有那个底气,也有雄心壮志把这些国姓爷的信徒纳到自己的麾下,不求他们做出什么特殊贡献,只希望他们能为王家新领地未来安居乐业的公民做出表率,奉公守法即可。 阿牛师刚刚说的挺豪气的,但是现在真的面对执政者,却有点脚软,战战兢兢,发着抖问:「你是王家的人?」 「我是王绍屏,王家的当家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跟我说。」王绍屏直接接露自己的身分,现场高家人和阿牛师都倒吸一口气。 王绍屏怕把他们吓到,又露出他自认和蔼的笑容:「不要怕!现在已经不是帝王时代,我们王家也是推崇言论自由保障的。恢復台湾人的尊严,带来自由民主的制度,就是我们打败日本人的主要目的。」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完保障言论自由,阿牛师的底气就来了,连忙用质问的口气问道:「我书读得少,不懂什么民主自由,但是你不恢復祖先的姓,就是不孝,就是数典忘祖,这走到哪里都讲不通。」 王绍屏听阿牛师的口气不善,本来就为了这场改姓风波满肚子委屈,这下子也火大了:「先不说什么大道理,我家爱姓什么姓什么,关你屁事?」 阿牛师听了更火,扯起嗓门:「就凭我也是延平郡王的后代,虽然我们家是庶出,你们家是嫡长子,但听说你是第九世孙,我是第五世,论起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伯公或叔公,而且我的祖奶奶还是明朝鲁王之后,这样我有没有资格说话?」 王绍屏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外高曾祖父书读得的少,头脑倒很清楚,而且还对家谱挺熟悉的。王绍屏暗自怪道:「都怪二咪没有把我的辈分提高一点,搞个四世孙,我不就压他一头。」 二咪似乎听到了,连忙用脑波传送的说:「夫君,年纪兜不上啊!郑经1681年三月就掛了,得年39岁,就算你得祖先是遗腹子,距今也有252年,你要当第四世,起码你得祖先每一个都得七十岁生小孩,才够的上。」 「那为什么他可以当五世孙?」王绍屏有点愤愤不平。 二咪非常委屈:「夫君,你看他现在都四十好几了,而且他的高祖父郑聪比郑经小了快十岁,而且活到八十几,谁知道他曾祖父哪年生?」 王绍屏一听也愣了,顿时手足无措。没想到黄潮生忽然出声救驾了:「这位郑叔公,我是台生的表哥,我妈是他们王家的亲戚,我说句公道话,可以吗?」 阿牛师本来就火大,听到一个王家不知哪门远房表亲,竟然敢插嘴郑家的事,立马更大声地吼起来:「我们郑家的事,外人插什么嘴!」 所有人,包含高家,都被阿牛师这一大声吼,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全场静的几乎听到针掉地的声音。但没多久,只听黄潮生忽然比阿牛师更大声的吼回去:「郑大牛!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阿牛师这才想起自己和王家的身分差距,人家可是有着圣旨的延平郡王继承者,而且还是当今的执政者,自己是个啥?又没依据明朝分封惯例封个镇国将军,就是个沦落民间的草头百姓,难道自己还能像那个卖草鞋的刘皇叔,自称郑王叔?」随即两脚颤抖了起来,连站都站不稳,连忙扶住椅子,才不至于出丑,跌倒在地。 黄潮生眼看自己掌握局面了,这才温和的说:「今天不给你个交代,我看你也不服气。这样,我刚刚听说你们庙祝都齐聚城隍庙,国姓爷神像也都请来了,我们就到国姓爷面前掷杯,看看国姓爷怎么说!」 -- 第壹八六章 再度夜会委员长 前往省城隍庙的路上,王家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有点忐忑。最后王绍屏实在忍不住了,拉着黄潮生低声问:「生哥,你这点子行吗?人摆不平的事,交给虚无飘渺的神灵掷杯,可靠吗?」 黄潮生一脸自信的样子说:「拜託!我和国姓爷有着过命的交情,你和祂有分不开的亲情,加上穿越局的威信,祂不帮我们帮谁啊?」虽然他说得很肯定,但王绍屏还是一脸不信:「又不是活人,还交情、亲情咧?穿越局的威信我倒是信几分,难道穿越局把郑成功从十七世纪拉过来?就算拉来,大家也不会相信那就是郑成功啊!」 就在王绍屏胡思乱想的时候,黄潮生忽然神秘地说:「对了!不把这个给你,等一下你就看不到这场好戏的真面目了。」说完就偷偷把他手上的手錶脱下来,递给王绍屏,催促他赶紧戴上。 「这是什么?」王绍屏疑惑地问着。虽然看起来像手錶,但王绍屏认为这肯定不是单纯的计时工具。 「一种通讯器材,除了当实体手机用之外,还可以运用脑波沟通。」黄潮生简单的解释,并不想多说。 「脑波沟通的工具,我们有啊…!」王绍屏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潮生打断:「我知道你们有,你以为我瞎了,没看见你耳后掛着脑波沟通器吗?但是你那款太落伍,在廿二世纪末就停產了。我这个是来自宇宙历之后的东西,可以沟通宇宙间一切生物,你说谁比较厉害?」 「宇宙历是什么东东?」王绍屏更迷糊了。 「卌世纪后,地球人的中心迁到离银河系更近的地方,成立银河联邦,太阳历当然就不是适用了,重新製作了通行联邦的宇宙历,这样懂了吗?」黄潮生耐着性子解释道。王绍屏则是一脸痴呆,话都说不大清楚:「生…生哥,你…去过卌世纪?」 「没有!我只去过宇宙历卅世纪,去出过个小任务,跑了趟龙套。」黄潮生悠悠地说着,但眉宇之间露出股忧伤,似乎不想多谈。 王绍屏看他这个样,担心可能勾起他什么伤心事,也就不再追问,而是岔开话题的问道:「那这怎么用?看起来像是普通手錶…我靠!还劳力士?」 「哪是偽装啦!这支錶是全自动的,还会根据你抵达的时代,显示当时最新的手腕装饰,我是说…如果那个时代没有手錶这款东西,它就会变成手环之类的。至于它的功能…等会儿你就知道,反正它全自动,你不用担心。」黄潮生一边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王绍屏,一边不耐地挥挥手让他闭嘴,好似应付一个乡巴佬问着智障问题。 没多久,一伙人就走到总督府附近的省城隍庙。果然庙埕里停了大大小小的神轿,全部都是延平郡王的神尊。两旁三三两两的庙祝,不是抽着水烟袋聊天,就是啃着信眾送来的便当。 阿牛师一个箭步走进庙里,用着他的大嗓门把大家招集起来,不过王家人在现场,他又被黄潮生唬得一愣一愣的,再也不敢造次多说什么,把场面交给王家人。 黄潮生一脸霸气的代替王家出面:「各位乡亲,我们王家知道大家的心意,但是王家也有祖训,所以我们特别来这里请国姓爷做主,在城隍爷的见证下,大家掷杯各自请示国姓爷,如果国姓爷要求我们王家改回郑姓,那么王家就无话可说。」 大约两百多名庙祝听完黄潮生的说法,各自私下议论纷纷,最后还是推举阿牛师出面说:「大家都同意,各自在自己宫庙的国姓爷前掷杯,只要出三次圣杯,我们就放弃要求王家改姓。」 「好!请各位庙祝在国姓爷神尊前站好,由我统一问,我的请示也很简单,就是问国姓爷:王家可以不用改姓吗?这样可以吧?简单明瞭。」黄潮生也很乾脆地告诉大家自己的目标。然后又说:「我先请示一下地主城隍爷,毕竟在人家庙里办事,也得请託一下。」黄潮生后面这句话,深得庙祝讚扬,认为他很懂人情世故,照顾到城隍爷的顏面,是个很懂事的年轻人,不禁对他和王家的印象也就好转了起来。 经过所有庙祝同意,黄潮生带着王家人,一起走入城隍庙主殿内。只见他念念有词地说道:「三官大帝座前弟子,现任地府崔判官麾下,转轮殿前实习右将军黄潮生求见城隍老爷,并委请城隍老爷通知国姓爷现身办事。」 他话一说完,一文一武穿着明朝朝服的两人,就从偏殿走出来,武官大笑着说:「好你个黄潮生,自家兄弟,来这里摆官衔,那个什么实习右将军,你好意思拿出来摆显?」说完就过来给他一个熊抱。然后左手搂着黄潮生问道:「这就是这次局里任务的目标人物?」 黄潮生点点头,先和旁边的城隍打了个招呼之后才说:「不只,他还是你…我算算…算了,太久了,反正就是你廿二世纪的嫡系孙…孙女的独生儿子。反正就是你的后代之一啦!现在人家要他改姓,你得帮这个忙,让外面两百多个庙祝都连续掷出三个圣杯,我们才能过关。」 「没问题,局里的任务嘛!我看你再多问一个,问我这个后代子孙能不能入主台湾,既然要帮,就帮个彻底。」武官一边打量着王绍屏一边说。说完之后又对着王绍屏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老祖宗,我叫王绍屏。」王绍屏已经震惊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人家问什么,他自然反应的回答,不过还算有点理智的加上一个算不出来辈分的称呼,代表他对先人的尊敬。旁边的夫人与秘书团则是一脸诧异,完全不知道自家夫君或老闆再跟谁说话,因为他们完全看不见眼前这两位文武官员。 「呦!你这小子还算机灵,难怪局里会选你。也算我们郑家的光荣,不枉费我来这一趟。好!儒子可教也!潮生,我这个后生就交代给你了,你得好好照顾他。」 「这是本分工作,而且我还是他表舅公呢!老郑,我们这下子也算自家人了!呵呵!咦?不对,你可不能跟我算辈分,本来是好兄弟,一算亲戚,我就矮了好几辈。」黄潮生一惊一乍的连忙摇手的说。 「不佔你便宜,我们先把事情搞定,我就得赶紧回去了。」武官一脸不跟你计较的表情,就迈步往庙埕走去。 黄潮生这时走到王绍屏旁边:「跟你说没问题吧!现在搞定了。」 直到所有庙祝连续就黄潮生两个问题掷出六个圣杯,现场一片高呼国姓爷显灵的情况下,王绍屏还是一愣一愣的。小咪有点担心,她陆续用脑波呼叫,王绍屏都没反应,最后能走到他身边,拉拉他的袖子问道:「台生,怎么了?你的脑波呼叫器故障了嘛?」 「你刚刚有呼叫我吗?我完全没收到…。对了!你们刚刚都没看国姓爷显灵吗?」王绍屏一边解释一边问道。 「有啊!不就两百多个庙祝都同时掷出六个圣杯。」小咪一脸疑惑,觉得自家老公走神也走得太厉害了吧? 「不是!你们没看到国姓爷和城隍爷两个人从偏殿走出来吗?」王绍屏对围过来的夫人们和秘书团问道。结果,大家同时摇头,而且脸上都露出困惑的样子。天真的小爱还连忙追问:「在哪?在哪?」二咪则是担心地问:「夫君,你是不是太劳累了?等一下要不要用医疗仓检查一下?」 黄潮生适时地走了过来替王绍屏解围:「他们看不到啦!如果没有我给你那隻手錶,你也看不到。那隻手錶的正式名称叫做电波通讯器,除了可以脑波通讯之外,可以和一切电波生物,包含各种灵体,无论是神、仙、魔、妖、鬼、怪…六界生物都能沟通。这隻錶就送你了,不过它和你们落后的脑波通讯器会有衝突,我还是先拿回来,等神仙工厂盖好了,再一人给你们做一支。算了!那时也不用做了,直接给你们提升体质算了,明天就去选址。」 所有王家人都是脑袋一片问号,只有王绍屏问道:「生哥你没用手錶,为什么能和他们称兄道弟?是因为体质提升的关係吗?」 「聪明!先吃饭吧!你看莱西和加菲…。」大伙顺着黄潮生的眼神低头一看,莱西和加菲一边一个咬着他的腿,快把他的裤子扯烂了。这时大家才想起来,好像午饭都还没吃…。 黄昏时刻,王绍屏摇醒了正在午睡的黄潮生:「生哥,晚餐之后就要和委员长视讯了,你来不来?」迷迷糊糊的黄潮生还是点点头。随即又清醒地说道:「你还是给我一个脑波通讯器,到时有状况,我们才好沟通。」 晚餐时候,王绍屏打算让手边的所有智囊利用晚饭碰个头,好好讨论一下对国府谈判该如何进行,所以连长辈团和林蔚也都过来了,毕竟他们对这个时代比较熟悉,委员长也算他们的老对手或老上司。 王绍屏让黄潮生先把两人讨论过的计画对大家说了一遍,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补充。 黄潮生话一说完,先开口的倒是王绍屏,不只是拋砖引玉,内心里其实对于黄潮生的计画也有点担忧:「生哥,你觉得老蒋会让步吗?毕竟由国府扛起来对民眾解释的任务,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联邦制的概念,我认为他也不见得会接受。」 「联邦制不一定要真的实现,但各方停火,他应该能接受。初期各家武装势力在各自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努力建设,保留涉外事务给中央,之后再慢慢一统,他应该勉强能接受,而且他可能会表面接受,暗地里搞他自己那套。至于託管地未来要公投,让他去向民眾解释,这得给更多的好处才行。」黄潮生仔细的回想自己的构思,一一解释道。 「给个屁好处,不服就打,大不了把他拉下马,难道中国离了他就不行?」冯玉祥火爆的脾气不改,他一听到要和小蒋妥协已经是万分不爽,现在还要多给好处,他恨不得把这个老对手捉起来胖揍一顿。对了!王绍屏他们年纪轻,所以称呼委员长为老蒋,长辈团几乎个个比委员长年纪大,尤其多是前辈,他们则称呼他小蒋,不是那个后来到台湾之后的小蒋。 黄潮生对此皱皱眉头,他对冯玉祥的印象并不好,不单单是来自教科书的印象,而是来自他几次任务的接触,他认为这个叛变大王,根本就是个投机份子。尤其对老蒋,他就喊打喊杀的,或许他和老蒋有化不开地恩怨情仇;但对老共他就偏帮的不行,而且还和苏联勾勾搭搭的,和那些勾结外国势力的土军阀没啥两样。要不是共產主义的盛行是时代趋势,他这种行为算情有可原,加上他在抗日的时候还有所坚持,黄潮生真想叫王绍屏把这个倒戈王的隐患赶出去。 吴佩孚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名为王绍屏的表哥,但看起来就是首席军师的样子,和以往那些堂哥不能比。见他皱起眉头,担心老冯触及人家底线,连忙打圆场的说:「我认为只要做点小小表面功夫的让步,小蒋就会同意。就让国府派出观察员长驻託管地,我相信小蒋就能自圆其说。」 曹錕一拍桌子连忙称好:「这个办法好!人选嘛,我们可以自己挑,用国府连络员的名义,无论对国联或当地百姓,对内对外都说得过去。而且又和国联观察团有所区葛,这样一来,蒋志清绝对能自圆其说。小吴啊!你这脑筋好使!」 林蔚也点点头:「其实台生你愿意继续金援国府,委员长就只要一个台阶而已,吴老的这个点子挺不错的。」 「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错,如果没有其他意见,我们就照这个方向谈。」王绍屏下了结论的说。 曾昭吉这时候开口了:「台生,我有个小小意见。你不要一开始就把底牌都亮出来,慢慢地拉锯着谈。着急的是小蒋,不是你,不用一开始太大方。我们和国府打交道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大方的过头。所有斗米恩升米仇,大方过头不是好事情。你看这次你真的强硬起来,他们反而着急了。」 杨钧点点头接着说:「我认为之前大方没错,不然台生不可能站稳脚步。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昭吉说得很对,这个时间点,我们得摆点高姿态,不然国府那群人还是会得寸进尺。上一次和顾代表谈的就挺不错的,没有给出具体承诺,应该给他们不小的压力,我个人认为委员长这次的姿态应该很低。你的压力不用太大,而且我们人在海外,可以不吃他们那套威胁,所以放心地谈,应该没问题的。」 达成一致共识之后,大家决定由王绍屏、黄潮生主谈,杨钧和曾昭吉一起进去当参谋,其他长辈和夫人团就不进去捣乱了,毕竟其他人不是和老蒋有过节,就是出现女人,在这个时代显得不庄重。 八点鐘时间一到,四人加上秘书王志平和王念平,总共六人一齐踏入总督府地下室改装好的视讯会议厅。 当大家坐好,打开设备,没想到委员长已经在萤幕那头了。 「台生,好久不见。」委员长一开头打的这声招呼,算是以平起平坐的态度来谈判,而不是以上对下的命令口气,就知道他的姿态很低了。王绍屏微微对曾昭吉一笑,表示真被自家师父料到了。曾昭吉笑得很开怀,山东谈判造成的心理阴影,似乎就在王绍屏的肯定下烟消云散了。 -- 第壹八七章 神仙工厂 双方一开始并没有马上开始正式进入谈判,还是稍微寒暄一下,委员长虽然拉不下脸痛哭流涕的承认自身的错误,但也运用再三保证未来不会再发生骚扰王家或装备所的说法,委婉地表达了歉意。王绍屏也不好意思继续扳着一张脸,稍微介绍一下自己的表哥黄念台,就开始了正式谈判。对的!黄潮生穿梭各个时代,只要需要表字,一律推出「念台」两个字,虽然略显俗气,有菜市场名字的嫌疑,但倒是和王绍屏的「台生」有异曲同工之妙,算是两个好搭档臭味相投。 这场视讯会谈主要有两个困难点,一个是实质面,也就是国府如何面对託管地的态度问题,尤其託管地佔据了大部分满清以前的失土,这让国府很难堪。另一个是建议的角度,也就是王绍屏一直坚持的想法,让中国大致维持一个和平均势的妥协环境,中央尽量将资源投入经济建设,壮大实力,以便面对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变局。如果操作的好,一切顺利,国府不仅能一统江山,说不定还能开疆拓土。而且还可能在经济腾飞,百姓富足、教育普及之后,建立起可长可久的民主制度。 前一点就看王家和国府怎么交易,国府如何呼咙国内舆论,唬住国际视听;后面一点,则是看委员长自身如何取捨,毕竟他是国府当前的龙头老大。只要他下定决心,王绍屏并不会吝嗇给予他强大的奥援。 其实无论是委员长也好,长辈团也好,甚至自詡先进思想的共党那群人,其实他们都不懂近代民主政治的真正意涵,就是遵照游戏规则来玩妥协的艺术。无论要勾心斗角也罢,要玩阴谋诡计也可以,但得在游戏规则里面来玩,这个游戏规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的选举制,权力不能集中的三权分立,还有彻彻底底遵守最高游戏规则—宪法!美国立宪两百多年,只有一个总统不想照游戏规则玩,那就是尼克森,最后的下场很简单,就是得下台。 而近代中国,尤其是民国初年的政治人物,他们依然是传统的那套封建制度玩法。制度有利于我,那就照制度玩。一旦制度对我不利,我就掀桌子从头来制定规则。抗战时期,延安牌面上规规矩矩照规则完,抗战一结束,立刻迫不急待掀桌子。老蒋也差不多,虽然有人说他在抗战一结束立刻制宪,甚至不顾党内多数人的意见,执意立宪,是极有民主精神。但依据当时支持他的民意来看,恨不得在民意最高的时候黄袍加身,获得名正言顺的政治地位,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吧?等到剿共局势失利,立刻掀桌子下台,用党总裁的名义行使领袖职权,那不是一样的封建制度想法? 无论这些人物真心想为国家做点事也罢,私心为自己权谋算计也好,这就是当时那个时代政治人物的通病。而来自民主时代的王绍屏和黄潮生可没有这种想法,他们是真的想维持一段稳定时间,循序渐进地为中国建立一套制度。而且他们不是经歷过那段民主阵痛期,就是听闻过那段民主成熟前动盪的时代,不会相信一朝革命明天就太平的神话。所以名义上叫做联省自治或称为联邦制,就成为当前王、黄两人的首选。这套制度,事实上就是维持现状,让各地武装首脑,自行投入建设,彼此竞争,最后看谁能赢得民心。只要不打仗,王家就有把握用经济实力把各地分裂的状况串起来,至少为了收买人心,各方势力绝对不会拒绝王家的投资。而中央也能将有限的资源,专注投资在自己能掌控的领域上,不会为了实质或名义上的统一,不停地扩张武力,搞的自己焦头烂额。 这次会谈一开始算是有个好兆头,再挤牙膏式的给出一些利益之后,最后的联络观察员让委员长做出了对王家有利的决定。王家也愿意利用他们强大的宣传利器,为国府开路,让激昂的民族主义稍稍降温,把託管地的未来延迟到五年后再做决定。至于对内呼咙的说法,从先收回东三省,到尊重国联但会持续协商,甚至将民族主义热潮转移焦点到日、苏入侵上,国府多的是办法。对外则更简单,国府根本没有能力守住这些王家打下来的土地,中央连解释的打算都没有,实在太丢人。 后面的建议倒是让委员长思考了很久,他尤其担心共党势力的扩大,会影响整个局面。 「委座,您要知道,思潮这种事情不是肉体毁灭就能解决的,当理想没有获得实现的机会,它就是美丽的梦想,一旦有机会实践,它就得走下神台,面对现实残酷的挑战。我和您一样,完全不相信激进的共產主义有实现的机会,但是如果不让那些信徒撞得头破血流,他们怎么又会承认那不过是个梦呢?」王绍屏语重心长的讲,他的自信来后世共產主义破產的结果,更自西欧和北美富庶生活无法成就激进共党温床的现实,在这些地区,共党几乎都不成气候,变成温和理性政党,甚至连带影响中南美、印度,以及非洲,唯有邻近苏联,贫穷落后的亚洲,才成为激进共党的生產地,导致更加落后,直到苏联倒台,梦想完全破灭,这些地区才跌跌撞撞地踏入改革开放的境界,但却整整再度落后西方卅、卌年,直到廿一世纪都无法完全扭转。 委员长有些心动,黄潮生再下一剂猛药,先是戴高帽的说:「委座,初次见面。但我常听台生夸讚您的忧国忧民高尚情操,我大概知道您担心什么,我和台生可以向您保证,我们王家可以提供您绝对得武力优势。只不过内战再开,日、苏两国虎视眈眈,其他列强更是打算趁火打劫,争取国内局势平稳势在必行。还是建议您尽快召开国事会议,结合各党各派,包含共党,大家订定互不侵犯协定,赶紧把握时间致力发展,否则欧洲局势一旦有变,世界大战一起,国际均势被打乱,我们得独立面对日苏威胁,漫长的国境线,那要投入多少兵力,要花多少费用,哪有时间发展呢?中央统治区属于精华地带,这项提议,对您,对国府的未来,绝对有利。只要您下定决心,王家一定是您坚强的后盾。」 委员长还是没有马上做决定:「这件事兹事体大,我先回去和党内同志商量,尽快给你们答覆,我们约定三天后再利用这套设备,就这件事好好商议一番,这样可好?」 王绍屏和黄潮生有点无奈,此人果然其介如石,对共党的态度,实在顽固地不得了。现在只不过因为得罪不起王家,故作妥协状罢了。不过,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两人也知道,会议进行到这里,继续耗下去也不会有具体结果,所以王绍屏只能点点头:「那么只好静待委座佳音。」委员长再度客气一番,此次谈判就此结束。 会议一结束,视讯一收线,黄潮生连忙忍不住的抱怨:「老混蛋+1,目光如豆,难怪斗不过老毛!我猜他就算答应,小动作应该也是不断。」王绍屏稍微替老蒋缓颊:「他也是不容易,从小卒子慢慢爬起来,一路不知道吃过多少亏,疑神疑鬼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他真一口答应,我更担心他阳奉阴违,背地里玩另一套,我们现在悬居海外,可是鞭长莫及。」 杨钧看两人都抱持悲观的态度,于是接口说:「台生啊!我看求人不如求己,你现在有这么大块地盘,不如加紧建设,未来中国国内有变,你也才有更大的实力能介入,力挽狂澜。」曾昭吉在一旁也是跟着点头,十分同意自家师兄的意见。 王绍屏也点点头赞同老师的意见,黄潮生则同时利用脑波传来他的想法:「老弟,我看我们得加紧神仙工厂的建设了。这个工厂有点麻烦,明天我们可能得进山里找个好地方来设址,还有啊,这个工厂的动力驱动很复杂,你可能得有心理准备,得努力当个神棍!」 「什么?」王绍屏觉得最近和黄潮生在一起,超乎常理的事情有点多,智商似乎有点不够用。盖个什么鸟工厂啊?又是进山,又要当神棍的,这是什么碗糕啊? 没想到黄潮生还补了一句:「记得准备直升机,功率好一点,续航率高一点,我们可是要进深山老林的。像是大雪山、奇莱山或中央山脉这种深山喔!不是到阳明山…呃,现在还叫草山的那种小山丘喔!」 「为什么啊?盖工厂不是要离资源近,或者交通便利,方便原物料运输;不然就是人口稠密,便于寻找员工。再怎么需要土地资源,要地广人稀的地方,至少总要能源、动力吧?深山里怎么盖发电厂?难道水力发电?那么又回到原点,原料、人力怎么办?」王绍屏绕来绕去都快把自己搞迷糊了,就是想不通黄潮生想干嘛。 黄潮生神秘的笑一笑:「算你有概念,不过这座工厂既不用这个地方的原料,也不用现有的人力,不然它怎么叫做神仙工厂?不过,它的确需要动力,但它的能源获得方式很特别,除了有人的地方能给一些,不过不用靠得太近。除此之外,其他两种能源,还真的得进山里才找得到。」 听黄潮生讲得玄乎玄乎的,王绍屏有点头昏脑胀,决定先去睡觉,反正谜底明天就会揭晓,于是对黄潮生说:「好吧!反正你明天会展示嘛!今天累了一天,我们就早点休息,明早早点起来,一切就清楚了。」 面对王绍屏不在乎的态度,原本打算吊吊他胃口的黄潮生,忽然愣住,不知该怎么接口。没想到,他这一发呆,王绍屏立刻说句晚安,人就溜得无影无踪。 「喂!我住哪啊?你们把我行李搬去哪了?」黄潮生只知道他的行李被搬到楼上,但具体是哪一间,当时太匆忙,也没上去看过,万一不小心走错房,走到王绍屏老婆们的房间,那可是跳到黄河都解释不清楚了。 -- 第壹八八章 建厂 南机场,又名马场町,其实是陆军军营士兵的跑马地,日本陆军有了飞机之后,多在这起降,为了与去年(1932年)才动工的松山飞行场有所区别,原名陆军飞行场的马场町,又被称为南机场,王绍屏来台搭乘的浮空母舰就隐形的停在这座机场上空。 松山机场虽然在1936年完工后,被称为「日本第一」的国际机场,但现在尚在施工,距离又较远,所以一早六点鐘,刻意交代让夫人们多睡一会的王绍屏,在一楼一间空办公室找到席地呼呼大睡的黄潮生。把他挖醒之后,不顾他的抱怨,让人准备一堆食物把莱西和加菲吸引住,把牠们留在总督府里之后。两人就连忙趁着两傢伙不注意立刻衝出门,坐着悍马车来到这座南机场,准备搭乘mh-53j低空铺路者iii型直升机前往山区。 会选这款直升机,主要因为这是美军为了低空、长程,以及特种部队入侵行动所设计的一款突击运输直升机。在廿世纪后期到廿一世纪初期长达快五十年里,一直长期使用,算是美军用的最久,也最可靠的运输直升机。而且经过王家魔改之后,最大航程从原本的一千一百公里,增长为二千多公里,足够直飞台湾南北来回两趟半,还有富馀。因此担负这次进中央山脉的任务,绰绰有馀。在原始咪的资料库里,廿一世纪末一直到廿二世纪初之间,不是没有更好、更可靠的垂直起降飞行载具,只是即便是民用型,外型都过于科幻,已经完全脱离直升机的样貌。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王绍屏还是採用接近这个时代的可靠產品。即便目前直升机还在实验室里的图纸上,他还是认为大家应该比较能接受。 黄潮生和王绍屏两人现在的默契,已经让双方都能完全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了。因此黄潮生忍不住咕噥了两句:「喂!老弟,这款直升机在1933年出现就不吓人吗?真搞不懂你的逻辑!」他会抱怨的主要原因不在于直升机的外型,而是静音效果太差,在机上讲话,基本得靠吼。这让身为话嘮的他,对于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旅程,可能一路都得保持静默,感到十分不满意。但是现在临时要换,也来不及了。 六月六日是未来诺曼地登陆的d-day,翻译过来就是攻击发起日的意思。根据文献记载,那天的英伦海峡天气十分不好,盟军也是趁着中间放晴空档,冒险让部队出击。这和王绍屏等人目前的情况还真有点像,五、六月之间本来就是台湾的梅雨季,虽然没有狂风暴雨,但阴雨连绵是免不了的,这种天气飞进台湾的崇山峻岭之间,其实风险不小。台湾的群山峻岭就以天气多变,而且恶劣出名。很多登山客发生意外,经常都是遭遇到骤变的天气。还好,今天mh-53j起飞的时候,天气已经放晴。沿途负责气象侦测的高空飞艇也不断传来好天气的消息,这才让王、黄两人放心许多,毕竟直升机比固定翼飞机脆弱许多,一个气流的些许变化,就可能造成机械故障而发生空难。 不过无论如何,人都已经出发了,王绍屏只能用脑波抱怨了几句:「我说生哥啊,倒底你那是什么鬼工厂,非得让我们在这种鬼天气,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啊?你应该也很清楚,台湾的高山,骤变的天气是非常致命的。即便廿二世纪,在我那个年代,崇山峻岭里还是经常意外不断,无论是登山客或是各种交通工具,都还是有事故发生。」 黄潮生其实不太喜欢用这种老式的脑波沟通工具,那种感觉就像你走在路上用免持听筒讲手机,很像个白痴,而且还挺耗脑力的。对于身为模范长舌男的他来说,这是一件不知道会死掉多少脑细胞的工作。原本令他很享受的聊天,突然变成像是电脑软体设计工程师熬夜加班,构思程式设计一样痛苦。不过在这个轰隆巨响不断,引擎声吵杂的直升飞机里,这样的聊天方式,算是聊胜于无,总比发呆好,最多就少聊一点囉。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这个神仙工厂需要三种动力来源?第一种就是来自山川之力,也就是俗语说的地灵人杰当中的地灵。讲得更清楚一点,就是老一辈人说的龙脉。需要建筑在有灵气的龙脉上,这间工厂才有最基本运转的动力。 另一种让工厂能合成產品的动力叫做『草木生机』,你应该知道森林会释放芬多精、负离子等对人体有益的东西吧?其实人类对这方面的了解还是太少,高山密林释放的不只这些好东西。纯植物性释放的离子,无论正负,都是很好合成工业製品的添加物。尤其是电子相关类產品,更是促进电路活络的基本元素。所以有了草木生机,会让我们做出来的东西质地更加细緻、运转更有效率。 最后一种能源,则是驱动工厂產品发生效果用的。术语叫做信仰念力,也就是一般台湾人称为『香火』。这玩意儿就是人们对神明的信仰,所做的祈祷、祈福之类的念力。这间工厂生產出来的產品,最后激发活力的能源,就靠这个。」黄潮生面不改色地把这一大段话传出去,但他的汗珠都已经从额头边滴下来了。长期没有利用外力进行精神力强度训练的他,大量运用脑波还是有点吃力,尤其还是运用这种原始的產品。这好像习惯坐电梯以后,忽然叫你爬楼梯一样。 王绍屏在这方面反而因为常跟夫人们聊天练习,精神力相较就强大许多,所以他几乎没让黄潮生喘口气,就继续问:「虽然工厂运作原理完全不能理解,不过你这样说,至少进山的理由我懂了。那么要取得前两种力,一定要把工厂设在山里面才行吗?那第三种信仰念力怎么取得?工厂產品又怎么送出来?」 黄潮生很想喊暂停,休息一下。但是身为穿越局的特派员,面子还是得顾好。所以只好强打着精神回答:「前面两种力得源源不绝地供应,工厂才能动起来,所以必须把工厂设在山里。至于信仰念力,则和你有很大的关係。毕竟你才是工厂的持有人!至于產品运输?你忘了工厂从哪里出来的?穿越局耶!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穿越局面前根本不存在。只要你能运用这座工厂把东西生產出来,到时你就知道產品怎么到你手上了。」黄潮生本想长话短说,但话嘮的个性还是让他停不下来,又几颗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你说什么?工厂的持有人是我?不是你吗?生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是晕机了吗?」王绍屏丝毫没受影响,问题如连珠炮般不停地跑出来,不过至少他发现了黄潮生的不对劲。 「嗯!晕机!」承认晕机总比承认精神力不足来得不是那么难堪,毕竟他身为保鑣,竟然精神力比被保护者差,传出去那多丢人啊!起码一定是穿越局里的经典笑谈。而且可能被疯传几百年都不会停!所以黄潮生决定假装晕机,避免继续出糗。 没想到王绍屏竟然拿出几颗晕机药,坚持不懈地继续说:「诺,生哥这是晕机药,小咪给我准备的,虽然我从来没用过。你知道的,我们有手持医疗枪,根本用不上这些落后的东西,但还是有点效果。啊!对了,你是穿越局员工,你说你的体质和凡人不大一样,那我就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王绍屏巴拉巴拉的不停把讯息一直传过来,比黄潮生这个公认的话嘮还话嘮。要知道,脑波传讯耗脑力就像大陆手机费一样,是收发都要钱,王绍屏话匣子停不下来,黄潮生的汗也跟着停不下来。最后黄潮生终于受不了,伸出手掌制止了他。然后用无线麦克风开口说:「你让我休息一下就好,别…别再传讯给我,到了山上,找到地点,我们再开口聊,好吗?对!你说的没错,我今天精神力不大好!昨晚没睡好…,闭嘴!好吗?」黄潮生最后还是忍不住找了个藉口,承认自己精神力差,制止了王绍屏的脑波「攻击」。 不过好面子的他,最终也只认了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力不佳。只不过因为他用无线麦克风,全机组的人都听到了。这还不打紧,为了安全起见,机上通讯对外都开放连结。因此,连监控的高空飞艇、机场塔台、总督府监控中心…,所有王家正在监控频道的人都听到了,出的丑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糗,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还有在高山上的空中盘旋寻找,终于在乌来附近,南势溪的上游,接近娃娃谷的深山里降落了。一下直升机,离开了吵杂的引擎声,本来脸色苍白的黄潮生,话嘮的个性立刻原地满血復活:「雪山山脉算是一个不错的小龙脉,虽然工厂必须在人烟罕至的地方,但也不要离台北太远,至少工厂维修起来方便。当然啦!神仙工厂几乎可以保证万年不坏,不过谁敢说那万一会不会发生呢? 不过也不要离台北太近,像我这个白痴,之前完全不懂,在我那个时代,安装工厂时没有仔细调查好,结果搞在雪山隧道预定地的附近。后来工程做到工厂附近,把地脉给破坏了,让我花好多力气才迁厂成功。记住啊!千万别在这里搞工程,尤其是别乱挖隧道、坑洞的…。」 「喔!」王绍屏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只见他不断观察周围,像似个好奇宝宝一样。他们降落的这个地方,除了直升机停放的地点稍微平坦,有片小草地之外,四周山势陡峭不说,森林密布,人烟罕至。南势溪源头虽然在附近,但不说找不找的路下去河谷,光是湍急的溪水,加上大小奇石不断的河谷,工厂取水更本是不可能的事。他观察了一阵子才开口问:「生哥,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不出什么龙脉。而且如果工厂要用水,这里也太不方便了。」 黄潮生笑了一声,似乎耻笑他没知识又没常识,而且记忆力跟鱼一样,只有七秒鐘:「我刚不是说过,雪山本身就是个小龙脉,中央山脉当然更好,但是后来开中横,破坏的非常厉害,主要是太远。未来的雪隧虽然也有点影响,不过那在龙头附近,整个龙脉没有多大影响。况且,这里是龙脉的核心位置,虽然其貌不扬,但有山有水有森林,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开发,算是神仙工厂的福地。工厂根本不需要真正取水,只要有水气即可,包含地下水都行!来吧,别废话了,让你见识见识。」 话一说完,黄潮生从背包里拿出一座模型屋,看起来比较像中国古代的碉堡,一点也不像座工厂。只见黄潮生向附近山壁一座小山洞走去,在洞口挥挥手让王绍屏过来。 王绍屏一走近,黄潮生大力拉了他左手一把,将他的左手大拇指在碉堡的某个尖端上一划,一滴血淋上去,黄潮生就把碉堡丢进洞里。 王绍屏受了惊吓又受伤,大叫一声:「好痛!生哥你干嘛?」 黄潮生咧嘴笑道:「你是没读过网路小说喔?滴血认主啊!」 「喔!那也不用那么突然嘛!你可以好好说,我们慢慢来。」王绍屏还是有点责怪的意思,边吸吮手指的伤口边抱怨说。 「整个动作要快啊!我之前不懂,搞到工厂在我手上膨胀百分之一,我都快丢不动了,还好,那时我体质已经改变了,才勉强丢进洞里。这样你知道我后来迁厂有多费力了吗?我是为你好!懂吗?」黄潮生有点不屑王绍屏那副心灵受伤的表情。 「这工厂会自己膨胀变大?会变多大?会有多重?」王绍屏换上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没真正测量过,不过会把整座山掏空填满。而且依据型号不同,会有三到廿一楼层不等的结构,你说那会有多大呢?发给你的这款型号我从没见过,所以我也不清楚膨胀后的结果。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黄潮生再度拉着王绍屏,把卫士和机组人员都留在后头,两个人就往山洞里走。 从外面看来不大也不深,可能连野兽也住不下的小山洞,当两人一走进来,竟然发现比想像中的宽敞许多,而且还有莫名的灯光亮了起来,两人随即发现,在前方没多远,有一道不知什么材质,似铁似石做的门。 「会有蛇吗?」王绍屏最怕这玩意儿。没想到黄潮生立刻跳了起来:「在哪?在哪?」原来这位表舅公也怕那玩意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绍屏有点无奈,开口解释说:「你没听懂我用问句吗?」黄潮生这才镇定下来:「对喔!我都忘了工厂一展开,所有生物都会被传送到远处。之前我就经歷过,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呢?最主要还是蛇那玩意儿太吓人,我去过一次华西街,光是远远看到笼子里的蛇,我就两腿发软,更不用说看到杀蛇了。」 王绍屏一听他这么说,也是一脸后怕的说:「还好,我那个年代,蛇已经是保育类动物,华西街已经严禁杀蛇了,他们改杀饲养的狗吸引广东大陆客…。」 「嘘!你不要被莱西听到,不然牠跟你没完。」黄潮生还环顾了四周一下,好像莱西就在附近似的。 「拜託喔!你忘了,牠在家里吃大餐吗?」换王绍屏一脸不屑。 「还是小心为妙,莱西手段也不少,都不知道牠有没有监听我?」黄潮生这样一说,连王绍屏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两个自己吓自己的傢伙走到那完全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的门前面,王绍屏一脸疑惑的问:「这门要怎么开啊?」 「你要设定口令密码,第一次是设定也是辨识持有人的身分。这大门会主动认出是你,并把口令记下来。之后想要改口令,你要到里面操作台去改,所以最好别忘记。还有,口令不要用『芝麻开门』那种眾所皆知的玩意儿,太简单也太幼稚,容易被破解。虽然一般人过不了身分辨识那关,但你得小心时空狙击者,他们手段可不比穿越局少。」黄潮生边解释边提醒着说。 本来还真想大喊芝麻开门的王绍屏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改口:「九位夫人我爱你们!」 当门开始慢慢打开,黄潮生这时才说:「你可以小声一点,不用那么大声,如果怕丢人,等一下可以去改成脑波念力。当然啦!你带你老婆来,你可以大声喊,喊到喉咙破掉,都没人来救你…啊不是…是理你。不过你这样看似痴情,其实傻逼的行为,她们应该会很感动吧?毕竟很少人会把爱的宣言当成门禁口令的…。」听黄潮生语带讽刺的嘲笑神情,王绍屏这才觉得刚刚似乎有点丢脸。 一走进工厂里面,王绍屏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根据操控介面上显示,这座工厂能生產的东西包罗万象,从民生工业到军工產品,从生化製药到神仙法器,真是跨科幻到玄幻,从现实到魔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的。唯一令他疑惑的是,在控制室的生產画面竟然全部呈现灰阶。「看来是没有一样能生產的!」常玩游戏的王绍屏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知道原因是为什么。 黄潮生一走进去第一层的控制室,看了一眼操控台,就几乎尖叫的说:「哇!局里这次下重本了,这是sss级耶!比我的ss级还高一等。光是生產楼面就有十五层,我才十二层。你真是赚到了!」 「这种工厂到底有几个等级啊?无论我是否比你高一级,可是现在看来都不能用啊?没有一个生產键可以啟动,只能瀏览。」只看王绍屏不断的翻动生產的画面卷轴,每个图案都还是呈现灰白色,找不到一个可以使用的。 「第一次使用,你需要把左手放在那个手印的凹槽里,工厂才能感应到你所收集到的信仰念力,之后你把它改成远程操控,就能在脑中用脑波控制。好了,废话不多说,赶紧把左手放上去,让我们看看你的信仰念力有多少。 不错呢!有十几万。咦!怎么那么多姓王的?难道你的生化机器王国成员也算在内?不要看我,我又没有养一狗票生化人或机器人,这种事我第一次遇到。喂!别想乱生產,先搞几瓶初阶体质强健剂给你和你老婆们用用,这样你们的体质就能够大幅强化,尤其孕妇,一人喝两人补,最划算了!(活像卖假药的口吻) 强健剂有五级,初、中、高、超、神等五级,到第二级,你就不用你现在那个狗屁脑波通讯器,直接就能用脑波沟通。这什么鬼玩意儿,真把我的头给搞得痛死了,落后的烂科技!我是喝到第几级?高级囉!穿越局最低配置,一定得强化到高级,不然穿越门就不能使用。 至于工厂的等级划分方法,是每一级会多三层,所以一共有七级。你是第五级,算挺高的。能不能升级?我哪知道?我都还第四级,你问我,我问谁啊!不要笑,你现在工厂的开发程度低的很,主要是信仰念力太少,几乎五分之四的东西不能生產,比我还差,笑个屁啊! 什么?信仰念力怎么收集?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别…你别跪了,算我认输了,告诉你吧。 信仰念力来源有两种,一种是你的百姓或手下信任你、信服你、崇拜你,信仰你,有没有发现我用不同的等级用词来形容?这种念力来自造神运动,愿意跟随你的人越多,越是疯狂信仰你,那你的信仰念力越多,而且越精纯,能生產的东西,数量越多,等级也高,品质越好。 所以我一直很怀疑那些具有法西斯倾向的独裁者是不是都有了一套神仙工厂,不然他们干嘛拼命推动自己的造神运动啊? 不喜欢喔?不想拋头露面搞造神,搞到自己不能自由逛夜市?好吧,算是好理由,至少我觉得不错。 那还有一种,叫做神明信仰移转模式。也就是从百姓信仰的神祇那里移转信仰念力过来。不!这不叫偷!这叫眾志成城!比方你信观音,你就能从观音信眾那里移转信仰念力过来,怎么做?很简单,发开生產画面卷轴里的神界篇,再翻到信仰卷,对!再来,翻到念力章里面的地球那一节。看到没,有各种神明,世界上有的信仰这里都有。没错,你真聪明,如果翻开其他世界或宇宙,就会出现那个地方的神祇。喔!千万不要!那是异形章节,里面的神明长像超噁的…。 叫你不要手贱,乱按,你看,吐了吧?现在,乖乖回到地球那一章节。先选国姓爷,不管你信不信祂,你是祂的后代子孙,信仰就能移转过来了。继承权懂吗?祂又用不到,你可以直接继承,拿来用。 然后你再选一个你信仰的神明…,需要这样吗!?…我的妈啊!」 黄潮生根本来不及阻止,王绍屏已经把他认识的神明都按完了,而且快速按了生產键。 只听工厂响起一阵冰冷的机械声:「生產目标已经锁定,已经开始进行生產,准备传送,请工厂主准备接收,十、九…,三、二、一!」只见一堆神像从天上掉下来,直接把王绍屏和黄潮生给埋了。 王绍屏埋在一堆神像下,还气呼呼地说:「报数都没报完,怎么直接就来?」 只听那机械声依然冷冰冰的说:「本工厂尚在调适中,略有误差,还请见谅!」 最倒楣的莫过于黄潮生,最大的一尊关公像直接砸到他的头,让他直接晕过去。 「生哥!你没事吧?」 王绍屏才稍微摇一下黄潮生,他就悠悠醒来,而且开口就骂:「你这混小子,还好你表舅公我有练过,你知道这些神像是有法力的吗?尤其不信仰祂们的,伤害越兇。 什么?为什么我会晕过去,你却没事?废话!祂们都是我同事,我干嘛信仰祂们!没有信仰,当然就受伤越严重啦。笨蛋! 还好只是晕过去没见血,不然我就揍扁你!」黄潮生这下子可把舅公老爷的身分端出来,骂得王绍屏是狗血淋头。 「你看你,现在信仰念力全用完了。剩些零头,初级强健剂不能生產了,高兴了吧! 你就继续用那个烂脑波通讯器,祝你得脑癌! 好啦!别哭丧着脸。 我们来看看你郑家老祖宗能给你多少念力,说不定还能多生產几瓶。 来!把神像都拿到那一侧的神龕里,对上面一格一格的,全部放上去。」 黄潮生指挥着王绍屏让神像在主控室里归好位,然后再交代说:「神明的信仰念力,不只你要信仰祂而已,还必须在你能控制的领域当中產生的信仰念力,才能收集到。 别苦着一张脸,你比我好多了,至少佔领地那么大! 我刚建厂的时候,我的神明只有我家供俸那三尊,而且拜的只有我一个人…。 反正,我花了好大一段时间,才收集到信仰念力。之后才能开始生產,所以你的状况比我好了不知道几百倍。你还有什么好沮丧的? 原本我的计画是,让你先调查一下託管地有哪些宗教信仰。然后,再挑着生產这种神像收集器。哪知你手脚那么快! 来吧!看看你老祖宗能给分你多少念力!哇靠!不少呢!比你自己的刚刚还多喔! 哈!我看错了!这是所有你生產的神明加起来的总数。 看看你现在有什么神尊可以收集,现在有国姓爷、关圣帝君、三太子、观音、妈祖、城隍爷、土地爷…你也太狠了,几乎把台湾所有一般信仰都打包了! 文昌帝君?你是要参加联考喔! 咦,清水祖师?你真的有信这个吗? 五府千岁!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你是能把祂们名字叫齐吗? 我咧,灶神?这你太过分了…,我才不信你平常会拜这尊神,你应该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的吧?反正信仰念力只有一点点,聊胜于无囉,或许,过年会多一点吧? 还有?註生娘娘!好吧,即将为人父,这可以有…。 对了!我得提醒你,你自己得信仰这些神明,而且越虔诚越好。 这样一来,念力的收集才会越多。 所以你回去之后,得到处去收集这些神明的普通神像。 然后?然后当然是在家里好好拜一拜。 嘖嘖…,我看啊,你家的佛堂得搞很大一间了…哇哈哈!」黄潮生幸灾乐祸的狂笑着。 王绍屏不屑的说:「哼!你管我!我家钱多!我就回去盖个家庙,专门收集託管地的各种神明!看谁比我多?比我收得齐!」 「最好是这样!最好你时间也多,要记得天天早晚一个个上香啊,信仰念力可是十五天…,也就是半个月补充一次,也就是初一、十五…记得要吃素喔。你今天可是快把存货都用光光了,以后得勤快一点囉!哈哈…。」黄潮生笑得更大声了。 -- 第壹八九章 体质强健剂背后的文明分级 跨越两个世纪的年轻人…呃,好吧!跨越辈分的两亲戚,终于在神仙工厂建立后,有了共同的秘密与话题,尤其歷经神像砸头事件之后,两人更是决定不让这件秘密流露出去。「我可告诉你喔!连你家九位老婆都不能说,不然就你见识见识你舅公砂锅大的拳头!」好嘛!是在长辈的威胁下,晚辈只好就范,但是这个秘密能保持多久呢?让我们看下去…打作者啦…。 一场闹剧兼作者被两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情况下,黄潮生继续指导王绍屏开始兑换初级体质强健剂:「翻开生化医药篇,初等文明卷,碳基生命章,强化体质节…。」 「等等…,生哥,这个碳基生命我懂,初等文明是啥碗糕?」王绍屏翻到一半,,想翻翻初等文明后面的卷宗,却是只有一级文明,之后完全一片拉黑,于是他就提出自己的疑问。 「喔!这是宇宙文明的分类,最终有几级,我不大清楚,我只知道无法离开居住行星的文明是初级,无法离开自家恆星系但能进行太空旅行的被称为一级文明,接下来二级是星域,以地球来说,就是室女座;三级是能离开银河系这个星团系…。」 黄潮生正在如数家珍的说明,王绍屏又迫不急待地打断问:「银河系外面还有其他星系?」 「废话!你这种问话,就像公元二世纪的地球是宇宙中心论一样幼稚。银河系以外当然有数不尽的星系,只是人类在宇宙历之前都观察不到罢了。我刚讲到哪?喔!对了!三级文明。四级文明则是太空旅行的模式改变,必须有空间跳跃引擎,这样旅行者就不用像冷冻猪肉一样,冰了解冻然后再冰再解冻。不过,要到穿越局这类的五级文明,就得同时解决时间和空间的问题,那太复杂,你只要听过就好。至于六级以上,我只听说是穿越局的上司,是一个宇宙议会,至于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七、八、九级都算传说,十级,甚至再往上,谣传是存在的,但和前面三级一样,没人见过。好啦!我们继续来生產强健剂。」 黄潮生的话让王绍屏有很多联想,他隐约觉得这种分类似乎与文明掌握时间和空间的能力有关。初级文明是三度空间,往上有可能是四度、五度…,但往下了?有没有二度空间生物?他稍微发了一下呆,黄潮生就不耐的催促他:「快点啦,快吃午饭了,早饭都没吃,饿翻了。」 王绍屏看到萤幕上有时间显示,也不过才十点,离午饭还很早呢。所以也不管黄潮生的抱怨,准备在初级文命下开始选择。但这时他又发现一件他没听过的事,于是又问:「生哥,碳基、硅基生命我都懂,那个电系生命是什么?咦?我点不开…。」 「被锁住了啦!穿越局手底下有三大类生命体,一是我们这种碳基生命,另一种是硅基,有的生物跟我们长的差不多,但组成分子不同,所以身上顏色怪怪的。至于电系是一个很大的分类,比我们这种有机生物复杂很多,而且算是所有生命体的始祖。简单说,灵魂就算一种电系,是电磁波组成的生命。不过呢!脱离了原本碳、硅的生物体之后的灵魂,要进化成电系生命,还有很大一段路得走。好啦!你基本上在这个世界碰不上电系生命,最多就是一般碳基死亡或进化后的灵体。如果真遇上这样的敌人也不用怕!我们碳基生命系统里有相关配备够你使用的了。」黄潮生虽然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详细解释。 王绍屏知道自家表舅公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于是不再打岔,赶紧跟着他的指示,选到体质强健剂那一栏。果真如前面黄潮生所说,一共有五级。 「接下来,就选那个初级的,看看我们能兑换多少?哇靠,你能换一千多瓶!先不要按…,你先算算有多少人需要,不然要不要先换个一百瓶就好,留一些信仰念力当作紧急备用,等农历十五号…咦?明天就是,算你好狗运!好吧,随你高兴!」最后王绍屏还是换了一千瓶,准备给那些堂哥、表哥、秘书、各地负责人都强化一下,至少大家就同时不用戴可能得脑癌的脑波通讯器囉!这件事,王绍屏还是挺上心的。 只听那冰冷的机械声又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传送!」哗啦一声,这次只有王绍屏一个人被一堆药瓶淹没。 「哈!算我机灵,赶快离你远一点,哈哈…。唉呦!」咚一声,最后一瓶强健剂直接砸到正在幸灾乐祸的黄潮生头上。 「很抱歉,本工厂仍在调适中,造成诸多不便,敬请见谅!」冰冷的机械声再度响起。 只听头上被砸出一个包的黄潮生痛骂道:「调适你个屁啦!老子都闪到一边了,你非得再来一瓶,这是怎样?」 本来以为工厂不会有回应的,没想到机械声再度响起:「生產一千瓶,将会自动抽奖,此次获得『再来一瓶』的小奖。首次传送赠品,距离误差在五公尺范围,本工厂仍在继续调适中…。」黄潮生听完,无言地对着空中竖起了中指。 这时王绍屏已经从瓶子堆当中爬出来,先是叨唸道:「生哥,你以前每次生產东西,都得这样被砸一遍吗?那你如果生產军舰、坦克那种大傢伙,不就被砸成肉泥?」不等黄潮生回答,他立刻又问了工厂主脑:「工厂、工厂,只要买一千就送抽奖吗?」还真是贪小便宜的死孩子。只听机械声音悠悠的回答:「不一定!不要再继续追问,请工厂主往后自行探索。」没想到这座工厂主脑还真了解王绍屏,直接斩断他的企图。 黄潮生先是对工厂主脑的幽默乾笑了几声,然后才对王绍屏说:「我的工厂虽然刚建好也有一些毛病,但从没这种爱砸人的爱好,可能每间工厂都有自己的毛病吧?不过你别担心,大傢伙没有你想的那么猛,不然你授权给我,我兑换一个大傢伙给你看看。」黄潮生就自己以往的经验解释道。 王绍屏站了起来,走道控制台,更改了一下一下设定,把黄潮生设为副厂长。然后黄潮生就走过来,翻动生產卷轴,很快就按了生產钮,然后对着工厂天花板大叫:「你再砸我们,我们就砸你,砂锅大的拳头看过没…!」他还没骂完,工厂已经开始倒数,黄潮生连忙连滚带爬的闪开,想离控制台远一点。 倒数完之后,一阵光芒闪过,一架袖珍型的mh-53j低空铺路者iii型直升机出现在黄潮生面前的地上。「好嘛!怕恶人的傢伙。看到没,这才是正常的传送!」黄潮生嘀咕了一句,又对王绍屏大声解释道,然后把模型拿起来向王绍屏走过去。 「mh-53j?生哥,你换这个干嘛?我们外面已经有一架了。」王绍屏不解的问道。 「这架不一样,这是好东西,这是变形金刚啊!喂…别抢嘛!」黄潮生神秘兮兮地说到一半,东西已经被王绍屏一把抢到手上。 「工厂可以生產外星人?这怎么放大?」王绍屏一听到好东西,忍不住已经抢过来,着急的问着。 「这不是外星人,只是模仿塞伯坦星球超级机械生命体所製造出来的武器罢了,算是穿越局安置赛伯坦人时的安全协议之一。製造这些复製品,是为了以此迷惑机器生命管理局用的。据说赛伯坦人违背了机器生命管理局的规定,被它们那边的议会判决全族监禁。本来那个异世界,我们是管不着的,不过某些赛伯坦人帮助了穿越局解决一次一级危机,所以才有安置方案的出现。而这个玩意儿的真正全名叫做变形自动化攻击机器人载具,由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慧操作,可以搭载数名成员,并完全听命于工厂主的指令,算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快速逃亡的必备工具!」黄潮生详细的介绍着说。 「机器生命?那不是特斯拉…。」王绍屏讶异的叫着。 黄潮生点点头:「不过你别想太多,人家的异世界不比咱们碳基宇宙来得小,也有各种不一样的种族,连穿越局都搞不清楚。加上局里和机器生命管理局没啥交情,穿越局既没办法查清楚特斯拉得身分背景,更无法描述给赛伯坦人了解,那个金星种族是个什么玩意儿,所以你就别打歪主意了。穿越局能干的事,就轮不到你了。」 「那这怎么放大?」王绍屏一听,知道特斯拉的事得从长计议,于是又把心思转回手上的小玩意儿。 「你只要用脑波命令它放大,它就会放大。之后要缩小,亦然…喂…别在这里…唉呦!」两声唉叫分别从王、黄两人口中发出,只见那架直升机快速的放大,把两人弹飞到墙壁上。 「我说啊,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手贱啊…不!是脑残。你觉得这个空间适合把这玩意儿放大嘛!还好没给你造艘航母,不然今天我们一定变肉泥,你个浑球!」黄潮生边爬起来边骂道。 「缩小!」王绍屏也觉得这大傢伙不适合在这里伸展,连忙边爬起来边让它缩小。很快地mh-53j已经缩到和那堆强健剂的瓶子一般大小,和强健剂一起全都堆在控制室的地上。 「生哥,那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带走?」王绍屏已经很了解黄潮生了,知道对话嘮来说,道歉不如岔开话题来得有效。 果不其然,黄潮生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控制台前面,边翻着卷轴边碎碎唸叨:「以你的精神力,应该可以换个收纳空间的宝物了。有了!就这个,空间戒指!记得把手张开啊。」按了生產键之后,黄潮生赶紧提醒王绍屏把手张开,王绍屏连忙照做。 接着又是工厂倒数,光芒闪过,一只古朴的金戒子就出现在王绍屏掌心上。 「会用吧?」黄潮生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会!网路小说那么多,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咦?不用滴血认主吗?唉呦!这戒指里的空间好像无边无界?」王绍屏一戴上戒指,就能感受到戒指里的空间,但却发现好像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 「你在工厂建设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滴血认主了,所有工厂的產品都自动认主,就不用再来一次。不然你是有多少血可以搞这件事?要不要先帮你叫救护车? 还有这戒指是最高等级的玩意儿,它的确无边无际,但不代表你能把所有东西装进去,它的容量是按照你的精神力来区分。如果你的精神力够的话,活的东西也能放进去。甚至你想在里面开天闢地,搞个小世界都没问题。」黄潮生略带挑衅地说。来的路上,精神力输给自家晚辈实在太丢脸了,所以就打算在口头上扳回一城。 「生哥,这好玩意儿你没生產吗?」王绍屏不去理会黄潮生的挑衅,只是看着黄潮生空盪盪的双手十指,疑惑地问道。 「我是穿越局的员工耶!用这么低端…好啦!我的工厂里没这东西,只有空间袋啦!」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是香囊的小袋子,没料到原本想扳回一城,结果当场被打脸。 「那我生產一个给你用吧!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王绍屏大方的样子,更是赤裸裸地再一次劈哩啪啦地不停打着黄潮生的脸面。 「不用!虽然你能指定產品用户。但是你还是多留一点信仰念力,虽然可以累积,但多存一点,总是有好处。以免遇到什么不可控的危机,我…我这小袋子够用了。」黄潮生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硬气地拒绝。不只是面子问题,还真是为自家好兄弟考虑,毕竟王绍屏现在的信仰念力真的太少,而时空狙击者还没完全露面,四周仍是危机四伏。 王绍屏知道黄潮生是为自己着想,也没多坚持。把地上东西一收,就走在前头准备出门去。黄潮生走在后头,心中万般可惜地暗道:「真是小混蛋,多坚持一次是会死吗?我也不会要你三顾茅庐,就多坚持一次要送我,我就答应了嘛!也就我自己嘴贱,干嘛说那番大道理,骨气能当饭吃吗?面子是能当钱花吗?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最实际的嘛!…」黄潮生一路都在心里自己气自己。重视实际的这点上,他和王绍屏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如果是不要脸这件事,王绍屏就甩开他不知几条街,让他连尾气都吸不到。 两人走出了工厂,刚刚走出洞口,王绍屏忽然回头看着山洞口,然后开口问:「生哥,这洞口会不会不够隐蔽,工厂会不会让人发现?」 黄潮生摇摇头:「你放心,神仙工厂自带隐蔽装置,除了你和你指定的人之外,谁也看不见。不信你看…,咦?怎么没偽装?」 这时两人脑中忽然听见那阵熟悉的机械声:「本工厂正在调适中,户外偽装仍无法执行…。」 这次换王绍屏学着之前黄潮生的口气,在脑中咆啸:「混帐工厂,你是没见过砂锅大的拳头吗?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话一说完,只听工厂的声音再度响起:「完成调适,户外偽装掩蔽开始执行。」声音一结束,山洞就凭空消失了,变成杂草丛生的陡峭山壁。 黄潮生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之后,嘲笑地对王绍屏说:「这间工厂可能有模仿工厂主的智能,你看这耍贱的程度,几乎和你不相上下。哇哈哈…。」王绍屏也不搭理他,转身就向直升机那边走去,命令机组人员暖机准备起飞。王绍屏的沉默,总算让黄潮生感觉找回刚刚被打脸,所丢失的面子。 飞机刚起飞,王绍屏就想打开一瓶强健剂来喝,黄潮生连忙阻止他:「最好晚上睡前再喝,强健剂有一些副作用挺强烈的,回去再喝。」 王绍屏有心再问,黄潮生已经一付闭目养神的样子,他只好悻悻然地放弃。心有不甘地看向窗外,竟然就忽略了黄潮生嘴上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由于不用像来时一般寻寻觅觅的寻找龙脉,回程速度很快,大约廿分鐘就降落在南机场。两人搭了悍马车心急地往回赶,尤其是黄潮生更是心急如焚。因为快吃午饭了,他们俩都十分担心,有着莱西、加菲的战力,加上九位夫人帮衬,回到总督府,他们俩可能连菜汤残渣都吃不到,于是不断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结果阻挡他们吃饭的,不是大胃王般的家人,而是两位不速之客。最麻烦的是,王绍屏还不能不见他们一面。 -- 第壹九十章 初遇土豪劣绅 这两名不速之客就是古先荣和古先富两兄弟,两人不仅在台北,在彰化都是赫赫有名的地主兼富商,儘管他们俩都被人在背后痛骂是大汉奸,只因为他们和日本人走得很近。不过在日据时代,哪家仕绅不和日本人打交道呢?谁叫大清朝要打败仗,把土地给割出去?百姓是无辜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反抗到底,逆来顺受的人总是多一点。没办法,人总是要生存嘛!就算古家是走动的勤快一点,马屁拍得响一点,但至少他们也没对乡亲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而经常维护乡亲的权益,前面提过保护宗教团体是其中一例。或许他们做这些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心,但总算是好事。所以林志卿才会没有动这些一般人眼中的汉奸。 不动他们,也不代表王家有多重视,尤其是古家的财富和地方势力,还入不了王家的眼。但是古家毕竟雇佣了数万佃农和工人,这让林志卿也不能随便给人家脸色看,未来要推动二八减租,还要这些大地主支持,不是吗?两人来访,如果是以前,林志卿就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客客气气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就端茶送客。但现在王绍屏来了,他摸不着家主对这些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反而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见也不是,不见好像也不对,万一说错话,和家主意见相左,那不是给自己和家主找麻烦?所以这次他就拖着,打算等王绍屏回来亲自处理。 王绍屏稍微了解一下古家的背景,就知道这个家族是个刺头,林志卿是处理不来的,眼下还真的非自己亲自见一见不可了。可是一个普通仕绅就要王家的族长出面,这也太不像话了。 黄潮生一边对于林志卿老实交代的想法,心底不断摇头,一边低声说:「我看我们俩得亲自出马,不过身分倒可以改一改,就说是机要秘书吧!」之后他又悄悄地对王绍屏说:「生活歷练不够,随机应变能力太差,这就是生化人的短处。我看你还是得多招收一些自然人,让他们在旁边跟着学。」 王绍屏微微点点头也悄声回应:「这我知道,但无奈我好像就是少了主角光环,还有那王霸之气。想要振振虎躯,将大把的人才收入囊中,能一心为我着想的多是退休人士,这些长辈只能当智囊,让他们出去做事,我还真是不忍心。也有一些年轻一点的,但多是用军火和国府交换来的,几乎都是吃在碗里,看在碗外,一有机会就想回南京。用起来实在很不放心,真怕国府招招手,他们转头就跑了。」 黄潮生让王绍屏摒开左右,然后才高谈阔论地说:「我知道了啦!你就是穿越小说看太多,和其他我辅导过的穿越者犯了同样的毛病。总是盯着歷史上名人。对吧?要知道,你或许可以很轻易地改变大环境,只因为你有钱,有资源。但你很难改变一个人过去的成长轨跡和他的个性,以及他的选择。 说到选择,你以为诸葛亮单纯是被刘备的三顾茅庐所吸引吗?如果真是这样,诸葛亮就不用花那么多功夫包装自己,又是让人推荐,又让牧童唱自己做的歌,还要端架子让刘备不断扑空。即便明明是睡懒觉,如果孔夫子知道了,可能完全看不下去,应该会大骂他朽木不可雕也。但人家一起床唸个什么『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立刻、马上,就把子路给硬生生比下去了。这叫什么?这叫人家已经心有所属,早就准备妥当,只是故作姿态罢了。不然你去诸葛亮他家守着,看他是不是每次睡懒觉起床都会唸些东西! 越是人才,在抉择阵营的时候,越是会深思熟虑。甚至得考虑家族的布置安排。不然怎么那么巧,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在东吴,堂弟诸葛诞投曹魏?这种深层的考虑之后的抉择,是你一时之间撼动不了的。假如不信,你穿越到曹操身上,然后三顾茅庐看看,看诸葛亮会不会改投奔你这个曹操?再不信,我可以帮你呈报穿越局,让你体验体验,顺便也申请一次魂穿孙权试试看。所以啊!我建议你把脑筋动在那些不出名的人身上,这样会容易的多。」 王绍屏搔搔头,有点为难的说:「歷史上不出名的傢伙,代表他被歷史所淘汰,那怎么能胜过那些名人呢?」 黄潮生不以为然的说:「胡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这你是没听过吗?某些人才在歷史上不出名,有很多原因,可能英年早逝,可能跟错人,又可能没有伯乐,还有可能是没有机会,更可能是莫名其妙的原因。 反正,一个人能在歷史上留名必须是很多因素造成的,比如汉朝大将军霍去病廿三岁就掛了,如果没有各种因缘际会,比如汉武帝没有打算北伐匈奴,又比如说他的姨母卫子夫没有入宫当皇后,让汉武帝爱屋及乌提拔十六、七岁的霍去病;出征的不是卫青,或者卫青不是他舅舅,以霍去病那么早死,他能成名吗?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没有大气运加身,一般人要年纪轻轻就成名,还真不大可能。唉!其实晚成名也不容易,姜太公至少得活到七老八十,还要刚好周文王遇到他在钓鱼;重点是周文王眼力还真好,不然鱼线那么细,谁看的出来离水三吋?难道姜太公用麻绳? 扯远了,反正就是歷史上要留名需要很多契机,不代表不留名的就不是人才。甚至有些因为其他名人沾到边,而在歷史书里曇花一现,可能就是遗珠之憾。比方推荐诸葛亮和庞统的徐庶好了,难道他真的比不上卧龙、凤雏吗?可是除了在三国演义里算是出场两次的龙套之外,在真正的史书里就只有个名字,而且还是沾了推荐诸葛孔明的光。而且我曾遇过他本人,才知道他这个人,原来少年爱击剑,曾替人报仇而杀人。后来才弃武从文,所以算是允文允武,比卧龙、凤雏只能运筹帷幄的单一用途,可是好用多了。可惜就是个死脑筋,最后赔上老妈,也赔上自己。所以你要知道,人不出名,不是怕肥,只是没机会。如果仔细找找,放在对的位子上,很难说凡人就没好货。」 「那我们怎么发掘默默无名的人才呢?」之前完全没动过徵人心思的王绍屏,被黄潮生说的有点心动,于是问道。 「你的问法不对,要找人才,得先找人。找到足够的人,再给机会歷练、测试他们,让他们从中脱颖而出,这样才算真正发掘人才。我先问问你,你们那个年代,一般公司都怎么找人?我们那个年代,早些年头是登报纸,后来有了网路,大家就用人力网。再高级一点,就用猎人头公司挖角。二百多年后应该也差不多吧?」黄潮生虽然笑嘻嘻的说,其实还挺担心廿二世纪徵人的方法大不同,所以王绍屏才不会徵才。 「廿二世纪人才徵选非常有针对性,几乎学校都会安排各种测试,个性啊,专长啊,兴趣啊…等等等,这些各种测试、资讯调查之类的,几乎都是人力资源公司出钱办的,所以资料都在他们手上。学生还没毕业出校门,人力公司已经把资料都送给各企业。稍有规模的企业都早已经先选好自己要的人才了,甚至有的大公司还会直接赞助学费和奖学金,让优秀学生继续深造,来拉拢自己看上的顶尖人才。」王绍屏回忆的说。其实他挺不想回忆这段的,因为他就是一直没获得大公司的邀请,才会去唸研究所,最后还去搞走私。 「对嘛!这样大家都差不多,我们那个时代也搞校园徵才,只是手法没那么细緻。你刚刚说的方式,只不过是猎人头公司手段的校园版,而且筛选人才的方法精细一点罢了。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年代,民国廿二年,没有网路,媒体也很少,徵才工具没那么多,大概只有报纸。对了!你还有电台。无论如何,徵才的方法变不到哪里去。 而且你以前只是个民间企业主,公信力当然比不上正统的国府。一心想当官的人根本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你甚至比军阀还不如,所以你才会担心人才随时离你而去。可是现在就不同了,你已经是个大领主、大军阀!虽然在海外,影响不到中国。但你在託管地上毕竟是个统治者。统治者代表着什么,你懂吗?统治者代表着可以正式给官做,让想做官的有了盼头。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办科举…不对,是办高普考、公务人员考试。就算你懒得办考试,只要往外贴个黄榜,都会有人来。开玩笑,多少人想做官啊?如果你把薪资福利待遇调高一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还会挤破头呢!难吗?不难啦!你要担心的最多只是素质,毕竟这个年代读书人太少。」黄潮生的得瑟样,只差把扇子,就可以扮成那狗头军师…呃,我是说谋士啦。 「那怎么办?」王绍屏紧张的问。 「你不是有学习机?你要的是会灵机应变的人才,又不是样样都会的天才,何况学习机就能把庸才变天才。对了!你可以用神仙工厂生產的学习机,功能提高很多,而且安全性更可靠,不会像你现在手中的落后產品,有可能把人家脑袋灌爆,搞成白痴。」黄潮生这么一说,王绍屏豁然开朗,瞬间觉得自己希望无穷。但是后面的的批评,又深深的打击到他,让他觉得黄潮生还没来的前半年,他似乎不停的在製造脑癌和智障患者,而且这还包含他自己。 两人在会客室外面嘰哩咕嚕的讲了半天,里面的古家兄弟则是从早上十点就在会客室等候,等了快两小时,除了一开始有人招呼茶水,之后就无人闻问,这让他们想在和顏、岑家两家正式结盟前,先从王家取得优势的梦想受到不小的打击,至少他们没有获得之前想像中的礼遇。听到外面有讲话声,古先富忍不住吩咐身边的随从阿华,让他们出去看看是谁,问问有没有王家家主返回的消息。 阿华从一开始古家米行的长工开始干起,因为勤快,会看脸色,被古先富拉拔到身边当个随从。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阿华已经不是个小随从,即使没有管家之名,也算是古先富的机要,管着大总管该做的事。这让他近年来越发趾高气昂,甚至有点目中无人。 他一眼看到两名年轻人,穿的不怎么样,窝在门口附近的沙发上聊天。先入为主的就认为,这是总督府两个偷懒的工作人员。于是直接大声命令的喝斥着:「喂,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俩,去帮我们家老爷加点茶水。顺便再问问王家家主回来了没,你们王家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贵客里面坐,没人招呼也就罢了;还让你们两个在这偷懒?而且偷懒还敢大声喧哗,信不信我家老爷一句话,就让王家把你们给撤了,让你们回家种田去。」 王绍屏瞬间哭笑不得,黄潮生则是早饭没吃,正是飢肠轆轆,还被王绍屏拉在这东扯西扯,已经是万分委屈。想到等等还得应付土豪劣绅,更是满肚子火,被阿华这热油一浇,立刻爆发起来:「你谁啊?你老子我,爱在哪聊在哪聊,要喝水不会自己去倒,没看到那边有个大茶桶吗?没手没脚,还是青暝(台语的瞎子)?」 阿华养尊处优多年,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了。这下子被黄潮生一激,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总督府等待招见,几近咆啸地吼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潮生还没吭声,王绍屏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不屑地回他:「你很有名吗?你是谁我们不知道,但是你爸爸,我们倒认识。」 阿华被王绍屏这样一说,不怒反笑:「知道我爸爸?我爸爸都没我出名呢!你倒说说看,我爸爸是谁?」 王绍屏指了指黄潮生:「他刚刚不是已经自称你老子了,这不就是你爸爸?」阿华还没反应过来,黄潮生就先笑骂道:「好!你这混小子,抓我语病,占我便宜?我堂堂黄金单身汉,怎么会有这种龟儿子?如果他真是我儿子,我早就一掌把他当小强拍死。」 面对王、黄两人对他的嘻笑怒骂,阿华整个人疯狂了,再度咆啸地吼着:「你们给我等着,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我武阿华名字倒过来写。」 黄潮生一听到武阿华这个名字,立刻问道:「你是武阿华?」 「知道怕了吧?」阿华两手环抱胸前,脚站三七步,右脚还一踏一踏的抖着,一付嚣张的模样,那死样子说有多欠打就多欠打。 王绍屏看看黄潮生,疑惑的问:「你认识他?」 只听黄潮生说:「当年我在他儿子武护师创办的银行办助学贷款,有一期存款差了两元,他们竟然没有通知我,直接把那期贷款转入循环利息。我到还完才发现,他们用这个方法,偷偷多赚我整整三千多!嘿!小子,还钱来!」王绍屏一听,手摸着额头,无奈的低声说:「你那个时代,他都死了吧?」黄潮生不管不顾的回说:「管他的,子债父还!」王绍屏差点昏倒:「有这样说的吗?」 阿华耳朵不好,所以讲话才会大嗓门。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坐得有点远,他们之间低声的对话,他并没完全听清楚。不过,他对钱很敏感。其中一个年轻人说他们武家欠他三千多,这他倒是隐约听见了。而且,他还误会这笔钱是新竹乡下开杂货店的老爸欠的。于是立刻大声说:「你不要乱来喔!这是总督府,我爸开一个货店而已,就算拖欠货款,也不可能欠你们这么多钱。你不要乱说!」这个年代,车掌小姐的月薪不过15圆日币,小学教师月薪则是17圆,王永庆在今年创业,开了一家米店,也才筹到200圆。三千多?阿华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拿不出来,何况他根本没听自家老爸说过欠一大笔钱。如果是这样,邻居阿福伯怎么会愿意作保,让他到古家米店当长工? 「会不会是我离家之后,阿爸才欠的?都怪我,十几年都没回去几趟,也没寄多少钱回家,才会让阿爸到处借钱。为什么阿爸要借那么多钱呢?难道是阿爸、阿母生病了?只有生病看医生才会花这么多…。阿爸、阿母,我不孝啊!」武阿华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想到最后眼眶都红了起来。 王绍屏看到武阿华的反应,看起来还真的很像欠黄潮生钱的样子。这让他完全傻眼,心想:「这齣错把冯京当马凉的闹剧,还真的能演到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啊?」 正当王绍屏和黄潮生被武阿华的情绪弄得莫名奇妙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会客室的玄关传来:「阿华,搞那么久是怎么回事,王家家主回来了没?」会客室的隔音被林志卿修改到非常好,外面还有个类似玄关,让服务人员待命的地方,所以呆在里面,外面的动静都发现不了。 说话的是古先富,他不仅开口问道,随后人也跟着走出了玄关,站到武阿华身旁。武阿华一看到自己的头家,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擦擦刚刚掉落的眼泪,尽量保持镇定地对古先富说:「头家,这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我阿爸欠他们三千多圆,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古先富听闻武阿华这么说,吓了一大跳,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欠人家那么大一笔钱,而且还追到总督府来要债?想到这里他有点不大相信,也没仔细盘问武阿华,心中也认定眼前的年轻人是小人物,谁有看过讨债是大人物出马的?于是他也用一种居高临下上位者的态度问王、黄两人说:「有借据、欠条吗?」 黄潮生也老实地摇摇头:「没有!他们武家是讹我三千多。」当然用王绍屏的列印机,随时能像二咪偽造圣旨一样假造这些东西出来。但身为穿越局特派员,黄潮生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最重要的是,这真的不关武阿华的事,黄潮生纯粹就是噁心噁心他,没想到武阿华认真了!不禁让他感叹:「古代人真是淳朴啊!」 古先富这下更认定这两人是来乱的,但他也没忘了这是总督府,间杂人等是不可能进来的。不过,他听说王家家族很大,手下几乎不是王家亲戚,就是家奴。他心中很快做了个判断:「从没听说过王家人在外面招摇撞骗,欺压百姓。所以这两人一定是家奴,才会狗仗人势的欺负人。」于是他仍然用高高在上的口气说:「去叫你们王家能说得上话的人过来。」 王绍屏看他这个嚣张的模样,于是往前一站,大剌剌地说:「我就能说得上话。」 古先富仍认定对方就是个底层的奴僕,于是不客气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黄潮生本来就很火了,眼见古先富越来越离谱,已经从目空一切的态度转为出言不逊,于是他也往前一站,不屑地说:「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正当两方从互相詰问的对峙快要升级到肢体衝突之际,久久不见自己弟弟回来的古先荣也走出来,低声的把前因后果了解了一遍。他的社会经验比自家弟弟来的老道,平日打交道的也多是日本达官贵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不像是一般的奴僕,而更像是富贵人家里的紈跨子弟。尤其王、黄两人年纪轻,加上语气不善,又表现不够庄重,的确会让人这么误会。加上王家崛起太快,台湾虽然和大陆互有往来,但消息并不是十分灵通。尤其古家更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和国府的人脉交际,对于王家的消息多是道听涂说。古先荣是风闻过王家家主很年轻,但他根本不信,尤其是他听到这则「谣言」的时候,王家已经以一个家族之力完败日、苏,打下诺大的土地,所以他更是对这则「谣言」嗤之以鼻:「拜託喔!年轻人是能扛起这么大的家族吗?同时打败大日本帝国和露国,这个家族有多大?一个年轻人能掌握的住吗?尤其国府还聘请他担任多项高官,官拜中将,这可能是小年轻吗?」 古先荣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比弟弟准确一点,这两位一定是家大业大的王家,不知哪一房的年轻子弟,说不定还是旁支远戚呢!于是他决定用比较客气,但仍是长辈的口吻,用自认慈祥地态度说道:「我建议你们最好把你们长辈找过来一趟,就说我古家古先荣、古先富两兄弟来访,他们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王绍屏、黄潮生两人都感到一阵好笑,怎么有人这么喜欢倚老卖老啊?没有长辈跟过来这个时代,而觉得被刺激到的王绍屏更是忍不住,完全不给面子的讽刺道:「哦?你们就是那个自认对佃农非常好,号称包吃包住,收租收到九成九,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古家人吗?」 古先荣勃然变色,但考虑到人还在总督府里,于是压住怒气的问:「你倒底是什么人?」 「王家人!」王绍屏不屑的回答。 古先富眼看哥哥压不住王绍屏高张的气焰,于是也帮腔的问:「能代表王家吗?」 王绍屏露出傲视一切的神情:「我说的话就代表王家!」 古家三人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毕竟敢在这个地方如此大言不惭,铁定有所依恃,说不定就是王家刻意派来打发他们的,只不过一场误会闹成这样。其中,古先荣最先反应过来:「就算他后面有诺大的背景,毕竟是年轻人,应该非常好唬住…。」于是开口便说;「如果你不请长辈出来,想要自己作主的话…。那么我想问问你,有关南京政府军事委员会託我带句话的这件事,难道也能对你说?」狐假虎威这招,古先荣可是用到炉火纯青。他认为,对方铁定会乖乖就范,把后面真正的老大找出来。到时自己再倒打这两个小年轻一耙,说他们怠慢仕绅,刻意闹事。这样一来,王家可能还得安抚自己,好处说不定捞的更多。 「军委会?你认识蒋委员长?」王绍屏刚和老蒋谈完,还没有个正式结果。于是不加思索的反射性的回答。 原本还在洋洋得意,谋划着怎么佔王家便宜的古先荣,这时却偷偷抹了把冷汗,心中暗咐:「眼前的年轻人果然不简单,一开口就是国府最高统帅,看来是不能乱扯,不然既得罪了王家,还稍带上国府,那古家就吃不完兜着走。」于是他调整一下心态,改为较客气的口吻说:「是北平军委会分会的何委员长。」古先荣心里暗爽:「虽然不是蒋委员长,光是搬出何大将军,不也得吓死你们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 没料到王绍屏一听是竟然是一直暗地里放冷枪的老对手,眉头皱了一皱。古先荣见状,一时间大喜,正要趁胜追击的开口。结果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大手一挥,不屑地说:「哦?那不用说了,这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这下子不只古先荣,古先富也是背脊发凉、冷汗直流:「这两个小傢伙是什么来头,北平分会何大将军在他们眼前好似不过看门口的小兵?」 倒是古先荣先冷静下来,心知国府是唬不住眼前的小年轻了,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作神秘的说:「那大日本帝国…。」 古先荣话都还没说透,戏都还没演完。一旁迟迟没有耍帅机会的黄潮生,早就忍不住想秀一把,一逮到机会就立刻迅雷不急掩耳地嘲笑道:「什么大日本,都被我们打趴成小日本了!你是日本间谍吗?需要我找情报局的人和你谈一谈吗?」黄潮生根本不知道王绍屏的组织佈局,随口乱说胡诌。不料却把古家三人吓到脸色铁青,连屁都不敢乱放。 各种想法在古先荣心中百转千回,心底实在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好一会儿才暗自一叹:「这下子,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竟然被两个小年轻唬住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王家人我们惹不起。」下定决心屈服之后,古先荣立刻露出諂媚的笑脸说:「小兄弟,我们是来拜访王家家主的,眼看他迟迟没有回来,才会和两位开开玩笑。眼下午时将至,我们就不叨扰两位用餐了,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之后,回头对古先富、武阿华说:「我们走!」 黄潮生一看对方服软了,随即扯着王家大旗,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的说:「喂!侮辱了咱们王家,你们随便说两句开玩笑,然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了?世上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主人有难,武阿华从不甘人后,加上眼前这人屡屡诬陷自家阿爸讹诈他,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怒吓道:「不然你是想怎样?」 黄潮生有点讶异小人物的勇气,不过依然脸一扳,斜目瞪向三人,吓得古家两兄弟一阵哆索,差点尿都洒出来了。古先荣连忙鞠躬哈腰道歉:「是小人有演不识泰山,还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 黄潮生见自己的目的快要成功,于是挥挥手,一付大人物的作派说道:「当然啦!我不是那么小气的傢伙,对于刚刚的不愉快,我可以大度原谅你们。但是讹我的钱,总该还了吧!」 古先荣回头瞪了强出头的武阿华一眼,然后对古先富说:「开支票!」古先富负责台北的生意,支票本倒是随身携带。一听大哥这么说,立刻到旁边茶几上开票。然后乖乖地两手递给黄潮生,恭敬的说:「这位小哥,你看看数目对不对,多的就当作利息。」古先富倒是非常上道,不清楚黄潮生所谓三千多多到哪,直接开了张万元支票,就权当作买平安了。 黄潮生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可以走了。」古家两兄弟不忘再次哈腰致谢,随即夹着尾巴,扯着仍在发呆的武阿华,赶紧溜走。 人走了之后,王绍屏看了支票一眼,然后捶了黄潮生一把:「生哥你也太狠了,四十年后的三千台币,你竟然换了现在的万元日圆。你知道这当中匯差有多大吗?」 「哈!不要这样说,老哥我难得才能坑人一把,让我骄傲一下。走!叫上你家夫人,中午去江山楼吃道地台菜,不要在这里从阿猫、阿狗口中夺食了。」 王绍屏犹疑地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衝动了?」 黄潮生大手一挥:「不会!古家这种小人,踩都踩了,怕什么?我刚刚还忘了跟他们要另一笔钱呢!他们古家后来成立那个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的银行,推出了零存整付,当时我这傻逼,还真信了。结果没想到后来我去领自己的钱,因为低于他们转成定存的金额,竟然没告知我,就把我领的钱当成借款!多收了我几百块的利息呢!不过看他们给了万把圆,我就没提了。」 王绍屏伸手摀住额头,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我发现,还真不能在钱上面佔你便宜,不然你真的会记一辈子。」随即又换成为难的表情的说:「其实我不是说古家的事,跳樑小丑而已,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我刚刚要说的是…,你真要找我九位夫人一起去?我怕…你那万元不太够。」王绍屏稍微知道匯差,但对物价还不熟悉,忐忑地说着。 黄潮生忽然警觉到自己好像做了件傻事,还没说话,已经看到夫人团带着莱西、加菲忽然站在王绍屏背后。只听那大夫人小咪开口吓了王绍屏一大跳之后说:「要带我们去吃什么好吃的啊?」夫人团是来看看王绍屏啥时结束,好开饭。没想到竟然听到意外惊喜,可以出去吃大餐囉! 黄潮生忽然背脊一凉,赶紧一把拉过王绍屏,在耳边低声地对他说:「兄弟,这次你可能得借我一大笔钱了!」 -- 第壹九一章 议会初论 日据时代初期,「江山楼」、「东薈芳」、「春风楼」(全名是春风得意楼)、「蓬莱阁」并称为四大旗亭,但是到了如今,王家入主台湾的时候,已经剩下江山楼和蓬莱阁。本来由于蒋渭水买下春风得意楼,所以台湾自治运动的首脑,几乎都在春风楼聚会。 不过后来和蒋渭水分道扬鑣的林献堂倒是偏爱东薈芳,曾在这里招待梁啟超访台;后来因为股东失和,东薈芳于1926年倒闭,林家又偏好蓬莱阁,因为大老闆黄东茂,是东薈芳倒闭时的大股东之一。而且当林献堂游歷英美德法义西比瑞荷丹等十国回来时,黄东茂还特意在蓬莱阁为他举办洗尘大会。但是因为蒋渭水后来在蓬莱阁举办左派的台湾工友总联盟成立大会,林献堂就开始避嫌,而改到江山楼聚会较多,毕竟江山楼大老闆吴江山也曾是东薈芳的大股东,菜色和服务都差不多。附带说一下,吴江山是因为派系斗争而从东薈芳退股,接手他手中股份的人就是石油大亨黄东茂。 当黄潮生、王绍屏、夫人团与秘书团,以及一猫一狗浩浩荡荡地来到江山楼之后,发现菜单上的价钱异常便宜,几乎都是几钱几钱的算,上角的就已经是顶级菜色了。这让无故成为冤大头的黄潮生放心不少,大放厥词的说:「敞开肚皮的吃!一万圆包你们吃到昏倒还绰绰有馀。」 正当王家一家人开心地在包厢开始点菜的时候,全然不知道隔壁厢房里有另一批贵客在聚会。如果让林志卿看到,他一定会赫然发现这个最大的包厢里,在座出席的,全是台湾自治运动的首脑,无论左派、右派,都到齐了。可惜林志卿在总督府留守,没有跟着来大吃大喝。(实际上是黄潮生怕多花钱,连秘书团都只跟来一个王念平,还好卫士都是机器人,不用吃饭。)所以竟然没有一个王家人,留意到这场开啟台湾新政局的歷史会面。 「献堂兄,自从家兄过世之后,我们就很少来往,不知您近来可好。」开口的是蒋渭水的弟弟蒋渭川,他开了间小规模的文具店,并没有随着自家哥哥倡议工运,所以算是中立派,这次则受到左右派邀请,顶着蒋渭水的名头,担任左右两派之间的搭桥工作。 「渭川啊!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也是当老闆的,你应该也知道你哥哥那套过于激进,和我们合不来。不过这次王家的临时佔领军政府来势汹汹,但情况不明,我才会拜託你出面,和工运人士们接头,看看有没有机会重新团结在一起,继续推动我们的议会自治运动。」左右两派分居两桌,逕渭分明,只得让蒋渭川从中穿梭,化解彼此尷尬。 「献堂大哥,你就不用小心翼翼了,反正现在左右派都已经在日本人的取缔下完蛋了,我也退出了自治运动许久,有什么话,大家就敞开了说。过去的恩恩怨怨,我这个被左右派唾弃的人,都能放下来参加这次聚会,你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说话的是林献堂眼中分裂文协的罪魁祸首连温卿,不过因为台共介入,派系屡屡齟齬,1929年,连温卿终被左派的新文协开除会籍,从此退出政治运动。 「唉!阿福伯,你去看看怎么还没上菜?」管家林福在林家待了一辈子,忠心耿耿,林献堂视之为父执辈,他不愿意让阿福伯见到等一下左右派的争执,而私下忧心不已,所以找了个藉口把他支开。却没料到,竟然为台湾议会政治展开新局。 当林献堂为接下来会发生的状况感到忧心忡忡之际,王绍屏同时也为古家所带来蛛丝马跡的情报,深感局势不妙。他对黄潮生和夫人团说:「今天古家竟然敢拿军委会北平分会说事,再连结上之前张少帅的抱怨,我看平津局势真的不妙。庞德兄弟毕竟长得是外国人的脸,打不进中国人的圈子。王绍雄堂哥又离开了,平津一带,我们的讯息非常落后。或许我们真的得亲自走一趟平津,了解情况有多严重。」 小敏这时则接口说:「差格友,你也得去趟我们的东西伯利亚看看。对了!最近当地华裔据说正在串联,酝酿着要改称为『外东北』。我堂姊李诚熙不是内政型的人物,所以好像有点罩不住,可能得派个人去帮帮她。」东西伯利亚一直是小敏关注的范围,好面子的她竟然开口求援,那代表问题真的不小。 没想到二咪也跟说:「北海道和琉球也有些小问题,如果可以,夫君最好也能抽出一点时间,亲自去了解一下。」 王绍屏听了有点头大,这些海外领地,长辈团都不熟,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蛋来。所以他将眼神喵向黄潮生,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正和阿猫、阿狗疯狂点菜的黄潮生,忽然感觉一股杀气…喔!不是,是一股怨气,从旁边传来。只见王绍屏一脸怨妇的样子瞅着他,让他原本想大剌剌地学陆客说句:「你瞅啥?」的念头,硬生生地给吞回去,装糊涂的问:「我刚刚错过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王绍屏冷冷地说了句:「一点都不好玩!」然后哼了一声,假装生闷气。小咪觉得眼前这两兄弟越来越熟,也越来越喜欢搞这种小孩把戏,闹闹小脾气当有趣,真是幼稚极了。于是主动开口把刚刚他们讨论的前因后果说一遍,然后问问黄潮生有没有办法。 「有没有羽毛扇子?」黄潮生冷不防地问了这一句。 「要干嘛?」王绍屏忍不住好奇地问。 「没有的话,我怎么边摇着扇子,边说:『山人自有妙计!』哇哈哈…。」黄潮生自以为幽默的说完,就自己笑到前仰后翻。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眾人…包括阿猫、阿狗,都用「你是白痴吗?」这样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他才悻悻然的说了一句:「没有幽默感,真扫兴。」 耍完白痴,被群体一起瞪了一番的黄潮生,先是自嘲的自我安慰的说:「至少这样,也算是有人理会啦!」然后才心甘情愿地开始把自己所想的办法说出来。而且答案还真简单:「本土化囉!」 只见黄潮生侃侃而谈地阐述他的想法:「不要说依据我的经验,歷史上就一大堆例子,凡是入侵者要在佔领地尽速恢復秩序,通常都是使用在地化这招,无论是以夷制夷,以华制华,还是港人治港、台人治台,都是先求稳定,再求同化。在同化的过程中,在一点一滴用教育去改变年轻一代的想法。 在地化之后,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选什么制度的问题,依据穿越局的资料,在人类发明的所有制度当中,唯有民主制度是支撑到宇宙历之前还继续存在的制度,也是最稳定的制度。但它的要求也最高,得有普及的教育,稳定而庞大的中產阶级,令人信服的法治制度,最重要的是相互尊重的习惯与愿意妥协的政治态度。 我必须明白的说,民主制度不是最有效率,也不是最公平公正的制度,它也有丑陋骯脏地政治交易,但它的政治自癒程度是最高的,也就是民主制度提供一种可能,让人们在犯错的过程中,透过法律的修订,有不断反省和改进的空间,而不是带来动盪不已的不断革命再革命。所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这句话本身就是来自共產主义的不断斗争论,和民眾对长治久安社会的期望是完全背道而驰的。可惜的是,很多人还是把它奉为金科玉律,甚是可笑。」 王绍屏点点头:「台湾也是花了两百年不断反思,才让生哥那个年代的蓝绿之争,慢慢转化成良性竞争。」 比王绍屏早生了二百年的黄潮生好奇地问:「那么你那个年代,大家还是提倡选贤与能…,嗯!我是说还是以选人为主,还是开始重视候选人的政见呢?」 王绍屏思考了一下:「应该都有,如果没有更好的政策,对候选人本身也是减分的。」 「可能我没讲清楚,我所谓政见,不是那种「我想做什么改革,我会做什么建设、福利」那种宣言式的政见。多年来,我在协助穿越者创造自己的时空区的过程中,我发现所谓民主制度当中的政见要切实可行,基本上都和修法、立法密不可分,因为民主制度最重要的法治精神不是用来管人民的,而是管政府的『依法行政』。没有立法,政府就不能做。政府里面掌管行政权的组织,它的裁量权也是基于法律的授权,有一定的规范,不是行政官员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选举不应该是选贤与能的重视人选,而应该是首重政见,政见的内容在于他想推动什么法案。比方我那个年代,欧巴马想推动美国健保,台湾的媒体就非常不仔细,完全没注意欧巴马主要宣传的健保相关法案,而把整件事浓缩到健保这个口号上。但在美国,选民更关切的是健保法案会怎么推动,和原来的保险法规有什么异同,对不同族群带来什么影响。台湾的民主跌跌撞撞走过来,就是完全忽略这件事,『依法行政』变成侵犯人民权利时的遁词,而公务员没有那个心态,过时的法律应该要修改,怎么能在犯错的时候,咄咄逼人的强调自己依法行政呢?当然,老百姓也不懂,投票的时候总是跟着感觉走,所以帅哥美女、亲朋好友或者在媒体上经常曝光,往往当选率最高。我问一下,二百年后还是这个情况吗?」 王绍屏尷尬地点点头,让黄潮生痛心疾首地唉叹:「唉!两百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我看我们的民主制度一开始就走歪了,选贤与能已经深植人心,以人为主,怎么会发现唯有有着『立法、修法』的政见,才是我们百姓可以赋予政客权力的关键要素。」 黄潮生和王绍屏虽然一开始唉声叹气,但后来讨论到执行细节,却越说越开心,达到浑然忘了夫人团和猫狗二兽组虎视眈眈、拼命点餐的境界。除了那两人之外,眾人终于点餐完毕,点菜的内将(年纪大的女服务生)发现两位男人都还没点到一道菜,于是追问了一句:「两位先生需要点菜吗?」结果两人竟然浑然不觉,同时挥了挥手让内将告退。还是小咪善体人意,朝着内将说:「给他们一人一盘炒饭吧!」 虽然台菜和中式菜餚都一样,不是一人一份,但是没点到自己爱吃的,总是遗憾。最重要的是,到时他们想到要加点的时候,黄潮生这个万圆户可能没钱了。虽然菜价低于眾人预期,但架不住夫人团与两兽组拼命点啊!而且他们还是按自己的食量来点,只有小咪考虑到自家老公,给他们各点了盘炒饭。可怜的黄潮生,身为花钱的冤大头,除了炒饭,其他能抢到些残羹冷炙,就算他万幸了。 还好,隔壁包厢适时的喧闹声,让两人反应过来。由于隔壁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吵群架的样子,两人带着家眷,深怕遭到波及,于是黄潮生把正要离开的内将叫了回来,想问问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两人才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点菜,立马把自己想吃的菜色补上。不过,内将脸色的不是很好,不是因为加点的太少,而是全部实在点太多。在她来看,这起码是五桌宴席的份量。在这个年代成长的人,总是比较节俭,见不得人浪费,所以内将对这群年轻人有点不大感冒。 时间往前几分鐘,也就是阿福伯一离开厢房没多久,包厢里就开始激烈争吵。连阿福伯都隐约听的见自家老爷大声的说:「你们这些共產党,会是台湾自治运动的罪人。」其中一个和自家老爷对呛的尖锐声音,他也认得出来,那是新文协的中央委员长兼财政部长,更是台共代言人的王敏川。只听那王敏川大吼回去:「不坚持工农斗争运动,那才是台湾的罪人!」 林福摇摇头,他不懂自家老爷为什么好好的仕绅不做,五十多岁,在家含飴弄孙,享享清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捲进这些是非里呢?他摇摇头,心中暗咐:「反正自己年纪也大了,管不了这么多。当年意气风发,充满着理想的小公子,自己就一路陪伴他成长,无论他现在是不是族长老爷,或是他要干嘛。自己啥都不管,就是陪着一路走到黑,直到自己进了坟墓为止。」或许这就是一个忠僕对自己一生的最高期许吧? 林福一路乱想着,一路找着内将。这时一名内将刚好从隔壁包厢告退,正在向包厢内行礼(日本服务礼节),准备离开。他正打算上前喊住这名内将,让她去厨房交代,晚点上菜。阿福伯知道自家老爷的意思,刚刚说的是反话。如果真在这个时候送菜进去,可能会变成衝突双方的武器,这样就太浪费了。林家可是一向以勤俭持家着称,就算自家族长不这么吩咐,林福也会这么干。 林福才刚刚走到内将身后,包厢内一个年轻人忽然叫住这名内将:「隔壁为什么那么吵呢?是有人在吵架吗?」然后望了后头的阿福伯一眼,接着对他说:「老伯,你找人吗?」 林福摇摇头,然后想起来自家老爷在隔壁可能真的太吵了,有着深厚底蕴的雾峰林家可是非常讲求礼貌的,于是他弯腰向眼前这位年轻人道歉说:「很抱歉,我就是隔壁包厢的,因为他们在开会,一不小心难免会意见不合,声音会大一点,我家老爷特意派我前来致意,我们会尽量控制音量。再次向您与您的家人致歉。」阿福伯偷喵到包厢内还有女眷,于是再补上一句。这就是标准的林家风范,也是阿福伯长期以来的坚持,要先替老爷想到一切,而且功劳面子都是老爷的,自己就是出来背黑锅的角色。 这个年轻人就是已经加点完的黄潮生,他在内将要出去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了要问问隔壁的事情,然后就看到林福。而林福的反应,让他对眼前的老人的礼貌感到惊奇,即便在他那个号称富而有礼的年代,能够提前先来致歉的行为,也是非常少见。这让他对隔壁包厢来了什么人深感好奇,于是拉了王绍屏一起,然后再对阿福伯说:「老伯您贵姓?还劳烦您先过来说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兄弟一起过去给你的朋友敬杯酒致意一下,可以吗?」 阿福伯本来想摇头直接拒绝,但听到身后包厢内还不断传出咆啸声,于是他第一次大胆的替自家老爷做出决定:「好、好!两位都是优秀青年人。我是雾峰林家的阿福,你们可以叫我阿福伯,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和我老爷认识一下,他对于提携后进一向不遗于力。」话是这样讲,其实林福心底想的是让这两个年轻人进去搅局,抱怨一下他们实在太吵。让这些爱面子的仕绅、职业社会运动家能够收敛一点,心平气和的慢慢沟通。这是林福灵机一动,以他的能力,想出能帮助自家老爷最好的办法。他绝没有想到,这不只是帮到他老爷而已,而是改变了整个局面。 林福带着两人走进包厢,原本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在外人面前,立刻鸦雀无声。毕竟受过教育的台籍菁英非常懂得保持自己的身分与优雅,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大多还是会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阿福伯领着两人来到林献堂面前,林献堂有点不悦林福打搅整个会议的行为,不过依然是那个理由,得给阿福伯面子,所以不经意地皱下眉头之后,就微笑地说:「阿福伯,这两位是?」林福把自己和王、黄两人相遇的情况稍微讲一下,当然,他必提黄潮生抱怨这个包厢的音量已经打搅到人家家眷用餐。在场的许多知名人士纷纷皱了眉头,但却也不敢说什么。大家刚刚的音量的确已经快把屋顶给掀了,人家过来抱怨也是理所当然。 不待王、黄两人自我介绍,林献堂赶紧站了起来弯腰道歉:「敝人林献堂,邀请各界好友在此共商文化界盛事,不小心叨扰到诸位,献堂感到十分抱歉,还请两位向贵眷转达我的歉意。贵包厢的一切开销,就记在我的帐下,算是我的赔礼。」 王绍屏之前才刚刚见识过台湾土豪劣绅的恶形恶状,现在体会到本土真正仕绅的谦恭有礼,还真的一时无法适应,手足无措的不知该说什么。不料黄潮生竟然冷笑一声:「林献堂是吗?是讨论文化盛事,还是密谋造反?」 黄潮生这么一说,眾座皆惊,不知来者何人。尤其是林献堂更是惊讶地看了满脸错愕的阿福伯,不知他把什么人带进来了。 正当眾人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黄潮生已经透过忘了拔下来的脑波通讯器对王绍屏说:「快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你收服台籍菁英的最好时候,等等好好表现一番,把我们刚刚讨论的对策,拿出来当作福利发放,你的声望值会立刻满血!」 当王绍屏还在组织该怎么开口的时候,黄潮生已经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他做好开路先锋的工作,只听他咳了两声,然后说:「咳咳!我们早就收到线报,你们这些前文协骨干在此聚会,讨论如何应付我王家,继续日据时代未完成的议会自治运动,对吧?」黄潮生不知道有台共在现场,但他对林献堂并不陌生,毕竟有段时间辅导过类似时代的穿越者,林先生喜欢干什么,坚持什么,他都一清二楚,随便猜都八九不离十。于是他大胆的睹一把,管他是不是家族聚餐,还是亲朋聚会,直接把这场聚会定义自治运动的讨论会。 没想到他真猜中了,正确一点的说,他猜中了林献堂的心思。只见林献堂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是什么人?」这句话一出来,连王绍屏都知道黄潮生赌对了。 黄潮生继续扮演黑脸的说:「我们王家对此早有规划,早就有邀请诸位商议成立台湾议会的打算。听清楚喔!是议会,完正功能的议会,不是日本总督府答应的那种花瓶式的諮议会。只不过目前局势依然动盪,我们无暇兼顾,没想到你们竟然偷偷聚会,这是想干嘛?好吧!反正大家刚好在这里,我就让我们的发言人,给大家说清楚,我们王家的规划。」黄潮生表演完,就往后一站,顺势把王绍屏推出来。 这下子王绍屏只好自己扮演主角,把刚刚和黄潮生商议的一些内容披露出来:「首先,我们王家打算在一年后正式选举台湾议会,不过这一年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第一,在议会还没成立之前,我们王家会利用日本留下的馀款和我们自筹款项,负责台湾一切战后重建与公共支出。 第二,台湾议会和未来託管行政政府,需要一套完整的基本法,来规范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的基本规则,所以王家会提拨出完整经费,提供给各位遴选推举出来的代表,利用三个月,出使欧美先进宪政国家,考察议会政治以及宪法。日本那种畸形的宪政,我们就不考虑了,你们也不要提出来。 第三,一年后先选举临时议会,确立基本法之后,依法进行正式议会选举。各地方县市议会,则在台湾议会成立后,再由正式议会讨论规范。 这样大家有没有问题?」 王绍屏说完之后,现场陷入一片静默,所有人都有点精神恍惚,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深陷梦境里,无可自拔。 直到王念平闯进来,着急地高喊着:「老闆,菜来了!」王、黄两人知道这是抢食大赛的枪响信号,何况两人已经落后,于是在眾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王、黄两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林献堂呆滞地看着林福,半天才开口问道:「阿福伯,你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 第壹九二章 成立政党初议 台谚有云:「吃饭皇帝大!」所以两人在林献堂那里开了一个头,但是遇到吃饭时间,两人就完全不管了,毕竟在王家,尤其是在王绍屏身边,每次吃饭都是一场大战,晚到了,就只能洗盘子了。嗯…!是舔乾净的意思。 还好两边包厢不算太远,两人衝进去的时候,莱西和加菲才各拿起一盘菜正在往嘴里倒。夫人团优雅一点,她们各拿一个空盘子,正在将桌上的十几道菜餚分到自己的盘子里。不过,似乎没打算给任何人留一点,因为可怜兮兮地王念平除了出去报信以外,来回之间都一直紧抓一盘炒饭不放,即便跑来跑去,掉出了不少饭粒,他也不敢放手。依照过去的经验,只要这盘炒饭一放到桌上,他通报主子回来的时候,大概就剩空盘一个。 王绍屏和黄潮生同时大吼一声:「九豆骂爹!」夫人团同时抬头说:「不要说日语!否则没饭吃!」两人听了同时蔫了,这是刚刚点菜时订的规矩。而且还是王绍屏作茧自缚的提议,只因为他在歷经黑龙会狙击后,决心推行去日本化,规定谁都不能说日语,三次之后就一餐没饭吃。虽然这是很多心的主政者会做的事,但用来打赌感觉不是很认真。真要去日本化,还要改地名,改户籍…对了!王绍屏这点比国府宽容,反而是仿效美国民族大熔炉的做法,同意无论任何族群,无论决心留下来改籍的日本人、或当地原住民各族群等等,他们都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和名字,毕竟打着国联的名号,很多事还是得国际化一点。而这些需要变动的琐碎杂事,在王绍屏依然十分懒的情况下,当然一股脑就丢给林志卿去烦恼,甚至地名,在市政规画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下,竟然就丢给林志卿一套后世地图,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对号入座。而他们这家子没良心的第一家庭,最关心的还是有没有饭吃的赌约。 如果只论吃饭这件事情,大夫人还算有一点点良心。小咪虽然嘴上不说,但依然悄悄地替三人,包含王念平都装了一大盘。黄潮生看了自己那盘各种菜色混在一起,几近装餿水的大盘子,忍不住对王绍屏说:「我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让菜躺在原来的装盘里,轻轻松松地吃顿饭吗?自从来到你家之后,为什么我每顿饭都觉得自己像隻猪呢?」 「那你不要吃!」加菲竟然直接想要把黄潮生手中的盘子抢走,还好他拉得紧,悻悻然地说:「我寧愿当隻猪,也不要饿死。哼!我就是吃嗟来食,怎样?」然后就低头开始吃起来。 王绍屏看到现场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于是连忙打圆场的说:「大家不要抢,放心吃,今天,隔壁雾峰林家请客!」一阵欢呼之后,眾人连忙叫王念平去把内将找来,开始另一轮加菜,反正有新的冤大头,而且听起来就吃不倒的样子,比原来万圆户可靠多了。真不知道,当台湾议会之父看到帐单时,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感觉自己被打劫了呢?而且是连内裤都不打算留给你的那种! 至于王绍屏刚刚信口开河答应台湾菁英的事情,他也没完全忘记,直接交代王念平,回去之后,让林志卿去和林献堂联系。至于林献堂住哪?怎么联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不过不管如何,把那群台湾菁英镇住之后,无论他们怎么想,接下来会怎么反应,至少王绍屏能够安安静静的吃饭了。虽然也不怎么安静,抢菜大战依然持续着…。 王绍屏、黄潮生和王念平三人躲到角落里,死守着自己抢到的食物,半点不肯离开,也尽量远离战场核心。至少这样还能边吃边聊,享受一丁点正常吃饭的气氛。没想到安洁竟然慢慢从榻榻米上,向这边爬过来。「你要干嘛?」王绍屏警觉地问着自家四夫人,手中还不自觉地把盘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 「达琳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想到我爷爷最近又有个新发明,叫做信号加强器,它可以加装在广播电台发射器上,可以加深收听大眾对广播内容的印象,也就是让听眾更加信任广播的内容。 刚刚各位姊妹不是提到各託管地都有情势不稳的情况,我们不如扩大广播电台放送的范围,在各託管地加装增幅器,让各地都能收听到我们的广播,同时用爷爷的这项发明,让当地民眾更加认同我们的宣传,也更愿意接受我们的统治。你看如何?」 「有副作用嘛?我是说这种加强信号的作法,是不是用增幅电磁波的方式?电磁波太强,会不会对人体有伤害?」王绍屏真被黄潮生恐吓怕了,担心这又是个脑癌製造机。 安洁有点难过,这是王绍屏第一次怀疑她爷爷的產品,于是她委屈地红着眼眶说:「爷爷的发明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虽然还没有大规模使用过…。」安洁不自信地声音越来越小,的确她自己似乎真把特斯拉当成亲祖父,从没有质疑过他的智慧。 边吃边眼观四方的小咪察觉了不对,连忙也爬过来问道:「怎么了?」小咪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安洁豆大的泪珠就从眼角滚了下来,抽泣呜咽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次,然后哭哭啼啼的说:「除了达琳,世上我就剩爷爷一个亲人,我们在这里餐餐吃好料,爷爷一个人在满庄天天辛苦的搞发明,结果…结果…。」 小咪充分理解安洁的心情,至少大家大部分的乾爹都跟着过来,就安洁的便宜祖父自愿留在山东。长期下来,安洁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而王绍屏又没心没肺地不会说两句好听的。想到这里,小咪狠狠地的给王绍屏使了眼色。长期的默契,王绍屏当然能收到小咪的意思,连忙开口说:「我没有怀疑爷爷能力的意思,是我建好神仙工厂之后。忽然发现我们的科技和穿越局之间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丁点的大,所以才脱口而出。这样好了,我们把爷爷的实验室迁到这来,让神仙工厂生產几样他正在研究的东西,让他彻底了解一下所谓超科技的工作原理,你看怎么样?」 肉麻的话,王绍屏不会多说,毕竟九位夫人都在,万一人人要来一句,他就头大了。不过呢,对症下药的话,他还是能领悟的到的。特斯拉恨不得能获得外星科技,这下有了神仙工厂,他还不疯狂?接下来要担心的,只是信仰念力够不够特斯拉折腾。安洁当然也很了解自家祖父,听老公这么说,立刻破涕而笑的点点头。 但是王绍屏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夫人团面前提神仙工厂?这下立刻让九姊妹炸了锅,纷纷抱怨早上两人偷偷溜走,没带上她们的事。九个女人开始不断软磨硬泡,要求王绍屏下午带她们去神仙工厂参观。「好,好,小爱不要偷吃我的菜!下午去,下午去,喂!小妮,你再偷吃我的生鱼片,我不带你去囉!…」真不知道是谁威胁谁,反正最后王绍屏还是得答应带夫人团去参观神仙工厂。 不过,由于信仰念力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而夫人团的所谓参观,必然包含动手的行程。所以必须等明天农历十五,让念力获得补充才行。加上安洁希望能把特斯拉接来,让老人家开心一下;特斯拉算是比较接近王家秘密的成员,虽然还不知道穿越这档事,也不清楚穿越局的存在。但他仍是少数知道,王家有着层出不穷的新科技的便宜亲戚之一。所以让他参观神仙工厂,王绍屏觉得没啥大不了的。于是让王念平回去之后马上联系山东,让人把特斯拉送来,而参观时间就改为明天一大早。 王绍屏一家虽然吃饭吃到嬉嬉闹闹的,但这对他们来说,却是另一种和乐融融的方式。连莱西和加菲都忍不住受到影响,为了表示牠们也是王家人,开始加入抢夺王绍屏盘子里所剩不多的菜餚行列中。只有黄潮生躲得远远的,和王念平两人,静静地努力消化自己手边的食物。 正当黄潮生把一条春捲要塞入口中,小爱忽然爬过来。黄潮生警觉的退到墙角,但小爱不放弃的爬到他身边,把他堵住之后才开口问道:「表舅公,你没有女朋友吗?我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这下子把黄潮生差点噎得半死,也让王绍屏一下子全停下来看着他猛拍自己胸腑。小咪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端了杯茶给他。黄潮生大口喝下之后,又咳了两声,才说道:「你问这干嘛?」 小爱一付天真的样子说道:「我怕你一个人无聊啊!没人抢你的东西,我们又不好意思,所以想找个人…」她没说完,大家都知道了,这是要黄潮生和王绍屏有难同当一起当个难兄难弟的架式…。 黄潮生立刻举起手来阻止小爱继续说下去,然后说:「我没有心思交女朋友…。」话还没说完,一个优雅的女声就说:「是不知道怎么选择吧?」开口的是冷眼旁观的加菲。对这隻率性而为、个性无法捉摸的大猫,他实在没輒,黄潮生连瞪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家听加菲开了这么个头,更是深感浓厚的兴趣。连王绍屏的双眼都透露出八卦的凶光,但加菲并没有再多说一句。反而是另外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忽然出现:「一隻女鬼,一头女狼人,狐仙一枚,外星美女一个,外加神仙姐姐一位,你们叫他怎么选?无论怎么选,应该都会被撕碎吧?」说话的竟然是莱西,只见他的项圈竟然配合牠刚刚的语气一闪一闪的发亮。 小爱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会说话?」 黄潮生则是齜牙裂嘴的指着莱西:「你个叛徒!好!看谁出卖谁,牠是发现不说话才能在人家不提防牠的情况下,更加接近眾家美女,比如换衣服…。」这下只听到莱西低吼了一声:「算你狠!再说就翻脸囉!」不过莱西已经打开潘朵拉的盒子,整个被夫人们团团围住,开始了对牠的「严刑逼供」,毕竟女鬼、狼人、狐仙、外星女和仙女的组合实在太令人好奇了。 王绍屏这时爬到黄潮生身边,趁他不注意将黄潮生盘中的蚵嗲拿起来,就立刻往嘴里塞。边咀嚼边含糊不清的说:「我来抢就好了嘛!要什么女朋友?不过,如果你真能全都搞定,你家应该比我家还热闹。」 嚥下蚵嗲之后,王绍屏又拿起一块肥大的生鱼片悠悠问道:「生哥,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找个长辈出来作主,就搞定了吧?不对!他们可能会先吓得半死…。」黄潮生一付生无可恋的表情,伸手把生鱼片拍下:「说就说,别动手!」然后露出更沮丧的表情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最后一路陪我长大的外婆,在我大学时过世了…。」 王绍屏脸上带着抱歉的表情,拍拍了黄潮生的肩膀,但另一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另一片更肥的生鱼片,飞快塞到嘴里。黄潮生无奈地瞪他一眼:「可不可在安慰别人的时候,认真一点?还有,手脚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俐落?」 说完黄潮生把盘子往王绍屏身边一推,悠悠地说:「都给你吧!没胃口了。对了,刚刚安洁对特斯拉的关心,让我想到,我们似乎冷落了你家里的长辈们,让念平去外带一桌菜,待会回去和他们一起吃…嗯!还是两桌好了,我还没吃饱。」王绍屏摇摇头:「还是再包个五桌,以免等等我们还是没吃饱。」说完之后,两人无奈地对视苦笑。 「还有啊!神仙工厂还真的有那种催眠电台发射架,我记得我看过,虽然是末日世界控制行尸用的,但绝对没有副作用。」黄潮生若有所思地提醒了王绍屏。 「哈!我怎么感觉我的生活,似乎开始走机器猫的风格?」王绍屏打趣的说。 「爱用不用!不要到时遇上时空狙击者再来哭。何况神仙工厂的產品比机器猫多元多了,而且还更高档。对了,我刚刚想了一下,你的方法应该才是对的,普及科技是创建新时空区的关键,如果你依赖神仙工厂的產品,就像你曾经依赖廿二世纪的科技一样,势必会丧失这个时代原发性的创造能力,这对创建新时空是致命的。 开始让特斯拉或更多科学家研究工厂的產品,或许是个好方法。虽然他们可能研究不出什么碗糕来,毕竟穿越局的东西太神秘了,信仰念力驱动,谁能研究出什么来?」最后黄潮生还是说了丧气话。不过这已经影响不到王绍屏的心情,他已经在点菜,他决定这次打包回去一定要吃到满足,完全忽略了可怜一脸哭丧的议会之父。 离开江山楼的时候,林献堂那个包厢还是静悄悄的,不是他们走了,而是大家正食不知味的低头吃饭,每个人的内心纷纷翻江倒海。除了震惊,还多了几分怀疑,但又不得不考虑,该如何才能争取到最大利益。当然,林献堂也是痴痴呆呆的,只不过,他的心思更多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骗子。当他拿到帐单的时候,他可能会肯定自己的直觉。 而有着骗子嫌疑的那家人,正提着大包小包准备上车回去。最不要脸的,王绍屏还真的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帐单,都记到林献堂的头上。而最开心的莫过于黄潮生,因为他依然还是万圆户。 长辈团虽然不在乎王绍屏一家子到处乱跑,但对于最近许多重大决定,他们都有点后知后觉,已经稍感有所不满。现在竟然听到王绍屏带了外卖回来,长辈们还是挺高兴的。人老了就是这样,不在乎晚辈孝敬了什么,就在乎一个心意。也不是想决定什么,想要的就是晚辈对老人家的尊重。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长辈多是吃过了,而且这些内地来的长辈大都吃不惯台菜当中一些生冷的冷盘和生猛海鲜,多是意思意思伸个筷子而已。但当他们见到王绍屏一家子狼吞虎嚥的样子,心里满满的暖意,心底都觉得这乾儿子一家就是贴心,连饭都没顾吃上,只惦记着给老头子带回来。只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这是王家大胃王们的下午茶,应该完全会抓狂。 随着接到王念平通知,前来请示该如何和地方仕绅打交道,洽谈组建议会相关细节的林志卿,来到饭厅之后,这一切的祥和气氛,就完全被打破。长辈团赫然发现王绍屏又有一件重大决策没有和他们商量,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徵兆,连一向力挺王绍屏的杨钧和曾昭吉这次也觉得成立议会的决定太过草率,而面露不豫。 纯粹的军人,包括冯玉祥、吴佩孚、林蔚三人全都反对在託管区推行议会制度。他们认为即便託管地未来不能马上併入中国,起码也得和国府协商完成之后,再做决定,毕竟推管地有一大块是中国的失土。在民族情感上,他们放不下。 曹錕倒没有这么极端,他认为在国联的託管下,为了形象也好,符合世界流行趋势也罢,甚至为了方便统治,或想要得到当地势力的支持,议会的成立可能都是必须得走的路。 但他仍然觉得这次王绍屏欠考虑了:「台生,只要建立议会,就代表你接受了地方势力介入主政,即便你紧紧掌握行政权,如果在立法权这块失去掌握,依然还是会造成政治上的大灾难。这点,我是有切身体会的。」一旁的段祺瑞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曹錕的想法,因为他也有切肤之痛。 王绍屏面对这两位已经退休的政治巨人还是非常尊敬的,于是他非常虚心地请教:「曹老、段老,那你们的建议呢?我们该怎么补救?」 只见曹錕率先侃侃而谈:「首先你得有自己的政治势力,单靠王家一家是不行的,毕竟王家再大,还是和当地脱节。而光给官位,最多只收买到个人和家族,并且这算是利益交换,完全经不起考验。孙文和蒋志清的国民革命让我看清楚了,你要有一股由下而上的群眾力量,才能获得更普遍的支持。所以,你得成立政党。成立一个有理想,有目标,廉洁、年轻化的队伍,才能让你的政治之路走得既长又远,而且发光发亮。」曹錕这席歷经挫败之后的肺腑之言,让在座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王绍屏更是感觉像是解开长久以来的结党就是营私的困惑,觉得对未来的前途感到豁然开朗。 这时黄潮生高声地对王绍屏说:「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台生,你真是赚到了,现场这么多老前辈,你不好好请教,老是来问我,你看吧!我们终于捅了大篓子。」 本来这些长辈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表哥」是没啥感觉,但是随着王绍屏对这个表哥言听计从,一开始他们还认为这位年轻人就是王家里的军师角色,所以仍不以为意。但随着王绍屏逐渐疏离长辈团,即便不是刻意,只是因为时间有限,导致互动随之减少,长辈们开始觉得不对劲,也对这位表哥產生了排斥感。不过今天黄潮生这么一说,立刻在长辈团当中好感度直直往上涨,即便知道他是故意刷声望,可老人家就还吃这套。 曹錕很高兴地笑得很开心,摇摇手表示不敢当,但嘴巴上却又继续说:「除了成立政党吸收地方菁英之外,最高议会得由各地区组成,避免地方上的小集团闹事。而且最好各地都来次大阅兵,以震摄心怀不轨的宵小。」 段祺瑞拍手讚扬着说:「錕哥把我想的都说完,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只能稍微提示一下该如何吸收年轻一辈的方法好了。现在是民族主义兴盛的时代,中国固有失土还好,但北海道、琉球,还有东西伯利亚的俄国人,你该怎么办呢?我考察过世界上多种族结合的国家,最成功的莫过于美国。他们以国族主义取代民族主义的宣传,所以你得先确认一些东西,比方国号、国歌…等等,即便託管地不是独立的国家,但起码也要有类似的东西来凝聚民气。」 王绍屏点点头:「这我想过,我打算採取类似联邦制的方法,把四个託管地、还包括泰国割让给老家的土地,以及世界各地的租借地,共同组成『亚洲自由联盟』,简称亚联,毕竟大多数的领地都在亚洲,只能先暂时这样订。等到与国府未来进一步的协商,对未来的发展有了共识之后,再做打算。如果中国未来也能变成联邦制那更好,就能正式以联邦的名义重新成立『中华联邦』,即便国号不改,实质内容上,联邦制比单一国包容的多,也能更好的容纳新领地。 目前和国府后续的合作谈判的内容,主要在于移民。託管地地广人稀,所以我打算从当前地狭人稠的中国移民个大约一万万人到託管地,所以将会定普通话为通用语,但各地可保留方言,以宣示自由联盟真正尊重各地文化自由,而且这也像过去大唐一样,代表着我们的自信。我考虑定台北为首府,除了位置适中之外,就像刘铭传说的:『台湾以一省扼七省之门户』,可以有效支援国府。此外,也如同日本人认定的,台湾岛能扼住日本帝国黄金线,定首府于这里,可以集中海空军力量,遏止日本人的扩张。」 眾位长辈听后纷纷点点头,觉得这个构想不错,于是纷纷又提出自己的意见。杨钧首先提出宣传是统治的重中之重,建议把电台扩大,最好各地都得有:「国府就是这点输给共党,所以常常一步落后,处处受制。台生,你可不要步国府后尘啊!」 曾昭吉则是说:「你要向国府要移民,就得打铁趁热。不是要国府去呼咙百姓吗?移民是国府的一个宣传筹码,所以可以把这件事当成礼物送给国府,但实际上对我们有利更多。另外,要来的移民首先充实北海道和琉球,压低外族的人口比例,这样你的统治会更稳固。不过,东西伯利亚我建议暂先不准移民,还是以王家人为主。我听志意(二咪)说,东西伯利亚正在闹正名,希望改名为『外东北』。这点,你要小心啊!我在当中闻到阴谋的味道,而且铁定逃不出四家的谋划。日、苏一定有份,最少背后怂恿,他们一定脱离不了干係。另外就是共党和国府某亲的日派系,一是喝苏联奶水,二是和日本人走得近。所以现在移民到东西伯利亚,陆路相连,只是让更多的奸细到那里兴风作浪罢了。」 讨论过程中,黄潮生不断举起大拇指,一会儿拍这个老先生马屁,一下子把某个老头子捧上了天。让在场的长辈们笑开了怀,彼此的嫌隙竟然慢慢烟消云散。不由得让王绍屏数次用脑波给黄潮生发了好几十个讚。 夫人团看气氛那么热烈,也就对一些比较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展开讨论。当然,首要的就是旗帜。她们建议不採用任何和国联的五角星有关的设计,那个一看起来就是西方文化。而建议採用去年王绍屏和小咪商定的四角星旗,四角尖端代表亚联坚持着「自由、平等、民主、均富」的四个基本信念。天蓝底色代表黑暗之后的黎明前夕,底图有着类似后世联合国旗帜的地球线状图,但以亚洲为中心。底图上层就是璀璨地白色四角星,代表指引未来正确方向的北极星或南十字星,地球线状图下方还加上联合国旗帜中的稻穗,代表地球生命生生不息。 旗帜浓缩的徽章则比较简单,天蓝底的十字星简单用空心圈围起来,但是四个角突出圆圈之外,代表着团结之外,还对少数族群有着的包容;当然,更表示对基本信念的坚持,甚至可以打破一切限制与传统,象徵着日日新的精神。这个徽章的基本构图会大量变形用在军旗和军队装备的标志上,甚至用来设计各式奖章。 这场峰回路转的餐会,最后到了就筹设政党再次交换意见时,达到高潮。 吴佩孚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政党的宗旨是什么?孙文是要实行他自创的三民主义,共党是推动共產主义的全球革命。台生,你呢?你的政治目标、政纲是什么?」 王绍平想了想,然后慢慢地说:「当初我救了我义父一村子的人,我才发现竟然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为了能吃到一顿我认为很普通的晚餐而感动到潸然落泪,让我当时下定决心,我要用我的财富让大家都吃饱饭。后来我跟着义父到了满庄,我发现吃饱饭只是最低的要求,大家还需要有工做,有田种,有书念,有房子住,能吃饱穿暖之馀,还要有尊严,国家还要强大,让老百姓能抬起头来和外国人正常的说话,而不是看到金发碧眼,听到外国话,就腿发软想跪下。 要实现这些,要做的事情很多,中国以农立国,八九成的老百姓都是种田的。但是连年战火,许多农田都荒废了,没有受战火波及的地方,则有收超过半数收穫以上的地主压迫他们,想要吃饱饭,想要耕者有其田,我们要做的事很多;即便我们平息了战火、做到了减租减息,地狭人稠的中国仍养不起这么多农民。所以我们得发展工商业,让更多的人走入工厂,走进店铺,才能餵饱他们。 但在中国要自由发展工商业还是很困难的,外国商品的入侵,技术的落后,有钱人利用权力的寡佔,都让许多创业家寸步难行。即便我们有了最新的科技,抵挡了外国商品,扫除了不当权力的运用,我们还是可能得面对不良资本家的剥削,让工人们超时的工作,却领着无法温饱的薪资。所以我们还得由政府出面,制定劳动基准法,限制工作时数,保障最低工资,提供工伤保险、退休保障。 但是我们要做到这些,不能期望着某政党幻想的『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这种废话,老百姓没有读书识字,没有学会技术,不会创造发明,各尽什么能?各取什么需?这种情况下,再有良心的企业家也会倒闭。 即便我们又努力都做到这些,世上还有很多意外,有许多鰥寡孤独废疾者的可怜人。我不期望能做到『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种高道德的理想社会,但至少我们可以努力让国家藉由税收的调节,劫富济贫地调节社会经济差距,有能力做到发放一定的福利保障,让『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鰥寡孤独者皆有所养』。 要落实我的想法,具体要逐步施行的工作很多,包含减租减息、让耕者有其田;让法律保障,并能创造工商自由环境;提供基本教育、福利国家;捍卫民主自由,与人权庇护,消灭一切人为的不公平。 所以我认为所谓政党,就是一批人聚集起来,努力要实现和老百姓的这些约定。这种社会契约,又被翻译为民约论的理论,一般都被那些学问家称为『宪法』,根据约定施政,就叫『宪政』,听起来很厉害,很有学问样子。但这些高深的名词老百姓听不懂,不知道政府和他们的约定是做这些事,稍微对国事清楚一点的,认为这只是没了皇帝,一群人互想推选议员、官员罢了。 老百姓往往只知道做官的不让他们干什么,或是总是强迫他们做什么。但他们不知道民主共和带来的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不知道其实可以要求政府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能禁止政府做什么! 老百姓从没想过,只要政府没做到刚刚说的那些事,或者做了超过和老百姓约定的事,无法提供良好的生活。那这个政府就可以鞠躬下台换人了。因此,假如我真要成立政党,我想要把这个政党简单叫做『与民有约党』,简单明瞭地告诉老百姓,我们就是和他们做好了约定:要保障他们的生命、工作、教育和自由,更要让他们免于恐惧、剥削,处于公平的环境。只不过这名字可能太长,太难听,或许可以简称叫『民约党』,听起来顺口一点。」 长辈听完之后,人人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王绍屏,未曾想过这名看起来平常吊儿啷噹,一点都没家族族长样的年轻人,竟然有着这样的想法。曹錕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接着又一马当先,毅然决然地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曹錕曾经是个混帐的政客,而且还参加过很多不同的党的话,那就让我来跟着你,当民约党的第二个党员吧!」段祺瑞则捶了曹錕背后一下:「你真是混帐东西,连这也也都被你抢第一!」 -- 第壹九三章 国府的回应 以活跃在廿世纪末到廿一世纪初台湾的黄潮生的眼光来看,王绍屏讲的这些「民主常识」,那是随处都可以信手拈来,每个大学生都能讲得头头是道。但是王绍屏能够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包装地如此动人心弦,完全唬住这批曾经叱咤政坛的老狐狸,着实不容易。这让黄潮生对王绍屏刮目相看,高看了很多。 不是只有曹錕响应王绍屏加入民约党,所有的长辈都成了首批党工,只有林蔚有点尷尬,他仍是国民党员,而且王绍屏还要他继续和委员长打交道,所以他不该如何反应才好。其实对黄潮生来说,这也是很尷尬的事,因为他只是来出任务,完成之后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在这个气氛下,他能不参加吗?他看出来同样感到为难的林蔚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一动,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很难吗?」林蔚还没点头,就听着黄潮生说:「党友或地下党员,你没见识过吗?你们国府哪里不是隐藏了很多?」林蔚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默认了他即将隐藏的身份。民约党第一个地下党员,就此诞生。 接下来大家继续就后续工作展开讨论,最后商议的结果。为了对外有交代,亚洲自由联盟对外将会加上託管两个字,全名为亚洲自由託管联盟,英文为asianfreedomhostingalliance,简称为「afa」,用来呼咙国际社会,尤其是国联。但对内仍自称亚洲自由联盟(asianfreedomalliance),少了感觉低一人等的「託管」两字,以增加民眾的认同感和向心力。 接着大家开始分工,首先决定先公布亚洲自由(託管)联盟的名字、旗帜,然后组织大规模升旗及阅兵典礼,并邀请各界佳宾,尤其是国联观察团,他们正在遴选团员,预定一个月后抵达託管地各地,所以王绍屏希望整个活动能配合国联观察团的来到,代表託管地政府正式开始运作。 如果是其他国家的政府来举办,包含泰国南部割让地等五个地方同时开展这类大型活动,光是筹备,可能就得要好几月的时间。但王家的机器生化王国效率可不是常人可及,很快地他们就确认在一个月之后,也就是七月七日这天,进行所谓联盟成立大会的升旗典礼及各地大阅兵,并就此通知国联,请他们提早几天到达。 而整个活动,将由夫人团负责,长辈团指导。对于这个结果,王绍屏非常满意。因为他争不过夫人们,但全部交给她们,他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完全不知道这群疯女人会搞什么怪招。有了长辈团监督,最少不会出现什么毛骨悚然的意外。 除了筹备建党建政的大型活动之外,长辈们也没忘了提醒王绍屏要立即採取措施稳定领地内的局势。当然,他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先是问人在现场的林志卿:「你希望从事民政工作,还是专职负责军政?」平常已经被人事工作搅得晕头转向的林志卿连自己两位堂姐都没问,直接就选了军政工作。 长辈团对两人的对话感到很讶异,对于王绍屏的目的很清楚,但时机与用意却不以为然。性格较衝的冯玉祥大剌剌地就直接开口问:「台生,你这是要取消军管,实行军政分离?这会不会太早?局势都还没稳定?政府组织架构我们还没讨论过。」 王绍屏微微一笑:「不论哪种政府,军政分离是必然的。我记得美国宪法之父,还是第四任总统的麦迪逊曾说过,宪政没有准备期,民主唯有实践,才不会沦为野心家的口号,共和制度最大的危险不在于颠覆份子的行动,而在于多数人开始不尊重少数。 共和只是没有皇帝的状态,不一定有明确的制度,三权分立只是其中一种,也有可能走向一群人寡头垄断,也有可能走向一党专政。反之,民主不是我们大家熟知的,只有选举而已,它是一种商量的心态,是一种愿意妥协的态度,更是一种尊重的习惯;尊重制度,尊重每个人,包含对手。 既然我们要建立政党,那就代表我们要放弃不公平的手段和其他政党竞争。军队应该是防御外敌,即便警察也只是维持秩序,而不是用来对付政敌的工具。至于政府组织架构,和军政分离完全无关。」 听到王绍屏如此说,醉心军事的吴佩孚讶异的说:「台生,难道你连王家军队的控制权都不要了吗?」 王绍屏摇摇头:「王家是王家,他们会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退出联盟的核心,毕竟我们王家人不是专门当军人的,很多人也要回归正常生活。我们会重新成立新的联盟军,以当地人为主,他们将国家化、中立化,不会参加政治活动,也不会干预政权更迭。不过,请各老放心,我们会上下同步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将军权移转,务必做到和平转移,又能保持战力。现在还是得先稳定这个烂摊子再说。至于政府架构,先维持军政府、议会和独立的司法三权分立,等政党政治成熟一点,再慢慢过渡到以议会为主的内阁制。」话一说完,段祺瑞特意喵了曹錕一眼,好像是说:「看吧!总理制还是比你总统制可靠!」但曹錕不以为意,反而笑嘻嘻地对段祺瑞竖了个大姆指。(还好没竖错,不然可能又打起来了。) 安慰完长辈团之后,王绍屏又让人把王志平找来,吩咐他啟用在老家进行民事培训的几位表哥,分别调往各领地负责民政。并特别交代已经冷藏在老家一段时间的五堂哥王绍雄派往东西伯利亚主持大局,他相信歷经过失败的五堂哥,目前应该能独当一面了。接着又叫现在负责工程建设的王念平,小声地让他加快各领地之间的地底高速磁浮铁路建设,以便在紧急事件发生的时候,能够调兵遣将,快速相互支援。 黄潮生在一旁听见了,运用脑波对王绍屏说:「要不是你的信仰念力用光了,否则就能生產『运输型任意门』。」 「听起来又有机器猫的fu~!」王绍屏忍不住吐槽的说。 「这玩意儿全名叫做『行星内大型空间折叠器』,你可以瞬间让大量军队、武器弹药在两座摺叠器当中转运,你以为是机器猫那个小门吗?」黄潮生不屑地回吐着说。 听到空间摺叠,王绍屏眼睛一亮,但黄潮生立刻把冷水浇下去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生產了这个东西,你就达标了吗?就能够开创新时空区了吗?作梦!刚刚不是已经说了,那是行星内专月的,完全不符合时空区开拓的基本要件,得有星际折叠空间的要求,你知道那两者的能量差距有多大吗?…」 「不是能研究吗?理论应该差不多吧!」王绍屏对于能偷懒的捷径一向路过不会错过,喵到就要抢过来。 「哈!不说你现在缺乏研究人员,就算有了人;还是缺乏空间折叠基础理论,就算有了基本理论,拿着这套行星内专用折叠器,根本研究不出来星际间的空间折叠模式,这两者差距太大,光是星际间恆星、行星引力的加叠计算,就是另一门学问。」讲到这里,王绍屏终于失望的放弃了。 一切佈署完之后,餐会也到此结束。王绍屏放松下来,这才想到自己生產的强健剂还没使用,本来想招呼夫人一起用,但想想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于是他打算自己先用用看。 喝了强健剂,本来就在廿二世纪加强过身体体质的王绍屏,感受到这次的进化完全不同,廿二世纪的强化让他感觉整个身体快要被撕裂,但这次最先感受到的是全身暖洋洋的,接着是感官变得非常敏锐,本来就视力不错的他,现在感觉能看清楚百公尺外的蚂蚁;还能闻到百公尺内的气味,包含能瞬间区分自己身上的体味和他人的不同;听力也变得极好,连在后花园散步聊天长辈的声音,他都听的很清楚。 感官刺激完了之后,接下来是身上器官的活力扩张,心跳强而有力的跳动,让他不用摸脉搏,静静坐着都能感受到;肠胃的蠕动,他都快听得声音;最可怕是肝、肾等排毒器官的运作,他不只能清楚感受到毒素一点一滴排除,全身也因此痒了起来。油油腻腻的污垢、杂质随着汗珠从毛孔里鑽出来,让他立刻衝向浴室,冲了澡。但这还没完!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和快失去理智的慾望。这时黄潮生的声音突然在自己脑中出现:「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回来喝了吧?赶紧找个老婆努力的工作吧!或许九位都得一起来。」 王绍屏这时非常难受,一听到黄潮生的声音,直觉反应的大骂:「你监视我?」黄潮生笑骂着说:「鬼才监视你呢?你是犯了『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毛病吗?强健剂会造成剧烈的脑波波动,你就好像是那一直拨号但接起来就断的骚扰电话。你说我看到你一直来电,但我又接不起来,我不用回拨看看吗?只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罢了。」 王绍屏突然好像嘴巴业障重,似乎要把一生的口业造完似的全力反讽说:「原来你经歷过啊?难怪你找的女人又是鬼啊又是妖的,对了,还有神仙姐姐。这样才能安全度到三级,是吧?」不知道是不是说中了,黄潮生瞬间沉默。但王绍屏此刻也顾不上他,连忙找自家夫人洩火去了。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应该让夫人们先喝强健剂的。要知道,有些药,饭前饭后吃,效果是不一样的。 他的药效过了之后,好奇的夫人才跟他要来喝。当然,对王绍屏来说,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第二天,他只得扶着墙,才勉强下地;慢慢挪啊挪,才能走出房门。虽然当天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身体强健的感觉,但实际上,他能活下,就是体质改善后的结果…。 当王绍屏开始他的苦和乐一起的煎熬之前,国府也开始类似的过程。和国联一样,南京几乎同时接到王家的电报,除了邀请国府派员参加建政活动之外,与国联和其他国家的邀请稍有不同的地方在于,王家特别提出,希望国府以共同奋战过的友军身分,派部队参与阅兵活动。全球除了英国在马来亚老家保卫战的那支部队,正式番号为:英属马来亚特种任务警卫营,也收到一样的邀请之外,没有其他国家能获得这种殊荣。只不过这份邀请在国府眼里却是烫手山芋,只因为指定的地面部队不是东北军、西北军,就是川军。还有那支人见人嫌的孙殿英盗墓军团。中央军,除了空军之外,各军种其他单位完全没被邀请。 这让国府甚为难堪,也十分难为,不让去,得罪王家;让他们去,中央军嫡系恐怕要跳脚。可是没办法,王家生化人就是这么实事求是,完全不会变通。真正和王家一起奋战过,的确也就这几支部队。其中,只有川军算是十分勉强,他们才刚被整编成装备所的一员,根本还没和王家军并肩上过战场。不过这一点却被生化机械王国的成员给华丽的忽略了。反正,他们就是要「自己人」来共襄盛举,顺便看看也没有机会让他们转换「户籍」,正式编入自由联盟的部队当中。毕竟在王绍屏的设想里,全自然人的部队编成已经提上案头。 这件事还没闹到王绍屏和委员长那里,国府内部就已经分裂成两派。赞成的官员以南京为主,这些和这几支部队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认为:「王家併吞这些杂牌军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军委会不是一天到晚都想尽办法要裁撤这些地方势力吗?这下子刚好,趁机全都礼送出境,让王家自己去解决这些刺头。不是很好吗?」 而反对的则是中央派驻地方的大员,尤其是和这些部队有密切关係的大员。最主要有两个单位,极力反对王家点名的部队离开驻地。这两个单位分别就是:军委会北平分会的何、钱两位;还有就是西北大员甘肃省主席兼驻甘绥靖主任朱绍良,北平分会的何大将军和钱大钧这两位,好不容易才把东北、西北军搞得七七八八,快要成为囊中物了,怎么可能就此放走?但他们很难振振有词,所以就怂恿朱绍良出头,毕竟代表中央的孙殿英走了,整个西北只剩三大马家军,他这个绥靖主任就剩光桿司令一个,那玩屁啊!新疆可是有着十几万共军和三十万盛世才的部队啊,他们一人吐一口水,朱绍良不就被淹死了?所以他自从得到北平密报之后,几乎一个小时一封电报的反对孙殿英离开,搞得电报员快烦死了。至于其他地方势力?除了被王家点名到的部队直属长官之外,这次国府派系还真空前团结,在老大委员长还没发话之前,大家竟然把这件事死死的摀住,号称情报漏斗的国府,这次保密防谍竟然超出水准般地发挥,连被王家人整到死去活来,全都躲在国府里苟延残喘的日本间谍,竟也无法获得确切消息。 王绍屏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段经歷,不禁感叹:「中央守密的态度,如果能经常这样大爆发,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愉快很多。」 另外还有一份密电是特别指定给委员长亲收的,只有委员长侍从室侍一处某名特别机要才有译电本。密电内容当然就是赠送给委员长的「要求移民一万万人」大礼包,这个要求将让国府在对内宣传上有很大的帮助。间接证明国府正在和王家洽谈未来收回国土的商议,如果有人质疑双的谈判真偽,那么这封要求移民的密电,就是最好的证据:「都要我们移民了!怎么可能不交回国土?一万万人啊!到时一办住民自决,光投票都投赢当地土着了,还怎么着?」王绍屏一家子一肚子坏水,连理由都早早就帮国府找好了。但是那一万万人经过王家反覆宣传,加上如天堂般的生活,是否还会希望由国府或其他乱七八糟连自己同胞都要不停反来反去、斗过来又斗过去的政权来控制自己的生活吗?说的再好的美梦,完全怕真实的比较啊! 委员长昨晚和王绍屏密谈完之后,一宿辗转反侧都没睡好。他既不想和王家决裂,又担心国内民眾呼咙不过去,更加烦恼王绍屏提出来的国是会议主张,会让整个中国再度陷入军阀割据,四分五裂的境界。尤其是他心中万恶的共党,他十分担心会让他们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到时捲土重来,就不一定那么好对付。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连要不要招集心腹前来商讨,都下定不了决心。 直到张群把那封已经解译的密电递了上来。 张群呈上密电,转头就要离开。委员长忽然叫住了他,让他在一旁等候。委员长会做这这样的举动,其实不难猜测。因为张群就是他选定,要替代杨永泰的人选。王家的事,迟早得让他都知道。把他留下来,就是想考验考验他。让他看看密电内容,考较他的看法,再做出是否用他当密使的决定。当然密电内容,他自己得先过滤一下,避免有什么太过敏感的机密。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王家的要求和建议之后,耐心狂喜,但仍不动声色的将密电递给一旁的张群,然后问到:「岳军你怎么看?」 张群也用飞快的速度读完这篇并不长的电报,稍微思考一下的说:「委座,这算是个好消息,即便我们和王氏集团最后没有达成共识,但对于安抚日益高涨的群眾运动,将非常有用。」 委员长点点头,接着说:「其实和王台生的谈判十分有进展,他的条件也不严苛,不过是保障他在国内的商业经营不受影响,而且他经营的电台还可以配合我们一起安抚国内群眾,其他几乎没有什么条件。原来的军事、科技合作都可以照旧。不过…不过他有个建议。」委员长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提前告诉他:「王台生有个提议,就是重新召开国是会议,邀请各党各派,各地方派系,包含…共匪,一起来商讨如何停火,以五年为期,维持一个统一的国家结构,却让各势力各显神通,相互竞争的模式,最后让老百姓选择由哪个势力来执政。当然,最多花上十年,还是得走上宪政。对于这个建议,你又怎么看?」王绍屏并不知道段祺瑞邀孙中山北上参加的就是国是会议,他还以为在民国初年开这种会都叫政治协商会议。但他嫌听起来像是政治分赃大会,所以自以为聪明的改成段祺瑞已经用过的名称,所以委员长才会用「重新召开」来形容。 「这…」张群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委座,这件事恐怕不是卑职所能置喙的,我建议委座还是召集党内资深同志和从政同志一起会商较好。」 「哼!」委员长先是哼了一声才说:「找党内各派系吗?那群老头子一听到容共,一定立刻跳起来,更不要讲汪兆铭随时会见缝插针了。何应钦那群躲在北平的傢伙,他们不找王台生麻烦就不错了,找他们来讨论王台生的提议?那是自找麻烦!现在我党才刚刚站稳脚步,各各就急着分好处、划地盘,培养自己人,这样下去,面对当前国内外严峻的挑战,我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支持下去。唉!」发完一阵牢骚之后,委员长还是鼓励着说:「你还是说说罢,我答应台生明天要给他一个答覆,不是一定答应他,就是再度交换个意见。所以你就说说,就当你个人的看法,让我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新角度来看这件事。」 张群深深吸口气:「好吧!那职下就斗胆的说,其实这可以分两步走,和王家的合作既然没什么严苛的条件,那么可以先谈先合作,看看能从王家多得到什么援助。这点我认为顾维钧代表很积极,也很有能力,我建议由他主谈,如果委座同意,立刻可以发电通知王台生,那么明天委座就不用出面了。毕竟委座日理万机,衝到第一线商谈,难免有所疏漏。」委员长听懂了张群的一语三关,知道他暗示自己不该亲自谈判,这样一来,不仅有失体统,失了统帅的顏面;二来自己是最高决策者,万一条件不适合,自己将对退失遽;三者就如字面上的意思,自己不可能考虑到面面俱到,还是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谈。委员长此时不禁暗叹:「这次我急躁了,当时应该授权给顾维钧去谈,而不是让他来回跑。王台生现在不单纯是下属了,以后我要记住这点。」 张群眼看委员长面色凝重,露出思考的样子,于是他停顿一下,却听委员长反应过来的说:「继续、继续!」张群才收敛心思,继续说道:「而王台生后面的这个条件算是建议,我们可接受可不接受。但在我看来,我们可以接受,但其他地方势力,尤其是共匪!他们不一定接受。我们可以让王台生假借国联的名义出头,邀请各党各派来南京协商,成功,显得中央大度;失败,我们对王家也有交代…。」 话还没说完,委员长已经连声说好,然后交代张群:「这样吧!你和顾少川一起去台湾和王台生谈,他为正使,负责实质谈判;你为副使,担任交好王家的责任。至于谈判策略,你和少川商量的办,就…就照你刚刚说的来办,当成主基调。等等我给你手令,授权你们,在不伤害国家权益的情况下,可以灵机应变,便宜行事。」 「是!」张群应了一声,就告退出去。 委员长在张群告退之后,叹口气暗咐:「岳军的确算个人才,还好有他的阻拦,否则明天和王台生再度商议,事情不知道会被我搞成怎样。」 而当王家收到国府的回覆,即将派顾维钧和张群前来商谈的消息时,王绍屏是挺高兴的,因为张群算是眾里寻他千百度,依然不见他在灯火阑珊处。这下可好,他的自投罗网,让杨永泰的甦醒,又多了一分希望。 但长辈团则几乎一致对老蒋斥之以鼻,尤其冯玉祥更是开口大骂:「我就知道他是个孬玩意,你看又来这招,又躲到幕后去了。」只有杨钧和曾昭吉比较平淡看这件事,他们甚至建议王绍屏得失心不要太重,曾昭吉甚至自告奋勇地说:「身为最高领袖跑到第一线谈判,本来就是鬼扯蛋。现在这样才是正常。台生你只要一开始出面礼貌性招待一下,剩下就交给我,顾维钧那小子,就让我这老头去会会他吧!」 -- 第壹九四章 巡视领地 有着王家各式先进的交通工具,特斯拉比搭飞艇的国府谈判人员来的快,当天晚上就到了。在安洁的安排之下,老人家好好的吃了一顿台菜,然后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去参观神仙工厂。特斯拉一听安洁说有外星人的科技,兴奋地跟个小孩子知道明天将第一次去迪士尼玩一样,几乎整晚睡不着,拉着安洁不停的讲话,直到夫人团努力将他塞进休眠仓之后,才在机器的帮助下,好好的睡了一觉,否则王绍屏还真担心,今晚大家都别想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濛濛亮,特斯拉早就爬出休眠仓,和夫人团一起吃着早餐。自从他加入王氏大家庭之后,近墨者黑的情况下,食量也是大幅攀升。眾人好好的吃了一顿之后,就搭乘三架mh-53j前往神仙工厂。还好从昨天开始,天气已经逐渐放晴,6月8日的今天更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mh-53j很快就来到工厂所在地。只是地方太小,直升机只好分次降落。黄潮生和王绍屏逮到机会又想耍帅,完了一把空中机降,但腿软的王绍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还引来夫人团的抱怨。 在歷经羞人,但夫人们都觉得很甜蜜的通关密语之后,大家鱼贯地进入神仙工厂。特斯拉和夫人团样样都感到新奇,东摸摸西碰碰。尤其特斯拉恨不得拿把螺丝起子,把整个工厂全都拆起来检查。在安洁的安抚之下,王绍屏又给大家认证了副厂长之后,大家才乖乖去研究生產卷轴。但由于信仰念力只有原来的百分之一不到,还要省点用,以应付突发危机。在大家好说歹说之下,特斯拉最后换了黄潮生介绍的催眠电台发射架和几款有关电波、心灵相关的设备来研究,夫人团则很遗憾地克制了自己,什么都主动没换。而中级强健剂得在王绍屏他们的身体适应后,半年之后才能服用,所以也没换来使用。为了让夫人团把初级强健剂分给包含长辈团在内的王家其他人,王绍屏倒是患了空间戒指给大家,包含特斯拉都有一枚。他们拿到戒指得重新滴血认主,毕竟这个工厂的主人是王绍屏。这下子每个夫人手上都带了两枚戒指,一是结婚戒指,另一枚是空间戒指,当然王绍屏…十指全都戴满…,他不敢摘啊!两手活像戴上两套虎指拳刺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黑社会寻仇的傢伙。 「咦?今天工厂怎么这么老实?没有继续调适中?」王绍屏不好意思说出被砸得满头,用了调适中来代替昨天的窘境。想不到工厂竟然会回应,而且声音还十分温柔,不復昨天冷冰冰的样子:「本厂一向扶老爱幼,尊重妇女,会调适到最好的状态,为女嘉宾们好好服务。」 王绍屏一听,右手摀住额头,低声对黄潮生说:「凡是跟你来的,都是这个调调吗?」黄潮生瞪了他一眼,悄声的回答:「你可以再小声一点,莱西的听力非常好,如果你不想被咬或者以后都吃不上饭的话,你也可以大声一点。」话才刚说完,本来继续赖上林佳萍的莱西忽然回头瞪了两人一眼。「看吧!我就说…。」黄潮生的声音低到细不可闻。 拿到產品的特斯拉,心满意足之后,大家才打道回府。 经过几日的赶工,三处王氏庄园都已经在昨晚完工了,为了让王、黄两人缅怀旧日时光,所以三处地址分别就位于老蒋的士林官邸、小蒋的七海寓所,从李登辉开始的大安,不同总统不停改名,玉山、中兴、永和……等名字的小南门官邸。 另外,在现在就被王家改名为阳明山的草山上,有座在1920年完工,为了接待时仍为皇太子的裕仁所盖的草山行馆,也被改建为王家别馆,当作渡假所用。 而王绍屏一行人,今晚就想住这里,因为施工单位很贴心地替王绍屏他们佈置了温泉管线,还改造了几座露天温泉。所以夫人们想趁着天气还不热,到这里泡个汤。 虽然国府的人中午将会抵达,但那问题不大,让飞艇连带长辈团,嗯,林蔚现在也编入长辈团了,一起把所有人带上山来。反正王氏集团出品,品质尚且不说,另一个骄傲,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大」!这么一点人绝对装得下。 一切看似很美满,只要王绍屏解决一个麻烦,那就是一心想要回实验室的特斯拉。自从他从神仙工厂获得成品之后,就急着想回去研究,而且是回满庄。王绍屏再三跟他保证,已经原封不动的把他的实验室搬来但他就是不信。拜託喔!有立体列印机,连桌上的污渍都给你复製来。无奈特斯拉完全不为所动! 在直升机上吵了半天,终于在草山行馆降落,安洁拉着一脸像便秘的特斯拉到后山,鑽进一个像是电话亭的水泥岗哨,接着安洁对特斯拉说:「爷爷,准备接受你的神祕礼物喔!」 外面看来很小的岗哨,里面……也很小,竟然是电梯!毕竟王家还没掌握任何空间技术,能在地下搞搞秘密建设,外加一部小电梯,就很了不起了,至少完爆当今科技几条街。 两人坐了电梯直下地下室,电梯门一打开,特斯拉发现,他的实验室竟然……原样重现,连他放在桌上的老虎钳都像他刚离开的时候,摆在那个位置上。 他兴奋地抱着安洁,不断谢着自己的便宜孙女。「爷爷,你谢谢你的孙女婿吧!他可是在台湾所有的庄园都帮你复製了一个实验室。」安洁替自家老公邀功的笑着说。「好好…不对,这样我的实验怎么保密?这么多人施工…。」特斯拉由喜转忧的说。 「放心!爷爷的实验室都是琳达的秘书,你也认识的,就是阿诺三兄弟亲自施工的。」安洁再次宽慰的说,特斯拉这才点点头的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他知道那三个是「机器」自己人,特斯拉特别相信机器人,他连生化人都怀疑,更别说自然人了,在他心中,除了机器,一切生物都有说谎的可能。放心之后,特斯拉立刻转身就想投入实验中。安洁好像早就料到的,一把拉住他:「爷爷,先吃饭吧!都快中午了。」她知道如果这时不阻止自己这位疯狂科学家的爷爷,获得新玩具的他,今天可能整天都不吃饭了。特斯拉为难的看了安洁一眼,最后还是露出慈祥的神情说:「好好,先吃饭,先陪我我乖孙女吃饭。」 「还有孙女婿!」安洁假装不悦,怪他忽略自己老公而俏皮的说着。「好好,爷爷去跟他道谢,虽然你们和我的血缘是后天人工製造的,但你们对我真的没话说。」安洁当场被特斯拉雷个目瞪口呆,谁说疯狂科学家完全不问世事?老头子精明得很。要不是真心感谢,外加心情好,他还不想戳破这个大家一起做的美梦。 「爷爷,你不怪我们?」安洁迟疑地问。「怎么会呢?亲生的孙女都不见得比你贴心。何况这段日子是我这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光,不用烦恼没有实验经费,也不用烦恼设备不够档次,现在还有外星人超科技,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安洁回想到特斯拉之前在美国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上,还坚持要继续研究,不禁泪从中来:「爷爷,别这么说,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一罐体质强健剂,你就能快快乐乐陪我几百年了!」相搀的爷孙俩,背影在实验室的灯光下,就像幸福的日子一样,显得特别长。 眾人在餐厅还没等到特斯拉祖孙,国府访问谈判团已经到了。 王绍屏热烈的和顾维钧、张群握手,并对顾维钧说:「再次和少川兄见面,想必您这次定带来好消息了。」坚定而肯定的语气,让原本把愿意合作的消息当筹码,多磨一些好处的顾维钧只能频频点头称是。 在和张群握手的时候,王绍屏刻意将他拉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据说岳军先生是畅卿大哥的挚友,不知道您是否能将他的老家,太太娘家、常去的地方,还有他最关心的人事物,通通告诉我,我想从这些蛛丝马跡当中,发掘他的行踪。我相信他还活着,只是暂时躲起来养伤,也是为了躲避仇家。」张群有点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王绍屏要这么做,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绍屏,他对杨永泰所知的一切,即便他奉命交好王家,但这样的感觉像是出卖老朋友的隐私一样。 而顾维钧听不到他们俩在说什么,只见张群不断点头,他有点怀疑中央有其他密令,而他却被排除在外,他有种没被重用的感觉,忽然心底出现不如归去的想法。 尤其饭后,王绍屏以领地局势动盪,将啟程巡视各地为由,把接下来的谈判移交给曾昭吉,即便这人是王绍屏的师父,顾维钧仍感觉整个谈判规格降级了,更让他心中确认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中央或许真的和王家有着他不能参与地秘密交易。他并不怪王绍屏,他知道自己的老闆才是那个多疑的人,所以他对自己这个「北洋馀孽」,在南京政府的前途越发不怎么看好。 王绍屏并不是和顾维钧开玩笑,而是昨天已经和长辈团商议好的,将由杨钧坐镇台湾,曾昭吉负责谈判,夫人团留在台湾筹备活动,加菲根据张群提供的资料,去寻找杨永泰失落的魂魄。剩下的长辈们和黄潮生、莱西一起前往各占领地巡视,并想办法解决当地不稳的情势。 当天晚上,大家先美美地洗个温泉澡,然后各夫人将强健剂发给各自的长辈,让他们服用。大部分的长辈都带着家眷,最令王绍屏担忧的莫过于单身的特斯拉、曾昭吉和没有带家眷的林蔚。王绍屏还悄悄地和黄潮生商量,要不要一人送一个充气娃娃。但令人意外的,特斯拉喝完强健剂,就一头鑽进实验室再也没出来;曾昭吉竟然开始打坐!林蔚稍微正常一点,又是冲冷水澡,又是在庄园绕着圈跑,似乎要消除多馀的体力。让王绍屏不禁向黄潮生抱怨:「明明就有其他方法,你怎么不说?」 黄潮生神秘的笑一笑:「年轻人血气方刚,戒之在色!你怎么会想不到?能怪我嘛!」明明就是被王绍屏那套「找的女人又是鬼啊又是妖的」的话堵住嘴,当时才不想解释的。但他不想再提自己的隐私,所以又找了个新的歪论,将王绍屏堵回去。 「就怪你!就怪你!…」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让庄园内的王家工作人员纷纷侧目:「家主有那种倾向吗?」男性工作人员一想到这,纷纷夹紧了自己的屁股。 第二天一大早,王绍屏等人告别的家人,搭着浮空航母前往第一站:琉球! 琉球的问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脱离日本人的魔掌,大部分的琉球原住民都期待天朝上国能把他们的国王从日本人手中救回来,并且恢復琉球昔日与世无争的生活。 但麻烦的是他们的国王尚泰早在1901年就掛了,世子尚典于1920年也掛了,世孙尚昌在1923年得盲肠炎,也死了。世曾孙尚裕才十五岁,而且控制在日本人手上,要求现在佔领琉球的王家军出兵东京夺回世曾孙,似乎有点强人所难。 何况和台湾一样,在某些有心人士散佈流言下,很多琉球人开始相信日本人是故意让王家打下琉球,希望藉此正大光明处死琉球王室后裔;另外,王家只是偷袭成功,他们绝对守不住琉球,在大日本帝国战无不胜的联合舰队出动后,王家必定会放弃琉球。尤其以目前琉球人亲眼见到的王家军,人数的确不多,相较于他们见过的日军,王家的确屈居劣势。这一切都让琉球人对于琉球的安危感到忧心忡忡,对于琉球王室回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由于心态的转变,琉球人对王家的军管,开始有点不耐。即便王家的管理比日本来松散,但在人为的煽动下,军管就是顶摘不下来的帽子。外加有人刻意利用松散的管理,开始破坏治安,更让琉球人心开始动盪。一些反抗的因子开始冒头。 曹錕到了首府那霸,了解了情况之后,自动请缨坐镇琉球。王绍屏充分给予信任立刻任命曹錕为琉球总督。曹錕走马上任,断然採取三项措施,一是增加政府威信,二是政府的亲和度,三是严刑峻罚整治治安,并积极搜捕散佈谣言的阴谋份子。 他增加政府威信的方式很简单,先是介绍自己,然后公布自己担任总督。可能会有人有疑问,这有个屁用?但这屁还真有用。首先琉球人还是迷信天朝上国的,现在曾经担任过天朝上国总统…也就是相当于皇帝傢伙来统治琉球?这就好像退休总统选里长,能不高票当选吗?至少琉球人暂时忘了他们的国王。 增加亲和度,他也不搞什么王家军助割,造桥铺路…什么的,就公布一项,准备选举议员,让琉球人和天朝上国总统共同治天下。没错!这就是曹錕公布的原文,只不过用中文、日文、琉球汉字等一起公布。他怕读书识字的人不多,还找了一些读书人,到各个茶楼酒肆、甚至就在社区巷口,不间断地宣传,而且还让警察挨家挨户登记选民,当然啦!顺带查阴谋份子。 另外,王家军代替警察,日夜巡逻,一有现行犯,只要是偷窃、抢劫,无论罪刑轻重,不经审判,现场枪决。让原本蠢蠢欲动的有心人士几乎不敢再有任何举动。开玩笑!这是玩命呢,谁吃饱太间,敢以身试法? 搞到最后,琉球人现在只热衷三件事,一是报名从军(警),二是应徵王氏企业,三是积极准备议员选举。怎么积极呢?一是积极参加政见发表会,每一场政见发表会,几乎都座无虚席;二是收听电台的候选人评论会或研读选举周报。这两样都是黄潮生帮助曹錕想出来呼咙琉球人的玩意儿,让他们脑袋里没空想别的。因为这些都是首次出现,而且以廿一世纪的传播技巧,随便也能拿出既新奇又有趣,让琉球人一下子就沉迷进去的东西。就这样,才三天,琉球全境安定下来。 留下威服琉球的曹錕继续震摄琉球,王绍屏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北走,前往北海道。途中经过日本各地,浮空母舰飞到肉眼难以辨识的高空,避免任何意外。但喜欢恶作剧的王绍屏,怎么也不肯放过这个恶整日本的好机会。他派出飞碟,隐形的飞到适当的高度,然后大量投掷宣传单。宣传什么呢?宣传日本海军贪污腐败,陆军在中国姦淫掳掠的真相。要讲日本海军贪污腐败很简单,直接把1914年日本海军收受回扣的「西门子事件」旧事从提,并暗示从1920年开始的八八舰队更加不堪,再附上取材自英国军舰上的内部华丽装饰,移花接木让日本海军忙着去澄清。另外,日本侵华的恶行报导,后世一大堆,剪辑翻译成日语之后,就是最佳的反战素材。或许这些玩意儿对日益走向军国主义的日本没啥用,但能噁心一把,王绍屏是绝对不会放过。谁叫他们老是噁心自己?后来证明,这招的确弄到日本政府,光是回收这些违禁宣传品,就花了不少功夫。 抵达北海道之后,王绍屏发现北海道的情势比琉球严峻多了,日本从1869年开始移民,共有约300万人移居北海道,连四国都移居来此不少。让这里虾夷族原住民彻底沦为少数。而佔多数的日本人反抗意识又很高,这让王绍屏十分头痛。吴佩孚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指出北海道可以分而治之,首先当然是拉拢虾夷族,给予他们更多的福利;另外,北海道因为地广人稀,加上林业与煤矿发达,经济以农、林、矿为主。但受大萧条的影响,林、矿业皆损失重大,失业人口颇多,吴佩孚认为这些失业劳工也是可以拉拢的。至于反抗最力的莫过于早期移民过来的武士阶级,这些人都明治时代受屯田兵制吸引的失业武士和没落的士族,半农半军,所以农民在这里一点也不纯朴,反而十分难对付。 不过这些人歷经几代,已经都成了地主,真正耕种的反而是佃农。于是吴佩孚搬出王绍屏那套二八减租、耕者有其田…,加上冯玉祥在旁边乱出点子,生搬硬套他从苏联那里学来的三两招,自己变招的玩,一会儿非暴力公审土豪劣绅,精神虐待他们;一会儿搞集体学习,让地主亲自下田学习劳动精神;另外,还用各种理由强行收购这些士族武士囤积的存粮,低价卖给穷困的工农阶级。三两下就把这些反抗的低阶贵族搞得七荤八素,乖乖妥协。 不妥协也没办法,以前有粮在手心不慌,现在自己得劳动才有饭吃,哪有力气想那么多。如果仍不妥协的,或者心有怨恨的,吴佩孚也不手软,有罪行的杀一批,只是赌气的送条船,让他们自己回日本去。虽然整个时间耗时较久,但大约两个礼拜,局势也慢慢稳定下来。 留下吴佩孚坐镇,七表哥陈和平也从老家赶来,两人协力继续巧计分化北海道,一方面等国府送第一批移民过来,那么北海道问题就真正解决。 王绍屏没有等到最后,大约过一个礼拜,六月十九日,他就啟程前往东西伯利亚。他能这么晚到的原因,是因为五堂哥王绍雄早在六月九日就抵达伊尔库次克前线,并在他努力下,首先稳定了前线的局势。然后他又赶往伯力、海参崴稳住当地的华人力量。他没用多少武力震摄,大部分都是选用当地仕绅,出来稳定局面,并许诺尽快成立议会,并恢復生產及承诺加大地方建设。也就是一手官帽子,一手钱袋子,暂时让情况稳定下来。 王绍屏抵达海参崴,王绍雄正好在这,在他简报之后,段祺瑞提出他的看法:「目前整个东西伯利亚佔领地的主要城市位置,除了海港之外,几乎是沿着西伯利亚铁路和中俄边境沿线发展起来的。所以我们可以分开四个部分来治理,一是贝加尔湖前线地区,这个部分仍须军管;二是原中俄边境,这些地方,除了少数和蒙古接壤,大多数都和东北交通。所以要分开处理,不过在中国政府收回这两处统治权之前,部分军管似乎很难完全避免,但和前线不同,这里的商业贸易不能完全停顿,甚至这里是经济渗透蒙古和东北两地的前哨;三是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地区,这里可以直接由文人政府管理;最后就是海港,东西伯利亚矿藏和农林业资源都相当丰富,可以作为其他领地的资源补充,所以商港建设就十分重要。军港之外,港口倒是可以积极发展为各领地之间的转运枢纽。」 段祺瑞不愧是当过总理的傢伙,在别人眼中乱成一锅粥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他就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所以当初他当总理的时候,实在是中国底子太薄,加上他实在心高气傲,很难低下头和人合作,所以最后才会两次悲惨下台。 王绍雄很开心有段祺瑞如此德高望重的前辈来主持大局,自认还要多学习的他,自然而然退居一旁,儼然变成一名好学生。一老一少搭挡,倒是很快将东西伯利亚局势弄得更加稳定,各项建设也逐步开展。 间下来的王绍屏一会儿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倒是黄潮生鄙视地讽刺他:「你一直都很间好吧?琉球有曹老,北海道忙的是吴老和七表哥,现在到了东西伯利亚,你又把事情丢给堂哥和段老,你说,你何时忙过?在台湾不是吃大餐,就是洗温泉,打那一架,也没看你出手。唉~!」 「喂!掀人家疮疤掀这么彻底,这样以后还能不能好好一起玩啊?你有很深的怨恨吗?不知道谁昨天才说,来我这跟度假一样,没啥事好做。拿着穿越局的薪水,过着度假般的生活,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啊?」王绍屏马上立刻反击回去。 「彼此,彼此!过着接近帝王般的生活,间得发慌,这代表天下太平,你又有什么好无聊的呢?」黄潮生本还想说些他没拿穿越局多少薪水之类无法求证的话,但女鬼、狼人、狐仙、外星人和神仙,一个个如幽灵般的话题,不断跳出来纠缠着他,让他决定不多谈自己的辉煌歷史,以免暴露自己太多「黑暗面」,造成形象全面崩坏。 王绍屏还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词穷。努力思索之际,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到处寻觅般的向四周看了起来。 黄潮生一脸疑惑:「你找什么?」 目光还在搜寻的王绍屏回答着说:「你刚刚把所有的人都数了一遍,但我忽然发现漏了两个人,一是冯老,二是林哥,这两人整天都没见到人,他们去哪了?」 「我刚刚经过健身房有看到林蔚,他自从喝了强健剂之后,似乎停不下来。一个四十三岁的中年男子,却好像非把六块肌练回来似的。至于冯老…,我记得早上有个他以前的老部属在海参崴做生意,好像前几天在路上遇到的,邀他今天去坐客。喂!我又不是你秘书,不要琐事都问我。」黄潮生到最后才想起来,自己干嘛那么认真回答啊! 「谁叫你都在监视大家!穿越局的间谍!」王绍屏终于找到反击的方法。 「拜託喔!你以为我爱嘛!等你喝下高级强健剂你就知道,整个感官异常敏锐,任何风吹草动,无论我愿不愿意,都逃不过我的感知。这样很累,你知道吗?还嫌我!不然我申请调职好了。」黄潮生不喜欢穿越局间谍这个玩笑,抗议般的说着。 王绍屏已经渐渐淡忘他的齐天大圣复製人大军,越来越习惯黄潮生在身边的日子,所以连忙说:「好啦好啦!以后不说你是间谍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听王志平说海参崴是以盛產海参而得名,据说在港湾有家餐厅,海鲜做的很棒,今天就我们两个…呃!好吧!三个,一起去吃个过癮。」莱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来到他们身边,或许是吃饭时间到了,寻找食物的本能,让牠总能在关键的时间出现。 王绍屏刚刚一瞬即逝惦念过的冯玉祥,的确正在弃武从商的老部下洪熙田那里作客,只不过这次的招待…怎么说呢?有一丝丝的诡异…。 -- 第壹九五章 狗都吐了 时间退转到昨天一早。 王绍屏、黄潮生、冯玉祥和林蔚四个人,视察了海参崴的市区,好吧!其实就是间逛。事情都被段祺瑞和王绍雄揽去做,而且两人已经去了伯力。无所事事待在后方的四个人,只好出来压马路,美其名为「视察」,以免让忙碌的底下人看笑话。 四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在攘往熙来的人群中,远远的一个东北大汉模样的男子踮脚高举右手,边大力挥手边高喊着:「冯大帅!冯大帅!」 冯玉祥瞇着眼睛还在努力向前瞧,那名大汉已经快步走到跟前:「大帅真的是你!我熙田啊!」冯玉祥终于认出来人是以前的侍从官洪熙田。两人在街上间聊了两句,洪熙田就开口邀请的说:「大帅,这里人来人往的。现在又接近餉午,我们到前面酒楼吃顿便饭边聊吧!让你朋友也跟着来。」 冯玉祥本来还顾忌着王绍屏等人,正犹豫要不要答应,王绍屏就已经贴心的对他说:「冯老,和老朋友去聊聊吧!反正也没事,我们随便走走,待会就回去。」冯玉祥这才点点头,既是回应王绍屏,也答应了眼前老部下的邀约。 两人来到酒楼找个空桌子坐下,冯玉祥就回忆般的开口说:「熙田啊,有三年了吧?没想到还能这个鬼地方遇到你,人生的际遇实在奇妙啊!」冯玉祥拿起桌上的水杯,回应了洪熙田的敬酒。冯大将军一向不吸菸、不喝酒,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曾担任过冯玉祥中校侍从官的洪熙田,当然不会不知道,所以冯玉祥桌前的饮料不是茶,就是白开水。而冯老偏爱喝水过于喝茶,所以他刚刚拿起来一饮而尽的就是玻璃水杯。 「冯老,人生际遇的确奇妙啊!没想到您会到王家当供奉,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啊!」洪熙田也是畅快的乾杯,一样是透明的液体,但他杯子里却是当地人偏爱的伏特加。 水不醉人,人自醉,滴酒不沾的冯大将军深深叹口气,幽幽地说:「唉~!就是让人家諮询的老头子罢了,谈不上什么供奉。而且在我之前,王家家主还有更多厉害的乾爹、师父,我就一个吃间饭的。」在冯玉祥心中不过是对自己技不如人的感叹,但在洪熙田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听这语气,冯玉祥不是谦虚,这老傢伙从不懂得谦虚,他一向天大地大我最大。所以这是对于现有的待遇,有所不满了。我就说嘛,这个老头子怎么可能安于现状,今天这步棋可是走对了。」洪熙田微笑地看着冯玉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想着。 洪熙田也曾经野心勃勃地跟着这位倒戈将军,东倒西歪,试图打出一条康庄大道,而且乐此不疲。但中原大战前夕,他累了,不是对于这样的生活倦怠,而是看出来,跟着这位日渐衰老的将军,没啥奔头了。 他本是东北黑龙江人氏,跟着安徽出身的冯玉祥本来就不是个事,没有同乡情谊,当时是靠着保定同学的不停地举荐,才在冯玉祥跟前获得一席之地。他在冯玉祥前面唯一能靠的,还真就是保定这一点联系,只不过他是保定军校三期高材生,冯玉祥是淮军保定军营里拿恩餉的编外人员,这两者关係有点松。要不是冯玉祥身边的五虎上将刘郁芬毕业于保定速成学堂,对于后来改制的保定军校学弟多有拉拔,加上在刘郁芬身边担任机要的同学提携,他根本入不了冯大将军的眼。 即便如此,他跟着冯大将军混那么久,冯老还是并没有多么重用他。看看同校五期的傅作义就知道了,人家在两年前就干第三十五军军长,自己在干嘛呢?混了半天,还是个中校侍从官。而这个位子,说来好笑,还是原来的侍从官得了盲肠炎,他才有机会补上的,而且才干不到半年,他就不得不离职了。 在这个动盪的年代,洪熙田的官运真的很差,民国七年自保定毕业后,混了三年,在民国十年,才透过同学关係,以上尉身分投奔冯玉祥的陆军第十一师,担任个小参谋。第二年勉强升了少校参谋,之后就一直掛着这个职衔,直到民国十五年北伐开始,才晋升中校参谋,但冯老再也没提过给他再往前进一步。后来的中原大战正要开打,他却因为老妈过世返乡,至此脱离军界。 说冯老对他有知遇之恩那也勉强算有,至少在武昌兵变后,部队解散,冯老在他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收留了他。但要说提携之恩那还真是勉强。不过好像中原大战让他转运了,当时他可是被刘郁芬指名前往庞炳勋的暂编第十四师担任上校参谋,藉此监督军心有点不稳的庞炳勋部。没想到后来整个中央军集中火力攻击西北军,受命断后的庞炳勋部差点全军覆没,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母丧返乡,说不定也在劫难逃。 冯大将军这句「人生际遇真奇妙」对洪熙田来说,还真的一点都没说错。自从唯一的亲人老母亲过世后,无牵无掛独身一人的他早就弃武从商。918事变前夕,正巧和生意伙伴一起来海参崴进点山货。没想到一来就待了两年多。期间,一边往返东北做生意,一边靠着苏联人帮他们做些情报工作,累积到现在,自己也算小有家财。 没想到世界那么小,人生际遇非常妙,竟然能在海参崴的路上遇上自己的老长官,摆显也好,回馈老长官也罢,他乡遇故知,无论如何还是得请老长官到家里喝一杯,顺道说不定还能套套王家的消息。据说冯老现在在王氏集团位高权重,不管是卖消息给苏联人,还是自己再次搭上冯老这班列车,都是划算的买卖。而且看起来,冯大将军现在说不定还有别的念头。 两人并没有聊非常久,一是冯玉祥真的没和这位老部下很熟,当时他的侍从官有个七、八位轮值,这跟着他不到半年的傢伙,他只能算勉强有印象。二是洪熙田心怀鬼胎,打算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打算。于是洪熙田邀请冯玉祥第二天在到自己家中作客,冯大将军推託不过,加上间来无事,于是才允诺前去看看老部下的生活得如何。 不料,他才刚邀了冯老到家做客,立刻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一名灰发,头颅顶端大于常人,长得像蘑菇头,脸色苍白的吓人,带着圆圆小眼镜,身穿黑色西装的白人中年男子跟着他身后进了家门,他竟然到了客厅转身才发现。虽然他洪熙田不是家大业大,但几个门房、随从还是有的。却没有人拦住他,想必这个老外跟他跟得很紧,让下人误会是他邀请回来的吧? 洪熙田一见到这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名老外就先开口用流利的中文说:「洪熙田是吧?我知道你以前是替留伊戈尔做事,现在伊戈尔不管了,你划归我管,以后就直接对我负责吧。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全名是谢尔盖?布留霍年科。我知道你们华人念不来这么长的发音,所以你可以叫我谢尔盖。」伊戈尔就是洪熙田卖情报的苏联接头人。 「谢先生…。」洪熙田才刚开口,灰发男立刻举手制止他:「是谢盖尔先生,虽然我不介意,但俄文和中文还是不一样的。」 洪熙田在心中暗譙:「真不在意,干嘛纠正我。」但脸上露出热情的微笑,用最诚恳的语调说:「不知谢盖尔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洪熙田猜是和冯玉祥有关。 果然灰发男缓缓的说:「我们知道你刚刚和冯玉祥见过面…你不用露出那个表情,我们没有跟踪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浪费我们的资源,我们是跟踪冯玉祥。至于我们的期望…我们希望能在你们俩明天的聚会当中和冯玉祥见个面」 听这个人说话,洪熙田有种控制不住的衝动,想拿个东西往他那蘑菇头敲下去。好不容易左手抓着右手,然后让自己不失去理智的说:「谢先生…,我喜欢这么叫,请您不要介意。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第一,冯玉祥不一定会想见你;第二,我有什么好处?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这里已经不是苏联的领土了!」 「一百两黄金!」 「成交!」 双方之间完全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两句话就决定了冯玉祥的未来。 「我提醒你一下,你只要准备一个房间,让我和冯玉祥独处即可,其他你什么都不用做。明天,我会把一百两黄金带来。」灰发男说完,就逕自往大门走去。 第二天不到一点,当王绍屏、黄潮生和莱西带着圆滚滚的肚皮从港湾餐厅回来的时候,冯玉祥完全正常的正和林蔚坐在沙发上间聊。 三人正要加入两人的间聊,只见王念平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报告着说:「老闆,苏联再次编成卅万大军逼近贝加尔前线,李诚熙少将来电请示,是只要击退,还是直接平推过去,一直打到乌拉山,拿下整个西伯利亚?」 王绍屏对于手下这些女性武装工作人员有点头疼,几乎每一个都师承俩咪,个个都是好战份子,完全不考虑打得下来吃得下吗?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冯玉祥忽然间说话了:「我们去看看吧!总不能让女孩子顶在前线,我这些大男人躲在后方无所事事。」 王绍屏听了冯大将军的话,想想也对,于是下令说:「让诚熙先採取静态防御,我们去前线瞧瞧。」他这个人就是想到就做,于是四人一狗说走就走,立刻搭了浮空母舰向前线飞去。 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二点多不到三点,他们就到了贝加尔湖西畔。 在上次和布琼尼打了最后一仗,王家军已经推进到贝加尔湖以西的伊尔库次克,沿着叶尼塞河的支流安加拉河防守。而李诚熙的指挥部就设在伊尔库次克城当中,于是王绍屏一行换搭悍马车进城,打算到指挥部瞧瞧。 王绍屏一路上都没人阻挡,这不是王家军守备废弛,而是王绍平那张脸就是机器生化王国的通行证,任何检查哨的机器军人,都可以快速的扫瞄出他的特徵,甚至对视一眼,都能扫瞄出他的眼角膜,所以当然就一路敬礼放行,连煞车都没踩两下。 途中只有林蔚大惊小怪的说:「台生啊!你们的族人都不检查的嘛?」冯玉祥则是帮他解惑的说:「你没看车子前面插着五颗一圈的十字星统帅旗吗?」王绍屏有点头疼的摀住额头,这又是小咪那五星上将的遗绪啊!黄潮生则在耳边低声的说:「嘿!五星统帅旗很好地掩饰了机器战士的存在,你是在烦恼个屁啊!」「不是烦恼,是丢脸,算了,你不知道啦!」王绍屏不想多谈的支吾过去。 到了指挥部,李诚熙没有在门口迎接,这是王家的传统,不用来这些虚礼。不过还是有一名穿着卡其绒二战英式军装的女秘书,在门口等着他们,准备带路。 说到这个军服,由于夫人团各有偏爱,导致目前整个王家军团到处都穿不一样的。台湾、琉球天气热,穿的是后来国军穿的草绿服。西伯利亚这里冷一点,加上是小敏的地盘,她偏爱英军军装,所以就换上卡其绒的英式军服。还好小妮负责情报工作,不然整个西伯利亚军团穿的和对面苏联一模一样样,这仗要怎么打? 北海道则是二咪的独留地,穿的当然是向大姊巴顿装看齐的美式卡其绒军服。空军在裘蒂的影响下,全部偏美式服装;海军则是小妮的天下,还好小爱没有插手进来,不然可能就会看到av女优般的水手服了!海军制服大家差不多,不过小妮偏好英军冬季深蓝夏季白的不同造型。安瑟则管宪兵,宪兵完全变成ss党卫军的样子,不是灰就是黑,帅气是帅气,吓人也真吓人。小爱负责太空暨弹道部队,这些人几乎就穿的五花八门,小爱自己就散仙(台语)一枚,整天嘻嘻哈哈,所以她没认真去管过,反而是科研部的安洁插手帮她做了一些规定,否则那些警卫可能会穿可爱水手服站哨。 小咪呢?小咪什么都不管,就管这些姊妹和自家老公,真正扮演了一个大妇的模样…。才怪!她是事情太多…所以看心情管,最近要大阅兵,她已经开始注意军服的事情了。最后会怎样,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夫人团最大的乱源就是她。 王绍屏进了指挥部,稍微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天色还早,就想去前线看看,但是莱西又开始发情了,缠着李诚熙不放…,嗯,正确地说是扒住人家大腿不放。黄潮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莱西拉走。 王、黄两人,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莱西,在廿几名机器警卫战士的保护下,前往前线了解情况,由于王绍屏经常这样做,加上他身为家主一言九鼎,也没人拦住他,而且穿越局特派员都没反对,就更没有王家人会说什么了。不过冯玉祥、林蔚两人,就被王绍屏留在指挥部,说是借用他们的军事专长,协助李诚熙利用沙盘推演,推测苏军的动态,实际上是保护他们的安全,毕竟两人比起王、黄、莱西都弱太多。万一有状况要溜跑,两人反而还成了累赘。 接近前线的时候,王绍屏忽然发现有座东正教教堂门口挤满了俄罗斯老百姓,他问了前座带路的机器战士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疏散平民?机器战士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们已经做了疏散,但今天一早一位自称『沙皇圣人』的传教士来到这座教堂,号称能庇佑百姓免受战火波及,而且还说要帮百姓治病。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一群不知哪来的老百姓就聚在这座教堂,赶都赶不走,说是要为世界祈福。」 「有这回事?下去看看。」王绍屏觉得有点不对劲,让司机停车,就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正当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原本聚在教堂门口的俄罗斯平民忽然向两侧让开。黄潮生立刻推了王绍屏一把,大喊:「快下去!」还好老百姓太多,散开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两人一狗刚滚下车,一道光芒才从教堂里射出。但悍马车连带司机,瞬间化为分子,消逝在空气中。 黄潮生把王绍屏压在身体下面,大吼一声:「离子砲!」莱西立刻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吼一声,教堂前的老百姓全被震倒。但没过一会儿,这些百姓又瞬间站起来,然后像是丧尸一般向王绍屏一行人扑过来。 黄潮生立刻跳起来,拉起王绍屏就转身往后跑。王绍屏则是大吼着下令:「开火!」几辆悍马车上的五零机枪随着命令的下达,瞬间开火。 噠噠噠噠…,一阵震耳欲聋的连环枪响之后,教堂前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黄潮生拍着胸腑安慰着自己和王绍屏说「还好,只是精神控制,不是啥t病毒或索拉难病毒感染…。」话还没说完,原本躺在地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忽然开始挣扎的爬起来。 王绍屏瞪了黄潮生一眼,碎念两句,然后又再度下令:「知道自己乌鸦嘴,就少说两句…,开火!」 机枪声再度响起,这下子把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尸体,打成碎肉。 换王绍屏拍着胸腑说:「这下总不会復活了吧?」话刚说完,随着教堂传出一阵不知什么动物的长啸声,原本碎了一地的肉屑残渣,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重新黏合起来。 「谁才是乌鸦嘴啊?」黄潮生回敬了王绍屏一句。 「现在该怎么办?」王绍屏不理会黄潮生的讽刺,紧张的问了一句。 只听黄潮生对站在两人前方的牧羊犬喊着:「莱西!用声波把教堂里的操纵者赶出来!」 莱西正要用后脚站起身来,发出牠最强力的一击的时候。「桀桀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到牙酸的笑声,由远至近,从教堂中传出来,一名穿着黑色长袍、高瘦,留着及腰长鬚,披头散发的白人传教士,从教堂走出来。如果仔细一看,传教士的身体周围,空气竟然都微微地波动。 只见莱西四脚落地,转头对黄潮生说:「惨了!电波发散!是泰忒坦星人,快呼叫加菲过来!牠才是电波专家,快打给牠,我去挡一下。」说完,莱西往前跑了几步,再度站起身来,大吼一声,发出牠最强力一击。 黄潮生还没动作,王绍屏拉了他一把问道:「这什么…星人,很厉害吗?」 黄潮生还没回答,只见一个飞影随着「噢呜」一声,从两人之间闪过,两人同时回头一看,莱西整个击穿悍马车钢板,陷入后方一辆车内。「嗯~!很厉害!快呼叫加菲吧!」王绍屏反应过来,催促着黄潮生。 只见黄潮生拿出他的智慧型手机,满头大汗的拨了两三下:「不行!泰忒坦星人擅长精神电波攻击,可以障蔽所有通讯。任何形式的讯号,都发不出去。」 「你不会拨总部啊!总部不会被障蔽…!」声音来自后面那辆凹陷的莱西,听牠声音饱满的样子,应该是没事,最多就是卡住了。 「我来挡一会,你快拨吧!」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的王绍屏拿起腰际特斯拉新改良的手枪电磁砲,向着教堂方向胡乱开枪。这款改良后的电磁砲枪,充电更快、持续更久,最主要威力更大,已经无限接近离子砲杀伤力…,呃!就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大约是火力发电和核电厂两者电量產生率的差别…,好吧,还是差很大,但比起之前大约只有柴油发电机版本的电磁砲枪,要好的太多了。 滋滋滋…,一阵电磁波声响后,教堂门口哗啦一声塌陷下来,一阵烟尘消散之后,只见那传教士还是站在原地,倒是原来逐渐凝聚的丧尸,又全都碎成肉块,有的甚至被电磁砲轰到消失在空气中。 这不只是王绍屏一个人射击的威力,一直带在身边六名警卫在主子开火之后,往前衝几步,挡在王绍屏面前,拿起一样的电磁砲猛轰,才造成的结果。而李诚熙派出来的警卫排,也立刻用各式传统武器,机枪、步枪,甚至手枪,同步加入开火的行列。一时之间,枪声再次大作。最后,教堂终于在廿几位警卫的猛烈攻击下,轰隆倒塌,烟尘再度瀰漫空中。 「你怎么还不呼叫总部?」王绍屏开了几枪之后,发现黄潮生在发呆,忍不住问道。 「真的要呼叫?我的后援单位是固定的…。」黄潮生有点犹豫地说。 莱西不知何时已经爬出车子,一跛一跛地走到他俩身边,气急败坏地开口道:「不就是神仙姐姐吗?有这么难决定嘛!你再不叫她来,局里只能来帮我们收尸了。」 「哦~!」王绍屏才哦了一声,黄潮生就粗暴地打断他:「你现在脑袋里想的任何话,都不要开口说出来!我现在就打,只是你们千万别后悔!」讯号拨出去,对方电话铃有响,确定没被遮蔽,但却很快被掛断,对方没有接起来。黄潮生尷尬地说:「可能她在忙…。」王绍屏怀疑地瞪着他:「不会是她赌气,不接你电话吧?」 话刚说完,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好像古时候娶媳妇锣鼓队,只差鞭炮声了。 黄潮生掩面唉叹:「她来了!又是这一套,自从她观摩了台湾庙会神明出巡的阵头之后…,唉~!」 只见空中一袭白衣一缕白纱忽然闪身出现,但曼妙的身材,让人能一眼看出,是一名体态姣好的女子。 「小龙女啊~!」王绍屏不禁讚叹着说。 黄潮生依然掩面的回说:「等一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只见那从天而降的仙女,似乎回应着王绍屏的讚叹,本来背对着大伙,这时却在半空中转头回眸一笑…。 随着仙女娇嗔一声:「龙王的女儿怎么比得上我。」本来痴痴望着仙女背影的王绍屏突然「噁~!」了一声,随即哇啦的吐了满地。 接着又一声噁~,哇啦~!连莱西这隻狗都吐了。 「黄潮生~!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矇着眼了,你这混蛋!噁~!」再度哇啦一声,王绍屏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依然用手摀着双眼的黄潮生幽幽地说:「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 -- 第壹九六章 特派员的后援队 王绍屏和莱西吐的唏哩哗啦,还好其他战士都是机器人,完全没反应,只是不停的扣着扳机,而黄潮生则一路用手遮着眼。 「你这神仙女友也太劲爆了吧!简直是如花得道升天版嘛!她不会是钟馗的女儿吧?」王绍屏终于吐到没东西吐,可以勉强有气无力地吐槽着。 黄潮生直接转过身背对战场,靠在石头上,幽幽地解释道:「你可以再大声一点,玉帝和钟馗可能都会来找你拼命…。喔!不用了,她马上就会撕碎你。她可是玉帝的女儿,七仙女里排行老三的天荣公主,天生就有公主病…!好啦!吓吓你的,看你那张没有用的脸。」 「我这是吐的!」王绍屏强辩的说,反正两者都一样脸色惨白。「你是说那个和凡人结婚那个七仙女?还是牛郎的织女?」王绍屏搞不清楚这些神话故事,但好奇心倒是挺重的。 「是七仙女!只是两者都会织布,不熟的人都会搞错。不过,她和那偷下凡与董永结婚的老七不一样,不喜欢织布,喜欢舞刀弄枪。因为深受到东王公的喜爱,所以有机会能学到各家的仙家法术秘笈。或许是因为参酌百家之长,走火入魔,还是怎样,一发功进入战斗状态,就会貌似壮汉。战斗结束一个时辰冷却下来,她就会恢復她原来的容貌。」 「那还好嘛!只要战斗中,战斗后两个小时不要去看她,忍忍也就过去了…。」王绍屏也赶紧斜靠在石头上,让莱西趴在自己腿上,用手整理着莱西的毛,一方面让吐到快休克的莱西好过一点,另一方面则是让自己不要去看战场,也不要去想到刚刚的画面,之后才有力气,没心没肺的说着。 但许久没听到黄潮生接口,偷偷望了一眼,却发现他正在发呆,忽然智商爆发的王绍屏联想到一件事,于是颤抖地问道:「不…不会是…不只战斗前后的事吧?」即便黄潮生完全没表情,没点头或摇头,他却知道他自己猜中了。过了良久,枪声都停下来了,黄潮生才说:「情绪有大的波动都会…。」 「情绪不能波动?这完全不能相处了。这还得了,那不得找个神桌供着,天天烧香求平安?这是找老婆,还是找个祖宗?」王绍屏完全不敢说出口,内心吶喊着。 两人一狗一直不敢回头往战场那头看,可人家仙女可打得很瀟洒,才一出场,轻轻一挥手,传教士就整个身体折叠地向后飞去。只是即便教堂倒塌的差不多了,仍有很多梁柱残骸,也因为这些阻挡,才让传教士飞出去没多远就摔倒在地。即使如此,这个大家都奈何不了的怪物,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桀桀桀…。」爬起来的传教士再次发出邪恶的笑声。 「咦?」仙女空灵般的轻轻咦了一声,再次挥手。这下子传教士竟然如同钉在地面,浑然不动。 「喔~!被人加强过了躯体和精神能量…。」仙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然后「汰」了一声,手指一弹,只见怪物的头颅瞬间被打碎了一半。可是即便如此,传教士依然没倒下。 「桀桀桀…。」传教士再次笑了起来,碎裂的头颅,竟然快速的修復起来。而且原本就高瘦的身躯,忽然开始增高、膨胀,开始有绿巨人变身的趋势。 「我就不信…。」仙女两手同时一弹,噗噗两声,传教士两隻曾经瘦弱但现在已经比大力水手卜派还粗壮的手臂,应声断落,他的两个肩膀也碎成肉块,整个人成了一根粗一点的电线杆。 「桀桀桀…。」随着笑声,传教士本来空盪盪的双肩,肌肉快速的长出来,断臂竟然开始重生。 仙女忽然抬手指向天空,口中斥喝着:「九天神雷,风火雷电劈!」 黄潮生顾不着自己可能呕吐的风险,一听到仙女喊出这句话,立刻转过身阻止她的大喊:「天荣,你不能动用那座气象武器,会造成气候异常的。」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阵乌云忽然在天空中涌现,一时之间天空中雷声大作。 「桀桀桀…。」笑声再度出现,但传教士的身影却渐渐模糊,很快就消失不见。 仙女对于传教士的突然消失,感到十分讶异。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原本高举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三圈,乌云随之逐渐消散。 「嘻嘻嘻…,我就说你是闯祸精吧!敌人没打死,倒是十年内,亚洲北方必有乾旱…。」一名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仙女的后面,笑嘻嘻的说着。 「三尾红狐,你跟踪我?」仙女勃然大怒的转身瞪着红衣女子。 「错!是局里通知我。我可是你的搭档,也是特派员后援队的一员。」红衣女子挺起硕大的胸部,骄傲的说。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听说过。」仙女狐疑地说着,少女的身材和声线,配上一脸大叔的表情,让黄潮生「噁~!」了一声,终于吐了。 「不只你们两个,我们也是!」三名女子同时在一阵光芒闪过之后,忽然同时出现。右边那位白衣白裙没有脸,而且明显看不见脚;中间的则是有着竖在头顶的耳朵和一尾蓬松的尾巴,倒是一脸美少女模样;左侧那位则是一身太空装,看起来像是太空人,但是却长着尖尖地耳朵,一头银色长发,小巧的鼻子,浑然就是精灵的太空人扮相。后面两位,算是长得比较正常的。 「怎么可能?」这下子不只仙女和狐仙,连黄潮生与莱西都大吃一惊!这是怎样?穿越局公费送家眷旅游? 王绍屏用手肘顶一顶黄潮生,幸灾乐祸的问:「这是怎么回事?穿越局是给你配一个后援队,还是女友应援团?」 「可恶的崔判!」黄潮生已经顾不得呕吐物沾在嘴角,拿起手机就拨。接通之后,只见他站起来一路向后方的远处走去,最后远方传来他的怒吼声:「她们威胁你,你就能出卖我?为我好?你这个混蛋…!」混蛋之后,王绍屏就听不清楚了。 黄潮生去和上司吵架,王绍屏只好挺身而出地招呼他的恐怖「家眷」:「眾位舅祖母,还是叫表嫂好了,生哥依辈分算我表舅公,但依年纪,我大多叫他哥哥,对外说是表哥。各位姊姊貌美如花,所以还是叫表嫂好了,总不能把美女叫老了。」 王绍屏练这招骗死人不偿命的「口技」,已经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起码他可以漠视「如花」仙女的容貌,违心但却隐隐约约的点出真相,说出了「貌美如花」这四个字。这代表着,他已经具备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无惧人鬼殊途的政客特质…。喔!不!他刚刚还同时还见了妖、怪(狼人)和外星人,依然能鬼话连篇,这表示着他更上层楼,万物眾生皆可骗,已经达到「把谎话说成真话」,自欺方能欺人的政治家最高境界! 黄潮生的眾位女友(?似乎还未经过当事人确认)听了王绍屏的諂媚…不!是发自肺腑的称讚之言,让每位「表嫂」都笑得花枝乱颤。原本眾女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然消逝。 原本长个狐狸头,现在已经变身为绝世佳人的红衣女,首先用铃鐺般地声音笑着说:「这个小弟弟说的话,我爱听。」对于变身,王绍屏能理解,她刚刚应该也是处于战斗状态,不过,至少冷却时间比仙女姊姊快多了。 仙女也用挺迷惑人的空灵声音的说:「你就是那个小表弟啊?潮生出门在外,到陌生的地方出差,你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家潮生啊~!」如果不要去看仙女的脸,光听声音,还真有到了仙界的感觉。 「你这里福利怎么样呢?不能亏待我们家潮生喔!」精灵太空人的声音也算清脆悦耳,最主要精灵的顏值高,这点加分! 「有让潮生吃饱吗?他现在食量可不小!」本来以为会是低沉声音的可爱版狼女,没想到的声音如同她的外型一般俏皮可爱,这也加分! 「潮~生~过~得~还~好~吗?」倩女幽魂的声音不能说不好听,甚至还是五人(鬼?妖?怪?仙?)当中最温柔婉约的,但是可能是发音方式的问题,每个字拖长音,再加上类似仙女的空灵感…不!是空洞感…,听起来总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如果再配上咻咻咻~胡胡胡的鬼叫声,那真的可以去拍贞子主演的「午夜凶铃」这部电影了。至少现在大白天的,王绍屏就已经有想泼黑狗血的衝动。要不是她原本空白一片的脸蛋,重新长出细緻而清秀的五官,王绍屏已经给莱西放血了…呃!抱歉莱西不是黑色的,可现场只有一隻狗,委屈您了,莱西!待会儿给您吃点好的补一补。 眼前任何一位拉出去都是一个故事的主角儿,而且每一位都是分分秒秒能把王绍屏撕成碎片的主,不小心伺候可不行。王绍屏在这些姑奶奶…不!是舅奶奶跟前,为了让她们放心,只好不停地自夸表舅公在这里过得多好,吃的多棒,差点乐不思蜀…呃,说错了,就是因为总是思念各位表嫂,所以才没胖两圈,变相扑选手。 王绍屏又是陪着说好话,又是不停地许诺:「薪水一个月调一次,好!(貌似薪水是穿越局发的!) 配两个助理,有!(回去随便找两个倒楣蛋) 不能配女助理,是!(我也不想残害女性同胞) 配车,绝对没问题,让生哥自己挑,什么车都有!(列印机印印就有…); 配房,落伍了,我们这都配庄园的。(西伯利亚地方大嘛!) 什么?各位也要来这里上班…。」 挖坑给自己跳的王绍屏,这下子连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正当王绍屏为了自家表舅公身边这群特种女友,特别客串演出这段「万里寻夫」地戏码,就在他跑龙套跑得汗流浹背之际,(不流汗,可能吗?至少是冷和直流…)正主终于回来了。 「这下解脱了,生哥,我能体会你『逃婚』的心情,和这样子的女友说话,第一头不敢抬,怕随时吐出来…;第二生怕她们一不高兴就动手,那可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第三…第三,就看你自己了。」王绍屏同情地看了走回来的黄潮生一眼,心中替他唉叹着。 原以为黄潮生回来应该也是跟自己一样,得对着这群超级野蛮女友陪笑脸练小话(台语,说疯话)。没想到,只见黄潮生往这群女人(鬼、妖、怪、仙)跟前一站,霸气十足的开口:「我可以同意你们都成为本特派员的后援队队员,也能同意你们都待在这个时空区,毕竟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局势不是那么乐观,这次遇上的时空狙击者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呢,我们得约法三章。同意的,才能留下来。」 黄潮生应该从上司那里捞到不少的好处,不然怎么能屈服淫威…不是,是达成协议。而眾女更是开心,自己都没开口要留下来,心上人竟然主动要求了…。 「偶像啊!」一旁的王绍屏心中大为佩服,面对这群恐怖的女性生物,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不是偶像,那怎么样才是偶像? 「生哥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团感情毛线…呃!是感情纠葛才对,这才会把她们留下来。」王绍屏心底更加佩服黄潮生的魄力。 如果他知道真相是黄潮生在看到泰忒坦星人之后,担心自己战力不足,穿越局又无法马上给出其他支援,所以只好忽悠准女友们留下来帮忙…,王绍屏会不会想狠狠地揍人呢? 只听黄潮生继续说:「首先,以任务为优先,不准使小性子,动輒发脾气。」女鬼、女狼人和精灵太空人齐齐转头看向狐仙和仙女。「哦~!」王绍屏心中明瞭哪两位才是情绪风暴的中心了。 「第二,不准撒娇,也不准赖皮不做事。」这下子眾女一起瞪了狼女一眼,只听她弱弱地反击:「又不是只有我…。」「原来这是个鱼干女…。」看着衣着华丽的狼女,王绍屏偷偷地给她下了个评语。 「第三,不准哭哭啼啼,有事好好讲…。」话还没说完,女鬼已经开始瘪嘴,但又挤眉皱眼的,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角挤出来。眾女都还没有任何动作,已经有人不打自招了…。「这是葬花女啊(出自红楼梦)!要小心了,通常会是心理变态…。」王绍屏偷偷警告自己,葬花的行为有可能扩大到葬房子、葬男友…或是葬男友的亲戚…,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啊! 「第四,不准擅自行动,不能逞英雄,不听指挥…。」眾女的眼光齐齐向精灵太空女身上飘去,太空女则环顾一圈,叨念着:「只有我吗?真的只有我吗?」她的目光所及,眾女立刻把眼神望向别处。看来这个毛病,人人都有,只是太空女特别严重罢了。 「我靠!整一个杨门女将嘛!这还是穆桂英来的,火大会生擒老公那种,…要离她远一点。」整个介绍下来,王绍屏几乎是断绝了和「表嫂」们打交道的念头,甚至回去还打算禁止夫人团靠近这几位…以免近墨者…自己就厌世了! 黄潮生还打算继续说,女鬼幽幽地说了一句:「不是说约法三章,这都第四条了…。」但看了黄潮生一眼,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绍屏眼看当前气氛有点尷尬,于是连忙出头的说:「生哥,给我介绍介绍诸位表嫂吧?…」虽然不想靠的太近,但也不能把印象搞坏,王绍屏心里打着两边讨好的如意算盘。 但黄潮生却伸手一挡,阻止了王绍屏的打圆场,伸出食指:「最后一条,大家变身的时候,请把面纱戴上…。」说完立刻转头大吐特吐起来,还好王绍屏一直眼神放空看着远处,练就一身面对怵目惊心的环境,依然能挥洒自如的境界…噁~!竟然还是吐了!?谁叫他最后一眼,竟然喵向还没把面纱带好的仙女…。 或许是吐晕头了,黄潮生起身时,依然没有纠正刚刚王绍屏「表嫂」的说词,反而开始为王绍屏介绍起来。即便眾女已经都蒙上的面纱,王绍屏还是能强烈感受到面纱后头,充满笑意的脸庞正在发光发亮! 「这位是蔡晓婉。」黄潮生指向女鬼的说。「菜小碗?那怎么吃的饱?还好没姓范。」王绍屏在心中吐槽的说。 「常杏娇。」黄潮生介绍女狼人时说。「可以这么大方唸出来吗?没有消音吗?生哥,你会不会太豪放了一点?」虽然槽点满满,但王绍屏心中仍无比震撼,传说中的霸气名字竟然出现了。 「艾芙?曼德拉。」这是精灵女太空人。「爱抚慢点啦?这种名字可以说出口吗?」王绍屏都感到一阵害羞。 「胡鑾瑶。」狐仙的大名。「胡乱摇?这是和精灵太空女搭配,特意唱反调的意思吗?」王绍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你知道的,天荣公主…。」黄潮生还没介绍完,只听仙女抢先的说:「奴家本性张,闺名叫做惜福,小名叫喜喜。天荣是公主尊号,但我不大喜欢…。」 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吗?又是奴家,又是闺名,快把王绍屏搞疯了。而且这位仙女看来没有公主矜持,怎么听来像菜市场大妈般的聒噪?不过人家现在还是如花状态,任何不满,他也不敢说出来。避免对方急着争辩,一不小心,掀了面纱…。 「张惜福还好,叫成脏洗服都勉强。不过张喜喜?脏兮兮?」王绍屏还是忍不住把仙女的名字联想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奇葩啊!连名字都这么奇葩,难怪生哥冻袂掉(台语,受不了)。太小碗,脏兮兮都还能接受,其他那些是什么鬼?到了床上,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王绍屏眼见所有人都一脸正常的样子,只好努力摇摇头,想把这些骯脏污秽的思想甩出脑袋。没想到莱西一拐一拐地走过来,在脚边不停拉他的裤管,他只好蹲下来,听莱西低声说:「吓到了吧?连我这个喜爱窈窕淑女的君子,都受不了她们的名字。」这下子王绍屏心底更加烦躁,心中暗自狂譙:「追求窈窕淑女的不一定是君子,更多的是色狼!你认为你一隻狗,自称君子,合适吗?」 就在王绍屏被这群怪物,包含莱西,搞到躁鬱边缘的时候。只听莱西似乎要掩饰两人刚刚的悄悄话,用了正常的声音说:「我饿了。」王绍屏配合的「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没想到莱西又拉拉他的裤脚,加大声量再次的说:「我饿了!真的饿了。」 王绍屏以为牠还在演,于是再次蹲下来说:「好啦!不用演了,他们一群人正在卿卿我我地说悄悄话,一时顾不上我们。」莱西喉咙先传来一声低吼,然后愤怒的说:「你以为我堂堂爱汪星伯爵需要怕任何人而演戏吗?」王绍屏愣了一会儿才说:「那先前你为什么要小声说话?有本事就大声一点!」莱西当场蔫了,弱弱地说:「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泰忒坦星人下手可是很重的,我得吃点东西,补补元气。」没想到王绍屏先前的幻想,立马成真。 虽然还没五点,离吃晚饭时间还早,但王绍屏看到莱西身上被自己越理越乱的毛发,心中这才感到愧疚地,顺水推舟的说:「原来爱汪星人大战之后的疗伤就是大吃一顿喔?好啦,早说嘛!我们到前线阵地前沿指挥中心吃。」 莱西摇摇头:「我不要吃军营难吃的伙食,我要吃大餐!这样才能恢復过来。」王绍屏无奈,只好让所有人重新上车,掉头回伊尔库次克市中心去找餐厅。 本以为太小碗和脏兮兮会用飞的,没想到她们也挤上车,或许她们的用意不单纯是想节省体力吧? 无奈的王绍屏,只得刚上车又下车,把车子让给黄潮生和他的女友们,并且狠下心来,不顾黄潮生哀求的眼神,没良心的带着莱西上了另一辆。开玩笑!帮了黄潮生这一把,不是把自己推向地狱吗?这点认识,王绍屏还是清楚的。 虽然战斗一开始,悍马车就被摧毁了一台,后来又被莱西撞坏了一辆。只剩下的八辆,但机器战士们挤一挤,还是勉强坐的下。 正当王绍屏他们为了吃大餐,而稀里糊涂折返之际,原本蓄势待发的俄军竟然也开始陆续将主力后撤。 位于伊尔库次克西北方的安加尔斯克,这是苏联面对王家军的最前线。原本驻守在白俄罗斯的铁木辛哥很不情愿走这一趟。毕竟从情报上,他已经了解到王家军的火力过于凶猛,不是现有的苏联所能对抗的。既然双方已经各自片面停火,王家也没再继续推进的意思。以他的想法来看,铁木辛哥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是巩固战线,加紧研究新武器,尤其是空中武力和装甲部队,之后才有可能试图反攻。 但总书记竟然在当前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下令西部防线的卅万大军转移到东线。集结到安加尔斯克,准备发起反攻。做出这个决定,代表着不是总书记疯了,就是总书记不懂军事,被身边的疯子骗了。 距离总攻击发起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铁木辛哥焦躁不安地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的来回踱步。他不是担心自身安危,他是烦恼这卅万大军万一毁于一旦,东西两侧的国防门户将从此洞开。东方的王氏集团,或是西面的宿敌波兰,抑或者刚崛起但野心勃勃,成天高喊着生存空间的纳粹德国,无论三者中的哪一个,都能给予还在搞大清洗,弄到虚弱不堪的苏维埃联邦,致命的一击。 「将军,国防委员会的紧急电报。」传令兵拿着电报走进来。这个原本在1941年才会成立的机构,随着王氏集团入侵,大清洗的开始,竟然提前成立了。而且一举取代了中央委员会成了最高权力中心,当然主要的核心主席,还是由总书记史达林担任。 「唸!」铁木辛哥认字不多,虽然仍不停努力识字,但为了避免看不懂时要请教下属,不仅出糗,还会导致威信尽失。所以他和其他草莽出身的将领一样,总是让身边的侍从官负责唸电报。 「东方集团军于接获命令起,撤销一切原有作战计画。除前线必要防卫外,主力后撤至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待命。」随着侍从官的声音结束,铁木辛哥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来这里快要有上千公里,算是安全地带,这下子卅万大军可以保全了。 既然要撤军了,铁木辛哥反而担忧起王家会不会对集结的大军突然发起攻击。为了避免军队异动,后续產生不必要的误会,不敢赌一把的铁木辛哥,急忙下令:「立刻执行ot计画!让政委们盯着,造成骚乱者,不问任何理由,立即当场枪决。」铁木辛哥不知道总书记为何改变心意,但他却知道在这个时间点,如果后撤部队自己杂沓混乱,让王氏集团有一点可趁之机,手中的卅万大军仍可能一夕间覆灭。 苏联部队后撤的行动一开始,李诚熙就已经收到消息,毕竟除了高空飞艇,还有不少无人机在苏军头上侦查。她正想请示王绍屏,但冯玉祥却阻止了她:「先看看是不是陷阱,万一苏军是佯装后撤,其实佈置了一个口袋,那我们不就上当鑽了进去?」他的假设是基于正常人对于胜利的贪婪。面对敌人的退却,正常人都会採取追击的行动,起码将对方逐出一定安全距离,何况苏军还盘据在安加拉河上游。如果能一举清除安加拉河西侧,那么可以增加王氏集团的防御纵深。 但王绍屏不是正常人,王家军也不是普通的军队,他们根本不考虑敌人的威胁。在这个时代,除了时空狙击者,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能威胁到他们。所以王绍屏考虑的决不会是纯军事上的利益,而会是如何巩固领地的政治上思考。以当前情况来看,王绍屏是不会考虑追击的,因为他缺乏治理人才,当前领地的管理已经显得相当吃力。但李诚熙不知道王绍屏的想法,于是她对于冯玉祥的建议十分信服,而王绍屏也就因此没有及时得到任何通知。 对外界情势的改变,毫不知情的王绍屏,正在悍马车上向莱西讨教着有关泰忒坦星人的事情:「你是说他们就是我在神仙工厂里面看过的电系生物?」 「别那么讶异,不以为只有深遂宇宙中的气体星团才会有这种生物,我们身边也有,只是型态不同罢了…。比如你刚刚见过的仙女和那缕幽魂,都是算是广义的电系生物…。对,她们都是以电波形态生存着…,只不过她们是捨弃肉体进化而成。而类似泰忒坦星人这种电系生物则是原生种…。嗯,原生种的确比较少见。因为他们经常待在四、五度空间当中,较少来到三度空间…。 所以他们来到三度空间,通常是採取寄生模式…。对啦!就是你们说的夺舍或借尸还魂…。为什么啊?主要是他们缺乏神仙或鬼魂那种进化过程,不大熟悉三度空间有机生物的生命结构。所以他们不能像进化种一样,也就是…神仙或灵魂啦,在足够的电波…,也就是你们说的灵力,只要有足够灵力就能重新凝聚新的有机体,嗯~!就是你们说的肉体啦!跟你说话真是麻烦。」莱西十分不耐烦边问边答的模式,因为得不断暂停再啟动,这对发声项圈的能量磨耗很大,但牠还是尽力解答了王绍屏所有的问题。不尽力也不行,谁叫牠…,唉!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嘛。 「最后一个问题,那今天那个泰忒坦星人也是寄生吗?你怎么知道那是泰忒坦星人,不是其他气体星云的电系生物?」王绍屏看出莱西的不耐(很明显,好吗?),所以赶紧拋出自己最后的疑问。 「笨蛋!你这是两个问题,好吗?前一个还是白痴问题,不是寄生,难道是进化吗?如果原生种电系生物能够学到进化,我只能说,你们地球麻烦大了!至于我怎么发现的?银河系就只有泰忒坦星云有电系生物,你说我怎么发现的呢!好了!我饿得无力再说一句话,直到吃饱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一个问题。」饿到乏力,还能说那么多?这也够让王绍屏震撼了。 不过他竟然在莱西已经摆明「罢工」的情况下,又问了一句:「所以泰忒坦星只是个代号囉?代表你知道的原生电系生物,对吗?」莱西懒的开口,翻了个白眼点点头。 王绍屏看莱西这个样子,摆明是不和他一起玩了。但他还有一些想知道的…,比如地球为什么麻烦大了…之类的问题。(貌似只是感叹词,但王绍屏认真了。)要得到答案的前提就是得把莱西餵饱,于是他朝着司机喊了一声:「拿出你开救护车的本事,加快速度进城!」 没想到王绍屏加强语气的形容词,被机器司机当真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个性和家主一模一样,都会在奇怪的地方较真起来。就看这个司机不知从哪掏出个吸盘式警灯,一把放到车顶,这辆悍马车竟然开始鸣笛闪灯,化身为警车,疯狂的超车向前衝去。 前一辆车子里,被眾女友故意赖在自己身上,而被挤得七荤八素的黄潮生,突然看到后面的车竟然闪起了蓝色警灯,喔咿喔咿…的越过自己和年面的车子,绝尘而去。当场傻眼的自言自语:「这是怎样?忽然军车变警车?难道出了什么事?」搞不清楚的情况下,黄潮生也命令自己的司机跟着衝!更傻眼的是,他的司机竟然也拿出警灯,于是他们的车也开始喔咿喔咿…。接着八辆悍马都跟着响起警灯和警笛,一路风驰电掣的狂奔,引起路人纷纷侧目,不知发生了什么重大刑案。 「演习如同作战」到了王绍屏这里,竟然变成「吃饭视同作战」。会用警灯开道,飞车赶去吃饭的,大概只有「视饭如命」的王家人才做得出来吧? 而另一个也飞速赶路的谢先生就没那么嚣张,他只是在苏联匆忙撤退的时候,偷偷地抢了一架飞机…呃!对了,他纠正过的,他叫谢盖尔,不能叫谢先生。反正无论何种称呼,他已经早一步回到号称「隐形之城」的阿拉卡伊姆城。 谢盖尔没有像之前拉斯普丁那样站在城堡的殿外,而是站在殿内,沐浴在一片紫里透着靛色的光芒中,亲疏远近,一目瞭然。「回报主人,试探已经完成,您的师兄果然派了五度空间生物帮助目标者,所以事情很棘手。」 空中传来空洞的声音回应道:「有没有把尾手处理乾净?」声音的主人似乎对整件事的成败,是否棘手,并不在乎。 「有的,拉斯普丁的躯体我们已经回收,按照目前细胞分裂,以及精神承受力的情况来看,他再出战个两、三次是没问题的。」谢盖尔头也不抬,尊敬的说着。 「我不是问你这个,是那个中国的将军。」声音透露着不耐,这让谢盖尔的冷汗直流。 「主人,我已经把知情者都处理掉,那个将军被我在心灵深处种下潜伏的催眠种子,只要不发动,没人能知道我动了手脚。」谢盖尔终于有点期待,希冀这次小聪明的安排能得到夸奖。 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一阵怒吼:「笨蛋!你和拉斯普丁一样翅膀硬了吗?开始也自作聪明了吗?明知道对方可能有五度空间的帮手,你以为这种小手段能瞒过对方吗?」谢盖尔整个人趴到地上,直呼不敢。 「去吧!重用那三个未来人,让他们去捣蛋,其他就暂时不要动了。还有,我希望自以为是的情形,不要再发生一次…。」光芒闪烁几下,终于黯淡下来。全身溼透的谢盖尔连滚带爬的逃出城堡主殿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真的已经逃出生天。不过他知道自己还处于亙古者的感知范围内,于是他不敢多想,以免被主子侦测到自己的不满。连忙开了车,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 第壹九七章 丢了就丢了吧 王家在东西伯利亚的危机,随着其家主回到伊尔库次克大吃大喝而结束。机械王国的歷史一向以理性客观闻名,但此次却难得的用迷信的字眼记载着「民国22年6月22日星期四,刚好是夏至,在家主超强的狗屎运加持下,配合家主表哥的夫人团阴错阳差的助阵,才让王家躲过一场浩劫。」之所以会这样记录,主要是后来机械生化王国终于见识到泰忒坦星人的破坏力,于是他们相信如果没有强大的运气,家主不可能毫发无损。不过…,这「狗屎运」是能写到史书上吗?是歷史学家该用的正确用语吗?有鑑于歷史撰写时,的确有一隻狗参与,在那隻狗的强烈(暴力)要求下,「狗屎运」三个字,在后来「说文解字」这个知性益智的电视节目里,竟然变成高大上的名词,当然也就是教科书能出现的文字啦…,歷史的真相真是令人心酸啊! 不过,对于苏联集结卅万兵力这件危机,像似没发生过一样,被当成背景的文字说明:「家主因为苏联陈兵卅万与我军对峙,而前往前线视察…」,并没有其他详细的描述,这只能代表着机械王国根本没有把这件事视为危机的要素之一。即便一开始李诚熙曾请示过王绍屏,但这种请示在王家的意味很明显:就是要不要趁着苏军集结,将他们一举消灭。而非「请求战术指导」,那种拐着弯求援的意思。因为轻视,所以忽略。王家完全没有人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更没人料到苏军的集结是一连串阴谋的一个开端。 事实上,苏军的集结是一批阴谋家声东击西的小计谋。却被顺道知情的时空狙击者,设计成一场测试王家后援实力陷阱。而王家真正的挑战,反而隐藏在苏军集结这件事的背后的阴谋。苏军的撤退,表示这场毒计已经在其他地方成功了。吸引注意力的苏军已经完成本身的任务,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才结束这场对峙。 当然,这次阴谋的策划者不单单是苏联一家,毕竟王家的敌人从来都不只一个。在屡次吃亏的情况下,人家也学聪明了,知道打怪要组团,不然就会被秒杀。即便组团杀怪,如果没有必杀技,比如什么最终奥义、天马流星拳、龟派气功…之类的,至少也要有个终极武器,像是波动砲、雷神之锤(银河英雄传说伊谢尔伦要塞砲,非復仇者联盟那支小槌子)…这类玩意儿。 如果都没有,就只能玩玩阴谋诡计了,像是暗渡陈仓、火烧连环船之类的。不过他们也明白在王家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暗地谋划都是纸老虎。只要看看东西伯利亚的现况就好,王家既没有到处搜捕苏联逃兵,更没有挨家挨户检查,就知道王家有多大的底气,有信心能应付所有突发的变局。 少数逃离战场的苏联军人,曾化身为游击队,但根本就通不过王家的岗哨。不是被捕,就是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对这些游兵散勇来说,王家的绝对实力,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硬碰硬行不通,游击战不可行,谍报战作用非常小,想来想去,这群阴谋家只能找王家不能控制的地区下手,比方国府这个拖油瓶。 国府,应该说是中国这块地方,就是王绍屏、黄潮生和长辈团都不愿,也不会放弃的拖油瓶,从这里下手,不仅是这个国家当前积弱不振,任何外敌都能咬一口,也没啥事发生,连对不起都不用说。内部更有很多野心勃勃的傢伙,不仅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甚至只要给一点甜头,稍微挑拨离间一下,这些人就会随着自己的阴谋节奏翩翩起舞。 中国这么大,能施展诡计的地方十分多,而组团挑战王家的这批人挑中的地点必须能借力使力。看来看去,最后就选定当前情势错综复杂的热河。这里恰好处于日本尚未撤离的东北,以及被苏联渗透的蒙古,两者夹缝之间的突出部。不仅外部势力渗透方便,施加压力或调虎离山的障眼法也能灵活运用。加上内部中央和东北军、西北军则相互轧倾,即便委员长亲自出马,也摆平不了。更利于外部势力製造混乱,从中渔利。 总而言之,就像这场阴谋的谋划者怂恿各个参与者时说了一段顺口溜:「在这块地方,只要阴谋耍的好,王家说不定能打倒;万一计策不大妙,中国内部自己也会吵,王家最后…也跑不掉,至少掉块毛。」谋划者不知道,参与的各家根本不图别的,就只贪图那个毛。 在王绍屏遭到袭击的时刻,居于东北中日对峙的前线不远,但还算后方的热河省会承德市,竟然同时也发生一场骚乱。 自从222中日南京友好协定签订后,确定了日本将会归还东北。原本空骑营营长唐聚伍上校就想辞官回家种田。可是却没能如愿,反而像坐火箭般地升官,除了官拜到中将之外,还被张少帅任命为承德市的戍卫司令。由于军委会北平分会的胡搞瞎搞,不仅把他一些鬍子出身的老兄弟给汰除出去,还把他手底下的部队,一个连一个连的换走,搞得他现在视察部队,都没几个认识的。所以他的命令几乎出不了司令部,眼看承德日渐松弛的守备,让他心底急了不得了。他曾向张少帅反映过,但他也知道少帅对北平分会也无可奈何。 而今天他和平常一样,利用每周的一次视察,来到王家在承德的私人驻地。他是来看看他那批被军队扫地出门的鬍子弟兄,目前情况怎么样了。他担心的不是王家对他的弟兄们不够好,而是烦恼他那批毫无纪律可言的弟兄们给王家添麻烦。 他很怕他的弟兄们不知好歹,不清楚王家花了多少力气和北平分会派来的监察官对着干,才以招收东西伯利亚保安队的名义,收留了这批东北汉子。而且在他的要求下,暂时留在承德训练。名义上是适应新装备,实际上是他和王家达成的协议,在此刻诡譎多变的情势下,为他的戍卫司令部留下一招后手,以免在多方势力轧倾的情况下,发生什么意外,而他手上却连一张牌都没有。 「唐司令,你来囉!」一名带着卫兵前来门口交接的少尉军官,行了个军礼,向唐聚伍问好。 「大川,升少尉啦!手脚俐落了吗?」他认得这名叫做刘大川的东北大汉,当时在突袭汤玉铭的泡汤行动中,首先发现日本武装间谍突击队的就是他。除了立下不小的功劳外,当时右手和左脚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后来竟然因为他不是正规军人出,是游击队半路出家的行伍,甚至伤都还没好完全,就被勒令退伍,只拿了五块钱的资遣费。没想到被王家军收留之后,不识字的他,竟然能升军官。以北平分会对待功臣的这种搞法,对照王家的待遇。唐聚伍相信,未来天下将会是王家人的。 东北大汉憨笑地搔搔头:「手脚早好了!说也奇怪,我来这里,头脑突然也变好了。不仅认识了很多字,上个礼拜我还通过军官笔试。加上核算之前在泡汤行动中的军功,队里今天早上正式通知我,从士官长晋升为少尉了。刚刚中午才掛的阶呢!司令,等待会我下班,请你和兄弟们喝酒,我们一起聚聚,乐呵乐呵。」 「好!待会儿和弟兄们聚聚。对了!王队长在吗?」虽说是来看看弟兄们,但码头还是得拜一拜。这个保安队队长就是喜峰口、唐山两个地下基地的大主管王贾谊兼任的。如果他不在地下基地,就会来这里看看。平常则由小敏的堂妹李诚蓉和小妮的堂妹陈安琪,两人轮流在管理。 顺带一提,后来为了方便夫人们的亲友团行事,没有汉化姓氏的茱蒂就姓朱,假扮了明朝海外遗孤,增加王家扮演国姓爷后代的正统形象;小桃就姓越南的大姓吴氏,藉此偽造和当地大族联姻的假象,当然资料什么都妥妥的,最重要的是,还补认了吴佩孚当乾爹,让吴佩孚高兴了好一阵子,而冯玉祥则是惆悵了好几天,直到号称是陈姓表哥们送来亲上加亲,也让她姓陈的远房堂妹小妮,认了冯玉祥当乾爹,这才让老将军心情好了起来。 也因为这样,小妮的堂姐妹全都姓陈,像其他夫人的堂姊妹一样,所有的名字中间都带个和夫人一样辈分的字,她们自封为安字辈,而这里轮值的陈安琪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是陈安琪轮值,但王贾谊、李诚蓉也都过来了,因为他们发现苏军在西伯利亚集结卅万大军的这个时间点,日军似乎也蠢蠢欲动的正在动员。所以他们要讨论一下该如何因应当前局面。 不知情的刘大川则是随便答应着唐聚伍:「在!我刚刚看到他进来了,应该在办公室。」刘大川不认为队长的行踪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唐司令是自己人,于是便轻易就告诉了他。 「那你先忙,我先去拜访一下王队长。」唐聚伍知道王家的卫兵交接不像自己单位那么简单,还有一些仪式要走,所以就让刘大川赶紧去忙。王家的卫兵的确有着严谨的规范,除了交接簿之外,还得检查枪枝弹药是否完好,以免有卫兵偷了武器弹药出去贩卖。此外,小咪这个王家最大的女魔头,为了好看,还要求卫兵得进行仪队一样交接仪式,说是能提高荣誉感,其实就只是觉得很帅,可以吸引很多人围观而已。唐聚伍急着离开,也是因为附近的住户、远来的民眾,已经开始聚过来,准备观看四个小时一次的卫兵交接仪式。一次交接的是两个班,这两个班每一个小时会换哨一次,以免卫兵过劳,降低了眼观四方的敏锐度。但每一个小时的换哨,就没有大型的交接仪式。唐聚伍通常刻意接近餉午时刻过来,不是刻意来蹭饭,虽然王家伙食的确比自家司令部还好,但他只是想利用午休时间多和原来的弟兄们聊聊罢了。平常他并不会在门口待这么久,所以都忘了十一点会有卫兵交接仪式。 正当他往穿堂里面走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巨响。他回头透过门口往外一瞧,冒烟的方向竟然是市政府,这让他赶紧又回头跑出大门,往自己的坐驾方向跑。保安队里面的警铃也铃声大作,一支全副武装全身黑色制服,带着蒙面头套的特种部队正在操场登上直升机。保安队永远有六架直升机在操场的边缘上待命,当特种部队衝出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暖机好,准备升空。唐聚伍一听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又回头往操场衝。他可不笨,搭直升机比搭自己的车子快多了。身为戍卫司令,他必须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 唐聚伍到了市政厅一旁的市议会,这里现在是救灾指挥中心。他在这里听了简报之后,才初步掌握状况。根据目击者的回忆,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顺着市府前面的笔直大道,一路没煞车就衝进市政府里,然后就发生大爆炸。由于正值午休吃饭时间,市府职员多外出吃饭,加上一、二楼倒塌,伤亡人数暂时统计不出来,目前现场仍由消防队正在进行抢救中。而正当承德市内乱成一团的时候,城外的军用机场,则有两拨人也正在机场内製造混乱。 「曹桂,你要干嘛!」在油库旁边大喊的是有着军统背景的飞行员黄逸光少尉,他是墨西哥华侨,但和参与二一四空战那批从满庄来的海外飞行员不一样,他是一个多月前,才被戴笠弄进来的关係户,目的是在东北航空教导团里扎下一颗钉子,监视东北空军的动向。 不要以为黄逸光是无名之辈,他可是在徒步环球旅行中,打死过老虎的现代武松。当时王绍屏大闹墨西哥的时候,他已经在环球旅行的途中,否则充满正义感的他,一定会自告奋勇加入王家军。 他正巧因为发现飞行员当中有些人行踪诡异,所以前来油库寻找搭档黄征夫商量。黄征夫是黄埔四期毕业,被戴笠派来和黄逸光搭档,但因为没有通过飞行训练,只能担任油库的守备军官。来到办公室没有找到黄征夫的黄逸光,又恰好往窗外一看,竟然看到另一名油库守备军官曹桂正在油库上安装定时炸弹,于是他才大喊那一声。 黄逸光除了身材高大、力大无穷之外,嗓门也挺大的。把曹桂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定时炸弹突然一滑,瞬间掉到地上。这颗药用硝化甘油做成的炸弹,十分不稳定,落地立刻爆炸,曹桂在爆炸的当下,便立刻粉身碎骨。而黄逸光虽然在五百公尺外的办公室,即便他反应迅速,回头一扑躲到办公桌椅后方,依然被随之而来的油库连环大爆炸给被炸飞。要不是王家建造的办公室,包含家具都十分坚固,替他挡掉大部分的爆炸波,加上倒下来的铁柜形成一个小空间将他挡住倒塌的建筑物,才让身受重伤的他,在王家派人搜救时捡回一条命。 油库大爆炸的同时,十二架原本待命警戒的飞机,竟然在没有通报塔台的情况下,被不明人士起飞开走,分别向东三省与外蒙古方向飞去。当时机场乱成一团,既没有人安排调度追击的飞机,也没有及时通报其他机场,让各地机场加以拦截,竟然就眼睁睁地看十二架飞机脱离国府控制的领空。 王绍屏在招呼黄潮生的女友团吃晚饭的时候,才得到王贾谊的通报。 王绍屏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对送电报来的王念平说:「丢了就丢了吧!看他们能搞出什么飞机来!」霸气!霸气的一语双关,连王念平都震撼了。 王绍屏这么不在乎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飞机早已经被王贾谊他们降了规格,甚至比给中央同款的飞机还差。最关键的是黄潮生已经摆明告诉他,科技往外扩散,才能有效完成新时空区开拓所需的初期科技研究奠基工作。既然是这样,那喷射机他都不怕拿出来了,还怕规格已经降到几乎和原来歷史上性能一致的p39、p38、a20吗? 除了不在乎之外,除非委员长採纳他的意见,召开国是会议,否则王绍屏也不想再捲到国府内部的纷争里。他很清楚事情会搞成这样,都是中央和地方相互夺权,甚至把歪主意打到他头上来,赫赫有名的装备所航空东北教导团才会变成这样。 这件事情得从军委会北平分会胡搞瞎搞开始说起。 话说,在日本人坚持中日没有交战,是误会衝突的情况下,签订了名为「中日南京友好协定」的停战协定,因为在二月廿二日签订,所以又被私下称作「222停战协定」。原本在王绍屏的协助下,逐步换装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在二一四情人节大捷之后,已经逐渐恢復自信。加上停战协定的签署,有过和日本交手的东北军已经有点日益膨胀,不太把日本人放在眼里。 但中央派来的一些大员没有和日本交过手,所以在面对日本人的时候,依然是以往的那套小心翼翼的样子,于是他们掌握的军委会北平分会,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向日本妥协,导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的战果,除了名义上的寸土未失,东北、租界仍需照停战协定在一年多之后归还这两点外,其他皆被后来谣传已经签订的何梅协定所出卖。虽然中方否认签字,但仍依照协定,自停战线后撤五公里作为缓衝区,并减少前线驻军。不仅缩小了东北军的防御纵深,更减少了防御力量。前线的东北军认为中央大员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而且日军摆明增加兵力,甚至还将巡逻范围往中方推进一公里。这更让东北军认定中央派来了卖国贼,双方开始齟齬不断。日方眼见中方内鬨,连驻平津的支那派遣军竟然也悄悄地恢復一半的编制,形势一再恶化,逐渐对中方不利。 但中央大员却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反而开始运用轮训、更换番号的方式,开始抽换东北军的部队,将东北军的基层连、营单位拆解乱七八糟。在这些中央大员的心中,削弱地方势力是既定政策,而刚和日本停战是最好的时机。尤其这当中有新式武器的重大利益,更是让中央的各大军头纷纷甩开膀子上场,吃相逐渐难看,连正在换装的西北军都被捲了进来。 要不是因为国府和王绍屏发生嫌隙,委员长亲自下令。让北平分会在对付王家这件事上,稍稍收敛一点。东北军和西北军早就已经不復存在。不过,当钱大钧获得北平分会邀请,抵达北平之后。本来一直置身事外,由王家亲自辅导的空军,却反而开始遭到毒手。 原本为了缓和和王绍屏的衝突,空军成立了司令部取代原有的中央航空委员会,并发布由林蔚担任总司令。另外,和装备所紧密合作,掌管航空基金与航空科技的航空发展委员会,也跟着更名为空军发展委员会,主任委员也由俞大维改为王绍屏担任,俞大维则改由军工署署长兼任空发会的研发长。但林蔚和王绍屏两人,自访美后,一直滞留海外。于是空军的最高管辖权,就悄悄被军委会有心人士掌握,虽然他们不敢有大动作,但是放任北平分会从中渔利,倒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而钱大钧就在这样的时机下,粉墨登场。 空军组织虽然开始变革,但国府竟然忘了安置一直在养伤的钱大钧。现在钱大钧伤养好了,他的身分可不是小小的军长,也不是什么司令,而是中央航空委员会主任。没犯什么错,又因公受伤,加上军委会也没正式发布异动他的职位,所以他就大大方方的用原来的职位,以代理空军发展委员会主任的名义来到北平。反正王绍屏不在,他又从满庄出发,加上北平分会的公文,几乎没人怀疑他的身分真假。 他会想「借用」王绍屏职位的主要原因,主要在于他想动手擷取的就是现在整个东北军的唯一倚仗,全名为「装备所航空东北教导团」的东北空军。 刚一开始,王家还没接获撤离的命令,所以派驻教导团的顾问、教官、参谋都还坚守着岗位,没人理会他。他也不敢真动手,就怕消息传到王绍屏耳中。所以每天只能鬱闷地到处视察,但机密区域他又进不去,每天就在办公大楼里这个科室坐坐,那个办公厅走走,藉此「熟悉」业务。还真没想到,除了王家人派驻的单位外,其他东北军自己管辖的部门,竟然被他渗透进去,于是他开始安插自己人。 在许多人企图搭便车,拼命介绍之下,还真的给他在这里拉出一支队伍。其中有南京派来的少校飞行教官周致和、少尉飞行员黄哲夫、赵乃强,轰炸机分队长张惜勤上尉、投弹手汤厚涟少尉,通讯官梁文化少尉。北平分会不知从哪找来的曹秉森、田中收、曹文辉、温魁林等飞行员。还有共党渗透进来的中校教官蔡云翔、侦查机飞行员龙文光中尉,战斗机飞行员张华少尉、运输机机长刘善本上尉、副机长张受益中尉、空勤机械师唐世耀上士、通信员唐玉文中士。甚至戴笠都替他找来个民航机飞行员,墨西哥华侨黄逸光。要不是当时的飞行员是个技术活,没有上过航校,无法无师自通,而且南京方面也缺飞行员。否则以当时各方势力积极想要渗透到王家主导地航空教导团的情况下,他还能找到更多人。 队伍拉起来了,但却没有飞机可飞,钱大钧更鬱闷了。毕竟整个飞行团队都得通过王家人体检与忠诚审核。这些各路关係进来的傢伙,不可能在未经王家检查通过之前,就驾驶到王家的新式飞机。 但钱大钧不想把自己的队伍送给王家审查,他心里对于王家那套检查十分质疑。他认定自己的队伍只要经过王家的手,就和自己没关係了。老实说,他这个直觉还不能说是幻想,正确性还挺高的。在一系列体检当中,所有的飞行员几乎都会被小小的洗脑,别的不说,光是背叛教导团、驾着飞机投奔敌营…等等,这些念头全部都会在医疗仓内被扼杀乾净,心术不正的、无法催眠的,都会被排除在外,视为体检不合格。当时钱大钧要不是伤的太重,怕他脑细胞受损,没有替他洗脑,否则他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打着算计王家的算盘。 终于,钱大钧的机会来了。国府惹恼的王绍屏,王家人决定大量撤离。东北空军则在张少帅小算盘的要求下,航空教导团也开始移交。不过许多飞行员智商都不低,他们也看出来了,非得跟着王家,才有更新式的飞机可以飞,才有机会和日本鬼子拼命,喔!不!是屠杀小鬼子,驾着最新式的飞机,拚什么命?而且以王家成长的态势,这些飞行员也觉得未来可能由王家执掌天下,不如现在就过去占个好位置。于是许多知名的飞行员,包括高志航,都跳槽到满庄装备所任职。中央支援的,或是华侨飞行员,更是走得一乾二净,只剩一些对东北空军有着深厚感情的老班底。 这下子东北空军惨了,有飞机没人。于是钱大钧趁机游说张少帅,两人一拍即合,双方开始了合作。不过两人都不知道,王家还是耍了个贱招…,不!应该说好心。王家出于对中央的善意,刻意把留下的飞机降了规格,比中央空军现有的飞机还差,以免这支空军脱离中央的掌握。后来竟然歪打误着,让某些阴谋人士的如意算盘落空。 无论过程怎么样,反正现在飞机丢了,而且非常明显是落到日、苏两国手上,这让张少帅、钱大钧、北平分会都慌了手脚。但不可能不报告中央,更不可能瞒着委员长。于是当天傍晚,电报已经在委员长手里。 「娘西匹,我是怎么交代的。你们是嫌我活得太舒服,还是你们自己想死!」委员长一把将电报甩到递上电报的国防部长陈诚脸上。「说说吧,现在怎么办?」委员长看向站在眼前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个个低头不语,感觉十分失望,心底非常烦躁:「自己怎么会养这批废物!」还好不是民国卅八年,否则他还会更绝望。 「辞修,你说!」当委员长开始点名,大家就不只是低头,而是开始两腿发抖。尤其是军方和情报单位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份,最少也是知情不报。 陈部长想了一大会儿,才说:「涉案的人都会逮捕,并且开始扩大调查…。」 碰!委员长捶了桌子一大下,让所有人都有了地面摇晃的错觉。「就算把所有人都枪毙了,那有什么用?你以为中日之间签那一纸协定,能阻止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吗?我们的优势就是空优,现在飞机被日本人…,对!还有苏联人抢走,你觉得我们的优势还能保持多久?」委员长的声音几近咆啸。 陈立夫这时开口说:「还是得和台生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当时他不是给委座一套监控系统,或许他们在东北军里也有这么套设备…。」 他话还没说完,委员长就瞪他一眼:「对!对!对!整人的时候,你们每个都义愤填膺,奋勇向前,好像他王台生是你们杀父仇人。但是闯了祸之后,就要我拉下脸皮去向一个小伙子求情、拜託,我是欠你们的,还是怎么啦,你们有脸,我还没那个脸。就祖燕你,你去和王家谈。现在我们的特使正在台湾,你赶紧跟着过去,好好的求人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身为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一向自认一手遮天,但这次陈部长,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权力核心非常遥远。 这时侍从室二处主任陈布雷忽然拿封电报进来,走到委员长身边,悄声对委员长报告说:「委座,台湾电报,极机密急电。」这时委员长心里一惊,连忙挥手:「都散了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等眾人散去,只剩陈布雷随侍在侧,委员长才打开电报一目十行的看完,叹了一口气说:「我看我得亲自走一趟台湾。」 -- 第壹九八章 走鐘的典礼 就在委员长开始烦恼着该找什么藉口到台湾和王绍屏当面谈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台湾的请帖,这下他的烦恼解决了。而王绍屏一行的烦恼也解决了,因为他们找到一家不错的俄式餐厅,然后狂吃到酒足饭饱、人人肚子圆滚之后,才回到伊尔库次克指挥总部。受到上次江山楼外带的啟发,这次王绍屏没忘了给冯玉祥、林蔚外带一桌俄式酒席,连带李诚熙都沾了光,蹭了一顿大餐。 当一行人一踏进指挥部,已经恢復绝世容貌的仙子忽然「咦」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黄潮生说:「那个胖老头是什么人?他被人种了蛊喔。」一旁的王绍屏也听到了,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他是冯玉祥将军,会有事吗?对健康有影响吗?」另一旁的狐仙则开口说:「这不是蛊,而是一种心灵的催眠种子。看起来是刚刚种下不久,应该很容易解。他喝过强健剂,所以对健康没啥大碍,最多解除之后,会有点倦怠。」 「胡…姐姐,那赶紧帮他解…。」王绍屏紧张的差点叫出全名,好容易改成姐姐地对狐仙说。 「这简单!」先出手的竟然是仙女姐姐,她一副我先发现的,当然是我动手的表情,可是吓坏了一旁的人。 「不…!」王绍屏怕又要吐两小时,赶紧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仙女手一挥,冯玉祥应声倒地,还好林蔚就站在一旁,赶紧伸手想要扶助冯老,但没想到快百公斤的冯大将军,一屁股坐倒连带将他一起拽倒。 只见容顏未改的仙女姐姐可爱的吐吐小舌头,一脸抱歉的说:「啊!不小心用力过猛,抱歉!抱歉!」依照惯例,狐仙势必要讽刺几句,但当她发现黄潮生竟然像是未卜先知的朝她看来(这需要未卜先知吗?错觉,眼睛业障重啊!),原本吐槽的话,瞬间吞了回去。 「原来非战斗的施法,不会变脸。难怪我以前都没见过…噁!算了当我没说。」莱西咕囔了两句,但想到那张如花般的丑脸,一阵噁心感袭来,就立刻暂停了这个话题。因为牠怕吐完又要再吃一遍,即便牠再爱吃,面对不习惯的俄罗斯菜色,牠实在也吃的…有点累了。牛排太老、黑麦麵包太硬、汤太咸…。莱西开始转而嘮叨地嫌弃今晚的菜色,可是当时吃的时候,牠也没命的猛塞啊! 「那多久会醒来?」王绍屏比较关心这个,没去理会那隻碎碎不停的狗样背后灵。 「我再来一次就醒来。」仙女正打算再挥手,黄潮生抓住她的手,温柔的说:「没关係,让冯老休息一下,他跟着我们年轻人跑一天了,睡一下也好。」黄潮生没说出来的是,他担心张惜福再搧一次,冯老的年纪受不了仙力加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张仙女是战斗型仙人,她的仙力…也就是一种特殊电波,比一般神仙强劲很多。 「还是让我来吧!张姐姐…今天战斗了一下午…,也休息一下。」狐仙主动开口帮忙,后面的话,她还真是很勉强才挤出来,毕竟现在得遵守约定,大家得和和睦睦的。仙女瞪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狐仙都走到冯玉祥前面开始在他头上画符,仙女都还没反应过来,可见刚刚那段话有多震撼,有多么不可思议,完全脱离仙女的惯性逻辑,让她当场当机了。 「瑶瑶她的法力来自符咒,所以她得靠近点。」黄潮生对一脸担心的王绍屏解释说。王绍屏则是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黄潮生不解的问:「我脸上有饭粒吗?」王绍屏摇摇头,小声地说:「我还杀很大咧…。」怕黄潮生没反应过来,他又补了一枪:「白马马力夯!」对于偏向巨乳控的王绍屏来说,他可不会错过歷史所有童顏巨乳的女星。黄潮生这时才反应过来,敲着他的头说:「你脑袋里到底都装什么啊?」 「装很多问题呀,比方泰忒坦星人到底多厉害,会不会大规模入侵地球,还有莱西说如果他们学会进化成有机体,地球就玩完了,那是什么意思?还有,还有,你其他媳妇和你一样能吃能喝也就罢了,那个仙女、女鬼不是没有躯体吗?怎么她们也这么能吃?喂!不要臭脸!最后,保证是最后一个问题,你不觉得表嫂们的名字有问题吗?你怎么能这么大方在别人面前唸出来?」王绍屏放弃了和生哥打嘴砲,而是一本正经的提问,而且保证完了,还是问了两个问题。可见王绍屏数学有多差,二和一傻傻地分不清楚。 「包装了半天,不就是想问有关她们的问题吗?先不管泰忒坦的问题,那个我没有莱西熟,毕竟只有牠遇过泰忒坦人。至于这群女人,我先回答简单的。你以为只有我们碳基生物有强健剂吗…?」生哥用看向白痴的眼神看着王绍屏。 「我的电系生物栏位是锁住的,难道你的解开了?」王绍屏狐疑地回看了黄潮生。 「不需要到电系生物栏位,碳基生物有个附属的栏位,叫做灵基生物。你现在可以用遥感方式,重新翻翻卷轴看看…。」 黄潮生一说完,王绍屏立刻喊着说:「真的耶,有灵基生物强健剂。什么?他们喝到第二剂就会自然而然生成肉体,即便大白天,进化为鬼仙的鬼魂也能在阳光底下跑来跑去?而且还能在战斗中,随时转换形态,这还算什么鬼啊…?」王绍屏会唸着说明,然后直接干瞧出来,原因在于他忽然想到,家里未来不断上涨的伙食费…。「这下子得多赚钱了…,不!赚钱没用,是得寻找食物来源,钱不一定能换到食物,而且还是顿顿吃大餐…。依照我们这群人的食量,许多珍贵食材,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保育类动植物…。」 正当王绍屏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黄潮生继续说:「至于名字…。她们存在这世上的时候,你认为那些名字会有那个意思吗?她们当中最年轻的就是艾芙了,不要说中文唸法对她的名字没有意义,光是年纪,她都快超过三百岁了,虽然这对阿曼达星的精灵族来说,还是非常年轻。至于狼女娇,一千多年前会用『性交』这个字眼吗?『敦伦』都让人害羞了!你以为这些名字的谐音对她们有意义吗?这下子你知道我的痛苦了吧?和一批至少是高祖母的女人谈恋爱…,不论她们长的多美,都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王绍屏露出能够体会的表情:「苦了你了,生哥。」黄潮生一愣,随即又一指头敲到他头上:「你那是什么意思,是我必须为全天下男人做出牺牲的意思吗?」还真不是盖的,两个人默契已经越来越好,一个眼神,都能体会对方的想法…,咦?默契用在这好吗?这样还能一起好好玩耍吗…? 被夫人团训练到已经是反射动作的王绍屏立刻岔开话题:「胡姐在冯老头上画符,这样好吗?会不会留下疤痕?还是变成刺青?」又是一记爆粟:「瑶瑶的有着两千多年的功力。她不用凭藉任何东西,都能在空中画符,你说会不会留下印记?你别想岔开话题!」 就在眾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时候,冯大将军悠悠转醒了。他还没开口说话,狐仙就先说:「老将军,你太过操劳了,得好好休息几天。」几天来舟车劳顿到处奔波的冯老看着陌生的女子,这才开口说:「你是新来的医生吗?」 王绍屏见到冯大将军悠悠醒来,立刻一个箭步衝到老人家面前,看似关心,更大的原因是想逃离黄潮生的魔掌。然后赶紧为冯大将军介绍着说:「胡姐和其他姐姐都是生哥的女友。胡姐会点医术,您最近的确是太累了。」 冯老忽然若有所悟,之后鸡同鸭讲的对王绍屏说:「原来你们整个家族都保持着三妻四妾的古风啊!我还以为就你这小子好色。」王绍屏真是躺着也中枪,顿时哭笑不得。 听到冯老的话,完全对什么三妻四妾地话题不感觉脸红的狐仙,这时靠过来悄悄地说:「小弟弟你不用担心,我在他身上画了一道平安符,以后那个人想在催眠老将军都不容易了。」王绍屏一听到有了这道保险,又看冯玉祥一脸疲惫,就放弃了追查真相的企图。 反正冯老不会再被催眠了,而这件事摆明是时空狙击者干的,他们铁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跡让自己顺藤摸瓜的,所以就不要自寻烦恼了。王绍屏是不烦恼了,可怜的洪熙田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等到冯玉祥回到海参崴想要再见见这位老部属,派人去寻找时,得到的回报是洪某人回内地做生意去了。果然,谢先生…反正他不在,就这样任性的称呼吧!谢先生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安排的合情合理,最后这件事就无疾而终,冯老再也没见过洪熙田或谢先生。 冯老休息了两天,王绍屏安排小妮的另一个学习专门处理民事的堂姐,陈安仪,来协助李诚熙处理伊尔库次克的治理问题。然后就准备沿路接回长辈们,返回台湾筹备建政、建党的阅兵典礼。 六月底,当王绍屏从新踏上台北土地的时候,忽然接到一则让他错愕的消息:「委员长将会亲自来台湾参加阅兵大典。」这是要回到民国四十年,国府播迁来台,老蒋復行视事后的第一次阅兵的气氛吗?委员长的决定,顿时让王绍屏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应邀来台参加典礼的还不只委员长,美国派出的人数最多,谁叫王绍屏在美国的好朋友最多呢?总统夫人爱莲娜、安瑟与安妮的教父教母哈利·霍普金斯夫妇,前国务卿、现在担任国务院特别顾问的亨利?刘易斯?史汀生。好吧!王绍屏和史汀生算不上好朋友,但起码见过面(似乎还不大友善),而且他大力支持中国对抗日本,算是友华人士。这应该是白宫决定加重筹码,特别塞进来充数的人物吧? 当然还有正规一点的代表团,那就是王绍屏不大熟悉的副总统约翰?南斯?加纳和现任国务卿科德尔?赫尔。除了罗斯福自己必须留在美国处理叛乱弥平之后的重建与安抚事宜之外,白宫把能打的牌全都押上了。就是希望能进一步与王家和解,看能不能多得到一点金融援助。美国的经济在骷髏行动党和华尔街商人联手的政变破坏下,形势完全不容乐观。 但是罗斯福之前对王家的小动作太多,他实在拉不下脸让派驻在王家的郝沃德,再次开口求援。所以只好派出大规模的使节团,乱枪打鸟之下,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惊喜。 英国派出财政大臣张伯伦为首的祝贺团,其实地位也不低。不过比起希特勒决定亲自来,那诚意又差了一点。但英国比上不足,却是比下有馀。法国总理达拉第的政权不稳,他根本不敢离开巴黎。而身为总统阿尔贝?勒布伦和达拉第可是不同阵营,他正打算好好的看达拉第的好戏,当然他也不会轻易离开法国。 最后内阁磋商的结果,只好派现任外交部长约瑟夫?保罗?邦库尔出马。至少他是达利第上任之前的前总理,而且起码算是左翼联盟,比起总统阿尔贝那个号称中间路线的民主联盟可靠多了。反正这个时期的法国第三共和非常乱,有些总理只当了几天,约瑟夫?保罗?邦库尔至少干了快一个半月。 其他重量级的来宾还有遭到暗杀但已经康復的教宗庇护十一世,他算是亲自来道谢,感谢王绍屏的救命之恩。另一个来道谢的则是阿比西尼亚皇帝海尔·塞拉西一世,他也是亲自来感谢王家救了阿比西尼亚。相对来说,沙乌地阿拉伯就稍稍诚意不足,只派了和王绍屏熟悉的王储绍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绍德。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国王阿卜杜勒·阿齐兹·绍德无法亲自来,毕竟沙国仍得面对叶门的威胁,国内局势也还不稳定。内忧外患期间,他这个国王如果一离开,恐怕问题会很多。 于是他只能指派王储代表他前来,但为了弥补他不能亲自过来的遗憾,他让自己的儿子带来一份贺礼,就是将王家的租借地永久送给亚洲自由联盟,成为自由联盟在西亚的一块领地。其实他这样做事有私心的,他知道自己要对抗英国、土耳其需要王家的奥援,但摆明要和人家加盟,王家一定瞧不上他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但如果自由联盟在自家边上有块地,双方就变成邻居。万一自己真有个闪失,难道王家会见死不救? 另一团比较特殊的团体则是锡安议会,由议长哈伊姆?魏茨曼、副议长亚当?罗夫纳两人为首率领犹太代表团前来祝贺,而对王绍屏有偏见的秘书长西奥多?纽曼?考夫曼这次就没来了,锡安议会怕他和希特勒当场打起来,于是直接就把他排除在名单外。 除了这些老朋友之外,其他国联会员国都派了重量级的代表,看起来有在台北召开国际联盟会员大会的气氛。当然有些国家想来,但却不得其门而入,比方日本、泰国、墨西哥…等等,和王家结过怨,想要藉此缓和一下双方的紧张态势。其中最令王家人噁心的莫过于日本,明明就才刚在承德下黑手,现在又眼巴巴的想派出祝贺团。两面三刀做法,让王家承办单位一口就回绝了他们的要求。不过后来王绍屏想到可怜兮兮一直窝在基隆求见,不敢离开的土肥原,最后还是答应土肥原以个人身分参加建政典礼。苏联倒是十分硬气,史达林连封电报都没发,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全然撕破脸的架势,王家当然也不去管他。 除了国际上的贵宾,国内各大派系,东北军、西北军、晋系、桂系、川系、马家军,甚至没啥往来的滇系,反正能叫得出来大小军阀都准备派人过来祝贺。让王绍屏讶异的是,连周恩来都以老朋友身分,要来参加典礼。好嘛!乾脆直接在这里开国是会议算了,反正大家都到了。还真不要说,王绍屏的乌鸦嘴能力真强…,不过过程和他想像的不大一样就是了。 看完所有的宾客名单之后,王绍屏这才有时间关心一下整个典礼的流程。不看不知道,知道当然就吓很大一跳:「喂!夫人,这…邀请和我们一起参战过的部队来参加阅兵是谁想的啊?英军也就算了,国军这…?摆明是挖墙脚啊!委员长知道吗?」 「本来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也同意了。应该是承德事变,让他下定决心,完全不想得罪我们。」小咪解释完,小敏正想补充她对挖这些部队的看法。但王绍屏却跳跃式的问另一个问题:「那这个各领地轮流办,又是怎么回事?人家国庆日只搞一天,难道我们建政要搞一个月?」 「呵呵,没办法,我们总不能把各地的实力都显露出来吧?同一天各地一起办,只要算数不太差,马上就能算出我们有多少人马。这样一来,我怕各国政府会从吓得半死,变成直接吓死,然后一起组团把我们轮殴致死。但如果只办台北这场,这样又不能震摄其他领地,所以最后就只能这么做啦。各地轮一次,反正纪念日就一天,其他就算扩大庆祝了。其实这样做,我们很累的,好吗?」小咪娇嗔的撒娇,让王绍屏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有预感,这个典礼已经开始走鐘了。(台语,有了偏差的意思,正确一点应该说「走精」,就是失去精准的意思。) 即便王绍屏有点担心,但他却不想再看下去,因为他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小咪她们则是兴致勃勃的让他明天七月一日,先去大直新建的三军联训基地参加预演。这个联训基地就是后来的海军总部,小咪她们已经把外双溪那头的山都打通,把后世的衡山指挥所也纳了进来,打算打造一个世界最大的作战指挥中心。只是目前尚未完全完工,先拿来当作阅兵预演的场地。 小咪她们九人嘰嘰喳喳地说个不停,让王绍屏头痛欲裂,恰好黄潮生和他的女友团刚好走过来。王绍屏连忙大手一挥,阻止了夫人团的疲劳轰炸:「你们不是一直想见见生哥的女友吗?穿越局很大方,公费让她们组了个探亲团。来!我让生哥给你们介绍介绍。」自己不想介绍的原因,大家应该都很瞭了,实在让人太害羞了。 果不其然,黄潮生的介绍,让夫人团个个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见脱线的小爱就要脱口而出:「你们用这样的名字,真的没有关係吗?真的不害羞吗?」王绍屏赶忙用脑波广播把黄潮生说的那套解释,对各位夫人都说一遍,这才打消了小爱的衝动。 听了解释,夫人团又是同情心氾滥,当然同情的不是黄潮生,而是生哥口中「高祖母」们。夫人团一致认为黄潮生太坏心了,竟然隐瞒这些高祖母们这么久,让她们在背后让人笑话。于是主动热情的和生哥女友团熟稔起来,希望找个机会向她们说明白。 眼看着十四个女人开始嘰嘰喳喳起来,王绍屏有点感到不妙的对黄潮生说:「你说,我刚刚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黄潮生点点头:「好像是我们两个一起干的。哇操!这下惨了,双方相互交流融合,破坏力会不会倍增?」黄潮生刚说完,只见王绍屏已经向门外落荒而逃的跑走,连忙大声叫道:「去哪?等等我!」管他去哪,先逃离现场再说!这是王绍屏此刻的心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比晚餐稍早一点的时间,王绍屏和黄潮生带着莱西来到江山楼,打算私下搓一顿。没想到,却见加菲已经和那群鶯鶯燕燕在门口等候了。「我说吧!他们会来这的。喵!」似乎和这群女人一起待久了,许久不见的加菲竟然说话开始装可爱了。 「加菲,杨永泰先生剩下的魂魄找到了吗?」王绍屏全然忘了他下午才决定远离这群女人的决定,一看到加菲立刻飞扑上前,蹲在地上问。 「废话,你不看是谁出马?」咦?怎么换个人对话,加菲说话又正常了?难道真是近墨者…?王绍屏赶紧甩开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法,赶紧追问:「那杨先生醒了吗?」 「还没!时间太久,他的生物电波受到一些无可避免的自然环境电波影响,產生了一些损坏,所以我特意回老家订购了一套高阶修復生物电波的设备,刚刚送到,我才会直到现在才回来。放心吧!大概再十来天,等他的生物电波修復,就应该会清醒了。」加菲解释完前因后果,王绍屏才放下心来,然后豪爽地说:「谢谢你,我请你吃大餐,走!」 「说的好像你不是来这里吃大餐似的!」莱西忍不住吐槽的说,接着就被王绍屏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过,他也只能这样,眼前这两位猫、狗大仙,他是一个也打不过,一个也得罪不起…。 当然,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大家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抢食大战。,人比上次多了五位,食量却比上次多了三倍,对了,最后还是记得外带回家几桌,孝敬长辈团。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一大家子,包含长辈团全数出动,连许久未露面的杨庄和他的夫婿,还有电台那批工作人员都齐聚大直的联训基地。大家都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打算看看王家军有什么压箱宝的东西让人惊喜。 似乎大家都知道今天夫人团有什么大动作,连生哥女友团都很期待,只有王绍屏、黄潮生和莱西被瞒在鼓里。只听着曾昭吉为其他长辈团介绍着说:「今天只是当天典礼的一小部分,主要是装甲车部队和空军的演练,剩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忙着和国府那批小伙子扯皮…。」王绍屏听到这里,就觉得大事有点不妙,不是说好,杨师父忙没关係,曾师父一定会盯好这批小妮子的吗…?怎么又变不清楚了呢?那样的话,接下来会是惊喜呢?还是惊吓呢? 没多久典礼开始,一开始还中规中矩,只听习惯担任司仪的二咪…,喔!小敏负责其他部分…,好吧!其实本来应该是她,但碍于二咪想给自家乾爹长长脸,她临时被赶下来了。反正就是二咪在报幕:「现在通过司令台的是我空军健儿…。」正常的p39、p38、a20这空军老三样,外加比较少出现的a1天袭者攻击机,各自四架,共计十六架,各自以菱形编队低空飞过司令台,现场响起了一片欢呼和掌声。 接着履带声隆隆作响,只听二咪继续介绍:「目前通过司令台的是我装甲兵部队,和空骑营驍勇战士们!」天空中,出现了十六架休伊直升机的编队,和九架c46伞兵运输机,以人字形大雁编队,通过司令台前方上空。接着地面部队,以m8轻型装甲侦查车打头阵,后续依次为m4薛曼坦克、m18驱逐战车、m7牧师式自走砲、m13半履带防空车、m3人员运输半履带车,看来也都还算正常,不是在世人面前露过脸,就是外观上和这个时空的科技力差距不远。 但当这些二战的车辆快走完的时候,二咪忽然接着报幕说:「接下来是我新一代研发的装甲部队进场…。」王绍屏看了差点没晕倒,m48、m60、m1艾布兰主战坦克、m2布雷德利…这是怎样?新武器大观吗?怕各国不知道王家很难搞吗?还是认为王家敌人不够多?要不要把我在神仙工厂製造的变形金刚拿出来?难道不知道来的贵宾里有希特勒、墨索里尼这两个好战份子吗? 是的!墨索里尼拜託希特勒捎上他,于是他的义大利代表团就大大方方跟着德国祝贺团一起搭王家飞艇前来,没有像其他没交情的欧洲国家,得自己想办法准备交通工具。整个欧洲,也只有英、法、德和教宗获得这样的优待。 还好目前现场的观眾都是王家亲友团或为王家工作的高阶人员,消息还没走漏。如果让那些战争狂人看到了这些二战后的武器…,m48、m60还算好,砲塔还是传统铸模式。但m1、m2焊接式菱状砲塔就能看出它们和前一代坦克不同,还有m1狰狞的120毫米滑膛砲,光是外观上粗大的砲管,就能知道这个武器的威力…。最离谱的m2上面还有拖式飞弹,也不拆掉,这是怎么掩盖的住?如果被希特勒看见了,以他死缠烂打的尿性,非得紧紧拉住王绍屏,死活都要和王家绑在一起。而且他确定…自己铁定脱不了身…。 -- 第壹九九章 麻烦总是很准时 眼看着王绍屏饱受惊吓的脸,小咪不禁微笑起来:「很少看到夫君脸色这么惊慌的时候,别怕啦!今天的展示是安定我们内部军心的。自从我们开始把武器提供给中央军之后,我们内部许多不明究里的自己人纷纷感到紧张,很担心这些武器会从国府手中流到敌人手上。九天前的承德事变,让这个恶梦成真之后。我们今天才策划了这项军力展示,明白告诉大家,王家还有留一手。当然,我们也请他们务必保密。这些都写在今天的节目表里,算了!我知道你也不会仔细看。」王绍屏立刻拿起手中真的还未曾翻过的节目表,但他翻来翻去都没看到关于新式武器的介绍,更不要说什么保密条款了。 「在哪?」王绍屏快把手中的纸片翻烂了。 「喔!夫君拿的是昨天的旧版,新版的在你床头,你起床的时候没看到吗?」小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王绍屏在心中猛吐槽:「有人今天早上才换节目单的吗?静悄悄放在我床头,这是最新的保密方式吗?」 「夫君,我都听到囉!要在心中偷偷骂人,记得切换脑波通讯器喔!好啦!是我忘了提醒你啦!」小咪吐吐舌头,让王绍屏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老夫老妻了…是很久没看到小咪耍可爱了,还是那么…让人无法生气。(请自行想像志琳姐姐装可爱的模样) 正在和小咪隔空打情骂俏的王绍屏,忽然听到空中一阵音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二咪的声音:「请看我们新一代超音速战机!」连什么f86军刀机、f104空中棺材之类都不上了,直接就是f14、f15、f16、f18一起编队飞过去。还好没出现太科幻的f22、f35,不然这些自己人可能都以为王家是外星人偽装的了。不过超音速喷射机还是挺吓人的,要不是二咪在台上简要地介绍这项新科技发展歷程,台下的自己人还是很难相信眼前飞过的不是幽浮。 无论是惊是喜,王家这批算是外围的自己人,在这场不公开的军力演示之后,果然是信心十足。更多的人打算把自己的家人都迁到王家的领地上。只要是安全上没有顾虑,王家人一向行事公平,一切照章办事,这比在国府统治下,许多高官显贵恣意滥用特权,不公不正的事情层出不穷,要好的太多了。况且王家的领地要开始进行议会选举,如果能先赶紧移民迁移户口,说不定还有机会代表王家竞选,那该有多好! 当这些王家的跟随者开始信心膨胀的时刻,策画这次承德事变的主要功臣,担任支那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一联队联队长的牟田口廉也大佐,更是志得意满。据说他承德事变的功绩能够让他晋升少将,正式接掌支那驻屯军步兵旅团长。 而他现在正在天津驻屯军司令部,和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争吵着。只听他提高音量的说:「司令官,这是最佳的时机。支那现在被承德事变搞得七荤八素,原来的北平分会何委员长被调回南京,现任代理分会委员长宋哲元,属于西北军。和原驻地的东北军根本不合,更指挥不动东北空军,加上东北军和西北军的精锐随同东北军统帅张学良出访台湾参加阅兵,甚至连国府的委员长也去了。正是支那群龙无首之际;唯一需要担心的王家军更是大部分已经撤离华北,现在又将精锐集中在台湾搞什么大阅兵。如果我们不把握这次机会试探王家对国府的态度,未来很难再遇到如此良机。机会难得,说不定能逼宋哲元落实何梅协定,甚至还能让他宣布华北自治。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如果您不把握住,您将会是帝国的罪人。」 陆军大学第23期第一名毕业的梅津美治郎,他的战略眼光岂是被士兵戏称为「鬼畜牟口田」这个无脑男所能比拟的,他很清楚王家的实力绝不像是现在展现的这么孱弱。能同时向日、苏开战的家族,底气岂只有参加阅兵的那么一点兵力?虽然他不肯定王家在华北藏了多少兵力,但是他可以很肯定王家千里驰援的本事是难以想像的,在山东满庄大本营还有多少王家军,根本就是个问号。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日本间谍能把当地的消息传回来,那里已经成了日本特务机关的禁地。 更遑论在东西伯利亚,据大本营预估,王家至少有廿万以上兵力,随便拨一点出来,都能让现在兵力刚偷偷扩编满一万五,但没有海空军优势的驻屯军,好好喝一壶的。在这种情况下,加上帝国才刚取得王家新式飞机,还没消化这些新科技,转换成战力之前,梅津美治郎认为更应该要保存实力,等待最佳时刻。 梅津司令很清楚,牟口田廉也这个白痴说的很好听,说只是试探。根本就是要诱使自己同意,达到他用武力解决支那问题的目的,让自己替他背黑锅罢了。以梅津的精明能干,怎么会上当呢?但他也知道牟口田身后站着杉山元,所以根本不想和他大吵。 而牟口田敢在梅津美治郎面前大吵大闹,那是因为梅津性格内向,又寡言少语,平时又一副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模样,穿着便服,也没个将军的模样。才会让牟口田误认为这位高好他几级的上官,为人懦弱可欺,随便吼几句就会屈服。 只不过牟口田廉也现在几乎快吼破喉咙了,梅津美治郎依然只是摇着头,反覆地说那句:「这得请示大本营。」于是牟口田廉也在完全失去耐性的情况下,只好撂下一句狠话:「我会向杉山元中将报告的!」然后就愤而离去。 对于牟口田的离去,梅津美治郎依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要打报告阻止这件事。如果陆军省次官兼任日本陆军省军事调查部部长杉山元中将一意孤行,那么他会立刻辞职,以免捲进这场看不到胜利的漩涡里。 接下来的一、两天里,果然如梅津美治郎所料,东京大本营不断扯皮,却迟迟没有决断。但没多久,出乎梅津的意料之外,他收到一封返国的调令。 对此完全不知情的王家,则是加紧典礼的筹备工作。 筹备过程中,发生过几次乌龙的插曲,像是为了「復古」(?还是模仿未来),夫人团照抄民国四十年以后的阅兵,在总督府前搭设牌楼与塔台,当作阅兵司令台与贵宾观礼区。 结果在准备开始搭建牌楼时,才忽然发现上面的标语竟然写的是「庆祝双十国庆」字样。 原来是夫人团直接翻拍后世台北阅兵的旧照片,直接让下面的人用列表机输出。 你知道的嘛!无论生化人,还是机器人,做事就是死板不会变通,更不会发出任何疑问,所以输出成品就和老照片上面一模模一样样啦!还好细心的二咪详细检查一遍,否则现场只有爽到国府,王家可是尷尬了,对国联列强更是解释不清楚。 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台湾天气太热,虽然只是七月初,气温已经能高达卅五度以上,加上太阳又大,塔楼再怎么使用吸热材料,依然闷热难耐。最后在王绍屏的同意下,使用了廿二世纪的户外空调,才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他们又发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解释为什么整个观礼台会罩在一个透明像是金鱼缸的罩子里,姑且不论看起来不伦不类,光是用什么材质,怎么造出来的,应该就会引起全球轰动了。 最后还是黄潮生建议王绍屏用神仙工厂生產了一套小型户外天气控制仪,才解决气温过高的问题。这套天气控制仪虽然号称是「小型」,但控制的范围竟然可以涵盖整个大台北盆地。这下子夫人们高兴坏了,这样一来,典礼当天,空军和空骑营终于完全不用担心受到天候影响。保证当天绝对艷阳高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但是气温又能控制在25度,最适宜的温度上。 就在大家忙忙碌碌了一个礼拜,终于来到七月七日当天。 一早王绍屏穿着笔挺的西装(避免给人穷兵黷武的印象),夫人团则是穿着大肚洋装(穿军装真的不能看,台湾军方曾经想尝试,真的是疯狂了),一起来到司令台,他们的四周坐的有黄潮生与他的女友团,还有长辈们和他们的亲友团。最特别的是委员长,竟然获邀到王绍屏身旁左边的位子观礼。毕竟王绍屏没有辞去装备所所长一职,委员长还是他的上司,所以才有这项特殊待遇。而其他各路来宾则分坐司令台在两侧,国府各派系一干代表坐左侧,其他国际来宾坐右侧。 司令台前那条本来叫做介寿路,后来改名为凯达格兰大道,现在仍用这个名字(介寿两个字很难解释,王家也没必要老蒋拍马屁),搭建的楼台上,坐了满满的观礼群眾。(王家贴心的搭了台楼,安排了座椅)只有等一下游行队伍要通过的重庆南路,目前还是空荡荡的。 八点鐘时间一到,音乐响起。王绍屏没有料到竟然选的是这首,悄悄地用脑波问小咪:「这是我们未来的联盟主题曲吗?」小咪笑而不语,在他右侧身边摇摇头。 只听前奏完毕,扩音喇叭当中响出一阵雄壮的大合唱:「我们屹立在太平洋上,任世局变幻,惊涛骇浪…。」委员长对着王绍屏点点头说:「这首歌倒挺应景的,我们所在的这个岛,不就正在太平洋边上。」王绍屏礼貌的回应:「委座说的是。」 只见一名女军人穿着将军服,拿着指挥刀走在最前面,那女人赫然就是东西伯利亚最高指挥官李诚熙。后面则跟着三名军人分别穿着草绿服、天蓝空军服和白色海军服,分举着三支旗杆,上面有着不同图样设计的旗子,中间的是红底中心天蓝圆圈十字星徽,这是陆军旗;左边是完全的天蓝底,十字星徽长了一对白色翅膀,很明显是空军旗;右边则是深蓝底,天蓝圆圈白色十字星徽下有着一对白色的船锚,代表着巡弋四海的海军旗。 三军旗后面则有六个军人,也是陆海空各两名,在两头拉着一面大幅的自由联盟天蓝旗帜,白色十字星在前,白色网格状地球图案在后,下面两支白色稻穗。 九人踢着正步来到司令台前,转向面对司令台。这时音乐停止,司仪再度由小敏担任,只听她透过扩音喇叭喊道:「各位来宾请起立。」所有的国际友人都发放了同步翻译耳机,所以他们也都跟着站起来。 李诚熙这时高喊:「敬礼!」三支旗桿分别向下放倒四十五度,后面巨幅联盟旗则后边上扬十五度。王绍屏依照小咪事前教他的,右手朝上四十五度平放胸前。他行礼完,只听李诚熙再度高喊:「礼毕!」三支旗子恢復竖立,联盟旗再度平放。 「我们屹立在太平洋上」的音乐再度响起,小型旗帜队伍一起向左转,来到司令台右侧的大旗竿旁,李诚熙一个人登上司令台,在司令官的位置上坐好,三名掌旗手,则把三面军旗插在大旗竿下的旗座,然后就回到后台。六名拉着巨幅联盟旗的士兵,则将旗帜掛到旗竿上的绳索上。依然张开的旗帜,等待着命令。他们的行动一刚结束,音乐就配合的唱完一轮停止。 只听小敏高喊:「升旗典礼开始,请主唱着就位。」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快步走到司令台前下方的小台子,站上台的时候,她有点紧张,还差点绊倒,让所有人替她捏把冷汗。 等她一站好,小敏立刻喊道:「各位来宾,请面向联盟旗帜方向肃立。奏乐!」小敏声音一落,随着音乐开始,间奏完毕,那名娇小的女孩对着麦克风大声地唱了起来:「看国旗风翻,听欢声雷动,我们的英雄,战胜顽敌,湔雪奇耻,写成了歷史的光荣。我们生命更新,我们骨肉重逢,从今后復兴民族,促进大同,泱泱大国风。」原来刚刚的屹立太平洋只是出场乐,现在这首才是联盟主题曲。 「怎么选这首?唱歌的难道是金嗓子周璇?」王绍屏用脑波问着身旁的小咪。只见她点点头的回答:「夫君不是希望选一首能回顾以往奋斗,但却充满对未来的期望,不要打打杀杀,音乐轻快,能够振奋人心,又大气磅礡的歌曲,这首不是很适合吗?而凯旋歌还是周璇唱起来最好听,当然是把她这个原唱者找来囉。」王绍屏再次仔细听听歌词,还真是自己要求的那样,于是满意的点点头。 他满意了,可是身边的委员长脸色却是不好看,因为国府至今仍未亲自打败宿敌,没有办法亲自湔雪奇耻,更不要说復兴民族了。这让他听这首歌的时候,越听越觉得讽刺意味浓厚,所以脸色越发不好看。王绍屏见了,大概知道好面子却小心眼的委座又开始想多了,于是低声安慰着说:「委座,这是全民的期望,我们只是先锋,还没取得什么真正的成就,只希望用这首歌与同志共勉之。」 委员长这才低头沉思:毕竟王家没有建国,甚至是在国联的託管下建政,说是湔雪耻辱、復兴民族,真的还太早。想到自己还是的独立主权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名义上比什么自由联盟好听多了,只要奋起直追,自己还是有机会成为復兴民族领袖的。委员长一想通,脸色就恢復自若,微笑的点点头。 升旗典礼结束,随着小敏的「请坐下」,周璇退下之后,音乐再度响起:「飘扬的旗帜,嘹亮的号角,战斗的行列是他快乐的家。一心一意,热爱着国家,更把生命献给了她…。」一群不是坐着轮椅,就是拄着拐杖,否则就是缺胳膊的残障人士,慢慢地从游行发起线走过来,只不过他们依然穿着军服,虽然军服五花八门,有国军的灰蓝布制服,也有王家的草绿服或卡其绒,竟然还有白人,穿着英军制服…。 只听小敏介绍着说:「这些是我军和友军的伤残老兵,自由联盟承诺,将全力帮助他们復健,也会提供工作机会和永久的生活保障,让他们的牺牲奉献得到足够的补偿。」在场的人听到这则介绍,包含连不知情的王绍屏都错愕了。 王绍屏反应过来之后,满意的对小咪点点头,而黄潮生、长辈团在他回头四顾的时候,纷纷向他竖起大拇指。但是委座和英国代表团的脸色都不好看,毕竟自己的士兵要别人养活,这算什么事。可是人家这手玩的漂亮,谁叫自己国家的退伍制度不健全,自己也没人家有钱呢? 后面的队伍更是令他们发窘,竟然是阵亡将士遗属,只见小孩在前,妇女在后,人人捧着黑白照片,最后头的相框还整个用黑布遮住。 随着音乐播放:「回家的路,数一数一生多少个寒暑,数一数起起落落的旅途,多少的笑,多少的哭。回家的路,数一数一年三百六十五,数一数日子有那些胜负又有那些满足…。」 王绍屏望着小咪无奈的苦笑一下,他知道这是当时在唐山为死难在盘山的敌后游击队举行葬礼的歌曲。小咪则是传讯的说:「没办法,我也不想把我们机械王国的专属送葬歌拿出来,但是整个华人音乐史上,竟然找不到一首反战歌曲或祭奠死难将士的音乐,或许在华人眼中真的还是好男不当兵,对战争敬而远之,对英勇战死的勇士无动于衷吧?」 王绍屏不知该说什么,当时他也是无奈才找了这首歌,总不能用外国的歌曲来祭奠死难将士吧!华人平常用在告别式的音乐实在没办法表达他对勇敢牺牲人们的感谢与悼念,只能祝他们真的在壮烈牺牲之后,真正迈向回家之路,祝他们永远安息。 小敏不可能去关注王绍屏的感叹,身为主持人,她只能继续用她那穿透音乐的声音再次介绍着:「…我们会永久性保障牺牲将士眷属的生活,不会让勇士们流血又流泪。……那些黑布盖上的将士们是奋战在敌后牺牲的勇士,由于怕影响敌后工作,我们只能暂时不让他们曝光,未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她们的家属知道他的英勇事蹟…。」 王绍屏有点困惑,自家部队哪来的敌后工作,他才刚刚望向小咪,小咪就用嘴型念着「盘山」两个字,王绍屏就想起来了,当初他复製董家村村民在盘山打游击,结果二死,九伤。但是看看现场的黑布的相框,至少有上百个。他又疑惑了,不过小咪很快就传讯过来:「千金买马骨!」这下他明白了,作戏做全套,两名牺牲者实在不够震撼,更不能吸引大家积极从军啊。看来前面很多阵亡将士的照片与遗嘱也有水分呢!小咪非常了解他,再度传讯告诉他:「那都是真的,但大部分是东北军、西北军、川军…甚至英军的遗属,只要和王家一起奋战过,我们都不会忘了他们。」王绍屏听到这里,用力的点了下头。 这些遗属通过司令台一半的时候,歌曲又换了,竟然换成台语歌:「虽然春天定定会落雨,毋过有汝甲阮来照顾。毋论天外黑,雨会落外粗,总等有天星来照路, 汝是春天最美的花蕊…。」小敏的穿越声音再度出现:「我们将这首闽南语歌曲送给遗属的小朋友,我们允诺将会将这些春天的花蕊照顾到长大成人,他们一路念书的学费全免,还会送他们出国留学,让他们未来的人生能绽放最美丽的花朵。父辈的牺牲已经足够了,希望这些年轻的生命能拥有自己精彩的人生。」只提到付出,没有任何回报,这下子让各国政府代表都有点羞愧。这根本不是来祝贺的,是来这里给王家打脸的啊! 终于最难堪的部分结束了,各国最期盼的阅兵即将展开。 第一支开出来的队伍身穿着红色典礼服,头戴高耸的黑色毛帽,掌旗手高举着米字旗。有些人因为距离太远或死角,还没看见这支部队,但光是放出来的音乐,就让人失望,因为那是英文: 「sometalkofalexander,andsomeofhercules ofhectorandlysander,andsuchgreatnamesasthese. butofalltheworld'sgreatheroes,there'snonethatcancompare. withatow,row,row,row,row,row,tothebritishgrenadiers. 有人尊敬亚歷山大,也有人崇拜赫拉克勒斯 或是海克托尔,或是利山达。或是许多许多这样的英雄 但是就是全世界的英雄里,也没有一个能和他比 能和那一排,排,排,排,排的英国掷弹兵比…」 播送英文进行曲代表着这是英军的部队,可是大家不是来看英军的,现场终是难掩失望之情。但是还是得耐着性子听司仪介绍:「这是支顽强的队伍,他们冒着全营三分之二的牺牲,不是捍卫他们的家园,而是保护一群他们不认识的人,只为了兑现承诺,这是真正具有骑士精神的勇士,让我们向他们献出最高的敬意!」这段中英文同步的背景陈述,让通过司令台的英军特种警卫营全部竖直了身体,原本散漫的脚步也整齐了起来,即便没有参加过那次战役的新兵也感到莫名的光荣。英国祝贺代表团更是全体起立,激动地热烈鼓掌! 接下来播放的音乐,国府的官员都没有听过,但小敏却介绍着这是国府的东北军和西北军部队的歌曲:「这支部队曾是抵抗日军侵略的先锋,是214大捷的主力,让我们用这首『勇士进行曲』来向他们致敬,欢迎这群勇士们!」 随着歌声:「男儿立志在沙场,马革裹尸气浩壮。金戈挥动耀日月,铁骑奔腾撼山岗!头可断,血可淌,中华文化不可丧…。」这批身着卡其布军装,德式钢盔,完全比照中央军服饰,只是顏色有所不同的部队,踏着练习很久的正步,果然踏出百战雄师的步伐,让全场眼睛为之一亮。连委员长也挺起了胸膛,左侧观礼台的张少帅更是兴奋不已,激动地带头起立鼓掌,带动国府各党派也跟着站起来鼓掌。 接着的川军,则被包装成抵抗苏联扶植叛军的英雄,送给他们的歌曲也十分应景:「迈开雄健的步伐,摆动粗壮的臂膀,我们是英勇的革命战士,齐为反共大业奔忙。精忠贯日月,劲节厉冰霜,力能撼山岳,才足安家邦。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大步前进!走向群眾走向战场,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大步前进!走向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即便川军当时屡战屡败,但听到这样的歌曲,他们的自信心油然而生,脚步也越加地坚定。让在座的来宾都深信这支部队必定歷经考验,剑锋所指,所向无敌。 这让熟知内情的委员长有点疑惑的看向王绍屏,王绍屏被看的不好意思,乾笑两声:「呵呵,在外人面前不能丢脸嘛!川军当时的装备太差,还营养不良。加上没有坚定的思想,拚意志力也不行,所以一时失败是必然的。委座你看,现在他们现在伙食跟上了,配上了精良装备,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和过去相比,已经无法同日而语了。」委员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王绍屏则是内心鏗鐙一声,心道:「这下坏了,川军被盯上了。」但是转念一想,决定赖皮到底:「反正人在我这,看你怎么拐回去?」 所有的友军走完之后,再来的音乐非常突兀,间奏听起来像传统戏曲。王绍屏满脸问号的看向小咪,小咪微微一笑,传个讯息说:「实在找不到什么女兵的歌曲,强国作的那些女兵音乐,听起来豪气都不太足,有点像撒娇。所以找好把港剧杨门女将的主题曲拿来用,呵呵…。」听起来小咪的底气也不太足。 在改编成快节奏的「英姿焕发,威风震番邦。手中枪,要敌人肝胆丧…」的女性歌声中,一群花木兰穿着后世政战学校女生营的制服,头戴天蓝色,帽簷微微向上弯曲的帽子与一样色系,金黄色双排釦的上衣,袖子绣了四条金黄色条纹,加上白色窄裙,搭配白色高跟鞋,肩背着上头有红十字图案的白色救护包,以每分鐘可144步的小碎步通过司令台,在小敏「这是我军伟大的女性军医队伍!」的简短介绍下获得热烈的掌声。如果有人认得掌旗手后头的指挥官,就会发现那是五堂哥王绍雄的新婚妻子刘美兰。 女兵营之后,紧接着是一阵非常响亮,大气磅薄的脚步声,刷、刷、刷…的声音,打从心底震撼着人心。(废话嘛!机器人走起来能不大声吗?)只听那指挥官远远就喊:「正步~走!」,脚步声变成磅、磅、磅…,更是震撼了大地! 通常是接近司令台的发起线才下达踢正步的口令,没想到这支部队竟然在距离发起线非常远的就开始踢起正步。接下来的口令竟然是唱军歌的动令:「仰望自由的晴空,预备~唱!」,震摄人心的歌声竟然是由校阅部队自己唱出来的,甚至伴奏音乐也是由部队前方的鼓号乐队现场演奏出来: 「仰望自由的晴空,喜见日出云开。 万里民主的山河,春天永远常在。 阵阵金鼓雷鸣,猎猎旌旗焕采。 执干戈,卫社稷,千秋万载。 我们的心,是自由的心。 我们的爱,是民主的爱。 炮阵如山、枪林似海,捍卫战士、热血澎湃。 发扬自由民主精神,我们继往开来!」 一遍遍的歌声令人感到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如果是一般人,正步踢到离司令台还有一半的距离,应该就趴下了。但现场除了对机器战士知情的王家人之外,所有的来宾都对这群士兵竟然能一路踢过来,丝毫不紊乱的步伐,一样整齐的雄壮歌声,感到震惊。 部队走到司令台前面,指挥官高喊一声:「向右~看!」,在军旗放下来的那一刻,所有台上来宾都感觉内心一揪,似乎真有一股杀气,从眼前部队的眼神直射台上,锐利地迎面扑来。其实…这是机器战士脑中发射的威摄电波,特斯拉特别在这段日子,赶工出来做出来小玩意儿。目的本来是为了震摄宵小,现在看来用在列强和国府各派系也挺有效的。 为了提升震摄效果,陆海空三军校阅部队都是25人正面,45列侧面,1125超大步兵方阵,比后世强国阅兵人还多75人,直追国府播迁来台后的阅兵最多人数。操典当然也是按照台湾后世早期的校阅模式,士兵们肩上扛着野战背包,左手扛枪不动,右手前后摆动,向前90度,向后15度。由于都戴白手套,随着歌声及鼓点,整齐划一到令人震撼。当然啦…!如果现场有任何国家政府想回去自己练,势必走到一半就没气了。毕竟这是机器人部队啊!不过,希特勒、墨索里尼和委员长还真的看起来都跃跃欲试的样子。 甚至一直被冷落的土肥原,坐在右侧观礼台的角落,也细细地拿笔记下过程,打算呈报上去,供军部参考:「王家的枪枝比较短(可是人家是全自动步枪啊!笨蛋!),一定没有皇军扛着上了刺刀高达一米六的三八式步枪,演练起来好看。」土肥原在心里自信满满地作着比较。但他一定没料到,以后全日本的士兵,在操练到气虚快死的时候,心里全都恨死他这个始作俑者了。 陆军完了,之后是空军,空军是由伞兵部队代表接受检阅,规格和模式都和陆军一样,唯一差别是军歌,伞兵先代替空军唱了的「壮志凌霄」之后,才唱自己的「伞兵之歌」。 海军则由海军陆战队担任校阅部队,他们也是先唱了海军军歌「海上进行曲」(就是「签下去」广告的那一首),然后再通过司令台的时候,才唱陆战队的队歌「战斗的陆战队」。 陆、海、空三波步兵方阵结束,接着就是各式武器检阅,首先当然是像昨天预演一样,空军先行。真的没有喷射机出现,只有那些螺旋桨的老式飞机。不过,对王家来说,螺旋桨飞机已经老态龙钟,但对现场各国,包括列强而言,这些却是极为先进的飞机。尤其直升机通过的时候,各国代表更是眼巴巴的看着这款他们完全没见过的,螺旋桨长在头顶的飞机。心中极度想要知道它的性能参数,还有作战方式。(现场没有展示垂直起降) 空军和空骑营的展示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地面装甲部队从远处传来的履带声轰隆作响。最兴奋的仍是希特勒、墨索里尼两人,其他各国当然也翘首以待。只有委员长知道国军已经开始装备这些装甲战车,没那么期待。不过心中深处,仍想看看王家还有什么新武器。可惜的是,这次王家故意藏着掖着,让委员长彻底失望了。 装甲部队最后的自走砲进场的时候,王志平突然走过来,低声在王绍屏耳边嘀咕几句,随即王绍屏转过头一脸严肃的对委员长说:「委座,我们刚刚收到电报,就在刚刚早上十点,日军驻丰台的驻屯军歩兵旅团第一联队忽然砲击卢沟桥东侧的宛平县城。」 「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委员长有点错愕,他完全没有收到国内任何预警,更没想到日本人真的会动手。 王绍屏皱着眉头说:「事情经过还不清楚,但驻守该地的西北军29军第37师第110旅第219团第三营,约一千四百多人,已经奋起抵抗。但37师还未完全换装,根据传来的现场情报,这个营的装备老旧,弹械不足,恐怕急需支援。委座,您可能得跟我来一趟。对了!我们还得叫上张少帅。」王绍屏表面十分平静,但心中早已大骂:「我就说,怎么可能会这么顺利?自从我来这个鬼时代之后,麻烦总是很准时的…。」 -- 第贰零零章 新七七事变 看到王绍屏和委员长同时站了起来,小咪问道:「怎么了?」 王绍屏苦笑一声:「麻烦似乎都很准时找上门,日本人砲击了宛平县城。我们得去了解一下现况,庞德兄弟正在线上等。」 小咪点点头:「让杨老爹跟你一去,还有生哥,其他人等典礼结束再了解状况,不然大家会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的确日本人的挑衅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王家人集体离开,可能会引起来宾恐慌,事情反而比较大。于是王绍屏点点头,让王志平过去请杨钧和黄潮生,还有张少帅,一同前往地下战情室。 一路边走委员长边问:「这是去哪?」 「我们在平津的生意留了一些人,现在就是去战情室和他们视讯了解一下情况。」王绍屏刻意不谈武装人员,以免让小心眼的委员长不舒服。 不过委员长到没有针对这件事刻意追问,反而有点隐隐后悔,如果没有放任北平分会瞎搞,日本人或许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主动发起挑衅。于是他开口问道:「那么对于目前交战的情况,台生有什么看法?我们该如何应变?」 王绍屏其实在此之前和黄潮生讨论过,如果发生类似的中日衝突,该採取何种应变措施。毕竟两人都知道歷史的惯性依然很大,缺乏资源又积极想要拓展生存空间的日本,亡华野心必然不死,假如歷史依然回到中日大战的轨道上,王家是置身事外,努力发展?还是积极介入,将中国的危机扼杀于摇篮之内呢? 这是需要深思的决定,让中国继续陷入混乱,王绍屏势必失去广大的资源、人口和市场,将会推迟发展的时间。但假如百分之百回到歷史原有的轨道上,说不定王家还得面对未来肆虐的共產红潮。就像老毛对日本人说的,没有中日战争,人民共和国不会建立,至少不会那么快。 但如果让中国平稳发展,王家必须积极投入中国内部政治权力争夺,否则一个不受控制但又发展起来的大国,不一定会照王绍屏的想法,努力朝民主自由均富的方向和平发展。毕竟中国在近代受的屈辱太多,要解除各种不平等条约,驱逐外国势力,势必会和列强发生衝突。说不定歷史就会向王绍屏开一个玩笑,让日本加入同盟国,中国却沦为轴心国的一员。 那整个世界大势就变得完全不可控,想想看希特勒独霸欧洲?墨索里尼称霸非洲?日军拿着美国的军援,大力侵略中国!这样疯狂的世界,想起来就不寒而慄。 而且日本提早和英美联手,这场世界大战会打到什么样的地步。如果美国和日本分享了核子技术。王绍屏和黄潮生毫不怀疑,以目前日本军国主义当道的情状下,日本军阀会毫不犹疑地对任何妨碍他们侵略脚步的人投放原子弹。那样的话,乾脆就让地球自爆算了,还玩个屁?还谈什么建立新时空区? 后来王绍屏和黄潮生的共识就是:遏止日本往中国大陆发展,至于日本想侵略哪?那就不关我们的事。至于中国的政治结构,王家还是以发展经济优先,再看看未来的状况做调整。 毕竟这在原歷史上,完全没有参考的机会,即便辅导穿越者经验丰富的黄潮生,也不能保证其他穿越者的经验能运用到这个时空上。黄潮生当时就感慨的说:「时间点不同,情势不同,很难有复製性…。」 不过对于委员长的提问,即便已经有了决断,王绍屏还是趋向保守的回答,避免把委员长吓到,毕竟你忽然对他说:「我们要和小日本全面开打!」毫无准备的他不是吓到腿软,就是怀疑王家别有用心。在当前国府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头阵的主力必定是王家人。但王家一旦开火,那还有其他国府派系什么事吗?委员长不会担心王家藉此夺权吗?难道打完日本,自己再和国府来场大仗?自己要的是和平发展!即便对付日本,也希望侷限在局部战争,将日本驱逐出中国领土即可。 于是王绍屏是这样回答的:「得先看看衝突是突发性,还是蓄意已久。如果是意外,或许我们只要击退日军,就能利用谈判,将日本赶出去。但如果是日本谋划已久,那我们只能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一路和日本死嗑到底。」 「死嗑」委员长听不懂,但「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这他知道。就是全国总动员嘛!而且这两句挺不错的,万一真有个闪失,可以放到自己号召全民抗战的演讲里。决定抄袭王绍屏的佳句为自己所有用而暗喜的委员长,如果知道是王绍屏先抄他的名言,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张少帅这时从后面小跑步追上王绍屏等一行人,虽然他之前对于自己没有获得登上中央司令台的礼遇而有点鬱闷。但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光说承德事变,他就有密不可分的责任。所以他也只能偷偷生闷气,而不敢明白表现出来。现在王绍屏邀请他入总督府一叙,让他喜出望外,于是赶紧小跑步跟着王家的接待人员,往总督府里面跑,沿路跑,还一边嫌弃接待人员动作太慢。终于赶紧赶慢,追上王绍屏一行人。 一见面,顾不得寒暄,王绍屏开口就说:「少帅,日本人正在砲击宛平县城,你在平津有多少部队能够驰援?」「啊?宛平县在哪?」张少帅一愣,竟然问出一个愚蠢的问题。 「在北平城郊丰台附近,就是驻丰台的日军正在砲击宛平,我们现在要去了解状况,已经换装的东北军在平津一带有哪几个单位?有多少人?」王绍屏没有在意少帅的不学无术,他知道张少帅一向如此,对于军国大事总是后知后觉,花天酒地倒是奋勇向前。 而且现在更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得知道最可靠的盟友张少帅能掌握多少部队,才能决定王家得投入多大力气。毕竟这场仗,最好还是由这个时代的人来打,对于激励中国民心士气,才会有最好的效果。说不定还能提早完成抗日联合统一阵线,提早召开国是会议,结束内战状态,让老想渔翁得利的共党提早歇歇,大家都用治理地方的政绩,来公平竞争一下。 「平津一带,我们几乎不驻防,全交给西北军。因为之前北平分会几乎把当地的东北军都…轮调走,现在平津附近就是西北军29军在驻防,东北军现在都集中到热河、辽寧前线。」张少帅本来想用「吃乾抹净」来形容北平分会难看的吃相。但看到委员长在场,还是谨慎的用了「轮调」两个字。 「唉!好吧,我看得由中央和我们自由联盟派人了,毕竟东北前线不能动。少帅,那空军呢?」王绍屏这声长叹,让委员长有点脸红,毕竟乱搞的是中央派去的大员,和自己也脱不了干係。 「北平南苑机场是北平分会管辖,我们并不清楚。原来的装备所东北教导团解散后,我东北空军现在也都集中在东北前线,而且飞行员极度不足,大约只有百来人…。」张少帅再怎么花天酒地,对自己的部队还是掌握的很清楚的,不过意思也很明显,这场仗,东北军是完全上不了场。 「唉!连空军也得从满庄增援啊!满庄飞行员也不多。委座,如果长期衝突的话,恐怕还是得由中央从南方各地调飞行员北上。不过,飞机我会让满庄准备的。」这段话是对委员长说的,委员长也不敢反驳。屎是自己拉的,屁股得自己擦乾净。至少人家愿意支援装备,委员长还能说什么? 眾人边说边走,杨钧忽然插嘴说道:「热河、上海也必须戒备,更要小心苏联趁火打劫。」杨钧会提上海,现场除了黄潮生,大家都明白,国府刚接收英美的第一、第二舰队都在那。以小日本的尿性,无论双方是否真的正式开战,掌握制海权一定是他们首先要做的事,而且偷袭一向是日本人的「良好习惯」。 「这样吧!我们在热河目前还留下一支保安队,也有相关武器,就让东北军统一指挥吧!不过当前留守指挥官是谁?不要找个不可靠的。」王绍屏作了决断,把原本汰除下来的东北军组成的保安队,再交还给他们。 张少帅没有任何欣喜,他知道这是临时调度,那批人是对东北军彻底失望了。可是他还是不加思索地先回答了王绍屏的提问:「何柱国!」王绍屏点点头:「他可以。」两人把委员长晾在一旁,但委员长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人家是在替北平分会擦屁股,这时说些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不过杨钧倒是发现了委员长的尷尬,连忙补充开口说:「也请委座通知上海海军全力戒备,日军可能会想突击刚刚接收装备,尚未熟练成军的上海海军舰队。」委员长点点头,吩咐跟在身边的侍从官向王家借电报机,立刻向上海海军示警。 王绍屏也接口说:「我也会通知山东青岛第三舰队,让他们密切关注平津战况。」沉鸿烈统帅的国府第三舰队,一直处于听调不听宣的状况下,对于中央的命令一向阳奉阴违。本来舰隻老旧,中央也不在乎。但自从王绍屏答应帮他们换装之后,目前已经有了几艘新式驱逐舰。小有规模的第三舰队,目前已经完全奉王家号令,完全不理会中央。所以王绍屏不是不顾委员长脸面,故意提起第三舰队。而是为了避免中央海军北上企图掌控平津海面,遭受日军伏击而导致不必要的损失。毕竟海军和步兵不一样,只是一支新步枪,稍微熟练一下,就能上战场的。和空军、坦克部队差不多,都得花点时间训练,甚至舰艇要熟悉的时间更长。 委员长虽然心知肚明王绍屏的好意,但为了中央的顏面,仍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不满:「我会让广东第四舰队在南海附近巡弋,临检日本船隻,阻挠日本航运,看看能不能影响其经济,增加谈判筹码…。」当他还想长篇大论发表看法的时候,老谋深算的杨钧已经知道委员长这是在赌气,于是从后面拉拉王绍屏的衣角。 王绍屏会意,随即抢着说:「委座,广东舰队还没开始换装,舰隻老旧,不如让自由联盟的舰队巡弋黄海、东海,既可避免日本联合舰队蠢蠢欲动,也为国府四大舰队争取换装训练的时间,您看如何?。」 委员长知道这是王台生给自己台阶下,就算四支舰队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又如何和新式舰艇如云的日本联合舰队对抗?别说是阻挠日本航运,自己敢下令,那还要看只有老旧船舰的广东舰队能不能做到,敢不敢真的出海拦截日本货船。与其让训练不全的中央海军出海,无论是临检也好,作战也罢,不如让王家精锐海军顶在前头吓阻,来得有效多了。不管海军是否趁机把握时间,加紧训练,王台生承诺能加速换装,那可是天大好消息,自己如果还不顺坡下驴,那真的是脑袋坏了。于是委员长很没志气的,从慷慨激昂的状态下,像洩了气的皮球般的点了点头。 不过委员长决心找回一点面子的决心并没有改变,于是他又开口说:「我看我们还是得尽快召开全国各党各派的国是会议,来讨论当前变局。既然国内各党派都在台北齐聚一堂,不如就由台生这个东道主出面提议立即召开,台生、汉卿,你们觉得如何?」 王台生没有细想当然是千肯万肯,正准备点头的之际,杨钧再次扯住他的衣角,但这次他不是轻轻地扯一扯,而是向后大力一拉,把王绍屏往后拉。自己则向前走一步,开口替王绍屏回应说:「委座,这是中央的权责,还是由委座出面号召,我们鞍前马后,跑跑腿,当当跑堂,负责后勤支援没问题。」 委员长对杨钧不熟,但他听过这号人物,知道是王台生的师父,不知哪位王夫人的乾爹。所以即便和自己原来的计画不同,但杨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这件事的确是由中央出面才名正言顺。以前是苦于没有适当机会,现在则是面临国族存续,民族存亡之际,号召全民抗战是中央政府应有之义。自己如果再推辞,那就失去了正统大义。想通这一点,委员长连忙点头说:「好!等等麻烦台生把各党各派集中起来,我来和大家谈谈话。等到大家都同意了,我再赶回国内,召集国内各界贤达,集思广益,务必扭转当前危机为復兴民族,重建国家的契机。」王绍屏和张少帅纷纷点头同意。 要不是时机不对,黄潮生还真有鼓掌地衝动。大人物说完话,大家不是都要鼓掌?何况真心说得不错,黄潮生心中由衷的真心佩服。他脑波传讯给王绍屏说:「老蒋真不愧是当前优秀的政客之一,本来还露出犹豫之色,但却能快速算计各方利益。随后便立刻当机立断,其决心和口才都算是当世佼佼者。后世以成败论英雄,真是失之介石啊!他在战后的失败,只能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或者说『江山辈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能说他那套在战后内外交迫的情况下,过时了…。」 就在黄潮生不断感慨之下,眾人已经进了地下战情室,诺大的萤幕上,庞德兄弟的大哥占士邦,已经在线上等待了。 王绍屏也顾不得为占士邦介绍眾人,连忙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占士邦的中文很好,语速很快地回答:「219团第三营仍在奋勇抵抗,听说伤亡十分惨重,但具体数字我们没有。我刚刚获得通报,满庄伞兵训练班教官营,共计八百多人,目前由王庚少将率领,正搭乘c46准备前往空降…。」 这时早已待命的另一个小视窗跳出来,正是满载草绿服士兵的机舱(王家伞兵有不同服装能适应各种不同环境,当前是穿草绿服),唯一站在机舱里的王庚,抓着安全桿,非常有经验的面对镜头,简单行个礼:「报告长官,我是王庚,目前正带领教导团教官干部营八百廿一人,前往宛平县空降支援。请问长官有何指示?」 原有编成的空降教导第一师,早已经被军委会要走,改编成为国军的空军伞兵第一师。而王庚在第一时间就辞去师长的职位,留在满庄继续担任空降教导团总教官。他现在已经移民亚联,拿着国联护照,正式加入王家军…。喔!现在要改名叫自由联盟军,通常被简称自由军。当然他也应联盟要求保留了中国籍,自由联盟和当前国府都是允许双重国籍的,这也是双方的约定之一,涉及军事合作的人员尽量具备双重国籍,以免到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王庚这时行礼的对象是王绍屏,旁边的委员长认得这个曾被国府误会成间谍,待过南京监狱的西点军校毕业生。即便内心很不是滋味,但却也无可奈何,谁叫当时他自己只重视黄埔出身,而漠视了这些自学归国的海外军校生呢? 王绍屏举手回了个礼,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王少将,我会尽快把补给和支援给你送过去,但你务必要有坚持廿四小时,甚至四十八小时的决心。现在还缺什么吗?需要空中支援或再空投一些重火力吗?」 「报告长官,我们拖了五架滑翔机,带了五辆m22蝗虫,应该够日军喝一壶的了!目前弹药充足,如果能让空骑营派一些武装直升机支援,我们会更灵活一点。请长官放心,我们伞兵天生就是负责杀出重围,打开出路的陆战先锋!」后面的士兵在王庚的话刚一结束,立刻一起吶喊:「杀出重围!开路先锋!」这让一旁的委员长和张少帅,真是满心羡慕忌妒恨啊!怎么这么好的士兵,都让王家给拱了? 这两个人还真不好好自我检讨一下,王家的自然人士兵都是来自国府、东北军、西北军,甚至川军。这些人当时没有关係可走,爹不疼娘不爱的被人到处踢过来赶过去,是王家花了心力,用了功夫,好吃好喝伺候着,好枪好制服装备着,不识字的要教他们读书,还要教他们勤练苦练战技、兵法战术,加上无微不至的照顾,有病免费看病,高薪资高福利养着,包括家人都搬过来照顾,这才有现在这个忠心不贰、百战雄师的模样。 沿路一直关心着士兵福祉,感触最深的王绍屏,眼眶微红哽咽地说:「好!活着回来!我给大家庆功!」士兵再度吶喊:「活着回来!长官庆功!」这批被严格筛选出来的教官营,只有少部分是机器、生化人。大多数都是被国府、东北军汰除的士官兵,留学生尤其多。这让王绍屏不由得揪心暗道:「这可都是人才啊!可别死了,死一个我都心疼。」他心中无名的难过起来,甚至偷偷下定决心,如果他们遭遇危险,不管曝露多少实力,花多大代价,都要把这群宝贵的军人给救回来。 话说到这里,机舱内白光熄灭,红灯亮起,这是接近伞降区的指示灯,大家要开始就伞位。所以所有士兵都拉着安全索,身体用力一撑,整齐刷地一声,齐齐站了起来。王庚再度行了个礼:「报告长官,接近伞降区一公里,恳请结束通讯。」 王绍屏点:「祝你们好运!」士兵和王庚一起大声回应:「谢谢长官!」然后小视窗通讯就结束了。 王绍屏揉揉眼睛,藉机擦掉眼角一颗小小泪珠。杨钧在旁边看了微微摇头,自己这个徒弟,依然做不到铁石心肠,真是不合格的政客啊!不过,自己不就是喜欢他这点吗?只是,面对无情的政治斗争,他这个样子,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想到这里,杨钧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结束了和王庚的通话,王绍屏详细问了占士邦,整个宛平县衝突的详细发生经过。 「据待在北平的詹姆士,以记者身分採访调查的结果。今天凌晨,日本驻丰台的第一联队。号称昨晚日军进行夜间训练,演习的时候,士兵失踪。随即要求大部队入宛平县搜查,219团第三营少校营长金振中予以拒绝,只同意日军派代表,由中方陪同,挨家挨户查访。但日军寺平副官仍坚持,为节省时间,一定要全军入城搜查。双方从凌晨一直协商到上午九点多。由于交涉过程中,双方对峙的士兵相互出言不逊,开始了互相推挤,正要全面开打演出全武行之际,金营长对空鸣枪制止了双方进一步的衝突。寺平忠辅大尉见现场对己方不利,愤而退出宛平城。但当他一回营没多久,日军即开始砲击宛平城。」占士邦快速地将詹姆士调查的结果,一口气全部说完。 「果然歷史的惯性很强呢!又是士兵失踪。」王绍屏忍不住看了生哥一眼,传了这样感叹的讯息过去,但生哥却摇摇头,回讯说:「歷史上日本人就是一直力图在中国寻找生存空间,这点很难改变,唯有彻底打败他们,才能打消他们的念头。你没看美国二战后期节节进逼,但如果没有原子弹,日本还不可能那么快投降。这个民族已经完全被军国主义洗脑,国家则被这些狂热军人完全绑架,我们得花很多力气啊! 至于士兵失踪?哼!这叫『日本驴』技穷!弄来弄去就只会那几招,不是日本侨民被打、被杀,不然就是日本商店被抢、被砸,再来就是演习士兵失踪…唉~!了无新意!这只能说日本军阀脑袋不聪明啊!我们还是看看后续发展,歷史到底回溯了多少趴数,再决定看怎么办。」 王绍屏微微点点头,继续追问占士邦相关细节,看看和原歷史差距有多大:「日军其他部队有动作吗?天津驻屯军司令部的反应呢?」 「东北日军在前一阵子承德事变前夕调度还蛮大的,但这次和驻屯军一样,都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跡象。而驻屯军司令部对外拒绝採访,只回应了蜂拥上门的记者一句『正在调查』,就没有下文。」占士邦老实的说。 王绍屏望向黄潮生,只听生哥传来讯息说:「看来只能看看上海日军的动作,如果日本在上海动手了,那代表日本人准备已久,全面开战就免不了。你问问当代人的看法吧?或许他们和日本人打交道久了,久病成良医。」 王绍屏正有这个意思,依据他过往经验,当代人比他这个外来客看得真切一点,常常一下子就能点出对手的关键想法,或许是自己和他们有代沟吧?自己就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观察重点。既然生哥也想听听这代人的想法,自己就开口问道:「委员长,您怎么看?」 委员长深深吸口气:「刚刚听这位洋人先生的说法,我认为应该是下面部队擅作主张之后的军事摩擦,所以东北和天津才会都没有反应。我知道驻屯军司令梅津美治郎这个人,他被称为『无言的将军』,不是没理由的,他这个人沉默寡言,外表看来很和善,但实际上十分精明干练。如果是他下的命令,绝不会没有其他动作。 他一出手,那必定是疾风骤雨般的让我们无力反抗。而不会衝突快一个小时了,还在砲击宛平县。如果是他的计画,以29军一个军被…的薄弱军力,平津应该已经陷落。」委员长差点把29军也被北平分会拆得七零八落,唯一整编一半的38师还被调往陕西这件事讲出来,即便他是事后这几天才知情,但现在怎么辩解,也扯不清楚,不如不要提。 为了掩饰刚刚口误的心虚,委员长假装神色自若地继续推论:「要判断日军是不是蓄谋已久,就看东北日军、天津驻屯军和上海派遣军下一步的动作。我猜东京应该也有意思让事情像九一八事变一样,顺其自然的让战情扩大,不然梅津美治郎不会不出来澄清。或许他正在和东京争辩,也说不定。我们倒是要小心东北关东军新任司令官菱刈隆大将,这个人以『肃勇果敢』着称,其实就是勇于冒险的意思。他对中国十分了解,侵华也十分积极,而且有勇有谋,被称为侵华的『军中之魁』。 这是他第二次出来替关东军保驾护航,前一次是民国十九年畑英太郎得急病去世,也是派他出来临危受命。这次武藤信义被炸死,依然派他来,可见他在日军高层心中的份量。即便九一八事变是在本庄繁任内发动的,但据说本庄繁当时的反应是不知所措,而在九一八事变发生前一个月才调回日本担任军事参议官的菱刈隆,听说才是真正的策画者。」 张少帅在一旁点头:「菱刈隆的确非常难缠,野心也很大,恐怕东北前线要加强戒备。」说完,他也让随后赶来的副官,赶紧去发电报,通知何柱国全面提升战备。 既然两位「日本通」都这么说,该做的就是全面备战,等候日本下一步的动作。然后赶紧通知国内各党派,除了通报这次的新七七事变之外,还要通知他们,中央打算召开国是会议,让他们各自回报所属派系,看是不是能就近在台北召开。 一行人走出战情室,王绍屏正要让身边的王志平去联系国内来参与典礼的代表,这时却看到小咪远远的走过来。 王绍屏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意外,赶紧小跑过去问道:「你怎么进来了,外面出了什么事吗?」小咪在外人面前一定是装得温柔婉约的样子,先和委员长、张少帅、杨老爹、生哥问好之后,才说:「没事,就是该轮到你要主持授勋、授阶仪式,本来不想来打搅你们的,但是将士们都很期待…。」王绍屏想到刚刚飞到宛平县上空准备空降的那群士兵,他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能做的就只有那么多…。」感情丰富的王绍屏又哽咽起来。 「怎么了?」小咪一把抱住差不多高的王绍屏,王绍屏惊呼一声:「小心你的肚子。」小咪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关係,我身体好的很,宝宝也很坚强的,倒是你这个爸爸怎么啦…?」王绍屏挽着小咪,向着门外走去,边跟她说刚刚伞兵的事。小咪拍拍他的手安慰着说:「不用担心,即便满庄那边不能应付,喜峰口、唐山基地难道还来不及吗?就骗大家说是东西伯利亚多来的援军不就得了。」王绍屏点点头,像个小孩一般让小咪牵着向会场走去。 -- 第贰零一章 抢救新八百壮士 王绍屏真的很讨厌战争,只要一打仗,敌人就会变聪明了,而友军就会突然变得像猪一样。后世强国有句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王绍屏恰好遇到最可怕的情况:「神一样的对手和猪队友一起联手!」 他才主持完授勋和授阶典礼,立刻接到潜伏在日本,为苏、德、王家做事的三面间谍理查.佐格尔的密报,说是梅津美治郎早在五天前就被召回国内,接替他的是原来发动一二八事变的上海派遣军参谋长兼代理司令田代皖一郎,接任上海派遣军司令的更是后来替皇族朝香宫鳩彦背了南京大屠杀大黑锅的松井石根。 这下子他和委员长一起谋划的对策都得推倒重来,因为这代表着这次的中日衝突不单纯是军事意外摩擦,而是有意的谋划,甚至日军已经做好扩大事端的准备。 反正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就那个尿性,王绍屏只是为自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整起阴谋而稍微懊恼一下罢了,但真正让他整个火大的却是国府和东北军的反应。先说说那南京政府,委员长不知道怎么了,用的手下总有一些亲日的狗腿子。委员长示警与军事调度的电报发回国去,得到的回復竟是「日本大使已经真对宛平县误会,做了非正式的道歉,速请委座回国,以利停战谈判之进行。一切军事调动,还请等委座返国,再行考虑确认。」 这真把王绍屏气坏了。而委员长也一脸尷尬,只好匆忙地在各党派面前宣布「中央将召开国是会议,共商国是,以便稳定当前局势,共谋对抗日寇入侵」等隻字片语之后,就留下顾维钧和张群展开国是会议的初步协商,自己匆匆返回南京。 而张少帅那里的状况倒是非战之罪,加强戒备的电报他都还没发出去,紧急求援的电报竟然就发来了。 原来是被调往辽西走廊的于学忠51军,遭到日军突袭,由于事发突然,加上原来北平分会藉轮调名义由中央各派系抽调来的各营,不是一触即溃,就是丢盔弃甲的逃跑,甚至还有望风而降的。 最离谱的莫过于某装甲营,竟然因为不熟悉装备,导致坦克竞相拋锚,好不容易放了几砲,全营竟然被俘。 目前51军残馀部队已经撤守山海关,固守待援。幸好热河虽然失去关锦寧的屏仗,但在何柱国提前防范下,虽然也略有损失,但日军兵力不足,并未紧步进逼。加上空军低空密接支援,目前仍牢牢控制住热河原有防线。 不过张少帅听到局势不利,随即也只留下代表东北军参与阅兵检阅的唐聚伍负责联系,并出席国是会议初步磋商,自己赶紧告辞,返回承德坐镇。 送走了委员长和张少帅,王绍屏又得到另一个消息,原本在民国35年11月才会发生的百灵庙战役,竟然提早在绥远爆发。二月份泡汤行动结束时,曾反对张少帅而叛变的李立信,在叛乱失利后,躲入绥远和外蒙边境,接受内蒙古王公会议主席德王的庇护。而倡议内蒙独立的德王,一边和派驻外蒙的苏联顾问勾勾搭搭,一方面又和东北关东军眉来眼去,同时接受两边的资助。 这一次德王接受关东军的大量奥援,并接受大量日本军事顾问,以替关东军开闢第二战场为目标,派李守信和中央曾给予任命的察北义勇军司令,现自号「大汉义军」司令的汉奸王英,共同组成内蒙古联军,打算吞下整个绥远省,结果被晋系战将傅作义驻守在绥远的卅五军在百灵庙击溃,和原歷史一样,称为百灵庙大捷。 虽然这个消息让王绍屏有点哭笑不得,歷史不只不想改变,还让某些史实提早发生。但就像黄潮生安慰他说的:「总算是个好消息吧!至少表示苏联在外蒙没有大的动作,可能乔巴山也在忙着大清洗,也说不定,毕竟他可是非常忠于史达林的命令的。只要苏联没有动作,绥远有晋系,孙殿英在甘肃,那么即便察哈尔只有一个四十师却号称四十军的庞炳勛部,压力仍不会太大,我们也不用一直为可能得两线作战而烦恼。」 在情报陆陆续续近来的当下,王家人开了两场内部会议,第一场长辈团和林蔚参加了。第二场则单纯是夫人团和生哥…含他的女友团参加。两场会议讨论内容差异不大,首先当然是阅兵还要不要继续;第二,王家要介入中日衝突多深,以什么身分介入;第三是在中日双方身上各要达到什么战略目标。而第二场更内部的会议,除了回顾前三点,长辈团的建议之外;还多讨论了两点,一当然是什么样的决策会对开创新时空区最有利,第二点则是可以动用超时代武力到什么地步? 事后来看,除了「阅兵要继续进行,甚至要同步进行,才能震摄苏联、日本。」这项集体百分之百的共识外,其他讨论事项,大家都有不同意见。在第一场冗长的讨论进行时,王绍屏就相当急躁不安,因为他没有忘记答应了八百伞兵的承诺,会尽快派出援军。但也就是这个援军的规模大小,牵扯到前面所说的介入中日衝突要多深?以什么身分介入?还有想要在中日双方上得到什么?甚至和创立新时空区、动用什么超时代武力也都有关係,所以没有人能准确告诉王绍屏何时可以派出援军。而且,王绍屏并不知道那批伞兵一开始就陷入了狂风的麻烦,否则他会更焦躁。 七月七日这天不只台北艷阳高照,北平宛平县也是。而且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更让人感到天气的闷热。中日双方一个小时的交火,到了接近中午十一点,终于转入对峙状态…。 「饭糰来了!饭糰来了!」炊事兵边猫着身体在城墙内送餐,一边小声的告知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城外的战士们。 「唉呦!卢二毛,你们伙房这什么饭糰,连个咸菜都没有也就算了,还包着小石头,我的牙啊…!」一个体型壮硕的阿兵哥边哀号边抱怨。 「耿大砲,你就别瞎嚷嚷了,小心你再鬼叫,小鬼子一枪就绷了你的头。」一个黑面士官训斥着哀号的小兵。 「班长,不是我乱叫,实在这石头也太大颗了,伙房污钱也污太兇。」外号大砲的耿子袍一向嫉恶如仇,他爹娘就是被中饱私囊的村长催租时给害死的。据说他只杀了村长的儿子,把村长杀成重伤,就只好跑出村子来当兵。只因为他听说过村长碰到当兵的,还得哈腰鞠躬。只不过,他当了兵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也没机会去教训那个村长。 「大砲哥,我就伙房一小兵,您说给我听也没用,咱们三十七师就是穷,不像接受王家整编的三十八师装备精良,伙食充足。您就忍忍,听说我们很快就要接受整编,以后您大鱼大肉吃都会吃腻了。」卢二毛边从箩筐里拿出饭糰递给其他人边陪着笑脸说着。 「整编?今天这一关能度过去再说吧,刚刚我们班上送下去五个人,现在整个班,就你眼前这六个,你说我们等不等的到…小鬼子飞机!快掩蔽!」耿子袍眼神就是好,还没听到飞机声,远远就看到黑点。 「把机枪架起来,给小鬼子飞机来顿狠的!」黑面班长下令给一旁的机枪手。 「不对啊!班长,你看小鬼子也把机枪架起来…,咦?还开火了!」卢二毛的眼力也不差,毕竟日军在东北方就离着几百公尺吧,在这个近视眼还不普遍的年代,这点距离,蚂蚁是看不见,那么大把机枪还是看的挺清楚的。 噠噠噠…,果然日军阵地,一片机枪声响起。 不过,在这个防空机枪还不普遍的时代,日军的机枪要打中王家魔改过的c46还挺难的;即便打中,但要打下来,那比中彩卷还难。伞兵唯一的风险就是带着降落伞还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时候,恰好被击中。只不过改称自由军的王家伞兵,他们的伞降区在宛平城西侧,在卢沟桥永定河的另一头。自由军要小心的不是日本人,而是友军可能的误击。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朵朵的…像小白云似的。」卢二毛认不出那是什么。 「好多喔!好像俺老家的蒲公英…。」另一名山东籍的小兵喃喃自语的说着。 「伞兵!那是伞兵!王家派人来支援了,我们得救了!」曾经听大学毕业的排长说过,天上飘着小白花,上面有人,那叫伞兵,全中国只有王家有。黑面班长兴奋的叫着,浑然忘了刚刚才喝斥耿大砲不要大呼小叫,现在自己全然失控,只差没站起来挥手…。不过,这个时候,谁会在乎呢?整个宛平城城墙上满是此起彼落的欢呼声。 而空中的运输机里,王庚正在下达跳伞命令:「挡门!跳!一、二、三…廿九。」王庚数着跳下去的人数。一架c46突击者能搭载卅名伞兵。王庚确定这架c46的战士全数都跳下去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地机舱,自己才跳下去。他可不敢耽搁,因为c46就要飞过伞降区了。 不过王庚一跳出机舱,他就暗地喊了一声「糟」!因为风太大了。八百多个弟兄可能会被吹得到处都是。不过还好,夏天吹的是东南风,不然他们就可能落到日军的头上。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搭载五辆蝗虫的滑翔机,那是他们最大的倚仗,可不能撞坏。 王庚双脚一碰到陆地,就赶紧反射地使出「五点着陆」的技巧,利用翻滚,藉着小腿外侧、膝盖、臀部、腰部与背部,卸去降落的衝力。不过风实在太大,王庚的背部还是拉伤了。这让他得弯着腰,才能爬起来。另外,他的腿掛物资袋在降落前,就被强风吹跑了,让他损失许多补给品。还好,四五手枪和汤姆生衝锋枪都紧紧掛在身上。 他刚脱掉伞包,艰难地站起来。一名团部士官就跑过来,行礼后说:「团长,弟兄们大概散落到十公里范围内,集结恐怕需要一定时间。」王庚点点头,立刻问:「我们现在在哪?」 「地图上显示,在长辛店以西的连山岗,距离宛平县城大约五公里,距离集结地长辛店大约三公里。」士官立刻准确报出位置。 「坦克呢?有坦克的下落吗?」王庚最关心这批宝贝的下落。 「根据坦克组回报,他们在我们西方三公里远,叫做云岗的小山丘上。不过当地的地形破碎,两架滑翔机毁损很厉害,还有一架被风吹进小湖里,他们还不能确定坦克的状况。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至少还有两辆蝗虫可用。」士官是最先降落的一批,所以透过每个人都持有的无线电(王家就是奢侈,就是任性),把各单位状况调查的差不多。 「还好,至少还有两辆,够我们撑满48小时了。我们先前往长辛店,把长程无线电架起来,联络后勤指挥部。我们得让后续补给的运输机低空拋送,不然这种风力,我们光是收集到处乱飞的补给品,就得累死。」王庚下了第一道命令,周围也开始出现廿几名士兵,让他不再是光桿司令,至少从眼前兵力上来看,算是个排长。 「快~快~!后面跟上!」一名王庚熟悉的身影在前面路口出现,他正在招呼后面落后的伞兵快速跟上,看起来他已经聚拢了半个连,四、五十人的样子。王庚忍受的背痛,小跑步向路口跑去。 「王教官!」能让王庚叫做教官的,在这个干部营里没几个人。眼前的高大男子曾是王庚前来受训时的教官,现任少校伞训教官王炳山(摆明编号名,丙字三号)。王庚相信只要王炳山愿意,他早就应该是个师长,但不知为何,王炳山甘于在伞兵训练营当个小小的少校营队教官。想到自己也是堂堂国府少将师长不干,离婚之后,以少将之职屈就自由军上校编制的伞兵教导团总教官,不禁哂然一笑:「人各有志吧!」 王炳山并没有敬礼,这是伞兵的战地规范,在战区不要向长官敬礼,以免军官被敌人狙击手伏击,即便目前他们还算远离战场,一板一眼的机器人王炳山还是恪遵着规定。 「报告团长,卅二架c46都顺利返航,据各机领队回报,821人全数着陆,除了少数轻伤之外,无人伤亡。就是落点远一点,得花点时间集合。预计么三洞洞(下午一点)将在长辛店集合完毕。五辆蝗虫都抢救出来,除了落水那辆还在排除进水故障之外,其馀都已经向这里出发。」王家出品,必属精品,怎么也摔不坏。 每一架c46至少都有一名机器战士或一名生化人战士担任领队。令一名领队王悟武上尉(又是编号名)正在后面小跑跟上来,一边跑一边也喊着:「快~快~!后面跟上!」王庚曾经怀疑过,怎么这批老教官都姓王,而且言行动作都像一个模子造出来的。不过后来人家跟他解释,这些人都是王家嫡系,风格都相同。虽然他还是觉得很怪,但他没心思深究,人好用就好。 王悟武又带着十几个人出现,这下子王庚已经聚集了三架飞机的伞兵,于是他不再等待,让所有人向长辛店推进。反正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得先做好武力侦查,让大部队能安全进驻长辛店。 半个多小时之后,十一点四十五分,王庚已经聚拢三百多人,而他们也抵达长辛店附近一座小山丘,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长辛店街道。 其实王炳山的视力根本用不上望远镜,但为避免吓到其他人,他还是趴在地上,拿着望远镜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团长,看来长辛店是安全的,我让王悟武带个班进去看看。」王庚点点头。 「王悟武!」比起王炳山瘦弱许多的生化人喊了声「到!」就猫着身子,蹲跑着过来,王炳山简单交代几句,王悟武立刻向后跑去点名:「你、你、你…,还有韩斌、白武起,放下輜重,带着武器跟我来。」王悟武点了十个人,最后点到的韩斌是狙击手、白武起是轻机枪手。一行人随即弯着身体,以散兵队形,向长辛店搜索过去。 过了十几分鐘,无线电传来回报。王炳山向王庚报告说:「发现宛平县县政府官员数名,县府遭到砲击,他们刚刚撤往长辛店办公。根据他们供述的情报,宛平县西门目前是安全的。」 王庚听后,随即下令:「好,我们先进驻长辛店,等待弟兄们集合,让王悟武先带一个排前往宛平城联系,顺便监视整条道路是否安全。还要多久才能让弟兄们聚集好?我怕宛平城守不住。」 王炳山连手錶都不用看,透过刚刚无线电联系完毕之后,他已经有了新的预估值:「许多弟兄搭上了蝗虫,所以集结速度会再快一点,预估么两两洞(12:20),大致能集结完毕,补给预计么两三五(12:35)能抵达长辛店上空,所以我们得先在长辛店佈防,避免日军突袭,损失珍贵的补给品。」王庚点点头,这个老教官比他老练的多,他根本不用担心,于是放心让他佈署一切。 十一点五十,伞兵已经聚集六百多人,王庚已经进驻长辛店,和县府官员会面,眼前这名老先生姓孙,是县长的文胆,职位是秘书长,县长一行还在县里指挥抢救伤兵,所以他先来打头阵,安顿县府女性和年纪大一点的职员。 「王…王将军,不…不知道…贵…贵部来了多少人?」没见过将军的孙老先生,说话都会抖。 「八百!」王庚显都没想,直接给了近似的答案,王家的自由军不太会偽造数字,人家就是有底气,八百打你个三两千,跟玩似的。但孙老先生不知道啊!一听人数比国军219团3营的守军人还少,忍不住皱了眉头,巍巍颤颤地说:「王…王将军,日…日军,可…可有四、五千人之多啊!」 「那又如何?」王庚傲气的说,但心里暗道:「日军这可是把整个联队压上来了。」 孙秘书长还想说什么,但外面传来一阵轰隆的声音,他吓的想往桌子下面躲起来,更加颤抖地说:「日…日…日本人来了!」这个时代,原本只有日本有机械化部队,难怪他吓得半死。 但外面没有传来预计中的枪响,而是一阵欢呼。只听王庚对老先生温和的说:「是我们的坦克到了。」孙老先生一听还有坦克,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听声音猜想应该是装甲战车,这时声音也不颤脚也不抖了,立马跳了起来:「你们有战车?」然后一溜烟就往外衝:「让我看看!」 孙老先生看到四辆车头绘有十字星徽的m22前后开进街道,一脸吃惊的样子,高喊:「这看起来就比日本人的装甲战车厉害很多。」旁边一名正蹲在路边吃着自热饭盒的伞兵不屑地说:「日本的九二式,只能称作装甲车,怎么比得上我们的蝗虫?我们还有更厉害的…。」小下士看到王庚跟着走出临时指挥所,立刻闭嘴,因为继续说下去就洩密了,训练营对于洩密,轻则关禁闭,重则开除。他好不容易混到个教育班长,担任了基础教官,可不想在总教官跟前犯错被开除。附带一说,干部营最小的阶级就是下士,毕竟都是教官,最小的也是教育班长。 「这下宛平有救了!有救了!」老先生到处拥抱着伞兵,一边歇斯底里的喊着。 王庚也不去管他,看看手錶,已经十二点十分了,距离补给时间快到了,他得找人去佈置地面空投标志,建立物资收集点,后续医药、粮食、弹药、油料、迫击砲,还有五挺特意改造的拖曳式20机砲,这些可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一想到这里,他立刻让身边另一名机器人中尉教官王子陆(还是编码名)去安排。还特别吩咐说道:「找几辆拖板车,牛车也没关係,全部东西尽量都让蝗虫拖着走,我们要死守的是宛平,不是这里,不要留东西在这。」 正当王子陆行礼离开的时候,王炳山忽然出现:「报告团长,王悟武在卢沟桥边遇到日军一个中队,大约两百人。双方已经交火,对方有轻机枪和掷弹筒,王悟武缺乏迫击砲等重武器,正被对方压制,他请求团部支援。」 「让两辆蝗虫过去!再让王赢戚少尉(依然是编码名)带一个排过去,多带三零机枪和狙击手,看能不能活捉几个日本军官,查探一下日军现有兵力,我刚听说日军把整个联队压上来了,不再是原来的一个大队。我们得再小心一点!」王庚下完令,就听到另一辆轰隆的履带声。王炳山马上说:「最后一辆蝗虫来了,我部应该全员到齐。」 果然一辆m22上头坐了几名跳伞受了轻伤的伤兵,后头则跟着最后廿几名干部营士官,这下821名干部营真的全员到齐了。王炳山也不招呼他们,敬个礼,就先去佈置刚刚王庚下达的命令。 这时去佈置物资空投区的王子陆突然跑着回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报告说:「运输机中队通知我们,他们奉命多带了五辆蝗虫、十辆m29拖曳装甲车和组合式拖板车。还有,拖曳式20机砲他们不送了,改送来五辆特别改装的小型旋风式防空坦克。这些武器将都会由c130用空拋方式,低空空投,车组人员则会用伞降的方式降落,他们让我们准备好接收这批重武器。」 「太好了!最高长官真是太贴心了。」王绍屏还没有职称,大家都称呼他为最高长官。这些的确是王绍屏交代的,但是具体安排当然是小咪她们这群战争狂夫人团,才会知道该送什么装备对伞兵们最有帮助。 没多久,嗡嗡作响地飞机引擎声逐渐靠近,甚至掩盖了二公里外的枪砲声。先是朵朵伞花从天而降,单朵伞花是增派的各式车组人员,三朵伞花则是空投物资,还好现在风势转弱,他们没有飞离空降场太远。另外一处空投区,一架c130低空掠过,蝗虫战车就从后货舱开口,带着减速伞空拋落地。紧接着连续十几架c130,分别投下剩下的四辆蝗虫;五辆由m22底盘改装,只装两支flak38高射20机砲的轻型旋风式防空车;还有十辆m29履带装甲车和它附掛的组合拖曳板车。 最令王庚喜出望外的是,重量只有一千八百公斤(魔改过)的m29,竟然可以拉十吨重的物资,而车上竟然还都装有75公厘无后座力砲和三零机枪。这还真是让伞兵干部营如虎添翼啊!尤其车组人员高达五十名,也为他们增添更多战斗力。至少不用分出人力,去操作多出来的装甲车。有了这些车辆,虽然期盼中的空骑营没有来,但王庚手下的机动力与火力都提高了不少。 后勤部非常贴心(应该是夫人团吧?),把所有的补给品全部已经装进压缩货柜,甚至都已经固定在拖曳板车上,只要将环扣往m29后头一掛,就能拉走。剩下的组合拖板车是用来装载随时能取用的武器,像是迫击砲之类的武器。还有就是后勤部多给了上千把卡宾枪、衝锋枪、轻机枪、三零中机枪,除了让伞兵们替换之外,主要是增援友军219团3营的,因为依据情报显示,该营装备器械老旧,并且数量不足。此外,补给品是粮食,罐头、奶粉、速食麵,还有即热餐盒…等等,后勤部大概送了快半个月的伙食,主要就是让友军也能吃得饱。 由于后勤部的贴心之举,让伞兵们比预计的时间还快就整理好装备,开始向宛平城进发。而王悟武也传来讯息,已经击退日军大队,俘虏了对方准尉和曹长各一名,现正在审问。知道了前方没有阻碍,王庚让王炳山下令部队唱着军歌前进:「我们要让老百姓知道,自由军来了!他们安全了!」 王炳山下令后,成两路纵队,沿着马路两侧行军的伞兵就开始大声唱起来:「看朵朵的白云,点点的流星,飘荡在美丽的天空。我们是自由民主捍卫者的伞兵!为着人类的生存,世界的和平,我们要结成一群活的长城,向着这个目标前进!严守纪律,服从命令,杀出重围,不惜牺牲!我们是开路先锋的伞兵,我们是新世纪的伞兵!」被夫人魔改之后的歌词,忽然唱起来觉得高大上许多,伞兵们都快觉得自己是自由的灯塔,人类的救星呢! 一名国军少尉对城下的人大喊着:「听,有歌声!他们来了。」已经和王悟武接上头的219团3营营长金振中少校,带着营部军官站在宛平县的西门口迎接自由军空降教导团干部营入城。 王庚带头坐在一辆m22蝗虫式伞兵坦克上,后面浩浩荡荡的车辆和两侧步兵,看来雄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城门靠近。先头坦克一越过卢沟桥,王庚忍着背痛,一马当先跳下坦克,快步向城门走来,毕竟面子还是要撑起来。 「王将军,感谢贵部千里驰援,不知道贵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王庚还没有开口,金振中就先提出他的疑问。而且金营长并没行举手礼,而是伸出手来握手。表示他并不认为掛着一颗十字星的王庚少将算是他的长官,最多是增援的国际友军。 驻扎在北平附近的部队长官能是没有政治觉悟的莽夫吗?如果金营长是纯粹的军人,第一时间就会把无理取闹的日军寺平大尉直接赶出去了,哪还会和他扯皮那么久吗? 不过王庚是纯粹的军人,他完全不理会金营长暗示性的言语,连手都没伸出来,直接敬了个礼,立刻问道:「金营长,现况如何?我们刚刚从俘虏口中知道日军第一联队已经到齐,后续的旅团也正在增援的路上。贵团部、师部可有命令?」 金营长看王庚一副军人作派的模样,也收起自己的政治小心思,敬了个礼说:「王将军,团部要求我们固守待援,但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最新的情报,我现在立刻让人发电回报,请示该如何应对日本大军压境给予的压力。对了!日军一个中队打算从北侧包围宛平,刚刚贵部的先头部队已经和对方接触。但是后续增援仍向卢沟桥扑来,所以请王将军赶紧让贵部入城,以免不必要的损失。」 包括王庚都还没得到东北日军已经偷袭了辽西走廊于学忠部的消息,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日本已经决定大打特打,认为这是日军增加压力罢了。于是点点头,让王炳山立刻安排各单位人员入城,协助219团3营佈防守城。 伞兵迅速的入城后没多久,王庚仍在西门口看着最后一辆防空车进城。忽然咻地很大一声划破长空,非常有经验的王庚,立刻扑倒金振中,并高喊着:「日军150榴弹砲!快趴下!日本调重砲过来了。」装甲车上的士兵一听到团长的命令,立刻四散跳下车,就地掩蔽。很多人还来不及作好趴下的动作,城外大概五公尺的地方就轰隆一声,尘土随着烟雾飞向半空。 「快离开这里,这是校正射击,后面的火力覆盖还没来,快离开这里!赵国栋!拿着你的狙击枪跟我来,火砲观察员一定在附近,我们上城墙。」王炳山一连串的命令,让伞兵跑着动了起来,立刻将所有车辆、物资向城内中心、两侧疏散,避免重大损失。他自己则和狙击手三两下就顺着楼梯爬上城墙。 而这时远在台湾的总督府内…喔!现在改名为联盟行政中心,长辈团还在争论不休,而一旁的王绍屏,则是耐心越来越少。最后,几分鐘之后,终于被王志平快步走进来的报告,压垮了他心底的最后一点耐性。 一直都没讲话的王绍屏,忽然开口:「各位我尊敬的长辈们,我知道这些事情都得从长计议。但我们的伞兵刚刚遭到驻屯军独立重砲大队150榴弹砲的轰击,现在八百七十二人命悬一线,我们必须採取行动,不然我们将要准备八百七十二副棺材和八百七十二场丧礼。」 王绍屏停顿一下,然后哽咽地继续说:「八百七十二在其他人的眼中可能只是个数字,但对我来说,是八百七十二个生命,八百七十二个家庭,后面有数不清的亲人翘首日夜盼望他们回家。我没办法容忍自己像其他政客一样,为了政治考量或者无明的行政延宕,让这么多人失望。那样,我会对自己很绝望!」 王绍屏的声音一停,现场鸦雀无声。现场每个人都熟悉王绍屏的个性,不会有人白目地说出:「这是必要的牺牲!」这类的混帐话,更不可能像台湾后世某国防部长更夸张的说出:「哪个地方不死人!」公开地漠视军人的生命。不过,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眼巴巴的看着王绍屏,静待他最后的决定。 王绍屏环视了眼前的所有人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我决定…立刻派出空骑营拯救我的八百壮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王绍屏立刻丢出他的第二枚震撼弹:「第二,我要发电给国府,如果他们再继续延误战机,那么平津、东北他们都别想要了,我们自由联盟接管了!还有…」什么?还有,有些长辈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受不了,这是和国府撕破脸的架势啊!以后还能和国府一起好好地玩耍吗? 「还有我差点忘了土肥原,我会让土肥原发电回东京,让日军立刻撤离东北和全中国租借地。七十二小时之后,只要有一个日军待在中国的一块土地上,我不仅会运用武力枪毙他们每一个人!而且我会派出空军,每隔一个小时,就轰炸日本本土的一个城市,直到把他们打回山洞里当原始人为止!只要他们答应撤离中国,那么有关和解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谈。」 王绍屏话一讲完,所有人更加愣住了,这是不惜一切蛮干的气势啊!连坚决反日的冯玉祥都一时无法接受,不过他的理由很奇葩:「为什么不直接杀光他们就好呢?下什么72小时通牒?浪费时间!」 现场只有小爱率先反应过来,高兴地站起来拍手:「阿娜答好酷喔!」爱闹的夫人团,当然后知后觉地也跟着站起来鼓掌。最令人晕倒的是生哥女友团,竟然也纷纷出言讚声,「小弟弟,我看好你!」(狐仙娇声娇气的说)、「男人就是要这样,才有个性!」(仙女无上霸气的发言)、「生哥,你被比下去了…。」(倩女幽魂弱弱地说)、「好样的!有魄力!」(精灵太空女会的地球字汇太少)、「你现在是生哥以外,我最仰慕的人了。」(可爱狼女俏皮真诚地说)不只黄潮生为了女友倒戈而露出包子脸,连王绍屏都一脸冏样。毕竟被神怪女团盯上,无论出自什么好心态,都令人害怕啊! -- 第贰零二章 双方的抉择 「妈!妈!」、「快救我!拜託!」、「好疼啊!」、「医护兵!医护兵!」…此起彼落的呼叫声、惨叫声,在宛平城内各个角落响起,连巨砲的声响也遮掩不住。 「深呼吸,赵国栋!不准闭上眼睛!给我深呼吸!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医护兵!」王炳山的右手已经不见了,露出金属的骨骼和电线短路的火花,连脸部的皮肤也有一半脱落,依稀露出金属结构的脸颊。而他怀中的赵国栋更是连下半肢都不见了,在王炳山的呼喊下,来不及闭上他惊讶的眼睛,就这样停止了呼吸。王炳山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忍不住的大吼起来:「啊…!」 150榴弹的弹道开始向城内延伸,轰隆、轰隆,整座城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四处火光冲天。所有人都不敢乱动,只有伞兵的医护组在瓦砾堆和哀号声中来回穿梭。一名钢盔上有个大大红色十字的医护兵跑上残破的城墙,从王炳山的背后迅速向他跑来。 「丙字三号,我得帮你执行遮盖程序,你的金属骨骼露出来了,这会吓到一般自然人。」,医护兵低声对王炳山说。然后看了他怀里的赵国栋一眼,又继续说:「他没有生命跡象了,你得学会放下…。」 叫他怎么放得下?要不是王炳山点名了他,严格服从命令的赵国栋,怎么可能在敌人火力覆盖的前一刻,跟他上城墙来?明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日军砲测手已经作好砲击校正,他竟然还违反机器战士的战斗原则,拉着自然人冒险?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救更多人?还是过分自信的逞英雄? 医护兵拿出一把像是手电筒的东西,对着王炳山说了句:「可能有点不舒服,但你失去控制了…。」说完往王炳山身上一捅,强大的电流瞬间让王炳山昏过去。然后拿出一小罐像是喷漆的东西,开始在王炳山金属结构部分来回喷洒,人造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重新覆盖住金属表面。 「成霖(编号辰零),需要帮忙吗?」另一名医护兵站到残缺的城梯旁,就在替王炳山作着外表皮肤微整形工作的救护兵后面,但王成霖的巨大身躯很有效的掩饰了王炳山露出的金属组织。 依然背对着后方新来医护兵的王成霖连头都没回,只说了一句:「不用,我已经快好了,你先去看看那边219团3营的弟兄。」新来的医护兵回了一声:「好」,就往半塌的城墙另一头,寻着呼救声走过去。 「我得回报总部,机器士兵仍有可能因为掩护自然人士兵而伤亡,进而曝露我机器战士存在的机密。」机器人医护兵竟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长得像传呼机的小玩意。将它靠近自己的脑袋,擷取他眼睛录下的画面,连带他的语音报告跟着传送出去。 而他眼前的王炳山已经完成皮肤修饰,接着他快速拿出另一罐喷漆再次喷洒在新长出来的人造皮肤上。顿时脸上粉嫩的皮肤变成皮开肉绽,断臂则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然后王成霖再用绷带将王炳山捆好,检查没有漏洞之后,在王炳山的钢盔上贴上红色萤光贴纸。这代表着需要紧急后送的意思,上面还有一个数字必须用仪器才检查出来的数字代表这是机器人。一抬上直升机后,就会自动被扫描到,然后送到特别的医疗机构:机器人修护厂。至于之后王炳山会怎么样,去哪里,就不是王成霖需要担心的。 王成霖并没有把王炳山丢在原地,而是一把将他扛起来,往城下走。刚刚那名医护兵看他正要下城梯,于是大喊:「你去哪?我这需要帮忙!」王成霖头也不回的大声说:「王炳山营长重伤,我得把他送去医护站,列为优先后送人员。」 自然人医护兵手底下没停,继续包扎着伤患,然后边说:「喔!那赶紧多叫几个人来,还有让战斗部队派一些人,带点重武器过来。西门上面没一个可以站的人了,几乎算是弃守了。万一鬼子摸过来,那就惨了!」 过会儿,他发现没有人回应,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城墙楼梯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于是咕噥了两句:「不知听见了没?」接着他用沾满血跡的手,伸到背后,拿出掛在腰后的无线电,开始呼叫:「医护八之三,呼叫医护一号,听到请回答。」只听无线电里回了一声:「这里是医护一号,请说…。」 另一头,宛平城的东北方城墙下,王悟武正在佈署迫击砲阵地:「快、快、快,都记住自己移转的位置了吧?敌人的步兵、装甲车准备进攻了。待会听命令,急速三发之后,就转移到二号阵地,然后三号、四号…。记住没?」他向砲兵说完,就拿起无线电呼叫:「迫砲一号,呼叫观测五号,目标是否进入打击区?好!」还没放下无线电,就转头大吼一声:「放!」咚、咚、咚快速三响,远处爆炸声都还没传来,只听见王悟武大喊:「快、快、快转移!」 在机器生化人可以各自独立作战,又能自己相互配合的情状下,身为指挥官的王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后方指挥部保持畅通的联系,争取必要的支援。 所以王庚这时候就在城中央的临时指挥所,虽然这里也被150榴弹轰的残破不堪。不过这不重要,只要长程无线电没事就好。而他就正拿着团部士官再次架好的长程无线电话筒,在四周轰隆爆炸声中,对着话筒里的任何人大吼着:「伞教团,请求空中支援,敌人有观测飞机引导,砲火相当准确…。」 就在王庚撤退进这座地下指挥所之前,他看到了日军的侦察机,让他一阵错愕:「是根本没有砲兵观察员?还是王炳山他们成功之后,才派出来的?或者是日本人的双保险?」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因为王炳山和赵国栋才刚上城墙,就被弹幕击中,根本还没有机会观察四周…。即便王炳山本来有机会靠自身本体雷达逃过一劫,但他仍选择了扑倒他带上来的赵国栋,虽然结局依然不太好,但他做了「人」的选择…。 无线电传来一阵滋滋的杂音,之后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女音很大声的传来:「空中武力已经派出,放心!最高长官一直盯着你们…。」王庚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暗道:「这不是一般的台呼,怎么听起来有种邪教的感觉?…难道我办个移民就入了魔教?」 他不知道这是夫人团在战情室的隔空插播,那阵滋滋声则是小爱怕人家在砲火声中听不清楚,刻意转大声时,旋钮转动发出的杂音。空中支援则在无人机侦测到日军独立重砲大队之后,早就已经从唐山秘密基地出发,伴随一起过来支援的还有空骑营的直升机。而最高长官王绍屏还真的在战情室里,透过无人飞机盯着他们看啊!怎么说实话,没人相信,还被当成魔教呢?魔教教主也要姓张,叫什么无忌的,才对吧? 「伞兵一号听到请回答,我这里是医护一号,王炳山营长重伤,急需后送!请联络后勤指挥部,尽速派直升机过来。」战地急救站的呼叫从另一部待机的短程无线电机中发出声音。 王庚听到了战地急救站的呼叫,知道王炳山在王家的重要性,一个箭步拿起话筒:「我是王庚,情况多严重?有多少人需要后送?」只听无线电里再次传出焦急的声音:「王营长右臂炸断,陷入重度昏迷。目前有八十六个伤患情况危急,急需后送。我军伤亡正确数字仍在统计中,根据现场回报,确切掌握到廿一名士官兵在砲击中阵亡,一百四十二名轻重伤,急需后送为十七名,其他六十九名需要后送者,分别为291团3营四十三名士官兵,尚未撤退的平民廿六名,其中包含副县长…。」王庚听完伤亡名单差点跌坐在地,还没有正式和日军交火,伤亡率已经超过百分之十八,大意了…。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时间想这些了,王庚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再次拿起魔教呼叫器…不对!是长程无线电话筒,对无线电兵喊着:「拨通总部!」然后也不管接通与否,就开始大喊:「伞教团紧急呼叫,重伤员八十六人,其中包含平民,急需后送,请速加派救护直升机…。」 「救护直升机早已经出发,即将抵达,请布置降落场,本部伤亡如何?」王庚一愣,还是个甜美的女声,但和刚刚又不一样。(这次是小敏抢着回答。) 王庚看一下副官递过来的纪录便条纸,然后大声唸:「本部共计伤亡一百六十三名,廿一名阵亡,一百四十二名轻重伤,其中十七名急需后送。」王庚很确定听到一声匡噹的声响,不过因为周遭的砲声更响,让他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现幻听。 「伞教团请注意,我是最高长官,空骑旅将会在三分鐘之内赶到。王将军,记得把阵亡弟兄尸首带上,我答应过,要把你们都带会来。而且我会让日本人血债血还…!」王庚这下吓了一跳,真的出现幻听了,怎么最高长官会出现在满庄那头的无线电里?他不是在台湾吗? 轰~~!容不得他多想,因为外面传来非常大的爆炸声,他赶紧衝出指挥所,抬头一看,东北方向的城外远处冒出了一朵蕈菇云。然后就是城内一阵海啸般的欢呼:「我们的飞机炸了小日本的火药库了!」接着四架a1天袭者从王庚头上低空呼啸而过。 「难道刚刚真的是最高长官?那之前的邪教女魔头是谁?」王庚一脸疑惑的喃喃自语。 就在王庚困惑不已的当下,王绍屏已经从战情室来到会客厅见土肥原。只见土肥原恭敬地双手递上一封电报,王绍屏不客气地一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不慍不火的递了回去,开口说:「这就是你们日本政府的答覆?完全是驻屯军第一联队联队长牟口田廉也大佐的擅自行动?那东北呢?入侵辽西走廊,妄图打通辽西到平津的交通线,也是牟口田廉也的自作主张?好!你们日本内阁以为我是南京的那群废物吗?还是我的智商不如一个孩子?土先生,既然你们无视我王某人的警告,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地狱长什么样子!我会先让牟先生先去那边等你们,还有关东军司令菱刈隆是吧?…」 土肥原这次再也不敢纠正王绍屏搞错自己和牟口田的姓氏,而是对王绍屏可能要向菱刈隆大将动手感到十分恐慌。那可是日本大将啊!于是他赶忙出言阻止:「是否请王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和东京重新沟通一下。」 王绍屏摆摆手掌,一副赶人的样子:「你们的确需要再好好沟通一下。」 「谢谢王桑,谢谢王桑。」土肥原连忙鞠躬哈腰道谢。 「谢什么?我给你们七十二小时沟通,我说到做到。」王绍屏不以为意的说着。 「我这是谢谢王桑暂时放过牟口田大佐和菱刈隆大将。」土肥原依然不断弯腰鞠躬。 「我说过要放过他们了吗?我让你们沟通的是每一个踏上中国土地的日本兵生命,还有为日本每一座城市的存亡好好沟通,如果你们要他们都到地狱等你们,我会成全你们。」最后几句话,王绍屏说的杀气腾腾,让土肥原第一次在王绍屏面前感到不寒而慄。 但土肥原没料到,真正让他全身颤抖的还在后面。只见王绍屏对自家首席秘书王志平招招手,拿过王志平手上的便条纸,当着土肥原的面,几近喃喃自语的念到:「我驻守宛平县伞兵伤亡共计一百六十三名,廿一名阵亡。谁来给他们机会?」土肥原听见王家伤亡数字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打仗哪里不死人的」,但是听到后面,他差点昏过去,他知道王绍屏真心动了杀机。 只听王绍屏冷冷地下令:「动用我们的力量,把那个姓牟的,还有那个大将,都找出来。半个小时之内,无论用精准的方式也好,大规模毁灭的方式也罢,我要让这两个人为我廿一名弟兄陪葬。让他们先下地狱去当接待员,等着看看日本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想下地狱,下去的时候,就让这两人伺候!」 土肥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电报机前,他只匆匆打下几句话给东京:「牟田口、菱刈隆半小时之内必死!如果再拒绝杰克王的话,或者,整个日本都得为这样的决策陪葬!」 收到这封电报,杉山元发现自己先前鲁莽的回覆好像闯了大祸。不过他想不通的是国府也收到一样呼咙的电报,怎么就没王家这么激动?不过他不敢多想,以免再度耽搁通报内阁,这样自己就罪上加罪、罪无可恕了。 杉山元立即将前后两封电报,以及之前自己的处理方式,回报给首相广田弘毅及陆军大臣林铣十郎,当然也不敢遮掩自己擅自用军事调查部部长的身分回覆王家的事实,如实的向首相与陆军大臣稟报道歉。 广田弘毅知道详情之后,感到一阵惊慌。军部不是说好,这是一次试探吗?如果王家有反应,立刻罢手。怎么会变成王家下了最后通牒? 尤其最令他想不通的,几次和王家交手下来,哪次不是鎩羽而归?一个陆军省次长哪来的底气,完全不通报,就自行敷衍王家的要求? 他立即稟报天皇,要求立即召开御前会议,并要求再次去电土肥原,让他尽力拖延王家动手的时间,也即刻下令中国境内所有日军暂停所有行动。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整个击杀的命令,已经在王绍屏下令那瞬间,已经送达王家唐山地下基地。 「已经锁定牟口田、菱刈隆的位置,两人分别在宛平城前线,以及瀋阳关东军司令部!」一名机器战士坐在唐山基地作战指挥中心的资讯控制台前,头也不回的回报。值班的李诚蓉冷冷地轻啟玉唇,下令道:「么两洞、么两么飞行中队即刻出发,执行家主的命令。」 唐山基地地面上山丘上的岩壁忽然打开两个大洞,一款椭圆头三角翼不明飞行物,分别各有三架从两个山洞内的电磁管道弹射升空。这款廿二世纪初期多功能、全天候战机fab168战机是王绍屏访美时,曾用来对付渤海上空偷袭的日本飞机。 本来它的影形是光学遮掩,得在浓云密佈或强烈阳光照射下,融入背景。但特斯拉研究了另一款更新的光线吸收技术,将可见光全数吸收,所以此刻六架fab168已经完全消失在人类的肉眼中,急速地以六倍音速的速度,向各自的目标飞去。 王庚这时已经站到宛平城东北的城墙上,看着a1天袭者肆无忌惮地对地面豕突狼奔的日军进行低空轰炸与扫射。忽然间,一阵极大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他什么都没看清楚,远处的日军指挥所就掀起一阵火光。轰隆的爆炸声随后传来,再来是一阵炙热的空气热浪迎面扑来。日军指挥所附近衝出几名火人,哀号地到处乱跑挣扎,没多久就变成焦炭,倒地不起。 「落在小日本指挥所上头是什么炸弹啊?真是太吓人了!」王庚不远处的耿大砲吓得一阵抖索。 「烧夷弹!日本人也有,在我们东北也对我们用过。」身为东北老乡的韩斌牙痒痒地狠狠说着。 「你们伞兵还真的见多识广吶,怎么样才可以加入呢?」耿大砲看到自由军伞兵的装备时,早已经大流口水,这时逮到机会能和伞兵大哥讲话,还不赶紧打蛇随棍上地开口问。 「体能过关就可以,我看你视力挺好的,要不要当狙击手?」身为狙击手的韩斌当然不忘推销自己专长,尤其他看到耿大砲大老远就能指出日军指挥所的位置,是个好苗子,更是见猎心喜。 「狙击手?那是什么?很厉害吗?」一旁的卢二毛,不等耿大砲说话,就问起来。 韩斌还没开口,一旁的白武起就抢着说:「整天全身装满杂草偽装,躲在草丛、山窝旮旮角里餵蚊子,餵的很厉害!哈!你这小身板,就不要去他们那里餵蚊子了,来我们这里,当个机枪手多威风!」 卢二毛马上摇摇头的说:「我知道机枪手,那是个大靶子!机枪那么重,两个人扛着走都吃力。火力是很强大,但也是小鬼子的目标,机枪班都要配个四、五个人,战后没几个活下来的。」 「哈…哈…哈…,叫你抢人!被人喷了一脸了吧!大靶子!哈…哈…哈!」韩斌笑到直不起腰来! 只见白武起拿起手上的m1941轻机枪,上下来回比划两下,然后一脸傲气地对卢二毛说:「你看我这把机枪,不到六公斤,比你那个箩筐装满饭糰都要轻不少,你可能拿不动吗?拿着跑都没问题吧!看到下面那台小小的装甲车没有,上了车,把这机枪一架,那不威风吗?」说的卢二毛眼睛都发亮,连耿子袍都上来问东问西,想要拿一拿这把「轻」机枪。局势再度逆转,把韩斌鬱闷死了。 金振中这时扳起面孔对王庚说:「王将军,你的兵不道地,当眾这样挖角,对吗?」王庚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正想着如何敷衍几句,只听那金振中语气一转:「不知道军官有缺吗?」王庚一时反应不过来,满脸苦笑地说:「缺!都缺!而且我就缺一个中校副团长。」然后和金振中相视地大笑起来。 牟口田大佐在宛平城前线被烧成焦炭后十分鐘,菱刈隆大将正在办公室和自己的副官举杯庆祝辽西突击战的成功:「来!山田,让我们再次为帝国的胜利乾一杯,这可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好的1870年拉菲波尔多红酒,我一直留到像这样的时刻才拿出来。本来一年多前的918也有机会的,可惜那个时候,我提早一个月被调走了,早知道我当时应该提早让那群年轻人动手,说不定就叫618或718了!哈哈…!咦?那是什么声音?」一阵轰砰的巨大响声从天来降,掩盖了菱刈隆的声音,接着是轰隆的巨大爆炸声,菱刈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啊~!」火焰的巨浪整个吞噬掉关东军司令部,四周空气瞬间被燃烧殆尽,稍远地关东军营区,大量的士兵窒息而死。 不到十五分鐘,王绍屏兑现了他的诺言。 在东京,广田弘毅煎熬了半个小时,御前会议仍还没正式召开,因为天皇正在用餐。而土肥原也没回电,让广田弘毅极度焦躁不安。终于,中国前线传来消息了。但是却让广田整个心都纠在一起:「支那驻屯军旅团第一联队连同联队长牟口田大佐遭到支那空军以燃烧弹轰炸,全军上下四千三百馀人尽数玉碎;关东军司令部也在几乎同一时间,被支那空军夷为平地,菱刈隆大将尸骨无存。连带附近的关东军独立守备队,一千多名士兵窒息而死。推测对方用了白磷弹或威力更大的燃烧弹…。」 「这样不行,得阻止上海派遣军贸然行动,还有天津驻屯军、辽西的关东军也得都先退回来。」广田弘毅迅速下了决定。可惜有点晚,大量的b17正由喜峰口地下基地起飞,准备轰炸辽西走廊的关东军,还有更多的mh-53j低空铺路者iii型直升机搭载着空骑旅的机器战士也正在起飞,由a1天袭者支援,p51野马式战机掩护,分别向辽西走廊各日军营地飞去,准备从肉体上直接消灭这群偷袭者。 另外,唐山基地的空骑旅也已经升空,直奔日本驻屯军天津司令部及各驻扎地,打算彻底消灭这颗长期盘据平津,在何梅协定掩护下偷偷扩大的毒瘤。 至于这两个地方的最终管辖权,王绍屏还在等待国府的回应。 笨鸟慢飞的国府,各派系仍在国务会议上争辩不休,还没有具体的结论。一开始就感到不耐的委员长,乾脆直接让陈诚代表自己在南京扯皮,而自己则搭飞艇直飞庐山。早在王绍屏提出联邦分治构想时,他早已邀请各界贤达齐聚庐山,商讨对各派分治的看法。现在恰好能顺便就当前局势,问问这些社会意见领袖的看法。 本来他并没有想发表他酝酿已久的着名「最后关头演说」的演讲。但是当东北日军攻陷辽西走廊的时候,他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于是大大方方就把抄自王绍屏「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那句放入演讲中,公开据为己有,期望能紧紧保住自己全国领袖的地位。(不知谁抄谁?) 最后证明,委员长不愧是当代厉害的政治人物,而且他也太小看自己的影响力了,他的这份「新庐山声明」,不只和原歷史一样有着许多亮点,尤其他神来一笔的特别强调:「和平已然绝望,牺牲已到最后关头!至此之后,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唯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国脉延续,民族存亡,全在这一仗。我辈当拚上全民族的性命,求取我们最后的胜利!」 原歷史上的演讲全文里,并未将这段文字当作口号来号召全国团结一致,但现在信心十足的委员长,在庐山振臂高呼,不仅赢得全国各界的拥护。更让他的声望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峰,还让某名作曲家以此为名,为他创作了一首「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的歌曲。从此,委员长抗战到底的形象传遍大江南北,国府不同意见的人,也就此闭上嘴。 不过委员长并没高兴太久,因为他很快就接到来自台北的通牒时,顿时怒不可遏地大骂王台生趁机夺权窜位。还好,委员长马上又就接到日军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消息。知道自己力不可敌的委员长,完全冷静的了下来。赶紧让还待在台北的张群,查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让戴笠查清楚平津一带,尤其宛平城周遭,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要说这个委员长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虽然没有诸葛亮不出茅庐谋划三分天下的过人本事,但他却有着孔明「生平谨慎,从不弄险」的个性,从不鲁莽行事。日军的覆顶之灾,除了让他怀疑事出有因之外,让他更有着自知之明,绝不能正面挑战王台生。果不其然,戴笠和张群的相继回报,让他安心许多。 「日本人怎么老出这种蠢招?拿我们来开刀,是试探王台生的好方法吗?笨蛋!王台生岂是能试探的?他就像头冬眠的熊,只要不要主动惹他,他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但如果惹到他的人,那麻烦就大了!平津到处都是他的人,不然我干嘛把北平分会给撤了…傻瓜…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办!这次多亏了日本人这群傻瓜,才让我想到这么妙的办法。」委员长在庐山的书房里,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又怒又笑,让门口的侍卫忧心不已:「委员长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让陈布雷过来!」终于书房里传出委员长正常的声音。 没多久,张少帅就收到委员长手令:「即刻成立东北暨华北绥靖公署,特令陆军上将张学良为公署主任一职,全权负责驱逐日寇一事。中央将于一周内派援军北上,全权归东北暨华北绥靖公署节制。」 另外,国府下令,让刚刚接受装备所提供的装备,完成换装的第三十六师、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三个原本正在接受德国顾问训练的德械师(现在要改称新械师),立刻向上海集结,对日本的上海派遣军形成包围态势。 消息传开,中国国内各党派系反应不一。但大体上,没有哪个派系敢违背民意的主流,纷纷表达了对抗战的支持。地盘在王家势力保护下的韩復榘,人也在台湾,当然率先为王家摇旗吶喊,激动地表态支持抗战到底。 晋系对南京的行动,公开表示支持,更表示会参加国是会议,毕竟华北的后方就是晋系的大本营,阎锡山当然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桂系则是慷慨激昂的表示,将会派军北上参与全民抗战,也会参加国是会议。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黄旭初桂系四大巨头一向对中央法统认同较深,虽然和南京屡有齟齬,也和老蒋打过中原大战,但是对于面对外敌入侵,他们还是非常有大局观。 被王家吸收了大部分川军之后的剩下川系,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等三人为首的大大小小军阀,也放下纷争,决定共赴国难。刘湘发布全国通电:「抗战到底,始终不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当然他们也积极要参与国是会议。 滇系反应没那么声嘶力竭,只是表明会支持中央决定,将提供人员物资参战,并表态会参与国是会议。 其他在中央势力范围内的湘系、黔系、马家军…,当然都是一致拥护委员长的决定,至于行动,就得听中央安排。 只有共党的反应非常玩味,他们提出了「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主张,当然如果没有王家,这个主张算很正常。但现在政坛上出现了「三国演义」,这道通电就非常曖昧。已经正式接任中央政治局主席的毛先生对身边的秘书说:「日本人不重要,王家、国府和我们才是这场三国志的主角。拥护中央,虽然会花一点时间才能夺权,但总是机会大的多。」不过崇尚实际的毛主席,还是电令周恩来在台北参与国是会议初步磋商。 同时台北也收到两封类似的军情通知。 曹錕看完两封电报复本,立刻笑道:「蒋志清还算聪明,能想到这种方法。让张汉卿顶到前面拖着,然后用上海的行动表态。」 「还不是看到日本人惨败,知道不能力敌,不然台生那封通牒,他能视而不见?他这是想用政治手腕和我们对话,不打算和台生硬碰硬。他必定是预料到眼前僵局持续拖下去,时间不见得对他不利。毕竟,国府还是掌握着正统大义。」吴佩孚感慨的说,当时他就是没有掌握到正统,才会一败涂地。身为地方军阀,士兵不知为何而战,岂能不败。 「哈!那可不一定,正统这东西,还是得看对老百姓好不好,生活过得怎么样。老百姓才是决定正统与否的关键啊!如果要比这一点,以台生的财力与见识,他可是强过小蒋好几倍啊。」段祺瑞也是掌握过正统大义的人,甚至比曹錕贿选得位不正还正统,毕竟他是国会通过的总理。但他却不觉得法统是万灵丹,政治不清明,老百姓生活过得不好,就算是正统的皇帝,也会有人拚得一身剐,把你拉下马! 「只不过台生虽然掌握着绝对的武力,但光是国联託管这件事,在国内政坛的争逐上,就是个极大的弱点。」冯玉祥忧心的说。 「所以才得仰赖蒋志清送的这份大礼啊!」曹錕抖抖手中的电报,笑嘻嘻地说。段祺瑞似乎也早已领悟,微笑不语。吴佩孚想了一下,才拍一下大腿,哈哈大笑的说:「这下,小蒋可是作茧自缚了!哈哈!」只有冯玉祥一脸痴呆:「你们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打什么哑谜啊!」段祺瑞笑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国府作出了它的抉择,而日本人依然焦头烂额的在御前会议上挣扎,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甚至连暂停各地行动也从命令变成建议,将决定权交给前线部队,让他们视情况自行决定。日本内阁唯一积极的动作,就是不断向土肥原发电,让他再次向王家沟通。 -- 第贰零三章 正牌八百壮士来了 稍晚的宛平城内。 「子字六号(王子陆),你说我们这伞兵首次出击是不是逊了点,几乎没打几个像样的仗,战事就淅沥呼嚕结束了。锋头都给唐山的空骑秘一旅给抢走了,我们还得领他们的情。」一名领章上掛了三条金槓的上尉军官对旁边的二条金槓中尉说。 「戊子五号(王悟武),如果你想抱怨这件事,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要干嘛。」王子陆眉头深锁的说。 王悟武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王子陆有点讶异地说:「难道你不知道丙字三号(王炳山)的事吗?」 「违反掩蔽规则,在自然人面前露出金属肢体。但那个士官不是阵亡了吗?」王悟武摇摇头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什么可说道的。 「那不是重点,丙字三号还做了一件,虽然不违规,我想最高长官可能还会很高兴的事。但重点在于辰字零号的报告,那份报告里面警告上级,我们机器战士会为了保护自然人士兵,而受到伤害。甚至进一步暴露身分。所以他建议,只有生化战士才能和自然人部队混编,机器战士最好不要参加大型战斗,以免被敌我自然人寻获残骸…。」王子陆把他听到的小道消息一股脑地告诉了王悟武。 王悟武懊恼的说:「那不是说,我们得滚回去当教官或警卫?想不到我们战斗机器人不用遵守机器人三大定律,却在这个鬼时代受到其他的限制,如果在太空时代就好了,那就能尽情地打个痛快。」 王子陆两手一摊,无奈的说:「就看上面怎么抉择了。你会想要去转成生化人吗?」 王悟武沉默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就好像麦可杰克森如果没有因为白化病,应该没会想去漂白,变成白人是同一个意思。不过,现在白化病来了…。 正当伞兵团的机器战士三三两两都在讨论这些令人沮丧的话题时,王庚也正憋屈地在会见他的友军指挥官。 一名从未谋面,身材像王炳山一样粗壮高大的军人,站在王庚面前向他举手敬礼:「长官好!东西伯利亚空骑营秘一团上校团长王倚武(编号名继续阴魂不散)率领先锋第一营向您报到,本团共计四营,三千三百三十五人,将分三梯次进驻北平。目前抵达的先锋第一营全员八百廿一人,团部全员五十人,共计八百七十一人,全员到齐。请长官指示!」 「稍息。你们是接替我们的吗?」王庚下了口令,王倚武才放下敬礼的手。王庚知道他又遇到一板一眼的王家教官了,于是废话不多说,直接问出他想知道的答案。毕竟这场宛平救援战,伞兵团没啥发挥,就结束了。但他还真不想就此滚回满庄训练中心去! 「是的,贵部将併入东西伯利亚的伞兵师,执行新的任务。请贵部搭乘直升机前往唐山临时补给站(地下基地的地面偽装)与该师先锋营会合,届时会有人向长官简报任务详情。」王倚武仍是神情肃穆,站的笔直回答。 听王倚武这样说,王庚心里好过一点,至少能继续参与战斗,而不是坐冷板凳。他留学去读军校就是为了参战,而不是在训练营训练新兵的。但他还有一个麻烦,于是王庚继续问:「219团3营全数军士官想加入我军,我该怎么处理。」 王倚武愣了一下,这不在他接获的命令里,所以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中规中矩的回答:「报告长官,卑职建议长官直接回报总部,让总部裁示。」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答案。」王庚露出无奈的表情,和这些王家教官打交道刚开始挺累的,但是知道他们的脾气和习惯之后,大概就能猜出他们在什么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真想不出来王家是怎么教育的,怎么人人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王绍屏一直从没重视过机器战士上前线的问题,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聪明的自然人军士官兵,似乎都能渐渐察觉这批王家人的诡异。(很明显,好吗?)这次伞兵团曝露出来的问题,让接获王成霖报告的夫人团开始真正重视这个问题。 「这名王炳山还真是有情有义啊!我们是不是该在我们的机械人当中提倡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呢?」小爱很开心的说着,其他夫人则是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不语。这真是个两难的抉择,本来机器战士的程式里,就有掩护友军的设定,但在这个时代曝露了机器人王国的秘密是不可行的。 「还是让夫君来决定吧!」小咪下了结论。于是眾位夫人开始集体从四楼往下走,打算到一楼王绍屏的书房,找他来商议。 走过三楼的时候,她们刚好听到曹錕一干长辈,正在和冯玉祥打哑谜,眾位夫人觉得很有趣,差点分心跑进去跟着玩这项猜谜游戏。还好,保持着理智的小咪阻止了其他人的衝动。(真不知这是什么生化人还是机器人的设定?) 接着来到二楼,听到林蔚、杨钧和曾昭吉的议论,她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在门外倾听。只听那杨老语重心长地说:「台生这次的动作的确十分反常,和他平时温文儒雅的个性不大一样。」二咪偷偷的对大姐小咪传讯:「杨老真的误会了,夫君那是懒散,不是温文儒雅。」小咪瞪了她一眼,然后就继续倾耳偷听。 又听那曾老说:「虽然台生这次的行动鲁莽了一点,但是对付小鬼子,就是不能手软。」杨老则是回应着说:「可是这样一来,和日本全面大战就免不了,日本是不可能因为一名大将、一名大佐被杀,就吞下这口气。国是会议还没召开,全国人心未齐。此时开战,不要说台生期盼的黄金建设期就成了泡影。还有,稳定新领地的举措才刚开始,这时参战,也势必会让我们手忙脚乱。」曾昭吉思考了片刻才回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等台生冷静下来,我们再和他谈谈。」最后发言的是林蔚:「两位大佬不用太过于担心,我刚刚和台生的表哥聊过,他说他有办法。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稳定台生的情绪了。」 小咪听到这里,立刻忧心忡忡地迈开脚步,快速地往楼下走,眾姊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下楼。夫人们以孕妇能走得最快脚步,来到王绍屏的书房门口,只听到屋内传来黄潮生的声音。 「老弟,你这次麻烦了,你可能中了时空狙击者的招。这不只是我个人的感觉而已,刚经过二楼小客厅,我和林蔚交换了一下意见,杨老和曾老他们都很担心你,认为你这次採取的行动和平常的你完全不一样。老实讲,我挺同意他们的看法。在我多次的辅导经验中,狙击者很少会像你这个时空一样频繁出击,他们会设计很多陷阱让穿越者踏进去,但几乎不会让穿越者知道他们的存在,攻击性的心灵诱惑就是其中的一种。这种陷阱会逼迫穿越者越来越具攻击性,深信杀人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最后让该时空的土着集体反抗,让穿越者建立新时空区的企图失败。用白话一点的说,就是陷入心魔状态。哎哎…,你不要动吗!让喜喜给你瞧瞧…。果然有问题啊!女友们,大家上!」 夫人们在门口听到黄潮生忽然动手的声音,立刻弯下不方便的身驱,掏出大腿外侧的电磁枪,推开书房门衝进去。其他夫人也纷纷掏出自己特有的武器,跟在后面进去。 书房内,王绍屏坐着,黄潮生站在他右前方,狼女、太空女站在黄潮生后面。仙女则站在王绍屏后面,右手则放在他的头顶上;狐仙、倩女幽魂则各自站在王绍屏左右两侧,各自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左右肩膀上;加菲则蹲坐在王绍屏前面的书桌上,前脚双双放在他胸口。三人一猫似乎在释放什么法力,王绍屏翻着白眼,脑门散出淡淡白烟,全身颤抖。 「你们在干嘛?」问话的是小爱,其他夫人则不敢轻举妄动,怕眼前穿越局的人伤害了王绍屏。 黄潮生头也不回的说:「神话一点的说法叫驱魔,科学一点的术语叫生理电波回復术,一般人能懂的方式,叫做灵魂修復术。不要紧张,我们在帮助他,修復他受损的灵魂,去除他偏执的攻击性。这都怪我,前几天在东西伯利亚遭受到的攻击,可能不是泰特坦星人,或者是遭到异化的泰特坦星人。当时他的笑声,不是无意识的发笑,而是针对绍屏的灵魂攻击。要不是他今天性格异常的太厉害,喜喜和瑶瑶也不会发现,他的灵魂电波被渗入某些杂质,导致控制数据异常,让他无法良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能治好吗?」小爱问出一个挺白痴的问题。 黄潮生翻了一个夫人团看不到的白眼,不过他还是有耐心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干嘛?」(似乎语气不是很有耐心) 「我以为你们在传功力给阿娜答…不要拉我的衣领…,武侠小说不是都这么写的吗?…」碍事的小爱终于被二咪拎出去。 其他夫人则快速地收起手上的武器,然后安静的坐到书桌前的沙发上,等待黄潮生他们努力的结果。(好像是神怪女友团在努力,黄潮生只是站在旁边看) 「好了!不过他得睡一觉,送去你们的安眠仓吧!我发现你们设计的安眠仓对凡人的灵魂安抚能力还不错。」说话的是仙女喜喜,她边用袖子擦去额头的汗边说。(仙女会留汗吗?这不是男友的工作吗?喔!她只是装装样子,就是看男友会不主动点…,可惜她遇到的是黄潮生…。) 黄潮生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充当苦力,一把将王绍屏扛到肩膀上,然后问:「该去哪一间?」 小咪站起说:「跟我来。」然后就带着黄潮生去地下医疗室,这是重兵保护的地方,专供王家核心人物治疗的地方。平常没啥用,偶尔治治头疼、脑热、血压低,还有吹牛…。呃!反正经常是空着的。 一群鶯鶯燕燕则跟着后面,连二咪和小爱也回到这群女人的队伍里。 将王绍屏放进安眠仓里,黄潮生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就调五分鐘吧!实在太多事情等你决定了。老弟,可不能让你睡太久喔!」 小爱听到了,在后面接了一句:「好像在调微波炉喔!」这句白痴话一出口,立刻遭到眾姊妹白眼。 做完这件事,黄潮生就打算转头离开,但却被小咪叫住:「谢谢你,生哥。如果没有你们,台生这次就惨了。」 「应该的。其实让他受到这种攻击,是我的失职。不过,我以前还真没遇过这种攻击方式。我会连络局里,让他们提供这方面的资料,再想办法应对。等台生清醒了,再让他到神仙工厂生產一种全功能防护衣,或许以后再遇到这种电波攻击方式,可以挡一阵子。」黄潮生提出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让小咪她们频频点头。 这时小爱又说话了:「我们是副厂长,不能先生產起来吗?」 黄潮生看着这位脱线夫人,笑笑地说:「你没有看说明书喔!副厂长得在厂长的授权下,才能生產。现在厂长躺在那里,小爱夫人你说说看,谁来授权啊?」看到小爱珍的低头沉思的样子,黄潮生摇摇头,心底暗道:「我这个老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宠他的老婆了,可以让她装可爱变成装傻,装傻装成真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王绍屏听到了他这段评论,势必会跳起来和他理论:「摆不平自己神怪女友团的人,还有资格批评人家待妻之道吗?」 「那么,生哥,神仙工厂有没有那种可以让机器人更像人类,或偽装人类时能更逼真一点的设备,还是装备?不过,不是转化成生化人那种。而是能不能保留机器人的驱干,但在受伤的时候,显露出来的伤口会像是人类。」安洁忽然这样问。 黄潮生讶异地看着安洁,心里吶喊着:「你要那是什么鬼?谁会发明这种东西?」,但他很了解这个女科学家,她不会无缘无故提出和眼前无关的事:「怎么?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小咪把王炳山事件,仔仔细细说给他听。 「好样的机器人!…」黄潮生的声音刚结束,只听那原本低头沉思的小爱忽然抬起头来:「看吧!不只有我这么说吧!」说完,又继续低头她的冥想。好嘛!这小妮子竟然装傻可以装到一心二用?连装两件不相干的傻?不过,眾人都完全漠视她的存在,没有人接口,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黄潮生称讚完王炳山,立刻不解的问:「那你们何必要用机器人参战呢?」 小敏率先回答:「因为差格友认为,机器人自带雷达,能够避免许多危急状况。加上钢铁身驱能抵挡各种小口径的武器,可以降低伤亡。你知道的,差格友非常不喜欢伤亡…。」听到这里,黄潮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打仗哪有不死人」那句没良心的话给吞下去。即便是大实话,却是句只能心灵神会,但不能在留在嘴上的浑话。 「现在有神仙工厂,可以大量生產强健剂、防护衣…。你们现在有多少机器人?什么?好几万?快十万?好吧!算我没说,信仰之力绝对不够机器人用,如果还加上生化人和全中国几百万士兵…。我知道那个浑小子,他一定不会只给你们自己人用…。」黄潮生话还没说完,就有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说谁是浑小子?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好习惯喔!」 「阿娜答!」、「差格友!」、「亲爱的!」、「达琳!」、「哈尼!」、「夫君!」、「老公你醒了!」夫人团的称呼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都有,让黄潮生听的头晕,连忙转头对女友团说:「你们还是统一叫老公吧!」王绍屏震惊地说:「这是怎么态势?我晕过去很久吗?生哥,你的婚礼我都来不及参加了吗?」只看神怪女友团各个乐开怀,就黄潮生一脸冏样:「说太快了…。」 「你身体怎么样?」夫人团可不去管别的,连忙扑上来嘰嘰喳喳地问。 王绍屏伸伸手臂弯弯腰踢踢腿,全身活动一下之后说:「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你们看!喜喜姐她们果然是把功力传给阿娜答了吧!你们还不信…。」小爱嘟着嘴说,可是依然没人去理她…。 太空女则是开口解释着说:「应该是我们加强了你的灵魂韧度,让你的生命电波更加强大,对身体的控制力变强了。嗯!脑部的开发应该也增加了,你现在的智商应该可以赶上小咪她们眾姊妹了…。」 「咳、咳…。」王绍屏听到太空女的话,忍不住的咳了起来。暗道:「看看小爱的样子,难道我之前智商会比她低吗?」他竟然没有打算和其他夫人们比较的想法!喔!因为光是安洁一口科技术语,就能把他打趴,不要说其他夫人各自千奇百怪的专长了。于是他着重了另一个方向:「身体控制力变强了?那是说我可以左右互博囉?」 蔡晓婉这时悠悠地开口说:「你~应~该~可~以~做~到~像~我~这~样。」只见倩女幽魂这时伸出长长的舌头,开始顺时鐘摆荡,然后她把头发往前一拨,披头散发好像真子模样,但整颗头却开始逆时针转动。 王绍屏直视着一颗长发遮脸的头和像吊死鬼般长的舌头,同时向不同方向旋转,让他全身寒毛都竖起来,连忙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蔡大姐你可以暂停了。拜託~!停!…我们还是回到你们刚刚讨论的问题吧!」 王绍屏可不想连续好几晚,都作着恶鬼缠身的噩梦,连忙制止倩女幽魂奇葩的行为。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用着同情的眼神看了黄潮生一眼。他现在真的越来越能体会黄潮生「逃婚」的原因了!这谁受的了啊?看了刚刚蔡大姐的表演,还能不能正常的喇舌啊?连他这个旁人都开始有喇舌恐惧症,他不信黄潮生能正常地来趟法式湿吻,恐怕会被舌头噎死吧? 「我们刚刚在讨论机器人参战的状况,问题的确很大…。」尷尬的气氛,终于被小咪转移了焦点,话题又回到机器人身上。 「那只好生產更好的防弹衣、钢盔,还有小型雷达扫描仪,让机器人退出战场吧!自愿转化成生化人的,就帮他们转化。不愿意的,少部分留当教官、机密营区警卫,和担任我们的内卫,其他的转移太空任务发展吧。」王绍屏一槌定音,决定了机器人当前的发展方向。 「对了!王炳山让他来担任我的侍卫长,那个王成霖让他来当长官公署医疗队队长。」黄潮生补充的说。 「那日本现在怎办?」小敏开口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最关心的战事发展。 「这得让我说两句。」黄潮生开口打断了想要说话的王绍屏,然后继续说:「武力恫吓像玩梭哈,是玩心理战。但你这下把桌子掀了,麻烦的不只是日本人拼命不拼命的问题,还有国府、列强怎么看待自由联盟的问题。你得学会当好一名政客,你现在就像个讲义气的黑社会老大,缺乏了一…大点政治智慧。我建议你和长辈团,甚至中国的各党各派好好讨论一下,甚至各国代表也能请教一下,尽量适应这个时代的政治节奏。这样才有助于整合地球的力量,帮助你尽快在科技上成长,尽早开创新时空区。」 王绍屏点点头:「那先和长辈们聊一聊吧。」说完,他就带头往外走。 很快地首席秘书王志平已经把长辈团所有成员聚集在一楼的会议室,会让长辈们走下楼的最大原因,当然是王绍屏那令人羞于啟齿的高楼层恐惧症…。 「各位长辈,很抱歉,我之前的衝动,让各位担心了。」王绍屏先站起来向各个大佬一鞠躬。再怎么样,态度也得正确。这下林蔚占了便宜,也变成大佬的一员,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剌剌就坐在一干大老旁边,面露微笑地接受王绍屏的道歉。王绍屏起身后,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让林蔚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太嚣张了,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现在请各位长辈来,就是想请教各位,如何能让战事不至于扩大…。」王绍屏话都还没说完,曹錕就开口:「来不及了,你刚刚不知道跑哪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接到国府代表的通知,蒋志清已经发表对日全面抗战的宣言,中日的大战之间已经很难避免了。」 曹錕一讲完,王绍屏「啥」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段祺瑞马上就接口说道:「另外,我们还收到国府两封通电。这个小蒋挺有意思的,他应该是想跟你玩玩政治角力。并没有直接回覆你的通牒,而是任命张汉卿担任东北和华北两地的绥靖公署主任。意思很明显,他不想得罪你,也不想让中央顏面扫地,乾脆让东北军顶在自由军和中央军之间。如果张汉卿动作太慢,平津乃至东北都被你占了,那刚好也有个替罪羔羊。哈哈…,真是好算计。」 段祺瑞刚说完,曹錕又补了一句:「这可是送给你的好礼物啊!」冯玉祥一听到这句话,就满脸冏样,他已经想了很久,就是不知道这算什么礼物。 心急的吴佩孚可没打算和王绍屏玩哑谜,于是抢先开口说:「你的联邦分治计画,刚好就缺一个样板,这不,小蒋给你送来一个示范区。你和汉卿是老熟人了,虽然他老是犯迷糊。但这次我们得好好和他谈谈,让他就掛个名和我们彻底地合作。王家如果同时能把东北、华北建设成模范地区,其他党派还不眼巴巴地跟我们谈合作?」冯玉祥这才「哦」了很大一声,后知后觉的咕噥:「真是一群政客!就知道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连吴子玉都学坏了。」 「可是如果日本不撤军,我威胁日本的事该怎么收场?列强又会怎么看?」王绍屏没有高兴一会儿,马上又提出一个疑问。 「这…。」几位北洋大佬瞬间语塞,这他们倒是没想过。日本人杀光就杀光了,这里哪一个没杀过人,何况是日本欺上门来,难道还要跟他说谢谢? 杨钧看了曾昭吉一眼,这件事他们还真讨论过。曾昭吉这时开口:「我们既然是国联的下属,至少是外包商,但我们却对国际秩序,什么公约啊的都不大熟。说不定有哪些规定,是规定我们不能做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要不,我们把国府的顾维钧找来问问?听说他是个外交奇才。然后,我们再重新和土肥原开诚布公的聊聊,看看有什么不失面子的方法,来个食言而…,反正就撤回自己的威胁,正正规规的把他们赶出去就好了。」曾昭吉的所谓正规,就是要王绍屏别使用那些新科技的武器。 「好!我们就和这位国际法博士先谈谈。」王绍屏立刻让王志平派人去招待会馆把顾维钧请来。 筹办这次典礼,为了招待中外贵宾,王家在后世中华路国军英雄馆的原址,用列表机花了几天,兴建了一所高达十二层楼高的招待会馆。里面的装潢一切比照后世五星级饭店来设计,顾维钧和张群正是第一批入驻的贵宾。 很快顾维钧就来到会议室,由王绍屏出面,很客气的把他想请教的问题,简略地说了一遍。 顾维钧听完王绍屏委婉地用「会不会违反国际法」的理由,表达了他不想和日本死嗑到底的想法。他这才清清喉咙开口说:「根据1907年各国签订的《海牙第四公约》第22条的规定:『交战者在损害敌人的手段方面,并不拥有无限制的权利。』的确,即便交战双方也不能毫无限制地进行屠杀。不过,按照刚刚王先生所说的。那么,目前双方都还在合法的交战范围内。但是如果无限制轰炸日本城市,那就有点麻烦。毕竟『肆意摧毁城镇和村庄,以及任何不具备正当军事或民事必要性的破坏。』是被万国公开反对的。」 顾维钧说完,眾人面面相覷,他们还真不知道国际上有这些规定,冯玉祥更是吐槽的说:「小日本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掳掠,怎么没见他们被送上国际法庭?」顾维钧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两手一摊:「我是谈国际法规定,但国际现实还是靠实力说话。」 王绍屏和黄潮生对视一眼,双方想的都是:「对啊!英美联军大规模轰炸德国,怎么也没被追究?看来歷史真的是胜利者写的。」不过黄潮生还是无聊地用脑波了传一句:「冯老别担心,晚一点日本人就会上法庭。」却被王绍屏反吐槽:「很多人还是躲掉了,日本皇室就没有受审。策动南京大屠杀的真凶,朝香宫鳩彦王,他就完全没事,还一路活到94岁,寿终正寝。」黄潮生无奈的回答:「在这个时空,你可以改一改游戏规则。真要把天皇送上法庭,也没人管你。」王绍屏不经意小小地「哼」了一声,算是结束两人无聊又幼稚的对话。 知道了国际法的规定之后,王绍屏再度开口:「那我现在有什么选择?不轰炸,自由联盟的威信尽失;轰炸了,又怕列强心里不舒服,上门找麻烦。」 顾维钧心底暗道:「看你还不说实话,还担心国际法呢!这下露了马脚了吧?果然是担心列强反应。」然后诡异地一笑开口说:「王先生,我看你需要一个外交专家啊!」 王绍屏看顾维钧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一顶高帽丢过去:「放眼天下,除了顾先生,还有谁能自称外交专家?」 顾维钧哈哈大笑:「王先生这是挖角吗?条件合适,我可以考虑考虑。」 这下王绍屏大喜过望,立刻向前握着顾维钧的双手,连忙说:「先生开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能获得先生襄助,联盟就像是如虎添翼啊!」 顾维钧想要跳槽的目的达到后,也就不藏着掖者:「王先生只要把土肥原找来,用联盟仍是隶属国联,在国联的压力下,可以放弃轰炸日本,但仍要求日军得退出中国。这样一来,面子里子都有了。」 曹錕率先拍拍手的说:「好方法,果然少川不愧是唐绍仪的好女婿啊!」段祺瑞轻轻地拉了曹錕一下,他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已经于民国七年病故,眼下顾维钧已经再婚。不过看到顾维钧并没有生气,曹錕就拍拍段祺瑞的手臂,表示感谢。 土肥原不久后就来到会议室,只是他喝得有点多。自从被王绍屏恐吓之后,他就在招待所的酒吧一直灌酒,所以现在是被王诺一、王诺二一边一个搀扶着进来。 见到土肥原这个样子,王绍屏让阿诺兄弟将他放在椅子上,吩咐他们去拿醒酒饮料过来。结果人还没出去,王念平走了进来,只听他用正常的声音对王绍屏说:「老闆!日本上海派遣军对国军动手了,现在国军第八十八师第二六二旅第五二四团第一营因为担任侦查工作,落入日军的陷阱,现在被困在上海闸北区南部、苏州河北岸、西藏路桥西北角的四行仓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黄潮生一听到四行仓库,直觉反应的就问:「指挥官是谁?」 王念平资料准备齐全,不加思索的回答:「第二六二旅旅部参谋主任兼任第五二四团中校团附谢晋元。」 王绍屏传讯给黄潮生:「这下子,正牌八百壮士来了!你说,这歷史怎么那么有韧性?非得把这些故事演一遍。这第五二四团第一营无论是原歷史的掩护大军撤退,或是像现在一样担任先锋。好像这谢团长都得当民族英雄不可,那八百壮士也是非得孤军奋战东战场不行啊!」 黄潮生苦笑地回了一句:「如果再来个女童军杨惠敏送国旗,就全员到齐,可以拍电影了!想开一点,至少不会浪费了『中国一定强』这首激励人心的歌,不是吗?」 为了举办典礼,熟悉军歌的王绍屏冷冷地回了一句:「刚创作的时候,歌名叫做『中国不会亡』!」 -- 第贰零四章 谁来当说客 民国22年,七月八日,凌晨时分,大批登陆舰在仍掛名国府第三舰队的驱逐舰队以及自由军从北海道赶过来的自由联盟主力舰队掩护下,正在辽东湾要向葫芦岛发起登陆。 「报告军长,根据联盟发来的最新情报显示,葫芦岛的日军已经被东西伯利亚空军全数歼灭,我们是否还是要照原来行动准则,要求舰队对地面展开岸轰与空中炸射?」 被少校情报官称为军长的,就是不肯移民联盟,但愿意替联盟领军作战,自甘当一名佣兵的着名战神孙立人。他的陆战队已经扩编到四个师,因为士兵多是王家俘虏的土匪兵,他们大多决定移籍到自由联盟。希望告别过去,能有个重新的人生。所以四个师组成的陆战队,番号不是国府颁发的,而是效忠自由联盟的联盟陆战队第一军。 孙立人本人也被提升为中将军长,即便国府只承认他的少将军阶。而且为了不超过最高长官(王绍屏)的中将军阶(装备所所长),比照国府军阶的自由联盟也不可能将他提高到二级上将。虽然孙立人并不在乎提阶与否,但军长在国府陆军编制里就是中将缺。即便陆战队是新创的部队,他还是可有可无的默认了联盟加诸给他的荣誉。只不过,他仍拒绝去台北接受授阶,默默地在青岛训练他的部队。直到昨天作战命令忽然下达,他立刻兴冲冲地去整顿部队。 本来给他的命令是三天内出发,让他有时间整顿部队和准备补给品。但是孙立人在平时训练的时候,一向要求部队『平时当作战时,随时准备开拔』。所以不到三个小时,整个陆战队,除了第四师留守外,一到三师全数登船,向目标前进。 歷经大半夜的航程,在渤海和北海道来的主力舰队会合之后,凌晨时分终于可以看到葫芦岛港口的身影。情报官才把最新情报送过来,并请示他是否依照原定行动准则让海军先行用砲火将预订登陆点犁一遍,然后再登陆。会来问他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台北直接任命他为此次收復辽西走廊任务的总指挥,所以连舰队行动都得听从他的命令。 老实讲,王绍屏这个作法,让孙立人十分感动。要不是他早已经抱定要报效祖国的心思,他说不定还真的将户籍迁到台北或任何一个王家的领地去。他曾对来劝说他更籍的同僚说:「我孙抚民如果想要移民,当年我就留在美国了,何必等到现在?」但是他现在的确有点心动,毕竟这样信任自己的长官…,那该怎么说?喔!对了!「彼以国士待我,我将国士报之。」深受传统教育薰陶的孙立人有点困惑了:「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军长、军长…。」少校情报官不断的叫唤,才让孙立人回过神来:「发电!按照原定计画,让海航和舰队先对葫芦岛进行登陆前的岸轰。结束后,我们再登陆。」 情报官敬完礼,正要去下达作战命令。上尉通讯官忽然却突然闯进指挥仓,和情报官撞了个满怀,不过他不管不顾的对孙立人说:「军长,岸上传来讯号,是联盟的东西伯利亚空骑第一旅,他们宣称已经肃清葫芦岛,让我们尽快上岸接收,因为他们还要继续执行其他任务。他们还说…。」 「什么?我们大老远来就是来接收的?还说什么?」孙立人忽然有点情绪失控。 通讯官扭扭捏捏地说:「他们说我们来晚了…。」 来晚的不只有孙立人部。 从苏州出发的八十八师也晚了。 不过,他们已经比驻扎在无锡的第三十六师、散据在江阴、常熟的第八十七师来得快很多了。只是先锋营二六二旅五二四团的第一营,竟然落入日军的陷阱里。获知消息之后,师长孙元良立刻命令二六二旅全速猛攻,试图救出先锋营。但是换装新武器不代表获得新战力,二六二旅在虹桥机场附近遭到日军第16师团的狙击,战事从七月七日晚间八点打到七月八日早上八点,激战共计十二个小时,旅长朱赤急得都红了眼,但仍离四行仓库还有十七、八公里左右,而且就是寸步难进。 师长孙元良更是觉得奇怪,他认为自己的调动十分隐密,为什么日军会越过去年签订休战协定的停战线主动出击?日军从虹口、杨浦出击,先在闸北将五二四团的第一营装入口袋,又远赴虹桥机场附近伏击二六二旅。看来日军已经埋伏多时,自己怎么会丝毫没得到任何情报? 孙师长忽略了两件事,一是南京的日本间谍,当第五军的三十六师、八十七师、八十八师调动令一下达,情报就已经摆在上海派遣军师团以上军官的桌上。 另外就是1932年的一二八事变后,签订的《淞沪停战协定》将上海划定为非武装区。中国在上海的驻军行动范围受到很大限制,依据协定中国只能在上海保留两个保安团、警察单位及虹桥机场守备连。自我阉割的国府,当然在这一大片「国土」上又聋又瞎。也因为如此,才会让五二四团第一营脱离大部队先前往侦查。反观日军,除了在租界的虹口、杨浦驻兵之外,为探清国府兵力调动,在整个华界更是部署了大量的侦查活动。八十八师刚刚一有异动,十六师团就已经完全掌握他们的动向。 原本北方战败的消息传来,上海日本海陆军都收到东京原计画暂时按兵不动的训令。虽然该命令附註了让各部队依据当前形势,可以自行判断如何採取后续行动。但上海派遣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和支那方面舰队司令米内光政中将两人,不只保守的推迟了原本试探国府海军的计画,更严令各军不准离开驻地。 但是东京和松井石根都忘了从满州调来打算执行原订计画的第16师团,尤其忽略了新任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的胆大包天。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不告知上海总司令部,自己主动出击埋伏中国军队。 前些日子,十六师团在旅顺登船之际,原师团长蒲穆因为伤寒,加上他在热河战役表现平庸,为极力扩展自己势力的杉山元所不喜,而遭撤换。杉山元另行推荐了自己的同乡,舞鹤要塞司令官中岛今朝吾少将来担任十六师团的师团长。中岛不仅是杉山元的九州同乡、更是小他三期毕业的陆军士校学弟。 为了让他能符合资格担任十六师团长,杉山元甚至煞费苦心,想尽办法找出各种名目,想让中岛提早破格晋升为中将。但毕竟中岛去年才晋升少将,碍于日本陆军对于晋升资歷要求的传统,最后还是不能如愿。 杉山元只好让他以少将身分,先代理十六师团长。或许是因为这样,中岛今朝吾更加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加上擅自策动九一八事变的中阶军官,在战后纷纷晋升的先例。让中岛今朝吾不顾一切,下定决心冒险狙击八十八师,阻止中国军队对上海派遣军的合围。 在苏州河畔,由于四行仓库毗邻公共租界,十六师团不敢使用重砲。因此只能将五二四团的第一营困在四行仓库里。并且藉此围点打援,策画了在虹桥机场狙击二六二旅的计画。选定虹桥的主要原因,除了阻止中国空军利用这个机场之外,另外就是八十八师由苏州驰援闸北必经之途。 中岛可不在乎地形平坦的问题,反正杉山元已经将去年列装的九二式装甲车,还有正式服役已经三年的八九式战车编成一个联队交给他。他正苦于在上海市区找不到地方实验,恰好用虹桥机场附近来练练手。而且,就在他围困了五二四团第一营之后,得知消息的松井石根,在不想打也打了,无论如何都得帮自己人的情状下,只好很无奈的支援了第三师团,接手围困四行仓库。这个行动,让他更有放手一搏的实力。 这次伏击战,不只日军,连国军也出动了坦克。而且国军的坦克是更先进的m24霞飞轻型坦克,但因为换装时间太短,加上国军各部不知出于嫉妒恨,还是什么原因,暗地里对王家都有着提防心。在接受了简单操作训练之后,便拒绝王家进行更加完整的战术训练。 不单单坦克部队,其他各军种都有这种心态,导致武器操作与新武器的作战战术皆不熟悉。加上过去国军习惯了节约地作战模式,机枪当作连发步枪点射,无法发扬火力;连火砲也要节约,不只单单节约砲弹而已,深怕火炮毁损而无法补充的习惯已经深入骨子里。所以,即便明知王家会敞开了供应一切,军官们还是过惯了苦日子,依然力求火砲以保存战力为第一要务,从不主动开砲,只做被动还击。无法像王家以后世美军为师的作战方式,战术上以火力开道为主。以至于第一线步兵往往无法及时得到火砲支援,在敌人的猛烈砲火攻势,又来不及构筑工事的情况下战斗,和原歷史一样伤亡惨重。 另外,在坦克运用方面,国军由于未完成德国军事顾问的训练,步兵作战方式仍以19世纪末欧洲流行的密集刺刀衝锋的战术为主,亦即用人命上去填的习惯。为了配合这种作战模式,加上不熟悉将坦克集中运用,更缺乏专门成立的坦克团或装甲旅作为突击尖刀主力,来凿穿敌军的防御的知识。所以将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的坦克分散在各步兵师,当作支援步兵的移动砲塔和火力据点。这种作法,反而导致日军只要运用埋伏的坦克砲,就能将国军坦克各个击破。(原歷史上,在民国十九年,国府曾由英国购入戈登式一吨半小型战车十四辆,于南京成立战车连,隶属陆军教导师,为国军机械化部队之始。未几改编为战车队,隶交通兵团。真正的陆军装甲兵团在1937年才正式成立,但这个装甲兵团却包含砲兵营、高射营、汽车队和机车连,和后世装甲兵差距甚远。) 稍早,七月七日这天傍晚,王绍屏自从接获八十八师的先锋营被围的消息后,就对于要不要支援正牌的八百壮士犹豫了半天。毕竟上海是国府直属的地盘,王家将军力投射到哪里,即便只是个突击队,都等于踩了国府一脚,直接就触动了国府的神经,委员长的逆鳞。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曾昭吉甚至劝说他:「不要认为只要是中国军队就是软柿子,小蒋的中央军起码从民国十九年起,就接受德国顾问的训练,现在也快三年了。加上你提供的武器,他们再怎么不堪一击,守着个仓库也应该没问题吧?八十八师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我们就没必要出那个头。得罪人不说,刚刚构想的计画都要破坏掉。」八十八师的后续动作,果然如曾昭吉所料,但他却没料到二六二旅会遭到日军狙击。 王绍屏听到曾昭吉的最后一句话,这才想起来会议室里还有个土肥原。他深深地看了一旁醉酒已醒,但却又被日本上海派遣军先动手的消息吓傻的土肥原一眼。忽然灵机一动,说不定能透过这个土肥原,诱使日本退兵。 「噯!土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看到土肥原瑟瑟发抖的样子,王绍屏试图和顏悦色的和他说话。没料到黄潮生在一旁吐槽的说:「拜託喔!你几个小时前才吓过人家,现在又胡说八道,怎么看都像个神经病。你看,这不,土先生都吓傻了。有话就赶紧直说,不要绕圈子了,时间不多了。」 土肥原如同黄潮生所说,原本就被王绍屏一阵胡言乱语吓住。但是他转头看着笑笑地为他说话的黄潮生,他并不觉得这个年轻人能有多正常。因为在他眼中,这家子都是疯子,而眼前黄潮生的笑容,在他看来,更是透露一种诡异的气氛。加上黄潮生最后一句的「时间不多了」,让土肥原更加惊慌失措:「难道要送我上路了?」 心理已经崩溃的土肥原,一想到这里,他想的不是乾脆一了百了的死了算了。而是黄潮生拿着小刀,继续笑着诡异,一刀一刀的将他凌迟。当这些幻影在他脑中形成,土肥原竟然扑通一声,当场跪了下去,并且不停的磕头喊道:「王先生你原谅我啊!我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东京大本营干的,我只是个传递情报的人啊!王先生,饶命啊!我愿意投诚,我愿意为你做事,什么事我都愿意干!」这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震惊。尤其是小爱还微微皱眉,似乎露出些许不忍。她可能以为她的动作很小,但一切却被胡鑾瑶看在眼里。 王绍屏的印象中,土肥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啊?先不说这个人多么狡猾多么坏,在中国干了多少坏事。在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这么失态过。 另外,在原歷史上,土肥原曾歷经二战后远东国际法庭两年多的侦讯。据说在这段审判期间里,土肥原贤二始终能保持着沉默,仿佛他不是战犯似的。那份冷静就令人乍舌。他可以冷静到,完全漠视检察官、法官的任何问题,最多只说一个「不」字。两年多沉默寡言,几乎不发一语。直到站上绞刑台,他都没有崩溃,还能听从命令转身,淡然的赴死。这样的人,没可能在王家待没几天就精神崩溃吧? 现场的所有人很难想像,一个自认待在疯人院的人,会比他们想像中还脆弱。在土肥原眼中,王家人就是一群神经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他怎么会不精神崩溃呢? 土肥原的反应让王绍屏感到困惑,他没有想到土肥原已然精神崩溃,所以玩心大起,故意冷冷地说:「什么都肯干?」土肥原连头也不敢抬,连忙说:「对!什么都干!」于是王绍屏再度冷峻的说:「好!明天送你回去刺杀天皇!」 「啊~!」土肥原尖叫一声,就衝到会议室外头去,诺一、诺二赶紧追上去,竟然没马上抓住他。好几位夫人团的成员把头磕在桌上,她们真心觉得好丢脸啊!小咪则是摀着脸,喃喃地说了一句:「突然觉得心好累啊!」而黄潮生更是公开大声的吐槽王绍屏:「爱玩吧?现在人被你玩坏了,谁来和日本沟通?」 这时顾维钧忽然站起来说:「我发现土先生现在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适合进行我们的计画。」这是怎么了?连顾维钧也叫人家土先生?这算入境随俗,还是顾少川的幽默感? 在大家一脸惊讶的气氛下,只听顾维钧继续说:「或许我们可以见见希特勒先生,他的可靠度,恐怕比现在的土先生高。」 曾昭吉这时大力一拍桌子:「对喔!怎么没想到他。还有啊!台生,你也该见见那些外国使节团了。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朋友的工作,不比孤立一个小日本,容易多少。涉外这方面的问题,你还真得向顾先生多请教请教才是。」只见顾维钧依然保持着招牌的微笑,其实他对于被王绍屏的师父肯定,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顾维钧高兴了,但王绍屏却不大高兴,因为他实在不想再见到希特勒。老实讲希特勒谦卑的态度,比起罗斯福那种给人高高在上、俯望眾生的感觉舒服很多。但他自以为是的奉承方式,加上死缠烂打的神功,实在让人无法恭维。 但现在这是最好,甚至是唯一的对策,所以该来的还是要来。没多久,希特勒被请到会议室,而土肥原则被送回招待会馆,并派了医护人员照顾他。 「王先生,好久不见,真是一天见不到你,就像隔了三个夏天啊!」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不要以为现在是夏天就能随便乱改成语!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奥国佬。王绍屏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千万遍,但脸上还是得堆着笑容说:「没想到希勒勒先生的中文现在这么好,我也高兴见到您…。」 他话还没说完,顾维钧已经走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用还不错的德语说:「希特勒先生,还是该叫您总理先生?今天是我想见您,只是透过王先生帮这个小忙。」虽然王绍屏有点奇怪顾维钧怎么不称呼希特勒为希先生,难道是跟着自己的称呼而有所变化?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种小事,打断他们谈话的时候。但他也没打算放弃实验的想法,而是想在顾维钧和希特勒谈好之后,再找个机会验证自己的想法。 「哦?您是?」希特勒有点不高兴有人来打断他和大金主、大军火商会面,但是还是不能不给王绍屏面子,于是客气地和顾维钧握了一下手,用德语礼貌地问一下对方的身分。但是完全没提帮忙的事,等于间接表达他的不满。 「喔,是这样的。不知道希特勒先生是否已经听说中日双方已经开战?」顾维钧仍没有自我介绍,而是先拋出个诱导式的问题。 接下来顾维钧和希特勒都已经开始用德语交谈,虽然顾维钧的德语比起他的其他外语,算是不咋地,但应付希特勒非国际法专业的一般对话,算绰绰有馀了。 但长辈们就需要夫人团的翻译,王绍屏则有万能翻译机,黄潮生和神怪女友团最厉害。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听~无论何种语言,永远听到的都是国语;说~永远说国语,但别人会自动翻译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而不觉得奇怪。当然,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王绍屏。因为黄潮生知道这小子一定会吵着讨要这项技能,但他懒得传授给他…好吧!是需要有很多先决条件啦! 「我听说了,今天下午,我听说了日军在早上的时候,砲击了中国的一座小城。据说傍晚的时分,南京政府就宣布两国进入战争状态。」他的口吻让现场具有近代华人身分的人都有点不爽。…嗯…排除这种身分的人多是神怪女友团成员,要嘛活太久,不算近代;要嘛是外星人,不算华人…嗯…还有些不是人…。 反正希特勒语气好像是说,不过是座小城嘛!炸了就炸了,为此宣战会不会有点大惊小怪、小题大作?但如果被砲击的是一座日耳曼人的小村庄,他应该就会跳起来,用他那张乱喷口水的嘴,大喊着开战!开战!说日耳曼人,而不用德国两个字的原因,在于德国可能有纯犹太人的小村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小鬍子又会大力鼓掌,拍手叫好。他整一个就是种族歧视的疯子!这也是王绍屏不想和他打交道的另一个原因:面对充满种族歧视的语言,在和他对话过程中,总会莫名其妙火大起来! 不过修养非常好的顾维钧没有理会他的无礼,而是继续掌握整个谈话节奏的说:「我是中国驻国联的代表威灵顿?顾,希特勒先生应该知道我们中国是个弱国,而日本目前是较为先进的国家之一。我们其实不想和他们真的交战,但从前年开始,日本就不断挑衅,试图侵略我们国家。先是东北的九一八事变,后有上海一二八事变,再来就是今年的二一四热河事变,还好我们在今年打了胜仗,但这不代表我们有全面开战的本钱。那么,我们为什么得宣战呢?希特勒先生,您身为优秀的政治家,一定知道政府必须维护老百姓的民族情感,不然我们可能被苏联扶持的共党赶下台。一旦这样,赤化的中国和苏联联手,甚至加入苏维埃联邦,对德国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新的威胁?如果您愿意帮忙调停中日纠纷,那么您就是中国的好朋友,而且对于牵制苏联向西扩张,您也少了一名敌人,多了一名帮手,不是吗?」 顾维钧这席话让现场所有人,包括希特勒都大为讚叹,想不到中国代表的言词如此犀利,能够不卑不亢地将中德利益绑在一块。要不是希特勒是当事国的政治领袖,他都想鼓掌了。 不过希特勒还是故意露出深思的样子,假装不知道其中利弊,装作正在考虑当中利弊得失的样子。顾维钧知道希特勒在思考怎么开价,不过中国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价码,关键还是在王家身上,于是他加码地说:「其实调停这件事,不单单事中德双方有利,您还帮了王先生一个小忙。」 「哦?」希特勒这下果然兴趣浓厚了,如果单单是调停中日纠纷,两边都穷得半死,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但如果扯到王家那就完全不同了。要钱,会给无息贷款,要新武器,能得到超越各国的新科技。王家只要松松手指缝,随便漏一点下来,就能让现在的德国吃的非常饱。所以希特勒很明显地改变了神情,露出垂涎三尺的嘴脸。在场的人,大概除了小爱和除去狐仙的神怪女友团之外,都看出来了,包含阿猫、阿狗都露出不屑的眼神,可见他有多明显。 「原因是这样的,王先生事先已经警告过日本,自由联盟已经接获中国投诉,并将会派部分维和部队前往调查并维持当地秩序。但没想到日本依然我行我素,採取了无差别的盲目炮击。不只让平民百姓大量伤亡,还造成了自由联盟军人将近二百人的死伤,其中有廿一人当场死亡。因此,王先生一时愤怒,对日本代表说了些违反国际联盟规章的话。您知道的,以王先生的身分,说出的话等于泼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的。不过,那是王先生一时的气话,我想希特勒先生一定能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个僵局不是吗?」说到这里,顾维钧看到希特勒极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其实解决方案也不难,日本退兵就给了王先生台阶下了,剩下就能慢慢谈了嘛!」他还真怕又把希特勒吓傻了,连解决方法都想不出来。 顾维钧故意把王家的出兵说成中国申请维和部队进驻,虽然这很明显就是颠倒黑白。毕竟派出维和部队得国联大会同意,但他用调查和维持当地秩序模糊了焦点,让明知不是事实的希特勒无法当面提出质疑。这种外交小伎俩,后来竟然成了王绍屏积极向国联谋取职位和争取的名正言顺当作行动准则的肇因,这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的事。 此外,顾维钧也没把协助王家的事完全独立出来,甚至最后还是把王家的麻烦和调停中日纷争紧扣在一起,这让希特勒无法将两件事脱鉤。 「顾先生,您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很愿意帮王先生与中国政府这么忙,不过…,你知道的,日本人不一定会听我的…。」希特勒为难的看向王绍屏。这下子王绍屏知道,这是勒索自己来了,自己出场的时间到了。 于是王绍屏乾咳两声,招招手,让王志平报了一堆图纸过来,这才开口说:「我在访问德国后,曾经思考过,德国必须有足够的地面力量来抵抗共產主义的扩张。所以我让我们王家的科学家,对于欧洲大陆的地形做了一番调查,然后我们设计了一系列适合德国的战车。」 王绍屏把图纸摊开在桌上,替希特勒一张张介绍:「从轻型、中型、重型,到超重型,除了坦克,还包含猎杀敌军坦克的驱逐战车,防空用的防空战车。 这是三号、四号,一开始您用这两款轻、中型坦克就能打遍欧洲无敌手了。但是您的敌人也会进步,所以五号豹式战车就是您在中型战车上的秘密武器。但是您的敌人可能还会发展更厉害、更重型的坦克,那么你就需要六号虎式重型坦克,不过它的缺点很明显,耗油、速度慢。或许搭配猎豹驱逐战车,可以解决部分问题。 尤其,某北方自认驃悍的赤色大国,他们非常迷信巨大的武器。所以或许又没多久,你将会需要这个…七号狮式超重型战车,或者这个…八号鼠式超级战车。再搭配上这个…象式重驱逐战车。那您在地面上几乎就是天下无敌了!只不过这些巨兽所耗的资源很多,友善地提醒您,得小心分配资源生產。还有!您得分批次生產,或者要做好非常保密的工作,永远要记住…小心间谍就在你身边!」 王绍屏介绍到一半,也是对巨大武器狂热的希特勒,早已经狂喜到听不见他说什么,直到那句小心匪谍…喔!不!是小心间谍…,这让他忽然从惊喜中清醒,歇斯底里地大叫:「是谁?王先生您有证据吗?无论是谁,我立刻枪毙他!」 黄潮生看到王绍屏再次露出刚刚戏耍土肥原的诡异笑容,怕这傢伙又玩脱了,连忙出声说:「那是我们华人的一句谚语,就是提醒大家要小心保密防谍的意思,不是说在您身边已经发现了间谍。」 希特勒从裤子口袋拿出手帕擦擦额头:「我还以为王先生已经发现了潜伏在我身边的间谍呢!吓死我了!」黄潮生一脸无奈,两手一摊的传讯给王绍屏:「你就别玩他了,我看这宝贝蛋应该也是跟你一样,中了『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毒,你要小心,再玩出毛病,顾大才子应该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你从日本的泥沼里脱身。」王绍屏露出一脸窘样,似乎说着,怎么这个时代人,都经不起开玩笑啊! 希特勒终于回过神来之后,兴奋地问:「王先生这都是要给我…不,是增进自由联盟和德意志的友谊的吗?」王绍屏白了他一眼,心里吐槽道:「最好是圣诞礼物!神经病!想拿钱不办事啊?」但是脸上却微笑地加码说:「这是我帮助中国和您,以及您领导的伟大国家,建立友谊的礼物。如果您能顺利帮助我们这些朋友解决一些小问题的话,这几款坦克的原型车就会打包送上您回程的飞艇。」 「您…您已经做出原型车啦?」希特勒顿时更是狂喜,恨不得抱住王绍屏猛亲。但他随即想起来一件事:「这么好的系列战车,王家自己怎么不用,要送给我?是不是有什么致命的缺陷?」于是他扭扭捏捏,装作不好意思的说:「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靠!希特勒变圣人了!」这是王绍屏的第一个反应。但脸上还是继续带着微笑,和希特勒客气的推来送去。但两人弄了半天,希特勒还在推拖,而且看起来不像在客气。完全弄不清楚希特勒的真正用意,搞得王绍屏整个火气蹭蹭上来,举起手用力往桌子一拍…,当他还没拍下时,二咪忽然传来讯息:「夫君,乾爹(曾昭吉)说那个小鬍子应该是担心你给他自己都不用的瑕疵品…。」王绍屏瞬间明白过来,但手上力道已经收不回来。 啪!王绍屏忽然发飆,让在场的人都吓一跳,尤其是希特勒全然变脸,似乎神经病也要发作。却听王绍屏说:「我特别为德国设计的好东西啊!我自己都很想用啊!要不是它们都太重,连最轻的三号坦克,都比我现在用的m24重一吨。亚洲的桥樑乘载不住,地形又多丘陵,根本就用不上。所以,如果你不要,我也只能把图纸烧了!把原型车回炉囉!」 希特勒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亚洲的水泥不达标,地形不平坦,所以重型坦克无用武之地啊!他这时才想到,管他的,王家有科学家,难道德国没有,先把图纸和原型车弄回去,再让他们研究一下,即使不能克服瑕疵,也能借镜自我研发嘛!我这是在坚持什么?于是希特勒脸色一缓:「王先生,不是我推託,是礼物太贵重,只帮中国和自由联盟做做日本调停工作,实在受之有愧啊!不然您再想一件,我能帮上忙的事,这样我收的才安心嘛!」 「啊?」王绍屏还没见过国际上有这种嫌事太少,专门揽工程的工头。愣了一会儿,然后喜出望外的嘻嘻笑道:「你没说,我还没想起来,我还真有件事得找您帮忙…。」希特勒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画蛇添足,作茧自缚的感觉。 -- 第贰零五章 援助的艺术 整座四行仓库都被硝烟垄罩,双方才开打没多久,苏州河南岸就挤满了中国百姓,许多人拿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小旗子在岸边挥舞,一边高喊着:「国军加油!」、「打倒小鬼子!」、「国民政府万岁!」、…各种爱国及支持国府的口号此起彼落,还好造神运动在民间还没开始,至少没听到什么「委员长万岁」的口号。 去年一二八事变的屈辱,让老百姓实在憋屈太久。虽然现在日军两面合围着这一小部国军。但连一般老百姓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国军不一样了。好几个窗口都有着机关枪,还有一种小砲,躲在仓库不知哪里,不时就咻地一声,飞出一颗砲弹落在日本鬼子的头上。所以老百姓非常的亢奋,越来越高亢的吶喊声,即便在激烈的枪砲声中,仓库里的孤军仍依稀地听得见。因此,即便陷入重围,八百壮士的士气依然高昂,抵抗也越发激烈。 「快!66火箭弹,小日本的战车上来了!」一连连长陶杏春大喊着,让后面的弟兄把m72拋弃式火箭筒拿上来,因为这款火箭筒口径是66公厘,所以国军和后世一样,暱称它为66火箭弹。它可比二战美军用的巴祖卡火箭筒先进很多,国军也不是不识货,而是太识货了,认为这种拋弃式火箭筒威力很大,但用起来很浪费。所以不到最后关头都捨不得用,现在应该认为是最后关头了。现在四行仓库的孤军们,就把所有武器卯起来用,结果反而歪打误着,真正发挥了王家武器原有的功能,用火力开道!这下子,让原本嚣张的日军吃尽了苦头。 只见一束火光从二楼的窗口射出,原本正在推进的九二式装甲车应声爆炸,连带周围地日军都被炸飞。接着两侧窗口架设的三零机枪,以交叉火力的方式,把剩下伴随战车的步兵全数消灭。 「报告团附,我们刚刚击退日军第三波攻势,但我们的弹药消耗地很厉害,是不是请求空军空袭支援?或者向上级申请空投一批弹药补给。」跟随着先锋营的除了谢晋元这个团附之外,还有特务营营长上官志标,他亲自带着搜索排负责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算是先锋营的尖刀排。但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国境行军,只是才刚踏入闸北,距离日本驻军的虹口还有五公里多,搜索排才刚展开,就遭到日军伏击。先锋营人员损失过半,原有八百多人,现在仅剩四百多人。而他的搜索排也全数阵亡,所以他现在只能担任谢团长的参谋,替他分担后勤补保的压力。 「吃的够吗?」可以弹尽,至少还能拚刺刀;但不能粮绝,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没饭吃,连枪都端不了,不要说拚什么刺刀了!所以谢晋元先关心吃饭这件大事。 「这里是金城银行、盐业银行、中南银行和大陆银行等北四行的联合仓库,黄豆、麵粉、盐、白糖、罐头都堆了不少。我让弟兄们正在储水,所以守个十天半个月的没问题。」这次五二四团第一营残部进驻四行仓库,可不像原歷史上准备得那么充分,而是仓促间撤退至此。不过还好,北四行在这里囤积的是粮食,不是金块,不然八百壮士真会变成坐在黄金堆上的飢民,连乞讨都没机会。 「现在已经傍晚了,再一个小时左右就天黑了,空军不可能在晚间行动。空投更不可能,一不小心,物资就会落到日本人头上去。这样吧!我们先用加密无线电向上级报告,看他们怎么安排。现在先让弟兄们节约着弹药使用,我相信旅部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明早就能解围。」谢晋元倒是非常乐观,因为他认为日本上海派遣军已经大部分被他吸引到公共租界边上的四行仓库,援军应该有机会由侧面袭击日军。 谢晋元不是没想过向西侧退,实在是只剩四百多人,完全无法打开日军的包围圈。这里的确是绝地、死地,除非能退入东面、南面的公共租界,不然他们四百多人要嘛死守四行仓库等待救援;不然就全数壮烈牺牲,换取国际同情。 他深信,毕竟在这租界边上,将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死守这里必定能引起中外关注,即可揭露日本意图侵略中国的狼子野心。而且日本人定不会容忍中国在列强眼前誓死抵抗,所以注意力也会全摆在这里。以八十八师现有的实力,在日军无法他顾的情况下,打通嘉定,抵达闸北,应该没问题。这样的想法,这才让谢晋元把这四百多人带到这栋六层楼的钢筋水泥的大楼里,决心固守待援。 谢晋元想节约弹药作持久战,但日军却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就像他想的一样,日本人决心在明早之前,一定要在公共租界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拔掉这颗钉子。 「小鬼子又来了!」只听哨兵扯着喉咙吼着。随即听到十几声九〇式57公厘炮的轰、轰地发射声响,然后就是仓库的墙壁接连十几声轰隆轰隆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噠噠噠…的九一式车载重机枪声响起。某位二楼窗口的士兵回头大吼着:「八九式战车!快!66火箭弹!」 没多久咻咻几声伴随着一束束火光从仓库二楼窗口射出,还没听到日军坦克爆炸,仓库前的前沿阵地的李宏仁下士班长就大吼一声:「手榴弹!」接着十几颗棒棍状的黑影,立刻从沙包后方掷出。和八九式坦克几乎是同时爆炸,阵地前,原本还在衝锋的日军,立刻发出一片惨叫。仓库二楼两侧的三零机枪再度开火,前沿阵地官兵则躲在沙包后,举起汤姆森衝锋枪全力扫射,日军第四次攻势再度失败。 「装备所的衝锋枪就是给力,难怪派来的王姓教官会说,用这把枪就是发扬火力!用子弹代替拚刺刀。」班长李宏仁高兴的在掩体后面对手下的士兵说着。「班长,我这把大八粒步枪(m1)也挺不错,虽然重了一点点,但是至少不用像老毛瑟一样,打一次拉一次枪栓,子弹打到完,弹夹条就会自动跳出来,再压进新的弹夹条,就能继续打了。多方便!」某个老兵也跟着李宏仁洋洋得意地说着。 排长张庆华刚好走过来,立马浇了他们一大盆冷水:「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上面刚刚下达命令,让我们弹药省着点用。团部到现在还没消息,不知道他们打到哪了,今天晚上我们可能得继续守在这。小心一点,日本人今晚说不定还要发几次疯,不要到时没子弹了,你就得拿着这批比日本人都短的枪,上刺刀拼命去。」原本还兴高采烈的阿兵哥,瞬间怂了。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汤姆生衝锋枪、加兰德步枪,顿时没刚刚觉得那么美好了。 夜幕开始低垂,这时的日军闸北前线指挥所里,第三师团师团长正在发飆:「八嘎!你们通通是笨蛋!十六师团一个小时就能打得半死不活的支那先锋营,现在只剩不到一半的兵力,你们竟然花了三个小时还打不下来!」 现在的第三师团师团长还不是恶名昭彰的藤田进,而是工兵出身的若山善太郎,他去年才由工兵学校校长转任战斗部队,执掌第三师团。不过他运气不大好,去年和第九师团轮调的时候,一二八事变的战事已经停歇。没捞到什么战功,只沦落到看守佔领地的工作。现在则是为了配合十六师团狙击国军二六二旅,而接手消灭五二四团第一营的任务。虽然是个配角工作,但好歹有汤可以喝。却没想到,打了半天,竟然迟迟地毫无进展。这让高龄52岁才晋升中将,迄今不到三年的若山善太郎感到万分焦急。他深怕自己打完这一仗,仍捞不到任何功劳,那他大概就得转入预备役了。 于是他下了一个死命令:「不停地给我打,把敌人的弹药耗光为止!」面对国军强大的火力,这是打算拿人命去填的节奏啊! 同样工兵出身的参谋长岩越恆一少将,这时出面阻止说:「请师团长阁下三思,支那军队躲在北四行仓库里,东、南面后方皆为公共租界,我们不能使用重砲,以免误击租界。而西、北方向的正面,建筑物太多,导致我方能进攻的路线受到限制,支那军才能用优越的武器装备封锁我军进攻。我部直属的战车联队共计三个中队,目前已经折损一个中队。一共是8辆战车、6辆装甲车。外加还有两个步兵大队被打残,现在也已经退下修整。所以是否向陆航请求支援,低空轰炸仓库?或者向派遣军总部申请战术指导,加派装甲车联队?」 若山善太郎听了岩越恆一的建议,立刻怒火中烧。他不就是担心上级知道自己久战无功吗?请求陆航或总部战术指导,那还不把自己的脸给丢尽了?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勃然大怒的骂道:「你这个大版商贾之子,你应该调去『败不怕第八联队』才对!贪生怕死之徒,又怎么能体会我们名古屋师团捍卫荣誉的决心?我们可是最早现代化的甲种师团啊!」 若山善太郎是爱知县名古屋市人,而第三师团成立于名古屋,又名古屋师团。该师团以无役不与、勇敢善战着称,自认仅次于公认最有战斗力的第二、第六师团,还有被陆军省认为最能打恶战的帝国双壁,第九、第十八师团之后,属于排名第三梯队的师团之一(永远的第三?)。 而被若山善太郎拿来讽刺岩越恆一的第八联队属于第四师团,编成于大阪,是着名的商贩之子编成,又被嘲笑为商贩师团。该师团第八联队,在日俄战争中屡战屡败,更得到「败不怕第八联队」的骂名。加上岩越恆一恰好是大阪人,所以若山才有此一骂。算是一种地域歧视吧! 倒楣的岩越恆一,他本来是心疼第三师团做无谓的牺牲,才出言反对的。未料在若山骂人的消息传开后,这位在未来本会接替若山善太郎,成为第三师团长之职的大阪人。竟因为这样一段插曲,真的断送了他接任第三师团长的前途。果真如同若山的诅咒一样,被调去第四师团担任师团长。这是后话。 在若山善太郎的坚持下,7月7日晚上七点到7月8日凌晨三点,八个小时内,第三师团总共发动了六次突击,但都被四行仓库守军击退,最短的战斗不到半小时。 要不是第三师团新配属的战车联队总共编有的八九式战车24辆、九四式装甲车18辆全数被摧毁,步兵完全失去掩护。再加上第五旅团的步兵第六联队和第六十八联队,共计六个步兵大队都被打残,伤亡近三千人。因为伤亡过于惨重,部下怨声四起,这才让若山善太郎罢手,不敢再把剩下的另一个步兵第29旅团往上填。孤军本靠着坚固的四行仓库以逸待劳,但连续反击下来,损失也不小,造成一百多名士兵伤亡。至此,战事才算告一段落,正式转入两军对峙的状态。 这下子,若山善太郎不请求战术指导也不成了。不过,他并没有等来新的增援,而是等到一只让他尽速回国调令。这个结果,对四行仓库的孤军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他们将遇上他们真正的对手;原歷史上第三师团和他们对仗的师团长藤田进。随着藤田进一起来的,还有留学法国的他,一手训练的日军第一支机械化部队:战车第一联队。 藤田进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16期毕业,他的同学来头都很大,包括有冈村寧次、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安藤利吉等人,只是他官运不大好,直到战后退役仍是中将。这可能是在原歷史上,他在四行仓库保卫战当中,丢尽日军顏面的关係吧。 日军阵前换将,中国这方面没什么人知道。不过,一直关注这一切的王绍屏一家子,是个例外。小爱说过的:「最高长官一直在注视你们!」可不是说假的!这个晚上,最高长官还真忙,因为他要关注的对象太多了。 在和希特勒谈完之后,王家一群人就全挤进地下战情室。 「乾爹,你要吃瓜子?还是花生?」这是二咪正在招呼曾昭吉。 「乾爹来瓶可乐?太甜?那牛肉乾?」小咪正伺候着曹錕。 「小敏,你那个韩国泡菜太辣了,乾爹吃不习惯,要不我们来盘毛豆腐(安徽臭豆腐)?」这是段祺瑞招呼他的乾女儿。或许后来臭豆腐配泡菜,就是这样来的吧? 「小桃,别忙了,我晚餐吃太饱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来壶茶就好。」这是吴佩孚对他乾女儿说的。 「这个时间吃生鱼片,会不会拉肚子啊?」这是倒楣的杨钧正对他的乾女儿小爱的爱心消夜感到头疼。湖南人爱吃辣,但不包含芥末啊! 「好、好、好,什么都好,就是不要伏特加喔!」滴酒不沾的冯玉祥正小心的闻闻透明杯子里的液体。他知道自己新认的乾女儿小妮嗜酒如命,喝伏特加跟喝水一样,他可不想像上次收乾女儿时一样中招。 其他乾爷爷、教父没到场的茱蒂、安洁、安瑟就围着自家老公吃着爆米花,喝汽水…,把战情室整得像间电影院一样。 黄潮生那里更夸张,滷味、水果,还有三明治、果酱麵包,神怪女友团搞得像去野餐一般。 只有林蔚一个人拿瓶啤酒,坐在角落形孤影单。不过他可不落寞,而是开心死了,这是他第一次获邀进入战情室观看战场直播,这算是王家对他的认同,真正融入这个团体了。 「卧槽!你们这个无人机的画面也太清晰了。站在舰首的孙立人一抬头,我都可以看到他的鼻毛了。」林蔚大呼小叫的喊着。安洁在王绍屏耳朵旁,小小咕噥了一句:「明明是我们刚发射的静止轨道光学侦察卫星。」王绍屏捏捏她的鼻子,小声回应:「他又不知道,知道了也分不清楚。」 「拜託喔!林蔚,你可不可以关注一下重点啊!宛平和辽西走廊早就都没问题了,空军都已经犁了好几遍,剩下就是收尾工作。但是上海闸北却是很麻烦,如果照小鬼子这么打下去,我看五二四团一营的弹药应该撑不了多久。」说话的是确认自己喝到的是白开水的冯玉祥。 冯玉祥说的不错,五二四团第一营同时开火的机枪变少了,他们开始轮流射击,应该就是在节省子弹。 「林小子,你说说吧!在蒋志清的地盘,我们怎么援助这批年轻小伙子,比较妥当呢?」曹錕一边嚼着小咪递来的牛肉乾,一边瞇着眼睛说着。 林蔚一口把啤酒喝光,还真有小伙子的范,外人完全看不出来他都四十三岁了。只见他悠悠的说:「说难也不难,反正委员长好面子,只要把面子做给他,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困难的是,自由军也要面子啊?不然谁知道我们出了力?总而言之,援助国府不难。难的是,如何在援助之际,又能做好宣传。这才是一件最高难度的艺术,尤其现在我们正打算和国府光明正大竞争的情况下,得考虑清楚所有的细节。」 说到这里,林蔚又打开另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才继续说:「我想到三个方法,不能说是上中下策,只是偏重不同。第一个方法,我们只保全五二四团第一营,其他的不管,这样最简单,接下来的其他事,就让国府自己去烦恼。国府真打赢小日本,那么我们热烈鼓掌;打输,自由军再出来收拾残局。换全国人民给我们热烈鼓掌!」 「你想说的不会是让五二四团第一营退入公共租界吧?」曾昭吉马上就想到这招。只见林蔚点点头,肯定了曾老的想法。 但段祺瑞却摇头地说:「以台生的威望,让列强帮个忙、借个道,是没问题。先不论要花什么代价去交换,但光是形象的损失就不划算。我说的不只自由军的形象,而是整个华人的形象。租界本就是个国际社会的缩影,任何小消息都可能透过国际媒体,传到世界各地。退入租界,这不单单是提醒世人,在中国还有个租界,还提醒大家,中国就是个弱国;另外,自家军队再自己的土地上,还得退入租界,受外国人保护,这代表什么?二等民族啊!最后一点,自由联盟可以同时挑战两个列强,但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祖国的军队受此奇耻大辱?联盟人民怎么看?中国国民怎么看?世界各国老百姓又怎么看?」 林蔚耸耸肩:「我没说这是个好办法,就是个选择。我还有两个方法,大家也听听吧!说不定在各位大佬眼中也是餿主意,但这是我所知道的委员长比较能接受的方案。」既然人家这么说,大佬们只好吃东西的吃东西,喝茶的喝茶,摆明让林蔚畅所欲言。 林蔚又喝口啤酒,才开口:「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其实我的办法都是台生不要露面,以免委员长介意,但却可以鑽漏洞、赚面子的法子。第一种就是给补给,用国联或自由联盟的名义都没关係,用人道主义的名义,将武器弹药藏在粮食、医药等一般补给品里面,反正一定是我们自己送,日本人不敢检查,也没人干涉,最重要的是委员长一定会同意。不过这个办法,我们很难把握五二四团第一营最后会不会被牺牲掉,毕竟外围八十八师、八十七师、三十六师要能打进来的时候,第一营看看还有没有三百人?还能撑多久? 第二个法子,就是增援部队和自由联盟没直接关係,而是属于国府的一员。但又必须和联盟关係很近、很要好。比方在台湾参加校阅的东北军、西北军,甚至川军。尤其川军最适合,现在华北局势紧张,东北军、西北军跑来华中打仗,不合适。但川军出川抗日,就名正言顺。刘湘不是电告全国,『抗战不胜利,川军誓不还?』那我们就给他们个大舞台,让他们自己表演。虽然演出的是川军,全国谁不知道背后导演是王家?但委员长还真不能拒绝川军参战,不然他的『牺牲已到最后关头』就白讲了!他自己都说了『地不分东西南北』的,他怎么能排斥川军参战?即便人家从台湾来,还是川军嘛!这个法子,委员长必定是处于『虽不满意,但必须接受』的情况。」 「后面这个法子好!除了在台湾这些将领,我们也可以让人和刘湘他们这些还在四川的地方势力谈嘛!我们帮忙整编,出钱出力,他们出人,要飞机给飞机、要坦克给坦克,他们赚了面子和里子,我们赚了四川人的心,这个买卖划算。」吴佩孚揉着仁丹鬍,瞇着眼睛笑着说。 「吴子玉,你什么时候变个小商贩啦!还买卖划算呢!不过,这个主意,我也喜欢!一切以四川之名嘛!」冯玉祥哈哈大笑的说。 「好!就这么决定,我们双管齐下,先给五二四团第一营送补给,然后将川军空降过去增援。同时也跟四川所有地方势力都谈一谈,对了!乾脆晋系、桂系、滇系都谈一谈,反正他们都有代表在这。明早我就约见他们,至于和国府交涉,就交给林大哥了!你得现在就和他们沟通,一切争取时间,我希望半小时后,补给直升机能从王家上海经济园区出发。我在那里可准备了一年的补给品,拨点过去没问题,小咪让人准备吧!」 「啊?」瞠目结舌的是林蔚,他可是这几天一直躲着委员长,结果现在竟然要去和国府代表交涉?不过点子是他出的,国府他又最熟悉,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林蔚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廿分鐘而已。委员长的电报就从庐山发来,他同意由自由联盟送补给,也同意川军参战,但得统一由国府指挥。不过派出来的人选,倒是让王家能接受,是滇系老将,国府现任参谋长朱培德。这位老先生脾气好,公认的好好先生,而且做事公平。王绍屏认为他一定会照顾川军的。反正就算不行,要撤出来,以王家的实力,也是分分鐘鐘的事。双方约定好,明早六点,由筧桥机场的中国空军掩护,王家直升机进行补给和运送川军一个团三千二百人(都是按王家编制整编,四营制)增援四行仓库。 和国府都说好了,可是滞留台湾的川军这里遇到麻烦。杨森、田颂尧、李家鈺、罗泽洲、刘存厚、王陵基、刘帮俊七名川军将领,都为了谁领军,争破了头。 杨森先开口说:「大家别跟我争了,我手上还有一万三千多人,总共编成一旅四团,抽调一个团,不痛不痒,各位多是几千人,才凑满一个团的也有,就别出头了。」 李家鈺首先不服:「田大哥,你兵多,所以后续主力得靠你,你更应该留下来坐镇。这种小场面,我刚好一个团,所以我单枪匹马出面就行!」 「格老子的,我也一个团!为什么不是我?」罗泽洲、王陵基、刘帮俊同时抢着说。 田颂尧和刘存厚本来也想开口,但他们各两个团,各六千多人,而且都编成装甲旅。虽然不满员,但似乎也应该留下来当后续主力。 川军共计十二个团,按照小咪他们的计画,是打算打乱之后编成三个旅。但是王绍屏不打算这么做,怕伤了这些川军将领的心,所以他本来打算用之前编剩的土匪军,为这些保留建制的川军补足员额,重新编成七个装甲混成旅。但是计画还没进行,只略为将这批川军基础训练完成而已,就遇上这档事。 「好啦!李将军前半段说的对,我们投入不只这一个团,川军这次要在上海打出威风!委员长重新给了杨森将军的20军番号,下辖第133、第134、第135师,我们自己再凑一个装甲师,这样20军就完整了。ˊ这样一来,人不够了。所以杨省长(杨森曾被吴佩孚任命为四川省长)、王校长(王陵基曾任重庆四川军官学校副校长)、罗督办(罗泽洲曾任成都市政督办)、田司令(田颂尧曾出任四川西北屯垦总司令),各位可能得由我们护送,回四川一趟,不只招兵买马,还要帮我们和刘湘等川军将领好好谈一谈…。」王绍屏刻意点出这些人的背景,就是希望倚重他们过去的经歷招收兵员。至于没点到名的李家鈺是算能打,至少敢打;刘帮俊地位太低,影响力太小;刘存厚地位算高,但他是云南人,是近期「川人治川」运动被排斥的对象,去了会有反效果。 「剩下三位,刘存厚将军经验丰富,应该坐镇台湾,开始规划后续川军该如何打,打出威风,打出士气。上海不大,但大小河流遍布,装甲部队的打法稍有不同,刘将军可能要稍微重新熟悉一下。至于李家鈺将军和刘帮俊将军两位…,就抽籤吧!一个人先去打头阵,另一位就留下来帮忙加紧训练川军,并协助刘将军规划后续上海战役。」大家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两人抽籤,李家鈺手气不错(还是不好?),抽籤的结果,是由他率队增援四行仓库。 当天深夜李家鈺和他的新编川六团,一起来到台北南机场的机库听简报。就像诺曼第登陆前101师听取简报时一样,浩浩荡荡整个机库挤满了人。 简报的是小咪堂妹林佳萍,只听她拿起麦克风说:「李将军,各位四川弟兄们。台北到上海总共689公里,大家刚刚看到外面停机坪上停放的mh-47g契努克直升机可以飞二千多公里,所以大家等一下登机,两个排六十人乘坐一架(又是魔改过,原机型最多只能装徒手无武装的55人)。天候目前没问题,所以我们将直飞上海,自由联盟空军将会沿途掩护我们,大家不用担心。 另外,四行仓库屋顶长64米,宽54米,我们勉强可以斜停三架mh-47g契努克(需要高超技术),一次可以让180人落地。一个团,我们得降落18次,后面还有六架从上海当地起飞的运补直升机,所以共计会出动60架。这么多直升机要降落,所以到时会分批次抵达。这次任务成功的关键是速度,当你搭乘的飞机一到,请立刻下机,并迅速离开屋顶。方便下梯次降落,我们希望时间控制在一分鐘以内。请大家要记住,延宕一秒鐘,你就会让后头的弟兄曝露在敌人的防空机枪射程之内。即便小鬼子准头不佳,大家也不要害后面的弟兄!尤其是李将军,您是的一批降落的,一定要盯好这些弟兄喔!」林佳萍最后小幽默的结束了这一阶段简报,全场的川军哄堂大笑,让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是分组简报,各单位落地之后该负责什么任务,各有不同的王家教官,针对各小组简报,从营、连、排,到班,都有人详细解说。大家预定凌晨三点鐘登机,半小时后起飞。预定六点鐘,第一波次契努克将会降落。顺利的话在六点半之前,将会全数完成任务。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的时候,一件王绍屏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杨惠敏出现了!」黄潮生指着一名正在士兵协助下,跑进四行仓库的女童军,悄声地对王绍屏说。 「我们要不要让他们先升旗啊?」王绍屏有点哭笑不得的说。 -- 第贰零六章 不照剧本来啊 黄潮生拉了王绍屏往外走,两人悄悄地走出战情室,在门外商量着。 「我们不确定她手上有没有国旗,或许她下次来,才会带国旗。」黄潮生鄙视地看着王绍屏说。 王绍屏困惑地说「至少我没听说杨惠敏来两次的。」事实上杨惠敏真的不只一次进过四行仓库,只是王绍屏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谁知道呢?也没听说杨惠敏第一天就来了啊?」黄潮生狡辩地说。显然他也没关注这个议题,只能用耍赖的方式辩驳。 「也对!她怎么能不照剧本来?」王绍屏有点生气地挥了一下拳头。 黄潮生再度鄙视地说:「你不也没有?还派三千二百名川军增援!关键不在送旗也不在于八百壮士变成三千多壮士,或者歌怎么写。重点在于如何按我们的脚本,来激励民心士气。」 「难道我们取消增援?」王绍屏一脸挣扎地说。 「你~们~在~干~嘛!」一阵悠悠荡荡又略带凄凄惨惨地女声从两人背后声起。虽然经常听,但是两人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又怕惊动战情室里的人,两人竟然同时动手,相互摀住对方的嘴。 王绍屏放掉摀住黄潮生的手,又拍掉对方摀住自己的手。然后转头对蔡晓婉说:「蔡姐姐,麻烦您,可以站到人前面说话吗?从后面出声,而且还用您这种说话方式,真的会吓死人。还有,您可以用正常地语速说话吗?别骗我!我上次听到您和我家夫人聊得挺开心的时候,说话就挺正常的。」 「喔!因为吓你很好玩嘛!嘻嘻…!」蔡晓婉说话正常了,但却吐出吊死鬼的长舌装可爱,王绍屏正要尖叫,一隻大手从后面摀住他的嘴,他只好不停拍着自己的胸腑。稍微镇定之后,他又再度拉开黄潮生的手,然后转头对他说:「我要精神赔偿,我得看心脏科。」黄潮生指指他背后,王绍屏叹了口气:「算了!从你的薪资福利扣吧!」黄潮生耸耸肩,一付不在乎的样子,反正他的薪资是穿越局发的。至于王家的福利?不过就是常常吃大餐罢了!那是比拚速度,不是王绍屏说要扣就能扣到的。而且王绍屏也甩不开他自己去偷吃,因为黄潮生是他的贴身保鑣。哈! 「你们刚在说什么啊?」蔡晓婉恢復正常的时候,说话甜甜地,还是挺可爱的。 黄潮生把他们刚刚讨论的事情说一遍,蔡晓婉惊喜的说:「我知道那部电影!林青霞演的嘛!」两个大男人点点头。「还有秦汉!」的确,他演一个配角。但王绍屏不知道,所以只有知情的黄潮生点了头。「还有秦祥林!」…这下两人知道这女鬼根本是来乱的。 黄潮生正想把她推走,蔡晓婉又说:「我开玩笑的啦!是柯俊雄演谢团长嘛!不要以为我是汉朝人,我就不看电影喔!梁山伯与祝英台,我都看了廿、卅遍…。」这下连王绍屏都想上来推走她。 「我有办法喔!」都想把她赶走的两个大男人同时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她。 只听蔡晓婉边摇头边飘着做着踱步状的说:「你们不就希望剧情照着剧本走嘛!你们王家在租界有没有人?最好在四行仓库附近的。」平常这个动作,王绍屏也会头皮发麻,可是他这次却是专注地回答:「有,我们派了人在苏州河对岸。」 王绍屏很肯定的说,因为人是他派的。他足足派了一个排,四、五十人。还特意花重金…足以让屋主立刻搬走的那种价码,买下苏州河对岸的一间民房,让这个排进驻。 「那太好了!你们不会加速剧本进行喔!立刻让人堵住小密道,杨惠敏一回来就问她有没有送国旗,有的话,就立刻通知四行仓库明早五点先升旗。没有的话,赶紧找面旗子,塞给杨惠敏…,对了!如果真要照剧本走,保护她游过苏州河。这样最忠于原着了!」两个男人快晕倒了,这是忠于电影啊! 「还有,赶紧找到作词人和作曲家,把歌曲塞给他们,然后将他们洗脑…我知道你们有那种工具。然后明天一大早找人开始在苏州河河边唱,这样不就照着剧本走了嘛!」这哪是加速剧本?根本就是重拍一场八百壮士嘛!两个大男人目瞪口呆,但又觉得好有道理的感觉。 「我厉害吧!出来上个厕所就帮了你们一个大忙。」蔡晓婉笑嘻嘻地边说边推开战情室大门,走了进去。 「我说生哥啊!你家这位大嫂还能上厕所吗?」王绍屏疑惑又好奇的问。 「变态!我知道你真正要问什么!」黄潮生勃然大怒的敲着王绍屏的头。 「唉呦!不回答就算了,反正福利是你在享,和我无关。我先让我家的福利帮我去安排这些加速剧本的事。」王绍屏揉揉头,边说边逃进战情室。 当晚他们就搞清楚杨惠敏的状况,原来这位热情又大胆的18岁的大姑娘还真的只是好奇:「什么部队会在租界边和日本人奋战?」所以趁着深夜从租界西藏路这头爬过新垃圾桥过去看看。结果被五二四团一营的哨兵接了去,见到机枪连连长雷雄,也知道了雷雄胡诌地八百壮士名号。虽然这是雷雄为了壮声势,随口把战前一营大概的人数说出来罢了。他也没希望这位女童军传播出去,能造成日军什么误判。但却歪打误着,让事情照着原歷史的脚本来走。 于是王家人立刻用上海商会的名义(本来王家就是商会一员),把准备好的超大面国旗塞给她,然后另外找了条更安全的路,护送着她,让她将国旗送过去。这次她见到了谢团附和一营营长杨瑞符,很开心地把国旗交出去。谢晋元已经从师部无线电里知道了这项宣传计画,于是亲切地慰问了这位女童军。并由「上海商会」拍照合影,准备放在明天头版头条。之后,才由「上海商会」的人,再护送杨惠敏回租界。 而作词作曲这边也很快地搞定,王家透过上海商会,让上海各大合唱团连夜练唱。预备在早上六点鐘,在苏州河旁边高唱「中国一定强」,那个「不会亡」的旧版就直接扬弃了,因为已经不符合当前局势。尤其是王家正打算大变活人,在升旗完之后的六点半(计画推迟半小时),把八百壮士变成三千五百壮士,「一定强」才能带动这个气势的嘛! 补给也已经透过mh-47g空中掛调的方式,送到四行仓库屋顶,五四二团一营的人正在快速的搬运下楼。除了更多的武器弹药、粮食药品之外,王家还很奢侈的送了许多蔬菜水果,这让孤军高兴坏了。当然王家人还没忘了送一根组合式大旗竿,但为了避免影响直升机起降,还有特别要刺激日军,这组旗桿在王家的协助下,直接焊死在北面的顶楼边缘。只等六点一到,就开始升旗。即便距离东、南面租界有点远,但王家将国旗做的超大,保证四面八方都看的到。旗桿还附了一组防弹钢板,竖立在北墙外围,能够保护升旗人员不被日军击中。 剧本重新写好,演员也纷纷就位,新印好的报纸头版也在各报站预备五点就开始发放,上头的「八百孤军死守四行仓库、七月八日六点准时升旗」的标题非常醒目,还有杨惠敏献旗和谢团长合照的照片也刊得超大。 现在一切就绪,甚至献旗的片头也都已经演完,就等正戏上场。王家人轮流去安眠仓躺一下,然后就守在战情室的大萤幕前面,准备观看临场感十足的超级大片。 六点还没到,许多看了报纸的民眾已经将苏州河畔挤得水洩不通,还有很多人正从远处赶来,导致公共租界一大早就交通瘫痪。几组大喇叭在昨晚就由王家再次假借上海商会的名头装在四行仓库和苏州河南岸许多重要的地方,保证苏州河两岸,包括日军阵地都听得一清二楚。播放的当然是上海举行接舰典礼,升旗时用的国旗歌。这首歌在全中国听过得并不太多,而王绍屏打算这次硬塞给国府,即便委员长再怎么不爽,他得到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全国认可(有些人还是认五色旗),被硬塞了国旗歌,也算公平的交易。 时间一到,大喇叭放出来的:「山川壮丽,物產丰隆,炎黄子孙东亚称雄…」的歌声把日军阵地的枪声都给掩盖住。看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缓缓升起,许多人都红了眼眶,包含始作俑者的王绍屏和黄潮生,尤其黄潮生,他偷偷地传了讯息给王绍屏:「这比我们那个年代,奥运得金牌升梅花奥运旗还爽!」 原本长辈团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王绍屏他们要搞这么麻烦的一齣大戏,但是当青天白日满地红在一片太阳旗中间升起,原本不怎么认同国府旗帜的他们,顿时热泪盈眶。段祺瑞感慨的说:「虽然我不曾为这面旗效过力,但是我们再也不可能忽视这面旗子在抵御外侮的关键时刻,所发挥出来的巨大力量…。」 噠噠噠…,萤幕里,突然枪声大作,日军反应过来,迟到的机枪声,似乎为这一切增加了战场升旗的隆重感觉。加上庄严的伴奏,让气氛显得更加肃穆。当现场民眾唱到最后「同心同德…」那几句的时候,现场大多数的人都已泪流满面。这时,忽然霍霍、答答…两种不同螺旋桨地声响从南方的天空逐渐靠近,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很多人都听出来,那是一大堆螺旋桨的声音。 大家纷纷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到上方有着两头螺旋桨的巨型飞机,以三架一批的编队,由南方逐渐向四行仓库飞近。更上方还有一些正常的飞机护航,眼力好的,可以看出那是隶属不同的单位的飞机;画着沙鱼嘴的,和直升机一样,都有着天蓝色圆形十字星;而没有沙鱼嘴的一般飞机则是涂着青天白日徽。许多记者开始朝着天空拍照,以他们敏锐地新闻嗅觉,他们可以确定,这将会是明天的头版头条,只要他们能搞清楚那些圆形十字星徽是什么单位就行了。 双头飞机开始三架一波的在四行仓库上头降落,许多密密麻麻,身着草绿服的人影从直升机后舱门跑出来,然后很快又消失屋顶。一旦机上的人都跑光了,直升飞机就原地再度起飞,在日军头上绕一圈掉头,才向南飞走。十字星的飞机并没有开火,但有着青天白日徽的飞机可就不客气了,低空飞到日军阵地,就是一阵猛轰,又是炸弹轰炸,又是机枪扫射的,让原本还对空鸣枪的日军,顿时抱头鼠窜。 比预定的时间只多了十分鐘,六十架mh-47g就全数完成任务离开。下一次补给,将视川军战果而定,如果新编川六团能打开一道缺口,让mh-47g能降落到地面,它们将带来一些大傢伙,或许是m8灰狗装甲车,也有可能是m22蝗虫伞兵坦克,或两者都有。 谢团长得到新力军和足够的补给,随即和李家鈺少将开始谋画起来。但他们没料道,才到下午,就接获二六旅在虹桥机场附近遭到伏击。王绍屏更没想到他看完爱国大片,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就接到列强各国,尤其是英法代表团的抗议。抗议他滥用国际联盟的名义,介入处于战争状态的两国事务当中,而且明显偏袒某一方。 「英法列强还真照原本歷史的剧本走啊!已经迫不急待地跳出来阻止我们解决日本的问题了。」王绍屏忍不住在咬了一口油条之后,低声感叹地着说。 坐在王绍屏旁边的曾昭吉自从喝了强健剂,原本很好的听力,这下更灵敏了。虽然他听不懂什么歷史剧本的;不过因为王绍屏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脱口而出,有鑑于王家有太多秘密,他也不想深究。但对于王绍屏评价列强的说法,曾昭吉倒有不同的看法,只听他开口说:「我不认为列强是真想阻挡我们对付日本,亚洲打成一团乱,他们还不高兴吗?暗地里递刀子就好,干嘛正大光明跳出来得罪我们王家? 以国际联盟招牌做为藉口找碴,最多只能阻止我们继续扩大在国际联盟的影响力罢了。不过国际联盟几乎是这些列强的保留地,他们秘密开场会,能对付我们的手段很多,犯不着公开抗议。而且如果我们王家不甩国联,自己捲起袖子来单干,甚至利用亚联,和国联分庭抗礼也不是不可能。 想来想去,我认为他们应该还是想趁机勒索,要点东西吧?不过国际上的事务,我讲的不准,不如找顾少川来问问,反正预定约见外国代表团也是下午的事,我们还有时间。」 王绍屏听完曾昭吉的分析,点点头轻轻鼓鼓掌地说:「师父,你越来越厉害了,我看你可以去拿个国际关係博士了。」 曾昭吉疑惑地说:「有这门学科吗?你这是拿你师父开涮吧?」作势要拿筷子打王绍屏。王绍屏赶紧求饶,连忙说:「外面世界我不知道,但我们王家的确有人研究,我到时拿份教材给师父瞧瞧…。」国际关係成为一门学科是在廿世纪70年代以后的事,磁浮卡车的主机里也的确也有整套整套的教材,但是这真的能拿给曾昭吉看吗?还好曾昭吉摇摇手:「算了!你师父我年纪一把了,还要念书也太累人了,你现在有了顾少川,我就在一旁出出餿主意就好了。」这个话题终于就此打住。 吃完早饭,王绍屏就让人去招待会馆找顾维钧过来议事。毕竟顾维钧现在还是国府代表团的一员,他可不能直接住进行政公署里。 因为距离不远,没多久顾维钧就来到行政公署昨天那间会议室里。 王绍屏即刻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曾昭吉的分析,给顾维钧说了一遍。「嗯…」顾维钧低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曾老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我看英法应该也只是想趁火打劫罢了,而且他们用了这么低度的力道,应该也是抱着,有就赚到;没有的话,就显显自己在国联会员国间的威风,提醒大家不要忘了谁才是老大而已。」 王绍屏听完顾维钧的意见之后,摆摆手的说:「那简单,就给钱,用钱砸,砸到他们看清楚,钱才是真正的老大!」 顾维钧摇摇头:「台生,你不能养成白白被勒索的习惯,国际间的博弈,讲究地的是有来有往。有求必应,单方的不求回报,只会被这些豺狼般的列强认为是懦弱可欺。他们不会适可而止,往往是变本加厉。要维护正常的国际关係,最好是交易。有来有往的利益交换,才能让彼此关係趋于平等。」 「那该怎么办呢?他们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王绍屏两肩一耸,无奈地说。 「国联秘书长如何?」顾维钧神秘一笑,等着王绍屏的反应。 王绍屏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说:「先不要说这个秘书长能干嘛,我们又不是独立国家,根本无法加入国联成为会员国。最多就是个佣兵包商,承包国联维和部队而已…。」说到这里,王绍屏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顾维钧的笑容逐渐灿烂起来:「台生应该也记起来了?昨天傍晚我和希特勒的对话,我是刻意埋下伏笔的。自从我替国府担任这个驻国联代表以来,我就一直在观察这个组织的利弊得失,并且思考如何改进这个组织,让它真正能为世界和平做出贡献。即便无法做到世界大同,至少也要能维护公理正义、保护弱小国家不受侵犯,最好能做到不分种族,维护世界所有人类的基本人权。 如果说人生而平等,这世界有公理正义的存在。那么国联这几年的作为,真是对这两句话的最大讽刺。而台生你开创的维和部队思想,有效地证明了国联仍大有可为。如果918事变刚发生时,国联就能派驻维和部队进驻,那么日本的野心就能遭到遏止,也不会让日本军阀像如今这般猖狂。 只不过维和部队受到会员国大会同意的制约,也非常明显。所以,我藉由和希特勒对话,尝试提出维和部队可以先进行调查与维持当地秩序。调查结果能让会员国大会快速地审查两国纠纷,尽快协商下一步行动;而维护当地秩序,就是制止强国对弱国进一步的压迫。 我相信派出维和部队进行调查与维持秩序的这项权力由非会员国的秘书长来掌握,是最恰当不过了。何况昨天对希特勒的试探,他并不反对。如果这个秘书长本身就掌握维和部队本身,而且能垫付所有行动的费用,那不就更完美了吗?台生你说,对吗?」 曹錕、段祺瑞、吴佩孚这些政坛老将纷纷点头,已经能对国际局势逐步掌握的杨均和曾昭吉更是拍起手来,连连说好。只有王绍屏,还在皱着眉头,思考其中的利弊得失。 顾维钧以为他是担心不能获得会员国的支持,于是他再次开口说:「趁着希特勒本人也在此,台生可以在德国和英法之间做点文章,必定能从中渔利。加上让阿比西尼亚煽动一下其他会员国,我相信海尔·塞拉西一世一定很愿意为王家尽点小力。最多…就像你刚刚说的…砸砸钱,一定能让这些小国家集体投下赞成票。我个人认为,这样花钱,花的会比较有价值。而亚洲自由联盟在国联的羽翼下,应该很快就能把亚洲两字拿掉,加上世界两个字…。」 黄潮生听到一半已经眼睛一亮,连忙踢踢王绍屏的脚,王绍屏原本还有一些疑惑,只听到脑中传来一声:「这样做,有利于快刀斩乱麻解决地球内部纠纷,快速开拓时空区啊!」 王绍屏这才下定决心,为了新时空区…不!其实是为了建立时空区之后的王家安全,他必须搏一把。即便他再怎么讨厌忙碌,即使中国的问题还没有摆平,就去接世界的担子,这是任何傻子都不会揽到自己身上的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是为了国家的生存、民族的存续…哦不!是为了自己家人的生存,王家所有人的延续。王绍屏看看九夫人日渐隆起的肚子,用力点点头,决定…拚了! 细节就让顾维钧和曾昭吉去安排,王绍屏开始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开始接见国内各党派。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嘛!虽然委员长失败了,但这还是至理名言,没看先攘外不安内的下场吗?就是下半辈子待到小岛养老去啊!虽然现在岛已经有了,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多博一个强国,不是更好? 原本王绍屏打算先和眾家派系好好先谈谈国是会议的构想,没想到话都还没说出口,桂系的白崇禧就先开口:「台生兄,正当日寇猖獗之际,我广西将士愿率先做出表率,抵达上海前线与日军决一死战。但有关部队运输与武器装备的更新是否能请台生兄帮忙?当然,我们不会让王氏集团吃亏,广西必会倾其所有,负担所有的费用。不知台生兄觉得如何…?」王绍屏心里鄙夷地想,倾其所有是能有多少?还不是想佔我便宜! 不过王绍屏还没回话,滇系代表卢汉竟然也抢着开口说:「昨晚接获我云南龙主席急电,表示我云南六十军三个师近四万人,全数法系精良装备,已经整装待发,恳请王所长立即协助装运,远赴上海作战!另外,云主席也指示,接获委员长的训令,正在昆明编成五十八军和新第三军两个军,送交装备所择地整编,适时增援华中战场。」 如果说白崇禧是用平等的老朋友的口吻请求帮忙,那么卢汉就是把自己置身于国府的一环,并以下属身分请求装备所协助,并委婉地转达国府训令作为要胁,当中有软有硬,而且委员长的作派痕跡非常明显。 白崇禧似乎知道些什么,立刻皱起眉头来。此外,一旁的长辈团也都暗自心惊,同时心中还真服了这位委员长暗地里的佈局。只是表面上仍微笑地轻轻摇头,向王绍屏示意,要他不要立即回应,会后再另外商议。 王绍屏看到长辈团一致的反应,心中有底,正要找理由拖延,没想到连黔系也不按剧本来。黔系代表何知重,他是当前独霸贵州军阀王家烈的表弟,他在滇系说完之后,跟着上前一步地说:「委员长已经给家兄指示,让我贵州25军1、2、3师,由装备所整编成102、103、121师,请王所长指示,该如何轮调整编,以便共赴国难。」 这下不只长辈团,连王绍屏也明白了,这是委员长的疲兵之计啊!你王家不是想要让川军参战,意图整合四川军阀?那我把这些原本国府鞭长莫及的军阀一股脑都丢给你,让你的军工体系全力为这些贪婪的地方军阀服务,没时间也没力气来和中央捣蛋。就看你王台生有多少时间,多少钱,多少人,能装备并监督这些军阀是否真心抗战。如果这些军阀拿了武器不抗日,而是开始扩张地盘,重新发动内战。那么王家就必须亲自对付这些军阀,平息战火。那这个计中计就立刻华丽变身为驱虎吞狼之计:责任由装备所揹,国府只要用大义居中调停,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还好东北军、西北军、川军、马家军都和王家关係较亲近,不然他们也参一角,王家真的得绕全中国一圈,专门搞装备训练了。「真是好计谋啊!」王绍屏一边感叹,一边望向还没开口的晋系老朋友梁敦厚。 阎锡山当然也接到国府的训令,不过他和桂系一样,相对比较独立,对委员长不太买帐。而且梁敦厚得到的命令是交好王家,而不是给王绍屏添麻烦。这时他看到王绍屏眼神转过来注视着他,他知道王绍屏想知道晋系的态度,于是开口说:「山西距离华北、西北较近,我们阎主席的意思是能不能採购一批装备,让我们能同时支援这两地。尤其是西北,面临苏联的威胁更大。总不能全国都一窝蜂去打小日本,放着西北边疆都不管了吧?」 梁敦厚这句话可是一语双关,即表明自己和王家同一立场,又敲打了桂系、滇系、黔系,让他们不要一心想在对日作战上出风头,日本是有多大?需要多少人去打?西南边缅甸的英国势力、南面越南的法国,可是仍虎视眈眈地想从中国身上扒一块肉呢!何况还有个共党党中央现在正盘据在西南,靠着英、苏两国的支持,正逐渐壮大呢! 说到共党党中央,周恩来从头不发一语,冷眼地看着这些军阀,如同委员长的提线木偶一般的表演。话说的大义凛然,但却遮掩不了内心想佔王家便宜的贪婪。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人一起演的是什么大戏,不过应该还是跟自己一样,来向王家要钱、要装备、要训练吧! 难得日本这次动手,中央终于决心全国抗战,谁不把握机会向装备所讨要好处,让中央和王家买单,那谁就是白痴!本来自己也打算用前往上海抗战的由头来佔便宜,反正东西拿了,去不去,谁管的了?不过现在梁敦厚给了他更好的藉口。 只听周恩来高声讚叹梁敦厚的说:「化之兄说得太好了!像我党目前就面临英国在西藏的阴谋分化,得积极堵住英国人的野心渗透啊!只不过西南边陲,崇山峻岭,我们这不,向台生兄求援来了。希望王氏集团能卖我们一些战机,不用太好,大概中央用的那几款,应该就够用了…。」 梁敦厚心里差点吐血,在心底鄙夷地大骂:「好个周恩来,你最好再不要脸一点。拿着我的话堵大家的嘴就算了,还用我的逻辑对王台生趁火打劫?中央用的战机就好?你最好再过分一点…!」 王绍屏还真有点后悔亲自出面见这些牛鬼蛇神,个个都是人精啊!见缝插针的眼光一流,颠倒黑白的口才更是超凡入圣。这下子得找人求救了,王绍屏快速的放眼望去,夫人团?不适合,自由联盟会给人妇人干政的印象;长辈团?不行,如果不想光明正大被人家扣上勾结北洋馀孽的罪名的话…,就因为国府的代表在场…,包含现在看着天花板林蔚都不行了,妾身未明的身分实在太尷尬。(其实他想多了,张群待在这是扮白脸,特意要交好王家的)神怪女团?让她们吓人可以,但后果…不堪设想!猫狗团?一开口,威力比神怪女团还猛!只剩生哥了,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应该胸有成竹…吧? 黄潮生这时正在神游天外,想着晚上要吃什么,江山楼吃腻了,不然换蓬莱阁?忽然感应到有人瞪着他,黄潮生才回过神来,传个讯息过去:「讲完啦?要我开口吗?不后悔?好!那我开口囉!」原来在滇系卢汉一开口的时候,黄潮生就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了,毕竟辅导过太多穿越者了嘛!委员长撅个屁股,他都知道放的屁是臭是香…是没味道啦! 只听黄潮生开口吆喝:「各位!各位!想购物的,麻烦请出会议室左转,那有贩卖部。对!什么都有卖,那边有美妞(menu),上面都有订价,大家可以详细翻阅参考,保证成本价供应!…我知道、我知道,找装备所的嘛!所长不管这些细节的。麻烦您出公署大门右拐,直走一百公尺,那边有公车站,直达南机场。南机场有直飞山东满庄装备所的飞艇、飞机,任君挑选。是按照快慢不同订价的,当然也有不同的旅程服务,价钱不同服务就不同。依据各位的身分,我建议至少坐商务舱服务,那比较舒适一点;如果能报公帐的,我当然建议您搭乘头等舱,那的确是首次长途旅行的首选!对了!忘了告诉大家,这是国是会议的筹备会场,如果没有得到授权谈这件事的,再友情提醒一次,买东西请到贩卖部,找装备所的,请到南机场直飞山东满庄,其他没事的可以回招待会馆休息,谢谢各位配合。」 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只有白崇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台生兄,您这位表哥插科打諢的功力高超啊!可以去说单口相声…」他话还没说完,黄潮生笑脸一拉,冷冷地说:「这位先生,您是参加国是会议,还是买东西?还是要去装备所?」白崇禧被黄潮生这招变脸吓了一跳,不禁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买…不!是参加国是会议!」他的窘样,让长辈团纷纷大笑了起来。笑声一起,白健生更加难堪的脸红了。 接着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连号称小诸葛的白健生都讨不了好,谁敢自讨没趣?口若悬河、长袖善舞的周恩来,也看气氛不对,乖乖坐在那,听国府张群讲解国是会议要商讨的内容。张群听委员长、王绍屏说过很多次,整个流程几乎是牢记心中,不用手稿也能信手拈来的把会议大纲、讨论议题说的八九不离十。最后再由王绍屏补充了一句:「委员长的最后关头演讲里提到,抗战建国四个字,所以我们一边抗战,一边不能忘了建设国家。自由联盟会将详细的各地的投资计画交给各位,还请各位回去磋商。这是自由联盟负责的部分,还请各位多指教。」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有关政府体制,你们自己谈,我只负责经济建设。这项表态,就是绝了许多党派想要联合王家对抗中央的念头。 中国这群牛鬼蛇神好不容易摆平,下午那群国际妖魔鬼怪又已经虎视眈眈,这让王绍屏待会的午饭都有点没胃口了。就在他想找理由让人代替自己,打发各国代表之际,国府却传来一则消息。据称四行仓库附近,近在咫尺的新垃圾桥南面,有着两只巨大的煤气柜。公共租界当局深怕中方的增援,将会让双方战斗升级。比原来更加强烈的激战,万一导致流弹击中煤气柜,那将会使半个上海化为灰烬。因此,从今早开始,便多次电请中国政府命令孤军尽快撤出战斗,避免上海的空前危机。 这个消息,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下午和这批代表着租界上级领导的英、法、美列强们,再次展开斡旋。 -- 第贰零七章 有恃无恐 「很奇怪捏!中日两边打仗,你们怎么不找日本说去,老爱找中国?找中国就该去南京,来台北找王家做什么呢?难道我们好欺负?」小爱在老外面前可不用顾忌着什么妇人干政的谣言,人家国家以前、未来都有女皇来着,女人就算执政都不稀奇,骂两句又算什么?就算法国,也有圣女贞德,还有圣母玛利亚啊!(这两者相关吗?)小爱装傻可不真傻!直接一上来,就在英法代表团面前用流利的英语、法语轮流交互着发飆两次! 「她是谁?」代表团团长张伯伦偷偷地问了身旁驻王家特使贾米森;这个动作同样发生在法国特使团的约瑟夫?保罗?邦库尔身上,他也问了长期待在王绍屏身边的戈思默。结果两个驻扎王家特使的回答几乎空前一致! 「九夫人,杰克非常疼爱她。不过,她很爱搞笑,所以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发飆,或许服个软,就能混过去。」这是贾米森的答案;戈思默的回答则是:「杰克最疼爱的九夫人,不过她是个幽默的淑女,我没看过她生气,所以低调、礼貌一点,或许待会儿她会说,她是开玩笑的。」 不说英、法驻王家的代表没见过,王绍屏自己也没见过小爱发飆。但夫人团倒是见过小爱折磨过日本间谍的模样,所以她们吃惊的方向和大家不同。「小爱什么时候逻辑这么清楚了?」这是理智超群安洁的反应;「你们看过小爱在眾人面前这么正经过吗?」小敏和小爱是疯狂二人组,她无法忍受她的玩伴变成正经的样子。其他夫人没说什么,但大家都觉得小爱今天有点异常。 这时王绍屏身边忽然飘来一阵狐…是香味,狐狸可能有狐臭,但以迷惑男人起家的狐仙全身都是香的,而且是那种诱惑的香味。「小弟弟,你家这位夫人憋了很久呢!她的精神状况不大稳喔!你可能得多关心她一点…。」胡鑾瑶黏黏腻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绍屏受不了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这堪比酒店红牌的撒娇声,实在太嗲了。 「胡姐为什么这么说?」儘管王绍屏全身不舒服,但他还是忍着某部位的不适,刻意调整一下下半身的姿势,和狐仙继续对话。 「她是日本人啊!即便这是虚拟的身分设定,但你们给她植入的日本文化可不假。而你们这些臭男人,天天在她面前对日本人喊打喊杀的,一副想把人家灭族的模样。面对自己即将成为这个文化剩下唯一的一个人,谁会舒~服~呢~!」最后那几个字,让王绍屏快崩溃了,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才清醒过来。 「哼!定力不错呦,胡姐姐就不玩你了。你想想你的九夫人什么时候开始装疯卖傻的呢?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在逃避中日衝突的现实吗?听说她以前曾经虐待日本间谍,应该就是一种压力的发洩吧!你的灵魂受到伤害之后,对土先生发狠的样子,可是好像要把日本人从地球上完全抹去的感觉呢!那时她的压抑应该已经接近崩溃地临界点了吧?现在的一点点发洩,可能还解决不了问题…。」狐仙声音恢復正常的把当前小爱的状况点出来。 「那我该怎么办?」王绍屏立刻从心灵荡漾的情绪跳出来,迅速转换成忧心忡忡的心情。无论什么诱惑,都比不上他对家人的重视和关心。(刚刚受到诱惑时,上哪去了?) 「心病还要心药医,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清楚。大时代的格局也不是你能马上改变的,或许…,至少给个保证吧?给个能让人信赖的人格保证,你看怎样?」狐仙依然是一脸狐媚的样子说着。 王绍屏不经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向…顾维钧,跟他吩咐说:「帮我拖个五分鐘,我处理一下家事。」顾维钧点点头,然后走向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英法代表团。 王绍屏则转身走回小爱身边,搂着她往会客室外头走,夫人团也跟了过来,八卦神怪女友们和猫狗团也跟过来。只有黄潮生过去帮忙安抚在另一端沙发上的长辈们。 边走王绍屏边在小爱耳朵旁低声地说:「小爱,你辛苦了。我没想到将你设定成日本人会带给你这么多痛苦。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们会一起改变歷史,只要我们尽力,歷史就会完全不一样。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努力团结全球的人类是我们确定的目标。你不要纠结身上带着什么民族的文化,应该用地球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大时代的发展。 虽然这个年代是个疯狂的时代,英法列强独霸了国际秩序和所有殖民地,所有圈外的强国都想要突破这个怪圈。苏联採取了世界革命的渗透办法;美国则尽全力想法子要控制世界经济;日、德选择了用武力追求生存空间,尝试併吞弱小的邻国。 当然,我们阻止他们的手段有非常多的选择,只是身为华族的一员,我不可能看着同文同种同胞受苦。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结束这场世界大战。包含日本人在内的世界各民族,都不会受到原歷史那么大的伤害。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保证!未来这些辛苦的担子,就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小爱似乎点点头,似乎放松了许多,然后就回到夫人堆当中。「小爱,你没事吧?」二咪先上来搂着她,小爱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夫人团担心小爱,只好全体先告退,到三楼去休息,神怪女友团和猫狗团也跟了上去。狐仙则快速地偷偷在小爱背后画了个符,然后对搂着小爱的二咪说:「让她哭,哭累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仙女则扯住狐仙偷偷问道:「你刚刚画了什么?」「静心符,这小妹妹压力太大了。」狐仙挽住仙女的手臂说道。王绍屏和黄潮生看到这幕,一定会大吃一斤!吃什么不管,铁定吃一斤…。两个情敌世仇,竟然变成闺中密友?这不能不说夫人团的感染力太大了!当然,夫人团也会受到神鬼女友团奇葩的影响…。可怕啊…!中国人怕鬼,西洋人也怕鬼…但神鬼怪联手会搞什么鬼?连上帝都好害怕啊~! 看着夫人团和神怪女友团的离去,王绍屏精神有点恍惚,他没想到随手的一个设定,会伤害一个人一辈子。况且,他还真不确定自己的保证能实现多少,但至少他会努力去做。最起码他绝不会对日本投原子弹,也不会让美国人这么做。他会这么想的原因,慈悲当然有一点,平民毕竟是无辜的,毁掉一个城市,和歼灭一个集团军的敌人还是不一样的。另外,他算是极端环境保护者,他不希望地球发展放射性武器。在廿二世纪,无放射性,但威力比核子弹大得多的玩意儿多的是,何必要玩这种清理起来非常麻烦的东西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他不想再看日本天天以核弹受害者的身份出现,自欺欺人的移花接木,把侵略别人的加害者身分,用核爆唯一受害者的角色遮掩掉。他希望日本人能像德国一样彻底的反省!怎么做到,他还不确定,不过他相信一定能找到方法的。 这时忽然莱西和加菲竟然同时回头向还在会客室门口的王绍屏跑来,加菲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快!快找生哥,我们有麻烦了。喵~!」莱西不悦地抱怨说:「是我感应到的,你是在抢什么功啊!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干嘛一定要在最后喵那一声啊?汪~!」 「你还不是汪了一声?她们(夫人+女友团)都说这样说话很可爱啊!喵~!」加菲不屑地撇了一下嘴的说。 「我有吗?汪~!喔!真的有耶!都是小爱说,我这样比较会让美丽的女士们开心啦!汪~!」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汪~成习惯的莱西辩解的说。 「哈!你能在其他女人面前说话吗?喵~!」加菲更加鄙视地白了莱西一眼。 「王家女人可是很多呢?而且生化人的顏值都很高喔!汪~!」莱西还真的认真解释起来。 一旁的王绍屏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阻止一猫一狗的说:「你们刚刚不是说有急事吗?」 「对!我先去叫生哥,你们到一楼会议室等我!汪~!」莱西说完,就一溜烟地衝进会客室。 快要五分鐘了,英法代表团有点不耐烦顾维钧在那里扯一些有的没的,他们急着向王家讨价还价,然后向国内回报勒索到的好消息。忽然有一隻狗跑进来,那名杰克的表哥汤姆没多久就跟着狗跑出去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呢?英法代表团开始骚动起来,终于张伯伦忍不住开口对顾维钧说:「威灵顿,您是否能去催催看,看杰克怎么了?我们还要等待多久?」 顾维钧自己刚刚就在脑补王绍屏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猜可能是自家夫人没摆平,所以才找表哥助阵;说不定现在正在大吵,所有女人们都在拉架,所以才会让狗来叫人去帮忙。自己怎么可能去凑热闹呢?想到这里,他保持着一贯地微笑说:「王先生有点私事处理一下,不然这样,请两位代表把事情先跟我说一说,我待会儿去跟王先生报告。」顾维钧故意讲出私事,就是怕英法联想到王家出了什么大事,待会儿狮子大开口。 英美代表还没说话,曾昭吉走过来了。贾米森认得这位王绍屏的老师,于是跟张伯伦介绍一番,戈思默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对法国代表介绍了曾昭吉。只听曾昭吉用不熟练的英语说:「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也可以!抱歉,我们家那小子老婆娶太多,问题当然就很多。」英法代表听到这么曖昧的说法,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顾维钧则在一旁张大了嘴,喃喃地说:「在外国人曝露台生的私事,这样真的好吗?」其实曾昭吉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但他的佈局更远,他刻意要让英法代表误认王绍屏被女色这件事迷惑住,而且沉迷到无法自拔。以便让他们做出一些误判,认定一个人格有缺陷而且感觉容易被控制的人来担任国联秘书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子一来,这个位置说不定会让王家更容易到手。 而在楼下的小会议室里,莱西一说完他感应到的事情。两个大男人就和猫狗团立刻快速地衝向地下战情室,因为他们需要调动卫星,来观察日本发生的情况。 日本倒底发生什么事了呢?会让莱西这么恐慌?让王绍屏和黄潮生必须立刻确认事情的严重性?就让我们继续看下去…!(不要打我…。) 东京都千代田区的皇居里,广田弘毅在踏进了吹上御苑之后,才发现天皇并不是独自用餐。而是和两名白人,正确地说是一名白人,一名混血儿一起用餐。作陪的还有天皇的近侍,包括枢密院顾问官伊东已代治、贵族院议长近卫文麿和侍从长铃木贯太郎等人。 只听侍从长铃木贯太郎介绍说:「这两位是苏联来的贵宾。」然后依次介绍黑发黑色西装的混血儿,以及红发米色西装的胖子。「这两位分别是:鲁斯卡?李、安德烈?库兹涅佐夫。他们是苏联人民委员会特别技术局派来协助我们的科学家,这次除了带来一些飞机、坦克的设计图纸之外,还带来一些长程轰炸机和一颗特别的炸弹。」 顾问官伊东已代治这时插嘴说道:「有了这颗炸弹,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偷袭台北,也不会受到王家空军阻挠了…。」 近卫文麿则面有难色为难的说:「可是这颗炸弹得有些自愿者,充当敢死队…。」 铃木贯太郎很恭敬却带点不屑地表情说:「议长大人,为了帝国的兴旺,牺牲一、两个飞行员算得了什么?」只听近卫文麿低喃:「一次得死十一个人…。」 从头到尾广田弘毅都插不上嘴,但他却从这些人的谈话中,知道了整个计画的大纲。不过,侍卫长早已经安排好,三个人带来的大批苏联飞行员,在半小时前,已经驾驶着刚研发出来的六架佩特利亚可夫pe-8轰炸机,载着日本的学员,掛满苏联特製的炸弹起飞了。 这款航程高达5,640公里的长程轰炸机,将会在飞往鹿儿岛降落加油。并在飞行途中一边训练日本飞行员,一边为他们简报作战任务。抵达鹿儿岛之后,这些飞机将交由日本飞行员驾驶。为首的第一架将会在加满油后,先行出发。和后续轰炸梯队保持五百里的航程,直飞一千一百多公里外的台北进行轰炸。 第一架飞机将投掷的炸弹,是一种苏联特别研发的电磁波炸弹。将会在爆炸的瞬间,同时摧毁一百公里内的所有电子零件。王家在这个范围内飞机、船隻和汽车都将不能动弹或重新发动。 如果遭到王家战机拦截,那么这架先锋机将会自爆,随着轰炸机爆炸的电磁弹,足以将王家空中、地面所有的军机全数摧毁。后续五架pe-8轰炸机则携带特製的烧夷弹,其威力将足足摧毁台北十几次。 听完了整个计画,原本悲观的广田弘毅也开始有了底气。十分鐘前,他在皇居外,接到十六师团在上海动手的消息,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甚至,他还开始想像没了王绍屏后的时代,日本不仅能继续自己称霸世界、宇宙的雄霸大业,说不定还能在台湾接收王家所有残留的一切!心情大好的他,开始和两名苏联科学家间话家常。在现场所有人的心里,几乎都已经认定这次神奇杰克死定了。在广田弘毅的想像中,他觉得他已经可以看到这名帝国最大的敌人得到现世报,就像牟口田大佐和菱刈龙大将一样,在大火中哀嚎,然后烧成一块焦炭。 「我确定那批轰炸机有着对我们有威胁的武器。汪~!」莱西举起右前爪指着大萤幕里正准备在鹿儿岛降落的六架大型轰炸机。 「我感应到第一架轰炸机有电磁武器,恐怕他们是想摧毁我们的拦截飞机吧?喵~!」加菲补充的说。 不知是夫人团,还是神怪女友团,抑或两者一起来,把猫狗团训练成这样说话。这让王绍屏和黄潮生都感到十分彆扭,但又不敢纠正牠们,深怕不知会引来女人群的什么报復,让自己惹到无妄之灾。毕竟女人心海底针,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两个大男人决定忍耐,或许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于是王绍屏忽视了猫狗团的怪异说话方式,配合牠们无耻又噁心地叫着加菲说:「加菲~姐,你确定那是电磁武器?」这下换阿猫、阿狗全身打了冷颤。 阿猫在抖完之后,才幽幽地说:「绍屏~弟,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吗?是的,我确定那上面有微微地电磁物质反应,应该是电磁武器。喵~!」 黄潮生瞪了王绍屏一眼,意思是:你一定要惹事吗?不要惹到我身上来喔!老子可不陪你玩。 王绍屏感受到黄潮生的不满,赶紧向加菲赔礼说:「加菲不要生气,我等等叫人去抓条鲸鱼送你…还有、还有,晚上吃蓬莱阁,你爱点多少就点多少!点多贵就多贵!」加菲笑到眼睛都瞇起来的说:「你是好人!喵~!」 王绍屏偏头一瞥,发现逐渐有怨气从头顶冒出来的莱西,正盯着他看,连忙也对牠说:「今天莱西立了大功,我请你和大家连吃三天蓬莱阁,把所有东西都吃过几轮,吃到腻,我们再换一家!」莱西这吃货,终于点点头的奸笑起来,看样子就是在想像如何敲王绍屏一大笔的嘴脸,让王绍屏有点头皮发麻…。 黄潮生这时又递过去一个活该的眼神,然后才开口对王绍屏说:「既然知道了是电磁弹,你让fab168去解决就行了,我记得这款廿二世纪初期的多功能战机有防电磁波装甲涂层,完全能对付电磁波武器的攻击。而且这个时代应该也做不出什么高级电磁波武器,不然他们就不会做成炸弹了。直接做成飞弹发射过来就好了,搞个两、三倍音速,都会给我们不小的麻烦。」 王绍屏没有直接点头,而是诡异地笑了一下,拿出口袋偽装成笔记本的小平版,对着萤幕的飞机拍了一下照,然后边用图像查询边说:「他们不是有恃无恐吗?我们不如让他们以为发生点意外,如何?这样可以让他们更加有恃无恐…,方便我们揪出幕后的主使者来。 哎、哎…生哥,你知道这款飞机是几年研发的吗?这款四发长程轰炸机叫做pe-8,原本应该在1934年才开始研发,1939年才会服役。现在应该是原型机吧?原型机通常不大稳定啊…呵呵。」然后王绍屏用手上通讯器联络王志平,让他过来一趟。 王志平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鐘就走进地下战情室,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王绍屏一见到他就开口问:「我们在鹿儿岛有人吗?」王志平摇摇头:「没有,不过在九州西北方的佐世保军港有,在那里我们潜伏了不少人。」王绍屏想起来这是小爱之前的安排,难免又是一阵伤感。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感慨的时候,连忙问:「他们多久可以赶到鹿儿岛?」然后把自己设想的破坏方式说了一遍。 王志平听完之后,再度摇摇头:「老闆,我认为为了让几架飞机无法起飞,牺牲我们卧底的身分,并不值得。我们可以用飞碟另外送人去,速度上还比较快。而佐世保的潜伏人员,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得帮破坏者偽造好无懈可击的身分。」 王绍屏非常惊讶王志平在娶了一般人当老婆之后,想法能够进步这么快,竟然能想出比他更稳当的方法。既然王志平有把握能够有效率的破坏这几架飞机,于是他就点点头的说:「好!照你说的办,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让日本人找不出来问题在哪,最好是能够把幕后的人揪出来,我倒要看看这跨时代的电磁武器是何方神圣製造出来的。」 王志平领命而去之后,王绍屏这才问黄潮生说:「生哥,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如果不把后面幕后指使者找出来,以后一定没完没了。」 黄潮生耸耸肩:「虽然我认为这件事一定没那么容易,不过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现在我们还是去会会那群英法的豺狼虎豹吧!他们应该是等得不耐烦了,我们快上楼去,来个快刀斩乱麻吧!」 黄潮生想快刀斩乱麻,在闸北的第三师团长藤田进中将也想快刀斩乱麻地解决四行仓库孤军,然后赶紧赶往增援十六师团,以便对抗可能抵达的八十八师主力,以及后续从无锡驻扎地出发的三十六师。 四行仓库北方远处,轰隆、轰隆…的声响不断,日军三八式105mm野砲正全力开着火。 在四行仓库前沿阵地的壕沟里,李宏仁下士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被日军轰到东倒西歪的民居。他一边看着眼前还有段距离的火光烟尘,一边扯着嗓门对旁边的同伴喊着:「我说周得泉啊!你们川军大老远跑来上海凑什么热闹啊?不过你们从自由军那里拿的武器装备还真不赖啊!卡宾枪、汤姆森衝锋枪、还有白朗寧自动步枪,比我们的装备还好啊!尤其是你们哪个长的像小凤梨的手榴弹,比我这一大根柄状手榴弹好带多了。重量差不多,都一斤重(市金是500克,手榴弹重592克),但体积小。像你这样背一小袋,行动方便的很,不像我身上插五、六根,连蹲下去都吃力。」 川军的中士周得泉没有理会李宏仁刚刚刺探自己的话,反而问道:「日本这啥意思呢?浪个性,丝毫没有对周得泉刻意转移话题的,感到不爽。还是很热情的说:「能干啥?还不是想让战车没有阻碍物,方便在远处射击。拔掉我们的火力点之后,再用大量战车来掩护步兵前进。不过,咱们不怕,今早装备所给咱们补了一堆六六火箭弹。小日本的战车敢过来,咱们一个一个的把它敲掉!」周得泉听了之后,神秘一笑:「六六火箭弹是好东西,不过射程太短,只有两百公尺。让我给你看看更好的玩意儿!二毛,把那玩意儿拿过来…。」 第三师团新任师团长藤田进还真的如李宏仁所说,的确是打算全面摧毁四行仓库西面和北方的民居,让整个战车联队压上去,一举突破孤军防线。藤田进是抱持着这样想法,来执行这项任务的:「怕我们轰到公共租界?那我把四行仓库前面的房子轰开,总可以吧?只要将这些房子夷平,战车联队就能全部衝上去,看你支那军有多少反战车武器?」 藤田进早上不是没有看到王家给了四行仓库大量补给,还有大量的士兵增援。但在他眼中看来,支那军那种小型反坦克武器射距有限。他的前任若山善太郎已经用血的教训测出这款武器的最大射程,大约不过二百公尺。而且他认为射完就拋弃的武器,即便王家补给了一些,也不会太多。 而他这次带来的战车联队,可是依照他参与完善的「大正十四年(1925年)部队战时编制方案」里的编制来规划,光是八九式坦克,不加上备用的,就有66辆。九二式装甲车更是超过这个数字,根本不是若山善太郎之前那个缩小版的战车联队所能比拟的,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最大底气所在。 -- 第贰零八章 令人秃头的烦恼 「战斗意志高昂!正义真理伸张!天南地北角声响,猛催川军上战场、上战场。国脉延续,民族存亡,全在这一仗!拚着孑然一身,捐躯亦当为国殤…」川军慷慨激昂唱着满庄训练中心为他们量身订做的川军战歌(小敏的杰作)。气氛也感染了五二四团一营剩下的三百多名壮士,还有隔岸观战的中国百姓们。没多久,眾人就学会了这首简单重复旋律的川军战歌,而且也知道来支援的部队是远从四川来的四川娃子,更是齐声高唱的为川军打气加油。 「纳尼!」藤田进在中国军民齐声的大合唱中,看着自家八九式坦克才刚停稳在四行仓库前沿阵地三百公尺处,就被点名的摧毁。顿时觉得不妙:「支那补给里有新的秘密武器,快让战车联队向后撤退!快撤退!」66辆八九式撤退回来不到一半,还好九二式装甲车还没上场,不然损失就会更重。 「这真是好东西啊!比六六火箭弹还方便,还有不同的弹药选择呢!我看它至少能打三、四百公尺吧?」李宏仁爱不释手地抚摸着m79榴弹发射器,开心的说着。原本m79榴弹发射器是没有穿甲弹的,但王氏集团将m31反战车枪榴弹缩小,变成这款榴弹发射器的制式弹药,对付欧美那种真正厚皮耐操的中战车可能有点吃力。但在中国战场,直到原歷史战争末期,日本人也没用过20吨以上的坦克。这款在三百公尺外,能直射贯穿100公釐轧压均质装甲的穿甲榴弹,倒是应付地绰绰有馀。 周得泉并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小日本吓跑了!」他话刚说完,苏州河南岸民眾虽然看不到战场,但听到砲声停了,就知道日军又被击退了。顿时川军战歌在公共租界又情绪激动地唱了起来!当然歌颂八百壮士的中国一定强也是轮唱的歌曲之一。 就这样,有了新任师团长的第三师团又只能先和孤军对峙。等待藤田进想出更好的进攻方法之后,再图谋捲土重来。 藤田进稍停一会儿,但是中国各党派可没打算放过和王绍屏私下聊聊的机会。 王绍屏和黄潮生边说笑边从战情室走出来,猫狗团就一溜烟快速跑走,应该是打算到三楼和那群女人鬼混了,真不知道一猫一狗为什么会被这群怪女人吸引(答案是…有吃不完的零食)。当想不透的两个大男人边摇头,边打算回到二楼会客室的时候,在一楼就被白崇禧逮个正着。 「台生兄,是否能请教一个问题?」白崇禧根本不容王绍屏拒绝,立刻就将他的问题拋出来:「你真的觉得让各方势力各据一方是好事吗?难道国家统一,全民团结一致,不是当务之急吗?」 王绍屏本想用接待外宾推託,但一听到白崇禧语气不善,一时火气也上来,反讽地说道:「建生兄也知道国家统一、全民团结一致的重要吗?那国家在北伐统一后,你们为什么要发动中原大战呢?近卅万死伤官兵,他们又是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呢?这种内战的有何意义呢?如果你们不爽委员长领导,那为什么不把国家制度建立起来呢?手握兵权的你们,手段应该很多吧?兵諫是唯一的手段吗?」 「你不知道内情…」白崇禧才说了这句,王绍屏就不等他说完,继续咄咄逼人的问:「不知健生兄心中希望将中国带往何方?」 白崇禧这下认为自己逮到畅所欲言的机会,不加思索地回答:「首先是富国强兵,然后建立民主制度,我们广西向来就是三民主义模范省…。」 话才说到这里,王绍屏又打断他说:「三民主义模范省啊…!那你们办了几次选举?选了省议会?县议会?还是村议会?」王绍屏明知故问的讽刺地说着。 白崇禧连忙解释着:「现在是训政时期,由中国国民党省代表大会代替省议会执行权力,等待训政结束…。」 「你们不是模范省吗?所谓模范应该就是标准高些不是吗?好吧!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就谈谈你刚刚说的国富强兵吧!何谓富国强兵?强兵容易理解,反正卯起徵兵、拼命训练,配上好武器,能自己研发生產就自己来,不能就外购,怎么样也能训练出一批样板的军队来。我们谈谈富国吧,桂系在两广发展也不是一时半刻了,除了招商引资有些成绩之外,似乎也没看出来号称小诸葛的健生兄,拿出什么本事来让桂系摆脱赤字危机,更不要说让老百姓富裕了。」 「广西地脊人穷,我们已经尽全力了,至少经济、教育、卫生…各方面建设都已经远超过以往…。」白崇禧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带到沟里。 王绍屏不耐烦的挥挥手阻止白崇禧说下去:「健生兄,我知道你们广西很拚,但效果为什么不佳呢?因为支出大于收入啊!你也知道广西地脊人穷,但北伐之后,为什么还要维持这么多军队,为什么还要四处出征呢?你看看同样和你们一起打了中原大战的阎锡山,去年他就开始规划同蒲铁路,今年三月他已经动工了。你们修了很多马路,但修了几吋铁路呢?一条也没有,全都在纸上规画着。 或许山西有煤矿,他们比你们广西多点钱。但他们晋系的军队剩四个军,外加一个正太护路队,全数不到十万人。比你们廿万人少了一半还多。你们对自己的家乡掌握了多少呢?你知道你们广西有个大铝矿吗?唉…不说你不知道的事情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国富,还是民富重要?」 白崇禧已经被王绍屏讲的一堆数字,还有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大铝矿,搞得头昏脑胀。不经意地思路完全被对方带着走,直接开口就回答:「国富即民富,这有何不同吗?」 王绍屏摇摇头:「富国就不一定就是富民,横徵暴敛,国可能富,民必然穷,民富则国一定穷不到哪去。所以我才会提出大家各自努力建设自己地盘的主张,到时大家比一比,看谁的民富,谁的民穷。不用我们去攻打,老百姓自然会用脚投票,制度慢慢就建立起来了。 现在谈制度,你们真的还差的远了。健生兄知道民主的真諦吗?民主制度其实是不讲效率地,因为民主讲的是妥协。让意见不合的各方坐下来协调,本来就是急不来的事情。那么为什么我们不一边建设,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一边大家慢慢谈呢?或许在经济改善的情况下,大家可能发现自己原有的坚持,是一件可笑的事,也说不定?」 白崇禧并没有完全被王绍屏说服,而是急急忙忙地辩驳说:「但是现在国难当前,日寇步步进逼,我们怎么可能继续搞分裂呢?」 王绍屏这时反而耐下性子说:「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干统一、分裂何事呢?日本人以前可能是大患,现在我们已经有一部分的人拿着精锐武器,和他们周旋,这就够了。日本人是有多少人呢?中国又有多少人呢?比起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这款真正的大事来说,日本那点破事其实就是疥癣小事。最重要的是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受教育这等大事,还非常琐碎,见效十分慢。如同老子所说『治国如烹小鲜』,如果我们不静下来,用慢火精燉地态度,开始解决这些琐事,未来它就会成为改朝换代的大事!」 「都民国了,哪来改朝换代…。」白崇禧说到一半,忽然若有所思、惊觉地停下来,沉默不语。 王绍屏看到他的样子,继续微笑地说:「健生兄应该想到什么会导致民国覆灭了吧?民富之后,继续开民智,才能不为所惑,才不会成为继续革命的温床。孙先生那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真是害死人,哪有一个国家会长期处在不断革命的状况呢? 还有,你们对民主的概念还十分肤浅,以为民主就是你们这群对民主都缺乏认识的傢伙,关起门来教教百姓,玩玩本质是寡头政治的训政,就能建立起民主制度吗? 光是一件选举,学问就大的不得了。不是建立选举制度就完了,选择本身就是一门学问,其中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都是得靠长时间养成,才能呈现令人堪堪不会摇头的结果。不知道健生兄去满庄那么多次,是否参观我们的满庄大学?」白崇禧在王绍屏环游世界的时候,造访过满庄很多次,名为学习参访,实际上就是看主人不在家,能不能揩点油。答案显而易见,每次都是鎩羽而归。 王绍屏也没打算得到他的答案,继续说:「满庄大学和其他大学一样,设有科系。但它的存在,和其他学校并不相同。我们并不让学生选择某个科系就读,科系只是提供一个完整地学科学习科目的菜单,供学生了解完整的科系需要学生学什么,作为让他们可以自由选择组合的参考罢了。 而科系这个学术单位,只从事专业性知识的传授与研究,并不会干涉学生的选择。我们不会尝试用『方便自己』的行政管理制度,去扼杀一个学生的天赋和选择权。 我们让学生自由选择,自由搭配自己的专业的主要原因,在于我们一不清楚学生的兴趣专长,二不解学生希望学什么,三,我们希望学生学会在选择中思考人生,学会在取捨中知道自己得付出什么代价,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更宝贵的时间。 其实这种选择思考与习惯的培养,在我们幼稚园到大学的一条龙的教育里,无所不在。幼稚园我们让他们选择免费的早、午餐吃什么,甚至不用大家都吃一样。但选择了就得吃完,这是唯一的要求,也是选择之后唯一的代价。 中小学十二年一贯,我们已经让他们试探自己的兴趣,毕竟学习来自乐趣。除了最基础基本科目的等级之外…对了,我得解释一下,我们把每一种科目都划分为十二级,学生只要通过六级,该科目就算合格。 如果有某个学生在某个科目达到十二级以上,那么他不用强求其他科目一定要合格。这样具有『工匠精神』、专心一致专研某种知识的学生,我们不会让他泯灭在平凡的人海中。他可以选择跳级、保送大学等方式深造,或者想继续探索其他科目来搭配自己原有的专长,我们也欢迎。如果他能要求一个学校没有新的科目,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他完善这个科目的十二层级知识。学生有兴趣学习,我们就得创造学习的环境,不是吗?这就好像民主政治下的制度,其目的不是方便管理,而是让眾人在和大眾紧密相关的事物上妥协,但在和公眾之事较为无关的小地方,能让个人得到单独的发展。不理解吧? 单就教育体系来说,或许健生兄觉得这样的教育成本过高,但为了培养更优秀的下一代,教育花再多钱,也比花大钱买武器来得值得,不是吗?谁知道这批学生未来能发明的东西,能怎么改变这个世界。 而如果就民主政治下的选择能力培养,这样的教育培养出来学生,才能够创造选择所需要的更深沉思考,以及民主特有的独立、自由、平等价值观。这些价值观会像是刻在灵魂上的印记一般与生俱来。但要创造出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尤其是漫长等待的耐心。必须在尊重对方是一个平等而且完整地人类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培养出来。就像我们特意在学校建立一套尊重学生选择的制度一样,就是特意形成一个没有强迫,愿意在各方面保持耐心,甚至不断和现实妥协的等待下,让学生理性地自我成长。 扩大到社会来说,没有耐心,急着速成,动輒想革命,人们就不能体会所谓民主妥协的艺术;缺乏尊重,就不会知道盖铁路挖人家祖先的坟墓之前,得先沟通。即便人家实在是个老顽固,无法有效沟通,那么我们寧愿多花钱绕路,也不能强拆。因为,如果大家不多出钱,下一次政府挖的,可能就是你家的祖坟。民主就是得在这种环境当中培养出独立、自由、平等的价值观,这不是一个寡头的训政所能完成的。你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你们打算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百姓头上;而我只是提供一个选择,让老百姓自己思考。 现在,国是会议的议题只是给大家一个机会,重新给大家一段时间,一段互不干扰的时间。你们还是能坚持原来那一套,反正大家手上都有枪,谁也奈何不了谁。我们只希望大家都别开枪,大家各自试试看,看最后老百姓选谁而已。这和分裂、统一,有啥关係?如果真能对百姓有利,统一或分裂,不应该是他们来选择吗?说到国家的未来,或者人民的选择,你们,当然包括委员长,有得过一张选票吗?你们期望的理想社会,是老百姓期望的社会吗?」 白崇禧这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王绍屏拍拍他的肩膀:「如果说,我们迟早必须离开政坛,至少在歷史上,透过各自的努力,让我们已经重重地写下一笔。而且最后老百姓选择的结果,对你们也不一定就不利。 我记得我听过一个政治家在他的政党落选之后出任党魁,对全体党员演讲时说道:『对当选者来说,不是瞬间胜利的喜悦,而是兑现承诺的开始;对我们这些落选者来说,尤其身为连任失败的竞选者,不是监督对方是否兑现承诺,那是人民的事。我们需要做的是,对过去所做所为、所说的话,做全面的反省,并且努力的提升改变自己,完成提供人民另一个更好选择的承诺。』我们其实都要有这种精神,那么民主制度才有可能在中国生根。」 说完以后,王绍屏就拋下发呆的白崇禧继续往二楼楼梯走去。 黄潮生这时搭住王绍屏的肩膀,开玩笑地说:「是哪位政治家?不会是你自己吧?」 「哈!我后来查过,说这段话是你的长孙黄梦麒接任真民党党主席说的话。」王绍屏一脸奸笑、嘲讽地说着。 「你调查我?」黄潮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没那么做的话,不就太不公平了!」王绍屏依然是那副欠揍的表情,但却只说了这句。 「算你狠!我还不知道我孙子会从政呢?那真民党又是啥碗糕?」关于调查这件事,黄潮生自己不是也在接到任务时,就先仔细把王绍屏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遍?所以他稍微想想之后,马上就释然了。反而忍不住好奇地问有关自己子孙,毕竟穿越都是发生在过去时光居多,即便有到未来时空区的机会,黄潮生还真没时间,也没机会去查过自己后代的未来发展。 「真民党的全名叫做真理民主党,不要看我,我第一次看到,也觉得有点邪教的意味。不过那是你小女儿黄慧屏创的,意思是追求民主的真理。还好,她没把名字取名为民主真理党,不然还真有穆斯林的fu~!反正她创这个党之后,大概花了十年就执政了。但她过世之后,真理民主党遭到大惨败,在中央和地方的选举全数遭到滑铁卢。直到你这个长孙出面重新掌握局面…。」王绍屏再度拿出他的小笔记本平板翻查着资料边说。 「然后呢?」黄潮生着急地问着。 王绍屏收起平板,两手一摊地说:「没有然后啦…。」 「怎么会没有然后呢…?」黄潮生不满的抗议着。 「然后,我就被你们穿越局弄来这啦!混蛋!我穿越过来的时候,你长孙刚刚当选总统,都还没交接就任,我哪知然后是什么!不过安慰你一句,我有投他一票,这样满意了吧?」王绍屏鄙视地看着他说。 接着又补上一刀:「最让我奇怪的是,你这个爷爷这么有本事,竟然除了名字之外,没有任何记载。还有你太太更是一片空白,连名字都没有,这在廿二世纪真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小咪可是把政府的户政资料都下载下来了,结果什么都查不到。」 这下换黄潮生嘻嘻地笑了几声,才说:「这就是加入穿越局的福利了…。」 「删除档案?」王绍屏直觉反应的问。 「这叫保持低调,他们没有删除档案,只是遮蔽了人们对我的关注。方法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这个人就好像没在世界上出现过。就像现在遮蔽我们的亲属,是一样的做法。」黄潮生还是够意思的把情况说了出来。 两个人还在说话,一个像座山的男子忽然挡在楼梯转角处,挡住他们的去路。这个人王绍屏认得,就是宛平事件的主角:王炳山。 只听王炳山冷冷问说:「首长,我做错了吗?」 王绍屏知道自己得花点时间和这位英雄谈谈,于是他说:「不!你没错!」 「那为什么我会被调离前线?」王炳山困惑地问着。 王绍屏解释的说:「不只有你,所有机械战士都调离前线」 王炳山没有放弃地追问:「为什么?」 王绍屏边想该如何解释边丢出一句敷衍的话:「因为这是当前政策,当前的政策就是不要吓坏了这个时代的人类。」 没想到,王炳山还是鑽进牛角尖地说:「那这样我还是犯了错,我违背了政策。」 王绍屏决定将自己的心路歷程实话实说地告诉王炳山:「不!政策会因为过时而撤销,但你为赵国栋下士做的事,是一种生物特有的光辉情操;是所有有了自我意识的生物所能展现最为高等的自我牺牲情操,这是永恆正面的选择。政策只是阶段性的任务,当时代改变了,人们能接受机器战士并肩作战,那么你的行为就会获得所有人类的讚扬。所以你没错,只是时代的问题。而现在我们必须委屈你,让你只能获得我们王家内部的勋章。」 「首长,这就够了。我以为您服务为荣!」说完之后,王炳山敬了个军礼,跟在王绍屏身后,开始了他身为侍卫长的任务。 就在王绍坪以为可以顺利到二楼会客室的时候,没想到周恩来已经在门口附近徘徊,看起来是等自己很久了。 只听周恩来开口说:「要和台生兄私底下说上话,还真不容易吶。」 歷经刚刚白崇禧,学聪明的王绍屏知道眼前这个傢伙特地等在这里要干嘛,于是单刀直入地说:「翔宇兄(周恩来的字),我知道你要什么。这次国是会议的协议并没有要你们放下武器,我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是烦恼不能到白区去进行活动吗?」 「呵呵…。」周恩来乾笑几声,然后才说:「你不知道南京中央的手段,即便我们保持全副武装,还是难以掉以轻心啊…。」 王绍屏挥挥手阻止他的说:「翔宇兄,这你就多虑了,中央还要面对日本人的挑战。老实讲,在这个时间点签这份协议,我都觉得对委员长不公平了。人家都没计较,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好反对的?难道你们不敢证明自己的制度行不行得通?还是因为现在佔领的地理位置不好?地主,老闆少,没有太多大户可以吃,就不能证明你们制度的优越性?或者,你们根本没把握自己的专政绝对没有私心,甚至连最后剩下多少良心,都没把握?」 「你…你…。」脾气如周恩来这么好,也被王绍屏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有办法反驳,那就好好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证明你们从苏联学来的那套,会不会造成飢荒,老百姓会不会满意;也证明一下人性经不经得起考验,少点杀虐,还能让这套制度真的能养活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请您和你们的同志都好好想想,是要继续内战,让日本人得意;还是愿意先把武器收起来,先干干实事试试看?」最后的话已经语带威胁了,周恩来知道如果自己的党拒绝这份协议的话,先不要说王家会不会联合中央将他们剿灭,第二天全国各大报应该都是共党勾结日寇、罔顾百姓的负面消息了吧!所以他只好哼了一声,狠话也不敢撂下,和王绍屏擦身而过,下楼扬长而去。 「我看你整天和这些妖魔鬼怪打交道,操心着这些令人秃头的烦恼,我都有点同情你了。看来我原本想从政,在我那个时代好好改造社会的想法,是个幼稚的想法。」黄潮生不禁摇摇头感叹地说。 「哈!反正你小女儿会代替你,在那个时代从事令人秃头的事业,至少她头发比你多很多!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跟我一起秃头烦恼当前的麻烦吧!」王绍屏说完还摸了一把自己的头顶,补了一句:「还好,还没开始秃!」黄潮生听了之后,和王绍屏相视大笑。 -- 第贰零九章 纠结成了主旋律 王绍屏还在奇怪,怎么他和黄潮生在门外笑那么大声,会客室里都没任何反应。直到他们两人进去一看…。 「卧槽!人呢?」王绍屏实在忍不住抱了粗口,他可是跑上跑下的赶回来,虽然五分鐘已经延长到五十分鐘…。但是整个会客室只剩顾维钧、曾昭吉、贾米森和戈思默四个人…,这也太夸张了! 只听正在闭目养神的曾昭吉,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说:「要当爸的人了,别动不动就说脏话!你去那么久,是搞定了没?我们已经谈完了,英法代表去发电报请示国内的意见。其他老头子,我让他们都先去休息,准备等等参加招待各国的晚宴。至于…和其他各国的会面,尤其是美国特使团,我已经自作主张都延后到晚上去。剩我和少川在这等着要告诉你交涉结果,对了!这两位老朋友留下来,是希望求证几件事。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想继续和你讨价还价…。」 曾老先生说到后面,贾米森和戈思默的脸像便祕一样难看。大家那么熟了,需要这样抹黑我们吗?我们可是负责唱白脸,和王家交好的特使。怎么讲得我们好像是最后的伏兵,打完才能通关呢?两名洋人即使和曾昭吉再熟,也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还是贾米森脸皮厚,他嘿嘿地乾笑了两声,随即开口说:「杰克,我们其实是来帮你的,不过我得确认一下,你要这个国联祕书长干嘛?而且有多想要这个职位?」 之前王绍屏就已经和顾维钧套好招,于是谎话张口就来:「不是那么必须,反正我可以自己成立一个经济性的世界联盟,国联这种太『政治性』的组织,不是那么适合我…。」 戈思默比较心急,担心王绍屏又想出其他难办的花招,于是赶紧追问:「那为什么要提这个条件,要知道国际联盟是个以国家为主体的国际组织…。」 「交易嘛!你们不是有想从我这里要的?但是你们却没有可以给我的东西。这个职位的确对我可有可无,但起码这个职位可以让我跟你们这些所谓国家的代表,有了能平起平坐的对话职称不是嘛?」王绍屏像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的说。 顾维钧有点心惊:「和英法平起平坐,这种话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吗?」他有点担心贾米森和戈思默加油添醋的把这些话传回去,那可能就会弄巧成拙了。 可顾维钧还是小看了王家的实力,别人说这种话或许是对英法的挑衅,但对身为全球大金主的王绍屏来说,却是恰如其分。没有平起平坐的身分,难道以后任由英法赖帐不还吗? 而且顾维钧也不够了解贾米森和戈思默,他俩都知道当前的特使工作可能是公职生涯的最后一站,贾米森五十多了,戈思默更是已经摸到六十的边缘。有林蔚的例子在前面,他们多么想能在退休之后,转为王家效力。只不过长辈团对于这件事略有微词,甚至当他们的面,也经常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掛在嘴上。贾米森和戈思默是最期盼王绍屏接任国联秘书长一职的人,因为这样一来,王家 就得迈向国际化发展,他俩就有展露头角的机会。 所以贾米森和戈思默听到王绍屏嚣张的说法,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贾米森反而諂媚地说:「杰克的确需要一个较为国际官方的身分,方便和各国交往…。」戈思默在一旁点头,其实心中十分懊恼自己不如贾米森反应快。不过论起脸皮厚,戈思默可不输贾米森,他随即直接表态的说:「我会极力促成法国内阁同意这件事来换取王氏集团的第二波贷款。」 曾昭吉听到戈思默直接提及交易条件,随即简单地介绍一下英法的要求,他们希望能获得第二批贷款,来稳定国内金融;第二是不希望王家与德国有过多的军事合作,重新武装德国;不然,就得相对地提供英法更好的武器装备,让欧洲能继续维持军事均衡。最后就是四行仓库的问题,英法提了两项建议,一是孤军由公共租界撤退,英国会和各国协商,保证孤军撤退到安全地区;二是中日双方暂时停火,日本方面,英国会出面安抚,让他们让开一条退路让孤军撤退。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要孤军撤出四行仓库。最后这个要求被曾昭吉直接拒绝了,毕竟这关係到王家和国府的顏面。现在全民抗战的口号已经响彻大江南北,如果主动撤退,对国府的威信当然是硬伤;但先动手的王家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会危及国是会议的进展。所以他直接告诉英法代表,撤军的应该是日本,日本才是侵略者,哪有抵御外侮的军队在自己的国土率先撤退的呢?何况我们也不是打不赢,大不了让整个大上海的老百姓先撤出战区。当然,如果英法能够说服日本撤军,王家在贷款额度和利息上都能够再做让步,甚至能马上提供新式军事装备给英法,而且採购的费用可以分期、无息的支付。最后,曾昭吉也告知了他们王家对于国联秘书长一职的要求。不过这一点,他们必须回报国内,才能进一步回应。 贾米森在曾昭吉说完之后,立刻仿效戈思默的说法,也积极表态会促使英国内阁通过对王氏集团更有利条件的协议。由于这两位英法特使的不断暗示,是头猪也明白他们投效王家的企图,于是王绍屏大方的说:「如果真让我接任国际联盟秘书长,未来还得仰仗两位帮我打理秘书处。」他的表态让两名特使欣喜若狂,说了几句客套话,立刻告辞,各自回招待会馆去打听当前国内讨论的进展,以便随时向王家通报最新消息。 两人离开后,曾昭吉有点纠结的对王绍屏说:「台生啊!你真的要重用这两名洋人吗?要记得老祖宗的老话…。」 曾昭吉还没说完,王绍屏就笑笑说:「师父,如果我们要接掌国际联盟,我们就得改改观念,毕竟国际组织可能不是我们玩得转的玩意儿,有英法背景的人帮我们,起码让列强能够放心一点。而且这次您也去过美国,你看那个国家哪有什么种族主体?它就是一个民族大熔炉。如果我们能像美国或过去唐朝一样具有开阔的胸襟与自信,我想我们一定能很快在各方面赶上欧美,再创汉唐盛世。」 来自后世已经国际化台湾的王绍屏和黄潮生并不像长辈团那么排外,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极端民族主义的想法。这是涉及价值观的问题,和爱不爱国无关。台湾是个移民社会,和美国类似,所以对于国际化的接受度很高。加上对于民族主义的观念和这个时代已经有些不同,台湾人在歷经威权统治、民主变革,他们更重视生活价值为主的文化性民族精神,而非基于种族的狭隘民族主义。 这也就是后世的强国和独立主义者双方都想用民族主义拉拢或煽动台湾一样。无论是强国温馨的一家人或是独立派的悲情被压迫牌,大部分的台湾人不大受影响。即便有,也非常的短暂,激情过后往往就烟消云散。这种价值观,让老外在台湾也过得很自在。包含大陆和东南亚的新移民,在歷经一些歧视的抗议之后。后来也因为受到台湾人的重视,积极改善他们的权益,包含让他们的子女学习母语之类的改革之后,也陆续融入这个小熔炉。 不受民族主义的煽动,不是说台湾人没立场。而是大部分想煽动的人,看不清楚台湾人不断演进成形的社会价值观。一开始国府播迁来台对于民族主义的宣扬就不如对抗共產主义的宣传来的重视。廿世纪七零年代因为国府处境日益艰难,台湾在风雨飘摇之际拍了许多抗日的爱国电影,但没多久爱国电影就转向军校、新兵训练营的主题居多。一方面当然是顾及与日本的关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认同感的问题,纯民族主义的抗日主题在台湾经济起飞的年代,实在和社会脱节太多。 不只台湾,其实整个华人的价值观自古以来就是以实用为主,要出现极端民族主义是非常困难的,通常都只是对当代有着实用性的因素,特定时间曇花一现的时代產物而已。这不是说华人功利,而是华人更重视生活价值与文化内涵,而这两者是中华文化圈发展的基础。 民族主义比较像是宗教信仰,对自己民族的高度崇拜,对外部势力的排斥…,这和缺乏宗教信仰的中华民族是格格不入的,起码在满清之前是这样的。但即便满清入关之后,虽然以夷狄之辨扩大到排斥一切外来事物,但起码在还任用了明朝洋官汤若望担任清朝第一任钦天监监正。 易中天在论述华人是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时,说华人是「信而不仰、仰而不信」,信而不仰指的是孔子的「祭如在」观念,也就是相信鬼神存在,只在祭祀的当下。祭祀一结束,立刻回復到「子不语」,也就是俗语常说的「心诚则灵」,当然不信则不灵。儒家思想对于信仰就是这样子实用主义!而仰而不信,则是说明中国人对信仰的功利主义的运用。心诚则灵的目的得是有求必应,只要有求必应,那么香火一定鼎盛。如果所求不应,华人的态度不是坚定信仰,而是换个神明。但是换个神明,也不是意味着就把原来的菩萨、神明丢了,而是再多找个专业的来信。比如要考试,原来拜关公的,这些也得求求文昌帝君;想要孩子的,本来拜妈祖,但考虑到林默娘没结过婚,那就得拜拜祝生娘娘。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华人的供桌上,道教神明和佛教菩萨能够并存。庙里面除了主祀的主神之外,还有那么多陪祀的神明。 在这方面,台湾几乎完整地保留了这个传统,甚至发扬光大。易中天曾提到台湾人喜欢拜小庙的习惯,说是大庙处理大事,小庙专办个人琐事。其实他了解的还不够深入,台湾人更喜欢拜神坛,尤其是求明牌。但是这和办大小事无关,而是骨子里的儒家思想是非观的作祟。为了私利,求神明帮忙,尤其是赌博这种事,那是羞于向大庙神明啟齿。只有向小庙、阴庙求助,付出一点代价,捐些香火钱…等等,期望能得到相当的回报。当然,台湾人对大庙的态度也类似,只要理由正当,台湾人还是经常走大庙,不然重塑金身、打造金牌也不会在大型庙宇里层出不穷、屡见不鲜了。甚至很多大庙就是从神坛、小庙慢慢发展起来的。 继承了中华文化当中文化高于种族,柔和了民主政治的选择思考;宗教和民族主义在台湾人看来是一回事,民族主义最多在选举前听听就好,但实际投票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台湾人的理智与现实,尤其是对生活不满时的理性思考。观看歷届选举,其实政党更迭和意识型态几乎没有关係,相信有关係的多半是自欺欺人。小一点的投票,比方村里长,还有人情包袱的压力。但举凡大型选举,施政不佳,生活品质下降,才是政党轮替的关键。而对于这种对于生活价值的守护,除了展现在选举外,也逐渐成了台湾最主要的民族意识,取代了极端民族主义,因此台湾人才寧愿在某些议题上能够容忍模糊,不希望有明确的答案。尤其当模糊的时候,能确保生活现状(包含施政),那么它就会成为台湾人民多数的选择。所以统独双方要取得台湾人心,其实应该从这方面着手…,算了!这和王绍屏无关。虽然和黄潮生沾上边,但他烦恼的事情比这一丁点小事大多了,还是交给黄潮生的小女儿黄慧屏去处理吧!不过,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王绍屏继承了台湾价值观的传统,所以他对贾米森和戈思默的投靠,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齿,而是真心的接纳他们。毕竟当时华人社会教育太不普及,尖端人才太少了。洋人的投靠,可以弭补这个短板。 贾米森和戈思默不算变节地偏袒王家,英国和法国都还不大清楚。但英国内阁却已经为了王家的要求而吵翻天。 「我坚决地反对财政大臣张伯伦在电报里的提议,用国联的秘书长来换取王氏集团的二次贷款,这将是外交上短视的作法。王家有钱,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如果再让杰克?王取得不亚于国家的国际正式地位,他就有能力号召其他国家和大英帝国对抗!」算是政敌的枢密院议长鲍德温非常讶异,他都还没开口。和张伯伦在上次託管问题上,算是同一阵线的自由国家党的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竟然没有声援「同党」,而是率先闹起了内鬨? 让他更讶异的还在后面,一向个性保守、温和,而且立场中立的保守党陆军大臣道格拉斯?霍格子爵这次竟然立场鲜明的支持张伯伦的越洋提议:「我认为亚瑟(张伯伦名)这次的提议是个好方法,王家如果进入国际联盟体系,不一定就会和大英帝国对抗。至少到目前为止王家对大英帝国一向很友善。何况加入国联体系,他们就得受到体系内的规则制约,甚至得负担起国际责任。这样一来,在面对现在德国可能的重新武装,他们也得承担一部分限制德国武装化的责任。不是吗?」 霍格子爵天外飞来一笔的突发奇想,完全打乱了鲍德温在得知这个讯息后,原本打算反对王家掌握国联秘书处的佈局。尤其是身为鲍德温盟友的保守党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竟然再次拋弃了鲍德温(上次是託管议题),立刻赞成的说道:「道格拉斯的想法很棒,如果王家承担起国联责任,即便日本已经退出国联,但还是能对德国施压。尤其在新一轮的裁军会议失败后,我们海军亟需一个盟友,能在国际舞台上和我们採取一致立场,遏止包含日本在内的扩张野心。尤其是意图挑战大英帝国在各大洋的地位,我们可以用这次的支持,换取王氏家族对我们的支持,甚至取得新技术。这样一来,海军在更换新船舰上的压力也会轻一点,可以更快速完成我们舰队的更新。」鲍德温在内心咆啸地说:「难道你要把海洋交给王家吗?那还有大英帝国什么事?我们干嘛还要建造新军舰?直接外包给王家算了!」 歷经上一次託管议题,鲍德温学聪明了,在这次会议之前积极拢络同属于保守党的内阁阁员。原本会前也打算和鲍德温立场一致的保守党的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在看到两名党内同志都已经表明一致立场反对自由国家党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的提议,加上鲍德温迟迟又没有发言,他就误以为这就是鲍德温的暗中佈局,于是也开口赞成道:「当前各殖民地呼吁自治的声浪高涨,如果能藉此获得新的贷款,将有助舒缓我们的殖民地政策,减少对殖民地的经济依赖。拿一个没啥用的国际联盟秘书长去换,应该还是有价值的。毕竟国联秘书长还是得经过理事会、全体大会的同意,才能有所行动。庶务性工作威胁不了大英帝国。」他话一说完,大部分的阁员都点头同意。 鲍德温看大势已去,又觉得从头到尾不置一词的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或许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他犯错,以便打击他。所以他不想直接採取反对的方式,以免遭受另一派政敌的同僚围攻,于是只好一脸纠结的说:「如果首相没意见,大部分的阁员也都同意的话,那么我将几位反对同僚的意见整理一下,作为补充的附加条件,大家认为如何?首先是王氏集团必须无偿提供帝国海军更新式的军舰技术,这点由博尔顿提出技术的清单。另外,杰克?王在担任国联秘书长之后,就必须恪守国联的规范,尤其不能主动涉入中日衝突;更不能再和一战战败国进行军事合作;当然,也不能在没有国联大会的同意下,随意调动维和部队,或者出动他们家族的私兵,任意干涉国际事务…。」这几个补充条件最后还是获得过半数阁员同意,也稳固了鲍德温控制内阁的地位。于是内阁就通知了远在台北的张伯伦,让他以这些新增的条件继续和王家进行交涉。至于中日衝突,只要王家答应不介入,将直接与南京交涉。 就在英国正在开出自己的价码时,法国内阁却只是纠结了一下,达拉第就不再思考细节地让内阁通过赞同的决议,只是附带地调高了贷款额度而已。因为他实在太需要这笔钱来稳定又日趋动盪的金融情势,没时间和王家继续兜圈子。自顾不暇地情况下,哪还有心力去管国际联盟的运作状况?而且达拉第内阁的想法和英国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的想法类似,法国这不还掌握着理事会和会员大会吗?当然军备採购,在见识了王家的实力之后。内阁阁员都知道那是不占白不占的便宜。因此,法国内阁更是展开双臂欢迎。 王绍屏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和顾维钧稍稍聊一下,顺便等待英法是否有进一步的进展。唉!没有手机的时代实在太麻烦了!不过还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却等到希特勒偷偷地摸了进来。 希特勒一见到王绍屏,没有以往兴高采烈的样子,脸上交织着担忧和沮丧地神情开口说:「亲爱的杰克,已经第二天了,日本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你不是说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吗?」希特勒会这么纠结的原因,在于日本一日不摆平,他一日拿不到原型车,你说他能不急吗? 「放心!日本今天晚一点一定会来找你。」王绍屏说完这句正要邀希特勒一起去参加晚宴,但顾维钧抢先一步拉着希特勒说:「希特勒总理等一下就要进行晚宴,不如我们先谈谈中德之间的合作如何?您知道的,我们委员长对于贵国派来的军事顾问团,真是讚不绝口…。」边说就边拉着希特勒往外走,几个高帽子戴上去,希特勒也就没有怀疑,傻傻地跟着他往外走。 一切发生的太快,疑惑地王绍屏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曾昭吉拉住,低声地说:「等一下晚宴,各国都会参加,你不能和希特勒一起出席,这样在国际场合代表暗示着王氏集团和德国结盟。在当前正与英法交涉之际,并不妥当,所以少川帮你把他拉走。」王绍屏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曾昭吉随后又说:「少川还提醒我们,美国曾经在去年召开太平洋会议,签订了九国公约,倡议中国门户开放。今年11月这项会议又将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召开,他认为你应该和美国代表团花时间好好谈一谈,是否让中国或王家加入这场会议。」王绍屏真是一整个结屎脸,国际事务怎么这么麻烦?还以为搞定国联就行了,怎么还有个九国公约,看来要先和顾维钧好好聊一聊,到底还有什么鬼要注意的…。 王绍屏为了没完没了的国际事务而万分苦恼之际,日本也正在为一连串的意外感到纠结…。 -- 第贰一零章 悲催的敌人 在大国进入了星际探索时代之后,隶属于廿二世纪小国联合的「小联合国」的武装力量,包含地球太空防卫队、缉私侦查队…等这些单位都还是受到大国的监督与控制。尤其是地球太空防卫队的巡逻小组或缉私侦查队外勤小组,更是有三名人员必须是星际联盟里原有地球上的大国来派遣。一是通讯心战官,二是武器操作员、三是机械维修员。 武器操作官和机械维修员好理解,这是大国限制还在地球生存活动小国科技发展的手段。而通讯心战官的角色十分复杂,所谓通讯,不是单单和小联合国总部联系,而是将地球异常的情况做即时回报;也就是秘密警察,大陆叫政委、政工人员;台湾就是过去戒严时代,部队里的政战官、辅导长,或是一般台语俗称抓耙子。心战的意涵也很复杂,一是审问犯人,二是控制该小组的组员。 一般来说,再不出动大型地正式武装部队的情况下,小联合国的最小武装行动单位编组都是六个成员,组长兼驾驶员一名、副驾驶兼电脑维修员一名、负责打杂的行动组一名,凡是任何粗重、危险地工作都会交给行动组,所以通常这名成员多是人型机器人;剩下三名就是刚刚说的通讯心战官、武器操作暨维修员和机械维修员。 名义上一般行动都由组长指挥,但遇到小联合国宪章所载明的危急事件,通常都是些危及大国利益的事件。这时,心战官就会用他的心灵控制掌握局面,无论是控制敌人,抑或是自己的组员。 心灵能力控制原本不是成为心战官的必要条件,毕竟各大国有各类精神攻击性武器或药物。不过在一次地球太空防卫队在月球例行性巡逻中的意外,让某个来自非洲小国的副驾驶兼电脑维修员,在忽然出现的太阳风暴袭击下,造成了脑部变异。并且疯狂地使用精神攻击,不仅消灭了整组巡逻队员,连那个行动组的机器人也遭到强力生物电波狙击而短路失控。 小联合国无法对付这个疯狂的变异人大闹月球殖民基地,因为一般部队只要接近对方几百公尺,就会遭到精神电波攻击。小联合国无奈,只得向星际联盟求援。几经通报,才由美丽坚星际联邦派出心战特别小组,在几名具有超心灵感应与控制的变种人联合围堵的情况下,才将其消灭。各大国这才发现使用精神武器,还是不如天生具有心灵控制能力的变种人来得可靠。 但天生具有心灵控制能力,能担任心战官的变种人,来源十分稀少。大都是大国们全力蒐罗各类变种人,将其中具有精神控制能力潜质的这群人,集中起来加以训练而成。 有的甚至是从小时候,即运用各种仪器刺激脑部,促进其发展而培养出来。但这样的成功率不比从数百亿人类当中,找到具有强大精神潜力的普通人高到哪去。当然,找到已经显露能力的变种人,那更是不容易,比百亿分之一的比率更低。于是各大国开始尝试用人工方式培养生化人,期望透过某种药物刺激,或某些具有精神控制物种的基因,与人类细胞混合,尝试创造出此类变异人种。 不过,这种秘密实验成效也不高,大部分生化人几乎在出生就夭折,最久的也没活过24小时。就在各大国相继放弃之时,在某次不明外星人的船舰事故中,美、日联合的实验小组获得了某组不明外星生物的活体细胞。 这款被命名为「百烈煞」的外星生物活体,被检测出具有高量的生物电波。于是在多次细胞融合的实验后,具有心灵控制的人造人就被製造出来。虽然他们的心灵控制能力不大稳定,经常会烧坏目标人物的大脑,甚至将对方的脑袋整个炸掉。但是既然被当成攻击武器来使用,那么这项缺点也就瑕不掩瑜了。 这款生化人在经过几次的能力弱化的控制成功以后,确定他们不至于动輒就将敌人的大脑炸成四溢脑浆碎片,由心战官变成可怕的杀手之后,就大批地被送到地球,担任小联合国各武装力量的心战官一职。而追踪王绍屏,跟着跌入时空裂缝,来到1933年这个时代的鲁斯卡?李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多次实验的结果显示,一定比例的欧、亚人种细胞混合,较能使精神力保持恆定,因此所有的心战官都是欧亚混血儿的模样。当然也有阴谋论指出,这是日本人尝试控制美国心灵控制发展技术的阴谋。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鲁斯卡?李还是绝对效忠美利坚星际联邦的。这可以从他没有被赋予日本姓氏,而是用了类似华人和美国两者都常见的姓氏加以偽装,就知道他的忠诚对象了。虽然鲁斯卡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被这样的教育:这个姓氏除了是个欧亚混血的偽装之外,还是他忠于美利坚星际联邦的象徵。但事实上,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鲁斯卡并不知道,他这一类的生化人全都用这个姓氏。因为那不是什么狗屁忠诚的象徵,只是用这个实验名称「liveelectricityexperiment」前三个字母的缩写,当作產品代码而已。 那么理当效忠美国的鲁斯卡?李来到这个时代,为什么会选择投靠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邦联,而不是投入美利坚联邦呢?答案在于,根据鲁斯卡?李对这个时代歷史背景的粗浅认识。虽然,他认为只要能操纵战后两大势力美、苏任何一方,就能紧紧维系歷史主轴不会改变。但来自后世美利坚星际联邦的他,非常清楚要控制这个时代的美利坚合眾国十分困难。经常不受国会控制的中央情报局还没成立,神秘地五十一区也还没踪影,美国政府的一切秘密都摊在国会各种委员会的眼皮底下。他一个没身分的未来人,如何说服美国政府接受他,并资助他的行动呢?但相对地,美国人口中的苏联邪恶帝国,在史达林手上有太多无法公开的秘密不说。光是他具有绝对地权力,能採取任何行动这点,就足够吸引鲁斯卡?李投靠了。他只要克服一点,那就是说服史达林相信他。 说服史达林他一直没做到,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史达林。但混进苏联还是成功了,而且成功地进入苏联的秘密科研部门。但没多久,他就发现他好像错了。在原本的规划中,凭藉他的心灵控制,苏联应该很快就会臣服在他这个未来生化人的手上。不过在多次尝试之后,他发现整个苏联和他接触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苏联的背后好像有一股神祕的力量,不仅能克制他的精神力量;而且不断地尝试,想要控制来自未来的他们这三个人。 这才让他决定派已经被他完全控制的武器操作员孟斯特?冯?法尔根汉前往德国,期望能掌握战争期间中,超强的德国科技。以便让机械维修员安德烈?库兹涅佐夫掌握这个时代的科技树,创造出有用的黑科技装备,让他能再度掌握优势。 但超级科技研究所所长谢尔盖?布留霍年科虽然同意了他的请求,让孟斯特前往得过。但其他方面,这位谢所长就似乎不打算让他如意。先是将他派往人类精神力研究中心担任研究员,也就是这个举动,让他觉得自己暴露了,因为他在资料上填写地专长是通讯设备研发。即便谢盖尔解释:「当前我们苏联在通讯设备上非常落后,不过我们积极研发心灵沟通技术,你可以过去帮我们看看吗?」这个理由非常扯!就算通讯技术和心灵沟通搭的上边,这也不是现在的苏联的科技能做到的好吗?不要以为人家是生化人,就能欺负人家智商低!生化人基本上都是情商低,不通俗务,就像王家的生化人一样,灵机应变力不足。真不知道谢所长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被生化人公然怀疑! 虽然智商高的鲁斯卡?李没上当,但没上当又能如何?鲁斯卡?李的心灵控制又不是一种群杀技,能让他杀出苏联。况且他尝试过了,他连谢先生都控制不了,他怀疑这位谢所长也着比他还高的精神能力。于是他只能忍受在成功送走孟斯特?冯?法尔根汉之后,又和安德烈?库兹涅佐夫分开。 鲁斯卡?李在人类精神力研究中心天天无所事事的时候,安德烈?库兹涅佐夫则快被谢所长榨乾了。先是让他研发一款新式飞机引擎,不要说安德烈只是个维修工,缺乏对整体科技树的了解,即便他是廿二世纪的工程师,也不可能在这个工具与材料都匱乏的时代做出什么伟大的发明,他连改善眼前的飞机引擎都有问题,怎么可能无中生有的研发出飞机引擎?这就好像你让内燃机引擎的修理技工,去修理蒸汽机一般的可笑。 接下来,谢先生又对他提出一个十分不合理的要求,让他研发一款能破坏所有电力设备的武器。不过安德烈也算是鬼才,以他对材料学的粗浅的认识,竟然被他摸索出石墨炸弹的做法。即便非常原始,但和廿世纪的產品已经非常接近了。 只不过谢先生并不满意,这次他把需求说的明确一点:「你发明的石墨炸弹只能摧毁高压电缆那些输电设备,我要的是能瞬间摧毁飞机、车辆的点火系统的玩意儿,这样你明白吗?」安德烈差点脱口而出:「你早说嘛…就电磁脉衝弹嘛!」不过他一看到谢先生那颗蘑菇头和死人脸,他立刻闭紧了嘴巴,死命点头。 没多久,安德烈再次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在苏联电子產品发展极为落后的克难情况下,安德烈好不容易用收集到原材料,凭着过去学生时代暑假作业的製作记忆,纯手工的打造出高功率脉衝发生器。但其他化学引爆方式他就不大懂,所以必须用手动连结炸药引爆。而且由于材料达不到标准,脉衝发生器也极不稳定,所以引爆前还得人工开啟。当然,他只能做出一颗,如果还要做下一颗,他大概还得花上大半年时间把材料都提纯出来才有可能。 在安德烈鑽研电磁脉衝弹製作的同时,受王家b17长程轰炸机出现的影响,苏联图波列夫设计局授命进行开发、研製一款比tb-3轰炸机更加优秀的大型轰炸机。 没想到,就在图波列夫设计局已经完成雏形的时候,远东元帅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前任女秘书罗德尼娜的德国间谍案爆发,图波列夫因为他的太太曾和罗德尼娜是同窗同学,在随之而来的大清洗中因遭指控洩漏机密给德国,而使得他跟整个设计局一起进了劳改营。 随即这项计画转移至佩特利亚可夫设计局进行开发,设计目标确认为製造一款具有高速并且可以在高空飞行的重轰炸机,可以不需要战斗机护航独立飞行自敌军腹地进行轰炸。 由于图波列夫设计局先前的努力,佩特利亚可夫设计局很快地完成了原型机。但引擎的问题迟迟无法解决,他们尝试使用代号m-40的柴油引擎。虽然柴油引擎满足了pe-8在原设计上5000公里的航程,但是却因为柴油引擎在高空的机械可靠性极差,致使一开始的三架原型机都是因为机械故障而坠毁。而佩特利亚可夫本人也因为不断失败,研发落后,而在1933年6月被以「故意拖慢研究速度」的罪名,关进劳改营。 这时未来的维修工程师安德烈,只好临危受命。参考日前掳获的a20浩劫攻击机的普惠r-1830双黄蜂引擎,开始进行pe-8的改善工程。但很快地他就发现他无法完善m-40柴油引擎的高空稳定性,毕竟掳获地是汽油机。于是他另起炉灶,利用原图波列夫设计局先前採用的am-34汽油引擎加以改良,製造出新一款改良型的引擎,被命名为am-35。不过这款引擎有部分零组件因为採用高强度铝合金,苏联加工能力不足,所以安德烈又施展他灵活的双手,纯手工的先打造了九架原型机。 当他还来不及摸索出大量生產方法的时候,安德烈就接到将电磁脉衝弹和九架当中的七架原型机移送前往日本的命令。无论炸弹还是飞机,关键零组件都是安德烈手工製造的,因此他必须亲自前往,以防万一。 而鲁斯卡竟然也被要求跟着前往,谢先生要求他将一颗怪石送给日本天皇当作礼物。表面上说是让他协助安德烈的工作,以应付可能的机械问题。并告诉他日本庭园都会摆放一些奇石当作装饰,让他以特使的身分,将这个礼物送去。而且千交代万交代,装在某个特製金属盒子里的石头,不能让别人接触。 谢先生当然没有说实话,那颗石头其实是一颗会发出某种特殊电波能影响人类脑波的活动,只有鲁斯卡这种具备精神控制能力的人,能短期不受影响,所以才会派他护送前往日本。 就这样鲁斯卡莫名其妙的和安德烈重逢,两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任务踏上日本的土地,成为日本天皇的御前贵宾。接受日本皇室隆重的招待,一直到轰炸机降落鹿儿岛,并在不久后,传来整个机场的飞机竟然同时故障的消息。这才让身为客人的鲁斯卡、安德烈都有点坐不住了。 尤其是安德烈十分紧张,悄悄地用宇宙通用语对鲁斯卡说:「我就担心这事,应该是对方动手了。我们现在缺乏对抗王家的武器,如果还待在日本,那就是坐以待毙。还是赶快找个藉口溜回苏联去。」由于宇宙通用语是地球各大国加入星际联盟后所採用的新语言,在座的日本人,包含担任过苏联大使,听得懂俄语的首相广田弘毅,也听不出来他们讲什么。 鲁斯卡点点头,但是回了一句:「我们不回苏联了。」安德烈虽然感到讶异,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那个谢所长实在太可怕了,安德烈也不想回到他的控制之下。 鲁斯卡这时就向日本天皇提议说:「伟大的日本天皇陛下,听到这个消息,据我们出判断,有可能是我们的电磁炸弹漏电了。所以我和我的同僚现在立刻出发,前去看看是否能够挽救,就此就先告辞了。」虽然鲁斯卡胡说什么漏电,但完全搞不清楚电磁脉衝炸弹原理的日本人,只好频频点头直说:「嗨!嗨!」甚至几乎很少开口的天皇还用英语说了句:「麻烦两位了。」 但这对鲁斯卡和安德烈来说是一点都不是麻烦,因为他们就要用最后一架pe-8来跑路了,怎么会麻烦? 不过对广田弘毅来说,两人一走,麻烦就来了。首先来得是英、法要求上海停战的照会。 「什么?上海会毁掉一半?」广田弘毅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在殿外立刻低声问着来传讯的秘书:「英、法是否也将照会发给上海派遣军?」 秘书回答:「有的,首相大人,上海派遣军的松井石根大将也同时来电请示该如何处理。」 「松井大将没有让前线先停火吗?」广田弘毅有点着急,即便在应该保持肃静地皇居殿外,也不自觉地拉高了音量。 「有!但是不是因为英美照会,而是几个…小时…之前就停火了。」秘书支支吾吾地回答,而且到后面声音越小。 查觉到不大对劲的广田弘毅赶紧再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首相大人正蒙天皇召见,僕不敢惊动天皇陛下,所以…所以…。」秘书仍不敢直接说实话。 「难道又打了败仗?」广田弘毅心觉不妙,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想。 秘书才直接说:「支那军加强了那栋仓库的兵力,而且还补给了一款新武器,让刚刚增援第三师团的装甲第一联队损失过半…。」 「纳尼?」广田弘毅忍不住叫了出来。 广田弘毅的声音,让殿内的裕仁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侍从长铃木贯太郎正要出来喝斥广田弘毅的时候,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慌张地从殿外跑进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地铃木贯太郎只好先向他行礼,没想到闲院宫载仁亲王完全不在意地急忙说:「俄国人跑了,他们的飞机向北飞走了,无线电呼叫也不回应!」 「纳尼?」铃木贯太郎的声音比刚刚广田弘毅还响亮! -- 第贰一一章 中央的决策 如果说七月七日的中日衝突,对东亚牵动的各方势力是最长的一日,那么从这晚开始到第二天天明,对委员长来说就是最长的一夜。忽然爆发的芦沟桥事变、王台生在国是会议中提出的地方分治构想、他一时衝动下贸然宣布的对日抗战(并非宣战)、随之而来的八十八师在上海的进展受阻,一连串的消息,无论好坏,都让他整晚辗转难眠,甚至半夜起身在庐山书房里,于日记当中写下:「国事败坏至此,皆是余一手所造…。可恨余无王氏一族之技术、财力,亦无尽速安内攘外之法,乃至情势演变至内外交迫…。」 而七月八日一早,委员长意外地等来了两名对他后续决策影响最大的两名社会贤达。这两个人不仅是党国大佬,和他早期仰仗的南潯豪门张静江是好友,甚至和北大知名校长蔡元培也相交甚篤,四人甚至一起被后世称为「国民党四大元老」。所以,即便一大早连袂来访,委员长也不得不赶紧随便抹把脸,倒屣迎门。 这两位贵客就是国立北平研究院院长李石曾,和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吴敬恆。尤其是吴敬恆,本是委员长大儿子的老师,依照传统习惯,委员长再怎么隆重还迎也不为过。 在四大元老中李、吴二人感情极为深厚,而且淡薄名利的两人,和委员长的关係一向较为融洽。不像张静江一样仗势着自己和孙文同辈党国大老身分,屡与老蒋因权力摩擦而生嫌隙;做人做事一向深谋远虑的二人,也没有如同蔡元培,在918事变当中过于慷慨激昂,随后听信孙文遗孀宋庆龄的劝说,倡议重拾联俄容共政策,以便全力对日抗战。甚至到后来,矛头对内,变成反对国民政府的特务政治为主,以「立即施行民主,即刻展开抗日」为诉求,与委员长渐行渐远。 这两位四大元老最后的党国大老,不仅一如以往地支持老蒋安内攘外的政策,并在获得庐山谈话会的邀请之后,立刻一起动身来到庐山,积极响应委员长号召各界贤达「集思广益、共赴国难」的座谈。而七月七日委员长的庐山声明,让两人嗅到国府决策发生不寻常地转变,于是第二天一早便连袂前来拜会委员长。 「介石,难道对日关係已经恶化到非开战不可吗?安内之后方可攘外,难道你忘了吗?」坚持反共的吴稚暉一见面就直接了当的问道。 「雉公,非中正不想安内,实在是王台生已经在台北招集各党派,提出地方分治,各自努力建国的号召。而且日寇紧逼日甚,九一八已让国府满遭骂名,如果此刻仍沉默以对,恐怕政府将永失人心。」委员长也不客气,直接说出自己为难之处。 「王台生这个竖子,焉敢欺侮我国府无人!」吴稚暉气愤地骂着。 反倒是李石曾冷静而悠然地说:「当此现况,地方分治也无不可…。」他话还没说完,吴稚暉就忍不住说:「石僧,北伐成功之后,我辈致力于国家一统,岂可轻言容许割据分裂。」 李石曾摇摇头地说:「稚暉,当前内外交迫,中央掌握的地方不过十之三四,虽然都是精华之地,但要以此内平军阀、共党,外抗日寇,实乃力犹未逮。不若汉初贾谊的『眾建诸侯少其力』来得有效。说不定,这个王台生就是这个打算。我观此人,急公好义,捨家财而资国力,如果他有私心,早就举兵取而代之,何必留在海外谋划?击日、苏而夺其地,却又未积极独立建国,必有所益留待国内。所以我认为,他的提议倒不一定都是坏事。」 吴稚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石僧是说让介石仿效孙权之例,内以平衡之术抚江东士族,外已合纵连横抗刘、曹之势?」李石曾点点头,微笑不语。这下换委员长略有所得:「还望李、吴二公教我。」于是三人大清早,在早饭之前就不停商议,直到早饭结束,两人才告辞离去。 两人一走,委员长立刻召集身边心腹,包含考试院长戴季陶,交通部长朱家驊,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熊式辉、黄郛,侍从二室主任陈布雷等数人闭门密谈。半小时之后,数封密电由庐山向各地方势力发出。这才有了王绍屏经歷的那段「群雄并起争补给」的过程。 会后,委员长只留下熊式辉和陈布雷两人,然后又令人去找来庐山参加谈话会的上海市市长吴铁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张治中、军委秘书处机要组组长陈方、情报处主任秘书兼任復兴社总社副书记的唐综、军委会参谋本部海军少将高参杨宣诚、军令部部长兼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徐永昌上将等人,商讨淞沪战场的决策。而这是委员长今早起床之后,马不停蹄召开的第三场会议。 这几个与会的人,除了侍二处主任陈布雷是以机要秘书的角色与会以外,吴铁城和张治中都是与上海战事有关的人士;杨宣诚少将是海军派来的情报联络官;熊式辉和徐永昌上将都是委员长的私人参谋;唐纵专责这次战场情报工作。最特别的要属陈方,他原本是杨永泰的机要秘书;在杨永泰遭到暗杀之后,他在湖北省政府遭到排挤,于是透过张群的推荐,在委员长怀念故人,爱乌及屋的情绪下,让他接任了自己的机要秘书组组长的工作。委员长特意让他过来,除了有意磨练栽培他的意思之外,就是如果有涉及要和王绍屏的联络事务,也将由他负责,因为他以前就帮杨永泰负责过这些事情。 「今早获得装备所的支援,川军的第133师793团由暂编师长李家鈺少将亲自率领下,已于六点卅分进驻四行仓库,增援88师524团一营。根据无线电联络,当下正与日军第三师团所属的战车联队激战中,进一步的战况将随后回报;而88师262旅旅长朱赤仍受阻于北新涇镇至周家桥一带,无法北渡苏州河绕过公共租界,增援四行仓库。262旅的伴随战车皆已遭日军第十六师团以各种各样的埋伏方式击毁。据旅长朱赤半小时前的回报,262旅现正遭日军敌机轰炸,已完全失去机动能力。我杭州空军也已获得通报,十五前已起飞前往支援。 八十八师副师长冯圣法目前正亲率264旅绕道苏州河北岸嘉定县江桥一带,避开262旅吸引日军主力的战区,由侧翼袭击日军,期望打开闸北通道。三十六师在师长宋希濂的率领下,连夜兼程赶路。前锋106旅212团已抵达崑山陆家镇,距离江桥只剩36公里,现正与262旅组织联系,冀望在下午双方能够会师,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击溃十六师团的侧翼防线。 空军部分,杭州筧桥基地从今早开始,已经增援二百六十馀架次,分别对四行仓库北沿日军阵地,以及北新涇镇以北之日军进行低空轰炸,目前已经有效降低的此两处战场的正面压力。但现今油料与弹药皆以匱乏,急需增补。军令部已和装备所联系,期望能获得奥援。 海军方面,日军和我军仍在长江口外海对峙,双方都尚未开火。 以上就是淞沪战场最新战报,后续消息一进来,卑职将持续向委座报告。」负责简报的是这次委员长指定的战区情报官唐纵。 「文白,去年你指挥过一二八上海战役,现在的状况,你怎么看?」即便委员长曾在一二八事变时在日记中大骂张治中,事后还责备推举张治中的何应钦无识人之明,但眼下身边有淞沪会战经验的也只有他,所以委员长为求慎重起见,还是徵询他的看法。 听到委员长的问话,原本坐着的张治中立刻起身说:「委座,日军蓄谋已久,在情报上佔得先机,这是五二四团一营被围的主因;其二,我军接收装备所之新武器未久,加上德国顾问的编成训练尚未完成,此为262旅迟迟无法打开闸北战局的不利因素。因此,我个人认为,除非有四倍以上兵力,否则后续很难击败第十六师团,并继而攻克第三师团,救出五二四团先锋营。另外,杭州筧桥机场过于遥远,对我军地面部队密接支援不够及时。因此,我建议还是让王台生训练的川军来打头阵,看能不能以空降模式,增援虹桥机场。如此一来,除了获得前进机场外,另辅以八十八师264团以及三十六师等主力兵力突然侧袭,方能一举收復闸北地区。」 对于张治中的建议,委员长心中有点不以为然,但他并没有明确显露在脸上,当然也没说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和军事佈署无关的上海市长吴铁城倒是站起来说话了:「委座,就我所知,当前苏州河北岸在四行仓库交战的我军,背靠的公共租界有着两只巨大的煤气柜。我想这里的仗最后还是会打不下去,公共租界的英美各国,和法租界的法国应该通通会出面要求我们停战。」 委员长听了以后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多大的煤气柜?危及上海的风险有多大?」吴铁城摇摇头的说:「具体多大,我也不清楚。但我曾听过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一名华人董事袁礼敦提过,说是这两只煤气柜如果同时爆炸,可能半个上海都会毁了。所以先前他们还正商议着,是否将煤气柜移出公共租界…。」 这个袁礼敦,委员长也是听过的,因为这个人也是委员长的浙江同乡,曾出任过上海寧绍轮船公司总经理,捐助过北伐军,是上海的大资本家之一。 「我认为最迟在下午,英、美、法应该就会派人和南京交涉。」吴铁城再补了一句,让委员长皱了眉头。 他思考片刻之后,对陈布雷说:「布雷,记一下,发电报给南京的汪院长和辞修,如果各国特使找上门,让他们先与英、美、法各国虚以尾蛇。等会议结束后,我和台北张岳军联系完,再做定夺。现在先去发电给张岳军,问他台生是否知道此事,他又如何处理?」由于委员长刚刚算计了王绍屏,即便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委员长还是想先打探消息再说。 委员长交代完之后,正要在询问其他人想法之时,海军杨宣诚主动开口了:「委员长,我个人判断,日军应该会主动退出闸北的战斗,毕竟列强的压力不可能单独落在我们头上。尤其是当前英美法各国代表团齐聚台北,张岳军先生没有发电回来,表示这件事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也可能他还不知情,就已经被王所长摆平了。 我个人建议,我军应把主要注意力放在虹桥机场这个正面战场上。而且不要急躁地进军,先等候三十六师、八十七师都集结完毕,再一举反攻。日军十六师团即便没有遭到我军围歼,也势必遭到重创。不过由不熟悉装甲部队战斗方式的参谋总长朱培德来掛帅,恐怕有欠允当,是否在三个师当中选派一名师长担任总指挥,抑或另外指派一名宿将,专责指挥虹桥地区的战斗?」 对于杨宣诚,委员长还是十分欣赏的。由于熟悉日本,对日情报工作做的相当不错,多次对日军行动预判都十分正确。而且熟悉国际事务,对当前负责驻外武官的训练也多有成效。所以他十分重视杨宣诚所提的意见,当场指示由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担任战场总指挥。 这个决定让在场具有军事背景的与会人士,包括提议的杨宣诚都感到讶异。虽然表面上来看,这个任命算是恰当的。尤其在八十八师孙元良指挥不力、八十七师王敬久还没进入战场的情况下,只有三十六师已经推进到战场前沿,宋希濂居中指挥看似名正言顺。只不过三人不仅都是黄埔一期,也都是少将师长,而宋希濂的年纪又最小。以国府喜欢排资论辈、论岁的习惯来说,恐怕其他两人的配合度上会出现问题。 原本杨宣诚认为三位师长的资歷差不多,重新指派一名宿将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他心里最属意的对象是刚被重新啟用,现正在南京编练原孙传芳和粤军残部,并紧急进行换装的薛岳,但这时,他才发现他小看了委员长重用自己嫡系学生的决心。 杨宣诚最大的误判,不是因为薛岳是保定军校出身,而36、87、88师三个新装师的师长都是黄埔嫡系。委员长根本不会想到重用薛岳的原因,其实是在于他多次和老蒋的政敌交往甚密,才会不见容于委员长。北伐结束后,便早早间赋在家。 不过,杨宣诚即便不知道这些内幕,他也不可能直接举荐薛岳。不要说人事权一向都掌握在上司手里,杨宣诚也自知自己不够分量能建议适合人选。 所以杨宣诚的好意,本是衡量战场利弊得失之后的建议。但现在看来,反而可能加重了战场的不利因素,这倒是杨宣诚始料未及的。 委员长指定了主要战场的总指挥之后,再次询问了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一直没有发言的徐永昌这时说话了,他建议道:「委座,当前262旅装甲部队损失殆尽,实在与我军不熟练机械化作战有关。但越是如此,我军更应该越挫越勇,不能放弃装甲战车的作战模式,毕竟这是大势所趋。 经验不足,更需要在战火中淬炼。要在战火中进行淬炼,那就需要更多的战车装备。所以,是否请委座下令让装备所再补充一批战车?除了补足262旅的损失之外,能否多一点备用,以便不时之需。」 徐世昌尽量不发言的原因除了个性沉默寡言使然之外,更是因为他去年才正式从晋系转投中央,当然多说多错,不如少说话多做事。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张治中的建议,让委员长非常不喜;他私下判断委员长应该是想不靠王家,独立打赢这场仗。但是面对日军的战车联队,那可不能开玩笑,总不能让精锐地新装师拿命去填吧?所以他才会用这种委婉地方式提醒委员长:「王家的人可以不要,但武器可不能连带一起拋掉吧!」 而熊式辉这时看到委员长虽然略为沉思,但却频频微微点头。有眼力而且善于把握机会的他,立刻力挺徐永昌的说:「委座,次宸兄说的没错,对方有战车,我方总不能用肉体对抗吧!还是让装备所用空运的方式,增补到战场。等一切就绪,再一举歼灭十六师团。」 虽然熊式辉的话算是锦上添花,但在现场,委员长却好像是被他说服似的,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后,对陈方下令的说:「芷町,由你来发电报给台生,让他空运一个师的战车增补到虹桥前线。还有刚刚说的空军油弹补给,也一併对他提出需求。」命令是下了,可是现场都没人敢提,战车谁来驾驶啊? 就在委员长在庐山召开一系列会议,也下达了诸多指令的同时。南京汪大院长也没间着,他从昨天老蒋的庐山声明发表之后,就开始马拉松的和亲信幕僚开了一大堆会议,可惜的是他手上没有实权,尤其军权更是完全被老蒋掌握,所以多是纸上谈兵,可说是毫无进展,只能乾着急没有表演的舞台。 原本这件事可能就这样算了,最多大家发发牢骚罢了。但是现在老蒋的一封电文,让陈公博看出些许能做文章的端倪。陈公博拿着电文走进行政院长办公室对汪兆铭说:「院长,委员长这封电文可让我们逮到机会了。」 汪兆铭把电报拿过来读了一遍,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的说:「什么机会?美、英、法早就过来施压了,我们不是讨论过,闸北地区停战与否的决策,必然和那王台生有关,我们就不淌这趟混水吗?让蒋志清自己和王台生去扯皮…。」 「院长,我们的确是猜测列强拿王所长和日本都没办法,才来对南京施压。但事情有了点变化,如果委员长已经和王所长谈好了,他就不用发这封电文叫我们拖时间。看来这两方还没有共识,那我们就有机可趁了…。」陈公博出身官宦世家,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即便王绍屏和老蒋两人都不在现场,他也不会直呼其名,还是用职称来称呼。毕竟南京是个大筛子,大家都知道,万一…凡是就怕个万一,即便他目前不靠这两人吃饭,但未来日子还长的很,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我还是看不出来这有什么机会?」汪兆铭虽然号称是个才子,但只限于舞弄笔墨文章,对于人心的把握还是不如陈公博。 只听陈公博继续说:「从这封电报看来,双方看来不只没谈好。甚至委员长对于这件事应该也是刚刚知道,而且语焉不详,明显对王所长有提防之意。如果是如此,那代表两人可能有了嫌隙。那么,院长的机会不就来了?」 「就算两人合作现在出现裂痕,我们也没有管道和王台生拉上关係啊?就算有管道,我们也没有什么见面礼能够献上。一切还不是白搭?公博,你有话就直说,这里就只有我俩,说话不用吞吞吐吐。」汪兆铭真被不停打高空、说白话的密集会议给气炸了,同时也万分沮丧。这下子都有点自暴自弃,懒得动脑筋了。 听到汪兆铭有点动怒,原本还顾忌着会不会让汪兆铭觉得自己智商不足,所以一直不敢明言的陈公博,这下子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我们之前就推测王家必不会单方面停战,不然他们就不会加大四行仓库的补给,还将川军送来助战。另一方面,我们也预测过一旦王家出手,日本人内心应该是不想打了。不过表面上面子拉不下来。所以日本才会将原本对王家的试探,转变成只针锋相对的对我国府动武施压。从北面传来的消息,日军一溃千里,但在南方日本人却卖命相搏,可以证实我们先前的猜测。 经过几次事件,王台生的为人,我们现在也比较了解了。他是不会罔顾上海百万居民的性命,要求在闸北打到底的。但现在看来,他应该和委员长有了协议,所以没办法直接插手南方的事情。所以,闸北停战应该还是得看委员长的态度。我想王台生现在应该急得跳脚,而委员长让我们拖延时间,应该就是打算对王台生狮子大开口,好好地敲诈他一笔。 不过,我们应该都知道,在日本人面前,王家的面子可是比我们国府大的多,只要王台生愿意停战,那日本人应该很快就退了。双方现在应该都只缺个台阶下,我们只要比委员长早点把台阶送到,那么相较于委员长的狮子大开口,王台生必然会对院长刮目相看…。」 这下子汪兆铭有兴趣了,也肯动脑筋了:「你说的台阶是不是指德国大使陶德曼?」陈公博点点头,继续说:「美、英、法大使肯定也对日本施压了,但日本人自尊心那么高,铁定不会在我们眼前卖这个面子,而是要求列强加大对我们的施压。但是德国人就不同了,据说日本首相广田弘毅和德国内政部长戈林两人熟识,而且日、德还有一些秘密合作。即便陶德曼不肯帮我们这个忙,看在王台生的面子上也会出面。加上他们的总理希特勒现在正在台北访问,我们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打听到一些消息,甚至透过陶德曼和王家搭上线…。」 「好!赶快去安排午宴,我请陶德曼大使共进午餐。」汪兆铭不愧是一代梟雄,立刻做了决断。而他这个决断帮了所有人一个大忙! 怎么说呢?情况是这样的:王绍屏太过自信日本人一定会求上门来找希特勒斡旋;希特勒则一直烦恼日本人怎么还不来;最可笑的是,日本人自己虽然很想求和,但愣想不起来希特勒在台湾,加上苏联拋出捣蛋式的援助,他们就更没想到要找德国从中斡旋。 整一个死结的循环僵局,因此迟迟无法打破,现在汪兆铭做了那个打破水缸的人,让陶德曼找到藉口,能执行希特勒的密令。而不用等着日本人上门,直接卖了南京政府作为藉口,试探性地「把南京很担心煤气柜爆炸」的消息放给日本驻南京大使,后面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可惜的是老天已经这么赏脸,兜了一圈忙东忙西,让一切的巧合全部聚在一起,让中、日、王三家的衝突有可能因此消弭。但却被日本人自己最近刚养成的一个坏习惯给搞砸了…,从918事变之后养成的「以下克上」、不守命令的坏习惯! 第十六师团的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接获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的「暂停推进,就地防御」的命令时,竟然连甩不甩,连个回电都没有,就直接大胆地再突袭了刚抵达江桥外围的264旅。把八十八师另一个旅也给打了,这下子战争的脚步要停下来,就更不容易了…。 -- 第贰一二章 北线无战事 喀拉拉、喀拉拉…,m24坦克的履带声在上海嘉定陆家桥一带的土路响起。 轰! 为首探路的m24停了下来,它的前方五公尺处有的明显的弹坑。在坦克停下来的同时,伴随在这辆坦克后面的步兵班,在卧倒、寻找掩蔽的同时,也高声的喊起来:「反坦克炮!他们要打履带!」 步兵里面一名士官随着m24同轴三零机枪声响起,在噠噠…声中,大喊着:「把它找出来!三毛,你向右,大宝向左,做好机动防御!滷蛋、土豆、小蔡,你们三个跟我来!」(好嘛!快组成一套下酒菜了。) 士官带着三名士兵沿着旁边的巷弄,上了右侧的一座二楼平房,屋主和这整片区域的老百姓早就不知去向。四人很快在两个窗口就好射击位置,只见小士官拿着望远镜在坦克前方百来公尺处的两、三栋…哦不!现在已经是一大坨废墟里面寻找日本人的踪影。他并不相信小鬼子已经被打死了,几次的经验下来,他很清楚小日本的炮位都藏的很深,那些木造的房子对他们是没什么影响。 轰隆!m24的75公釐炮又开了一砲,和前两发间隔了快三分鐘,机枪没多久也停了下来。这就是国军和王家战术不同的地方所在,如果是王家,早就叫后面那两辆m24一起上来,三辆坦克主砲齐步向前,扇形地乱轰一气。而且坦克上的一挺五零机枪、两架三零机枪根本不会停火。用什么目力搜寻敌踪?直接用机枪子弹搜寻就好。反正遇到袭击,就是把前面打成一片白地,让敌人无所遁形。可惜的是国军就是以节约弹药为优先,所以屡屡付出惨痛的代价。 砰! 啊~! 随着叫声,一柱鲜血从坦克左侧下方喷射了出来。 「狙击手!」另一侧的大宝惊慌地大叫。 「不要慌…。」二楼窗口的士官还没喊完,又是「砰」一声,他的脑袋就像摔碎的西瓜一样炸开。 「开火!」同在二楼,被士官的脑浆溅了一脸的小蔡,使劲吃奶力的吼了出来。一时间枪声大作,m24坦克也把砲塔向左旋转,准备开火之际,忽然轰隆轰隆的一阵大响,m24四周围的现场,包含「下酒菜」他们待的小楼房,全部、立刻地陷入一片火海。 「撤!撤!快…」后面的一辆m24车长半个身子露在车顶,才刚说完这几个字,还来不及缩回车里,就被炸弹破片削去办个脑袋。「啊~!」坦克车里传来一阵尖叫声,另一辆m24已经全速向后倒车,但「咻、咻」好几声炸弹破空已经从天而降,轰~轰~!五百公尺内全数捲入爆炸的烟尘里,这两辆殿后支援的霞飞坦克也没逃过日军的砲击。 「报告!旅长,这是527团3营及团部急报。」人在前线指挥所的264旅旅长黄梅兴拿过传令手中的两封电文,匆忙的看了两眼,用广东话骂了一句:「丢你老母!」然后对传令说:「备车,我去看看527团在搞什么鬼,本来不是进展顺利的吗?3营贪功冒进,中了埋伏也就算了,怎么连团部也不声不响就被鬼子摸上来了。」 旅部参谋主任邓洸中校,这时跟在后头喊了一声:「旅座,我跟你去。」担心战况的邓洸随手戴上钢盔,便从后头跟了上来,悄声说:「旅座,527团团部离我们并不远,最多也不过二、三公里罢了。坐吉普车目标太大,还是走路吧!」 「仆街啦!不坐车,我乾脆在这等电话就好了,干嘛还去现场看?你担心,你就别去了。我带上个警卫班就行了,你去看看副旅长在砲兵那里干什么,怎么还不还击?」邓洸假装没听见黄梅兴的气话,他知道副旅长才刚走,应该都还没到 旅部直属砲营呢,他过去干嘛?已经被旅长训了,就别自己上门再找次骂挨了。 于是邓滉默默地跟在黄梅兴身后,黄梅兴也不去管他,独自走自己的。 邓洸从北伐后期就跟着黄梅兴,他知道自家旅长在进黄埔一期之前,先念过宪兵学校,当过基层士官,养成身先士卒亲临第一线的习惯。所以他必须得跟着去,随时拉着他,避免他的旅长老是主动「找死」。「一次、两次,阎王可能还睁隻眼闭隻眼,久了,说不定黑白无常都看不下去,就顺手收了。」邓滉在心中暗自碎唸他心中非常尊敬的黄梅兴。 两人刚走出旅部战前指挥所,咻地一声从远方天上传来,邓洸大叫一声:「鬼子的迫砲!」然后就把黄梅兴扑倒。那发90迫砲刚好打中旅部前边不远的通讯排,通讯设备被炸得一片狼藉,现场哀嚎声不断。 「医务兵!快救人。」黄梅兴推开邓洸,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医护队赶紧救人。 国军编制和王家些许不同,王家仿照后世美军,几乎每个班都有一个救护兵,一个连会有一个完整的救护班。但是国军条件不够,一个旅部才有一个医护排。 这还是王绍屏大力支援的结果,否则直到原歷史的抗战军兴,全中国只有陆军医院22所、临时陆军医院19所、兵站医院10所。而且人手配置不足,设备简陋,通常一个兵站医院,有医官10馀名、护士50多名,担架队30馀人,加上其他行政勤务、炊事杂务人员,共约编制200馀人,但往往还没有满编。所以国民政府多仰赖中外红十字会的协助,来救治战场死伤官兵。 在原本的淞沪会战中,上海红十字会的救护委员会,组织了十组救护队、十二组急救队;并建立临时救护医院24所,徵集了救护用的汽车98辆。另外,更和十六所公私医院合作,以特约方式协同执行救治、运送伤患等任务。而且为了进行战场救护行动,红十字会还成立了28个医疗小组、20个战地救护站、7个前线救伤运输队、和6个护医联防队伍…等救援组织。 而即便王绍屏可以大力在物资、医疗器械上大量满足国府需求,但关键的军中医护人员却极度缺乏。有的军医根本才学几个月急救常识就被送上战场了。但这仍不足以满足国军的大量需求。像36师、87师、88师这种双旅、双团、三营编制的新装师,仍只能在旅部设置一个医护排。如果是像自由联盟军那种四旅、四团、四营的大编制,那么这些新装师大概只能在师部设置卫生连了。何况这三师都还没满编,大约都是八、九千人接近一万人上下,旅部能配置医护排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了。 黄梅兴的医护排设置的有点远,医护兵还来不及赶过来。所以黄梅兴就衝进通讯排,自己替受伤士兵止血。还好王绍屏的急救包给的相当充足,几乎人人都有配备,因此旅部其他士官兵也衝上来帮忙。只有参谋主任邓洸跑到黄梅兴身边,拉起他说:「旅座,刚刚那枚砲弹是校正射击,后续的火力覆盖就要来了,旅长快走!」然后就拉着黄梅兴要赶紧跑离现场。 但黄梅兴却一把推开他,随手把刚刚他正在止血的那个士兵扛到背上,才转身对现场所有正在抢救伤兵的旅部士官兵说:「你们每个人都扛一个,然后快走!」没料到,这一耽搁,咻咻几声破空而至的砲弹已经到了头上…。 在虹桥机场以西的蒲匯塘西侧的蟠龙港,88师的师部驻扎于此。 一名通讯情报官衝进师部指挥所,见到师长连忙报告说:「报告师长!264旅刚传来消息,旅长黄梅兴连同参谋主任邓洸在嘉定陆家桥遭到日军迫击砲伏击,两人皆在抢救通讯排伤员过程中,遭砲击身亡。副旅长高致嵩率领264旅旅直属砲营砲击日军后,退守沙河、洪沟一带,背靠苏州河抵抗。但由于日军战术灵活,264旅辖下527团和528团被敌军分别切割包围,目前和旅部直属单位完全分开,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当前战况危急,高致嵩来电,请师长敦促36师尽快增援。」88师师长孙元良听到如此噩耗,不禁跌坐在王家提供的战术摺叠椅上,喃喃自语的说:「这仗怎么会打成这样?」 「师座,你得快下定决心,让宋学长赶紧增援,否则264团可能会被日本人一口吃掉。」黄埔三期的参谋长陈素农在一旁提醒着。 「对!快发电给宋希濂,让他加快脚步。不!他的106旅不是已经距离陆家桥5公里了吗?直接发电给106旅的陈瑞河,限令让他半小时之内增援我264旅!」陈瑞河是黄埔二期砲科毕业,所以孙元良才有把握自己可以绕过宋希濂直接命令他。但陈素农有点犹豫:「这…,师座,我们才刚收到校长的电报,指定宋学长为虹桥、嘉定一带的战场总指挥。现在我们直接对106旅下命令,这样会不会出事…。」 「出什么事?出事我扛着。宋希濂是我们黄埔一期的小老弟,他不会说什么的…。好吧!顺便也发个电报给他解释一下吧。不过还是先发电给陈瑞河,让他的106旅加快脚步。」虽然孙元良想了一会儿,马上做了让步,但陈素农还是深感不妙。三天后,陈素农旋即告病赴武汉休养避祸,由张伯亭接任参谋长,这是后话。 宋希濂一看到孙元良的电报,十分火大,直接骂到:「这傢伙一向都把个人看得比什么都高,真是混蛋!」不过他也知道264旅非救不可,加上自己二哥宋尚鲁在88师担任军需主任,这口气还真的得忍下来。于是他只好一方面电令王敬九的87师加快速度南下,向他的36师靠拢,并令106旅加快速度由陆家桥以北插入日军后方,以解264旅之围。 而这时在陆家桥的日军前进指挥所里,中岛今朝吾对正笑着对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说:「呦西!我就知道36师一定会赶来救援,过来的是106旅吗?」 中泽三夫也笑着回答:「嗨!是36师106旅。他们大概都不知道我们师团已经扩充到二万五千多人,对付支那中央军不到万人的整编师的两个师都绰绰有馀,何况目前我们才打三个旅?哈哈…。」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司令部要我们停止前进,就地防御,势必是外部情况有了变化。我们这算是鑽了命令的漏洞,只在嘉定这一带围点打援。这样打法,还算是就地防御,把西面无锡的36师引过来还可以,但如果87师从北面的江阴、常熟一带过来,我们不离开嘉定,那可不好打,很容易就被三面夹击。」中岛今朝吾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掛图,忧心地说着。 中泽三夫也走过来,看着地图说:「可惜啊!要不是北方战况失利,满州岌岌可危,留守虹口北侧宝山的11师团就能从江阴的张家港登陆,从后方袭击87师,和我们一起南北夹击,将支那中央整编好的三个师都吃掉,这样一来,南京几乎就对我们不设防了。」 中岛今朝吾眼睛一亮,说道:「呦西!11师团的山室宗武是士官学校大我一届的先辈,虽然平时往来不多。但我应该可以试试看游说他。即便无法动用海军登陆,让他演习或什么其他烂藉口,由宝山向西边的罗店稍微挪一挪。两地相距也不过才十五、六公里左右,但他就能护住我们十六师团的北面。等待机会,伺机而动,说不定就能连87师都一起吃掉。」 相较于南方的激烈战况,与中岛今朝吾的野心勃勃,北方的日军算是吓破胆,加上关东军总司令菱刈隆掛掉之后,整个关东军就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参谋长东条英机过于年轻,而且算是待罪之身,根本压不住阵脚。 光是现存主力的第1、8、9三个师团的几个师团长,无论是1师团的森连中将,还是8师团的西义一中将、亦或第9师团荒蒔义胜中将,年纪都比他大,军中资歷也比他深。 尤其是第1师团的森连中将担任关东军独立守备队的司令的时候,手底下的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在918事变当中更是担任进攻北大营的要角。像这样的人物,东条英机怎么指挥的动他?在日本关係好,走后门升迁太快,平时还没怎么样,一遇到这种紧急状况,问题就来了。要不是10、12、14三个师团不是在败退途中,就是被打个半残,再加上那几个也是资深的师团长,东条英机的日子会更难过。还好,东京大本营的命令很快就下达了,让他们全速撤退,如果守不住满州,退回朝鲜半岛也无所谓。 而且可能是东京也猜到东条英机的处境,所以这道命令是下发到各师团长的手中。这样做有好有坏,好处是所有师团都知道东京层峰的命令,不会在和东条英机作对;缺点是在溃退路上的个师团,由于各部队遇到的状况不一,也就不理会瀋阳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各自夺路而逃。 导致辽西走廊的自由联盟军空骑一旅只要向前推进一公里,日军立刻就向后方龟缩二公里,甚至更多,直接撤到下一道防线休息。是的!你没看错,是「休息」!不是防御。一方面是跑得太累,真的得休息一会儿;另一方面则是根本打不过,防御个头啊?!要不是空骑旅要一边收復失地,安抚百姓,所以龟速地在地面行军。不然只要他们一上直升机,来回几个穿插,日本还不得立马投降? 空骑旅也不是单单草率地安抚百姓,而是佔据一地,就开始清户口、恢復民生,所以速度完全快不起来。当然,这也有王绍屏打算放日本人一马,让他们不要损失太大,之后留着力气去南洋捣乱。而且也得让被军委会北平分会拆得七零八落,接着又被日本人揍得七荤八素的东北军能整顿好队伍,跟着空骑旅一路接收失土。不然自由联盟的大军就得整个陷在满州不得动弹,其他地方的防御就会捉襟见肘。虽然,王家也能大量生產机器、生化人来增加战力,但才刚刚决定让机器人退出第一线战场,培育需要一周时间的生化人,生產速度根本跟不上现有推进东北的军队所需人员地增长数量。 虽然让东北军跟着联盟军的脚步接收失地是王家既定政策,但夫人团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联盟军将各地的户籍重新作好,以便未来和张少帅合作共同开发东北和平津的时候,能充分掌握各地民情、民生状况。 从四川回满庄,又来到辽西前线锦州的胡大牛,现在就正在干清查户口这档事。顺带说一句,这位曾经的东北义勇军活宝,现在可是由王绍源直接钦点,跳过士官长,成为刚刚新编空骑一旅一团一营一连第一排的少尉排长,不再是个普通上士班长了。 「叫什么名字?籍贯?籍贯就是你原来老家住哪?好,是锦州本地人。那么现在住哪?家里有什么人?现在是干什么的?无业?那以前干什么的?我为什么问那么多?格子上就那么多要填,你问我为什么要问那么多!查户口就是查你祖宗十八代!怎么不服气啊?我看你就是汉奸…。」只见平常笑嘻嘻地胡大牛怒目横眉地边捲袖子边说,他前面那个瘦弱带着眼镜的男子,则开始瑟瑟发抖…。 「胡大牛!你又在干嘛?上面不是交代我们要客客气气,和和善善的对待民眾吗?」说话的是胡大牛从四川一直跟着的王近平少尉,喔!他现在升官了,升为一连的上尉连长,所以还是胡大牛的直属长官。 「有啊!连长,我很客气啊!你看我都带着微笑…。」胡大牛满脸络腮鬍,怒目圆睁,笑起来的时候,一脸横肉都在抖动,看起来更是吓人。 「算了!你那脸土匪样,连我看了,晚上都会做恶梦。你等等还是带队去巡逻吧!对了!别到处喷漆,喷什么空骑一旅到此一游什么的,都已经被陆战队投诉了。」原本严肃到像是面瘫的王近平近墨者黑的被胡大牛训练到有点幽默感了,竟然可以面无表情,继续面瘫地,开起玩笑来。 只见胡大牛把笔一扔,大声欢呼的叫道:「连长英明!连长万岁!保证不会再喷漆了!我大牛字是认得了,笔也拿得了,但是总觉得拿枪比较习惯!呵呵…。小毛驴过来,这个你来接手,我看他铁定是个汉奸,你好好审审…。」一名看起来就是个新兵菜鸟喔了一声,就赶紧小跑过来。这才刚坐下,话都还没开始问,那名还在发抖的眼镜瘦皮猴竟然支支吾吾地抢先说:「我…我不是汉奸,我…只是个通译…。」 王近平无奈的摇摇头,这活宝就是这样,临走前还非得把人家吓得半死不可。不过这傢伙眼光真的奇准,而且运气也超好,抓汉奸是一个接着一个准。不过就是太爱惹事了,光是带头在葫芦岛各处留下各种标号,比方说什么空骑一旅一团一营一连一排一班在此歼敌十名,或者医护兵编号0101277在此救护百姓三名之类刷功绩、秀功劳留言,摆明就是在挑衅、嘲讽晚到的陆战队队员。听说把孙立人师长气得半死,直接向台北投诉。 不过,气得要死的不只有陆战队员而已,刚刚接手葫芦岛的东北五十一军于学忠部更是满肚子怨气。现任第113师的师长李振唐就在军部里开骂:「军长,这联盟军太可恶了,那个陆战队竟然到处在墙壁上刷油漆,写着某某单位到此一游的涂鸦,这简直是故意给我们难堪嘛!」 参谋长刘忠干笑一笑说:「李师长,你一定是没有把那层油漆刮下来看。」 李振唐怒气冲冲地问:「难道底层还有更难听的?」 刘忠干笑意更盛的说:「也没有,是联盟军空骑旅的到此一游,据说还有『陆战队,你们还晚了!』等等讽刺联盟陆战队的口号。呵呵…」 李振唐一听,愣了一下,这才大笑起来:「原来陆战队是被人家刷油漆,所以才又刷一层啊!那刷乾净就好,干嘛还要写标语?」 第114师师长陈贯群这时乐呵呵的插嘴说:「你没见过老兵欺负新兵嘛!他们这是把气发洩到后来的部队上,也不是特意针对我们。毕竟人家接管葫芦岛不到一天,又必须转手交出去。这要是我们,应该会拉泡屎吧!」 看气氛变得好一点,于学忠最后才说:「王台生这个人我算认识的,他就是个爱打闹的人,所以底下部下就跟着他一起胡闹。不过别看他们在这些小地方打打闹闹,治军倒是挺严谨的。据说经过他们整编过的东北军,战力都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孙殿英就听说用一个师挡住共军八、九万人,还全歼盛世才的装甲师。可惜,我当初顾忌太多,只要了武器装备…。」 参谋长看到军长的情绪又低落了下,连忙安慰说:「军座,你就不要懊悔了,如果当初你让王台生整编,那么结果会更惨,应该全都被中央军拉光了吧?就是我们的素质不怎么样,北平分会看不上眼,才拉了几个营来换,顺道把一些装备换走而已,没有让我们元气大伤啊!现在我看,王台生接管华北应该是大势所趋,就算少帅想反对也不可能,所以接受整编的机会还是有的…。」 听到刘忠干的话,第118师师长杜继武忽然大声地骂道:「说到中央军,我就来气!陈贯群,我可不管委员长是不是你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我都不会给你面子。我底下的三个坦克营全被他们给糟蹋完了,结果现在南京军政部陈辞修竟然来电要我将这些被日军俘虏三个营的中央军官兵给他送回去。你们说气不气人!」 这件事于学忠是知道的,他先前让参谋长去问联盟军联络官,不知结果如何,于是他当场就问道:「忠干,联盟军那边怎么说?」 「联盟军说他们会和中央联系,虽然没明讲,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别管了。我看他们把这些中央军的残兵败将都集合起来,好像在重新训练他们,我看中央应该是别想把这些人捞回去了。」刘忠干摇头晃脑地猜测的说。 陈贯群率先提出不同的看法:「我倒不这么看,我认为王台生应该是把这些人重新编练好而已。一个连舰队眨都不眨一眼就送给中央的人,而且一次送了两个舰队。我完全不相信他会把这一点点官兵看在眼里。何况现在上海正在大打特打,中央已经开始动员,又整编了几个军的力量。这些我们不看在眼里的士官兵,好歹也上过战场和小日本干过架,我觉得王台生应该会把他们送回去戴罪立功。」 于学忠跟着点点头:「我也认为王台生不会这么不识大体,不过他听说他的空降教导团,这次在北平损失很惨重,不知道会不会是拿来和中央讨价还价,多要点他想要的人。这他在满庄倒是干过,委员长看不上的留学生,全被用装备一股脑打包换了过来。那空降团王庚、陆战队孙立人都是这样拐过来的…。」 杜继武听了军长的话,连忙打岔说:「军座,那可不可以让联盟军帮我们也把老弟兄换回来?」 于学忠点点头:「这倒是可以试试,我就亲自卖我这老头的面子,问问看王台生能不能帮这个忙。只是我们可以拿什么来交换呢?」 刘忠干开玩笑的说:「拿命来换囉!直接让他们整编,这样他们还赚了。」 虽然他是开玩笑,但是于学忠还真的皱起眉头来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其他人则是沉默不语,静待老军长的决定。 于学忠的随从副官唐朝卿这时从外头走进来,走到于学忠跟前低声对他说:「报告军长,联盟军来电,让我们速往锦洲坚守,他们将继续向营口进发。」唐朝卿能够不理会其他人只和于学忠说话,因为他是于学忠亲信中的亲信、心腹里的心腹。当初在天津的时候,要不是这个当时担任警卫排的唐朝卿示警,于学忠可能就被日本人收买的副官巫献廷和第51军司号官傅鉴堂给毒害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唐朝卿接任了随从副官一职。 「营口?难道联盟军不打算进攻瀋阳?而打算转向东,先拿下旅顺?」于学忠讶异地喃喃说道。 于学忠还真没猜错,自由联盟的东西伯利亚军已经越过黑龙江南下,瀋阳将会交给他们来处理。而刚刚于学忠唸叨地王庚和孙立人,他们将和空骑一旅联手,打下大连、旅顺一带的辽东半岛。 日本人在旅顺、大连一带仍驻有重兵,由第2师团负责防守。即便在216海战中,第二遣外舰队被王绍屏的空军歼灭,日本海军仍没有打算放弃旅顺,而是让原本驻扎在上海的第一遣外舰队北上进驻。而在上海,另外编成一个全新的第三舰队。 不过日本人还是学到一些教训,提早一年在旅顺成立原本将属于日本海军第二舰队的海航第2航空战队。并且将旅顺要港司令交给第1航空战队的创始人,擅长空战的海军中将枝原百合一掌管。第一遣外舰队则继续由亲近英美的原司令官坂野常善少将指挥,虽然他因为主张签订华盛顿海军续约,而得罪了新任海军省大臣大角岑生,已经预订在明年编入预备役退伍。不过,在目前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之前,大角岑生还是硬着头皮让坂野常善续任。当然,大角也有打算让他见识见识王家海空军的实力,让坂野常善为自己支持海军限武谈判而真正感到懊悔。 就这样,在号称「北线无战事」的假象底下,旅顺战役已经无限接近一触即发的状态。 -- 第贰一三章 树欲静风满楼 现在整个东亚的局势非常怪异,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不大正确的,因为从王家、中、日,还有英、法、美等列强,都不想继续让战争继续打下去。他们的理由各自不同,王绍屏他们是希望日本和平撤出中国,然后保留元气去打太平洋战争。国府当然是打不起,战争的损耗实在太多了,而且现在华中战场的状况实在不妙,继续打下去,可能原形毕露,镇不住其他地方势力。 日本内阁则是不敢继续打,怕王家真的在七十二小时之后,开始疯狂轰炸日本本土;面对王家,日本一点赌的胆气都没有。英、法、美当然是担心他们的权益受损,不单单是上海可能因为瓦斯气爆毁一半,重点是谁打赢对列强有好处?日本打赢,可能会继续挑战公共租界;中国打赢,那更糟!可能直接废除租界。列强算盘怎么打,都觉得不划算。他们最希望保持现状,中日继续对峙,他们从中渔利。甚至连屁事也没有的希特勒,也急着让日本主动求和,不然他怎么把原型战车搬回家? 即便这些高层都像树一样欲静,但底下的基层却是风不止,甚至搞到风满楼,整个上海风雨飘摇。日本那些中阶军官就不说了,即便是松井石根这种大将,也只是装模作样的听从东京大本营的指示,把命令传达下去而已。就当个传声筒,根本没打算发挥一名总司令的权威。虽然没人知道他内心怎么想的,但是最少他应该是害怕阻止了这些少壮派的行动,马上就像326事变那些总理、大臣一样,被基层军官给天诛了吧? 不过中国这头,倒是完全令人想不到的。最想和日本人一较高下的不是中央军的基层军官,虽然他们也很激动,但他们比较清楚中日之间的差距,深知这个时间点,不是和日本一决高下的好时候。最想与日本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竟然是想藉此洗刷过去频频内战恶名的地方势力。 7/8日晚宴前一个多小时,一些地方势力的代表又来找王绍屏,因为他们全都收到了中央军在上海再度受挫的消息。毕竟四行仓库的新闻可是一时无两、出尽锋头,全国所有中外媒体都关注着上海战场。八十八师262旅在虹桥、264旅在江桥纷纷受阻的消息,即便国府大力管制新闻,依然被媒体报导出来。只有264旅被日军分割包围的这则消息,没有见诸报章杂志而已。 虽然264旅危在旦夕,被国府紧紧摀住。但国府内部各派系仍有自己的管道能获知当前战场内幕。于是脸皮薄的白崇禧再次拜访了王绍屏:「台生兄,无论我俩之间意见如何分歧,我们都愿意支持国是会议的结论。但您是否能赶紧让自由联盟将我广西第七军主力运抵淞沪战场,以解决当前江桥危机。」除了他以外,随后各派系代表也来纷纷打探消息,滇系甚至再次提出接受装备所整编的意愿。 对于上海战局,有着卫星和无人机的王绍屏当然瞭若指掌,也知道264旅陷入重围,本来他还在考虑是否让川军剩下近两万的部队,直接杀入战场,以挽救危局。但林蔚一直苦劝他,不要在委员长的势力范围动手,以免将来双方因此闹到不可开交。 短暂和各派系协商后,大家共同一致决定,由桂系和滇系出面向中央陈情。以川军20军组成装甲师为主力,偕同桂系第7军暨滇系60军,共同组成一支混编集团军,投入闸北战场。在白崇禧推荐之下,由正在南京整编孙传芳、粤系残部,和各派系都有交情的薛岳担任集团军司令。 在与庐山电报往返、反覆争论之后,委员长终于同意授予该军第十九集团军番号。并将原本已经由薛岳编成的粤军第四军、第六十六军,孙传芳遗部第六十九军、第七十五军各部运抵台北重新编训,作为预备队,视情况投入战场。而即将抵达四川的田森等人,也透过无线电交互联系,预定将会在一周内,接收各路军阀提供的川军补充战力,一併运回台湾训练,陆续补足、增强20军战力。 就这样,台湾海峡的上空忽然忙碌起来,大型飞艇不断来回穿梭。而夫人团选定台中乌日,真正搞起成功岭训练基地。接着又在湖口设立装甲兵基地,在台中清泉岗建设空军飞行暨维修培训中心,又到花莲成立空军战术演练基地。完全按后世规划,一步步把军事基地完善起来。 最后还宣布,在高雄凤山成立一所自由联盟三军军官大学,正式名称为「凤山三军军事大学」,简称「凤山官校」,把后来黄埔迁台的歷史提前给完成了,并在后来成为华人区最负盛名的四大军官官校之一。之后的想报考军官学校的学生是传诵的:「南凤山、北满庄,民国还有保定和黄埔!」保定在张少帅主政华北后,正式復校;黄埔则在桂系和粤系协商下重新招生。而且四所军校开始了师资与教材的交流,先是让国府的南京军官学校不得不加盟此一官校联盟,共同招生(否则就招不到人)。后更因为师资经验丰富而且科目完整,教材教具新颖又具实战经验,把美国的西点、维吉尼亚等名校都给比了下去,这是后话。凤山军事大学和满庄战争学院的第一任校长都是王绍屏,副校长则九位夫人齐上场。但一年后,孙立人接手了满庄战争学院校长,王庚则接掌凤山军事大学。 「老闆,薛岳晚点要到台湾来,他希望我们能帮他恶补有关机械化作战的知识。」王志平在王绍屏耳边低声的提醒,王绍屏挥挥手代表他知道了,然后说了一句:「我先见一面,后续课程让夫人安排吧!」他现在和黄潮生正在厨房观看蓬莱阁派来的厨师做菜,没多大兴趣再去管这些旁枝末节。 不过,王绍屏还是有点感慨地对黄潮生说:「不知道这些地方派系是怎么想的?怎么比他们之前打地盘还积极,要知道现在出兵的几乎都是在西南边陲,就算把上海日军全部歼灭,他们也得不到一点好处。难道这个时代的军阀都这么爱国,我们的教科书都是业障重,眼睛瞎了乱写?」 黄潮生偷偷用手拿了片切好的鲍鱼,塞到嘴里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说:「其实他们的算盘打得可精了,是你不会算罢了。武器由你的装备所给,帐单国府和委员长买单。以前招不到兵,得拉夫;现在抗战大旗一竖,知识青年和热血壮丁纷纷投笔从戎。他们光是收十抽五,送一半的人去前线,留下来的部队就比以前多,素质也更好。」 「说的也是!不过这么好的事,怎么共党都没啥动作?」王绍屏有点怀疑的问。 黄潮生又偷了一块片好的龙虾肉,快速扔进口中,才说:「人家不用啊!在他们看来,这些军阀这样做还是很蠢,因为他们还是送了一半的家乡子弟去送死。人家又没有地盘拖累,没有所谓家乡子弟兵得看顾。他们靠的是主义思想洗脑,随便在哪里竖旗,哪里就能敌后作战。你们看教科书上写的:战前高喊『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积极号召全国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一但战争开打,结果呢? 我好几次辅导过这个时代的穿越者,每当中日大战一开,他们通常就缩回去,说是要开展敌后战场,牵制日军。我每次都很纳闷,国府难道不会开展敌后吗?国府是没有游击队,还是敌后作战比较花钱、比较耗人力?非得让他们去搞?还不是因为敌后老百姓内外交迫,比较好忽悠罢了。而且所谓敌后作战,根本不分敌我,反对我党的就是敌人!事后连老百姓伤亡都可以算到自己头上,然后喊一句:『废话,那是我党游击队!我党地下工作者!你看不出来吗?』就在抗战功劳簿上随便添一笔烂帐,这还真是抗战的中流砥柱的作风啊!」黄潮生最后边讽刺,边再塞小一块油鸡肉到自己嘴里。 「国府真的没发展敌后势力?」王绍屏再次疑惑的问。 「你自己不是有网路资料库,你是…不会自己查吗?辣…辣…没有添加物的天然山葵泥还真辣!」黄潮生这次偷吃的是生鱼片,被芥末呛到眼泪都飆出来, 听黄潮生不屑的这样回答自己,王绍屏哼了一声,拿出他那万年都偽装成小笔记本的平板,滑拉几下,然后就压低声量叫着说:「我靠!国军有几百万游击军啊?哦…!老蒋瞧不起民间武装力量,连他身边的智囊徐永昌都在日记上写着:『伤兵、交通、游击队是抗战三害!』当时的民间游击队太多是土匪佔山为王假冒的,老蒋着重地是敌后作战,所以用正规军去打游击;老毛的敌后工作是发展势力,来者不拒,一率收编。难怪后来两者差距那么大!」 剥好一隻白酌虾吞下,黄潮生才接口说:「不只,如果只是各自发展,那也就罢了。你再查查老共在敌后干了什么事?」 王绍屏不查不知道,查了吓一跳:「不会吧?从1937年开始渗透晋系也就算了,1938年枪桿子就开始打自己人?先是贺龙灭了晋系在河北的游击队张荫梧部、之后连灭了乔明礼、金宪章、薛文教、石友三、朱怀冰、孙良诚等人所率领的国民党游击部队;接着在陕甘寧打退了胡宗南;又在山东重创了齐子修、秦啟荣和沉鸿烈…他们这是抗日还是坑国府啊?不是应该联合友军,积极消灭日军吗?」 「难道你那个时代的教科书,已经承认他们真的是抗日的中流砥柱吗?」黄潮生一脸不屑地再次偷了块五味章鱼放到嘴里。 王绍屏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杓地说:「我唸工科,歷史不大熟,也没啥关注过,最多就看看战争片…呵呵…,我记得当时国、高中的教科书,这类史料已经写的很少了,多是以台湾本地史为主。台湾五百年史啊!其实没有很多东西,但那些学者就是也能想办法编得很大一册…,哦不!是很多册…。」讽刺完了廿二世纪的学者之后,他就继续翻翻平板上的资料,接着说:「喔!看来在廿一世纪末,人家改名为社会党,并且被轮替掉之后,这一切就翻案了!只是我以前真的没注意到…,真不好意思。」 黄潮生把一块春捲拎在手上,深深叹了口气:「唉!歷史往往都是先为政治服务,之后才会姍姍来迟地揭开自己真实的面纱。于右任说的好啊!『不信青春唤不回不容青史尽成灰。』可惜在我们廿一世纪那一代的人看不见啊!不过想要想清楚歷史真相也很简单,分析比较一下,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他们不是号称自己专打敌后游击吗?那么总得配合正面作战吧? 小的作战,咱们就不提了。共党势力在北方,南方大战役也就不讲了。初期中共军队就七万人,所以刚开始头一年可能没啥表现,我们也不说了。这样东挑西拣的,就从1938年开始算吧!反正前面,他们也就在1937年配合过一次平型关战役。他们老爱提这个,因为真没啥战绩。游击没成绩,更甭提配合正规战了。所以1937年7月到1938年3月间就这么一仗,那非得大肆宣传不可。 1938之后,他们就自夸在台儿庄大捷的敌后破坏了日军交通什么的…。这个战役在第五战区,在山东南部台儿庄到江苏北部徐州附近展开。号称参与的八路军一二九师那时他们在哪?他们在山西、河北一带活动。进攻的日本又从哪打过来?从济南、从南京,南北夹击。好啦!明显兜不上。 之后他们又说那是在皖南、皖中开闢游击区,新四军第三支队的功劳。台儿庄什么时候打的?1938年3、4月间,第三支队什么时候进入皖南?他们自己史料纪载是1938年1月,而且是进入皖南山区。什么时候发展一个游击区的支队,能在短短2、3个月之间就壮大到可以在蚌埠、徐州、合肥三点之间与日军周旋?真那么厉害,他们来打就好,何必让给第五战区29万国府官兵?简直是胡扯不打草稿,全是漏洞。 台儿庄之后的兰封会战、随枣会战、枣宜会战,要嘛国府连番大败,要嘛国军伤亡惨重。这下子就不见他们再出面,自吹自擂地说自己有多大贡献了。直到1940年,他们自夸发动了一场大战,一场连他们中央军委都不清楚,接获消息之后震惊不已的『百团大战』。此战结束,毛主席先是夸了彭德怀。但到了1942年,毛泽东已经翻脸的指责彭德怀违背毛泽东的抗战战略。甚至到了文革前夕,彭德怀在自述里挑明了说,毛泽东在1959年的庐山会议,为百团大战这件事,整整骂了他四十天。抗战中流砥柱?真不知从何说起。接下来就不用提了,和他们游击区相关的几场大战,无论华北、华中,都没再听说他们冒出过头来。 真是枉费我爷爷和你高祖父为了这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打生打死,最后流落到一个小岛上。内有独派人士不在乎,任由史料荒芜;外有强国雀占鳩巢地窃据功劳。唉!不值得啊!还好,在你这个时空,你还有机会改变一切,让歷史从头到尾保持真相吧!」黄潮生气呼呼地边说,边拿起一颗西施舌,又称贵妃蚌的贝类,直接就放在嘴边用力吸允着,似乎要把所有怨气给发洩出来。 「生哥,那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依据你过往的辅导经验,苏联支援中国抗日的目的是什么,苏联为什么不把物资交给中共呢?」王绍屏问完之后,看到黄潮生满脸鄙夷地神情,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个蠢问题,才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我是看对岸拍的影视剧作,好像苏联对国府还挺不错的,但到了我这里,他们怎么老是找我麻烦?我是想检讨一下。」 黄潮生嘲讽地笑道:「你想太多!知道1938年到1939年之间,东北和蒙古边界的日、苏两次诺门罕衝突吧?」 王绍屏点点头:「强国的影视剧作都说日军被苏联强大的装甲部队打得惨败,差点全军覆没!」 「如果那可以信,狗屎都能吃了。要是日本人那么不堪一击,就不会打了两次。光是一次,日本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还打第二次? 而且如果日本真那么脆弱,苏军就不会花了3万吨弹药。要知道史达林格勒反攻战,苏军也才耗费8万吨弹药。即便用了这么多的火力,在后来解密的苏联档案里,苏军根本不是如原来宣传的只死伤五、六千人,而是付出高达2万5千人的伤亡。如果再加上蒙古军的伤亡,和日军老实说自己的五万多人伤亡,双方几乎是旗鼓相当。 这场战争,日本人是输在资源匱乏,如果他们有更多的钢铁,全部用来发展机械化部队,那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这场仗,可以看出苏联内心里,对日本的恐惧。 说是援助中国,其实是年息3%的贷款,目的当然是要老蒋拖住日本,不要日、德一起夹击苏联罢了。在诺门罕衝突结束,双方签订互不侵犯的苏日中立条约后,苏联不就开始停了支援中国?因为目的达到了嘛!为什么不把援助交给中共?怕他们还不起贷款啊!还有,看谁有实力拖住日本嘛,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问吗?」 「唉!顾维钧说的对,国与国的交往就是现有的利益交换,和未来利益的布局。」王绍屏叹了口气,拿起一隻油鸡腿,狠狠地啃了一口。 「你现在应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结束这场莫名其妙提早发生的战争了!北方你想拿下来,日本人应该也不会多废话。但是华中一带,我们不能直接插手,老是送补给、增加援军的,真不是办法!以国府现有的战斗能力,恐怕这个仗会越打越大。还是赶快让希特勒或英、美、法等列强调停吧。」黄潮生又嚼完一片五味章鱼,意犹未尽,继续左顾右盼地看着菜盘上的美食然后说着。 「我也想啊!但是这面子拉不下来,如果让这些列强知道我们急着停战,恐怕它们和日本会勾连在一起,想办法咬我们一大口吧?」现在换王绍屏照着刚刚生哥的脚步,开始准备也把冷盘偷吃的遍。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到光復了东北,又将平津的日本驻屯军赶下海。自己风风光光之后,那华中呢?难道调停之后,保持现状?那委员长的面子要往哪搁呀? 小咪突然走进了厨房,拍掉王绍屏正要偷抓菜的手,假装生气的说:「晚宴的冷盘都快被你们俩偷吃完了!」 「明明就准备很多,我和生哥偷吃一桌,不过是排盘难看一点罢了。除了宾客之外,我们不是为自己准备了八桌?」这种打情骂俏的话,黄潮生可不想,也不能参与,于是就悄悄地想从两人身后溜走。 只听小咪说:「一桌你和生哥,还有特邀地贵宾们一起吃;一桌给长辈们,剩下的就是我们女人和阿猫阿狗的了…。」王绍屏听到之后,忍不住跳起来,喊了一大声:「什么?」 黄潮生也被小咪这段话惊到了,他自己就能消化一桌啊!只听王绍屏大喊:「加桌、加菜…。」 这时却有个人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跑进来,把刚好正要转身回厨房争取权益的黄潮生,从后面撞了一个脚步踉蹌。 黄潮生转头定眼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大秘书王念平。 「表哥大,老闆在吗?」所有的王家人都叫黄潮生做表哥大,以和姓陈的表哥群里的大表哥陈忠平作区隔。 「什么事?」王绍屏听到王念平声音,立马转头问道。 「老闆,上海最新战报。」王念平把电报递了过来,这时之前王绍屏吩咐的,让上海三堂哥王绍彰每一小时汇总一份战况,电传到台北来。 这份战报和一个小时前差异不大,但多了一份伤亡名单。王绍屏很快看了一眼。名单上是按军种、官阶大小来划分,但若是伤亡人员的事件有所相关,就会罗列在一起。比如第一列的264旅少将旅长黄梅兴,和他的参谋主任邓洸中校同时在陆家桥阵亡,俩人就同放在第一列。虽然王绍屏不认识这两人,但看到旅长阵亡,他还是问了一句:「264旅覆灭了吗?」 「没有,日军用迫击砲小队,实施打带跑战术,刚好突击了264旅旅部。黄梅兴少将和邓洸中校在抢救通讯排伤员时,遭遇后续的火力覆盖,被迫击砲砲击身亡。」王念平知道王绍屏非常在乎伤亡,所以他想办法把这些阵亡将士的死因都查的一清二楚。 「没有医护兵吗?需要旅长亲自救护?」王绍屏有点讶异。 「国府医疗人员太少,只有旅部有一个医护排,据说是离得太远,所以…。」王念平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就下令道:「在内地大规模招募医护人员,成立医护队,由我们发薪水,给国府送去。务必每一个班有一个医护兵,一个排有一个医护班,一个连有一个能成立急救站的排,一个团能有能基础手术的战地救护站,一个旅得有能应付大型手术的野战医护站,一个师有能接收后送的战地医院。每一个战地都得成立一个完善的医护中心。华中人手招不齐,从北方招募,从华南、西南动员。」王念平立刻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第二列上面写的是524团团附黄永淮中校,524团的团附不是在四行仓库的谢晋元吗?」 「团附原本是黄永淮,谢晋元是团部参谋主任代理524团团附。他在日军16师团第一波埋伏中,左眼中弹,被红十字会的救伤队后送到公共租界,在德国人开办的宝隆医院医治。不过,手术完他才刚甦醒过来,就立刻再回524团。在虹桥机场争夺战中,身先士卒,身披数弹不幸阵亡。据说他身亡之际,还高呼『军人唯有战死沙场,才算死得其所!兄弟们!跟我衝!』之后遭日军机枪扫射,阵亡在衝锋的路上。」王念平很冷静的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但王绍屏却忍不住激动起来:「不是叫他们不要衝锋吗?火力开道!用火力开道,他们怎么讲不听呢!」小咪在旁边安慰着说:「台生,不要难过了,这是习惯。国军穷惯了,我们给再多补给,他们一时也改不过来。」 「不行!这样不行!委员长的嫡系我管不着,但现在要去淞沪战场的第十九集团军不能再这样搞,让白崇禧把它们全送来台湾短期集训三天…,不!一天,直接用训练仓把我们的作战方法给他们洗脑,让这些作战方式成为他们骨子里记忆,刻在灵魂中潜意识,变成自然而然的反射动作!就跟白崇禧说,我们要给他们体检、换装,把这些人都送过来。一天后,再上战场。」王绍屏激动的说着,王念平点点头地记下来。 王绍屏看完陆军伤亡名单,就翻开第二页的空军名单。第一列的名字是空军第3大队空军副大队长兼空军第8队队长王天祥上尉,他不认识,但他看王天祥是支援地面轰炸,但遭遇敌机,击落两架后,座机遭重创后,墬地阵亡。 「为什么轰炸任务,没有护航战机?要支援地面战机自行战斗?还有,他们没配发降落伞吗?」王绍屏不算质问,而是困惑。 「因为飞机和飞行员不足,任务太繁重…,而且王上尉驾驶的是国府原有的美制飞机,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的搭配方式。不过,降落伞是有的。但据称他应该是空战中身亡,来不及跳伞…。」王念平也很无奈,国府空军的报告几乎都靠僚机目视推断,当然不清不楚的。不像自由联盟又是卫星、又有空中预警飞艇,还有无人机多方位监视空中战况。一有意外,立刻调纪录影片查证就好。 王绍屏知道王念平的困扰,也不为难他,只是下令:「加速他们换装吧。」然后就继续往下看。没想到,接下来的两个名字,他可都熟悉了,全是电影《筧桥英烈传》当中出现过的熟人,都是中国空军的英雄。但是在王绍屏眼中,这两行阵亡纪录,却充满着心酸血泪。 第五大队二十五队实习飞行员阎海文少尉,遭日军高砲击落,不愿被俘,高呼「中国无被俘空军」,自裁身亡。 第二大队第九队实习副队长沉崇诲中尉,负责侦查日军在长江口之第三舰队,因机件故障无法返航,瞄准撞击日舰出云号身亡,据卫星事后追踪,出云号只有轻伤,已驶回日本母港维修。 「他们在干嘛呢!不是说过了吗?要活着,活着回来!我有开不完的战机,丢不完的炸弹啊!念平,发电国府,让他们再加强空军教育,得活着回来,飞机没了,我可以补!人被俘了,我派人去救。等等…,帮我直接连络委员长夫人,我亲自和她说。」 一说完,他立刻就要往战情室和蒋夫人视讯。小咪一把抓住他:「蒋夫人和委员长都在庐山,那边没有视讯。你不要急,我们先发电报通知蒋夫人。不过,这些年轻的飞官都太年轻了、太衝动了,无论谁说,他们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你不要急,大不了让我们的空军换上国军国徽,帮他们解决空中安全和地面支援任务。」小咪连说了两次要他不急,王绍屏这才停下脚步,微微地点点头。 「我看你也不比这些飞官冷静多少,做事不经大脑,也是一路风风火火的。还是想想怎么停战吧!不然悲剧会天天上演。」黄潮生忍不住嘮叨了两句。 王绍屏捏紧了手上的伤亡名单,沉默地苦思起来。 -- 第贰一四章 坐困愁城 晚宴是在联盟行政中心,也就是原有的总督府,后世的总统府内的一楼,刚刚整修好的大礼堂举行。本来这场晚宴应该是昨天7月7日晚上举行,这不刚好遇上七七事变吗?所以昨晚只能让各国贵宾和中国各党派在招待会馆的二楼餐厅吃欧式自助餐。据说无论中外来宾都吃得宾至如归、讚不绝口。这也让他们对今天的晚宴多了许多期待,因为他们早已听说,今晚的菜餚是由台湾着名四大酒楼的之一的蓬莱阁,派出的大厨亲自掌杓。 为了这场晚宴,王家人可没少操心。在三周前确认好名单之后,夫人团就沙盘推演过好几次。首先就剔除了西式长桌的安排,因为来得贵宾几乎都是各国的政要,如果用了长桌,必定会有某个国家代表得去坐那边边角角的地方,这不摆明得罪人吗? 后来也淘汰了中式单一主桌的规划,先不要说各国之间素有嫌隙,英法即使愿意和希特勒同一桌,那锡安会议的人呢?如果谈到宗教那更麻烦了,沙乌地阿拉伯王储肯定不愿和锡安会议或教宗坐在一起,人家可是阿拉的子民呢!犹太教和天主教肯定也有点小问题。一个圆桌就这么大,那是要怎么穿插座位呢? 说到圆桌大小,即便用最大的十六人圆桌,也坐不下这么多国的代表。坐了大国,等于得罪小国。未来王绍屏还打算靠这些小国,在国际联盟里呼风唤雨呢!所以得罪不起。就算王家不管不顾地都让大国代表来坐,中菜西吃,会有专人分小碟,不怕夹不到菜,但只有十六个位置,那也坐不下。难道让主人不坐主桌?那还叫主桌吗? 如果让大国只派一、两个代表来坐,那像美国这种,有着多位重量级贵宾的代表团该怎么办呢?是请总统夫人爱莲娜?还是自家夫人的教父教母哈利·霍普金斯夫妇?或者前国务卿、现在担任国务院特别顾问的亨利?刘易斯?史汀生?还是该让正式代表,现任副总统约翰?南斯?加纳,或国务卿科德尔?赫尔两人来入座呢?好像让谁来坐,都会冷落其他人。 于是夫人团决定不设主桌,十人一桌的圆桌,各国自行一桌。像美国团这种加上属员有廿、三人的,就给个二、三桌。坐不满的,就找些官职高的招待、翻译人员帮忙招呼。所以几乎九大秘书全部出动,堂哥堂弟、堂姊堂妹、表哥表弟、表姊表妹,只要王家亲属,无论王绍屏或是夫人团亲属,只要在台北,全都一起出来帮忙。 刚刚提到的哈利·霍普金斯夫妇俩,难得来看安瑟、安妮,他们可不想和代表团坐。所以夫妇俩事先声明,他们想和夫人团挤一桌。于是礼堂前面横一列的五桌,就这样被夫人团、神怪女友团,还有长辈们及他们来插花的亲属佔据。 中菜西吃,除了卫生乾净之外,主要是照顾一大批洋人不会用筷子,所以还动员一大堆服务生,站在桌后帮忙。就这样子的规划,包含位置、动向,服务生走位,出菜流程…等等细节,夫人团忙了两天才安排设计好。 时间差不多了,夫人们还安排了礼宾车前往招待会馆接送各国贵宾和中国各党派要员。过去,王绍屏曾在天津搞了一堆30年代到60年代的豪华礼车,但后来他还是觉得造型不够气派,尤其50、60年代地礼车过于花俏,简直像是蝙蝠侠的车子。于是这次夫人团重新订做,安排的是清一色通用汽车公司在2008年为奥巴马专门订製的卡迪拉克防弹轿车,看起来简洁、大方,又隆重。并且沿用它未来的代号,称为「卡迪拉克一号」系列轿车,用来接待外宾,并允诺等他们回国,都会运上飞艇,当作临别礼物。其实这是夫人团的小花招,打算就此打开自由联盟和中国的汽车製造產业,所做的免费广告。 礼车前方两侧插着各国国旗,各党派则是左侧青天白日满地红,右侧插上党派或地方上的旗帜。像滇系就用了蔡松坡当年护国军的铁血十八星旗,其实这是当年北洋政府的陆军旗,但护国军拿来用了而已。 没有旗帜的就画上自己省份的图样替代,但夫人团很贴心地帮他们设计的很漂亮,后来纷纷被各省当作省旗来用。最醒目的当然是共党的旗子,上方加颗五角星,简直就是苏联的旗帜了。各国代表看了直摇头,张伯伦远远看了之后,悄悄对随从说:「没有旁边的中国国旗,我还以为苏联派代表来了。」 美国代表团人数最多,所以他们也提前出发,当然最早抵达。爱莲娜在联盟行政中心大门口,看到王绍屏和夫人团在门口守候,十分开心地大步走上前去,和他们一家人一一拥抱之后,爱莲娜对王绍屏说:「杰克,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我知道你的祖国发生不好的事情,有我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别看爱莲娜说的诚恳,她依然是个合格的总统夫人,她用了我这个英文单字,而不是我们,表示她是以个人的名义,不是代表着美国政府。但王绍屏却没弄清楚,听到爱莲娜想帮忙,就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那份伤亡名单,然后对爱莲娜说:「这是这次上海战事阵亡的将士名单,其中最年轻的士兵才十四岁…。」 她话还没说完,爱莲娜就惊呼:「中国政府怎么可以让未成年的孩子上战场?」这下子王绍屏尷尬了,他不大清楚这些娃娃兵是怎么来的,所以不知该说什么。 当时因为中国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丁」,加上几年内战下来,到处都是孤儿,所以很多部队就打起了这些孩子的主意。军队收容孤儿也是为稳定社会做出一定贡献,所以国府当局通常也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总比自家部队到处拉夫好吧?但是对于美国这种多年没打仗,甚至接近半世纪不曾内战的国家来说,把未成年的孩子送上战场是不可思议的事。 一旁的顾维钧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直接用流利的英语说:「中国太穷,所以很多家庭养不起孩子,就送他们从军,至少能混口饭吃。杰克就是想改变这样的事情,想把这些孩子送去读书。但是他还来不及做,中日之间就打起仗来。如果总统夫人能劝说美国政府,用禁运来让日本停战。我想战争一平息下来,杰克就有机会拯救这些孩子。毕竟目前日本用来製造枪砲的钢铁,多是来自美国出口的废铁。」顾维钧可是一直很清醒,他看破了爱莲娜个人名义的小把戏,于是直捣黄龙地把王绍屏后面想要说的话,直接说出来。摆明就是要让美国政府出面,向日本施压。 可是顾维钧没料到,他的一番善意谎言地解释,却让王绍屏感到一阵羞愧,他可真没想过国府的军队有这么多娃娃兵,当然也就不可能动过将这群孩子拉出军队去读书的念头。不过,顾维钧这倒是提醒了他,应该为国府多做一点这些事情。把军队里的士兵重整一下,太老的安排他们退伍做事或退休到训练中心当教官;像是孤儿,或是其他原因送来部队,这类年纪太小的,就直接收容,安排他们念书。对了!还有战区重建、难民收容…,王绍屏越想越兴奋,竟然忘了他现在正在招呼美国的总统夫人…。 「这位是…。」爱莲娜不认得顾维钧,正开口问着,王绍屏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面一名白人男子已经大步走向前,为爱莲娜介绍说:「这是中国的代表,威灵顿?顾。顾代表你好,我是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两人握手寒暄之后,科德尔直接了当的说:「目前美国正遭逢重大的经济危机,政府干与贸易的事情,可能力有未逮…。」这是公开拒绝的委婉说法了。 「如果我们王家把这些废铁都买下来呢?」王绍屏还没回过神来,他身旁的大夫人小咪就直接开口了。 「这…。」即使身为国务卿,一次同时涉及贸易与外交两项跨领域的重大决策,科德尔也不敢随便做决定,这件事得让华府评估,于是他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王家大夫人的询问。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动人地孕妇的能耐,稍有不慎,这次来台交好王家,并争取再次大规模援助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王夫人,您好,我是美国副总统约翰?南斯?加纳,我认为在门口不大适合讨论这么正式的话题,不如我们宴会结束后,再听听贵方的想法,您看如何?」另一名壮硕地白人老头从后方轻轻把稍微瘦弱一点的科德尔?赫尔挤开,出面对小咪说。 科德尔?赫尔暗道:「这下不妙,不知道约翰这老狐狸会出什么怪招?」因为约翰?南斯?加纳是罗斯福在民主党内的竞争对手,要不是为了团结民主党内一切力量,经过派系利益交换折衝之后,加纳大方地退出党内初选,不然罗斯福根本不会想要提名他当副总统。所以当加纳自告奋勇要前来台北的时候,罗斯福特别交代科德尔,不要让这隻老狐狸单独和王家会面。想不到赫尔东挡西挡,还是避不开让对方逮到晚宴出头的机会。 爱莲娜也知道其中关键,于是笑呵呵地对王家夫妇说:「那就这样吧,我们人多,也不好挡在门口。」说完,她就率先跟着引领的服务人员走向大礼堂,美国代表团的人也都跟着走,加纳一个人就不好意思留在现场,于是他向前一步和王绍屏握握手,然后说:「杰克,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有机会能私下和你聊聊。」说完之后,点点头,就跟着美国代表团一起走向礼堂。 「我看这个副总统和美国代表团的关係有点不对劲啊!」黄潮生这时在王绍屏旁边低声地说。 不过,王绍屏还来不及思考其中内情,完全来不及回应,希特勒已经一个箭步,衝过来抱住他了:「杰克,日本人找上门了!他们透过南京的大使和陶德曼搭上线了,不过细节还没谈就是了。听说是南京的汪精卫院长牵的线…。」 「是他?难道又想卖国了?」王绍屏心中一紧,想起了这个大汉奸,忽然多了些警惕。如果汪大院长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要和王绍屏搭上线,所献上的「礼物」,被王绍屏当成不怀好意,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根麵线上吊? 好不容易打发了希特勒,接下来是国内各派先来了。然后是国联眾多小国,接着海尔·塞拉西一世、沙国王储、锡安议会一干老相识。最后连教宗都进去了,英、法代表这才姍姍来迟。顾维钧低声笑道:「英、法一定是商量好的,要嘛就是避开希特勒,要嘛就是不想和锡安议会碰面,不然就是摆架子了。如果是摆谱,那么他们国内一定有了回音,这下应该是想开大价钱了。」 「哼!看他们想怎么样,就划下道来。」小敏在后头听了顾维钧的说法,忍不住骂道。被小咪回头瞪了一眼,小敏这才低下头不说话。小咪轻轻地对自家姊妹们说:「来者是客,还是少说一些废话。当然,我们王家也不是任人宰割,如果对方先不客气,我们才能没礼貌,知道了吗?」眾家姊妹齐声回了句:「是!」这才和自家夫君一起迎了上去。 「张先生、约先生,你们来晚了,都快开席了。」张伯伦和法国外交部长约瑟夫?保罗?邦库尔听了很多遍,还是没办法习惯王绍屏这种中式姓氏称呼法,但为了之后好好谈条件,两人也不敢回嘴纠正他。 抢先于英国人,约瑟夫率先一个箭步先抱住王绍屏,让张伯伦当场傻眼:「是有这么熟吗?还是法国人『今天』特别热情?」 约瑟夫边抱住王绍屏边在他耳朵旁低声地说:「杰克,我们法国政府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是对于中、日衝突,我们内阁还是希望由中、日双方自行解决。当然,我们会想办法调解,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上海毁于瓦斯气爆。不过,我们总理先生是希望您在此刻即将担任国联秘书长之际,最好不要涉入祖国的区域衝突里,以免影响公正形象…。」 法国特使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刻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多500吨黄金。」 这已经超出法国的预期,于是约瑟夫立刻说:「成交!无论你怎么做,只要不要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法国都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达到目的之后,法过特使立刻放开王绍屏,两人这才分开。 王绍屏和法国特使一分开,他立刻转身面向后方的张伯伦,然后热情的先伸出手来说:「我想英国绅士通常不习惯拥抱吧?我们还是握手囉。」张伯伦也伸出手来,不过仍向前靠了靠,低声说:「我国原则同意支持你担任国联秘书长,但我们有些要求。是不是晚宴之后,您能花点时间和我们私下谈谈?」王绍屏知道英国不会那么轻易让步,必定是想狮子大开口的讨价还价一番,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的说:「那好吧,我们先入席。」 正当王家席开九十几桌、近百桌,大摆宴席之际。辽东半岛的旅顺要港司令部也是将星云集,设宴款待高级军官。不过他们都没有台北兴高彩烈的样子,反而因为联盟军正在进攻营口,眾人脸上皆是忐忑不安。就是为了稳定军心,要港部司令海军中将枝原百合一才会邀请第2师团各旅团级以上官长,以及第一遣外舰队各舰长以上军官,摆下宴席,让眾将官齐聚一堂,好一起共商对策。 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中将,可能因为在东北内地东奔西跑的整肃治安,讨伐各地游击队,导致身体极度不适,本来在去年年底就告病,预定在今年八月就退休,转预备役了。 没想到一连串的事故,原定接替他的皇族东久邇稔彦王竟然不来了。想来也是,人家一个皇族是来镀金的,现在满州岌岌可危,堂堂皇室子弟怎么可能亲自涉险?说到这个日本皇室,不查不知道,如果大家查了一定吓一跳,二战期间,日本皇族可是到处出击,从内阁到师团,关键要紧处都由皇族出马担任要职。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却不知依照什么依据,认定日本皇族并未涉入战争,这真是一场国际级的歷史笑话。 不管怎么样,这位本来在八月退伍,明年二月会掛掉的多门二郎中将,终究是没有机会享受到原歷史上仙台市民夹道欢迎他凯旋归来的歷史镜头,而是必须为他在918事变之后,待在东北犯下的种种罪行付出代价。 不只多门二郎是仙台人,整个第二师团就是在仙台成编,所以又称仙台师团。该师团于日俄战争期间,曾在弓长岭进行了一次最大的夜袭而远富盛名。除了被公认为全日本最有战力的两个师团之一外,更被赋予「勇」字号的电码通称号。但这个代号「勇师团」的日本最强战力,现在却也不得不待在大连市里,坐困愁城。 不是多门二郎不想让第二师团往朝鲜方向突围,而是东京大本营和海军省大臣大角岑生联合下了死命令,要第一遣外舰队等待运送瀋阳撤退的侨民家眷,将这些看似没有行动力的老弱妇孺,但却有很多达官贵人夹杂其中的「难民团」,一个不漏地都接回日本本土。从刚刚接获的盖州车站通报,搭载侨民的专列火车刚过盖州,大约还有十一个小时才会抵达大连。在此之前,难道要第二师团丢下这一切先走吗?那还叫勇师团吗? 「如果联盟军自营口方向进攻,第二师团有何良策?」枝原百合一顾不上日本海、陆军之间的不睦,也不兜圈子地对多门二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多门二郎还没开口,他的参谋长木下武夫大佐就抢先开口说:「师团长已经想好对策了!我们决定在金州大黑山一代伏击王家军,那里恰好是辽东半岛最狭窄处,而且地势最为复杂,适合伏击大军。只要第一遣外舰队能在辽东湾和大连湾两侧掩护,避免王家舰队的袭击,那么我们有把握能把王家的部队留在这里。」他一说完,多门二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该嘉许,还是责备。 这位刚调来的参谋长,年轻有活力,当然,和时下所有青壮派军官一样,都是自信满满、野心勃勃。虽然多门二郎没和王家军交过手,但他在东北两年多,快三年,多多少少也耳闻过王家军的兇猛。所以他一方面想责备木下武夫的莽撞,把他们还未成熟的计画全盘托出,而且还说的好像把希望放在海军那群混帐身上似的,这是大日本帝国陆军不能容忍的事;另一面他又称许他勇于承担的勇气,毕竟自己最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第二师团必须有人出来承接「勇」字师团的歷史使命。 正当多门二郎心底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之际,忽然枝原百合一的副官快速地走过来,在这位司令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听枝原百合一大声说了句:「红豆泥?」 然后就看他整肃衣衫,站起来严肃地说:「各位同僚,刚刚收到两个不幸的消息。首先是自由联盟军已于今早越过黑龙江,在下午时分,已经连下北安、伊春、鹤岗、佳木斯等地,目前直逼哈尔滨,瀋阳已经在准备大撤退了;另外,刚刚三分鐘前…,也就是六点十六分,营口守备队已经传来全体玉碎的最后电文。我要港部多次呼叫联络,营口方面已经毫无回应,这代表着王家军可能已经攻克营口…。」他话还没说完,席间立刻一片哗然。 -- 第贰一五章 齐聚一堂的海归派 民国22年7月8日傍晚六点十五分营口的最后一声枪响停歇后的不到半小时,营口西大街天后行宫北侧的营口税关四层楼办公小楼的一楼临时会议室,聚集了自由联盟包括空骑、空降、陆战、装甲等四大军种的高级将领。 主持会议的是辽东战役总司令温应星中将,负责简报的是参谋长曾锡圭中将。各兵种指挥官分别为:陆战队司令孙立人中将、参谋长兼陆战一师师长齐学啟少将,空降师师长王賡少将,空骑兵司令陈廷甲中将、空骑兵参谋长兼任空骑一师师长姚观顺中将、空骑二师师长张道弘少将;装甲兵司令赵君迈中将、装甲一师师长王成志少将、装甲二师师长贾幼慧少将等人。这些人有两个特点:第一,全是留美的海归军校毕业生;第二,大部分的人都和税警总团有点关係。 王绍屏不喜欢派系,但他更不喜欢像委员长那样偏重黄埔军校的学生,让他们一枝独秀,抱团排挤其他军官。来自廿二世纪的他深知只要单独一支势力,尤其是单一军校掌握了整个军队,无可避免的学长学弟制就会凌驾在阶级制之上。所以王绍屏採取的方法是百花齐放,在满庄和凤山设立两所军事院校,而且又支持了张少帅在保定重开保定军校,在东北瀋阳开立保定分校,甚至还支持桂系、粤系联合重开黄埔军校,对国府军校也一视同仁。当然,他更不会排挤海外军校毕业归国的海归派。这次留美海归派齐聚一堂,可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王绍屏心胸开阔的一种表现。他后来知道有么多欧美归国的留学生被国内黄埔和日、德留学生排挤之后,还特意尽量蒐罗欧美留学或侨民,只要学习过军事,他都来者不拒。甚至原时空曾待过税警总团、新三十八师、新一军的军官,他也大力网罗,让他们加入此一派系,为联盟军带来不同军校文化的激盪,让军队保持思想的活力。 这个结果导致后来回国的军校留学生,纷纷投奔自由联盟。像是曾参加过东征和北伐,目前在南京陆官任教的温应星堂叔温济忠。以及也是念过清华、诺维奇军事大学,于去年六月以第12名成绩从西点毕业,经温应星邀请加入税警总团担任工兵连连长的王之。 还有后来在抗战中期加入新一军的谭展超,他在一九三○毕业于义大利陆军官校,又再度进入意国骑兵专校和山地作战专校研习,最后在一九三九年从都灵(turin)陆军大学毕业。由于他擅长丛林与山地作战,才会在缅甸战区大放异彩。于是先王绍屏找来,成为凤山官校的山地作战教官,后又让他为自由联盟筹组专精山地作战的山地师。 另一名1937年毕业于西点的严朴生,出生于柏林,父亲严惠庆为中国老牌外交官。本来他返国后将会担任驻仰光总领事,1940年至1950年期间任职纽约领事馆,后任总领事。前半生在外交领域打滚,中年在美国转行担任工程师。但也被王绍屏网罗,自此改变了一辈子的生涯规划,成为自由联盟陆战队未来地另一名颇负盛名的军长。 还有一位张毅在西点因为英语和歷史不及格在1933年被淘汰,但他随后转入维吉尼亚军事学院,于1935年从该校毕业。不屈不饶的他,也没被王绍屏遗忘,一毕业就受邀到满庄军事学院任教,后来成为伞兵战功显赫的一名军长。 这都是后续发展,现在再回到营口这间会议室的成员身上,他们也都各有不凡的经歷与专长。这群人当中年纪最大的莫过于陈廷甲,他于1904年入学维吉尼亚军校时,1875出生的他,已经卅岁了。 话说陈廷甲并不是服务于税警总团,但他和温应星既是维吉尼亚同学,又一起转入西点军校,而且还和美国名将巴顿在西点同届,都在1909年毕业。巴顿是45名毕业,温应星是85名,陈廷甲可能年纪太大,居于全届的末位,但好歹还是顺利准时毕业。一起毕业的巴顿还是因为留级,才跟他们当同学的,他一个被受歧视地华人,真没差人家多少。 温、陈两人私交一直很好,所以温应星在满庄适应一段时间后,就把曾任东北中东铁路警务总处少将顾问,时任国府财政部少将顾问的陈廷甲拉来帮忙。温应星虽然抹不开宋子文的私人情谊,曾一度想离开满庄回南京任职,但最后宋子文告诉他,可以待在王家发展。他才放心地留在满庄担任战争学院的副校长,代替王绍屏培养各阶层军官。而陈廷甲则担任教务长,负责课程规划和招揽师资的工作,不过他自从接触了空骑营的特种作战,一下子就沉迷进去了,自己还把王绍屏提供的教材读通,兼了一门课程在教授。不过因为他比温应星大了12岁,时年已经58了,负责军事训练的夫人团一直不敢让他真的上战场。 不过这次机器人全数退出第一线战场的决定,让原本指挥空骑一旅的王倚伊(再度出现的编号名)和他手下的机器战士全部得离开部队,夫人团花了很大心力,才用满庄土匪军,外加新生產的生化战士,再补上后来抓捕的满州国偽军,经过训练仓紧急培训后,凑满两个空骑师。在缺乏高阶将领的情况下,只好用医疗仓把陈廷甲身体弄年轻一点,再赶鸭子上架似的让他上场,担任空骑师…应该说半个空骑军的司令。现在最完整,有四个师,在自由联盟能称得上「军」的只有孙立人的陆战队。 温应星则在战争学院专门琢磨陆海空三军协同作战,这可能和他在西点研究军事工程学成绩优异获得全年级第二名这件事有点关係。因为需要三军协同作战的通常就是登陆战,而登陆战最优先的一件事就是破坏敌人防御工事。旅顺在日俄战争期间就以工事坚固着称,经过日本人这么多年的不断加固、建设,一定比当年还坚不可摧。所以这次营口战役就先让他来练练手,统领三军试试看。虽然营口的守备队不过一个步兵联队,但是温应星的指挥的确可圈可点,让三军的损失降到最低,目前只有两名士兵阵亡,其他轻重伤不到五十人。 他充分领悟到王家「火力开道」,还有「遇到硬荏,就立即呼叫火力支援」等发扬火力的作战诀窍。他曾严格要求每一名士兵,只要遇到坚固碉堡、无法靠近的火力点,不要犹豫,立刻呼叫火力支援,无论是装甲、坦克,还是低空攻击机,或是舰队岸轰,在五分鐘之内就会立刻就近支援前线步兵。这不单单是「严格要求」四个字就能做到的。而是必须建立绵密的通讯网络,还有反应快速的指挥电台,能快速找到最近的待命火力单位,让他们尽速前往支援。温应星证明了自己能担负起此一重责大任,所以就由他来出任辽东战役总指挥,准备率领联盟军攻克大连、旅顺。 也曾在东北担任过铁道部警察少将的王志成是陈廷甲第一个招揽来的学弟,1922年毕业于西点军校,曾短暂在交通大学任教过。北伐结束后,他离开东北军,回上海打算寻找教职,但十分不顺利。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神通广大的陈廷甲竟然找到他,让他来战争学院担任装甲科目的教官。王志成在西点本来就优异成绩,即便多年没有接触军中事务,但很快就能将王家教材融会贯通,多次演习,他都能灵活地击败机器人的对手,成为装甲攻击科目的首席教官。这次夫人团将东西伯利亚的部分生化人战士,一样配上日满偽军、土匪兵,组成两个装甲师,其中一个师就让他带领。 陈廷甲还曾经招揽过另一名西点1918年的毕业生曹霖生,可惜他在1928年就开始接手家族的矿產事业,婉拒了陈廷甲的好意。 另外,温应星也帮忙招募了先是毕业于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土木工程系,1928年又毕业于美国诺维支骑兵学校的赵君迈,他本来在税警总团担任第一分团团长,一二八事变之后,因为委员长怀疑宋子文拥兵自重,最早的税警总团骨干纷纷被调离,赵君迈也被明升暗降,担任没有实权的财政部税警总视察。所以…大家知道的,他很快就来到满庄。 另外就是原税警团参谋长曾锡圭,他更惨,在一二八事变的时候他曾加入后来发动福建政变的十九路军,虽然一二八事变后,他就被宋子文招揽至税警总团,但总无法获得层峰信任。曾锡圭,字伯庭,号蚧甫,也曾就读过北京清华大学,中途虽然曾輟学,但仍于1922年毕业。是年秋,以其品学兼优的成绩获得官费留美资格,在诺威奇大学习军事。次年9月转入维尼亚州军官学校从三年级念起,在校奋勉自重,其毕业论文《论中国之国际问题》获最优秀“安德鲁”奖章。1925年6月,毕业于西点军校骑兵科。毕业那年暑假又去美国长岛学习飞机驾驶技术,获美国初级驾驶证书。同年秋,入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专攻歷史,主修近代战史,翌年6月毕业,获硕士学位。毕业后去欧洲,在比利时、法国考察国防、部队编制、武器装备和两国政治歷史等。可说学富五车、多才多艺,他返国的第一份工作还是在冯玉祥底下任第一集团军参谋。温应星当然不会放过他,夫人团本来有意让他接掌空骑师或空降师的司令,但温应星急缺一名参谋长,经过协商,曾锡圭欣然同意。于是夫人团只好放手,先让他屈就战区司令部参谋长一职。但曾锡圭已经感受到王家满满的诚意,所以他后来的职位,除了曾担任过军事教育总监,统管联盟底下所有军事院校之外,最后还出任自由联盟统帅所有武装力量参谋联席会议的参谋总长。 另外一位姚观顺将军则是后面要提到的齐学啟,在诺维琪军校的学长。只不过他是毕业于1914年,早了齐学啟十五年毕业。在校主修土木工程,和温应星一样。他还是回国参加革命的美国华侨,曾担任孙中山非常大总统的侍卫长,在陈炯明叛变时背着宋庆龄避难,所以深获孙中山和宋庆龄的信任,30岁就升至准将。北伐期间,他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参事兼交通处副处长留守广州,一直在李济深底下从事后勤工作,也让他因此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之后宋庆龄、李济深反蒋,他受到无故牵连,被限制人身自由将近两年,鬱鬱不得志,一度还曾闲居香港。后在老相识,曾担任孙中山英文秘书的温应星举荐下,以筹办过黄埔军校的资歷,才在1931年担任财政部盐务局税警官佐教练所上海所长。他无意间从朋友那里听到温应星在山东练兵,于是自告奋勇来到满庄投靠老朋友。他和陈廷甲一样,很快就被空骑营的作战方式吸引,但由于陈廷甲比他这个1887年出生的傢伙年纪大太多,而且基于先来后到,他更不好意思争取空骑兵的最高统帅权。于是甘愿屈居副手,在这次作战当中担任参谋长及兼任空骑一师师长的职务。 除了,陈廷甲、温应星招募人才不遗馀力之外,孙立人也随手招募了同窗九年的清华同班同学,同时也一起毕业于普渡大学土木工程学系,后进入诺维琪军校学习的齐学啟。1929年学成归国后,原本在南京担任宪兵第六团团长,负责治安工作。一二八事变时,曾率宪兵第六团血战上海,损失惨重。战后因为上海停战协定,不知高层是重用还是发配,竟把南京宪兵第六团改编为上海市保安总团第二团,齐学啟仍任团长,改维持上海市市中心治安。虽然齐学啟甘之如飴,但孙立人还是向这位老同学招手,因为陆战队训练实在让他忙不过来,他碍于情面,就辞职到满庄来帮忙。在陆战队扩张两个师的时候,由孙立人兼任一师师长,他则身兼参谋长与陆战二师师长。 另一位清华的学弟,则是先在加州研读歷,后转入史丹佛炮兵专校就读的贾幼慧,他曾在孙立人手下担任税警总团第一团第二营中校营长,基于陆战队忙不过来的同样理由,孙立人向他伸出魔爪…哦不!是亲切的呼唤。本来他是帮着孙立人训练附属于陆战队的战车部队,并开始组训陆战第三师。但任性地夫人团觉得他的装甲训练成绩异常优秀,而且擅长发扬装甲自走砲的火力。于是不顾孙立人的反对,将他调离陆战队,塞给他一个装甲师,让他从海军又变回陆军装甲师师长。 夫人团为了补偿孙立人,下手动贾幼慧之前,就另外挖来黄埔军校五期,但因为反对内战,而一直无法获得升迁,能力被严重低估的李鸿上尉。他也是孙立人在税警总团的老部下,时任第一团机枪连连长,曾在一二八事变中表现地让孙立人刮目相看。他一听说是来孙立人手底下练兵,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夫人团也没亏待他,立刻呈报国府,将他连升三级,提升为上校教官。由于训练成绩卓着,他早已经接替齐学啟成为陆战二师少将师长,而齐学啟则替代孙立人统率陆战一师,孙立人自己则全心投入扩编第四师,组建完整的陆战军团。 另一名本来不是要给孙立人补偿的是古鼎华上校,抢到古上像是孙立人自己争取到的福利。古上校原名尧偕,别号勋铭,广东五华县华阳镇人,1926年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骑兵科第八期。他本是一名刚因北伐建功,已经在晋升名单上,但还未实授少将的代理旅长。在王賡任税警总团总团长时,宋子文靠着交情从国府第一集团军挖过来。为了宋子文的交情,他真的放弃晋升少将,担任了第二分团团长,派驻南翔。一二八事变之后,同样又是受宋子文牵连,遭到层峰猜忌,迟迟无法晋升。搞得他甚至一度想回老家,干广东省保安第二旅旅长。 不过,夫人团发现了他,本来极力邀请他担任装甲部队指挥官。但没想到在满庄被熟识的孙立人刚好来满庄要补给,两人恰好撞见。这下子孙立人也不管古鼎华比他大四岁,军中资歷比他深,立刻过来抢人。最后和夫人团达成协议,晋升少将的古鼎华担任刚刚扩充完毕的陆战队第三师师长,而该师为全装甲部队,并代训其他陆战队的坦克部队,等于变相当了陆战队装甲部队的总指挥官。 另一个要提的是空骑二师师长张道弘,其实他是最早加入王绍屏阵营的人,只因为他是段祺瑞的女婿。当时他还在担任天津市警察局局长,就被段祺瑞抓了公差。只不过因为手续交接和其他事故,导致他比孙立人他们还晚到满庄,因而只能干一个师长。 不过不要以为他没有真材实料,要知道,在王家要靠裙带关係是不可能的。即便段祺瑞极力推荐他的人品,但手底下功夫不行,那么也不可能被王家提拔。还好张道弘不只正义感十足,曾在刚回国的时候,在火车上怒斥欺负一对母子的外籍列车人员,而获得段祺瑞赏识。而他的军事素质,在1924年于西点军校毕业后也没落下。 虽然多年和军队无缘,干着警察工作,但他和王志成一样,也是很快就熟悉满庄的教材。本来夫人团因为装甲部队缺人,让他去装甲部队担任教官,后来他竟然展现了陆、空协同作战的才能,于是夫人团改让他去空骑营当教官,顺利接手空骑一师。 这次奔袭旅顺,装甲师需要在营口分兵,装一师得向东奔向孤山、庄河一带黄海沿岸,切断日军撤往朝鲜半岛的陆路归途;装二师则偕同空骑一师沿着南满铁路在西边大大方方南下,吸引日军主力,以便和装一师东西夹击日军。 奔袭的装甲一师适合王志成这种善于闪电战的傢伙,而光明正大陆空立体联合作战,则由砲兵出身,擅长发扬火力的贾幼慧和专精陆空协同的张道弘来配合,而这东西两路的前线统筹总指挥就交由陈廷甲来负责。 只听参谋长曾锡圭介绍完了北面装甲兵的工作,接着就对王賡说:「受庆(王賡字),你们伞兵负责夺取周水子机场,并于机场一带延滞驻守大连的第二师团驰援旅顺,务必坚守24小时,直到装甲兵的到来。」 然后他指着背后的军用掛图继续说:「你们空降师会在辛寨子周遭空降,这里地势平坦,距离周水子机场不到五公里,背靠马栏河,附近多丘陵,如果战况不利,可以退入这一带正在施工的水坝,吸引敌军主力注意,负隅抵抗,等待救援。」 在现场这么多老前辈面前,王賡就不再玩什么「空降兵天生就是突破重围」那套把戏了,而是乖乖说了句「是!」不过他还是追问了能空运多少m22蝗虫支援作战。没想到,曾锡圭神秘的一笑:「你还没去看过你的空降师吗?」 王賡的确没空仔细视察他的伞兵坦克部队,他昨天下午还在宛平城,晚上到了唐山地下基地睡了一晚,第二天,7月8日这一个早上和下午都在打报告,阅读和研究大连、旅顺登陆战总计画有关空降作战的部分,然后提出自己的作战子计画。接着下午五点多就被通知上飞机,直接飞到营口位于营口大辽河入海口左岸、西潮沟外的五台子机场。张学良当年建设该机场时,只是一座南北长约1000米,老式螺旋桨飞机才能降落的泥土飞机跑道。联盟花了一些时间才改造成正式的机场,所以王賡才会这么晚才能出发。当他降落的时后,发现这座机场似乎才刚刚拓建完成,铺上的速乾水泥还有浓厚的水泥味。 到了营口机场,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渡河,赶往西大街这里来开会。他哪有间功夫去检阅自己刚刚接收的空降师呢?不过,这点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王家训练标准都一样,通通都是一支招之即战、战之必胜的钢铁劲旅。他只要花一、两个小时,熟悉指挥军官即可。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装甲师已经全面换装m60a3坦克,陆战队也都换上m41华克猛犬和m48h勇虎战车,以及lvtp-5两栖装甲运兵车,而且夫人团更贴心的帮他的空降师,把m22蝗虫全更换成更先进,经过魔改的m551谢里登轻型战车。 这款研发在60末期年代,随着空降师在越南战场大放异彩的伞兵坦克,配备着和m60a2巴顿相同的152毫米口径的m81主砲,能发射多用途反坦克黏着榴弹,这款英国人发明又被称为碎甲弹、爆震弹的坦克砲弹,原本是利用此一砲弹碰撞目标后,塑形炸药因衝击变形而状附着在目标表面,再透过延迟引信引爆炸药,利用震波杀伤碉堡内的人员,后来发现对全金属的坦克也非常好用。此外m81主砲还能发射一般榴弹、黄磷发烟弹和曳光弹,加上m73同轴机枪和在车顶的白朗寧m2重机枪,达到支援步兵,以及防空的功能。 本来这款坦克还配有橡树棍反坦克飞弹,不过和越战丛林反坦克飞弹无用武之地的原因类似,不要说对付现今的日军坦克,对付二战中的欧美、德、俄等制式坦克都绰绰有馀。加上m81主砲是砲弹、飞弹两用型的坦克砲,所以夫人团当然不会装上飞弹发射装置这么明显跨时代的玩意安。 另外实战当中发现m551的发动机和可燃式弹壳等问题都被夫人们魔改修正好了。车顶的防空机枪,也从善如流的按照越战经验加上防盾作保护。比起m22蝗虫,水陆两栖的m551几乎是不逊色装甲师m60主力坦克的无敌存在,因为考虑到二师团的勇猛,夫人团这才帮空降师直接换了装,不再利用m22修修改改。而且一口气配备了一百廿多辆,将分三波次用c130投运至伞兵空降战场。 或许是夫人团同情王賡的老婆红杏出墙而被拋弃,亦或是怕宛平的经验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因此对他特别好。除了m551外,还为他配上50辆魔改后的m56蝎式自走砲车,换掉原来的90公釐主砲,换上和m551的m81主砲一样口径的榴弹砲,以便和m551通用弹药,减少后勤压力。并进一步改良此款原型车无装甲的缺点,加装了全钢製炮塔,改装成类似缩小版m108自走砲的样子,以保护乘员的安全。还配上和m551一样的车顶有护盾的五零防空机枪,让m56遇到突进敌军步兵时,有了近战武器。不像原型车,得靠车组人员自带轻机枪防身。 除了m56之外,夫人团还担心空降师火力不足,所以又配上50辆魔改后m50盎图斯无后座力自走砲车。这款在越战期间成为越共步兵噩梦的火力碉堡,通用m56底盘,但改掉m56单一主砲的设计,採用6门106毫米的无后坐力砲。 而且夫人团进一步胡闹的帮这六门无后坐力砲装上封闭式自动装填系统,除了远远看起来就像火箭砲车,也避免车组人员需要下车人工装填弹药,增加被步兵突击的风险。 而这六门火砲齐射的威力还真不弱于老式火箭砲车,在1968年越战期间的溪生战役初期,美国陆战队曾依仗着2辆m50打退了越共2个师的一次衝锋,还外带击毁了一辆pt-76水陆坦克。同年稍晚的顺化巷战,美军又在m50的掩护下,以牺牲119人的代价,歼灭了四千多名越共,可见此款战车的威力。 虽然各型装甲坦克车都有防空机枪,但夫人团仍不放心,于是又利用m56的底盘,改造了50辆像是轻型版的m42清道夫双管防砲战车,但又不近相同的防空怪兽。因为夫人们为了弥补机器人退出战场的人工准确性不足,她们一咬牙,直接帮这款迷你m42装上自动追踪雷达,让这款坦克变成移动式方阵快砲。只要不符合敌我识别的大型飞行物体,进入三千公尺低空,立刻就会被双座「super-25」七管式25mm旋转机砲追着打,直到击落为止。 本来好战地夫人团还想要再改装一款90公釐快速高射炮的防空砲车,但被安洁阻止:「拜託!姊妹们不要浪费资源了,你们以为这里是华中战场吗?这里是东北,好吗?在这里我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三千公尺以上的天空,不是我们空军横行无阻的天下吗?如果不是担心,一不小心有日机趁隙闯进低空搞破坏,我们连防空战车都不用配。我猜这款防空战车,最后铁定是用来扫射日本步兵的。不信,你们走着瞧。」安洁一语惊醒梦中人,夫人团这才心有未甘地作罢。 直到这些战车都陆续完成配发,装上c130之后,夫人团非常确信,有了魔改成水陆两栖的m56、m50和m42这三种重火力的支援,再搭配m551,空降师应该是无坚不摧的怪物存在,管他什么「勇师团」,还是「超勇师团」,或是「最勇师团」,甚至宇宙勇…哦不!对付外星人,这没办法。反正总而言之,夫人团决心不让王賡既受到婚变影响,又再次遭到像宛平县那样的打击。不然她们很担心王家可能会因为王賡失去自信心,而因此失去一名优秀的将领。 当不知道内幕的王賡还一脸疑惑的时候,曾锡圭已经不理他,转而面向孙立人,对他说:「抚民,你们的责任很重,威海卫第三舰队会正面佯攻旅顺港,你们的主力则在旅顺北方的双岛湾和东北方的大潮口湾登陆。我们会在大潮口湾设立滩头补给基地,大量援军会从这里上岸。但双岛湾离旅顺比较近,可能会遭到旅顺守备队的猛烈反击,所以事先在大潮口湾登陆的陆战队必须把握好时间,务必在十二小时之内,夺取南满铁路。沿着铁路侧袭旅顺守备队,减轻双岛湾陆战队的压力。记住!十二小时之内,我们没办法给你们任何援助,一切都靠你们陆战队三个师,自己想办法坚持。」 孙立人连句话都没说,只是酷酷地点点头。他早经将陆战队的作战补充计画递上去了,整场战役的每一个细节和要求条件,他都瞭然于胸。所以他完全不理会整场战役整体作战要求的十二小时时限。而是对陆战队内部宣布,必须做好坚守48小时的准备。也就是就算援军没有准时抵达,除了空军、海军的支援外,陆战队也必须支撑两天的独立作战。 营口齐聚一堂海归派的自信满满,对王绍屏来说,并没有减少多少压力。因为,他整个心情都被华中陷入进退维谷的胶着状态,弄得焦急难耐,尤其是国府不断传来惨重伤亡的战报,更是让他情绪极端不稳。 -- 第贰一六章 放不开手的战争 「营长、营长…!」传令兵赵得胜大声的喊着倒在血泊中的王灿,他左小腹被92式机枪7.7公釐子弹击中,血涌如注,不支倒地。赵得胜没喊医护兵,因为他们营上也没有,而是快速从身后的野战大背包里,拿出今早出发前发下来的急救包,这是他帮营长背着的宝贝,专门给营长用的,据说只有校级军官才会有的特殊配备。当营长交给他的时候,他就翻过好几次了,对里面的东西很是熟悉。他打开小巧紧緻的帆布袋子,拿出一包牛皮纸包住的东西,上面大大的写着:「止血消炎粉。」他一把就要撕开纸袋,打算倒到营长伤口上。 「得胜,别忙了。我没救了,急救包你留着,万一有兄弟要用,你再拿出来…。该死的,据说这急救包是下发到每个人手上的,不过不知道上面哪个没良心的给吃了,你还是留着…。他娘的,真的好痛啊!得胜、得胜,别忙,听我说…,我不行了!记得把这封信拿回去给我母亲,告诉她,她儿子没给她丢脸,没辱没赣湘王氏的名头…。我为国而死,死得其所,让她不要悲伤,好好帮我照看我三个孩子…。还有,另外这封…,给我的妻子淑勤,告诉她,速速返回老家,代我侍奉老母,扶…养…幼…小…。」说完就气绝身亡。 「营长……!呜…哇!」也不管四周飞窜四射的子弹,赵得胜手里握着两个被血浸溼的信封,抱着王灿的尸首,当场嚎啕大哭…。一名在旁边掩护的班长回头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快!快!给我把营长抢救回去…!还有,把赵得胜给我架回去,他还得去帮营长送信,快让他下火线!」 一个小时后,一封紧急电报从自由联盟派驻在87师的联络官手中发到台北。 「王灿,黄埔六期生,从87师未改制前的南京警卫一师担任排长起,即夙夜匪懈、任劳任怨。一二八事变之役,时担任连长,期间更是身先士卒,无役不与。素为87师师长王敬久,259旅旅长沉发藻所倚重,才升任87师259旅518团第一营少校营长不到一周,即委以重任,担任先锋营,进驻罗店。但才刚到罗店郊外,即遭日军十一师团伏击。王营长亲临火线,指挥士兵奋勇杀敌。惜未久遭日寇机枪击中,不治身亡。临终前,交代传令,转告在家老母:『请转告老母,儿为国死,毋须悲伤。』随即殉国身亡,时年廿八岁。」 台北的晚宴进行一半,王绍屏即接到87师在罗店遭日军11师团袭击的消息,随后附带地伤亡报告,由于王念平的交代,所以比下午的报告更加详细。以上即为第一名牺牲的军官的身亡报告,王绍屏读到一半,已是泪流满面,食不下嚥。 「夫君怎么了?」小咪远远看到王绍屏异常的举动,赶紧过来询问。王绍屏不发一语,随手将战报递给大夫人。小咪一目十行,快速的看完,然后劝到:「事情已经发生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们赶紧把最新的防弹头盔、战甲发下去给第十九集团军将士,然后加快速度,让他们赶紧驰援上海。国府那边我们也送一些去,减少他们的伤亡。」 王绍屏点点头,然后问王念平:「第十九集团军到齐了吗?」王念平摇摇头:「滇军60军预计晚上10点会到,20军的四川补充兵可能还要一、两天,甚至还要更久,因为我们还得为他们加强体质。」 王绍屏站起来,离开美国使团的宴席,走到礼堂讲台空旷处,悄声对王念平交代说:「加速将川军送来,把现有到齐部队,今晚全都送进训练医疗仓。一面加强体质,一面进行潜意识训练,明早进行一场实弹演习让他们熟悉潜意识训练成果。然后稍事休息,下午就让他们驰援上海。对了!空降地点选好了吗?」 王念平还未开口,二咪已经被小咪招过来,她抢先开口说:「夫君,上海南方的龙华民航机场,因为公共租界阻隔,加上262旅拦在闸北、虹桥一带,所以尚未被日军佔领。目前刚刚由55师、57师编成的69军,正从乍浦、嘉兴往这里赶。不过他们原本是在构筑国防线的工程兵,又是孙传芳馀部,多年不受中央待见,装备、士气都很差…。」 二咪还没说完,王绍屏就大声一吼:「胡闹!国府是在开玩笑吗?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他的声音之大,不仅吓到俩咪、王念平,也让现场的来宾为之侧目,原本闹哄哄的场面一时寂静下来。 这时原本吃得满嘴流油的黄潮生,忽然从女友团那桌站起来,大喊:「的确是胡闹!吃这么多生冷的东西,不是要我们去送死吗?服务生!赶紧上热菜啦!一直吃冷盘,等一下很多人会肚子不舒服的。大家来!喝点酒,暖暖胃!」然后对负责整个宴会的总招待林志卿猛眨眼,结果这生化人就是不开窍,反而是曾昭吉反应快,立刻起身拉着长辈团到国内各党派那里,分桌个别去敬酒,其他夫人们也跟着顾维钧,三两成群的到各国使节团的桌位上敬酒。 即便有点牵强,但因为之前场面还算哄乱,王绍屏骂什么,除非像是女友团这种身负异稟的傢伙,现场还真没几个人听清楚。所以黄潮生总算把眾人呼咙过去,气氛再度炒热起来。而黄潮生则是趁着大家没注意,急忙一把将王绍屏揣到外面,边问边训道:「怎么回事?要发脾气,也要看场合啊!」 王绍屏这时脾气真的有点拗了,他把下午那份从口袋里掏出来,还有刚收到的伤亡报告都丢到黄潮生身上,然后沮丧的说:「穿越过来,比让我死了,还来得难过。你看看,这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在我们吃饭前一小时就这么消逝了。我做了那么多,倒底能干嘛?让我穿越过来,到底要干嘛?」 黄潮生捡起掉在地上的伤亡名单,仔细的看了起来。虽然这几年来生生死死他也看多了,但是毕竟王绍屏是自家亲戚,慈悲为怀总是好事,所以他脸上的线条也就柔和了起来,缓缓地说:「其实,你做的够多了。你要知道光是北平战场,本来会死一个上将佟麟阁、一个中将赵登禹,其他将士伤亡更是不可胜数。但他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正在接受你的整编。即使是淞沪战场,原时空也比现在打的更惨烈。至少,现在日本海军还不敢动手,不是吗?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 听黄潮生这么说,王绍屏好多了,于是点点头地问:「那我现在还能干吗?」 黄潮生这时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沉思了一会儿,又低头去看伤亡名单,而且把前后两份报告,来回不停翻看着比对。良久才抬头说:「我发现有点奇怪,民国26年阵亡的官兵,提早四年在这个时候阵亡,是因为第二次淞沪会战提早开打。但是原本会在南京保卫战或者更后面的战役才阵亡的将士,现在竟然提早都死了?! 你看看这个,黄永淮,我记得他,前不久那次的辅导,他的阵亡上了报纸,基本讯息我都还记的。他应该是死于民国33年的许州保卫战,因为战况太惨烈,我还有印象。 还有刚刚收到的这份,这个许叔平少校军医,88师的,一个小时前在江桥抢救伤患时,被日本人的迫砲炸死了。但我记得我在南京遇过他,有个勤务兵,还牵了一批马,帮他装载着穿越者送去的药品。我帮他把一大袋消炎粉掛到马背上,还和这名军医间聊了一会儿。 所以我确定他在南京保卫战之前,应该还没有阵亡,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死了。发生这种情况,我还真得去问问。虽然穿越者会掀起一些蝴蝶效应,提早死一两个人是有可能的,但通常只是原来的死因提前罢了。但如果这么多人都提早死了,而且还是被不同的人杀死,那就有点奇怪了。我以前没注意到这种情况,照理说,人的生死福禄是固定的,如果发生大规模变异,那因果业报怎么算呢?地府,也就是灵魂收容所,不就全乱了套吗?」 黄潮生喃喃自语的就掏起手机来,拨通了电话,然后边说着:「崔判,我潮生,有件事…」边向着走廊另一头远方慢慢踱步过去。 王绍屏倒不觉得蝴蝶效应能和自己有什么关係,所以他也不去管生哥要干嘛,而是对着刚走出来的小咪说:「咪啊!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什么?」 小咪看王绍屏好多了,于是笑瞇瞇地说:「很多啊!虽然人死不能復生,但还有他们的家人得活下去啊!我们总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吧!所以我们应该要帮忙抚卹、照顾这些阵亡将士的遗属。除了物质、金钱上的照顾,我们更应该像美国部队的长官一样,给这些阵亡将士的家人写信,通知这些阵亡将士的家属。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死得很英勇,为国家做出很大的贡献…。还有负伤残疾的,我们也要想办法安置或復健,给他们提供义肢,唉!要不是太过惊悚,其实我们完全有能力让他们完全康復的,断肢残臂都能利用细胞分裂技术,让它们再生,重新长出来。 至于烈士们,即便我们没有权力为他们建立忠烈祠,但捐钱总可以吧!尤其是举行盛大的祭典仪式,我们捐钱,面子做给委员长,他应该不会反对吧?还有、还有…,你不是担心新编成的69军会送死吗?我们就让台北的空骑营…不好!还是用20军先遣部队的名义,事先控制住龙华机场,69军来了之后,再帮他们换装,趁机利用体检,催眠后训练他们…。」 「这样说起来,好像我们能做的事还不少,只不过你刚刚说的,都是要看国府的脸色吧?就算帮69军换装,也需要委员长同意…。算了,没关係啦!就多给钱,列强我们都能用钱砸开一条路,我就不信国府不需要钱! 对了!说到列强,我还想到一件事,看看上海以北有没有机场。龙华机场离公共租界太近,我猜没多久那些贪婪的列强,一定又会来敲诈我们了。而且,龙华机场离目前打得最激烈的嘉定太远。增援部队都扎堆在上海南方,不是个办法,根本增援不到北路战场。 如果兵力足够的话,假使又能从北方进攻,一方面可以把11师团赶到长江河里去餵鱼;另一面既可以侧袭16师团,还能从背后偷袭被四行仓库拖住的第3师团,这样战局应该很快就能扭转。还得想办法从国府别处,多搞点兵源过来。 这个仗打得实在太憋屈了,掣手掣脚的,限制太多,完全放不开手。假如我们再不抱持着打赢的决心,一心只想求和的话,势必和美国打越战一样,最后会输了这场战争。 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大支援的力度,把增援的部队放到决胜的地方,让日军崩溃,而不是添油式的把上海变成个血肉磨坊。」王绍屏又提出自己的新构想。他这个人就这样,情绪只有三分鐘,一旦有新点子,他就会忘了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耶!北路这个方向最近的机场都在南京,淮安有一个小型军用机场,但是比南京更远…。啊…有了!三年前,南通县依江苏省政府要求,报备狼山路第二体育场为机场。今年,中华民国交通部派人筹建南通机场。好像刚动土,不过规模不大,而且在长江北岸。我们是可以接过来做,但要跨过长江比较麻烦,两岸最短的地方,也有卅几公里远,得盖座跨江大桥…。」小咪透过穿戴式隐形眼镜,一下子就把资料查好了。不像老派作风的王绍屏,得拿出他万年笔记本偽装的平板萤幕,才能查找资料。 「南通后来好像有个跨海大桥,但是现在前线枪林弹雨的,盖座大桥太费事了。而且盖得太快,又太惊世骇俗了。不过,小咪你倒是给了我一个点子,你找找有没有后世盖起来的机场,离上海北方太仓近一点的。反正接手人家刚开工的,不如自己盖。我们自己盖的最大问题就是选地,要知道,盖机场最麻烦就是选地,不是找个空地就行。得要看风向和地质适不适合。所以我们乾脆挑以后会盖机场的地方,这样人家都调查、规划好了,我们只是提早动工而已。你看怎么样?我够聪明吧!」本来一脸沮丧的王绍屏,这时又一脸得意的样子。 啾的一声,小咪上前亲了王绍屏脸颊一下,然后抱着他说:「老公最厉害了!」 「你们在干嘛!」二咪忽然也跑了出来,看到之后说。「没啥…」王绍屏还没说完,二咪就说:「我也要!」啾了一声,从另一边亲了王绍屏,也跟着抱住他,悠悠的说:「好幸福喔!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小咪这时已经放开王绍屏,然后把刚刚找机场的事,快速说一遍。 二咪这时也站直了身体,然后一脸可爱的样子说:「为什么你们没想到在崇明岛上盖机场呢?那里大部分是田…,喔!还要考虑风力、地质喔…。我查查…有了!,廿世纪末,那里真的还盖过个军用机场耶。这样太好了,崇明岛挡刚好可以当个补给基地,距离太仓的长江南岸,也不到廿公里,我们一、两天就能盖好。先把云南来的60军训练成伞兵,就能在太仓鹿鸣涇河口一带,开闢一个安全区,让我们把另一头的桥做好…。」啾的一声,换王绍屏亲了二咪一口,随后马上又亲了小咪一脸,然后才说:「我的夫人都是天才!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夫人们几乎都戴上这款显示型隐形眼镜,所有的资料都是手到擒来。就王绍屏觉得戴着不舒服,会眼花撩乱,所以他还是热爱他的小平板。 王绍屏的亲暱动作与甜言蜜语,小咪倒没什么在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而是二咪一脸喜孜孜,她还真是过着大妇的生活,抱着小妾的心情过日子啊!小咪也不去理她发花痴,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那龙华机场式放弃了吗?我认为那里还是能增援虹桥机场,还有夫君不是希望挽救新编成69军吗?这里,我们乾脆用我们自己人,打着20军先遣队的名义,把69军改造成我们的另一股主力吧!」 王绍屏点点头,又把两人一起抱了起来,然后低声说:「查查看那附近还有什么部队正在赶过来,一起整编。不然后面来得部队又是像69军这样杂牌,到时发挥不了战力,只会添乱罢了。而且国府的一个师都不到八千人,战力太薄弱,我怕69军人太少,就算配上机械化部队,到了虹桥,遇到16师团,如果加上第3师团增援,那还是给日军添菜。」 二咪边幸福边搞清楚状况,然后快速查好的说:「后续会从浙西赶来的是,由十六师、六十二师、六十三师三个师,临时编成的廿八军。共计二万三千多人,大部分都是以前何健、程潜、唐生智的湘军旧部。军长陶广,江南讲武堂出身,老派军人,先后为程潜、唐生智的旧属。根据我们拦截到的国府电报显示,他们已经搭乘沪杭铁路专线,预计在明天傍晚抵达上海南站,距离龙华机场不到5公里。我会派人偽装国府人员去接他们,把他们都带到龙华机场换装、整编。」王绍屏微微点头,同意这项作法。 三人站在门口卿卿我我的时候,忽然美国副总统加纳走了出来,一脸尷尬的说:「抱歉,我要找厕所,喔!我看到指示牌了,你们继续继续…。」加纳根本不需要「找」厕所的,宴席上每个桌旁都有好几名服务人员,他随手招一个来问,人家都会带他去。他是特意出来找王绍屏的,所以服务生一靠近,早就盯着王绍屏去向的加纳挥挥手,告诉服务生,他只是去上厕所,自己知道路,不用麻烦他们。服务生都是人型机器人,还真的一句话都没多问,就站回原地。 王绍屏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手已经放开俩咪。反而是冰雪聪明的大小咪非常机警地看穿他的谎言问道:「副总统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加纳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于是直话直说:「的确,我是来寻求王先生援助的…。」 礼堂里的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有点坐立难安,虽然副总统说自己是去上厕所,但这也去得太久了吧?都怪自己刚刚没留心,不知道他从哪个门出去的。有心想去找,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出去,万一错过了,让对方起了疑心,之后想要盯住他会更加困难…。赫尔还在叨唸,加纳不知从哪就忽然冒出来了,嘴上还说:「可能真的刚刚生冷的东西吃太多,竟然拉肚子了…。」 加纳在里头演着戏,还在礼堂外面的王绍屏夫妇,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静静相拥在一起。二咪首先打破沉默说:「这加纳可信吗?」 小咪则接口说:「比罗斯福夫妇可靠一点吧?至少在他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他不会食言。」 「但是九国公约会议会是一个副总统说了算的吗?」二咪还是有点怀疑刚刚加纳的允诺。 「那当然不可能,他不是说了,要我们多方採购美国商品,尤其是农產品,这样他就能游说参眾两院的议员支持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在美国,总统的权力再大,也拗不过国会两院齐心想要干些什么事。」王绍屏终于开口,他的话就是最后的决定,所以和加纳合作算是定下来了,毕竟今天爱莲娜疏远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其实他算误会爱莲娜了,她只是总统夫人,不具备任何官职,所以她是刻意让其他官员觉得她不会涉入和王家来往太深,以便关键时候,发挥她柔性影响力,帮王家一把。虽然她不知道救她的超人们是王绍屏的杰作,但光凭治好她的丈夫,她就会还这个人情。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王绍屏夫妇三人(怎么说怎么怪)终于回到会场。黄潮生也跟着回来,但他沉默不语,怪里怪气的,除了女友团上前嘘寒问暖,王绍屏忙着敬酒,倒也没空理会他。 随后在餐会结束之后,先和英国简单交换了意见,只要没涉及真正利益的事情,王绍屏是满口答应。但有关当选国联秘书长之后的一些要求,他是一件都没打算遵守,纯粹就是呼咙英国人罢了。在多贷款出300吨黄金之后,他和英国总算达成协议。 接着是和美国商议,王绍屏提出採购美国剩馀產品,尤其是所有农畜產品之后,赫尔就立刻答应发电华盛顿,就针对日本禁运的事做出考虑。但王绍屏却告诉他:「也不是真的就要你们怎么做,基本上就是施压,让日本主动和谈而已。」赫尔心里是千肯万肯的,这都不用罗斯福同意,他只要飞趟日本,随口威胁,日本人就会乖乖就范了。但他嘴上还是说:「杰克,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美国联邦涉外决策还是有一定的流程,连总统都不能违反…。」王绍屏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然后开口说:「我知道了,有消息快点通知我吧!」意思就不想再没消息前多聊了,这让赫尔非常忐忑,因为他没拿到黄金的贷款,虽然採购也不无小补,但对稳定金融的帮助没那么直接。但王绍屏已经离席,他也不好意思追过去再谈,只能暗中祈祷,华盛顿在接了电报之后,能迅速回电。而且,必须是好消息! 结束了和英美的谈判,王绍屏又接待了其他贵宾,像是是教宗、锡安会议…等老朋友,因为他们明天就都要离开了。最为惊喜的莫过于沙国王储带来的土地转让书,这让自由联盟在中东也有了直辖地。王家本来就覬覦中东石油,这下可真是想瞌睡,人家就送枕头了。以前只能偷挖,现在可以大方地挖了。阿猫阿狗知道了,忍不住同时一起吐槽:「笨蛋!你们所有的地下採油设施都搞定了,还高兴个屁啊!喵~!(汪~!)」不过,王家一家子还是傻乐,毕竟感觉不一样嘛!他们倒是没一个人想到,这下子,全家都被沙国绑架了,得保护人家一辈子的安全。 一直忙到十一、二点,才把所有来宾都打发掉。王绍屏一间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探望刚来的第7军、60军。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偏厅等着他,那就是薛岳。接到王志平的通知,他就匆匆忙忙走向偏厅 「伯陵将军,久仰大名。」第一次见面,王绍屏还是挺客气的。但是薛岳不乐意了,他是个五湖四海的人,和谁都能交上朋友,王绍屏的客气在他眼里算是生疏,代表着不信任。但他也知道双方第一次见面,难免拘谨,于是他主动热情开口说:「台生老弟,你我神交已久,就别来这套将军来所长去的,你我兄弟相称吧!我年纪比你虚长十来岁,就直呼你的字号囉!」 王绍屏觉得这位薛将军和想像中的不大一样,本来以为这位剿共抗日,皆赫赫有名的战神,应该是个严肃的人。而且他还听说,薛岳晚年在台湾的生活十分低调。连有个歌手艺名和他雷同,担心对方受自己牵累,于是请人婉言相劝。但对方不听,他也任其自便。和前面战神的印象,两者联想在一起。王绍屏认为这人就是传统上克己復礼的儒将。结果没想到,一见面,才发现对方的个性这么坦率爽朗,而且还是作风海派的人。于是他只好厚着脸皮叫了声:「伯陵兄」。 接下来本以为会有短暂的尷尬,没想到薛岳哈哈一笑就把场面活络起来。接着两人先是谈当前华中战局,越谈越投机。不过说到王绍屏稍早想到的计画时,他倒是皱起眉头来:「台生,你们家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几天之内将崇明岛建设成补给基地的构想很不错,我也相信你们能做的到。 北面的战略也没啥问题,现在的确打得放不开手。我从南京带来的第四军、66军、75军都不满编,你看着办,该怎么重编、整编,悉听尊便,我就专门放开手来打。你给我的资料,我在从南京来台北的飞艇上看了,如果我早有你们装备所提供的武器。又是飞机、坦克、自走砲的,还有那个什么直升机,小日本早被我打回老家去了。 不过,说到这里,你知道吗?我晚上离开南京的时候,听说陈诚的十八军已经准备上火车,将连夜从南京兼程赶来上海,正打算和八十七师联手,夺回罗店。如果十八军来了,情势就复杂了。虽然名义上十八军是由罗卓英统军,但毕竟陈诚是军令部长。有他在,整个北面的局势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把部队送去,等于让他遥控瞎指挥。这真令人头疼! 还有南面,据说要将69军、28军再加上一些浙江的独立旅,编成第八集团军,将由我的老上司张发奎担任集团军总司令。我和他还有点交情,但是也是不得不听他的。而他的作风…怎么说呢,他的个性很耿直。你想瞒着中央,给69军、28军换装,他应该是…不会同意…吧?我不是那么确定他这几年的想法…。」薛岳后面有点不大确定,因为抗日是大事,事事上报中央是小节,他真不确定老上司会怎么做。 「这样吧!我明早先飞广州和他谈谈。你就先按照原先计画干,我谈完再给你消息。」薛岳一咬牙,做了决定。 因为夜深了,所以两人相约明天一起看实战演习之后,王绍屏将薛岳送去训练舱休息。薛岳一看到训练舱,笑骂:「你这是咒我嘛!战前让我先躺个棺材!」王绍平苦笑:「薛大哥,这可是为将官们订製的,你去看看士兵那个,简直就是蜂巢。你不要乱想嘛!这叫健康检测仪,依靠电磁波的刺激,会帮你调整身体到最佳状态。」当然王绍屏没有说实话,不过薛岳的个性就是不会拖泥带水,认定王绍屏不会害他,只是单纯开玩笑的笑骂两句,接着二话不说就躺了进去。 「各种战术技巧模拟都输入了吗?」见薛岳躺进去,关上侧翻的舱盖之后,王绍屏回头问了安洁一句,只见安洁做了一个ok的手势。王绍屏就转往士兵的舱区巡视,然后问了二咪:「总共多少人?」 「薛将军带来五个师两个旅,四万出头一点;第7军3个师,总共二万四千多人;60军也是3个师,二万一千多人,全部法系装备,比广西还精良,只不过多营养不良就是了。据军长卢汉说,云南就三万多人,他们把三分之二身家都拿出了。算也是拼命了。还有,杨森回报了,刘湘、刘文辉、邓锡侯三个人凑了五万多人,快六万,目前已经陆续上飞艇了。三堂哥在飞艇上都装了训练舱,所以他们到台湾只要换装,实战演练熟悉一下,就能补足20军。如果不出意外,预计他们明早会到。」二咪边扳着手指边算着回答。 「这样算来,如果加上还没到手的28、69两军,我们在华中也有超过廿万大军了。配上精锐的武器,这个仗,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大打特打了!」王绍屏挥了一下拳头,慷慨激昂的说。这时,他完全不知道黄潮生其实带回来一个很坏很坏的消息。 -- 第贰一七章 共业 王绍屏大摆宴席的六个小时前,在苏联的南乌尔区的阿拉卡伊姆盆地的古城,正好是7月8日的下午三点鐘。贝利亚在炙热的阳光下匍伏大殿外的地上,烤热的地面正在灼伤他的双手,汗珠从额头上一大颗接着一大颗地滴落,但他的头却一点也不敢抬起来半分。 一股神秘的声音从殿内深处传来:「你已经掌握了五星芒闪耀了吗?」贝利亚战战兢兢,声音都发抖的回答:「伟大…的真神,先知…不!是堕落天使…他设定的联系方式太复杂,而且没有名单。所以,我目前只能掌握东欧和英国部分的成员。」 他以为他这样的回答,会引来他心目中这位「真神」的勃然大怒,甚至降下一道天雷,让他瞬间灰飞烟灭。不过他想多了,那道不带任何情绪,但带有无法抗拒威严的声音再度想起:「好吧!你按照你的进度去做,史达林现在不会再带给你任何麻烦。你身旁的马林科夫是你的助手,他会协助你做好该做的事。还有,不要再去碰中国的那个杰克?王,他不是你的任务。去吧!」 爬了起来的贝利亚看了一眼身旁站着地胖子一眼,觉得这个人长得圆乎乎地,挺可爱的样子,是怎么混到真神面前,成为派给自己的助手呢?怎么看都觉得靠不大住。批评别人之前,他也不想想自己,天生就是个娃娃脸,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却是道道地地的史达林帮兇,真真实实地苏联头号刽子手。 虽然觉得胖子不牢靠,但贝利亚心知肚明,这胖子或许办事不行,但监视自己却一定绰绰有馀。他一想到连伟大的史达林都得乖乖听话,而且随手就能把自己从牢里捞出来。可见这位真神的能力,绝对不是之前的那个先知…哦不!现在要称呼为堕落天使了,反正就不是那个大鬍子妖僧所能俾倪的。 一胖一瘦的两人沉默不语、各怀鬼胎地走出殿外之后,一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正是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谢先生…哦不!是谢盖尔所长。 「那两人送到美国了吗?」空中再次响起威严的声音。 「是的,主人。两人已经顺利从日本逃往阿拉斯加,美国五星芒的成员会招呼他们的,更会想办法让他们打入共济会。」 「苏联的科技太落后,到了美国,他们两个会更有发挥的空间。除了对付那个时空扭曲者之外,他们还得快点让美国人站起来,不然歷史真要改变了。照目前这样发展,二战可能就没有美国什么事了。之后的冷战,两强争霸也可能不会出现…。记住,我们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人类的贪、嗔、痴,就会让他们相互对抗,达到我们需要的平衡…。真不用像拉斯普丁一样做太多,懂吗?」空中的声音从来不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但这次他破例了。为什么破例?谢盖尔不想问,也不敢问。拉斯普丁就是知道太多,企图揣摩眼前这位亙古者的意思。目前他的悽惨下场,已经足以警示谢盖尔了。所以谢盖尔连忙点头说:「懂!」 「上海日军的表现怎么样?」亙古者换了个话题。 「尤尔特、梅尔库洛夫做的不错,他们成功的激发了中岛今朝吾、若山善太郎的潜力,让他们认为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所以他们不惜抗命,在上海大打特打。不过若山善太郎能力太差,我们已经用藤田进换掉他了。另外,我们还埋伏了一位山室宗武,未来更会收奇效…。」谢盖尔天花乱墬地介绍自己的丰功伟业,还顺带推销了自己两名手下,只是希望能获得亙古者的欢喜,以免变成拉斯普丁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中国军队的状况呢?」要获得亙古者的称讚似乎很难,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头。 不过谢盖尔并不沮丧,依然不屈不挠地热情介绍着:「目前中国最现代化的三支军队,88师已经陷入泥沼,覆灭指日可待;36师正在赶往中岛今朝吾的陷阱里;87师则很快就会遭到山室宗武的伏击。」 「伤亡呢?不要忘记,这次任务的关键在于中国军队的阵亡率,战死的人数越多,战争共业也越多,发生移转的机会也越大。唯有共业移转,我们才有可能躲避过那名来自四度以上空间保护者的监控,不知不觉地伤害到那个杰克?王。懂了吗?记住,关键在死亡率。」亙古者的声音让人不容质疑,谢盖尔低下头颅,收敛了眉飞色舞的表情,低头说了句:「是!」亙古者不可能也不会照顾他的心情,只说了一句:「去吧!」谢盖尔仍然低头,恭敬地退出大殿。 忙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到了台北7月9日的凌晨零点30分,王绍屏忙完一切的事务,他终于…感到饿了。当然伴随着他大吃大喝的人马也一个不落的准时出现。这让王绍屏感觉非常奇怪,夫人团也就算了,因为她们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早已经去休息的生哥、神怪女友团、阿猫阿狗怎么也会闻香而来? 「那个啥…,本来是有些事情找你,不过我们先开吃吧!」生哥晚宴也是没吃饱,所以说完这句,二话不多说,立刻甩开膀子,立刻坐下来狼吞虎嚥。 本来食慾大开的王绍屏却被生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如鯁在喉,胸口一阵鬱闷,于是放下筷子,问道:「什么事啊?生哥你也把话说完,你这样话说一半,我怎么吃得下?」 「唔…簌簌…其实…吸溜吸溜…也没啥…扑哧扑哧…大事。」黄潮生吃东西的声音完全盖住讲话的声音,让王绍屏听得一头雾水,只好说;「好吧好吧,你先吃吧!」然后自己也拿起筷子,正要开始吃。就在这个时候,黄潮生像似跟他唱反调一般,逕自放下筷子,吞进最后一口红烧肉,开口说:「这件事有点麻烦,你知道因果业报吧?」 王绍屏无奈地只好又放下筷子:「不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吗?这和我有关係?我来到这个年代,可没做啥坏事啊!」 一向不会在自家男友说话的时候插嘴的仙子,这次破了例开口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接着是爱开王绍屏玩笑的女鬼,难得严肃地说:「你这次有大麻烦了。」 王绍屏一听两人没头没尾地这么说,心里忽然揪了起来,紧张的问:「难道我真的不之不觉中,做了什么理应天诛地灭的坏事?」 黄潮生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解释起来因果报业的平衡机制:「果报不是那么单纯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它其实是宇宙间一种电波的平衡。为什么有了做了坏事,没有马上遭到报应?因为那得看受害者的怨气有多深。你已经知道了人死之后的灵魂就是一股电波,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电波的影响和去处。」 电波专家的阿猫这时候抢着说:「整个宇宙的构成就是原子,而所有的原子都有磁力。当磁力过高,就会转化为电子,电子相互吸引或排斥,就產生动能,就会变成电波…。」 阿猫介绍到一半,就被黄潮生打断:「太复杂的原理,就不说了。就说说为什么出现天堂、地府与投胎这种设计,基本上,人死后灵魂所產生的电波,应该要散逸在宇宙间。但受地球引力影响,就会附着在地球表面。一股、两股还好,但如果成千百万股同时出现呢?它们就会对星球着生态造成影响。于是一种自然的机制就出现了,那就是电波互相抵销,也就是果报…。」 听得一头雾水的王绍屏这时忽然隐约知道什么,于是插嘴问:「你的意思是因果报业是灵魂间的互相抵消?」他的话一出口,现场鸦雀无声。但黄潮生、女友团和猫狗都同时点了头。 太震撼了!良久,黄潮生等王绍屏张大的嘴闭上,他才说:「这就像新陈代谢一样,死掉的细胞会被吞噬细胞吞噬一样。只不过不是普通的灵魂会变异成吞噬者,而必须是有意识的生灵,所產生的某种电波才行。这种电波叫做怨力或怨气…。」 「等等…让我搞清楚,你刚说有意识,所以只有人类,才有果报吗?」王绍屏似懂非懂地问。 回答的是狐仙:「不尽然,人类因为构造复杂,所以电波也复杂,所谓三魂七魄,其中的七魄就是用来控制意识,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谓七情六慾。明确的来说,即是表达喜、怒、忧、惧、爱、憎、欲,七种感情的电波。有的敏感的人会感受对方喜欢或讨厌你,那就是感受到对方电波。比方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望而生畏…这些都是形容那种感受到对方电波的感觉。 而你的神仙工厂,所需的动力叫做愿力,正确一点的说法叫做『希望』,算是七情,当中的喜、爱和欲,三者的混和体。 而怨力更强大,是怒、忧、惧、憎、欲的结合。所以他们会吞噬那些他们生前怒、忧、惧、憎的对象,就是果报的来源。 反之,喜、爱两种电波会导致灵魂昇华,成为一种强大愿力的存在,而这种愿力是喜乐的,也就是你们说的上天堂,因为灵魂沉浸在喜乐的电波之中。而自身怒、忧、惧、憎较多的灵魂,就会下地狱,其时它只是被自己的怨力所折磨而已。 一般生物,七情不复杂,通常只有欲,求生欲居多。但如果一般生物经由某种触发或修练,產生意识,就会开始吸收七情六慾的电波。最后就会和人类一般无异,比如像我! 漂浮在空间中的多馀电波很多,通常会被有意识的生物直接吸收掉。而灵魂通常因为欲望不满足,而滞留人间,迟迟不转世。如果吸收太多欲的电波之后转世,通常会比较贪婪,或者好色…,因为他的欲太多了,高于一般电波值,人格会產生偏差。」 王绍屏稍稍听懂之后,他直接问:「那现在,倒底是发生什么事?」 「咳、咳…。」黄潮生清清喉咙之后,才正襟危坐地说:「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就是在修正七魄的电波多寡。但对七道电波的平衡破坏力最强的,莫过于横死。一般横死,事情还不大条,通常会有个别的人去承受业力,就是一般的果报。 但如果发生大规模的横死,也就是战争、飢荒或其他天灾,就会產生所谓共业。共业通常会由集体意识的单位来吸收,讲难听一点就是全民共享。而且不一定是该负责的一方吸收,要看怨力怨恨的方向往哪边去。救灾不力,倒楣的不一定是消防队或救灾人员,可能是装备採购的单位…。 讲一个最具体的,就说八年抗战战后,日本反而很快復兴,而中国却倒了大楣。主要原因在于受难者愤恨难平,或许是没有受到抚卹,他们的亲人没有受到照顾,政府还放弃对日求偿,加上贪官污吏横行,原本支撑这个国体的愿力,被怨力超过,而且还超过很多。所以短短四年就…。唉!这就是最真实,又残酷的例子。」 「你的意思是目前战死者的怨力会转移到我身上吗?」虽然黄潮生没有明讲,但王绍屏隐约猜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 黄潮生深深吸一口气:「也不一定,但是中华民国加速衰败是必然。尤其有太多人提早横死,因为距离原本死亡的时间太长,所以电波剩馀比原来多很多。所以怨力就会加大,共业也会增多。以当前国府的能力与内斗的尿性,唉!恐怕…。 一个人的命定就是看他转世时天生吸收的电波有多少,前后差距不会超过一年,除非他有特别机遇,在生前吸收了其他大量的电波,而且必须是和他原有电波平衡模式相近的,才能延年益寿。所谓仙家修练,其实就是吸收自然界电波,来加强自身电波。电波够强,能控制的就不只是肢体活动,而是体内的细胞分裂,那么青春永驻自然就不是什么问题。 我们喝的强健剂,刚好是反其道而行。它的药效是强固细胞分子,讲白一点,就是加大我们吸收电波的容器,身体自然而然地就会加速对外界电波的吸收,算是和仙家修练殊途同归吧。」 就算不看王绍屏焦急的脸,黄潮生自己讲着讲着也发现自己离题了。于是停顿一下,他把话题扯回来:「回到共业的问题上,每道灵魂在肉体消灭的时候,通常都会变成无意识的电波,无意识不是没记忆,是不会思考。而这所谓记忆除了生前的种种回忆之外,死后灵魂接触到一切,他们也会记忆下来,并且会调整怨力吞噬的对象。共业最麻烦的就是,他们不只吞噬灵魂,还吞噬愿力。当他们头七返家时,会一股电波留下来照看家人,如果…。」 王绍屏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了当的问:「生哥,我倒底该怎么做?听起来是安顿好阵亡将士的家属,就能安抚这股怨气吗?」 「这是一个方向,以二战战后的情况来说,中国的怨力被自己的反噬吸收掉,日本才得以这么快復兴;德国则是运气好,几乎都被美国吸收各国所產生的庞大愿力给吸收掉,加上他们的抚卹比国府好太多,怨力也不致那么强。苏联则是一个奇葩,他吸收了整个赤化世界的愿力,不对啊!他们后来杀了更多人…。对了!应该是这样,时空狙击者应该是躲在苏联,苏联才会这么奇葩!这名时空狙击者一定非常熟悉这套灵魂平衡方式,而这套方式只有华族修道人士才曾经搞清楚过,所以他和华族的关係一定很密切,说不定是歷史上有名的修道人…。」 黄潮生越说越兴奋,但是王绍屏却越来越不耐烦,因为还是没告诉他该怎么解决,于是他敲敲桌子:「生哥、生哥!现在先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喔!对喔!当然首先要做的就是抚平怨气,那会降低怨力的反噬。另外就是增强愿力,那股反噬的怨力吞噬了国府的愿力之后,应该会开始吞噬和国府相关的势力。除了共党是承接苏联的愿力不一样之外,各派系几乎跑不掉。自由联盟就是下一个会受影响的对象,你接掌国联秘书长之后,国联也会受到影响。反之,如果能加强国联、自由联盟的愿力,成为世界的希望,所谓打铁还得自身硬,这样一来,即便还有怨气反噬,我们也不怕了。」 本来一直都没说话的夫人团,忽然安洁问了一句:「自然人是吸收了足够的电波投胎,那我们生化人呢?」 黄潮生笑一笑:「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过程不同,自然人透过一种愿力和怨力的平衡,產生一种电波投胎机制。而你们生化人是直接用人工收集电波来產生灵魂,方法不同,道理相通。」 这下子除了夫人团,连一旁服侍的秘书团和其他生化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和自然人差异不大嘛! 小咪在放松之后,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道:「如果我们不只是抚卹,而是学习美国的方式,写信、并派专人通知家属,会有用吗?」 黄潮生听了小咪的问题,拍了大腿一下的说:「好方法,本来我还搞不大清楚,为什么美国人阵亡将士的怨气那么小,或许这可能是原因之一。而增加愿力的方法,也跟美国晚出兵,当了救世主有关。毕竟当时所有沦陷国都引颈期盼美军的救赎,愿力自然加大了。这两个方向,都值得我们参考。」 「好!那么我们开始收集阵亡将士名单,并查清楚他们的家属现在在何方,然后大家开始写信…。不对,应该先和国府沟通一下,说我们出钱帮他们做这些事,然后让他们的军官来写。 我们自己写总是怪怪的。但前往拜访通知的时候,自由联盟一定要派代表出席…。对了!让大批退伍的机器人去做这件事。这应该会让他们很有成就感吧?」王绍屏果然一拍脑袋,果然又有了新主意。还好他不是后世那种四拍政策的决策者,没有做「一拍脑袋,有了;一拍胸脯,好了;一拍大腿,坏了;一拍屁股,算了…。」的这种混帐事。最多…,只是鬼点子多一点罢了,万一弄坏了,残局他还是会收拾的。 终于搞定黄潮生提出来的烦恼,眾人终于可以好好开始的开吃…,没多久现场就开始残羹菜餚齐飞,到处杯盘狼藉…好一副饮食战场的画面。不过收拾人员也没花多少功夫,直接用回收器,吸一吸,餐厅就恢復原来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状态。而始作俑者们早就各自溜回卧室呼呼大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绍屏送走了大部分的外宾之后,就偕同一大群人,除了王家人之外,连同国内各派系,一起来到林口新开闢的实战演练场。走过射击训练场的时候,没听到枪声,只听到一群士兵大声地在背诵「射击八大要领」,南腔北调,好不热闹。 「托、抵、握、贴、瞄、停、扣、报! 托:左手拖住枪身。 抵:枪托抵紧肩窝。 握:手握枪握把。 贴:脸颊贴近枪颈部,鼻尖轻处拉柄,使眼睛能直视覘孔。 瞄:瞄准,使覘孔、准星、目标成一直线。 停:停止呼吸,避免晃动。 扣:扣板机。 报:预报弹着点。」 王绍屏一行人走了进去,白崇禧忍不住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现场一名教官转身敬礼后报告:「报告长官,他们射击还不到位,正在分批復诵射击八大要领,和练习箱上三角瞄准,待会儿再做廿五公尺归零射击。」 大家这才注意到有另一批人趴在地上,对着廿五公尺外的靶箱正在瞄准。只听大家集体跟着教官喊:「动枪不动靶。」然后只见学员瞄准时,以右手掌心方向指挥助教移动检查靶。正确瞄准后,则以右手握拳示意好。接着第二、三枪,学员再度高喊:「动靶不动枪。」拿靶的助教,依然照射手指示移动靶位。 王绍屏一伙人慢慢顺着靶场边缘向前走,这时又看到另一群士兵,拿着枪在靶场前趴下,并大声復诵:「打左调右、打右调左、打高调高、打低调低、逆上顺下、前右后左、一格二响。」白崇禧不解,又问:「这又在干嘛?」 伴随的教官这时又大声的回答:「报告长官,这是归零射击的口诀,等等他们就开始要进行归零射击。」 「台生,你这套设计很有趣,又实用啊!」白崇禧了解之后大喜,对着王绍屏笑着竖起大拇指。 黄潮生则在一旁小声说:「这还真让我怀念起28天的成功岭暑训啊!我可是最后一梯呢!」王绍屏大吃一惊,但也小声地说:「生哥,你还参加过传说中的大专集训啊!」黄潮生可是一脸骄傲的样子,结果被王绍屏补了一刀:「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是胖得不成样!」黄潮生这才尷尬地笑道:「不要这样说嘛!我这种吸口气都会胖一公斤的体质,在成功岭可是从83公斤减到72公斤呢!不过…学校才开学没一个月,我就胖到86公斤了…。」这真是令人沮丧的体质啊! 来到实战演练场,第7军已经演练完,回营区休息了。现在是第60军正演练到步战偕同,攻入演习搭建的小镇。 一进入小镇,只听到几名班长同时大喊:「散开,小心狙击手,掩护坦克!」 又是白崇禧讶异的问道:「坦克还需要掩护吗?它自己本身不就是个铁疙瘩?」 这时演训场的一名少校教官走过来,敬礼回答:「报告长官,进入城镇之后,战车视野有许多死角。敌军有可能利用掩蔽物,以反坦克炮、单兵反装甲武器偷袭我军装甲部队,因此需要步、坦交互掩护。坦克对付机枪碉堡,步兵侦查并应付反坦克单位。」 这位教官话刚说完。王绍屏马上对白崇禧补充的说:「健生兄,88师262、264旅的官长就是不熟悉步坦联合作战模式,吃了小日本很大的亏,262旅的坦克在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被伏击、歼灭完毕。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等等我每人发一本三栖联合作战手册给各位,然后让大家看看数位教学影片,顺便再为大家做个健检…。」就这么一句话,这群国内各派系就落入王绍屏的魔掌…哦…是受到完整的三军联合作战的训练…,顺便输入点忠诚意识而已。 60军还在演练,王绍屏已经迫不急待地走向第七军的营地,并且让他们一个师一个师,依据半小时的节奏,分批集合在大操场。 当170师还没集合完毕,王绍屏已经让人将几顶钢盔,几件防弹战甲,全从一辆货车中搬出来。战甲也就是全身防护装备,而不单单只是防弹背心而已。然后再将这些装备,穿戴在假人身上,然后再搬上一米高的司令台上。除了夫人们和黄潮生,及其女友团外,其馀人都一脸莫名其妙。喔!对了,猫狗们嫌热,根本没来。 等到部队到齐,王绍屏直接举起一把手枪,对着钢盔,战甲,连续开枪,直到子弹打完。然后让人脱掉假人身上的装备,露出毫发无伤的假人身躯。接着他接手过王念平递上来的麦克风,说道:「各位170师的官兵弟兄们,我是装备所所长,也是新成立的自由联盟最高长官,执行长王绍屏。你们的任务是奋勇杀敌,我的工作是保证你们活着回来,所以我为大家配上这一套防弹装备,大家上了战场,可不要嫌热脱了下来。中暑,这群美女还有办法;中弹,我为大家找来仙女都没辙了。」女友团里的正牌仙女,撇撇嘴,低声说道:「谁说的?」 现场的官兵在王绍屏开枪的时候,还完全没反应。但当他说到这里,随手指向司令台后方的战地医护女青年工作大队时,台下八千多名广西娃子忽然就曖昧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招美人计,是小妮那个古灵精怪的脑袋想的。她认为阿兵哥嘛,当兵两三年,母猪赛貂蝉,何况这批女护士除了队长是天然美人之外,清一色生化美女。她认为这批美女的话,一定比王绍屏讲的有用。 果不其然,那些阿兵哥接下来已经不大关心王绍屏说什么了。眼睛直往他身后瞅,害他浑身不自在。只好让医护队队长刘美兰上来介绍整套防护装备。但刘美兰太害羞,阿兵哥一起鬨,她就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小咪的堂妹,副队长林志宁上来解围。 头戴蓝色贝雷帽,上头绘着白色四角星。身穿贴身海军夏季白色军便服,系着窄版黑领带,一系列顏色的及膝窄裙,脚踏白色低跟素面船型鞋的林志宁,一站到台前,举手向操场上的官兵行了举手礼。她还特意上半身转了120度,等于环场都敬到礼。操场的阿兵哥也随之肃穆,不知哪一位军官喊了一声:「敬礼!」徒手的士兵同时也回了举手礼;持枪的士兵则是枪枝靠拢大腿,右手前臂快速伸至胸腹之前行持枪礼。连王绍屏一行人也为之动容,跟着回礼。 但这一切庄严肃穆,马上就被带着林家姐妹家族遗传那种特有的娃娃音,给破坏殆尽。只听她拿着麦克风,嗲声嗲气地说到:「各位弟兄~!」台下传来一阵酥软地回应一声:「哦~!」 王绍屏用右手摀住脸不忍卒睹,黄潮生则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你们这是搞制服诱惑吗?」 只听林志宁嗲嗲地再说:「专心~听!不然以后就不救他~囉!」底下更是乱成一团。 这时林志宁却不再理会台下乱哄哄的场面,而是回头揣起一把白朗寧自动步枪。现场立刻鸦雀无声,那可是七多公斤重啊!然后用标准的立姿射击,对着假人的钢盔、战甲,连番射击。台下官兵,顿时目瞪口呆。 黄潮生这时又来了一句:「这是女护士,还是女蓝波?」 林志宁还没搞完,换了一把zb26式轻机枪。操场上的官兵集体「譁!」了一声,因为那样等于将近十二公斤,却被一名虽然高挑但看来瘦弱的女子轻易地举起来。而且她还用标准立姿,轻松地打完整整20发子弹,枪口都没有偏移。 这时娃娃音重现时,底下再也没有一点喧闹:「各位弟兄~!你们看~,这款新型的增强型战斗头盔,和单兵全身护甲系统,将有效地能抵抗7.92子弹的射击,连轻机枪也不例外。所以大家千万不能在战场脱掉~喔。 还有~,这是急救包,大家应该都已经会用了吧~!不会用再来问我们~喔! 还有、还有~,抚卹、伤残手册,自由联盟会提供一切后续福利~大家要记得~喔! 但是要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喔! 我~等着~跟大家一起平安回来!谢谢大家!」 底下的士兵被迷的神魂颠倒,她每「喔~」一声,底下就在心里「哦~」一大声。都讲完,过了两秒,台下才响起如雷的掌声。 黄潮生叹了一口气:「你们这种搞法,这些阿兵哥爬也爬回来了。」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疑惑着说:「老弟,你不会真把这些女孩送上战场吧?」 出主意的小妮这时接口说:「她们会在崇明岛和龙华机场设立战地医院,不会亲临前线。前线有士兵组成的医护队,她们只负责后送的重伤患。」 黄潮生这时又转成嘲讽的口吻:「那这样不就是不实广告吗?」 王绍屏则替自家老婆反击着说:「你何时看过广告不夸大的?战地医院也是战场啊!」 正当两人又开始要斗嘴的时候,林志宁拿着麦克风跑了下来,对王绍屏说:「长官,换你说几句话。」王绍屏这才整理一下身上的军服,他今天是以装备所所长的身分出现,所以还是穿国军的中将服。然后邀请白崇禧一起上台,毕竟第七军都是桂系子弟。 两人上了台,还没开口,原本留守的王忠平忽然从远处跑了过来,然后脸不红气不喘跑上台,对王绍屏说:「老闆!我们有了osmsf优先救援任务了。」 王绍屏和白崇禧皆是一愣,同时出声问:「那是什么?」台上三人的声音都从麦克风当中传了出去。 黄潮生在台下,也是一样的反应。小妮则在旁边嘲笑的说:「onlysonmustsavefirst!就是独子优先拯救任务啦。」 黄潮生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又用他那种惯用嘲讽的语气,但却是惊讶地说:「不会这么狗血吧!八百壮士还没下片,又要演《抢救雷恩大兵》吗?」 -- 第贰一八章 抢救小强大兵 「说清楚,怎么回事?」王绍屏不大知道自己军中代号的规定,所以让王忠平说清楚。 王忠平「osmsf就是onlysonmustsavefirst!意即『独子优先拯救任务』。」 「我们有独子上战场吗?上一次你们开过的自由联盟兵役法会议,不是制定了排除独子上战场的规定吗?」签过这份文件的王绍屏有点疑惑。 「是的,老闆,这名士兵不是独子,而是四兄弟里的么弟。根据那次会议,我们是排除了独子上战场,并将他们全转为后勤工作。但我们还根据美国内战的经验,将兄弟档同时服役的,分在不同军种,不同单位,避免一不小心让兄弟档士兵同时阵亡。 但很不巧的是,赵家兄弟即使已经分属不同军种,但还是依次阵亡。老大赵国栋隶属于伞兵教导团,在宛平县之役,因侦查任务而阵亡。 老二赵国樑,编属空骑一师一旅二团三营四连一排一班,担任班长职务。昨天下午在营口之役,以机枪掩护友军突进,却遭敌军密集砲火轰击而阵亡,成为营口唯二牺牲的人员之一。 老三赵国柱,服役于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第二旅第一团第二营第一连三排医护班,在今早双岛湾登陆时,为抢救伤兵,遭日军砲击身亡。 而老四赵国强原隶属装一师担任坦克驾驶兵,但因为伞兵坦克驾驶不足,借调到伞兵师,在今早空降辛寨子时,因经验不足,被大风吹落到敌军阵地,遭日军俘虏,现已被送到大连城区内监禁。 昨晚您让我们开始整理伤亡名册,半小时前我们才收到赵国柱阵亡的电报。再选派通知家属人员时,才意外发现皆已殉职的三兄弟同属一样的地址。接着又收到么弟赵国强被俘虏,于是立刻进行了osmsf通报。但前线战斗仍未结束,战况依然激烈,温应星将军拒绝为一名士兵,执行拯救任务。所以,我赶紧上山来请示老闆。」王忠平一口气把前因后果全部说完。 王绍屏皱着眉头,点点头,边踱步边思考,操场八千多人都屏息以待他的决定,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这时台下衝上一个壮汉,朝着王绍屏跪下,磕着头哭喊着:「长官!让我去吧!是我欠赵国栋的。我救不回他,至少让我把他的小弟给救回来!」王绍屏定眼一看,原来是他的侍卫长王炳山。 但他却冷冷地说一句:「我们王家有哪一条规定,要求你跪下的!给我站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时候都给我站直了!」底下八千广西子弟,随着王炳山站起来立正站好,忽然也跟着挺直了胸膛。 这时白崇禧看了王炳山一眼,心中不忍这名看似优秀的军官去冒险,于是劝王绍屏说:「温将军没做错,为了一名士兵,赔上更多人的性命,不值得。」 王绍屏看着白崇禧,摇了摇头,把麦克风递给身旁的王忠平。然后打开他的万年偽装笔记本,点开《我的最爱》里的书籤,然后边说:「温将军当然没有错,他只是尽一名战区指挥官的责任。这种事情得由我这个最高指挥官来负责,而不是战区总司令。很早的时候,当我知道部队里有着兄弟档的时候,我就把一封美国总统写给一位母亲的慰问信,给抄了下来。时时提醒自己,当真遇上这种情况时,该怎么办。」 黄潮生在台下讶异的说:「他还真准备了林肯的信?」小咪嘘了他一声说:「夫君知道有兄弟档在服役,就已经准备好了,他一定会派人去把赵国强救出来的。」看着夫人团都是一副坚定的表情,加上女友团齐齐瞪他一眼,黄潮生再也不敢乱开玩笑。 现场大家都屏息听着王绍屏看着平板萤幕里的字念道:「这封信是这样写的: 『毕克斯贝夫人: 我从麻省国民警卫队总指挥官,送来的战况报告中,得知您的五个儿子全都在战场上壮烈牺牲。 这么大的打击,我明白我的安慰并不足以舒缓你痛失爱子的沉痛哀伤,但我仍要代表合眾国向你致上最深切的慰问,因为他们是为了拯救共和国而死的。 愿天父抚平你的丧子之痛,愿您永远保存爱子的回忆,以及他们为了自由而牺牲的荣耀。 亚伯拉罕?林肯敬上』 这封信是林肯写在一八六三年四月二十六日那一天,而那个时候是内战中,北方最黑暗时期。北方联邦军屡遭惨败,人心惶惶,举国譁然震惊,数以千计的士兵临阵脱逃。甚至参议院里的共和党议员,也和林肯起了内訌,打算强迫林肯离开白宫并迁都。但林肯却静下心来,给一位痛失爱子地母亲写信。当然啦,这位母亲是失去比较多的儿子。」 王绍屏用了比较轻松的口语,避免自己失控无法把话说完。但底下没有一丁点笑声,所有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林肯遇到情况和现在的中国何其像?但哪一个士兵家属接过最高统帅的一封慰问? 「这封信一直提醒着我,对我们这些长官来说,伤亡只是个数字;但对痛失亲人的家属来说,那将是内心永远的伤疤。所以,不管什么理由,什么状况,即便像林肯那样面对危急的局势,我们都不应该忽略了这些家属的付出。如果我真能做些什么,减轻这些家属的痛苦,即便付上我的生命,也不可惜。这位赵国…。」王绍屏记性真不好,四兄弟的名字都太像,让他一时没记住。 「赵国强!大哥赵国栋、二哥赵国樑、三哥赵国柱。」王忠平在一旁提醒。 王绍屏苦笑了一下:「国之栋樑,国之樑柱,国家一定要…强。看他们父母多么爱国,对国家有多大期望啊!他父母是干什么的?还健在吗?」 「父亲是中学教师,在918事变中,为了保护学校的女学生,被日本人用刺刀捅了32刀…。之后,大哥带着母亲和三兄弟不得已在辽寧和热河山区落草。投奔我军后,60岁的老母亲安置在满庄。原本只有大哥入伍,老二、老三安排到工厂,小弟则被安排读中学。但因为部队待遇好,母亲一直念念不忘将丈夫遗骨带回老家的心愿,不断鼓励四兄弟从军报国,所以他们又分别辞职或輟学入伍。」王忠平把所有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就怕王绍屏相询的时候,漏了细节。 「健生兄,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唉!他们已经付出自己所有,是国家对不起他们啊…。」王绍屏说到这里,眼神已经充满坚定。而白崇禧也不敢再劝,再劝的话,底下的士兵都会投了自由联盟。 「王炳山!」王绍屏感叹完,回头叫了那名大汉。 「有!」大汉大声回应。 「准备突击小组!名单先给我看过,战技素质都得过硬,而且都得自愿。组织好之后,由你率领,前往大连,救回小强!给他妈妈一个交代!」王绍屏下完命令,忽然操场的士兵跟着喊起来:「救回小强!救回小强!」王绍屏内心再度苦笑:「希望真的是隻打不死的小强,千万别死了,枉费我派机器人突击队去救他。」 望着高呼口号的操场上士兵,王绍屏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手在半空中压了几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一恢復肃静,他立刻开口说:「各位170师的弟兄们,奋勇杀敌是你的使命,活着回来是我给大家的任务。我王绍屏在此给大家承诺,被俘虏,不必是独子,我一定派人救你回家;伤残,我养你一辈子;平安退伍,我给你找工作!记住!给我活着回来,一个都不能少!」底下一片欢呼。白崇禧知道第7军完了,至少170师已经改姓王了。 同样的事情,王绍屏还是不厌其烦地做了好几次,除了抢救小强那段没办法复製之外,其他的步骤还是走了一遍。不过抢救小强大兵的事,根本瞒不住,无论是第7军另外两个师,60军,或是第20军,含补充兵,都已经传到绘声绘影,三个军的军心,从师长到士兵都恨不得换上四角星的徽章。虽然也有些人,心里只是动摇,还没做最后决定。但看看身上的装备,手中的m14自动步枪,至少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在国府底下哪有这些东西?一样打日本鬼子,何必委屈自己?一想到这,人人内心都动摇的厉害。 而王绍屏这时正在南机场,为机器人救援突击小组送别。 他一一念着名字,每个机器人纷纷答「有!」 「王炳山中校伞兵指挥官 王丁山少校装甲汽修官 王悟武少校伞兵砲兵官 王?戚中尉装甲运输官 王耕玖中尉空骑情报官 王仁霸中尉空骑飞行官 王子陆中尉伞兵补给官 王成霖中尉伞兵医护官 王愁意少尉海陆特战官 王赢赐少尉空骑枪炮官 王赐吾少尉海陆特勤官 王午邻少尉海陆联络官(一系列编号名…) 好啦!全都到齐啦!这可能不会是你们最后一次的任务。但是无论哪一次,都要平平安安把人给救回来。记住,救人优先,不要只顾杀敌。那是正规部队的任务,你们只负责救人,千万不要搞错了!」 在宛平任务中的伞兵,王绍屏都给他们提了一阶,所以王炳山就成了中校指挥官。王绍屏走向他,掂着脚,才能拍得到他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炳山,放轻松,不要压力太大,那会让人失常的。按着计画做,然后顺利回来。」 稍微配合弯下一点身体的王炳山点点头:「是!」 「出发!」王绍屏一挥手,十二名教官级的机器人士兵,敬完礼之后,就转身跑向后方的高速飞艇。巨大地飞艇里还有六架长弓阿帕契、六架mh-53j低空铺路者iii型直升机。因为根据伞兵师提供的讯息,以及卫星与无人机的侦查结果,大约有将近廿名伞兵,落入日本人手里,而他们分别关押在三处不同的地方,因此他们将分成三组,同时突击三个监禁处,将受困的伞兵救回来。 所有机器人战士都在关注这件事,因为这将是他们重返战场的机会。要不是这次任务人员是由超级电脑选配的,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告奋勇。 这次带的武器也没办法太先进,因为毕竟是拯救一般自然人战友,太多黑科技的武器一露面,被这些俘虏看见了,那还得了?不就要人一救回来,得先洗个脑?所以突击队选用的武器,大约是廿一世纪初期,还停留在火药时代的配备,但仍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武器。 人人一把装上灭音器的hkmk23手枪,主要的步枪是mk18几个人有配备枪榴弹发射器。有了榴弹发射器,震撼弹、烟雾弹、催泪弹、手榴弹当然也不可少,机器战士都是用整包整包背的,不是掛个几颗。其他枪枝部分,有两个人携带mk17狙击枪型的mk20狙击支援步枪,还有一个就是海陆特战官王愁意少尉,他携带的是重型的巴雷特m82狙击步枪。衝锋枪被大家嫌弃射距太短,也只有王愁意背了把ump9衝锋枪,以防正在施行狙击任务时,遇到日军摸上来近战。另外,空骑枪炮官王赢赐少尉则选了把m249班用机枪,选机枪不打紧,重点是他带了美军一般携行量600发子弹的五倍,整整三千发子弹。把自己整成移动式火力碉堡,还好机器人完全不嫌重。 即便是机器人,也是一人一套战甲,头盔还是全罩式的,内含通讯器,其他什么夜视镜、红外线显像仪都免了,机器人的眼球都自带。防毒面具也省了,他们的鼻子根本不受毒气影响,只不过是个吸气散热孔罢了。全罩头盔主要是避免像王炳山一样脸部受伤,裸露出皮肤底下的金属骨骼。此外,还有一个功能,主要是因为歷经上次电磁弹风波之后,实在不确定日本人是否掌握这项技术。所以头盔与全身战甲除了一般防弹之外,主要是防电磁波,以免机器人一不小着了道,人没救到,自己倒被俘虏。 王绍屏送救援突击队上了飞艇之后,就驱车回联盟行政中心。想不到在门口竟然遇到自家亲戚,高祖母的娘家人。而且是一位老先生带着陈家全家男丁来访。王绍屏将对方迎进会客室,对方互通性名之后,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陈家退休的族长,讳名德志,是现任族长陈伟铭的父亲。 只见陈德志老先生,在得知王绍屏是哪一位之后,就立刻要跪下来。王绍屏一个箭步立刻扶住他:「老先生,现在民国了,不行跪礼了。而且您是老人家,我就一年轻小伙子,怎么你跪我呢?这会折寿的。」老先生年近八十,但耳聪目明,健步如飞,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王绍屏更是敬佩,怎么可能让对方下跪呢! 但老先生还是坚持要下跪,僵持了半天,老先生气力还是不如吃过强健剂的王绍屏,只好喟然说道:「大明前东寧总制后人陈德志,率领一族老小,参见国姓爷。」 这可把王绍屏给吓呆了,原来高祖母还是陈近南的后人? 只听老先生继续说:「我六世先祖,上永下华,化名近南,为大明开拓天地会,就是在等待这天。现在国姓爷的子孙,您回来了,老朽和不肖子孙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现有天地会卅有六,洪门内八堂、外八堂,共计七十二分会,皆愿奉国姓爷为主。唯有一百廿八帮半青帮,仅剩的江淮泗、兴武泗、兴武六、嘉白、嘉海卫、杭三等六帮,以上海张仁奎兴武六为首,仍未确切答覆。请国姓爷明断!」 前一阵子,老头子本来就叫自己的儿子陈伟铭第一时间把天地会交出去,他儿子和长孙有了私心,迟迟没有动作,连黑龙会的刺杀都知情不报。而两天前,陈伟铭亲自到现场观看了整场阅兵典礼,完全被王家的实力所震撼,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王家眼皮子底下搞什么是非。于是赶紧发电报,让老头子亲自出面来处理这件事。当然,陈伟铭和他大儿子陈翰雷被老头子狠狠臭骂了一顿,然后才有今天这齣戏。 王绍屏听了有点头晕,也不知道要拿这些帮会干嘛。但是黄潮生是这个时代专业辅导员,喔!好嘛!他这次只是辅导第四次,但也算经验丰富了。连忙脑波传讯给王绍屏:「答应!答应啊!没了青帮很可惜,但慢慢来,我辅导那么多次,光有洪门就消息灵通了,我还第一次遇上天地会呢!可能以前都没来过这个时代的台湾吧!这还你亲戚呢!光是用来稳定台湾,就很好用了,地头蛇啊!」 王绍屏再怎么蠢,再怎么听不懂黄潮生兴奋的语无伦次,但也知道这当中的好处。于是委言相劝陈老先生说:「老先生,这样吧!这些组织,我还不大熟,你们暂时领着,我派人协助你们,让你们正规化,正式在台湾当个官员,协助我一起稳定台湾局面,这样可好。」 陈老先生一听封官许愿了!马上又要跪下来,王绍屏还在老先生前面,黄潮生也眼明手快走过来,两人齐力把他扶起来。他们都以为老先生跪下来是要谢恩,结果老先生还没站稳,就立刻说:「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天地会是打仗的组织,说查探情报,发动乡里,我们没问题,但治理地方非我们所长。」 「情报组织啊?」王绍屏摸摸下巴略有所思,情报方面他的确很缺人,但他不知道这批帮会的野路子,专业到什么程度。沉吟之际,随口问了一句:「主要是台湾情报吗?」老头子摇摇头:「我们在中国南方也有佈局,但如果加上洪门就更广了,尤其是美国致公堂的司徒老爷子,已经将洪门的草鞋交回,草鞋就是洪门主要的情报组织…。」 这下王绍屏有点目瞪口呆了,他到了这个时代,最大的麻烦就是消息不灵通,只能翻着歷史书去找相关情报。但歷史书只记大事,小事往往找不到。另外,他自己又不停煽动小翅膀,整个歷史已经开始面目全非了,之后就会更麻烦。想想看七七事变都能提早四年开打了,歷史书有何用?连后世歷史学者以毕身精力写的专文,都掌握不了这个时代的脉动。 于是他让二咪去处理这件事,然后就告诉陈老爷子,他现在要去遥控指挥一场战役,先行告退…。「战役?遥控?国姓爷的子孙,这是成仙了吗?」陈家人一起呆掉,连二咪叫他们,许久才有反应。 王绍屏离开的会客室,正往战情室的电梯方向走的时候,就这么倒楣,又被美国国务卿赫尔逮到。他知道赫尔要干嘛,因为加纳已经告诉过他了,美国目前急需三千吨黄金来稳定金融,但罗斯福拿不出担保,应该说是,不想拿出担保品,只想靠他老婆来空手套白狼。加纳甚至告诉他,罗斯福连上一次的三千吨黄金都想赖帐。所以他才和加纳达成协议,因为王绍屏不打算继续当这个冤大头。 「杰克,有个好消息通知你,白宫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会把所有出口给日本的废铁、石油份额全部转让给你。然后会将禁运的行政命令,送交参眾两院审查。」 「那很好啊!等参眾两院通过,我们再谈后面採购的数额。对不起,赫尔,我有事先忙囉。」王绍屏当然知道送交两院这种话根本就是托词罢了,他甚至怀疑,白宫只是移花接木,加大废铁和石油出口,根本不是把日本的份额移交给他,不然怎么会连违约金都没说呢?这种大宗交易,尤其是石油,不可能不签期约的。就算没有吃过猪肉,王绍屏也看过他姑父玩过这种远期交易。他根本不相信白宫会自己吸收这么庞大的违约金! 国务卿先生看王绍屏的脸色不豫,而且似乎没想停下脚步的样子,于是上前一步拦住他说:「杰克,你可以给我五分鐘吗?不!三分鐘就好。」 「赫尔,你如果是要我用黄金付款,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的黄金现货目前剩不到一百吨…。」王绍屏都用这种理由来堵自己的嘴了,赫尔还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趁他恍惚的时候,王绍屏说了声掰掰,就快步走向电梯。 「杰克、杰克…。」王绍屏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赫尔知道华盛顿打的歪主意被对方识破了,看着王绍屏一行人的背影,喃喃自语的说:「该找总统夫人帮忙了。」 王绍屏到了战情室,发现突击队的飞艇已经接近辽东半岛外海了,问一直坚守在战情室的王世平说:「现在伞兵俘虏的情况怎么样了?卫星和无人机有什么新发现吗?」 王世平报告说:「目前还没发现异状,俘虏分别被关押在大连满铁卫生研究所、尼古拉耶夫广场的大连员警署,和大连港甲埠头之十号仓库。据歷史资料显示,大连满铁卫生研究所正从事细菌战研究,所以这里的十名俘虏十分危急。赵国强被监禁在大连港,日军似乎要将他们连同掳获的m56自走砲车一起运回日本…。」 「几辆伞兵战车被掳获?」小咪打断王世平问道。 「依据卫星的纪录,应该是两辆m56,都在大连港。还有一辆m56被摧毁,残骸也运到这里。」王世平连资料都不用翻,直接回答。 王绍屏听了之后,没搞清楚就直接下令道:「让突击队带上强力tnt,把所有战车全数摧毁。」 「老闆,突击队在途中已经计画好了,要不是担心日军运走坦克,他们也不会决定在大白天进行突击救援任务。他们已经准备了小型反物质湮灭弹,会将大连港区仓库和从事细菌战研究的满铁卫生所,全部夷为平地。决不会将坦克留给日本人的,请放心。目前还有30秒,直升机即将脱离高速飞艇,由高空潜入大连市。之后,高速飞艇将会在大连市上空待命,必要时进行支援。」王世平报告道。 王绍屏接下来听王世平和小咪继续的对话,才知道小咪只是想瞭解一下日军是怎么掳获我军坦克的,作为以后坦克设计的修正方案。只听小咪交代安洁说:「以后先进武器都要附上生物识别器,一旦被敌人掳获,立刻自动引爆湮灭弹。目前的手动方式还是有风险,我们不能让敌人得手我们的任何一件装备,拿去研究。现在正在登上飞艇的第十九集团军的装备,赶紧去改善。」安洁听了之后,立刻和安瑟两人离开战情室,前去执行最新的武器安保计画。 两人走到门口,王志平走了进来,报告说:「老闆,薛岳将军的电报。」 王绍屏拿起电报阅读的时候,王世平已经开始倒数:「十、九、八…一!直升机顺利脱离高速飞艇…。」 王绍屏快速看完电报,皱着眉头说:「张发奎同意先替28、69军换装,但他还是坚持要同时呈报中央。而且还要求这两支部队组成的第8集团军,必须得听他指挥。他是能指挥三军协同作战,还是步坦联合作战?真是个老顽固。算了,不去理他,到时再见招拆招。薛将军搭上飞艇前往崇明岛了吗?」 王志平点点头:「刚刚出发。」 「和中央交涉抚卹的事情怎么样了?」王绍屏继续问道。 「刚刚念平说,委员长目前回到南京,正在召开军政会议讨论这件事。可能要晚一点,才有消息。」王志平不愧是首席秘书,做事滴水不漏,知道王绍屏会关心什么,把每一件事情的最新进度,都掌握在手中。 「那就等吧!反正我对南京那批官员还真没指望,大不了我们自己干。对了!先准备把我们联盟军的抚卹发放了;还有,战后让部队直属长官都要亲自写信通知家属。赵家三兄弟的慰问信,我亲自来写。在救出小强后,连人带信,还有抚恤金、褒扬令、烈士证明…,都让二堂哥亲自送去。 唉!我就只能做这么多了。对了!帮小强重回学校,让他好好念书,让二堂哥多关照他一点。希望这个小强不只打不死,未来还能替国家做出重大贡献…,最好是能给我们发明点什么,像是永动机之类的玩意儿,不然他对不起他三个哥哥,还有我们劳师动眾把他救出来的付出啊!」王绍屏忘了他不能在下命令的时候乱开玩笑,没想到他后面的那段玩笑话,还真让王志平当真了,倾注大量的资源,让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就此诞生。 直升机霍霍…的声音逐渐靠近大连港港区。 砰勾、砰勾…,零星的枪声响起,那是日军守卫三八大盖的枪声。 叭叭叭…,阿帕契从高空开火了,m230卅公釐链砲,直接将几名日军守卫扫成碎片。 「下降!下降!」王炳山大喊着,让mh-53j低空铺路者驾驶赶紧降低高度,因为他看到一名日军正要衝进关押俘虏的仓库。 「噹!」一声巨响,手持mk20狙击支援步枪的王子陆,一枪把那名日军爆了头。 这时一旁的王悟武非常不高兴的抱怨:「子字六号,你能不能不要在机舱内开枪啊!回音很大啊!会影响我声音接受器的灵敏度。」 「叫我王子陆!我们不再是机器人啦!我们是机械意识生物,是有名字的!声音接受器有问题,让王成霖给你调一调就好,抱怨个屁啊!」没错,就是黄潮生那一席人工形成灵魂论。目前已经传遍整个机械生化王国,连同机器人也自觉自己是意识生物,而不再是有编号的机器人。 另外,王炳山的确是把这群同在宛平作战的老战友聚集起来,担任这次抢救小强大作战的主力。机器人可不会记仇,而且王成霖也只是就事论事,所以其他三人都不会在乎和他搭档。而且他确确实实是机器医护兵里最杰出的教官,在这次这么重要的突击战中,不带他带谁呢? 「突击下降!」王炳山一喊,即便直升机离地面还有十多公尺,但四个人背上都系了减速索,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直接往地面跳。 王炳山、王悟武两人一边往下跳,一边开枪,瞬间又结束了四名日军武装警卫。 一到地面,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王成霖,拿了塑胶炸药,贴在仓库小门上的几个角落,对内大喊:「离开门口!要爆炸了!」然后转身低头。少量的炸药,砰砰几声同时爆炸,小门应声而倒。 王悟武、王子陆守在外面,王炳山和王成霖两个人衝了进去,只见地上趴了三名伞兵弟兄。王成霖立刻衝了过去,把三人扶起来,用手持扫描仪给三人做了检查,然后转头对王炳山说:「三人都没事,身上就一些瘀伤。还有大概一顿没吃,血糖低了点。」 王炳山对着三人说:「谁是赵国强?」其实王炳山脑中是有小强照片的,而且也有dna的编码,但伞兵们脸上涂着迷彩,整个乌漆抹黑的,加上情况紧急,他也不想浪费时间测dna,所以只好开口问。 「报告长官,国强被带走了,他是驾驶,应该是被带去测试我们被缴获的m56自走砲。还有一名机枪手兼维修员张二虎,也一起被带走。我们这里剩的是砲手、车长和通讯兵。」一名士兵回答着。 「还有其他人呢?」王成霖问道。 「其他十几名坦克兵,当场都被打死了,我们是连降落伞都来不及脱,所以才被俘虏…。」开口的士官应该是车长。 「坦克在哪?空降被风吹走还有可能,为什么坦克会落在敌军阵地?不是低空拋降吗?」王悟武这时走到门口,随口问了一句。 王炳山看到王悟武出现,知道外面已经净空,直升机已经降落,所以把握时间的对三名伞兵说:「走!边走边说。」 前往直升机的途中,眾人才知道,原来伞兵是先被俘虏,而两辆m56是因为c130低空进场时被击落。他们这些伞兵不是驾驶m56,而是m551的乘员,除了最先开口那位砲手和赵国强同组之外,其他人都分属不同车组。 「呼叫守望者,地标一的人员已获救,但主要目标并未寻获,据获救人员供称,已和m56一起移转,是否能定位m56的位置?完毕。」王炳山还没上直升机即呼叫空中飞艇,请求定位支援。 「突击一号,目标在你们东南方三公里处王家屯货运场。目前似乎还在操演m56的性能,请尽速前往。」飞艇传来最新的讯息。 王炳山让另一架mh-53j先载着被俘伞兵回飞艇,而让两架阿帕契随同自己这架mh-53j前往王家屯。 被俘的伞兵上了直升机,三人相拥地激动大叫:「最高长官真的注视着我们吶!真的派人来救我们了!」王庚如果听到了,应该又会怀疑自己真入了邪教。「最高长官随时注视着我们」这句话,就是当时王庚身边的通讯兵传出去的。当然小兵们心里没有入了邪教这种奇葩的联想,他们反而抱持着自家伞兵可能真入了最高长官眼里,是最高长官嫡系部队的想法。那可是最高荣誉啊!加上这次的营救行动,事后传出去之后,所有伞兵真的还成了邪教信徒…哦不!是王绍屏最忠贞的部队,只差没把陆战队「永远忠诚」的队呼抢来用了。 说到陆战队,陆一师已经在双岛湾抢滩成功,伤亡只有一百多人,目前正向内陆挺进,不过没多久,随即在山沟村,遭遇日军要部港守备队的埋伏。 「辅导长小心!」一名陆战队员推倒了连上的少尉心辅官。王家有着忠诚洗脑计画,是不屑在部队搞政工体系的。但是基于很多士兵在战争过后会有心理创伤,所以每一个连都会配属一名心理辅导官,被士兵称为辅导长,算是和后世军中政工人员刚好同名罢了。 噠噠噠…,一辆九二式重装甲车的一阵机枪扫射过后,陆战二兵倒在血泊之中。 「张小虎~!医护兵!医护兵!」辅导长抱着全身是血的张小虎,一边把止血粉倒到胸前的伤口上,一边回头大声呼叫着医护兵。 一名医护兵低着身体,立刻跑过来蹲下,快速掀开张小虎的战甲,但马上摇摇头:「辅导长,这是92式车载13毫米重机枪,我们的战甲只能将这种大口径子弹挡成碎片,但没办法阻挡碎片穿透战甲。辅导长,小虎他走了…。」 辅导长不顾周边枪声大作,坐在地上抱着小虎放声大哭:「我怎么跟你哥交代啊!我答应他要照顾你的…!我怎么回去见你妈!我还有什么脸回家…!」还好,这时陆战队的坦克群已经赶上来,摧毁了九二式重装甲车,而且枪声已经渐渐远离,不然这小撮人就危险了。 医护兵知道辅导长和小虎家是邻居,和他二哥还是好朋友;但他怕辅导长再哭下去,会影响其他人作战,于是给辅导长注射了镇定剂,让另一名士兵跟他一起把昏睡过去地辅导长以及小虎的尸体,扛到战线后方去…。 -- 第贰一九章 抚卹风波 「我看到了,两辆完整m56就在下方,旁边还有一堆残骸,有一名伞兵正在拆卸那辆报废残骸的零件,那是小强吗?」王悟武在直升机上,对其他人喊着。 「看到了,别喊了,阿帕契在开路了。」王子陆拍拍王悟武的肩膀说道。 叭叭…,两架阿帕契瞬间解除了周遭警戒的日本卫兵。 mh-53j降落下来,那名伞兵挥了挥手,然后指着其中一辆m56,不知道在喊什么。但是看到那名伞兵拿起身旁倒卧地上地日军手中的三八大盖,指着m56,眾人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了:「有日军在坦克里面。」 「催泪弹!」王炳山低声喊了一句,和他极有默契地王悟武几乎同时一起拉开催泪瓦斯的拉环,分别跑向两辆邻近的m56,双双拉开舱盖,丢了进去。王子陆和王成霖则手持近战手枪在两人后方警戒。 当一名日军边咳嗽边爬出舱口,一冒头,王子陆手上的hkmk23就即刻开火了,那名日军少佐立刻被爆了头。王炳山眼明手快,一把将满头脑浆四溢的尸体,拖了出来,扔到车下,然后探头进去车内,把满脸眼泪鼻涕的赵国强也拖了出来。王成霖立刻衝上前,将军用水壶的水,全部倒在赵国强脸上,然后一边说:「不要用手擦。」 另一名伞兵则忽然衝向刚从另一辆m56跳下来的王悟武,想要扑倒他,同时高喊着:「小心!」 砰、咻两声枪响,一发清脆的枪声来自刚爬出战车的日本少尉手中的手枪;另一发沉闷的声音,则是来自回头开枪的王悟武手里的灭音hkmk23。 接着碰一声,则是那名扑向王悟武的伞兵,倒地的声音。他距离王悟武还有一公尺多,就中枪倒地。王悟武快速衝过去,用手测了对方的脉搏,然后对跑过来王成霖摇了摇头。由于日军搜走了伞兵们全身钢盔护甲,而那发子弹在毫无防务的情况下,恰好打中伞兵的太阳穴,这名英雄已经当场死亡。 原本应该掩护王悟武的王子陆,一时分心,插手了王成霖的任务。这时才将注意力转回原本该负责的那辆自走砲车。他倾听片刻,立刻向前一个箭步,翻身衝上那辆m56,拉开手榴弹,将那名日本少尉的尸首和手榴弹一起扔回车内,再盖上舱盖。一声闷响伴随着两声惨叫,这时大家才知道坦克还藏有两名日军。 王悟武忍不住对王子陆说:「这些日本人还真能忍,催泪弹都能忍这么久。」王子陆则是一脸愁容的回答:「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想想回去怎么打报告吧!我们俩这下惨了。」王悟武一听,脸也跟着垮了下来:「这下真的报告写不完了!」。 的确,俩人未按照交战守则:「在与敌军交战时,必须彻底歼灭当前敌人,并检查安全之后,才能支援其他友军。」俩人未仔细检查自己负责的m56,在王炳山救出赵国强之时,就分心转头,才会让日军少尉偷袭成功,导致一名伞兵俘虏死亡。而且,他们俩目前还不知道,事情比他们想像的严重许多。 这时在战情室的王家一伙人,正为萤幕中的赵国强获救而感到兴奋,大声欢呼之际,战情室的警报器却忽然响起:「警告!警告!发生fsos,发生fsos,请立即检查伤亡资料。」 「那是什么?」不明究理的王绍屏、黄潮生、女友团和阿猫阿狗都是一脸疑惑。夫人团脸上也充满疑惑,但她们知道那是什么,小茱衝口而出的说:「不可能啊!赵国强不是救出来了吗?怎么会任务失败了呢?」小咪为其他不知情的眾人解释说:「fsos就是failedtosavetheonlyson.也就是独子解救任务失败,还是…或者有可能是有其他独子阵亡了?!我来查一查…。」 「啊?!刚刚那名阵亡的伞兵是张家三兄弟的最后倖存者。」小咪大叫的说。 「怎么会?那超级电脑的系统怎么没事先警告?」小茱一脸迷惑地问道。 小桃站在小咪身旁,大声指着电脑显示器说:「他的弟弟张小虎,跟张二虎阵亡时间只差一秒,仅仅提早了一秒。张家的大哥张大虎,昨天下午和赵国樑一起在营口牺牲。原来营口唯二牺牲者竟然有一个是张家三子之一。」 「混帐!」王绍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沮丧地说:「救了赵家小儿子,死光张家所有的儿子,这样我们算成功吗?」 小咪走过来抱了王绍屏,温言软语劝慰道:「夫君,我们尽力了,这是巧合。还好,我刚刚查过了,张家大虎有个一岁多的儿子,二虎老婆怀孕,跟我们预產期差不多,只有张小虎还没结婚,但张家也不算无后了。他们一家子都安顿在满庄,前些日子,三兄弟筹了笔钱,让张家父母在满庄郊外社区,开了间便利商店,一家人生活还过得去…。」 「不行,我要亲自去抚卹张家,不然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王绍屏忽然站了起来,坚定的说着。 「你疯了吗?不要说台湾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决定,光是要预防时空狙击者的偷袭,你要带上多少人?劳师动眾的,你就良心过意的去?不如做几个匾额,我告诉你,依据我的经验,在这个时代,餽赠一个匾额比任何大官亲自慰问都来得有效。如果写匾的人身分够高,比如当过总统、总理的…,咦?你这里好像都有耶…!」 黄潮生先是劝王绍屏别以身犯险,接着又出了餿主意,最后还把歪主意动到曹錕和段祺瑞的身上。 不过还别看黄潮生嘻皮笑脸的乱出主意,后来的确打消了王绍屏亲临现场慰问家属的想法,但却改变不了他决定亲自写慰问函,还有在匾额上掛上自己名字的坚持。他的想法很单纯:「我自己的部下出了事,我自己来负责!」 不过,事后曹錕、段祺瑞知道了,竟然也都认可他的做法。曹錕说:「我们都已经退了,而且那段时间的北洋政府也没多光彩,人家掛在门口只是觉得跌股罢了。我认为你用自由联盟的名义挺好的,如果担心国府反弹的话,就加上装备所的名义吧。」 本来眾人以为他要亲自写慰问函是三分鐘热度,没想到整个下午,他就关在书房都没出来。甚至接近傍晚,眾位夫人想去叫他准备吃饭的时候,王绍屏还埋首案牘,努力的在写慰问函。 夫人们不敢叫他,还好没多久,只见他伸伸懒腰,说了一句:「真是太久没拿笔,写起来很困难啊!还好以前中小学练过的毛笔字没落下…。咦?夫人,你们来了?什么事吗?」 小咪率先走过去:「没事,就是来叫你吃饭。我看看你写的怎么样了…,夫君,你的毛笔字还不错嘛!这是行书呢!我读读…。」于是她大声地把手中那封信读了出来:「尊敬的赵大娘: 得知您勉励家中四子克绍父志,从军报国。谨此,我代表国家感谢您的贡献。 但非常不幸地,我必须通知您,您的三个儿子都不幸地在这场光復东北的战争中为国捐躯。 幸好,非常幸运的,您的小儿子赵国强平安无事。 此刻,他正从东北战场返回满庄的途中。根据来自前线的报告,您的小儿子在得知三位哥哥阵亡的消息,仍坚持要谨守岗位。 但我仍下令让他提前退伍,因为赵家已经超额地履行了对国家的义务,国家有义务让您最后的一位儿子,陪伴在您身边孝敬您,并陪您度过往后幸福的日子。 我知道任何的补偿,包括您的爱子归来,都无法弥补您以及千百万东北家庭在这场灾难性战争中所饱受的巨大损失。 但我还是忝为国家感谢您无私的奉献,除贵府三子弟皆以少尉军官身分抚卹外,并颁赠您「忠孝传家」匾额一座,以求抚平您失去爱子的哀伤,并为赵家留下一门三烈士的珍贵纪录。希望您能当之无愧的为自己的奉献、儿子们的牺牲而感到光荣与自豪。 装备所所长、自由联盟执行长王绍屏拜上。」 小咪一念完,包含她自己和在场的夫人全都哭得梨花带雨。小咪这时做了个决定:「小茱,马上发去满庄,并且让中国和平之声,直播慰问抚卹的现场。我要让全中国人都听到,这名母亲对国家做出多么伟大的贡献。而且让大家也知道,我们已经尽力以国家的名义做出补偿,让这位伤心的母亲获得了些许安慰,了却我们内心的愧疚。对了!还有张家那份,也一样做法。张家父母也做出同样伟大的牺牲。」 王绍屏这时补了一句:「小茱麻烦你顺便交代下去,以后家中凡是有两个儿子以上从军的,其中一名一定得从事后勤工作,不得上前线。我实在不忍心,再看见这样令人伤心的场面了。」 「小茱,等一下。夫君,我总觉得这个执行长的名义太像民营公司的老闆了,还是改叫主席吧?未来有毛主席、蒋主席,多一个王主席和他们竞争,听起来挺不错的。」小咪这个建议,获得夫人团一致赞同,无奈的王绍屏只好通告自由联盟,改称自己为主席,落款也跟着改过来。虽然他底下没半个正式委员,但是私下能帮忙决策的成员还真多,所以称主席也不为过。 「夫君,我也有个建议,我认为民约党太难记。而且啊!行销书上不是说,最好同一类產品,同一群消费大眾,最好用同一个品牌,好加深消费者的印象吗?何况中国那么多人都是文盲,我们太多品牌,他们也搞不清楚。对吧?我们现在在政治上主打自由联盟,不就应该把所有的组织都用上这么名字,大家才不会搞错,不是吗?」小桃难得提出意见,一提出,就让大家觉得好有道理喔!所以在夫人团一致鼓掌通过下,成立才三天的民约党竟然就任性的改名为自由联盟党,简称自由党,还好党证还没发出去。 而中英信託保险商业储蓄银行也同时改名自由联盟银行;中国和平之声电台,则即刻改名为自由联盟之声。王氏商业集团…,这就不改名了!毕竟商业和政治不能混为一谈,这是王家的私產。也避免了后世出现什么党產会的组织,想把王家企业给充公…。 夫人团做了改名的决定,后续的影响十分深远,不过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得出来。但小咪决定让广播电台直播抚卹现场这件事,却立刻收到成效。这项决策竟然让国府匆匆决定配合王家的行动,成立直属军委会的独立抚卹单位。 南京国府路(今长江路),以前的两江总督府,民国卅五年行宪后的总统府,现在的国府行政办公处。而军委会、参谋本部,都在这里的西院办公。军委会的委员从早上开始,就已经在这里了。开了一整天的会议,讨论的就是王绍屏提出来的抚卹方案。 但是一天下来,都没有任何成果。李烈钧、汪精卫、朱培德、何应钦、唐生智、陈绍宽、陈调元、张治中(候补委员)等出席委员,赞成和反对的都未过半数,列席的军令部部长徐永昌、军政部部长陈诚和新任参谋本部总参谋长程潜也都各有意见。另外未出席的委员,除冯玉祥外,阎锡山、张学良、李宗仁、陈济棠皆闻讯,派代表带来意见,供军委会参考。 冗长的发言,以废话居多。唯有从前线赶回来的朱培德对此是极力赞成,说了一句人话:「我们不能让前线将士流血又流泪,趁此建立抚卹体制是挺好的。」汪精卫和陈绍宽也都极力附和的赞成。 但何应钦、唐生智则以反对王绍屏自由联盟出面为由,坚持由装备所出钱,国府派要员出面主持。他们的理由有三点:「第一,这是中央份内事,怎么任由境外组织主导?第二,抚卹涉及身故之后的军阶追授,这更是中央的权限;第三,抚卹金定额更是需要中央订定标准,况且王家自筹经费不入国库,标准又自订,万一未来王家不管了,紊乱的标准,过高的抚卹,中央哪来的钱发放?」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 但是却被汪精卫一言讽刺地,刺破了美丽的语言所包装的真相:「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钱。让人家白白出钱,你们真会出面当好人?不要钱没发出去,充实军费、国库也就算了,不要全部落入某些人私人的口袋里了。」这句话简直是乱开地图砲,轰死了一堆掌握实权的军人。何应钦、唐生智、张治中、陈诚和程潜这些有子弟兵在外的,都铁青了脸。当然,委员长的脸色也很难看,即便是事实,从政敌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挺令人难堪的。 就在这尷尬的时候,军委秘书处机要组组长陈方走到委员长跟前耳语几句,委员长随即略带慌张地说:「搬进来,放给大家听。」 只见陈方指挥两名卫士将一台美国atwaterkent在1930年生產的真空管收音机抬了进来,旋钮已经调到自由联盟之声的频道,打开电源,只听到广播里面女主播用亲切甜美的声音说道:「…我们刚刚为大家讲述的,就是整个《抢救小强大兵》的行动过程。故事里的主角,也就是先前为大家做实况转播,赵家一门三忠烈抚卹现场,那名赵家最小的弟弟赵国强。当然,三位烈士的弟弟,已经被自由联盟主席勒令光荣退伍。赵小弟正在从前线赶回家,准备服侍他的老母亲,让我们再次祝福他们未来永远幸福。 哦…?导播现在告诉我,装备所的王秘书长已经来到另一组三勇士,张老才先生的家中。张老才先生的三位儿子,这两天也都在收復辽东半岛的战役中,先后为国捐躯。而且张家一个儿子都没有救回来,联盟主席特意让王绍源秘书长亲自前往致哀,发放抚卹,并代表联盟对于未照顾好张家兄弟表示歉意。这里是自由联盟之声,让我们现在来直播现场实况…。」收音机里的声音让国府会议室里忽然一片寂静,任何人都不敢喘声大气。原本反对的人,已经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了。 只听收音机里传来一阵年轻但有威严的男声说道:「张先生,张太太,很不好意思,我代表国民政府装备所和自由联盟来向你们家致上最诚恳的歉意,贵府的三位公子于昨日和今日下午分别在营口、旅顺和大连为国捐躯…。」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只听一阵老年人的男声喊到:「金花、金花,锦绣、阿莲!」 之后传来的声音是原来那名年轻庄严的声音,只听他喊道:「不要乱…!嘉琳去拿急救包过来,丽珪让宪兵过来帮忙,把老夫人和两位夫人扶到座位上。嘉实(甲十,又见编号名),去车上拿四张摺叠躺椅过来…。张老先生,很抱歉,让你们眷属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不、不…,长官您客气了,当兵哪有不死人的,而且过往也没听说过家里当兵死了人之后,有您这么大的官上门道歉的…?呜…!只能说是…我儿…命不好…。」之后收音机传来一片哭声,有男有女,好不凄凉,令人闻之鼻酸。 「长官,我想问问我那口子是怎么死的?」一名年轻的女音在一片哭声中,十分突兀地出现。 听起来应该是秘书长的声音再度说道:「联盟主席亲笔写了道歉信,上面记载了张家三兄弟捐躯的经过,我这就拿给你们…。」 「不了!长官,我们家大字都没认识几个,是不是请您给我们唸唸…。」那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如此说道。 王绍源有点犹豫地说:「这、这,可能涉及到你们的隐私…,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就帮你们唸。」 接着王绍源就唸起来:「张老才先生、张孙金花女士: 我很抱歉必须在同一天通知你们,贵府三名子弟,几乎同时为国捐躯的消息。我知道我们无法用金钱或其他方式,完全抚平你们丧子的哀痛。但我希望能亲自告知你们,贵府的三位子弟为了收復东北老家,奋勇杀敌的事蹟。期望多少能让你们,因此而为他们感到光荣。 张大虎,空骑一师一旅二团三营四连一排一班下士副班长,于7月8日下午五点廿分,于营口西大街,在与日军争夺营口税关办公厅时,为掩护友军躲避敌军迫击砲轰击,于中士班长赵国樑遭砲击倒下之际,毅然决然顶替班长,坚守机枪阵地,掩护弟兄们突进,抢佔有利地形。最终也遭敌砲火袭击身亡。由于他英勇的行为,让第一排廿几位弟兄能够在危急中,倖免于难。空骑兵司令陈廷甲中将,空骑兵参谋长兼任空骑一师师长姚观顺中将,都将在战事结束后,前往贵府致意,感谢他的伟大贡献,让整场营口战役的阵亡官兵,仅止于赵班长和张副班长。 张小虎,陆战一师二旅二营一连心辅官文书下士,于7月9日下午一点卅七分,于旅顺土沟村为拯救心辅官李济忠少尉,遭敌装甲车机枪击中。急救后,仍不治身亡。我已经勒令李济忠少尉光荣退伍,恳请山东省政府,让他转任满庄镇公所书记官,回乡照料贵府起居,并协助贵府度过最难过的日子。 张二虎,伞兵师三旅四团装甲连装二排三班一兵机枪手兼维修员,于7月9日上午被日军俘虏,于下午一点卅八分,在救援行动中,为拯救救援部队官长,被伏击日军击中身亡。该救援部队将会在任务结束后,将会前往府上致歉。 以上为张家子弟英勇奋战的事蹟,特此告知张老爹和张大娘。并请转告张大虎的夫人白锦绣女士与其幼子,还有张二虎的夫人刘阿莲女士及其未出生的孩子。张家子弟有功于国家,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除了三位皆以少尉身分抚卹之外,谨代表国家颁授「楷模足式」匾额,感谢他们为国家、为挽救其他官兵同袍做出的伟大牺牲,也希望能藉此抚慰你们丧子之痛于万一。 最后,我再次代表国家,代表联盟军,向你们致歉。没能照顾好服役的三兄弟,是我们的失职。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原谅部队的疏忽。我们将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你们度过生活上的难关。 装备所所长、自由联盟最高主席王绍屏拜上。」 王绍源念完,张老先生的声音再度出现:「不要哭了,哭什么?我们三个儿子足式楷模啊!别哭了,我们不能给三虎子丢脸…。」随着张老太爷哽咽的声音,张家的哭声真的就此嘎然停止。只听原来那名年轻女人的声音,对着牙牙学语的小孩说:「儿啊!你爹是爱国烈士,救了廿几个人吶!足式楷模啊,你要快快长大,好好念书,将来不能埋汰了你爹…。」虽然转播的过程并不专业,但却可以让听眾听出这是现场直播,毫无剪接做作之嫌。 转播结束,女主播带着哽咽地声音,再度回到收音机里:「各位听眾,嗯…,很抱歉,请大家原谅我的失态…。」停了一秒鐘,女主播的声音才再度出现:「自由联盟主席已经下令有两名兄弟以上任职于自由联盟部队者,将有一位得转文职,不得上前线作战。好了,以上就是自由联盟之声的新闻快报。主播张雅蕾感谢您的收听。接下来让我们一起为奋战在淞沪战场的其他将士们打气,播放由听眾点播的歌曲,歌颂四行仓库孤军们的:《中国一定强!》…。」 当歌曲唱到「你看民族英雄谢团长…」的时候,委员长站起来关掉了收音机。本来还有点沮丧的他,这时已经强打起了精神,开口说道:「我提议成立军委会直属的阵亡将士抚卹暨退伍军人安置委员会,由王台生出任委员会主席,全权委託他办理抚卹、入祀忠烈祠典礼,与军眷照料、官兵退伍之后转业、安置等事宜。并责成装备所自筹经费,现场有谁赞成?谁反对?有没有补充意见。」 陈诚这时举了手发言:「当前前线战事紧急,王所长提出让直属长官写信的这件事…。」 委员长手一挥:「战后写,连级以下由连长写,团级以下军官及直属单位由团长亲自写,以下类推,谁都不要给我推拖。传令下去,这件事列为战后优先事项,而且要认真写,就以刚刚广播里王台生写的慰问信做范本,不要让我叫王台生来盯你们…。」就这样全体委员一致通过,王绍屏莫名其妙地接管了国府抚卹、入祀、军眷照顾和退伍军人事宜,这让他后来进行的大建设,带来很大的助益。 强装镇定的委员长,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随即摔碎了杯子:「娘西匹的王台生,又是先斩后奏!他要没把国民政府装备所的名义放上去,我还真的就不会如此善罢干休!…哼!罢了,去把陈诚和陈布雷叫来。」委员长骂了几句之后,让门口卫士去喊人过来。 未久,两位委员长身边的陈姓文武大将,一起来到委员长办公室。 委员长随即对两人说道「辞修,你去安排几个阵亡将士,我们也做几个匾给他们家送去。布雷,你安排中央广播电台去现场採访,我知道我们目前的技术,没办法做现场直播,先全程录下来,然后找个时段播放。对了!一样不要剪接,不要派记者採访,以免予人造假的感觉。」 陈诚这时候进諫道:「委座,我们跟着后面模仿,这不是鸚鵡学舌嘛!会让人瞧不起中央的…。」话还没说完,委员长怒拍了桌子:「不想模仿,那就早点提出点子来啊!我们现在不鸚鵡学舌,等王台生入主中央,你们以后连想学都没得学了!真是一群混帐东西。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王台生下得一步好棋吗?这广播一出去,要不是他给我们留点面子,还打着国民政府装备所的名义的话,谁还愿意来中央手底下当兵? 去,去找个典型。就那个264旅旅长黄梅兴好了,给他做个『典型夙夕』的匾额,然后让中央广播电台去录音。等他的遗体送回来,再高调地给他风光大葬。」 「委员长,不可!王所长找的都是些小兵,虽然一门三忠烈比较有话题性,但如果我们找了阵亡将领,那和基层士兵就有了隔阂。我建议还是找几个壮烈成仁的士兵,效果会比较好。」陈布雷听了委员长的决策,赶紧劝诫的阻止道。 委员长点点头:「还是布雷考虑的周到,那么…辞修,你找找看,有没有类似的兄弟档,或是什么特别事蹟的士兵,像是抱着炸弹炸日军坦克这类牺牲小我挽救大局之类的故事。给这位士兵做个『典型夙夕』匾额,找人送去。哦不!把资料给我,我写封慰问信,连同匾额,你亲自送去。」 「啊?」陈部长当场愣住,这中央军阵亡官兵来自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要自己送去?那得跑多远啊?不行,得找个近一点的,南京人优先。没有典型,也给他弄个典型出来。 好嘛!上下一起偷懒,委员长是连匾额题字都懒的想,这和孙中山先生有得拚。曾经有个笑话,有一人去找了孙先生题字,之后遇到于右任先生。于右任书法写得好啊,尤其晚年的草书更是一绝。这人叫告诉了于右任说自己向总理求了墨宝,于右任笑道:「总理就练那六个字,你怎么找他要墨宝呢?他通常不是给『博爱』,就是写『天下为公』,你得了什么?」那人摊开一看,是「博爱」俩字。于是于右任笑道:「你一定是吃饭前去的。」那人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午饭前去的,还请总理好好吃了一顿。」于右任又笑道:「对囉!总理急着吃饭,就随便写俩字打发你囉!如果你在其他时间去,他有空一点,你就会得到『天下为公』了!」 委员长果真得了孙先生的真传,一个匾额打算从将官到小兵通用到底;而陈部长则是得了校长的遗传,他还真让人随便找了南京本地人的阵亡士兵,而且还特别挑选家里离自己办公厅近一点的。可惜的是,他竟然没有细查对方阵亡原因,让下面的人假造资料呼咙了。当他给对方又是送匾额,又送委员长亲笔慰问函。结果对方家属拿出张军政部令,上头写着:「兹查某某某,阵前畏缩,临阵脱逃,就地枪决,特以此函通知。」并有依据此函,领回尸首…等等的之类官样文章云云。 还好,整个过程没有让电台播送出去,连录音盘带都专人回收销毁,甚至造假的下属都立刻被枪毙,整件事情遮掩到密不透风,这才没貽笑大方。但不知何故,数月之后,这件事竟然最后还是让委员长知道了,大发雷霆之后,南京这个情报筛子还是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至少在政府和军队高层中,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地方派系首脑之间,更是将之传为中央一大笑柄,这是后话。 -- 第贰二零章 在误解中茁壮 赵、张两家的抚卹直播事件,对整个自由联盟的崛起起了很大的帮助。开始有着大量的青年男子往满庄方向赶,他们都是打算从军的。接着很快就有人携家带眷,而这些老弱妇孺则是希望落户到台湾、琉球、北海道或泰国南部这些自由联盟属地的,因为那里不打仗,而且自由联盟承诺给予相当丰富的移民条件。本来大家以前不信的,但是赵、张两家领到的抚卹可是实打实的,光是联盟愿意派一个搜救小队深入战场,把赵家么弟救出来这件事,大家就觉得联盟仗义,仗义的人是不会骗人的,自然联盟的公告也是可信的。所以各地贫困家庭就蜂拥地往满庄赶。 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发狂地想要移居联盟属地呢?主要是广播说,一名农民可以分到水田15亩田,15亩也就是一公顷地,那是多大一片地啊!若是分到旱田,则有20亩,这更让人歇斯底里了。当前的一亩地大约能產水稻600斤,如果依据广播里的介绍,用上王氏集团给的高產稻种,可以產到上千斤。而旱田用上王家选育的甘藷,每公顷能產32,500公斤,这能吃多饱啊!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经常都是半飢饿状态。而且当时还做了一个调查,自有10亩以上田地的自耕农,在农村几乎佔不到5%人口。所以才会让许多听到消息的农民如此趋之若鶩。除了奔向满庄,各地王氏集团联络处,也挤满了各式各样询问的群眾,连自由联盟银行的服务柜檯也大排长龙。 除了从军、移民的民眾之外,还有更多是过去阵亡官兵的家属,他们是听到广播说,只要拿了北洋政府、国府、甚至各军阀成立的军政府…无论是什么时期,什么政府,即便参加歷次推翻满清的革命志士,还有满清时代对外战争的阵亡将士。只要有官方文件,都可以领到抚恤金。所以一堆遗属也挤满了王家所有能找的到机构,最后连电台的柜台都排起了长长的人龙。还有另两个人满为患的机构,则是国府的民政署和兵役署,大家赶着来拿烈士或阵亡证明,也有些人是来补办的。过去当草纸都嫌硬的东西,现在可是成了香餑餑。 什么抚卹制度会让人这么疯狂呢?这就得好好说说王家颁布的抚卹办法。 当时法币尚未发行,所以是以银圆,也是俗称的大洋来发放,那时的大洋可是接近纯银的真金白银啊!购买力是有保障的。 而抚卹办法分为两个阶段,首先是阵亡将士家属在收到殉职通知时,不分阶级都一率都发放的安葬费50大洋,安家费100大洋。之后才按追授阶级,每月发放到家属的户头里。 所以每户都需要办理身分文件,然后按照殉职者的妻子、未成年子女、父母、未成年兄弟姊妹…这个受益人的顺序,请领一份存摺。 王家等于是变相做起了户口调查,开始正式建立完整的户籍资料。当然为了怕不肖人士蒙骗抚卹金,所以大批的自由联盟工作人员,会一一上门求证遗属家里的状况,看申报是否属实。有了超级电脑,这些工作并不困难,即便人数很多,大约花半年多,也完成了这项对国府来说的不可能任务。 月抚卹金的发放标准,是按照税警总团的薪资结构来发放,这在当时的部队之中,算是十分优厚的待遇。其标准为上将大洋500元,中将400元,少将320元,上校240元,中校170元,少校135元,上尉80元,中尉60元,少尉42元,取消了准尉阶级,代以调高士官长待遇32元,上士20元,中士16元,下士14元,上等兵12元,一等兵11元,二等兵10元。至于伙食津贴4.5元和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加给当然也就没有了。但追授军阶方面倒是令人惊喜,即便没什么功劳,也会提高一阶发放,所以最低发放标准也是一等兵的11元。 在那个一桌上好的酒席大约只要20大洋,一般帮佣的每月薪资才7到10元的年代,这样的抚卹金真的算是非常优渥。所以才会让许多家中曾经有人战死沙场的遗属,无论贫富皆争相申请。 前述申请抚恤金的资格看起来挺宽松的,但其实并不是无限制的发放。优先顺位的妻子如果没有改嫁,那么她能领一辈子。但万一改嫁,那么就由未成子女领到成人为止。如果家中父母其中之一健在,就由父母领到他们过世。如果家中只剩阵亡官兵的兄弟姊妹,只有未成年才有资格请领到成年为止。依照这种规定,其实满清时代的遗属都被排除在外了,那个年代如果还有遗属,孙子应该都成年了! 不过,王家倒不是做不实广告,对于满清时代的革命志士、对外战争阵亡将士,如果家境实在贫困,那么王家会利用另一条有功于国家的烈士遗属补助办法来办理,特别给予列外的生活补助款,公务员、警察因公殉职也比照这项规定办理。夫人团的目的,除了另立名目进行户口普查之外,就是希望重新建立国人报效国家的善良风气,还有改变好男不当兵的观念,为建立兵役制度做准备。 即便抚卹办法的规定还算严格的,但耐不住民国初年以来,内战频繁,战亡将士人多啊!很快地,王家只好到处广设临时服务站,方便申请者在家乡申报资料。 对于家境贫困的士官兵,自由联盟另外会发放其他补助。尤其是全家无能力工作,全无收入的贫困户,每户人口超过三人(含)以上,加发抚卹金一个月,六口(含)则再加发一个月。以此类推,每多三口就加发一个月,但上限是一家九口,避免亲朋好友全都不工作,皆来投奔遗属,仰赖抚卹金过活。 这个办法是经由超级电脑精算过的,以四代同堂的最高上限标准来计算。曾祖父母、祖父母、妻子如果全都健在,加上以每户四名未成年子女的平均值计算,所以总计九口人来发放。 对于未成年子女,如果仍在哺乳期,还会加放奶粉、营养品之类的实物津贴。学龄儿童,则另外再提供到大学的教育全额补助,让未成年子女可以顺利就学。还有阵亡将士眷属全家都将可享全额医疗补助,为此自由联盟甚至开始广设医疗院所,总不能让病患都挤到满庄来吧? 另外,因为王家按月将抚卹金是发放到自由联盟银行的户头里。因此,所有的抚卹业务皆绕着联盟银行开展。除了每月发放抚卹金,联盟银行还帮助遗族烈属还掉所有的高利贷、地主欠债。免除代替归还的高利贷利息之后,将之债务本金转为联盟银行无息贷款。然后依照生活状况,按一定比例方式从抚卹金里扣款偿还,这让遗族的生活能更加轻松。 如遇生活上紧急状况,比如老人家忽然病逝,急需安葬费,银行也会提供一样的无息贷款解决遗族的突发经济危机。当然银行也对烈士遗属、退伍军人、军眷提供创业、购屋、结婚…等不同的低息贷款。有着功勛奖章的退伍军人或遗属,还可以办理相关补助或无息贷款。算是将后世各国最完整的抚卹及退伍福利计画,融为一炉,让前线军人无后顾之忧。 而且为了更好服务遗族烈属,除了将前述针对烈士与军眷的医疗院所,和银行园区建设在一起之外,也建设了遗属子女中小学和职业学校,成绩优良的将会保送满庄大学就读。未来王氏集团对当地的投资,都绕着自由联盟银行开展,也为遗属和当地民眾开创就业机会。这是初期王家没想到的策略,而人力开发竟是这项抚卹计画最大的收穫之一。 此外,园区内还特别设立了抚卹、军眷照护暨退伍军人服务中心,统一所有服务窗口。由于王绍屏并不信任各地的地方政府,更担心土豪劣绅、地痞流氓之类的社会败类覬覦抚卹金及军眷、退伍军人各项补助。所以服务中心还设有机器战士保安队,以备不时之需。 服务中心不只机器战士,所有服务人员也全是人形机器人。对机器人来说,前线的炮火是生命上最大的威胁。但是搜救俘虏,担任各地保安队与服务中心职员,最多面临地只是轻武器的攻击,那么穿上全身护甲就能轻易解决身分曝露的问题。 服务中心职员必须每月定时上山下海探视烈士遗族,替他们做全身健康检查,并解决他们日常遇到的问题。只有机器人这种耐操有挡头的傢伙,才能轻松胜任而从不抱怨。况且由机器人把关,那些贪瀆、侵吞抚卹金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也都没有了。因此这项抚卹、军眷暨退伍军人照顾计画,倒是解决了机器人的就业问题。 不过,天生没有安全感的王绍屏,为了应付突发意外,还让联盟银行发放给遗族、军眷一户一支太阳能无线通讯器,和手机不同,它没有数字键,外型像是无线电,功能却像手机。 单纯只为了和抚卹委员会服务中心联系,所以只设计一个通话键,一键就能拨通服务中心的专线。多设置了一个免持听筒键,则是为了方便老人或病人无法手持通讯器时,依然能顺利呼救,算是一种贴心的设计。没想到,这项规划,促使了通讯业的开展,人们熟悉手机的通讯模式后,整个社会就直接跳过有线电话的时代,直接进入无线手机的时代。算是为建立新时空区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这也是没料到的收穫之一。 为了应付遗族可能的呼救,服务中心依据辖区遗族多寡,设置多架直升机,除了便于保安队紧急出动外,还能担负遗族突发疾病,急需就医的需求。于是短途空运的业务,竟然也因此发展起来。 所以随着抚卹金的发放,军眷福利计划的拓展,除了军人族群之外,开始拓展到公务员、劳工与农民身上时,自由联盟银行即开始不顾中央银行的限令,到处广设分行。时任中央银行总裁的孔祥熙原本有意阻挠,但在遭到英、法、美等多国大使的抗议之后,只好作罢,听之任之自由发展。 至于列强大使为何会多管间事呢?理由很简单,吃人的嘴软嘛!英、法、美等国的贷款都来自自由联盟银行,所以当银行执行长詹姆士先生一通电话打过去,各国大使当然就立刻给国府的外交部打电话了。 不过,庞德兄弟这样做,则让王家和国府的嫌隙更深了。尤其委员长,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庞德兄弟的自作主张。毕竟生化人嘛!做事不会考虑人情世故,只知道怎么方便怎么来。 但委员长却因此认定王绍屏挟洋自重,勾连外人欺压中央政府。但因为现今国府面临内忧外患,加上王家财大气粗,委员长不便直接撕破脸罢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暂且按下不表。 说到彼此嫌隙,王绍屏马上要面对的是与美国的摩擦,尤其他和爱莲娜彼此之间的误解已是越来越深。晚餐时间,爱莲娜不请自来,于是王绍屏只好招待她和家人一起用餐。 最近夫人团的食量越来越大,所以现在已经和长辈团其他人分开用餐…。哦不!应该是这样说,王绍屏、夫人们和黄潮生、女友团,以及阿猫阿狗,他们得吃两餐。一次陪长辈团们吃,另一顿紧接在后,他们私下不顾形象地开吃。最令阿猫阿狗开心的是,长辈团们已经能接受牠们上桌吃饭了,还猛夸牠们聪明,会用餐具。 而爱莲娜这次参与的,就是他们的第二摊。老朋友嘛!大家比较没有顾忌形象,但却让爱莲娜看得目瞪口呆。王绍屏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啥…,就孕妇嘛!食量总是大一点…呃?」 爱莲娜看到王绍屏害羞的样子,这时才笑了起来:「想当年我怀孕的时候,可是吐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真羡慕你的夫人。预產期快到了吧?」 王绍屏摇摇头:「还有五个月左右…。」爱莲娜再次惊讶了:「怎么肚子都不小呢?我记得我怀孕的时候,五个月大的时候,也没这么突出…。」 小咪边啃一隻鸡腿边说:「我们王家有双胞胎的遗传,姊妹们怀得都是双胞胎。」爱莲娜对此更是讶异到不知该接什么话,良久才尷尬地说:「杰克真是…好福气,恭喜你们了。」本来想说好强,但对一位老太太还说还是太曖昧了;毕竟她还是美国第一夫人,还是得保持一点矜持。总不能像菜市场的阿桑一样口无遮拦,脱口就是什么九砲十二响之类的市井间粗言污语吧? 「杰克,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中国的军队还要负责收养孤儿,而且会有那么多家庭养不起小孩,要把他们送去当兵。真的很抱歉,我应该多了解一点中国的国情,而不是用美国的生活价值观来批评,他们迫不得已的窘境…。」爱莲娜从赫尔那里知道了王绍屏的态度转变,而且赫尔猜测地告诉她,可能是爱莲娜批评中国军队里有未成年青少年,导致王绍屏不悦,所以让她先向王绍屏致歉。 刚开始爱莲娜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随着她和哈利夫妇、史汀生这些中国通的交谈之后,才渐渐知道国府当前处境,对少年兵有了较清楚的认识。就像哈利说的:「爱莲娜,我认为你真的欠杰克一个道歉,毕竟军队不是他招募的,他也尽力去解决这些问题。当时他想要表达的是战争的残酷,而非中国军队的弊端。但是你搞错方向了…。无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但那样的反应,真的太不礼貌了。」 所以爱莲娜这次是真的很诚恳地来致歉,不过她并不知道王绍屏根本不以为意,如同哈利说的,军队又不是他招的,他不过是擦屁股的人罢了。反而,他认为爱莲娜给了一个很好的建议,这是他以前没注意到的。 于是王绍屏摆摆手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你点出了一个问题,让我们有机会补救,避免更多少年无缘无故战死沙场,毕竟少年是国家未来的希望。我已经和南京交涉,用武器和经费,把少年兵都换下来,我将会让这些孩子回学校念书。如果是孤儿,我会代替他们不在的父母照顾他们。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及时做了一件好事。」 「真的吗?我还以为这件事让你不开心,我真的是无心的。很高兴,最后坏事变成好事。杰克,你真是我这生当中遇到过最好的人之一。」爱莲娜很开心把事情说开了。 于是她以为这时她就能以朋友的身分,为美国争取到援助,便想趁着相谈甚欢之际,打铁趁热的提出白宫的要求:「杰克,我知道你很为难,你的祖国正在打仗,但是我的祖国也遭遇空前的危机,不知道…。」 王绍屏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原本谈笑风生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爱莲娜,你现在是以美国政府代表的身分,来和我磋商吗?如果是的话,麻烦告诉我,你们打算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我的援助?」 爱莲娜这时候脸色也变了,一是她没想王绍屏会马上翻脸,二是她还真没有得到她老公的任何允诺,于是她战战兢兢地说:「身为一个朋友对你的感激,算吗?」 这时,餐桌远处吃的满嘴油腻的小敏,忽然哼了一声:「哼!朋友?真是朋友,那得时时为朋友着想,而不是在朋友家里火烧房子的时候,只想着自己家里没米下锅,还来借米! 您这位大朋友,何时关心过我们这些小朋友?比起你被叛军包围的时候,我家差格友心急火燎,像隻热锅上蚂蚁,立刻派人去救你,你为了我家差格友忧心的中日战争,又烦恼了多少?阻止了多少战略物资从美国流入日本?…」 王绍屏来不及阻止小敏说出人造超人的秘密,于是瞪了她一眼,做事一向衝动地小敏却浑然不知,还要继续说下去。一旁的小爱看到了阿娜答的眼神,立刻扯了小敏一把,小敏这才停下来。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小敏都说完了。 当爱莲娜说出:「超人、蝙蝠侠是你的属下?」小敏现在才发现自己又闯祸了。 王绍屏当然否认,摇摇头的说:「是朋友,我花了一些代价请他们帮忙,还请你要保密。」 爱莲娜点点头,心中却是翻腾不绝,难道王家真的和外星人联系上了?瞬间她百感交集,虽然这个时代的美国人还没有天下唯我独尊的优越感。但拥有外星科技,那代表什么?代表整个地球上没有人可以跟王家抗衡啊!但她又想到王家是因为来救她,才曝露这个秘密的。于是她决心让这项发现,完全烂在肚子里。 失神良久,爱莲娜才幽幽地说:「杰克真是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为我做这么多,我真的很羞愧。我还真的把第一夫人身分的位置,放在好朋友之前太多了,请你原谅我。我会回绝我丈夫无理的请求,让他好好思考什么方式来和你做平等的交易。」说完,爱莲娜就站起来:「抱歉打搅你们用餐,再次请你们原谅我,没有多为你们着想。」 王绍屏拉了一把让她坐下:「爱莲娜,你是个单纯的人,总统夫人的身分带给你太大压力。其实一个执政者如果不考虑自己位置的去留,他需要的不是援助,而是将心力放在关注何者能带给老百姓的希望上。 其实我大量採购美国商品,尤其是农產品,就已经能让美国市场活络起来,你的丈夫所想的却是漂亮的股市数据。 美国缺乏的不是黄金,而是希望,一个让经济流动起来,实质经济成长所带来的希望。为了这个希望的建立,以物易物又如何?希特勒现在就在做。难道战败国能做,战胜国就拉不下脸吗? 我不一定要公平交易,我可以吃点亏,但是我无法忍受算计。赫尔告诉我,你们会将对日本禁运的行政命令送交参眾两院审查,这就是对我的算计。如果白宫回覆是去促成这件事,而不是听任国会自行审查。那么,我的心情就会不一样。 不要再告诉我,白宫对国会没有一定影响力。这次大选,共和党可是完全大败。民主党已经是完全执政,不然国会不会替新任总统通过那么多紧急法案。对吧?」这时,爱莲娜已经知道自己被丈夫和国务卿同时摆了一道,再次羞愧地低下头。 「好了!爱莲娜,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聊美国的事。」王绍屏至少给了一丁点承诺,爱莲娜感激的眼泪都滴到饭碗里。 小咪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环搂着她说:「不管你是不是第一夫人,你都是我们王家永远的朋友。」 爱莲娜重重的点了头,也回说:「我也会是王家最忠诚的友人,或许未来我也可以移民自由联盟?」大家因为爱莲娜这句半真半假地玩笑话,一起笑了起来,终于彼此的误解也就冰消雾散了。 不过,王家好像总是只能享受到片刻之欢,都还称不上「乐极」生悲。 正当和爱莲娜相谈甚欢之际,王忠平进来了。王绍屏看到九大秘书的任何一位,不经召唤,就进来通报的,必定不会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只听王忠平说:「老闆,我们有新麻烦了。我们老家传来消息,东南亚发生大规模排华暴动,据说目前已经有上百名华侨伤亡…。」 虽然爱莲娜听不懂华语,但她看到王忠平的表情,也知道王绍屏又有新困扰了,于是她起身告辞。这次王绍屏就真的不留她了,让小咪叫厨房准备餐盒,给爱莲娜带回去吃。然后他就和王忠平与黄潮生三人走向战情室,准备和老家通讯。 是夜,罗店,枪砲声依旧。87师259旅518团正与日军第11师团第10旅团步兵第12联队逐街逐屋争夺,枪声此起彼落。 「团长!团长!好像有自己人的歌声…是不是援军到了?」 听到副官这么说,518团团长罗哲东也侧起耳朵来仔细聆听。果然在枪炮声中,东北方隐隐约约,远远地传来一阵好像用喇叭拨放的歌声:「中国省份二十八,广西子弟最刚强,天生会打仗,个个喜欢把兵当,扛起枪桿上战场。雄壮、真雄壮,敌人看见就要慌。军队和民团本领都是同一样,打倒一切恶势力,定家邦…!」 「听来好像是广西的军队,他们怎么到罗店来了?又怎么会从东北方过来?哪个部队会在战场上唱军歌,他们是疯了吗?」罗哲东好似喃喃自语的说道。 一旁的副官接着他的话说:「团长,管他们怎么来的,管他们是不是疯了,敢在交战火线上唱歌,代表他们有必胜的底气。我们赶紧和他们联系上,好一起反攻。旅部目前还没赶上来,但罗店不能丢。万一丢了,36师、88师的侧翼就完全敞开。如果让11师团整个压上来,加上16师团北上会师,一起抢下沪寧铁路控制权,那么连南京都危险了!」 罗哲东经副官这么提醒,立刻反应过来:「派一个班,迂回北侧,到东面去联络广西的部队。」 罗团长并不知道当前的歌唱是第7军副军长兼第170师师长徐起明的主意,他是从联盟军教材里学来的鬼点子。企图透过坦克上原本用来心战喊话的喇叭,播放桂系军歌,寄望87师主动派人过来联络。 联盟军教材上的这招,是214热河战役的时候,没办法时想出来的。当时,每次要去援救还未换装的东北军时,因为制服和人家不同,是先进的迷彩装;连阶级章也不同。当时移动式通讯设备又非常简陋,只有简易的电台,而且还常常故障。自己主动派个人上门去联络,通常会被逮起来讯问很久,延误战机不说,还曾发生误解。好几次就是因为这样,自己人先打起来了,还好都没开枪,只是斗殴一番,就被高阶的长官制止了。 为此,联盟军在援救对方之前,都会先用飞机空投上面刊有当时装备所教导团制服照片的宣传单,告知对方,穿着这样制服的友军即将抵达。如果没飞机,就改用喇叭播军歌。无论对方有没有听过这首歌,至少放的是国语军歌,那么就不会是日寇。处于劣势的东北友军通常几乎都会派人过来联络,这样效率就高多了。 不过,后来联盟军出征都配属直升机,很多国军军官即使没看过,也都听过。知道联盟军有这款能直上直下的飞机,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此后,就很少用放军歌这套了。主要是避免打草惊蛇,让原本可以围歼的敌人给溜了。 但是第七军没有直升机啊?!那玩意儿只有联盟军支援的医疗队有,徐起明到了罗店才想到要招唤直升机,但又觉得好像为了一丁点小事就麻烦联盟军,会不会有点小题大作?于是他就把教材里的那套放军歌的法子拿出来,依样画葫芦。 他仗恃着日军打不过自己的机械化部队,也不怕曝露行踪,更不怕日军逃窜,反正已经决定要把11师团赶下海,他们是能逃到哪去?何况60军和20军正堵着对方的退路呢!所以他就让所有的坦克部队,对着车内喇叭大声合唱。果真引起了国军的注意,也达到让518团主动派人过来联系的目的。 徐啟明在和罗哲东联系上之后,并没告知对方自己是怎么来的,而是给了他们一部无线电步话机,方便彼此联系。并让他们收缩阵地,以方便170师砲击日军12联队。此外,还派了一组砲兵观测组进驻518团前沿阵地,主要是确认518团位置,修正砲击方位,避免误击友军。 确认了方位之后,第七军自走砲砲兵团,立刻让原先配备105公釐榴弹砲,现今被夫人团魔改成了搭载150公釐重砲的m7牧师式自走炮,就砲击阵地位置。 「瞄准手」,「有!」 「补瞄手」,「有!」 「发射手」,「有!」 「象限仪手」,「有!」 「装填手」,「有!」 「标桿手」,「有!」 「底火手」,「有!」 「搬运手」,「有!」 「信管手」,「有!」 「弹种手」,「有!」 「弹药手」,「有!」 「药包手」,「有!」 「就砲!」,「杀…!」 徐啟明在后方看着,摇头问那砲兵团团长说:「一定每次开砲前,都得这么傻呼呼的点名吗?」 砲兵团团长苦笑说:「这是联盟教材上写的,台北教官要求的。人家也是好意,怕我们新手上路,一切不熟悉,反覆复诵,士兵们才会牢记。 久而久之就能养成…呃!对了!叫那个反射动作。就是不用思考,直接听口令就会不加思考的按照操点执行。 这招挺好的,尤其对于新兵蛋子和老兵油子最有效。新兵啥都不懂,一慌乱就乱来;老油条呢,就是自以为聪明,想省事,但往往替砲组惹来大麻烦。现在每一动都得复诵,等于分解动作了,一目瞭然,谁也不能摸鱼!」 徐啟明听了点点头:「你说的对,联盟是有一套,我们还是照做吧!」 「榴弹x批号」,「好!」 「x号装葯」,「好!」 「瞬发信管」,「好!」 「么发待令!」(么,即是数字一,军事念法) 「方位xxx,方向xxxx高低xxxx仰度xxx,一号车准备好报告!」砲兵联络官下达口令之后,只见第一号砲车的士兵开始摇调整轮盘,调整砲管发射方位。 「好!」 「一号车,校正砲击么发,预备…,放!」 轰隆一声巨响,编号一号砲车开了一砲。 只听联络官再次报出校正好的方位:「方向修正量,方向xxxx,高低xxxx,仰度xxx,校正好报告!」这下是所有砲车的士兵都动起来。 「一车,好!」、「二车,好!」…58辆砲车车长依序回报。 「所有各车,密集砲击连续五发,预备…,放!」 轰、轰、轰…,所有砲车几乎同时发砲,远方日军阵地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在罗店镇东侧的罗哲东用望远镜看了第7军的砲击,虽然乌漆抹黑看不太真确 ,但漫天的砲火,还是让他乍舌:「广西第7军何时这么财大气粗了?这样的火力,要多少重砲啊?」 而在罗店砲火密集处,靠向东南边一点的日军12联队临时指挥所,联队长关龟治正在用早先拉好线的军用电话,向旅团长天谷直次郎请求战术指导:「嗨!旅团长,我们急需战术指导,北面忽然出现大批敌军,而且拥有强大火力…。 嗨!都是一百五十口径的重砲…。我们无法坚持…! 嗨!纳尼?立刻撤退?但是现在撤不下来,如果强行撤退,12联队至少损失三分之二的兵力! 纳尼?旅部也遭到攻击?嗨!现在立刻撤退!敌军已经开始延伸砲击了,我部立刻撤退…。」关龟治这才注意到话筒里除了旅团长的声音,似乎依稀也有砲声。 这时一名传令兵衝进来,大喊着:「好多战车,东面、南面来了好多支那坦克,我们被包围了…。」仔细倾听,果然发现东、南两个方向远处,确实传来噠噠噠…的机枪声,还有零星的75公厘战车砲的砲击声。 关龟治听到后,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扶着桌沿,再度对着手中的话筒大喊:「旅团长,我部已经被包围了,后路已断。如果突围不成,烦请转告天皇,12联队将全体玉碎…。」但话筒里完全没有声音,关龟治不确定天谷直次郎是否听到了。 他立刻站直身体,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大喊着:「烧掉密码本,拿好联队旗,跟我突围!如果衝不去,最后一个人负责烧掉天皇御赐的联队旗,绝不能落入支那军的手里。现在,突击…!」联队部剩下的几名官兵立刻烧掉密码本,军官纷纷抽出指挥刀,左手持着手枪;士兵则是揣起三八式步枪,插上刺刀,一起跟着关龟治喊着「突击…!」,然后衝了出去…。 -- 第贰二一章 东亚烽火蔓延时 7月9日晚间,营口税关小楼,联盟军前线指挥部。隔壁士官兵休息室开着的收音机,传来一阵孩子甜美的合唱歌声:「看国旗,在天空,飘飘盪盪乘长风;顏色丽,气度宏,青天白日满地红。扬国威,壮军容,飞翻南北与西东,为我中华民国争光荣。愿从此,烈烈轰轰,领导同胞诸弟兄;齐向前,为国奋勇,横刀跃马捣黄龙。扶文化,兴农工,建国还收赫赫功,更进与万国相和同…。以上是由满庄小学合唱团,为我们带来的歌曲《国旗》。祝福我们的国家『日落旗不落,天长国运长』。现在各位听眾收听的是自由联盟之声广播电台,我是主播曾美琪,接下来为大家播放的歌曲,还是一首和国旗有关的歌曲,《国旗飘扬》…。」 参谋长曾锡珪边跟着收音机里的歌声边走进一楼战情室:「国旗飘,国旗扬,大家背着枪,勇敢赴沙场。不怕死,不投降,捍卫我们的祖国,保卫我们的家乡。统一意志,集中力量,要把民族的光辉发扬…。」 他一踏进战情室,温应星笑骂着:「伯庭,你都多大啦?卅几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唱唱跳跳的?」 曾锡珪笑着说:「这不是因为我们最高长官写的歌朗朗上口嘛!听过一遍,很快地,就好像那什么…喔!武侠故事里说的那种魔音传脑神功,不知不觉就跟着哼了。」 那他是没听过后世强国的军歌,那才叫魔音传脑,听过一遍,旋律就真的给你洗脑了。不过王绍屏嫌弃那些军歌有太重的造神和独裁思想,不是「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就是「听党指挥」,不符合王绍屏坚持军队国家化的主张。要知道国府迁台后的军歌虽然也有杀朱拔毛这种过激的歌词,但通常崇拜领袖的歌不会当作军歌来唱。像凤飞飞唱过那最肉麻的《最敬礼》,里面有着「总统带领我们,生活在幸福园地。我们敬爱你,更祝福你,要向你献上最敬礼。」这种歌词是不会出现在军歌里的。和蒋公纪念歌一样,这种歌都是委员长掛了之后才写的。虽然老蒋接受了「蒋总统万岁」、「效忠领袖」也算噁心的口号,但编成歌来唱,深受儒家思想洗礼的委员长,应该还真难在活的时候听到这些肉麻的歌词吧?毕竟打着民主旗号的威权,和摆明专政的独裁政权,到底还是有差距的。毛主席说的没错,老蒋还是挺在乎脸面的。 或许军歌都有自己的时代背景,不然就不会出现既说自己是「人民武装」,又特别强调军队是「工农子弟」,这种阶级意识太重又前后相互矛盾的军歌。在改革开放后,这样的军歌就显得和社会格格不入。像是黄埔军校校歌里有「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群眾」这样纪念那个时代意义的歌词,也只能在陆军官校里流传,不会让所有三军将士来唱一样,有着时代背景的军歌都会逐渐淘汰,或者像台湾一样只好大幅修改歌词。 到了廿一世纪初,强国的执政者又做起强军富国的「中国梦」,其实这不一定是全中国老百姓的梦,通常只是统治阶级自己的梦罢了。易中天说的好,中国自古至今,老百姓就只做三种梦。首先是明君梦,这个梦体现在三国演义这部小说上。明君有识人之明,必定会三顾茅庐;明君心怀仁义,所以不忍夺同宗基业;明君心怀百姓,因此即使在溃败途中,对追随的百姓,必定不忍弃之;明君首重情义,所以先是桃园结义,后则怒摔阿斗…。但很可惜,这种明君只存在小说中。 接着又做清官梦,所以包青天深入民心。清官必定得公正廉明,明察秋毫,所以连地府都请他去断案,所谓「日审阳,夜断阴」。清官还得不畏强权,因此能既铡駙马、又铡太师。清官还必须知情达理,所以能法外施恩,义收五鼠。但是明君难得,清官又何尝易寻? 所以最后大家做起侠客梦,行侠仗义,剷奸除恶,甚至替天行道,除尽世上所有贪官污吏。官府不可靠,儒又只会以文乱法,无法帮助老百姓;最后只能仰仗侠以武犯禁,为民请命。这也就是后世武侠小说盛行的缘故。 这三个梦,易中天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三者一以贯之,就是老百姓做的梦,只是希望踏踏实实地,过个好日子。什么大国梦,强国梦的,从来不在其中。只可惜自清季以来,有志报国者,都以强军富国为职志居多,而且经常富国和百姓富裕是没有关係的两回事。民国之后才喊出来的平等、自由,基本上的内容是「社会菁英一律平等,手上有兵就自由」,跟老百姓一点关係都没有。这些社会菁英很少想到老百姓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只想着要实现那个、这个主义,不是训政,就是想专政,都是高人一等的统治思维居多。 廿一世纪初期强国的统治者,在百姓稍稍富裕之后,可能是没自信做的更好,还是深怕没事干,又把这个富国强兵的传统思想捡回来用。所以,军歌又开始偏向所谓大国梦。 但歷经百年,他们还是不了解,所谓大国,不是只有国富军强而已,也不单单透过战争来获得世界平等地位,而是用信念感染世界,用行动支持信念。所以像这个时期的军歌里还是出现「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这种提倡军国主义嫌疑的不成熟歌词。即使其他部分歌词,还是挺动听的,但王绍屏还是不会用的。 先不要说王绍屏自穿越以来,最关心的都是民生问题。对所谓军国大事,往往都是事到临头才想办法解决。 就算他真的好好想过未来有可能执政,思考之后必须承担的「大国责任」。他想像中的,必定也和当世,甚至后世的所有政客与将领全然不同。他思考的不单纯是像后世美国的国家利益,而是如何维持世界和平的秩序,并把这个信念感染全世界,并以关键行动来支持这个信念,武力只是威吓,甚至是最后的手段。 大国的责任就是维护和平,不是挑起战争。不然联合国就不用赋予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否决权,否决的目的即在于大国意见必须一致,不一致寧愿搁置。不然大国一旦衝突,即是世界大战。所以所谓滥用否决权是不存在的,因为这就是这个机制的目的。只不过苦了大国私心之下,被牺牲的小国、弱国。而王绍屏决心改变这个状况,至于怎么做,他还没想清楚,但是他很清楚靠着这个信念建立起来的文化,甚至连小国都能发出极大力量。 要知道无论美国或日本它们在真实世界干了多少骯脏事,但一开始的动漫与影视文化都是靠着类似的信念而蓬勃发展起来的。试想哪一个超人或者英雄,不是靠着打击罪犯、维护世界和平起家?后世华人区的文化作品为何无法抵抗这个流那个流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缺乏这种放眼世界的信念。所呈现出来的作品,不是哀叹自己悲哀的遭遇,就是沉浸在自己要变大变强幻想中。这种文化的内容基本就是内销,暨缺乏全人类的胸襟,更无法引起世界的共鸣。 所以对于赋予自己国家这种捨我其谁的世界责任精神,无论军歌或文化作品,王绍屏都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坚持,甚至他还打算打造成文化输出的事业。 因此,他在军歌的爱好上,不是偏好有着建立军队国家化意义的歌曲,就是比较偏向那些大国需要负起维持世界和平秩序的责任的军歌,无论是《我们屹立在太平洋上》里的「摰真理的大纛…像黑夜的明灯,我们屹立在太平洋上。」或是《凯旋歌里的:「…復兴民族,促进大同,泱泱大国风。」都是这两者的理想体现,既有捍卫国家的意思,还添加了对世界的责任。 至于隶属自由联盟的三军都得要学习地主要军歌《千秋大爱》,更是以「仰望自由的晴空,喜见日出云开」开头,最后则用改编过的歌词,不在强调中华这种狭隘的国族主义,而是改用世界普世价值的「发扬自由民主精神,我们继往开来!」来做结尾。这些都代表他想要灌输给军队的「国家人民优先」、「担负大国责任」理想,让军队知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建立以这两种观念为核心的部队中心思想。 但是当前的军人,即便是联盟军的将领,依然不能体会这层深意。毕竟中国在这个年代还是弱国,军人和政治家们更是只想着富国强兵,甚至和列强针锋相对,至少得平起平坐,却没想过之后得担负什么责任。或者单纯如曾锡珪一样,只是觉得旋律好听而已。 「好啊!伯廷你竟敢说主席是魔…。对了,下午传来的命令,你不知道吗?以后最高长官就是自由联盟行政会议的主席了,以后不要再叫最高长官了。不过说到魔音传脑,最近伞兵莫名其妙盛传了一句流言,说什么『最高长官正注视着你』,听说这句话把王賡吓坏了,说是什么有了入了邪教的感觉。哈哈…,你这个魔音传脑的新词汇,还真和伞兵传说的流言很贴近呢!不过,我想王主席是不会计较的,他这个人挺大肚的,就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傍晚下了另外那道命令,害我们现在所有攻势的进度都慢下来了,我怕日本人一旦反应过来,我们就有麻烦了。尤其是北方的瀋阳,还有几个师团…,唉!希望北路军能动作快一点。」 「鹤孙兄多虑了,不过就是把兄弟档里的么弟挑出来,送回后方,这没啥大不了的,很快就能恢復进攻态势了。何况王賡不是把大连打下来了吗?孙立人也推进到旅顺要塞背面了。就只剩陈廷甲、赵君迈还在和第二师团,在大黑山里捉迷藏。老实讲,要不是层峰要求尽量俘虏日本人来换俘,我们直接乱砲齐轰,早就把辽东半岛的日军给夷平了!至于北路,那就更不用担心,中午北方不是传来最新的侦蒐情报,说日本人几个师团都开始向朝鲜半岛撤退吗?」曾锡珪不以为意的说道。 「主要就是王賡那神来一笔,用一个团把大连给打了下来了,我才担心嘛!唉!王賡可是把人家日本人在瀋阳的达官贵人亲属都给逮了。谁知道瀋阳那边会不会急红了眼,忽然南下呢? 不过,你说的没错,北路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那里教官级的军士官极多。王賡就是靠满庄教官们组成的俘虏救援小组,他们的通报与配合,才逮到大连空虚的好机会啊!那些教官们组成的救援小组,自己就能以一挡百了,何况北路军,几乎军官都是教官,这样组成的大军,当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哪像我们这里,这种好汉中的好汉,本来就不多,怎么还就让总部都给招回去了呢?」 「我相信瀋阳一有异动,北路军不会坐视不管,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留有预备队,即便瀋阳日本人全都南下,打赢不敢说,挡个几天,等待北路军救援应该是没问题。 至于把教官们拉走这件事我知道,听说是因为华中那里的军队都要接受我们整编,教官不够嘛!现在可能是教官够用了,这不是要给咱们补一批教官过来吗?」曾锡珪自信又期待的说着。 温应星微微摇摇头说:「哈!你去睡了一觉,不知道拉走多少人吧?目前光是统计完,已经呈报上来的,就五千多人啊!已经将近我们当前全体部队的百分之二吶。你这是不当家,不知道米贵啊!」 「五千多,这么多人啊?还好上面说会给我们全额补人,不是吗?」曾锡珪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是啊!如果不是上面答应给我们全额增补,还承诺会补上一些教官级的军士官。不然,我铁定是不干的!哪有人打仗打到一半,临时抽调士兵的。而且这还不是完整的一个营或一个团的直接拉走,如果是那样,还简单一点。我们是要按名册一个个索人啊!好在不用我们自己比对,总部直接发名单来,不然我们要花多少时间清查啊?」温应星从傍晚开始,不是第一次提抽调么弟转任文职这件事了,每次一说到这件事就会抱怨一次。 曾锡珪也是挺有耐心的,每次温应星抱怨,他就劝一次:「鹤孙兄,其实这是好事,不是吗?国人最讲求孝道,百善孝为先嘛!而且国人还深信,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我们现在打仗,还能兼顾到不断人香火,我觉得倒是挺积阴德的事。虽然是麻烦一点,但这样一来,联盟军的名声在国内就会更好、更响亮,以后在国内徵兵不就容易多了。」 「徵兵应该是不用了,眼看日本人就要被赶跑了,以后是不用再徵兵了。我看联盟这百万大军,光防卫的话,几年内应该是够用了。不过,你说得也没错,主席是个挺好的人,而且作风还挺对我这个留美派的胃口。先是不让我们入党,说什么军队必定要国家化,军人必须无党无派,这还真像美国人的作风。而且我们虽然拿着十字星军旗,但是每佔领一个地方,主席还是让我们升起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可见军队国家化,他还真不说说而已。退伍之后,他这个民约…哦不!现在改名叫自由党了。我想,我还是得让他给我保留个靠前一点的党证号码,我还是希望能入一下这个党。民主自由,没有自由哪来民主?你说是吧?」温应星嘮嘮叨叨地说了一堆,其实就是间接感叹一下自己以前归国之后的怀才不遇。 「是啊!最高…主席的确人挺好的,我们打仗也不插手,不像国府某人一天几个电报,烦死人了。」曾锡珪不屑的说。 「哈哈…,我看你应该是在一二八事变当中被烦过了吧?还好我在税警总团一直没接到过。其实你也怪不得人家,毕竟整个军中的军官几乎都是他的学生,担心学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现在还掛着校长的名字不肯放呢!当然就得一路担心到底啦。哈…!也是因为这样,你我这些留美的军校生才会入不了人家法眼囉。」温应星幸灾乐祸地说。 「一二八的时候,我就是个客卿,我哪有机会享受这种天子门生的待遇?我是看他们在前线奋战,有人坐在后方瞎指挥,看不惯罢了。说起这件事,我倒是佩服主席的大肚,连监军都没派,就让我们几个留美的军校生瞎搞,他还真放心。说到这个,你办移籍了吗?」曾锡珪边解释边问道。 「唉!办了,也把家人迁到台北了,现在整个中国烽火连天,到处都不安寧。毕竟主席在那里,那里应该会安全些。」温应星叹道,毕竟离乡背井,总是令人难受。 「你这是将家人质押啊!高!真是高!我都没想到这招…。我等等也赶紧发电报,让家人搬去台北,这样我放心,主席放心,我就能多打几场仗。呵呵…。」曾锡珪半开玩笑鬼里鬼气的说着。 「你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假传圣旨,让大家都把家人迁到台北去质押呢!主席可是从没那个意思,你睡觉的时候,我和总部联系,结果听说主席现在正为了东南亚在烦恼…。」温应星最后神神秘秘的说。 「怎么?他老家又出事了?这次是哪个不开眼的国家?英国,还是法国?不会吧?这两个国家和主席不是关係不错吗…?」曾锡珪胡乱的猜测王绍屏老家附近的列强。 温应星遥遥手:「你别瞎猜了,其实这也不是秘密,说不定等一下电台的新闻节目就会报导。是荷兰,荷属印度发生大规模排华运动,据说是东南亚侨胞大笔匯款回国内,支持抗战。你也知道现在全球经济…。唉!反正有心人士就煽动当地土着反华。荷兰当局不知是有意放纵,还是掉以轻心,结果就爆发大规模衝突。据说本来在游行的土着,二话不说见到华人就打,看到华裔开的商铺就进去烧杀抢夺…。说来说去就是国家太弱,他们认定我们不会去护侨…。不然日侨也把钱匯回日本,他们怎么就没事?说到底,还不就是柿子挑软的捏!」 「主席不会放任不管的,这群笨蛋!没看到日本、苏联都挨揍了吗?他们以为荷兰主子护得住他们吗?如果不是这里战事未了,我就主动请缨去东南亚护侨!」曾锡珪义愤填膺地说。 「主席当然不会不管,但是问题卡在国府。毕竟华侨拿的双重国籍是中国,不是自由联盟的国联护照啊!这还得国府同意才行…。」温应星分析道。 「混帐!国府那边应该又会敲我们联盟一笔了!老是用钱买平安,还真不是个事。我看这真是…苍天无眼心已死,该叫星辰换新天…。」曾锡珪大骂道。 温应星只是摇头说:「内战方歇外患起,天下何时能太平?」 就在温应星和曾锡珪对世局感到忧虑之际,国府军委会为了王绍屏新的请求,再度召开会议。 「大家都说说,王所长这次请求授权王家舰队掛上中央海军的旗帜,前往荷属印度尼西亚护侨,都有什么看法?」委员长对这次王绍屏先主动问过国府,而没有再次先斩后奏,感到很满意。所以改变了傍晚时分,直呼字号的口吻,改用职称来称呼王绍屏,算是在眾人面前给了一个与王家和解的明显讯号。 但是总有那不开眼的,唐生智就是其中之一,他率先开口:「护侨应该是中央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家族来处理?反正离的也不远,我们可以让广东第四舰队前往。」 一心交好王绍屏的汪精卫再度开砲:「怎么?有人是地图不会看?还是算术不大好?广州到出事的印尼首府巴达维亚,大概有三千三百多公里。王家从他们泰南属地北大年港出发,才两千一百多公里,整整短了一千多公里。捨近求远,等到第四舰队到达的时候,当地华侨不知还有没有活着的?」话是真话,但开口的人不对,委员长不禁脸色铁青。 在座当中,最具权威的莫过于海军部长陈绍宽了,于是委员长看向他。陈部长只好开口说了老实话:「今年初我们採购了英、美两国的退役舰队,当时英、美两国邀请我国签订伦敦海军条约。当时我们同意了,所以我们的军舰都已经造册给各缔约国。现在如果出现了不在名册上的军舰,可能会遭到列强的质疑我们不遵守签订的国际条约。 还有一点也是麻烦,那就是护侨,得按照国际惯例通报各国。加上我们是国际联盟会员国,势必也得通知国联。国联会员国的荷兰,其王室一向和英国王室亲近。所以,我敢大胆猜测,我们将可能会遇到来自英国的压力。本来日本已经退出国联,但如果英国认为我们的海军会在东亚威胁了殖民地和他们的海军地位,而在国联发挥影响力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会採取什么手段,但我担心这会对我们目前抗战的大局造成不利的影响…。」 汪精卫是个才子没错,但他国际法不熟啊!熟的人又没带在身边,这下糗了,不知该如何反驳。唐生智得意洋洋,示威式的瞟了他一眼。好像意味着:「对!我书读得少,看不懂地图,算术也不好;但有人的学问也不怎么样嘛!面对国际问题还不是两眼摸瞎,还兼任过外交部长呢!我呸!」 还是厚道地朱培德说道:「厚甫(陈绍宽字),难道没有补救方法吗?」 汪精卫听朱培德的说法,忽然眼睛一亮的抢先说道:「如果我们不想个法子,万一这王所长又把这件事弄到电台上,中央不就再次瘀(广东话丢脸的意思)死了?再假如,自由联盟出面给所有侨民换上南森护照,那中央不只丢脸,还大失华侨民心。 大家要知道,目前中央最大的捐款都来自华侨,尤其南洋最多。这次排华动乱,据说也是因为华侨捐款抗日,大笔匯出款项,引起当地人反弹,才发生的。我们政府没办法及时处理,让王所长掛着中央海军的旗子去护侨,至少中央还有存在感,不知道的华侨群眾,也会盛讚中央护侨及时,不是吗? 至于刚刚陈部长说的问题,我觉得很简单。现在装备所不是正在建造新的军舰?我们让王所长就派同型号的去,不解决了吗?大不了说是试航嘛!至于英国、荷兰?全部委託给王所长去处理,不就好了吗?据说英国还抱着王所长的大腿央求大借款呢!难道这点面子都不卖吗?」 陈绍宽刚刚也曾想到用建造中的军舰来瞒天过海、鱼目混珠。不过他一想到,以王家的能力…,虽然他没见王家自家的军舰,但肯定和为国内建造的不一样。军舰又不是大白菜,要王绍屏立刻换一艘一模模一样样的,恐怕有困难。所以,他才没提。没想到汪精卫这个军事、外交白痴,脑筋动得倒挺快的,马上就想到这招。这时陈绍宽只好叹口气说:「那得看看王所长家族的军舰和我们建造中的型号一不一样了。」 汪精卫不以为意的说:「那还不简单,等建好之后,我们新的换他旧的,这总成了吧?」陈绍宽忍不住翻了白眼,心中暗自骂道:「王家会换,才有鬼!他们自家留着用的,肯定是超级好货。说不定还有很多秘密,怎么可能拿出来换?」还真别说,陈绍宽的确了解王绍屏。 委员长听了汪精卫有理有据的分析,首先想到的和陈绍宽不一样,毕竟他不是海军,对对舰艇了解也不多。他的担忧反而和汪大院长很接近,那就是财政问题。 当前军费来源很大一部分是是靠王家和华侨的捐助。王家的装备所主要是捐武器装备这类实体货物,而支付士官兵薪餉的,却大部分来自华侨捐助和上海、江浙一带的税收。这次罗店打成这样,哪里原本有着租界区以外最大的商店街,现在七百多家店舖都付之一炬,看来税收铁定是收不上来,收上来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如果华侨对中央也失去信心,那麻烦真的大了。 想到这里,对于汪精卫能想出办法来,还是心有不甘。低吟之际,忽然灵光乍现,联想到陈绍宽说的话,阴汪精卫的法子一下子涌上心头,暗道:「好你个汪兆铭,一天到晚想拢络王家当你的助力。好!这次就成全你,看王台生会不会同意和你换军舰!哈!想搭人家的桥,却不明说,非要怂恿中央佔便宜的,你看王绍屏会不会愉快地和你做朋友?」 于是委员长下定决心,一锤定音的说:「好吧!就按汪院长说的办。陈方,记得电报上特别附上会议记录,让王所长知道是汪院长的提议,让他好好谢谢汪院长吧!」 本来还洋洋得意的汪大院长,听到委员长这么说,忽然觉得背后凉颼颼的,心中暗道:「难道我错了?我挖坑给自己跳了?老蒋是不是还推了我一把?」 他猜的还真没错!当王绍屏收到南京回电时,愤恨地把电报摔到地上:「这汪兆铭真是个混帐东西,他以为我们家的军舰是大路货吗?这是能换的吗?我们的上面有飞弹,有电磁砲,这是能公开的吗?」 黄潮生则在一旁冷笑:「我看特别会註明是汪大院长,应该是委员长做的好事,你就别太激动了。至少他们点出来一些重点,尤其是国际法方面的问题,让我们能未雨绸繆地补救一番。反正舰队还没出发…。」 王绍屏摇摇头:「印尼护侨势在必行,我们联盟军里有很多华侨,尤其是海、空军和机械化部队。如果我们对印尼排华置之不理,那么军心就会浮动。无论如何我曾答应过要给士官兵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保护他们家人的安全,那么不管他老家在哪,我都一定要做到。而且舰队早出发啦!我怎么可能等南京拖拖拉拉的,你说是吧?在雅加达外海等,也比收到国府通知,再出发来得有效率多了…。咦?我刚下令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 「抱歉,刚走神了!那飞弹、电磁砲,怎办?」黄潮生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他刚刚觉得没自己的事,开始想着晚饭没吃饱,待会要吃什么消夜。肚子饿,他最容易走神,因为满脑子都想着吃的。 「早就偽装好了!你真的恍惚的厉害,刚刚也是在你面前下令的。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王绍屏疑惑地问。 黄潮生赶紧掩饰地转移话题,大声骂道:「那还等个屁南京授权?」但随即又说:「可是东南亚不是给日本人留着的?我们刚刚有说怎么办吗?」这下又曝露了自己走神的问题。 王绍屏不知识真聪明还是假糊涂,他已经不想理会生哥走神这事,认真地回答的说:「南京授权还是要的,我们不清楚当地侨界的状况,也不知道他们对我们信任的程度。据说国民党在当地组织发展得很好,我担心国府如果真不授权,我们照汪精卫说的,给当地华侨换发自由联盟专属的国联护照,也不见得发得出去。 无论如何,这次等得也算有价值,至少知道採取护侨行动,将对中日之战有可能发生什么影响,这倒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这还多亏了曾昭吉师傅的提醒…。」 一旁的曾昭吉马上摆摆手:「我想的可不是国际方面的因素,这还得问少川。我想的只是和缓一下我们和国府的关係,据刚刚送到的南京情报显示,抚卹的事情搬上电台,让委员长十分不爽快。他大概觉得被我们要胁了,这件事情是志琳莽撞了。 虽然好处不少,但缺点也挺大的。至少我们和国府的关係又紧张了,此时正当国是会议要举办之际,我怕会有影响…。对于引诱日本人南下,打破列强各殖民地的局面,也是可以问问少川,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曾昭吉是三人走来战情室的路上遇到的。当时,他刚从二咪那里知道了中央的最新情报,想来和王绍屏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没想到遇上护侨这档事。于是他灵机一动,建议王绍屏向国府申请授权再行动。 王绍屏听了师傅的再次建议,于是叫道:「忠平,把顾少川先生找来,我们到一楼小会议室,再详细了解一下国际法的规定…。我知道这个坑是准备给日本人的,所以我们能不开火就不开火,以恫吓为主。尽量让荷兰人去解决当地的麻烦…,现在主要是把华侨全都救出来,并且尽力维护他们的生命财產的安全。然后再想想怎么替日本人找找机会,让他们直接南下了,别老是找我们麻烦…。」 黄潮生再次认真的问道:「那军舰型号怎办?」 王绍屏这次没有多加思考,而是晃头晃脑的说:「方法一,直接放弃军舰护侨,动用空中为军舰护航的飞艇,直接从上空入侵。不过,这样就不能打着国府名号了。毕竟国府没有飞艇,摆明就是我们干的,这样可能又要影响国联的布局。 方法二,重新建造和国府一样的军舰,不过太耗时间,缓不济急。 方法三,修改国府目前建造中的军舰设计,让它们符合我们现有军舰的外型,但我怕变动会太大,等于是造新的了。延误了交舰不打紧,怕是延误了国内海军部的防御规划,让日本人有机可趁!我们东北亚的舰队任务频繁,加上中国海防辽阔,总会有漏洞,海防还是得靠国内自己打铁自身硬才行。 方法四,得问问安洁,有没有能够将已经派出去的舰艇,进行视觉上的偽装。让它们看起来像是国府目前建造的军舰外型…,如果真没有,那得翻翻那座…工厂有没有类似的玩意。我想生哥你也不见得知道,这还真得找夫人们来帮忙了,最少要让她们以副厂长的身分,帮我翻翻目录。让我来通知她们到会议室吧…。」由于曾昭吉在场,王绍屏不能明说神仙工厂。而且他明明就想偷懒,想把工作丢给夫人们,旦口头上还说的如此义正严词…。 -- 第贰二二章 南路援军的编成 「阮肇昌军长吗?」被带上来的军官穿着和国府的军装截然不同的制服,看起来倒像是国外的军装,橄欖绿,类似传统的西装的外翻大领口,里面卡其色衬衫系着和外衣一样橄欖绿的领带,外加收腰束身的宽版皮带。和传统的立领灰蓝色或中央军黄绿色中山装式样的军装,在模样上没有一毫相似点。 阮肇昌露出怀疑的眼神看着那名军官,见那军官双肩上各掛着一颗金色的豆子,和左胸前两排花花绿绿的徽标,他完全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他只看得懂右胸前掛的天蓝色金边的铭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王秉武。」(不多说了,又是编号名) 「这应该是他的名字了!」阮肇昌心中暗道,但他还没开口,就见王秉武从左胸上衣口袋掏出一封摺叠好的公文封,摊开之后,双手恭敬地递给阮肇昌,然后说:「奉装备所王所长令,为69军全体换装,请陶军长下令,贵部55师、57师,共计一万七千九百四十八人,依序前往龙华机场修整换装。」因为张发奎的关係,王家最后决定不假造中央公文。但为了抢时间,一边向中央递交申请,一边就用装备所名义擅自先为第八集团军换装。反正大不了就是中央不承认,不列入扣除的税款里而已。但王绍屏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军人去送死。歷史上,第八集团全部被打残,69军甚至连师级单位,都被撤销番号,可见伤亡之惨重。 阮肇昌看着上海南站站前一溜地十轮大卡。无边无际看不到头,而且每部卡车引擎盖上都绘着青天白日徽,心道:「这如果是日本人造假,也太大手笔了。」不过,他没有听说过中央要给自己这个杂牌军换装啊?于是他快速地看了公文,上面真的有装备所的关防和王绍屏的大印。虽然没有中央的公文,但他已经是信了好几分。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他仍不敢相信的问道:「没有中央的命令吗?」 王秉武举手敬了个礼,像是背书似地说:「报告阮军长,所长指示,请阮军长放心。中央方面,装备所会去协调。但69军不能拿着当前的武器上战场,日军第3、16师团皆是机械化部队,单纯以目前廿八军战力,会吃大亏的。因此所长特别安排廿八军优先换装,并会为贵部安排装甲部队偕同作战。」然后突然靠腿又敬了个礼:「我装备所敬祝贵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阮肇昌之前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啊!这近半年以来,自己就一个工地头子!本应在1934年开始构筑的环南京国防工事,由于王绍屏的捐助,国府有多馀的经费。歷经一二八的教训,遂提早建筑。全69军,在这将近半年,几乎都在乍浦、平湖镇、嘉兴之间的乍平嘉线上构筑国防线。阮肇昌内心感叹道:「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还没啥尊严,一直被其他部队嘲笑为工程兵。这下可否极泰来了!」于是阮肇昌客气的说:「麻烦王…您这阶级章是怎么看?」因为国军这时都通用三角锥体当成阶级章,只是布章的顏色,还有三角锥体后头的线条多寡不一样来区分不同阶级。所以第一次看到半圆体,像似金豆子的玩意儿,一时不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阶级。 「少校!」王秉武把自由联盟的所有阶级章介绍一遍,尽管阮肇昌没有全记得,但多少有印象:「喔!十字星是将军,圆豆子是校级,槓槓是尉级,粗细鉤组合代表士官兵,这样好像还蛮容易识别的…。哦,是吗?我们的新制服也是这样的阶级章吗?喔!也的确太赶,能把国徽修改赶出来就挺不错的,没关係,就让士兵熟悉一下就好了。那我想问一下,这自由联盟和装备所是什么关係?自由联盟又怎么加入呢?」王绍屏绝对不会想到,光一个换装,就把28军骗…呃不!是编入自由联盟军的队伍中。 王秉武并没有马上说明,而是说:「阮军长,天候不早了,士兵得到机场才能用餐,我们先上车,再慢慢聊。」机器人的时间掌握就是比一般人准确,所以王秉武招呼阮肇昌上悍马车,让每辆车的联盟军其他教官招呼士兵们上卡车。 按照自由联盟的习惯,运输车辆行军时,因为大车回转比较不便,所以卡车、巴士之类的大车先行,小车押后。分了五、六列火车才运抵上海南站的69军,在近五千辆的m35卡车装载下,虽然稍微拥挤了点,但一次就能全运到龙华机场。只不过陆续出发的卡车,倒是让阮肇昌在悍马车内等了许久。但他并没有因此不耐烦,因为光是车内的空调、音响这类的新奇玩意儿,就让他好奇了半天。尤其那空调,在这大热天,吹起来特别凉爽。阮肇昌亲自操作了好几次,还是乐此不疲,不断的查探。等他知道,联盟会送一辆这款车让他当坐驾,高兴地快要晕倒…。 一个多小时后,当阮肇昌抵达龙华机场时,夏日昼长,夜幕尚未低垂,不过已是接近晚间六点左右。他看到机场外的空地上,已经立好一座又一座迷彩的大型军用帐篷,而且还拉好铁丝网,以免间杂人等进入营区。营区门口站了几名身穿迷彩军服的卫兵,当悍马车经过的时候,卫兵持枪,高喊了一声:「敬礼!」,本来挟枪而立,枪口朝下的卫兵,立刻立正,将枪口朝上,双手一上一下,斜举枪枝在胸前,向悍马车致敬。 阮肇昌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是他发现卫兵的枪枝和轻机枪一样有弹匣。于是他开口问身边的王秉武:「卫兵的枪,我没见过,那是什么枪?」王秉武一边从车窗口行举手礼回礼,一边回答:「那叫m14自动步枪,是装备所最新的產品。贵部也将换装这款步枪,到时士兵们还得熟悉一下。」 不知道自由联盟是从何时开始准备,但的确准备到令阮肇昌十分讶异,尤其他从未听过中央军拥有这款步枪,没想到自己这个杂牌军将要全面换装最新式的步枪,这让他感到十分兴奋,也更加深了他投靠自由联盟的想法。 悍马车开到帐篷区外围,一群士兵围着一个桌子在那里大小声的吵闹。阮肇昌皱着眉头下了车,大步走过去,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嘛?」一名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士兵,嚅嚅囁囁地说:「报告…军长,他们说我年纪太小…,要把我赶出部队…。」阮肇昌转头看了刚从后面赶上来的王秉武,问道:「王少校,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王秉武再次向阮肇昌行礼,阮肇昌回礼的时候,和王賡几个月前一样,在心中吐槽道:「需要这样吗?难道自由联盟流行礼多人不怪吗?每讲一句话,就敬一次礼,这不累人吗?」 第一次接触到呆板地机器战士都会有这种想法,不过现在算好多了,机器战士经过超级电脑的经验分享和交流,已经越来越人性化了,只是仍有些没有任何机器人接触过的经验,才会制约他们的反应模式。还好,目前这场纠纷,是王秉武脑袋里有资料的。 「报告阮军长,是这样的,目前中央成立了一个委员会,专责负责阵亡将士抚卹,以及退伍军人和军眷照料,该委员会的主席,仍是我们王绍屏所长。他接任之后,就先颁布了一款战士福利暂行条例,等待立法院追认后,就会颁行全军施行。该条例里面规定:『18岁以下,40岁以上之士官兵,必须依法就学或转业。』所以这位小朋友…,看来应该连16岁都不到,他可以选择一般学校或军校少年班就读。这是所长的好意,他认为儿童和少年都是中国未来的希望,不能随便在战场上牺牲…。」 阮肇昌从来没想过这档事,这时听王秉武讲出口来,看着前面几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最小的好像还不到十岁左右。穿着过大的军服,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想到自己家里还小的儿子、女儿,不禁鼻头一酸,眼眶微红,正想说些什么。只听一名满脸倔强的孩子,大声叫着:「我不要读书,我要替我爹娘报仇,杀光日本人!」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则是奶声奶气地说:「我不要离开钱叔…。」然后抱着一旁一名胖胖的男子,附近几个孩子都躲在胖子身后。 这个胖子阮肇昌倒是认识,他是师部伙房班的大厨。于是阮肇昌开口问道:「老钱,这都是你伙房班的?你从哪找来的?」 老钱憨笑地搔搔头,说道:「去年一二八之后,我出去採买,在原来的战场上捡来的,头先就这个说话比较衝的大孩子,当时他就全身上下只扎着几条布片,浑身脏兮兮。我看了不忍心,就把他带回来了…,他很勤快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越来越多…。师长,他们吃得不多,不要赶他们走吧?我求您了。」说完老钱就跪了下来,四周七、八个孩子也跟着跪下来。 「这…。」阮肇昌知道是老钱心软,每次採买都带一、两个孤儿回来。但是现在他说了不算啊!于是回头看了王秉武一眼。 王秉武这时走向前,对钱胖子说:「你先站起来。我问你,你愿意收养他们吗?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辅导你转业,当然退伍的福利都不会少。」 钱胖子先是站起来后,第一次遇到有人直接这么问的,让他一时愣住,看了周围的孩子们,他只稍稍犹豫一下,就马上说:「愿意是愿意,我喜欢孩子们,孩子也依赖我…。但…我才35岁,还不到40。而且…我只会煮饭,说实话,煮得还非常普通…,连厨房养的狗都不爱吃…。」 一旁的人都笑了起来,连阮肇昌都笑骂的说:「亏你自己愿意承认啊?!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想把伙房班头找来骂一顿,这是给我们吃什么猪食?!但是,我知道伙食费就那么多,能吃饱就算了,唉…。不过…没想到,是你煮的难吃啊?这下可找到罪魁祸首了!」 王秉武没有跟着眾人鬨笑,他仍保持着招牌微笑:「年龄没达标没关係,只要你愿意收养这些孩子,我们所长会替你特办的。暂行条例里有特别地规定,『如愿意担任从军少年监护人者,可酌情予以优待退伍转业。』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你放心,孩子的生活费,我们装备所会全额负担,每个月会打到你户头里,学费等等也都全免。 至于你转业的部分,我们会辅导你技能培训,说不定你未来会真的能成为餐厅里的大厨。只要你同意,可以先去那边的檯子办手续。如果你愿意离乡背井的话,可以申请落户自由联盟的属地。毕竟那里不打仗,对孩子们来说,会安全一点。」钱胖子点点头,但是那个要替父母报仇的孩子却很拗,死抓着桌子边,老钱怎么劝,怎么都不肯离开眼前这个报到柜台。 王秉武蹲下来,看着这个孩子的双眼,对他说:「我知道你想亲手为你爹娘报仇,但是你一个人能杀多少日本人呢?你看看那边…。」孩子顺着王秉武的手看过去,那里有着一排排的m4雪曼坦克。刚好这时一个编队的p-61黑寡妇夜间战轰两用机,支援完江桥战场,正在降落。「还有,你看看那些战机。无论是坦克或战机都比你一个人拿一隻枪杀的敌人还要多,但是要驾驶这些先进的武器,都得念书。你如果去念几年书,未来就能驾着坦克和战机,杀光日本人,你觉得怎么样?」小孩子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王秉武的说法。然后就沮丧地转身向钱胖子身边走去,背影好不凄凉。 「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少年军校的教官特别照顾你。」王秉武对那个瘦弱地小小身影喊了一声。小孩转过头来,害羞的说:「我叫姜威。」王秉武点点头,说声:「去吧!主席会关注你的…。」孩子们和钱胖子这才一起走到另一头的檯子,去办理退伍手续。 王秉武会这么多哄孩子的技巧,并不是他自己情商有多高,而是夫人团把资料库里哄孩子的所有手段,都分享给机器战士。另外还请了医生护士和一群母亲沙盘推演,在劝退少年兵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坚持报仇的这种孩子,恰好是他们推演过的情况之一。而他今晚的录影也会分享到资料库,供其他机器战士参考。当然,收到资料的夫人们,除了哭了稀哩哗啦之外,也把这群孩子和钱胖子接到台北多加照顾。姜威后来并没有如愿成了空军飞行员或坦克驾驶兵,而是念了一般学校,成了民航客机的设计师。而且那个时候,中日战争已经结束多年,虽然他一直没有办法亲手报仇,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遗憾,而是非常感谢王家重新给了他一个充满爱的童年…。这是后话。 这时阮肇昌本来还有点讶异,夜间怎么还有飞机起降,见到王秉武搞定那名孩子之后,心思又回到刚刚的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退伍金是有多少?钱胖子是没结婚,也没家人,开销不大。但养这么大群孩子,我怕…。」 王秉武再次敬礼,阮肇昌只好无奈地有气无力的回礼。然后王秉武才说:「报告阮军长,请您放心,他可以一次领到一年的薪俸,只后还能每个月领半俸,直到他转业完成为止。重点是孩子也有退伍金,还有各项补助,他们会生活得很好的。」阮肇昌听到这么优厚的退伍待遇,自己差点说出:「那也帮我办手续吧!」最后察觉自己差点失态,訕訕地笑了笑说:「你们有心了。」 接着阮肇昌要求先看一下营区,顺便看看弟兄们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于是王秉武带着他走一遍整个报到流程:「刚刚那里是报到处,士官兵都得将资料报齐全了,因为这关乎抚卹金和各项福利的发放。接着这里是淋浴间,我们这是全自动的,士兵们只要站上这个输送带,沿途就会有机器喷水、淋肥皂水,然后冲洗、消毒,接着烘乾…。」阮肇昌听着怪怪的,怀疑的说:「现在有这种机器?怎么听起来像传说中,国外刚发明的洗衣机?而且这个流程有点像屠宰场…。」 王秉武依然没有笑,仍是那种招牌笑容:「涉及士兵隐私,淋浴间我们不方便参观,等军长待会自己体验吧!」 这时在淋浴间最后面烘乾处的外面,又有一名士兵在大吵大闹。阮肇昌快步走过去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一名穿着白色四角短裤的士兵敬礼,阮肇昌对此已经有点麻木了,随便回个礼,再问:「怎么回事?」 光着上半身的士兵大声说:「报告军长,他们不把衣服、被褥还给我!」阮肇昌已经有了经验,于是转头看向王秉武,准备等他回话;甚至手也举了一半,随时准备回礼。结果一名穿着卡其色军服…看起来应该是士官,从一旁走过来,敬礼之后,露出和王秉武一样的微笑说:「这位弟兄,你的衣服和被褥都长了寄生虫,所以我们奉命是要销毁的。但是你的财务和其他物品已经消毒好了,等你做完健康检查,就会和新制服一起发还给你。」 「不行,没那个味,我晚上睡不着。」士兵坚持说着。王秉武笑一笑,向前一步说:「味道就是你身上的,多睡几趟不就有了?你要知道那个蝨子会传染斑疹伤寒和战壕热等恶疾,而且这些病一发作起来,奇痒无比,又会发高烧。不要搞到最后,你没战死在沙场,先病死在床上了。这样你还要拿回来吗?」这名士兵被王秉武吓得全身哆嗦,想起同袍还真有人这样高烧而且痒死,立刻说:「不要了!不要了!」然后就快步向体检处跑去。 当然这个手段也是夫人团提供的资料之一,所以王秉武才会对这些病症这么熟悉。运用软硬兼施的恐吓手段,也才这么纯熟。 阮肇昌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地问:「王少校,我们会领到几套制服?那以后换洗怎办?您刚说的病症的确在我们部队经常发生,有办法克服吗?」 当然王秉武又来那套敬礼回礼的流程之后才回答:「报告阮军长,士官兵都会领到作战服、军便服,操练服、作战靴、皮鞋、布鞋各两套、袜子四双,因为袜子要长换洗,否则容易得到战壕脚。至于换洗的部分,贵部不用担心,我们的后勤保障包含了衣服清洗、鞋子消毒,还有中央厨房供餐,及战地医疗…。」 话还没说完,阮肇昌就打断地问道:「还有中央厨房?那意思是统一供餐吗?部队散开来的话,怎么做得到?那伙房兵呢?呃…!这段回答就不要敬礼了。」 果然王秉武这次就没敬礼的回答说:「报告阮军长,我们有专门的野炊和送餐装甲车,会依据各部队分布状况分开送餐,不会耽误各部队用餐。如果有的小单位离开大部队太远,比如侦蒐排前往刺探军情等等,他们会领到自动加热的餐包,还有罐头…等食物,可以在前线自行用餐。至于伙房兵…,将会依据能力,加入中央厨房的工作,或转为其他兵种加入作战,亦或转入文书后勤单位。」阮肇昌听完之后乍舌不已:「这也太财大气粗,太专业了吧!」,但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当阮肇昌看到一排像是蜂巢般的机器,待六名士兵从底舱躺进去之后,蜂巢就选转九十度,立刻有六名士兵打开舱门迅速鑽出来。「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不用敬礼!」这次他没忘了补上这句,所以又省了一次无奈之举,就听王秉武说:「报告阮军长,这是我们的体检舱,会有仪器扫瞄士兵身体状况,如果不符合资格,就会被勒令退伍转业…。」 「这也太先进了吧?对了!这样我军会损失多少人啊?」刚刚那群少年兵还没让他想到这件事,但如果年龄太大或太小,再加上体检不合格的,还没开打,全军人数就锐减,那这下子可是麻烦大了。 「阮军长不用担忧,我们装备所目前在各地徵兵,有些还是内陆各地的老兵请调前线。我们会在贵部出发前,按照编制,将所有缺员补齐。」阮肇昌这下又是吓一跳。补兵是好事,但按编制补齐,又是另一回事。「吃空餉是部队常有的事,如果真按编制补齐,那以后不就没空餉可吃了?刚刚说到钱胖子的退伍金,应该问问会发多少钱的!」阮肇昌在心中暗自懊恼。 王秉武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继续说:「由于贵部接受装备所换装,所有的薪资、军费也会比照联盟军办理。」说完,从下摆口袋掏出一张各阶级薪资表,其中还包含了各级长官特支费表。当阮肇昌看到自己每月的特支费高达一万大洋,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这是真的吗?」这样问似乎显得太土包子了点…。 又听王秉武再说:「待会晚餐后,士官兵在领装备的时候,会顺便领到自己的存摺。这个月薪餉,还有之前的欠费,都已经匯入户头。我们营区有银行临时柜台,士官兵随时都可以领出来用。只不过…这个营区用不到钱就是了,但士官兵可以要求把钱匯回家。如果家里面在银行没有帐户,自由联盟银行会派专人前往协助开户,顺便就把钱转过去…。」阮肇昌听了之后,觉得幸福得快昏倒了,在心中一直默念:「有钱就是任性!这个自由联盟要加入,一定要加入…!」 之后的晚餐是五菜一汤,两荤三素,萝卜排骨汤,还有馒头和水果,一律全部吃到饱。以连为单位,各连都有台餐车,士官兵拿着刚分发的格状餐盒和军用水壶下附带的钢杯装汤,自行排队过去领餐。 大部分的士兵没吃过这么好的部队餐,阮肇昌走过去时,听到有士兵窃窃私语地说:「这不会是断头饭吧?吃这么好?」、「不会吧?又没酒!」只听那正在舀菜的自由联盟伙房士官大声插话说:「我们天天这样吃,放心吧,吃不死人的。以后你们也天天这样吃,到时你们就腻了!」说得69军的士官兵面面相覷,但还是不大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只听士兵们再度小声议论:「天天吃吗?」、「怎么会腻?麻烦红烧肉多一点…」、「我真的可以多块排骨吗?」。 用完餐之后,就是领装备。当士兵领到存摺时兴奋得纷纷尖叫起来,户头里面的数字,不只调薪而已,还把三个月的欠薪补齐了。许多士兵赶紧去银行临柜办理要把钱匯回家,有的甚至希望把存摺寄会去,但被银行人员阻止了:「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因为你们上战场的时候,存摺会统一由派驻军队的银行人员统一保管。为了怕有人盗领,我们军队的存摺只限本人领取,所以你寄回去也没用。你可以让家人开个户头,设定每次发餉匯多少回去,这样会方便很多。」士兵听到之后,纷纷照银行人员建议的办理。本来还起了心思想侵占士兵薪餉的某些军官,听了银行人员的解说后,又看看自己户头里的数字,渐渐贪念也淡了。一名团级干部还对属下一些连级军官说:「以后别喝兵血了,哪一个来当兵的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现在我们不用玩那些花招,日子也能过得不错。总不能好日子来了,还让弟兄们过不下去,这样还算人吗?」 这些杂事都做完之后,士兵们开始全体入住训练舱。当然阮肇昌照例还是会询问一下这是什么玩意儿:「王少校,这东西看来和体检的机器颇类似,是做什么用的?对了!不用行礼了,拜託…。」 王秉武倒是没有嘲笑阮肇昌关于敬礼这件事,他就是人性话一点,听从阮肇昌的命令,没再按照机器战士规范严格执行。只听他说:「报告阮军长,其实两者是同一套机器,我们只是输入不同的软体而已…。」 「软体?那又是什么?」阮肇昌一头雾水的问道。 「就是一种机器执行操作程序的命令代码,输入身体检查功能,它就执行医疗程序;输入训练功能,它就能帮助士兵进行数位化模拟训练。数位化模拟训练就好像看电影,会让受训者看到教材的影片,方便训练。阮军长试试就知道了!」王秉武尽量用这个时代听得懂的语言解释道。 「就是看电影啊?那好,我很久没看电影了,就让我看一看。」说完,已经体验过医疗仓身体检查的阮肇昌连忙躺了进去,开始接受训练,以及…忠诚计画。 凌晨时分,阮肇昌从军官训练舱被唤醒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一名军长该会的所有技能,不过这个不是他被唤醒的主因。他之所以这么早被唤醒,是因为他要陪同王秉武前往火车站迎接陶广的廿八军。虽然不熟,但毕竟大家都是中将,彼此都知道对方,比起默默无名的王秉武,面子上还是好用很多。 不过陶广虽然让部队接受换装,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趁着吃午饭时间,前往附近的惠民桥龙华小火车站借电报机发报给程潜求证有关换装一事。 陶广曾先后追随过程潜和唐生智,虽然他本应该和唐生智亲近一点,毕竟当时他是跟着唐生智从北洋政府转投国民革命军的。那么为什么他不找唐生智呢?这得简单说一下国府的恩怨情仇。唐生智这个人有点投机,讲难听一点就是两面三刀。他曾被汪精卫怂恿参加过寧汉分裂的反蒋行动,这也是现在唐生智和汪精卫不大对盘的原因之一,唐生智有点责怪汪精卫当时自己溜走,将他弃之不顾,害他被老蒋通缉好久;后来投靠老蒋之后,拿了老蒋的巨款北上游说石友三等人在中原大战之际反桂系,没想到这傢伙不道地,拿了钱收拢了旧部,竟然和石友三、阎锡山合流,再度反蒋。 反倒是程潜这个人,虽然圆滑一点,但倒不会这样三头两面的反来覆去。同样是参加了寧汉分裂,在寧汉合流之后,虽然被桂系摆了一道,被迫下野,但918之后却极力促成中央和桂系和解,算是厚道一些。所以,陶广该找谁?找了唐生智,会不会后来被他过河拆桥?毕竟无论中央同不同意,自己眼馋地接受了装备所的换装。算不算擅自行动呢?如果这点考量放进来,很明显地,程潜可靠一点。 但他发这个电报,没为王家立即带来什么麻烦,却给国府内部的纷争埋下不小的隐忧。 程潜一收到电报,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向委员长报告。但是过去的经验,让他有点谨慎。他也怕得罪王绍屏这尊大神,但他又没有门路和王家联系。于是他找上杨永泰过去的秘书陈方,和他商量该怎么办。没想到两人的对话,被刚刚復出的唐生智亲信周澜无意间听到,于是周澜告诉了唐生智。 唐生智大喜过望,本来他现在没有正式的职务,只是掛个没有实权的军委会委员,对于同是湘系出身,但一復出就立刻担任了总参谋长的程潜,充满着嫉妒恨。所以立马跑去委员长那里告了程潜一状,说他知情不报,勾连王家,意图不轨。但委员长却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没有任何处置,这让唐生智大失所望,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他不知道王绍屏因为张发奎的关係,早就把申请第八集团军换装的报告递交给中央了。只是委员长压着未发,因为他在犹豫,到底是放任王台生这样做呢?还是不顾上海战局,严禁王家在没有中央的命令前,不准擅自为各部队换装?最后蒋夫人给了他一个模糊态度的建议:「达琳,我认为王台生没啥恶意,你看吶,他又是抚卹阵亡将士,又要收留少年兵的,又替这么多杂牌军换装,应该是花了不少钱吧?虽然说这样有邀买人心之嫌,但这笔帐,你自己算算,划算吗? 何况他手上还有自由联盟那大片土地要建设,不要说我们没钱这样做,就算再有钱,也禁不起这样花。以我对他的认识,我认为这小伙子纯粹就是心肠好,就是你们这些政客常说的妇人之仁。而且他都邀我当抚卹委员会和少年兵学校的荣誉主席与校长,你说他花了那么多钱,干嘛把功劳分一半给我? 如果你真要担心,那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不下正式命令,让他换装好了,反正中央又不花钱。等到上海这仗打赢,手握中央的职权,那些杂牌部队又没有得到中央命令,擅自行动,你还怕没有手段吗?无论是拆分这些杂牌部队,或是没收这些装备,还是把他们变成中央嫡系,也未尝不可能。」委员长听了,心中想到一句俗语:「最毒妇人心」,但却默认了自家夫人的建议,所以他才会对唐生智反应冷淡。但对于程潜的做法,他倒是非常不满意。但是现在需要他稳住桂系,所以他也就没有採取行动,反而是把倒楣地陈方打发去台北帮张群。 不过说实话,委员长还真的误会了他家夫人。以她个人立场而言,之前和王绍屏在空军上的合作,让她对王家还是挺有好感的,甚至比委员长那些子弟兵还亲近些。蒋夫人是因为怕委员长暴怒,和王家直接撕破脸,才会委婉地这么说。她跟对于军队那套完全不懂,不过是之前北平分会的瞎搞,她听说了一点,所以依样画葫芦的乱说一通罢了。 无论如何,最终廿八军也整编完成之后。后续又来了从江西景德镇来的张鑾基旅长独立第四十五旅,南京来的金岳卿团长,所率领的砲兵第二旅第二团。王秉武都没漏掉,一一将之改编。四十五旅直接改编成坦克旅,为第八集团的装甲预备队;砲兵第二旅,则改编成自走砲暨多火箭旅,当做集团军的火力支援部队。就这样南路援军在7月10日下午,就完全编成,这时张发奎还没抵达,所以由薛岳代行指挥,北路的第十九集团军就交给台北赶过来的廖磊来指挥,他是白崇禧的谈判副手。出发前,他也经过训练舱的洗礼,已经学会了三栖联合作战的本领。当然…,也受了一点忠诚计画的影响。 而7月9日晚间,王绍屏在等待和顾维钧等人敲定了南洋护桥行动的纲领之前,趁着曾昭吉去上厕所。到齐的王家一家人,和黄潮生等穿越局一干人等,又开始了一阵胡闹。尤其是黄潮生竟然带头,提了一个让王绍屏几乎要掩面哭泣的护侨行动代号,最可怕的是,它还被现场所有的人鼓掌通过…,尤其还有什么都不懂,完全跟着女人们一起瞎起鬨的阿猫和阿狗…。唉!谁说主席可以操纵会议的?王绍屏听见了,铁定会好好揍那个人一顿! -- 第贰二三章 无语的行动代号 「纳尼?支那的飞机竟然能在夜间起飞?」瀋阳东条英机、辽东半岛大黑山里头的多门二郎、旅顺港内的枝原百合一、正向宝山溃败的11师团山室宗武,还是正在多面狙击国军的16师团中岛今朝吾,或是还在四行仓库前面对峙的第三师团藤田进几乎都发出同样的疑问。因为,他们今晚全遭到b-17空中堡垒与p61黑寡妇联手的连番轰炸。 「我们得赶紧撤退到朝鲜!」这是东条英机的反应。 「不可!」1师团的森连中将,8师团的西义一中将、9师团荒蒔义胜中将同时阻止道。 只听现场在满州待得最久的森连中将说道:「现在撤离瀋阳?只要一到城外,毫无掩蔽之处,我部三个师团必定全军覆没!目前王家军尚在百里之外,竟然就开始轰炸,连晚上都不放过,大概就是抱持着这种诱使我们出城的想法,我想城外必定有埋伏。无论这个埋伏来自空中或地面,不要忘了,王家军的烧夷弹非常吓人,我们躲在城内,他们还会顾虑支那百姓,不敢使用。一旦出城,他们将肆无忌惮!」 事实上,瀋阳遭到夜袭,并不是森连所讲的那样有埋伏。而是三个师团在准备撤退之际,军纪败坏,竟然开始烧杀掳掠。北路军总指挥李诚熙从卫星上看到了这个情况之后,呈报总部之后,由小敏直接下令空军开始轰炸瀋阳日军。所以如果他们细心分析一下,遭到轰炸的都是出门劫掠的单位。而且几乎都是精准轰炸,并没有伤及无辜。 东条英机着急地问道:「那各师团长有何建议?」三人面面相覷,谁也不愿意先回答。最后还是森连被拱了出来,只听他说淡淡地说道:「和谈吧!」 「纳尼?」东条英机尖叫了起来。 森连不退反进地逼迫道:「趁着现在有城中百姓当要胁的筹码,还有派人和王家军和谈的本钱。一旦我们被轰炸到兵力减少到一定程度,我们将无法控制住城中的局势。赶紧和谈,否则我们都回不了日本! 帝国目前总共有17个师团,10、12、14三个师团虽然已经接近朝鲜边境,但都已被打残。第二师团,则被包围在辽东半岛。第3、6、11、16师团则在华中激战,但我也不看好他们的下场。目前满州战斗力最强,建置也最完整的最后三个师团,如果再覆灭,整个大日本帝国就只剩六个师团,连维护朝鲜的安全都有疑虑,何况保卫帝国本土?」 听完森连的分析,本就不再意气风发的东条英机,此刻全然委靡不振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第二师团藏在大黑山深处的指挥部里,之前的参谋长,现任副师团长上野良少将,向遭到航弹炸伤,现已奄奄一息的师团长多门二郎中将,报告说:「师团长,刚收到参谋长木下武夫大佐阵亡的消息,他所带领的直属部队,除工兵第二大队第二中队退守旅部附近固守之外,骑兵第二联队、野炮兵第二联队已经全军覆没。 第三旅团,自旅团长长谷部照倍少将以下,包含第四联队、第二十九联队已经全数玉碎。目前只剩第十五旅团天野六郎少将率领半残的十六联队和卅联队退守旅部周遭,和工兵正在做最后的抵抗。师团长,你看是不是…?」 上野良少将话还没说完,多门二郎挥挥手,用尽最后力气说道:「投降…!」斜靠在椅子上的多门二郎,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头一偏,就此断气。 上野良转头向通讯官说:「通知剩馀各部,立即放下武器,向王家军投降。」然后就举起手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豪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副师团长…!」周遭士官兵大叫一声,但已经全然来不及了。 上野良的命令发送出去之后,第十五旅团残破不堪的壕沟阵地上,传来最后一声枪响,旅团长天野六郎也随着上野良自裁,但投降的命令还是发送出去了。 日军仅剩的最高阶军官,十六联队联队长丹下悌次郎中佐,立刻下令士兵,用步枪悬掛白布,向正在缩小包围圈的联盟军空骑兵团投降,当时剩馀日军不足二千人。至此辽东半岛北路战事,就此底定。 而旅顺港的枝原百合一在接获原本等待的瀋阳皇亲国戚团,在大连车站被联盟军俘虏的情报之后。即刻当机立断下令让剩馀的海航第2航空战队所有水上战机,在城内日军的老弱妇孺眷属搭上第一遣外舰队的军舰,在阪野常善少将指挥下突围时,进行空中掩护。 阪野常善对于这个命令相当无语,更是满肚子憋屈。当初为了接应瀋阳撤退的高层亲友团,白白浪费一天多的时间。既不敢出海和联盟军北海道舰队与国府第三舰队合组的联合舰队较量,也没办法依照原订计画掩护第二师团作战。甚至大连港都不敢去,直接龟缩在旅顺港里。现在还要满载旅顺港的军眷突围撤退,这简直是不把第一遣外舰队当战队,而是从头到尾当保姆运输大队来用,这可不是他当海军时的志愿。 虽然他内心如此腹诽着,但他曾经爬上旅顺港东岸北侧的黄金山油库那里瞭望;没办法,派了几次侦察机,都被自由联盟的联合舰队击落。所以,他只好爬到最接近外海的高地去瞭望。他拿着望眼镜看了好几次,面对自由联盟的海军,他还真的完全没把握。他也猜到联盟海军迟迟没有开火,堵在海外,就是希望能完整的获得旅顺港。他认为应该就是己方这边的电报外洩了,让联盟军知道了自己的任务一直是撤侨,而不是死守旅顺。 关于这次突围,原本他是向要部港司令枝原百合一建议,让军眷直接向联盟军投降,他认为联盟军会遵守国际公约的。 但却被枝原百合一回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不能让士兵们在玉碎的同时,还要担心家人的安全…。」 好吧!阪野常善只好拚了,为了军眷的安全,他不能全部舰队一起冒险。不得不让舰队分为两支,由航速只能抵达21节的常磐、对马等这类老舰隻,和小型的砲舰、扫雷舰等,组成负责掩护的b舰队;另外由31节的新舰平户带头,率领速度26节以上天龙等较新的轻巡洋舰,及第13驱逐舰队,组成突围主力的a舰队。 趁着黑夜联盟军飞机无法起飞之际,让海航第2航空战队的敢死队;对了,应该是巧合吧?他们也自称「神风特攻队」。大概仰赖神风保佑,是全日本人共同的想法吧?反正就是藉由起飞之后,不打算降落的第2航空战队,剩下的那廿几架水上飞机,满载着航弹炸药,对联盟舰队发起自杀式撞击。藉此掩护第一遣外的b舰队,也向联盟海军发起敢死的衝锋牵制攻击,让a舰队能顺利向朝鲜方向突围,逃离战场。 设想的很美好,多次沙盘推演,也好似有成功的希望;直到联盟军的夜间轰炸机和战斗机出现,枝原百合一和阪野常善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好了。有种不妙地感觉油然而生的枝原百合一,立刻对阪野常善说道:「不能再拖了,趁着王家军的夜战飞机回去加油之际,让已经升火待发的第一遣外舰队即刻出发。我让海航第2航空队,马上起飞掩护你们。快走!」 率先开火的是旅顺东岸电岩砲台的5门1895式254毫米口径海岸砲,只因为它最靠近外海,射程经过俄国人改良之后,能达一万三千米。对目前在外海巡弋的联盟海军的确构成一定威胁。紧接着是黄金山砲台和老蠣嘴砲台240mm克虏伯岸砲开始发威;同时,西岸的老虎尾的210mm、馒头山240mm也跟着开火。 在海岸砲开火之前,海航2战队,已经从港内的海面上起飞,随着岸上的砲火的光束,直扑二公里外海的联盟舰队。接着第一遣外舰队,随即出港,一路向南直扑联盟海军,一路则朝东方往平壤逃窜。 但才出港没多久,率领b舰队的常磐舰舰长高须三二郎大佐就给待在a舰队平户舰的阪野常善发来电讯:「联盟海军以灯号告知我b舰队,让我们快点向朝鲜半岛撤退,请示是否按照原订计画发起攻击?」版野常善差点没吐血,人家让你快走,就是要放我们一马,不然也是在黄海设伏。不走,难道是傻茂吗?不过摩斯密码实在没办法浪费字元用来骂人,所以他直接下令b舰队转向,也向平壤撤退。 最讶异的就是接获舰队通知的要港部司令枝原百合一:「原来人家要放我们走啊?那当初怎么不全体上船?我是傻瓜吗?唉!可惜了海航第2战队…。」当时日军所有的飞机,都还未装设无线电。所以起飞之后,僚机之间只能打手势,而基地塔台想要联络,那就很抱歉了…,看祈祷有没有用? 枝原百合一在乌漆抹黑的情况下,完全不用望远镜,也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空冒出廿几朵火球。他知道自己想岔了,联盟舰队上空,应该永远都有夜间战斗机护航,根本不存在加油空档这件事。 不过事实上,日军水上飞机不是联盟夜间战机打下来的,而是北海道舰队上的魔改型方阵快砲。有效射程是原来系统的两倍,刚好就是三公里。等于水上飞机一起飞到空中,就在它的射程范围内,那这样还出动什么夜间战机?让航母上的飞行员好好去睡觉吧! 由于联盟军放过了第一遣外舰队,让要港部的斗志全消。虽然不知道联盟军放过舰队的真实原因是保留日本海军的力量,方便他们下南洋接盘子。但直这不妨碍要港部守备军指挥部的军官对于投降联盟,產生了「可能会生还吧」的幻想。要知道海军上了岸,和陆军的想法不同,他们是具备专业技能的军种,莫名其妙死在陆地上,那只有原歷史上的中国海军会干的事。所以在第一遣外舰队离开一小时之后,枝原百合一司令官就在军官的要求下,下令旅顺所有守备队,向要塞外的联盟海军陆战队投降。整个辽东半岛战役在7月9日晚间八点,宣告落幕。 消息传来之前不久,王绍屏还正在为这个护桥行动代号纠结:「真的要叫『自由广大兴行动』吗?」黄潮生鄙夷地说:「你是不是台湾人啊?廿一世纪初这么漂亮的海军行动…好啦,就算不怎么厉害,只是一场威吓的演习而已,而且内销…呼咙国人的成分比较高,菲律宾人根本没感觉…。 但起码台湾政府能鼓起勇气为渔船遇袭事件,第一次出动海军军演。你不觉得,我们该纪念一下吗?而且广大兴号事件和今天你打算对荷属东印度的威吓,多其相似…不是吗?…什么?名称意义不明?怎么会?我们不是为了掩饰莫名的广大兴三个字,都已经加上自由俩字了,自由联盟又广大又兴起,你看,多有意义啊!你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夫君,我觉得生哥取得这个代号挺吉利的,你看啊,南洋广东人居多,自由了广东侨民,我们就大兴,多好啊!好嘛、好嘛,你就同意嘛,就只是个南洋军演而已。」二咪撒起娇来替生哥说话,还是挺厉害的。 只看王绍屏两手一摊:「好吧、好吧,反正你们已经解决了视觉偽装的问题,那就你们说了算。」王绍屏总算放弃挣扎,同意了大家的看法。现场一片欢呼,连猫狗俩都叫了几声:「吃宵夜、吃消夜庆祝!」原来这俩吃货,是想找名堂吃消夜啦! 当曾昭吉和顾维钧两人还离会议室时有段距离时,另一个人从两人后面快步超车地衝进了会议室:「老闆、老闆,好消息!辽东半岛底定了!」原来是王世平衝进来报喜。随后进来的曾、顾两人也跟着加入大家欢呼的行列,王绍屏完全把刚刚纠结的心情拋诸脑后:「终于有件令人高兴的事了。」 晚间六点半,王家一伙人在台北开心异常,人在巴达维亚的荷属东印度总督博尼法乔斯?科内利斯?德?容格却是忧心忡忡。他有点后悔不该听信刚认识一个多月,一名英籍共济会朋友的建议,放纵那些该死的独立份子和中国人发生衝突。 本来他以为凭着他和英、德两国政界的关係,在华人侨界危急的时候,能藉此和目前显赫的王氏集团打上交道,可以获得他们的金钱和武器的实质支持,让自己来扑灭这些叫嚣要伤害华人的独立份子。 没想到这群疯子还真的动手了!烧杀掳掠,让华侨们伤亡惨重。现在他收到王家措辞严厉的外交抗议,还有中国政府正式的护侨通知。他这才发现当时自己是吃错什么药?怎么会糊里糊涂听从这名英国朋友的建议,下令让警察在那批混帐傢伙游行的时候,离开岗位呢?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是派出军队先镇压暴徒?还是赶紧先保护华人?可恶的比尔?费尔班克斯,现在竟然找不到人了!」博尼法乔斯?科内利斯?德?容格慌张地自言自语,并且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位英籍朋友。 如果大家还对比尔?费尔班克斯有印象的话,应该就记得他的真实身分是军情六处的002号情报员。所以这次荷属东印度发生的排华风波,幕后的主使者已经呼之欲出。 在英国某处庄园内,枢密院议长鲍德温和第一任国防协调大臣邱吉尔在伦敦郊外某个庄园里共进早餐。鲍德温用餐巾擦拭一下嘴角,率先开口问道:「你让比尔催眠那个傻呼呼地总督,在荷属东印度搞这齣把戏的目的是什么?」 邱吉尔把一根腊肠叉到嘴里,边嚼边回答:「除了掩饰我们在中国的行动之外,当然是破坏杰克王担任国联秘书长的美梦!我和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的想法一致,还是认为由他担任国联秘书长,会对大英帝国產生无比巨大的威胁。现在,只要他对荷兰动武,我们就有理由让内阁重新考虑这件事,甚至在国联积极游说各国投下反对票。」 鲍德温摇摇头:「我看很难,你不要玩得过火,把大英帝国拖下水,要知道我们王室和荷兰王室一向亲近,而且我们毫无战争准备…。」邱吉尔也擦了一下嘴,点起一根雪茄,悠悠哉哉地说:「未来的首相大人,你就放一百廿颗心吧!依据我们的情报分析,杰克王见不得他的同胞有人受到伤害,而且他的部队里,有许多出身自荷属东印度的华人,他非出兵不可。 他一出兵,国府一定坐立难安,毕竟在荷属东印度,双重国籍的华人拿的是国府的护照,和他那个自由联盟无关。南京说不定还会进行干涉,这样一来,杰克王必定不敢扩大战事,必定是警告荷兰了事,以免祸起萧墙。而且我猜,他可能会要求荷兰殖民政府划出一块租界,安置那些华人,就像他在墨西哥做的一样。这样一来,他的霸道和不尊重国际法的丑陋模样,就会显露在各国眼前。我们反对他担任国联秘书长,就师出有名了。 而且还能藉此让国联制止他在东南亚的行动,我相信法国也会对他的这项行动,觉得备感威胁。不要忘了法国现在的粮食,几乎完全仰赖法属印度支那的供应。我认为游说法国和我们一起联合施压,没什么问题。 而我也确信,在英法联手,国联施压的情况下。只要杰克王对国联秘书长这个位置还有一定的企图,他就不会扩大战事。接下来,我们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在谈判中,达到我们的目的。」鲍德温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件事的做法。 因为时差的关係,几乎在和台北同时间,顾维钧正在为王绍屏等人解说国际联盟与国际法上的惯例:「…基本上国际联盟的成立,就是希望禁止会员国之间採取战争行为解决争端。所以在盟约第十六条第一款规定,会员国违背盟约规定而从事战争者,应视为对所有会员国之战争行为,其他会员国承诺立即与之断绝各种商业上或财政上之关係,禁止其人民与破坏盟约国人民之各种往来;并且阻止其他任何国家与该国人民在财政或商业上之往来。 但是他们这些列强,又替自己无耻的战争行为开了后门,例如第十二条规定,争端当事国经过特定冷却期后,仍得进行战争而不违背盟约规定;第十五条又规定,理事会对争端之调查报告意见不一致时,会员国有合法进行战争之权。所以啊!国际联盟就是这样被列强玩坏的…。 至于护侨行动,在是否必须由国际联盟授权或领导,本身是有争议的。大部份的国家还是认同十九世纪英国国际法学者威廉?爱德华?霍尔的护侨义务说法,认为採取这项行动是与国家对其公民的权利相关联的。 他的理论强调了通过适当地限制其他国家的权利,可以採取某些得以保护侨居地国民免受不合理法律侵害的措施,并对其非法侵害或压迫进行求偿。像这次荷兰殖民地就己经属于「一国或者统治无能,或者实施显着不公平的统治」的护侨要件。 至于护侨行动,一般惯例是採取砲舰展示的恫吓方式。当恫吓无效时,在当地政府保护侨民非常不力的情况下,军队登陆也被认可为必需的自卫措施之一。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这次护侨行动最好以南京的名义进行,并尽量以恫吓为主,登陆前最好先通知对方,视对方反应再决定后续行动…。」 虽然王家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荷兰火拼,但听了顾维钧的解说之后,心里更加有底。于是令在爪哇岛附近的泰南舰队,即刻使用光学视觉偽装系统,向巴达维亚湾前进,用封锁港口的方式,逼荷兰殖民政府就范。 正当王家舰队抵达巴达维亚湾之际,优柔寡断迟迟未做出任何决定的容格总督,极度烦忧地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踱步。秘书进来报告,海军少将卡莱尔?杜尔曼有紧急军情稟报。容格喃喃自语的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王家舰队逼近外海了嘛!该来的还是得来。」之后才吩咐祕书让杜尔曼进来。 「啟稟总督阁下,外海来了…。」多尔曼才说到一半。 容格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就王家舰队嘛!来了多少?他们有什么要求?」 「总督阁下,不是王家舰队,是中国的舰队。浩浩荡荡不知有多少,将整个巴达维亚外港丹戎不碌附近的海域堵得水洩不通,商船进不来也出不去。目前据港务局的观察报告显示,至少有三艘航空母舰、五艘主力舰,八艘重巡洋舰,还有其他附属船隻轻巡洋舰、驱逐舰等超过五、六十艘之多…。他们要求立即登陆护侨,否则将和荷兰处于战争状态!」杜尔曼焦急地说着。 容格一脸惊讶道:「什么?中国什么时候成了海军大国?我们荷兰海军难道要被挤下全球第六名顺位吗?他们不是还在和日本武装衝突吗?连宣战都不敢的弱国,什么时候面对荷兰能这么强势了?」容格有点手足无措,他完全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中国派舰队来护侨,那可是名正言顺,一点谈判空间都没有。面对中国的最后通牒,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徬徨无助,但容格竟然问了荷兰目前驻军的状况,看起来好像不打算屈服,预备和中国舰队大打一场的样子。 杜尔曼惊讶之馀,还是专业的回答:「目前军队总共七万五千馀人,除了爪哇一、二师的二万五千人佈署于爪哇岛之外,其馀部份皆分散在广袤的荷属东印度其他岛屿上驻守,兵力并不充裕。我们配属了一些新式的坦克和装甲车,但其他火炮极少,支援火力十分欠缺。目前除了丹戎不碌的十几门岸防砲之外,各重要据点的状况都不好,巨港油田守备队,只有八门75毫米砲和一些迫击砲;巴厘巴板,则只有陆军六门砲和海军的两门砲,这些支援火力都无法对抗中国的舰队。 空中力量方面,陆军在爪哇岛上,除了有几架送来试航,重型双发全金属的福克g.i战斗机以外,只有一百卅几架英国製的斗牛犬、我们自製的福克cv和cx这类老式双翼机,剩馀一百多架分佈在其他岛屿的也多是这些老飞机。至于海航方面,陆基飞机有英製的布莱克本鱼雷机,和部份福克t.iv水上飞机,共计148架。但目前飞过丹戎不碌港口上空的中国战机,几乎是单翼全金属的飞机,我们可能不是对手。 海军舰艇方面,3艘轻巡洋舰,除了爪哇号在丹戎不碌港外,特罗姆普号在巨港、德?鲁伊特尔在巴厘巴板。其他7艘驱逐舰和16艘潜艇,也没有全部在巴达维亚。虽然我们海外殖民地舰队的实力远超过本土舰队,但面对刚刚我说的中国舰队,即使全数舰艇到齐,也不够塞人家牙缝。总督阁下,你不会是想开战吧?」杜尔曼说到最后十分担忧容格会发生神经,忽然下令岸防部队开砲。 容格苦笑了一下:「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通知港务局派出谈判小组,答应他们派不多于一千名陆战队员的人员上岸。然后通知陆军海茵?塔?普尔顿中将,立刻让爪哇师出动,逮捕滋事暴徒,维护华人的安全…。」当容格下达一连串命令的时候,在一旁纪录的秘书,和海军杜尔曼少将,两人同时在心中腹诽着:「早干嘛去了?」 很快地,荷兰总督府就迎来了中国军方代表王绍隆中将(其实就是大堂哥)。只见王绍隆一身白色海军制服,腰桿挺得笔直,向容格总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才和容格握手。 接着用非常流利的荷语(其实是万国翻译机):「总督大人,非常不幸在这个情况下和您会面,但我仍必须为巴达维亚下午的华人流血事件,代表中华民国政府向您提出最严正的抗议。尤其您在三个小时内放任巴达维亚市内呈现无政府状态,我政府已经向荷兰政府提出抗议,并向海牙国际法庭提出控诉,控诉您和荷属东印度殖民政府未尽对人民应有的保护责任,放任种族屠杀的罪行发生。现在我政府要求您划定安全区,供我军和侨民进驻,以维护华人生命财產安全,直到您能恢復巴达维亚的秩序为止。」 容格感觉到屈辱而有点愤怒的说:「你这样是违反国际惯例和国际联盟规约的,赤裸裸地干涉我荷属东印度总督府的内政…!」 王绍隆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们已经向国际联盟提出调查团派遣的申请,您可能不知道,大多数伤亡的华人都持有我中华民国护照,所以进行武装护侨,完全符合国际惯例和国际法相关规定。并且我们有大批的人证物证,显示您下令让军警离开暴乱的地区,放任暴徒三个小时毫无秩序的屠杀!容格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内政吗?」 容格被王绍隆后面的话吓了一大跳,这件事情他做的很隐密,他是以演习操演,和交通管制的名义调走军警,除了几个亲信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详细情况。中国政府是怎么得知的?于是他强辩道:「你胡说,你根本没有证据!」 王绍隆从上衣口袋掏出两张纸,递给容格:「这是我们在南海试航时,截获的英国情报员比尔?费尔班克斯向英国呈报的工作密电。报告当中,就曾提及他成功游说您放任屠杀的计画,已经获得成功。我政府已经据此向英国提出抗议,并发布全球通缉令,定会将此人缉捕归案。 另外一份电报,是你让荷兰驻爪哇岛陆军第一师师长威伯里德斯?雪利少将,假造演习的命令电文。电文中,你让雪利师长管制士兵不得离开营区,因为你打算透过一场『不存在的演习』考验巴达维亚的警察应变能力。 但是你却打电话给巴达维亚的警察局长,让他们前往第一师驻地附近维持演习时的交通。是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当时的接线生,他刚好是一名华人,他的证词或许不能让你牢底坐穿,但一定会让你这个总督干不下去!不过,你放心,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会将你引渡到中国,让你在南京的老虎桥监牢里度过下半生。」 容格这时才整个人瘫软,坐倒在椅子上,然后幽幽地说:「需要我干什么,你们才愿意赦免我的罪?」 王绍隆这时才笑笑地说:「赦免?那是不大可能的,我只能让你选择在荷兰坐牢,还是在中国坐牢。如果你想回老家去,下命令划定安全区给我们驻军。在和荷兰政府谈判完,得到满意的答覆,我们就会撤走,最多只留下一些教官,训练当地华侨建立保安队。在你们这种荷兰政客底下生活,实在是太没有保障了,我们自好自力更生…。」容格这时才想到他的前辈,十八世纪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阿德里安·华尔庚尼尔也曾主导屠杀华人的「红溪惨案」,最终华尔庚尼尔荷兰政府撤职,并在四年后被判处死刑,最后在上诉期间,病死在监狱里头。 「希望我的下场会好一点吧?」容格一边在划定安全区的命令文件上签字,一边想着。 接着巴达维亚街头就看到一辆又一辆的坦克、装甲车,一名又一名跑步经过,穿着数字虎斑纹迷彩服的陆战队员,开始挨家挨户,按图索驥的寻找华侨藏身的地方。路边的荷兰军人和警察吓得不敢乱动,尤其是爪哇师的士兵,看到这么多的坦克和装甲车,直接就双手高举枪枝,打算投降。不过,却没有一名中国军人理会他。 还有装甲车开着广播喇叭用中文宣传着:「各位乡亲父老不要怕!南京中央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困难和痛苦,特别指派装备所海军特遣舰队和陆战队两栖侦搜旅,前来协助各位,请放心跟着陆战队员们出来登记,我们将协助你们移转到安全区。受伤的侨胞,我们会提供免费医疗…。」夫人团还是用装备所的名义夹藏了私货。 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老先生,颤抖地推开了木板门,双膝忍不住跪了下来:「我们的国家终于派人来了…,我们不再是化外之民了…。」一名女陆战队员跑过来扶起老先生,边说:「老先生,不要这样,我也是东印度的华侨,我叫李琳。这次是装备所派出来的大军,你可以放心了。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要去安全区,把家人叫上吧…!」 王绍屏深夜十点收到自由广大兴a阶段行动圆满成功,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除了和荷兰谈判,走走国际程序之外,就剩下把烫手山芋丢给日本人了…。」 而几乎同时,在华中战场的虹桥镇,轰隆声不断…。16师团的指挥所里,在持续的航弹爆炸声中,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着急地对师团长中岛今朝吾说:「师团长,虽然我们判断夜间轰炸的飞机来自公共租界南方的龙华民用机场。但我担心我们只派一个大队乘着小艇,沿着漕河涇,偷袭那个机场,好像有点冒险,我们对那里的情报所知太少了。」 中岛今朝吾挥挥手说道:「这样才出奇不意!我已经从侨民义勇队那里知道了,支那派遣了所谓杂牌军的55师、57师进驻,试图保护那个小机场。但是你知道这两个师之前是干嘛的?」 中泽三夫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侨民义勇队一向只和师团长你联系,我没有他们的情报…。」这是有点不满的意思了。 但是中岛今朝吾不怎么计较,毕竟自己就是临时空降到这个位置上的,原来的军官本来就不怎么服气,要不是自己露了两手,击溃了88师的攻势,还压不住这些骄兵悍将呢!当然,自己手上还得保留一点杀手鐧,特殊的情报管道就是其中之一。谁让自己在陆大干过兵学教官,人脉广呢?参谋长的抱怨,被他视为一种羡慕嫉妒的情绪,他根本不会在意。所以他笑笑地说:「他们是构工的工程兵!听清楚喔,不是工兵,是真正的工程兵,在乍浦、平湖镇、嘉兴之间构筑永久工事!你知道吗?连支那自己的兵团都瞧不起他们。这些干了半年多的工人,有什么战力?要不是担心那个机场有可能驻防着少量地王家机场警卫队,我都觉得一个大队去多了呢!」 虽然中岛今朝吾至今未尝有败绩,但中泽三夫多年的战场直觉,仍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 -- 第贰二四章 经济轴心 「报告薛司令,我装备所侦蒐小队发现敌约一千五百人左右。判断应是一个加强大队。该大队应该是搭乘民间木船沿漕河涇南下,顺东漕河涇东来。现正在滨江的俞家湾南岸登陆,目标应该是距离不到四公里的我龙华机场。侦蒐小队来电,请示是否交火狙击?」 这时陶广的廿八军还没到,阮肇庆的69军正在训练舱里睡大头觉,所以刚到的薛岳手边没人,感到有点棘手,于是问道:「王少校,侦蒐小队有多少人?」 王秉武想都没想,敬礼回覆道:「报告薛司令,五十人,都是轻装备。只能狙击于一时,迟缓对方行动,但难以全歼对方。」 薛岳倒没像阮肇庆和王賡那样对敬礼的事耿耿于怀,他随便回个礼就说:「我们还有其他备援的部队吗?」 「报告薛司令,20军133师由于李家鈺师长带走1旅1团。所以113师建制不完整,没有加入北路的第十九集团军,而是担任我第八集团军的先遣部队。1旅2团在稍早控制龙华机场周遭之后,目前正担任机场戍卫工作。另外,廿军2旅的3、4机械化团共计5286人也已经报到,现部队用完餐,正在休息,应该刚就寝…。」王秉武熟练的把所有抵达的部队番号、行踪说得一清二楚…呃!也没那么伟大了啦…,其实就只有三个团,然后就是站哨和睡觉而已。 「人够了,把2旅从床上挖起来,让他们立刻集合,我们前往漕河庙、许家花园一带埋伏。」薛岳看着地图,当机立断的指示道。接着又说:「全都上车,把坦克、装甲车、卡车,能动的都拉出去。我们速度要快,从俞家湾到漕河庙不足3里,一般行军走过去,都不用20分鐘。我预测日军全部登陆结束,抵达漕河庙,将不会超过30分鐘,说不定我们两军得爆发遭遇战…。如果全部士兵车载,我们还能包抄他们后路,一举全歼来犯之敌军。走!跟着部队走。」说完拿起钢盔往头上一戴,就走出临时指挥所。 还好133师2旅旅长周翰熙上校早让官兵有所准备,所有人着装睡觉。而且大家才刚躺下,所以只花了3分鐘就完成紧急上车,全军已经整装待发。薛岳看到了之后,拍拍周翰熙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称讚道:「好、好!不愧是四川来的好汉,能打硬仗,也随时准备打硬仗。走!我们前往漕河庙埋伏,打个小日本措手不及。」 「格老子的,好你个小鬼子,我们还没去找你们,现在就自投罗网。就让我们2旅先练练手,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周翰熙听到是和日军交手,兴奋的不得了,顾不得和薛岳寒暄几句,从王秉武手中接过地图,就跳上装甲车的踏板,掛在车外,用力挥手,让部队出发。 在前面带路的是装备所侦蒐第2小队的悍马车和装甲车,他们比较熟悉地形,不到十分鐘,就把部队带到漕河庙一带散开。3、4旅左右翼,分别向龙华小学和宝记花园方向延伸。希望尽最大努力,把来犯的第30旅团38联队第一大队包围起来,全数歼灭。包抄速度必须控制好,不能过快,以免打草惊蛇;又不能太慢,以免形成空档,让网中之鱼趁隙溜走。还好2旅皆配有无线电,让薛岳和周翰熙能随时掌握状况与进度。 当第一枪枪声响起时,亲自带队的38联队联队长伊东正弼就应声而倒。这名大佐平时就好大喜功,喜欢衝到第一线。明显的大佐阶级章,一眼就被2旅3团1营2连1排1班的狙击手辛兴仁从微光夜视狙击镜里看到,一枪就给他爆头。随着辛兴仁的第一枪,2旅3、4团的各单位枪声就纷纷响起,一时之间38联队第一大队手忙脚乱,原本正在行军的队伍立刻一哄而散,就地趴下,四处找掩蔽。 大队长横田武次郎尝试重新集结部队,但都被2旅的轮番射击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看来无论3团,还是4团,都发现他这条仅次于伊东正弼大佐的「中鱼」,两侧机枪总是向他躲的墙角招呼。 不能动弹的横田武次郎,刚好看到他的副官躲在斜对角的砖墙后面,于是他喊了一声;「井川,掩护我。」 「嗨!」副官井川中尉反射性的直了直上半身。结果只听见「砰」的一声,井川立刻脑袋开花。20军在王绍屏的大力支助下,几乎每个班都有一名狙击手。当前的情况下,不只机枪手注意到这个方向,连几名狙击手也紧盯着这里。井川被击毙,让横田武次郎完全想不清楚,为什么只凭月光,支那军队的狙击手,却总是能屡屡爆头? 不过接下来他不用理解,也不用想清楚了。反坦克班一上来,立刻发出「嘭」的几声,数枚枪榴弹直接在横田中佐的脚边爆炸,轰隆轰隆声中,第一大队的指挥体系瞬间瓦解了。四个中队开始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场面,被3团、4团各自包抄夹击,战斗在卅分鐘,也就是7月9日深夜11点12分,完全结束。1500人的大队,最后仅仅58人因重伤被俘。除了证明20军提升的战斗力外,16师团的顽强,与战况之激烈,更是可见一斑。 王绍屏深夜收到报告,他和夫人们关注的焦点不是战斗很快结束,而是即便133师第2旅手持先进的武器,没有和日军展开逐屋逐街的争夺,但是日军在仍誓死如归的衝锋中,导致2旅还是有廿多名官兵伤亡。这让王家一伙人开始检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辽东半岛的战事规模比较大,让我们忽略了即便武器先进,装备精良,战术上的不熟练,仍会导致军队的大量伤亡。这次漕河庙遭遇战,因为规模较小,砲火比较稀疏,这个缺点就比较明显了。虽说十几名的伤亡士兵都是一时头热,衝进敌军的掷弹筒的射程范围,或者遭日军突然丢出的手榴弹、和自杀式怀抱手榴弹攻击,而遭到炸伤。如果不是遭炸弹或手榴弹命中,大部分就只是手脚受伤,显现我们的钢盔战甲还是有一定防护能力。但士兵的临场反应、掩蔽技巧与交叉掩护的能力不足,才是伤亡扩大的因素。这点,我们得在训练上,无论训练舱或实体训练,加强训练与改进…。」小敏拿着指挥棒对着投影幕上的数字与受伤因素分析,做了简短的报告。 王绍屏听完之后,最后下了结论:「明早等长辈团起床后,再请教他们里面的军事专家,多多瞭解日军当前的战术。然后,再针对性地思考破解之道。现在就按小敏刚刚简报的结论,先把正在训练的部队加强了,然后让刚刚结束战事或还没有战斗任务的士兵,重回训练舱加强这些部份。有机会,就实战演练一番。到时再看看结果,另行检讨。」说完之后,王绍屏真心感到一阵疲惫,于是吃完宵夜后,早早睡觉,啥都不管了。 而王绍屏呼呼大睡的时候,第十九集团军则在廖磊的命令下,连夜进军,势如破竹。60军辖182、183、184三个师,抢在10旅团辖下第12联队回师不及,与另一22联队来不及支援罗店之际,将22联队包围,消灭殆尽。并攻破10旅团指挥部,击毙了旅团长天谷直次郎少将。而且,除了将11师团麾下10旅团全数歼灭外,还俘虏了正前往前线视察,待在10旅团指挥部的师团长山室宗武。 紧接着20军机械化134师和装甲135师则打残了黑岩义胜少将率领的第22旅团,击毙了黑岩义胜本人,灭了留守宝山的步兵第43联队、骑兵第11联队和山炮兵第11联队,还有一直带给台湾人污名的重藤支队。仅剩步兵第44联队、工兵第11联队、輜重兵第11联队等残部,在44联队联队长秦雅尚的带领下,全体搭乘仅剩的卡车、装甲车,快速向虹口方向逃窜。 遭到歼灭的重藤支队,只有后勤单位的挑夫是台湾本地汉人,但大多在此役当中脱掉上衣,率先投降。因为他们当初都是被拐骗来当苦力的,根本不想参加这场不属于他们的战争,他们只想回家。 基本上这个支队被称为台湾支队的原因,在于他们是由驻守台湾的日本守备队骨干扩编而成。而这支部队的原始单位,基本是成立于1896年4月6日的日本本州,全称为台湾守备混成旅团。在1907年8月,废止所属六步兵联队之后,才缩编,改称台湾守备队。而全盛时期共有台北守备混成旅团、台中守备混成旅团及台南守备混成旅团等三个旅团,全军隶属台湾总督,之后屡屡被称为台湾军,即来自于此。 三个旅团主要任务是镇压台湾人因《马关条约》被清政府割让予日本,各地自发性抵抗日本接收统治,所引发日本人所称的「乙未战争」(乙末年为甲午的第二年)。之后这几个旅团的骨干,分别返回日本之后,才重新招收新的兵源,扩编为重藤支队、波田支队、饭田支队。因为曾驻守过台湾,或由台湾开拔赴中国战场,经常被称为台湾支队,但实际上和台湾人一点关係都没有。 台湾人风起云涌的抗日行动被扑灭后,这三大旅团除了担任战后的台湾守备之外,主要的工作就是对内「镇压匪徒」。台湾守备混成旅团虽名为「台湾」,但怎么可能会用尚未稳定的台湾人来镇压台湾人呢?所以,基本的成员实际上均来自日本东京、大阪等各地的日籍军人,三个旅的总兵力约为20,000人。 而这种对付殖民地内乱的「静态守备」特殊军队编制,不但是日本首创,在当时也带有实验性质。由于这个守备队的设计,就是镇压台湾内部,所以基本上只在后勤任务的底层,运输挑夫,才会用台湾人。而这些负责运输的台湾挑夫,连士兵都称不上,被日本人和台湾人自己,都唤作「军伕」。 实际上,台湾原住民和汉人真正被日本人徵招为士兵,基本都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因为日本兵源吃紧,皇民化达到一定成果,才敢尝试冒险的徵兵,而且多是送往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的南洋,前往中国的并不太多。大部分前往中国大陆的,多是医生、护士之类的后勤单位。而这时提早抵达中国战场的重藤支队,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日本人,王家让整编完成的第十九集团军消灭起来,一点都不心疼。至于那些军伕,几乎在战后,都由王家安排顺利返家,重新开始新生活。 话说当11师团几乎被打残之后,馀部被十九集团军紧追在后的持续压迫,不断往虹口方向退守。接获11师团44联队、工兵第11联队、輜重兵第11联队正快速向虹口撤退,并且完全无法停下来,组织抵抗防线时,人待在杨家宅虹口司令部里的松井石根,终于紧张起来。 他完全没料到北方的中国军队速度那么快,而且战力这么强,一个晚上就打残了11师团,而且已经紧逼虹口。他一方面让驻守虹口的第九师团增援44联队,沿復旦大学以北的虹江南岸,建立阻击防线。防御不知从何而来、番号不明的支那军队。另一方面,立即发电东京大本营告急。 此外,他也把南京方面刚刚传来的最新情报重视起来。因为该情报显示,支那中央极有战力的第18军,已经搭乘京沪铁路出发。预计在数小时内,将会与支那36师在安亭火车站会师,并由嘉定方向朝虹口方向进攻。于是他立刻紧急通知支那方面舰队司令米内光政中将,除了让他把舰队准备好,随时准备撤离上海之外。 还让他把驻防在四川北路虹口公园一带,护卫特别陆战队司令部的2400名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先派往西侧俞涇浦,沿俞涇河道东岸佈防,防守有可能从西方直扑而来的支那18军。并命令第三师团藤田进,令其主力放弃和四行仓库纠缠,北上与海军特别陆战队会师,增强西侧防守实力。 而16师团,他也给了中岛今朝吾收缩兵力的命令。但听不听,他已经管不着了。现在上海派遣军总司令部已经自身难保,对于孤军深入江桥、嘉定的16师团,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他已经抱定最差的结果,大不了断尾求生,直接放弃16师团。 中岛今朝吾收到松井石根总司令的电报时,根本不屑一顾,还对参谋长中泽三夫嘲笑松井说:「这个松井石根升任大将,根本名不符实。我看啊!当年皇姑屯炸死张作霖事件之后,他主张严惩策划者关东军河间大作大佐,以对舆论交代时,就应该让他转入预备役。你看啊!这次上海战役,他出过什么力?不过就会躲在杨家宅司令部里面瑟瑟发抖吗?」 中泽三夫笑一笑,他并不想涉入这类高层斗争的纠纷里。于是他岔开话题的说:「袭击龙华机场的特遣大队应该已经成功了吧?怎么还没从机场发报回来?」 「或许是电台坏了,也有可能把机场电报机给毁了,或者同时都发生了,这种事情在战斗中很难说。反正我们等看看,刚刚那波轰炸过去之后,假如支那没有再派夜间轰炸机过来,那么就代表伊东正弼得手了!但如果…。」 话还没说完,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再度响起。中岛今朝吾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大声吼着说:「这波过去,我们再观察观察,或许是伊东大佐他们抵达前,就已经起飞的…。」不用吼不行啊,炸弹越来越精准地落在指挥所附近。 「师团长,我们赶紧转移吧!支那空军似乎知道了我们的位置。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能查清楚我们指挥所移动搬迁的行踪?」中泽三夫一边拉着中岛今朝吾往外跑,一边疑惑的说着。 等两人和师团部的军士官们衝出临时指挥所没多久,指挥所的掩体就被一颗250磅(114公斤)的航弹直接命中。爆炸震波,把中岛今朝吾等人全部掀倒在地。 「八嘎!再派38联队一个大队,不!两个大队前往龙华机场,协助伊东正弼那个笨蛋,赶紧把那个鬼机场攻下来!」中岛今朝吾恼羞成怒地说着,他这时心中已经没那么有把握,先前派去的特遣大队已经顺利达到目的了。 而东京的首相广田弘毅接到松井石根的告急电报,整个人差点晕过去。从一开始天津的支那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发来玉碎的电文开始,接着是瀋阳求援、旅顺投降,现在又是上海告急。广田弘毅已经顾不得和其他人商量,暗自下定决心:「不行!非求和不可。」于是他立刻电令驻南京的日本使馆,让他们透过陶德曼大使,电邀人在台北访问的希特勒总理访日。 广田弘毅打的如意算盘,在于他很清楚自己的求和计画,不一定能获得天皇和其他大臣的绝对支持。所以他打算透过已经暗示调停的希特勒,利用他的嘴,来让这些极力主张发动支那事变的老顽固们低头。 他找了一个非常好的藉口,掩饰他的计画。他让日本南京使馆发出的邀请函上头写着:「欢迎德国总理希特勒先生蒞临东京,商讨建立世界经济轴心的议题。透过日德两国的商贸,建立起欧亚世界的经济核心…。」 当希特勒把邀请电函拿来给正在吃早餐的王绍屏看时,他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豆浆喷到希特勒脸上。 「经济轴心?亏日本人想像力丰富,竟然把轴心这俩字改头换面,取代了轴心国和大东亚共荣圈!」由于希特勒在现场,还有对方的通译也在,中文、德文都不能说的黄潮生,只好透过脑波揶揄了日本一番。 「算了!只要让日本求和,并且退兵。他们想搞啥,随便他们。而且南洋的李代桃僵计画就要开展了,我们亟需日本撤军,并将注意力转移到东南亚去。况且,被我们打残的『小日本皇军』,还得稍事休养一番。才有气力重新进军南洋,并接下我们在那里的烂摊子。」王绍屏用脑波回了他的无奈想法。的确,只要当前能快速解决日本问题,就甭管其他日本要干啥子面子工程了。 于是王绍屏大大方方地对希特勒说:「总理先生,我不反对你和日本建立经济关係,但我真的不建议你和他们建立军事同盟关係。相信我,除了在东南亚牵制欧美列强之外,日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但如果你想让他们照我俩设想的那样,进军东南亚。你势必不能捲进这场风波里,否则列强或许会放弃东南亚,但绝不会冗忍近在咫尺的德国重新再武装。而且如果我真的当选国联秘书长,我也不可能阻挡国联会员大会通过制裁德日同盟的议案。这点,您一定要牢记。假若可以,我反而建议您唆使英日再度同盟,那么整个局势就会完全颠倒了。」 希特勒频频点头,连眉头都没皱,认真地倾听王绍屏近乎教训的建议。虽然平时几乎时时高喊着日耳曼民族骄傲的希特勒,此时看起来乖巧的很,但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鬼? 两人会谈完之后,希特勒随即告辞,搭着王绍屏为他特别订做,上面已经绘好卍字旗的飞艇,风尘僕僕地赶往日本。 希特勒走后,王绍屏再度遇上一件麻烦事。第十九集团军接获刚抵达安亭的十八军电令,要求由接任左翼军代总司令的十八军军长罗卓英上将,全权接管第十九集团的指挥权。 这本来也没什么,除了立刻将刚抵达战场,尚未有任何战功的罗卓英,火速从中将拔擢为上将,稍稍有点不要脸之外。新编成的第十九集团军的指挥权要交给中央,是原本就已经和国府谈好的条件之一。 但是麻烦的在于罗卓英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让十九集团军就地停火待命。这不仅代司令廖磊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第7军、20军和60军从军长以下所有军官全都群情激动:「这是十八军下山摘桃子来了!」虽然眾人还未抗命,但军心已然不稳。 关键是面对廖磊的请示,王绍屏该怎么回覆?他既不可能去质问中央的命令,更不能下达违抗中央的命令。但如何安抚刚刚归心的这几支部队呢?万一造成譁变,那又该谁负责呢? -- 第贰二五章 阵前集体退伍 这次华中战场的纷乱实在有点麻烦,长辈团也有点束手无策,加上他们对南京现况不熟,对于分析状况更是不知从何谈起。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段祺瑞说了一句:「似乎又闻到阴谋的味道了。」 在这个几乎无敌的时代,王绍屏不怕真枪实弹对着干,但就最怕这种人前笑脸身后刀的鬼蜮技俩了…呃,好吧!…其实遇到时空狙击者,明刀明枪的面对面,还是不行的…。 不过面对国府,甚至列强,王绍屏还是底气十足。但也许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对手,所以王绍屏面对的这一狗票挑战者,无论国内国外,也不管是否真正有过衝突,或者只是单单利益上的无情纠葛,在合作中带着对抗的情况;不论是国府、英美法德或日、苏,大家似乎都喜欢来阴的。虽然黄潮生曾说,应付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过王绍屏仍迟迟无法适应。 「不如叫林蔚来问问?」冯玉祥自从认了小妮当乾女儿,做人做事沉稳了许多。加上王绍屏将他的家人,甚至包含和蒋经国有过短暂婚姻的长女冯弗能,都接来台湾,也帮他们安排了工作。冯玉祥从此更加不再毛毛躁躁,有时说起话来,还挺有智慧的。比方这时提到最近经常搞失踪的林蔚,就蛮明智的。 王绍屏让祕书去找林蔚,没多久就林蔚就蒙召而来,但是随同而来的还有两个令人惊喜,而且久未谋面的老友。 「畅卿兄!贵岩(贺耀组字)兄!两位身体康復了吗?」王绍屏一见到杨永泰,热情的上前去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和贺耀组握了手。两人躺了几天礼拜,看起来气色都挺不错的。 「这次真的多谢台生救命之恩了,现在已经完全康復了。听到你遭遇了一点麻烦,我特来略尽绵薄之力。」杨永泰知道委员长身边是回不去了,但是他更看好眼前这位小老弟,反正改换门庭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倒是没啥心理压力。况且王绍屏已经将他的家人接来台湾,招揽的意思非常明显。 于是住院期间,就经常和林蔚、贺耀组一起讨论如何帮助王家尽快入主中央。贺耀组也是抱持类似的想法,尤其自己的老婆倪斐君对于王家非常感激,经常怂恿他改投自由联盟。之后又在林蔚的劝说下,这两天才终于下定决心,没想到就遇到千载难逢的良机。 眾人寒暄之后,杨永泰等人看完了廖磊的电报,林蔚率先开口说:「我觉得这次的事件,应该和委员长无关。至少委员长很少这么鲁莽行事,他通常会布局到非常有把握,才会使出致命的最后一击。但现在第十九集团军,既未被分化,又没有军官被收买,贸然就出手,手段看起来就生疏、幼稚…。」 贺耀组、杨永泰都跟着点点头,贺耀组还补上一句:「我看也不像十八军幕后黑手陈辞修的手段,他做事虽然没有委员长老练,可也是滴水不漏。现在这种做法,基本上就是授人以柄。一旦事情闹开,对陈诚嫡系的十八军完全没有好处。我认为是有人假借中央授权,让十八军背黑锅。」 杨永泰想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开口。王绍屏很重视这名当代卧龙的智慧,于是问道:「杨大哥,你的看法呢?」 只见杨永泰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认为林兄、贺兄说的都对,但是究竟是谁搞这种乌龙,我千思万想也想不出来,委员长身边有哪一个这样的笨蛋…。」他话才说完,眾人同时哄堂大笑。接着只听杨永泰继续说:「我们三人都离开委员长身边一段日子了,对现况不了解,得找找以前的关係,了解一下最近委员长身边的人事起了什么变化…。」 这时吴佩孚开口说:「国府派驻我们这里的代表张群,不就是杨先生您的好友吗?」 「什么?岳军竟然也在台北?不过,我现在不能见他。我怕他还心向着委员长,不仅不会说老实话,还把我卖了。这样吧!让蔚文兄出面,把这事跟他说一说,我猜委员长可能还不知情呢!顺便向他打听打听委员长最近身边的人事布局,这对我们将来在南京安插几枚棋子,还是挺有帮助的。」 贺耀组则说:「我也找叶竞秋(开鑫)打听看看,我受伤前,听说他被调回中央任军委会高参。据说有点鬱鬱不得志,或许我能将他拉过来。叶竞秋打仗也算是好手,我知道台生这里人手有点捉襟见肘,或许我能帮你拉来一名大将。」 虽然还没什么具体成果,但王绍屏对于自己阵营多了两名大神,还是挺开心的。正当眾人相谈甚欢之际,王忠平又拿着一封电报进来了,而这封电报发自20军代军长刘存厚之手…。 当罗卓英的命令传到20军副军长代理军长刘存厚的耳里时,一时之间,多年来委屈歷歷在目:「民国9年,好不容易和老对头熊克武捐弃前嫌,驱逐了滇军,重新让川人治川;也不过对川军将领要求稍微严格一点…哦不!其实是苛刻一点…,好吧!是苛刻很多。但凡事好商量嘛!结果这群仙人板板地川耗子,竟然联名致电北京政府弹劾我?!接着民国17年才投了国民政府,又花了不少力气从有名无实的川康裁缩军队委员会副委员长,争取到23军的编制,担任了23军的军长。谁知道一朝被共军打败,老蒋竟然秋后算帐,连我包庇吴佩孚的陈穀子烂芝麻的旧帐都一起拿出来算,剥夺我的本兼各职。从辛亥革命以来的一切努力,又倾刻化为乌有。 要不是装备所王所长…哦不!现在该称王主席了。要不是王主席仗义,重新与国府斡旋,争取到20军的编制,我底下六千多名弟兄不就得去喝西北风?虽说杨森年纪比我稍长,但资歷不比我深,学歷没我好…哎!我起码留学过日本,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第6期毕业耶,和孙传芳、阎锡山、唐继尧可是同学…。好吧!不废话,我只是想抱怨一下,杨森不过手底下实力现在比我强一点,我才把军长位置让给他。 不过这人也没话说,自己和田颂尧、罗泽洲、王陵基四个人回四川募兵,到现在还没回来,但是仍十分放心的把一万多子弟兵交给我和刘邦俊来带。 罗卓英是什么玩意儿?才刚下火车而已,就升上将?!什么时候中华民国的上将这么不值钱了?反正我是不服气!对于他的就地停火的命令,我也不想理会!但是帮俊说的没错,我们不能给王主席找麻烦。那…那我不干了,总可以吧?我让六千子弟兵全和我一起退伍,我们同时转籍到自由联盟!听说瀋阳还没打下来,我们就北上去东北打鬼子,何必赖在中央这个鬼地方,看人脸色?」 刘存厚的个性也是风风火火,想到就做。他立刻同时拍发电报到南京和台北,既向南京辞职,希望办理退伍;一方面又向台北请求,希望六千子弟兵能加入自由联盟军,声称自己降为旅长都没关係。这让原本就为了罗卓英的命令感到头痛的王绍屏更加头疼,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刘存厚的请求。 「这下子就更复杂了,你知道的,委员长不喜欢被威胁…。」林蔚说才刚一出口,小敏就呛声说:「我们王家何尝会忍受威胁?」 杨永泰皱皱眉头,他对王绍屏的几位夫人都很熟悉,于是开口说:「六夫人说的是大实话,但在这里说说就好,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如果你也希望台生能获得更高的成就的话,这种话还是少说才好。」王绍屏瞪了小敏一眼,小敏这才委屈的撇了撇嘴,不再多话。二咪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她才稍微好一点。 最后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先各自去打探消息,晚一点,中午一起吃饭,再碰头商量最后该怎么办。但还是先发电给廖磊、刘存厚和60军的卢汉,让他们先按兵不动,由台北来和南京磋商。至于刘存厚干的好事,向南京辞职一事,王绍屏则自行决定睁一眼闭一眼,假装不知道,以免伤了刘存厚的心。并在要求他保密的情况下,私下允诺他的投靠。 虽然刘存厚真的没再说什么,但他接获台北密电时,喜上眉梢的模样,还是被对前面那段经过知情的心腹爱将猜道了,结果刘存厚亲卫六千多人,要在阵前退伍的消息,还是在高层间不脛而走。 刘邦俊以为刘存厚故意瞒着他,上门理论:「积之大哥,你不看我们同是四川老乡的乡谊,也得看在我们是本家的份上照顾我吧?你要率眾投自由联盟这种大事,好意思瞒着小弟我吗?」 刘存厚为难的说:「我阵前辞职,这可是在南京虎口里拔牙。要不是担心连累大家,我怎么会不说呢?不过,你得帮忙保密,台北方面已经同意我们的投靠,但现阶段不能说。台北正在和南京磋商,不久就有下文,到时我们就能一起光明正大换上十字星徽…。」 要求人家保密的事情,往往会洩漏的更快。刘邦俊当然不可能瞒他的亲信,但这口子一开,很快地,20军全知道了。最后,甚至连远在四川募兵的杨森、田颂尧、罗泽洲、王陵基等四人都知道了。最可怕的是,连刘湘、刘文辉、邓锡侯三巨头也知道了。他们三人本来就面对中央的阴谋分化和共党在川南的威胁,一直耿耿于怀,急于想抱王绍屏大腿。于是三人不谋而合,各自的电报也到了派往台北代表的手中。三方代表立刻求见王绍屏,让他不得不好言安抚一番。虽然时机不对,但四川等于也入了自由联盟的怀抱。 紧邻着20军的60军,透过和20军一起在崇明岛轻伤休养过,如今返回部队的伤兵口中,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最后谣言越传越烈,卢汉再也压不住底下人纷纷想要投靠自由联盟麾下的想法。于是只好给昆明的滇系大佬龙云发了一封电报,徵求他的意见。 龙云审时度势,他先是看着联盟军在东北势如破竹,而中央军却在华中屡战屡败。另外,人家联盟军是占领一地,交给张少帅一地,最多只派驻少量部队护卫联盟联络处。紧接着又是出钱又出力的搞交通、搞建设。 这真的是不比不知道,比了才知道,谁是能合作的对象。于是他也发电给台北的代表,让他们主动和王家谈合作。北上也好,待在华中也罢,表达愿意将部队交给联盟军指挥的意愿。当然他的意思,也通知了卢汉,于是卢汉也发电中央辞职。 廖磊算是最后才得知消息的人。不过,他之前早就和白崇禧、李宗仁讨论过加入自由联盟的事。当时李宗仁还有一点疑惑,但在白崇禧和廖磊的大力劝说之下,才勉强同意先行合作。 但此时的廖磊可不管李宗仁什么勉强不勉强,20军、60军都集体罢工了,难道第7军能独撑大樑?所以他也致电南京,辞去代理第19集团军司令的职务。 没多久李家鈺也从四川的电报中知道了这件事,义愤填膺的他,对谢晋元说:「你们中央军也太扯了,眼见即将11师团和上海派遣军赶下海,这样的契机,竟然叫我们停火?那是不是十八军马上就要叫我们放下武器,退入租界?」谢晋元吓了一大跳。老实讲,其实他早就收到师部的命令,让他自己判断时机,掌握机会撤入公共租界。如果川军不走,必要时留下川军断后。只是他一直以战况胶着,判断无法顺利撤退为由,屡屡违抗师部命令,自行坚持继续坚守四行仓库。虽然他知道即便他先撤离,133师1团仍自有办法脱身。但他总无法狠心拋下133师第1团,独自逃跑。 现在李家鈺摆明已经对中央军不信任,于是谢晋元就拿出师部电文对李家鈺说:「报告李将军,我谢某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我相信中央有自己的考量,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和坚持。因为英美法三国的抗议,师部屡次要求我部退入公共租界,但我都抗命不执行。因为我知道,这场战争是国家生死存亡一战,我们得万眾一心,和日寇周旋到底。李将军请放心,我谢某在此保证,决不逃跑,决不投降,必定与贵部和阵地共存亡!」 李家鈺看了电文,听了谢晋元的保证。不怒反笑地说:「好样地,谢老弟,我看好你。放心吧!只有小日本会死光光,绝对轮不到我俩和阵地共存亡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联盟军来?」李家鈺已经把自己当成联盟军的一员了,还当起推销员。这让谢晋元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心中不禁纳闷:「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吗?不是应该俩人抱头痛哭,歃血为盟,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吗?」 由于第十九集团军全部停止进军,这让松井石根看到了机会。他当然不敢去惹这批看来有着王家军作战风格,来路却不明的大军。但这不妨碍他猜到应该是国府内部出了状况,于是他一边在北路防线製造按兵不动的假象,另一边则抽调兵力,以便集中火力,在嘉定好好埋伏十八军,干他一场大票的。 他让手上最后的预备力量第6师团,以当中的11旅团和11师团残部据守虹江南岸,监视眼前动向不明的无名大军,并尽量让守军的人员不断进进出出,做出大批人员增援调动的假象。 然后抽调6师团36旅团下辖的步兵第23联队、步兵第45联队。配合6师团独立骑兵第6联队和山炮兵第6联队,与第三师团步兵第29旅团下辖步兵第18联队、第34联队,以及第3师团装甲骑兵第4旅中的骑兵第25联队、骑兵第26联队,还有野战砲兵第1旅的重砲兵第3联队和野战炮兵第3联队。 也就是3、6两师团各出一旅,配合两师团所属砲兵、装甲、骑兵等特别联队,增加火力与机动力。共计挤出三万一千多人,由他亲自率领,直扑陆家桥,和16师团所属的步兵第三十旅团合军之后,一起在陆家桥附近的金池桥一带设伏。 十八军主力四个师在增援36师106旅,肃清陆家桥周边之后,即与36师会合,共计四万馀人。由36师押后,在行军沿途趁机修整。而11师担任先锋先行,十八军剩下14、67、98师等三个师则齐头并进,交互掩护,准备直取虹口。 但不料担任先锋的黄维第11师,才出发没多久,就在金池桥遭到袭击,11师猝防不及,瞬间被日军重砲击溃。李树森第67师来援,又遭到原本应该已经从陆家桥撤退往虹桥的16师团30旅团,从南侧袭击。67师一时间腹背受敌,动弹不得。 从北方迂回的霍揆彰第14师,竟然也遭到6师团36旅团挟机械化部队击退。一时之间罗卓英进退不得,只好急电第十九集团军支援,希望他们由虹口北方转而向西夹击日军后背。 没想到,他接到的回电,竟然是十九集团军军团司令部军官已经集体辞职的消息。再分别电令7、20、60军军部,还是得到一样的回覆。他不禁仰天怒骂:「非上天亡我!都是唐生智这个混球造成的!」这时他只好致电南京求援,自己则命令十八军和36师抢佔有利地形,并让五个师收缩兵力,以安亭为最后的防卫阵地,死死挡住日军的进击。 十八军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因为他们来不及进行装甲换装,只有接受了新式轻型武器换装,并接收了新式拖曳火砲,就急急忙忙从南京赶赴战场。而且半路上他们就已经听闻同样才刚换装的第十九集团军,一夜皆捷,势如破竹,于是对日军起了轻视之心。认为自己总共四个师,三万多人,再加上36师,就四万多人,击溃当面16师团30旅应该是轻而易举。却没想到,他们遇到的不只是30旅团…。 原先委员长收到刘存厚的申请退伍的电报,还一笑置之的说:「批了!」接着20军、60军、第7军全体官兵阵前申请退伍的电报,纷沓而至。委员长脸色铁青的怒问陈诚:「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诚一时也搞不清楚,回答说:「委座,您不是将前线委託给前敌总指挥唐孟瀟(唐生智的字)?让我和朱培德两人负责加速刚抵达南京的各路中央军换装吗?」 委员长这下有点明白,可能是唐生智做了手脚,他才刚说:「把唐孟瀟叫过来。」机要秘书组陈方就回答说:「委座,他今早已经搭上飞机出发,前往上海龙华机场。」 接着陈布雷拿了一封电报进来:「报告委座,台北张岳军(张群)电报。」 委员长拿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娘希匹的唐孟瀟,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给我发电龙华机场的宪兵队,一看到唐生智,立刻拘禁起来…。」 话还没说完,情报处主任秘书唐纵拿着电报,这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低声对委员长说:「十八军求援急电。」委员长才看一眼,随即两眼一黑,立刻晕了过去。 -- 第贰二六章 馀波盪漾 1933年7月10日星期一,龙华机场一公里开外的惠民桥龙华火车站附近,一名穿着黑衫黑裤的瘦小男子快步走向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花美男。到了花美男跟前,全身黑的瘦弱男微微鞠躬行了个礼,然后低声说:「野津大佐,我们在火车站电报室,发现了一名支那将领…。」 「行动!」中年花美男果决下了命令。 野津镇之助是16师团师团部里的一名砲兵高参,即便他是贵族院的侯爵议员,官运依然非常不好。至少在中岛今朝吾来之前是如此,他在37岁的时候还因为支持自由主义份子,被勒令以少佐身分转入预备役。想尽办法重新被徵招,混回部队里,但是搞了几年,50岁了才混到中佐。本来再过几天他就被招回日本,再次编入预备役了。还好他陆士15期的同学中岛今朝吾拉了他一把,将他晋升大佐高参。 老实讲,他没亲临第一线指挥,亲身打过仗。过去,他不是在学校当教官、就是担任军校入学的考试委员;不然就在部队里当副官或参谋之类的后勤军官。这次中岛今朝吾找到他,告诉他,给他一个晋升少将的机会。一直渴望战功,而非靠世袭爵位庇荫的野津镇之助,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一搏。 他仔细分析了上一批38联队第一大队袭击龙华机场的作战计画,心细的他,发现了上次的作战计画似乎不注重掩蔽。即便搭乘了徵集民间的木船,但仍大摇大摆的穿着军服招摇过市,不仅毫无达到欺敌的效果,怎么可能能成功偷袭对方呢?所以,他个人判定38联队第一大队袭击龙华机场,应该是失败了。 这次他带着38联队第2、第4大队,就不能依样画葫芦。于是他将部队分为两路,通通都换上便服。第一路的2大队一样搭船,但却是假扮旅客,分批在惠民桥附近码头上岸,虽说人好像多了一点,还是有点破绽;但总比穿着军服来得没有那么醒目,加上稍稍分散一下,看起来还有点逃难商团的样子。另一批4大队则在直接在半途,在俞家湾北岸登陆,之后再步行过惠民桥。两队约定好在龙华火车站会合,然后再一起徒步攻向龙华机场。 没想到现在的他,在倒楣了那么久之后,现在竟然时来运转。跟着第2大队,才一上岸,就被他发现一尾大鱼。假如能拿下这名支那将领,必定能探查出更多龙华机场的秘密情报。于是野津镇之助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着:「机场的情报实在太少了,这真是天助我也,一定要悄悄地把这名支那将军拿下…。」所以他才会在第4大队还未会合之前,这么果决的下了行动的命令。 而稍晚的龙华机场。 薛岳对王秉武问道:「王少校,你知道陶广少将去哪了吗?」 王秉武到现在仍然保持着机器战士的坚持,敬礼说道:「报告薛司令,午餐前,陶将军说要惠民桥附近探视一名故去的战友家里。」薛岳点点头,探视过去老战友,他自己也经常做,所以一时不疑有他。但随后,他又疑惑的说:「怎么去那么久,现在都一点半了,距离我们三点对虹桥机场的总攻,剩下不到二个小时,难道他不记得时间…?」 他话还没完全说完,一名中尉军官跑了进来,薛岳不认得他,只知道他也是王家军的一员,毕竟一模一样的敬礼模式,在这名军官身上也同样出现过,这算是王家军的特徵吧? 「报告薛司令、王少校,根据暗中保护陶将军的侦搜三小队回报,陶将军在龙华车站电报室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我侦蒐三队已经加入驳火。但对方似乎有将近上千人,我侦蒐三队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于是向司令部紧急求援。」只听那中尉不急不徐地把事情完整过一遍。 这下薛岳知道为什么陶广回不来了,于是立刻下令道:「走!让周翰熙的133师2旅先行出发前往支援,还有立刻让阮肇昌的69军集合。让他们随后赶来,然后包围整个车站地区。我判断这应该还是日本人,但对方敢连续动手,这次来得人一定不会比昨晚少。」薛岳一向信奉狮子搏兔也得用尽全力,所以直接下了命令,让已经整编完成的大军全数出发。只留下133师2旅2团保卫机场,并保护正在训练舱训练的廿八军、独立45旅和砲兵2旅2团。 20军2旅的编制完全比照自由联盟军,所以光是3、4两个团就有五千多人。而69军55、57师仍是国府老编制,本来一个师就不足八千人;加上被王家先搞走了少年兵,又淘汰了老弱,总共弄走了三千多人。以至于当前两师总兵力,仅剩一万二千多人。 还好王家整编过的部队,从不以人数多寡来论战力。所以虽然69军还没补齐人手,但战斗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除了一身的装备之外,步、战、砲兵种已经齐全,加上两个师的步兵单位不是搭装甲车,就是乘卡车。机动性,更是远超以往。 本来日军即便增加了一倍人数,也不见得会是20军半个旅的对手,最多,不过战斗时间可能会拉长而已。原以为半个2旅先拖住敌人,再让69军一万二千多人,浩浩荡荡来到惠民桥周遭,将日军38联队二个大队团团包围住,就可以轻松地全歼来犯敌军。但完全没料到,整起战斗虽然打得不激烈,但竟然比昨晚还晚结束! 整整花了二个多小时,接近下午四点,才完全肃清所有的日军。这不是因为69军因为才刚刚整编换装,或者士兵素质不够好。而是日军换了便装,让人一时之间无法马上分辨平民和日军的差异,加大了作战的难度。尤其刚好又遇到列车进站,出站旅客熙熙攘攘,光是一边战斗一边疏散惊慌失措的民眾就花了不少时间。 再加上大部分地日军在野津镇之助的指示下,和16师团其他友军交换了武器;除了狙击手,和部分换不到武器的士兵,还有携带十一式轻机枪的机枪班之外,大多数的日军携带的武器多是採购自奥地利的mp34衝锋枪,和大正十四年式拳銃(手枪),以便配合便服掩饰身分。这更提高了69军和20军2旅对敌人辨识的难度,毕竟在本土作战,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路上活动的行人都打死吧?而日军则有可能假冒路人,贴近国军才开枪。 还好所有的国军都已经换装王家的战甲,伤亡并不大,只有一名兵油子,不顾禁令,脱下钢盔擦汗时,被近距离用手枪击中头部身亡;其馀卅多人多是手脚被击伤,或被子弹衝击力震伤。 没穿战甲就出门的陶广和他的卫队,都在战斗中受了较重的伤势,如果不是第三侦蒐小队衝入电报室,紧紧护住他们;加上野津镇之助想抓活口,没有动用机枪、手榴弹、掷弹筒之类的大杀器,这群廿八军军部军官、侍卫根本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而陶广本人十分运气不好,他的右胸遭到敌人手枪跳弹射穿,子弹卡在肋骨间,伤势非常严重。薛岳只好派人把他后送机场治疗,并让留守机场的副军长郭持平全权指挥廿八军,向龙华车站集中,预备全军向虹桥地区增援。 「来而不往非礼也,16师团三番两次前来挑衅,现在就让我们即刻杀向虹桥,跟他们明刀明枪做一场,看是我们中国军人厉害,还是他们小鬼子勇猛!周翰熙的20军2旅担任先锋,阮肇昌率69军压阵,向虹桥进发!王秉武少校,我特令你为机场基地少将指挥官,你和张鑾基旅长独立第四十五旅,南京空运来的金岳卿团长所率领的砲兵第二旅第二团,先坚守龙华机场,等待是否还有后续援军,继续整编换装,尤其得保持龙华机场完整,让支援的空军能正常起降。」薛岳一口气下完所有的命令,在眾人敬礼称是之下,大军立刻在各式车辆的运送下,大军立刻开拔,朝虹桥机场出发,增援坚守机场数日的88师262旅。 而这时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花美男,和几名不同服装的男子,混在狂奔的人群里,一起跑过了惠民桥。在漕河北岸,抢了一辆正要送货的卡车,向西北方虹桥机场方向逃窜。因为野津镇之助逃回的这个意外,导致薛岳策画的奇袭没有成功。而且因为廿八军还没有出发,让兵力薄弱的薛岳,花了不少力气,直到第二天下午,直到廿八军各师陆续赶到,才逐渐将四处游击的十六师团各部,全数挤出虹桥一带。 由于这时薛岳已经知道第十九集团的处境,政治领悟力较高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声援,于是以休整为名,也停下了追击进军的脚步。但薛岳,也没间着,除了继续整军备战,甚至未雨绸繆的向台北申请了工兵支援,希望尽速修復虹桥机场,取代较小的龙华机场,以增加第八集团军后勤补给的负载能量。 而当薛岳和16师团开始交战的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分,唐生智的飞机刚刚降落龙华机场。虽然他一早就出发,但是因为途中,他让飞机在嘉定、虹桥一带盘旋,观察一下敌我情势,所以才会延误这么久,直到现在才降落。 当然,他就完全不会知道,他昨天以前敌总指挥的身分对罗卓英下达的命令,导致从7月10开始到7月11日为止,连续发生的杂牌军队阵前退伍大罢工,已经给重重地搧了国府威信一个大巴掌。不仅让南京和台北陷入莫大的紧张气氛,更让委员长震怒,下令将在他下飞机后,立刻拘禁,送回南京。 因此,下飞机,他仍大摇大摆的摆出上官的架子,对已经接受王家改编换装,并且受命逮捕他,而围上来的宪兵队,颐指气使的喝道:「我是前敌总指挥,还不叫机场戍卫司令官前来见我?」他还以为是龙华机场宪兵队拍他这名上官的马屁呢! 这时依然穿着联盟少校军装的王秉武则是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我就是薛岳将军指派的机场基地指挥官。现在奉南京委员长令,将你立刻逮捕,押送回南京。」不是王秉武弄不到国府的少将军装,或搞不到联盟少将阶级章换上。而是联盟对于阶级的晋升有很严格的标准,在联盟总部尚未核准之前,任何机器生化战士都不会私自掛上联盟尚未核可的阶级章。当然,生化机器战士对于阶级也没那么眷恋,对他们来说职位越高,责任越大。他们又不会利用权力来为自己捞好处,所以都是听从总部安排,当然王秉武也不例外。薛岳的任命对他来说,只有机场基地指挥官一职被总部认可,而且即将发布他晋升中校。但在此之前,他依然穿他的原来少校制服。 「你穿着这是什么军装?让宪兵营营长王汉国少校,马上来见我。」唐生智没见过联盟的军装,他认为直接把身边副官告诉他的人名职衔唸出来,对方就会吓得屁滚尿流。他也没耐心去搞清楚那身军装代表什么,眼前的人是谁,依然只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中央上官的样子。 原本黄埔五期的王汉国并不想冒头,他早已经接获自己的老同学李鸿的通知,让在中央军里也混得不怎么得意的他,悄悄地转换阵营。所以即便手握着委员长的电令,还是故意待在一群宪兵里,让自己尽量表现得不大显眼,不大想面对中央派来的高层。现在被唐生智这位上将直接点了名,他也就不得不出头的站了出来面对。 敬了个礼之后,王汉国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把电报递给唐生智,然后说了一句:「这是委员长电文,我们现在就会派人护送你返回南京。」王汉国算是客气了,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还说了「派人护送」这么给唐生智留面子的话。 本以为唐生智会大吵大闹,没想到他一听到委员长电报,立刻拿起电文,快速地看了几眼。才看到一半,身上的霸气瞬间就消逝的一乾二净。整个人像是隻斗败的公鸡一样,连王秉武的身分也不再追问,垂头丧气地跟着一名宪兵中尉,后头还有押送他几名宪兵,重新上了原来那架,现在已经加满油的飞机。原本华丽又闪亮登场的唐生智,就此在淞沪战场的舞台上黯然下台。 而远在南京国民政府委员长办公室里,委员长正悠悠转醒。一旁的医生边收拾听筒、血压计…等诊疗用具,一边交代委员长夫人:「委员长这是血压过高,一时怒急攻心,才会晕厥。我开几颗降血压的药,让委员长多多休息,过几天就会恢復正常。不过,委员长最近不可过度操劳,更不可熬夜、生气,必须多运动,吃清淡一点…。」 医生还在嘮嘮叨叨,陈诚已经走到委员长身旁低声地说:「委座,你没事了吧?唐生智已经押送回南京了,十八军已经挡住日军的攻击,只是伤亡有点大,我已经让刘建绪率领刚换好装备的第八军、第七十军,外加暂编装甲一旅、二旅,组成第十集团军驰援,应该可以扭转战局。」 委员长点点头,声音沙哑地问:「那第十九集团军怎么处理?还有在南路的第八集团军,张发奎到了吗?」 基本上整个战局应该由身为总参谋长的程潜掌控,不然至少也应该由军令部长徐永昌来掌握。但因为十八军是陈诚嫡系子弟兵,整个内幕操作都控制在陈诚手里,所以北路军,两人都无法置喙。但陈诚对南路军就比较不熟悉,而且他也不想碰十九集团军这个烫手山芋,所以很自觉,也很故意地退到一边,让程潜上前来报告。 「委座,张发奎因为沪杭铁路遭到日机炸坏,现在仍被困在杭州。但是薛岳已经率领第八集团军部分部队从虹桥反攻,目前已经割裂了十六师团,将其分别赶入嘉定和闸北。现在部队正在休整,等后续兵力都到齐,再兵分两路,进攻嘉定和闸北,以拯救十八军和困在四行仓库的八十八师第五二四团第一营。」程潜都先挑好听的说,因为后面那件事太大条,他想先缓和一下气氛再说。 不过该来的还是得来,程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至于第十九集团军的处理,我和辞修、次宸(徐永昌字),还有军委会部分委员,意见有点不一样。辞修和敬之(何应钦字)都一致要求严惩,他们认为应该依照阵前抗令,或是阵前逃兵来处理。但培德公则认为他们遵守了就地停火,不能算抗命;他们依法申请退伍,等待南京派员接收部队,不算逃兵。只是…这个退伍人员有点多,几乎整个部队都…。」 程潜的话还没说完,委员长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问了程潜一句:「颂云,那你的看法呢?」程潜对于自己左躲右闪的伎俩本就没啥把握,现在被委员长这样一问…。「我?」程潜对于委员长忽然来得这一句问话,有点愣住,还在想该怎么回答才能脱身…。 还好,徐永昌已经抢先救了他的说:「委员长,我认为这个时候不是谈处理第十九集团军的时候。十八军只是堪堪挡住了日军的攻击,根本上还是没有解决装甲坦克和重型火砲的问题,仍缺乏重火力支援。 而现在退入嘉定的16师团,不能确定是不是主力部队;如果一旦是的话,那北路军的日军实力反而增强了。中岛今朝吾围点打援的用兵方式,我们已经见识到了;如果松井石根继续信任他的话,那么十八军,甚至增援的第十集团军都肯定会有大麻烦。 所以我个人建议,速与十九集团军谈判,让他们继续南下,切断日军的后勤补给,和十八军双面合击,再加上第八集团军北上,那么必定能全歼日本整个上海派遣军…。」 陈布雷这时也跟进说:「我认为和王台生谈谈,说不定能把坏事变好事…。」委员长一听到王台生三个字,正想翻脸,不料送走医生的蒋夫人也恰好走过来,幽幽地说道:「你们这些政府大员,凡事都得让委员长操心吗?这些法子,就不能你们都先去试试看吗?和罢工的部队谈一谈,也和台生谈谈,有了结果,再来让委员长裁示嘛!有个点子,就一直来烦,难怪我家达琳的身体会不好了…。」 委员长一听自己夫人的说法,瞬间就明瞭了她的意思,这不是劝他放权,而是暗示他,不需要把自己放在架上烤;先让底下人都试试,自己就能以逸待劳,挑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来执行。蒋夫人是委婉地劝自家男人做事不要一时衝动,多点耐心来选择最佳方案。 当时他就是对唐生智前来表忠心,但却没处理,有了愧疚感。才会在后来,他一说有办法能让十八军顺利取得战场整控权,就一头热相信他。连什么办法都没问清楚,就在他拍胸腑的保证下,直接让他取代朱培德,指挥全局。 结果原来他的办法,竟然只是一纸停战命令。更没料到,他妄想着接收十九集团军的装甲部队,竟会让十八军轻装上阵。自己真的被王台生老是先斩后奏气昏头了,才会相信这么不靠谱的傢伙! 夫人的暗示挺好的,现在还没到非决定什么的时候。先让眼前这些部属都去谈谈看,自己再看看局势,然后才做最后的决策。于是委员长喝了蒋夫人递过来的水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先这样吧,次宸负责和廖磊谈一谈;布雷去发电给岳军,让他和台生谈一谈。有了具体条件,我们再来考虑怎么办。」这时,没被委派任务的程潜,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所以也就不再多说话,躲到所有人身后去。 「现在大家都散了吧,让委员长多休息。」蒋夫人送客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如蒙大赦,纷纷告退离开。 南京这里做了一个不算决策的决策,而台北这才刚刚收到情报,明瞭了罗卓英会下那道命令的事情先后始末。 -- 第贰二七章 普罗米修斯的再啟动 当南京重新和王家磋商所有合作细节,以便解决华中战事之际,希特勒才开始和广田弘毅商讨上海如何停战媾和没多久。其实希特勒早在7月10日下午就抵达东京,只不过,日本人还想摆出一副对中日战事不急着解决的态度,这一天下午只对希特勒百般款待,除了全套日本传统宴席料理之后,之后又是艺妓表演,又是招待他看能剧。本就是一个小兵出身的希特勒,根本对这些没兴趣,更不懂得欣赏;他认为甚至吃的方面比在台北差多了,人家台北还有为欧美人士准备的西式料理,这里大部分的东西连煮都不煮,这是怎样啊?想让人拉肚子拉到死吗?当然,他心里更急着的事,就是赶紧把日本摆平,然后把那些坦克原型车全部弄回德国去。但是身为客人,才刚到人家地盘上,也不好拉下脸。 但第二天早上,当日本人继续用慢条斯理的态度准备早餐。整个上午又是安排了歌舞伎的表演,直到中午还是慢吞吞地搞宴席料理的时候,希特勒就忍不住发飆了。当然他并没有大吼大叫,他只是冷冷对一直陪同,负责接待的外务大臣有田八郎说:「如果贵国首相没有时间和我会晤,我就先回柏林去了,我手上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有田八郎被希特勒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招待不周,连连鞠躬道歉,并让人赶紧去通知首相广田弘毅。希特勒才刚随便吃两口,广田弘毅就飞奔到了希特勒用餐外务省迎宾馆。 「很抱歉,总理先生,是否是我们款待不週?」广田弘毅用熟练的德语道歉,表现得比有田八郎还谦卑。 希特勒见到正主来了,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客套话,立刻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时间都不多,就不兜圈子了。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直接敞开老实说吧,也不用刻意用经济议题遮遮掩掩了。虽然我对德日双边贸易很有兴趣,但那些就留给我们彼此的外交部长去谈吧。 直接就谈谈你们想停战的事吧,这场仗,谁叫你们这么蠢,让人家摆佈,出头去得罪了杰克?王?不过,杰克已经答应了放你们一马。只要他点头了,你们就机会和解了。哎!别想那么多,我只是负责调停而已。我来之前,就答应了杰克,暂时不会和你们结盟。他随时可能会当选国际联盟秘书长,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 不过,我认为杰克不是一个心胸狭窄,毫无度量的人,你们应该放下面子问题,好好重新和他交好。甚至我也建议你们最好重返国际联盟,支持他当选秘书长。我相信国际联盟未来在杰克领导下,将来的国际关係发展会很有趣。其实我认为我们中德日三国和自由联盟有个共通点,就是当前国际规则已经不适合我们了。但我们三国的力量太薄弱,即便全部一起联合同盟,也无法挑战当前列强建立的国际秩序。但杰克?王就不一样了,我们只要紧跟在他后面,利用他的力量,想挑战英法的地位,甚至将国际秩序重新洗牌,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我们日德两国都急需生存空间;甚至德国比你们日本还急迫,至少你们四周是海;我们则是四周都有敌人,西有法国,东有波兰和苏联。生存空间对我们来说,比你们还紧迫。 杰克让我见识到战争不是开拓生存空间的唯一方法,你看除了墨西哥,自由联盟或王家在全球拥有的租借地,哪一个是用武力打下来的?虽然我们没有钱,但王氏集团有,如何运用王家的钱来帮助我们,利用投资、移民开路,就是我们扩张势力的办法! 也许未来仍需要使用武力来巩固我们的所得,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当英法还有能力继续主导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不是时候;美苏还没亮出底牌,出面争霸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出头;当然,尤其当杰克王还遥遥领先我们的时候,那绝对更不能动武,至少在搞不清楚哪里会犯他忌讳的时候,绝对不能出手。你们就是傻傻地听人家的话,对他的祖国动手,试探?别傻了,我和杰克相处那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底线,你们试探的出来?别怀疑,我们纳粹党的情报工作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弱,至少和大英帝国有关的事,我们知道的比你们更清楚! 而且我必须再度劝告你们,即使没有杰克,中国其实并不是你们可以覬覦的对象,道理非常简单,连小学生都能把中间的利害关係算清楚。光是三点,我就不建议你们对中国下手:第一,中国土地太大,你们根本吃不下来,光是到处的游击队反抗,你们就要出动多少兵力?第二就是中国人太多,你们根本控制不了,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反抗,你们就应付不来,要知道,那可是四千万,都快赶上我们日德两国了,我们的人口都还没超过七千万;第三,你们对中国下手,尤其是北方,那是在苏联虎口下抢食,在你们还没消化完佔领地之前,苏联可能就会动手。或许是亲自出手,抑或是援助中国。无论是那一招,你们总归是会吃大亏的。何况现在中国有了杰克?王? 我劝你们赶紧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三百年前满洲人做的到,不代表你们现在也做得到;最少,那个年代没有苏联人,没有激进的中国民族主义;最重要的,没有杰克?王!而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在唤醒这隻拿破崙所说的那隻睡狮而已!尤其现在杰克王的横空出现,你们唤醒的,将不只是一隻狮子,而是一头洪荒巨兽!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先不要说杰克王有没有侵略性…。不要跟我说,你们现在丢了一大片领土和殖民地!那根本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如果你们仔细观察杰克这个人,他从来不会主动使用武力来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他想这么做,你们这一大堆不识相的混蛋能佔着那么多中国租界这么久?早就全被他打下来了!你们怎么不好好想想,而且如果他真的这么具有佔有慾,国府为何能生存到现在?不要去动他的歪脑筋,像我一样好好跟他谈,得到的东西会比你们想像的多。 说到这,我必须说,你们派去的匪徒先生,好吧,你说的对,是土肥原先生。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驻外代表,他只会惹怒杰克王,和他的夫人们。我这次把已经发疯的他带回来,其实是杰克?王的意思。老实讲,他是自己发神经疯掉的,这个过程我几乎都在现场。像他这个一天到晚惹怒王家的人,杰克都没对他怎么样。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如果你们和他好好谈谈,获得的会比想像中的少吗?我真的诚心建议你们,重新派一个亲善中国的傢伙去王家驻点,最好是外交体系出身的,别搞一些军方或情报单位的人,尤其匪徒先生还和那个什么龙的黑社会不清不楚的。不要讶异,调查匪徒先生的背景,还难不倒我们纳粹党的情报机构。 另外,别担心杰克王曾恐吓过,你们要把日本城市炸成废墟。因为,他根本不会这样做。中国政府的报復更不用担心,一旦你们撤兵,他们自己就会内斗起来,说不定还会把杰克王拖下水。但那就暂时不关你们的事了,削弱杰克的实力,对我们未来是挺有帮助的,但不是我们可以推波助澜的,那样只会帮倒忙。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老实讲,我也不打算一辈子当人家跟班,优秀的日耳曼民族是不可能永远屈居于人下的。但暂时性的退让,是必要的。无论对英法、美苏,或是杰克,对任何人暂时的让步,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如何从中获取力量! 说了半天,我最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应该拓展生存空间的方向,应该在更南方。我从台北出发前,知道了杰克?王正在教训荷兰人,如果你们能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向荷属东印度提供一点帮助…;当然不是对抗杰克!而是从经济或移民上…提供一些帮助。 那么当杰克开始撤侨之后,你们日侨就将能取代华侨而存在。想想看婆罗洲的无人的土地有多少?别忘了,还有爪哇岛。无论是稻米一年三熟,还有石油、橡胶、香料和其他矿藏……,不是都比中国富饶许多? 还有东南亚各地都在闹独立,甚至更南方的那块大陆,也在搞自治。你们只要把弄中国的那套心力,放个一半到这些地方,收穫一定会更大。我当然知道英法目前不能挑战,但是你们不能基于同盟之下,进行渗透吗?重拾英日同盟吧!不要以为你们两国和苏联在中国搞得那些玩意儿能瞒过多少人。 我们都知道英国现在对于中国和自由联盟的忌惮,已经远超过苏联在远东的威胁。你们应当把握这个机会,英国会希望和你们继续秘密合作的。但是记住,不要亲自出头,让英国顶在前面,这样杰克和英法的蜜月期就会越快结束。」希特勒半真半假的说到这里,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而广田弘毅则是心里七上八下,既对希特勒描绘的愿景感到心动,但却又对德国不愿同盟感到失落,最重要的是对如何和支那与杰克?王进行和谈,充满了困惑。 就在广田弘毅不知该如何开口之际,希特勒放下杯子,再度开口说:「中日和谈,和自由联盟的和解,我建议你们分开来做。中国北方,包括你们曾佔领的满洲,驻军过的平津就别想了,那些地方将都会落到杰克的实质统治之下;上海,你们倒是可以和南京政府争一争,他们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亲日的,或许有机会蒙骗过关。但是别太过份,不然杰克那里你们就别想谈了。 和这两方和谈,我都会让陶德曼帮你们牵线。但具体的谈判,我们德国就不参和了,你们可以让英国出头,他们一定很乐意淌这趟混水。不过,为了让你们放心,相信我们德国真是来帮忙的,我们可以商讨签订一份双边经济合作协定。另外,我们还需要你们帮个忙…。首相先生您听过波兰的普罗米修斯计画吗?」 广田弘毅一开始听到希特勒让陶德曼帮忙调停,心里就欣喜万分,毕竟陶德曼和王绍屏的交情,那是人尽皆知,这下子和谈终于有希望了;至于什么满州、平津丢了就丢了吧,不然还能怎样?至于让英国插一脚,也不是不可以;至少有了英国人的帮忙,南京方面能占点便宜。 之后再听到希特勒愿意和日本签订经济合作,他已经不能用高兴来形容,而是欣喜若狂,简直要发狂了。这样日本就能透过德国和王氏集团搭上线,德国吃肉,日本起码能喝点汤;再加上如果真能重拾英日同盟,假以时日,日本元气就能恢復,重新再挑战亚洲霸主,也不是不可能…。 但当他一听到希特勒要他们帮点忙,而且好像还是先决条件,心里就揪了起来,原来天下还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原本他还抱着一些希望,希望希特勒的条件不会太困难。但听到一个听起来就像希腊神话故事的计画,他心底的欣喜立刻化为乌有,心里立刻凉到底。 之前他出访德国争取援助时,就曾听过希特勒的亲信海因里希﹒希姆莱说过希特勒热衷神祕学。该不会是让日本参加他什么疯狂的邪教计画吧?日本人自有一套信仰,天皇一系可是日本最高的神祇代表,可不会去信什么普罗米修斯那个希腊泰坦神族,或是参加什么拯救泰坦神族的任何计画!想到这里,广田弘毅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其实广田弘毅误会了,他没把波兰这个字眼听进去。这是波兰的独裁者约瑟夫·毕苏斯基所提出,想要透过支持居住在俄罗斯帝国或继承者苏联,其边界上的几个主要非俄罗斯民族的民族独立运动,比如波罗的海沿岸的芬兰、爱沙尼亚、立陶宛和拉脱维亚,还有黑海和里海沿岸,乌克兰、克里米亚、乔治亚、亚塞拜然、顿河哥萨克、库班河哥萨克和北高加索,甚至内陆的伏尔加、乌拉尔和突厥斯坦,试图透过这些民族的独立建国,来分裂、削弱北方这隻北极熊的实力。而非什么神秘教派的邪恶计画! 「波兰的这个计画不仅十分保密,而且年代有点久远,难怪首相先生会不知道,如果是桂太郎内阁时期在外务大臣林董底下做过事的老臣,应该就会稍稍听过这件事,因为这个计画的开展和你们日本帝国渊源颇深。 1904年贵国与当时的俄罗斯帝国在远东爆发战争,波兰当时策画独立革命的约瑟夫·毕苏斯基曾来到贵国,尝试想透过贵国的援助,所以制定了这项削弱俄罗斯的计画。企图藉由削弱俄罗斯帝国的实力,帮助你们胜利。并藉由他建立的情报网替你们蒐集军情,以交换你们对他的援助,让波兰再次独立。 但你们却听从另一位来自波兰的独立运动者罗曼·德莫夫斯基,千里迢迢来到东京,给予你们的劝告。所以你们和约瑟夫·毕苏斯基的合作并没有成功…。」希特勒讲到这里,广田弘毅如果还没听出来这个计画是什么,那么他在日本外交界算白混了。 他听到希特勒提到前外务大臣林董底下做过事的老臣,他就想到一个人。于是他让希特勒等一等,派身边的秘书立刻去邀请当时桂太郎内阁的外务次官,刚从枢密院顾问官任上退休,转任世界经济会议日本代表虚职的石井菊次郎过来加入会谈。 然后对希特勒说:「您刚刚说的那段计画,我略有所闻,只是我对这个计画名称不熟悉,刚刚一时没有想起来。我现在邀请的这位先辈,就是当时招待约瑟夫·毕苏斯基元帅和波兰前外交部长罗曼·德莫夫斯基先生的外务次官,石井菊次郎先生。 他现在年纪有点大,可能动作慢一点,还请总理先生见谅。在此等待之际,我很好奇,我们日本能在这件事上帮上什么忙?」广田弘毅也不问这项计画对德国有什么重要性,因为他知道希特勒如果觉得不需要保密,他就会说;如果这件事关係到德国的机密,那他最好不要多问。只要知道日本需要在当中扮演什么角色,还有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们刚刚谈到拓展生存空间这件事,德国未来是需要生存空间的;但是现在首要的,则是一个平稳的发展环境,来增强国力。目前的德国在我的努力下,已经搭上杰克?王的顺风船,所以我相信我能让英法两国放松对我们的压迫。但是杰克和苏联不大对盘,我担心苏联会破坏德国和王氏集团的合作;所以我需要波兰重新再起动普罗米修斯计画,出面给苏联捣捣乱,让苏联无暇阻止我们的发展。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计画在最积极的赞助者诺埃?拉米什维利和斯坦尼斯瓦夫?扎奇维利霍夫斯基在大前年和前年相继去世之后,整个计划的行动,就缩减成一个办公室;在去年,也就是1932年,波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这个计画已经名存实亡,几乎完全停摆。 虽然罗曼·德莫夫斯基反对约瑟夫·毕苏斯基元帅的所有的政见,唯独对这项秘密计画,他和他的民族民主党不仅不反对,还十分热衷。我希望透过日本重新搭起罗曼·德莫夫斯基这条线,重新建立和他的关係之后,透过日本支助这项计画。 毕竟你们现在已经不再和苏联接壤,也不怕苏联报復;而我则是不想让英、法知道,重新啟动普罗米修斯计画,背后有德国的影子,毕竟是法国推动波苏和解的。远在亚洲的你们和波苏衝突没有利害关係,应该不至于被英法怀疑;而我也相信,你们应该也能确保这件秘密不会公诸于世。」希特勒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让广田弘毅真正相信他的诚意。 石井菊次郎赶紧赶慢终于赶了过来,他一踏进迎宾馆的餐厅,看到希特勒,顿时吓了一跳。虽然已经退休的他并不认识希特勒,但是再怎么样,石井菊次郎也是在外交圈混的。希特勒那鼎鼎大名的小鬍子,加上半分头,他可是不会认错。石井菊次郎一向是反对日本和德国联盟的,之前因为急于弄到新式飞机引擎,枢密院曾有一次讨论和德国结盟的会议。时任顾问官的石井菊次郎就反对说:「我不反对和德国在某些方面合作,但和他们结盟只会有利于德国,而将不利于日本。道理很简单,我们无法让德国为我们在欧洲争取到任何利益,但德国却单单可以透过结盟的仪式,就让我们和在亚洲具有殖民地利益的英法,马上对立起来!从而拖住英法对付德国的力量。从前俾斯麦在建立他的欧陆平衡体系时曾说过,外交平衡有时需要勇往直前的骑士,或者一样横衝直撞的蠢驴,难道我们要当德国亚洲外交平衡政策的那头蠢驴,把英法的压力独自扛起来吗?」 所以石井菊次郎一看到希特勒,不禁心里一突:「难道广田首相这么蠢,要和德国结盟吗?」但基于职业外交官的素养,他的脸上仍保持着笑容的走向两人。 广田弘毅介绍双方之后,就把德国想要透过日本联系的事,说了一遍,但没有提及重啟普罗米修斯计画。毕竟才刚刚答应希特勒要保密,不可能立刻在希特勒面前对一个退休老人洩了底。 石井菊次郎不知道前因后果,听到要联系罗曼·德莫夫斯基,本来有点犹豫,但首相的面子不能不卖。于是开口说:「这并不难,我和罗曼·德莫夫斯基前几年还有过书信往来,待我修书一封,他必定会有所回应。」希特勒听了大喜,随后和两人随意聊聊。在宾主尽欢之后,他悄悄告诉广田弘毅,之前约定的细节,将会交给驻中国大使陶德曼去联系。广田弘毅满意的和他再次握了手,希特勒就急着告辞了。 因为,他现在迫不急待想赶回台北,把他那垂涎已久的坦克原型车,全部打包回家。至于和日本的经济协议要制定什么内容,他打算让外交部长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去烦恼。 看着希特勒逐渐升高的飞艇,一直感到不安的石井菊次郎这时才开口问道:「首相大人,您这是要和德国结盟吗?」广田弘毅摇了摇头:「人家忌惮王氏集团,根本不考虑和我们结盟,只是帮我们调停与支那、王家间的衝突。对了!还愿意和我们签订经济合作协定,这方面石井先辈可是专家,我正想请您当顾问…。」 石井菊次郎当然没那么好呼咙,他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问:「那联系罗曼·德莫夫斯基有是做什么?」 广田弘毅也没想真正瞒他,只是在希特勒面前做做样子而已。毕竟对于这个什么普罗米希修斯计画来说,全日本只剩石井菊次郎一个专家了。于是他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特别强调:「这是德国现在愿意帮助我们的先决条件。」 石井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事还是可以做,毕竟德国想援助波兰,凡是都得透过我们,那我们就能过一手,好处必然是有的。不过,我倒是很怀疑,希特勒会这么好心,鼓励我们重新和英国同盟?其中必然有诈。但是现今和英国同盟,并渗透南洋和澳大利亚,的确是个好主意。尤其现在澳大利亚正施行1901年以来就推动的白澳政策,如果没有英国的协助,我们还真混不进去。这些地方的确比支那富饶许多。」 广田弘毅点点头:「还是得先解决支那事变的问题,其他的部分,还得从长计议一番,尤其是得先和英国联系上吧,或许我们和希特勒都只是一厢情愿,人家英国根本没这个打算,也说不定。对了!石井先辈觉得和支那、杰克王两家议和,我们该派谁去,才好呢?」 「王家我不熟悉,但和南京谈判,我有两个建议人选,一是担任过五位首相外务大臣的币原喜重郎,他过去以不介入支那内政的政策,赢得了南京政府的那些官员的欢迎;我想派他出马,南京方面应该是比较能接受;另一个则是与国民党高层交往甚多的军方「支那通」佐佐木到一,据说他非常推崇孙中山,应该和南京有不少共同话题吧?不过据说他后来对国民党的态度好像有点改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但应该还是不影响他和国民党的友谊吧? 但他现在不在国内,据我了解,他因为担任满洲国军政部的顾问,好像是跟着满州国皇室撤退到朝鲜吧?不过,我想要找到他应该不难。这两人虽然对支那友好,但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和就事论事的争取帝国利益,还是没问题的。 我认为可以一起搭配担任正、副使,或许他们俩可以从南京政府手中多捞回一点日本在上海的利益,至少能保住贸易商行的财產吧…?」外务省出身地官员,包含石井菊次郎,无论谁都对目前华中局势感到悲观;而石井也没把握自己推荐的人选,是否能力挽狂澜,保住日本在上海的一丝一毫的利益。 -- 第贰二八章 各有算盘 「台生兄,真的没办法了吗?」被一个四十多岁,梳着时下流行的油头,穿着一身细条纹西装的中年大叔喊某某兄,这和被大妈喊哥哥的感觉是一样,让王绍屏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岳军大哥,你不是和建生兄,还有龙云的三儿子龙绳曾谈过吗?他们还是不肯让第十九集团军出动吗?」王绍屏不是推託,除了川军之外,他现在还真叫不动桂系和滇系的部队,除非拿军火换…。对了,附带一提,因为卢汉出征,所以龙云派了他的三儿子龙绳曾和亲信张渡将军,来台北代替卢汉,继续国是会议会前会的事务性磋商。 「台生兄,他们都说要换上自由联盟的旗帜,才愿意参战。但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而且川军也不肯动,难道川军你也叫不动吗?」张群已经有点动怒,他觉得这群人就是在玩推手,推过来又推过去,就是没人肯负责点头。 「岳军大哥,我们当初说好是把十九集团军交给中央指挥,我只负责后勤补给,现在是中央指挥不动他们,又不是我叫他们不要动。况且真还不是我推託,当初让他们按兵不动的也是中央,我根本没下过任何命令。即便川军和我也是合作,他们并不是直接听我的号令,除非我无限制用武器装备来换,他们才有可能合作。但是我认为这是个信任的问题,他们已经不相信中央会好好运用他们来作战。这是战场上性命攸关的问题,不是我拿军火来换就能解决的。」王绍屏还是继续耐着性子解释。 这时一旁的曾昭吉看不下去了,直接说:「张岳军,你应该回去告诉你们委员长,换个比较靠谱的指挥官吧!像原来的朱培德就不错,他是云南人,至少应该可以说服60军的卢汉…。」 张群摇了摇头:「委员长已经派了军令部部长徐永昌去谈了,但是听说连军营都进不去,现在还留在崇明岛机场。唉!真是太不给中央面子了,我担心委员长不肯接受再派别人去…。」张群说完,眼睛偷瞄了顾维钧一眼,示意他帮忙说话。可惜顾维钧已经决定改换门庭,所以从头到尾闭口一句话也不说。 张群也不是笨蛋,他早就看出来顾维钧的异状,刚刚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他自己对中央毫无指示,让他毫无筹码的谈判,也感到很无力又愤怒,但他没办法,吃人家的饭碗,就得照人家的意愿来办事;他知道这是中央的一种试探,所以他才不断紧迫盯人的要王绍屏给个答案,但王绍屏就是一直让他去和那些地方派系协商。如果中央要和地方派系协商,干嘛让他张岳军出面?直接一个电报发往成都、桂林、昆明,要不要一句话,就搞定了。何必让他一直纠缠王绍屏?可见中央最想知道的就是王家的态度,但王台生这一次却像条泥鰍一样滑不溜丢的,一点都无法掌握。 小咪这时候开口了:「张先生,我认为中央应该拿出诚意来和三家部队谈一谈,不然他们连国是会议都不会想开了…。这样一来,中国难以避免地又得陷入内战的状态,这可是便宜了日本人…。」张群知道这位王台生的大夫人,可是在王家有着一言九鼎的实力,这恐怕是王家最后的答覆了。这表示王家不想再捲入国内的纷争,恐怕中央未来和王家合作的空间也会变小了。但这和他原本的任务相违背,他来台北的主要目的,就是不容许让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张群在心中暗下决定:「不行!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不然王家都快翻脸了。得赶紧说服委员长让步,至少开出比较合理的条件来。不然只是为了试探,到时丢了西瓜连芝麻都捡不到,那可就糟了。」 于是张群点了点头,无奈的说:「好吧!我再和中央沟通沟通,也麻烦台生兄再和三家说一说,看能不能先救急;十八军目前危在旦夕,急需十九集团军解围。至于是否易帜,让我和南京再说说。」他知道王绍屏依然是不会和心怀鬼胎的滇、桂两家碰头,于是说完之后,他就告辞离开。 张群一走,王绍屏大大地松了口气,对长辈团说:「各位大佬、乾爹们,你们就在旁边看戏,也不帮忙说两句,知道我刚刚压力有多大吗?我差点就点头,准备用军火换十九集团军出动了…。」 曹錕笑一笑:「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这是考验!你不能老是让人要胁,尤其如果划省自治,你想要高高在上的当个仲裁者,自己就得把握好,不能捲进去这些派系的纷争里。唯有建立威信,你才有机会担任裁判,而不是下场当一个球员…。」 吴佩孚这时插嘴说:「我们几个北洋馀孽还是不开口的好,一开口,人家回去可能就呈报个北洋復辟,那你麻烦就更多了。说不定护国护宪运动又再度发动,还把你冠上个反革命的头衔…。」 冯玉祥听到吴佩孚的话,笑了起来:「子玉啊!你对现在的党派局势还真不够了解,反革命是共產党的专有名词,国民党不会用这套,他们现在是政府了,最多是讨逆…。」 段祺瑞也笑了起来:「我们又不在国府认定的国土范围内,怎么讨逆?最多是收復故土吧?但谅他们也不敢!」 眾人一说笑,气氛也就轻松了起来。杨钧等到这个时候才开口劝道:「台生啊,其实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曹总统说的没错,你真的得好好藉机锻练锻鍊…。」王绍屏听了自家师父的说法,一整个苦瓜脸。黄潮生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我同情你」的表情。 就在王家摆脱了张群的纠缠之际,在嘉定日军临时指挥部里,中岛今朝吾正在大力游说松井石根:「司令官阁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只要将3、6、11、16师团所有装甲部队集合起来,必定能一举突破缺乏战车以及反坦克砲的支那18军的防线…。」 松井石根一直没说话,因为他知道中岛今朝吾的战术策略是对的,但是北方还有一支不明的支那军团,他们可是有着强大的战车部队。他完全不敢确定眼前的支那18军是不是一个诱饵…。 这时一名通讯官报告一声,走了进来,递给松井石根一封电报:「报告司令官,东京大本营电报。」 松井石根一目十行的看完简短的电文,这才开口对中导今朝吾说:「我可以把装甲部队都交给你,但你不能深入。尽快击溃当面支那军防线,就赶紧撤退。东京大本营已经下了最新的命令,他们需要一场胜利来迫使南京政府谈判,但我们得回师坚守虹口。以确保谈判中能坚持维护虹口日本生活区的存在,要知道虹口是佔领区,还不是合法的租界,所以我们要坚守那块佔领地,让它变成事实的租界。 你出发之后,我会带着大部分的部队返回虹口,你一旦得手,尽快跟大军会合,通懂了吗?你这次不要再自作主张,私自行动。杉山元已经下台,没有人能再护着你。只要你不乱来,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军法审判…。」 中岛今朝吾听到自己的大靠山倒台了,脸色瞬间铁青,来不及多想,立即靠腿立正敬礼:「嗨!」 正当中岛今朝吾率领着四个师团在嘉定江桥能挤得来的装甲部队,准备衝垮十八军的防线时,委员长正在南京办公室反覆不停看着手上张群发来的电报。 良久,委员长才骂了一句:「娘西皮,不涉入国内纷争?鬼才信你。」骂完之后,然后才抬起头来,问跟前的陈布雷说:「发电给昆明、成都和桂林了没?」陈布雷点点头说了声「都发了。」。委员长话中的顺序,正代表着他预测这些地方派系率先会松动的次序。 果不其然,周至柔拿着一封电报走了进来。「委座,昆明电报。」委员长伸手拿过来,看没两行,已经破口大骂:「小赤佬,龙云这傢伙,真是异常跋扈,以后必成大患。」可现在就快没以后了?!现场的其他人都这么想,但却没人敢说出口。 紧接着侍从二室的张道藩又拿了一张电报过来,委员长看完之后,拍了一下桌子,愤而起身,怒目鬚张的大声喝道:「李德邻欺人太甚!」之后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委员长只好幽幽地再坐回椅子上,脸色苍白的说:「再派人去问问,四川有没有回音?如果还没有,让他们再发一封电报去催促。」周至柔、张道藩双双领命而去。委员长这才将刚刚两份的电文递给陈布雷,示意他看完之后传阅,然后才对现场所有的人说:「你们看看云南和广西的要求,然后都说说有什么看法。」 陈布雷、程潜、陈诚三个人看过都还没说什么,换到何应钦的时候,他才看了李宗仁的电报,就立刻跳了起来怒骂:「李德邻真是痴心妄想!什么仿效国是会议当中有关分省联合议会的提议,成立华中联合指挥部?难道他不是军委会的一员吗?连前线指挥也想插手,倒底他是中央,还是我们是中央?大不了再来场西南大战!中原大战我们能打赢,平定西南也是弹指可定!」一旁的朱培德将昆明的电文拿过来一看,也皱起了眉头,应该也是类似的提议,但他也是没开口说什么。而委员长更是冷眼看着眾人,一言不发。 当现场几位委员长较为信任的军政大佬都看完电报之后,委员长正要开口点名时,重新担任侍从一室主任的钱大钧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委员长身边,低声地说:「委座,前线紧急电报!十八军被日军装甲部队衝溃,安亭失守!」这次委员长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大怒,更没有晕厥过去,而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然后对在场所有人说:「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大家散了吧!」等所有人鱼贯地走出委员长办公室,一名卫兵快速走向陈布雷对他说:「陈主任,委员长让你留下来。」 陈布雷转身走回委员长办公室,只见委员长面如金纸,大口喘着气,看起来像是心脏出了问题。还不等陈布雷上前询问,一名卫兵正拿着一杯水和药盒快走过来。委员长吞了药喝了水,才好了一点的对陈布雷说:「布雷,你觉得广西、云南现在忽然转了口径,不再坚持要改隶属自由联盟,而是要求成立联合指挥部参与指挥决策,是不是王台生搞得鬼?」 陈布雷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委员长,依据从岳军那里德到的讯息,我个人判断王家这次是不想捲入我们各党派的纷争当中,王台生这次不想替任何人出头,给人当枪使。 因为岳军的报告里面有提到,他这次连桂系、滇系的代表都没有见,只单单见了川系刘湘、刘文辉和邓锡侯的三位代表。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整个川系和东北军一样都完全投入自由联盟的怀抱,所以王台生安抚他们也是应有之义。 这也可以说明了为什么四川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因为他们不打算搅和到桂、滇两派的运作中。也因为得不到王台生肯定的允诺,这两家才会放弃打着自由联盟的名号,改用王台生在国是会议的主张,希望能从中央手中分权;而且让我们搞不清楚到底王台生有没有在里面施力…。」 「嗯…,有道理,我也隐隐约约感觉王台生这次应该跟我们一样很头痛,这些小赤佬没一个好东西,不是那么好控制的。王台生应该也发现了他们在拥护自由联盟的口号里塞了不少自己的私货,才会想保持中立。这倒是对我们没坏处…,布雷,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委员长点点头地说。 「委员长如果还是想动用十九集团军的力量,势必得妥协,要嘛把责任丢给王台生,直接把十九集团军批给自由联盟管辖。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是让他们和王台生去争指挥权;二是让桂、滇两家弄巧成拙,最后说不定没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家的主力都赔给王台生;第三就是又消灭了地方派系的一些军队,至少军费支出又能少一些。 另外一种则是顺着滇桂两家的要求,成立联合指挥部,虽然我们丧失一点威信,但起码还能对这两支部队有影响力,最重要的是桂滇两家不会和王家合流。这两个做法各有利弊,就看委员长如何取捨…。」 「阻止不了他们合流,不如让他们自己内斗。就这样,布雷你去发电给桂林和广西,说我们同意他们改换成自由联盟的旗帜,记得也要通知十九集团军…。」命令刚下完,陈方在外面求见,说是有要事要稟告。 陈方自从被程潜拖累后,就失去委员长的信任。虽然没有被免除职务,但工作内容上却不能再参与军事机要,而是改换成和行政院联系、接待外宾这类庶务性工作。 尤其没办法再自由出入委员长办公室,得经过卫兵通报,经过委员长同意,才会获得接见。不过,虽然如此,陈方也无处可去,只能万般忍耐,希望有一天委员长能知道他是无辜的,他和程潜根本没交情,刚好被找上,只是他那天值班而已。 「让他进来。」委员长很好奇,在当前为了华中战事,搞得自己焦头烂额之际,还有什么大事会让陈方急着求见自己。 陈方一进来,废话也不多说:「委座,德国大使陶德曼先生偕日本公使有吉明求见,陶德曼大使透露说是为中日和平而来,据说日本人表示这一切都是将领的擅自行动,他们愿意交出罪魁祸首…。」 委员长点点头:「安排他们去会议室,我等等过来。」 等陈方出去,委员长对陈布雷说:「好个小日本,打痛了我们,就想说声抱歉,然后就停战?还推给下面的将领?真不知是哪个倒楣蛋要出来承担一切?日本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哼!难道两面人,我不会演?布雷,你赶紧按照刚刚说的做,让十九集团军易帜之后,能立刻支援十八军,最好把虹口给我打下来。我去会会小日本,看看他们到底能说些什么。」陈布雷点头说了声「是」之后,也跟着退了出去。 正当委员长和日本公使开始尔虞我诈之际,远在伦敦的唐寧街十号,首相官邸兼办公室。英国拉姆齐·麦克唐纳躺在病床上接见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 「枢密院议长怎么说?」麦克唐纳有气无力地问着。 约翰?西蒙恭敬地回答:「斯坦利·鲍德温并没有反对我们不和日本结盟的决定,但他认为既然德国能够和日本讨论经济合作协定,我们也可以和日本在经济上讨论一些合作。」 麦克唐纳点点头:「其实他的想法没有错,目前王家在远东的威胁已经远超过苏联。我们一贯的平衡政策,无论在欧陆,还是亚洲,都是我们的外交上绝对要执行的纲领。 就这样吧,让他先和日本人接触,讨论出具体的内容,内阁再做讨论。约翰,一切都要拜託你了。」约翰?西蒙点点头,他对于自己的老战友病成这样,感到非常惋惜,但也无可奈何。得到首相的嘱咐之后,他就告辞离开。 麦克唐纳在病床叨念的政敌枢密院议长斯坦利·鲍德温,早已在伦敦郊区某座私人庄园,由邱吉尔陪同,正在私下会见日本驻英大使松平恆雄。 在没有内阁同意,首相授权,私自会见外国大使算是一件丑闻。已经掌控大部分内阁事务的鲍德温虽然不在乎内阁成员的看法,但还是在乎舆论的意见,所以才会在这么隐密的地方和松平恆雄见面。 老实讲,他对松平恆雄的印象并不好,毕竟这个傢伙曾在1930年的伦敦海军会议上,不断坚持要增加日本海军力量的限额,差点让那次会议流產。即便他当时已经卸任第二次担任的首相职务,但基于他一贯秉持的英国利益优先的原则,还是非常厌恶日本人在当时海军限额上显露出的无比野心,毕竟那是威胁到英国东亚的海上霸权。 不过他今天肯和松平恆雄会面,原因在于他认为东亚出现了英国的新对手,需要日本的帮忙。当然他知道这个新对手现在算是英国的盟友,即便和日本合作,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来,还是得偷偷摸摸地进行密室外交。这也是他秘密会见松平恆雄的原因之一。 「松平先生,你知道目前日本的处境,得罪了杰克?王,我们也无能为力,更不要说英日再度同盟了。」鲍德温都不用自己开口,身边的邱吉尔自然会帮他摆平眼前的日本人,他的出席,不过是为邱吉尔助威,显现英国的诚意罢了。 「鲍德温议长、邱吉尔大臣,我们了解英国的困难,所以我们最主要是希望英国帮我们调停日支衝突。当然,还有日本和王家的争端,如果能帮上我们的忙,我们也很感激。 不过重点还是在中日衝突,我们都知道大英帝国在世界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只要大英帝国肯出面,我们相信支那南京政府一定会愿意和日本帝国握手言和。 至于王家,如果大英帝国愿意帮忙美言几句,那当然是最好。但是我从军方那里知道了我们两国曾私下对付过王家附庸的支那东北张家军,所以即便暂时和王家保持现状,我想也没多大关係。不过在秘密军事合作方面,如果能延续之前关係,那是最好,毕竟王家将会是东亚最大的威胁…。」松平恆雄依照东京的指示,把中日调停放在优先,和王家的和解,自有德国人帮忙。中日调停是特别为英国准备的舞台,目的还是在拉拢英日两国的关係。 鲍德温和邱吉尔同时皱起眉头来,尤其是鲍德温更是怒火中烧:「邱吉尔这个死胖子,不是说拿日本当枪使,绝对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让日本人知道了内幕呢?」 邱吉尔心中更是有千万隻草泥马奔驰而过:「难道比尔?费尔班克斯曝露了?」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一脸镇定,矢口否认的说:「我不知道大使先生说的合作是什么?我们从未和贵国在军事上有过任何合作…。」 「哦?难道贵国还没收到支那的抗议电报?贵国情报员在荷属东印度的计谋已经完全曝露,而那位比尔?费尔班克斯就是和我们已经阵亡的牟口田廉也大佐联系过的那位杰克森?包尔先生,这点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松平恆雄进一步戳破邱吉尔的谎言。 但邱吉尔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喔~!你是说那个人啊!我们已经向南京外交部解释过了,那是我们叛逃的情报员,他目前是为发动美国政变的恶魔党工作。松平先生,您的资讯落伍囉。」 松平恆雄眼见邱吉尔否定到底,他也不再纠缠,直接说:「我们大日本帝国是非常有诚意和贵国合作的,最少可以像我们和德国即将签订的经济合作协定一样,我们也能在经济议题上合作。当然如果英国有什么需要日本帮忙的,我们也乐意贡献自己的力量…。」他还是不断暗示日本能在对付王家上,略尽绵薄之力。 鲍德温点点头,他先拍拍邱吉尔的肩膀,然后对松平恆雄说:「大使先生,我还有其他的事,详细合作内容就让邱吉尔跟你们谈,他已经得到我们全部的授权。就这样,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依据鲍德温长期的政治经验,让他深知,在祕密协定磋商时,自己最好不要在场,到时才有机会推託责任。比尔?费尔班克斯的事情,给他提了一个醒,让他发觉今天出席这场会面是多么不智。 而在另一端的华盛顿,罗斯福正在接见两名访客,一名黑色头发看起来像是欧亚混血儿的样子,另一名则是一个红发的胖子。 「总统先生,这两位就是发现阿拉斯加诺克斯堡金矿的鲁斯卡?李和安德烈?库兹涅佐夫先生。他们愿意把发现的金矿捐助给联邦政府,帮助我们度过金融危机。」财政部长威廉·哈特曼·伍丁介绍着说。 罗斯福站起来伸出手,和两人一一握手:「真感谢两人对美利坚合眾国的无私奉献,愿意把发现的金矿捐给联邦政府,你们真的帮了联邦政府一个大忙。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黑发的鲁斯卡?李边和罗斯福握手边说:「哪里,总统先生客气了,这是身为美国公民应该做的事。而且我们还不只擅长发掘金矿,对于武器的创造发明,我们也挺擅长的…。」 这下子罗斯福握的手更紧了:「哦?那真是太好了,联邦政府正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 第贰二九章 来自远方的求援 虽然整个中国和自由联盟的高层都陷入一场内部的明争暗斗当中,但大部分的老百姓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依然跟着自由联盟之声的广播,为着辽东半岛的收復而狂欢;当然也为华中战局的胶着而感到忧心。 杭州火车站边上的一家挺大的饭馆,用餐时间,来往旅客还不少。二楼靠窗的某个座位上坐了两个年轻人,只听其中一名穿着一款民初流行的灰色窄领西装男子如此说着:「怎么国民政府的军队,那么不耐打?看人家自由联盟都已经收復辽东半岛交给东北军了。怎么一个小小的上海,能够打成这样?连吃败仗不说,听说苏州的老百姓都开始疏散了…。」 他对面一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略显紧张的问:「这样我到时回南京会不会有危险?去年一二八的时候,政府可是仓皇迁都洛阳呢。到时我会不会找不到地方报到?该死的,我真不应该利用病假,跟你来杭州的,现在火车都停班了!」说到最后,这名男子不禁抱怨起来。 另一名隔壁桌的胖子转过头来,对西装男说道:「你们两个也是当兵的吧?理了个大光头,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呵呵。 放心吧!我弟弟是我家南京的分店的掌柜,昨天他还给我发了电报,说南京城现在都还没动静,表示政府守住南京,应该没问题啦! 话说这次上海抗战会打成这样…,唉!你们不知道啊…!其实这次会打败仗都是国民政府出了内奸啊!本来四川、云南和广西组成的集团军把日军打得七荤八素,宝山都夺回来,日本的松井石根大将都下令让舰队准备好,要上海的日军全数撤离了。结果啊…。」 身着灰色西装的男子插嘴说道:「怎么我都没听说过?你是从哪听来的?」 和胖子同桌的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子这时开口说:「我们做生意的,自然有内幕消息。其实不只宝山那支军队,上海南边还有一支过去湘军组成的杂牌军,在薛岳将军的带领下,经过自由联盟换装之后,既解救了88师262旅,又重新夺回虹桥机场,结果啊…。」 中山装男子眼看灰装男还要打断眼镜男的话,连忙阻止他:「两位兄台都讲到关键了,你不要捣乱嘛!有问题后面再问。两位兄台,然后呢?」西装男怒声说:「灵甫,你…。」这时中山装男子再度摇摇头用眼神示意,西装男似乎领悟了什么,才没继续说下去。 本来胖子和眼镜仔看到西装男一脸怒容,已经把头转过去,不打算再说了。周遭本来竖起耳朵的邻桌客人,见状也纷纷各自聊开,不再关注这里。但中山装男子似乎不打算放弃,只见他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走过去对一胖一瘦的两人说:「两位兄台,我同学等一下要去迎娶新娘。两位知道的嘛,无论哪个年头,见丈母娘都是头等大事,往往都会让人有点紧张。所以脾气有点不稳定,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看来人是个跛脚的残障人士,胖子率先挥挥手,表示不介意;眼镜男也乾笑两声,曖昧的表示理解。穿中山装的男子看气氛缓和了,首先问胖子说:「这位兄台刚刚说到,政府里出了内奸,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佛教将军!委员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线了,竟然撤了朱培德将军原本总司令的职务,改让这位佛教将军担任前敌总指挥。这位佛教将军又不知道听哪个留日派的参谋军官的建议,竟然下令让宝山的军队按兵不动,这才让日本人能集中兵力,两度突袭安亭的国军…。」胖子摇摇头的说。 中山装男子听胖子说完之后,又转头问眼镜男说:「那这位兄台刚刚说的那支杂牌军,现在在哪呢?怎么都没听到他们打胜仗的消息?」 眼镜男推推他那有着厚厚镜片的黑色镜架,然后开口说:「据说还在虹桥机场修整,人家就两个师一万多人,能打下虹桥已经不错了。听说他们正在等另两个师换好装之后,再重新集结兵力,好好教训一下小鬼子。估计等等广播就会听到这支部队获胜的消息吧…。」 中山装男子道了谢,然后再度一拐一拐地走回自己的桌子,但他没急着坐下,而是在西装男的耳边低声地说:「老同学啊!我比你虚长两岁,就卖个老说说你,你这脾气也太坏了。龄奇啊!你来杭州除了结婚,不就是婚后要到57师172旅接旅长一职。前两天你去嘉兴报到,发现部队开拔,不知去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差点就被你搞砸了。喂!不要那个脸,我可是伤假,还特别跟来杭州当你的伴郎,你别给我脸色看…。」 碎念了一番,西装男才终于露出抱歉的表情,但是道歉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反而是低声说:「看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只差没把番号说出来,我看南京还真的出了内奸,把战情都洩漏出来。想不到小小的商人,比我这个还没上任的旅长消息还灵通。」 只听中山装男子不直接理会他的抱怨,继续说自己的:「老实讲,廖龄奇同学,这世上消息灵通的人多到海了去,你能一一管得着嘛你。虽然在黄埔四期里面,我俩并不熟,本来毕业后你去了英国一趟,念了参谋学校,回来就到88师去任官,我呢,则是一直跟着第一师,先是北伐、又是剿共,最后还追着共匪去了甘肃。但没想到这么巧,一二八一战就打残了你的右手;我呢,则是废了右腿。不过我这腿虽然比不上你一次就搞到因公残疾,但也是在北伐的时候受了的伤喔!只是这次在甘肃骑马又摔断了而已,也算两次因公残疾。 其实我们还挺有缘的,你看啊!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没想到我到南京中央模范军医院看腿伤;竟然还能遇上你刚好回南京报到时,顺便做手部復健。这人生际遇也太奇妙了!不过,真不是我要说你,你的脾气真的得改一改了,要结婚竟然一个伴郎都找不到?」 廖龄奇不服气的说:「那是我续夫人张凤清的娘家在杭州,离南京太远。而且没办法,老同学都上前线了。现在知道57师的位置了,我也赶快把婚事办一办,赶紧去57师报到…。」 「所有人都把自由联盟的换装说的跟神一样,我也跟你过去看看,看看是怎么回事。」张灵甫一副凑热闹的样子,但这次廖龄奇没有再口出恶言,而是赶紧把桌上的饭菜吃吃,打算好赶路,赶快到新娘家,把婚事给办了,接着赶往虹桥机场,看能不能追上57师师部。 还有一个跟这两个年轻人一样,在后来抗战过程中,都有着类似际遇,面临遭到自己人枪决生死关头的倒楣鬼(廖龄奇是真的被冤枉枪毙了)。那就是刚刚离开石井兵工厂监督生產、掌管保防工作的国民党党代表的职位(类似后来台湾老军公教的人二室,全称为人事室第二办公室,掌管保防工作。),跟着张发奎北上,准备在张将军手下担任第八集团军参谋的余程万上校。 原本他申请下部队,要到明年才会被批准,而且是到前身是建国豫军的杂牌部队,12军缩编的49师报到,降级担任一个中校团长。但在这个时空,他运气变好了,刚申请下部队,就被张发奎直接拉过来当参谋副官,而且保持原上校阶级。虽然比不上同期大家都已经当了师长、旅长的老同学,但总不会太难堪。 但到了杭州,好像他的好运气又用光了。这位黄埔一期的老大哥和张发奎,还有廖龄奇、张灵甫等人,都因为铁路被日军海航的航空兵炸断,而困在杭州。直到要加入的南路的第八集团军,由皖军、闽军各一部合编组成的第39军赶到。这才有足够人手,协助铁路工人连夜加快速度,将沪杭铁路修復。大家不要听到军级的单位,就以为39军能为第八集团军增加多少战力。这个军一直都只有56师一个完整的师而已,另外一个暂编51师则是56师的补充兵师级单位,完全都是新兵组成,根本还没有形成战斗力。当然啦,他们只要落到自由联盟手里…哦不!是经过自由联盟改编之后,就会改头换面了。 当这几个后来都成为自由联盟大将的年轻军人都在赶往上海南路战场之际,王绍屏正接获来自南京的电报。 「哎!蒋志清身边也是有能人啊!竟然把问题都回来给我们。」曹錕看过电报之后忍不住说。 段祺瑞则摇摇头:「那是他的选择不够多,他要嘛不要用这十九集团军,拖到战后再来当作叛军围剿。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批军队背后都有地方势力支持,可不是像去年一二八事变时,抗命也要奋战在上海的十九路军一样,算是军队当中的孤儿;出身粤军,好像国民政府的嫡系,但又被共党渗透过,所以几乎被当成嫡系中的杂牌。唉!这支部队能打的可惜了…。 反正,十九集团军不是小蒋随便能消灭掉的,除非他打算对西南用兵。但现在国府既没钱,又有日本人捣蛋…。说起来蒋志清也真倒楣,当个元首,支撑一个南京政府,比你我当年还辛苦。哈…。他应该也是看清楚自己的局势,所以乾脆把这些地方派系全甩锅给台生,让台生烦恼囉。」段祺瑞难得嘮嘮叨叨地感叹这么久,不过仍换来曹錕跟着的频频点头的嗟叹不已。或许人年纪大了,越容易感叹一些以往的回忆,无论是骄傲也好,懊恼也罢,甚至后悔,这些都是到了一定年纪,回头看看自己的人生,所谓產生的情绪。而这短短的半年多,王绍屏带给两位老人家的震撼实在太多,不由得两人感叹不已。 最后连吴佩孚也跟着摇头感叹的说:「在中国执政真的太辛苦了,台生,你真的要跳进去吗?」冯玉祥则是说:「现在台生是骑虎难下,得抱持着捨我其谁的心态吧!说真的,放眼四海,这个烂摊子,我看除了台生,还没人能接起来。」眾人听了冯玉祥的话,还都一齐点起头来。尤其是杨钧和曾昭吉,脸上更是充满身为老师的骄傲。 相较于眾位长辈感叹多于出主意,杨永泰、贺耀组、林蔚三个少壮派则是纷纷低头沉思,真正在帮王绍屏思考解决方案。反应最快的还是杨永泰,只听他抬起头缓缓地说:「委员长这招,多是陈布雷帮他想的主意,我猜是地方派系给他们出了其他难题,让他们别无选择。我认为心思没多坏,就像各位前辈所说的,直接丢出来,眼不见为净,这算是没办法当中的好办法。」 小咪这时在旁边插嘴:「杨大哥猜对了,李宗仁和龙云同时发电给南京,他们撇开原来前线部队要求易帜,改打自由联盟旗号的期望。改要求南京仿效台生在国是会议会前会提出来的,成立分省联合议会模式,以合议制的方式,成立华中前线联合参谋指挥部…。」只见小咪不知何时从何处拿来的电文,递给眾人传阅,然后补了一句:「这是我们截获滇、桂发给南京的电报。」 「是了,我想委员长今天怎么会吃错药,放弃军队的掌控权?」林蔚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不过却引起贺耀组的频频点头称是。 「看来你们都很了解委员长?」黄潮生忍不住讽刺地吐槽了一句,但是对方可能不理解槽点在哪,贺耀组还很认真的回答:「委员长这个人,就和他的字一样,其介如石,不只顽固,做事风格也很好捉摸…。」 贺耀组还来不及对委员长为人做事风格大发议论之际,王志平已经从门口拿着电报走了进来。 「是南京有新的消息吗?」王绍屏整个心思都在华中战事上,第一反应就是南京态度又有了变化。 「不是,第一封是满庄发来的,二堂哥询问新疆盛世才派来的代表,是他的五弟盛世驥,现任的新疆师范学校校长兼任新疆军校教官。目前以师范学校校长的身分来到满洲大学参访,但是私下却提出想加入国是会议商讨。二堂哥问我们该如何处理?」王志平直接就把电报内容唸出来,但原文还是递给王绍屏。 眼见现场没有人主动提及反对的意见,王绍屏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让他来。发电报给二堂哥,给他们准备飞艇,直接送他们来台北。那另一封是什么?」 「是八表哥陈礼平从伊尔库次克发来的,说是唐努乌梁海的克穆齐克旗总管巴彦巴达尔呼的后人,带着蒙古人民委员会主席博勒吉德·根登的秘书,和乌兰巴托寺院住持姚思、董汉鲍等喇嘛,还有博克多汗继子雅勒古三呼图克图来求援。希望我们发兵唐努乌梁海和蒙古,拯救他们正在被大清洗屠杀的族人…。」王志平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和黄潮生两人双双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同时喊了一声「什么!」 小咪和仙女分别把两人按回座位,要两人别太激动。 这时只听段祺瑞开始缓缓地回忆起来:「我还记得唐努乌梁海克穆齐克旗总管巴彦巴达尔呼这个人。他曾向当时政事堂国务卿徐世昌任命的乌苏里雅苏台专员求助,希望政府派兵驱逐当时避居于此的白俄军队。 不过当时政府考虑时机不对,直到我第三次组阁,担任第十三任国务总理的时候。任内才有机会下令让驻库大员公署秘书长严式超,和当时取消自治的蒙古合作,兵分两路收復了唐努乌梁海。可惜这几年国内太乱,唐努乌梁海和蒙古都得而復失。 丢掉这两个地方,说来也和我有关。民国八年,我派幼錚(徐树錚)出兵蒙古时,他在当地对于王公贵族,还有活佛喇嘛太过于霸气,让人家生出反感,才有后来谋求独立的念头。所以啊!台生如果你现在要出兵蒙古,对于藏传佛教一定要耐心安抚,千万别像幼錚一样趾高气昂的目中无人。 唉!还是可惜了幼錚这个人,如果他还在,对于台生你经略西北,必定有很大助益。」段祺瑞再度感叹过往的说。 曹錕叹了口气说:「幼錚是个人才,但脾气太坏,又太刚愎自用,过分自信,如果当时他听芝泉你的话,不要执意进京,就不会落得横死街头的下场。」 「两位『长辈』们,大家都知道你俩资格老,经歷多。但现在不是缅怀过去,唏嘘故旧的时候。你们倒是说说这蒙古和那唐什么海的,到底要不要出兵吶?」以前如果冯玉祥这样说,一场纷争铁定跑不掉,但他现在用着调侃的语气,倒是让这两位老是离题的前总统和前总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吴佩孚则是走到会议室的地图旁仔细看了起来,咕噥了一句:「情报太少啊…!」王志平听见了,连忙将陈礼平附带的资料,也就是这批蒙古人口述的当地情报,向眾人报告了一下。 「根据前人民委员会主席的秘书艾吉玛的供述,由于与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兼内务部部长霍尔洛·乔巴山元帅为首的蒙古人民党内坚持马克思列寧主义政治军事路线的势力,產生了路线上的分歧。所以乔巴山密谋要推翻相当于总理职务的人民委员会主席博勒吉德·根登。 而且博勒吉德·根登反对苏联驻军,更引起苏联的不满,所以乔巴山更获得苏联驻军的支持。尤其,他和苏联目前正在进行的肃反运动中,即将被处理的苏联元帅图哈切夫斯基和布柳赫尔过往甚密,已经被苏联公开指定为要清除的对象。 再加上身为虔诚佛教徒的博勒吉德·根登,除了公开反对迫害喇嘛之外,还刻意庇护库伦一代的寺院住持姚思、董汉鲍等人,更令执意要清洗宗教势力的蒙古人民党党内的不满,博勒吉德?根登在党内已经完全失去支持。 正当乔巴山要动手对付他的时候,他就把囚禁忠的喇嘛姚思、董汉鲍,还有蒙古活佛博克多汗妻子敦都克拉穆在婚前的儿子,也是博克多汗的继子雅勒古三呼图克图等一行人,送到唐努乌梁海,委託给和他有姻亲关係的克穆齐克旗族人照顾,没想到唐努乌梁海的执政者楚栋·罗布萨科维也正在对内展开大清洗。 于是巴彦巴达尔呼的儿子巴彦陶克陶呼带着一行人逃到伊尔库次克。当他们抵达伊尔库次克的时候,所有人皆是衣衫襤褸、骨瘦嶙峋,令人不忍卒睹。 以上就是这行人的口述报告。」 吴佩孚摇摇头:「这些不算情报,算是他们个人遭遇罢了,在军事上用处不大。」 这时,黄潮生忽然站起来表态:「诸位,无论有没有详细情报,我都赞成立刻出兵。现在苏联正在大整肃,正是国力最薄弱的时候,而苏联的附庸政权,无论蒙古的乔巴山,还是唐努乌梁海的楚栋·罗布萨科维的大清洗才刚开始,正是反对者反抗最是激烈的时刻,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收回蒙古和唐努乌梁海的最后机会,拥有绝对实力的我们,绝对不能放弃!」黄潮生当然不是根据什么情报分析,而是来自后世的已经发生的史实。在原歷史上,当1924年苏军入驻蒙古之后,以当时中国的国力来说,就等于已经永远失去这两块地方了。 段祺瑞这时候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着说:「我想起来了,严式超,严士先(字),他人在北京养病,把他找来,至少唐努乌梁海的地形,他最清楚。还有那个幼錚远征蒙古时,用的那个西北边防军副司令…后来就驻扎在库伦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 喔!我想起来了,叫高在田,原名叫高三升,他父母挺有趣的,小孩排名就大升、二升、三升、四升这么来,而且他真的食量挺大的,一餐还真能吃个三升米呢!他好像在天津发财,搞地產之类的生意,我在天津的时候,还遇过他一次…。」段祺瑞总算没离题太远,提供了两个有用的人名。 「那麻烦段老修书两封,我立刻让人去把两人接来。」王绍屏立刻做了决断。 但吴佩孚又提出另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带路,那其他问题就小一点,起码我们还有无人机能监控敌军动向。不过,我们的兵力会不会有问题?从哪进攻好呢?目前绥远、察哈尔方向不是晋军就是西北军,没有我们的主力。东三省的日军还没肃清,不说兵力是否能抽掉,光是由吉林过去,后勤保障就有问题。如果由东西伯利亚南下,我担心那边目前那边又是南下瀋阳,又要防卫西边苏联,恐怕兵力不足…。」 林蔚和贺耀组两人也站了起来,走到吴佩孚身旁,眼睛盯着墙上掛图看了几眼。林蔚率先说:「目前辽东战事刚结束,抽调个一半兵力,大约五、六万应该不成问题…。」 贺耀组初来乍到,对王家兵力佈署还不熟悉,他倒是想到别的地方去:「如果我们把华中多馀兵力往北送呢?滇、桂两派我不知道,但是川军一定肯。」 「贺大哥说的,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让他们选,他们是要留在华中战场,或者归建回老家,还是任由我们自由联盟指派,譬如去收復蒙古?或是收復我老家朝鲜?」小敏天生性子急,立刻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叫好。 二咪立刻阻止了脑洞开始大开的小敏:「让他们选是个好主意,但朝鲜暂时是不可能了。我们得先和日本停战,并且诱使他们下南洋,之后才能考虑朝鲜的事。而且要光復朝鲜半岛,得有朝鲜人来求我们啊!难道我们自己打过去?唉!你不算!小敏你是王家媳妇,不是朝鲜独立运动的领袖…。」 二咪话还没说完,王忠平进来了,只听他说:「大韩民国临时政府主席李东寧到我们上海办事处求见,希望来台北会晤…。」 小咪瞪了二咪一眼:「你个乌鸦嘴!」 -- 第贰三零章 威风好几把的张少帅 坐镇北平的张少帅最近有点心宽体胖,虽然不能说他胸无大志,但起码自由联盟一路打过去,他的东北军一路整编一路接收,还是挺轻松的。最重要的是,最近已经没人叫他不抵抗将军了,这尤其让他开心。 本来他还挺担心战后重建的事宜,毕竟918之后,他丢掉所有的老本,除了剩下一些老兄弟…呃…其实还不少?! 拿着中央给的番号,再经过自由联盟整编,他现在手上有着,包括刘多荃的49军,这是张少帅一直带在身边的嫡系,本来自己兼任军长;另外,还有于学忠的51军、万福麟的53军、何柱国的57军、王以哲的67军,加上整编冯占海东北义勇军之后的63军,汤玉麟的55军和骑兵第2军,外加马占山的游击队,经过重新整编改为伞兵独立旅,共计8个军一个旅,人数接近卅三万。 已经远超过918事变之前,东北军约28万人的规模。而且这还不包含已经归属他指挥的西北军,光是东北军本身就直逼张作霖全盛时期号称的四十万人。 要知道张老帅掛掉之后,东北军可是发生过政变内乱。所以即便918事变之前,东北军剩下的正规军才26.22万人。其他收编当地土匪、游击队当中有战斗力的非正规军1.6万人。才勉强凑到接近28万人。但现在卅多万人,全数是自由联盟整编过后的正规军,不只超过以往,甚至已经比中央军还强大不少。 这些部队官长,只有更动了汤玉麟部的55军,改由泡汤行动当中立下首功的董福亭担任军长;和原歷史上是由何柱国调任军长的骑兵第2军,现改由在泡汤行动当中也立过功的刘湘九,出任军长。原军长孟昭田则调回北平担任高参,不过张学良为了安抚他,答应他到满庄受完训,再给将满州国收拢的偽军,编成新的一个军,再交给他。 剩下其馀各军长官都维持原任,总参谋长也依然是张作相,没有改变。但是目前一个军虽然已经从旅编制整编为师编制,但除了最早接受王家整编的于学忠的51军、万福麟的53军、何柱国的57军、王以哲的67军完成了三个师的建制外,其他的军有两个师、一个师的,完全还是一团乱。 即便已经达到三个师编制的部队,也和自由联盟四四制不大符合。不过这和中央编制有关係,王家和东北军也无可奈何。即便自由联盟已经在讨论要改成三三制,以适应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运用弹性。但无论如何,顾及其他部队一起调整,更动东北军的编制势在必行。 不过变更编制这件事,可能又得和中央扯皮很久。除非国是会议当中,各地各自拥有地方军编制的议案能顺利通过。仿效美国建国初期,军力由地方编成,经费自行负担,对外战争时,由中央统一指挥,但统帅得经过分省联合议会同意的模式能够建立。否则中央在编制问题上,仍会有所坚持,甚至从中做做手脚,那都是免不了的。 话题回到重建工作上,张少帅现在有兵没钱,看到满目疮痍的华北和东北,他除了心中一阵绞痛之外,剩下的就只是茫然和不知所措。再度向王家大借款,他是说不出口的。毕竟,之前东北军换装时的借款,他一毛都还没还。现在除了发餉,还得重整空军…;呃…,海军他完全就别想了,不要说舰艇是吃钱大老虎,他手下被国府编成第三舰队的东北海军,已经完完全全地投靠王绍屏。光是要重新发掘、培养海军人才,他就完全没辙。 还好他不好意思开口,人家王家却真的够意思。除了帮忙发餉,每个地方的战事一结束,二话不说,立刻派出经济援建团,开始战后重建。不知底细的老百姓,都猛夸张少帅英明神武,明面上着实让他威风了一把,但私底下他可是羞愧万分。毕竟他内心里很清楚,这是王家给他留着顏面,等着他像当年一样自己再度宣布易帜。 不过,可能年纪大了,脸皮薄了,张少帅这次却拉不下脸来主动向王家开口,就这样一直拖着。张作霖的结拜兄弟,排行老三,张少帅都得称呼他一声三叔的张作相,已经屡屡劝他:「小六子,不是三叔爱嘮叨,我真的劝你赶紧向王台生要求併入自由联盟。人家现在没说什么,但是我们加上西北军快五十万大军,王家会白养着我们吗?早点做,人家会安排好一个好位置;不要等到后来,人家不耐烦了,你爹的基业只能白白给人夺去,什么都不剩。」 张少帅心里吐槽的想着:「现在基业都已经是捡回来了的…。」但嘴上则是安慰着张作相说:「三叔,我知道、我知道,虽然王台生不是像中央的那伙人,他不会这么干的…。不过,我也很清楚部队拿人家的餉,久了会生变。你放心,我不会这么乾耗着。但我这不是想找个好理由,去台北和他好好谈谈吗?」 安慰张作相的话说多了,结果竟然还成真。不过不是他找到好理由去台北,而是满庄王绍源主动上门了。本来张少帅已经抱持着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的心理,准备让王家痛宰一番,结果王绍源没有打算勒索他,还带来两个好消息…,好吧!对张少帅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另一个则是振奋的消息…。 「绍源兄,我很纳闷你们这样不是吃大亏吗?大力援助我,不要求统治权,这样你们有什么好处?」张少帅先对第一件对他来说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提出了内心疑问。 「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在北方好好做生意、办工厂、办学校,但不用捲入国内的斗争中。你知道的我们王家非常不喜欢国内那套官场文化,如果你能代劳,那是再好不过了。反正中央已经让你统辖华北、东北所有的军事行动。等到国是会议召开之后,通过分省自治的决议,你的地盘就能尘埃落定;我们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事先投资罢了。 如果国是会议,我们提议的几项议案都通过。军政和民政还是得分家,所以少帅你还是得选一样工作干。当然,如果你选了继续负责军政,那么我们可以在内部自治事务上大力协助你指派的人选,帮你训练官员、警察,也帮你建立地方议会制度,甚至你想制定联省自治的地方区域宪法,缺乏法律人才,我们也可以帮忙。 假如你选了民政,除了刚刚上述那些协助之外,那么我们也能帮你重新把部队编遣好;假若你有兴趣将部队整合进自由联盟系统,那么除了指定部队长之外,其他我们都可以帮你搞定,你就不用再烦恼军费、装备的问题。 这好像加盟店,你保留大部分的自主权,只有关键的问题上,我们必须双方协商决定。相信我们的诚意,老实讲,我今天来你这,根本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那是因为台生担心你自寻烦恼,叫我告诉你一声,不然刚讲的这些,现在都已经是摆在国是会议的会前会上讨论的东西。我们自由联盟提出了三种不同深度的合作,有完全统合、民政统合和军政统合三种,你应该很快就会看到详细的报告。 我今天来的目的,最主要是向你借道察哈尔。我们决定出兵蒙古。当然,我们也邀请你一起参加,甚至最好打着你的名义出征。这样在中央那边,我们才不用解释太多。」 「那你们为什么不从北方的东西伯利亚南下呢?」这是另一件让张少帅兴奋的事,出兵蒙古!这下子收復故土,他也算有份了,又可以着实威风一把!对了!还有唐努乌梁海,这可是民国八年以来,徐树錚之外的第二人啊!张少帅决定,和王家谈妥之后,一定要亲自领兵出征。至于他这样问,主要是想知道北方有没有援军,还有,有没有部队能牵制北面苏联境内的援军。 「哈!我们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当然如果说以距离来讲,库伦离我们目前佔领的乌兰乌德比较近。 但是从南边进军有三个考虑:一是,我们希望这是中国内部事务,而不是由自由联盟出头。你知道的,就算不考虑台生要竞选国联秘书长,自由联盟目前的依託的土地还是暂时靠掛在国际联盟底下,我们不好直接由这些土地上出兵。 第二是兵力问题,东西伯利亚军团已经有一部分南下帮忙收復东北,剩下的刚好可以监控苏联的动向,万一苏联援军南下,伊尔库次克的部队将会迅速从侧翼打击他们。不过,逼不得已,我们不会这么做,理由和前述一样,我们不想惊动国际联盟。 第三,从南方进攻,主要是希望吸引驻蒙古的苏联军队主力南下,这样他们离苏联越远,补给线越长,越无法获得苏联的援助。为我们全歼所有驻蒙古的苏联部队,做好最佳的准备。这几支苏联军队在蒙古烧杀掳掠,所以我们不打算放他们回去,至少得在蒙古服劳役,为当地建设加砖添瓦才行。」 「好!我答应你们,甚至我可以让东北军的67军、63军、55军和骑兵第2军几个整编好的军队参加战斗。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亲自领军出征。」张少帅刚说完,王绍源做出个欢迎的拥抱动作。张少帅马上伸出手说:「我和台生一样,习惯握手…。」让王绍源一脸尷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伸出手,和张少帅握了握,最后还是挤出一句:「合作愉快!」 民国廿一年7月十五日星期六,虽然华中战局依然胶着,但装甲兵司令赵君迈中将,已经率领辖下王成志少将的装甲一师、贾幼慧少将的装甲二师,还有空骑兵支援的张道弘少将率领地空骑二师,当然也少不了王賡的伞兵师,还有刚刚从台北训练好的川军第45军。还有东北军的67军、63军、55军和骑兵第2军,共计约廿五万部队,云集在察哈尔张家口,准备进军蒙古。 45军军长本为邓锡侯亲自担任,但因为他必须留在四川和其他大佬商议上海战局的问题。所以改由孙震代理军长,牛锡光任参谋长。下辖:陈鼎勋的第125师、黄隐任的第126师、马毓智的第127师;剩下陈离任的第131师和邓锡侯自兼师长第128师,仍回师四川,担任保卫工作。 原本刘湘所属的21军也要北上,但因为军长唐式遵在挑选部队换防时,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21军下辖的第145师、第146师、第162师和独立第13旅、独立第14旅,都还在台北整编。预定除了162师回防成都外,其馀将担任蒙古远征军的预备队,整编完毕再到张家口待命。 张家口离入侵目标,位于蒙古边境上的扎门乌德,有409公里远。不如绥远的乌兰察布的319公里近。但是绥远是晋系的地盘,王绍屏不想节外生枝,所以直接选定察哈尔的张家口当作后勤补给基地。 而原来驻守察哈尔的西北军,庞炳勋40军下辖39师,刚好也藉机整编。原本庞炳勋在中原大战之后实力大减,只剩39师。但何大将军在北平分会胡闹时,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万福麟的53军辖下,整编过的沉克任106师,调到察哈尔协防,以免蒙古蠢动。虽然又下了道指令,让106师直属北平分会指挥。但至少在当时,察哈尔的安全少了点疑虑。 这次出征,可怜的庞炳勋,因为嫡系39师必须整编,所以依然和106师留守,不过张少帅答应他,一旦需要增兵,会找人替换他,让他也当一次收復失土的民族英雄。 察哈尔的动静这么大,蒙古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在15日以前,蒙古骑兵第4、5、6师、苏军坦克第11旅、摩步第36师,共计三万多人,都已经抵达扎门乌德附近,准备以逸待劳的收拾中国入侵的军队。在苏军指挥官格里戈里·米哈伊洛维奇·施捷尔恩的印象中,中国的军队,尤其是东北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7月15日下午二点,王成志少将的装甲一师和张道弘少将的空骑二师,联合编组越过察哈尔锡林郭勒盟的二连浩特边境,直奔扎门乌德而去。 而苏军的侦察机远远地发现了中国的军队,立刻通知苏军指挥部。而军级指挥员格里戈里·米哈伊洛维奇·施捷尔恩立刻派出坦克第11旅、摩步第36师的装甲车,打算用坦克和装甲部队压垮对方。而蒙古的第六骑兵师也跟着出动,掩护坦克行动。 王成志从望远镜里,一见到对方坦克部队出动,并没有按照规范中要求,立刻呼叫空中支援,而是让司号兵吹起衝锋号。这让和他待在同一部指挥车的张少帅大感好奇,于是开口问:「王将军,怎么自由联盟的装甲兵还学骑兵队吹喇叭衝锋的吗?」 王成志笑笑说:「我们自由联盟的装甲兵全称叫做地面装甲骑兵师,这是相对空中骑兵师的名称,而吹衝锋号是我们继承自王家军的一项老传统。」说是老传统,王成志也不脸红,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项所谓老传统,才竖立起不到一年。这项所谓传统,要从小咪建立装甲兵雏形说起。 装甲兵会吹衝锋号衝锋,是当初小咪在唐山战役的恶趣味,但却被机器生化战士生硬的照单全收的保留下来。最夸张的是,还把它变成装甲兵必学教材的一部分。所以才会被王成志误认为是王家军的一项老传统,实际上不过才半年多一点的时间。 这些机器生化战士对于衝锋号没啥感觉,但自然人士兵却爱死了。尤其是装甲兵的军官更是乐此不疲。 看着对方还有骑兵衝过来,王成志师长就全身完全变态的热血沸腾,大喊着:「骑兵对决…!」这还真是变态!人家是骑着肉身的真马,你们虽然取名叫装甲骑兵师,但重点在装甲两个字好不好?让铁包肉的战车和只剩下肉的骑兵对衝,还热血沸腾,那不是变态,什么样才叫变态?要不是对方还有装甲部队,张少帅都想阻止他衝锋了。 反正自由联盟的军官都已经决定当变态,所以张少帅也没阻止王成志,让他直接下令让司号兵吹衝锋号。 只见司号兵站在指挥车旁的装甲车上头的舱口,露出上半身,左手紧抓着舱边把手,右手握着小喇叭,用力吹着美国骑兵队的衝锋号:「答答答答答滴滴答……。」透过扩音喇叭远远传送出去,整个装甲旅,所有车辆都加速马力向着苏军衝去,沿途机枪噠噠……不停地开火,中间夹杂着105公釐坦克砲声,和20公釐机关砲的响声。 面对苏军的bt早期系列和t-26等轻型坦克,自由联盟的m60简直就是大材小用。50机枪装上穿甲弹都足以应付这些15公釐厚度的薄装甲,何况105公釐m68线膛炮?还好夫人团没发疯帮这些m60换上后期採用的152公釐m162主砲。那可能这些苏联早期型号坦克车,瞬间就会被轰成渣。 战斗很快就结束,苏军坦克第11旅、摩步第36师共计二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全部在一次衝锋当中就报销。当然蒙古骑兵第6师也全军覆没,甚至没有一名骑兵能逃回去。 张少帅当时还觉得这样好像有点欺负老毛子和蒙古人,没想到第二天各大报纸头版头上面刊登的不是他这个远征军总司令的照片,而竟然是那个司号兵威风凛凛的站在奔驰的装甲车上的镜头。张少帅心里暗自吐槽:「早知道自己也去学吹号,这样出风头就会是自己了。」他最近出风头习惯了,没有威风一把,总觉得怪怪的。 -- 第贰三一章 不满意但可以接受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当王家把关注的重心从华中战场转移到收復外蒙和唐努乌梁海之际,南京已经和日本正式展开和谈。 即便这次日本慎重其事地派出曾任五届内阁外务大臣的币原喜重郎和过去一向与国民党高层交好的佐佐木到一,委员长却决定不亲自出马了。毕竟前几天见了日本公使有吉明,听他胡扯什么底下师团长擅自行动之类的屁话,彻底被日本人噁心到了。那天如果不是德国大使陶德曼也在现场,委员长都忍不住想揍人的衝动了。所以这次说什么,委员长都决定让下面人去处理。不过他这次还是很小心,没再让那些亲日派出头,包括留日派,委员长也都下令让他们回避。 他刻意找人拜託了负责五三惨案及九一八事变和日本人谈判的前外交部长王正廷担任谈判团团长,又邀请在海牙担任常设国际法院法官,正回国探亲的王惠宠担任副团长。 王正廷是民国肇建时南方代表伍廷芳的参赞,还参加过二次革命;之后他还以护法军政府代表,同北京政府代表陆徵祥、顾维钧等人一起组成中国代表团参加和会。曾以极力反对过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半岛的旧有权益,而着称外交界一时。民国11年,王正廷接受北京政府任命,负责就山东德国悬案和日本交涉。之后又接任汪大燮内阁的外交总长。之后曾短期代理国务总理。接着仍以外交总长身分为北京政府进行中苏之间领土纠纷的交涉事务。在民国17年北伐结束后,继续在国民政府担任外交部长,因为九一八事变国府态度软弱,导致王正廷被愤怒的南京及上海学生游行队伍殴打而受伤,王正廷遂辞去外交部长职务,在上海休养。这次委员长特别派专机将他接回南京,并表示这次一定强硬的支持他,他才同意担任谈判团团长。 而王惠宠曾担任过吴佩孚时期的国务总理,和顾维钧、施肇基一起参加了九国公约的华盛顿会议,本来被延揽担任司法院院长,负责修订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因为委员长和胡汉民发生激烈衝突,他特意于前年辞去院长一职,到海牙国际法院任职。这次刚好返国探亲,特别在拜访委员长时,主动询问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于是被延揽为副团长。 除了这两位熟悉国际法,并有过大型谈判经验的资深外交官之外,委员长还派专机特别到香港把已经退休的资深外交官伍朝枢找回来,担任特别顾问。伍朝枢当时正在养病,但收到当年一起参加巴黎和会的王正廷来信,毅然决然抱病出席这场中日谈判。 当然时兼任外交部长的汪精卫也争取要参加此次谈判,虽然他具有留日身分,但委员长难得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他说:「季新(字)啊,此次谈判非同小可,你可别妇人之仁。这次的谈判,不是关係到中央的顏面,而是影响到国民政府的存亡。非同小可,所以我才都邀请国际法和外交谈判专家参加,就是怕我们稍微一不懂,就掉入日本人的陷阱之中,到时很难对国人交代。 其实我也可以不谈判,直接继续打下去。但是你自己担任行政院长应该很清楚,光是这个礼拜打下来的军费,就己经让国库见底了。更不要说把上海首善之区都打烂了,加上去年的一二八,未来两、三年可能都收不上税。唉!当初我说攘外必先安内,你现在知道我的苦衷了,跟日本人打仗,打的是火力,打的是弹药,打的就是钱,这比剿共花的还多。而且土共都躲在山沟乡野的旮旮角,打烂也没关係;不像日本从海上来,打的都是我们经济发达的地区,不是天津,就是上海,烂的都是咱们的钱袋子。 所以这次谈判,我已经和儒堂兄(王正廷字)、亮畴兄(王惠宠字),还有梯云兄(伍朝枢字)说好了,要他们寸步不让,得让日本人撤出中国,交出罪魁祸首,还得赔偿我们损失…,你参加,我不反对,但你可不要拖了大家后腿啊。」 汪精卫一听,他本来是打算去扮黑脸,想办法出出风头,充当硬汉,看能不能让王绍屏找上门来。现在一听,三名外交官都得抢着当黑脸,那不够专业的自己能有什么搞头?除非在谈判中,愤而离席的说:「不谈了!我们继续打。」这样才能搏版面嘛!不然就如同委员长刚说的,国府没钱啊!但这样一来,要搏版面,只能在外交官一片强硬中,扮笑脸,唱白脸。但那样的话,自己不就成了汉奸形象?风头是一定出的,但是是人人喊打的那种…。 于是他只好摸摸鼻子,对委员长说声抱歉了,不过他找的藉口很烂就是了,他是这样说的:「哎呀,要不是委员长提醒,我都忘了我这人天生喜感,严肃不起来,这还可能真的会弄砸了呢!抱歉啊,行政院事忙,我先告辞了。」 而王绍屏这里也和桂系白崇禧、滇系龙绳曾和张渡,对十九集团军的归属和指挥模式再度展开谈判,这已经是第三次协商了,王绍屏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们再不妥协,那就把20军拉到上海南边去,趁着张发奎还没到,给薛岳立功去。不然就让20军独自行动,先把「八百壮士」那群孤军救出来再说。 但大家到了会议室,都还没坐下,晋系的梁敦厚找上门来了。他拉了王绍屏一把,悄声说:「台生兄,我有点事找你,耽误你一分鐘。」说着就把王绍屏往门外拉,根本不容许王绍屏拒绝。 等两人到了门外,梁敦厚依然压低了音量说道:「台生,多亏我们是先认识的,你这样做不够意思啦。」 王绍屏一头雾水:「现在我开的这会是有关第十九集团军的内部事务,和化之兄没关係吧?」 「我是说你帮助张少帅远征蒙古的事,你以为这能瞒多久?」梁敦厚人虽然阴沉,但和王绍屏从来都是直来直往,这次也是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冤枉啊,我可没瞒喔!这件事是开头是蒙古的人逃到东西伯利亚像我们自由联盟驻军求救是没错,但后续都是由张少帅直接向军委会申请的,和我没多大关係…。」王绍屏不知道梁敦厚打什么主意,所以还想推托。 但梁敦厚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说:「少来,张汉卿的电报今天才到军委会,你们两家联合的装甲师前锋已经杀入蒙古境内的扎门乌德了…。」 梁敦厚话才说一半,王绍屏就骂了一句:「该死的张少帅,他到底在干嘛?不是说要经过军委会同意的嘛。」 「你也别怪他,他是有点迷糊,但大多是南京自己内部的问题。他手底下人把电报错发到军令部,徐永昌又不在,底下人竟然去问行政院,蒙古算归谁管。结果你知道的,汪大院长一定是非得插手不可,尤其蒙古又牵扯到涉外事务,苏联嘛…,呵呵,后来就一团乱了。」梁敦厚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着。 「化之兄你消息灵通,那现在情况呢?军委会批了没?」王绍屏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再度和南京搞得不愉快。 梁敦厚呵呵地笑道:「刚到委员长手上,你说呢?」 「惨了!这下委员长一定又要骂我先斩后奏了。」王绍屏懊恼的发现自己再次被猪队友卖了。 「你看、你看,还说不关你的事,你摆明就是幕后那隻黑手。你和张汉卿关係好,没关係,我也管不着。但你们吃肉,起码让我这个老朋友喝喝汤吧…。」梁敦厚抓到王绍屏的语病,立刻毫不留情地追打。 王绍屏以为晋系想要分杯羹在蒙古驻军,这和他想让蒙古自治的想法不一样,于是他再度推托的说:「蒙古哪有什么油水可捞…。」 「收復失土的名声,就是最大的好处!我们可以出一个军参加。这次抗战,我们晋绥军都没机会上场,山西老百姓快把我们阎主席骂死了。如果能参加收復蒙古和唐努乌梁海,那些共党份子就没办法再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梁敦厚直接把晋系的企图和条件说出来。 「可是我们兵力够了,而且我们都是採用自由联盟体系的军队编制,部队之间比较好沟通…。」王绍屏继续推托。 「少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甘肃的孙殿英41军嘛,不!他们现在改称自由联盟机械化步兵第一军…。嘿嘿,台生你也真是大方,第一军这么意义重大的番号,你就随手送出去了…。」梁敦厚继续嘿嘿的奸笑,让王绍屏头皮发麻,心中暗道:「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没想到晋系的情报网这么广!」 梁敦厚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似的继续说:「哈!从西北到塞北,甚至华北各省,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啦!我们都已经经营多久了,如果没点本事,能活到今天?我知道你打算让孙殿英穿过戈壁大沙漠,牵制蒙古西路军。不过,我建议你让孙殿英进寧夏,不要走甘肃马鬃山,那里的地形都是山谷,不适合机械化部队;走寧夏磴口县,经乌拉特后旗,可以抵达蒙古的达兰扎德嘎德,这里离库伦不到600公里,是进入戈壁的入口。从这里可以切断蒙古西路军的增援,还能侧袭扎门乌德的援军,和察哈尔的大军相互呼应,比走马鬃山直接衝进戈壁里好多了…。」说着说着,梁敦厚竟然拿出一小幅地图来解释说道。 「停、停、停…,寧夏是马鸿逵的吧?怎么你们晋绥军也有办法参一脚了?而且我刚刚说过,你们编制和作战方式和我们不同,协同作战会非常麻烦…。」王绍屏尝试阻止梁敦厚继续说下去,但自己才说一半,又被梁敦厚挥手打断。 「嘿嘿…,我们当然和马鸿逵说好了啊!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早已经接受你们整编了。但这次,他可也是愤愤不平喔!这种好事竟然不找他。马鸿逵说了,如果我们谈妥,他出一个旅。至于整编…,我们全军接受你们整编。老实讲,我们主席保持军力的目的,不过是要自保,如果你们愿意帮忙,阎主席才不想把钱都丢到军队这个无底洞里…。」梁敦厚丢出一个震撼弹,让王绍屏愣了一下。 一会儿王绍屏才反应过来说:「听起来好像是我吃亏啊?」 「少来,你只要同意我刚刚说的计画,我们出两个军都可以,只要你来得及整编就行。还有,国是会议上,你提出的一切议案,我们都无条件支持。而且我们也在双方合作上选深度整合,阎主席只希望好好的干民政,造福乡里,在家乡留一个好名声罢了…。」梁敦厚说完,就伸出手来想握手,摆明是让王绍屏别无选择。 「好吧!我看我也没得选,只是这样我们的西路军就得延后出发了…。」王绍屏伸手和梁敦厚握了握,没想到梁敦厚一把拉近他,用几近低喃的声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留后手,黑龙江省的呼伦贝尔不是还有一支空降师、装甲师和空骑师?那里才是指挥中心吧?张家口只是张少帅的舞台,对吧?」 王绍屏这下真的完全惊讶晋系强大的情报能力了,于是訕訕地问:「我们以后可以在情报上合作吗?」梁敦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摇着王绍屏的手:「没问题!早跟你说多跟我联系,你就是懒得找我!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哈哈…!」 南京,委员长办公室,只听见委员长震天响的骂声。 「娘西皮!军令部是哪个笨蛋,把张汉卿的电报往外拿的?真是混帐东西。」委员长果然正在南京办公室里为这件事大发脾气,但他绝没想到,后面还有让他更气的事。 新任秘书张彝鼎是刚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班毕业的海归派,这是委员长有感于军中留美军校生都匯集到王家,但他好不容易建立以黄埔为根基的军队,可不能随便用美国那套,所以只好刻意找来文职的留美生,加以平衡国府内留日派过多,过于亲近日本的严重现象。 只见张彝鼎从门口走进来,拿了今早天津的大公报进来。委员长正为张少帅电报外传的事,正火大着呢!见到是平津的报纸,于是随口一问:「平津一带有什么新消息?」 张彝鼎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随口回答:「头版头条是『军委会特令东北暨华北剿总收復蒙古、唐努乌梁海,拯救同胞于水火之中,首战告捷。』,还有大军衝锋的照片,委员长你看…。」 委员长接过报纸一看,瞬间火气陡然升高一万点,大声怒吼着:「又是先斩后奏的王台生!我就知道张汉卿怎么会吃饱没事干…!」 一旁的陈布雷很好奇委员长怎么能肯定这次背后又有王家的影子?于是站到委员长身后,看了报纸一眼,然后开口问:「委员长,报纸报导了王家军出动了吗?」 委员长指着那张司号兵站在战车舱口吹号的照片,然后怒气未消的说:「这战车和我们拿到的都不一样,不是王台生,会是谁?还有装甲车吹号衝锋这玩意儿,据戴笠北平传回来的消息里曾提过,这就是他们家的特色。我当时还当笑话来看,印象特别深刻。全中国就只此一家,绝对别无分号!」 这时本来坐在沙发上的委员长夫人站了起来,吴儂软语、轻声细语地说:「达琳,你别又气坏身子了,台生就是个小孩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就别和他计较了。他又没对不起你,起码报纸上头不是写着是军委会下令的吗?至少人家是很顾着你的面子,又是找张汉卿出头,又是说你好话,这孩子难得了…。」 「哼!他在上海给我惹得祸还没摆平呢,又给蒙古人出什么头?先帮我把日本人赶走,我就真的谢谢他了!真是个浑球!说到这个浑球,对了,布雷,岳军怎么说?十九集团军的事情,他们搞定了没?」委员长虽然还是满嘴埋怨,但其实火气已经降下来了,想想也对,除了先斩后奏之外,还有天马行空、毫无章法的乱搞之外,王台生还真没有对不起他过。只不过,现在面子拉不下来而已。这不,他不正在改变话题,替自己找台阶下呢。 「还没呢!岳军稍早的电报说,台生和滇、桂两家已经秘密会商两次,今天稍晚要开第三次秘密会议。据台生跟岳军说,这是最后一次协商,如果滇、桂还有意见,他就不接手了,让两家自己想办法。」陈布雷目前就负责追踪这事,所以如数家珍的报告着。 「哈哈…!叫他老先斩后奏,叫他老给我找麻烦,这次让他自己吃吃鱉!看看这些地方派系好不好搞?!好吧,远征蒙古这件事,咱们就甭管了,给汉卿发个『可』的同意电报。然后再给台生发个电报,就说蒙古这件事,我不满意但可以接受…。」如果黄潮生在现场,他听到最后这句,说不定会认为委员长是他念中学那个年代的「你等会儿总统先生」上身呢! 另一群「很不满意,但不得不接受」的人是现在搭着王家从四川运兵的飞艇,正要前往台北的大韩民国临时政府主席李东寧等一行人。李承晚正在一旁用韩语咕噥着:「即使是临时政府,我们好歹是一个国家的政府代表团。用运兵飞艇顺道在上海稍停,然后像货物一样顺便捎上我们,这是怎样?我们有这么随便吗?」 与中华民国政府关係良好,但和自己团体内的学术派李承晚反而不大对盘的行动派金九开口讽刺地说:「说的好像自己已经在汉城当选大统领似的,拜託喔!我们现在是请求援助好吗?嫌脏嫌累,你可以不要去啊!人家上海王绍彰先生就说了,目前他们自由联盟空中运力吃紧,只能委屈我们了。中文委屈的用法,你懂吗?人家这是已经先抱歉了,不知道你还在抱怨什么!不能吃苦的富家公子哥一个。」 李承晚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你…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傢伙!」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金九你少说两句,空间就这么大,你们吵得我都头痛了。承晚,你也别介意了,人家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包厢,避免我们和那些军人挤在一起,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李东寧拉开两人劝说道。然后喃喃自语的说:「总算是走出第一步了,就是不知道神奇杰克愿不愿见我们,又会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这群韩国独立运动份子,其实心里对于能见到王绍屏都不抱持着很大的希望。在他们心目中,统管这么大的家族,和这么大块土地的人,铁定是忙到脚不沾地,最多只会给他们这些亡国的流浪者大约30秒的会面时间吧? 老实讲,王绍屏现在还真顾不上他们,他和黄潮生、曾昭吉等人,正在和白崇禧、龙绳曾和张渡等代表唇枪舌战,尺寸必争的讨论十九集团军的归属与运作问题。 「我只接受在台北成立联合参谋部,然后推定司令官之后,委託司令官全权处理。参谋部只制定战略目标,战术方面交给司令官自己决定。这样是才合理的指挥方式! 建生兄,你自己身经百战,不可能不知道军队指挥最怕令出多门吗?你们怎么会想到什么现场联合指挥部这种玩意儿?我刚说的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还不同意,20军我拉出来,剩下你们自己搞,我就只负责帮你们提供后勤补给。」王绍屏实在厌烦了大家不断扯皮,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白崇禧苦笑了一下:「这鬼方法,还真不是我想的…。」他话还没说完,滇系的龙绳曾竟然问了一句:「你不会卡补给吧?」张渡拉了自家少主一把,悄声说:「三公子,你疯了吗?他就算现在不卡,战后不理我们,我们怎么办?这些武器装备不都得还他?而且主席还希望和他进行大规模军事、经济合作呢,你可别乱来。」龙绳曾这才点点头,乖乖闭嘴。 让龙绳曾这么一闹,白崇禧也不想坚持了,直接说:「好吧!广西那边我来说,就依台生的意见来办!德邻那里,我来跟他说,他不满意也得给我接受。的确,你说的没错,打仗不可能搞合议制。一切就按你说的来办,那么,现在廖磊担任集团军司令官,大家有意见吗?」白崇禧看似让步,其实还是打了佔便宜的主意,毕竟廖磊是原本的第七军军长,也是桂系的老人。 滇系的张渡这时紧张起来,连忙说:「指挥官不是薛岳吗?之前就说好的,怎么又要改?廖磊只是代理,这点不能变。」他们滇系之前和桂系为了争夺贵州有过嫌隙,心底其实挺害怕廖磊把60军直接当作砲灰挥霍,毕竟那是整个滇系一半的精锐。 当然,滇系还有个58军正要送来台北整编。如果这两个军都留在华中,那么云南虽然还有7个3团制的独立旅,但这些剩下的这些部队并没有编制。即便全是装备法式武器的精锐,但比起王家的武器装备,那就是团渣!如果没有从中央要到编制,怎么好意思要求王绍屏也帮忙换装呢?除非…,张渡想到王家的深度合作开发方案,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王绍屏知道滇系在担心什么,也知道白崇禧玩的花样,所以咳嗽两声说:「我们已经获得消息,沪杭铁路已经快修復好了,第八集团军司令张发奎将军随时都有可能从杭州出发,不知何时就会抵达上海南面战场。所以到时…恐怕薛岳将军得归建了。」 这下换白崇禧坐蜡了!本来他还打着廖磊继续指挥的算盘,然后用这点去说服李宗仁的,但这下子…。即便号称小诸葛的白崇禧,也在现场发起呆来…。 -- 第贰三二章 各怀鬼胎 「立正~!敬礼!」现场的士兵,无论钢盔上是十字星辉的联盟军,还是青天白日徽的东北军,纷纷收枪,右手横举在上腹间行礼。 在「山川壮丽…」的歌声中,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缓缓地在蒙古的扎门乌德镇公所广场缓缓升起,一旁採访的国内记者,纷纷掉下眼泪来。 「自从民国八年之后,中国的国旗再度在蒙古的土地上升起,真令人感慨啊。」一名资深的记者在升旗典礼结束后,忍不住对身旁年轻的后进嘮叨了起来。 而在临时指挥部里,回到这里的战区司令官赵君迈也对装一师师长王成志嘮叨起来:「成志啊!虽然这次你带领的装一师打第一仗,立第一功。但台北总部却决定对你不赏不罚,而且要口头警告你一次。 或许是联盟的军规刚刚通过,你还不熟悉。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自由联盟军事规章第一条规定,联盟军是基于维护世界和平,维护人类安全而设立。再根据联盟军交战手则第十一条规定,对于实力相差太大的敌人,尽量以不大幅杀伤,并以俘虏敌人为主;第十二条又规定,严禁虐杀敌人。你这次对蒙古骑兵实在杀戮过重,台北方面十分不满意,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样,你明白了吗?」 王成志点点头,但脸上明显写着:「我不服!」的神情。王成志心底的确不以为然:「打仗嘛!只顾自己的士兵安全都来不及了,哪来的心思还顾得敌人的安危?」 只听赵君迈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或许从西点毕业返国后,多年不得志,让你立功心切。但是你要知道,联盟军的建军精神在于武力是作为维护世界和平,最后动用的力量。它的意义不在杀戮,而是以战止战的精神。我们应该是全人类和平的希望,甚至是最后救赎的力量,而不是担任联盟的疯狂刽子手,这样全体官兵都会变成变态杀人魔。 要知道敌人往往都只是那一小撮决策者在作祟,大部分底下的士官兵如果不是被疯狂的思想洗脑的话,通常只是盲从的追随者;要不然就是为了养家活口,而被逼迫听从命令的人质;只要他们放下武器,随时都会变成我们保护的平民老百姓。 尤其,我们是来收復蒙古,不是来征服蒙古的,这两者的差异,就是你有没有把蒙古人当成同胞来对待。就算是征服,你看看联盟军在征服东西伯利亚的时候,也是尽量保全已经投降的前苏联军民们的生命财產安全。因为作战的目的是为了让敌人放下武器,放弃抵抗,而不是把他们杀光。战争结束后,毕竟还是要设官治理。我们负责打仗的军人,总不能给负责治理的文官们,留下遍地游击队的治理环境吧? 当然保护自己弟兄们的安全的确是我们身为部队长官心中的优先顺序,但以这次战役来看,你大可在全歼苏联装甲部队的时候,尽量将蒙古骑兵师包围俘虏或劝降。要记得,他们或许都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家,就像赵国强那样,更可能像张家三兄弟一样,全家都在同一个部队服役…,知道了吗?保持着一定的善念,会让你在联盟军的军旅事业上,走得更远。」 这下王成志终于服气了,毕竟赵家四兄弟和张家三烈士的故事,已经让联盟军全体上下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尤其是主席在决定派出援救部队时,对桂军170师所说的那段话里的「奋勇杀敌是你的使命,活着回来是我给大家的任务。」那句话,更是全军的格言。王成志当时也为这句话感动了半死,推己及人,蒙古军并没有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自己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想到这里,王成志举起手来敬了个礼:「谢谢司令官指导,成志必会牢记在心。」脸上已经没了桀傲不逊的表情。赵君迈满意的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当赵君迈在扎门乌德开导王成志的时候,东条英机也在瀋阳挨训。不过训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师团长,1师团的森连中将、8师团的西义一中将、9师团荒蒔义胜中将三人围着东条英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他们对东条英机拖延和自由联盟的谈判大感不满。 「东条,你要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三个师团越不利,一旦拖到冬季,我们要完好的撤退就更难了,说不定所有輜重武器都得拋弃,轻装撤退那是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荒蒔义胜的九师团是三个师团里坦克、大砲最多的单位,他非常担心到了冬季,缺乏冬季防冻润滑油的他们,势必得把装甲车、坦克全数拋弃,那这样他就亏大了。 「现在的条件已经很好了,他们只要我们将武器装箱带走,不能随身携带,但并不是解除我们的武装;身上不能带超过人体携行量以上的财物,也不是全部没收。难道就要因为东京一封狗屁不通的电报,要拒绝对方最大的善意吗?」八师团是仅次于第一师团,在九一八事变之前就有一部分派驻在东北,算是待在满州次久的师团。几年来,他们搜刮也不少。西义一对于自由联盟能让他们带走财物的条件,感到十分满意。本来他还以为大家都会被剥个精光,只剩下丁字裤跑着回朝鲜!现在这样的条件,他已经可以对第九师团的弟兄们有所交代了,所以他也急着希望赶紧能达成协议,好让大家将能带走的财物落袋为安,不用一直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 森连中将资格最老,待在满州最久,脾气当然也最大:「八嘎!东京那群巴卡(笨蛋)!他们是不在乎帝国了吗?一定要我们三个师团为满州国陪葬吗?我们忍辱偷生,不就是要帮帝国保存陆军的实力吗?为了什么和王家深度合作,要我们继续挟持瀋阳的老百姓和自由联盟继续谈判?厚头起拉赛(管他的),东京想谈判让他们自己另外想办法,我要带我们弟兄们回家!如果你要继续遵从东京那群巴卡的命令,卡爹尼西爹(随便你)!」说完森连中将就甩门离开关东军临时指挥部(原来司令部已被王家用燃烧弹炸毁)。 东条英机面露求援的神情,看着其他两位师团长。没想到眼前这两位师团长,一位说:「西你司爹!」(嘲讽的语气,你喜欢就好。)另一位则直接了当的说:「卡桑爹!」(休想!做梦!但有点打趣的意味。)说完之后,两位师团也直接走人,连句「莎哟娜啦」(再见)都不说。(据说日本人后来也都不说莎哟娜啦,因为那带有永别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其实师团长应该用长辈的口吻说句:「喔他累妹西搭!」以《辛苦了》委婉地表达再见的意思。) 东条英机等三人都走了几分鐘,才意会到,万一手上这三个师团都走了,他的直属单位只剩几百人,那还搞个屁啊!所以他赶紧发电给另有心思的东京大本营,半真半假的哄骗东京参谋本部报告说:「王家已经下达最后通牒,关东军剩馀部队已经军心不稳,令我无法不答应其条件;三个师团师团长坚持要赶紧撤离,所以本军将即日啟程,返回朝鲜。请另行派代表与自由联盟交涉…。」等云云之类推卸责任的废话与藉口。 这下子,东京本来希望藉着瀋阳的谈判,藉此打开王家沟通口子的企图再度落空之后;广田弘毅又打起辽东半岛被俘部队与日本侨民的主意,再度下令给东条英机,让他留在瀋阳,继续和自由联盟交涉换俘的条件,并且告诉他,将会派出外务省大臣有田八郎进行协助。原本打算也跟着三个师团溜走的东条英机,瞬间坐蜡。不敢抗命的他,只好带着几百人留守偌大的瀋阳关东军临时指挥部,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师团在自由联盟检查完成后,由联盟军派员押送离开。 同样悲摧的还有荷兰新的代表alidiuswarmolduslambertustjardavanstarkenborghstachouwer,姓名实在太长,直接就叫他最后一个姓氏司塔奇尔吧!他负责代表荷兰政府来和穿着海军少将服的王绍隆谈判。他会来得这么迅速,只要原因是在此之前,他恰好代表荷兰政府在巴领旁视察英荷壳牌石油对于油田保安的改进要求,所以一接获阿姆斯特丹的电报,他立刻赶往巴达维亚,时间上才会这么快速。 而王家方面,其实并没有获得南京的谈判授权。当时国府只批准了护侨行动,至于事后代表中国,和荷兰谈判的事情并没有提及。毕竟王绍屏在给南京申请行动批准的电报上,完全没有谈及和荷兰交涉的事情。虽然王绍屏自认为护侨一定包括交涉,但在事后南京政府的眼中,并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王绍隆还是决定依据台北先前的计画,直接先斩后奏…!其实王绍隆并没有打算回报南京,毕竟他只效忠王绍屏一人,国府在他眼中是毫无分量。而且国府根本不大关心南洋的佈局,他们现在仍在为华中战场的局势感到头疼,根本没有想起荷属东印度护侨这件事。 何况南京当前还背着天下所有人,偷偷和日本展开和谈,更怕引起舆论关注,所以即使想起护侨这档事,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反对或赞成后续的中荷谈判,引免媒体投来关注的眼神,发觉外交部封锁消息的不对劲。 而委员长甚至刻意尽量不和王家联系,也是担心王家知道了中日和谈时,会利用自由联盟之声大力反对,那样就会导致国府被动了。当然他不会想到,整个和谈的发生,都是王绍屏在幕后一手策画的。 委员长这么沉得住气,主要是在和谈之前,日本已经先退回闸北、虹口一带。所以委员长才会老神在在的隔山观虎斗,眼睁睁看着王绍屏他们三家为了十九集团军慢吞吞的商议,而丝毫不着急。最多偶尔发几个电报催促一下,掩饰中日正在和谈的真相。当然,委员长也没料到王家这时也背着南京,偷偷佈局东南亚。反正两家都各自心怀鬼胎,相互偷偷摸摸各干各的;双方算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司塔奇尔即便对王绍隆的身分有些怀疑,毕竟中国这么大批舰队出航,英国不可能事前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要知道东亚的海上,几乎是英国人的天下!但是当英国新加坡舰队司令官得知这个消息时,却是一脸感到震惊。 不过对于王绍隆说舰队是在南海进行试航的说法,他和英方海军又都拿不出反驳的理由,何况人家真有南京要求护侨的电报。所以无可奈何的只能在谈判条件上一争高下:「我们荷兰皇家政府可以接受赔偿中国侨民的损失,也会严惩罪首,但没办法接受永久划定华侨生活安全保护区和中国侨民组织持有武器的保安队。要知道,这里是荷兰的领地,我们有我们的律法、警察和军队等武装力量,我们可不是墨西哥!」最后那句话已经是暗示王绍隆,他知道对方是王家军。 司塔奇尔不是没有底牌,他在来巴达维尔之前,和新加坡来的英国军方代表见过面,所以他才会知道英国舰队司令的反应。当然,英方允诺,将会在海上武力方面给予支持,吓阻中方过分的行动。 到达巴达维亚之后,日本巴达维亚领事馆的领事加藤日吉也主动和他见面。这位有着三菱商事背景的领事,刚从上海调任于此,他带来日本帝国政府和三菱商事共同的意见,将在财力和陆上武装方面支持荷兰东印度总督府对中国採取强硬立场,甚至表示,荷兰如果不惜一切代价,让中国侨民全都离开荷兰东印度属地,他们会更加欢迎。也是由于有了以上两方的支持,所以司塔奇尔才会表现得这么强硬。 王绍隆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吧!那新任总督大人,就抱着你的律法、警察和军队,死守着总督府吧!来人啊!把总督府团团包围起来,不准一隻苍蝇飞进来。我倒要看看总督大人在没有食物补给下,能坚持多久。」然后就起身向大门走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对荷兰宣战吗?」司塔奇尔依然对荷兰的实力有极大信心。 「不!我这是保护总督府不被暴民侵犯…。」王绍隆在门口回头戏謔地说了一句。 司塔奇尔怒吼着:「暴民都已经被镇压,你不要胡扯这些有的没的…。」 王绍隆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很难说,说不定我们吵着吵着,暴民又再度出现了…。要知道,毕竟暴民是你们荷兰人製造出来的,你们应该更了解才对,他们可是会经常失控的唷…。当然,如果你不需要保护,那好吧!来人啊!刚刚的命令撤销,我们的人全都撤回华侨安全区,把整个巴达维亚交给荷兰殖民政府自己管理…。」王绍隆半讽刺半开玩笑的说着,让司塔奇尔摸不着头绪 细细品味王绍隆所说的话,司塔奇尔反而胆怯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位王家人要干嘛,但他有极端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喊住王绍隆说:「我们再谈谈嘛!不能用其他条件来换吗?保护区和保安队实在对我们的主权太挑衅了…。」 王绍隆没有挪动身子,依然站在门口强硬的说:「yesorno,我们不接受第三种答案,我们实在对你们荷兰政府没信心,而且你们的暴民,这次暴动都能拿到枪枝了,谁知道他们下次是不是能拿到大砲!」 「那是抢劫警察获得的手枪,不是我们荷兰殖民政府供应的…。」司塔奇尔真是恨死前任总督博尼法乔斯?科内利斯?德?容格了,要不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乱搞,目前也不会搞成这样。 王绍隆摇摇头:「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你们的警察多不可靠,连配枪都会被抢走!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是军营的军械库被搬光呢?您慢慢考虑吧!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耗,说不定您还需要我帮忙镇压新的暴民呢…!」 面对王绍隆的威胁,司塔奇尔真是无语了,他不知道王家哪来的消息,这么肯定巴达维亚还会出现暴民。但是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安全会受到威胁,难道自己手下二万五千名爪哇军是摆设吗?只要你们王家不动手,几千个暴民,难道总督府还应付不了?但没多久,司塔奇尔发现,自己还真的应付不了…因为暴动的爆发…,其实不能说是暴动了,而是一场土着发动的革命。而且地点就在他才刚刚视察过的巨港,根据当地传回来的消息,这次还是苏联支持的武装反抗军…。当然,这是后话。 王家和荷兰的谈判并不顺利,而上海中日的谈判也不大顺利,主要是卡在日本希望保留虹口日本人生活区,并维持高度自治,尤其当中要求警察和法院都得由日本人自行派任,儼然是把虹口当成了正式的日租界。 除了放弃已经被王家军攻陷的东北和平津之外,日本人也拒绝任何赔偿。还振振有辞的说:「满州和平津被没收的日產,以足以赔偿支那国的损失了。」 中国代表王正廷、王宠惠和伍朝枢屡屡听到屈辱的支那称呼充斥整个谈判,加上日本人毫无诚意的条件,三人便直接拂袖而去。最后才在英国驻华公使贾德干爵士的重新斡旋下,双方和谈预定将在一周后再重新开啟。而德国则真的除了在一开始牵线以外,后续都不再参与。 上海谈判不顺利,但英日之间的谈判倒是颇有进展,在邱吉尔和松平恆雄的共同努力下,英日以经济合作的名义签订了一系列的密约,虽然没有涉及同盟两个字,而且也没有正式同盟的权利义务约束。但双方在军事和情报的合作上,的确加深了关係。不过这些密约还得双方内阁同意签字,才有可能生效。那么发生变数的机会,也不是全然不存在…。 另外,除了英日合作之外,另一个日本最有收穫的谈判也在欧洲。那就是积极完成对希特勒的允诺,重新和波兰的搭上线。 除了广泛的接触波兰朝野之外,日本已经和诺罗曼·德莫夫斯基达成一项重要的合作协议,他们决定共同暗杀当前独裁者约瑟夫·毕苏斯基这个独裁者。以便搬走这名既是普罗米修斯计画开创者,又是当前这项计画的最大绊脚石。除此之外,日本人也允诺有着严重反犹思想的罗曼·德莫夫斯基,在他执政之后,大力净化波兰民族,把犹太人都赶出波兰。 当然日本人没那么好心,一切协议和计画,都得经过希特勒同意。而且是由希特勒出钱,负责所有的人力物力的调度。对整件事来说,日本人就出张脸而已。不过日本仍大有斩获,毕竟他们能援助波兰的计画中,从中刮了一层油。即便如此,不知情的波兰民族民主党人还是非常开心,直呼日本人是波兰的好朋友。德国人虽然知情,但却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就当成是给日本人的佣金罢了。 针对苏联外围非斯拉夫民族的普罗米修斯独立运动,已经悄然展开,但史达林却浑然未觉,他除了沉浸在不断大清洗的肃反运动之外,便是关心张少帅入侵蒙古的战况。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场战争没那么简单。 「目前在蒙古,我们有多少部队?现在是谁在指挥?是否已经电令朱可夫立刻飞往乌兰巴托(库伦)?」史达林问着陆海军人民委员部的人民委员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 面对最近喜怒无常的史达林,伏罗希洛夫小心翼翼回答:「目前已经集结把塔木察格布拉格、桑贝斯一带,防卫东方及北方的57特别军拉回了乌兰巴托,并将之扩大为远东第1集团军,除原属辖下的57师、82师、152师等3个步兵师和摩托化第36师、坦克第11旅之外,现在加入机械化第5旅,装甲第7旅、第8旅、第9旅,坦克第6旅、第7旅,空降第212旅、机枪第5旅、炮兵第185团,反坦克炮第37、85营,第63、66、150防空营等其他机械化部队,共计约10万馀人,比原来将近6万人,扩大了一倍。 另外蒙古也集结了骑兵第4、5、6师等部队,蒙古骑兵第8师也正从西部赶来,另外,目前动用飞机和3000辆载重卡车,昼夜不停的运送一万八千吨炮弹,6500吨炸弹,7000吨燃料,4000吨粮食和4000吨物资,目前在乌兰巴托已经有498辆坦克、346辆装甲车,542门大炮,515架飞机,应该足以应付中国东北军的挑衅与入侵。 本来的指挥官是军级指挥员格里戈里·米哈伊洛维奇·施捷尔恩,他负责在扎门乌德指挥摩托化36师和坦克11旅佈防。但他太大意,竟然被中国军队偷袭,所以现在撤退到蒙古东戈壁省的省会赛音山达。正在等待尼古拉·弗拉基米罗维奇·费克连科从乌兰巴托赶去支援,并由后者接手指挥工作。目前费克连科已经带着整个远东第1集团军赶到乔伊尔了,距离赛音山达只剩227公里…。」 他话还没说完,史达林挥手打断他:「这两个人都不行,朱可夫呢?」 「总书记同志,他目前正在图瓦共和国(唐努乌梁海)的首府克孜勒换飞机,会直接飞往乌兰巴托。」伏罗希洛夫说完朱可夫的行踪后,史达林点点头表示满意。 当伏罗希洛夫偷偷抹把冷汗,自觉隐瞒扎门乌德的事终于混过关的时候,史达林忽然开口:「不要被底下人蒙蔽了,在扎门乌德是大白天被对方打得丢盔弃甲,不是被偷袭。记得通知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总局亚果达,在朱可夫抵达后,将施捷尔恩逮捕,并拷问出是哪个环节的人隐匿战情。这些苏联的害虫,通通都要抓出来。」伏罗希洛夫听了史达林的命令,全身冷汗直流,连忙回答称是,然后就赶紧溜走,他得去找一个替死鬼来阻止这件事情延烧到自己身上。 除了苏联诡譎多变的情况之外,美国的情势也有了一些变化。美国代表团在没有得到王绍屏愿意资助黄金的情况下,除了总统夫人爱莲娜和哈利夫妇以私人身分留下来多住一段时间之外,其馀的人皆是要事在身,不得不离开了台北。 而罗斯福在得到有人贡献一个阿拉斯加的大金矿之后,他的心思也就不放在讨好王绍屏身上,而是与英、美两个共济会和解之后的新共济会又重新勾搭上。而且在这个新共济会的大力赞助与支持下,秘密地让金矿捐献者鲁斯卡?李、安德烈?库兹涅佐夫两人成立了一个研究所,叫做橡树岭国家实验室,进行一项文件编号s-11,代号叫做「曼哈顿工程」的研究计画…。 -- 第贰三三章 有人欢乐有人愁 「各位听眾,欢迎大家收听自由联盟之声。现在为大家播送的节目是每週人物,本节目由港商上海先施百货独家赞助。我是主持人陆小曼……。」没错,王賡拜託了满庄的王绍源,帮忙安置丧夫的前妻陆小曼。 本来陆小曼捨不得上海的繁华,看不上满庄这个小地方。但经不起时任满庄伞兵教官的王賡不断写信劝说。尤其是一张风景照,让她对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小村庄兴起了好奇心:「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将自然和建筑融合的这么好?」 但让陆小曼真正动身的是闺蜜唐瑛!当时唐瑛和陆小曼并称「南唐北陆」两大才女,唐瑛以擅长戏剧和舞蹈而名声在外,和陆小曼专精编剧、绘画,两人算是相辅相成的知己。 当时,唐瑛发生了婚变。因此当她获得当时仍称中国和平之声电台的邀请,前往编排广播剧时,想要换换环境的她,立刻就答应了这项邀约。最后因为饰演广播长剧王宝釧一角,而留在满庄长期工作。随后又获满庄大学国学系邀请,担任戏剧教授一职,就此在满庄安家落户。 当她巧遇王賡,从他那里知道了陆小曼生活的窘境,于是立刻也加入竞邀陆小曼北上的行列之中。陆小曼本来朋友就不多,大多是亡夫徐志摩的好友居多;闺蜜尤其少,所以唐瑛一招呼,她就心动了。 在她抵达满庄之前,她从没想到这个小城市是一个这么神奇的地方,不仅整个地方规划的像座大花园,而且生活还挺便利的,连夜生活都没少。有她没见过的便利商店和大卖场,另外,先施百货也在这里设立了分店;当然,还有陆小曼喜欢的美术馆、歌舞厅、大剧院,和播放许多新片子的电影院(很多片子都是王氏电影公司从资料库里拿出经典名片,重新拍摄的)。最令她满意的是,除了满庄王家投资的大型娱乐设施之外,因为许多文人雅士薈萃于此,所以有不少民间投资的小剧场、中小型戏院、画廊…,在满洲大学南边附近形成一个艺术特区。 有人聚集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各式饭馆、餐厅,加上王绍屏他们一家吃货的推波助澜。在满庄大学东面,不仅八大菜系匯聚一堂,各地小吃夜市都有,连各式洋菜,无论是着名上海着名的法国菜、俄国菜、英国菜;还是后世风行的义大利、日式、韩式料理和越南菜都提早出现。甚至连台湾90年代曾经流行过的瑞士、德国菜也都存在;当然其他更冷门,只要说的出来,就在满庄北面的综合商场的美食街里都找得到。至于未来烂大街的美国汉堡、炸鸡、潜艇堡、热狗…,西面大卖场一旁的附属餐厅都有。而且夫人团还很恶趣味分别把这些店照抄后世的麦当劳、温蒂、肯德基、德州小骑士、subway,标志符号,麦当劳小丑、肯德基爷爷都抄得一模模一样样。连口味也一样。最夸张的是热狗、牛排店,直接将后世美国知名的几十家名店,全部集中在大卖场附近的两条街,热狗店那条街名字就叫做「热狗一条街」,另一条就叫「就爱牛排路」…。是有那么爱吗?夫人团的脑洞开得不只比凡人的大,还完全令人无语…。 满庄最令陆小曼满意的部分,还是在医疗方面,不仅帮她戒除了鸦片癮,更帮她治疗好多年莫名的全身疼痛。因为她在满庄大学国学系任教,所以医疗费全免。甚至连她最爱的推拿按摩,除了额外的「到府服务费」之外,只要是每週一次,也完全不用钱。 当然她更爱上那名目与花样极多的仕女养生会馆,去享受整套的spa、南洋风古式指压、芬芳精油活络油压,足疗…。持有满庄大学教师证只要三折喔!(咦?怎么有广告的嫌疑?) 反正陆小曼来到满庄之后,完全乐不思蜀。于是假日间暇之馀,就答应自由之声,每周抽空录製<每週人物>这个访问谈话性的节目,担任主持人。因为生活充实,她不再依赖男人的陪伴,反而和王賡的感情,有死灰復燃的现象,连唐瑛都为她高兴不已。 这个礼拜,陆小曼访问的对象十分特别,所以她特别採取了直播方式进行,还接受听眾的callin,当然,这个年代能这么吃饱没事干,花大笔的银子打电话,就为了表达自己意见的,多是满庄的住户。因为他们的电话都是免费安装,电话费也十分低廉。 「上週我们专访了赵国强先生,知道了赵妈妈如何教育出一个个精忠报国的儿子。本来这週,我们要继续追踪张氏一门三忠烈的故事,但因为前线将士正在收復蒙古,而且南洋也传来海军护侨成功的好消息;所以我们特别请到行政院院长兼任外交部长的汪兆铭,汪院长,来为大家说明政府的立场与态度。让我们欢迎汪院长…。」汪精卫千方百计想要搭上王家的路子,没想到和王家关係密切的自由联盟之声自己找上门来,让他高兴坏了,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和陈公博一起,早早就来满庄,和陆小曼的助理对了好几次访问大致上的内容与流程。 「陆小姐好,各位收音机前的听眾大家好,很高兴能在自由联盟之声的空中和大家相会。」汪精卫拿着稿子,战战兢兢的念着,虽然他不明瞭为什要说在「空中和大家相会」,但是每个主持人都这么说,所以陈公博帮他写的稿子也照着抄,反正听起来就比较时髦。 「汪院长,对于苏联抗议我们入侵蒙古一事,政府有什么看法和动作?而收復蒙古的决策过程又是怎么做成的,我们都知道政府目前还在上海和日军对峙,为什么会想在这个时候收復蒙古?」陆小曼没有看稿子,直接就问出她想问的问题。 如果汪精卫没事先和陈公博沙盘推演过,第一道问题的组合拳,就铁定就让他坐蜡。尤其上海战事和出兵外蒙决策,他是是完全云里雾里,对来龙去脉、过程细节,可说都是迷迷糊糊的。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没人愿意告诉他。军委会,他插不上手;王家,他没门路;说起来,他这个行政院长兼外交部长,真的当的挺窝囊的。不过,他似乎就这命,原时空替日本出头,组织南京偽政府,也没好到哪去。 但这次他终于时来运转了,一到满庄,就获得王绍源的亲自接待。而且双方立刻就对蒙古决策过程和南洋护侨两件事交换意见,不只从最早原委、事情歷程和处理对策,王绍源都详细告知他,而且还大方地告诉他:「汪院长,这两件事都涉及对外事务,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外交危机。所以即便事情是我们王家在处理,但我们不大介意在对外解释时,可以用外交部或是行政院一开始就扮演最关键的决策角色来说明…。」这摆明是让汪大院长公开摘桃子啊!不仅让他大感意外,而且也对自己在王家眼中的分量之重,竟然愿意把这些能在政治声望上加分的事情,一股脑地栽给他,而感到受宠若惊,甚至有点飘飘然。 但如果他知道其实这是王绍屏在甩锅,找一个国府的高层人物来分担国际上的压力而已,不知他又会做何感想? 当然得寸进尺的他,也尝试问了华中战事的情况,不过王绍源这时却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示:「汪院长,您知道的。华中地区是军委会极为看重的地方,我们除了提供后勤和人员补充运输之外,知道的并不多…。」这样的答案,让汪大院长虽然不敢表达不满,却颇为不以为然,心中暗道:「你们王家会怕军委会?会担心那个死光头?」 但是王绍源又补了几句:「您知道的,有关华中战场的事,委员长通常不会让我们知道太多,虽然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但知道的应该跟您差不多。不过,我猜明天的访问,说不定会有民眾打电话进来问您,为什么华中战事还没结束,政府就急急忙忙开闢蒙古战场,这个我们倒有好答案…。」汪精卫听到王绍源把无法告知上海战事详情的原委,推到委员长身上,反而感到一阵释怀与同情:「原来王家也和我一样遭到这个死光头的打压啊!难怪他们不愿多讲,一定是和死光头彼此达成什么谅解吧…?」当他后面又听到王绍源帮他找到个出风头的理由之后,更是把之前的不快,完全拋之脑后。 由于有了王绍源事先的套招,所以面对陆小曼刁鑽的问题,游刃有馀的他,便侃侃而谈:「对于苏联无理的抗议,我国民政府当然是严正驳斥,不要说民国八年,北洋政府已经撤销民国二年签订恰克图中俄声明和声明另件共九条中俄蒙三方合约;即便这项条约还生效,也没有让俄罗斯驻军的条款。何况现在俄罗斯帝国已经灰飞烟灭,中华民国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蒙古独立。当时北洋政府只允许蒙古自治,而且在民国八年已经撤销这项自治…。 但苏联不只违约的在当地驻军,刻意扶持乔巴山偽政权,还藉由各种整肃之名,迫害喇嘛僧侣、破坏寺庙,并大肆屠戮我蒙古同胞。行政院在7月13日接获蒙古活佛与政治领袖第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后人的陈情,与求助政府出兵阻止大屠杀的要求之后。 随即,立刻通报军委会。军委会在救人如救火的考虑下,立刻通知军委会北平分会及东北暨华北绥靖公署,要求他们视情况而定出兵。全权授予他们制定作战计画,与当机立断的权力。 绥靖公署主任暨北平分会的张委员长,有鑑于东北战火已经逐渐平息,遂调集热河、察哈尔一带驻军,于7月15日发动代号为『北方有家人』的收復蒙古行动,代号名称意即蒙古也是我们一家人的意思,不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那首词里的『佳人』…。」除了行动代号,让汪大院长觉得彆扭,非得解释两句之外,其他的都按王绍源交代的,由陈公博润饰而成的稿子照念。 接下来其他有关蒙古的问题,也多照此办理,最多只是加入汪大院长过于滥情的情感语言;让整段访问,听起来有点令人起鸡皮疙瘩,而不大自然以外,一切都还算差强人意。 在蒙古问题问得差不多之后,陆小曼话题一转,改问到南洋护侨的相关事务:「据说这次发生在7月8日的巴达维亚排华暴动中,华侨有上百人伤亡,数十家商店被捣毁,不知道政府又是何时收到消息,又如何决定出兵护侨的呢?」 当然答案也是王绍源准备好的,所以驾轻就熟的汪大院长这次胸有成竹,不看稿子,完全模仿王家风格的回答说:「关于这场排华暴动,我们要先对受难侨胞表示歉意,政府来晚了!让你们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当然,我们也已经谴责了荷兰殖民政府没有善尽治理责任,导致我们的侨胞受到生命财產上的重大伤害。后续政府会再派相关人员前往慰问侨胞,并尽全力向荷兰政府索赔,以补偿巴达维亚侨胞的损失。 至于政府能这么快收到消息,主要是靠国民党部巴达维亚支部在电讯全断的时候,透过自由联盟联络处的协助,由台北转发电报通知南京。 接获消息的外交部即刻通知军委会,蒋委员长也立刻通知正在南海试航的我海军全新第五舰队,第一时间赶往巴达维亚护侨。而外交部也马上照会荷兰政府,表达强烈不满与谴责之意;并同时通知对方,我已派出护侨舰队,请对方给予礼遇与协助。 虽然后来大家发现,原来整起暴动是由荷属东印度总督自己自导自演策画,目的在于透过抢夺华人财务,安抚日益对经济不满的当地居民。但还好,在护侨舰队和荷兰新任总督的合作下,已经顺利逮捕该名瀆职的总督,并恢復了当地的和平…。」 这是汪大院长第一次提及委员长,他非常不想提,但他想起王绍源的警告:「院长,您能大口吃肉,但要记得留点汤给委员长,否则我们三者的关係会相当复杂化…。」 话没有说透,但汪大院长是谁?才子啊!他立刻联想到这段话背后的意义在于警告自己:「第一次合作,如果就遭到委员长强烈反对,那么我王家也只好对你说抱歉了…。」 前面他有点得意忘形,全然没想起来提提委员长这件事。但现在陈公博一直在录音室外头的窗边猛打手势,是猪也想起来了。于是他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后半段的访问里,不断提及委员长…。 尤其在听眾来电的那个阶段,他更是火力全开,全力替政府和委员长辩护:「这位听眾,你说的不对。上海战役不是政府不努力,才猛吃败仗。而是政府把最精锐的部队都放在北方,所以你们才会觉得东北打得十分顺利。但是日本人却把最顶尖的军队调到上海来,让我们被打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虽然政府派出了南京最精锐的警卫师,36、87、88师三个师,但他们不像华北方面军,在2月份就换装完成,这三个师才堪堪换装一半。大家不要想着换装很容易,就是换把新枪就上战场。所谓换装,是换上装备所最新研发的坦克、装甲车、自走砲…等等机械化装备,光是熟练就需要时间。更不要说需要不断训练,才能发挥战力。像是后续支援的十八军,更是连坦克都还没配上。但日本人的第3、6、11、16等四个师团,光是坦克和装甲车就上千辆…。 不过,大家也别担心,日本人的锐气已经被我们挡了下来了。委员长已经亲自指示,要求军政部加紧部队换装。我个人相信,很快的,我们就会进入反攻阶段…。」即便王绍源给的资料不全,又无论汪大院长的内心是对于如此歌功颂德,感到快要呕吐,但表面上他仍演得很好,在麦克风前说的是那么慷慨激昂!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该向听眾说晚安的时刻。今天很开心邀请到汪院长,让我们能了解到政府各项艰难的决策过程,再次谢谢汪院长,也希望在政府的努力下,我们能早日国泰民安,国家越来越好。 最后,让我们再度在金嗓子周璇『夜上海』的歌声中,跟大家说再见了,下个礼拜天,同一时间,晚间八点,我们空中再相会。」片尾曲是陆小曼最爱的歌曲,这是她对过去自己曾经荒唐生活的一种缅怀,也是对于过去苦闷地青春岁月的一种告别…。 整场访问,汪大院长大体上还是最欢乐的那一个人,而在南京愁眉苦脸的当然是委员长先生。尤其当陆小曼最后做了节目结束的结语时,委员长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在周璇「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的歌声下,委员长终于忍耐不住,还是捶了桌子一下:「早知道自己就答应王台生底下人的邀请,去参加这个什么<每週人物>的专访…。」汪大院长如果知道自由联盟之声首先找得的是委员长,他不知道会不会气炸了? 坐在一旁,一直陪伴自己先生听了一个鐘头节目的蒋夫人,再度扮演起心理医生的角色,说道:「达琳,你身为国家元首,去上广播节目,那多有失体统啊?我觉得季新(汪兆铭的字)表现的挺好的,既替南京政府正名,又给我党长脸。虽然许多所谓的『详情』,不知他从哪听来的?但至少他很努力替政府辩护,维护了我们的形象,不是吗?而且他也不断提及你的高瞻远瞩,还有慎谋能断,这样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人家即便是你的政敌,但名义上也好歹是你的手下啊!」委员长这下才稍稍地排解一下心中的不悦。 要说委员长和汪大院长的心情是涇渭分明,那么孙殿英就是疲惫、讶异、疑惑、暗爽和失望,这五种感觉,让他像是坐云霄飞车一样,心情起起落落。 孙殿英本来已经赶到酒泉马鬃山附近,准备好越过戈壁直插古尔班斯特,切断蒙古西部回援的部队。没想到台北一道命令,他只好把机械化第一军又全部装上飞艇,直飞寧夏。 抵达寧夏时,他和整个第一军都感到疲惫不堪。 但很快地,他对招呼自己的人感到讶异。 迎接自己的,竟然不只有寧夏王马鸿逵,还有隶属晋绥军:第32军的商震,35军的傅作义。 而且接风酒宴都是晋绥军出的钱和物资,当时让他有点疑惑:「这些山西佬还挺好客的嘛,传言不是说山西人老抠吗?谣传说他们每顿都是大麵加醋佐酸菜,就这么对付三餐。今天怎么准备的这么澎湃?」孙殿英去趟台北参加阅兵之后,也学会了用台语「澎湃」来形容菜色丰盛。 没多久在宴席上的间聊,他这才知道,原来正在接受王家改编的32军、35军都将随同他出塞入蒙作战。 这让他一阵暗爽:「难怪这些山西老抠要死命巴结自己?原来老子要升方面军总司令啦?」猜测着自己前途大好的孙殿英,兴奋得和自己未来的「下属」多喝了几杯。 但很快地,他就乐极生悲,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王绍源的左右手邓丽珪,带着一名穿着联盟军将军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他不认识这个中年男,但他认得联盟的阶级肩章,两颗十字星,那是中将!而自己才一颗。一阵失望从心底冒了出来,挡都挡不住 果然身着中校服的邓丽珪一开口就介绍道:「这是蒋百里将军,他被任命为你们第二战区的总司令…。」果然…,失望的情绪已经让孙殿英忘了敬礼这回事。 -- 第贰三四章 派系隐然出现 安抚蒋百里这位大爷,算是一件大工程。王绍屏本来想的很简单,就是把治疗他心脏病的疗程拖一拖,然后塞一堆军事教材给他,从陆军到海军,再到空军,最后再任命他为满庄高等军事学院校长。这样总可以用够长的时间,慢慢改变蒋百里的态度,让他留在自己的阵营里。对于这种超级名人,王绍屏真不想用洗脑的方式,那多没成就感啊!人家穿越,不是都虎躯一震,各路英雄来拜,他老是用洗脑的,这算怎么一回事啊?逊毙了嘛! 更何况依据蒋百里一生的歷史来看,他在原时空并没有死忠、或愚忠愚谁的现象,所以更让王绍屏多了一点把握。蒋百里从1906年回国开始,他先入幕赵尔巽;后又投奔过同学良弼,当过满清禁军管带;辛亥革命之后,还受当时担任革命方浙督的同学蒋良簋邀请担任浙江总督府总参议。 但民国肇建,他又获授业师廕昌举荐,替袁世凯主持保定军校;才干没三年,又因为反对袁世凯称帝,而加入蔡鍔护国军。 蔡鍔一死,在军阀混战期间,蒋百里又先后为黎元洪、吴佩孚、孙传芳等人做事。最后虽然加入国民政府的阵营,却又被自己的学生唐生智反蒋连累,被关了近九个月。 在王绍屏想来,以这样的的经歷,要用诚意留住这位战略天才应该不难。但不料,王绍屏错了。先是拖延治病一事,很快就被蒋百里识破,住院不到一个月就要求手术,甚至为了提早进行医疗,甚至说出「尽快手术,不论风险如何,生死自负」的话来。 王绍屏一想到这个人曾经为了军校用度不足而自杀明志。就不敢再拖延,直接用医疗舱将他的心脏病治好,又顺便给他们全家一人一罐强健剂,让他们家强化体质。当然不用手术这件事,就用最新的电疗技术瞒过去,甚至拖延疗程也是用这项新科技正在进行临床实验,不敢立即用在他身上来推托。 还好,蒋百里没有多深究背后原因。反而是王绍屏非常好奇蒋百里为什么急着把病治好呢?原来是因为,他听到2月14日原本那场只是解除汤玉麟兵权的突击任务,最后竟然演变为中日衝突。他急着想把病治好,好回南京,申请带兵上战场。结果他没想到,治好病了,但战事也在这几天之内就结束了。 王绍屏知道原委之后,立刻使出第二招。他果然被王绍屏的第二招所以迷惑,留在满庄,研读那些堆积如山的教材。但出乎王绍屏的预料,他在几个月之内就已经将这些新知识融会贯通,而且多次通过训练舱模拟训练的各项测试。 幸好,他愿意接受留在满庄高等军事学院,担任校长一职。并全心全意地投入大批交换军官的回训,和新晋军官的训练工作,连七月七日台北的大阅兵都不愿参加。 大家应该猜到了,七月七日中日大战爆发,他再次想离开满庄,向王绍源提出辞呈。王绍源刻意拖了一、两天,然后告诉他:「蒋校长,我们北方的战役很快就结束了,如果你愿意,我向台北呈报,让你去东北担任收復瀋阳的指挥官。我认为你回南京,也没机会上战场,不信你打封电报向南京申请看看,如果你能获得指挥任何部队的权限,我就不拦你…。」蒋百里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发了封电报给委员长。 那个时候,南京已经开始对王家百般提防,这封电报甚至都没呈报给委员长看,直接就被军政部陈部长扔到废纸篓里:「开什么玩笑?我们国军还缺将军吗?怎么可能让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文职中将带兵呢?」 随着南京的婉拒,东北战事的结束,蒋百里开始陷入焦虑当中。王绍源将此一情况呈报给台北,王绍屏才想起手上有这个天才战略家。刚好又和梁敦厚达成协议,于是让王绍源问问蒋百里愿不愿意担任收復蒙古第二路军总司令。 蒋百里这时才知道王家竟然在华中战场胶着的时刻,还另外开闢战场,再度和苏联交手。一开始他打算透过王绍源,劝阻王家这么做:「王秘书长,现在中国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你们怎么能另外挑起边衅,在没打败日本人之前,又去惹苏联呢?」 王绍源笑了笑:「蒋校长,你觉得我们王家会怕同时和日、苏两国同时作战吗?」蒋百里一愣,忽然想起了前不久王家为了报復日、苏联手偷袭南洋老家,攻下两国偌大的领地,于是不解地问:「我都忘了你们之前北打苏联,东抗日本人。那么为什么上海现在还会搞成这样呢?」 王绍源苦笑地回答:「蒋校长,你觉得中央会让我们王家势力进入华中吗?即便我们一片好心…。」蒋百里点点头:「是囉,以委员长的个性,怎么样也不会让任何人插手中央的势力范围。唉!好吧!去蒙古也好,起码佐梅不会太为难…。」 蒋佐梅原名佐藤屋登,她就是蒋百里深爱的日本妻子。多次中日衝突,都让她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还好她来到充满国际化的满庄之后,并没有任何人会继续为难她,而且还能从事她擅长并热爱的医护工作,在满庄医院担任护理长一职。甚至在这个吃货的天堂里,她还能吃到道地的北海道家乡菜。蒋百里经常在佐梅脸上看到久违了的笑容,多次内心挣扎着,自己是否真的要离开这里?! 老实讲,蒋百里半推半就地留在满庄,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迁就自己的妻子。但是当他为了上海战事,精神陷入焦虑的时候,蒋佐梅就毅然决然地劝他返回南京,谋求指挥一军的机会。蒋百里已经知道中央不会允许他这个身上明确打上王家烙印的人,返回南京任职;加上佐梅的家乡也已经成为自由联盟的一部分,她的家人还受到自由联盟的特别关注与保护。所以现在,当他面对王绍源提出远征蒙古的邀请时,只略为考虑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蒋校长,这个满庄军校校长的职务,我给您留着,在你凯旋之后,欢迎您回来。」王绍源热情的握着蒋百里的手,恳切地说着。蒋百里也点点头,欣然接受了王绍源另外的期约。随后就和邓丽珪一起,带着王绍源为他准备的生化教官组成的司令部成员和部分满庄新成立的部队,告别了家人,奔赴寧夏前线。至此,王家才真正多了一名智将和比另一位「永远的蒋校长」更加厉害百倍、真正投身军校教育建设的「蒋校长」。 在搞定蒋百里这位大爷的同时,王绍源还得同时搞定几位大爷。如果大家还有印象,当年杨度的兄弟姊妹杨钧、杨庄加入王家阵营时,曾回湖南拉拢了一批当地的名人良才却失意于政坛的人,如:张炯、杨柏轩…等人。随着王家势力的开展,他们聚拢了更多人,包含一开始锁定的谭伯羽和闕汉騫,在王家内部形成另一个派系,被俗称为湘潭派。 几个月下来,湘潭派在军人方面大有斩获,先有保定二期的朱耀华,他本是谭延闓旗下湘军第6师师长。北伐结束后,随着中央整编计画的开展,部队缩编为18师54旅,朱耀华从中将师长被降为少将旅长。不过他并不介意,而且立刻投身于民国十九年对共党的第一次江西围剿。不过,在龙冈战斗中,因为上层指挥失当,加上引介自己入伍的姑父张辉瓚为了难得地「扶杂转正」(杂牌变成中央军嫡系)的机会,和公秉藩第28师互相争功。结果中了共军的计谋,导致两个师都全军覆没,张辉瓚还被共军割下了头颅。 朱秉华的54旅,因为奉命留守东固,而得以倖存。中央曾说要以他的54旅为基础,重建18师。但只派了很多中央官校出身的军官来54旅任职,重建18师的动作,却只闻楼梯响,迟迟未见下文。 214中日衝突后,一心想要在战场上搏个出身的朱耀华,遂在乡人岳森的引荐下,来到满庄。随他来的还有同乡、保定二期同学,时任52旅旅长戴岳。 戴岳算是比较惨,他的52旅在龙冈一役全军覆没,最后化妆成农民逃脱,仅以身免。逃出共军的掌握之后,接着被委任的都不是正规军,在浙江一带辗转,几乎把几个县城的保安警备司令快干遍了。有点心灰意冷的他,正打算辞职回乡办学。没想到这时时来运转,同时获得保定砲科三宝施北衡、冯鹏翥、刘超常三人的邀约,让他前来满庄担任自走砲师师长一职。未料,他还没出发,朱耀华也发来邀请,邀他一起上路,前往满庄。 引荐朱耀华的岳森,在王家的湘谭派当中,来头并不小。他是杨度同门师弟,都曾师从国学泰斗王闓运,所以也是杨钧、杨庄和曾昭吉的小师弟。离开授业师啟蒙之后,就读于湖南陆军兵目学堂。尚未毕业之时,就曾与黄兴密谋反清。当他接获杨钧的妹妹杨庄邀请时,正担任50师师长,也在江西剿共。也是在江西剿共的时候,有感于上司指挥不当,所以一接获杨庄的邀请,就立刻辞职,从江西远赴满庄。他还带来了他兵目学堂的同学,曾一起跟随蔡鍔去广西桂林筹办过陆军学堂的谭道源和雷飆两人。 谭道源时任22军军长,但真正幕后指挥的是何应钦,他的权力不大,所以鬱鬱不得志;雷飆更糟,他在军政部担任主任参事,根本是个间缺,而且还有个谣言说要把他调往被戏称为养老院的军事参议院担任研究参议。所以一接获老同学的邀约,当然立刻跟着奔赴满庄。这批人的到来,充实了湘谭派在军方的实力。 而曹錕的姪子,保定一期毕业的曹士杰,也奉曹錕指示,到处招揽同学旧识。来投奔曹士杰的保定一期的同学还不少,有步科李树春、苏炳文;骑兵科龚浩、张鉞、郑润成;砲科荣臻、魏益三、李兴中;和工程科张定璠等人。 其中龚浩是湖南人,苏炳文是辽寧人,其馀都是曹士杰的直隶同乡。苏炳文和郑润成的经歷更是特别,918事变发生时,两人组织黑龙江抗日救国军在东北狙击敌军,后来不敌退入苏联,之后在王家军攻陷东西伯利亚时,全旅官兵二千四百馀人被王家礼送回国,于是两人遣散东北原籍官兵,带着剩下愿意继续当兵的,跟着他们俩到了满庄,投奔正在大量招贤纳士的曹士杰。他们这些人开创了保定派,并和后来投奔过来的黄埔派分庭抗礼。 还好王绍屏不喜欢派系内斗,加上一堆机器生化人实事求是的态度,在这种大环境的沉浸之下,所谓派系,不过是一种归属感,类似同乡、同学会的组织,在王家的体系当中,良性竞争是有的,但没有掀起多大的斗争风浪。 不过一开始的那几位大老爷,却和蒋百里一样非常不好伺候。尤其是岳森这三人,和黄兴、蔡鍔同事过,你说这是什么辈分?而且岳森还是杨钧、曾昭吉的小师弟,那又是什么地位?虽然他仨人,没有一来就指手画脚,但老前辈的心态还是有的。王绍屏不在满庄,王绍源要应付这群大老爷还真不容易。 还好一场在满庄成功岭的军事演习,瞬间镇住了这几位老大爷。乖乖地跟着砲科三宝一起在满庄军事学院认真学习三栖作战精随。然后再按照志愿,进行分科训练。 岳森、谭道源、雷飆、朱耀华年纪都差不多,都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岳森年纪最大,53岁。他们这批大老爷,可不敢选空骑旅、伞兵…那种脚不着地的兵种。湖南位于内陆,所以不大熟水性的他们,也不敢选海军陆战队;不然光是上船,晕船就让他们受不了。所以这四人带着满州被俘的偽军,成立了机械化步兵第三军,岳森担任军长,下辖谭道源的机步第7师、雷飆第8师、朱耀华第9师。 而曹士杰则早在他们之前,率领了保定同学,将王家在山东、河南一带俘获的土匪,编为机步第二军。由曹士杰担任军长,苏炳文任副军长,参谋长则由郑润成担任。李树春担任机步4师师长、龚浩任机步5师师长,张鉞任机步师6师师长。 而砲科则由年纪最长的魏益三担任自走砲兵司令,由荣臻率领砲科三宝成立自走砲第一军,施北衡率砲一师、冯鹏翥领砲二师、刘超常砲三师 李兴中则组织了砲二军,他们更加先进,还有多管火箭部队。由跟着朱耀华一起来的保定二期砲科戴岳任砲四师师长。 砲五师师长是保定五期砲科毕业的吴克仁,他是从东北军那里过来的,当时北平分会乱搞的时候,时任东北十八砲兵团团长,后被调任117师师长,他十分不满砲兵被随便拆分,于是离开东北军来到满庄投靠从未谋面过的老校长蒋百里,担任军校砲兵教官。吴克仁曾留学日本学习砲兵,在民国19年还奉张少帅命令前往法国考察,返国后担任了东北讲武堂炮兵研究班少将教育长。 砲六师的师长邵百昌更不得了,而且他会来到满庄,过程更是曲折。他是保定六期砲科毕业,但曾是参加过武昌首义的童子军司务长,屡立功勋。在南北议和,民国肇建之后,被保送湖北陆军小学,之后又被推荐升入保定军校。 曾在于学忠麾下任砲兵团,被于学忠誉为将才。后被调往唐生智第八军,任少将参谋长。随后他辞去军职,在汉阳兵工厂检验课担任课长,专注火砲研究。民国十九被派往欧洲考察兵工技术,先后参观了德、奥、英、法、瑞典等国的兵工厂,并在德国的西门子、蔡斯两厂各实习3个月。民国20年7月,邵百昌又主动进入奥地利维也纳炮兵专科学校,研习综合作战。 之后同年九月,九一八事变爆发,邵百昌本来想要立即回国,请缨参战。但遭同乡,时任驻维也纳全权公使的刘文岛劝阻。刘文岛告诉他:「我收到消息,这个仗打不起来,听说东北军放弃抵抗,以免战事扩大。而中央又坚持攘外之前必先安内,你回国去,最多是被投入剿共战场。不如好好的学习砲兵兵工技术,以后作用更大。你可以拿着我的介绍信,去柏林找谭延闓的长子谭伯羽,他也是兵工专家,现在担任德国兼瑞典大使馆商务专员和代办。他是留学德国的,我相信他会对你很有帮助。」 邵百昌接受了刘文岛的建议,重返柏林,先是经由谭伯羽介绍,认识了另一名负责军购的商务专员俞大维。两人都对军工建设都有着相同的狂热,所以一下成为挚友。两人共同研究弹道学,两人都觉得颇有收穫。事隔一年,刘文岛又帮忙出面联系,邵百昌得以进入德国航空学校受训,重点研究防空佈阵暨防空砲击的战术模式。修业半年,期满之时,本要与桂永清、邱清泉、黄维等人一同回国,并出任陆军砲兵学校少将教育长。但他接获早先回国的谭伯羽及俞大维的联手邀请,于是他来到满庄。 一到满庄,本来他想投入军工事业体系,但是一见到王家的多管火箭车,随即疯狂地爱上这个兵种,于是自动请缨,希望能暂时担任多管火箭师的师长,仔细研究多管火箭的战术应用。于是他就这样成了番号砲六师的多管火箭师师长。当然,王绍屏也没忘了交代王绍源,给邵百昌留一个满庄研究所火箭飞弹研究员的位置。 目前自由联盟有两间研究所,一是以特斯拉、爱因斯坦为首的理论研究所,另一是以应用科学,尤其是军工研究为主的满庄研究所,由谭伯羽和俞大维两人主导。俞大维受王家层出不穷的科技知识吸引,已经辞去军工署署长一职,专职在满庄大学和研究所担任研究工作,而谭伯羽则负责兵工厂和研究所的管理工作。 当然被王家科技知识吸引而来的不只这些人,但是这里主要还是谈谈部队的编成,其他科技发展等等建设方面的事,待来后再表。 除了作战兵种,这批保定毕业生最后一位工程科毕业的张定璠,从上海特别市市长一职卸任后,在上海养病,但他得的是膀胱癌前期尚未病变的膀胱瘤,以当时医术自然是诊断不出来,本来想赴美国就医,但被曹士杰知道了,于是招他来满庄就医。这种病症在满庄医院当然是手到擒来,立刻将他治癒了。病癒之后,他接受王绍源的邀请,担任了满庄军事学院的工程科教官,接着这次出征蒙古以独立工兵旅一旅长的身分出战。 以上这几个人,没一个在原时空抗日战争中殉国,但是却死的千奇百怪,如李树春在联络旧部,从河南返回北平时,无故失踪;还有些是被自己人杀害,譬如郑润成本从新疆回国,遭盛世才扣留并杀害;更有些如荣臻投靠了汪偽政府,后来被枪毙的;但现在他们的经歷都将被改变。 机步二军和自走砲二军都远赴黑龙江省的呼伦贝尔和海归派组成的装甲二军、空骑二军,还有伞兵二师、独立工兵二旅会合,打算在俄军被吸引往蒙古东南方扎门乌德的时候,直扑库伦,突袭蒙古首府。另外机步二军、自走砲一军和独立工兵一旅,则随同蒋百里赴寧夏一线,连同孙殿英、晋系傅作义、商震等人,杀出戈壁,直切蒙古西线,切断蒙古西侧回援的蒙古军。 说到这里,又得再次提一提扩大的海归派。在辽寧半岛战役之前,温应星将军就再次发挥他挖墙脚的号召力,挖来了在西点以第12名毕业,甫回国未久,担任税警总团的工兵连连长王之少校,并让他直接晋陞上校代旅长一职,在满庄组建独立工兵二旅。 接着是财政部缉私副总指挥,毕业于维吉尼亚军校的汪世铭少将,将他挖来成立空骑二军,汪世铭则找来同是维吉尼亚毕业的学弟,且有航空背景,时任第五军参谋主任的刘耀寰上校,担任空骑三师少将师长。空骑兵是唯一採取和国军类似,採取二二制编成的部队,也就是两个师编成一个军的单位。那是因为需要维护的装备实在太多,有各式直升机、轻型坦克、装甲车,还有运输飞机,如果搞成四四制,编制实在太大,维修工作真的太沉重。 另外,空骑二军空骑四师师长,则是由空骑军参谋长姚观顺推荐的诺维琪大学(又翻译为「威尔猛军校」)的学弟;任职过航空总署,现在还在贵州税警团担任团长的姚楷中校出任。他和孙立人也认识,是清华小孙立人二届的学弟;念书时,常在一起打篮球。 装甲兵部分则由热心的曾锡珪为赵君迈找来自己的学弟李忍涛,担任装二军军长,李忍涛和后面几位海归派的经歷都类似,毕业于清华。并申请到奖学金,留学美国维吉尼亚军校。最特别的是他在维吉尼亚毕业时,又是因为成绩优秀…;不过,他这次获得的是美国奖学金,前往德国陆军参谋大学,学习理化科学和军事化学。在德期间,他与德裔李佩珍女士结婚,算是王家里少数拥有外籍夫人的军公教官员之一。如果王绍屏那假的生化夫人不算的话,他应该是仅次于蒋百里的另一位外国人夫婿。 李忍涛本来会成为国府的化学兵之父,但是他现在即将成为自由联盟化学兵之父,他组建的装甲二军,其另一层身分就是核生化防护兵。这也是他愿意放弃军政部防化学兵队上校队长的职务,来这里任职的原因。因为王家的核生化知识太先进了,他这种化学狂魔…哦不!是化学专家,怎么会不疯狂呢? 李忍涛找来清华1926届,毕业于诺维琪军事大学的杨昌龄;还有1927届,毕业于南卡罗莱纳查尔斯顿军事学校,又称要塞军校,或译为「色岱尔军校」的杜文若,以及1928届,也是南卡罗莱纳军校毕业的汪逢栗,三人分别率领装甲化学第五师、第六师和第七师。后来又来了个清华1927届,先毕业于南卡罗莱纳军校,后又毕业于西点的曾庆集组建装化第八师。 原来装一军还有个装三师的空缺,则由湘谭派的闕汉騫补上,而装四师则是又由曾锡珪再推荐自己的学弟朱世明担任师长,他是清华1922届,先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后后又入诺维琪大学研读军事。 不像因为高中读的是日本学校,大学又留学美国的赵君迈,人脉那么的少。孙立人光是清华大学在美国念军校的同学、学弟,两隻手都数不完。孙立人辖下的陆战四师,原本还缺一个师长。他就把他清华的好球友,先读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后,又插班威斯康新大学学习水利工程,最后入诺维琪大学学习骑兵,和赵君迈在美国时也相当熟识的陈崇武找来,担任陆战四师师长。陈崇武时任财政局淮北盐务稽核分所上校税警课主任,所以也算税警团的一员。 而王庚不是忙着出征,就是放假急着和陆小曼约会,以求重燃爱苗,根本无心把空降师扩充起来。结果热心的曾锡珪又帮了他一把,推荐了清华1922届,诺维琪大学毕业,时任湖南主办学生集训的何浩若组建空降二师,这样王庚才有机会成立空降兵司令部,担任司令。 至此,科技兵种几乎是海归派的天下,因为他们多毕业于清华,也被称为清华帮,算是一开始,自由联盟出现的第三大派系之一,而且后来居上的超过湘谭派、保定派,隐然成为第一大派系。 -- 第贰三五章 决战蒙古高原之巔 「尽量分散开来,记住!一个人目标小,三人一伍的目标大。如果高山症忽然发作,停下来,用随身小氧气瓶吸两口,不要往回跑,迅速找掩蔽。听到枪声,也不要紧张的四处乱跑。在钢盔上贴上黄纸条,等待医护兵过来。记住!不要脱下钢盔、防弹背心,敌人就打不死你…。」几乎每一名班长在攻势发起前都反覆不停交代。 「砲兵延伸射击,第一连预备!」赵侗连长一边看着手表,一边高举着右手,左手拿着哨子。攻击发起时间一到,只见他将哨子塞进嘴里,大声吹响哨音,右手大力一挥,所有连上弟兄分散成散兵线,随着后方的砲击延伸,跟着掩护步兵的m60坦克和m113装甲运兵车,向着赛音山达的防线慢慢走过去。 赵君迈会採取这种方式进攻也非常无奈,他完全没想到,因为等蒋百里指挥的西路军从寧夏出发。就这么多等了两天时间,苏军竟然把赛音山达建设成坚实的碉堡。四个小时前,装甲部队衝锋不到一公里,就遭遇反坦克地雷、沙坑式反坦克壕、三角形防坦克锥、梯形防坦克壕的阻挠,多辆战车陷入坑壕内,无法动弹。 而且,往往在反坦克壕后面,不是有反坦克枪,就是有反坦克砲。虽然除了地雷和反坦克壕有作用之外,其他反坦克枪、砲的效果不大;但随之而来的100和122公釐榴弹砲击,却造成了第一波攻势当中,大约五十辆坦克、装甲车的损失,还有大约两百多名士兵伤亡。这是自王家军成立坦克部队以来,自由联盟在一次战斗中,损失最多的一次。 当然,实际上最大的一次,还是遇到「狮驼岭三妖」那次,共计三百多辆坦克、装甲车被摧毁,而且都是更新式的m1、m2坦克。不过,那次事件保密,所以赵君迈还是以为自己这次的损失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 这种工事不是空骑师所能解决的,何况空骑二师也吃了小亏,坦克被苏联困在地面上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想要支援地面友军,消灭有可能造成威胁的1930年型(1-k)37公厘战防砲或1932年型45公厘(19-k)反战车砲之类的重型武器。没想到却忽然遭到m1931型76mm高射砲的群射轰击,导致廿几架直升机躲避不及,遭到击落。 这让空骑二师师长张道弘大为光火,本来想下令直接让阿帕契直奔赛音山达,在火箭弹射程范围的上空,用远程火箭直接把这些砲兵阵地全数摧毁。但最后还是被赵君迈制止了,理智的赵君迈直觉这座城市一定还有其他埋伏,所以先派出侦察机前往侦查,并请求台北总部侦查技术支援。 所谓侦查技术支援,即是使用卫星或无人机来侦测。但这两样东西都还处于保密阶段,前线将领不明究理,一致认为台北可能有更好的空拍飞艇或其他高空侦察机之类的玩意儿。 而台北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让他们进行一场试探性的保守攻击,以便查清对方埋伏的武器是最什么用途的。所以才会有四个小时后,这场非常传统的攻击模式。 对!你没理解错,就是让士兵去「趟地雷」的意思!卫星加高空无人机,怎么会连什么埋伏都看不清楚?还要士兵冒险去诱敌?依王绍屏的个性,又怎么会要求士兵去冒险?但是没办法,这是超级电脑的建议。虽然他们能辨识大部分的武器,但碍于时代落差,他们竟然不知道某些武器会怎么埋伏,如何袭击。而且,竟然还有部分武器辨识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 比如有些他们判断是一次大战类似臼砲的东西,但这种射速慢、重量重,移动不方便、加上射角大、弹道弧线高,多用来轰击距离较近、中间隔有山脉等障碍物的目标,但准确性不高,所以通常得採取密集射击,对碉堡、壕沟之类不会移动的建筑物或阵地较为有效。但是赛音山达四周都是沙漠高原,一片平坦,加上联盟军又是机动的机械化部队,来去自如。即便前锋受阻,主力要撤退也容易的很,所以超级电脑就完全不知道,这类武器是干嘛用的。 还有一种像是宋代回回砲,也就是配重式投石机的玩意儿,这更让超级电脑完全糊涂!虽然知道每座机器旁边都有个红外线、x光…,任何光束都无法透视,像货柜箱那么大的机盒,肯定是有问题。但就是没办法看到里面是什么构造,或者装了什么东西。所以超级电脑仍无法判读,这类復古武器的真实用途。 另一种诡异的玩意儿则像是大型探照灯,一整排围着整个城市排了内外两层各一圈。超级电脑初期判断,很像是一种廿世纪60年代发展失败的电磁波发射器。这也是为什么台北否决了赵君迈申请空军轰炸的原因,因为万一真是那玩意儿,那么空军将会像下饺子一样,瞬间在空中失去动力,纷纷从天上掉下来坠毁。这样一来,飞行员的损失就太大了。 王绍屏在战情室有点懊恼答应了梁敦厚改变作战计画,耽误了两天,让对方布置好一座刺蝟城市:「我本来以为苏联就一土鱉,除了搞搞粗大耐用的坦克还行之外,电子產品是他们的弱点,没想到他们还能搞出电磁波发射器!」黄潮生附和的说:「我也以为苏联的指挥官就只会人海、坦克海战术,没想到还能布置这么多的陷阱!」 塞音山达算不得什么城市,基本上就百来座木屋,再来就是数百顶蒙古包。是一个典型的蒙古人聚居地。不过这时候整个塞音山达到处挖满了壕沟,连城内也遍佈掩体、沟壕,还有四通八达的交通壕,构筑成一道又一道的防御阵地。那些怪异的武器,就散落在各个环形防御阵地里,在木屋和蒙古包之间参差有致的错落着,基本上就是拿蒙古人当人肉盾牌。 「我看苏联将领也不傻,情报信息也很灵通,知道你王大官人『爱民如子』,帮你设计一套老虎吃田螺的陷阱佈置,非得让你用人命去填…。」黄潮生苦笑着揶揄的说。 「什么意思?我是问老虎那几个字是什么?」王绍屏苦闷地问道。 「总不能把你形容成狗吧?和狗咬刺蝟是同一个意思。」黄潮生算是苦中作乐的消遣王绍屏了。 王绍屏这时却没心情理会黄潮生的调侃,一想到敌人利用自己的心慈人善,就不由得火大起来:「他们最好别让我的士兵伤亡惨重,否则我就用湮灭弹毁了这个城市。」王绍屏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着。 小咪则劝着说:「这可不行,城市里有很多蒙古的老百姓,我们可以用电磁弹让那些武器都失效。」二咪在一旁浇冷水的说:「就怕有些武器不是电力驱动,我看还是用麻痺粉末弹,来得快些!先前已经让这次的无人轰炸机搭载了!」 王绍屏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忘了这招?二咪聪明!」二咪受到夸奖,笑得喜咧咧的,小咪则是悄悄地露出一抹微笑,她就是知道二咪喜欢被老公夸奖,所以故意做个机会让自家姊妹开心开心。 安洁则是一脸严肃地说:「不过试试他们的战术,还是很重要,不然即便我们掳获这些武器,也只能猜测它们的用途,却不知道实际的战术用法。」王绍屏点点头:「一比一比例的电磁波防护b17无人轰炸机群派出去了吗?」 小敏点点头:「堂妹李诚蓉不久前回报,三波攻击梯队都已经按时从喜峰口基地出发,预计再廿分鐘第一梯队就能抵达赛音山达,并会同时投掷电磁脉衝弹和麻痺粉末的航空炸弹。所以试探部队只剩十分鐘的时间试探,即便对方不出手,我们也得赶紧撤退,以免遭到误炸」 「对方投石机发射了,是电磁弹!让装甲车、坦克车后撤,来不及的,原地熄火待命!臼砲发射了,是一种原始的空爆燃烧弹!快让部队人员撤退,如果一旦感觉缺氧,赶紧用上小型氧气瓶,罩在口鼻上,慢慢吸气…。」安洁紧盯着超级电脑的分析,并快速的对前线所有无线电进行广播。 远方前线无线电里传来此起彼落的声音「撤!」、「快跑!」、「倒车!」、「医务兵…!」 等到无线电纷纷静默,战情室萤幕上从空中向下直拍的画面,从纷乱到稳定的状态之后,王绍屏才问了一句:「伤亡如何?」王绍屏已经养成反射动作,第一个关心的就是士兵状况。 「坦克、装甲车损失廿几辆,多是快速倒车时,掉入沙坑反坦克壕里。人员伤亡还在统计中…。」一向负责统计数据的安瑟,和安洁搭配盯着另一部电脑画面,简单扼要的说明前线现状。 时间的分针走了十格,先是小敏喊道:「第一波无人轰炸机抵达赛音山达。」紧接着安洁喊出:「老式固态雷射武器!第一波轰炸机有一半首当其衝的轰炸机开始层裂解体,首波投弹失败…。第一波轰炸机,全数被歼灭!」 「什么鬼东西?苏联怎么会有这些鬼玩意儿?」王绍屏忍不住吐槽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这个时代的科技,廿一世纪初都还没成熟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时代出现?」站在安洁后头的三夫人茱蒂惊讶地喊了出来。茱蒂和安洁都是科技研究高手,只不过安洁逐渐偏向应用科技,而小茱越来越走向理论发展。王绍屏甚至对她开玩笑的说:「我看要掌握时空技术,得靠你了。」 「时空狙击者!」几乎是现场所有人的心声,除了…。 「那也不一定,我看一些秘密的档案说,二战出现许多神秘的武器,像德国就造出飞碟,说不定他们和外星人有来往…。」小爱虽然情绪好多了,但是长期养成的疯疯癲癲个性似乎有点改不过来…。 小妮这时拍了小爱的后脑袋一下说:「你看的那些不是秘密档案,是一些网路流传,未经证实过的神祕学、阴谋论者,他们穿凿附会的鬼东西啦…!少看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你会变笨,你的孩子也会受你拖累…。」小爱立刻反击起来,也拍了小妮的脑袋:「你才变笨,你全家…不行!你家就是我家,就你一个变笨了,你的小孩…,不行!小孩是无辜的…,就你变笨啦!」 王绍屏过去安抚两个人,连小敏说「第二波投弹失效」都没理:「别闹了,你们两个都很聪明。但是现在前线官兵正面临重大危机,我们赶紧得想想办法…。」「阿娜答,我…。」小爱话还没说出口,王绍屏就安慰她:「没关係,小爱也是提了一种看法嘛…。」 「第三波投弹失效!咦?哪来的a20无人攻击机?攻击机即将低空穿入战场…。」小敏突然尖声叫道。 小爱这时鼓起勇气说:「那是我建议大姊在唐山基地准备的,我认为还是有两手准备才好…。」看小咪点了点头,王绍屏揉揉小爱的前额,温柔地说:「我家小爱成熟了,能够全盘思考许多细节,以后不得了了。」小爱害羞的鑽进王绍屏的怀里,低声地说:「只要阿娜答不烦恼就好了…。」 这时小敏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下去,还是就那么刚好,大声的说:「a20低空投弹成功,不过也有将近一半a20被摧毁…。」 王绍屏边搂着小爱,边摸着下巴说:「还好低空投弹,让他们反应不过来。不过,看来对方逐渐摸清我们的战术套路了!生哥,你怎么看?」 刚刚一路都没讲话,低头沉思的黄潮生,被王绍屏喊了一声,这才抬头困惑地说着:「你这里的任务超过我以往的经验,如果依据正常经验判断,我们三番两次在苏联遇到超乎常理的事情,应该可以判断时空狙击者就在苏联。 但是事实上,除了这次,前两次我们遭遇的麻烦都和苏联军方无关。狮驼岭三妖不能代表是苏联的生物武器;同样地,那个偽装成神父的泰忒坦星人,也不能说是苏联派出来的怪兽;只有这次算是比较奇怪。 不过,我得告诉你,过去我们穿越局遇到的时空狙击者,都不会提高那个时空的科技水平。因为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时空变异、分裂,形成新的时空区!如果他们提供和穿越者敌对一方高科技或超时空武器的话,那么新时空几乎一定会形成,他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所以,你的判断是…?」连王绍屏也困惑起来。「不确定,我会回报穿越局,让他们帮忙搜索一下苏联整个领域,看看有没有异常。必要的话,让他们组织一支突击队,帮我们消灭时空狙击者。原本消灭时空狙击者算是穿越者的任务之一,穿越局不会插手。不过,你这边真的很奇怪,我相信局里应该也会有兴趣深入了解一下吧!」黄潮生说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但是至少他承诺愿意呼叫支援,这让王绍屏放心不少。 不只王绍屏有了信心,在赛音山达城外附近的一座丘陵上,几名穿着深卡其布军装的苏联军人,正趴在乱石堆里,用望远镜看着城里的状况。他们大部分的人对于新的战法生效,也感到充满信心。 「朱可夫同志,看来你的计划生效了。」留着像是希特勒一字鬍的瘦弱男子对着另一名前额光亮的壮汉说着。 「费久寧斯基同志,还没呢!接下来还得看施捷尔恩同志的表现。我向史达林同志求情,他才没被送进国家安全总局。希望他和36师残部,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朱可夫有点忧心地说着。 反而是费久寧斯基信心满满的说:「我们之后的几个城市都是这样佈置的,即便施捷尔恩失败了,光是耗,也把中国东北军给耗死,我看他们有多少飞机、坦克?」 「费久寧斯基同志,乐观不得啊!要不是特别技术局提供了这些特殊的武器,我们根本挡不住现在焕然一新的中国军队。但是谢盖尔所长告诉我,这些武器生產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们只是拿蒙古做实验。接下来我们只能在曼达勒戈壁、乔伊尔、温都尔汗三个地方佈置,连乌兰巴托都不够设置这些武器。唉!如果真的打到乌兰巴托,我看我们真的得撤退了,我们还需要兵力和这些新式武器,防守苏联真正的边境…。」朱可夫无奈地说。 费久寧斯基很讶异地问道:「史达林同志同意放弃蒙古吗?这可是我们和中国的缓衝国,而且是我们支援中国同志们的桥头堡啊!」 朱可夫摇了摇头:「你说的谁不知道?但是事实上,蒙古已经无法充当缓衝地带了,你没看自由联盟已经占据了伊尔库次克以东的地区,他们和中国是一伙的,蒙古已经成了我们的包袱,反而新疆才是我们新的桥头堡。可惜,听说盛世才那傢伙,现在三心两意,好像已经派人偷偷去联系自由联盟。只是我们目前没有实力再分出一股力量去对付他,只能先在蒙古试试我们的新战法,如果成功,那么新疆将是我们的新目标,那里城市更大,更稳固,我们佈置起来也会更从容…。」 当朱可夫还在想着未来的前景,赵君迈却得面对眼前的残局。 「死亡十八名,轻重伤八十九名,其中廿三名得后送。」情报官向赵君迈报告着。 「我看啊,主席应该会对这个数字相当不满意,以后装一师、装二师…,不!整个装甲兵都得好好再训练。一个小小的撤退,就慌乱成这样,成何体统!还鬼扯什么战无不胜!」赵君迈一肚子怨气,对王成志、贾幼慧两名直属手下训斥着,其实也是说给空骑二师张道弘、伞兵一师王賡,还有川军45军军长孙震,和张少帅带领的东北军的67军王以哲、63军冯占海、55军董福亭和骑兵第2军刘湘九等人听的。 自由联盟的将领当然心悦诚服地接受批评,川军看到自由联盟这样的阵势,还吃了亏,当然也不敢多话。开玩笑,四川军阀混战多年,何时看过这么多飞机坦克大砲的?结果还吃了亏?!这是什么情形?已经对自由联盟完全拜服的川军将领,当然是希望能接受更多的指导和训练,不然遇上类似的状况,他们只会更加的不堪而已。 东北军的内部情况就有点不合谐,在热河战役中和王家并肩作战过的张少帅、董福亭、刘湘九等人是频频点头。他们知道,如果王家的人说不行,那铁定自己来也不成。他们和川军的态度一样,恨不得自由联盟赶紧再开集训班,让自己再接受更完整的训练,以应付新的危机。 而王以哲、冯占海两人,就对赵君迈高高在上的态度有点不以为然了。王以哲在热河战役时留守北平;而冯占海当时在热河、察哈尔边境一带收拢从东北溃败的游击队、旧部,两人对王家的军队战力没什么直观的印象。 加上他们是第二波的后续部队,也没赶上扎门乌德之役。今天才刚刚赶到前线,就看到联盟军受挫,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种:「我看王家军也没多了不起,不过是武器好一点,坦克飞机大砲多一点罢了。外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言,应该是言过其实了。对付小日本可能还行,但遇上老毛子,还是不行的…。」他们竟然直接将王家佔据了整个东西伯利亚这件事给完全忽略了,似乎王家只从日本人手中夺得土地一样。 冯占海甚至起了抢功的心思,他仗着张作相是他姨父,对张少帅也没那么客气,尤其北平分会乱搞的时候,他的63.军更是首当其衝,张少帅都没护住他,最后还是张作相刻意把他调往热河前线,63军才免于像原时空一样,被支解的命运。 这时他就有点沉不住气,对赵君迈说:「赵司令,我们东北军兵强马壮,既然联盟军损兵折将,那不如让我们63军率先开进赛音山达城内肃清残敌,您看如何?」 张少帅正想喝止冯占海的鲁莽,没想到赵君迈倒是挺大方的说:「好吧!让我们见识见识冯将军的风采,和63军的训练状况。大家好好的学习,听见没有!」后面两句在外人耳里,听起来是喝斥联盟军将领;但在联盟军将领的心中,却是明白赵君迈的意思,他一方面是想检视外部友军急就章的训练成果,另一方面则是想收服东北军的心。 冯占海得到军令,立刻点起兵马,按照联盟的教材范例,坦克、装甲开道,士兵跟随掩护,大剌剌地开进赛音山达。 贾幼慧悄声地对身边的张道弘说:「他忘了火力开道,也没要求空中掩护,我看他要吃大亏…。」张道弘微微地点了点头。 话才刚说完,最前面第一辆m8侦查装甲车,车长这时举起了手,让车队停了下来。然后刚拿起望远镜,正要查看敌情…。 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那名车长的脑袋立刻迸裂开来。 「狙击手!散开!」侦查连连长大吼一声,后面的车队纷纷离开马路,向四周巷子里鑽,士兵有的立即原地卧倒,有的随着坦克、装甲车分散开来,还有些回头跑…,整一个乱哄哄。让后面拿着望远镜观看的冯占海,忽然觉得有点脸红起来。 轰!忽然衝进巷子里的几辆坦克,车顶瞬间着火起来,几名被火花喷溅到身上的士兵,竟然马上烧成火人。只听一名军官惊恐的大叫:「燃烧弹!燃烧弹!撤退!撤退!」63军先导部队,立刻慌成一团,有的车辆要前进,有的要后退,挤成一团,更方便潜伏在民房的几名脸上带着防毒面具的苏联士兵,从二楼丢下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更多的火人从各个巷子里跑出来…。 赵君迈看不下去了,直接下令:「阿帕契进场,歼灭潜伏的敌军!」 而城外丘陵的朱可夫也看不下去了:「混帐的施捷尔恩!真是浪费了好机会,竟然没让对方的主力进城,就动手。唉!难怪史达林同志说他不可大用。走吧!36师提前玩完了。我们得去乔伊尔,准备下一场战役。」 -- 第贰三六章 国是会议前夕 就像原时空一样,在国共内战呈现端倪,委员长仍坚持制宪国民大会在战火纷飞的时期中召开一样。此时正是蒙古战役受挫、上海战场胶着,委员长却在这时要求,在7月24日星期一,于南京召开国是会议。 并且义正严词的提议,这次的国是会议应扩大规模,让社会各界能参与。主张多方听取民间的建议,能更贴近民意,做出更有利于国家社会的对策。 但是同时邀请这么多社会贤达参与国是会议,时间又那么急迫,光是交通就是一大问题。于是南京让张群向王家提出协助运送人员与会的要求,毕竟所有人来自天南地北,如果没有飞艇运送,没有十天半个月,聚拢不了这么多人。而时间一拖长,这就和委员长的初衷相违背。 那么委员长的初衷是什么呢?这些日子,除了中日和谈之外,南京举行的内部秘密会议,多在讨论这件事。 当蒙古攻势一受挫,派驻在北平收集东北和华北情报的戴笠,在第一时间内,就透过埋伏在张家口的军统的干员收到消息,并立即用急电将消息传回南京。委员长一接获电报,即刻于晚间就召开秘密会议,讨论召开国是会议的时间点。 「委座,现在大股的地方势力都被王家收买,我们在这个时候召开国是会议,会不会对我们不利?」何大将军虽然只剩军事委员会常委一职,但是有许多工作,委员长还是仰赖他去收拾,所以他仍可参加这一级的秘密会议。 「果夫,你告诉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对我党最有利?」委员长对于缺乏政治智慧的何将军,实在懒得解释。 「敬之,是这样的,我们之前一直拖着的原因,在于上海战事迟迟不能打开局面,中央的威信受到极大的伤害。但现在王家被困在蒙古,至少在威信上,我们算扯平了。 另外,这次汉卿随着王家的军队,亲自出征。所以东北方面等于群龙无首,这是我们拉拢东北势力的好机会。没了东北这个龙头,王家就失去根基,毕竟他们的领土都不在国内,不能算是正式代表。 到时候,我们怂恿一下一些小派系发难,即便王家代表能留下来开会,也很难有权威号令群雄。何况王家和其他各大势力,不过是利益结合,只要我们能给出更大的好处,那么他们靠向谁还不一定呢!尤其我们又具有中央的大义,他们更难团结一心和我们对抗。 也因为着中央的大义,所以我们就得利用中央的名义,把水搅得更浑,让这面大旗更能发挥效果。王台生不是一天到晚把民主掛在嘴上?那么我们会邀请各方社会贤达参与这次国是会议,你知道的,所谓社会贤达…,虽然不能说掌握百分之百,但七、八十的把握总是有的…。」陈果夫话一说完,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那么时间点呢!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委员长等陈果夫解释完,随即拋出这次讨论的主题。 「今天18号星期二,要招集这么多人,即便有王家的飞艇运送,安排食宿等等行政工作,一个礼拜筹画、准备,也是需要的。」身为目前被重用的祕书,张彝鼎也参加了这次会议,留学美国他,可没什么长幼尊卑的观念,一想到什么,张口就来。他的意见纯粹是行政方面的考虑。原时空召开第一届国民大会就三千多人,现在既然要广徵民意,邀请社会贤达,总不能低于千人吧?的确召开上千人参与的大型会议,一个礼拜时间来筹备,算是非常紧迫的。 「我提议7月24日,因为这天是星期一,前一天星期日各界都休假,在交通运输上,可以动员所有南京各单位支援,但不会耽误各官署原有的上班时间。」佛教将军虽然上次捅了篓子,但是他也是为中央着想,所以委员长只是训斥了他一顿,就让他回到核心的决策圈里来。反而程潜和陈方,这次的会议都无法与会。 别看佛教将军提的这么振振有词,他刚刚可是掐指一算,才算出这个好日子。这天是癸酉年己未月辛卯日,适合订盟。而且这天还冲煞属鸡的,不知他从哪听来的,据说这王台生今年24岁,刚好属鸡。所以他刻意选了这天,要冲煞一下王家家主。但他一定没想到,他所知道的王台生年龄除了唬扯之外,还是二百多年后才出生,即便他拿到八字,无论怎么筹划,都整不到人家。 当然这些神鬼叨叨地谋划可不能让委员长知道,人家可是拜耶穌的,和自己不同掛。所以他根本不会把怎么选日子的真实原由说出来,而是讲了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但是他说的又听起来那么有道理,于是开会的眾人,不顾张彝鼎面有难色的样子,就一致通过,选定了这个日子。大家会这么快做决定还有个原因,现在快十二点了,要去酒家的怕人家打烊;累了一天的,想赶紧回去睡觉。有了那么强大理由的答案,大家还犹豫什么呢? 而另一方面,第二天收到邀请的台北方面,也召开了类似的会议。 「蒋志清这小子想和我们这群老狐狸斗?他还太嫩!」说这话的是当年直接贿选的曹錕大总统。就是他和段祺瑞一听到委员长这个提议,立刻给其他派系支了这个招。这两人已经远离政治权力中心,反而把事情看得更透彻,玩起民主政治的手段也日趋成熟,已经接近后世政客的手腕。 「不用武力,有非暴力的玩法,民主嘛!不就是玩民心归向这套吗?有钱、有义正严词的口号和目标,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看谁玩得过谁?」说这话的是段祺瑞,他在王家日久,耳濡目染之下,已经成了一名成熟的政客,对于王绍屏经常说的那套民主价值,有了自己的一套领悟。虽然不是真正民主制度想要建立的方向,但基本上没有脱离这套制度的游戏规则。民主政治就是这样,即便政治局势再烂,即便成为财阀政治,但是只要军队、警察这些国家暴力不介入,光靠民心向背,不用天天革命,谁都随时能翻盘。虽然不能保证施政品质,但却能保证政权不会被少数人长期把持。要知道,长期执政,就是腐化的开始。 「我看这个邀请社会贤达的提议有点麻烦,会让会议的内容变得很复杂,无法聚焦在内部停止斗争和武力对抗这件事情上,而且也为分省自治添加许多变数。各位长辈,大家有什么对策吗?」王绍屏听了曹、段两人的狠话,但却没听到具体的建议,心里瘮得慌。 坐在他一旁的曾昭吉拍拍他的肩膀:「小徒弟,你就别担心了,专心把蒙古收復起来,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我们来帮你弄!」其他长辈也纷纷露出诡异的笑容,让王绍屏更没底,但又不好说出来,只好说:「好吧!如果有什么麻烦事,再告诉我。」 当他和夫人团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对小咪说:「你知道长辈们在搞什么吗?」小咪微笑地摇摇头:「你就放心让他们玩玩嘛!长辈们实在闷得慌,就让他们阴天打个孩子吧!反正间着也是间着,不会误了你的大事的。」王绍屏看小咪也不说,于是点点头:「你帮忙看着,别打出人命就是了!」一语双关,其他夫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黄潮生一脸严肃的说:「台生,我们有点麻烦了,穿越局里查不出苏联方面有任何异常。他们判断这个时空狙击者来头可能不小,你得让蒙古三路大军小心一点。」王绍屏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要去神仙工厂弄一些特别的东西,来阻止苏联层出不穷的花招。而王绍屏一行人前往神仙工厂的当下,长辈们已经动手运作了起来。长辈们一路大开支票,国府自信满满能控制的小派系,一下子全都幸福满满,反正王家不缺钱! 本来委员长是打算让这些各行各业代表,以及各地拥有声望的地方仕绅,对于分省自治的方案进行审查;但没想到其他派系一听到这个建议,就立刻提出「那不如直接召开制宪预备会议」,自信满满地态度,瞬间让委员长打了退堂鼓。 下午国府再传回的电报,已经改成分成两组开会,一组是王绍屏提议的各路派系、军阀代表,齐聚一堂通过分省自治的各项议案。另一组则是国府邀请的各地社会贤达,对于现今政治情况提供建言。 委员长还是心存侥倖,依然坚持让社会贤达参与,并迟迟不提供名单。其实不是他在暗地里运作,而是他运作不起来,许多本来亲国民党的社会贤达一接获邀请,随即就对送上邀请函的地方党部干部或地方官员说:「国是会议,我知道,自由联盟之声已经连续做了很多天的专题报导,我赞成停止内战,成立联省会议。我会去参加!没问题!」 这不说还好,说了这些特别选拔出来的忠贞国民党干部和官员都慌了手脚。开玩笑,听了自由联盟之声的洗脑,那还能支持党国一统政权的方案?但是这邀请函送出去就收不回来了,上面都写着名字呢!总不能说:「抱歉,我送错了,是隔壁的。」消息传回国府,委员长再度摔了杯子。 「委员长,我看还是同意各方势力的要求,由各方推荐辖下的社会贤达,这样至少我们还能光明正大的在我们的辖区内,挑选自己人。否则我们这样遮遮掩掩,又得考虑社会公评,找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潜伏的旗子。一旦这些人阵前倒戈,那我们在会场就顏面尽失了。」陈布雷很诚恳的劝着委员长,让他化暗为明,否则万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委员长只好无奈的说:「唉!时不我予,形势比人强,这次认栽了。传令给张群,让他同意各方推举社会贤达。布雷,你也去审视一下名单,然后再重新安排一下还没送出去的邀请函,这次务必得让我们选出来的人,团结一致,至少在会议上要坚持主权统一、军事方面事权一统。」陈布雷点点头走了出去,委员长则悵然把手上的毛笔扔在桌上,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说到主权统一,委员长这方面还是挺有骨气的。连番拒绝了苏联大使的和谈要求、英国主动调停蒙古争端的提议;最后还直接驳斥国联要求调查中苏两国的战事,他让驻英公使郭泰祺照会国际联盟秘书处:「蒙古之战事为中国内政,苏联军队非法入侵,并协助叛乱犯子,中国只是行使主权国之权力,并未违反国际联盟相关规章与任何国际法。而苏联非国际联盟之成员,也不在非战公约的限制之内。」 王绍屏事后知道了,还让自由联盟之声为此大肆宣传,委员长的威望才略为提升回来。双方的关係,才再度和缓下来。 -- 第贰三七章 信仰之战 就在南京有时间搞一些尔虞我诈、噁心人地玩意儿的同时,蒙古战事仍持续进行中。北路军和南路军没有因为中路军的受挫,而推迟进军时间。反而因为塞音山达的教训,怕原定目标也被苏军改造,反而加快进攻速度,分别拿下了东北方,苏军称为巴彦图门的桑贝子,和东南方的重镇达兰扎德嘎德。 自由联盟军的将领们,没人有空理会南京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因为他们觉得大事不妙,这两个地方,竟然不见苏军踪影,只有少数蒙古的警察和保安队。这表示苏军正在后撤,并且可能在后续的城市中,有所佈置。于是台北方面,就加快了新武器的准备。当然,就是王绍屏赶紧到神仙工厂去兑换相应的武器,来应付此次的危机。 联盟军对于蒙古的重视,已经甚于瀋阳的日军残兵拜将,甚至在日本关东军临时司令部被攻陷的时候,连个校级的军官都没出现过。 就一个少尉排长,带着几十名士兵衝进关东军在速浪广场边上的大和旅馆。司令部办公室的东条英机用中文大声嚷嚷:「我是日本和谈代表,我要见你们指挥官…。」话都没说完,硄噹一声,一名魁梧的士官班长揣起枪来,一枪托就砸在东条英机的脑袋上,让他整个人倒在桌后的地上,双手原本扶在桌面上的东条英机,反射性的抓了一把,连带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 少尉排长笑着说:「钱克明,别犯军法,这傢伙我认识,是关东军参谋长。即使不算战犯,也是战俘,别把人给弄死了…。」 东条英机摀着鲜血直流的额头,不放弃的用中文说:「我不是战犯!我几个月前才刚来的,什么事都还没做,连关东军的新京司令部都还没去过…。」 「你还想做什么事?想突击北大营?老子就是北大营里没被你们打死的窝囊废!我告诉你,直到今天7月16日,我等这天,我足足等了667天!才等到这个雪耻的一天!我再告诉你,那叫长春,不是啥新京。混蛋!」排长的话,他听进去了,额头流血的确太明显…,所以东北彪形大汉直拿枪托砸东条英机的肚子,砸得东条英机哇哇大叫:「长春…好、好、它叫长春!」 关东军长春司令部还没完工,后来战事吃紧,东条英机和整个司令部都留在瀋阳…,呃!这时瀋阳还叫奉天;原来在918事变之后,从旅顺搬迁过来的关东军司令部为了指挥辽西走廊的入侵,菱刈隆停止了从去年年底开始进行的司令部搬迁计画。只有关东军司令菱刈隆去长春的工地上看过,但是满州国皇室迁到朝鲜之后,当地工程全数停工了,这才是菱刈隆决定不搬过去的主因。 一旁的一名东条英机的亲随见到自己的长官遭到殴打,举起枪来想反抗。带队的排长一手枪「砰」的一声,打在那士兵腿上,反抗的日军跪在地上,立刻周遭的联盟军士兵用枪指着头,押了起来。 而其他日军即刻都被缴了械、卸了枪、弹。这弹不是子弹而已,主要是手榴弹。联盟军教范里可说的很清楚,日军会用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所以俘虏都得详细搜查,以免日军将手榴弹、炸药夹藏在衣服里,或贴身绑在身上,在联盟军靠近时引爆。还好,现在在场的日军士气全无,没人想到这招,不然小小的办公室万一真的引爆炸药,就算是几颗手榴弹,所有人铁定都活不了。 「钱克明,可以了!他不和大部队走,必然是有任务,别把人打死了。先送到宪兵队去,宪兵会好好『招待』他的。」排长再度下了命令,钱克明这才住了手,招呼俩士兵,把东条英机拖走。 「搜搜看,还有没有什么机密文件之类的玩意儿,还有,有财务别忘了上缴,有奖金的,别犯错误了。」在一半的士兵将日军全押走的之后,钱克明中士对剩下的联盟军士兵下令的说道。联盟军为了奖励士兵将缴获上缴,会发放同额的奖金,主要是担心不识货的士兵,把文物给毁了或卖了。日本人除了收刮金银财宝,最爱的就是收刮中国的文物,几乎几个高级军官都会拥有个花瓶、字画啥的,准备带回国去。之前三个师团遭到搜身,主要也是搜这些玩意儿。王绍屏在台北盖的博物馆,就缺收藏品,这些文物如果找不到失主,就会全部进入这个博物馆珍藏展览。 话说这东条英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关押了起来,东京大本营说会派有田八郎来帮忙。结果他根本进不了东北,几天后就在朝鲜边境就被驻守在这里的海军陆战队员给挡住了。有田八郎的中文更加字正腔圆,但边境士兵却假装听不懂,连连挥手将他赶开。直到三天后,才有一名少尉排长带队换班的时候,给他逮着。连连对这名军官哀求的说:「我是日本的外交大臣,希望能求见贵部指挥官…。」这下他才见到陆战一师师长齐学啟少将。齐学啟废话也不多说,透过司令部电报机通报了台北。在接获台北的直接命令之后,就将他送上飞往台北的飞艇。再来他就不管了,倒楣的东条英机就这样无人闻问的被白白关了近两个月,直到918纪念日那天,才和其他日俘一起被遣返,这是后话。 那么东北各处的主要主官管都哪去了呢?这又得从南北路军攻陷了各自目标那天说起。 「抚民(孙立人字),你听说了吗?」齐学啟问着自己的老同学。 「听说什么?」孙立人打起仗来似疯魔,练起兵来则是两耳不闻身外事,完全就是个军事狂人。原时空孙将军后来的秘书沉克勤先生就曾回忆说:「他一见到士兵,眼睛就发亮,好像我们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一个样…。」所以他当然不知道,最近刚收復的东北,发生了什么事。 「老同学,军人是可以不管政治,在自由联盟也不讲这套。但你起码注意一下友军高层的动向吧?留意一下这些风吹草动,保不齐有新的东西要装备部队。以你这种态度,我们陆战队永远都只能被动接收装备武器,虽不能说落后,但总拿不到最新的东西…。」齐学啟非常无奈自己的同学的态度,忍不住不顾军衔高低,直接数落他起来。 「快说嘛!别婆婆妈妈的,我还得去教场视察,看看士兵能不能适应新发的全罩式防毒面具…。」孙将军从不对自己态度感觉到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认为一个军人就是专注任务,平时练兵、战时求胜,其他的自有更高层的会安排,他操什么心?其实齐学啟平时也差不多,他今天要讲的消息,还是从听说不久后即将要被调往呼伦贝尔增援的陆战二师师长李鸿那里听来的。而且要不是和武器装备有关,他还懒得来和孙立人多嘴。 「东西伯利亚集团军的李诚熙司令,就那个大美女,她请了公假,据说是申请前往桑贝子蒙古前线…。」齐学啟似乎是在说什么阴谋诡计似的,忽然压低了音量说。 本来应该留守在东北几大城市的东西伯利亚集团军、陆战队除留守山东的第四师,因为最晚编成,所以还在加强训练中之外,三个师的师长,只有齐学啟尽忠职守…,好吧!事实上,他是猜拳猜输了…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找了藉口往桑贝子跑。因为…连最守规矩…,好吧!他打起仗来完全没有套路,算是最没规矩…,但人家形象好嘛!反正大家一向认为最安分守己乖乖练兵的军长孙立人都去了,谁会不想去呢? 有着内部消息,而能早点去的将官们甚至还跟着比较晚发动攻势的北路军,一路打到蒙古境内的桑贝子呢。为什么大家这么疯狂呢?因为这些高级将领们听说总部将提供一种新式炸弹,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整座城市。所以大家太好奇了,纷纷申请以观察员的身分前往。 至于为什么大家只挤北路军呢?这是因为北方进攻路线全都是自由联盟的部队,没有其他杂七杂八什么东北军、西北军、晋绥军之类的杂牌军参加。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即便自由联盟从未像南京一样区分过什么嫡系、杂牌之类的说法,但所有隶属联盟军的将领都很清楚,基于武器保密的关係,两者在武器的层次上,基本还是有差别的。 譬如晋系,除了这次接受蒋百里指挥的32军、35军武器有大幅提升之外,其他的部队大约与中央标准相同。东北军的装备最接近联盟军,但还是有差异,比如联盟军已经换装m60坦克,东北军却使用台湾当时用的m-48ha3,也称为cm-12。 就是用m48h砲塔,和m60底盘、m-68a1火砲及射控系统,两种坦克拼装起来的拼装车。这倒不是联盟坏心,这原本是要装备联盟的,但是面对蒙古的苏军,夫人团有点不放心,才全面换装m60a3坦克。而当初任务目标的设定,东北军只是接收东北,并没有重大的作战目标。所以,才将联盟还没装备,就必须大量汰换的m48h,交给东北军使用。这比起中央军只拥有的m24,m48h的性能已经远远超过那款二战时期的轻型战车太多了。如果北平分会还是原来那伙人,不知他们得多么垂涎三尺呢! 反正联盟军的将领每个人都深知,如果要想看到内行的门道,而不是像外行看看热闹,那得跟着联盟军嫡系后头走。尤其是这种还在保密的武器,想要近距离观察,更是如此。而台北方面也存了让自己联盟的将领熟悉这种新式作战模式,所以才会在于学忠的57军、万福麟的53军、何柱国的57军已经开始逐步掌握东北各地之后,让逐步撤军或镇守在朝鲜边境的陆战队少将级以上的军官,自愿地前往入侵蒙古北路军担任观察员。 而且不是只有让个别将领前往北路前线凑热闹,原本只有机步二军、自走砲二军、装甲二军、空骑二军,还有伞兵二师、独立工兵二旅这几支部队充当主力的北路军,在经过赛音山达之役的教训之后;王绍屏不放心北路军的兵力单薄,所以准备将陆战队第二师、三师调上来支援。只继续让陆战一师、空骑一师和新编成的装甲三、四师,留在鸭绿江畔,监视朝鲜方面日军的动向。当然面对苏联的新武器,不是人多就有用,但总是一个心理安慰作用。 王绍屏也不知道他这次从神仙工厂换来的这款精神震撼弹,俗称信仰震撼弹,到底灵不灵光,会不会也是个心理安慰。他可是把这个月的信仰力量份额全换光了,也不过换了十八颗。一路军队只能分到六颗。 虽然特斯拉拆开一颗之后,明白的对王绍屏说,就算以王家廿二世纪的科技技术,还是无法仿製。但王绍屏还是再拨两颗,总共三颗给特斯拉研究。因为他实在不忍心拿走,能让这位老人家眼睛放光的宝贝。所以到最后,每一路军都只能拿到五颗而已;面对苏军不知有多少城市做了类似的佈置,王绍屏心中还真的没底。 说明书没有写得很明白,不知道多大的战争规模,多少的敌军,得要用几颗才有用;也没说明如果发现数量不够,再补上一颗,有没有效果?或者,效果是递增呢?还是递减?反覆被炸两次的敌军,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名字既然叫震撼弹,那么就不是用来杀人的。毕竟收復蒙古,王绍屏从没想过多杀几个敌人,所以他才会在神仙工厂找到这款非杀伤性的玩意儿。它的说明书上面倒是详细写了使用方法,可空投、可用大口径譬如八吋榴砲射击,也可以用飞弹换装弹头发射,甚至如何改装成砲弹与飞弹都有详细的说明。 功能说的也很详细,有两种功能可以设定。一是针对某种信仰,这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应该特有用。因为敌对方的信仰很明确,一设定好;爆炸时,同一宗教信仰的全都跑不掉。 另一种设定是保护某种信仰,这是在面对对方是联军的时候,信仰杂七杂八的,那就得用这个方法。除了自己一方同一信仰的不会倒下外,其他的信仰者全倒光。有点「向我的座标投弹」那种同归于尽的悲壮感,但其实不然,精神震撼弹嘛,就是利用一种神经电波共鸣,分辨敌我脑电波的不同,而加强某种刺激,令对手昏厥罢了。就是具体性能没说清楚,爆炸范围,影响效力…,一片空白,好像这玩意儿都没试爆过,不禁令人担心是不是强国说的「三无產品」…。说老实话,神仙工厂本来就不是工厂名称,所以它还真符合「无生產日期、无质量合格证,品质没保证;以及无生產厂家,来路不明的產品」的三项三无标准。 「这上面说,信仰并非只针对宗教信仰,对国家忠诚、对某人效忠…,都算信仰精神电波的一种。还说可以调节程度,分为三级,功利性、虔诚、迷信。这三级程度是个什么意思啊?」王绍屏边划拉着神仙工厂的生產萤幕,边自言自语的问道。 「你不会问我这个专家吗?还有她们也都是专家…,哦不!艾芙不算,她是外星人不懂这套…。」黄潮生先是指着自己,又指着自家女友团,最后指向艾芙·曼蝶拉。把艾芙气得嘴鼓鼓的,直嚷嚷:「歧视!种族歧视!知识歧视!…」不停的歧视出十几个名词,真不知她从哪听来的。 黄潮生乾脆不理她,直接面对王绍屏的解释道:「这和你们那个忠诚计画是相对应的,只是少了好感这个最低选项。所谓功利性,就是有需要就信,但至少把这信仰的对象放在心理了。华人的信仰都是这套,要考试找文昌,生病了找大道公,求财拜土地公、财神爷,消灾解厄…喔!那太多了。反正至少他们都知道什么情况该找谁,比看医生找哪科还清楚!而且平时也不敢对这些神明没礼貌,这就是功利性…;相当于你们忠诚计画里的『不敢反抗』这级。 虔诚,那就更简单了,时常放在心理,到了紧要关头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你们设定的一般『忠诚』就是这一级。迷信,那就是无时无刻不狂热,会抱着炸弹和敌人玩命的,相对于你们忠诚计画里的『绝对忠诚』就这一级,我知道你们没帮什么人搞过这个,但是看看廿一世纪的恐怖份子总知道了吧!参与圣战牺牲后就一定可以上天堂,天堂上有无限量的美食与七十二名处女等着他们享用…。」看到女友团不善的眼神,黄潮生很聪明的闭上嘴。 「哦~!啊!惨了!我们对很多高级将领的设定,都只有好感,那用这『保护自我信仰』,不就不行了?当然也不能用『摧毁敌对信仰』,谁知道苏联和蒙古人是不是信同一套?中共摆明和苏联走的就不是同一套路。」王绍屏拍了一下大腿叫道。 「没办法,你至少得把这些人重新洗脑到『不敢反抗』这级,否则使用『保护自我信仰』这项,那些好感的人也得晕过去。」黄潮生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晕过去,应该没关係吧?」小爱傻呼呼地问着。 这时最具权威,专门玩电波的喵星人开口了:「不行喔~喵~!脑部还是会有莫名的损害~喵~!我们星球上有类似的武器~喵~!只不过是一种电波枪~喵~!…」喵星人这耍可爱的程度越来越严重,这让双手都筋膜炎的笔者,越来越不爱让牠出场,因为要多打好多字…别挠我…啊~!所有的主角都鄙视地看着满脸抓痕的笔者,露出活该的眼神…。 「那简单,就叫他们全部再体检一次,就说新武器有极大的震盪效果,怕他们身体承受不住,得彻底检查,不然就得退出前线战场。」二咪事先喜孜孜地说着,果然王绍屏一拍手,大声说:「还是二咪聪明!就这么办!赶快提升他们的忠诚等级之后,就来打一场『信仰之战』!」 其他夫人都心知肚明的附和着,称讚二夫人的聪慧。而二咪的嘴角也是越拉越开,只差没仰天长笑了!不是那个长啸!就是长长的大笑,笑很久的意思…。这也打我?你们这群主角们今天是对读者特不爽吗?好…好…不多嘴了,可以吗? 由于二咪出的餿主意…不!是妙主意!北路军在打下蒙古最东面的城市桑贝子之后,停下了脚步,全体健康检查!南路军则在攻下达兰扎嘎德之后,也跟着驻扎下来,全体健康检查!当然,中路军也只能继续停留在塞音山达不动,全体健康检查! 「为什么要全身体检啊?」冯占海自从上次丢了脸之后,沉寂了一些时候,这个时候又跳出来唱反调。 张少帅都后悔带他来了:「寿山(冯占海字),联盟方面都解释的很清楚了,这是为我们的安危着想。如果你不想做,你可以待在塞音山达留守。」 眼见平时笑咪咪的少帅翻脸了,加上自己姨父又留守北平,不在这,为他撑腰。他就不敢再揣着「吉林抗日第一人」的名头拿翘,乖乖去医疗舱前面,和其他军官一起排队…。 -- 第贰三八章 该出手就出手 「向华兄(张发奎字),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并非我薛伯陵故意按兵不动,你也知道以我们现在这第八集团军的实力,想要孤军击退日军都有困难了,何况想要全歼他们?没有第十九集团军或中央军地帮忙,第八集团军至少得要有三倍当前以上的兵力才够。」薛岳苦口婆心的劝着刚刚抵达虹桥机场的张发奎,让他别失心疯,一拍脑袋就把手上这三万多,不到四万,刚刚被他调教成精锐的部队,给丢到闸北去送死。 当然薛岳并不知道训练舱的秘密,如果使用这种速成训练机器的话,这样所谓的「精锐」,一两天能训练出一狗票。最主要的限制,是在于座舱的数量,还有没那么多部队,不然短时间培训个百万大军都不在话下。这不,跟着张发奎来的第39军就已经在龙华机场接受训练舱改造。等他们出来,原本不仅39军原有的56师会焕然一新,连补充员兵组成的暂编51师,除了真正实战经验外,训练完的战力都将不会亚于欧美一般有着实战成绩的精锐。只要指挥他们的将领不犯傻,没有让部队明摆着去送死,虽不敢说百战百胜,但至少是一股不能忽视的战力。 「伯陵,如果照你刚说的,王台生和第十九集团的阵前退伍一事,没啥关係囉?」张发奎和王家不熟,所以希望从薛岳口中再确定一些细节。 「如果跟他有关,那现在中央都已经同意把十九集团军划归他自由联盟旗下的情况下,那他还不赶紧把部队动起来?就算顾忌南京方面在上海这块地盘上的忌讳,那他大可将上海北面防线交给87师,还有随后增援的俞济时七十四军,把部队往北拉,送到蒙古去。听说目前蒙古前线也陷入胶着,我想第十九集团军的十多万人应该也是不小的助益…。」薛岳自认是就是论事,不过听在张发奎耳里,是怎么个的论断,这还很难说。 只听那张发奎果然质疑起来:「说到蒙古,那这王台生为何要在日寇未靖之前,又去招惹那俄国?」 薛岳摇摇头的叹口气,把自由联盟之声所述的老毛子丑恶面貌都说了一遍,从1900年庚子拳乱时,帝俄藉故侵占江东六十四屯所製造的大屠杀;到列寧假意要放弃帝俄时权益,但苏维埃邦联站稳脚步后,却如何变本加厉的侵害中国利益;又是入侵佔据唐努乌梁海,接着煽动蒙古独立,派兵进入蒙古、新疆,尝试控制这两个地方…等等:「唉!总而言之,小日本是想鲸吞中国,而老毛子是打算蚕食我们,两国都是一丘之貉…。」 没时间收听广播的张发奎,在听完薛岳的转述后,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王台生做的对!这些混帐国家,我们就应该上下团结一心,把他们都打出去!」气愤地说完之后,忽然又颓丧地深深叹了口气,坐为椅子上:「唉!为什么国人总不能体会这点呢,总是心理有着小九九,不停地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呢?」然后话锋一转,又问薛岳说:「那现在伯陵你打算怎么做?」 薛岳叹了口气说:「目前国府和日本陷入僵局,虽然台生摆平了滇、桂两系的头头,让我继续接掌十九集团军,把第八集团军交还给向华兄您…。虽然自由联盟只给了我一个战略目标,就是配合中央收復上海;并且完全授权,让我决定未来所有的战术方向。但说老实话,搞政治,我不擅长,让我配合中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搞…。」 虽然薛岳话没有明讲,但张发奎知道,这是要他表态,是决定单凭他们俩的第八、十九集团军就拿下小日本呢?还是等待中央的一致号令,再做决定?即便俩人都不知道中央正在和日本谈判,但檯面上的局势是明摆着的,中央军即便再努力的换装,加速的训练,一时半刻要拿下日本人,那是不大可能的。如果来回请示中央,日本方面又会有什么变数?那更是完全无法预测;加上王家现在陷入蒙古的泥沼里,说不定哪天补给就不能像现在一样源源不断的供给。时间拖得越长,似乎不见得对他们就多有利…。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该出手就出手,甭管什么政治,我们俩的集团军就南北夹击,把小日本给拿下来!大不了,战后,我让第八集团底下这批人自己选,是要跟着我投自由联盟,远征蒙古一展身手;还是要回中央军系列,或是就地退伍,都让他们自己选。其他,我就不管了!」张发奎再度捶了一下桌子,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好!我薛伯陵就陪老哥玩一次大的!不过…,向华兄…,你得…先把三栖立体作战的那套给熟悉了。王家的装备和我们以前的土法不同…。」薛岳当然很开心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冒险,但是他也不能让老朋友变成猪队友吧?所以委婉地劝着张发奎得进修一番。 这种老将军,仗打老了,总是那三扳斧,一是给我衝,二是给我死命衝,三是不惜任何代价给我衝!北伐刚开始的时候,张发奎还是十二师师长,与吴佩孚交手,汀泗桥、贺胜桥接连的战斗都是这样打;攻打武昌城,也是如此;甚至已经升了第四军军长,和张学良在河南临潁交手,还是这样搞…。 这套或许打打内战还行,国内的哪些土军阀,说是训练精良,比起国外的正规军,那就是乌合之眾!打打顺风仗可以,稍有颓势,立刻一哄而散或举手投降。 这第八集团军算是薛岳的心血,他可不能任由张发奎这样拚光。得照王家的战法来,火力开道,坦克衝锋,直升机护航,这样伤亡才能减到最少。不然的话,他担心,面对视死如归的小日本,张发奎还是用人命去填那套的话,很快上海战场就只剩他一个第十九集团在拼命了!那他现在也不用花这么大力气游说张发奎,一开始就赶紧交接完,自己快点去接掌第十九团军,独自进攻就得了。 「好!教材拿来!」张发奎对于军事科技、战法战术也不是固守陈规的人,一听薛岳这么说,爽快地就答应了薛岳的要求。 「这…,向华兄,你没去训练舱看影片吗?」薛岳一直认为那是个边体检边看训练影片的地方。对于张发奎竟然躲过体检,感觉完全不可思议!心中暗骂王秉武:「这傢伙是怎么了?难道遇到张发奎,就转了性子?不再公事公办了吗?」 他哪知道张发奎是在体检前夕,找了个上厕所的藉口,带着警卫班和随从几人,就开着吉普车尿遁到虹桥机场来。你没看,连参谋余程万都没带吗? 「呃…?你是说那个小棺材?我嫌它晦气,就没下去躺。那不是体检用的玩意儿吗?还能看影片?」张发奎有点发楞,不是说体检用的吗?自己身体好的很,他才不想沾那晦气,所以才藉口尿遁的。 看着薛岳为难地点点头说:「我当初也对王台生说那看起来像棺材,有点晦气。不过王台生说那是体检、身体调养、训练三合一的新发明。说实话,我躺过之后…。怎么说呢?我们这四十四,差几年奔五十的身体,竟然跟廿几的小伙子身体一样啵儿棒…。对了!我最近又躺一次,唉!我家那口子不在,不然就能试试我这用不完的体力…。」薛岳半真半假的哄骗着张发奎说。 没想到张将军的反应还挺不错的:「你是说…晚上哪个…也行?好!不为这场神圣的抗战,光为了你嫂夫人的幸福,我这就去躺!」这当兵的男子,哪个不说点荤话?但真正行动的是没几个。不知道张发奎说真话还是开玩笑的,反正他是被说动了。不过他刚好赶上这波调整忠诚计画等级的时候,所以躺过一次之后的他,后来一直要求要再躺一次,倒是等了好久才如愿…。开玩笑,薛岳躺了两次,他怎么能输人又输阵呢?当然,他完全不清楚,薛岳是因为调整忠诚等级,才躺第二次。而他的第二次,就单纯只是再体检一遍,顺便重复加强训练功能罢了! 当薛、张两人决定摆脱中央制肘,联手出击的时候。远在南乌尔区的阿拉卡伊姆盆地古城的亙古者正在询问谢尔盖?布留霍年科这次在蒙古动手的情况:「你把哪些稍微先进一点的武器交给朱可夫了吗?」 「是的,吾主。不过,哪些武器只多阻挡了王家一天的时间。」谢尔盖恭敬地弯着腰说。 「没关係!我只是在测试时空破坏者的能力底线罢了。我们的防守的红线不在蒙古,而是在苏联境内,甚至未来,我们也不用防守了,我会安排一个更好的去处。现在,去吧!我们也该给德国送些东西去了…。」闪烁着地光芒随着空洞的声音,一个字一个音节地一闪一亮的发着光。 谢盖尔退出宫殿之后,悠悠荡荡地声音低沉的自言自语着:「过去我的分身都搞错了,我们不应该想要让时空维持在原有发展的歷程中;我们只要阻止人类的科技发展到能穿梭时空即可!我需要的是鼓动人类发动一场大战,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把人类的科技文明都打回石器时代!包含空间摺叠技术…这类有可能產生新时空区的玩意儿,全都让它们胎死腹中。 那么,这个星域就不可能如光明一族的罗曼星人所预测的,能够成为阻挡我主的大军的阻碍。而我主就能将这整个星域给融入黑暗之中…!桀桀…」最后毛骨悚然的笑声回盪在古城中,也象徵着王绍屏,甚至整个地球的大麻烦就要来了…。 -- 第贰三九章 又见算计 正当张发奎在接受训练舱洗礼时,各地方势力代表,各界社会贤达,也开始纷纷搭上王家飞艇,准备飞往南京,参加国民政府第一次召开的国是会议。 在广西柳州帽盒山的帽合机场,李宗仁正在送广西新增加的代表黄旭初和朱佛定上飞艇,直接到南京和白崇禧等人会合,并送去李宗仁新的意见。在第七军暂时归属于自由联盟之后,李宗仁不再相信和台北的电报,他认为王家应该已经破解广西的电码,所以特别让黄旭初、朱佛定带着他的坚持密文,到南京和白崇禧商议。 黄、朱两人都是新桂系的要员,黄旭初是新桂系形成之后,仅次于黄绍竑,新桂系排名第四把交椅的人物。尤其在中原大战结束后,黄绍竑在取得李、白二人谅解,离开桂系、投奔中央,以缓解和中央的关係之后。黄旭初就继承黄绍竑原来的位置,和原李宗仁、白崇禧两人,成为广西新三巨头之一。 而朱佛定在原时空,得等到三年后,才会从上海法政学院的教务长兼院董一职,被黄旭初挖来担任广西大学秘书长兼文法学院院长统辖各学院。但是因为王绍屏的满庄大学太成功了,所以朱佛定被担任校长的黄旭初提早相中,早早就被挖角来担任广西大学秘书长一职。朱佛定除了擅长教育之外,本人更是足智多谋,没多久即被广西新三巨头所倚重,号称桂系「智多星」,与白崇禧的「小诸葛」,成为桂系一文一武的主要智囊。 「旭初、文黼,此去南京,千万不要再犯健生(白崇禧字)在台北的错误,处处让步。必须记得要坚守我们的底线,尤其我和龙云、贵州王绍武(王家烈的字)、四川刘文辉、还有青海马步青、马步芳两兄弟等人都说好了,可以接受军民政分离,但军、民政长官得由我们自己指定,这点决不能改变!另外就是现行的军委会不可行,我们要坚持成立大家一人一票平等的分省参谋长联席会议。关于这两点,健生在台北已经得到王台生的谅解。 我们现在和王台生唯一有争议的地方,就是有关部队的编遣问题,广西如果要按王台生的主张,以现有1320万人口的比例百分之一来计算,我们只能维持13.2万的兵力,和现在的廿万正规军相比,数量太少了。何况,这还包括海空军、民团、保安队的数量。 在第七军前途未卜,可能被自由联盟併吞的情况下,我们完全不能接受。所以得想办法在这次会议当中,让王台生的这项提议不通过。不然,最少也不能限制民团、保安队的数量…。」李宗仁语重心长地反覆交代,虽然两人都听了好几十遍,但也不敢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更不敢反驳。两人都知道,为了第七军的问题,李宗仁差点和白崇禧翻脸,现在如果还悖逆他的意思,他可能会杀人了。 黄旭初看看天色,又偷瞄了一下手表,知道他们得登艇了,于是开口对李宗仁说:「德邻你别担心,我相信中央也不会轻易放弃兵权,所以大家还有得谈。老蒋其实十分不智,在台北还没有达成共识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召开国是会议,基本上就是打算让它流產。所以,我觉得德邻不必过分担忧。」 朱佛定虽然不完全赞同黄旭初的说法,但也跟着安慰李宗仁说:「诚如旭初所说,即便王台生很强势,各家又摄于日、苏外力压迫、内部民眾舆论,不至于兵戎相见,但为了维持目前斗而不破的情势,王台生应该还是会做出让步。而且我猜,中央这次一定有大动作,说不定我们只要在旁边当个观眾,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德邻真的不必过分忧虑。」 这些情况都是两人和李宗仁分析过很多次了,所以李宗仁也没追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我也是被老蒋整怕了,而且现在第七军又被中央和王家联手坑了,所以才会如此忧心。不过如同两位所说,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南京的磋商,凡事就仰仗两位了。」说完向两人深深一鞠躬,两人连忙谦让一番,之后随即上了飞艇。李宗仁仍在飞艇之下,频频挥手告别,让两人之中的黄旭初也忽然有了一丝忧虑。 「文黼,你真觉得我们可以隔山观虎斗?」黄旭初转头问了也在飞艇窗边挥手的朱佛定。 朱佛定没有放下手臂,一边继续向李宗仁与送行的家人挥手告别,一边说:「当然!你就看看王家要以身分出席就好,社会贤达?还是投资代表?在台北的时候,王台生还能以地主的身分出席会前会,现在正式召开国是会议,王台生剩什么身分?自由联盟在国内没有一块名义上正式的地盘,难道他要以装备所所长的身分出席?」 黄旭初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对啊!无论张少帅,还是山东韩復榘,都不会让出代表权给他,他难道要用满庄一地加入谈判?」 朱佛定点点头,但表情又带点忧虑的说:「不过王台生如果真被驱离这场国是会议,恐怕中央也讨不得好,所以妥协是必然。但是王台生的威势势必会被压制,南京必定会高举中央大义,讨要最大的好处…。唉!其实局势也不是像我向德邻说得那么乐观,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倒是旭初你得多留点心…,听说黄季宽(黄绍竑)有可能重返桂林。」 听到朱佛定这么一说,黄旭初微微一愣,内心有点挣扎,最后才说;「这是我们广西的幸事。」朱佛定微微摇摇头:「但不见得是旭初你的幸事…。」两人都有顾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着飞艇越飞越高,各怀心事的两人也越加沉默。 虽然各方诸侯各有盘算,但台北却无暇担心这些事情。王台生送走在台北的各路代表之后,正忙着接见新的客人。 「王先生,这位就是唐绍仪总理,我以前的上司,也是我的…岳父。」顾维钧尷尬地介绍着眼前这位有点发福,留着八字鬍带着圆镜框小眼镜,保养的不错,看似中年男子的老人。 唐绍仪笑了一笑,拍拍顾维钧的肩膀说:「宝玥的命不好,她当时如果能找到王先生祖上,能有这样的医术,那她就有救了。而且,你也能继续称呼我为老丈人…。」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在1918年因为西班牙大流感而去世,而顾维钧在1920年已经另娶了「亚洲糖业大王」黄仲涵之女黄蕙兰。唐绍仪多年没和顾维钧联系,这次刻意透过顾维钧,以来台北就医的名义,事实上是替粤系打头阵,探探王台生的底;看是不是可以与王家合作,让粤系能继续保持和中央抗衡。 后来很多人都以为张发奎决定加入自由联盟体系之后,王家才开始多了一个粤派。但粤系真的在王家深耕发展,却是顾维钧邀请他的前老丈人唐绍仪来台北就医并定居就已经展开了。尤其是,国是会议之后,唐绍仪邀请了党国大佬,耿介又固执的胡汉民来台北参访;最后让胡汉民也定居台北,整个粤系人才,包括先是东南亚,后来包含欧美,到全球的广东侨民,就开始大量倾向自由联盟,逐渐压缩南京政府的海外支持度。 在此之前,唐绍仪这次带来几个特别的人,几乎都是国民政府西南政务委员会的成员。但是,他们的到来,让王绍屏前往南京的代表团阵容异常坚强壮大。其中有马来西亚富商,也是孙中山几大资助者之一的邓泽如,他和西山元老派一向交好,坚决反共,反对国共合作;但也反对军人专政,弹劾过蒋介石,是个坚决的共和民主派,他这次也是因为健康问题,前来台北就医,当然他也想来看看王绍屏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后来倾向王绍屏,对于整个海外侨界影响最大。 但真正对国是会议有帮助的则是两年前曾任外交部次长傅秉常,他曾和顾维钧一起参加过巴黎和会,算是能独当一面的外交人才。 还有一位和西南政务委员会无关,反而是参加过闽变的前外交部长陈友仁。他会跟着唐绍仪到台北完全是个意外,本来在闽变之后,他打算流亡巴黎,但因为他是号称委员长钱袋子,浙江财阀张静江四女婿,虽然两人政治截然立场不同,但要把人家女儿拐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总得带着老婆向丈人辞行。于是他和小他三十一岁的妻子张荔英一起到上海向张静江辞行,恰好遇上从广东来到上海搭乘王家飞艇,顺道拜访张静江的唐绍仪。唐绍仪是个很顾家乡的人,不然就不会当过总理的人,还自告奋勇出任中山县训政委员会主席,积极投入家乡建设。 没错,唐绍仪和国父孙中山先生同乡,而香山县也是在他全力奔走下,改名为中山县,由此可见他对家乡的重视程度。对于同是广东人的陈友仁,当然会另眼相待,积极游说他和自己一起前往台北:「友仁啊,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认为不论你有什么政治主张,你都应该走一趟台北。你看看连中共党中央都派人去台北取经了,你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可是王家收留了一大堆北洋馀孽…。」陈友仁对王绍屏印象并不好,主要就是长辈团一狗票人,都是他曾反对过的。 「哈!我也是北洋馀孽啊!谁没有过去?何况你看看曹錕、段祺瑞、吴佩孚和冯玉祥,哪一个人彼此没有过恩怨,他们不是相处得很好?人家当时可是拿刀拿枪,砍过来杀过去的,比你办报纸、上街抗议可是激烈的多。现在正是国难当头,为了中国的未来,大家恩怨都应该放下,不是吗?」唐绍仪进一步的游说这位曾经代表孙中山军政府参加过巴黎和会,在寧汉分裂之际,仍以铁腕说服英国,收回汉口和九江英租界协定的前外交部长。 「好吧!」这位外交铁汉看着自家的小媳妇盼望的眼神,终于妥协,愿意陪同自家岳父和唐绍仪一起前往台北,看看王家的施政状况。唐、陈两人沟通过程并不长,但大家很难想像,这两人全程是用英语沟通。陈友仁的中文并不好,因为他爸爸是太平军,太平天国失败后,逃往加勒比海的英国殖民地特立尼达定居。所以陈友仁甚至在大学毕业之后,都不会说中文。遇上12岁就参加清廷第三批留美幼童选拔,远赴美国求学的唐绍仪,各自说了两句有着粤语乡音的国语(唐绍仪)和彆脚的中文(陈友仁)之后,两人终于决定全程用英语沟通。 另外还有一位连广东人都不是,而跟着唐绍仪前来的重量级访客,则是同样担任过国务总理,曾任唐绍仪内阁时期财务总长的熊希龄。因为他担任总理期间,曾副署了袁世凯取缔国民党,解散国会等命令,所以从未被国民政府重用,只担任了荣誉衔的賑款、賑灾等委员会的委员。因此他长期在北京从事慈善工作,还捐出大半家產,创办了北平香山慈幼院。这次是因为淞沪会战再起,他以世界红十字会中国分会会长的身分,来上海设立伤兵医院和难民收容所,收容伤兵,救济难民。拜访张静江,当然是来募款的。一听到唐绍仪要前往台北,于是他也积极争取前往,一方面治病,一方面当然是希望能向全球最大的富翁募款。 一堆重量级,尤其是外交涉外人员的到来,最后还纷纷投靠王家,这让本来因为顾维钧无法正式曝光,而想亲自前往南京的王绍屏,再次被劝退。由曾昭吉担任团长,率领傅秉常、陈友仁等人前往南京参与国是会议。 虽然唐绍仪带来了大部分粤系的力量,但广东真正的主政者陈济棠明面上支持这些元老派交好王家的行动,暗地里却派出自己的心腹林翼中、区芳浦等人,参与这个参访团,伺机私下与王家沟通,看是否能讨要到什么好处。当然,如果合作对自己独揽广东政局不利,他也不排除命令到南京的代表余汉谋等人,与中央交换条件,共同对付王家。 蒙古战场还没传来好消息,但上海战局即将有了新的局面,不过因为国是会议即将召开,各方算计仍没停歇,甚至海外的列强也希望藉此闹事,毕竟和平发展的中国,对他们的全球布局将会有不利的影响。除了老对手英国人以外,这次连美国罗斯福也因为得知自己的副总统约翰?南斯?加纳似乎和王家达成某种协议,而心生忿恨,招来了他的新科技顾问鲁斯卡?李、安德烈?库兹涅佐夫,决定使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科技,给台北带来一些麻烦。 -- 第贰四十章 大风起 本来孙殿英对蒋百里空降成为西路军的军团司令还挺不服气地,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不仅觉得自己成长空间很大,还从蒋百里身上学了很多东西,连脾气也被蒋百里教导地更加沉稳。「不愧是人人称讚的军校校长,这几天下来,真让我觉得过去打了十几年的仗,都是一团糊涂帐。蒋司令说的没错,做什么事都讲求一个耐心,即便要打闪电战,事前耐着性子的准备功夫也不能少。即便我们现在打下达兰扎德嘎德,正奉总部命令,採取着守势。但周遭的侦查工作,蒋司令也没落下。不过,今天似乎有点怪…,侦查小组好像很久没回报了?」孙殿英正想到这里,没想到蒋百里已经开口了。 「魁元(孙殿英字),侦查小队回来了吗?」穿着自由联盟沙漠迷彩服的蒋百里边看着达兰扎德嘎德周遭的地图,边问着身后的孙殿英。 「报告司令官,侦查1到10小队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无线电回报的消息。我正打算再派遣第二梯队侦查小组前去查看。对了!侦察机第1到6小队也失去联络,我正准备请总部帮忙查探,并派出搜救小组…。」侦察机的派遣其实并不属于机械化步兵第一军管辖,而是隶属于空骑三军军长胡家枚的节制。 这个胡家枚也是留美海归派之一,本来在中央航校担任飞行教官主任,被清华学堂大他一届的学长姚楷游说,也加入自由联盟军。他运气很好,刚好遇上空骑三军正在编成,于是代理了军长。 除了他自己投奔自由联盟之外,他还拉来自己的其他同学,包括也在中央航校担任教官刘树钧;还有受马步芳之邀,时任新编第9师和青海南部边区警备司令部上校军事顾问的安立绥,让两人分别担任空骑五师、六师师长。这三个人不仅是清华同届同学,还先后从南卡州要塞军校毕业。在原时空,胡家枚和刘树钧将会在抗战中先后身亡,但王家的崛起再度改变了两人的生命歷程。 会由孙殿英来报告空骑三军的业务,主要是孙殿英资格老,加上蒋百里有意锻鍊他,希望训练他肩负起参谋长的职务。刚开始,他自己也不大能适应,总是想要顾好自家一亩三分地,顾好机械化步兵第一军就好了。但在蒋百里严格要求与调教下,他渐渐适应自己新的身分与工作,所以即便报告时,多少还是有点卡卡的,譬如刚刚差点忘了回报侦察机动向,还好最后一刻,还是让他想起来。 「好险,蒋司令每次都这样,故意只问一半,还好有想起来侦察机的出勤任务,不然今晚又得回去抄写参谋条例了。」孙殿英偷偷拍了拍胸腑,暗地里抱怨了几句蒋百里老是给他设陷阱。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拿笔抄书。蒋百里不知怎么看透了他,一开始上来的处分就是他的死穴…。 正当孙殿英还在恍神,而蒋百里沉浸在地图的世界里,思考着下一步的部属,通讯官快步地走进临时指挥司令部,向两人敬礼之后,快速地说:「报告司令,总部传来命令,让我们尽快展开沙尘暴的防御工事,由西北、正北和东北三个方向,共有三股沙尘暴,正快速向达兰扎德嘎德行进袭击而来…。」 「哦?怎么侦查小队和侦察机都没有回报?」蒋百里感到十分讶异,他不相信空中和地面的侦察部队会发现不了沙尘暴。 「根据总部的情报分析,他们认为我们的侦察部队已经全部陷在莫名出现的沙尘暴当中。总部让我们暂时不要进行救援任务,先做好大部队的防务,比免损失更大。等沙尘暴过去,总部会派人协助我们进行搜救工作。」情报官拿着手上的电报,详细的报告着说。 这时已经成熟许多的孙殿英没有立刻去安排防御工事,而是开口问道:「其他两路军有遇到类似的状况吗?」蒋百里一听到孙殿英的问话,立刻微笑讚许的点点头说:「不错,越来越有集团军参谋长的风范,知道要留意各路友军状态,避免自己陷入敌人的陷阱重围之中。」 孙殿英露出招牌地憨笑:「司令过奖了,我只是认为这次的沙尘暴来得突然就算了,而且来得诡异。通常沙尘暴好发于11月到隔年5月,现在是七月盛暑,不大可能產生沙尘暴;另外依据气压的流动和地球转向,也不大可能会有三个沙尘暴向我们这里集中,这完全不科学,除非沙尘暴是被人操纵,用来当作一种武器。不过想一想,现在的苏联会掌握这种科技吗?所以我想知道其他的各路军,是否遇到类似的状况,王子石(又见编号名),你有收到友军的通报吗?」孙殿英在王家的训练舱接受的知识可不是只有一点点,身为一个将领,应该具备的天文地理气象知识,他一点都没落下。这在古代已经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军师级人物了。 通讯官王子石立刻回答:「报告孙军长,各路军都没有类似的通报。我们和各路军的电讯目前皆陷于中断的状态,只有和总部才有办法联系。目前只能接收到总部发送的各路军状况:当前北路军,已经毫无预警地在桑贝子遇到突然出现的三胞胎龙捲风,目前北路军的损失还不清楚;而南路军和我们一样,碰到的是沙尘暴,不过他们只遇上一个从东北方向吹过来的超大型沙尘暴。虽然只有一个,但据说规模是我们遇上的沙尘暴当中,最大地那个的五倍大,他们目前也在加强戒备。总部已经派出气象专家前往各路军协助避难,我们这里也会有气象专家进驻,不过我们的路途比较远,预计得在二个小时后才会抵达。」多赖王家已经建立了完整地全球卫星系统,所以从台北和三路大军的通讯与侦查都没有中断。 「我想我们真的遇到超级科技的攻击了,而我们西路军和南路军都遇上沙尘暴,应该是都在沙漠里的关係吧?表示对方还无法无中生有的產生特殊气象灾害,发动的气象武器还是和环境有关。魁元,你立刻去安排吧,要记得所有的车辆都得用帆布盖住,钉牢,以免排气孔进了砂石。还有所有的人员都得进固定建筑避难,之前挖的野战壕,快点加上固定钢板,供人员避难。避难所实在不够的话,都进重型坦克、装甲车里规避,一切按照防范沙尘暴手册来进行。对了!子石,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蒋百里下完命令,孙殿英没有马上行动,他也在等王子石对于时间方面的回答。 「第一股西北方向沙尘暴,边缘风暴预计卅分鐘抵达…。」王子石刚说完第一股沙尘暴的动向,孙殿英立刻一拍大腿,大喊一声:「我靠!我立刻去安排加固防御工事!」然后就招呼他身旁的几名副官,几个人一起跑出指挥所。 正当收復蒙古的大军遇上奇怪的极端异常气候,在台北的王家也遭遇前所未有的三路颱风夹击。 「太离谱了!三个强烈颱风同时形成双重藤原效应?歷史上有这件事的纪录吗?」王绍屏看着战情室上的卫星画面,忍不住吐槽的说着。 「没有!查不到纪录,包含日本殖民机关也没有台湾遭遇三个颱风同时袭击的纪录。」三夫人小茱很快就把资料调出来。 「如果说这当中没有时空狙击者的操作,我头剁下来给你坐!」王绍屏对一旁紧皱眉头的黄潮生咬牙切齿的说着。 「老弟,我也认为是时空狙击者,我只是在思考,如果他人在苏联,那么在蒙古的三路军队遇上的诡异风灾,说得过去,但从北马里亚纳群岛,太平洋深处生成的三个颱风又是谁搞得鬼?难道他已经发展了好几个手下?而且不声不响地在太平洋建立了基地?我不认为苏联有这个本事…。」黄潮生有点想不透,时空狙击者如何能避开道教总坛、穿越局耳目,在世界各地从容布局。 「我打个电话问问。」黄潮生决定向穿越局求援,因为这是他从未经歷过的辅导案,他真的没看过时空狙击者这么嚣张的公然活动着,而道教总坛和局里都毫无压制的力量。「崔判吗?我潮生。对!你们也发现了,好…。」和过去一样,黄潮生边讲电话,边逐渐走出战情室,一路走远到僻静的地方和局里通话。 「好人,你可以到神仙工厂里找找,应该有对付气象武器的东西~喵~!」加菲用前脚拍拍王绍屏的小腿,抬起头来对他说。 「对喔!还是小喵聪明,上次阅兵典礼,我们有找到小型气象控制仪,应该也有能控制气象灾害的玩意儿。嗯!我来找找…。」加菲已经被夫人团加女友团唤作小喵,当然王绍屏就从善如流跟着叫。而一向都会和加菲争宠的莱西,今天非常反常的没开口,因为牠现在正在忙着纠缠林佳萍,没空理会其他人。或者,是牠根本没把这场气象灾害放在眼里吧? 王绍屏在脑海里翻阅着神仙工厂的目录,他现在已经对这样的生產方式越来越熟悉了,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的信仰念力多到用不完,没事就生產一些初级强健剂给身边的人使用。突然大量出现的信仰念力还不是来自哪些他供奉的神明,而是来自他自己,要不是神仙工厂提醒,他都不知道开办了抚卹业务之后,有这么多的阵亡官兵家属为他供奉长生牌位,所以他只要在工厂里放上写有自己名字的牌位,信仰念力就蜂拥而至。 当他接受工厂的建议,在空白的牌位上填上自己的名字时,还被小敏亏说:「真是好奇怪喔!活人也能立牌位,多不吉利啊!」但没多久九位夫人都不敢乱说了,因为神仙工厂再度建议建立夫人团的牌位。原因无他,因为遗属们也替九位夫人立了长生牌位,就因为自由联盟之声做了一次九位夫人的报导,让遗族家属知道九位夫人为了他们,又是盖学校、又盖医院,还派出保安队保护他们的安全…。本来只是一次宣传,但这个时代善良又纯朴的老百姓记住了,所以他们一家子,甚至在各地银行医院特区,都有了座小庙。 本来这座庙,是各地阵亡官兵的公祭牌位祭祀地点,方便家属到银行医院洽公时,能随时祭拜亲人,相当于非官方的忠烈祠。但民眾自发性的感念王家一家人的恩德,在庙里塑造的王家一家子的塑像,其中连黄潮生、女友团和喵汪星人都在列,因为自由之声也帮他们做了宣传…。当然神仙工厂不会放过这些信仰念力的来源,于是一干人等都出现了自己牌位…,黄潮生和他的眷属很难得都没吐槽,因为这不是第一次…。 「怎么样?有合适的產品吗?」王绍屏翻了几页之后,就叫大家来帮忙,自己则偷懒起来,没隔几分鐘就问大家一次…。除了黄潮生还在不知道何处讲电话之外,连猫狗二人组都加入搜寻适合装备的行列。为什么他们都能使用呢?很简单,王绍屏实在懒惰成性,一股脑将所有人都设为副厂长,所以他们才能设立牌位,吸收信仰念力。 终于在十分鐘之后,小咪开口说:「夫君,我看是没有特殊的装备能够应付气象战。不过,我倒有一个好方法,我们多兑换几座小型气象控制仪,放在台湾全岛周遭,让它们联合產生一股高气压,这样颱风是不是就会转向?」 「问问我们这次生產的气象专家生化人,看看可不可行?」王绍屏一贯的做法就是:有问题问专家!这次为了应付蒙古出现的天气异象,王家一口气生產了几百名高效分析机器人,并将有纪录以来的所有气象知识,全都输入这款名为气象专家的机器人的微电脑里,让它们能够快速对气象灾害提出对策。当然,也包括廿二世纪已经发展的气象战资料。 当台北一大早就陷入一场莫名的气象风暴灾害的时候,华盛顿白宫里,罗斯福正开心的举办一场小型晚宴,招待他新任命的科技顾问鲁斯卡?李、安德烈?库兹涅佐夫,还有一名加入橡树岭国家实验室的化学、物理双料专家欧文·朗繆尔。欧文刚在去年获得诺贝尔化学奖,在原时空,他曾在1947年推动一场名为「捲云计画」的实验,尝试以人为的方式影响颶风。他运用飞机,在颶风的适当部位大量播撒碘化银等催化剂,使颶风内部能量重新分布,期望减弱颶风的风速,甚至引导颶风的方向。但最后却搞了大乌龙,让本来已经远离陆地的颶风,忽然转向回头,直扑乔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造成重大灾情。不过在这个时空,他似乎成功了。 「朗繆尔博士,恭喜你的成功。你在塞班岛、关岛和菲律宾巴拉望製造的颶风都成功了。」罗斯福举起酒杯向欧文·朗繆尔致敬。 「总统先生,这是我无意间找到一本古埃及时期对风暴生成描述的古籍,并非是我个人的功劳。而且地球的奥秘太多,我也无法肯定颶风生成之后的动向,现在看来它们因为藤原效应,几乎纠缠在福尔摩沙岛(即台湾)附近,但很难说最后会怎么发展。喔!对了,颶风在太平洋生成被称为颱风。」欧文·朗繆尔谦虚,并实事求是的说着。 鲁斯卡?李这时则插话说:「欧文,你不用担心太多,反正是我们第一次的实验,至少能控制颶风的生成,至于后续怎么发展和我们无关,反正离美国大陆还非常远。」鲁斯卡似乎不打算使用欧文纠正的新名词,还是用颶风来形容这次的风暴生成实验结果。 「对!对!政府拨经费给你们,你们只要专注实验就好。我们的目标是消灭大西洋的颶风,只是在太平洋做实验罢了。而且福尔摩沙岛上的杰克?王非常厉害,他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别忘了!我的太太还在岛上度假呢!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对了!藤原效应是什么?怎么听起来像是日本的名字?」罗斯福根本没让这位科学家知道自己的企图,甚至还用自己的老婆来打掩护。他根本心里就希望他老婆出个什么意外,这样他就能摆脱这个家里很有背景的黄脸婆,和自己老婆的秘书露西?梅瑟双宿双飞。 「喔!的确是日本名字,他是日本气象学家藤原咲平,他在1921至31年间,应用水工实验进行的一系列研究,发现两个以上颱风產生共伴效应的结果。目前我们製造的三个颱风,都已经在一千公里以内,所以依据藤原的研究,它们可能还会再增强,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天然灾害。对了!总统先生,我们要不要通知台湾方面,至少得让总统夫人避难吧?」欧文虽然对实验结果十分兴奋,但还没完全丧失理智,他认为应该还是得通知一下台湾当局,让他们做好防颱准备。但他不知道,王绍屏他们早就从卫星预警当中,获悉三个强烈颱风的生成与逼近台湾岛。 「会!会!我已经让人用电报通知杰克?王了,当然,我是用附近航行船隻的名义通知他们的,避免这个实验的秘密洩漏。对了!这个风暴的形成模式,大概是怎样?我们能进行消灭风暴的反向研究了吗?」罗斯福当然不会通知台湾,他只是再度撒了一个谎,然后就转移话题,让欧文继续沉浸在实验的话题里。 远在苏联境内也有类似的对话,不过没有晚宴,只是亙古者和谢尔盖的对话。 「你把风暴生成技术送去美国了吗?」亙古者虽然有其他管道能知道世界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希望从部属口中得到亲口的报告,来判断属下忠诚的程度。 「吾主,是的,已经透过美国共济会开设的书店,将这项技术包装成古籍,卖给那两个未来人的一名手下,一个化学、物理双料博士,他对于气象研究非常有兴趣。」谢尔盖非常恭谨的回答。 「很好!这下子可以让时空捣乱者和道教总坛忙碌好一阵子了,他们一定对蒙古和太平洋同时生成天候异象,感到很困惑。加上上一次在地中海的气象攻击,他们应该搞不清楚我们的佈署。说到地中海,你在波兰的安排怎么样了?」亙古者的声音依然听起来那么虚幻。 「吾主,已经就绪,大风计画可以发动了。」谢盖尔更加恭敬的回答。 「好!大风起,云飞扬!就让这场世界风暴,开始席捲全球吧!」亙古者的声音回盪在四周空气中。 「是!」谢盖尔再次鞠躬的答应着。 -- 第五卷 激盪风云逞英豪 第贰四一章 国是会议 「曾先生,很抱歉,我们在报到资料中找不到您的讯息,不好意思。」国是会议报到处的一位服务小姐很有礼貌地告知曾昭吉这个消息。年近八十的曾昭吉愤然发火:「这就是中央政府的待客之道?」曾昭吉心知肚明,这一定又是南京某些官员玩的小把戏,这是他们在台北就沙排推演过的。但他没料到这次的小动作,竟然经过委员长的口头同意。 「晓玫,你怎么可以对贵宾这么无理?曾先生,可能您走错了,这里是各省代表和各政党报到处,您的名单应该在社会贤达那个区块,来,这边请。」一名穿着少校军装的中年男子,喝斥了服务小姐,并以他自认最有礼貌的方式对曾昭吉说。 「我们自由联盟和自由党难道是属于社会贤达?」刚刚加入自由联盟和自由党的陈友仁十分不客气的说着。 那名少校依然很客气地说:「这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陈。」陈友仁根本不屑说出自己的名字。 「陈先生是这样的,自由联盟应该属于国外团体吧?自由党根本没在内政部民政司登记过,我们怎么会发出邀请函呢?」少校面带微笑继续保持他的绅士态度。 这时身材高大的唐聚伍走了过来,高声对那名少校和服务小姐说:「华北暨东北剿总现在要报到,对了!这几位先生都是我们的成员。」 那少校愣了一会儿,反而是服务小姐反应过来:「您报上来的名单…?咦?还真有,曾昭吉先生、傅秉常先生和陈友仁先生…。」 「你是陈友仁?你是通缉犯!」少校立刻拔起腰间的手枪,指着曾昭吉一群人。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唐聚伍还没说话,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北方壮汉刚刚走了进来,大声喝斥道。他身边的卫士也纷纷掏出手枪瞄准那名负责接待的少校。 「韩主席,你也来了啊?」曾昭吉没想到韩復榘会亲自来开这场国是会议。 「曾老,开玩笑,您都亲自来,我怎么能不来给您保驾护航?」韩復榘开玩笑地说着。然后又顽皮地对曾昭吉说:「可别叫什么主席的,您的跟前,我就是那邻家小韩,对!叫我小韩。」现场的人听到这里,都觉得一阵噁心,还小韩咧?哪里小了?身高一米八,壮得像头牛似的…。当然有些人不怀好意地偷偷的往下瞄了瞄,可能真的小吧…?嗯!某些人地思想真的不大纯洁,包括少校和那名叫做晓玫的服务小姐…。 不过大剌剌地曾昭吉倒没想那么多,笑呵呵地说:「好!就叫小韩。对了!小韩,满庄可是我们半个家,你山东的代表有没有我们的名字?」 「有!怎么会没有?曹总统早就吩咐好了,山东代表当然有您的名字?」韩復榘笑呵呵地说着。 「那就奇了怪了?两个地方都有我曾昭吉的名字,这位小姐怎么会查了半天,没看到我的贱名呢?」曾昭吉讽刺地说着。 晓玫哪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根本没有仔细找,因为上面早交代好了,如果拿着自由联盟或自由党的邀请电报,就假装找两下,直接告诉他们名单上没有。一旦发生纠纷,自然就会有人出来解决。她只是照做而已,所以现在也没感到脸红,但碍于这么多士兵用枪指着自己,仍战慄地回答着:「对不起…,我只找了单位,没有找人名,很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瑟瑟发抖的声音,到后面已经讲不大流利,听起很像说是故意的。 「算了!大家枪放下吧,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曾昭吉摇摇头让大家把枪放下。 不料那名少校很坚持,把枪对着陈友仁,喝道:「不行!这人是闽变的通缉犯!我必须逮捕他!」 唐聚伍皱皱眉头,朗声地说:「你手上既没相片,也没通缉令,你怎么能确定不是同名同姓?难道你是刻意要捣蛋?你不知道参加国是会议的代表都有豁免权吗?难道你想要破坏国是会议进行?」几个大帽子扣下来,少校不淡定了,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削王家的面子,而不是真要起衝突。现在对方也掏枪了,而且国是会议期间,中央的确允诺一切既往不咎,不然共党怎么来开会?他求好心切的心态,没想到却变成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时候,负责整个会议举办的委员长秘书张彝鼎闻讯,跑了过来:「大家把枪都收起来,你们不知道,国是会议不能带武器吗?葛少校,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头违反规定,把手枪带了出来?」张彝鼎当然知道上面想要整王家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是搞砸了,所以他立刻转移焦点,先把自己人骂了一顿,而且话题还转到携带武器的话题上面。 韩復榘是个笑面虎,他知道在中央的地盘上,不要闹太僵才好,于是笑笑地说:「原来是中央先带头违规啊?小陆,让卫士们到外面等,我们没带枪的,可以进去了吧?」敲一闷棍,给个台阶,韩復榘这几年和中央打太极,已经打到炉火纯青。而且他知道中央故意在报到处净空,就是想找麻烦。但进去会场之后,就有大批记者在,包括中立的大公报,和自己人的自由联盟之声都派人来了,中央想玩什么花样就难了。 「请,请,大家里面请。」张彝鼎知道今天难找王家的麻烦了,不如当回好人,大方一点算了。反正开会的时候,上面的人还有其他佈署,自己就甭操那个心了。 就这样,中央打算将王家排到社会贤达那一组的企图,就这样泡汤了。不过,这倒是让主持会议的陈果夫、陈立夫两兄弟想到新的花招。 「王家没有人在社会贤达这组,到时安排社会贤达审查各省联席会议通过的议案时,我们不就可以作手脚了?」弟弟陈立夫向自己的哥哥说着。 「我不认为会那么简单,不过,倒是可以当作备案。假如能顺利操纵的话,那不妨试试看。」陈果夫点点头,同意了弟弟的方案。 有记者全程报导,甚至自由联盟之声还进行全程转播,中央广播电台虽然没那个技术,但也做了全程录音。在这种公开监督的氛围下,没人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会议终于顺利召开。 顺利召开不代表顺利进行,原来在会前会没有谈完的一些细节,现在本来应该会继续吵。但是因为媒体在,大家反而不敢老实讲,开始运用冗长的发言来拖时间。 唐聚伍看苗头有点不对,对身旁地曾昭吉说:「曾老爷子,我看这样子开到民国一百年也无法达成共识,现在该怎么办?」 曾昭吉早就知道会这样,笑笑地说:「让他们拖吧,反正他们不想吃午饭、晚饭,就随便他们…。」 「???」唐聚伍头上都是问号,不知道曾昭吉是什么意思,想再继续追问,曾老爷子竟然瞬间秒睡,见周公去了。他只好和另一旁的韩復榘商量,没想到,这边的韩大主席,竟然已经微微打鼾了,无奈的唐聚伍,只好独自听着各方代表无聊又无趣还没内容的大放厥词。 直到午休时间,各路代表纷纷进了餐厅之后,曾昭吉龙马精神的站到椅子上,用汤匙敲着铁製的餐盘,大声说:「各位代表,我知道大家为了形象,不方便在记者面前说老实话,现在呢,记者不在这个餐厅用餐,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赶紧这个时候说出来。」因为吃的是自助餐,每个人都发了一套餐具,一个餐盘,自己去打菜,曾昭吉连菜都没打,拿了餐盘就回座位上,看大家都坐得差不多了,立刻演了这一齣。 担任今天主席的陈果夫脸色立刻铁青,厉言疾色地喝道:「曾先生,现在不是开会时间,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果夫巴不得国是会议就这么混过去,最好到闭会也没有任何成果,这样一来,既显现中央的诚意,又能凸显王家的提议是一场莫名地幻想。这样兵不血刃地解决王家製造的麻烦,而且也打压了各派系,一举两得的事,他可不想被曾昭吉破坏。 曾昭吉可不管他,依然倚老卖老的说:「赶紧通过没有争议的,然后赶紧协商自己不满意的,越快达成共识,大家越快能得到王家的援助。果夫先生如果想吃饭、休息,请自便。到时中央拿到最少的补助,你就别推到别人身上。」 陈果夫听到曾昭吉的威胁,立刻果断地闭了嘴,乖乖坐在椅子上,也不动筷子,眼睁睁地看着各路代表如何应对。 一向都不甩中央的共党代表周恩来,在曾昭吉话刚一说完,马上站了起来说:「分省自治,我们没问题,反正我们地盘小,又偏远,也碍不着大家。但我们最大的疑虑有两个,一是谁来保证各省自治的安全?二是王家的补助如何能公平发放?」 曾昭吉站在椅子上,笑笑地:「我们在会前会上面就讨论过了,我们提议成立一个各家出兵组成的安全维护队,像国际联盟的维和部队一样,专门调停各位的纠纷…。」 「但是中央没同意啊!」跟着周恩来一起来的陈賡忍不住站起来说。 「那就投票啊!国是会议不就是多数决吗?和中央、地方毫无关係。我们的提议是中央像当年美国初年一样,只负责对外关係,内政由各地自治,这是仿效美国的方法,一步步融合各州,成为一个团结的合眾国。安全维护队是对内,属于内政问题,所以我们就提议大家投票啊!现在要投吗?」曾昭吉依然笑咪咪地,但口气却是咄咄逼人。 韩復榘这时站了起来:「我附议,投票表决,看是不是要成立安全维护队!」 紧接着韩聚伍也站起来喊着:「附议!」和他们同一桌的梁敦厚也举手喊着:「附议!」 「三家附议了,我们是不是开始投票?主席先生?」曾昭吉瞇着眼睛对陈果夫说。 陈果夫眼看有拦不住的态势,立刻对中央的总代表张群使了眼色。张群会意,马上站起来说:「那么谁来统帅这支部队?谁才有决定权?」 傅秉常这时站了起来:「张岳军先生,你说的这个是另一个议案,我们可以先表决要不要成立,再讨论统帅权与决定权的议案,而且我看过资料,我记得自由联盟对这些也都有详细的提案,难道你没参加会前会吗?」 张群被傅秉常说得无地自容,因为他当时只用中央还需考虑来推拖,根本没提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就这样,中央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只好投弃权票。本来跟着中央的一些小派系,比如黔系、湘系,刘镇华率领的河南镇嵩军…等,看中央弃权,也跟着弃权,而和自由联盟关係良好的几家,包括四川刘湘、邓锡侯,还有那些打着小算盘的桂系、滇系、青海二马、四川刘文辉等人也都投了赞成票。虽然不是全数通过,但也过了半数。 至于周恩来讲的如何保证公平补助,曾昭吉再投完票之后,赤裸裸地说:「我们的合作方案,早就给大家了,这要看大家的选择,我们不是直接给钱,而是投资。投资之后,你们收了税,要建设、要买军火,各随己便。不过,我得提醒大家,这次的和约只有五年,如果你们表现很差,老百姓都走光了,那么我们也就不继续投资了,到时你们会怎么样,我们也不敢保证!」这的确是赤裸裸地威胁,但是大家还没话说,毕竟王家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投资上税,光明正大,也算是补贴各家财政,不然有些地方,鬼才去投资呢?接下来当然是考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不维护当地投资环境,连老百姓都走光了,谁来当工人? 有了人开头,马上就有人模仿,所有难题一一的提出来。当然不是每件都能表决,还有一大段时间都在协商。所以果然如曾昭吉先前所预言,大家连中饭都没得吃。不果曾昭吉可不急,他早已经吞了王绍屏给他的止飢丸,可以一整天不吃饭,也不会感觉飢饿,而且还营养均衡,是賑灾救难必备良药…。喔!不要怀疑,这不是打广告,是神仙工厂说明书里这样写的…。 下午的会议就顺利多了,因为各家代表飢肠轆轆,他们决定先通过那些没有争议的部分,只将需要协商的留待晚饭之后再讨论。这样不仅节省时间,而且在记者面前,尤其是收听转播的听眾面前,才能建立有效率,又有执政能力的形象。 执政势力这里刚开始出了小紕漏,而社会贤达那里则一开始就出现大问题。因为所谓社会贤达,几乎都是各路代表推举的代言人,加上又没有记者在场,所以从会议开始,就一一对于会前会各项提议,展开激烈辩论。 两会的争议直到晚饭前,忽然嘎然中止,因为上海战场传来消息,隶属自由联盟的第十九集团军和中央的第八集团军,在闸北会师,救出了四行仓库的孤军…。 -- 第贰四二章 谁比较幼稚 「总书记,有一件对我们加入国际联盟的事情发生了。」苏联外交人民委员会委员,亦即苏联外交部部长李特维诺夫请求面见史达林时,对他报告时这么说。 「哦?发生什么事?」史达林边签署文件边心不在焉地问道,因为是否加入国际联盟,他还没下定最后决心。在他来看,英、法两国还没提出让他心动的条件。而他同意让李特维诺夫开始进行这项磋商,不过是为了缓和和西方的关係,顺便在大萧条的时候,能用农產品多赚取一点外匯,多买点工作母机等机器设备,让他的军事重工业发展计画能够成形。 「有一批荷属东印度的暴民在巨港发动武装革命,他们打着我们苏联援助的名义,在当地成立了苏维埃政府。现在荷兰政府正式照会我们,向我们抗议。」李特维诺夫小心翼翼地遣词用字,在这个大清洗的风头浪尖上,说错一句话,就是安全局或集中营见。 「哦?那又怎么样?有同志发动世界革命,很好啊!荷兰算什么国家?不用理他。」史达林连笔都没放下,随意地说着。 「可是我问过内务人民委员会副委员叶若夫同志,他说我们并没有资助荷属东印度任何武装团体。荷兰的确是个小国家,但他们的王室和英国皇室关係十分紧密,我们可能马上就会接到英国的抗议了。」李特维诺夫尝试解释外交上的错综复杂关係,顺便把当地的武装革命疑点说了一说。 史达林听到这里,终于放下笔:「哦?该我们认的,我们就认。但乱冒我们名义的,能澄清就澄清,该打压就打压。荷兰有什么证据?他们又希望我们怎么做?」 「荷兰有两项证据,一是荷兰人截获我们情报员阿巴库莫夫发出的电报,内容是让起义军到巨港某处接收武器的电文,署名是阿巴库莫夫的另一个化名,这个化名很少人知道,但被英国情报局认出来。另外他们缴获的叛军武器,的确都是我们苏联的制式武器。荷兰人要我们保证,绝对不再供应武器给叛军。」李特维诺夫几乎是拿着荷兰的抗议电报照着念,他可不敢多加油添醋一分,以免史达林把怒火发到自己身上。 史达林拿起桌上的电话,说了一句:「把叶若夫和贝利亚找来,让他们十分鐘之内过来。」然后对李特维诺夫说:「阿巴库莫夫是贝利亚的左右手,如果这事是阿巴库莫夫干的,贝利亚一定知道。」李特诺维夫听到史达林这么说,背脊整个都凉了起来。叶若夫还没关係,有内务人民委员会委员亚果达压着,他还不敢对自己怎样。但是这个贝利亚有点麻烦,前阵子老出包,被冷冻了一番。但现在没事之后,又官復原职。大清洗正在如火如荼,他这个曾经差点被清洗的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会不会认为我在告状?到时找个由头给自己下黑手?李特诺维夫越想越心惊,连叶若夫和贝利亚到了,他都没发现。 「李特诺维夫,把事情跟两人说一遍。」史达林看着三人,直接下了命令。李特诺维夫把事情扼要地说了一遍,然后把荷兰的电文给两人看,尽量撇清自己的关係。 「报告史达林同志,阿巴库莫夫现在在欧洲进行任务,我们在东南亚只剩法属印度支那的鲁道夫·阿贝尔,连和他配合的梅莉塔?诺伍德都调往英国,所以我们不可能去支援这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印度尼西亚苏维埃共和国…。」贝利亚最近的确因为亙古者的命令,把整个情报重心都放在欧洲,连大清洗都是应付了事,国内大权在亚果达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几乎被叶若夫掌握。 「调查!」史达林只说了这个俄罗斯语的单字,然后就拿起笔,准备继续批改公文。 三人才打开门,都还没离开史达林的办公室,国防人民委员会委员伏罗希洛夫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总书记同志,有情况,乌克兰再度发生暴动,基辅特别军区司令亚基尔被抓了,白俄罗斯军区司令铁木辛哥率领三万军队在乌克兰北境的新亚里洛维奇遭到埋伏,被击退…。」 史达林首次丢下笔,站了起来,大叫一声:「什么?」但他随即镇定下来,问道:「我们哪里还有部队可以调动?」 伏罗希洛夫想了一下,摇摇头的说:「我们最近收到边境的情报,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都在边境加强防御,连南方的乔治亚、亚塞拜然也是。我们深切怀疑,西方对我们又展开另一波的阴谋攻势,所以目前看来,这些边境的部队都不能调动。如果需要精锐部队,尤其是装甲部队,只有朱可夫同志目前在蒙古的远东第一集团军。」 史达林想了一下,当机立断地下了两个命令,第一个是给伏罗希洛夫:「让朱可夫把远东第一集团撤到图瓦共和国(即唐努乌梁海),然后让他率领精锐地几个师,立刻空运到白俄罗斯,准备进入乌克兰平叛。」 伏罗希洛夫没有傻呼呼地问道:「那蒙古战场呢?」他知道史达林的意思,就是直接放弃了蒙古,放弃了扶植蒙古新一代领导人乔巴山。 第二道命令则不知道是给叶若夫还是贝利亚,或是两者都有:「调查清楚周边国家为何会联合针对苏联!」 苏联因为灾荒而到处起义不断地当下,南京则正在召开国是会议,王绍屏一家子呢?正忙着对付三个颱风和蒙古莫名的风暴。远在美国的华盛顿,罗斯福则已经送走了双料科学家欧文·朗繆尔,正和科技顾问鲁斯卡?李、安德烈?库兹涅佐夫在白宫的书房闢室密谈。 「李、安德烈,除了曼哈顿计画得花点时间之外,现在看起来捲云计画算是成功了,那么重生计画进行得怎么样?你们可能不知道,上次叛军攻陷白宫,我们几万大军完全没办法,结果让几名身穿紧身衣的傢伙把我的太太救了出来,让联邦政府顏面尽失,所以这项人类增强药剂的研究,你们务必得上上心。」罗斯福很诚恳地拜託眼前两名他目前最信赖的科技顾问。 安德烈?库兹涅佐夫听到罗斯福的说词,在心中暗中吐槽:「什么顏面尽失?这种理由真幼稚,我看你是怕这些超级人类哪天针对你吧?」可能他是俄罗斯人,天生对美国就有种厌恶感,只不过碍于鲁斯卡?李在场,他也不好意思当面说什么。 最后还是鲁斯卡?李开了口:「总统先生请放心,目前重生计画已经进行第三次实验,一次比一次成功。亨利·杰基尔博士和亚拉伯罕·艾斯金博士的研究各有千秋,我们还在思考怎么融合两项研究,让亨利的变身药水与亚伯拉罕的增强剂相互结合,以便创造出史上最强的人类。」鲁斯卡说得让罗斯福频频点头称善。 在介绍完重生计画的进度后,鲁斯卡忽然话锋一转的说道:「总统先生,我们还有两项研究需要您的大力支持。」 「哦?什么研究?」罗斯福不知道鲁斯卡竟然又开啟了新研究。 「第一项叫做彩虹计画,由物理学家吉索普博士主持,他们原来在费城进行一项隐形实验,不过后来他们发现可能可以开啟时空隧道。一旦成功,我们可以穿梭到未来,取得更先进的科学技术,这样一来,您就不用担心那位神奇杰克的威胁。」鲁斯卡的理由很强大,王绍屏现在的确成了各个列强政府最头痛的对象。打又打不过,连钱都比人家少,一旦成了王家的仇人,那就悲催到底了。 罗斯福点点头:「无论能不能开啟时空隧道,光是隐形这件事就挺重要的,据说日本曾准备了轰炸机,想要轰炸台北,但是竟然躲不过王家的侦查。好!我会让财政部拨款给你们,扩大这个计画的研究。那还有一个呢?」 只听鲁斯卡继续说:「另一项研究叫做蒙托克计画,这个研究基地位于纽约州的英雄营基地,是从事心灵探测研究。总统先生不是担心那些穿紧身衣地超级人类的威胁吗?我们可以扩大这项计画,专门进行心灵控制的研究。这样一来,我们说不定就能提早掌握这些超级人类,让他们为我们服务。这项研究有个附带的子计画,需要大笔经费,不过对于总统先生未来的连任十分有帮助…。」 鲁斯卡话还没说完,罗斯福立刻打岔的说:「难道你想控制选民的投票趋向?」 鲁斯卡点点头:「要对付神出鬼没的超级人类,我们得广设心灵控制塔。附带的好处就是能够影响选民对政府的观感…。」 「哦?这倒是好主意,虽然连不连任,我不并不是那么在乎,但是现在政府的确被层出不穷的灾难,弄到焦头烂额,我们的确得提升一下联邦政府的形象。不过,这个…什么塔的,有没有危险性?不要像30年前那个什么疯狂科学家,建立的沃登克里弗塔一样,造成民眾在安全上的疑虑,引起负面新闻,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安德烈听到罗斯福这番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言论,忍不住在心中再度鄙视了罗斯福一番:「不要脸的傢伙,又用这种幼稚的理由呼咙我们!最好是不想连任!哼!你现在不会宣布下届不选吗?还什么安全问题,根本就是怕我们搞出什么问题让你承担吧?」 不过鲁斯卡倒不以为意,继续解释说道:「这个心灵控制塔的确是脱胎自特斯拉的沃登克里弗塔,不过您别担心,我们现在这款心灵控制塔更加小型化,可以直接掛在一般广播电台发送塔上发射心灵控制电波。当时特斯拉的研究,其实在科技上并没有失败。他失败的地方在于人际关係,还有伤害到其他电力供应商的利益。所以连他的赞助者约翰·皮尔蓬·摩根,和共同研究者乔治·威斯汀豪斯最后都放弃了他。我们的这项研究还是来自摩根家族的资助,如果没有他们持续的研究特斯拉的大气电中的舒曼共振,我们根本没办法达到目前的成就。很可惜,特斯拉在今年年初失踪了,所以我们只能加大研究的投资。目前蒙托克研究是由电磁专家雅克·瓦莱博士负责,他保证这项计画没有安全疑虑。」 罗斯福看鲁斯卡有备而来的侃侃而谈,心中更加信赖几分,于是点点头:「好吧!这项研究,我也批准了。」 鲁斯卡说了声谢谢,随即和安德烈一起离开了白宫。搭上车之后,安德烈忍不住对鲁斯卡说:「我们真的要和这个欲盖弥彰的幼稚鬼继续合作?」鲁斯卡面无表情地说:「难道你想回苏联去面对那个实事求是的谢盖尔?」安德烈一听到谢盖尔的名字,打了个冷颤:「好吧!幼稚鬼比较好控制…。」 鲁斯卡这时补了一句:「美国就是天真幼稚鬼的乐园,不过你别小看它,就是这样好操纵的国家,才能成为世界的救世主…。一旦我们的心灵控制塔建立完毕,我们将会加速这个国家成为世界的主宰!」鲁斯卡最后的这句话,让安德烈脑中再度浮现谢盖尔的脸孔,而且让他不寒而慄的是,鲁斯卡的面容正在与谢盖尔重合…。 心灵控制塔的兴建刚刚获得罗斯福的支持,而王绍屏早已经将小型气象控制仪见满了整个台湾和琉球,一个超大型高气压忽然在这两地的上空形成。原本奔袭台湾的三个颱风,一个奔向日本,另一个肆虐菲律宾,最后一个在南海形成的,则转向法属印度支那,也就是现今越南的方向登陆。 「有效了!夫君,颱风终于走了!」夫人团兴高采烈地来告诉王绍屏这个好消息,而王绍屏却正在看着一封电报傻笑。二咪还没发现这个情况,而是兴致勃勃拉着王绍屏的手臂,撒娇地说出自己的新构想:「夫君,我认为我们的电台可以加入气象预报这个单元,你觉得怎么样?不然我们这次击退颱风,都没人知道,你说,对不对?」 「啊?你说什么?」王绍屏这才把眼睛从电文上移开,看了二咪一眼的问道。 二咪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再把自己新想到的主意说了一遍。被小咪瞪了一眼的王绍屏,立刻反应过来的说:「好主意!二咪就是聪明!」二咪得到她想要的夸奖之后,才笑咪咪地问:「夫君是在看什么,看到这么入迷?还一直傻笑?」 「喔!我刚刚收到南京方面曾师傅的电报,他说南京那些官员又再耍一些无聊的小手段。我就很纳闷,这些人的脑袋瓜是怎么长得。真正的实质利益不好好争取,老是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面子问题上打转,真是幼稚之极!」王绍屏边笑边说。 黄潮生听到王绍屏的话,忍不住说:「老蒋就是这么无聊,你没看过李宗仁后来写的回忆录吗?他最感到羞辱的事情,就是在总统副总统的就职典礼上,老蒋让他穿军装,自己却穿长袍马褂,让李宗仁在现场看起来像副官…。」 女友团的胡大姐笑着说:「哈!在我来看啊,这两个人都幼稚!一个喜欢在小地方佔便宜,另一个在小事记仇,真是半斤八两!」在场的鶯鶯燕燕纷纷附和:「男人就是这么幼稚!」 这时汪星人叫了几声:「汪!还好,我是公狗!哈!汪!」随即立刻被喵星人亏了一句:「说这句话,就代表你一样幼稚!喵~!」眾女人听了哈哈大笑,现场的两个男人,王绍屏和黄潮生则是满脸尷尬,甚至黄潮生还瞪了王绍屏一眼,咕噥道:「看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惹祸上身吧!」他还想骂骂莱西,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之一,竟然已经去追刚刚进来的林佳萍了,全然没有始作俑者的感觉。 林佳萍是拿最新蒙古的气象资料进来,而随后进来的王志平拿的却是蒙古最新情报:「苏联正在撤军!」 -- 第贰四三章 宗教的威力 听到苏联在蒙古撤军,王绍屏的第一个反应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个问题,王志平有答案,他带来的另一份情报就是有关苏联的卫星分析情报,只听他说:「目前卫星侦照图来分析,苏联各地,包含乌克兰、高加索和白俄罗斯都发生的暴动,目前乌克兰最严重,根据教廷的情报分享,好像波兰在后面提供了某些助力…。对了!波兰还发生一件重大的事,波兰的战争委员会委员长,实际上的独裁者约瑟夫·毕苏斯基遭到暗杀,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据说生命垂危。政府在稍早已经改组,由第二大党民族民主党连合小党组成执政联盟。教廷怀疑苏联的这些暴动,就是波兰的新政府所推动的。」 了解了苏联撤军的原因之后,王绍屏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要不要追击?」这个问题王志平就答不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夫人团当然是坚决地支持「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黄潮生是不置可否,毕竟这是王绍屏的时空,他的主要目标还是保护王绍屏,而且现在时空狙击者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他还在烦恼该如何解决。所以他认为这种小事还是让王绍屏自己决定。当然,女友团、喵汪星人更没有任何意见,他们纯粹就是打酱油的,有问题他们才会出面,毕竟是穿越局特派员的后援团嘛!特派员都没说话,他们说什么话呢? 本来王绍屏还想问问长辈团的意见,但他一想到前线部队刚刚受到风灾。伤亡和损失统计资料都还没送上来,所以当场拍板:「让前线指挥官决定!毕竟目前状况不明,只有前线指挥官才知道如何做最有利。把苏联撤军的情报发给前线,让指挥官自行讨论,我只有一个要求,三位指挥官得达成一致意见,才能追击。以免某一路军队陷入孤军奋战的窘境,万一中了埋伏,或被人家包了饺子,那就损失惨重了!」 三位指挥官温应星、赵君迈、蒋百里在半个小时之后,同时传回一份三人联合签名的报告,他们一致决定快速进军,直到收復唐努乌梁海为止。并且传回来各路军的损失统计,只有北路军伤亡较重,廿三人死亡,卅六人失踪,一百多人轻重伤;坦克毁损十一辆,但可以修復;直升机与固定翼飞机损失较重,共计廿七架,而且大部分短期无法修復。温应星的报告中说明,这些损失,并没有影响战力,所以他支持大力削弱苏军实力,以减轻东西伯利亚的防卫压力。于是王绍屏批准了他们的行动,但直接战术指挥,仍全权交由各指挥官自行协调。 老实讲,温应星虽然做出和其他指挥官一样的决定,但实际上他对现况仍感到有点棘手。不是因为他谎报损失,刻意压低了伤亡人数,而是他目前损失的几乎是各军种的侦察部队,而且还是最精锐的一群。三胞胎龙捲风的突然袭击,让侦察部队措手不及,损失惨重,这样的结果导致他丧失了许多侦查的手段。 所以他现在几乎等于半聋半瞎,如果要等到其他单位熟悉侦查技巧,那么可能就来不及追击正从温都尔汗撤退的苏军。盲目追击,说不定还真的如王主席所说的,掉入敌人的陷阱之中,毕竟和朱可夫较量过之后,他倒不敢轻视苏联这名年轻的将领。而且他们都知道,总部是截听莫斯科电文,苏军现在可能都还没开始正式行动,该有的埋伏,应该都还在。当然,他更怕再来一次三胞胎龙捲风,尤其是当他们离开城市的范畴,在空旷地带,损失可能会更惨重。尤其,现在还不确定这次风灾,是否是苏联秘密科技的手笔,更让温应星忧心忡忡。 正当他在烦恼如何进军的时候,副官李长庚忽然来报,有几名喇嘛求见。温应星没有宗教信仰,但在西点受了西方教育,对蒙古的传统藏传佛教不大了解,也不感兴趣,所以正想拒绝,没想到参谋长曾锡圭很了解他,开口对他说:「鹤孙,先不要拒绝嘛!我们看看他们想说什么,有可能只是控诉蒙古政府对宗教的迫害,但毕竟他们是当地人,我们现在不是缺乏在地情报吗?搞不好会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听了曾锡圭的建议,温应星点点头,让李长庚把人带进来。 李长庚带着四名喇嘛和一名蒙古传统装扮的年轻小伙子进来,为首的那名喇嘛看来年近古稀,虽不能说健步如飞,但却脚步很稳,看来一点都不像七十岁的老人家。 只听那老喇嘛咕噥了几句蒙古语,一旁的小伙子立刻翻译了起来:「登巴拉上师恭迎王师收復桑贝子,希望将军能善待我蒙古的子民们。」老喇嘛这番不大客气地开场白算是废话,自由联盟军军纪很严格,比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是国军的「爱民十大纪律」还要严格苛刻,不仅不扰民,什么不拿民眾一针一线,借东西要归还?联盟军根本连东西都不借,一切都是自备!这还不算,到了一地先访问当地贫苦鰥寡孤独废疾者,该发钱就发钱,能放粮就放粮,一切慰问救济都不少,堪称有史以来最奢侈对待百姓的部队,就是自由联盟军。消息传开,各地民眾皆是簞食壶浆,以迎王师,哪来什么苛待民眾的事情?联盟军自己都以受民眾欢迎而自豪,更是严以律己。 那么老喇嘛为什么还要暗示性地给温应星下马威呢?主要还是十几年前徐树錚收復蒙古的时候,不顾其传统习俗,全面推行新政改革。这还不打紧,他还令士兵包围了蒙古活佛博克多汗冬宫,掛上了五色旗和中华民国大总统徐世昌的肖像,要求博克多汗向两者行礼,让蒙古人觉得是污辱了活佛的神圣。这才有了后来,徐树錚前脚一离开蒙古,蒙古立刻再度宣布独立的事情发生。 温应星在进军蒙古之前,已经熟读台北发来的蒙古详细情报,也知道这名老喇嘛在暗示什么。所以他温和的开口说:「我们是来恢復蒙古自治的地位的,不是来奴役蒙古同胞。不过,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尊重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还有即将通过的分省自治协议,尤其是当中有关人民权利保障的规定。农奴制度必须取消,这没办法商量,而且不能苛待牧民,这也必须遵守。其他的部分,我们会尊重你们的传统信仰和习俗。另外,我们自由联盟将在经济上另外协助蒙古的独特的经济发展…。」 一旁的年轻人不断把温应星嘴里说出的国语翻译成蒙古语给老喇嘛听,老喇嘛最后点点头,用不纯熟的国语说:「这样我们可以接受,欢迎大将军蒞临桑贝子,也希望大将军尽快收復库伦,救出其他的活佛。」或许是失去了之后,才比较懂得珍惜,在蒙古人民党大肆破坏藏传佛教的宗教信仰后,蒙古的喇嘛要求已经很低,就是希望能保障蒙古人的信仰自由而已。所以登巴拉喇嘛一听到温应星愿意尊重蒙古的传统习俗与信仰,立刻露出笑容,表示欢迎联盟军的到来。 之后老喇嘛又咕噥了几句蒙古语,一旁的年轻再度翻译起来:「大将军,登巴拉上师说,我们愿意为贵军带路,联系各地的反抗势力和活佛领袖,帮助贵军顺利光復蒙古,赶走苏联人。」 这下子换温应星大喜过望,他正愁着情报匱乏,不知如何进军,于是连忙说:「这就太感谢登巴拉大师了,我们急需知道温都尔汗的情况,不知道你们对这个地方熟不熟?」也不能怪温应星现实,一听到人家要帮忙,连大师都叫上了,实在是喇嘛答应的援助来得真正太及时了。 老喇嘛对身后的一名中年喇嘛咕噥几句,那名中年喇嘛点点头,然后用不纯熟的国语说:「温都尔汗是成吉思汗生长的故乡,这里的寺庙的主持由达喇嘛曾向我们求助,据说他现在躲在温都尔汗东边的尔雅玛特圣山里,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他。他旗下的弟子,应该会对你们有很大的帮助。」 这下子温应星更是喜出望外,立刻安排仅存的几个侦查小队当中最精锐的一队,和这名中年喇嘛搭乘直升机前往尔雅玛特山,联络由达喇嘛。 温应星还不知道他这步棋走得非常正确,很快地他就会感受到在遍地都是宗教信徒的领土上,宗教的威力有多么可怕。比什么人民汪洋大海的力量还夸张数倍。 和温应星不同,蒋百里从918之后就开始起稿的「国防论」一书,就开始讨论一个国家国民精神力量的来源,他多次谈到宗教信仰的力量与国民精神的异同,所以他一踏进蒙古之后,老早就开始招集各地喇嘛庙的喇嘛,让他们协助联盟军安抚百姓的工作,透过这个动作,一方面让喇嘛了解联盟军的善意和经济实力;另一面,则是让喇嘛得到尊重,并对联盟军產生信赖感。 这个工作在沙尘暴来临时,得到最佳的体现,喇嘛们不仅动员蒙古牧民协助孙殿英加固各种防御设施,也加入宣导,让原本打算死守蒙古包,照顾自家牛羊群的牧民们进入各种工事内避难。孙殿英也体贴的不让牧民们为难,用挖掘怪手和推土机,快速地挖出许多大坑,上面盖好坚固地帆布,加固之后,将牛羊群赶入当中避难,有效地减少了牧民们的损失。 在赢得喇嘛和牧民的好感之后,带路党一时就多了起来,一名蒙古专职猎人,他提供一条很少人知道,但是沿途都有绿洲的小径,让蒋百里的大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悄悄地来到他们这次的目标曼达勒戈壁。这座小城距离库伦只剩三百公里,而且位于戈壁沙漠的边缘,是离开直中部戈壁的必经之途。距离南路军的目标乔伊尔,也只剩216公里,如果蒋百里顺利拿下曼德勒戈壁,那么他就能援助南路军进行一项危险的救援行动。乔伊尔是库伦以外,南蒙古地区最大的监狱所在地,在这里关了原本居住在库伦的许多王公贵族和活佛喇嘛,要不是虔诚佛教徒的博勒吉德·根登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拦着乔巴山,迟迟不肯处决这些人,他们老早就被蒙古人民党给清算斗争致死了。 也因为赵君迈谋划如何拯救这批人,所以他的行动是三路大军当中最慢的。 赵君迈的参谋长是潘白坚,他是孙立人和齐学啟清华的老同学,威廉玛丽学院政治系毕业,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系硕士,去英、法、德、意等欧洲国家考察市政管理实况的时候,和同在欧洲考察的赵君迈有过一面之缘,回国之后投入警界,曾任京首都员警厅训练所教官和分局局长。如果照原歷史发展,他最后会受到孙立人邀请,前往贵州都匀协助训练抗日部队,后任新38师政训处上校处长,参加滇缅战役。但这时,他提前被赵君迈挖来当装甲军司令部的参谋长。 「字敏(潘白坚字),你觉得这个乔伊尔监狱,我们能顺利拿下来吗?」赵君迈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着一旁的潘白坚上校。 潘白坚摇摇头:「恆憼,不是说我洩气话,这还真的有点困难。如果赛音山达的才宗喇嘛没有说错,这栋监狱是盖在城中央。这是什么鬼逻辑啊?竟然把监狱盖在市中心?」 没错,赵君迈也请了喇嘛帮忙,所以他才能顺利躲过苏军沿途的侦查,不声不响地靠近了乔伊尔。不过他的过程没有温应星那么传奇,也不像蒋百里一样巧思安排,纯粹只因为他妈妈篤信佛教,他对出家人天性有着好感,加上他看到赛音山达的喇嘛们被迫害地这么惨,骨受如柴、衣不蔽体不说,乱葬岗上没人收拾的喇嘛尸体比比皆是。赵君迈光是收敛喇嘛遗体安葬,加上供应喇嘛们衣食,就足以让部分心存感激的喇嘛挺身而出,沿途一路帮助联盟军收集苏军情报了。 赵君迈听了潘白坚最后的嘲讽,忍不住笑着说:「哈!这些王公贵族、活佛喇嘛哪一个不是跺跺脚,蒙古就大地震的人物,监狱不修在城内,方便看守;难道还盖在城外,方便他们逃跑吗?」 潘白坚苦笑了一下,才开口说:「这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们就不会把这些重要人物困在这戈壁沙漠里的一个小城了;目的就是让他们即便有办法逃出城外,也无路可走。只不过赛音山达的恶战实在太令人记忆犹新了,要打进这座城里不知要花多少功夫。」 赵君迈叹了口气:「唉!字敏,老实讲,总部的秘密武器已经运到了,只不过具体威力怎么样,会不会伤害到这些政治犯,连总部都不清楚。所以我才犹豫半天,不知道是不是继续强攻好呢?还是直接用秘密武器轰它一把…!」 潘白坚露出怀疑的眼神看着赵君迈,迟疑地问道:「难道台北没有指示吗?」 赵君迈摇摇头:「可能你刚报到不久,不了解主席这个人…。他啊…,唉!其实…是个好领袖,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所以即便满庄军事学院的校长一职,他也不像某人一样,拼命霸着不走。你知道吗?他这个荣誉校长的头衔,还是蒋百里和全校师生硬让他掛上的,他还差点让给他的大夫人。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干涉前线的决策?台北总部一向只给战略目标,至于怎么打,用什么打,他们一向不管。具体军功奖惩,也有各种条列规范,很少破例…。」 「哦?如果是这样,那我建议用!政治犯虽然对收揽蒙古人心很有帮助,但恆憼你要知道,这些人当初可是拥护博克多汗独立建国的,不一定和我们一条心。即便完好救出来了,我们还得花心思拉拢他们。比起目前对联盟忠心耿耿士兵们的安危,他们的性命根本不值得一提。」潘白坚露出坚定的表情劝说赵君迈。 赵君迈听了后,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着相了。总部当初给的指示是:『不影响战局与战略目标情况下,尽力救助…。』而非一定要全鬚全尾地救出来。好!让特殊砲击组就位,让他们狠狠地给我打!」说到这里,赵君迈已经满脸狰狞,因为他想到赛音山达之役和这次沙尘暴阵亡的弟兄,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给苏军好看。 很可惜!在赵君迈下令之后,台北来的特别砲击组,只发射一颗砲弹,而不是真的狠狠地打,这和所有南路军军官想得完全不一样。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颗炸弹在乔伊尔上空,就像一颗气球破掉一样,「波」的一声,就消失了,不知道是爆炸了?还是分解了?或是什么鬼情况? 全程监控的潘白坚愣在当场,久久才开口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密超级炸弹?现在已经炸好了?」 砲击组组长是个机器人,他先按生化机器王国的惯例,敬个礼,然后很诚实地拿起砲弹使用说明书说:「报告参谋长,我们一切按照操作手册操作,现在应该是已经完成了炸射。敌人应该已经遭到重创…。」 一旁观看的冯占海虽然已经被「忠诚计画」过了,但仍忍不住骂了一句:「重创你妈啦~!」 没想到远在南方的淞沪战场,松井石根大将也正在虹口司令部,用日语大骂中岛今朝吾类似的一句话…。 -- 第贰四四章 战场食物链 整个蒙古南路光復军,没有人相信,这样一个完全看不出威力的炸弹,能够消灭…一隻蚂蚁。何况根据喇嘛的情报显示,整个乔伊尔包含蒙古军总共有四万多人。而且,还加上和赛音山达一模模一样样的特殊武器…,要知道哪些武器可是造成南路军前前后后上百人的伤亡。这样「波」的一声,就搞定了?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还好台北总部除了特殊砲击组织之外,还派了一组特殊侦查小队,负责潜入乔伊尔侦察现状。配属到南路军的,就是赫赫有名,孤军前往大连拯救小强大兵,由王炳山中校率领的搜救第一小队。 自从拯救小强大兵任务结束后,王炳山除了带着这伙人,前往张氏三虎兄弟家里致歉之外,原本的侍卫长一职,暂时向王绍屏请了长假,全心全意带着这十二人小组,深入各战场,从东北到上海,再从上海到蒙古,到处拯救被俘官兵。有时候还得到各抚卹专区,去客串遗族家属的保鑣,修理一下乡里间欺男霸女的土豪劣绅,清理一下地方上横行乡里的地痞流氓;经常还要在抚恤银行、医院、学校的专区建立前,先把周遭邻近的土匪大盗之类妨害地方治安安寧的傢伙,全部清理乾净,让遗属能够过个太平日子。当然他们也没忘了警告当地军阀和贪官污吏,手别伸太长,以免有胆子拿钱,没命花…。 有次遇到个贵州小军阀不信邪,非要抢自由联盟运钞车一把,行动都还没开始,王丁山少校非常幽默地到这个军阀的家里,玩了一次「胸口碎大石」的把戏。从此,贵州大军阀王家烈就对贵州所有派系下了一道命令:「如果打自由联盟所属机构主意者,后果自负…。」因为王丁山玩的胸口碎大石的胸膛是那名小军阀的,而且碎的不是大石,是那名军阀的胸口,整个压扁了…,连王家烈事后到了现场,看了尸体,都吐了老半天…。最令王家烈毛骨悚然地是,上面还有张给他的便签,上头写着:「帮王主席您省了一个吃税大户,颁个锦旗给我吧!」 王家烈不是不想对这些无法无天的王家军动手,但是他发现他的手下对这些千里之外能取上将首级的傢伙,既没办法,还心生恐惧。如果他自己不想表演传说中的气功「银枪刺喉」功夫的话,他还是安静一点…。所以他才会下了那道,非常丢脸的命令。 王炳山一伙人大江南北各地跑,专门解决自由联盟遇到疑难杂症,美其名为张家三兄弟「赎罪」,其实十二个人都爱上了这种冒险刺激的生活,而乐此不疲。他们全都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了,但是这次在乔伊尔,他们总算知道自己还只算是井底之蛙…。 「山哥,你看这些人是变殭尸了,还是本来就是行尸走肉?」趴在屋顶的王丁山忍不住问了旁边的王炳山一句。到处鬼混地一群人,已经越来越人性化,如果没有掰开他们身体外面的一层肌肤来看的话,没有人会相信这群傢伙基本上还是机器人。 王炳山摇摇头,直接用身体内建的无线电对埋伏在一楼商店货柜里的王子陆中尉下令…是的,他晋升中尉了。王炳山对他下令:「抓一个起来看看。」 王子路和海陆特战少尉王愁意一起动手,打晕了一个刚刚在商店门口,无意识晃荡地苏联士兵。医官王成霖中尉…是的,他也升官了…,立刻衝了过来,拿起身上的检测仪,扫描了一下,然后回报说:「一切身体机能正常,只不过…脑部…呈现『忠诚计画』初阶段现象…。」王成霖这席话,十二个人都懂了,就是被洗脑,但还没输入新资料的阶段,难怪这些人会无意识地在街上游荡,因为他们都停留在正要去做某件事的那个时间点,但记忆已经全部被消除了,除了基本知识功能之外,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王成霖再度开口:「我们得立刻呼叫医疗艇,帮他们完成『忠诚计画』后半段的程序,否则时间太久,他们的脑子会烧坏了。对了,队长,你可能得立刻报告台北,这里发生的所有状况。」 洗脑可不是洗头,洗一半还能跑出浴室接电话的。如同王成霖判断的,信仰震撼弹是运用一种强力电磁阻断了脑电波的运作,有点像过强的电压,忽然把保险丝连同电路一起烧短路了,这时如果没有尽快疏通脑袋里的回路,脑电波传递受到阻碍,就会產生热能,进一步烧坏脑子,轻则变成白痴,严重的话应该就会休克死亡,因为所有身体上的电波传递都会受到影响,连自主神经都无法运作了,呼吸、心跳…这些内脏自律系统当然就都崩溃了。 如果以玄学角度来说,信仰震撼弹就是攻击信仰不同的灵魂,将原有信仰的那部分灵魂击碎,至时要修补灵魂,就得注入另一种信仰,所以王成霖才会建议继续「忠诚计画」后半段的洗脑工作。当然,王成霖不理解灵魂这部分,但他却很清楚脑电波疏通的那方面知识…。 王炳山立刻回应说:「你报告吧!你比较专业,我们先把所有在游荡的人都摆平,你先呼叫医疗艇过来,我们把人都送上飞艇再说。至于大部队,让他们先等一等,我怕一般人受不了当前的景况,有的人可能会精神崩溃。」 「好!那动作要快一点,有几万人呢!」王成霖同意了王炳山的作法,但仍提醒了一句。 王丁山这时插嘴了:「你们是傻了吗?当然是叫生化机器兄弟们来帮忙啦!我们是力大无穷,而且行动迅速;但动作再快,也得搬到天黑去了吧?」 王炳山点点头,然后直接呼叫空中云层中待命的医疗飞艇,很快地十几架装满机器生化医疗兵的飞艇隐形了外形,降落在乔伊尔城中心的广场上。这些飞艇是夫人团的预备手段,三路大军都有准备,一直藏在高空的云层里。这是避免某些意外发生,造成大规模伤亡时,能快速紧急救援。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用来拯救敌人…。 王绍屏一家子收到王成霖的报告之后,才知道信仰震撼弹的运作和效果,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没多久他们就收到另一则莫名奇妙的情报:「上海日军绕过第十九集团军,偷袭了北方王敬久的87师和俞济时的74军。」 「这是干嘛?第19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都会师闸北了,日本人不好好守虹口,反而绕过第19集团军侧翼,去袭击位于常熟的国军?他们是以为这样可以断19集团军的后路呢?还是当未来的抗日名将薛岳不存在呢?」这是王家人共同的纳闷。 而松井石根会大发雷霆,主要就是他听到了王家人想要知道的答案。提供答案,而挨骂的当然就是中岛今朝吾。那他到底出了什么餿主意呢?让我们继续看…别打我了,反正都要继续看下去! 当薛岳指挥第19集团军转向西南,攻入闸北,立刻就让驻守闸北的部分日本第三师团瞬间溃败,溃入虹口。而中岛今朝吾的16师团则负责接应,并巩固虹口与闸北之间的防线,以免第19集团军和张发奎的第8集团军会师之后,转向虹口攻击。 不过,中岛今朝吾并不满意这个决定,他在防线安排好之后,重新找上松井石根大将,向他提议说:「总司令官,我认为死守闸北是防不住这支不知从哪来的四川、广西、云南混编的部队,我认为我们得主动出击!」 松井石根瞪了大眼珠子看着中岛今朝吾,好像在看依据死人一样的眼神,然后淡淡的说:「你想去死,别拉着大家给你陪葬!你是打得过王家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吗?巴嘎!」话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拉高八度,最后骂人的两个字,几乎是用吼的说。和十九集团军对峙了几天,又和第八集团军在江桥交过手后,所有的日军将领虽然不知道这两支部队番号,但是也知道他们和之前的支那军不一样。即便没有抓到任何一名俘虏来证实,光看制服就已经能猜得到,不用脚底想也明白,这两支军队铁定是王家军的成员,。 「总司令官,我没说要打这支王家军。你不觉得在上海这个战场就是一整个简单的食物链吗?王家军轻易能打败我们,我们随便就能吃掉支那军,支那军就是食物链最底层的浮游生物。我们很轻易就能重创他们…。」中岛今朝吾洋洋得意地分析着。 「重创你个头!你脑子是不是坏了!现在这支王家军虽然已经进入闸北,但他们在北方罗家店方向不是没有留部队。何况,西边闸北的王家军主力难道会坐视我们行动吗?即便王家军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动作,我们又该去那里对付支那军?南面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难道我们要得罪列强,开入租界,绕过去打黄浦江以南的支那军吗?你以为是上次一二八事变,我们在杭州湾有援军吗?」松井石根把过去对中岛今朝吾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洩出来。 中岛今朝吾没有因为松井石根的大怒而退缩,反而积极迎上去的说:「松井大将,你听我说,我们如果不採取主动,困在虹口,我们是能打败王家军吗?即便3、6、11、16四个师团都完整,我们应该都不是对手,何况现在建制还算完整的只剩3、6、16三个师团?尤其3师团部分联队刚刚还在闸北遭遇挫败呢!在当前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我们其实更应该积极出击打败支那军,这样才能恢復士气。而且只要重创支那军,就能加速东京大本营和支那政府和谈,不是吗?这才是全军上策啊!对吧?」日本正积极和南京和谈这件事,整个上海派遣军的高层都知道,不然他们就不会按兵不动,傻傻地待在原地,任由薛岳宰割,早就一鼓作气灭了陈诚的十八军了。 听完中岛简单的分析,松井石根这才从震怒中清醒过来。要不是中岛今朝吾经常擅自行动,他才会对中岛刚刚的提议,不经大脑思考的大发脾气。现在经中岛今朝吾这么一分析,他才领悟过来,的确集中眼前残存的所有兵力也守不住虹口,不如大打一场,逼南京签下城下之盟,才有可能迫使王家军停火。毕竟这是支那的领土,南京都喊停战了,难道王家会坚持打到底? 虽然想通了,但松井石根仍然拉不下脸询问中岛该怎么打,所以一脸严肃地看着中岛今朝吾。良久,他在中岛脸上仍看到满是恭敬,他终于下定决心採取中岛的意见,冷冷地说:「你有多少把握绕过罗家店的王家军,攻打退守常熟的87师?」其实他不知道中岛的计画,但是身经百战的松井大概已经猜到中岛今朝吾的打算,于是开口就大胆的猜测中岛想要偷袭的方向。 中岛脸上不经意闪过一抹得意地奸笑,然后迅速恢復恭谨地态度说:「我已经让几支侦查队穿者便服到北面调查,他们发现王家军只守着几个城镇。可能是兵力不足,大部分的乡间都没有安排巡逻队巡查。所以我们只要趁着黑夜,分批将士兵运过王家军的防线,退守常熟的支那军一定没有防备。只要打败87师,王家军的补给路线就断了,即便与支那的和谈没有尽速达成,王家军也只能在闸北动弹不得…。」当然后面的猜测就纯属中岛今朝吾的幻想,他以为太仓的王家军是由常熟方面获得补给。日军完全没料到第19集团军的后勤大本营是设在崇明岛。 当然,中岛今朝吾的偷袭还是成功的。不要说常熟的国军部队没有防备,连王家都没有刻意用卫星侦察防堵,因为台北根本没有料到薛岳会把大部分的主力都拉到闸北,只留下不全的20军防守虹口北面。 而薛岳会这么大胆的原因,第一是他仗恃着全机械化20军的机动优势,有把握让20军在第一时间到北面各地拖住日本人北上;第二他太相信台北的侦查能力,而且认为「主席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你」这句话是真的!但他没想到王家的卫星全都在关注三个超级强烈颱风的动向,忽视了上海战场的动静,毕竟他没有接到太平洋上有关颱风动向的通报,他只获得上海周遭的气象资料。 加上由于王绍屏的全权授权,一向独立作战习惯的薛岳也没在第一时间将闸北的作战计画上报,于是卫星监视出现了时间差,竟然真让中岛今朝吾偷偷把二万多人和部分机械化部队送到第19集团军的防线之后。 于是87师和增援的74军,因为王家挡在前面,加上多日没有战事,放松了警戒,所以倒了大楣。在7月18日,国是会议召开的第二天凌晨,遭到日军突袭而全军大乱,损失惨重地退守江阴…。 -- 第贰四五章 面子行动 「娘西匹,俞良楨(俞济时字)、王又平(王敬久字)这两个蠢货在干嘛?他们是怎么搞得?就在王家在蒙古又打了三次胜仗的这个当下,故意给我难堪吗?真是两个混帐傢伙!」委员长这次连摔了两个杯子,还完全不解气得大骂着。 「委座,这说不定就是王台生刻意给您难堪,故意将日军放过太仓防线,16师团才能顺利偷袭常熟的87师和74军。」唐生智在一旁搧风点火的说着。上一次他想要独霸十九集团军未成,被关了几天,之后就对王家满是怨气,有如此好时机可以中伤王绍屏,他怎么会不把握机会落井下石呢? 何大将军则是聪明多了,屡屡在王绍屏手上吃瘪,他一样对王家不满,但是话却故意反着说:「会不会王台生误会委座把俞济时的74军调来增援,是要威胁十九集团军背侧,所以故意祸水东引,让74军直接面对日军。但是俞济时大意了,才会被偷袭成功?」当初74军增援87师,倒没那个意思,毕竟在十九集团军出现前,74军已经领命出发了。但是后来第十九集团军击溃日本11师团之后,74军连同57师退守常熟,有没有威胁十九集团军后背的意思,那就有点说不明白的味道了。虽然俞济时和王敬久都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但监视第十九集团军的任务,铁定是有的,不然他们就不用后撤了。 而何大将军这种反话正说的方式,杀伤力更大。这也是何大将军的专长,不然他怎么可能从多年前贵州的一个小旅长,一路披荆斩棘,混到了中央如日中天、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甚至多次差点在阴沟里翻船的情状下,依然能屹立不倒,恐怕就在于他老是能把话说得漂亮,让危机变转机吧! 由于这次兵败得太严重,躲在王家军的后方,竟然还能被日军偷袭成功。所以委员长也不得不让久未在高级会议露面的总参谋长程潜出席这次紧急军事会议,让他提供相关意见,帮忙出出主意。而他这次则是客观地分析说道:「十六师团从开战至今,一向都是剑走偏锋,打的仗都挺刁鑽的。会不会是因为十九集团军主力都攻进闸北,所以让中岛今朝吾鑽了个空子?」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席话,委员长一定不爱听,所以他没有直白地把话说明白,而是用了疑问句,来个曲线劝戒,以免委员长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策。在程潜的心中,王家在战场上,可比小日本更难对付。 一旁的军令部部长徐永昌也点点头赞同地说:「这是挺有可能的,我们收到太仓地区潜伏特派员的通报,在87师和74军遭受袭击的第一时间,留守太仓的20军立刻出动袭击了日军虹口防线的11师团残部,让后续增援16师团的日军6师团无法继续出动。否则,以16师团擅长运动战的模式,只要6师团接手,持续咬住87师和74军的尾巴,给予我军压力;16师团必定能运动到江阴附近,包抄了87师、74军的后路,那么俞良楨、王又平根本就退不到江阴,损失一定比现在更惨重。」 正当双方坚持不下,委员长丝毫没有制止双方争执,也好像不想做出任何结论的当下,陈诚忽然开口打破僵局地说:「我认为现在追究原因并不重要,而是该怎么善后,才是重点。毕竟现在国是会议正在召开中,我军大败的消息,势必会让各方势力再度团结起来施压,要求中央做出更多让步。另外,日本一定也会想办法胁迫我们签下城下之盟,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和日本达成协议,中央的面子必定全面扫地,威信将荡然无存…。」 歷史上,陈诚的确在政治眼光上有独到之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台湾顺利完成土地改革,他这一席话一说出,委员长脸色虽然依然铁青,但却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纠结在第十九集团是否故意的问题上,并不能解决当前的危机。对自由联盟的所属军队不可能动手,不要说打得赢打不赢,光是名义上,对友军下手,那第二天南京官场不就得大地震?甚至连委员长都可能得第三度下台。喝斥自由联盟?这是哪个疯子才会做的事?王家新式武器装备还要不要啊? 过了一会儿,委员长思考良久才开口说:「交代下去,如果日本要来交涉停战,一律不予理会。我已经宣布抗战到底,就不可半途而废!不然全国老百姓怎么看我们?世界各国又会怎么笑话我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个面子的问题。 之后,他又思考了片刻,才又开口问所有与会的眾人:「接下来局势,我们该怎么应对?我相信,这么大的挫败,是不可能完全封锁住消息的。相较之下,中央军的表现实在太过于难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委员长话没说明白,但是在场的人应该都听懂了,所谓相较,当然是和自由联盟军比较,最难堪的就是19集团军是地方派系组成的,战力竟然比中央军还强。所以还是归结到一个面子问题,而在委员长来看,后面这个面子问题,现在可能会影响的国府的实质利益,尤其是威信丧失,将会影响到统治权。这下子,所有人都皱起眉头来。 虽然这次淞沪会战,国军不是没有亮点,同时参与夺回闸北的第8集团军就是唯一隶属国军,但获胜的单位。即便现在临时阵前换将,战力还是那么不清楚,但之前在薛岳指挥下,夺回虹桥机场,也算一场硬战,而且还打得挺漂亮的。 只不过目前由张发奎指挥的第8集团军,名义上虽然隶属中央,但和中央军毫无关係,基本上就是个杂牌军的混合体。最近还接受过王家整编,因此已经处于「调也不听宣也不理」的游离状态。想要把第8集团军的功劳纳入中央系列,不是不行,一是怕张发奎不认帐;二是相较于常熟败仗,第8集团军只是和19集团军合力夺回闸北,这功劳也太小了,好比萤火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 「我们需要一场胜仗,只要是中央军名义打赢的就行。」陈诚尝试暗示性的建议着。委员长和他多年的默契,大概猜到陈诚想怎么做,只不过现场太多人,陈诚不方便明说。于是委员长找了个藉口,限时让大家回去思考,宣布明早再进行这一会议。但一散会之后,即刻意把陈诚留下来密谈。 「辞修,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你就直接说吧!」时间紧迫,委员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委座,我们的训练方法不行,不然不会拿着人家的新进武器,仍不停吃败仗。我认为该向人家学习,还是得低头。不过,现在要接受新的训练有点缓不济急,我认为不如重新交好王台生,让他们出面以中央军的番号,打一场胜仗…。」陈诚这时也顾不得委员长听完之后会不会发飆,直接把内心想说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 如果平时的话,委员长一定会怒吼一声「胡闹」!但这次,委员长却很平静地思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说:「你认为什么条件,王台生会帮这个忙?」 陈诚刻意陷入沉思,其实他心中早有看法,他认为只要委员长低声下气开口,王绍屏一定会无条件帮忙,毕竟以王绍屏过去的行为表现来看,心软只是其一,主要是不知为什么,他从未拒绝过委员长…。 不过他不想说出这个看法,原因有三,一是他不能让委员长以一国领袖之尊,去做这种卑躬屈膝、没有尊严的事。即便委员长现在同意,未来也会把自己记恨上。他早已看出了王台生未来可能会是入主南京的主要竞争者之一,而且,委员长有可能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自己在这个时候出这种餿主意,将来委员长和王台生同台竞争遭遇挫折时,必定会找一个替罪羔羊。那谁让他受过严重地屈辱的,那隻羔羊必定是他。所以陈诚才不会做这种傻事,主动成为替罪羊的候选人。 第二,即便未来自己所属的国府阵营落败的可能性很大,他陈辞修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认输。毕竟他也是个骄傲的人,未战先降,不是他的风格。万一委员长只是联系一下王绍屏,头都没低,只是声调放软,王台生就答应免费义务帮忙了。委员长说不定就此重用王台生,允诺让王台生成为接班人,那么自己还玩个屁啊?他必须让委员长一开始就开出筹码,最好是王绍屏那边还有人傻傻地陪自己玩,建议王台生和委员长讨价还价一番,那样一来,即便王台生只是接受当前的条件,委员长也永远都不会把王绍屏当成自己人。自己就有机会再和王绍屏斗上一斗,看谁笑到最后! 第三则是他对于委员长还是非常忠诚的,他认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争取时间。以某些条件换取国府继续发展的时间,甚至不排除利用王家的资源来壮大自己。就像歷史上他在中日战争爆发之后,他曾向委员长建议的:「与其不战而亡,孰若战而图存」是一样的道理。他认为目前还没到分胜负的时候,时间与发展将决定最后结果。他既然已经投效党国,就不可能三心二意,毕竟忠臣不事二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王台生不是个嗜杀之人。即便委员长失败,自己不过是跟着下台,回家种田罢了。现在多争取几年风光的时候,人生也值了。 想透彻之后,陈诚直接了当的建议:「在国是会议上支持他的提案,我想他一定会同意。」 「是用第八集团军的番号吗?」委员长这么说,等于是同意了交换条件。老实讲,委员长自己明白,当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内部一统。不要说军力的问题,光是财政就受不了。他和陈诚想的一样,不如支持分省自治,换取王家的金援,努力发展目前已经掌握的江南数省,然后再想办法各个击破这些地方势力。目前在国是会议上给王家下绊子,不过是希望藉此讨价还价,多争取一些利益而已;还有,就是刷一刷中央的存在感,以免这些地方势力一股脑全倒向王家,让整个国内政坛变成两股势力对峙的局面。如果真变成国府和泛自由联盟之间的对抗,以南京当前实力,恐怕还真不是对手。 至于问这个问题,其实背后的目的是问:「第八集团军最后该怎么办?」如果替国府演了一场抗战胜利的戏码之后,第八集团军立刻宣布易帜,那不是重重抽打中央的脸面?但如果不放弃第八集团军,难道这支部队还会效忠中央? 陈诚简单地回答了委员长的疑问:「是的,目前就只有第八集团军已经接受王家整编过,想来战力应该也是非凡。不过,无论哪个集团军,反正战后都得裁军,几个人退伍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诚看似云里云雾的回答,却已经很清楚的告诉委员长,日本战败后,反正要重整军队。只要取消番号,答应第八集团军能化整为零的加入自由联盟,就能够瞒天过海。 「派谁去谈?」委员长既然问出人选,表示他完全同意陈诚的计画,先赢得面子再说。当然他会这么问,就是怕陈诚涉入太深,希望有个适当的执行者代替自己的爱将前往台北。他可不希望挽救了面子之后,结果又被挖走一名大将。当然,他更怕万一整件事东窗事发,需要弃车保帅的时候,自己的得力爱将,一定不能当那个「车」。尤其,自己决策这件事要彻底保密,更是重点中的重点,让陈诚去,那铁定就是自己的决策。而希望陈诚推荐人选的主要原因,就是让他帮忙思考,谁能当那个白手套,让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陈方!陈芷町!」陈诚完全没有思索,立刻拋出一个人名。 委员长连开口问都没有问,一个眼神,陈诚立刻会意地解释道:「首先,他是畅卿(杨永泰)先生的秘书,和王台生有交情。所以他投奔王家,没人会怀疑。第二,他流落街头的时候,是委座拉了他一把,我知道他感激万分,所以必定会秘密跑这一趟。第三,上次的事件,其实委座误会他了,他只是刚好值班,被程潜找上。没有第一时间报告,也是因为程潜的要求。毕竟程潜是总参谋长,陈方只是秘书组组长,连副主任都不是,两者之间官阶差距太大。所以委座只要婉言安慰几句,陈方必然会为委座效死,说不定还能让他在台北做内应…。」几句话,就把陈诚的计画说明得很清楚了。 委员长边听边点头,陈方的确很适合这个角色。用故人名义去游说,以王台生一向重情义的个性,必然会答应;只要陈方到了台北,即便要洩密也很困难了。除了交通、通讯因素外,让陈方以投奔王家的名义前往,那么他的名声就臭大街了。谁会相信一个贰臣说的话?自己要弃车保帅,都可以光明正大、义正严词的指謫陈方无中生有。如果再用一个白手套过一手,甚至可以推说自己完全不知情。 不过这样一来,找陈诚出面就不合适了,毕竟他和杨永泰私交没有那么好。还是让同是政学系的张群去吧!无论私谊,还是身分都还挺合适的,谁也都不能想到张群找陈方谈了什么,最多只能认为是国是会议有关的事情而已,毕竟张群是国是会议代表,而陈方正在协助办理国是会议的总务工作。大不了等国是会议结束后,再把张群外放当个省主席,大家更不会联想到张群参与过这件机密任务。 委员长前思后想,终于下定决心,于是对陈诚说:「时间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会找人安排这件事。」 陈诚没说话,敬个礼就离开了委员长办公室。但出门之后,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暗道:「委座的心思真的很容易摸透,只要他决定用陈方,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出面。哈!这样我才乐得当后面那隻推手,让王台生不知道他和谁在较劲!哼!王台生啊!王台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现在就先让你一局。」 张群很快就接到通知,来到委员长办公室。 「岳军,你来了。你听说我们在淞沪战场又吃了一次败仗吗?」夜幕已经低垂,委员长连晚饭都没心思吃,所以也就不耽误时间,立刻直捣核心的开口问道。 「报告委座,已经听说了。说是因为第十九集团军让开道路,让日军直接奔袭常熟,偷袭了毫无防备的57师和74军。」看来推卸责任的谎言,已经在军方有心人士的推波助澜下,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国府高层。 「胡扯!是日军趁着第十九集团军主力进入闸北,刻意绕过薄弱的防线,偷袭了我们常熟的驻军。」委员长义愤填膺地这样说,让张群十分讶异,心中暗道:「委员长吃错药了?还是今天有人替王台生送礼了?」委员长一心要和王家一较高下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虽然不能说路人皆知,但在南京,官当得稍微大一点的都知道。而且第十九集团军已经光明正大地宣布纳入自由联盟的管辖之下,这也是南京官场里,连芝麻绿豆小官都知道的事,委员长怎么可能替王家军说话呢? 略为思考一下,不是笨蛋的张群,心中有底了。于是主动开口问道:「委员长是希望公开澄清这件事呢?还是希望传达什么讯息给王家?」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急需一场胜利。」委员长简短的说。 张群不知道委员长要干嘛,以为是要向王家多要军火,于是开口说:「王台生说过,现在是紧急时刻,全民应该团结一致。王台生允诺过,王家愿意依据我们的需求,提供足够的军火…。」 委员长摇摇头:「可是训练来不及…。」 张群以为委员长是希望王家代训国军,于是再开口说:「王台生应该会乐意协助我们练兵…。」 话还没说完,委员长就打断他,继续暗示的说:「不行,太慢!现在正在开国是会议,我们急需一场胜利来压倒哪些地方派系的气势,最好是一、两天就以中央的名义,打一场胜仗…。」 中央的名义?这下猪也听懂,何况张群。于是他这次开口问的是:「用哪支部队?用什么条件?我什么时候出发?」 只见委员长摇摇头:「这次不是要你去,因为这是个秘密行动。主要任务是让王家通知第八集团军,不要忙着宣布加入自由联盟,先替中央打一场胜仗。隔一段时间,再让他们退伍,之后,他们可以以个别身份加入自由联盟。喔,对了,中央可以答应发放两倍退伍金,而且这段时间里,和自由联盟薪资的差距也会补上差额。打赢的话,另有奖励!」 张群拿出笔纪录一下条件,然后简短地问:「委员长心中可有适当人选?」张群已经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去执行这项任务了。因为这项行动将会是绝对机密,他已经代表国府参与国是会议了,只要他再去一趟台北,全天下都知道中央和王家有着秘密交易。尤其国是会议上的各方代表,必定会有不好的联想。 「我打算让秘书组陈方,以私人身分前往台北担任装备所联络组组长,辅佐林蔚的工作。只不过我先前对他有些误会,你是否能代表我向他解释一下,就说我已经知道他当天值班的事情。让他安心替中央做事,他的家人,中央会好好照顾…。」委员长说出来的事情,张群不了解的讯息量有点大,他就完全不知道委员长和陈方发生了什么误会。不过,他稍微猜测一下,也知道陈方这次前往台北,不仅仅是传达第八集团军的事情,可能还得做卧底,陈方的家人就是防止他叛变的人质。但他觉得这招真是个蠢招,如果先前委员长对陈方的误会挺大条的,现在又用人家的家人当人质,谁会心甘情愿地为中央做事?真不知哪个蠢蛋支的招?但是林蔚被王家招降的前车之鑑在那里,张群当然不敢多说什么…,何况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蠢招就是委员长自己想出来的。 后世强国有个歷史老师叫做袁腾飞的,他曾说过:「独裁者都只有小学生左右的智商,因为天天旁边所有人都喊你英明,说你万岁,就像小学生稍微被父母、老师称讚一下,就欣喜万分、信心百倍、自信十足…。长期下来,自然而然就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真以为自己就是神,不会犯错了!」委员长现在还称不上独裁者,毕竟党内元老派、汪派都能在国府内部制衡他,而且地方派系也能在国内与之抗衡。不过呢,在中央军事上,他的确已经能一言九鼎了。谁叫他是万年的「校长」。所有部属都是学生,谁还会说实话呢?你有看过哪个学生顶撞校长、反抗老师的呢?…好吧!我错了!后世的年代里,都有老师被学生揍了…。不过!1933年,民国22年,还是尊师重道的年代,委员长这个校长就是口含天宪,没有一个黄埔出身的将领敢抗命…,呃!好吧!我又错了,加入共党的不算…,但最少投身国府阵营的黄埔学生是不敢提什么反对委员长的意见地! 正当张群胡思乱想,还在想着是哪个蠢蛋想出这种以家人当人质的蠢招时,委员长又开口了:「让陈方对王台生说,我会交代陈果夫、陈立夫两兄弟,在国是会议上,全力支持王家的所有提议。还有,我也会交代代理内政部长彭学沛帮他们的自由联盟党登记为合法政党,他们以后就可以在内地发展党务、招收党员。只要让他们派个人,把资料送到内政部登记就好。」本来内政部长是由桂系黄绍竑担任,没想到国是会议的召开前夕,这傢伙又辞职,悄悄溜回广西,说是要回乡养病。一时间,把委员长气得半死。但也提醒了委员长,在国是会议上不能对地方势力放松,所以才会在这次会议上玩这么多手段。 张群领命之后,随即去了侍从室综合秘书组,找到陈方之后,把委员长交代的事情,稍微去芜存菁,并且将整件计画代号为「面子行动」,用自己的话交代了给陈方:「芷町老弟,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你需要多少时间考虑?」 「这件计画是委员长的意思?」陈方不是笨蛋,他自幼聪明,随着清末秀才父亲陈善吾,熟读四书五经,12岁考取南昌江西省立模仿中学之后,即以善于作文而名声大噪,成为远近闻名的「江西才子」,后来在原歷史上,在侍从室混得风生水起,被称为天下第一刀笔吏。其次,陈方多才多艺,尤其善于绘竹,被张大千称为元代以降,写竹第一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相信张群所说,这是张岳军向委员长争取给自己的表现「机会」?如果是机会,就不会需要控制他的家人来威胁他了。 张群听到陈方的问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笑。陈方算是传统的文人,对于杨永泰骤然失踪之后,委员长对他的照顾与提携,当然是铭感五内,愿意以死报答。即便对于自己不被完全信任,需要透过挟持自己的家人来保证自己的忠诚,也感到一丝的失望,但他仍愿意报答委员长的恩情。 他会这样问,只不过是要确定他是报答了委员长呢?还是卖了张群一个人情?不过,他对于张群没有明确的表达的样子,已经对于事实的真相了然于胸。毕竟这是一件极机密的事情,张群不可能违背委员长的意思,透露丝毫一点风声。但很明显地,以张群的位阶,一个掛名侍从室二处副主任,地位还在陈布雷之下的幕僚,是不可能自行决定这么机要的事情的。所以,必然是委员长的授意。而委员长之所以不愿出面,甚至张群都不愿证实,必定是抱持着万一事情暴露,自己就必须成为替罪羊的企图。这摆明了,万一事情不可为,或整件事洩漏出去,那就和委员长完全毫无关係,单单只是陈方一个人的擅作主张罢了。 想通这些环节,陈方点了点头:「不用考虑了,我等一下收拾收拾,写一封辞职信,然后我就会和王家南京联络处联系,搭最早的飞艇前往台北…。」张群这时起身,鞠了个躬之后说:「党国感谢芷町的牺牲,我们会全力照应你的家人的。」最后这声感谢,证实了陈方内心的猜测,而他也在心里摇了摇头暗叹:「政治就是如此黑暗!」 就在陈方正准备前往台北的当下,薛岳和张发奎两人于会师之后,再度碰头。张发奎一见面就消遣薛岳说:「伯陵老弟,你这次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竟然让小鬼子鑽过你的防线空档,偷袭了俞良楨和王又平的部队!」 薛岳苦笑地说:「向华老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怎么知道一向情报灵敏的台北总部,这次会因为几个颱风,而大意了呢?」薛岳已经获得了台北的道歉电文,所以对于三个颱风扰乱了总部对于前线的监视,已经完全明白了。不过他也赶紧发了请罪的电报,表示自己的大意,以及没有将作战计画上报,导致总部没有做好防范措施,请求惩罚。 「当然,我自己的问题也很大,我没有安排好巡查的工作,而且为了保密,我没有将我们俩的行动呈报台北,所以才让小鬼子鑽了漏洞。」薛岳无奈地补充了几句。 「啊?台北有怪你吗?」张发奎这下才知道薛岳的胆子之大,这要是在国府的管辖之下,那就是擅自行动,没有枪毙,铁定也得被免职,牢狱之灾都免不了。 薛岳笑了笑说:「这就是王台生和老蒋的不同了,台北竟然发了道歉信过来,对他们监控上的失职,向我道歉。呵呵…,我在中国领军这么久,还第一次遇到上级向下级道歉的。王主席真是让我吃惊连连啊!向华兄,我就跟你说,加入自由联盟,绝对是我们这种纯粹军人的傢伙,一生中最正确的抉择。」 「好!我等一下就通电全国,我张发奎决定加入自由联盟!」张发奎听了薛岳这么说,立刻做了决定。 「向华兄,这可不行,加入自由联盟是要申请的,不是像当年张汉卿说易帜就易帜这么简单。你说你一个人要加入,那没问题,但你的第八集团军怎么办?交还给中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样行不通的。王主席可是非常讲求个人意愿,你和第八集团军内部沟通过了吗?只要有一个士兵不愿意,你就不能带枪投靠,这是自由联盟的原则。他们讲求军队国家化,目前就是联盟公有化,士兵不是将领、军官们的私產,他们是一个个有自由意志的生命…。」 「这…。」张发奎还真没想到自由联盟规矩这么多,犹豫了一下之后,再度爽朗地笑着说:「那简单,我去沟通第八集团军,你帮我向台北申请,这不就得了!」 薛岳微笑地点点头:「我之前就已经告知台北,向华兄有加入联盟的意愿。现在我再发一个正式的申请,让台北儘快回復我们。向华兄先去和第八集团军沟通,只要全军有意愿,我再为他们担保。」 还好,两人这么一耽搁,让陈方赶上先发电给了台北,要求面见王绍屏。并把大略的事情说了一遍,由自由联盟南京联络处事先回报过去。不然委员长的「面子行动」,就会因为张发奎的衝动通电,而全然泡汤了。 -- 第贰四六章 上海派遣军的命运 陈方没有料到在台北南机场迎接他的,竟然是他以前的老闆杨永泰!陈方忍不住上前拥抱了杨永泰,激动的说:「杨省长,我还以为你被炸死了…。」 杨永泰看到老朋友,也是激动落泪地说:「我还真的差点就死,要不是王台生偷派人保护我,把重伤的我带回满庄医院救治,我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满庄医院已经闻名遐邇,所有疑难杂症的病患都想到满庄医院就诊,但除了满庄居民以外,除非是命在旦夕,否则光是掛号排队,都要排上几个月。 「原来是王所长救了你?」陈方一脸不可思议,惊讶地看着杨永泰,然后又问了一句:「兇手抓到了吗?」 杨永泰摇摇头:「据台生的调查,这场爆炸案的案情非常复杂,主要是牵扯到我们上次偷偷调查的飞机零件盗卖案。据说除了国府要员,还牵扯到三个列强的情报单位。国内许多涉案的基层人士都已经被对方处理掉,很多线索已经找不到源头,不过台生说他们还没放弃,他们认为只要抓到一名英国情报员,整个案情就会水落石出。因为迟迟没有破案,为了我的安全,台生才会劝我不要露面,毕竟国内的要员都还健在,而且有些和委员长都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係,我们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陈方一听到爆炸案竟然有委员长的亲戚参加,一时怒火中烧,忽然间,他觉得委员长刻意照顾他,原来是有意要安抚他,甚至用不同的工作麻痺他,让他放弃继续调查下去。联系上前次他因为当值而被误会,还有这次家人被控制等等,这些不被信任的事件,他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他一直不信任我,原来安排工作、提携我,都是些表面功夫,就是担心我捅破天,让整件事情东窗事发!」 听到陈方的喃喃自语,杨永泰忍不住问道:「芷町,你在说什么?」陈方听到自己老东家的询问,连忙把自己的猜想,和自己此行的任务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杨永泰。 没想到杨永泰笑笑地说:「芷町,你想多了,委员长是不需要安抚你的,他要你的命,跟捏死一隻蚂蚁一样容易,何必大费周章的安排你的工作?我很了解他,我相信他对整件案情的来龙去脉,完全不知情。他身边有太多人,会联合一起蒙蔽他了。不过他和台生有一点很像,就是很念旧情,所以我认为他安排你的工作、提拔你,主要是对我的愧疚感,爱屋及乌的照顾你而已。当然你的文笔功夫,他也是挺欣赏的,能被委员长相中的,除了他的学生之外,一般都得有点本事,你这江西才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通常只会对他的地位有威胁的人下手,像王台生这种,才是他真正的对手。你这次的任务很有趣,我相信王台生会答应。他好像从没拒绝过委员长,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你就安心地待下来,替台生工作比替委员长工作来得轻松愉快,他从来不怀疑人,而且通常都充分授权,只告诉你工作目标,细节他完全不过问。除非你遇到困难去找他,否则他只会在时间截止之前问一下工作进度罢了。 还有,你的家人,我会让台生派人去把他们接过来。放心,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王家军,尤其是王家的特种部队。接几个人,根本不算事!哦?你们家有上百口人?好吧!那我真的得问问,不过应该也不会太麻烦吧!」即便杨永泰为委员长开脱了几句,但陈方已经没有原来想一死抱党国的想法。倒是看杨永泰在这里好像混得风生水起,路上所有遇到的工作人员都向他行礼,称呼一句「杨先生」。这让陈方觉得,或许在这里,也能有大展鸿图的机会吧? 杨永泰把陈方带回联盟行政中心之后,立刻让陈方跟着自己去见王绍屏。这件事又让陈方大吃一惊:「难道不用先通报吗?」杨永泰笑着摇摇手:「这里没南京那么多规矩,想见台生,只要问一下他的秘书,他现在有没有空,就可以去敲门了。我估计他们现在一家子正在喝早茶呢!」 「喝早茶?」陈方眼睛瞪得更铜铃一般大,那是什么玩意儿?他只知道吃早点,还有吃早茶?杨永泰看着陈方的表情,噗哧一声地笑出来:「那是香港传来的玩意儿,一大早吃早点,十点多吃早茶,中午吃午饭,下午喝下午茶,晚上吃晚餐,晚上十一、二点吃夜宵…。说实在的,王家一家人真是挺能吃,一天吃六餐,而且餐餐都吃得挺多的,但最气人的,还吃不胖!真不知道他们都消化到哪去了!」 陈方讶异地嘴巴张大到能塞进一个拳头了,他忍不住问道:「省长,你也这么吃吗?」杨永泰摇摇头;「王家所有行政部门的餐厅都是廿四小时开放,毕竟他们是三班轮值。可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肠胃可没办法像他们这样吃,今天我是掐准时间,知道接完你之后,就是早茶时间。所以连早饭都还没吃,特意就是来蹭这早茶的。这还别说,王台生开的小灶,就是比一般行政餐厅的大灶好吃多了,花样也多,每次都不一样,所以你等等多少一定得嚐嚐…。」说着说着,杨永泰几乎都快流口水了,连陈方也受到影响。他出门的时候,只塞了颗馒头。飞艇有飞艇餐,虽然不要钱,但他认为自己就是来坑王家一把,所以不好意思吃。从早上七点他就出门,到现在也差不多饿了。 由于杨永泰早就和王绍屏打过招呼,一到行政中心,找到大秘书王志平,就让王志平引领着两人前往二楼的王家私人餐厅。坐到行政中心后侧加装的透明电梯里,陈方差点张大了嘴:「这是什么电梯?还能看到外面景色?」杨永泰笑一笑:「王家新奇的东西可多了,你没发现你走进大厅之后,就感到一阵凉爽?这是他们家发明的大型空调,待在屋里,也能四季如春。你分配到的房子里也有装,到时你在回家仔细品味一下空调的妙处。」 杨永泰其实说的不大对,空调是让室内该凉的时候冷一点,该暖的时候热一点,真正让气候四季如春的是装在户外的小型天气控制仪。虽然王绍屏把天气控制仪设定在随机,也就是天晴天雨随机出现,以免生活少了乐趣。但有着天气控制仪的作用,在台湾本岛和琉球群岛,都不至于有极端气候出现。王绍屏正在积攒信仰念力,打算多换一些,把北海道和东西伯利亚全装上。当然,他不会无聊到把天气全改成亚热带,但至少这几个地方,会处在它们应有的最佳合适的气候。也就是古人常说的:「风调雨顺!」这样一来,移民的工作就会更加顺利。 当陈方一踏进餐厅的时候,他又惊讶的不得了。他以前和杨永泰到过满庄,王绍屏一家子他都是认得的,但是他从没看过这家子狼吞虎嚥吃饭的样子,这下子他终于见识到了。另外就是餐点的精緻,让他也瞠目结舌,不过更纠结的事,这么精緻的餐点,王家一家人还有几位他不认识的男女吃相难看也就算了。最令他惊恐的是一隻像是小老虎的猫,以及一隻巨型牧羊犬,竟然也像人一样坐在餐桌上,风捲残云地端起盘子往嘴里倒。要不是看到另一桌坐着曹錕、段祺瑞等人,微笑地看着自己;还有身旁杨永泰习以为常的镇定样子,他都快以为自己遇上妖精,差点想要拔腿就往回跑。 王绍屏一看到杨永泰来了,连忙招呼:「杨大哥快来吃早茶!」然后看到旁边的陈方,这他也认得,所以继续招呼:「陈大哥,你也坐,吃了吗?不管有没有吃,来多少吃一点,今天的炒蛋挺好的,还有这个培根焗烤马铃薯也很不错;如果吃不惯西式餐点,那里有港式烧卖,各式小笼,自己挑自己选…。」 段祺瑞这时候笑了起来:「台生啊!我看你可以改行当跑堂了!」长辈团平常很少会吃什么早茶、下午茶的,今天是因为知道陈方要来,而且他们这群老狐狸又嗅出了某股阴谋的味道,这才刻意在这里等着陈方,希望了解第一手资讯,以协助王绍屏做出最佳决策。 杨永泰看陈方迟迟不敢入坐,知道他忌讳另一桌的大猫大狗,所以连忙招呼他入坐:「别一惊一乍的,这是灵犬莱西,那是神猫加菲,牠们都是台生的表哥大黄潮生的好帮手,聪明得很,别担心,来先吃吧!」 这时黄潮生站了起来,走过来伸出手,和陈方握了握,自我介绍说:「我是台生的大表哥,我姓黄,名潮生,字念台,英文名字叫汤姆…。」这时女友团忽然站起来开口唱:有一个孩子名字叫汤姆,他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孩子,在大自然里东奔西跑,他淘气他顽皮心地善良…。」黄潮生顿时脸都垮下来,王绍屏更是摀着脸介绍说:「我表嫂们…。」陈方呵呵笑了两声,说了句:「很活泼啊!」 王绍屏则转头悄悄地对夫人说:「你们又教人家什么啊…。」小爱则是浑然不觉得回答:「唱主体曲啊!阿娜答,你也有喔…。」小咪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摀住小爱的嘴,以免她这个时候唱起来。然后转头对陈方说:「抱歉,我们女眷就是爱开些玩笑,调剂生活,陈大哥别介意。」 陈方尷尬地摆摆手,笑着说:「很有趣,很有趣。」 被女友团这么一闹,整个气氛倒是活络了许多,王绍屏这才开口说:「陈大哥这次来,有何教我?」在杨永泰示意地眼神下,陈方把国府委託他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把他自己猜测委员长的用意也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最后才补充道:「当然,后面是我的猜测,我认为整件事情就是委员长希望能挽回一点面子,不要在国是会议期间,让各地方派系藐视中央的权威…。」 陈方说到这里,曹錕忽然开口说:「我认为可以答应他,这对我们自由联盟没什么伤害,只不过得跟张发奎说一下,别把上海派遣军一棍子打死。还要跟小蒋说一下,让他发挥一下『以德报怨』的精神,在目前的中日和谈的会议上,要点赔偿就好,大概把日本从清末,日清北京专约赔的40万两开始算,马关条约2亿两,辽南条约3000万两,庚子赔款7730万两,这样总共多少?我算数不好,在帮忙加个两成当利息好,总共多少?」算数非常好的安瑟马上说:「曹爸,总共是3亿770万两,如果再加上两成,总共三亿六千九百二十四万两。」曹錕笑一笑:「拿个整数吧!三亿七千万两就好了。把我们所有抓到的人质都交给国府,让他们好好和日本谈一谈,要给日本穷到怕了,他们才会疯狂。」 曹錕这席话透露出来的资讯量有点大,让陈方有点受不了,偷偷问杨永泰说:「张发奎投靠自由联盟了?」杨永泰点点头:「昨天在你的电报后面发电过来,包括第八集团军整个全部士官兵都想加入自由联盟。不过,因为你的关係,我们还没正式回覆。」 陈方继续追问:「那国府正在和日本和谈?」杨永泰一脸惊讶的样子:「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在侍从室?」陈方苦笑地说:「自从有件事被程潜拖累之后,许多机密我就都接触不到了。」杨永泰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係,这里没这种事。南京的确和日本谈了几回,不过双方都没啥诚意,条件差距也很大,所以目前已经停止谈判了。伍廷芳的儿子伍朝枢昨天才刚到,他受唐绍仪的邀请来台北看病,把大致的情况跟我们说了一遍。」陈方更讶异了:「唐绍仪也加入自由联盟了?」杨永泰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再慢慢聊。」 就这样,曹錕的意见被大家採纳,陈方吃完早茶之后,立刻把王绍屏的回覆,发电告知南京。而张发奎和薛岳也一起在龙华机场搭上军机,快速赶往台北,共商覆灭日本上海派遣军的大计。 在傍晚的会议中,张发奎十分讶异王绍屏要放日本上海派遣军一马这件事,开口问道:「日本人在中国作恶多端,没有将所有日本人,连同侨民赶紧杀绝就不错了。怎么王主席还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王绍屏还没开口,段祺瑞先笑了笑说:「先不说我们中国人不是嗜血的民族,也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对付敌人。我们这是遵从孔老夫子的教训,以直报怨,连同我们在东北、华北的俘虏,要跟日本人要个三亿七千万两的赔偿。现在中国缺钱啊!军民还都要抚卹,羊毛当然都得出在羊身上。如果都杀光了,怎么要钱?」 张发奎一听,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大笑:「对!对!应该的、应该的,我们要好好的让日本人大出血一番,我看应该要个十亿两!」薛岳在旁边拉拉张发奎说:「就怕日本人赔不出来,主席他们应该是精算过的,日本大概只能拿出这么多…。」 王绍屏和在坐的其他人,尤其是曹錕,都尷尬地笑了笑。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哪来什么精算,根本就是曹錕随便一说,尤其庚子赔款还没把日本学美国的退款扣掉呢!所以这还有得吵呢!不过,这就不关自由联盟的事了,已经直接甩锅给南京了。要多要少都是国府的事,到时只要南京准时拨款抚卹受害军民即可。 「好!那我就连夜赶回上海,明早凌晨就给日本上海派遣军致命的一击!」张发奎意气风发地拍着胸腑保证。吴佩孚这时却开口阻止了他:「向华老弟,没那么急,我们今晚先好好想个万全之策,不能猛衝猛打,得想个方法,瓮中捉鱉,把四个残破的师团,尽量完整地留下来,才能换更多的钱!」吴佩孚一说完,张发奎和薛岳同时点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没有告诉张发奎、薛岳、陈方这些人,留下日本完整战力的目的,是希望他们到东南亚大闹一场,然后让自由联盟渔翁得利。但光是要向日本讨债的理由,就足够这些人兴奋了。所以剩下来也就没王绍屏他们什么事了,于是他们又转头去关注蒙古的状况,尤其是留意一下苏联各地起义的情形。 王绍屏还特意问了黄潮生:「我们需要推波助澜一把吗?这次苏联各地的起义和原歷史不一样,似乎特别猛烈,或许苏联会就此倒台也说不定。」黄潮生摇摇头:「那希特勒要玩什么?依据我的辅导经验,他可不会向西打到美洲去。无论几个穿越者都刻意推动过,希特勒登陆南美还行,但一到北美,立刻都会失败。不要小看美国这个国家,除了科技力之外,国民的韧性也相当可观。对了!局里通知我,让我们留意一下美国的发展,他们在几个颱风生成点发现人工製造风暴的痕跡,而这几个生成点都离美国属地很近。尤其塞班岛、关岛,离一般颱风生成点都还有点距离,但这次却在这两个地方附近生成,十分可疑…。」 「哦?」这个消息让王绍屏颇为吃惊,这让他想起来天地会的情报网很久没关注了,是不是该动用一下美国洪门的力量,做一番调查呢? -- 第贰四七章 洪门的挫败 等到晚餐时分,王绍屏忽然想起来夫人团也给他弄了主题曲,于是小声地问小爱说:「小爱,你上午说,帮我弄了主题曲,是什么啊?」 「喔!阿娜答,我唱给你听…。杰克、杰克、杰克、好可怜~!没有妈妈来管教,酗酒爸爸不像样,打他、骂他、要逼钱…。」小爱才唱个开头,王绍屏脸都黑了。 黄潮生在一旁大笑,笑到差点岔气地说:「哈…哈…,那明明是哈克歷险记,不过,我喜欢,比我的汤姆歷险记好笑多了…!哈…。」 小爱终于发现王绍屏狠狠瞪着他,她这才扭扭捏捏地说:「这是唯一能够改编杰克的歌嘛!本来我们是想用另外一首,但是里面没有名字…。」 黄潮生抱持着看笑话的样子,于是边笑边开口问:「哈…哦?是哪一首!这首挺好的。」乐得看有人比自己惨,黄潮生幸灾乐祸地说着。 天真的小爱听到有人想听,于是完全忘了王绍屏发黑的脸色,再度唱了起来:「勇敢的孩子,乘风破浪去找梦里的金银岛,在那梦里的世界充满着希望,我们要去寻找它。充满信心,一片真诚,为了理想不怕困难…。」 黄潮生这时依然在笑,不过当他讲出:「哈…这不就是金银岛的卡通歌曲嘛!」但他这时却停止了笑声,忽然一脸凝重地说:「不过还挺适合台生的,台湾不就是个金银岛?把勇敢的孩子,改成勇敢的杰克,不就行了!的确,台生还真把台湾建成梦里理想的金银岛,挺贴切的…。」 听了黄潮生后面的话,王绍屏脸就没那黑了,摸了摸身旁小爱的头:「好吧!算你过关。」小爱「耶」了一声,跳了起来,王绍屏连忙说:「小心点,肚子那么大了,别磕着绊着了。」说实在的,王绍屏对他的夫人都挺溺爱的,即便刚刚拿他的父母开玩笑,虽然不舒服,但还真没往心里去。他知道几位夫人都是完全没有过爹娘,是无法体会父母对一个人情感上的重要性,所以他才没有计较。 小爱兴奋的举动,让其他夫人也连忙过来照看小爱,而且八位夫人脸上也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平时连也喜欢瞎胡闹的她们,没想到小爱玩这么大,把私底下开玩笑的事情认真地说出来。要知道王绍屏父母都已经过世,拿顽童歷险记,也就是哈克歷险记的歌曲来开玩笑,夫人们都担心王绍屏会真的翻脸。还好,最后算圆满收场。尤其小咪用非常感谢的眼神看了黄潮生一眼,并且用大拇指比了一个「讚」的手势。黄潮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这件小插曲就这样落幕了。 接着王绍屏又和二咪谈起让美国洪门的草鞋(情报单位),收集美国联邦政府科技发展一事,目前美国情报单位是由二咪掌控。虽然上次去美国,夫人团已经在当地佈署了几支超人特攻队和几个机器生化人混编的情报小组。但是毕竟他们人生地不熟的,目前只能打入一些基层部门,像是州、市政府,警局与议会,将几个基层的部门主管,以及地方上有点分量的人士纳入「忠诚计画」,对美国政坛算是进行了局部渗透。但对于联邦政府的高层核心单位,暂时还无可奈何。主要这个时代不是网路世代,要彻底理解美国联邦政府的组织架构已经不大容易了,加上罗斯福新政的推出,许多新机构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头,要查清楚那些部门或单位有什么职掌都不大容易,更不要说要掌握办公地点与工作人员名单了。所以,这才想到运用洪门地头蛇的人脉,看能不能查清楚军事和科技类的核心单位,只要拿到人名和地址,其他的就由自由联盟情报单位来执行即可。 不过二咪却是这样告诉王绍屏:「夫君,根据天地会陈家给我们的消息,美国洪门的草鞋能力并不强,我们也花了点时间求证,的确是如此。因为美国之前有针对华人的种族歧视法案,所以…这样说吧,第一,他们的层级混得也不高,尤其联邦政府方面可能比我们自己的交往还少;第二,与其说是洪门草鞋,其实只有司徒美堂先生旗下的致公堂、安良堂等几个堂口有设置这个情报组织,但是过去他们都是为了维护堂口利益,所以美国黑帮、州、市政府的执法单位,包括警察、检察官,还有法院,他们比较熟悉。我们现在许多情报网,当初就是司徒先生下令让草鞋协助我们建立的。而当前的目标是军事、科技和学术单位,我认为他们就力有未逮了。毕竟隔行如隔山,在美国现在我们也没几个华人在大学教书,对这方面的资讯的确少很多。」 王绍屏听了点点头,但是仍然不死心地问道:「不过我记得司马美堂老先生好像和罗斯福有交情?还有,草鞋难道不关注留学生吗?透过留学生,或许能找到一些知名学者。另外,我们可以从我们原来网路资料找找美国曾经发展过那些科技,负责人是谁?然后顺瓜摸藤的深入挖掘,你看怎么样?」 「先不说司马美堂和罗斯福认识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最主要让他出马有点风险,万一有点闪失,整个美国洪门有可能被连根拔起,甚至伤及无辜,连我们上次废止的歧视华人法案,都可能捲土重来。其他两个方案,我觉得挺可行的,我会让人和目前草鞋的负责人阮本万沟通,请他尽量协助我们,或者由现在开始收集相关资料。不过可能得花点时间,阮本万是和司马美堂同期的大佬,一起创办了安良堂,但他的脾气挺不好的,据我们资料显示,原歷史上,这个傢伙还曾咆啸过宋美龄。据资料上说,只是因为蒋夫人几次都没空接见他,他见到后大骂蒋夫人一顿,然后把賑灾支票扔在桌上,就走人了,完全没有让蒋夫人解释的意思。」二咪看王绍屏还是很坚持,大概知道他有练兵,整合整个天地会情报机构的意思,所以除了劝阻不让洪门大佬亲自出马之外,其他的,她一概允诺下来。 「啊?那你们真正接触过之后,这个人如何呢?」王绍屏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换上自己钟意的人选。 二咪摇摇头:「根据负责情报工作的安洁堂姊安琪拉回报说,其实没有资料写的那么糟,不过就是江湖人脾气重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派去和他接触的安琪拉是个年轻女孩,他把脾气收敛起来了。不过安琪拉的报告上说,她认为其实这个江湖味,不大适合需要沉稳性格才能执行的情报工作…。」 王绍屏点点头,内心开始盘算起来,然后喃喃自语地说;「该找个时间把美国这些大佬,还有天地会的头头全找来谈一谈了。」 而远在美国波士顿安良堂总堂的阮本万则在稍早就接获司徒美堂的通知,让他开始执行自由联盟要求的任务。但是他对这项任务有点不满,他对手底下最能干的情报好手,也是他倚重的助手李三燕说:「我们洪门就是维护在美华人的权益,总堂要求的这个任务,不是摆明让我们去得罪洋鬼子吗?」 李三燕不是个眼光浅薄的人,他劝说道:「还好啦,他们只要求查出机关名称、人名和地址,我认为只要不要大张旗鼓,应该不至于得罪洋人。」 但阮本万的另一个得力助手刘本良却不这么看,他冷冷一笑地说:「哼!三燕,你就是人太善良。不要说什么低调,我们就唐人街的混混,随便跑到学校问问上课教授,都会被以为我们要绑票,怎么会不惊动洋人呢?」刘本良一点都不善良,他可是野心勃勃想要掌握整个草鞋的运作,好为他私下和黑手党合作的私酒生意护航保驾,所以才不愿草鞋分心去做其他事,而且他一直把李三燕当成最大对手,常常在阮本万面前偷偷中伤他,只不过阮本万不知为何,特别信赖李三燕,他往往无功而返。这次再度逮到机会,他完全不留手的恶意反驳说道。 这次阮本万并没支持李三燕,只给了他十几个人手,决定藉此应付应付总堂的差事。李三燕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人就去佈署。而这时刘本良则趁机对阮本万说:「万哥,我认为这次三燕一定会惹麻烦,我觉得万哥得做好切割的准备,以免把安良堂搭进去…。」 他话还没说完,阮本万就大声喝斥他:「阿良,你说这什么话!怎么样三燕都是我们兄弟,即使出事,我们也得护着他,哪能坐视不管?还切割?你是想欺师灭祖,还是想出卖兄弟?你把帮规放到哪里去了?」说完狠狠瞪了刘本良一眼,就让他滚出去。 刘本良临走的时候,在门口恶狠狠地回瞪了安良堂牌匾一眼,然后阴毒地暗道:「哼!不过一个地方帮派罢了,还想发上枝头变凤凰,化身情报机构?还想穿上官袍不成?我让你们连帮派老大都做不成!」 刘本良一离开安良堂,随即找上自己相好的一名联邦警察爱德蒙?柏克,这是他和黑手党运贩私酒的保护伞之一。必须贿赂到联邦警察的主要原因在于贩运私酒,往往必须跨州,而禁酒令的主要执法者就是联邦警察,而非州警。当然州警也得花功夫打点,不然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柏克先生,这是这个礼拜的规费。」刘本良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如果没有好藉口,他可不想主动找上这个白人至上主义者,平白无故让他口头虐待一番。 「呦?这是怎么了?你们黄皮猴子的手錶和我的不一样吗?不是应该明天才来送钱的吗?」看来柏克今天心情不错,还能开开玩笑,不然平时他一见到刘本良独自来,早就开始吼起来了。所以除非黑手党刚好有事,一般刘本良都和黑手党一起来交钱,不会自己独自跑来。毕竟高高在上的帮会领袖,不会喜欢有人对自己呼来喝去的。 「这不,我刚好要出城一趟,怕明天没时间,早点给您送来了。」刘本良把自己想好的说词,顺口说出来。 「又去运酒?这次量很大吗?要你亲自出马?」柏克不是随便说的,他的话语里头已经强烈暗示,不同的数量,得交不同的钱。 「不是运酒,那是黑手党的事,我只负责在城内铺货。这次是我得出城去躲躲,因为帮里出了一些问题。」刘本良小心谨慎措辞,一方面避免给黑手党找麻烦,另一方也得缩小打击范围,不然整个帮会都被抄了,他哪来的手下? 「我就说你们这些猴子最喜欢窝里斗,是谁要争帮主了吗?」柏克今天心情真的很好,还能继续用玩笑话和刘本良对谈,通常没能多拿钱,他早就挥挥手让刘本良滚蛋了。 不过,他的反应,让刘本良原来的计画更加顺畅,刘本良就可以顺着柏克的话往下说,不用离题太远:「也不是,这件事我本来也想向柏克先生举报,不过不知道联邦警察管不管这件事。」 「哦?什么事?和联邦有关的,我都可以管。」柏克这下来了兴趣,也不再继续调侃刘本良了。 「是我们帮内有人私下接了境外组织的情报工作,要刺探联邦的军事情报!」刘本良看柏克有了兴趣,心情又挺好的,所以连忙把话说直白了。 柏克今天一大早收到他的主管即将调职的消息,而他是有可能晋升的候选人之一,所以他的心情才会这么好。这下子刘本良又给他送来大礼,让他的晋升从有可能变成板上钉钉的事,于是他激动地刷了一声站了起来,急忙问:「是谁?」刘本良见状大喜,立刻加油添醋的把李三燕给卖了。 王绍屏和二咪他们还在饭桌上,就看到值班地王忠平快步走了过来。王绍屏一拍额头,悄声对身边的二咪说:「你觉得我们是先快速吃,吃完再听坏消息;还是先听…,算了,听完铁定就没饭吃了…。」 「又得寄望消夜了!」王绍屏喃喃说了一句,还是让王忠平开口报告。果不其然,听完这个消息,王家人就齐聚到战情室,准备听驻美情报官安琪拉,还有驻德国、中欧八堂哥王绍中的报告。没错!欧洲也出事了,准确地说是整个东欧捲进了苏联新一波的内战当中。 -- 第贰四八章 气运 南乌尔区的阿拉卡伊姆盆地古城里,在核心宫殿当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喔!不能说是人影,是一团巨大的圆影,椭圆形样子的生物,不是已经被炼化成行尸地拉斯普丁,当然也不会是谢盖尔,更不会是贝利亚或马林科夫。 整个大殿静悄悄地,但实际上亙古者正在用某种加密的神经电波向眼前的这团有着小胳膊、小腿肚的肉球传达的密令:「阿天啊,我知道你还没从上个任务当中恢復过来。不过道教总坛越界了,他们竟然施展了气运移转术,把苏联帝国的气运给移转走。我现在还没办法恢復到能在这个空间行动,所以必须靠你这个肉身不灭的朋友帮忙。想办法把苏联的气运移转回来,否则我在这个时空就无法继续藏匿,一旦被道教总坛找到,我必定得再受灰飞烟灭之苦。这还不打紧,如果再次湮灭,这次我就不能确定我得花多少时间,重聚神识了。」 肉球竟然浪费电波地传来一阵笑声:「呵呵…,阿尤啊,我们和那个疯老头斗了几次?百万次有了吧?斗了几万年,包含我们之前的屯哥老前辈,在浑沌虚空斗了亿万年,他也从来没有动过天地法则,我想这次应该也不例外。或许是这世间有什么变化,你没感应到的吧?你上次肉身湮灭之后,可能八识受损,才会感应不到世间气运的逆转。」 「哦?你感应到了吗?」亙古者波澜不惊、毫不在意地问道。 「嗯!这个时空有股强大气运,可说是一股时空逆流,正在改变着整个天地运势,这也就是我这次不打算在这个世间现世的原因。你还记得我第69871次阻挡时空破坏者失败的那次吗?」肉球好似陷入回忆的说着。 「@!#$%^amp;*…」亙古者自己的失败都数不清了,哪会帮肉球记住第六万多次的失败,所以他真的彻底无语了。 只听那肉团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和姓黄的疯老头斗了百万次,过去本来都是我们获胜,但这十几年来,我们是败多胜少。而且一次比一次输得惨,你在上一次惨败中,肉身直接湮灭。我自己则是在第69871那次,遇到一个大气运的时空破坏者,以修仙法术加未来科技,把我弄到肉身灰飞烟灭。也就是这十几年的教训,我们才会都隐身幕后,用一般凡人替我们做事。 这十几年来我研究了道教总坛的做法,发现原来他们都是在其他的时空擷取哪些可能夭折,但寿元未尽,福泽深厚的人,把他们转移时空之后,他们的寿元和福泽会转化成大气运。如果这些时空破坏者有着凡间俗称的金手指,无论是修仙道术,还是超级科技,那么他们的气运还会加乘,改变这个时空的共业果报…。」 亙古者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多次针对这个时空破坏者,不是被他躲过,就是被他化解。那我该怎么办?我现在没有肉身,神识元婴正在修復无法移动。阿天,你真的不能帮我?」 肉球再度耗费电波能量大笑道:「哈~!老弟,我怎么可能不帮你,毕竟同一个时代出来的伙伴现在剩下太少了。虽然你这个人刚愎自用,脾气差又喜欢迁怒别人…。」如果能看到亙古者的面貌,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全黑了,但肉球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也是!哈~!同类更要同病相怜。但是我没办法帮你对付这个时空破坏者,毕竟我的肉身在上一次行动中损坏了七成。我只能帮你把元婴迁移,你想去哪?美国?」 亙古者惊悚地叫道:「不行!我在那里埋伏了一个陷阱,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战场。」 肉球听了之后,笑笑地说:「人家都是利用美国的大气运来对付时空破坏者,你倒好,躲在第二气运大的国家也就算了,还想把美国的气运给搞乱。你到底是时空维护者,还是破坏者啊?算了!这是你的时空任务,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欧洲铁定也是不能去的,那里很快就会变成一堆废墟,去月球吧!」 亙古者没有形体,肉球看不见他摇头,但他深深地叹口气说:「唉~!月球不能去,时空破坏者已经开始探索太空,整个太空对我来说都不安全。」接着继续叹气着说:「唉~!我们如果不是贪图长生,想要报当年一箭之仇,投效了灰影,被打入印记,有了许多限制。不然,手段也不至于这么少。对了!我最近领悟到,我们其实不用一直维护时空不变动,我们只要阻止人类科技发展,就行了。只要他们不发展出空间技术,那么灰影的要求就达到了…。所以,我才会想破坏美国的科技发展。」 「哦~?这倒是个好方法。怎么我以前都没想到。操纵果报共业或气运流向,实在太困难了,消弥一下人类的技术倒是比较容易,无论他是走道术,还是科技发展,从中给个岔路,都会让他们迷失在知识海中…。嗯~!的确是好方法,等我病假结束,下次的任务分配下来,我就来试试看。对了!你可以去英国,黑暗议会也搬迁到英国,所以对你的气息能有很好的遮掩。无论教廷或道教总坛都不可能找到你。」肉球感叹了几句,忽然这样建议。 亙古者听了肉球的建议,很高兴地说:「好!这个建议好,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让我躲到海里,还好你记得我怕水…。」 「呃…!老实说,我不记得,我只是没想到可以躲海里…。」肉球整个变得通红,不好意思地说。 亙古者:「@!#$%^amp;*…!」 肉球很快就恢復正常,然后接着建议说:「不过,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英国,你应该趁现在苏联的气运散逸之际,赶紧吸纳哪些消散地信仰之力,快速地恢復肉身。不然到了英国,万一…,我是说有个万一的话,我刚好又不在,你才能自己想办法脱身…。」 亙古者想了想,随即答覆说:「好吧!你说得有道理。目前苏联只是刚刚气运逆转,事情还没到最糟的时候。按照原时空的发展,苏联必须先吸取东欧东正教的气运,再回过头吸收亚洲儒道释的气运。现在不过是遇到东正教的反扑,还没到身死存亡的关头。两者相杀,我的确是能趁机吸取信仰之力与生命气息,尽快恢復自己的伤势。那你继续沉睡吧!我会找人看守你的沉睡地,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再召唤你。」 「不了~!虽然我在修病假,但这个年代的时空,我很少来,既然我都醒过来了,就到处逛逛吧!」肉球拒绝了亙古者的好意,决定到处走走,散散心。而且立刻幻化为一名亚洲帅哥的样子,准备告辞离去。 亙古者也不多加阻拦:「好吧!虽然你现在不是在最好的巔峰状态,但这个时代,除了道教总坛,应该也没人能伤的到你。有事的话,我会和你联络。」 肉球幻化的帅哥点点头,说了句:「我先去神农架看看我以前的老巢还在不在,先走了!」说完之后,就原地消失不见。 亙古者和神祕肉球所说的苏联气运逆转的事情,其实就是苏联各地因为大饥荒和大清洗,所引发地一连串的反抗,而爆发的起义事件。尤其西部乌克兰的起义,在波兰的支持下,比原时空的规模要大很多。 「我们要支援乌克兰起义吗?」刚刚才和黄潮生、夫人团们处理了美国洪门安良堂被联邦政府关押的事情之后,对于苏联的事情,王绍屏有点拿不定主意,于是招集了长辈团们和新进的智囊们,虚心地请教着。 在这群人里面,要说外交眼界最宽广的莫过于唐绍仪,尤其顾维钧回南京去代表国民政府参加国是会议之后,唐绍仪儼然成了王家对外关係的首要智囊。只听他开口说:「在目前我们收復蒙古之际,能削弱苏联当然是最好。不过,我们也得担心欧洲的均衡局势。苏联一旦被削弱,德国又悄悄重新武装起来,英法必定将会重新团结起来。他们团结起来对付德国不打紧,怕是他们也会把眼光重新放回亚洲,毕竟这里是他们财富的输血袋。无论是橡胶、香料这些经济作物,或者一般大米粮食作物,都是他们工业化国家的补充资源。何况他们想在大萧条恢復过来,工业產品的倾销地也是需要的。所以削弱苏联的这个度,必须把握地很巧妙。」 另一个外交大将,来台北养病的伍朝枢则说:「我认为这次乌克兰起义会这么轰轰烈烈,波兰绝对不是幕后的黑手。喔!我不是说自由联盟的情报做的不好,我只是认为波兰自己供应不起这么庞大的资源,所以一定还有人在背后支援波兰。只不过这个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英国呢?还是德国?如果以动机来看,英国不像法国那么天真,认为能单纯利用苏联来牵制德国。反而这个老牌的工业帝国心里是一直担心共產革命输出,否则他们就不会放任法西斯、纳粹这些极端民族主义反共產势力的崛起。而德国东西受敌,如果能减缓一面的压力,对于刚刚接掌政权的希特勒来说都是好事。只是他们两者当前的财力,又好像无法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尤其是英国,国会绝对不会同意在经济危机还没解除前,就对外救济。而德国…,除非希特勒想要撕毁巴黎和约,不打算支付战败赔款了…。」 王绍屏眼睛一亮,心中暗想:「这伍朝枢真是人才啊!完全不输给顾维钧。等等交代人,赶紧把他的病治好,然后想个办法把他永远留下来。」伍朝枢这次出席这个会议,算是被同乡大佬唐绍仪硬拉来的,当然他也想看看王绍屏的作风,再看看未来是不是投效自由联盟。 「两位先生不愧都是大才,但当前乌克兰的危机迫在眉睫,即便幕后仍有一隻看不见的黑手,我们仍得赶紧做一个决定,是支持,还是袖手旁观?」王绍屏向唐绍仪、伍朝枢两人深深一鞠躬后,再次请教道。 面对王绍屏的客套,伍朝枢笑一笑说:「王主席过誉了,其实就是和老外打交道多了,总会了解他们那套套路。我自己判断,自由联盟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对乌克兰就是最大的奥援。」 这下子王绍屏都还没反应过来,曹錕就问:「怎么说?」 「加紧收復蒙古,尽量把苏联的军队留下来,就是削弱了苏联的力量。虽然我对老毛子的军力不是那么了解,但是如果史达林有多馀的兵力,就不会让远东兵团紧急撤军。只要苏联兵力不足,那么乌克兰就会闹一阵,而欧洲那隻幕后黑手应该很快就会现出原形,到时局势比较明朗,自由联盟决策的选择也能一点。」伍朝枢只是把王家给的资料看了一遍,竟然能立刻找到当中的奥秘,把撤军和兵力不足联想起来,而且还藉此想出以静制动的策略。这让王绍屏一家子都大感佩服,段祺瑞甚至悄悄地对王绍屏说:「此子比他的父亲还优秀,务必要把他留下来。」 王绍屏点点头:「谢谢先生指点,我立刻下令让蒙古光復军加快脚步,务必把远东兵团给留下来。」 「不用客气,同是中国人,王主席当前收復蒙古之举,当记载史册,伍某人能忝为贡献微薄心力,不过是锦上添花,没什么可说的。」伍朝枢谦虚地说着。而唐绍仪则是兴致勃勃地看着王绍屏,频频示意,让王绍屏趁机拿下伍朝枢。唐绍仪为什么这么积极?,如果把伍朝枢拉进王家阵营,对唐绍仪本人来说,他是介绍人,自有好处;加上伍朝枢也是广东人,对壮大王家里的粤系,也大有助益。 而唐绍仪的积极,段祺瑞的鼓励,都让王绍屏头疼不已。因为他想不到什么法子能把伍朝枢留下来,甚至现在怎么开口,他都想不到好藉口、好话题。没想到这时他的老师父杨钧开口了:「伍先生的确在外交上有独到见解,这点伍先生真不能谦虚了。说到对外关係,对于我们这批老头子来说,还真是非常头疼,常常觉得力不从心,帮不上我这个徒儿太多。像什么维和部队啦、託管地啦,甚至争取国际联盟秘书长、自由联盟未来的国内国外定位,我们都插不上嘴。不知是否能倚重伍先生的大能,为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弟,开释一番?」 伍朝枢的确风闻过王台生这些事蹟,他对王绍屏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也深感拍案叫绝,甚至也有一些想法,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于是他开口说:「老实讲,王主席一些点子,还真是前所未闻,我都想好好向王主席请教请教,真不敢说指导了。不然,王主席如果有空,我们就交流交流…。」 之后两人越谈越投机,伍朝枢也为王绍屏的构想提供了一些修正方案,随即他就决定加入自由联盟。让王绍屏大喜过望,他从没想到自己真有这么好的运气,什么好话都没说,就招揽到一名重量级外交人才。 -- 第贰四九章 淞沪最终战役 在原歷史上淞沪会战从八月十三日,一直打到十一月廿六日,总共打了105天。因为超过三个月,多了零几天,所以才会说粉碎了日寇三月亡华的野心。 但是,真实歷史上,日本并没有三月亡华的说法。会流传出这样的狂言,完全是七七事变爆发后,日本天皇和杉山元的对话,以讹传讹的结果。只不过杉山元的口气更狂妄。当昭和询问他,多久能解决支那事变,根据《歷代陆军大将全览》一书的昭和篇里记载,杉山元当时回答说:「需要两个月左右。」 后来据说太平洋战争爆发,昭和又再度询问时任参谋总长的杉山元,他竟然还能继续大吹法螺地夸下海口,先吹说「3个月解决太平洋作战」,后又满嘴跑火车地说「5个月内荡平东南亚」。结果被昭和以「你在支那事变爆发当陆军大臣时,当时说支那事变2个月左右就可以解决,支那事变至今已经4年了还没结束。」一语吐槽,但是杉山元算是脸皮够厚,他仍强辩说道:「支那的内地宽广,预定的作战,不能如愿。」结果昭和也不是笨蛋,继续质问他:「如果支那的内地宽广,那太平洋岂不更宽广吗?」最后事实证明杉山元就是胡吹乱盖一番。 还有另一个日本军官更嚣张,他当时夸下的海口比杉山元更离谱,他喊出的口号是三日亡华。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后,一开始国军算小胜,所以日军大量增援淞沪战场。当时前往上海支援的加贺航空母舰,舰上的航空参谋官城英一郎海军中佐向大本营说:「只要利用航空部队奇袭、日华事变可在三日内结束。」 当时加贺号用了45架老式双翼舰载机,企图空袭中国空军官校的摇篮筧桥机场,被中国的21架飞机拦截。中国空军虽然驾驶着万国牌飞机,但当中也不少飞机比日本海军的舰载机优秀,最后日军损失惨重。轻重损伤不计,光是被击落的就有8架八九舰攻与2架九四舰轰。这不只是加贺号,更是日本海军在中国战场上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而在这个时空,面对王家全面辗压的优势,不要说三月亡华了。华北日军连三天都没撑过去,仅仅两天多一点,驻平津一带的支那派遣军,就全被自由联盟的空骑特战旅全数肃清。而东北的关东军只支撑一个多礼拜,上海派遣军如果不是因为王绍屏顾忌甚多,应该会比关东军还快被消灭。不过开战两个礼拜整,七月廿五日这天,上海派遣军也迎来了它的末日。 「报告司令官,十六师团请求战术指导,他们被太仓的不知名王家军包围了…。」联络官一跑进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立刻急忙报告着。 「八嘎!川崎,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三面也被王家军围困,西边还让支那第八集团军打到退守四川北路、靶子路、虬江路、横浜路一带了吗?支那军再前进十几公尺,就打进我们日侨界了。混帐中岛,他要战术指导,我还要东京大本营给我战术指导呢!让他玉碎吧!我们准备向南方的公共租界投降了,希望那些英美法鬼畜,不要把我们卖给支那…。」松井石根情绪都还没发洩完,只听外面一阵骚动,他连忙走到门口对外面大声喝斥道:「乱什么乱!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大日本帝国优秀的菁英,不过就是支那军逼近而已,慌什么?」 这时一名军官用手帕摀者口鼻,从外院衝进来发出一阵鬼叫,松井石根完全听不清楚他喊着什么。 松井石根走出门外,抽出手枪对空开了一枪,那名慌乱地少尉才停下来,赶紧把手帕拿下来,发抖地说:「报告总司令,支那放毒气了…。」 松井大吼一声:「八嘎!是没有发防毒面具吗?你还是不是大日本勇士?」说完就要拿手枪毙了这个少尉立威,以稳定军心。 没想到又一名少佐匆匆忙忙穿过外院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司令官、司令官…。」 松井火气更大了,怎么一个不认识的小少尉慌慌张张也就算了,自己司令部的参谋,都已经是少佐了,也这样沉不住气?于是他心头一横,把枪转向那个少佐。心想:「这个时候,拿自己人开刀,说不定效果更好。」 少佐一跑进内院,忽然看到松井拿着枪对着自己,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大声说:「我们的防毒面具不管用!」 松井一听,连忙把枪放下,赶紧问道:「石桥,怎么回事?」 少佐看到松井石根把枪放下了,这才松一口气地说:「司令官,支那发射一种毒气弹,会製造很大的烟雾,我们的防毒面具完全不管用,遇上烟雾的士兵全都瞬间倒下。」 「认出是什么毒气了吗?」松井紧张地问道。少佐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辨认,它扩散的很快,几乎在白雾前十公尺内的士兵们全倒下了…。」 松井还要追问什么,忽然旁边那名少尉忽然大叫来:「烟~!好大的烟…快跑!」他才叫一半,整个内院的所有忽然全部跌倒在地,瞬间失去知觉。 就在松井石根倒下之际,在復旦大学图书馆的第八集团军临时指挥部里,张发奎正笑呵呵地对薛岳说:「这联盟总部提供的麻痺粉末弹这是好用,连小鬼子的防毒面具都不管用,无声无息地在空中一炸,形成一股白色烟雾,里面的人都跑不掉。麻烦的是,光是抬人,就把弟兄们累得不轻,不如用砲弹轰一轰,让他们出来投降方便多了,至少他们能自己走。」 薛岳笑了笑说:「向华老哥,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没有这种麻痺粉末弹,你能推进这么快?这才开战多久?没三个小时吧?刚刚情报官怎么说的?已经把上海派遣军司令部和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拿下了。现在就等海军那边把上海第三舰队给收拾了!没有了舰砲威胁,我们就能一口气推向长江边,把打算登船逃生的残馀日军全给收拾了。」 「对、对!我赶紧催催陈季良少将,让他们第一舰队不要磨蹭了,赶紧将日本第三舰队给收拾了,我们好结束上海战役,北上去打老毛子!」 薛岳看张发奎正在兴头上,不好意思告诉他,他还得陪国府在上海至少演一个月的戏。依照自由联盟军的速度,收復蒙古应该用不一个月的时间。而自己最多再两三天,等淞沪战场平静之后,就可以率第十九集团军,不!现在应该称为山地机械化步兵集团军。直接空运伊尔库次克,准备由北南下收復唐努乌梁海。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跟第七军的桂军和第60军的滇军商讨好他们的去留,士兵应该都是愿意留下来的,但军官们呢?就算全军都愿意,李宗仁和龙云能放手吗?「对了!可以仿效晋绥军的模式,让桂系和滇系都在收復蒙古一事上打打酱油,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这种赚声望地好事吧?这样至少可以拖到蒙古战事结束,再思考两军的定位问题…。」薛岳暗自下了决心之后,立刻站起来前往电报室,将自己的想法发给台北…。 正当薛岳和张发奎叨唸着海军第一舰队时,陈绍宽老早就登上购自英国的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上。这艘原名刚勇号,现在更名为逸仙舰的第一舰队旗舰,正准备指挥第一舰队、第二舰队联合向长江口的日本海军发动攻击。 陈绍宽深知狮子搏兔,亦需用尽全力。加上中国海军刚刚接收这些英美的舰艇不久,更需以数量取胜。所以已接收英国舰艇为主的第一舰队,和採购美国罗里达级战列舰为主的第二舰队,还有美德混购得第一潜艇舰队。第一舰队司令为陈季良少将,第二舰队司令则是曾以鼎少将,潜艇舰队司令则由原雷电学校校长欧阳格少将担任,由陈绍宽亲自担任攻击总指挥。 「总司令,你觉得自由联盟给我们的傢伙可靠吗?」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和王绍屏接触很少,也没有接受过忠诚计画,所以对王家提供的武器有点不大信任。 「我相信王台生,他从没有让我们海军失望过。只要你们瞄得够准,砲弹能在日军舰艇头上爆炸,那么一定能够成功。」陈绍宽很坚定的回答陈季良。 陈绍宽说完之后,看到陈季良欲言又止,于是笑笑说:「难道英美的教官没有登船,你们就对准头没把握?」 「不!不是,我是担心,长江口狭隘,日军万一沿着长江排成一字形,我们很难首尾兼顾。即使抢到t字位,但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同时从头打到尾。」陈季良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陈绍宽一个大笑之后,拍拍陈季良的肩膀说道:「哈!季良,你杞人忧天了,我们战列舰只是为海军航空兵开路罢了,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得靠他们。我们只要把前面的防空砲火给打熄灭,他们能顺利飞过日本舰队上空,我们就等着接收这一批日本第三舰队的舰艇吧!而且老实讲,要不是王台生说这些破铜烂铁能换钱,我恨不得把它们都当成靶舰,让你们练练手,顺便出出甲午之后,多年的恶气。下令吧!可以射击了。」 陈季良听到陈绍宽最后的命令,吓了一跳;「总司令,现在距离敌人还有三万米,我们15吋砲的射程才二万一千米,第二舰队佛罗里达级主力舰的12吋砲射程更短,我们这样什么都打不到。」 「你就相信一次王台生吧!他说能打四万米,我都给他打折了。下命令,顺便通知第二舰队,自由开火。对了!让欧阳格的潜艇先待命,如果有漏网之鱼,才让他们开火。」陈绍宽还是坚持己见,陈季良没办法,只好去下达射击命令。 当第一、第二舰队的砲弹在日本舰队上头开花时,早就登上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的舰队司令米内光政中将用望远镜观察完中国舰队之后,哈哈大笑地对身边的副官说:「我就说支那的海军还太嫩,这么远就开砲,射角又这么高,他们是给我们放礼砲吗?海军是需要底蕴的,不是随便买几艘大船就能建成的!这些蠢蛋…。」米内光政话还没说完,就和舰桥里的所有官兵一起跌倒在地,完全失去意识。 几乎同时,从原名勇敢号的光荣级航母的黄帝号,以及原名列星顿号航空母舰的炎帝号,两艘航母上头起飞的f4f野猫式舰载战斗机、和tbf復仇者式轰炸机恰恰好在砲弹爆炸之后的剎那,从大约爆炸高度再高上十公尺的空中飞过,而且一起投下王绍屏给的空爆型麻痺粉末弹。给海军用的麻痺粉末经过一些改良,颗粒大些,重量重一些,避免在海口的强风中一下就吹散,所以很快的整个日本第三舰队,就完全陷入雾茫茫一片,大晴天看起来就像在长江中起了大雾一样。而且如果靠近一点看,不只日本舰队整个静悄悄,附近水面上还有些鱼翻肚浮出水面,整个诡异极了。 陈绍宽看着手錶,然后再次下达命令:「让侦察机升空,看看日本舰队的状况,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得开始搬人、拖船了。对了!还得通知第八集团军,向他们发出『水上平安』的电码。」 接近晚餐时分,南京委员长办公室一片喜庆的恭贺声,委员长也是满脸笑容。委员长秘书张彝鼎适时走了进来,低声对委员长说:「委座,时间到了。」委员长点点头,说声:「播吧!」 张彝鼎走向窗下早摆好的收音机,打开开关,调整一下频道,就听到喇叭当中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各位听眾晚安,欢迎收听自由联盟之声晚间新闻,我是主播郝晓莉,首先为您播报国内要闻。本台记者收到来自中央的消息,国军第八集团军,从今早开始,反攻虹口日军,总计花费六个小时,终于全歼日本上海派遣军,活捉了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还有四位军团司令。海军方面,也全歼了日本第三舰队,俘虏了第三舰队司令官米内光政中将…。」听到这里,委员长的脸忽然垮了下来,然后骂了一声:「娘西匹,全都俘虏是需要说出来吗?是谁写的稿子?」 陈诚战战兢兢地半举了手:「校长,是我的秘书写的,有问题~吗?」都可以听出来陈部长尾音的颤抖。 「陈辞修!你能不能用用大脑?上次抚卹的事情闹得笑话还不够吗?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们国军和日本交战能全数俘虏的?」 在场的眾人本来还一头雾水,现在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啊!但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某个信佛虔诚的将军,却喃喃自语的说:「对啊!好像只有王家军做得到…。」他的声音不大,但委员长刚好听的到,接着就听到一声杯子被摔碎的声音…。 -- 第贰五十章 中央的算盘 老实讲,陈大部长对于这样的结果挺无奈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再度在小地方阴沟里翻船。上一次抚卹案还能说是底下人欺上瞒下,给他搞个大麻烦。这次却是他自己立功心切,完全没有想到有多大胃口能吃多少饭,才搞了乌龙。当时,他完全被「全军破敌」这件大好事冲昏了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到以外人的角度来看,纯粹用国军的实力和立场来判断,全数俘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更鬱闷地当然是委员长,他可是牺牲了极大的代价,在国是会议上,不惜以中央权力全面缩减,答应了王绍屏全盘的提议,才换来一次胜仗,一个面子工程。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小小的失误而功亏一簣。 虽然以一般老百姓的角度是不会从这则报导中联想到太多,甚至看不出中央前后战力的差距,而怀疑这次的胜利不是南京政府努力的结果。但国是会议上面对的不是一般人啊!那都是地方政坛的老狐狸,而且是拥兵自重的地方势力。一抓到南京政府的痛脚,就会狠狠地修理中央一顿。要好处是小,想尽办法架空中央,才是大麻烦。这样以后要派官员到地方上,或者在地方势力的军队里掺沙子,都不大容易了。何况国是会议已经摆明:「全力推动地方自治,百分之九十的官员必须由地方选派。」南京政府只剩司法、监察两个单位的指派权。现在这样一搞,委员长都能猜得出来,中央在这两块官员派遣阵地,可能只剩提名权。人选的审查,或许要由分省会议或地方省议会决议,才能通过。 军令部长徐永昌看着大怒之后,低着头,双手不断揉着太阳穴的委员长,灵机一动地说:「委座,我们还有两的办法能解决当前的窘境。」 委员长连头都没抬,只说了一个字:「说!」 「首先是当前要堵住地方派系的嘴,我们得改个宣传。就说这次是中央和自由联盟的合作,反正第十九集团军不仅参加了虹口上海派遣军的包围,十六师团还是第十九集团军当中的川军20军独立歼灭的。如果我们在待会儿中央广播电台的夜间新闻差播,还有明天一早赶紧用中央日报…等国营宣传媒体把消息散播出去,这样一来就是我们澄清了自由联盟之声的报导,是中央大度,不愿分剥自由联盟的功劳。不仅能重新建立中央公正的形象,更能证明南京对地方势力深具诚意的合作态度。」徐永昌在晋系崛起,又在中央歷练了一阵子,所以对于中央与地方的心态,把握的丝丝入扣,提出来这个建议,算是很完美的解决了前面中央冒功的恶劣形象。 委员长终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表示对这项意见的肯定,并且对陈布雷下令:「布雷,文章声明就照刚刚次宸的思路来拟,除了中央广播电台先发一个短的插播报导之外,你招集一下我们能掌控的媒体,让他们明早派记者参加我们的新闻发布会。在会上在把这份文章声明和详细战况发出去。对了!写好之后,包括战况要述,都先拿来给我看一下。」委员长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摆明就打陈大部长的脸,敲打一下他这次急功近利、自作主张的掌控了对外宣传。只见陈大部长一脸铁青的低下了头颅,委员长才再度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没多久,委员长又皱起眉头来,悠悠地说道:「次宸这次的主意很好,有效地减少了党国的损失。但是…,这次党国付出的代价很大,收穫和付出不成比例。唉…!」最后那声长叹,代表着委员长既得陇又望蜀的心态,台湾俗语叫做「吃碗里看碗外」。这也是人之常情,本来想要赚一亿,结果差点赔一亿,最后小赚一千万,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想到自己没赔到还赚了,只会想着如果没有如何如何的失误,就能按照原定计画,狂赚那一亿,说不定还更多…。 总参谋长程潜听了委员长的长叹,倒是有点想法,但是又怕自己因为先前的事情遭受怀疑,这时候提意见,算是有着五五波的风险。尤其这项建议又和王绍屏有关,落在有心人眼里,譬如那位佛教将军,说不定又是「里通外敌」的罪证。所以他一时难以抉择,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虽然委员长叹了一声之后,看似垂头丧气的感慨一番,但实际上他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看看底下的这群属下能不能像徐永昌一样,再度给他意外的惊喜。不过结果让他很失望,底下的部属各个竟然也低头不语,像是深感羞愧的样子,其实就是毫无办法的意思。正当他大失所望之际,站在右前方角落的程潜,却是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似乎有了什么想法,但举棋不定,又好像有点难言之隐的感觉。 于是乎委员长直接点了他的名:「颂云,有什么想法吗?」 程潜下意识想推拖,说了一个「没…」字,但他看到委员长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这下不说也得说,不然可能会后就得拔除职位。他深深清楚小家子气又怕人说话的委员长,最喜欢搞明升暗降这套。上次的事情应该还没过去,只不过是因为大敌当前,他身为总参谋长不宜异动。而且更不能以败仗为由免职或调动,因为几次败仗,委员长的心腹要负起得责任比他大得多。现在日本上海派遣军全军覆没,程潜知道自己这个职位已经当到头了,只不过得过上一段时间,在大家不再关注军方的时候,才会被调到像是军事参议院院长之类的间缺上。 像是朱培德目前一样,就是因为屡屡顶撞委员长,才会丢掉总参谋长的职务,改任军事参议院院长。而最近听说朱培德病了,日军又已经歼灭,或许会辞官引退,自己顶上这个位置的可能性大增,所以程潜决定搏一搏,于是开口说道:「委座,我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当然也请委座指导。」 委员长听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的冀望有点天方夜谭,他自己都不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而且程潜都说不成熟了,自己也就姑且听之。于是点点头,连个「说」字都懒得讲。 「我听说绥晋军这次刻意派两个军让王台生整编,为的就是在这次收復蒙古的战役里,捞个光復国土的名声…。」程潜话才说到这里,委员长的眉头已经比刚刚还要皱得紧,并且用质疑的口气说:「你是说…,让中央也派两个军,送给王台生整编?」委员长的意思很明显,换个收復蒙古的名声,花两个军的代价太大。何况这次收復蒙古,名义上是中央批准的,的确不用再花两个军去换这个名声。 程潜停顿一下,整理一下思路,组织好言语,再度开口说:「我知道这次光復蒙古是中央批准的,如果没有这次完整俘虏日军的事件,即使不派兵,都能分薄到功劳。但如果现在中央军能在蒙古战役中取得一定战果,无论是战胜苏联,或是再度完整俘虏苏军,都能证明中央军其实不弱,或者说,越来越强…。」 委员长听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这个构想不错,大家再说说,我们得付出什么代价,能参与蒙古战役?」程潜一听到委员长这样说,他知道自己真的得去军是参议院报到了。让大家议一议,就是不打算让他把话说完,要把完善这个点子的功劳分薄给委员长的子弟兵和心腹。于是程潜很聪明地闭上嘴,决定作壁上观,看看刚刚都没主意的傢伙,现在能想出什么点子。 人家说:「江湖一点诀,说破不值钱。」还真别说,点子这玩意儿就是这样,要你凭空想,你可能想不到;但有人开了头,后面要完善,你可能就有很多想法。陈大部长就是这样,刚刚全然陷入沮丧中,丝毫想不出办法,但是程潜这么一说,他鬼主意就多了:「委座,我觉得我们可能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哦?」委员长一听到有白吃的午餐,马上就来劲了。 「第一,目前收復蒙古的联军,无论王台生也好,张汉卿也罢,甚至阎百川(阎锡山字)都陷入苦战之中,打了这么久,连库伦都收復不了。和当年的徐又錚(徐树錚字)的22天就收復蒙古全境相比,那可是差远了。所以我们增派援军,名正言顺,王台生也无法拒绝。」陈大部长想当然耳的侃侃而谈,全然不知王绍屏它们在蒙古遇到什么。如果是中央军去,遇到苏联朱可夫的奇招与超越时代的黑科技武器,那可不是陷入苦战而已,恐怕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但好听话,谁都爱听。尤其是开始有独裁倾向,智商逐渐向小学生靠拢的委员长,竟然频频点头称是,全然忘了中央军在淞沪战场一败涂地的窘境。面对机械化程度比日本还具优势的苏军,中央军难道不会被辗压?这个问题,小学生智商可能想的到,但急于扳回劣势的委员长竟然全然漠视。 受到鼓舞的陈大部长,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道:「第二,我们也不需要整编,直接把第八集团军派去即可。在没有第十九集团军的协助下,如果第八集团军能立下大功的话,那么我们就能一雪前耻。假如委座担心别人说话,放出第八集团军不是中央军嫡系的谣言,那么目前长驻甘肃,胡宗南的第一军已经整编多时,全然是机械化部队,他们可以从甘肃边境出发,收復蒙古西部。在苏军全数佈署在库伦一带的情况下,我认为胡宗南部必定能立下不世奇功!」 「好!」委员长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讚叹。接着直接向秘书秘书张彝鼎下令道:「通知在国是会议开会的张群,让他通知王台生,我们要派第八集团军参加蒙古战事。至于第一军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们不需要大张旗鼓地让苏联人警惕,直接悄悄的攻入蒙古西部,这样我们就有能独立宣传的战果。对了,辞修,你直接和胡宗南联络,看他需要什么,我们优先补充,让他尽快出兵蒙古。」下令给当地驻军,应该是军令部徐永昌的工作,但委员长就是喜欢这样,老是用黄埔校长的角度思考。让陈诚这个黄埔炮兵科教官去联系黄埔一期学生胡宗南,在他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十分亲切。但这种破坏体制的事,却让徐永昌哭笑不得,十分尷尬。 很快地,在台北的王家人收到中央的飭令,将派张发奎的第八集团军担任收復蒙古的援军,请王台生给予支援。 冯玉祥听到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说:「蒋志清这混小子,过河就拆桥,喝饱奶就骂娘。之前求着咱们陪他演场大戏,现在戏演完了,就又端起中央的架子下命令。什么玩意儿!」 曹錕则是看得很开,对王绍屏建议道:「反正张发奎也是自己人,到蒙古歷练一下也不错。台生不是说,以后我们的对手都是欧美列强?让所有部队都先有个苏联的经验,以后才不会手忙脚乱。至于中央的架子?呵呵,如果要按台生的想法来办,那只好忍一忍,当作没看见了。」 段祺瑞也点点头:「曹老哥说得很对,以后很多事情还是得跟中央沟通,不要撕破脸比较好。」 在这个老班底的长辈团当中,杨钧不长说话,但只要他一口,往往都是决策的关键。而最后就是他拍板向王绍屏建议,以装备所名义,接受中央的飭令。「这样无损自由联盟的独立性,而且装备所来接受中央飭令,也算名正言顺。」 在长辈团一致同意下,张发奎意外的迎来他最幸运的消息。 而同样幸运的还有苏联远东兵团总司令朱可夫,他竟然惊险地在后续库伦战役、乌梁海海战役当中,都能侥倖逃脱…。 -- 第贰五一章 陈部长的谋划 之前就说过,我十分不喜欢在书里写题外话。但是还是得在这,向各位读者说声抱歉,因为留言区看的人实在太少了。本书不是要太监,因为已经和镜文学签约,不可能不写完,而是前阵子手严重受伤,连字都不能打。这次伤的十分严重,不单单伤筋动骨一百天,而是到了春节都还只能一指神功的打字,趁着连假,慢慢吞吞才把之前的存稿修改完,之后会尽量的发文,再次感谢忠诚的朋友继续支持。 ----------------------------------------------------------------- 王绍屏当然不是单纯听从长辈团的建议就决定和国民政府妥协,这件事情在他们王家里的时空穿越小组成员内已经争论很久。 必须在中国内地找人合作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尤其是这个合作必须以稳定中国局势为第一优先,那能合作的对象就屈指可数了。王家当前的情况比原时空后来的两岸分治更加复杂,至少蒋家流亡到台湾之后,军政大权一统,能坚持汉贼不两立的两岸分治,但王绍屏不行。 一方面他还在国府兼着官职,另一方面他现有的领地比后世播迁台湾的蒋家更加复杂;有原属中国,但割给日本当殖民地的台湾;有曾经是中国朝贡体系的一员,但已经消逝在歷史潮流里的琉球独立王国;还有日本早年扩张的北海道领土,不知道是否曾经存在过的虾夷王国,但却已经被日本人同化的虾夷族。当然,夺自苏联的土地更大,不光光是取回因满清顢頇而丧失的土地,更有许多是帝俄时期,俄国人自行探索开发的土地。所以王绍屏目前光是要推动自由币的发行,就比国民政府播迁来台将旧台币换成新台币时的问题要复杂得很多。单单计算黄金储量,考虑法币、卢布、日圆和自由币四者之间的匯率比,定出合理的兑换比率就很麻烦,毕竟前三者都不像旧台币是被取代,而是仍在世上流通。 当然啦,如果说王绍屏不想这么麻烦,单单只想爽一把,最快的方法就是以机器生化王国为基础来统治全人类。机器及生化人想要快速消灭全地球所有政权,然后开始进行全人类洗脑,那是分分秒秒能做到的事,王绍屏立马就能够成为地球上,唯我独尊的独裁者。这样做,甚至有很高的机会,能以最快的速度发展科技,发明空间摺叠技术,完成时空穿越局的任务。说不定藉此,王绍屏还能发明时光机,可以回到自己的时代去。 完全以武力解决一切,这样要烦心的事情就少很多。不过,这个主张一开始被王绍屏否决了,他并不想成为全人类唯一的主宰,不仅听起来就像个大反派,最主要是这样一来,王绍屏觉得自己的未来将会变成称孤道寡的寂寥人生。试想全人类都成了他的应声虫,那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从廿二世纪来到这个时代,他已经感到非常孤寂,好不容易在这里交了几个好朋友,又有了亲戚…呃…,虽然都是乾的,喔…,是认的,可是认的乾爹乾妈,还是亲戚嘛!一旦把他们都被洗脑了,即便能够一呼百应,但亲人的关心变成无条件的服从…那就是百年孤寂了! 虽然王绍屏否决了机器生化王国成员们的这个提议,不过以夫人团为代表的机器生化人们一直都没放弃游说王绍屏,尤其是在他在和国府勾心斗角感到万般无奈或沮丧的时候,夫人们就开始阴魂不散地想说服他。直到黄潮生的到来…! 在夫人团纷纷怀孕后,当然大家也比较熟了。一次夫人团当着黄潮生的面,又开始重施故技,打算游说王绍屏重新考虑主宰地球的想法时,黄潮生以自己的辅导经验和穿越局的规定说服了夫人团认清事实:「我先说说九位夫人的想法和穿越局的规定有什么衝突吧!如果照你们的方法一搞,这个时空的地球人就脱离穿越局的管辖了,因为非人类主导的时空,就不是穿越局主导了。可能会有另一个机器生化世界的时空管理机构会接手,但是我的阶级太低,不知道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未知对于人类来说是最恐惧的事,即便机器生化人也一样,尤其一想到机器生化世界的机构可能会伤害王绍屏这个「纯人类」,夫人团就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何况黄潮生继续火上加油的说:「而且你们太小看人类的潜能了,如果照你们的方法去做,不要说统治全人类了,就算用机器生化人统治全中国…,在我的辅导经验里,人类的反抗都是不会停止的,总会有从山窝里旮旮角落里冒出反抗军。不要以为科幻小说、电影里的故事都是假的,很多题材都是时空交错时的影像投射引发创作者的灵感,不论是反抗机器人,还是超级电脑,人类的潜能都是无限的…。」 「…到那个时候,光应付这些反抗,不要说你们还能专注时空摺叠技术,光是研发如何控制或屠杀人类的科技都来不及,科技树铁定会长歪了。更不用说洗脑之后,缺乏创造力的人类,又如何去发明时空折叠技术呢?这个技术是需要想像力的,听我的前辈说,穿越者只要建立专制的政体,通常都是发明不了这项技术的,最后他们的子孙也都被反抗者消灭殆尽…。」夫人们现在都怀孕了,她们虽然都是生化人,但是母爱还是天性。听到黄潮生用后代子孙来恐吓她们,立刻就决定,从此不再提起机械生化王国统治世界这件事。 选择和共党合作,来自台湾的王绍屏,不用黄潮生游说,他也不会选择这条路。光是什么三反五反、大鸣大放、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没完没了的内部斗争,以他的实力要活下来是没问题,但光要面对不停的内耗斗争,他就烦死了。先不说他就是大资本家、大军头,天生就会被斗争,重要的是按照歷史发展的轨跡证明,老百姓的幸福不可能是天天搞斗争,玩革命弄来的,何况在此之前,还得先把天下搞乱,大家才有造反的心情。现在日本都被打败了,谁来把天下搞乱呢? 不用黄潮生说服,王绍屏也不会接受和共党合作。不过,黄潮生仍然对于共党常常嗤之以鼻。有一次和王绍屏聊到共党的内耗发展,黄潮生嘲讽的说:「我以前是对共党不大了解,不过在穿越局任职后,倒是和海峡对岸那边长大的人有了不少接触,毕竟人家人多嘛!穿越的任务得找一些倒楣鬼…,喔!我不是说你啦!我是说得找一些和他成长时空合理脱节的人,也就是横死的或者合理失踪的…。反正穿越任务就是乱枪打鸟,人多好办事,虽然穿越古代,台湾人会闽南语有一定的优势,毕竟闽南语和古汉语发音相近,但整个台湾没几个人,都弄去穿越,就会出大事了。 所以只得到大陆多找几个人来训练囉,尤其是福建人。我曾经听一个歷经文革的傢伙跟我说,当时歌颂毛泽东的歌曲竟然超过一百五十首。我就好奇啦,一样是独裁者,歌颂委员长的歌有几首?我找来找去只找到六首,两首是他活着的时候做的,分别是领袖颂,和改编第二版本的领袖万岁,但后来很少人唱,比反共抗俄歌推广的时间还短,据说是老蒋觉得面子上掛不住。之后,直到民国六十四年他死了之后,才又出现永怀领袖和两种版本的蒋公纪念歌。后来还有刘家昌作曲的最敬礼,不过这首歌在民国六十七年黄埔军魂的电影里被改写成遍地桃李,所以后来最敬礼比较少听人唱,大家只知道歌颂教官的遍地桃李。至于蒋公纪念歌,秦孝仪做的蒋公纪念歌因为是文言文,唱的人也不多,而我们那个年代唱过的版本,通常是在他冥诞那天才会应付唱唱,后来解严了,就完全消失匿踪…。但据说歌颂毛泽东的歌曲,竟然还变成军歌,真是够了…。 好、好…说重点,我的重点就是委员长的确如毛主席所说,线装书读得太多…,所以呢,『忍,忍不到无耻,狠,狠不到无情』,说难听一点,就是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和他合作,整他的机会多,被他整到的可能性比较少。而且他自己打着民主招牌,想独裁也不敢明目张胆。我记得后来又遇到个死于六四的大陆人,他说:『我们都在唱〈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宝〉,孰不知蒋氏王朝对民主发展才是真正的好!』我后来想一想,比照台湾后来的政治发展,这个人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只要是在台湾歷经过民主发展歷程的傢伙,怎么可能和共党合作呢?耽误中国的发展时间不说,还白死几千万人!所以王绍屏唯一的选择就是延续中华民国的国运了。当然延续中华民国国运,也不见得要和南京合作,尤其是在台湾民主化之后,一般舆论和教科书上的内容都对老蒋不太友善,身为廿二世纪出生的王绍屏,当然也不可能对委员长有多亲密。只不过从现实上来考虑的话,假如直接反对国府统治,那他就得自己直接面对军阀。如果要平定军阀,那就是没完没了的内战…。虽然对王家来说,平息内战没那么困难,但怎么处理这些军阀头子呢?全杀光吗?那他们的家族呢?也全夷平吗?不要说廿二世纪了,光是在这个时代,就是骇人听闻的是大事件了,除了搞类似文革那种玩法,把年轻人都拉下水,让红卫兵去弄,才有可能。这也证明了,老毛还是比老蒋高明,搞得全中国天翻地覆,人家还能继续当「伟人」!不过,即便整人再怎么高明,单以王绍屏的信念来看,这样弄得天下大乱的作法,和他想要在中国平稳推行民主制度的想法,可是完全不一致了! 在台湾民主思想的薰陶下,王绍屏很明白的知道,中国大陆的民主花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建立不起来,不是中国人不适合民主制度,台湾、新加坡、香港不就都行的通?遑论移民欧美的侨民,也不都是适应了?人多也不是问题,民主和人多不多没关係,人多可以落实地方自治,大不了採行联邦制就好。其主要原因还是在无论统治阶层或老百姓都没有心,要真正落实民主制度。统治者贪权,在野民眾缺乏承担公共事务的责任感。毕竟民主制度是一种全民参与的制度,而非只有选举当中的投票行为而已。 老百姓缺乏民主概念,不单单是缺乏知识而已。知识可以教育,但习惯却得透过示范、探索彼此底线才能养成。而恰恰好,民主制度的建立,最重要的就是民主习惯的建立。什么是民主习惯呢?简单说,就是自由、责任和法律解决三种习惯。人身、财產、思想等基本自由不受侵犯是民主的基石,没有这些就没有独立人格,当然就谈不上民主。中国老百姓习惯表面顺从,背后干譙,根本不敢,也不愿意试探维护自由地法律底线在哪,尤其对官府更是如此,因此恶法良法一体遵守。 顺从就不会积极维护自己的权益,官员更是理所当然地恣意而为。台湾的经验一开始就是老百姓敢反抗,当然也得政府真正落实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退让政策。知道老百姓能和平表达不满,之后,维护权益的概念才开始深入人心,无论是平头老百姓或是官员,才能形成一种「你抗议,我改进」民主习惯。不过政府的退让是另外一种由上而下建立民主制度的因素,得后面再说。 有了捍卫自身自由的概念,才会开始担负起公民的责任,从选举、参选到公民复决,在在都需要极大对公共事务的责任感。不然选举就只是买票卖票横行的形式主义;参选就只是既得利益者分赃的游戏;公民复决根本不会通过,因为参与的人数永远低于门槛…。 台湾的法治一直遭人詬病,除了制度的问题之外,基本上是全民都没有建立起法律解决衝突的概念。美国人任何一件小事,包含邻居太吵,都可以上法庭。但华人就怕打官司,加上打官司成本过高,裁判费、律师费都贵的吓人,在台湾,没有十万台币以上的费用,根本打不起一场民事官司。政府更是推波助澜,不想方设法降低打官司门槛,却反其道而行推动调解制度。其实官司越打,老百姓会越理性,不会让小小衝突演变成像仇人一样,因为大家会习惯:「有衝突,法院见。」自然而然就不会把打官司视为一种报復,而是很理性的将它视为解决纠纷的一种公平合理的仲裁方式。进而司法的威信才能建立,才能真正与行政和立法并行,达到三权分立的目的,不再视为是行政权的附庸。 由于缺乏这些民主习惯的基础,所以由下而上推动民主制度的基础不存在,因此想像美国一开始就建立较为先进地共和制的机会很渺茫。 如果要採取上而下的推动,就需要做到两件事,一是掌权者的忍让,或者说妥协;二是建立朝野非武装对话的习惯。前面的概念来自英国,英国王室对贵族和大资本家的退让,才让大宪章有机会通过。后面的概念则是以法国大革命作为反面的教材,法国就是朝野不同阵营的革命党人不断武装对抗,人们觉得不安定,才会让共和制度摇摇欲坠,让集权皇权能不断復辟。 政治制度通常是不断的演进,民主的歷程也是,想要靠革命就一次到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运气非常好的美国,刚开始建国的宪法也只有七条,不能说多完美。但即便靠着不断创造的宪法修正案来改进,最后还是打了一场南北战争,才让整个政治制度稳固下来。美国是如此,缺乏民主政治经验的中国如果缺乏妥协机制所形成的沟通对话管道,那又得打多久的内战呢?光是台湾从解严前,警察对示威群眾,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开始;整个街头运动的动盪、衝突,大概还是花了快十年,才逐渐变成嘉年华会式的假日街头游行示威。更何况现今中国,满山遍野都是有枪的草头王呢? 王绍屏孜孜不倦想要在这个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彻底落实民主制度的初衷,来自于他在刚到这个时代,看到衣不蔽体而且被日军追杀的董家村村民。他知道中国要强大,靠的是科学、经济和军事,但要长期让老百姓有饭吃,过上幸福的日子,却得靠民主。因为只有民主政治能不断反省,纠正制度上的缺失、政府行政的错误。其他制度,无论帝制、寡头,还是什么一党专政…,都完全做不到。要这些尝到权力滋味的傢伙,低头认错,修正他们的施政错误,那真的比登天还难。或许民主制度、议会政治效率比较低,但民间活力将会远远超过政府。小政府、大民眾,其实发展上的爆发力不会输给权力集中制。不过前提是,全民必须先习惯民主运作的方式,否则小政府将会被民间大资本家给控制,大民眾也会被资本家控制的媒体洗脑…,房价高升就是一个例子。政府不敢真正推动实价课税,媒体在高房价时代,还敢鼓吹台湾房价低于亚洲邻近各国,让屋主、建商都有了涨价的期待…。降低房价,办法很多,但国会没人敢立法,连复决都没民眾或团体愿意推动…,原因很简单,缺乏公民责任感,怕得罪人,给自己找麻烦。但其实民主政治就是利益妥协政治,有利益衝突,本来就很正常,但大家不习惯在议会、法院里谈,总是习惯动用檯面下的黑幕动作…。 台湾经验,让王绍屏总结出来三个建立民主制度的不二法门来实现他的理想,分别是时间、沟通练习和示范。特别是时间。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个别人类的生活,而政治是公眾的生活,内容不过是解决个体或群体之间的衝突或合作。茶米油盐酱醋茶需要天天有,衝突和合作也是天天发生,所以有人就将政治运作的制度称为游戏规则,意味着大家必须按照这些规则才能把公眾生活过下去。称为规则,就不老是变来变去,必须能让人长期遵守,否则今天合法,明天取缔,那大家还怎么玩?台湾人可能不大熟悉,大陆同胞就清楚了,今天改革,明天反右,所有人徨徨不可终日,才有所谓「伟人」南巡定调。不过,民主制度不应该是靠某个人定调,靠得的是意见相左的眾人大家慢慢谈出结果。 任何人接触新的游戏,通常都得玩好几次,直到熟悉这款游戏为止,才能适应,才能玩好。所以改变政治制度,怎么可能朝夕革命就能成功呢?没实践过民主制度的人们,又怎么能一口咬定自己这群人不适合这个制度呢?无论什么新制度都需要全民一段时间的适应,一代人不行,那就两代人,直到习惯根深蒂固为止。 尤其民主制度,这个制度讲求的是忍让,忍什么?忍着脾气,在商谈的时候不会忍不住挥出愤怒的拳头;让什么?民主制度就不讲求包赢,而是双赢,必须双方都满意,最少也得不满意但能接受的达成基本共识。所以谈判协商的过程,寻求的是交换、妥协。凡事有捨才有得,如果要大家都听自己的,自己百分之百掌控一切,那就是专制独裁了。而其他人都将不满放在心中,即便一开始很有效率,一个人或少数人的意志决定一切嘛!能不有效率吗?但其他人的不满累积到一个程度,恐怕不会让这个制度运行多久…。 基于这样的认知,王绍屏很清楚,如果不推动民主,自己现在努力的一切,即便使用武力振摄,能维持几代人,最后还是得灰飞烟灭。所以他才会想到运用「分省自治」作为对话沟通桥梁的主张,开始让各个政见不同的政治人物有一个和平对话的练习机会,以便让他们逐步养成民主妥协的习惯,不至于动輒拔枪相向。中国自古以来一向不缺独裁者,但却缺乏一个强大的平衡、仲裁者,平衡各方武人,仲裁各地方纠纷,然后让民主思想与制度能逐步落实。而王绍屏决定扮演这样的角色,不单单因为他的根在海外,还有他的理念和坚持。 而他推动的这项制度有别于过去「联省自治」那种佔山为王,以地方势力利益优先,并相互勾结自保的概念。他的主张比较像是建立类似美国参议院模式的「联省会议」,以十年为期,暂时取代国会的地位。为什么要暂时取代国会呢?因为中国人还完全不了解国会存在的意义。国会存在的目的就是代表着地方利益的折衝樽俎,以美国来说,无论是以州为单位派出人数相等的各州代表,还是以人口为基数进行选举的眾议员,都是以地方利益为出发点。参议院成立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代表州的利益,那么人口怎么代表地方利益呢?不要忘了,人口代表着地方行政区的层级,人口少叫村,稍大一点的叫乡,再大一点就称为镇,之后无论县、市都是以人口为基础,地域大小倒在其次。而眾议会的存在就是代表着地方行政区郡、区的利益,万一州和郡、区的利益不符,那么眾议员代表的就是更基层的民意。所以美国一开始的制度就很清楚,参议院代表着州利益,所以管外交、国防等联邦事务,而其他内政就交给眾议会。万一有重大事件,则必须通过参、眾两院的联合通过或否决。 而反观民国肇建,国会一开始就代表着南北两方的意志,但和地方利益完全无关,他们争执的是谁执政。国会最重要的是透过税收和立法来限制行政权无限扩张,但是民国初年的国会从来没有展现过这方面的力量,除了临时约法、中华民国国会组织法、参议院议员选举法与眾议院议员选举法,参眾两院国会自己并没有通过什么有力法律,更不要遑论什么税收了,能够审查预算案就是大总统或内阁的恩赐。三百一十二个政党最关心的就是选举总统、通过内阁人选。曹錕贿选之后,国会议员只代表个人(军阀)或政党利益已经昭然若揭,和地方民意已然脱节,即便孙中山成立非常国会,依然也是广州军政府的橡皮图章,代表着孙中山个人意志罢了。 说到这里,还不得不提一下当初在王家内部讨论这个议案时的情况。当王绍屏侃侃而谈自己的构想,不经意提到民初的国会乱象,当初终止约法、解散国会,导致爆发南北护法战争的罪魁祸首段祺瑞听了之后,十分羞愧地说:「我当时还真不知道约法、国会对稳定国家有这么大的帮助,我就认为他们碍着我的事儿…,唉!真该怪我。」曹錕则是一脸笑嘻嘻地安慰他说:「亡羊补牢、亡羊补牢嘛!」没想到王绍屏马上又提到贿选一事凸显了国会议员只顾私利的一面,当时的当事人曹錕有点尷尬的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扭扭捏捏地说:「这个…这个…曝露国会议员的阴暗面,这样我算不算有功呢?」眾人实在忍俊不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冯玉祥终于找到机会欺负一下曹錕,于是语带讥讽地说:「亡羊补牢、亡羊补牢…。」吴佩孚也不甘寂寞地说:「当初你就没支持段老担任执政?」眼见脾气大的冯玉祥就要恼羞成怒,机灵的曾昭吉立刻打圆场的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嘛!即便你们在那个时候遇到台生,你们也不会相信他现在说的话,你们还是会照原来的方式去做,毕竟权力就像吸毒一样令人沉迷。不过,现在大家不就坐在一起,希望弥补过去犯得错误,重新为中国民主谋划吗?那么过去就让它变成我们的教训吧!知耻近乎勇,不是吗?」曾昭吉话一说完,现场掌过权的老先生都低头不语得思考了许久。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许多,让王绍屏才得以继续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接着王绍屏继续指出,国会的威信本来就来自于地方实力派的支持,美国建国初年,州的权力大过于联邦政府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民国肇建之后,无论中央或地方的实力派都不在乎国会,只把参眾两院当成自己的橡皮图章。军阀混战之后,有实力的军阀更是因为国会没有代表自己的国会议员,加上国会根本控制不了国政,以至于参眾两院尊严更是严重扫地。导致当地方之间有了衝突,最好的办法还是武力解决。 而王绍屏主张成立联省会议,就是重新把所有军阀纳入议会政治,尝试让地方实力派重新回到会议桌上来,让联省会议重新成为平等且能和平对话的平台。这样做,一方面是让大家放弃以武力解决问题,另一方面训练大家建立民主对话的习惯。这样的设计,或许在很多地方还是差强人意,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民主训练相较于国府的所谓一党训政,可算是集思广益、集体练习的初级民主制度了。他这个主张,最终当然获得当年「祸国殃民」的那些长辈们的一致赞同。或许是因为他们下了台之后,失去了权力,才能理性看待国家制度规划的重要性,而不是只汲汲于追求集中权力之后的运用吧? 除了对话机制的建立,王绍屏还力主统一的监督,毕竟满足了军阀利益,总不能苦了老百姓,而能贴近照顾老百姓的制度莫过于独立、而且强而有力的司法制度。对行政措施不满意,告!对地方恶法,认为违宪,告!除了民事诉讼,政治也是透过一系列的诉讼,才能逐步建立三权分立当中司法的威信。 除了针对事情不法的司法,还有对官员贪污腐化的监察,也列为王绍屏关注的焦点。所以他主张将监察、司法收归中央,让各地方势力不会为所欲为的压榨百姓。毕竟中国几千年以来,地方上家族势力所建立的乡党力量太大了,甚至能完全一手遮天。如果没有来自外部的压力,还真能让地方割据变成阻碍民主发展的绊脚石。此外,这项做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维持一个在法律上大一统的局面,不至于让列强势力趁虚而入,运用地方势力谋取列强自身利益。当然监察、司法官员,还有执法人员的人选,还是得通过分省会议审查,以便于制衡南京以公谋私,天天对地方建设搞破坏。他相信,所有势力都有共识而同意的监察委员、司法官,尤其是要派到自己或别人地盘上的傢伙,虽然讨价还价是必然,但品格绝对不会差到哪去,不然大家就一起丢脸。即便不能说上绝对的铁面无私,至少一定比一党私心任命的好很多。 何况他打算把监察体系和专司起诉的刑事检查官都剥离开行政体系,让监察、检察一体,一是专职起诉官员,另一个是专攻刑事。但两者人员会互调,毕竟瀆职、贪污也是刑事案件。这样才不会像后世的监察委员,只能弹劾,却没办法将对方法办。 而且他还打算让司法、监察官员再加上罢免和任期制度,等于让地方上的百姓也参与到部分官员的任用上,也算是全民政治开端的一种练习。因为还没涉及到行政官员,地方反弹不会那么大。反正是罢免中央官吏嘛!干他们屁事呢?这样一来,阻力就小很多。提刑官在古代也算是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番薯的亲民官一类,公不公正,是否依法裁判,在一般老百姓心中还是有着一把尺在衡量。加上名义上是中央派来的,地方势力不在乎会不会被罢免的情况下,才有机会让人民可以大着胆子,去行使自己的权力。上下制衡,中间就產生空隙,民权才有可能在夹缝中获得初步伸张。 监察委员虽然只是监督地方官员,和老百姓没有直接关係,但总是涉及行政权的监督,也算是一种间接民主。王绍屏相信透过任期和在地居民连署罢免制度的设计,几次罢免大事件发生后,老百姓铁定会对选举罢免行政官员產生兴趣,那时完整民主制度的推动就算水到渠成了。当然,地方军阀为所欲为的末日也就到了。他们现在铁定没想到,原以为可以摆弄中央官员的设计,最后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 王绍屏知道自己所有的构想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成功不知道。尤其单纯的诉讼、弹劾…等制度运作,并不一定能保证审判、裁决或罢免等结果的执行,所以真正要树立司法、监察,甚至选举罢免等威信的关键因素,在于强大的实力保证。尤其对于制止地方军阀以武装破坏和平、分省会议和中央威信等行动,他主张建立一个由各方势力提供兵员、警察建立的「国内维和部队」和「中央联合执法警队」,由分省会议来指挥,目的就是制止各方势力採取武装衝突,并彻底落实中央监察、司法的起诉和判决,来维持现有均势与和平局势。 整个设计能不能行得通,王绍屏完全没有底,但是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国民政府的合作,那铁定会失败。所以王绍屏才会在张发奎第八集团军远征蒙古的事情上,採取主动退让的态度,释放自己对国民政府的善意。 不过王绍屏这样想,主导这件事的陈大部长可不见得这么好说话,他可是安排好一系列的政策规划,打算光明正大地取回中央的话语权和主导权。 同时收到中央和台北远征蒙古命令的张发奎,完全不知道上层阶级这一系列无声地空中交手。自我感觉很幸福地,立刻命令第八集团军整装待发,准备出发到蒙古和自由联盟组成的联军会合,准备围攻蒙古首府库伦。而第十九集团军的薛岳只好乾瞪眼的留在淞沪收拾残局,震摄日军俘虏,一脸哀怨眼巴巴地看着张发奎意气风发地取代自己出征。 陈大部长的谋划,一开始就体现在第一道命令上。在命令里已经就给王绍屏偷偷下了绊子。他在中央的飭令上,特别註明:「第八集团军将依据中央战术规划,配合各路光復军独立作战。」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张发奎不是听从光復蒙古联军指挥部的命令,而是必须听从中央的指挥。 但张发奎根本不以为意,他心想:「南京距离蒙古库伦两千零廿四公里,让中央直接指挥?那不是瞎扯淡吗?」不过张发奎还真没想到,陈大部长的后手,还真能做到这一点。 陈部长不只对敌人够狠,对自己人也不软手,他首先直接把自己土木系的第十八军共计五个师给拆分了。理由是由于该军辖师太多,为便于指挥,于是将李明的第52师,陈时驥的第59师,拨归给新成立的第5军,另外将在南京换装成坦克师的关麟徵第25师也编入第五军,符合自由联盟最低要求的三三制。再让周至柔担任第五军军长,并以蒙古远征军后勤补给司令部补充军的名义,协助第八集团军后勤补给,目的就是打算控制第八集团军的补给,让张发奎俯首听令。听谁的令?当然就是听周至柔的命令,配合胡宗南第一军的行动,攻略蒙古西部,甚至率先攻克唐努屋梁海,取得漂亮的首功。 大家可能以为陈大部长异想天开,王家财大气粗,怎么可能让张发奎在后勤补给上受制于人?可是陈部长这次可是心思细密,在他的嫡系将领集思广益之下,事先就给王绍屏和自由联盟联军发去一封「中央军的粮餉自理」的电报。 接到这道命令,即便王绍屏心思简单,没有想到里面的文章,但长辈团们个个都可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看出其中的端倪。曹錕当场就笑起来了:「蒋志清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 段祺瑞紧跟着哈哈大笑的说:「这是想节制张发奎的第八集团军呢!他就不怕把张发奎逼反了?」 吴佩孚则是紧皱的眉头说:「看破他们的手脚容易,但张发奎会从哪里进军是个麻烦,至少我们三个方面军,要谁来照顾张发奎呢?总不能让张发奎的士兵挨饿受冻、粮餉不济吧?」 冯玉祥笑着说:「吴子玉你想太多了,无论外东北或内东北,自由军都有能力快速空运运补。即便蒋志清让张发奎独立去打蒙古西部,我相信台生的人一定不会让张发奎吃亏的。」 吴佩孚看着其他人都微笑的点头,才勉强地点点头说:「的确,我还是停留在老式的军事思维,以台生的能力,即便要在全球同时打两场大战,应该也不成问题。」冯玉祥和吴佩孚在当时并没有想到,两人的发言后来还真的一语成讖,张发奎真的独自去打蒙古西部…,也不竟然…,因为还有周至柔的第五军和胡宗南的第一军。还不仅如此,当全球二次大战真正爆发后,自由军还真的在东西方两面作战,切切实实地取代了美国歷史上的地位…,这是后话。 最后还是王绍屏拍板,暂时同意中央的决定,到危急时再出手。理由就像杨钧所说的:「反正已经向中央示好了,总不能行百里半九十,在这种细节上和中央争论,那不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簣吗?」 其实王绍屏面对陈部长的谋划,最大的麻烦不在蒙古远征军上,而是在后来的新任命上。这个新任命,才让王家真正面临了一些选择上的犹豫…。 -- 第贰五二章 史达林的策略 老实讲,陈大部长让王绍屏为难的谋划,一开始并不完美。直到史达林出招,这才让他的计画丰满了起来,而且达到非常好的效果。 陈大部长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王绍屏捲入到反对他的地方派系的角力当中。当然,如果王绍屏一直躲在海外,最多在国是会议或分省会议上和地方势力斗斗嘴,那么王绍屏是不会感受到地方派系间的斗争有多么激烈。陈诚希望王绍屏能真真实实的感受一下地方势力的威胁,最好是让他老是喜欢高高在上扮演调停的和事佬的角色,跌落尘埃,真正变成勾心斗角的事主之一。 原本陈大部长的规划是让王绍屏主持川南的绥靖工作,那么王绍屏就得面对四川的二刘之争、西康的中共党中央和背后的西藏与暗中捣乱的英国,加上云南的龙云、贵州的王家烈,甚至关心西南局势的桂系李宗仁也有可能进来旮一脚。当然风险也是有的,以王家武力之强,可能把各个势力都打趴了。但是如果王绍屏这么做,那么全国其他地方势力必定会对他產生疑虑,这样国府就有在当中上下其手的空间。 而且在那个地方,国府的势力到目前还进不去,小军阀林立,中央也无所谓失去控制权的说法,算是最好坑王绍屏一把的绝地。何况说服王家和各家势力的理由,陈大部长也想好了。对王家说的是希望给王家真正在分省会议上一个席次,而不是依附在东北军或山东韩復榘之下。不过这个说法还真的有待商榷,还不如直接用对外那套冠冕堂皇的说法,说是让王绍屏维持当地和平来得有说服力,毕竟国联的维和部队就是王绍屏首创,维持区域和平已经变成王家的对外形象之一。 因为分省会议是以省为单位,川南算是四川省,但大小军阀不断,往往要争一个代表权,就得吵很久,现在好不容易北四川杨森等人投靠了自由联盟,剩下以刘湘、刘文辉、邓锡侯三人各得一个席位,如果再把王绍屏捲进来,那还真是「三桃杀四士」,既激化了若即若离的刘文辉,又离间了和王家友好的刘湘、邓锡侯两人,摆明就是给王家找麻烦。 但陈大部长对外也有说法,而且还真是那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说是主要让王绍屏调停各方纷乱,彻底平歇四川纷乱,加强西南建设。当然这个说法有点打中央的脸,毕竟中央不出面,让王家出手,显得中央有点无能。可是陈大部长自有一套看法:「难道西南绥靖公署不是中央派出去的吗?」为什么陈部长会说西南绥靖公署,而不用川南绥靖公署呢?因为中央划给王绍屏西南绥靖公署的管辖范围,竟然是以川南为中心,还横跨了正打算建省的西康,还有云南和贵州小部分地区。即便都是杳无人烟的山区,但称为西南绥靖公署竟然还理直气壮。不过意图找王绍屏麻烦的企图,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不过这个想法和王家还在商议中,陈大部长竟然迎来另一个更好的机遇,可以狠狠地让王绍屏进退两难。也让他决定挖两个坑,让王绍屏同时跳。而这个机会,与其说是机遇,刚开始的时候,对中央来说,其实是一个危机。而且还是因为为了挖蒙古远征军这个坑,而造成的危机。 危机的中心是甘肃,早在蒙古收復战一开始的时候,孙殿英出征蒙古就是为了避免和马家军本地驻军的马鸿宾与从新疆退回甘肃的马仲英发生衝突,在甘肃省主席兼驻甘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的斡旋下,由胡宗南的第一军进驻甘肃南部的天水,以镇摄新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和兰州的马鸿宾、酒泉的马仲英保持距离,但又能随时利用第一军机械化部队,随时增援陇新边境。 会这么安排,主要是在兰州办公的朱绍良非常没有安全感,毕竟马鸿宾和马仲英现在也算是自由联盟的外围份子,他们的军队都在接受自由联盟整编,而且还派驻大量的教官。朱绍良除了手中一个警卫营的卫队之外,对于实力越来越强大的马家军完全无可奈何。虽然孙殿英的部队都待在陇新边境上的星星峡和玉门关一带,但朱绍良就是寝食难安。所以他一听说孙殿英有可能远征蒙古,立刻积极的斡旋在川北、陇南、陕西交界一带威摄三省的胡宗南进驻天水,以为奥援。 王绍屏一开始要调动孙殿英远征蒙古,除了因为孙部悬孤于甘肃,补给线十分麻烦…,要注意!对王家来说,这不是困难,只是麻烦。另外由于淞沪会战和蒙古战役同时开打,加上东西伯利亚漫长防线的驻军,用兵处太多。还有不能大量使用机器战士,各地抚卹基地捉的土匪又不够多,连一个军都凑不齐,在在都让王家在兵力上有点捉襟见肘。于是孙殿英如果能在马家军整编完成后,调离甘肃,算是盘活了兵力配置的困境。而且还能避免和信仰不同的马家军,在生活上发生一些摩擦,还让久驻西北的孙部能够稍稍换个环境…,从看沙漠改成看戈壁砾漠…,呃!至少后面可以看看大草原啦!应该还算是一举多得的好主意吧?所以对于朱绍良的斡旋与谋划,王家根本没有兴趣参与,直接放任马家军和朱绍良达成协议啦。 但是令朱绍良傻眼的是,胡宗南竟然也要远征蒙古?尤其他东抠西挤,才刚拨了一大笔粮餉给第一军,没想到竟然拿了钱、拿了粮食,就要走人?朱绍良气急败坏地向中央抗议。南京本来没有什么反应,毕竟甘肃太远了,当前国是会议,还有当时尚未结束的淞沪会战,才是焦点所在。朱绍良?谁啊? 没想到淞沪会战一结束,胡宗南部一调动,大麻烦就上门了,朱绍良又变成香餑餑,委员长打算让他回南京担任副参谋长,逐渐取代让他生厌的总参谋长程潜。不过这些后续安排,得先从那件大麻烦说起。 中共早在1929年中东路事件的时候,在中苏武装衝突之际,中共受到苏联指示提出了「武装保卫苏联」的主张,甚至在918事变的宣言中,仍继续保留这项主张。所以后来中共以民族主义者自居,将一切都推给党内国际派,真是一件非常反讽的事情。 而在蒙古战局对苏联不利的当下,史达林再次使出制这项绝招,让曾在1931年担任过中共中央党书记,现任中共驻共產国际代表的王明前往新疆哈密,和拥有近十万大军的红四方面军接触,并在苏联派出的特种部队支持下,软禁了徐向前、张国熹等原来红军领导阶层,取得红四方面军的控制权。然后堂而皇之的再度将「武装保卫苏联」口号付诸实践,在胡宗南前脚一离开甘肃,红四方面军就穿过星星峡,直扑酒泉的马仲英部。 那么新疆王盛世才他在干什么?他什么也没干。他早就将哈密地区放弃给红四方面军,而王明他们是搭着飞机降落哈密机场。所以盛世才从头到尾就抱持着不甘我屁事的实质中立立场,完全做壁上观。虽然他偷偷派了代表参加国是会议,也表明将遵守分省会议和中央号令,但他一直都非常低调行事。毕竟面对近在咫尺的苏联红军,他所面临的威胁,比中央或王家给的压力大多了。所以他实在提不起勇气拒绝王明和苏联小部队入境,何况他们只是穿过领空?目前新疆仍有一堆苏联军事教官和小规模驻军,如果他敢对苏联的要求说句不字,明天自己的脑袋可能就掛在迪化城头上了。而且这一次,苏联连通知都没有,他更是乐得装傻了。 即使没有盛世才的帮忙,红四方面军面对马仲英仍然没有任何压力,不管他是不是在接受王家整编,因为马仲英只有三千人不到。虽然王家教官不少,但面对将近十万大军,马仲英也只能一路撤退。还好王家将马仲英部机械化了,所以跑起来还是挺快的,很快就和武威马鸿宾部的一个团会师,然后…,结伴一起跑路!开玩笑,十万人耶!多一团,不过多一两千人,这能干嘛?当然是一起跑啦! 马鸿宾手下也不过近两个师,所以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向自由联盟发出求救讯号。而朱绍良也差不多,只是他发出求救的对象是南京政府。 委员长收到消息后,本来就不期望盛世才有什么作用,而是打算让驻守陕西的杨虎城入陇援救朱绍良,但没想到史达林的诡计不只一波。在国府还没发出命令之际,苏联驻南京大使丹尼斯·瓦西里耶维奇·鲍格莫洛夫求见委员长,提出了「愿意祕密将唐努乌梁海交付国府」的交涉。这下子整个国府官员欣喜若狂,不只出兵了蒙古能在收復国土的名声上分一杯羹,还能独享收復唐努乌梁海的巨大声望。 而陈大部长更在这个消息当中嗅出了另一个挖坑陷害王绍屏的机遇,于是大力游说委员长,同时让王家出任西南绥靖公署和甘肃绥靖公署主任二职。西南绥靖公署就由装备所秘书长、王绍屏的堂哥王绍源担任,毕竟他也算公务员嘛!甘肃绥靖公署当然就非王绍屏不可囉!至于装备所的职位还是让两人兼着,这样中央够大方了吧?而朱绍良立刻调回南京担任副总参谋长,除了避免他在兰州继续鸡鸡歪歪之外,还有打算让他逐渐取代程潜的意思,毕竟朱绍良是委员长在日本求学的振武学校的校友嘛,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甘肃成仁取义吧?学长还是得照顾一下学弟囉。 另外,杨虎城手下有六万多人,陈大部长则下令让他出兵三万,增援胡宗南部,毕竟收復唐努乌梁海得自己走过去,而苏联可没同意要蒙古让道。兵力当然是越多越好,否则怎么维持补给线畅通? 这当然是史达林的阴谋之一,希望让国府看得到,吃不到。他们认为国府的战力低下,区区蒙古人民军就够国军吃一大壶的了!所以面对国府要求蒙古让道的要求时,鲍格莫洛夫义正严词的回答说:「我们和蒙古没关係!没办法命令他们,你们可以请王氏集团提供飞艇,我们只负责和国府交割唐努乌梁海…。」多么理由正当啊!那和自由军在蒙古三大城市打生打死的苏联人是从哪来的呢?当然国府完全不会这样问,毕竟拚死拚活的又不是中央军,现在打通蒙古西部,拿回唐努乌梁海是最重要的焦点。「和王家商借飞艇?」「开玩笑!要保密,保密条例你是不知道吗?洩密是要枪毙的,知道吗?」明知这是苏联的挑拨离间,国府依然大方接受,死都不会向王家商借飞艇。 一向像个筛子的南京政府,难得在这个消息上,大家都保持了前所未有的「敬业精神」,还真的没有将这项消息洩漏出去,甚至在唐努乌梁海收回来之后,王家都不知道中苏有这项秘密协定。可见王家在南京,有多惹人嫌,多顾人怨…。 当然南京也完全不知道,史达林已经决心放弃蒙古,打算让国府来当挡箭牌,挡住自由联盟攻往西西伯利亚的去路。只不过史达林少算了一笔帐,他不知道朱可夫在此之前已经让机械化第5旅,装甲第7旅和坦克第6旅前往蒙古西部的乌里雅苏台,以便挡住西进的蒋百里部,避免蒋百里从西面断绝库伦苏军撤退的后路。没想到,这几个机械化旅和蒙古联军还来不及逮到蒋百里,竟然先和胡宗南遭遇…。 话说另一头,当王家收到中央的两项委任时,王绍屏还真有点傻眼。西南绥靖公署的困难就不用说了,甘肃绥靖公署的麻烦也不少。面对十万红四方面军当然是小菜一碟,但和寧夏王马鸿逵、还有晋绥军直接当邻居,是好是坏就很难说。尤其晋绥军,虽然隔着寧夏,但毕竟很近,阎大主席会怎么想,还真不好说。 另外还有诡譎多变的新疆盛世才,军纪败坏的青海马家两兄弟马步青、马步芳,还得面对四川乱局和陕西杨虎城,如果不用武力,还真令人头疼。尤其是王家当前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势下,更是令人伤脑筋。 先不想远的,目前面对来势汹汹的红四方面军,兵力该从何处生出来呢?问题虽小,但总也是困难,当前刚入伍的新兵都还不足以派出去解决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该派谁去呢? 最后还是夫人团爱乱出主意的小爱,给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阿娜答,你为什么要烦恼呢?这不是红四方面军给我们送兵力来了吗?直接用麻痺粉末弹抓人,然后送进忠诚计画,我们不就平白有了十万军人吗?再把他们眷属都抓来,甘肃开垦不就有人了吗?一举数得,不知道你们在烦恼什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绍屏恍然大悟的抱起小爱:「小爱真是冰雪聪明!」但是随即王绍屏又苦瓜着脸:「可是我们让谁去发射麻痺粉末弹呢?十万人,在药效消失之前,一个人抓两个,应该还可以,但那至少要五万人吧?即便让马鸿宾和马仲英的人帮忙,至少也还得有三万人。我们现在手中能机动调动的不过一万多,还差一半呢!」 古灵精怪的小爱再度说:「阿娜答,以前我们不让机器战士出动是怕它们受伤,让人发现它们是机器人。现在只是去抓人,机器战士就能用啦!我们在喜峰口、唐山连到蓟县那两个前进基地里,至少封存了超过廿万的机器战士,解封一些,不就可以了吗?而且它们动作快,效率高,说不定还不用那么多…。至于将领,就让驻守在基地的小敏、小妮的堂表姊妹李诚蓉、陈安琪两人去就好啦!指挥机器人,有这么麻烦吗?」说完,还嘟着小嘴,一副鄙视眾人的样子,煞是可爱。 这让王绍屏忍不住再度扑上去抱着小爱猛亲:「真是爱死你了!聪明的小宝贝!」小爱一脸嫌弃的样子连忙推开他:「阿娜答,你吃大蒜囉?口水都是大蒜味!我得要去洗脸…。」然后用力一把将满脸兴奋的王绍屏推开。一旁的二咪对于小爱抢了风头又露出嫌弃的表情,感到满是忌妒羡慕恨,连忙上前安慰心灵稍稍受伤的王绍屏。于是就这样…,陈大部长的第一坑,一开局好像不是那么成功,被小爱无心破解之后,似乎还让王家佔了点便宜…。 过了许久,王绍屏才忽然反应过来,对二咪说:「你们什么时候生產这么多机器人了?」倒楣地二咪一时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地说:「就上次啊…要收復东北之前,你不是说要全力生產…武器?机器人也是武器吧?后来…后来就忘了下命令取消…,就一直生產…一直生產…。」王绍屏吓了一大跳:「生產了多少?」二咪声音越来越小声:「大概二千万吧?生化人不算的话…。」王绍屏完全惊呆了:「什么…?」 虽然王绍屏有点火大,不过既然已经生產了,王绍屏也不忍心苛责有点迷糊的夫人们,毕竟她们都是待產的孕妇啊…!好吧!事实上王绍屏知道是自己更迷糊,毕竟他都没关心过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孕妇们处理…,而且他也不打算改变目前的决策运行模式,只好将错就错啦。 另一方面,他也不忍心将有了智能的机器战士回炉。现在王家对于生產具有人工智慧的机器人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不再是靠机器战士自己「顿悟」自我意识。特斯拉已经发明了人工生產「灵魂」的方式,其实就是将溢散在大气层当中的电磁波(灵魂)收集、过滤,最后再合成而已。每个下线的机器人躯体都会送入一个特製的训练舱,先激发「合成灵魂」,產生自我意识之后,接着才是输入忠诚意识,以及各项知识和运用程式。 最多的机器人生產基地其实不是在喜峰口和唐山那两个小基地,大部分的机器人都是在东西伯利亚广袤的地区生產的,而且并没有大量封存,毕竟那片土地太大了,到处都需要人手。大量的机器人并没有被生產成战士,而是被训练为工人、商人、农夫和公务员,简单说,就是士农工商!所以在实际用途上,对于现实的状况还是有帮助的。 不过,王绍屏没时间去管这些,他马上下达命令给王贾谊,让负责基地的两名副手李诚蓉、陈安琪即刻率领五万解封的机器战士,前往甘肃,增援马鸿宾和马仲英两人的部队,除了负责尽数俘虏红四方面军之外,还要把他们在哈密的眷属全捉回来,通通进行忠诚改造,以便充实甘肃的人口,对西北进行兼顾环境保护的大开发。 接着让王绍雄接任装备所副秘书长,负担起满庄的工作,以便让王绍源前往川南的凉山驻地赴任。当然他也没忘记让王贾谊派出二万机械战士给王绍源护航保驾。虽然中央的命令是让王绍源「绥靖」川南,而且任务很多;但王绍屏决定让王绍源以调停各方势力和建设为主,剿灭当地土匪为辅。既然规划的目标是如此,预计不会有什么大战,导致机器人受伤;又没有友军配合,不可能被朝夕相处的一般人察觉出任何异常;如此一来,即便派出机器战士也就不会露馅,当然就可以大胆的啟用机器人囉!等局势稳定之后,再视情况需要,将训练好的新兵派去换防,以免长期下来,还是被当地民眾察觉有异。 至于自己是否接任甘肃绥靖公署一职,王绍屏还得听听所有智囊的想法。他完全没想到,在杨永泰的一番分析之后,长辈团和林蔚为首的年轻一辈,全都支持他出任甘肃绥靖公署主任一职。 杨永泰当时是这样说的:「台生,如果你真想实现分省自治,你就得在艰困的国内政治环境下,建立起示范点。而且最好是自己亲自动手,不然各方势力在以后的日子里,会用你不了解现况来当成藉口,在各方面反对你。毕竟打败日本、收復蒙古所建立的威信,是没办法转换到内政建设上的。 何况,以后的分省联合会议,我们也需要更多自己的票,现在山东韩復榘分给我们一票,热河有一票,东北三省我们有三票,平津河北我们也拿到一票,未来或许蒙古也能拿到一票,但是面对南京的票数,我们连一半都不到;甚至在支持我们盟友之间,我们也过不了半数。拿下四川、甘肃各一票,虽然不多,但仍不无小补…。 还有,如果你拒绝的中央的派任,等于是拒绝了和南京和平相处的机会,这和我们原来规划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 王绍屏生性就是个爱冒险的傢伙,不然当初在廿二世纪,他就不会策画了那起改变命运的走私。只不过他现在重新有了家人,而且还是九个即将临盆,马上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他犹豫了。只不过神经大条的夫人们,根本没有任何担忧,她们只提出一个要求:「只要生哥跟着去,代表穿越局也跟着去,那么即使有超过我们能力的存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生產在即,去西北,不可能带着夫人团。不想离开妻子的王绍屏本来就想让黄潮生当挡箭牌,毕竟当时他想去满庄接回杨永泰时,黄潮生可是激烈的反对着。但这次他失算了…。 只听黄潮生说:「嘿!兄弟…。」 「你需要用黑人的口气跟我说话嘛?」王绍屏忍不住吐嘈的说。 「我只想缓和一下气氛嘛!因为有一件事,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不过我不好意思…。」黄潮生难得靦腆的样子,在现在这个时候王绍屏心里,并不觉得有趣,反而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只听黄潮生继续说:「八月廿日是我生日,本来我该回去一趟,但是局里认为现在形势不允许…。」 王绍屏大叫一声:「嘿!兄弟!你生日怎么不早说呢?」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 黄潮生讶异地说:「你不是也学黑人讲话?」 王绍屏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吗?现在才过去几天,我们给你补过一下生日吧?对了!你的女友们怎么没帮你过生日?」 黄潮生忽然一脸严肃的说:「她们不知道,自从我祖母过世之后,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我只是得在这一天,到我奶奶的坟上上香,告诉她,我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王绍屏一脸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都是我耽误了你…。」 「没关係,下个月我还有个农历生日,所以我得请个假。」黄潮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继续说:「有时候,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任务耽误我。要不是穿越局最近有了麻烦,我是可以透过时空转换,准时回家的。」 「对啊!你不是说穿越局可以让你在出发前就回到家了吗?麻烦?他们有什么麻烦?」王绍屏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他要不是要捲入新的麻烦,就是他将要失去穿越局的支持了。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不过即使我知道,基于穿越局保密条列,我也不能说。这就是我得让你走一趟穿越局地球分部,也就是道教总坛的原因,到时,会有足够权限的人跟你说。」黄潮生两手一摊,无奈的说着。 「去道教总坛?在哪?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为什么他们不过来?」王绍屏几乎瞪大了眼睛。 「原因有三,一是他们有些东西要让你看,这些东西不能离开道教总坛;二是整个对话必须严格保密,只有穿越局才有足够的能量屏障,能隔绝敌人的各种刺探。最后一个原因倒是好消息,基于未来的一些问题会產生的风险,穿越局决定提供你个人一些装备,而使用这些装备的训练,非得在神农架进行不可…。」 黄潮生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就举起手来阻止他说:「等…等…等,你是说穿越局在神农架?」 「是啊!一直都在哪。直到民国卅八年,才迁到台湾奇莱山。反正你要都要去了,告诉你应该也不算违反保密条例…。」黄潮生点点头的说。 王绍屏立刻又打断他的说:「跟着国民政府播迁来台?」 这次黄潮生摇了摇头:「不算是,你知道的,共產党信仰的是唯物主义…。」 「那是什么意思?」王绍屏今天有点缺乏耐心。 「就是无神论者!穿越局或者说道教总坛,他们需要信仰之力…。」黄潮生马上又被王绍屏打断:「像神仙工厂一样?需要信仰之力作为动力?」 「是啊!需要很多信仰之力,不然你认为台湾很多佛寺为什么都会道教化?日本人可不信道教神祇,为了得到更多信仰之力,道教总坛可没少在这方面下工夫。可惜的是,大陆改革开放后,穿越局又迁回神农架,所以真正的佛教、纯粹的佛寺才会有机会又復兴起来…。」黄潮生解释着说。 「真现实,大陆才有了丁点信仰自由,穿越局就拋弃我们?」王绍屏第一次对穿越局真正感到不满。 「也不能这么说,危机越来越严重,穿越局需要更多信仰之力,毕竟大陆有十四亿人,随便一点信徒,都比台湾人口多。不过,穿越局也不是无情无义,他们还是保留了奇莱山分部,并且留下一些人,比如我…。」黄潮生耸耸肩、摊开手的说。 王绍屏几乎尖叫的说:「哇!你是台湾分部负责的主管?真了不起!没想到派给我的保鑣,层级这么高?」 黄潮生摆摆手:「没…没…没有啦!」 王绍屏走过去搂着黄潮生的肩膀说:「生哥你就别谦虚,我为你感到骄傲!」 没想到黄潮生垂头丧气地说:「我也想骄傲,但事实上,我就是刚转正职没几年的实习生。」 「喔!台湾分部主管是谁?有生哥你这么优秀吗?穿越局是瞎了狗眼吗?」王绍屏故作气愤状的为黄潮生打抱不平。 「嘿!穿越局也是有制度的,我资歷不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说到台湾分部主管…。总部长官我见了很多,但还真是没见过台湾分部的主管呢!言归正传,我请假期间,会有人来代班。我也会让狐仙她们和阿猫阿狗留下来保护你和你家夫人。我就去几天,顺便处理一些私事,事情办完,我就会回来。对了!代理人还没来,我们会在神农架和他会合?不要问我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黄潮生一本正经的解释完,顺便把请假和代班的事情说清楚。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王绍屏不再纠结细节,直接问了出发时间。 「还早,我下个月才会走,我们还有时间,你先把直领地的局势稳定下来再说。」黄潮生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的确,王绍屏在台湾还有一堆事情还没摆平,尤其是美国洪门麻烦还没解决。所有事情都理顺之后,才能和黄潮生一起前往神农架看看,然后再前往甘肃就职。 「好吧!我会找个藉口跟南京推一推就职时间,先让李诚蓉、陈安琪两姊妹打头阵,先把红四军的问题处理一下。」 不要看王绍屏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次黄潮生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反对他离开台湾,并且让他去道教总坛。虽然他对穿越局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他内心其实十分忐忑,他总有股大事不妙的感觉…。 -- 第贰五三章 罗斯福的恐惧 王绍屏不知道穿越局要和他谈什么,但他总有股不大妙的感觉,至少黄潮生的表情是这样告诉他的,但问他,他又说他不知道,王绍屏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去面对无知的未来。 不过不大妙的不只穿越局约见他这件事,最少那还没发生,但已经爆发美国洪门的麻烦,却已经越演越烈了。不只负责第一线工作的小头目李三燕被抓,连整个草鞋的负责人阮本万也被调查局请去喝茶了,这可急坏了司徒美堂老先生。 要知道这时美国的调查局还没有改制成联邦调查局,主要任务是花费大量精力去调查没有犯罪的政治激进分子,比方社会主义者。原歷史上,爱因斯坦就是被调查的对象,只不过在这个时空,爱因斯坦留在满庄…,喔!现在已经迁移到台北,进行摺叠空间技术方面的研究工作。 要到1935年改为联邦调查局之后,这个机构才开始变成情报和司法的混合机构,除了调查间谍案之外,还成立犯罪实验室,逮捕绑架,抢劫和杀人犯等等重大的刑事犯。像是黑手党、三k党,还有黑帮私酒贩,都是他们在1930年代打击的目标。 不过在1924年5月10日就任调查局局长的约翰·埃德加·胡佛是当前洪门危机的大麻烦。司徒美堂听说过这个人,这个狡诈如狐,不择手段,善于借由小事攀咬,株连无辜之外,还善于揣摩上意。又收集了许多朝野政治人物的隐私秘密,在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威胁这些政客,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司徒美堂担心这个傢伙,会把整个洪门都整垮。尤其他听说罗斯福最近曾招见他,表面上是告诉他:「自由主义不是罪行。」让他不要骚扰大学里的教授和研究人员,要他远离学术界。但司徒美堂有小道消息知道,罗斯福真正的意思是暗示他:「调查局应该是现任总统和行政部门政治活动的先锋。」司徒美堂担心,对付洪门将是罗斯福的真正目的,那么洪门在美国就真的该关门大吉了。 司徒美堂在自家老兄弟阮本万被从安良堂总堂的波士顿,移送送到华盛顿调查局总部之后,连忙在波士顿招见了安洁的堂姊安琪拉,商量对策。安琪拉知道事态严重,于是请示了负责美东事务,人在纽约总部的王绍义之后,随即直接和台北会商。 安琪拉在视讯的萤幕上有点憔悴的报告着说:「目前我们发动的参眾议员,都被调查局局长胡佛给打发了出来,因为他手上有着这些议员的把柄,让这些议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前总统胡佛先生、现任副总统加纳先生、总统夫人爱莲娜也束手无策。除了罗斯福总统是否真的授意,我们还没弄清楚之外,关键还是在于胡佛局长的决心很大,手段过硬…。」 说到胡佛,他在中东的时候生病了,不断高烧,而且这个症状很奇怪,虽然有医疗仓,但总是復发。唉!即便是廿二世纪的医学也不是万能的,当时王绍屏又没有神仙工厂,无法提供强健剂给他喝。而医疗机器人判断他是水土不服,所以王绍屏就派人护送他回老家休养,并让机器医疗团队随伺在侧。他完全康復之后,就留在美国照料他和王家共同合资的事业。有官方的麻烦,一向都由他出面处理。过去都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洪门事件,让他吃了一次大瘪。让他十分火大,于是他也积极谋划,要把罗斯福搞下台,之后甚至还和加纳搞在一起,为加纳提供金援,这是后话。 至于爱莲娜,她和哈利夫妇在三个颱风事件,就被罗斯福拐骗回华盛顿了,因为他担心自家老婆和好友夫妇俩三人会变成王绍屏的人质,用来威胁他干某些事情。洪门事件发生后,他还一度感觉自己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下子万一杰克王用自己最亲密地三个人质来威胁自己,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而和王家感情日深的爱莲娜这次可真得下了很大地功夫和罗斯福…赌气,据说她在无法说服罗斯福让胡佛放人的时候,除了和罗斯福大吵一架之外,就直接收拾行李搬回纽约老家去住,在华盛顿的政界交际圈还造成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这也没办法,第一夫人说起来好听,但其实一点权力都没有。爱莲娜只能使出老婆天性的三招,一哭二闹三…离家出走。毕竟美国还是以基督教文明为主,自杀是圣经上不允许的…,连说说闹闹都不行啊! 不过就爱莲娜离家出走,外面大家谣传的竟是:「罗斯福再度有外遇被爱莲娜抓到,所以她才会一气之下搬回老宅住。」很可悲的是,这个谣言还是罗斯福自己放出去的,他不愿意让王绍屏发现他和这次调查局的行动有直接的关係,以免当面撕破脸,引来王家的报復。因为他知道,目前是美国最虚弱的时刻,经不起王家任何手段的衝击,尤其是经济方面。在经济日渐復甦的现在,万一再来一次金融大海啸,他连推给前任总统胡佛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不下台,也会有人逼他下台,至少想连任是不可能了。 王绍屏听完安琪拉简短的报告,不禁出神想到爱莲娜的为难,既担心又心疼,所以还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只听一旁地小咪不屑地说:「他再硬,能硬过我们手中的『玛丽』吗?」 「???」头上三个问号,是现场所有人的反应,包含萤幕上的安琪拉。只有二咪狐疑地问着大家:「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胡佛是同性恋?还穿过女装,化名叫做玛丽吗?」小咪欣慰地点点头看着自家姊妹,心道:「还是亲姊妹贴心啊!」她全然忽视了小茱也是小咪原始码的化身,其他六姊妹过去的生成程式也来自于自己的原始码。大概是因为两人扮演双胞胎扮演太久了,自然而然默契十足吧? 萤幕上的安琪拉听到二咪这么说,忽然精神为之一振,恍然大悟地大叫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随之神情又黯淡下来,委靡不振的低声说:「那背后主谋的罗斯福该怎么办?」 小咪这时候毫不在意地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管胡佛或罗斯福,我刚刚都已经让王绍义堂哥办好了。这件事情必须从纽约着手。所以,你就继续专心把美国情报工作办好就好,王绍义堂哥会把一切事情都跟你说明清楚的。记得,以后情报工作要隐密一点,赶紧接手草鞋的整顿工作,人员全部纳入忠诚计画,并且招募新血,重新训练,我们在美国的情报工作要更专业一点,只靠现有地帮派模式是行不通的。」安琪拉听到大夫人这么说,虽然对于事情交给王绍义办,她有点不服气,但对于夫人团的老大发声,她也不敢违抗,只好无奈地说一声:「大姊,是,我会照办,我会和司徒大佬说清楚,重新组织美国的情报机构…。」 说起这群姊妹的关係非常复杂,安洁的堂姐,不就应该是王绍屏的堂姐吗?既然是王绍屏的堂姐,不就应该是小咪的堂姐吗?结果无论什么姊,所有人都叫小咪大姊,二咪当然也混个二姊来当当,这是她最津津乐道的事。唯有小爱最不在乎,反正所有人都当她是永远的小妹。对于小爱来说,虽然不能当大姊头,但是当永恆不变的小妹其实好处更多,最少所有人来述职的时候,她拿到的伴手礼是最多,也是最新奇的,大家变着花样给她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据说她就好这一口,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小爱屡屡拿了好处,自己当然就不会说出真相啦。排在靠后的小敏、小桃和小妮,既不如前面几位姐姐威风,又不像小茱、安洁沉迷科学研究,安瑟负责打理老公的行程,上不上、下不下,又没小爱的好人缘。怀孕期间无聊透顶,都快得忧鬱症了。还好阿猫阿狗和女友团们变着花样给她们解闷,不然迟早崩溃。 安琪拉下了线之后,王绍屏还是一头雾水。他最近实在被国府烦透了,还有韩国那几个棒槌,天天吵着要求见,他都还不知道怎么应付,所以他怎么可能去关注美国情报网怎么佈局呢?连啟动洪门的情报单位,都还是因为被三个颱风给逼的。 善体人意的小咪当然不会让自己的老公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就将她计画的内容详细说了一遍:「这个胡佛其实很容易解决,他非常恋权又好名。歷史上,他当了48年的调查局局长,从旧制的第六任,到新制的第一任,一直干到1972年过世为止。从29任的柯立芝总统到第37任的尼克森,他总共歷经九任总统都没挪位置,而且名声还很好,你就知道他有多恋权,又用多少手段去维护自己的名声了。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和自己的副手搞同性恋,还被许多人撞见他穿女装叫玛丽的样子。这个年代可不是廿一世纪,同性恋出柜没关係啊!呵呵,刚好,我们还拿到照片呢!所以我们对付他,简单的很…。」 王绍屏听完之后点点头,觉得的确非常容易,光是拿照片威胁他,就能让他低头。王绍屏知道了结果之后,就不再理会胡佛的问题,而是问到罗斯福的情况:「那你怎么对付罗斯福呢?据说他没有金主,因为他和爱莲娜都是大富翁,要拿金主来威胁他可不容易。我也不希望爱莲娜和这件事扯上边,这样太对不起朋友了…。」 「夫君,你放心,大姊才不会这样做。没有金主,不代表他不需要支持者啊?当初他当选总统是透过报业大王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爱尔兰裔领袖老约瑟夫·p·甘迺迪及加州民主党领袖威廉·吉布斯·麦卡杜三个人来建立全国性人脉与声望的,如果他想连任,他就不可能和这三人绝交。赫斯特的报业集团,我们以经掌握了他四成的股份,而且我们答应帮助他来中国办报,所以…呵呵,关键时刻,他甚至不用替我们说话,罗斯福都能感受到他的态度。 而甘迺迪的二儿子约翰?甘迺迪,就是后来那个总统,忽然得了一种怪病,叫什么『爱迪生氏病』,实际上就是肾上腺素不足,以我们的医术,根治当然没问题。所以老甘迺迪以经承诺我们,会替洪门出头。至于麦卡杜稍稍麻烦一点,他一直想选总统,三次都失败了,我们答应他,会帮助他在下一次民主党副总统提名时,帮他一把。当然是和现任副总统加纳搭档啦!至于成不成,得等四年后才见分晓…。」这些事情小咪和二咪谋划甚久,很多方面的执行,还是二咪亲手谋划的,所以她马上张嘴替小咪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还有呢!罗斯福要推动新政,都是靠参议员领袖乔治·诺里斯、罗伯特·华格纳和雨果·布莱克三个人的鼎力支持,如果三个人也替洪门说话,我看罗斯福就没戏唱了。在歷史上诺里斯长期支持政府主建大型发电设施,尤其支持田纳西河谷管理局的工作。其中有没有捞什么好处,我们不知道,但是最后田纳西有一个大坝以他的名字来命名,所以我们就按原歷史的发展给他描绘一个美丽的愿景,他尤其对水坝以他来命名非常感兴趣,当然也是我们支持他发展电力设施的钱够多啦! 而华格纳关心两件事,一是劳工问题,另一个是德国受迫害的犹太儿童问题。关心劳工是因为他的支持者都是劳工团体,我们已经允诺他,华人社团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而且会帮他拉到足够的票,来通过他推动的一系列劳工法案。关心德国难民,主要是因为他是出生在普鲁士,加上他关心儿童,所以对纳粹迫害犹太家庭,尤其是儿童感到十分愤慨。在这件事情上,罗斯福保持沉默,也让他不舒服。我们已经明确告知他,我们会把所有的犹太人都接到我们的新领地,所以他十分开心,愿意和我们合作,帮助华人社团度过危机。嗯…,所谓华人社团,就是洪门啦! 而布莱克,他其实不大想当参议员,他比较想当大法官,我们答应他会帮他想办法。哈!其实在原来的歷史上,他在1937年就会被罗斯福提名大法官的,我们只是提早允诺他而已,不算欺骗吧?哈哈…。」二咪说完,自顾自的大笑了起来。直到发现大家都没反应,才吶吶地说:「反正这几个人,我们都搞定了,罗斯福压力应该不小,他很难继续坚持要对洪门搞什么动作,只不过,情报方面的工作,我们得另外想办法,洪门的运作实在有点不可靠。不仅人员复杂,而且还良莠不齐,这次会出事,据我们了解,就是洪门自己出了一个叛徒,叫做刘本良的傢伙,他是阮本万的副手,为了坐上阮本万的位置,不惜向联邦警察爱德蒙?柏克举报,说替我们工作的李三燕在从事间谍工作,虽然是事实啦…。」 二咪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听到这,忽然勃然大怒,大声地问道:「这个叛徒人呢?」王绍屏虽然也讨厌叛徒,但不至于生气成这样,他愤怒的原因在于刘本良为了自己的利益,区区一个安良堂堂主,就不顾一切把所有同志都卖了。为了私利而陷人于罪,是他不能容忍的。 二咪有点被王绍屏吓到,战战兢兢地说:「夫君不要这样,我好怕…。」王绍屏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搂搂二咪,道歉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二咪咪最好了,我是被这个刘什么的,气疯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啊!」二咪点点头,被自家老公抱着,她随即又开心了起来,高兴的说:「对啊!这种坏人,我们正在搜捕他,他在事发之后,就跑出波士顿。虽然还没逮到他,但我相信是时间问题而已。那逮到他之后,夫君打算怎么处理?」王绍屏刚刚气疯了,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于是支支吾吾地说:「你觉得呢?」二咪忽然眼露凶光,一脸狰狞地说;「这种人杀了…就便宜他了,我们把他送去集团旗下最辛苦的地方当苦力,为他的行为赎罪…!」 刚开始王绍屏一听杀了,有点吓一跳,心中暗道:「我家夫人何时这么兇残了?」听完二咪是要送他去当苦力,才放下心来,然后点点头说:「就这么办!」 几乎同时在华盛顿调查局的大楼里,胡佛也对他的手下说出同样的话,只不过他用的是英语。而同意的事情则是扩大对洪门的抓捕,尤其是把司徒美堂抓来调查局受审一事,他刚刚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毕竟这是总统亲自交办的工作,敬业乐群的胡佛铁定是一定要把它办好的。只不过这道命令生效不到半个小时,在胡佛见了三名洪门委託的律师之后,就撤销了。 说到这三名律师来自于华尔街一间保守的律师事务所,三名律师的姓氏恰好就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名字,这间律师事务所就叫做卡特、莱迪亚德和米尔本律师事务所,当然来得人很年轻,一看就知道不是创办者,不过这三个人的确是这家律师事务所的现任老闆。只是老闆没什么,胡佛也不可能把律师事务所的老闆放在眼里,不过他的副手,也就是和他传出同性恋诽闻的克莱德·托尔森,附耳对他说:「约翰,你不能小看这间律师事务所,大老闆最早就是在那工作。」调查局的大老闆会是谁?当然就是现任总统啦。没错,罗斯福一开始找到的工作就是在这家律师事务所负责公司法的业务。 这下子胡佛认真起来了,立刻接见了三人。他没料到三人一进局长室,还没彼此自我介绍,其中一名留着仁丹鬍的中年人,就对他打招呼的说:「嗨!我该称呼您为玛丽,还是约翰呢?」胡佛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半小时后,胡佛礼貌的把三人送走,并且拿起电话对祕书说:「找个人把罗伯特叫回来,告诉他,逮捕命令取消了。还有让人把那个叫阮和李的两个中国人都放了,记得要礼貌点,找个组长给他们道歉,并且拿一千元美金赔偿两人。对了,帮我联系白宫秘书处,我有重要事情要当面向总统报告,让他们帮我约时间。什么时候?当然是越快越好!」 当天下午,胡佛隻身进入椭圆形办公室,罗斯福正在批改着公文,一边叼着装着滤嘴的香菸,边问到:「约翰,什么事这么急?」 「报告总统,是…是有关中国间谍案…。」胡佛扭扭捏捏的说着。 「哦?有什么进展?是我的司徒老朋友也涉案了吗?」罗斯福连头都没抬,轻松地问着。 「不!哪些中国人只是要找一些大学教授到中国任教,是我们误会了…。」胡佛话都还没说完,罗斯福猛然一抬头大叫一声:「什么?」 「总统先生,这…这我也没办法,我连续接到报业大王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爱尔兰裔领袖老约瑟夫·p·甘迺迪、加州民主党领袖威廉·吉布斯·麦卡杜的电话,还有…。」听到这里罗斯福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是依然坚持着,咬牙切齿的问:「还有谁?」 「参议员…乔治·诺里斯、罗伯特·华格纳和雨果·布莱克…」罗斯福听到这几个名字,手中的钢笔赫然掉在桌上,他依然不自觉,颤抖地问道:「他们…亲自打的电话?」 「是!而且最麻烦的是赫斯特旗下的各个报刊,已经开始报导我们调查局和联邦警察勾结,违反宪法,非法利用职权骚扰少数民族,藉此勒索钱财…。」胡佛豁出去了,直接撒起谎来完全不脸红。认真说起来,他也不算撒谎,他的确是从三名律师手中接过这六个人写的担保书,认真地确认过一遍,他相信这间华尔街着名的律师事务所的三个合伙人绝不敢偽造这种东西。但他不能说是担保书啊!因为三名律师已经收回去啦。万一罗斯福要亲眼看一看,那怎么办?说是接到电话,比较死无对证。 「你们有吗?我是说勒索钱财这件事?」罗斯福打死也不相信胡佛会差那么一点钱。 「呃…,我们调查局没有,但是那个举报整件事情的联邦警察爱德蒙?柏克有。他长期收受中国人和义大利人的贿赂,充当他们贩卖私酒的保护伞。前几天他在波士顿收受义大利人贿款时,被波士顿警方和记者联手逮个正着,那个被逮的义大利黑手党在记者前面乱说,说是他们和中国人连开个餐馆都要收保护费,还说,最近连调查局都来分一杯羹,并且还把我们逮捕中国人的事情捅出去,说是我们拿不到钱,就陷人于罪。最麻烦的是,那个柏克不知道吃错什么药,还是吸毒了,他竟然当着各家媒体记者的面前,承认这件事,还告诉记者,他是被调查局逼的。鬼才知道,调查局什么时候会和联邦警察打交道?但是接连几天铺天盖地的报导,让我们怎么澄清都没有用,现在已经有好几百人在调查局门口示威,而且看样子,人数会越来越多…。」胡佛委屈的说着,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搞了这一手,本来他还想和罗斯福商量,看怎么抵抗这些参议员的压力,看到窗口外调查局门口高举抗议标语的示威民眾,他彻底放弃为罗斯福打前锋的念头。 「几个帮会里的中国人,社会最底层的残渣,是能威胁到什么国家安全?」胡佛来白宫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先维护自己的名声要紧。总统?他都已经歷任四位总统不倒了,就算再换一个,只要他名声好,谁也拿他无可奈何,何况他还有罗斯福和第一夫人秘书露西梅瑟两人拥吻的照片,如果罗斯福还要逼他,他就把这些照丢给记者…。 「好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也不要监视他们了,就当作误会一场。」胡佛还在构思如何和罗斯福讨价还价,没想到总统先生竟然直接放弃了!他对罗斯福让步的这么快,不只感到十分讶异,也百思不解。当初总统先生不是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这关係国家安全!」怎么现在和国家安全没关係了吗?算了,胡佛决定不再纠结这些细节,反正人他都放了,现在罗斯福也退让了,那就万事大吉。 不过胡佛还是带着一脸疑惑离开了这间知名的办公室,而且他全然没发现那位高高在上的总统大人的双手依然还在颤抖,并且仍喃喃自语的说:「唉!我还是太弱小啊!即便身为美国总统,还是得先加强实力才行。不然,不要说政治生命可能终结,连真正的生命,说不定也饱受威胁啊!」罗斯福很清楚,能让胡佛这个不倒翁都吓得退缩,铁定对方的动静不小,他自认没有胡佛的手腕,如果还继续坚持,恐怕对方就会直接针对自己出手。现在是让他眾叛亲离,下一步呢?是不是换个总统会更好呢?尤其是他已经从国务卿那里知道了副总统加纳和王家密商的事,这让他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毕竟人家连接盘侠都找好了啊!对吧?尤其是令他最恐惧的还有那些无法掌控的超级人类…。 「对了!我还有那个心灵控制塔的计画,等等把财政部长威廉·哈特曼·伍丁找来,让他想办法挤出预算给那个…嗯!想起来了,蒙托克计画!让鲁斯卡?李加快研究,赶紧把心灵控制塔建起来,至少华盛顿特区的部分要先建设好…。」罗斯福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 第贰五四章 第四坑 民国廿二年七月廿六日中日淞沪会战终于落幕,而国是会议也进入第三天议程,美国洪门事件也终于在美国调查局灰头土脸的情况下匆匆落幕。南洋方面,华侨都已经安顿好,接着就等机会,让日本去当接盘侠,在东南亚大闹一场。 而蒙古方面的战事,由于中央的参战,所以正面攻击暂时停下来,三路军缓缓包围库伦。不过,已经让东西伯利亚军也派出部队,准备直接入侵唐努乌梁海,从北方切断朱可夫的退路。所以,即便自由联盟里的国府联军都不知道胡宗南第一军已经从甘肃马鬃山出发,正在戈壁沙漠里挣扎着全力向乌里雅苏台进军。 代表国府的第八集团军和后续的第五军,将按照原定计画在这两天搭乘飞艇抵达曼达勒戈壁和蒋百里的西路军会师,之后将独自攻向西面的阿尔拜赫雷,并继续西进,以切断朱可夫西逃的可能。这是陈大部长和自由联盟三路方面军司令讨来的任务,本来这个工作是由蒋百里独立分兵完成,现在就由国军…,其实是已经算是自由联盟一员的第八集团军和第五军来完成。 在所有事情看似都上了轨道之际,王绍屏终于能好好地照顾他的花花草草了…。呃!其实他是比较喜欢养宠物的,但是没办法,养鱼、养鸟都会被小喵…呃!就是加菲啦,全被牠吃掉。当然,他更不敢养看起来就像是猫科食物的天竺鼠、松鼠这类东西。养兔子,那就换成旺财…呃!是小爱改的名字,牠的本名叫莱西。反正小动物,不是阿猫,就是阿狗食物链之一。养蛇,他自己害怕。 于是山不转路转,他转而养一些大型动物,比如梅花鹿这种东西,结果很快就变成夫人团、女友团的宠物,跟他一点关係都没有了。最后他狠下心来想养猛兽,比如像台湾黑熊…,结果被长辈团骂了一顿,尤其是杨庄这位乾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王台生!你不知道家里有九个孕妇吗?你不知道你要当十八个小孩的爸爸了吗?养什么黑瞎子?万一出事,你该怎么办?你是嗑药了,还是疯了?」杨庄看了很多新电影,学得新名词可多了,尤其是骂人的话…。 那为什么他不养猫、狗呢?又可爱,又黏人,对吧?品种又多,从大到小,任君选择。像我…好!离题了。王绍屏不是不爱猫狗,是他根本就没办法养。还记得故事一开始,小咪的灵犬雪莉吗?还有上海立下大功的迷你机器的约克夏?嗯…!牠们现在都是旺财的手下。所有生產出来,无论是机器狗、生化狗,一律都被莱西收服,甚至整个台北你都看不到流浪狗,因为旺财已经一统狗的天下。跟牠出门,只要那家人有养狗,听到的不是狗吠声,而是看到那条狗趴在门口,呜咽着表示臣服。 那阿喵…加菲,牠就更夸张了,所有流浪猫都聚集到总督府…也就是联盟行政中心来,联盟行政中心比后世的猴硐还早成为台湾的猫咪天堂。不过还好有夫人团、女友团的细心照料,按时打预防针、提供乾净的水、食物和医疗,让联盟行政中心的猫咪天堂比猴硐纯粹是观猫圣地来得名符其实。加上加菲会定期「操练」猫咪…,呃!就是强迫牠们运动啦!所以这里没有看到一隻大肥猫…,呃!除了加菲之外…。 所以…,你觉得王绍屏会想养猫狗吗?看都看腻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快得猫狗过敏症,尤其晚上最为令人烦躁。一稍有动静,就是万狗沸腾,但状况可能只是一隻猫睡不着,逗着狗玩。到了猫的发春期,那更是万猫齐鸣,让王绍屏得躺到安眠仓里,才能好好睡一觉。在这样的折磨之后,他终于下定养…不会叫,也不会动的花草。但他实在没啥天赋,种什么死什么,为一成功的只有两个品种,一是芭乐树,这还是他顺手乱丢芭乐籽长出来的;另外一个是他浸泡绿豆,想要煮绿豆汤,结果事情太多,一时忘记了,没想到已经倒光水的绿豆竟然发芽了。本来他想炒豆芽吃,一忙碌又忘记了,秘书王念平以为他最近开始种花草,这可能是什么新品种,于是帮他种到长方形的花盆里。真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等他发现的时候,绿豆树都开始长豆荚了。后来他又陆续种活几种植物,一是番茄,二是马铃薯,三是地瓜,四是木瓜…。反正都是吃的,就是打算吃,忘了吃或吃一半,放到发芽或偶然种起来的那种…。 最后他把他种活的植物都搬到新盖好的温室里,这个不知道该叫果园还是菜圃的温室,不是他多么精通农艺,用温室打算搞出什么新品种,而是怕人家偷菜…,偷菜不是一个网路游戏,因为主角是阿猫阿狗的部下,牠们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在王绍屏种植物的地方玩「猫狗大战」的游戏,导致战争结束后,王绍屏的「宠物」…应该说「宠植物」吗?总是一片狼藉。所以,建造温室只是为了能…锁门! 民国廿二年七月廿七日一大早,王绍屏终于不用让秘书团代劳,亲自来这个小小温室浇水。但浇到一半,今天值班的大秘书王志平来了,看来就没好事的拿了封电报。他一目十行看完电报,随即对王志平说:「好吧!招集所有人,我们又有新麻烦了。」然后就走出温室,王志平跟着他后面也走出去。两人犯了一个后来让王绍屏后悔至死的错误…他们忘了锁门。 不过相对来说,新麻烦比毁了一些植物要重要的多了,而且至少芭乐树没弄死,只是芭乐都掉到地上而已。 这个新麻烦就是中央丢过来的第四个坑:让王绍屏负责中日终战谈判!中日谈判算是陈大部长挖给王绍屏跳的第四个坑…,呃…我绝对没算错!蒙古远征是第一个,还有两个绥靖公署…这可不能算成同一个,所以中日谈判是第四个坑。 本来之前的中日谈判都是委员长亲自指派人手负责的,不过在上次谈判破裂后,精心挑选的谈判人员,除了主谈的团长王正廷还在南京之外,其馀两人已经鸟兽散了。而且王惠宠和伍朝枢去的地方还是同一个,让委员长头疼不已。王惠宠本来要回海牙继续担任他的国际法庭庭长,没想到他在南京接到老长官唐绍仪的信,说是自己病重,让他回荷兰之前到台湾和他一叙。没想到这一叙,竟然就被唐绍仪说服,留在台北,成了王家粤系的另一员外交和司法大将。 伍朝枢本来就身体不好,在南京时,情况更糟。他的父亲伍廷芳和唐绍仪都是广东人,而且先后在清廷、段祺瑞内阁和南方军政府里任官。巧得是两人竟是段祺瑞先后任命的外交总长,不过这很难说多巧,毕竟段祺瑞组阁太多次,民国初年的外交人才就那么多,连唐绍仪都被任命两次没有就任成功的外交总长。 外交圈子没多大,所以伍朝枢和唐绍仪算是勉强认识,所以伍朝枢也收到唐绍仪的邀请,后来又收到他的前女婿顾维钧和段祺瑞的同时邀约,让他来台北治病。于是他和王惠宠一起结伴而行,搭着王家南京飞台北固定航班的飞艇,前往台北。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让委员长怵目惊心,一向高傲,很难邀其任官的伍朝枢,竟然也留在台北任职,而且还是区区外交委员会委员!要知道,他过去曾干过南京政府的外交部长,但后来因为胡汉民的关係,现在可是连国府的外交部长、驻外大使都不肯干呢!竟然肯屈就一个小小的外交委员。 当然啦!委员长不知道这个外交委员官有多大,他只是觉得一个委员制里的委员,最多就是安抚性质的职位,就像军事委员会委员,大部分是他的应声虫或橡皮图章罢了。但他从没想过,王绍屏根本不亲自插手外交啊!跟他自己领导军委会,事必躬亲,怎么能相比呢?至于没有让伍朝枢担任部长,一方面是自由联盟并非国家级的政府,叫部长有点不太好。然后就是外交人才无论顾维钧、傅秉常、陈友仁或者王宠惠…等人人都互相谦让,加上王绍屏也觉得合议制的集思广益不错,才顺着大家的建议,让唐绍仪担任主席,筹组「自由联盟对外关係委员会」(正式名称),全权负责外交事务。而伍朝枢可是担任委员会里的欧洲小组主席呢!在这个年代,外交关係最为重要的还不是美国,因为世界霸主还是英国,甚至法国的地位都比美国高,负责欧洲事务,就相当于外交部部长的主要工作了。唐绍仪虽然担任主席,不过是资格老的荣誉衔罢了!他的主要工作,还是像长辈团一样当作王绍屏諮询的顾问。 中日终战谈判的主要大将都落到王绍屏手里,这让委员长不由得恐慌了起来,连忙要留住王正廷。因为…,王正廷也病了!这让委员长快疯了,病了,下一步就是去台北治病啊!所以他立刻将自己的御医…喔不!是家庭医生,派去为王正廷看病。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王正廷受宠若惊,他何时有这样的待遇了?而且委员长还不时的嘘寒问暖,让王正廷终于忍不住问屡屡前来慰问他,委员长的秘书张彝鼎:「张秘书,最近委员长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王正廷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委员长又派医生,又让祕书来探视,这过了,铁定是希望自己早日康復,然后承担什么重责大任。 没想到个性老实的张彝鼎的回答竟是:「没有啊!委员长没说。不过,我猜是不希望你走了吧?」 王正廷听了吓了一大跳,他把「走了」认知为「回苏州卖鸭蛋」,也就是死翘翘。所以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啜泣哭道:「我才五十岁啊!还有一个多月才五十一。虽然我有八个子女,但最小的几个儿子才都十几岁啊!我走了,他们谁来照顾啊?张秘书,你老实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绝症?」 张彝鼎被王正廷的语言和动作吓了一大跳,慌张地说:「没…没有啊!」但那个神情看似就像欲盖弥彰般地支支吾吾,让王正廷更深信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张彝鼎再怎么解释,王正廷也不相信。最后,他自觉自己闯祸了,于是赶紧告辞,灰溜溜地飞也似的逃走。 王正廷的妻子刚刚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在外面哭得唏哩哗啦,张彝鼎一离开王家,她就擦乾眼泪走进卧室,紧握着王正廷的手说:「我听说满庄的医院是世界一流的医院,我们去那里,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给你治好的。」王正廷摇摇头:「那里的医院,我听说过,的确治好很多绝症。但据说光是掛号就要好几个月,我可能是等不及了…。」王正廷的妻子忽然站了起来,怒斥道:「胡说!你吉人自有天相,为了我,为了八个孩子,你都给我坚强起来。我这辈子什么都依你,只有这次…,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说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王正廷没想到柔顺的妻子也有霸气的一天,于是内心莫名生出一股求生的意志,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我们不去满庄,我们去台北,台北的医院和满庄是一样的,都是王台生的產业,说不定还更好,因为王台生人在那里。最近顾维钧的丈人唐绍仪就是去那里治病,还有刚跟我合作过的伍朝枢,病得也十分厉害,据说也是去那里。我待会给你一个地址,你去电报局发电报给伍朝枢,我相信他会帮我这个忙,安排我去台北就医…。」 委员长怎么都没想到,他花那么大的功夫,结果王正廷竟然莫名其妙第二天早上就不告而别。据说还是伍朝枢的安排,安排他去台北就医,说是治疗不治之症!家庭医生不是告诉自己,王正廷只是严重感冒吗?连肺炎这种併发症都不可能產生,吃几帖药,多休息就好了。怎么就变成绝症了?「难道天要亡我蒋某人?还是我这么不得人缘?」当委员长在办公室哀声叹气的时候,秘书张彝鼎大气都不敢喘,当然更不敢说出实情…。 当委员长忧心忡忡的时刻,陈大部长掩人耳目,在晚间时刻鬼鬼祟祟地,跑到南京郊外小红山上的美龄宫别墅,特意来向委员长报告:「我知道委座最近在为中日终战烦忧,我有个不成熟的看法,想向委座报告,请委座指示。」 委员长有点委靡不振,但是对于自己的爱将还是有点耐心。不过,他又不想和陈大部长谈自己的真实心情,于是淡淡地只说一个字:「说!」 「委座,我认为中日谈判,我们自己来,太麻烦!太软,像何委员在北平分会时的做法,只会惹来全国非议…。」何委员也真倒楣,没事被拿来当反面教材,真是躺着也中枪。 「太硬,日本不会同意,而且还可能会报復。不过目前全国已经没有日本陆上的武装人员,所以报復一定来自海上。我们的第一、二舰队都还在训练,不如让王绍屏去负责谈判,他们即使面对海上威胁也不怕…。」陈大部长讲到这里,委员长已经眼睛放出光亮,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让王台生去谈,」 没想到陈大部长不知道是委员长肚里的蛔虫,还是两人心有戚戚焉。陈大部长的下一句就是:「我们只要给出我们要的赔偿金额和其他谈判条件,就可以坐享其成。无论拒绝或谈不成,王台生都会是国家的罪人!」 委员长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把没有心理准备的陈大部长吓一跳,但委员长似乎完全没察觉,自顾自地说:「明天一早,就发电报给王台生,并且通知待在南京的日本特使,让他们做好准备,准备前往台北谈判。」 第二天和王绍屏一样惊讶,并且一起都觉得是大麻烦的,除了日本正、副使币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之外,还有远在东京的日本首相广田弘毅和他新聘任的外务顾问石井菊次郎。尤其是广田弘毅,他之前没有派人和王家接触,主要就是希望在和南京达成协议,木已成舟之后,由国府自行逼神奇的杰克就范,这样一来,大日本帝国就不用面对恐怖大帝杰克王了。 没错,日本最近流行一个传言,说王绍屏是成吉思汗转世,为的就是报復当年没有征服日本的一箭之仇。所以连神风都对王绍屏无可奈何,而对日本造成极大的伤害。这个谣言当然是来自气象单位的工作人员,只有他们,才会知道台湾遭遇三个强烈颱风竟然还安然无恙,最后倒楣的竟然是日本、美属菲律宾和法属支那这些邻居。而且三个当中最大的那个颱风,还真是就直直往东京来,造成东京极大的人员伤亡和财產损失。光是房屋就倒了数千栋,人员伤亡上万人,算是有史以来东京遭遇到的最大风灾。 没想到这个流言还没平息,现在日本内阁就得面对和恐怖大帝的谈判了。「这个人是我天生的剋星吗?不对…,是全日本的剋星!」广田弘毅看着南京日本大使馆的急电,忍不住哀叹的说着。 石井菊次郎摇摇头地说:「首相大人,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个对策。」 这下换广田弘毅摇头:「石井先辈,你可能不知道,面对杰克王,任何人都无法想出什么对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英法美等列强都得乖乖低头,你说以我们大…唉!小小的日本帝国,弹丸之地,怎么可能超越哪些强国,想出什么办法呢?」 石井菊次郎还真没想到广田弘毅会这么悲观,甚至连大日本帝国都变成小小的弹丸之地了,但他仍不放弃的劝道:「无论如何,首相大人都得振作起来,得为我们大日本帝国尽最大的奋斗和努力!」 广田弘毅苦笑一声:「我奋斗好几次了,可惜一次败得比一次惨。面对他,我还真完全没有信心呢!唉~!算了,我怕我们再坚持什么,连日本的本州都给他拿去了。」然后就不管石井菊次郎,转头对祕书说:「发电给南京,让谈判代表尽力吧!如果不行,完全按照王桑的条件来谈,不要坚持了。」说完,广田弘毅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切罪过都让我来承担吧!希望我们想尽办法从支那拿回来的新式飞机能有一定的成果,这样才不负我的忍辱牺牲啊!」石井无语地看着广田弘毅,忍不住安慰道:「苦了您了,首相大人。」 南京的委员长和陈大部长完全不知道东京已经下达全面按照王绍屏要求办理的命令,还因为收到王绍屏同意全权负责对日谈判的电报而欣喜不已。尤其陈大部长更是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了。 他全然没有料到日本人对南京和王家是分开对待,尤其对王家,那是怕到骨子里。从轰炸关东军司令部、天津支那派遣军司令部到第二外遣舰队、第三舰队的覆灭,无论海陆空对决,哪一次日本不是全部全军覆没,死状极惨?更不要说,人家能够几天就拿下台湾、琉球、北海道,到现在日本还毫无办法夺回这些领土。陈大部长以为日本是在王家吃了闭门羹,尤其是有土肥原的前例在,更是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他从来都不会想到,其实是日本自己不敢上门和王绍屏谈判。因为王绍屏从不和日本谈判,只给最后通牒…。而这次,王绍屏已经准备好要给日本人一个大礼包! -- 第贰五五章 走狗屎运的朱可夫 「纳尼?五亿两银子?」日本正副使都还没出发,就在南京大使馆收到台北先决条件的电报,副使佐佐木到一看完电报就跳起来大吼的质疑道:「把全日本人都剥乾净,也凑不出来啊!而且这个时代,谁还用银子?」 币原喜重郎毕竟是老臣,比佐佐木到一稳重许多,他只是做在哪唉声叹气的说:「人家电报里给你算的很清楚了,这就是从甲午战争赔款开始算,光是我们日本帝国从清支手上就拿走了三亿多两,他们只是把利息和银价贬值(即通货膨胀)算进去而已。这次的支日衝突,他们就不打算要了,以歷次帝国贷款给支那的未还完款,还有日侨在支那各地的财產来冲抵。而且,佐佐木,你没注意到吗?这封电报叫先决条件,也就说,我们不同意的话,根本连台北都去不了。」币原喜重郎分析的很对,原本曹錕算的三亿七千万两,并没把通货膨胀算进去。也是因为这个时代这样的经济观念还不普及的缘故,所以王绍屏才用一个银价贬值的说法。而金额是超级电脑大致计算的结果,王绍屏只是取一个整数,大体上还是按着曹錕的想法来办,这让曹大总统乐不可支。 「可是五亿两也太多了,怎么答应?王家怎么可以连谈都不谈,就设这样的先决条件?当年我们和袁世凯的廿一条,日置益可是谈了四个多月…。」佐佐木仍不断的抱怨道。 「但结果呢?」佐佐木到一没有想到币原喜重郎这位歷任五位首相的重臣会这样问他,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币原喜重郎要什么答案,于是一时答不上来的说:「先辈,我…我不知道。」 只听币原喜重郎冷哼一声地说:「我们从1871年9月13日,强迫清支签订《支日修好条规》,让日支处在平等的国际地位开始,我们就不再对这个古老的上国怀有崇敬之心…。」这时自认对中国十分了解的佐佐木到一,强辩地讽刺说道:「先辈还不是称呼它为支那,我看你也没多尊敬它的古老!」 币原喜重郎狠狠地瞪了佐佐木一眼,这是两人合作以来,币原喜重郎态度最严厉的一次。久居上位的币原喜重郎就那么狠狠地瞪了一眼,散发出来的官威,仍让心中不服气的佐佐木感到了一丝恐惧,连忙移开原本回瞪到这名老人的视线。之后,只听得这名老臣悠悠地说:「我口中的支那,和你们的支那是不一样的。」佐佐木还来不及反唇相讥,币原喜重郎已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支那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他并没有期望眼前的中年人有什么惊艷地答案,继续自顾自地自问自答的说:「支那不是瓷器,那是误传。如果你读的古籍够多,对这件事情有研究,你就会发现在古代的印度对这个东方巨人名称的记载是cina,如果你懂古汉语,他的发音『今郎』正是古汉语文雅读音的『秦人』的意思。而更远的波斯,则记载着cini,古汉语读音则是通俗读音的『今林』,仍是秦人的意思。所以支那一词不是代表瓷器,而是指中国第一个强大的朝代:秦朝。中国的史记曾纪载,当匈奴遭到汉武帝报復的攻击时,他们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中国已经改朝换代,于是惊呼的是『秦人来袭』。秦人,也就是今天西方人称的支那,不是贬抑称法,而是上古民族,包括匈奴、印度、波斯对这个古老国家,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恐惧和尊敬!」如果让币原喜重郎知道他的研究和台湾后世一名研究古汉语的陈世民先生见解相同,他一定会高呼「知音」! 但币原喜重郎眼前只有一个目瞪口呆的佐佐木到一!于是他根本没有想理会他的继续说:「当我们趁着这个有着数千年歷史的上古大国落难之际,不断占它便宜,威逼它接受我们无理的要求。对这个我们从唐朝开始就仰慕、学习地上国,失去了崇敬之心。全然忘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国家,有着各种能人志士,隐居在某处,随时可以对我们展开雷霆一击地报復。就像中国经典里面所说的,它已经在过去对我们这个小国过于容忍仁慈了,而我们身为小国,却一直缺乏智慧来对待它。我口中称呼它为『支那』,不是像你们一样是一种鄙视,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崇敬。我知道那个『虽远必诛』的『秦人』总有一天会回到现实世界来,这并不难,导致这个大国走歪路的满州人已经倒下,这个国家多的是充满智慧的人物。而我更知道,当那一天到来时,我们将无反抗之力。很不幸地,现在,报復已经开始了!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只能服从它的要求。相信我,即便你发电到东京,答案还是一样的。」 佐佐木到一还是试图在嘴上反抗着说:「先辈,可是我们真的付不出这么一大笔钱啊!」币原喜重郎仍然是冷冷地回答:「王桑既然提出来了,我相信他已经精密计算过我们还得出来。而且我还有预感,如果我们乾脆一点答应他的要求,他甚至会还我们一个大礼。」 「怎么可能?杰克王恨不得置我们大日本帝国于死地!」佐佐木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驳道。 「如果王桑真想置我们于死地,那么日本四岛早就飘扬着蓝底白十字星旗。我俩现在也不会为了如何和王桑交流而苦恼了!所以,收起你的抱怨。如果你还有疑惑,立刻去发电东京,不要有任何耽搁,不要让王桑对我们求和的态度有任何质疑,不要让最后和平的一扇窗,因为你个人的情绪,而被无情的关上!」币原喜重郎鄙视地讽刺佐佐木说道。当佐佐木还没反应过来,仍为了眼前老人一番话感到震惊不已的时候,老人已经破口大骂的叫着:「八嘎,你还在发什么呆!去发电报,东京或台北,快!」佐佐木被骂醒之后,还是不服气的把电报发往东京,没想到,不到五分鐘,东京的回电上只有一个词:「同意!」 就在中日打算用谈判来解决最后终战的问题时,朱可夫趁着自由联盟三路大军缓缓收缩包围圈之际,正对苏军的大撤退做最后的准备。 还好因为自由联盟在等待中央军的抵达,所以让朱可夫多了两三天的时间,把计画做的更好。他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派出诱敌部队,让解放蒙古的自由联盟和国府各路联军,误以为他向北逃窜,而他则带领着所有的机动部队,包括机械化第8旅、第9旅,坦克第7旅,空降第212旅、机枪第5旅、炮兵第185团,反坦克炮第37、85营,第63、66、150防空营等等机械化部队,昼伏夜行的向西面撤退。他不打算按照莫斯科的命令退往唐努乌梁海,因为他深信他和莫斯科的联络应该已经被联盟军窃听、破译,往北撤退,只会掉入联盟军的陷阱里。所以他的目标是向西退入新疆,经过新疆北部的阿尔泰—塔城地区,退往苏联南部的哈萨克共和国。 他让诱敌部队将部分卡车用木头、帆布喷漆,偽装成装甲车,并拖着一大堆使用同样材料,也偽装成装甲车或坦克的马车,在大白天的时候,一路向北前进。完全和后来诺曼第登陆时,盟军在英国东南部,由巴顿将军领导的「坚忍行动」一样,是一场大规模的欺敌战术。他还让大部分不知情的蒙古骑兵尾随在后,以便让联盟军俘虏时他们,能口供一致的假情报,让整个诱敌的撤退行动更加逼真。 而当天晚上,真正的机械化部队才从库伦出发,向中继站乌里雅苏台进发。这时就能看出朱可夫在此之前派出机械化第5旅,装甲第7旅和坦克第6旅前往蒙古西部的乌里雅苏台,以便挡住西进蒋百里部的决策有多英明。 但是计画总赶不上变化,第一是朱可夫并不知道中央军已经有三支部队,胡宗南第一军、张发奎第八集团军和周至柔的第五军已经向这里集结,打算从蒙古西部北上,接收史达林设为阻挡联盟军前进诱饵的唐努乌梁海。所以当他到达第一个补给点车车尔勒格的时候,胡宗南已经和乌里雅苏台的苏军发生激战。而张发奎早就穿过少数蒙古人民军防守的阿尔拜赫雷,并越过图音河,再穿过巴彦洪戈尔,车辆日夜不停,人员轮班休息的直扑乌里雅苏台。当张发奎距离乌里雅苏台剩下不到450公里时,朱可夫还有540公里才会抵达乌里雅苏台。而真正的中央军第五军,算是少爷兵,竟然还在阿尔拜赫雷修整,离乌里雅苏台整整670公里远。 除了与国府中央军的不期而遇的意外,朱可夫还小看了联盟军的运动能力。由于廿二世纪的科技,使得联盟军看似廿世纪的武器耐操能力远远超过那个时代,即便温应星发觉了北进苏军是诱敌的西贝货之后,才掉头向西南方追击过来的速度也十分惊人,甚至已经逼近朱可夫主力部队只剩三百多公里。 朱可夫最最最…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三次,他最轻敌的部分就是小看了联盟军将领的直觉与能力,尤其是几乎多智近乎妖的蒋百里。当蒋百里听到苏军在大白天突围,北窜而去时,他对其他两路军的司令官表示:「这应该是诱饵,我不相信朱可夫在明知我们拥有空优的情况下,会在大白天突围!」温应星和赵君迈也都反应过来,最后三人决定,让最接近北方的温应星前往追捕诱饵部队,其他两路方面军则原地待命,并加强侦查,以便发现朱可夫的主力所在。 果然在天色一暗下来,蒋百里派出的夜间侦察机就发现了在库伦西南方的呼斯坦诺鲁山的山区里,有大量的坦克、装甲车不断开出。这是朱可夫花了几天时间,一小部分一小部分的从库伦营区慢慢迁移到此的藏身地。 虽然发现了朱可夫的主力,但蒋百里和孙殿英等人细细计算与比对之后,他们相信这不全是所有苏军主力,所以蒋百里和赵君迈两人商量好,决定一南一北的随后跟踪,看看其他苏联部队藏身何处。 直到朱可夫在乌里雅苏台东南方一百公里左右,名为奥勒冈的小镇遭到张发奎部伏击时,整个围剿大战才全面开打。朱可夫所率领将近五万士兵,在南边遇上将近六万的第八集团军伏击,北边有赵君迈近十二万部队阻绝退路,东边蒋百里也率领近十万部队猛攻。朱可夫被廿八万联盟军吊打,最后丢盔弃甲,带着身边不到一百人的卫队,乘着仅剩的装甲车,向西面的圆顶塔尔巴哈台山逃窜。在联盟军紧追不捨的情况下,剩下不到五十人时,只好弃车,徒步逃进塔尔巴哈台山深处。 当联盟军出动直升机进山搜索时,在塔尔巴哈台山某个高地,有个英俊的亚洲年轻人喃喃自语的说:「这个人应该算是阿尤的手下吧?那就让我帮他一把吧!」在他话一说完,右手一挥,整个山区瞬间瀰漫起能见度为零的浓雾,使得联盟军的直升机只好悻悻然地无功而返。功亏一簣,让一名阿帕契驾驶员在返航之前,愤怒地对空比了中指,然后咬牙切齿的说:「真是死天气,前有沙尘暴,现在又莫名起妙起浓雾,真是见鬼了。姓朱的苏联佬,算你走狗屎运!没让你爷爷逮着你,又让你跑了。」整个联盟军似乎中下阶层都被王绍屏影响,很喜欢用洋人的第一个音节的发音,当作他们的姓氏,而且当面也这么叫,让后来到东西伯利亚定居的犹太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这是后话。当然啦!我说的是大部分人,而这个大部分并不包含海归派喔。 言归正传,朱可夫的狗屎运不单单只是逃过联盟军的围捕,他还捡回一部分的部队。这些军队不是和他从库伦逃出的那些单位,而是他是先派遣到乌里雅苏台的那几支部队,只因为他们的指挥官是另一名有苏联英雄称号,曾参加过中东路事件,是名中国通的伊万·伊万诺维奇·费久寧斯基。他不只是在这次战役中担任朱可夫的副手,在原歷史上,他也在门诺罕战役中担任朱可夫的副手,还指挥过列寧格勒保卫战。算是苏联名将之一,最后累官至大将衔。 他在乌里雅苏台的保卫战中,算是重创了胡宗南部,不过他没有得意忘形,当他的手下拦截到朱可夫的溃兵时,他知道自己得见好就收。于是一方面故佈疑阵迷惑胡宗南,一方面陆续将部队撤出战场,准备向西北方向撤退。当他听到另一名苏联溃兵提到朱可夫逃进塔尔巴哈台山时,他就指派一个连队,在山脉西面搜索,希望能接应到朱可夫。也是朱可夫命不该绝,或是那个神祕的年轻人帮忙,费久寧斯基派出的连队在搜索三个小时,正打算放弃之际,忽然发现了朱可夫一行约廿人,凄凄惨惨地走出塔尔巴哈台山。 最终朱可夫和费久寧斯基收拢了支离破碎的机械化第5旅,装甲第7旅和坦克第6旅残兵败将逃出生天,抵达新疆阿尔泰地区,获得了当地驻扎的少量苏联红军补给,然后顺利在三个星期后,抵达哈萨克共和国。 没有逮到朱可夫,算是温应星、赵君迈、蒋百里和张发奎等人一生的遗憾。而胡宗南、周至柔更大的遗憾是他们没有赶在联盟军之前收復唐努乌梁海,而是从东西伯利亚军手中接收了唐努乌梁海。即便新闻里将他们抬出来,说是收復唐努乌梁海的英雄,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王绍屏对国府表达善意的礼物,和他们的努力一点关係都没有。尤其是胡宗南,在和苏军奋力一战之后,才知道自己手下号称国府第一军的战力和苏军,还有战胜苏联的联盟军差距有多大。这个深刻的领悟,让他后来积极游说校长…也就是委员长,让国军接受联盟军的训练。虽然成果不大,也让他长期一直被冷冻在西北边境戍卫,但他还是觉得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值得努力的一件事。 而史达林则觉得自己的谋略成功了,虽然朱可夫损失了超过一半的部队,但是却让国府佔领了唐努乌梁海,隔绝了自由联盟继续西进的脚步,他认为这些牺牲还是值得的。而且朱可夫和费久寧斯基还是带回一部分苏联急需的装甲部队,对于平定乌克兰各地爆发的暴乱,还是有极大的贡献。所以他并没有将朱可夫送进劳改营,反而是大肆奖赏他,并授予他和费久寧斯基两人苏联英雄称号。朱可夫本来想拒绝这个名不符实的荣誉,但费久寧斯基拉住他,偷偷在他耳边耳语着劝告他:「朱可夫同志,你是希望带着这个有讽刺意味的头衔,期待未来有机会雪耻呢?还是拒绝这个称号,保持你的荣誉进劳改营呢?」最终朱可夫接受了他的劝告,因为活着才有机会。抱持这个信念,他和费久寧斯基两人,重新调整心情,积极投入西线的平叛战事中,这是后话。 -- 第贰五六章 日本的新出路 在民国廿二年,1933年,七月下旬到八月初,大约两个礼拜的蒙古最后追逐战发生之际,王绍屏先是接见了韩国临时政府的三名代表李东寧、金九和李承晚,然后才和日本谈判特使币原喜重郎、佐佐木到一两人见上一面。但王绍屏没有给日本特使太多时间,这不是因为他特别敌视日本人,老实讲,在台湾成长的人,即便到了廿二世纪,对任何外国人,不单单是日本人,都很友善。原因很复杂,不是单纯什么崇洋媚外,而是台湾是个贸易岛,许多人无论直接、间接都会和外国人或外国商品打交道。这让台湾人很早就养成对外开放心胸。 至于态度友善,台湾人一直算是很有礼貌,和儒家文化一直没有在台湾消逝应该有很大的关係。和日本是否殖民过台湾则关联不大,如果你问问廿世纪年纪大一点的老人,他们常常会用台语批评日本人说:「有礼无体。」意思是看似很有礼貌了,但是却流于表面;当然也是批评日本人对于男女有别的礼俗并不遵守,总而言之,就是说日本人对于中国的礼,没学到精髓。反观台湾人即便没有随时随地鞠躬哈腰,但对于帮助别人往往发乎真诚。 不过对于王绍屏来说,倒没那么复杂的原因,他单纯就是一个懒字在作祟。他应付一下韩国人,也是把他们丢给王宠惠和长辈团们去处理。更复杂地对日谈判,他就把这些旷日费时、錙銖必计的细节,通通授权给顾维钧和他前老丈人唐绍仪等人去负责。附带说明一下,顾维钧用的还是国府住国联代表的身分,他和王绍屏说好了,在国是会议完全成功,并且闭幕之后,他才会正式向南京提出辞呈。所以在此之前,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身分,和他前老丈人一起唱一下黑白脸,压榨一下日本人的剩馀价值。 结果,对日谈判才谈一个上午,还没涉及太多细节,就遇到有人来捣蛋!确定自己已经康復的伍朝枢、王正廷两人,在病房间着无聊,听到来探病的王宠惠提到顾维钧正和前丈人孤军和日本特使就战后赔偿进行谈判,三人一合计,决定也要一起凑热闹,一雪在南京被日本人戏耍的耻辱!王宠惠甚至把和韩国人见面的时间挪到明天。 很可惜的,三人的出场,除了一开始让币原喜重郎有点面色发白,还有佐佐木到一站起来高喊「不公平,双方谈判人数太悬殊。」之外,并没对过程和结局造成多大影响,反而让三人更感觉到莫名地愤怒! 在南京时,币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还稍稍有点趾高气昂,对很多条件寸步不让,甚至还对很多小细节斤斤计较,包含茶水不够热啦,希望能换个点心之类的招待细节,在鸡蛋里挑骨头。但是到了台北,全然换了张脸孔,币原喜重郎的态度已经近乎卑躬屈膝般的厚顏无耻,连一向扮演黑脸的佐佐木到一,在谈判过程中,完全像个小媳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要说像在南京一样,对国府三个谈判代表还吹鬍子瞪眼了。 这让伍朝枢等三人越看越不爽,越想越生气,更想找机会借题发挥,作弄一下两名日本特使。但三人待了一下午,发现竟然找不到任何机会! 无论顾维钧提什么条件,币原喜重郎只会「嗨」一声,就马上答应了!让伍朝枢、王正廷和王宠惠三个高知识份子,气得想飆脏话…,嗯…,其实脾气最不好的伍朝枢已经骂了! 他在下午闭会前最后几秒,在币原喜重郎不知几百个嗨声之后,完全无法忍住地用广东话骂了一句;「嗨!嗨你老母啦!」他在南京听到最多的是「依耶」,也就是日文「不行,没办法」的意思。在这里,他一个下午都没听到,只听到一路嗨、嗨、嗨…,你说怎么不让他火大?人跟人相比,差距有这么大嘛? 当然和现场不同人谈判没关係,是和背后是什么人谈判有关係。如果国府也能连战皆捷,顺道佔了九州或四国,那么不要说币原喜重郎了,连广田弘毅都会亲自跑来南京鞠躬说嗨。这也是为什么王绍屏让日本特使来台北谈判的原因,一是给日本谈判特使更大压力,二是给国府面子,不要在南京让其他国府成员看到一面倒的谈判情况,当然诱使日本人前往南洋这件事,也不想让如同情报筛子的国府知晓,以免全世界各国驻南京大使、公使、代表都知道了。 在台北,王家很好安排威摄的手段,两名特使一下飞艇,眼中看到的是红地毯两侧各站了一排荷枪实弹的卫兵。不是欢迎仪队喔!是全副武装,身着野战服,背上作战大背包,手持步枪、衝锋枪,一副要逮捕战犯的模样。接着说是放礼砲,但是是廿四辆m7牧师式自走炮同时在不到一公里机场边缘同时开火,那隆隆地砲声,即便是空砲弹,听在日本特使耳里,也备感震撼。紧接还有好几波次的p-51战机编队低空掠过机场,更是让日本特使倍感压力。接着礼车驶出台北刚建好的松山机场,在机场前面的八线道敦化北路的沿路慢车道上,王家还刻意停满m60坦克和cm-21装甲车,密密麻麻,加上头上不断有直升机编队飞过,这就让原本还心存侥倖的佐佐木到一完全感到头皮发麻,才会导致他后来在谈判桌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谈判第一天几乎都是王家在开条件,除了赔偿金额,还有关于赔付方式、分期付款利息计算等的内容最多之外,国府还另外要求战犯审判、没收日產、赎回战俘、遣返日侨费用支付…零零总总共计廿一条。即便币原喜重郎知道这是故意针对民国四年,日本强迫袁世凯签订廿一条不平等条约,赤裸裸地报復。但至少中日和约内容未涉及日本领土、主权等事务,所以币原重喜郎只好捏捏鼻子认了。 但接下来和自由联盟签订的和约,币原重喜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吼出「依耶」。因为这份和约,虽然没有要求日本赔付什么费用,但却是要求日本在法律上正式确认放弃北海道、琉球、台湾及附属群岛之主权,并由自由联盟接收的要求。但是币原重喜郎知道,这些地方,日本短时间不可能拿回来,所以他还是很爽快的先答应,然后才扭扭捏捏的表示:「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东京,我必须和内阁商议,才能做出最终的答覆。不过不要误会,不是不同意转让这些领地,是和内阁研讨依下交付方式,还有条约文字用词。」顾维钧没有在这点上多费话,反正谈判不是一天搞定的,即便真能一天搞定,他也得顾虑国府的感受。人家来来回回谈了三次,最短的一次,也就是最后各持己见、不欢而散的那次,也谈了整整三天。如果联盟只谈一天,就把日本搞定!那新闻稿要怎么发,南京才不会不开心呢?应该说是如何让委员长不会感到不爽?嘘~!当然这就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了。 开完这一天的会,币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都感到像是快死了一样。好不容易结束,两人连晚饭都吃不下,早早洗漱,就上床…翻来覆去一整晚的睡不着。也不去管什么发电给东京,他们根本就怀疑,任何对外联系会遭到王家监控。因为抱持着这个心情,两人似乎都苍老了好几十岁。 第二天两人都顶着熊猫眼,战战兢兢,甚至有点颤颤慄慄地走不大动,不知道是失眠的结果,还是心底压力太大。来到空无一人的谈判会议室,两人几乎是脱力地坐到椅子上。币原喜重郎还能闭上眼睛假装假寐一番,佐佐木到一则是神经紧张的盯着会议室门口看,似乎那里会出现恐怖的怪物,衝进来把他一口吃掉。 忽然间,佐佐木到一「啊」的大叫一声,币原喜重郎连眼睛都没张开,尽力保持镇定地的低声用日语说:「喔资低依爹!」(冷静下来的意思)但是佐佐木到一无法镇定地连续「啊、啊、啊…」了几声,币原喜重郎忍不住张开眼睛,想要喝斥他一番时,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一名金发碧眼瘦高的白人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看到币原喜重郎张开眼睛,还轻轻敲了一下门板,用不大纯熟的日语说:「苏里嘛散,喔嘉嘛西嘛斯。」(抱歉,打搅了。) 币原喜重郎毕竟久任外交官,反应较快地用英语问道:「whoareyoulookingfor?」那名白人随即用纯熟的英语介绍自己:「我是德国驻自由联盟领事韦尔曼,我听说你们遇到一点麻烦,所以特别商情顾代表和唐主席,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了解一下,看能帮上什么忙。毕竟德日两国才刚刚签订核心经济合作条约嘛!」 对于德国驻华使节,币原喜重郎是认得大使陶德曼,但对于这位前天津领事韦尔曼,他就完全不熟悉了。但是以日本人有礼无体的性格,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做的,于是他赶紧请韦尔曼坐下来。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说什么,一旁的佐佐木到一竟然不管韦尔曼是否会中文,已经开始用中文嘮嘮叨叨地抱怨起来:「领事先生,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中文,因为我会的外语只有中文。所以如果您听的懂,那就麻烦你替我像王主席转达我个人的不满。」韦尔曼待在中国都快五年了,加上他本身很好学,中文当然很好,于是他点点头的说:「没问题,请说。」 币原喜重郎都来不及阻止他,佐佐木到一语速很快地说起来他的不满:「我们不是无条件投降,我认为王家没有必要又是飞机又是大砲、坦克的恐吓我们。另外中日衝突是双方面的问题,我们和王家的衝突也是,怎么能他们一路开条件,完全不让我们表达我们的看法呢?毕竟我们是终战,不是投降…。」巴拉巴拉,佐佐木到一一开口就完全停不下来,一口气讲了十五分鐘,讲到开始重复王家的威胁时,才被韦尔曼打断。 韦尔曼先是安抚的用中文说:「我了解,我了解,任何国家代表在谈判的时候遭到武力威胁,都是不大愉快的。我相信你们以前和中国谈判的时候,动輒演习或下最后通牒,应该也让歷任中国政府非常不爽…。」话讲到一半,竟然已经没有安抚的意味,而是开始揭日本政府的疮疤了。币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面面相覷,同时暗道:「这样还能愉快的谈下去吗?」 但韦尔曼非常老练的用外交官的手腕转移话题地继续说:「所以我认为这些都只是显示肌肉的手段,不会妨碍谈判真正的过程。我相信你们应该是比较希望听到解决当前困境的方法,而不是在意哪些不可能伤害到你们幼小脆弱心灵的武装展示…。」这段话更是让币原和佐佐木脸色发黑,心中暗恨:「如果不是你们德国距离太远,我们来单挑看看,看谁是幼小又脆弱的心灵?」假如币原和佐佐木知道原时空纳粹德国短时间就横扫欧洲大陆,不知道他们敢不敢在心中发出这种狠话? 不过至少目前明面上两人不要说狠话,连顶撞韦尔曼都不敢,他们不知道德国特使的来访是否根本就是王绍屏设下的陷阱。一阵沉默之后,币原喜重郎不愧是老牌外交官,立刻不带负面情绪地用英文问道:「德国的朋友们,你们能给我们小小的日本什么帮助呢?」佐佐木虽然英文不是很好,但从几个关键字和币原喜重郎再次露出諂媚地表情,他就知道这位老先生再次弃他于不顾,从昨天巴结王家人之后,现在又开始逢迎德国佬…。不过,为了大日本帝国的未来,他也只能把脸拉下来,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但却不能做什么,不然他就是帝国的罪人。 韦尔曼拿出一份清单:「我们可以向贵国採购这些东西,还有我们将会在中国和自由联盟採购一些重要的东西,但听说南海,还有麻六甲海峡有许多海盗,你知道的我们德国被解除了武装,我们缺乏海军来护航。如果你们愿意,我们愿意付出丰厚的护航费用,请贵国海军保驾护航。即便不算哪些採购商品,光是这个护航费用,也足够支付你们赔款的利息了。」 币原喜重郎心里有点不爽:「德国佬还真会趁火打劫。」虽然心底这样想,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接过韦尔曼手中的清单。他本来还有点随便的瞄一下手中纸上的内容,但不看还好,一看就让他吓一跳,不禁大声叫出来:「什么?帮你们建造军舰?」 韦尔曼微笑地点点头:「日本是世界排名第三…喔!现在应该是第五了,毕竟自由联盟和中国的造舰计画都比贵国强大很多。不过也是因为他们的造舰计画排得满满的,多次婉拒了我们总理的请求,所以我们决定将这项秘密合作,留待给我们亚洲另一个亲密的朋友。我们会派出工程师和技师和你们共同研究最新的技术,不过还希望你们保密,毕竟在巴黎和约中,我们是不可能拥有四艘航空母舰、六艘主力舰的。而帮助我们建造这些战舰的利润应该能让你们支付更多的赔款吧?何况还能帮助你们增加不少工作机会呢!」 币原喜重郎脸上的表情和他频频点头的肢体动作,已经出卖他内心的想法了。但他仍假惺惺地说道:「这…我会回报东京,让他们考虑的…。」但又怕这笔大生意跑掉,开玩笑,四艘航母、六艘战列舰,还有17艘高速巡洋舰或重巡,还有十二艘轻巡或重型驱逐舰,即便日本胎死腹中的八八造舰计画,都没这么大手笔。于是他又露出諂媚地笑容说:「不过,我会全力为德国这项z计画争取的,毕竟我是五任政府的老臣,广田内阁应该会卖我一点面子…。」 韦尔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得陇望蜀地继续问道:「那么这个护航计划呢?」币原喜重郎在低头看另一份文件,接着露出懊恼地表情:「韦尔曼大人…」完全把节操拋弃的币原喜重郎,竟然连大人都叫上了…。「这上面说,希望我们长期驻扎在东南亚,廓清南海和麻六甲海峡的海盗…,这…这真的有点困难。毕竟我们在南洋没有自己的港口,而且那里是英、法两国的势力范围,这样一来,我们会得罪这两个大国啊…!」 韦尔曼露出诡异的笑容说:「您不知道吗?目前荷属东印度的巨港,正遭遇苏联支持的叛军闹独立,如果你们和英国与荷兰协商一下,出兵协助他们平叛,我相信,在荷属东印度租赁几个商用码头当作补给站,应该是没啥问题的吧?」 币原喜重郎还是艰难地摇摇头:「我相信无论是荷兰王国,还是大英帝国,应该都不会允许我们插手荷属东印度内部的事情,即便他们同意让我们协助,事后也不会同意租赁码头让我们长期停靠军舰的。」 韦尔曼摇摇头笑着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事在人为』,而且目前英国和荷兰联军已经被判军击退三次,其中还有一次,荷兰爪哇土着军,整整一个师,竟然被叛军歼灭。荷兰新任总督alidiuswarmolduslambertustjardavanstarkenborghstachouwer…唉!他的名字实在太长,我们就直接叫他司塔奇尔吧!听说这个司塔奇尔都已经开始考虑,向留在巴达维亚华人安全区当中,维护秩序的中国护侨陆战队求援。你知道的中国根本还没有像样地海军,哪来什么陆战队?那当然是王家的部队。这件事你知我知,司塔奇尔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引狼入室呢?哈…,我这样比喻不当,杰克王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能说他的部队是狼。不过司塔奇尔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自己都怀疑,这个世界上有哪支军队能击败自由联盟的军队呢?但司塔奇尔的担心,可能就是你们的好机会啦!我想他会希望你们来维持局势的平衡。而插手的理由应该也很简单,製造几场商船被海盗,甚至巨港叛军袭击,或者侨民被叛军绑架的衝突事端,对你们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工作吧?毕竟你们在中国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币原喜重郎的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真是太过刺激。不过韦尔曼的谈话,则让他的脸色像七彩霓虹灯一样,色彩繽纷。即便脸皮再厚的他,都不禁在心中大骂:「能不能好好说话呢?有必要一直讽刺我们吗?又不是我干的,是我们驻扎在支那的军队,那些头脑孔固力,智商不足的马粪干的…。」但他转念又想:「的确,眼前这个德国鬼畜虽然说话不好听,但道理还是不错的,尤其东南亚物產比支那还丰富,还有支那没有的石油。只不过英、法在那边的势力太大了,不然帝国早就动手了。但是当前看来是个好机会,反正荷兰和英国政府现在都焦头烂额,我们说不定真能试试看。如果成功,那么这将是大日本帝国的新出路!荷属东印度和葡属帝汶都不小啊!光是这些地方,都不会小过满州的收益啊!」 当币原喜重郎想通了这点之后,随即装着为难的样子说:「韦尔曼大人的提议都很好,只不过…,只不过我们缺乏自己的电报发报机…。」他话都还没说完,韦尔曼就说:「这是小问题!走!到德国领事馆去。」币原喜重郎非常讶异韦尔曼的态度,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但是…但是…,我们和顾代表、唐主席的谈判…。」韦尔曼大手一挥,豪迈地说:「我早给你们请好假了,你们今天都属于我,走吧!」 币原喜重郎听到之后,总觉得哪里怪,低声的翻译一遍给佐佐木到一听,然后说:「不知道哪里怪,听起来就是不舒服。」佐佐木到一则是阴阳怪气的回答:「当然怪,只要把今天换成今晚,这不就是财大气粗地嫖客在东京吉原(红灯区)说的话吗?」币原喜重郎的脸色瞬间像便秘一样难看…。 -- 第贰五七章 国是会议危机 不像日本对于中、德,甚至自由联盟都还有很大的剩馀价值,韩国在这个时代,对王绍屏来说,就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块地方。但是你知道的嘛!对台湾人来说,远来就是客,即便曾经有什么不愉快,不论是后世用海巡欺负过台湾的日本人、还是运用菸酒、美猪谈判压迫过台湾的美帝,或者天天在嘴上和国际上打压台湾的强国人,来到台湾,台湾人都是一笑泯恩仇,一律平等待之…。 说来辛酸,不这样又能如何?国家和老百姓是不一样的嘛!人家国家决策,干一般来旅游、留学的老百姓何事呢?总不能政治上玩不过人家,就报復人家老百姓为乐吧?王绍屏也没这个习惯,无论是平津斩首、收復东北或者淞沪会战,他都不曾下令过欺负日侨。最多只是集中保护,而且也不是集中营,就是将他们原居住地围起来,这也得感谢日本人喜欢集中居住,不过即便集中居住,无论水电、粮食,可是一样不缺,但还是得付钱就是了,没钱就记帐,到时和日本政府一起算帐。话题说远了,反正要说的王绍屏是不会对敌人的平民老百姓做出什么暴行,对于来求助韩国人,当然还是以礼相待囉。 王绍屏当然也想过把韩国整合进心目中未来中国的版图,不过呢,他后来有更新地世界联邦的想法,他就不打算这么做了。除了当年台韩断交,韩国做得不道地之外;韩国在暴富之后的嘴脸,也十分令人生厌。所以他和长辈团,还有外交委员会的成员商量之后,决定公事公办,要援助可以,直接贷款;至于出兵?那不可能。 来台北的三个韩国代表的立场也各有不同,担任议政院议长的李东寧是倾向牺牲一些利益来获取王家的支持,不过他内心并不看好王家会会出兵援助韩国独立,他认为韩国独立復国,还是得靠自己。比较激进地金九则比较亲华,他认为应该不计任何代价,换取自由联盟出兵恢復韩国独立。而刚刚重新担任国务委员李承晚则比较亲美,他还曾因为担任临时大总统时,因为长期滞留美国将近廿年,而遭到议政院弹劾。所以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不仅不看好王家的援助,甚至一直唱反调地主张应该获得美国的帮助,比较可行。在来台北之前,他曾和金九在议政院的大会上发生争执,他对金九大吼道:「韩国离中国太近了,所有愿意支持韩国復国独立运动的中国势力,包含游离海外的自由联盟,对我们的领土都是有企图的,你不懂吗?他们和现在占据我们国家的日本人没什么两样,笨蛋!」 不过在李东寧的坚持下,最后李承晚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两人一起前来台北。但一路上就是不停的抱怨,不然就是泼冷水,和金九不断口角。最后连有耐性的李东寧也受不了,喝斥道:「如果你不愿意来就早说,我们可以把机会让给吕运亨、朴宪永。」韩国在上海法租界的临时政府也不是铁板一块,吕运亨也是亲华,他还加入中国籍,现担任韩国中央日报社长。而朴宪永虽然也亲华,但他左倾的很厉害,甚至早期还主张学孙中山联俄容共的政策,韩国独立后还成立南朝鲜劳动党,以至于在原歷史上被掌握大权的李承晚赶到北韩,最后在韩战当中被金日成指责为美国间谍,必须负起统一韩国失败的责任而枪决。 由于金九主持的韩国临时政府对日本的政要、将领屡屡发动暗杀,法租界一度决议要驱逐韩国这批独立运动份子。最后在上海青帮杜月笙的斡旋之下,才得以暂时没有遭到驱离。不过,李东寧和金九都有极大的危机意识,所以他们才会在自由联盟收復东北之后,来台北活动,希望能在东北靠近韩国的地方找个落脚处,训练反日游击队,真正使用武力推翻日本统治。当然,如果能获得自由联盟的大力协助,甚至出兵,那是更好不过了。而他们当初同意李承晚一起跟来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反对派的代表,即便议政院已经通过这项合作案,但身为反对派仍要求李承晚出席,以免赞成派做出什么出卖国家主权的事情。另外,李东寧、金九两人也担心刚从美国抵达上海的李承晚,如果留在法租界,亲美的他不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让南京政府或法租界,甚至王家,感到不快的事情。于是他们才决定把李承晚带在身边,方便监视他。 所以当李东寧说出要让其他人代替李承晚的话时,其实只是恐吓,但没有真的要这么行动。不过李承晚心里也有他的小九九,他认为如果能揭露金九和王家出卖韩国权益的密谋,必定能提高自己在独立运动中的声望,所以他不愿意也不可能退出谈判使节团。因此,对于李东寧的最后通牒,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乖乖闭上嘴,直到他获悉金九的秘密协定为止。他对金九一定会这么干深信不疑,他认为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参与每个会议,然后等待最后结果。 所以即便和王绍屏见面的时候,他绷着一张脸,但却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该点头就点头,该握手就握手。而王绍屏当时实在太累了,他刚刚歷经颱风危机,又为了蒙古战役和南京阴谋,马不停蹄开了一大堆会议,所以他根本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去关注这个一言不发,不苟言笑地傢伙。反正对韩政策已经决定,剩下就是王宠惠和长辈团的事情,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接下来和王宠惠的洽谈,既在三个韩国代表的意料之中,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如他们所料,自由联盟没有出兵的打算。但其他,包含军援、金援,甚至在东北成立训练基地,王宠惠竟然是主动提出来。虽然都是无息贷款,但条件很单纯,只有两大项,一是韩国独立之后的探勘矿產和採矿优先权,还有双方平等的最惠国待遇。「就这样?」不要说李承晚了,连李东寧和金九都大喜过望。金九心底本来都有了必须提供某些军港或军事基地租借给自由联盟,让对方驻军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自由联盟连提都没提。 金九真的是想太多了,自由联盟已经有了北海道和琉球、台湾,对于黄海和东海,甚至南海都有了控制权,何必要学后世美国,在南韩驻军,引起当地百姓的抗议,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呢?至于援助,除了金钱和土地有点成本之外,军火都是缴获自日军,几乎是零成本。这种无本生意,说是无息贷款,其实根本跟高利贷没两样!何况军火是所有贷款的当中的最大宗,占总金额的百分之七十!这基本上应该已经算是诈骗集团的行为了吧? 韩国的问题在皆大欢喜的情况下落幕了,即便李承晚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爽,但对于独立运动能获得这么大笔的援助,即便他再怎么有私心,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一切恩恩怨怨就等復国以后再说吧! 而日本的问题在德国的调停下,最终也达成协议。台北和南京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日本也获得德国更加紧密的合作,当然日本也开始他们新的大冒险,开始向南洋进发。 这些对外事务忙完,不代表王绍屏就间下来了,除了蒙古战役还在激战中之外,他还必须亲自准备开展西北和西南的绥靖工作。不过在此之前,他仍得把自由联盟内部的一些事情理顺。首先是组织政务委员会,也就是相当于内阁的决策机构。长辈团,因为都已经申请转籍自由联盟,所以都是当然委员。后续加入的粤系,则推派唐绍仪成为政务委员,当然,他仍兼任外交委员会主席。至此,王绍屏的主席一职,才真正落实。杨永泰则担任秘书长,林蔚、贺耀组则各自担任副祕书长。 虽然还有很多职位空缺,甚至都还没做好组织规划,但王绍屏觉得寧缺勿滥,可以慢慢思考,人选也可以慢慢寻找。但是有几个职位,王绍屏倒是很急,一个是和自己理念相近,但又能和中国境内其他党派能够沟通的人物,让他来派驻南京,担任分省会议的代表。本来他考虑过曾昭吉,但他总觉得师父年纪大了,又单身,应该留在台北,让二咪孝敬他。 伍朝枢在身体康復之后,有一次和王绍屏聊到这件事,他忽然大力推荐一个人:「如果主席不介意我初来乍到就大放厥词的话,我倒有一个人选。他早期也推动过联省自治,不过他的主张和梁啟超倒是不大一样,和主席的想法倒是挺接近的。但他现在听说病的很重,如果主席想要延揽他,可能得动作快一点。我怕他撑不过今年,因为他穷到连病都看不起。」 王绍屏很讶异,中国竟然还有政治人物会穷到这种地步,连忙问:「是谁?他在哪?」傅秉常说出一个令王绍屏和在座的黄潮生都感到瞠目结舌的名字:「陈炯明!」陈炯明在台湾的教科书里,儼然就是个大反派,谁叫他曾经砲轰过孙中山在广州的总统府。不过夫人团很快把资料调出来让王绍屏了解,如果看了前因后果,其实孙先生在广州成立军政府的时候,在北方换了徐世昌当总统之后,发出南北议和的善意。孙中山依然还坚持以非常大总统的身分,要以武力北伐,那还真的有点刚愎自用呢!陈炯明反而倒不是十恶不赦地罪人,而是被他的部下叶举威逼着半推半就才应该是实情。毕竟自己的属下邓鏗遭暗杀,还被说是他是主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武力反抗,那只能亡命天涯了。但一旦弃职逃走,那不是坐实了自己就是杀人兇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炯明也算是王绍屏的半个部下吧?毕竟他也是洪门的人,还是致公党的总理,于公于私,知道了他身染重病都没钱就医,自己不出手帮忙,这样在洪门兄弟间该如何立足呢?所以无论这个人怎么样,王绍屏决定立刻派人到香港医治他,并把陈炯明全家人接到台北来照料,还有他两名在上海求学的儿子,也一併接来台北上学。 除了分省会议的代表之外,王绍屏还关心军队的教育问题,陆军官校的校长,他的人选很多,但是空军和海军,他就认识的很少了,目前都是由生化人兼任。但是一个校长必须高瞻远瞩,生化人的呆板,显然和王绍屏心目中的理想差距甚远。 海军方面,虽然沉鸿烈在山东干的不错,但如果把他调来左营,那么山东就缺乏适合掌控第三舰队的人选。 唐绍仪听到了王绍屏在招募海军官校校长的消息,于是向他推荐了陈策:「陈策在去年和广东实力派军阀陈济棠发生衝突,出走到南京,现任高参,正准备出国考察,如果你招揽了他,等于招揽了半个广东第四舰队,而且也等于得到半个海南岛,海南岛以前是他率领舰队驻扎的地盘…。」王绍屏记忆没那么好,但小咪提醒他,他曾在二月份时,在上海海军整合会议上见过这个人。 「哦?他还没出国吗?」王绍屏讶异的问,现在都快八月了,搞了大半年,怎么还没去考察? 小咪查了相关讯息之后说:「没想到是因为刚接收新舰艇,加上中日战争爆发,海军预算被删减,所以考察团迟迟无法出发。」 「那把他挖来吧!即便不适合当校长,帮忙带领一支舰队,应该也是行的吧?」王绍屏很爽快地就做了决定。但他没想到,除了陈策,他还得从南京挖另一个人来。 冈山空军官校校长也是王绍屏非常烦恼的职位,这次是林蔚推举了一个人:「黄秉衡,他是筧桥中央航校第二任校长,但为了给毛邦初让路,竟然让他去当空军事务处处长,简直就是荒废人才。不要小看他是学地勤出身的,他当校长期间,被称为最懂行的校长啊!我本来当空军委员会主任的时候,想把他调回来当校长。结果不知道谁动了手脚,竟然让他以銓叙为上校身分,去管后勤的参军处当一个小小的参军,摆明就不想给他回空军。」林蔚推荐的时候,说到最后,整一个气愤填膺!当然王绍屏不会不卖林蔚的面子,所以除了派人之外,还让在南京参加国是会议的曾昭吉,抽点时间拜访陈策和黄秉衡两人,表达自己诚挚邀请的意思。 说到国是会议,最近曾昭吉在其中真是乐此不疲,完全是呼风唤雨,甚至可以说是到为所欲为的地步,将国府主席团主席陈果夫气得半死。但陈果夫已经收到委员长的飭令:「不得阻挠王家的行动,还要多加支持对方的提案。」的确国府和联盟达成某些交换条件,但会让委员长下达这样死命令的主要原因,还是南京的蒙古远征军至今毫无消息的缘故。 虽然说早在民国十三年,也就是1924年,已经实现了新疆迪化和云南昆明的远距离无线电报发送。但当时能发送这么远距离的真空管无线发报机是多大一台?根本无法实现军队一般行动使用。自由联盟倒是有电晶体无线电,但无论是胡宗南,还是周至柔,可能向自由联盟借来使用吗?所以他们携带的无线电发报机,大部分得透过甘肃或察哈尔转接。不过,当时正是亙古者发动气象战的时刻,期间即便是自由联盟加强过讯号的无线通信也受到极大干扰,更不用说国府更落后的无线电报了。 所以在不知道远征蒙古的大军真实情况之下,国府决定先遵守协议,等蒙古时局明朗之后,再视情况而定,看看是否要调整与自由联盟合作的对策。所以曾昭吉遇到的大部分的阻力都和南京无关,全部都是和小军阀有关。其中青海的双马兄弟,本来就已经很难搞了,等到共党红四方面军忽然出兵甘肃的时候,青海的代表更是上窜下跳,千方百计要阻饶王家入主甘肃,而且还要求大会授权给他们合法出兵权。要出兵权也就算了,还要自由联盟提供免费的武器弹药和空中支援。另外还希望王家提供将近免费地一折价格的坦克装甲车和飞机大砲,外加无偿赠送的全套训练。他们威胁曾昭吉,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意见来办,他们不排除退出国是会议,并将自行武装保卫甘肃。 青马闹国是会议这件事情倒和中央没啥关係,西北马家军虽然常常一致对外,但内部也常常因为抢地盘而互有嫌隙,现在和马步芳关係一向不睦的马仲英在甘肃仓皇撤退,连还没整编完成的马鸿宾也对十万红四方面军退避三舍,这让青海二马觉得机会来了。一能扩大地盘,佔据甘肃西北到新疆哈密一带,二能报红四方面军在四月间击败自己的一箭之仇。这正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好机会。当然二马也不是傻子,单单以自己目前的装备武器来对付红四方面军的确力有未逮。但目前眼前就有个大凯子,正在大放送地促成国内和平发展,这时不敲他竹槓,更待何时? 除了青马闹会议之外,甘肃马仲英、马鸿宾,邻近的寧夏马鸿逵、绥晋阎锡山也都在观察王家的决定。这个决定很复杂,第一是,王绍屏对于甘肃的态度。这点,原本曾昭吉已经和马仲英、马鸿宾两人谈妥,甘肃三个代表,一家一个。但现在青马想参一脚,王家该如何反应呢?这是一个两难的困境,如果让青马退出会议,那国是会议就会变成一场笑话。放任青马勒索,即便只是一点点的妥协,那王家的威信必然尽失,自己直接变成笑话。而这也是所有的地方势力全都关注的焦点,王绍屏的主张面临了第一次最大的考验。 陈大部长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开怀大笑:「哈…!我就说王台生太理想,太天真啦!这下子看他该如何收拾残局?该如何下台?」委员长当然也抱持着隔山观虎斗的心态,让陈果夫按兵不动,让曾昭吉自己一个人去烦恼。 另外,盘踞在即将成立西康省的中共党中央,虽然撇清了红四方面军和他们的关係,直说这是国际派另立党中央之后的决策,他们真正的同志都已经被红四军新的领袖幽禁起来了,所以已经和他们完全无关。但在对红四方面军动武的这件事上,他们又极力反对,说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是分省会议的核心价值。但提到如何让红四方面军退兵时,他们又支吾其词的说尊重会议的集体决定…。 最后就是新疆盛世才的态度,虽然他的代表没有积极发表什么意见,但所有会场的代表都知道,盛世才巴不得红四方面军离开新疆的地界。本来他接引红四方面军入新疆,是为了对抗北方阿尔泰地区的苏联驻军,和无所不在的苏联教官。结果苏联驻军没赶走,红四方面军倒盘据在富庶的哈密地区。尤其现在红四方面军直接听命于共產国际,事实上也就是听命于苏联的中共国际派所掌握,几乎和苏军连成一片。他现在就变成腹背受敌,甚至有被苏联东、北夹击的危险。好不容易红四方面军发兵甘肃,即便还有三万多的眷属待在哈密,但对他来说,压力真的减轻不少。所以他对于发兵击退红四方面军这件事,意外地和中共党中央立场一致,他的代表也极力反对。 这两家的态度考验了分省会议未来的决策模式:「到底是否应该赋予地方势力否决权?」而这项议案一直是争执的焦点。中央和王家都不同意个别赋予否决权,尤其王绍屏认:「事前可以充分沟通,甚至多次延宕决策都没关係,但一旦个别势力能凌驾集体决定时,那就不是民主制度了。那是小眾寡头政治。」但大部分的小军阀则都积极争取否决权,尤其中共更是强调:「如果没有否决权,那么自己将完全没有安全感,这样分省自治将毫无意义,地方特色将无从建立!」本来这个议案排在最后才讨论,甚至可能在第二次国是会议或直接在正式成立的分省代表会上才表决,但这次史达林在背后谋划的西北乱象,竟然意外地提前引爆这项争议,这让原本进行顺利的国是会议,忽然陷入分崩离析的危机中。 -- 第贰五八章 西北混乱进行式 这次国是会议开会的地点是在南京现在国民党中央党部里召开,这不是说国民党操控了这项会议,而是这个地点原本是前清的江苏諮议局,后又成为武昌起义成功之后,中华民国临时参议院的旧址,而临时参议院的前身是「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对于这次召集各省代表来商议分省会议的成立,具有纪念意义。于是委员长也从善如流,让中央党部让出这块占地面积约4600平方米的前后两进及东西厢房组成的四合院,让国是会议在这个四合院中间的大厅举行。顺带一提,当年孙中山的灵柩自北京迁回南京后,曾停柩于该厅内让党政要员及民眾公祭。即便如此,也没人觉得有什么晦气的。要真说晦气,那国民党党中央都从1927年开始,就在这里办公近六年的时间了。 不过,1933年,民国廿二年七月廿七日这一天,国是会议进行到第三天的这一日,晦气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盘踞在哈密的红四方面军,居然无预警地攻入甘肃境内,而提早接到消息的青海代表,竟然开始大闹国是会议会场,并提出一大堆无理的要求。还好,时间已经接近午休,看情况不对的当值主席韩復榘,立刻宣布休会,让王家代表曾昭吉有时间应变。 曾昭吉会意,向韩復榘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即饭也不吃了,立刻大步离开会场,傅秉常和陈友仁很难相信这个健步如飞的傢伙是位78岁老人!当然,因为他们还年轻,完全没能体会到他们之前喝过地强健剂的威力,他们俩还以为就是个保健饮料而已。一回到车上,曾昭吉随即让祕书用无线电话通知南京联络处,让他们通知台北,要求在廿分鐘后,马上召开视讯会议,并让联络处的留守人员将今天整个事件的大致发生经过,摘要给台北知道。这种作法是王绍屏从廿二世纪带来的开会习惯,开会之前必须把召开会议的目的、相关讨论议题、档案资料,还有希望能解决的预案、所遇到的困难…等等,在会前提供给与会人士,才不会让参加会议的人两眼一抹黑地纯抓瞎,而且可以让思虑较慢,需要时间常考的人,能有充足地时间思考。不过今天,大概只剩十几分鐘,反应慢的傢伙,恐怕得抓紧时间了!比如王绍屏这个傢伙!又比如黄潮生那个傢伙! 在回联络处的路上,曾昭吉也没间着,随即在车上和陈友仁、傅秉常两位副代表,展开小会议。陈友仁个性比较急,他率先开口说:「我必须知道台北方面怎么处理红四方面军,只要我知道处理方式,我就有七成把握说服大会同意让我们自由联盟处理红四方面军的问题;只要能解决红四方面军入侵的问题,那么青马的无理取闹就能迎刃而解。」曾昭吉摇摇头:「这得和台北通话之后,才能知道结果。褧裳(傅秉常字),你呢?」傅秉常略为沉思了一下:「中央不是已经委任王主席担任甘肃绥靖公署主任了吗?在法律上,我们已经可以应付甘肃目前的危机了。曾公您又已经和马仲英、马鸿宾谈妥了合作方案,其实以分省的自治原则来说,我们只要取得这两位甘马的支持,我们就能在甘肃里随意行动,无论是击退红四方面军,还是青马。我认为青马是色厉内荏,最多只是言词恫吓,想趁乱混水摸鱼罢了,我们只要立场强硬一点,其实他们是不敢得寸进尺的。至于西康共党和新疆盛世才,如果我们能妥善处理红四方面军的事情,不引起其他地方势力恐慌,那么他们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而已,难道他们还能兴兵打到甘肃不成?」曾昭吉点点头:「综合你们的看法,看来处理红四方面军的方式是关键,等等一开会,我们就提出来。」 联络处离会场并没有很远,加上开车的司机是机器战士,速度与稳定性都操控的很好,所以十分鐘左右就回到联络处。三人立即进了位于地下室的视讯会议室,准备和台北开会。 傅秉常和陈友仁第一次看到视讯设备,原本两人以为只是无线电通话,这类东西他们在联盟里见得比较多,没想到这里的设备竟然还能看到影像。当他们看到台北方面,阶梯式座椅上坐得满满的人,有长辈团、夫人团、女友团、外交委员会的成员,还有主席、秘书长、副秘书长,和特别顾问黄潮生,他们俩还真的吓了一大跳。接着看着曾昭吉侃侃而谈,把事情和他们俩刚刚的建议简单地说了一遍,他们俩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这套设备在自由联盟也司空见惯的东西了,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只听王绍屏开口说:「我们打算用麻痺弹,把红四方面军全数俘虏,并且深入哈密,把他们的眷属也俘虏。然后按照能力与意愿,让他们选择继续当兵或进行甘肃开发工程…。」 性子急躁的陈友仁在王绍屏刚说一个段落,立刻迫不急待地打岔说道:「主席,不知道你刚说那个什么弹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如果您有把握毫发无伤的俘虏红四方面军的话,那么我建议您不要先想着把他们留作己用,先公开让他们选择,看他们要不要去西康。这样一来,西康方面对于我们的行动就没话说…。」原本陈友仁的国语十分烂,但在经过忠诚计画洗礼时,夫人团帮他加入了语文发音的校正程式,所以现在他的发音虽然说不上字正腔圆,但也清晰可懂。不过他不大愿意用共党或中共来未来西康的代表,直接就用西康来称呼这个还未建省的中共势力,表示他依据未来分省会议的精神来办事。 他一说完,傅秉常也跟着发表他的意见:「主席,我也有一个看法,如果要出兵哈密,最好不要只是自行出兵,而不顾新疆的意见,不然就有悖于分省自治的原则。我建议和盛世才做个交易,我们以佔领哈密,并且取得新疆一席代表权,和他交换帮他解决南方的红四方面军和北方阿尔泰地区的苏军。根据我和他派来开会的代表聊天所知道的一些情况,盛世才之所以会积极想要参与国是会议,是希望藉由与中央和自由联盟来往,吓阻盘据在新疆北方的苏联驻军。如果,我们帮助他解决这个隐患,我相信他会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而且佔据哈密还有个好处,那就是降低甘马两位将军的疑虑。过去中央虽然在甘肃设立绥靖公署,但实际上只有不到几个营的警卫兵力驻扎在兰州,即便后来胡宗南的第一军入驻甘肃,也只在川陕甘边区徘徊。虽然南京安排马仲英将军进驻酒泉,但酒泉以东都是马鸿宾将军的势力范围。我们接手绥靖公署也不好贸然打破这个惯例,所以可以屯兵哈密,遥控甘肃,这样两位马将军才不致于备感威胁,和我们的合作才能较为持久。驻军哈密,除了甘马会放心之外,寧夏王马鸿逵将军、绥晋的阎锡山主席,也才能比较放心。」 傅秉常话刚说完,杨永泰就率先点头:「两位代表的意见非常好,我相信解决红四方面军之后,对西康、新疆和青马都有一定的吓阻力量。尤其青马,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再加上我们派去甘肃的五万联盟军给甘肃两位马将军做后盾,并加速甘马的部队换装。我相信,即便要甘马自己出面阻挡青马的入侵也是完全有把握的。 如果两位代表能说服甘肃两位马将军出马面对青马的话,这样就能让联盟置身事外,不必理会青马的无理要求。这样一来,也能让整件事情看来就像他们马家军内部的家务事,也就和国是会议无关了。也就不会让其他地方势力,对我们產生怀疑,导致信念动摇,致使整个会议流產了。 至于地方代表是否能在分省会议拥有否决权的问题,我倒认为可以做些妥协,比如限定某些事项才具有否决权。我相信这个新想法拋出来以后,光是讨论哪些事项可以否决,哪些不能否决,就会让这项主张无法在这次的国是会议当中通过,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整体制度的得失,再进一步加以改善。」 王绍屏发现有了这个时代的能人志士帮忙之后,自己轻松许多了。像现在,自己说的话不超过三分鐘,又不用自己动脑筋想解决方案,甚至结论都被杨永泰做好了。最后,自己只要说同意或不同意就好了吧? 没想到,他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曾昭吉在杨永泰说完之后,马上着急地说:「好!畅卿的点子不错,我们就照褧裳、友仁(他没字号)和畅卿三人的意见来办,就这样。时间不多了,我们还得赶会场,说不定唐聚伍或韩復榘会帮我们留饭,不然就得自费了。掰掰!」说完从二咪那里学会的新潮告别方式,曾昭吉真的就把视讯给关了,让王绍屏当场傻眼,小声地喃喃自语说:「我都还没说话啊!师父…。」没想到黄潮生一把把他往后拉:「说什么话啦!吃饭、吃饭,你师父比你懂得养生,时间到了就该吃饭。走啦!走啦!」王绍屏只好无奈地跟着去餐厅吃饭…。 曾昭吉后来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回会场吃饭,而是分别把新疆代表、西康代表和甘肃两位将军的代表约出来喝茶,以便分成三组讨价还价。先是拿出真金白银的补助,搞定甘马二人;再用平定阿尔泰地区和投入若干投资,解决了盛世才的代表。至于西康,双方在谈判的时候分歧最大。不过最终还是达成协议,将以没有眷属以及自愿优先为原则,将红四方面军俘虏的一半,也就是五万人左右,交给西康来处理,以充足西康当前的人力。不要眷属是西康率先提出的条件,理由也显而易见,太穷,养不起!而俘虏自愿则是陈友仁的坚持。不过,双方达成的协议有个备註条件,那就是假如人数不足五万,所缺的员额,将折算成若干投资金额来抵扣,西康方面才愿意完成这项交易。 当国是会议下午二点重新召开时,唐山基地出发的自由联盟飞艇和空军已经抵达兰州,而再稍晚一点点,接近傍晚时分,空军已经完成对红四方面军的投弹。而整个黄昏到晚间八点,机器战士马不停蹄的捡尸…呃!不是啦!是搬运红四方面军的尸…,也不对!是身体…,也好怪!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就是将十万人全数俘虏。但机器战士没有休息,因为…他们不需要!马上又赶往哈密,快速地投弹,快速递捡尸…俘虏!包括红四方面军被软禁的高层徐向前、张国燾等人,也被迷昏救出来。只有王明和保护他的苏联特种部队,因为提前回到阿尔泰去迎接败退的朱可夫等一行,而躲掉机器战士这次的奇袭。 至于解决阿尔泰方面苏军,就不是甘肃这批机器战士的事了。这个问题将由蒙古收復军的西路军,永远的军校蒋校长…呃,是同姓,也当过校长的蒋百里将军来解决。 看来甘肃的问题应该是轻松解决了,国是会议也被曾昭吉、傅秉常和陈友仁四两拨千金地顺利混过关。在值日主席韩復榘的故意放纵下,只听陈友仁不顾议题程序,在会场上大声地临时发言说:「如果如同西康代表所说,红四方面军已经另立山头,那么他们既没有取得代表权,也没有派代表参加国是会议,而且听从苏联的指挥,莫名其妙入侵甘肃,那就是甘肃的内政!目前三位甘肃代表全数同意,对于入侵者,我们会坚决抵抗!这是分省自治所赋予的精神:『不用武力侵犯别省,运用会议解决纷争。』但现在对方不参加会议,又用武力侵略,那么经过甘肃所有代表同意,我们就能就地抵抗,把他们赶出甘肃为止!至于青海代表的协助,我们敬谢不敏,我建议他们也问问我们甘肃另外两位代表同不同意青海主动帮忙?」 在马仲英和马鸿宾代表的共同喊出:「不同意!」和全场的哄堂大笑中,青海的代表终于坐下,且低下头,羞愧地不敢多说一句话。 文斗解决了,但远在西北现场的武斗却有了出乎意料的发展。 正当自由联盟军远征哈密时,收到消息的青马,和马仲英这两方互视为仇讎的堂兄弟,竟然各自率领着自己的部队瞒着其他人,同时由甘肃和青海向新疆的边境赶。 毕竟哈密是整个新疆当前最富庶的地方,马仲英占了哈密,则能将甘肃西北和哈密连成一块,就能和青海的马步青、马步芳两兄弟对抗。而青马两兄弟也是抱持着类似的想法,如果能把青海北部和哈密连成一块,那他们未来就能真正成为西北王。双方共同的打算是,等自由联盟军离开哈密之后,趁着盛世才来不及接收,先佔先赢! 他们完全不知道,傅秉常已经和新疆代表达成协议。盛世才已经同意将哈密地区交给自由联盟,并提供一席新疆代表的席位,来换取联盟军帮他收復阿尔泰地区,还有提供更多的金援与军援。 但是这个情况让原本已经变得单纯的局势,瞬时又复杂了起来。贪心的青马和马仲英,已经公开违背了分省自治的原则,并且有可能即将和自由联盟军展开一场混战。虽然联盟军在衝突中必定会佔上风,但三方胜负并不重要,破坏了国是会议的共识才是关键。因为这样一来,王家好不容易化解的危机,瞬间又捲土重来。而且更糟糕的是,三方都承诺过不用武力解决纷争,三方也都派了代表参加了国是会议,这次可没有红四方面军这款没有参与国是会议的规则漏洞可以鑽了。对于发起这次会议,并极力促成中国境内和平的王绍屏来说,这一次是比刚刚落幕的闹剧更加严峻的挑战! -- 第贰五九章 西南麻烦跟着来 西北的麻烦还没完全结束,王绍源前往四川凉山之后,西南的麻烦马上就跟着来。原本王家早就知道西南是一个坑,但却没有想到陈大部长的安排是一个大坑,甚至是大坑中的巨坑!尤其一开场,比起西北只要先摆平青马和马仲英之间的纠纷,还要更加麻烦。在西北,王家至少还有两、三个盟友可以仰仗,但在西南,尤其凉山周遭,王绍源算是四面楚歌,强敌环伺,有点送死的前奏。 再认真一点的说,凉山其实并不属于四川。它所隶属的行政区,在北洋政府的规划中,正式名称是「川边特别行政区」,国民政府后来改为「川康特别行政区」。而刘文辉除了廿四军军长外,一直兼任的是「川康边防总指挥」;后来在1934年改为西康建省政务委员会委员长,从头到尾和四川没啥关係。这个地方在原来的民国38年西康建省之后,还正式划归为西康省管辖,所以王绍源的川南绥靖公署根本名不符实。 那么为什么不叫西康绥靖公署呢?原因很复杂,主要是因为当前的川边特别行政区几乎已经支离破碎、分崩离析了,自巴塘以东,包含金山江以西的稚江、理化等县都被中共党中央佔据;而金沙江以东的甘孜、雅安和凉山虽仍在刘文辉手中,但靠近云南的南方一点,亦即后世攀枝花市一带,当前分属会理、德昌两线,但完全被云南的龙云所掌握。因此,所谓川南绥靖公署的设立以及王绍源的任命,是陈大部长刻意选在在三方势力之间,当然不会是为了调停三方彼此的衝突,而是打算让王家在其中火中取栗,甚至遭到三家合力攻訐。为了把四川捲进来,尤其要破坏王家和四川刘湘、刘文辉、邓锡侯之间的合作关係,甚至让想要纯粹当裁判的王绍屏,不得不身兼裁判与球员,最好能陷入西南复杂地政治泥沼。所以当然不能叫做西康绥靖公署。陈部长的计划如果成功,没有了四川三家军阀的支持,王家在未来分省会议当中的威望势必会有所影响,甚至能让其他王家关係更加紧密的盟友,譬如晋系等地方势力,不至于凡事亦步亦趋地紧跟王家脚步,样样皆以王家马首是瞻。 含中共目前建政的西康省,川南地处四省通衢要道,但要了解凉山的问题,首先还是得先从当前四川局势了解起。本来按照原歷史发展,刘湘和刘文辉之间发生「二刘大战」之后,刘文辉彻底被赶到西康,刘湘成了四川王,一统了四川。而邓锡侯因为支持刘湘,所以还在川北逗留了好一阵子。直到抗战军兴,先被派往山西,援助阎锡山;后被调往第五战区,在李宗仁手下,负责津浦铁路的守备工作,算是完全离开了四川,失去了地盘。接着刘湘很快病故,国府也迁都重庆,三大四川军阀从此消失在四川的土地上,也消逝在歷史的长河里。 但这个时空,凭空出现的王家,先是提供武器给国府,间接介入中共围剿,导致中共党中央佔据了原来刘文辉在西康的部分地盘。接着王绍源又调停四川混战,让二刘之争未分胜负,随即匆忙结束。紧接着抗战提早爆发,四川大军阀竟然纷纷握手言和。 邓锡侯依然盘据在川北,刘湘则据有成都和重庆,拥有四川中部大部份地区;而刘文辉则佔领着宜宾、瀘州等川南地区,凉山一带也算是他的地盘。只不过这里山峦叠嶂,地瘠人穷,刘文辉顾不到这里,通常都交给他手下时任川康边防副总指挥兼川康边防司令的冷寅东在管理,不过冷寅东事情太多,对于凉山,他几乎是採取着放牛吃草的政策。虽然凉山的县城西昌,也派驻了基本的行政官员,但冷寅东自己很少来这里「视察」。 西昌在原歷史上曾被委员长选为重庆失守后撤退的陪都候选;甚至在为此,在这里成立西昌行辕。抗战爆发后,为了建立西昌行辕,委员长还不惜耗费国府不多的资金,在1939年开始建设机场、广播电台、国立医院,甚至普及市内电话线路,使之成为全国第二座电信化城市。而且在1949年的时候,西昌还真的短暂地成为中华民国政府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大本营,指挥西南最后的国军反抗。但以目前而言,西昌仍是个极落后农业小镇。当王绍源抵达这里的时候,相对于满庄的繁荣,身为情绪难得波动的生化人,他也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惆悵。 即便抗日战争在这个时空提早爆发,不过四川三大军阀们,仍依照原歷史轨跡,精诚团结的共赴国难。虽然他们选择的是和王家合作,提供兵源给自由联盟,但依然是积极地参加抗战,不落人后。 为了抗日,三大军阀甚至都开始接受自由联盟的改编。不过和东北军的和整编不同,他们只是接受换装和援助,编制上基本还是保留原来的样子。不过这也很无奈,毕竟四川军阀军队的组成体系非常传统,不只遵循着大军阀管小军阀的方式,刘家两叔姪,更是维持着清末湘军的模式。核心军官多以家族子弟为主,形成古老的家族式军队。一旦要接受整编,那那些不合格的小军阀或家族子弟该怎么办?在杨森等人的劝说下,王绍屏最后也只能妥协。 在王绍屏提出了召开国是会议,建立分省自治的提议后。本来还团结一致的双刘一邓的体系结构,开始出现问题;尤其十九集团军集体退伍的问题爆发出来的时候,桂系李宗仁、滇系龙云,就和黔系王家烈、川南刘文辉联系起来,组成了一个大西南自保的小圈子。 四人决议在国是会议上共进退,採取一致行动,在中央和王家之间左右逢源。只不过几次下来,吃亏的都是国府,似乎都佔不到王家便宜。因此这才让陈大部长动了心思,要在这些人之间钉下王绍源这个钉子,让四人对抗的心思转到王家身上,找找王绍屏的麻烦。 那为什么是在刘文辉的地盘找麻烦呢?因为只有四川还是三家分治,而且底下人还各怀鬼胎。相较于其他三省,即便发展最糟的王家烈,在贵州都算是说一不二的铁帽子王。但刘文辉在自己的地盘上,连一言九鼎都做不到,他的部下经常会找许多藉口要胁他,放开更多的权力。中央的情报单位再怎么不济,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瞭若指掌。 此外,刘文辉的地盘还是连结云南和贵州的重要通道,尤其是着名鸦片品牌,包括云土和黔土,运往湖南的必经之道。所以搅动了川南,就同时撼动了川、滇、黔三省,自认是四省盟主的李宗仁,自然也会坐不住。再加上这里是西藏入川的要道,共党、西藏等武装势力也在这里交织到错综复杂,南京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要有这道任令,王绍源自然就会捲入这些纷争之中。 所以王绍源的派令当中就言明要他禁绝鸦片种植与贩售,凉山虽然不是鸦片唯一的必经要道,但却是鸦片贩子种植的基地之一。陈大部长的计谋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要的就是让王绍源进退维谷。 另外,川南山区因为天高皇帝远,土匪也特多,叫得上名字的,有手下上千条枪的叙永悍匪李鸿勛;还有屡剿不灭,擅长滚下山跑路的陈大眉毛(他还真能把自己捲成一颗球,从山上滚到山下逃避官兵追捕);还有山城飢民出身,有着数百条枪,自认义匪,专抢有钱人的黄振生。最令人发指的是,有着四个团约五千馀眾,长期盘踞在镇巴县城的川陕巨匪王三春,竟然为了维持他的鸦片来源畅通,也来川南开分部,赶时髦的在凉山山区开闢了所谓数百人的游击战场! 王三春不仅曾接受过北洋政府的招安,也接受国府任命的川陕边游击司令官衔。但他也接受共党委任的地下工作,把所有政客那套,什么主义之类的东西,都学了个半调子。为了唬唬人,还特别成立了一个政党,藉此明正言顺地照抄别人的口号,来为自己的小王国,私自收税、自行铸币,取得正当的理由。 而剿灭这些盘据三省之间的巨寇,则是陈大部长的第二个难以拒绝的阳谋。 除了土匪,王绍源还得面临彝族这个少数民族的治理问题。后世凉山就被强国规划为彝族自治区,可见这里是四川彝族人的大本营。明朝时期,彝族土司造反,可是歷时十七年,伤亡百万人,可见其民族性之强悍。即便清朝改土归流,彝族的土司受到极大打击,而不復原来规模。但后世强国的少数民族问题,依然是他们所谓「维稳」的最大课题,这让王绍源丝毫都不敢掉以轻心。 由此看来,王绍源来这里,既要调停四方军阀、武装势力;还得禁菸、禁绝鸦片种植;还必须剿匪,并安抚彝族百姓。除了这些,王绍屏还给他的堂哥找了另一个麻烦,就是让他想办法发展经济,让王家所有经营的地盘,都像满庄一样成为全国模范区。 在这偏远山区要发展什么產业呢?这还真难倒了反应没那么快、鬼点子没那么多,生化人出身的王绍源。还好,他带了两个变种生化人来帮助自己。一是反应出奇快、点子超级多的超级赛亚…不!是超级生化人,他的首席秘书林嘉琳。第二个则是办事一丝不苟、有着机器人般地专注细节的赛隆人(美国影集中有名的外星机器种族)…不!依然是生化人,他的另一名次席秘书邓丽珪。这三个人的合作,已经相当于当年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了,基本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所以王绍源来川南,自然得带他的两位黄金拍档过来。 不过在此之前,到了川南之后,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不是立刻展开各项施政,而是先理顺周边关係,也就是得先拜会拜会附近的地头蛇。不要以为生化人都是楞头青,王绍源可是在满庄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得代替王绍屏交际应酬,负责送往迎来的工作。他知道这当中规矩不少,弯弯道道很多。为此,他还特别绕到南京,请教了曾昭吉有关拜访的流程与细节。曾昭吉虽然不是交际手腕高超的老前辈,但至少吃过的盐比王绍源吃的饭还多…呃!好像任何未成年的孩子可能都比王绍源吃的多吧?当然也得看这个小孩有多爱吃咸的东西啦! 反正就是,即便曾昭吉自己交际手腕不大靠谱,但至少还算是懂行的。最少他指导王绍源的拜访流程,不能说有什么大错。曾昭吉让他先到成都拜访刘湘,毕竟人家是四川王,而且罗泽洲、王陵基两人都在刘湘辖区内督办募兵事宜,罗泽洲在成都,王陵基在重庆,虽说目前募兵即将结束,两人也快要返回台北,但拜访一下刘湘,顺道探视罗、王两人也是应有之义。 之后拜访刘文辉,因为他是邻居,即便最近和联盟有所疏离,但驻地是中央从他手上拿过来,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样也得先拜会一番,最好能缓解一下关係。何况杨森在他那里,虽然两人处得不大愉快,但刘文辉也不敢冒大不讳阻扰杨森徵兵,毕竟抗日是民族大义。所以即便刘文辉再有什么想法,和杨森碰头不多,但还是给了很多方便。替杨森感谢一下刘文辉,并慰问一下杨森,是此行的重点。 最后才拜访邓锡侯,田颂尧在他那里备受照顾,即便晚点去,只要礼物丰厚一点,邓锡侯应该也能体谅王绍源的苦处。何况曾昭吉让他先给邓锡侯发个电报,打个招呼,暗示他,好酒沉瓮底,必定会带给他一些惊喜。 虽然在四川向南又返北的来回跑,但礼数做足最重要。四川的关係户都拜会完之后,曾昭吉让王绍源再走趟昆明,拜会一下龙云。除了因为两家辖区有点重叠,需要釐清之外,禁菸必定会损及龙云的利益,所以也有洽谈补偿的意思。当然拜会了云南,就不能漏掉贵州,王家烈那里也得走一趟。毕竟这傢伙也是靠鸦片烟养军队,而且未来在分省会议里,还是有三个席位,该补偿的还是得补偿。至于广西,曾昭吉就认为有点太远了,虽然李宗仁在这西南三大一小势力是领头羊,但和西南绥精公署的业务无关,如果拜会了桂系,恐怕中央又有其他的想法。 王绍源虽然目前歷练够多了,但根本上还是个实诚地生化人,他还真的就照曾昭吉建议的策略去做。只不过没想到第一站,他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应该说曾昭吉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没让王绍源和在成都的罗泽洲先见面,了解一下刘湘的状况,就是一个这件错误的开始。 成都行一开始就不大顺利,刘湘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连床都下不了,根本无法见客。刘湘的心腹幕僚,时任省政府秘书长的邓汉群受刘湘家人所托,婉拒了王绍源的探视,他对王绍源说道:「王秘书长…,喔!现在该称王主任了。实在不凑巧,主席偶然风寒,但又忙于公务,以致目前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还请您多包涵。」 王绍源一向反应慢,急性子的林嘉琳胡话张口就来的说:「我们就是听说刘主席病了,所以一到四川特来拜访,带来我们满庄最厉害的各科医生,要来为刘主席诊治…。」 听到这里,邓汉群立刻傻眼了,心道:「为了防范主席那个不成才的小叔刘文辉,主席生病的事情一直严格保密,就是等王家现在来到四川,对刘文辉有了制衡,才会公开这件事情。除了用来试探刘文辉的反应,还有就是观察王家是否有决心维系各派的平衡。但是现在怎么…竟然提早洩露出去了呢?王家一到四川就听说了?听谁说的?」他并不知道林嘉琳只是信口胡说,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刘湘。 所以即便邓汉群心中充满疑惑,但满庄医院的确名满天下,他也不敢多耽搁,一边让人去通知在刘湘身边久任师爷,实任四川省政府民政局局长的甘典夔,让他立刻去通报刘湘家里,另方面立刻派遣专车,将王绍源一行人送往刘府。 刘湘的妻子刘周玉书是一听亲自上门的老师爷甘典夔说全中国医术最好的医院派医生来给她丈夫治病,即使她自己已经请到中医火神派开创者郑钦安的嫡传弟子卢铸之来为刘湘诊治。仍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王绍屏仗义,毕竟多一分治癒的希望,不是吗? 虽然她并不清楚王绍屏的职称和地位,但多少听过自己的丈夫和这名全世界知名富豪有许多方面的合作,尤其是两家一起打日本鬼子,让刘家在四川的名望达到极点。现在知道自家老公病了,竟然千里迢迢派医生来看病,不管看得成不成,心中还是非常感激。 不过这份感激在林嘉琳和邓丽珪两名生化美女踏进刘家门的那剎那,立刻化为乌有。刘周玉书结婚前是裁缝的女儿,文化不高,却十分「贤慧」,她的贤慧是指勤俭持家这块,把刘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刘湘毫无后顾之忧,能专心当个军阀打天下…呃,说天下有点扯,但至少就是四川这一块三分地能顾好。 但她有个大毛病,就是善妒。如果这个年代不让老公讨小老婆也算贤慧的话,那么刘周玉书可算是毫无缺点的妻子了。但她的毛病还不只是不让刘湘偷腥而已,她根本就不准任何年轻的女性上门,包括下属的老婆都不行。以前有一次,刘湘手下新上任的参谋长郭昌明带着花枝招展的太太,专程前来刘公馆拜访刘夫人,想要走走夫人路线,竟然被她冷嘲热讽地赶了出去。从此,刘周玉书赢得了「贤慧悍妇」之名。 刘周玉书从不打扮,因为长期操持家务,所以看起来就像个一般村妇下人。而反观林嘉琳和邓丽珪两人的审美观,都被夫人团灌输了时尚女性风格,虽不能说打扮艷丽,但摩登ol打扮,还倒真有制服诱惑之感。所以两人随着王绍源一进门,刘周玉书已经皱起眉头。最糟糕的是,心直口快的林嘉琳还真把她当成帮佣,率先开口问道:「这位大婶,你们家刘夫人在吗?我们是装备所的,特别带来名医要给刘主席看病,麻烦你通报一下刘夫人。」 「大婶?」刘周玉书整个脸都拉下来了,一旁的甘典夔顿时脑筋短路,心道:「这下要糟!」但又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在心中大骂:「大婶?你瞎了狗眼了,你全家才都大婶啦!」 刘周玉书似笑非笑地露出诡异的表情,然后冷冷地说道:「我这位大婶,夫家恰好姓刘,很多人的确都叫我刘夫人。」 这下子换王绍源一行人脸色发黑,林嘉琳更是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笑着辩解道:「刘夫人,您就是刘大婶啊!在我们南洋家乡,大婶就是贵妇人的意思。」 刘周玉书冷笑的说:「哦?真的啊?那么这位年轻的大婶,你认为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林嘉琳面不改色的继续说:「您看您,不也称呼我为大婶吗?可见在四川这里,大婶也是个尊称吧?对了!蠢这个字,在我们家乡是称讚一个人大智若愚,可惜我就不够蠢。唉!还是刘大婶看起来够蠢…。」林嘉琳是吃定了刘家一定得给满庄的医生治病,反正刘周玉书也不怎么礼貌,得理不饶人的她,一时玩心大起,遂跟着刘周玉书耍起嘴皮子来,无意识地想和对方斗斗嘴。对于生化人来说,通常不是不近人情,就是不可理喻,很难以常人的心智来看待。林嘉琳无论如何机灵,她本质上还是不可理喻的生化人,而且还是更加不可理喻的女人。 不过一旁的王绍源虽然反应不快,但或许位居高位一阵子,加上输入的管理知识多有讨论人类情商应对之道,心态上比较接近一般人,所以立刻制止林嘉琳的胡闹:「嘉琳不要乱开玩笑,我们是来给刘主席治病的。」然后转头对刘周玉书说:「刘夫人,我家这个妹子不懂礼貌,爱乱开玩笑,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刘主席的病情要紧,我们是不是先让医生治病?」 虽然刘周玉书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一听到给自己丈夫治病,当下也就没多计较,立刻说:「请医生跟我到后院来吧。」但是她的心理已经埋下一根刺,尤其她想到她曾听说过王绍屏娶了九个老婆,那根刺很快就变一大根怎么都磨不成绣花针的铁杵! 一名医疗机器人带着小型诊疗箱,跟着刘周玉书往内走,王绍源三个人也跟在后头。没想到刘周玉书放了机器人和王绍源进去,却把后面的林嘉琳、邓丽珪挡在外头。 「刘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嘉琳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给这名刘夫人好脸色看,现在更是脸色铁青的质问着。 「难道现在的黄花大闺女都不懂的避讳吗?男人看病,女人回避,这道理你们不懂吗?」刘夫人理直气壮的挺起她的大胸脯,示威般地说着。 王绍源对这个刘大醋罈子有点头疼,挥挥手对两名助手说:「嘉琳、丽珪,你们在客厅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出来。」两名美女知道身手矫健王绍源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医疗机器人也是机器人,战斗力还是槓槓地,除非对方想要让刘家大宅玉石俱焚,不然来多少人,机器人就会灭了多少人。所以两人点点头,没有再多做坚持,就让王绍源和医疗机器人单独进入后宅。 刘周玉书领了两人到了刘湘的卧房,一名老中医和他的徒弟正在替躺在榻卧上,看来奄奄一息地刘湘把脉诊断。只听刘周玉书对那名老先生说道:「卢火神,我的主人家(四川土话,另一半的意思)病情如何了?」 只听那老中医头也不回的说:「胃火虚升成癥,药石罔效。夫人得有心理准备,刘主席可能撑不过中秋…。」 中医师刚说完,刘周玉书就嚎叫起来:「怎么会…怎么会?卢火神,你是我们四川的神医,你都没办法了?谁有办法?拜託你…。」 王绍源这时候忽然出声:「我有办法!」 老中医和他的徒弟,还有刘大夫人同时转过头来,几乎同时地说:「你?」 「哦!不!我是说我们有办法。卢铸之医师,你好,我是满庄装备所秘书长,喔!对了,现在兼任川南绥靖公署主任,我叫王绍源,很高兴认识你。」王绍源一点都不觉得尷尬地自我介绍着,生化人很少会有尷尬地时候,对他们来说,面子通常不大值钱…。 卢铸之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开口说:「满庄医院吗?老朽倒是听过你们,据说你们治疗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老朽一直想登门讨教,只不过年纪大了,实在很难远行。你们对这个癥瘕症也有办法?」 王绍源偏过头看了身边的医疗机械人一眼,然后用脑波问道:「那是什么?」 机械人豪不犹豫地给出答案:「癌症,中医对肿瘤的说法。这位卢医师很高明,没有任何扫瞄仪器就能诊断出病人是胃癌末期,我还是刚刚用身上的生物侦测器扫描过才知道是胃癌。」 「有多糟?需要手术或…?」王绍源对医疗科技了解不多,即便名义上满庄医院是属于他的管理范畴。 「癌症在廿二世纪已经藉由细胞自癒刺激术完全克服,何况这名病人的癌症还没有开始扩散到肠道,对我们来说,只是我们要让病人多久康復而已。一个小时内就治疗好,恐怕会引起这个世界的恐慌,违背了主席第三八六条医疗保密命令,还有第五七八条…。」机器人忽然化身为话嘮,喋喋不休的背着王绍屏制定的机器生化王国保密条例…喔!好吧!其实是夫人团根据王绍屏的意见,逐步完善的。 王绍屏对于医疗保密条例没啥兴趣,于是直接用脑波问;「多久合理?」 「半年。」机器人果决简短地给出答案。 「动手吧!」王绍源在几奈秒的时间内就做出决定。脑波沟通比语言沟通要更快速,尤其对机器生化王国的成员来说,他们几乎都是在几毫秒,甚至奈秒就沟通完成。对话,通常是对普通人的掩饰。就像现在王绍源开口说的:「卢医师,我们可以治,如果您也赞成的话,我们现在就能开始,毕竟刘主席已经是胃癌末期,早点开始,治疗的效果越好。」 卢中医不愧是神医,医术医德都没话说,他并不觉得满庄医院抢了他的风头,而是一心一意为病人着想:「达者为师,老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不是允许老朽在一旁观看满庄的手段?」 王绍屏点点头,用手上的通讯器说了一句:「我们需要医疗仓,请搬进来。」 没多久,另一名让刘周玉书戒备的美女邓丽珪,已经招呼一群壮汉,从门外搬了一具「铁棺材」进来。 刘周玉书当眾尖叫起来:「我日个先人板板,这是啥么?你们是要咒死我的主人家吗?」 王绍源连忙解释起来:「刘夫人,这是我们最新的医疗科技,任何重症,用这个医疗仓来治疗,就不用开刀。您应该也不希望刘主席躺在手术台上开肠剖肚吧?」 卢神医反应过来,连忙对刘周玉书说:「老朽猜测王秘书长他们用的是一种电疗,所以才需要这个仪器隔绝电气外洩。秘书长,你说老朽猜对了吗?」 王绍源巴不得有人帮他解释医疗仓的原理,尤其是胡扯的那种。卢神医的权威刚刚好可以震摄住现场所有人,王绍源当然不客气的点点头,并且补了一句:「疗程需要半年,刘夫人,我会让这名医师留在这里,等刘主席治疗好,清醒了,我再来拜访。现在,我们得去赶场了。还有,刚刚发生的不愉快,我再次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小妹的失礼。」 刘周玉书听到这里,为了治疗好自己的丈夫,她压下种种的不满,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是仍忍不住的说:「王主任,我希望你下次一个人来,不要再带杂七杂八、不相关的女人过来。」 王绍源更加无奈,他还真没想到,在西南遇上的第一个麻烦,竟然就得罪了四川第一盟友的枕边人。他现在终于想到,之前应该先去见见罗泽州,或许这样的麻烦就不会发生了。 在和卢神医、刘夫人道别之后,果然在见到罗泽州,还有从重庆赶过来的王陵基时,两人的第一句话就是:「秘书长,你怎么会得罪四川第一贤慧悍妇?唉!我看,你以后想见到刘湘,会非常麻烦…。」事实发展果然如此,胃癌治疗好后的刘湘,并没有顺便从另一个妻管严的绝症中康復…。 在收到罗、王两人马后炮的忠告之后,王绍源一行人决定改变原定路线,在拜访位在瀘州的刘文辉之前,先「探视」一下人在宜宾的杨森,看看会不会又有类似的忠告…,只不过,这次他们要提前获得忠告才行! 杨森所在的宜宾和刘文辉驻守的瀘州两地相距不远,才一百公里左右,但如果开车,即使在廿一世纪,也要花上快一天的时间。因为川南到处都是山峦起伏,山路难行。还好,王绍源他们出入都用高速飞艇代步,即便宜宾和瀘州两者距离重庆都快要300公里,对他们来说,也不过不到半小时的事情。探视完杨森,再拜访刘文辉,不过四百多公里,整个路程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即使杨森话多一点,二个小时内,他们一定能在天黑之前,见到刘文辉。 只不过当飞艇才刚起飞,他们就接到刘文辉的电报,给他们带来很不好的消息。就在昨天晚上,预定做为川南绥靖公署的西昌遭到多路土匪袭击,不仅大量军火被抢走,抚卹委员会二名回乡探亲的文职人员也惨遭杀害,西昌半个城几乎被屠戮;刘文辉派驻在西昌的一个连,也死伤惨重,五十六个士兵阵亡,八十多个士兵轻重伤。所以这位四川知名的刘皇…呃!是刘小叔,专程来电,要求王绍源尽速抵达宜昌,以便共商联合缉凶,与安抚彝族百姓等善后事宜…,毕竟钱还是要王家出囉!比起富甲天下的王绍屏来说,刘小叔可算是一穷二白,你可没看见,整个四川,大家相继徵税,都徵收到民国一百年了,现在可是民国廿二年啊!。 不过这就让王绍源感到困扰了,他深知没有「自己人」先赶到西昌现场,无论是收集证据,还是维持秩序也好,如果等他和刘文辉开完会之后,那么不知道案发现场会被破坏成什么样子,二次、三次劫掠或者湮灭证据,什么都可能发生。 但是刘文辉的要求也不能不予理会,他不亲自去瀘州,那么得罪了刘湘家里的悍妇之后,又马上得惹恼刘文辉,这不是他来西南的工作目标。当然,也不可能派林嘉琳或邓丽珪任何一个人先去西昌,两个人也不行;这不单单是他不放心两个女孩子的安危,而是他不认为林或邓能单独或联合独立完成调查工作,毕竟西昌目前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当地的官员是否能够信任,也是个大问号,稍有不慎,可能引爆当地少数民族的暴乱。 所以考虑再三之后,他决定呼叫台北总部,让他们派出王牌特遣队前往西昌调查事故,毕竟处理地方上的危机,他们已经有一、两个月的经验了…。 -- 第贰六零章 王牌特遣队在西昌 「大眉毛,你觉得英国人可靠吗?藏区我们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何况还要通过土共的辖区,万一有个闪失,我的兄弟这几百条人命就交代在那里了。」骑着一头骡子的一名精壮的男子,对身边一个稍微矮胖,浓眉小眼睛,骑着小毛驴的傢伙说着。 「放心吧!生哥,我陈大眉毛也有上百个兄弟,我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的。相信我,以我逃过保安队、警察和刘文辉部队上千次的追捕,我的直觉不会错。跟着李鸿勛、王三春他们上千人,无论是入滇,还是到贵州,都不是好主意。而且英国人这次资助我们,又肯让我们假扮他们的运输队,表示我们对他们还有用处。这些英国佬要干掉我们,总不会千里迢迢把我们拉到上千公里之外的穷乡僻壤才动作吧?」陈大眉毛抖着他的浓眉,很有自信的说着。 「你之前说西昌因为要让给王家,刘文辉留下的人不多,加上英国人支持,所以我相信你,和你干这一票。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要离乡背井的跑路了,这你怎么说?」一样被称为生哥的不是黄潮生,而是自称义匪的黄振生。 「生哥,这能怪我吗?出现王家人是个意外,我不是神,谁会知道两个在瀘州任职的小文职员会在这个时候返乡探亲?而且你也看到了,李鸿勛和王三春的兄弟王汝友,根本不听我的劝,拉也拉不住…。」陈大眉毛忍不住发起牢骚来。他的确对于这次分赃感到十分不满意,但他更不满意的是,就因为他的团伙人数最少,所以即便这次抢劫西昌是他出头联合的,但关键时刻,他根本说不上话。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要不是这次我们不小心干掉了王家人,我们也不用逃这么远,这趟买卖还真有点不划算。」黄振生一想到这个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什么不小心?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想出名想疯了!以为他们还真能挑战王财神!直到现在,一说到这件事,我就来气,已经警告过那狗蛋的李鸿勛了,还有混帐王汝友,让他们当心王家的报復,千万别动了王家人,那可是连中央都得退避三舍的庞然大物啊!可他们就是不听,非要大庭广眾行刑式的杀了王家雇用的人,而且这两人还是没有武装的回乡探亲军眷,等着吧!王家人绝对不是好欺负的。何况干了这般好事,这两个傢伙还深怕人家不知道,竟然把尸首掛在城门上!如果王家的王牌特遣队没找上他们,我就把眉毛剃光,改名叫陈没毛!还有,生哥,这件事你可不能讲江湖道义,不是我们做的,就不能大包大揽,千万、千万别对人说是我们招惹了王家人,我们只是抢劫西昌而已…。」陈大眉毛气呼呼地边骂还边警告的说着。 黄振生不禁嘀咕着:「抢劫和杀了王家人有差别吗?这次我们也杀了不少人,虽说他们不是王家的员工…。」 陈大眉毛露出「你没见过世面吗?」的表情,诧异地说:「生哥,当然有差别!差别可大了!难道生哥你没听过王牌特遣队吗?那可是群能瞬间在百万军马当中取上将首级的傢伙啊!」 「王牌特遣队真有这么厉害吗?看你吓成这样。跟我说说他们厉害在哪?我只听过道上的一点传闻,说他们专门保护军眷,只要谁惹上军眷,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脑袋搬家,是真有这么厉害不?」黄振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问着。 「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我以前跟过刘槽鼻子,你知道不?他生前干的最后一票就是抢王家抚卹阵亡将士的运钞车。还好,那次我和我的人去的晚,躲在远远的山头上。我当时只听到那『碰』的一声,就看见刘槽鼻子的脑袋像砸开的西瓜,碎了、没了。刘槽鼻子的无头身体还骑了那骡子跑了好长一会儿,才掉到地上。生哥,你知道刘槽鼻子手底下有多少兄弟?」陈大眉毛像说书一样,故作神秘的问着。 看到黄振生摇了摇头,他才接着说:「不包括我们这些外靠的,他手底下就有五百多人啊!不盖你,才一炷香的时间,五百多人,无论骑驴、骑骡,还是在地上用自己双腿跑着的,每个都被爆头啊!每一个喔!杀条猪,最快也要一盏茶吧?五百多人啊!一炷香全灭了!从那次之后,我以后看到王家人,我就绕着路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这次,我都是趁着王家人还没来之前先动手,怎知道这么小的西昌城,也有王家人。唉,失策啊!」 「真的假的?一炷香?王家应该出动了上千人吧?」黄振生提出了他的怀疑。 「哈!大错特错!据说王牌特遣队通常一组只有十二个人,据说其中一个还是不带枪的医生。当时以我听到的枪声回音来判断,开枪的不超过五个…。」陈大眉毛话还没说完,黄振生就笑了起来:「你这牛皮吹大了…。」 「不信,你问大毛,他可是在贵州当兵吃粮的,他原来的老大被王牌特遣队玩了胸口碎大石,吓得他跑路,才跟着我落了草。」陈大眉毛指天指地的发誓,还拉了自己手下垫背背书。 黄振生和陈大眉毛相处了几天,对他身边的人也熟悉,于是转头对陈大眉毛后头也骑着毛驴的瘦小男子问道:「嘿!大毛,你们老大说的是不是真的?王牌特遣队真的只有十二个人就能干掉几百人?」 只见大毛浑身忽然颤抖地说:「几百人?我们盘县旅有上千人,但是十二个王家特遣队队员,就把我们全部缴械。其中一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但却能当着大家的面,在操场用巨石把旅长曹吉成砸成肉酱,那噁心地…,我现在想起来想吐。」 「就算是十二个人,你们俩说的,应该是同一组人吧?或许就是一组王家的菁英小队,不然怎么叫王牌?」黄振生认为这种「神人」应该不多,最多就四、五个罢了,毕竟陈大眉毛说他只听到四、五声不同的枪响。他心里想着:「如果只有四、五个人,即使他们分成两组,应该也会去追李鸿勛、王汝友他们,毕竟他们人多,目标大。」 陈大眉毛听了黄振生的判断,忍不住大笑了一声:「哈!生哥你又猜错了。王牌特遣队到底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从道上已经证实的消息来看,这样的特遣小队至少有十几个。至于王牌?王家人是不是这么叫,我们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军眷们都这样叫。据说原本道上是叫王家派来的人,简称王派小队;军眷们则是听过王派小队自称特遣队,所以他们私底下就把两者组合,改叫王派特遣队。后来军眷们嫌不好听,据说军眷里有个秀才老大爷,让大家改改,就变成王牌特遣队,听说一开始的意思是打着王家牌子的特遣队而已。之后连道上兄弟…,唉…反正大家就都这样叫了。」黄振生听到陈大眉毛这么说,忽然打了个冷颤,暗道:「这样说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组人跟着我们过来?」 陈大眉毛似乎猜到黄振生的想法,安慰着说:「生哥,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跟着英国人走了吧?王家再牛屄,也牛不过大英帝国。有了英国佬撑腰,即便王牌特遣队也要靠边站,难道他们还能把英国人也杀光?」陈大眉毛似乎对英国和王家的关係不甚了解,如果他知道了,他那点自信就会立刻消失殆尽…。 正当陈大眉毛和黄振生还在唸叨着王牌特遣队的时候,编号救援第一小队的所谓王牌特遣队,才刚刚抵达西昌,正准备和接头人接触,了解状况后,预备入城查探。 是的,在自由联盟或机器生化王国里,没有「王牌特遣队」这个番号,他们的正式番号是「救援特遣小组」,而第一个成军的小队就是几个月前救出赵国强,由王炳山带领的救援第一小队。在他们上山下海到处援助军眷之后,不知情的人们开始称呼他们为王牌特遣队,这群救援小组的成员也以这个绰号为荣,开始有些人已经开始向夫人团鼓吹,让这群疯女人,正式将这个暱称定为部队番号。 不过,小咪最终还是否决的这个提议,她的理由很简单:「保密!」她对自家眾小妹说:「绿扁帽和三角洲的正式番号分别是美国陆军特种部队和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人家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也许现在没有人可以监听我们的通讯,但未来呢?未雨绸繆才是我们决策者应该有的眼光…。」所以王牌部队在内部文件和通讯上,还是那个很矬的「救援特遣小组」。而当中的第一小队,绝对是王牌中的王牌。所以,西昌发生事故,台北方面就将王炳山的小组派了过来。 「悟武,你可以别吃了,好吗?你是机器人,不需要吃东西的。已经有核能和太阳能两种能源交替支援,你实在不需要生物能来降低能源损耗了。最重要的是,你手上番茄的汁都已经喷到我身上了。」王子陆忍不住对和自己一起担任观测组的王悟武抱怨着说。 「你不懂,最近改装的这个味觉系统,让吃东西不再是一种偽装,而是一种乐趣。番茄这种酸甜的滋味,这令人难忘啊!」王悟武依然故我的大口咬着多汁的番茄,喷出来汁液当然就继续溅到王子陆的迷彩制服上。 王子陆趴在山头的草丛里,手持着望远镜,一边观察着西昌城墙的动静,一边继续抱怨:「那还是偽装,味觉系统只是让你在吃东西的,能够应付一般人的询问。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太咸、太甜是什么玩意儿,最终你还得靠盐分和糖度分析仪告诉你结果。还有,即便番茄令你难忘,你也不用一天吃上百个吧!你的散热器散发出来的,都是番茄味!我看你可以带个番茄头套,自称番茄侠了!」 王悟武趴在一旁手持狙击枪瞄着西昌城的墙头,一手拿着番茄大口咬着,趁隙还边说:「侠是以武犯禁,我是番茄超人,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就交给我啦!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以为只有你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超人吗?像你这种货色,我们王家人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王子陆边和王悟武抬槓,一边仍在搜寻远处城墙。 「你还真有脸说我?你是需要用夜视望远镜观察吗?难道你的眼睛构造和普通人类一样?如果真是那样,我可要通报维修组,把你送厂检测修理了。」在番茄一事上,王悟武说不过王子陆,决定反守为攻,岔开话题。 「别闹!不要随便麻烦维修组。人家我这是养成专业习惯,以免未来和普通士兵联合作战露出马脚。你认为我们可以对自然人的战友说:『我发现五公里外有个狙击手,大家做好作战准备!』这样的话吗?但是你吃东西有什么用?你是打算跟自然人战友说:『井水被下毒了,我喝出来有砷化物的味道?』」王子陆没有放下望远镜,继续低声着把话题拉回番茄上。说老实话,他还真怕这个疯子乱说,惊动了维修组,让自己进场做全身保养。要知道,那可是得关机一个礼拜啊!蛤?关机有什么关係?关係可大了,不信你问问昏迷之后醒过来的病人,看看长眠的滋味好不好受。 对于王子陆的讽刺,王悟武倒是大言不惭的大方说:「咦?这倒是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帮我找到一个好理由。」 王子陆终于放下望远镜,瞪了王悟武一眼:「白痴!不要说砷化物是无色无味的,难道你还真想抢缉毒犬的工作啊?」 「那又怎样?我可以练习喝到让它有味道,而且省下带狗的麻烦…。」就在王悟武打算继续狡辩的当下,两人脑中传来王丁山假装喝斥的脑波讯息:「好啦!你们俩要斗嘴,可不可以麻烦把通讯器的群呼功能关掉?好好的一个夜晚,都被你们两个吵的不能睡了。」 这时医官王成霖忽然用脑波插播的说:「队副,我们是不用睡觉的,麻烦你不要加入脑波群呼的战局,那就更吵了!」 「不用睡,夜晚也讲究个气氛,不是吗?」王丁山弱弱地回答。说实话,他就是来乱的,要不是顶个副队长的职衔,他铁定闹的比谁都兇。 王悟武用脑波大笑了一声:「哈!医官,没想到你的幽默感终于被我们训练出来了。」队副本来就经常瞎闹,真的不如一向不苟言笑地医官来得令人关注。 这时,王子陆忽然打断蠢蠢欲动的其他人说:「有光,城头上的箭楼忽然出现火光,判断应该是有人吸菸的火光,看来西昌城没有死绝了…。」 「傻蛋!那是我们的联络人发出的讯号,你有看过人家抽菸,菸头会绕圈圈的直转的吗?」也透过狙击枪瞄准镜头看到火光的王悟武抓到机会,狠狠地讽刺了王子陆一番,算是扳回一城。 王悟武的判断没有错,的确是人为的联络短讯光束,不是单纯的火光。于是在后方也看到讯号的队长王炳山,立刻联系了高空飞艇:「呼叫守望者,突击一号请求确认孤鹰身分。」很快地,高空飞艇就传来身分已经确认的消息。 王炳山随即发出讯号给抵达城下隐身的副队长王丁山:「突击一号呼叫突击二号,孤鹰已经抵达指定位置,准备接应。」 王丁山、王戟戚、王耕玖三个人披着隐形战斗风衣,那是类似哈利波特中的隐身斗篷的光学產品。躲在箭楼下方靠左一点的墙角边隐身埋伏很久了,一听到王炳山发来的命令,三人立刻兴奋起来:「还好,事先潜伏在西昌的间谍,没有受到伤害。」 在王丁山回覆王炳山的同时,王耕玖忍不住对身边的王戟戚抱怨说:「真麻烦,不能让孤鹰自己跳下来嘛?」 「你以为间谍和我们一样是机器人吗?自从上海事件之后,所有的间谍都已经是生化人担任了,你不知道吗?对了!我忘了你都不注意内部通报的。反正我告诉你,孤鹰是生化人,即便他强化过的身体是人类强度的三倍,也不可能从西昌墙头跳下来。这城墙起码也有三丈、九公尺高,跳下来?乌漆抹黑的,你要他摔死吗…?」王戟戚说的上海事件,就是大瓶、小瓶两大秘书还是机器警卫时,遭遇的袭击事件,那时大瓶子的机器眼球还被苏联间谍挖走。虽然目前苏联还没就此发展出什么致命威胁的新科技,但夫人团还是把高风险的间谍,全数换成生化人或复製人。 对于王戟戚忍不住小小教训了王耕玖一番,王耕玖则是咕噥了一句;「我就说说而已嘛!」 两人话才刚说完,王丁山已经下达命令:「耕玖,上去把孤鹰背下来。」 「啊?怎么又是我?我不过说两句嘛!」王耕玖忍不住再度咕噥两句,但是手底下可没间着,只见他两手已经攀上城墙,开始往上爬。 就像王悟武和王子陆这一对活宝一样,王戟戚和王耕玖也是一对欢喜冤家。所以王耕玖一往上爬,王戟戚就在底下幸灾乐祸地用脑波调侃他:「谁叫你是空骑兵?爬高当然是找你啦!」 王耕玖则是回应道:「那队长还是伞兵呢?」 「伞兵是往下跳,空骑是可上可下囉!」王戟戚反应还挺快的,马上用他的歪理让王耕玖闭嘴…呃!其实是王耕玖专心在爬墙,毕竟西昌城已经有六百多年的歷史了,稍有不慎,王耕玖就可能扳下半块墙砖。砸到人倒不怕,怕的是发出的声响,暴露了他们救援第一小队的行踪。 王耕玖很快地爬上城头,朝着箭楼底下的小门走去。当他接近门口的时候,一阵脑波传讯过来:「非鬼非人竟何物?」王耕玖马上用脑波回答:「也无风雨也无晴。」 看似多此一举的无厘头对话,当然又是疯狂夫人团的杰作。其实机器生化王国的成员们,只要用脑波共鸣就能确认身分。但是二咪藉口未来可能会和普通人合作,所以还是按照间谍界约定俗成的原则,事先准备好暗语密码,让接头的双方能够确认彼此的身分。 而二咪更是决定以抽籤方式,从唐诗宋词当中,寻章摘句一些不相关的片段,来做为代码。为此,她还替别标榜是增进机器生化王国成员们的文化素养,弘扬中华文化…。 像这次全然是巧合的同时选中苏东坡的诗词,前一句是「游金山寺」的七言古诗,后一句则是词牌名「定风波」的片段。 当两人确认彼此身分之后,名为孤鹰的间谍生化人,这才从箭楼里走了出来。虽然今晚乌云蔽日,伸手不见五指,但王耕玖还是能透过红外线的视野,看出来对方是个黄花大闺女,让他差点吹起口哨来。 孤鹰察觉他的意图,立刻用脑波怒叱道:「你疯了吗?你想把卫兵引过来吗?我告诉你,城里的部队,某些人也参加了这次袭击的策画。只是他们心存侥倖,认为他们是刘文辉的人,我们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当然,他们没料到我们早就派人潜伏在城内,证据已经在我手里。他们现在还正在谋划,打算二度洗劫西昌城。当然,他们也不会料到,我们会那么快派人过来阻止他们。所以,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惊动他们,这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 王耕玖这时才警觉到自己正在进行潜伏调查任务,虽然自己的小组身经百战,但台北最近才颁布了新的交战守则;要求各单位除非是在总部确认的交战区,否则各单位得遵守教战守则的流程。即便遭到敌方先行狙击,也得先进行隐蔽,确认对方是攻击自己,并在喊话无效之后,才能开火。一旦遭遇高强度的猛烈袭击,尤其是强大的砲火攻击,则必须先做好自身掩蔽工作,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并向后方呼救,然后等待救援。 台北会这样规定,是因为分省联合会议成立在即,独立的司法系统也即将同步建置。救援小组再也没有了能在国内随意杀人的许可执照。救援小组再不能像过去一样,随便对土豪劣绅,亦或土匪军阀,玩爆头、大石碎胸口或者银枪刺喉的游戏;得像一般司法单位一样,先取得证据,后逮捕嫌疑人,最后交给司法单位起诉。哈!如果发生官官相护呢?这个时代还真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基于国是会议的共识,王绍屏也不能让自己人破坏规矩。还是得按照既定流程,只要拿到充分证据,无论这个袒护罪刑的官员是隶属行政或司法单位,一律都移送法办。只要法办合乎程序,自由联盟,或说是机器生化王国,和南京不一样,他们倒没在管对方官衔有多大,毕竟比起动用私刑,按规定程序走已经是王家最大的让步了。如果还要讲人情,那就坏了王绍屏自己心里,想要建立真正法治社会的规矩。 而这次王炳山他们就是来调查取证,所以他们最多只能逮捕嫌疑犯,而不能像以往一样大开杀戒。因此孤鹰的警告是对的,王耕玖的确不能惊动守卫,否则他就得在违规杀人或者行动曝光当中二选一。 王耕玖向孤鹰点了点头,没有用脑波说些什么。反而是孤鹰先用脑波开口:「我是生化人,无法运用脑波传送大量资料,你有资料接收器吧?」王耕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点点头。孤鹰伸出手来,将一个骰子大的东西塞到王耕玖的战术背心上方口袋,然后再度传讯说:「这个微型资料储存器,有昨晚发生一切的影像资料,和我收集的证据、参与洗劫的人员名单。赶紧把它存到你的资料接收器,分享回总部,然后把储存器销毁,千万不要让我们的科技外洩。」 「你呢?我奉命要接你回去,你得跟我下城头。」王耕玖这才反应过来,确定了孤鹰不打算跟他走。 「不行,我还没有找到幕后主使者的证据,我不能走。而且你们也得进城逮捕那些罪犯,更需要我留下来继续潜伏,好帮助你们。」孤鹰简单俐落地拒绝了撤离的命令,只因为这个命令不是下达给她的,她没有必要遵守。 王耕玖先把储存器塞到手臂上的接收器,然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孤鹰突然再度传讯说:「我得走了,栖凤楼的老闆娘再过半个小时就会起床…。」 「栖凤楼?你卖身青楼?」王耕玖一时讶异地张大了嘴。不是这栖凤楼多出名,而是王耕玖他们小队在接到任务时,就已经接收了所有西昌的资料,除了地形图、官员名册、人口分布,当然也有知名建筑地标、着名商号,青楼的资料也在其中。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在栖凤楼的厨房帮佣,毕竟烟花之地消息最灵通,我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混进去。卖身进栖凤楼,没有调教几年,根本不可能出来见客,我又怎么收集的到情报?」孤鹰的意思似乎是,只因为无法获得情报,所以她才没有卖身。相反地,如果能更好收集情报,即便卖身也没什么不可以…。这可把王耕玖惊呆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孤鹰没打算让他把话说完,立刻打断他说:「我得走了,老闆娘一向很准时,她会到厨房来把菜单交给我们,我们得按照她的意思去採买;当然,她也有顺便检查厨房的意思,所以如果我不在场,我的身分就有可能曝光了。」 只见孤鹰大步走出箭楼,和王耕玖擦身而过。王耕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喃喃地传了一句讯息:「保重。」 孤鹰没有回头,而是一个箭步跨上城头的墙垛,纵身向城内一跳。 王耕玖吓了一大跳,怕孤鹰这个生化人跳出个什么好歹,连忙跑到内墙边,再次传讯:「你还好吗?」 只见黑暗中,孤鹰在空中张开双臂,手臂和身体之间有着透明的薄膜,让她能在空中滑翔。王耕玖知道那是情报单位特殊的装备,于是放下心来,准备转头离开。没想到,这时候却收到孤鹰的传讯:「谢谢你的关心,我叫林子晴,我们今天应该还会在见面…,对了,这段话不要分享出去。」王耕玖再度转过头来,孤鹰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林子晴?姓林?大夫人,还是二夫人的人?子字部,应该是大夫人。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她的名字?有什么用意吗?为什么不能分享出去?还好,我在卅秒前,就已经把太佔运算频宽的总部同步分享给关了,否则即便她开口,那也来不及啊!」王耕玖边下城头,边叼唸着,连已经回到王丁山和王戟戚身边都没发觉。 王戟戚拍了王耕玖的头盔一下:「傻小子,还在想大夫人的人啊?林子晴,不错的名字。我看那小妞看上你了,你新配备的偽装生殖系统应该能派上用场了!哈!或许你可能是我们机械兵团当中第一个用上这个系统的喔!到时一定要分享给我们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据说是全身通电的畅快。我一直感到很奇怪,我们机械战士几乎天天通电,怎么都没觉得有什么畅快的呢?哈!现在你可以分享给我们知道了!记得喔!要分享!我会给你按讚!」 王戟戚的调笑,让王耕玖懊恼地捶了一下城墙:「糟了!我竟然忘了还有小组分享频道没关…。」 「来不及囉…!我很严肃地警告你,一定要分享,不然兄弟没得做了!按讚+1…。」这是王悟武。 「不错呦!攀上大夫人的关係囉!记得分享,按讚再+1…。」这是王子陆。 除了王炳山、王丁山两位正副队长和医官王成霖之外,其他八名特战队员都献上了他们的调侃。王成霖不开口,当然是他个性使然,偶尔开个严肃冷玩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像这种太咸湿的话题,他绝对不会参与。至于王炳山和王丁山他们也会和大家笑闹,只不过现在他们俩正在讨论更严肃的话题。 「头儿,我们什么时候进城?」当孤鹰的资料传输出来的时候,王丁山已经开始向王炳山请示下一道命令了。 王炳山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现在!」王炳山的迟疑,不是他有所犹豫,而是刚刚正在接收总部的命令。 「我们不等秘书长了吗?」王丁山的意思是不等王绍源和刘文辉的交涉结果,就动刘文辉的人,会不会出事。 「总部让我们制止第二次抢劫的发生,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些傢伙打算用乱兵重新洗劫西昌一般百姓,以便达成法不责眾的目的。一旦发生,会比昨晚土匪有秩序地打劫官方仓库还惨绝人寰。」王炳山面无表情的说着。 「那不等其他小队了吗?毕竟活捉和击毙是两回事。要抓上百人,我们人手不够。」王丁山担忧地提出另一个问题。 只听王炳山冷酷的说:「不等了,西昌只剩我们。第八小队前往瀘州保护秘书长,以免因为案情涉及刘文辉的部队,导致会谈失控;第十二小队已经前往云南追捕李鸿勛一伙,第卅一小队则转向贵州,追捕王三春的兄弟王汝友等匪徒,四十八小队则飞往川陕边境逮捕王三春等巨寇,这三批土匪都有上千人,人家都没嫌人不够,我们是第一小队,王牌中的王牌,难道上百人就难倒我们了吗?」 「用麻痺弹?那我们也没办法短时间搬完这些晕死过去的人啊?何况我们也没有大型麻痺弹,一次可以弄晕上百人…。」不知王炳山想怎么搞的王丁山,心中疑惑地再度问道。 只听王炳山淡淡地说道:「全体开啟电击武器,在叛军出营的时候,一律击晕,之后的逮捕,再交给已经赶来此地的机械补充一师负责。我们还得赶往藏区,追捕这次洗劫西昌的残馀份子,尤其其中还有挑动这次事件的英国人…。」 听完王炳山的计画,王丁山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好嘛!已经定义为叛军?这些傢伙死定了!既然有补充一师收拾残局,那西昌后续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不过英国人…,这下麻烦好像有点大了。」 虽然王炳山在山头看不见城下王丁山的动作,但王丁山等不到王炳山的回应,仍习惯性地耸耸肩,两手一摊:「好吧!头儿,我们怎么进城?」 只听王炳山开啟群呼通讯下令道:「全体都有!啟动隐形飞翔系统,让我们去踢这些叛军的屁股!」 「喔耶!」王炳山的命令,让所有…呃!不包括王丁山和孤僻的医官王成霖的其他人一阵欢呼,接着十二声轻微的气流声回盪在寧静的西昌城外夜空里…。 -- 第贰六一章 快刀斩乱麻 大力丸,不是浓缩再浓缩,提炼再提炼,晚上给你棒棒叫,老婆一路哀哀叫那款东西…;当然也不是路边演杂耍,胸口碎大石,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狗皮膏药…。这是一艘日本远洋散装货轮的名字!至于日本人为什么要取这样船名,那就没人清楚了…,有可能是他们不够棒棒叫,也有可能是他们想玩胸口碎大石…。 这艘货轮孤伶伶、静静地航行在葡属帝汶和澳洲之间的海面上。老实讲,这里不是国际热门航道,当今和澳洲没啥贸易的日本货轮根本很少会到这附近来。况且,葡属帝汶,也就是后世的东帝汶,附近有几个小岛,藏了三股南洋势力不小的海盗。一艘没有武装的散装货轮行驶到这个海域来,几乎等同送死。这个时代人命可不值钱,时下并不流行索马利亚海盗那套绑架玩勒赎的游戏。 大力丸的甲板上有两名男子正倚靠的栏杆,面向大海,用日语在聊天,其中一个就证实了送死这个说法:「桑田君,这是个送死的计画。该死的帝国总军令部!为什么要让这些无辜的商船船员跟着我们一起送死?」 「酒谷中尉,你说他们会来吗?我们是不是离葡属帝汶太远了?」另一名穿着灰西装的男子答非所问的回答着。 「我不知道,把我们的航线和货物资料传递给海盗不是你们外务省情报人员的工作吗?」另一名穿着一种模仿军装型态,被当作民用礼服的所谓「国民服」的男子,漫不经心讽刺的回答着。 「这就对了,你不知道我们外务省怎么决策、行动的,那么你又怎么能批评你们海军军令部的命令呢?你要知道,我们外务省为了这个计画,一周内,前扑后继的死了十多名干员。有的人还是为了让潜伏进海盗团伙的伙伴表示忠诚,而让自己人杀害的,你现在还好端端地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上级的命令?八嘎!要不是我们需要你来联络隐藏在这附近的帝国舰艇,我恨不得把你扔下海去餵鯊鱼!人渣!」西服男子头都没转一下,根本没拿正眼瞧一下国民服男子,而是低声对着大海嘶吼着。 国民服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张开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他是基层军官,知道事情的真相实在太少了。 「来了!哈!没想到先来的竟然是当地的吕南人海盗,我还以为会是蔡宝那个对我们日本帝国恨之入骨的支那海盗呢!」西服男子没头没尾嘟噥了两句,随即头也没动的,对身边国民服男子下了命令:「去吧!酒谷中尉,快去呼叫我们大日本海军的特遣舰队,这样你担心的平民船员就能少死一些,说不定连一个都不用死了!」 国民服男子听了西服男的命令,连一声回应都没有,立刻转头向船舱跑去。 只听那待在甲板上的西服男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自己说了一句:「或许整件事情当中,唯一该死的就是负责整体策画的我吧?这次海难必定得有个牺牲者,帝国才有藉口介入南洋,那么就让我成为唯一受难者吧!也算是为那十几名牺牲的弟兄偿命吧!」说完,他从西装上衣内,掏出一把大正十四年式手枪,然后对逐渐靠近的海盗小艇吼了一句:「来吧!让我们给彼此一个痛快!」 大正十四年式手枪,当时缴获或购买过的中国人通常称其为「王八盒子」,至于为什么这样叫呢?穿着西服的外务省谍报人员桑田河作很快就会知道原因了! 被西洋人称为吕南的土着,他们的小艇有点老旧,速度并不快,花了一段时间,才进入大正十四年式的手枪有效射距五十公尺内。桑田河作为了保险起见,直到小艇靠近到卅公尺才开枪…。 「纳尼?八嘎!这是什么鸟枪啊?」枪声没有响,响的是桑田河作的骂声。这款手枪的故障率很高,主要是因为日本的撞针材料不过关,硬度不够且较脆,常常无法击发。本来是因为这款手枪的枪套形状像乌龟而被中国人称为「王八盒子」,后来则是因为常常打不响,而大骂「王八蛋!」而驰名。而且这款模仿德国着名的p08鲁格手枪的仿製品,竟然没有按照原来德国九釐米口径来设计,而是配备的初速和推力的不足八釐米的子弹。这点曾让抗战老兵回忆着说:「厚一点的木板门都打不穿!」 因为拿了一把一般日本士兵都不用的烂枪,桑田河作想要成为船上第一名牺牲者的企图失败了。一阵咒骂之后,求生意志让他一回头就转身跑回船舱。 大力丸驾驶舱里的岛耕船长看到慌乱的桑田河作,笑骂了一句;「马鹿(日语的白痴)!」然后转头对大副说:「加足马力,让我们衝过去,这种小船,一下子就被我们的涌浪掀翻了,不知道桑田先生是在慌张什么?」 大副「嗨」了一声,随即让大力丸全速前进,果然海盗的小艇在忽然涌起的海浪中颠簸不定,再也无法靠近大力丸。 看到这个情况,驾驶舱的船员们都随着船长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他们笑没多久,大副安达修就笑不出来了,而是比刚刚桑田河作更慌张地转头对船长说:「船长,我们有大麻烦了!」 「蔡宝的砲艇!完了!只要是日本人,蔡宝从来都不留活口。」岛耕船长几乎被抽去全身的力气,小声地喃喃自语。 相较于船舱悲观的气氛,被刚刚大力丸忽然加速掀倒,跌坐在甲板上的桑田河作则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自言自语的说:「蔡宝,你还是来了!筱田君,你做到了,你终于说服蔡宝,这不是一个陷阱。但,这真的是一个陷阱,只不过不只是坑你蔡宝的,而且是顺道坑白人鬼畜的!哈…哈…!」桑田河作笑声听起是那么凄厉,像厉鬼般的令人毛骨悚然。 只不过这股让人不寒而慄的笑声很快就嘎然而止,取代的是轰隆一声巨响和杀猪般的叫声。海盗的砲艇开了一砲,没想到却正中桑田河作坐倒附近的甲板,桑田河作终于完成他的心愿,成为大力丸牺牲的第一人…。只不过在此之前,右手臂和双腿都被砲弹碎片削断的桑田河作,哀号了将近半小时才实现他的愿望,期间他早已后悔,不断呼喊着让船员救他,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因为海盗上船了。 等到躲在葡属帝汶北侧海域的日本南洋分遣舰队赶到现场的时候,大力丸和海盗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吉田司令,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在周边海域搜寻大力丸的下落吗?」日本南洋分遣舰队的旗舰长门主力舰的舰桥上,副官正向分遣舰队司令吉田善吾请示着。 「不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分遣舰队的陆战队开始登陆葡属帝汶,并且对葡属殖民总督府下达最后通牒:我们要上岸搜寻海盗踪跡,只要他们敢抵抗,格杀勿论…。等我们彻底控制了葡属帝汶,这些海盗随手就能解决。」吉田善吾摸着自己的八字鬍,冷酷的下达命令。 「嗨!」副官毫无迟疑,直接了当,靠腿弯腰敬礼回答。 王绍屏并不知道日本没有採取希特勒的建议,乖乖听话到荷属东印度当王家的接盘侠。开玩笑!即便知道荷属东印度有油、有矿,那也得有命能拿到啊!日本人可不是白痴,全世界列强都对王家避之惟恐不及,在王家手上屡战屡败的大日本帝国,难道还傻傻地往有派驻王家部队的荷属东印度去送死吗?何况英国也已经决定大力援助荷兰,怎么看,都摆明是个陷阱。反而是葡萄牙,一样的欧洲弱国,一向独来独往,’在英法德当中摇摆不定,看来更像是一个软柿子,尤其葡属帝汶据说也有油啊!所以经过短时间的调查研究和策划,日本人决定在荷属东印度动盪之际,在葡属帝汶海域自导自演一齣好戏。 不要说英法或是荷兰不知情,连王绍屏也对此毫无所悉。毕竟王家的全球卫星监视网还没完善,即使王家的卫星覆盖了全球空域,也不可能监视每一件武装衝突。这个可以随便动武的年代,世界实在太大,区域衝突太多,负责监视的超级电脑再怎么样厉害,和王家无切身关係的事情,人工智能不可能样样关注。尤其当日本在南洋行动之际,王绍屏和他的顾问们还在为着中国西北、西南的麻烦,讨论着该如何收场。 在东南亚的消息还没传来的时刻,很快地,一个让王绍屏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的解决国内问题的情报忽然传来。 「确定了吗?袭击西昌是在藏区的英国人策画的?他们欠我们这么多钱,怎么还敢对债主下手呢?」王绍屏对于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讶,当大秘书王志平进来稟报王牌特遣队在西昌的情资收穫时,连连追问了好几句。 「台生,英国人是对刘文辉下手,他们又不知道你的人在西昌探亲。」黄潮生头脑还是挺清楚的。但随即他又拍了桌子大骂道:「不过这样更可恶,英国佬是欺负我们西南边陲没人,还是中原势弱?看人下菜碟儿啊?我看你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把列强不平等条约都给废了。」 「现在还有不平等条约吗?」小爱反应很快的傻傻地问着。 小敏拍了一下小爱的脑袋说:「笨蛋,不然你以为租界为什么还存在?」 二咪马上接着说:「还有治外法权、内河航行权…,最可恶的是列强军舰竟然可以公然的在黄河、长江、珠江等各大内河中耀武扬威的行驶!」 廿二世纪出生的王绍屏虽然没有黄潮生那么愤青,但也厌恶了身为小国寡民,老是听从列强霸权摆佈的状态。一听自家老婆们细数这个时代身为中国人的悲哀,也忍不住拍案而起:「让贾米森通知英国内阁,希望他们立刻做出解释。还有,让王炳山逮住那两个英国人和相关土匪,我们要掌握让英国佬无可话说的铁证,一举废除所有不平等条约。至于西北马家那几个小丑,我们没时间和他们继续玩游戏了;让在西北的李诚蓉和陈安琪,把马仲英和青马都给俘虏了,直接导入高度忠诚计画,让他们别继续添乱了。」 「对桀傲不逊的马家军实施忠诚计画不打紧,但我们大张旗鼓的把地方势力给俘虏了,难免会有当地知情人洩露出去。这样一来,会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反弹呢?要不要用斩首行动的方式,把主要人抓住,然后将他们洗脑之后,要他们自愿要求整编?」怀孕之后的小咪对于家大业大的机械生化王国的一举一动变得比较谨慎,忍不住提出较为保守的方案。 王绍屏听了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其他军头,包括委员长他们,我们也不能让他们间着。抓住主谋的英国佬之后,我们就大肆宣传,要求全国同仇敌愾,把所有地方派系都绑上民族主义的战车。不仅要废除不平等条约,还要让西藏像蒙古一样也派员参加分省会议,把外国势力通通给赶出去…。」 王绍屏全然不知他一时率性而为的快刀斩乱麻,竟然为他在和陈大部长的暗中较量下,夺回了主控权。 当晚的南京委员长办公室又听到摔杯子的声音,浓厚的浙江口音的咆啸声随后传出来:「娘西匹,废除不平等条约,我是没在做吗?要他来出这个锋头?他是委员长,还是我是委员长?」 即便听到自己的夫婿大发雷霆,委员长夫人身段依然优雅,不慌不忙的推开了办公室大门,似乎见怪不怪,语带吴儂软语的轻声问道:「达琳,台生又惹你生气了?」没等委员长开口,夫人就瞄见散落地上的晚报,她姿态美妙的盈盈下腰捡起了其中的头版,上头粗黑的大字写着:「英国人密谋袭击西昌,导致国人伤亡惨重;自由联盟要求片面废除治外法权,外国嫌犯得接受国内审判。」下面还有一篇的标题则是:「自由联盟主席王绍屏呼吁国人万眾一心,齐力废除所有不平等条约。」 「达琳,这是好事,你气什么呢?」蒋夫人不解地问道 「你可知道,余自誓师北伐开始,就致力于总理遗嘱,废除列强所签订之不平等条约,民国16年开始,分别收回汉口英租界、九江英租界;19年收回英国占领的威海卫;20年,也就是大前年,收回比利时在华租界。17年和美国签订中美关税条约,其后又同与挪威、比利时、意大利、丹麦、葡萄牙、荷兰、英国、瑞典、法国、西班牙等国签订了友好通商条约或关税条约。19年,连最强硬的日本也终于同意签署了中日关税条约,到今年完全摆脱外籍海关职员,即便还要偿还部分庚子赔款,但起码终于达到关税自主。至于治外法权,也就是领事裁判权,政府从19年就发表声明拒绝承认;前年还制定了『管辖在华外国人实施条例』22条,要不是918事变爆发,为争取列强同情支援,才只好暂缓实施。不然去年我们就片面废止了这项不平等条约了!」 即便自己的夫婿说的义愤填膺,委员长夫人依然脸带微笑,边看报纸边淡淡地说:「达琳,这不正代表着台生和你志趣相投、理念相同吗?你有什么好气的呢?」 夫人的这番话,让委员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不过心中就是有着一股怨气,总觉得自己和国府做了那么多事,只因为不善于宣传,又因为一次突发事件,被王绍屏下山摘了桃子,捡了便宜。 没多久,蒋夫人拿着报纸,指着当中的小字说:「或许这份晚报的标题下的耸动一点,不过台生是个老实人,你看他在专访里面说的,恰恰和达琳刚刚说的一模一样。他没有抹煞政府的功劳,反而敬佩政府在艰难的局面下能做了这么多,他还特别强调在当前国内各党各派齐聚南京共商国是之际,应该上下团结一心,趁胜追击,收回租界,落实民国20年制定的『管辖在华外国人实施条例』,甚至重大犯罪应该依据国内刑法论处。这话说的在理啊!达琳,你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我看看。」原来刚刚委员长只看了前一篇有关「英国人密谋袭击西昌」主张废除领事裁判权的报导,却没有仔细看下一篇王绍屏的专访。 待委员长从夫人手中接过报纸,仔仔细细的看完专访之后,大大吐了一口气的说:「算这小子有良心。」 「这下子,达琳气可消了。台生的小孩子还是挺懂事的,他这是把棒子递过来给你接啊!达琳你可得好好接好,别掉地上了…。」蒋夫人一语双关的给王绍屏圆了场,也给自家夫婿一个台阶下,完美的化解了王绍屏和国府的另一场可能的新衝突。蒋夫人头脑一直很清楚,现在的中国几乎是靠王家撑起来的,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自家夫婿和王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她不像国府底下的官员,有着自己前途的小算盘。自家夫婿搭着王家的顺风车,绝对能站得更高,成就更大,至于以后王绍屏会不会抢班夺权?对没有小孩,又受美式民主教育长大的蒋夫人来说,那根本不重要。不要说王绍屏声望要盖过自己夫婿,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光是中华民国摆明打着民主的招牌,迟早也是要公开选举,她深信王绍屏不会军事政变,大不了就是摆开车马,公平竞争嘛!要知道,自由党比起国民党在基层的实力与佈局,那可是差得远了。即便国民党真输了,蒋夫人也不认为会在自家夫婿任内,以她的眼光来看,王绍屏不会这么不给自己和自家夫婿面子。 第二天,不仅中央日报大篇幅支持自由联盟的论调,国民党其他各党报、友报也火力全开歷数不平等条约对国家的残害,当然其中更夹杂了国府如何坚持废除不平等条约的信念,又如何如何废除这些条约的努力…。 即便宣传轰轰烈烈,搅得举国沸腾,但一向信奉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委员长,做事并不像宣传那样激动,也不像王绍屏那样无俚头,老是想到一齣是一齣。他并没有马上宣布这些条约即刻失效,而是按步就班的依据外交惯例,对外正式宣布:无论旧约是否到期,国民政府将从现在开始与各国谈判新约,必定在今年年底之前全数废除对华不平等条约。 王绍屏全然不知当前中央全力支持,看来情势一片大好的情况,是蒋夫人从中出了一把力,他还以为是全中国百姓苦不平等条约久矣,加上废除不平等条约是国父遗嘱所交代,并且是国府一贯的主张,所以舆论一片响应不过是眾望所归、水到渠成罢了,于是在国府宣布了谈判的政策之后,他就卖力地透过各国驻台使节向列强施压,期望早日废除不平等条约。尤其是英国,贾米森的压力大的不得了,因为伦敦迟迟没有回应…。 虽然歪打误着,国府和王家的立场难得再次一致,但中华民国不愧是多难之邦,就在自由联盟之声等新兴广播媒体开始推动与列强谈判的宣传,试图为全国群情激愤降温之际,一些杂音又冒出头来…。 在依然是少数精英统治的这个年代,保守的势力还是较大的,国府的计画,被这些党国大佬、社会贤达、工商领袖称为老成谋国之举,而委员长在这些团体的操作下,国内声望重新提高。当然,有人赞成就有人反对,即便在看似全国上下一心的情况下,仍有些许杂音。眼中,国府的做法简直就是老迈顢頇,几乎和满清政府没两样。 激进的共党、左派人士与所谓的「前进学生」继续原来群情激愤的主轴,他们高呼「外抗强权,立除国耻」,在各大城市示威、静坐,要求政府立刻废止不平等条约,甚至恨不得像前朝某位掌握大权又一时脑热的老太太一样,马上向全世界宣战,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废止种种恶约。 不过,即便这些激进的声音屡屡想要用抗议、示威的方式「唤醒」被国府「催眠」的大眾。但在掌权派和社会菁英铺天盖地的媒体宣传下,加上战败的日本,在王家的强力威胁下,首先发表声明,立即放弃所有赔款、租界及所有在华特权,废止所有不合理条约,另行磋商新约的情况下,激进派的图谋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因为他们是针对国府,企图抢班夺权,但很可惜,国府的声望仍如日中天,尤其是在王绍屏幕后操纵谈判歷程的情况下,胜利果实仍落在中央政府的手中。毕竟条约签属,还是得靠真正有代表性的国府。虽然王绍屏有着不小的直辖领地,但无论在列强眼中,还是在中央内部的执政梯队里,他仍排不上号,不可能代表中国。勉强来看,基本上算是地方势力的一环。甚至在某些中央大员的角度来看,他根本还是国外势力范围。 堡垒一向都是由内部攻破的,所以王绍屏的阻力依然来自国府,尤其是南京中央不少人对王家仍有不同的看法。即便他们也赞成废除不平等条约,但对于王绍屏掺和这件事,侵犯到中央的权力,仍有极大的不满。譬如陈大部长、何委员…,这批屡屡在王绍屏手下吃亏的傢伙,更是想尽办法要在其他地方找回面子和里子。 -- 第贰六二章 进退维谷的大英帝国 就在国府一票大佬正大开脑洞,打算给王家下绊子之际,另一批国府的边缘人物也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讨好王绍屏,甚至利用这次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大好机会,在未来新的政治格局当中佔据高位,掌握实权。 在南京中山门外的陵园新村,汪精卫在这里建了一座别墅,院内还建有一个游泳池,算是十分别致。汪精卫有秘密会商的需求时,总会把幕僚亲信召集过来,以度假名义,在此会商。 这次出席的亲信有刚刚向他靠拢的实业部长兼民眾训练部长的陈公博,和算是他乾妹夫行政院秘书长褚民谊,汪的患难之交、时任铁道部次长的曾仲鸣,香港南华日报主编林伯生、军事委员会第三厅厅长兼任汪精卫经济幕僚的何炳贤等人。除了陈公博,其他人都和汪精卫认识多年,在原歷史上,也都跟着汪精卫一起建立汪偽政权,可说是亲信中的亲信。至于后来在汪偽政权当中赫赫有名的周佛海,此时仍在委员长手下混饭吃,和汪精卫并不熟;而令人闻风丧胆的上海极司非尔路76号特工组织的正、副手丁默邨、李士群,这时都脱离共產党没几年,分别在中统和军统底下混饭吃。这个时段的汪精卫身边算是兵寡将微,即便贵为行政院长,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当然要权更是没权;尤其是军权,更是牢牢掌握在委员长手中,他根本指挥不动任何一支军队。要不是因为这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一二八事变爆发的时候,他才不得已必须敦请当时已经下野的委员长復起。 陈公博虽然是新人,但在现场的几个人当中,他的职位算是仅次于汪精卫,即便他现在的职位岌岌可危,起码也还是堂堂正正的两个部部长。所以当宾主各自落座之后,他就毫不客气的率先开口:「院长,还是无法透过自由之声广播电台和王家搭上线吗?」 汪精卫深深叹口气:「唉!难啊!连要邀请主持人陆小曼吃个饭,都被婉拒。说什么自由联盟有拒绝邀宴应酬的规定不能违反,更不要说想见到刘小小台长了,我看电台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陈公博听到汪精卫这样说,心里不免一阵突突:「我不会上错船了吧?当时的墨西哥事件难道不是王台生给老蒋的一记警告吗?难道王台生真的没有打算在国府内部扶持一股势力,来牵制老蒋?」 汪精卫是个聪明人,他一见陈公博脸上勃然变色,知道陈公博内心有所动摇,连忙舒开了紧皱的眉头,微笑着使了个眼色对另一侧的林伯生问道:「石泉,你在香港负责和壁君联系,壁君那里有消息传来吗?」 林伯生自国民党左派大佬廖仲愷被刺杀之后,就担任汪精卫的秘书,两人默契非他人可比,一收到汪精卫暗示的眼神,知道自家老闆需要安抚人心,虽然汪精卫的爱妻陈壁君两周前回南洋的娘家还没有确切讯息传来,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的说:「我在来南京之前曾收到夫人的讯息,说是已经和马来亚的王家人碰过面,不过还不熟悉,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公关一下。不过,想来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夫人的娘家是马来亚富商,即便过去没和王家有所来往,现在刻意要接触,也不会太困难…。」 果然林伯生如此一说,对陈壁君不大熟悉的陈公博脸色就缓了下来,他没想到汪精卫的老婆还有这样的背景。自从王绍屏崛起后,南洋华侨在国人心里就蒙上一股神祕的色彩;虽然不大可能,谁知道陈壁君家里没有个一艘、两艘航母呢?航母没有,有个一艘、两艘主力舰,也说不定,不是吗?即便什么都没有,南洋富商啊!至少买断他陈公博的下半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学成文武艺卖予帝王家,图的不就是卖个好价钱吗?想到这里陈公博的脸色就好看不少。但没想到很快地就有人打破陈公博的幻想,把他拉回现实来…。 行政院秘书长褚民谊不是个楞头青,但是仗着自己的老婆陈舜贞是汪精卫爱妻的义妹,常常在汪的面前说话口无遮拦,他这时就完全无视汪精卫和林伯生安抚人心的双簧,直指核心的说道:「院长,我认为夫人走王台生老家的办法缓不济急,现在老蒋的声望不断攀高,他和王家的关係也似乎和缓了下来。所以我们应该要更积极地和王台生接触…。」 褚民谊话一说完,在场所有人的脸又拉下来了。汪精卫在心里甚至把褚民谊给骂死了:「丢你老母,你个老混蛋,有没有眼色?这个会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啊!我看以后开会,再也不要找这个白目的傢伙了。」 不过接下来褚民谊继续说出口的话,又让在场所有人向川剧变脸一样,马上又眉开眼笑。「院长,各位长官,过去几周,老蒋身边的人不断给王台生下绊子、找麻烦,我相信王台生一定不会排斥在国府里面出现亲善王家的派系,甚至有可能会大力扶持这样的派系。既然如此,我们和王家合则两利,不是吗?况且有了王家的支持,我们也不用惧怕老蒋他们的阴谋诡计啦!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拐弯抹角,搞得偷偷摸摸,好像见不得人似的。这一、两周,老蒋费尽心思找来的外交谈判人才,不是都藉口治病去了台北?我们也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找个人假装去台北治病,然后直接和王台生谈开不就好了吗?」 「对啊!秘书长,您不说,我们还真的没想到,直接杀去台北和王台生开诚布公的谈,不就好了吗?我们是在烦恼什么呢?」一直眉头深锁的曾仲鸣此时乐呵呵,忘形地拍着旁边的褚民谊的肩膀笑着说。这让褚民谊很不高兴,曾仲鸣算是他的晚辈,早年还在他手底下打过工,即便现在贵为部长,也不能和他这个秘书长平起平坐,这样平辈间的亲暱动作,对褚民谊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不过他很快就被汪精卫的话转移了焦点。 「重行,你这脑袋还真是可以,这么多人都没你脑子灵活。只不过,我们该派谁去呢?」汪精卫高兴之馀,又烦恼起代表人选。自己是不能去的,不要说会引起老蒋的反弹,光是王对王的谈判,恐怕会少了转圜的空间,万一王绍屏不愿意援助或者条件不合适,那自己这张脸往哪搁啊?自己不能去,那么这个人选就很重要,不仅要够份量,能够表达自己的诚意;还得脑袋够灵活、反应够快,能够审时度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最重要的是要够忠诚,要能为自己争取到足够利益,而不是图利自身,甚至直接变节,出卖自己。 正当汪精卫低头沉思适当人选之际,其他人也都各自打着小算盘,尤其是功利心最重的陈公博,他不禁暗自思量:「要去吗?这可是大功一件,况且第一个和王家搭上线的,未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但是万一失败呢?如果王家没那个意思,即便自己贴上去,想要加入自由联盟阵营,但这样一来自己就成了三姓家奴了,对方能接受吗?如果王台生既不支持汪院长,汪院长算完了;假如王台生也不接受自己投入自由党,老蒋阵营也不会接受自己,那么国府势必是回不来了,这样一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难道不做官了?」 现场一片沉默,眾人好似进入禪定,一动也不动。而褚民谊这时又不切时宜的开口了:「其实我不是我脑袋瓜子好,而是诸位当局者迷,我则是旁观者清…。」 他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眾人不禁又在心中腹诽:「最好你是旁观者啦!你是哪个阵营的?原来当大家焦头烂额之际,你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会不会说话啊?这样还能继续好好聊天吗?以后还能一起玩耍、一起混吗?」 当眾人脸色再度转黑,褚民谊又一鸣惊人的继续说:「至于这个出使台北的人选,当然…。」「谁?」大家心中突的一跳,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纷纷抬头看向褚民谊,深怕这个大嘴巴乱点名。 「当然是我!」褚民谊话音刚落,最年轻的何炳贤沉不住气的问道:「为什么?」 只见褚民谊摇头晃脑,只差把扇子,就颇有羽扇纶巾味道的说:「我是行政院秘书长,最能代表院长的意思。而且我还是院长的连襟,虽然是乾的…,呃,我是说我和院长算是姻亲,所以更能担任院长的私人代表…。」 汪精卫算是才思敏捷,他一听褚民谊这番自夸之语,立刻反应过来:「对啊!褚民谊很适合,忠诚、职位,尤其是亲戚关係,走趟台北最能代表自己。而且也不怕他卖主求荣,不要说自己怎么对付他,光是他老婆陈舜贞和自己的爱妻,就够他喝一壶的,除非他连家都不要了。」于是汪精卫微笑地点点头:「那就麻烦重行走一趟了,不过这病还是得装一下…。」在汪一锤定音之后,其他人的表情很精采,夹杂着失望、庆幸,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正当汪精卫小集团决定了如何和王绍屏接触的策略时,远在伦敦的英国内阁却还陷入进退维谷的风暴中。 「温斯顿?邱吉尔爵士!上一次援助西藏事件你搞得乱七八糟,让帝国顏面尽失,内阁早就暂停任何介入中国内政的行动,你为什么还放任锡金政治专员弗雷德里克?威廉姆森策画这次西昌的抢劫行动?谁给你的胆子,敢背着内阁行动?」首相詹姆士·拉姆齐·麦克唐纳虽然出身平凡,但多年的从政经验让他歷练了一身绅士风度,即便在震怒之下,说起话来依然不急不缓,当然这也可能和他重病有关。不过即便说话慢条斯理,但口气之严厉,也让其他内阁成员不寒而慄,眾人心中一凛,心知这下邱吉尔要糟,恐怕首相要将他逐出内阁。 一向支持邱吉尔的枢密院议长斯坦利·鲍德温,这次也一反常态的严厉斥责邱吉尔:「温斯顿,内阁还不是你的,即便你担任首相,你也不能未经内阁同意,就擅自行动,这次你真的犯了大错了。」身为保守党党魁的鲍德温,在麦克唐纳重病之际,为了加重保守党的发言权,出席工党、保守党两党联合内阁会议已经是常态。 「我…我真的没有给威廉姆森命令,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邱吉尔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復他过去趾高气昂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这次事件如果没处理好,恐怕就是他的政治生命终结。不论保守党还是他曾参加过的自由党,都不会容忍一个内阁成员无纪律地私自行动。即便他能以独立参选人的身分继续竞选国会议员,但即便当选,也将不再有机会成为内阁成员。 「温斯顿的品格还是值得信任的,他既然说没有,那么就等召回威廉姆森之后,再详细调查事件的前因后果,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该如何回覆杰克?王的的詰问,还有应付中国当前废除以往签订的各项条约的要求。该死的,大家要知道,这次国府和杰克王,可是要连香港都收回去,这样一来,我们帝国海军亚洲舰队,将失去中国海的驻点,我们将永远失去中国海的控制权,这对光荣的帝国海军而言,是不能容忍的。」保守党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和邱吉尔的关係并没有多好,两人甚至有竞争关係,因为邱吉尔在1911年也曾担任过这个职位,而且到现在,他还是经常在内阁会议中,对海军建设指手画脚。不过,蒙塞尔现在更关心香港问题,毕竟部署全球海军基地,掌握整个世界的海权,是他的责任。 麦克唐纳听完蒙塞尔的建言之后,微微地点点头,然后咳嗽了一下之后,侧头对保守党的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问道:「威廉姆森的电报回覆怎么说?」看来麦克唐纳还是想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威廉姆森说他不知情,他的命令是让两名情报员把一些西南土匪带到西藏,以便箝制越来越不听话的达赖十三世。他这次会把两名情报员一起带回国内,到时我们可以详加审问。」李斯德将他目前了解的进展,做了一个简短的说明。 「好吧!看来这个闷亏,我们是吃定了。接下来大家思考一下,该如何应付国府和杰克?王的要求。」麦克唐纳口气虽然淡淡地,但在心中已经将威廉姆森和那两个不知名的情报员给骂死了,他暗自下定决心,等那两个情报员回到英国,非想办法把这两个浑球给吊死不可。 面对中英外交交涉,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当然当仁不让的首先开口:「废除1840年中英第一次战争以来所签订对我有利的和约恐怕是大势所趋,毕竟中国在杰克?王的帮助下,已经日渐强大。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十分恰当。第一,经济大萧条还没完全散去,我们还是需要中国市场来倾销我们的商品,一旦废止当前条约,我们的关税、租界优势都将消失,我们可能比不过美国人低价倾销;第二则是大英帝国的面子问题,帝国自1588年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以来,还没有被任何人、任何国家强迫过做任何事,尤其是像中国这种半殖民地的弱国,如果我们屈服了,那英国还如何维持日不落国的荣光?各区殖民地还不起来反抗吗?」 西蒙的话刚说完,在座的内阁大臣纷纷点起头来。只有财政大臣亚瑟·内维尔·张伯伦摇摇头地开口说:「面对中国,我们当然毫无畏惧,但是现在发起这项运动的是杰克?王。不要忘了,他可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债主,而且未来是否还需要他的帮忙也难以预料,尤其欧洲大陆当前的局势越来越混乱,尤其是东欧,已经有一次大战前巴尔干半岛的情势,战争看来似乎不远了。我们在这个时候不顾杰克的感受,是否妥当呢?」 枢密院议长鲍德温听到张伯伦的说法,冷冷地哼了一声:「亚瑟,我们都知道,你和杰克?王的私人关係很好,旦请你不要感情用事,把私交带到公事上来。你要搞清楚,你代表着是大英帝国的经济利益,不是那个东方人的会计师。他的确是我们的债主,而且大英帝国也不屑于赖帐,但黄金已经在我们手上,你没听过还债的时候,债务人最大吗?现在是他该担心大英帝国是否撕破脸,而不是我们担心他给我们的压力。至于经济萧条,我倒认为约翰说的对,我们需要中国市场来倾销,以便解决商品过剩和失业率的问题。而东欧,我不相信波兰会摆脱我们的掌控,和手下败将的德国佬混到一起去。而且苏联正为自己境内层出不穷的叛乱和东方战场的失利搞到焦头烂额,我也不相信他们这时会有能力进犯东欧。」 张伯伦很想站起来大声辩解:「短视的鲍德温,你小看了杰克?王的生產力,他可比美国佬更能物美价廉的低价倾销,甚至不到一年,王家各种创新產品就会击溃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商品;还有,苏联或许没有能力在东欧搞风搅雨,但波兰会啊!波兰可能在德国那个狂人的资助下,把全球带入第二次世界大战之中!」但是张伯伦看到首相麦克唐纳递过来的眼神,他知道这个时间点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麦克唐纳不只暗示张伯伦停止无谓的争论,他也开口将话题转回原来的焦点:「咳、咳,我想我们不用做无谓的争论,还是讨论讨论目前帝国该如何应付来自东方的要求吧。拒绝或是同意,还是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保守党的殖民地大臣菲力浦?坎利夫?李斯德爵士在眾人沉默的时候,提出他的看法:「我同意外务大臣约翰的看法,废止这些对中国不合理的条约是未来的趋势,但不能是现在,所以我们可以透过谈判来拖延这个进展。大家目前手上都有驻华大使贾德干爵士和驻台领事贾米森爵士传回来的资料,即便杰克?王和大部分的中国民眾都强烈要求立即废止这些条约,但南京国民政府还是决定採取谈判的方式,甚至把时间都限定的很模糊,可能是今年底,也可能是明年底,完成谈判。这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我们至少可以透过谈判拖延个一年半载,等到局势更加明朗,我们再做出最适当的决定…。」 眾人听完李斯德的意见之后,纷纷点头附和,尤其是枢密院议长鲍德温更是直接开口了当的支持:「嗯,这和我想的一样,利用谈判,以拖待变,不是我们帝国的拿手好戏?甚至我们可以藉此重新调整我们远东舰队的部署,增强香港的防务,藉此来威吓…。」 鲍德温话都还没说完,首相的机要秘书克莱门特·艾德礼快步地走进会议室,拿了一份电报交给麦克唐纳。麦克唐纳一目十行的看完电文之后,惊骇地站了起来:「各位,我想我们有麻烦了。这是香港驻军司令奥斯?瓦尔德?波老中将的紧急电报,杰克?王驻台湾的舰队包围了香港岛以北的添马舰海军基地,要求我们的驻华中队立刻撤出香港,否则他们将武装接管舰队。」 鲍德温一听也站了起来,怒不可抑的摔了手上的杯子,大吼地一声:「他怎么敢?」 麦克唐纳挥挥手,示意鲍德温坐下,然后冷静地说:「他已经做了,除非开战,否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是提议开战,就不要开口了。要知道,上半年我们大幅削减了海军预算,并且将大部分老旧舰艇送进拆解厂,我们在东亚没有的足够的军力,应付任何的衝突。」 张伯伦这时站了起来:「谈判吧!首相大人,我愿意再次去趟台北,为帝国争取最好的利益。」 在眾人愤怒却沉默的情境下,麦克唐纳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先接触看看,了解一下这个神奇东方小子,到底要什么。」 -- 第贰六三章 道教总坛 派出舰队包围香港英国的添马舰海军基地不是王绍屏的决定,他甚至是在收到贾米森递交的英国抗议电报,才知道这件事。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件事是贾米森和夫人团共谋策画,逼迫英国撤出香港的计谋。 年近半百的贾米森知道自己在英国政坛日子几乎到头了,没有任何身后背景的老头子,根本入不了英国保守党眼里。甚至前一阵子在他获得爵位的时候,就有小道消息传来,伦敦打算撤换他。一个驻自由联盟的领事能够获得爵位,那是多么诱人的香餑餑,多少贵族子弟已经多方活动,打算拿下这个位置。要不是西藏计画失败,英国内阁担心王绍屏就此翻脸,需要和王绍屏亲善的他继续安抚王家,才能勉强继续保有目前的职位。 八月初,国际联盟在日内瓦召开会员大会,在全体一致同意的情况下,王绍屏正式被委任为秘书处秘书长,由自由联盟驻欧陆代表八堂哥王绍中出席接受此一任命。接下来王家允诺的几个职位就在驻台领事之间成为香餑餑。贾米森看中的是副秘书长一职,本来竞争对手只有和他几乎同期的美国领事郝沃德。自从王家和罗斯福交恶之后,虽然双方没有直接撕破脸,但郝沃德在白宫心目中的重要性就成自由落体式的下降。因此对这个职位,郝沃德也是志在必得。但两人没想到德国领事韦尔曼不知道交上什么好运,似乎正在替王家和德国新政府进行什么秘密行动,而行情日渐看涨,经常获得王绍屏召见密谈。 这下子贾米森危机感大起,于是趁着这次西昌危机,他打算进行一项政治冒险,为王家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他的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英国快速同意废除不平等条约,尤其是放弃经营近百年的香港。 所以当他探知英国对西昌一事毫不知情的时候,依据他在英国外交体系多年的经验,他肯定地判断英国一定会想以拖待变,尤其是利用国府畏首畏尾地态度,想办法把谈判聚焦在国府身上,利用各种理由施展拖延战术。其实不用贾米森的内部消息,自由联盟外交委员会的成员每个人都知道英国的把戏,但是也只能救火没水—乾着急,毕竟不平等条约是绑在中国身上,和自由联盟毫无关係,最多就只能利用联盟辖下各种媒体和刚成立的自由党进行鼓吹,又不能越俎代庖地帮南京谈判。 但贾米森的内部消息可不只只有外交方面,他在海军也有门路,所以他对英国远东舰队缺乏舰艇,甚至到无米下锅的窘境可是瞭若指掌。所以他决定怂恿夫人团对英国驻香港中队实施压迫,逼迫英国转而和王家谈判。依他对双方的了解,他深信只要英国和王家接触,甚至他都不用出面帮王家一把,英国怎么样都讨不了好。 为什么找夫人团,而不找王绍屏呢?在王家这么长的时间,贾米森算是看出来了,在王家,冒险的事情,做主的主要是夫人们。如果找王绍屏,那势必会交给他的顾问们讨论。这下子一定没完没了。贾米森很清楚,他必须在英国决定派出正式谈判代表到南京之前,赶紧逼迫英国转向,否则机会稍纵即逝,一旦和国府扯上关係,那么依据中国内斗的习惯,这件事肯定要复杂化。说不定变成国府压迫王绍屏,那贾米森就偷鸡不着失把米了。 至于夫人团为什么会同意?其实和贾米森的说服无关,贾米森的建议只是给夫人们找到介入香港的藉口。夫人们为什么会在意香港?不要忘了,王绍屏的祖宗们现在在香港。虽然道教协会允诺会障壁王绍屏的高祖父等亲属,而夫人们也的确完全搜寻不到王家祖先的踪跡,但夫人们对于道教协会可不怎么信赖。尤其发生几次不明的怪物袭击事件后,夫人团对道教协会能力多所怀疑。加上黄潮生在时空穿梭管理局的职位太低,女友团和猫狗团都算是编外的临时人员,他们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大清楚;因此,连王绍屏自己都对两者一体的道教协会把他弄来这个时空的动机感到怀疑,总觉得时空管理局和道教协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况是小咪她们?更是对这个两个招牌同一个组织缺乏信任感,因此,她们就想把香港彻底掌握在自由联盟手中,这样一来,不就多一层保障吗?所以在贾米森还没来之前,她们就已经在策画如何悄悄地佔领香港;贾米森的出现,只是让她们有了光明正大的藉口。当然,出了事,也有了替罪羔羊…。 当王绍屏知道了夫人们的动机之后,少了些愤怒,多了些感激,并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贾米森当然也逃过一劫。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绍屏要求贾米森把英国的情势向顾问们,尤其是外交委员会的成员解释清楚。 以唐绍仪为首的外交委员会成员们还没反应过来,身为政务委员会大总管杨永泰秘书长率先说:「贾米森还真不愧熟悉英国外交事务,我们刚刚收到电报,英国内阁正派财政大臣张伯伦前来台北。即便一切如贾米森所料,我们能在香港一事上佔到便宜,可是南京那里,可不少人想找麻烦,这下子倒把理由送到他们面前了。」杨永泰最近有点鬱鬱寡欢,因为最近的政事都和对外关係有关,擅长内政的他,在机器生化王国按部就班的建设下,自由联盟的辖区内简直间得无事可干。这下子,国府可能又要找麻烦了,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不过外交委员会的成员可高兴不起来,他们一致认为,自由联盟代替国府和英国正面槓起来并不是好事。尤其在国际联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英国出面帮衬。就算王家能直接灭了英国,也改变不了国际联盟的组织架构,英法还是国际秩序的主旋律。 在他们的角度来看,废除不平等条约固然重要。但中国要富强,不单单只是废除列强的特权而已。打铁还是需要自身硬,尤其他们见识的自由联盟的工业体系之后,他们一致认为尽快恢復国际贸易的畅旺,才能让王绍屏思考的代工体系迅速壮大起来,带动整个中国的工商业发展。而国际贸易的恢復,还非得靠列强带头不可。 这可是王绍屏和生化机械王国独自努力过后的结论。王绍屏可是把网路上能找到的穿越小说都整理出来,把他们发家致富的绝招都用出来,什么丝袜、抗生素、原子笔、高级轿车…。只差没把电视、电冰箱…等家电或电脑资讯產品搞出来,直接复製50或70年代的电器、电脑代工產业。可是这些產品,在这个国际贸易衰退50%,失业率普遍高达25%的大萧条年代,奢侈品的出口还真的只能发家致富,供应一个企业集团发展可行,要振兴有着四万万人口的中国就业市场…,唉!臣妾我真的办不到,真的没人买啊。 一次大战的黄金年代,王绍屏没赶上。二次大战又迟迟没有开打,反而是王家自己打了好几仗,钱没赚到,还赔了不少。不过还好的是,至少阻止了日军侵华,让残破的中国不至于更加破烂。 王绍屏也想过扩大内需,以公共建设带动中国发展。这也是他大量救济军眷的原因之一,甚至任性地把军眷定义扩大到清末以来的阵亡将士遗属。但是…完全没啥鸟用,要知道军眷大多是老弱妇孺、鰥寡孤独、废疾者。给他们钱,他们就像强国宣传的地主老财一样,只进不出,尽可能地把钱存起来。唉!这也不能怪他们,老弱妇孺消费力能有多高?鰥寡孤独、废疾者更是穷怕了,有极大的不安全感,深怕幸福来得很突然,走的更瀟洒。所以有一毛,花一分,抱着「存着当棺材本也好」的心态,这样怎么扩大内需? 王绍屏也想过盖铁、公路,或者让学校遍地开花,大搞义务教育。条条公路通村、通里,九年义务教育不够,就搞十二年,甚至大学都免费。可是搞铁、公路,要先搞定国府,还要搞定各地军阀。免费在人家地盘上搞这些,这些实权派还以为你要修路来打他呢?而且还修到深山老林里,这摆明是不给人留活路,逃都没得逃。盖学校,搞义务教育,那也得有学生来啊!不然就搞了一堆蚊子馆养蚊子而已。 义务教育法得国府的立法院来订,强制就读、培养老师都得地方派系来执行,但这一切都和自由联盟没关係!一个连地方自治政府都不是的团体,怎么强迫家长让孩子们进学校呢?这个年代,农村的孩子都是生產力啊!光是军眷区的免费学校,都有很多家长不让女孩子来就读。书读多了,嫁不出去啊! 所以王绍屏真的没辙了,才会大费周章的搞分省自治,希望搞定中国内部的政治秩序,让自己能安心的大搞各种建设,在二战降临之前,先打好点底子,为未来出口商品品牌先建立点口碑。 正当所有人还在消化贾米森带来的震撼消息时,大秘书王志平走进了会议室对王绍屏耳语地说:「李石曾先生带着行政院秘书长褚民谊来拜会,主席要安排时间和他们会面吗?」 王绍屏一直想把蔡元培、吴稚暉、李石曾三位教育家拉到自己的阵营来,可惜三人不仅视官位钱财如粪土,对自由联盟更没啥好感。王绍屏委託了同是国民党四大元老,浙江财阀大佬张静江邀请了几次,最后只得到三人的墨宝。这还是看在王绍屏抗日救国的份上,才给的安慰奖。 蔡元培写的是「明德惟馨」,意思是真正能发出香气的惟有德性,明面上有鼓励的意思,但好像又暗讽王绍平和国府交手,太多算计。 吴稚暉更直接,直接用篆书写了:「功成身退,卸甲归田」。这算是明着责怪王绍屏在海外另起炉灶,并且介入国内纷争。尤其是他公开地反对过分省自治,摆明就是藉着这八个字,要王绍屏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别在国内捣乱。 李石曾客气一点,他写了「勿忘初衷」,勉强算是勉励了。所以王绍屏对李石曾印象还算不错,觉得这个老人家算是厚道人。因此,此时一听到李石曾来访,顾不得他带什么拖油瓶,立刻兴奋地忘了天南地北的说:「李石曾先生吗?先将人带往贵宾室,志平你先帮我招呼一下。我和这里的长辈们说一声,就过去亲自接待。」 由于王绍屏兴奋得过头了一点,说话大声了些,旁边的眾人都听得很清楚。政治敏感度高一点的几个人纷纷皱起眉头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李石曾算是老蒋的铁桿支持者,这个时候来台北,会有什么好事?「难道香港的事发了?」「不可能,即便消息传得快,南京的反应也不会那么迅速。」眾人不禁在底下窃窃私语了起来。 杨永泰对委员长周边的人事物,那可是门清得很,所以仗着自己老资格,立马开口问道:「是委员长派人来了吗?」 王绍屏是个政治白痴,尤其这个时空他哪搞得清楚谁是跟谁的,于是大剌剌地回说:「不是,是李石曾老先生来访,我可是希望他来主持教育事业,盼了好久。」 杨永泰不信的又追问了一句:「只有他吗?」杨永泰会这样问,主要是他很清楚李石曾不是谈判高手,如果是委员长出手,不可能让李石曾一个人来。 「还有一个,志平,那谁啊?」王绍屏转头一开口问道,在场几个政治老前辈差点没昏倒,那个谁,可能才是重头戏啊!这个主席可是天真的可以了。 王志平听到王绍屏的问话,马上回答:「行政院秘书长褚民谊。」眾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露出了微笑。尤其是国府出身的几个,更是直接笑了出来。杨永泰更是乐开怀的大笑着说:「主席,你真是幸运儿,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这是汪精卫派人来了。这下子,应付国府的纠缠,我们可有了打手了。甚至发展国内经济,大搞建设,也有了帮手。这些可都是行政院份内的事啊!」 王绍屏满头雾水:「这和汪精卫有何干係?难道李石曾是汪精卫的人马?」 副秘书长林蔚这时也笑得乐不可支,但还是抓紧机会露露脸的插嘴说道:「李石曾不是,但褚民谊是汪精卫的便宜连襟,不然以他那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担任行政院秘书长?当然是沾了汪精卫这个行政院长的光啊!」 「那李石曾怎么和这个褚什么的搞在一起?」王绍屏还是一脸糊涂。 另一个秘书长贺耀组虽然平时十分严肃,这时也露出难得的笑容解释道:「李石曾和吴稚暉,还有这个褚民谊在二次革命失败后流亡法国。在此期间,三人一起创办了里昂中法大学,并发起留法勤工俭学运动,所以三人关係一向不错。估计是褚民谊替汪精卫当说客,怕吃了你的闭门羹,又打听到你仰慕吴稚暉、李石曾,所以想拉他们来当挡箭牌。吴稚暉的脾气又臭又硬,肯定不愿出头;李石曾一定是甩不开面子,勉强来充当门神。不过,我猜他礼貌拜会一下,就会告辞离开。主席,你可不要失望啊!」 「啊!」王绍屏听贺耀组这么一说,还真的挺失望的,立刻断绝了和李石曾见上一面的念头,转头交代王志平:「既然这样,那让唐(绍仪)主席负责招待好了,我就不出面了。」 「别、别、别,如果主席想要招揽蔡元培、吴稚暉和李石曾这三个人,这次倒是个好机会,你还是得露个脸,后续再交给我们,包准您满意。」杨永泰连忙阻止王绍屏的率性而为,至少不能放过褚民谊这个汪精卫送上门的礼物啊! 「好吧!」王绍屏妥协的叹了口气。 「主席,如果你想将李石曾揽入彀中,你得开心一点,这样才方便我们招揽他。」杨永泰看王绍屏一脸无奈,连忙劝说他展现一些招揽诚意。 「你真的有办法?」王绍屏还是不大肯定。 「有!」杨永泰信心满满。 「好!这样开不开心?」王绍屏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行,想像一下李石曾跪求你收留的样子,你可能会自然点。」杨永泰开玩笑地说。 「那算了,我想像不出来这样大师会卑躬屈膝的求我,不如想一下我儿女出生的样子,会自然点。」说着说着,果然王绍屏笑起来的表情自然多了,更多出一点期盼的样子。 「好了,可以了。让唐老陪你去吧,他应该是李石曾能接受的人,我们等事后再和他接触。」杨永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建议地说。毕竟长辈团都是北洋派系,李石曾必然不喜;而杨永泰、林蔚、贺耀组现在都不方便曝光,其他人则份量不够,只有唐绍仪在国民政府歷任过许多高阶职位,形象也好,算是能和李石曾平起平坐的人物。 后来果然如同贺耀组猜测的一样,李石曾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不过又如杨永泰所料,他并没有离开台北,因为他打算在台北好好观察一下王绍屏辖下治理的状况,这便给了杨永泰可趁之机。 而李石曾离开后,王绍屏对褚民谊更是没了兴趣,一切就让政务委员会的人接手。政务委员们可对褚民谊感兴趣极了,以至于褚民谊并没因为王绍屏哈拉几句就走人而感到沮丧,毕竟他也知道大老闆根本不会亲自出马谈判一些细节,就像汪精卫不会亲自来台北一样。而且政务委员会并没有让褚民谊失望,甚至送给汪精卫集团一个超级大礼包,这是后话。 随着时序越来越接近九月,距离黄潮生告假的日子已经剩下两天,王绍屏已经顾不得现在政治上琐碎的一些事情,连张伯伦都来不及招待,就得跟黄潮生一起出发前往神农架的道教总坛。之后,他还得到甘肃兰州去和朱绍良交接。当然,王绍屏不可能长期驻扎在兰州,他有太多事情要忙,而且还得回台北待產…呃!是等待夫人们生產。所以王家安排了一直在天津帮衬庞德兄弟的王贾尔到甘肃担任祕书长,全权负责西北事宜,就像之前王绍源以秘书长身分负责满庄装备所一样。不过不管怎么赶,来来回回也差不多得半个月才能回台北。这对于夫人们这可是大事情,虽然因为身孕,不能跟着去,但是基于对道教协会的不信任…西北状况还好,机械王国大军在哪呢,谁敢造次?但神秘的道教协会就让夫人们担心不已,恨不得给王绍屏配上一个机械战士为主的装甲师,以保护他的安全。 不过这次王绍屏行踪得保密,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带着大队人马。所以夫人们只好无奈地给王绍屏配上最新出產的十二名人型机器卫队,以生肖为名分别取名为王蜀(鼠)卫、王牛卫、王虎卫、王菟卫、王龙卫、王佘(蛇)卫、王马卫、王杨(羊)卫、王侯(猴)卫、王机(鸡)卫、王苟(狗)卫、王珠(猪)卫,这种谐音编号的取名方式,还真是完全展现王家懒得用大脑的风格。 又因为九大秘书各有职责不能随同前往,小咪她们还为王绍屏准备了四名强化过的生化人新秘书,两男两女,搭配干活不累…呃,不是啦,是为处理不同状况而搭配的。因为他们也是新型的强化型生化人,皆具有特殊的特异功能,所以又被编号为零型进化人。当然取名字就绕着零字号打转,女性分别叫做林丞灵(就是零乘以零,还是等于零)、林初灵(零除以零,当然还是零),充分展现夫人团优越的算数能力…。至于男性,夫人们显得不大上心,直接命名为王士陵(王氏零号)、王浩陵(王氏编号零),看起来就没有女性进化人的数学霸气。 夫人们看似准备充分,但还是让王绍屏有点头疼,因为十二卫队是按照廿世纪到廿一世纪着名的中外动作片或武打片明星的外型来设计,有李小龙、成龙、李连杰、甄子丹、席维斯史特龙、布鲁斯威利、杰森史塔森、罗礼士、史蒂芬席格、连恩尼逊、麦特戴蒙、冯迪索…。夫人们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些人是超级电脑分析过的,在他们的主演的动作片里,都是打不死,而且有超好运气…。」好吧!理由很强大!那为什么没有阿诺州长?理由显而易见,九大秘书里已经有三胞胎兄弟了,总不能再搞出四胞胎吧?那为什么没有汤姆?克鲁斯?他在〈不可能任务〉的系列完全符合打不死、运气好的条件啊!有的,他就是那两个男秘书之一…!另一个男秘书,大家一定猜不到,竟然是周星驰!这样够强大了吧?光是笑都把敌人笑死! 女秘书则分别是〈恶灵古堡〉系列电影里,面对丧尸,还有超强战斗力的蜜拉·乔娃薇琪,她叫林丞灵。 另一个女秘书林初灵,则是元秋的造型。谁?周星驰〈功夫〉电影里的包租婆认识吧?她的艺名就是元秋,是成龙的师姐,洪金宝的师妹。女秘书不该都是美少女或性感ol,怎么找个肥阿婆?这就是夫人团的狡诈,王绍屏头痛的地方…。蜜拉·乔娃薇琪还算美女,但她平胸…,再配上个阿婆…,唉!这样子大家知道夫人们的意思了吧!夫人们还没太狠,没给阿婆配上满头发捲。只不过…夫人团的经验还是不够啊,兔子可以不吃窝边草,但外面草原广阔啊!让自家老公天天看着头疼,那还不奔向外面的大草原? 无论如何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王绍屏也就不纠结了,和夫人团一一拥抱告别之后,毅然决然地登上新式高速飞艇。不过他一时还是走不了,因为飞艇底下还在哭哭啼啼…。不是夫人团,而是黄潮生的女友团、猫狗们,她们要留下来保护夫人团,没办法跟着黄潮生。最后在黄潮生一再保证,回来就和她们举行婚礼之后…,当然不包括莱西和加菲,黄潮生才能登上飞艇离开。 这艘飞艇当然也是特製的,只是外观像是飞艇,其实已经是廿二世纪的行星内登陆艇。飞行速度高达十马赫,在廿一世纪也没有飞行物能追上它,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当然如果遇上外星飞行器,那就难讲。但是夫人们替这艘飞艇配上的武器装备,应付星际三级文明以内的敌人,还是游刃有馀。至于超过三级…,这不还有道教协会嘛! 飞艇的速度很快,即便没有全速飞行,不到一个小时就飞抵湖北西北部的房县。王绍屏很讶异,道教总坛并没有身处在神农架深处,而是在外围的房县盘水地区的朝阳村,这里有座在后世都算闻名的玉皇殿,道教总坛竟然就在这里。 -- 第贰六四章 穿越潮的秘密 这玉皇殿看起来不大,两名小道士在门口打扫,王绍屏一行十几个人走了过来,他们也不打招呼,任由王绍屏走进大殿。黄潮生好像也是第一次来,但他手上的手錶似乎有着莫名的牵引力,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平举了起来,指引的方向。从外观上来看,不大的庙宇,里面却有着广大的腹地,王绍屏他们随着黄潮生穿过大殿之后,就在后面回廊里拐弯抹角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一间非常小,看起来像是柴房的地方。 「看来应该到了。」黄潮生会这样说,是因为手錶的牵引力在柴房前面消失了。他一马当先推开柴门,狭小的空间,看来别无长物,连柴火都没有。王绍屏带着保鑣和秘书和黄潮生一起踏进柴房里,小小的柴房挤得满满当当。在最后一个机器人护卫走进柴房的瞬间,柴房门竟然无预警地自动关上,几个护卫怎么也推不开。要知道他们可是力大无比的机器人,连钢筋水泥的房子都能徒手拆掉,更何况这间小小木造柴房?可事实就是如此,不仅门打不开,墙壁也敲不动。 正当一行人陷入莫名慌乱时…,喔!不!只有王绍屏陷入慌乱,机器人和进化人根本不懂什么慌乱,而黄潮生是穿越局员工,对道教协会有着无比信任。只有王绍屏,无缘无故被穿越来这个时代,夫人们又不在身边,老有着「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忧虑感。王绍屏的慌乱很快变成恐惧,一阵像是当时他穿越的坠落感再度出现,他就陷入四周一片黑暗的自由落体运动中。 还好时间不长,大概只有五秒,周遭就大放光明。王绍屏适应一下光线之后,环顾四週,只见到周围光雾瀰漫,隐隐约约似乎有些机器灯号闪烁。自己的卫队和秘书都不见了,连黄潮生也不在,眼前只剩一个老道士和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王绍屏认得这两人,老道士就是在美国见过面那个神祕人物黄尚郝,中年男子就是在非洲视讯见过的道教协会联络人张大福。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不停的这样搞我,很好玩是吗?我的小心肝都快被你们吓碎了。我的人呢?还有潮生呢?」王绍屏屡屡遭受惊吓,全然不管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难得的来场情绪大爆发。 只见老道士不急不缓的说:「不要急,今天请你来这,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穿越的目的,不!应该说,我们建立穿越局,发动穿越潮的目的。因为这一切都是秘密,我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放心,他们都很安全,他们还在自由落体中,甚至无法感受到你的消失。不要忘了,我们能够操控时空的变化,这点小把戏算不了什么。」 「在自由落体中,这算安全?」王绍屏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只听老道士继续说:「来,你先看看这个。」 老道士话音一结束,王绍屏的头上四十五度角方位的地方,就出现一片黑暗的立体画面,和周遭的光雾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是太空?银河系?」王绍屏会这样说,是因为一片黑暗当中,有着无数星光闪耀。 「对!喔!不!我的意思是,这是太空没错,但不是银行系,是距离银河系还有数万亿光年的拉不拉多星系…。」黄尚郝话一说完,王绍屏忍不住笑了出来:「拉不拉多?我还黄金猎犬呢!」黄尚郝两手一摊,无奈的说:「当地人的发音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来,你再仔细瞧瞧,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再也没机会嘲笑他们了。」 「恆星正在消失?」当王绍屏仔细看向黑暗星空的边际,一颗颗星光正逐渐消失。会发光的是恆星,这点常识,王绍屏还是有的。 黄绍郝点点头:「是的,他们正在被一种叫做灰影的粒子生物侵袭。很快地,那里将会变成一片寂静的黑暗,除了灰影,不再有任何生命。」 「这和地球有关係?难道是他们放出什么东西,造成了穿越潮?」王绍屏再怎么笨,根据前言后语,他也能猜出来大概的情况,不过他猜的不大正确。 「哈!你还真是个脑洞大开的傢伙。和地球的确有关係,正确地说,再歷经五千多年,也就是公元七千三百一十年,那时应该称为银河历三千五百年左右,灰影将抵达银河系的边缘,开始对银河系所有生命造成威胁。」黄绍郝摸着白色的长鬍子,缓缓地说道。 「五千多年?拜託,还不到那个时候我都变成白骨了,这跟我有什么关係?和穿越又有什么关係?」王绍屏不屑地冷笑说道。人生短短几十年,谁又能管死后洪水滔天? 「对你来说,五千年可能遥不可及,但对我来说,五千年恍如昨日。还记得那个叫什么轩辕的小子,跟在我旁边做事,宛如昨天一般…。」黄绍郝目光望向远方,似乎正在遥想当年…。 「你是说…。」五千年前叫做什么轩辕的可不多,王绍屏只能想到一个人。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他是我创造的生化人,不然你以为出生几十天能说话是为什么,后来我让他认我为哥哥,所以他自称黄弟,之后以讹传讹…。唉!不说了,都过去了。」黄绍郝的这番话让王绍屏惊讶得目瞪口呆,如果刚刚听到的属实,这可颠覆了所有人对中国上古史的认知。 「你不用太惊讶,地球人类一开始就是个生化人实验室,这一纪已经是地球演化的第七次实验了。说到这个,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否则你可能会以为我是什么外星恐怖科学家…。」黄尚郝说到这,王绍屏忍不住频频点头,他的确已经这样想了。 「我不是正常人,应该这样说,我不是正常的地球人…。」王绍屏听到黄尚郝这样说,头点的更用力,心中默默吶喊道:「的确不是正常人,比火云邪神还更神经病,应该住在精神疗养院…不!应该是重兵把守的非正常人类看守所里。这么危险的神经病,是谁把他放出来的啊?」 黄绍郝完全不管王绍屏精采多变地表情,继续说道:「在银河系的另一侧,也就是远离拉不拉多星系的另一端,隔着数百个星系之遥,有一个叫做罗曼星系的地方。这是一个传说中,超过十级的文明发源地。他们是一种硅基生物,由于恆星眾多,这种生物最后演化的结果,就只能在光粒子旺盛的环境生存。而他们创造了我,或者说创造了几纪的地球文明。」 王绍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不让自己呈现目瞪口呆的表情。 只听那老道士继续说:「我算是个半成品,我是硅基和碳基生命混合的结果,所以,我还是不能长时间待在永夜的环境,无法和灰影长期作战。」 这下子王绍屏明白罗曼星人在地球进行什么实验了:「你们在製造星际战士?人类只是实验品?」 「哈!你真的脑洞开太大,太爱幻想了。罗曼星人还需要培养这么落后的星际战士?他们随便派出一个星际巡逻艇,都能灭了地球。这么说吧,罗曼星人是在维持种族和时空的多样化,就像你们在廿一世纪开始进行的动物復育计画一般,只是罗曼星人发现,如果生物自己无法抵抗灰影吞噬,那他们只是在做白工罢了。所以,才有了类似地球这样的封闭式实验星球。」 「等等…封闭式是什么意思?」王绍屏听到一个关键词,连忙问道。 黄尚郝解释道:「在太阳系的外围,罗曼星人建立了一个电磁保护层,等于说是把太阳系隐藏了起来,这样就不会遭到银河系其他先进文明的干扰…。」 「那你刚刚说现在是地球第七次实验,那又是什么意思?」王绍屏想到黄潮生说过的地球生物的六次毁灭,又从电磁保护层联想到黄尚郝刚刚说的地球实验:「有保护,实验为什么会失败?生物为什么会灭绝?」觉得想不通,连忙问道。当然他问的很有技巧,以免洩露黄潮生透露过的讯息,给自家亲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因有很多,但主要归结有两个,一个是地轴的变动。地球是个很年轻的行星,我们当时是发现这个星球上有很多猿猴,具有进化的能力,才选中这里。但这个行星的地轴并不稳固,几亿年就有可能因为太阳风暴、地壳变动而翻转,这会给星球上的生物带来毁灭性的灾害。于是我们在地心装上地轴稳固器,以维持地轴的稳定。但是,它总是会遭到人为的破坏…。唉!这又得说说灰影了。」黄尚郝看来超有耐心,几乎有问必答的回覆王绍屏层出不穷的问题。 「灰影是粒子生命,它们无法摧毁实体化的生命,所以他们演化出一种功能,就是同化有机生命。说同化也不对,其实就是用一种电波同化其他生物的思想,让他们自认为灰影一族,这种方式,我们称为『感染』。透过这些实体生物,灰影就能创造一支大军,横扫宇宙。刚刚那个拉不拉多星系,上面已经没有原生态生物,全部都被灰影感染之后,已经被组织起来,杀向邻近的几大星系,引爆周遭星际战火。而说来奇怪,灰影总是能探知罗曼星人实验的星球,并派出小部分感染的有机生物前来搞破坏。唉!前六次大灭绝,只有第一次是意外的太阳风暴,之后我们就装上地轴稳定器。所以剩下的五次,都是灰影的先锋部队毁坏了地轴同步器的结果。而金星和火星文明,本来是地球第二纪文明拓散发展的次文明,也都在第四纪文明发展时,被灰影先锋给灭掉了,甚至金星还脱离原有轨道,更靠近太阳,导致现在完全不适合有机生物生存。」黄尚郝说到这,凭空在手中出现个水杯,他喝了一口,才继续说:「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对吧?」王绍屏根本震惊到还没想到这些,但这时不能怂,连忙点点头,装作莫测高深的样子。 黄尚郝根本没里他,继续说:「在前五纪,我一直孤家寡人,搭配几个机器人助手,根本不是庞大灰影先锋的对手。从第六纪开始,我就开始创造各种生化生物,走玄幻科技路线,也就是你们在神话故事里的哪些神仙鬼怪,虽然一开始度过了最初的艰难岁月,但最后有些神话生物被感染,引起了大规模叛乱…,反正…我又失败了。之后,我得到罗曼母星最新的研究资料,发现摺叠技术里的粒子化,能有效对抗灰影的吞噬。所以,我开始重点培养科技人才,希望你们这一纪能完成摺叠空间技术的粒子化工程。但是现在,距离我刚刚说的,灰影抵达的时间点,五千年实在太短,不足让人类进化或者发明出最高级空间摺叠技术。我必须想办法延长人类进化和研究时间,我才在这一纪成立穿越局,所以穿越潮开始了。我希望能藉由穿越潮的诞生,争取延长发展科技文明的时间,藉此消灭灰影先锋,甚至抵挡灰影的入侵吞噬。后来,我发现一件意外,灰影先锋竟然能穿越时空,分散到每个穿越时空囊泡里,企图阻止穿越者完成他们的使命。这样一来,反而敌人分散了,我的压力也减轻了。这也是你能看到我和你聊那么久的原因,因为我现在空间多了!」 本来还在假装听的津津有味来掩饰心中震惊的王绍屏,这下可吓得半死。开玩笑,那分散起来的灰影先锋如果在自己这个时空聚集起来,那有多可怕?王绍屏强压住自身的慌乱,连忙问出一句,掩饰自己的丑态:「咦?那为什么有人会穿越去异世界?不是应该都是在地球的歷史上穿越?」 黄尚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绍屏会这样问,然后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刚开始…技术不纯熟…。」 王绍屏被黄绍郝这段话雷得不轻,差点跌倒。不过很快就庆幸自己穿越时,技术纯熟了…。半响之后王绍屏才勉强镇定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我不过是你眾多投资中的一个。」 黄尚郝脸色恢復严肃:「因为你这个时空出事了,不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怕你不会认真对待…。」 「出什么事?」王绍屏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有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黄尚郝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王绍屏却快要抓狂了:「人家不是都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两个坏消息了?你这样任性,你家长知道吗?这样很难交到女朋友,你知道吗?」 黄尚郝完全不理会失控的王绍屏,冷冷地说:「我没有家长!女朋友也已经太多了!我可告诉你,本来还有第三个坏消息,不过考虑到灰影吞噬再怎么加速,也不是你有生之年看得到的,所以就不打算刺激你了。」 「不刺激我,干嘛说出来?」王绍屏沮丧了,跟这种神经病真的很难沟通,于是自暴自弃的说:「好吧!随便哪一个,都赶紧说出来,我能承受得住。不过,我能问一下,我可以更换时空吗?」 「不能,这算是第四个坏消息。你必须解决这个时空的问题,因为我们猜测,你已经被灰影标定了。」老道士一副吃定王绍屏的嘴脸说道。 「不能换时空,被怪物标定,算是另外两个坏消息吧?总共五个了吧?」王绍屏崩溃中还存有一丝理智,至少算数能力没消失。 「呃?算你说的对,的确是五个。我先说说第一个坏消息,拉不拉多星系一支灰影先锋在前些日子发起了时空跳跃,我们计算的结果,他们似乎是往太阳系座标直奔而来。预计还有五十年的时间,会抵达太阳系边缘。所以,你得加速整合全球人类,全力开发他们的科技潜能。因为你仰赖的生化人或机器人,他们想像力缺乏,创意实在不足,很难让人类科技突飞猛进。唯有集合人类的聪明才智,你们才有机会阻挡灰影先锋消提早灭地球文明。」 「五十年,那还有时间嘛!凭廿二世纪的科技,应该能够阻挡一下吧?」王绍屏一听到时间长短,瞬间冷静下来,不在乎的说。 黄尚郝摇摇头:「不够。廿二世纪科技连第三级文明都够不上,这支拉不拉多星系的原生态文明还没被感染前,就已经是四级文明了。你现在身边的机器人,连当四级文明间星际战争的砲灰都不够资格。不说别的,光是躯体的质量就不行,你需要更加坚固的元素来製造机器人、太空战舰的机体,还需要大量的氘和氦3来製造核融合引擎…。还好,这些你在太阳系各大行星,包含月球都能找得到。现在麻烦的是科技树的发展,和人类的整合。单就人类整合这件事来看,目前看起来你做得还不错,至少在中国,你让他们在议会里面吵,总比他们拿起枪在议会外面打来得好,但涉及全球,跨民族,就不知道你会怎么做了,希望你能加油,好吗?」 王绍屏听到黄尚郝的讚赏,根本没想到讽刺老道士像是星光大道歌唱竞赛节目里的小胖老师,反而是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做的并不好,现在各方势力只是恐惧我的武力罢了。」 「不错了,这个时代的旋律就是如此。还好你们这些第七纪进化的人猿,性格没有前几纪的残暴,前几纪的文明几乎是在尸身血海当中勉强统一起来。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不断爆发残酷地内战,往往要屠杀到全人类剩下1/3-1/4,才勉强停战,而且他们因为够聪明,科技发展快,导致很早就在太阳系里面移民,所以完全不吝于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甚至几近毁灭地球也不在乎。唉!」黄尚郝有点感慨的回忆着,但是听到王绍屏的耳朵里,却感到不是滋味:「好像是说目前的地球人智商比较低…。」 黄绍郝摇摇头,笑着说:「大概就你会这样理解,不过我还真有那个意思,傻人有傻福嘛!」 被黄尚郝说到有了时间急迫感的王绍屏,就不再纠结这些细节,忍不住问道:「那我可以阻止二次大战的爆发吗?」 「看你的选择囉!不过有点困难,在这个民族主义为旋律的时代,有几个难搞的疯子,你很难摆平他们,洗脑对他们也不一定有用,他们总会慢慢觉醒,像是这个时代的程式病毒一样,总是消灭不了。而且依据其它穿越者的经验,如果你对他们採取肉体毁灭,通常他们的民族会再出现另一个类似的人,而且更加激进。改变歷史有非常多的因素,但民族集体意愿非常难动摇。这些还真的有两把刷子的所谓『民族救星』,就是民族的集体意识投射。杀死这些人,往往会引起未知的连锁反应,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当然,有一种方式比较保险,那就是想办法去替代这些人,引领他们民族的復兴,说不定能创造某种奇蹟,也说不定。不过,难度很大。跨民族的整合,在民族主义兴起之后,本来就很困难。不过也很难讲,歷史本就不是恆定的,一点小意外,就会形成另一个时空囊泡,人类的发展就会不一样。所以,你可以依照你的意思试试看。」黄尚郝耸耸肩的说。 王绍屏脑袋还在想着「身为穿越局大佬,你可这么不负责任的叫我试试看吗?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只听黄绍郝自顾自的继续说:「人类整合,我们帮不上忙,就像人类进化一样,我们只能促进,但不能介入,因为这会让人类的进化走向不可知的未来。人类的进化只能靠人类自己来完成,毕竟最了解人类的,还是你们自己。在促进人猿进化之后,我们就只是观察者;即便你们走向灭亡,大不了我们再开啟第八纪的生命演化就是了。虽然这七纪生命进化发展里,你们是目前看起来,在抵抗灰影的演化当中,最成功的人猿。但我们不能破坏罗曼星的规定,他们的要求是『自然演化』,不能随意插手你们的进化过程。我发动穿越潮,已经是打了擦边球了。所以千万要记住,在人类整合的过程中,你需要的是他们自愿地全心全意激发潜能,而不是一昧用枪指着头逼他们就范。这是在这件事上头,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 王绍屏难得欣然接受地点点头:「这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强迫他们,这些科学家故意把我们带上歪路,那就适得其反了。」 可能气氛越谈越好,黄尚郝也跟着点点头,继续说:「至于科技树的攀爬与发展,这部分我比较能帮得上忙,而且让你有三个选择,记住,是可以复选的,算是给你的小福利。 第一,是利用我们提供的神仙工厂生產,那是我们能提供的所有科技技术所在。只不过神仙工厂依据罗曼星人的设计原理,需要信仰念力来驱动生產。这点没办法改变,罗曼星人是个唯心论的种族,他们的科技依附着信念所带来的粒子,信念越强,实力越强。所以神仙工厂的生產涉及到全球人类对你的坚定信念,这点和人类整合几乎是绑在一起的,一点捷径也没有。 第二条路就算是捷径了,主要是把第七纪创世开始到现在,来到地球避难的外星遗族找出来,和他们交换或者想办法取得他们的支持,这样你能获得各星际间不同的科技。只不过这些意外来到太阳系的外星种族不可能有完整的科技鍊,而且文明等级不明,甚至可能算不得最新科技,能否应付四级文明战争,我也没把握。唉!反正捷径不一定有好货…。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忙着对抗灰影先锋对地球的破坏,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去关注哪里的外星人意外跑来地球避难,甚至他们躲在哪里,我都不清楚。不过地球上的传说很多,对你们来说,应该不困难。我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就是如果你们无法沟通,我会派翻译给你们,罗曼星系的翻译系统还不错…,不要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我,这也是信念操作的;你们现在念力太少,直接给你们也没办法用。如果你真想要,直接去神仙工厂兑换。但你的等级现在太低,念力不足,应该也换不到…。」 王绍屏本来想发几句牢骚,抱怨老道士这个地球守护者不仅不尽职,还特小气,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完全被堵了回来。不过王绍屏还是没等黄尚郝继续往下说,就问道:「你之前说我这个时空出了问题,现在看起来问题还不少。我想问问其他时空也有我这样的问题吗?」 黄绍郝摇摇头:「你这又触及第…一、二…五、六,第六个消息。这个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主要就是我们接获银河系机械生命时空管制局的通报…,不要怀疑,他们的确成立的是时空管制局,因为机械生命的生存力极强,破坏力更大,一个机械生命就能轻易的消灭一个小星系的有机生命。所以如果他们之中,有疯狂的恐怖份子,决定利用时空穿梭进行有机生命的种族灭绝,那么整个银河星系都将不復存在,所以他们对时空穿梭管制的十分严格。好,言归正传,对方的时空管制局通知我们,他们收到一则由地球广播发送的求救信号,所以已经有一队机械生命组成的特遣队,正向着地球而来。是好是坏,得看你怎么应付。至于这封求救信号,我们判定是特斯拉发出的。但是他可能是无意间发出,有可能是你觉醒了他的金星灵魂,也有可能他在修復某种他从金星带来的机器时,无意间发出的。因为在我们监控的时空里,目前没有一个时空里的特斯拉觉醒了金星灵魂。所以我们判断这个讯号不只银河系机器生命收到,其他星系,当然包含拉不拉多星系,都有可能收到。据此,我们判断,这次来犯的灰影先锋,即便他们的出发地是个四级有机生命星系,但有可能他们之中,部分或者全部都是被感染的机械生命…。」 「听来不是很妙,你刚刚不是说一个机械生命就能毁灭一个小星系的有机生命,太阳系应该算是小星系吧?」王绍屏忽然感觉这次的威胁比原来想像的还大。 只看老道士沉默地点点头,王绍屏忽然有点头皮发麻:「你不说点什么吗?」 老道士再次点点头,开口说道:「加油!好吗?」 王绍屏:「!@#$%^amp;…。」 两人对峙了几秒,老道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说:「不囉唆,让我们回到正题吧。我能提供给你寻找星际科技的第三条路,就是找到第五纪文明开发出来,通往星际交易市场的星际门。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在两次地轴翻转之后,这个星际传送门遗跡应该在叶门附近海域。如果你能修復它,你就能到银河系各级文明交易市场採购你需要的科技技术,说不定能买到五级文明以上的太空战舰和战斗机器人。当然,高报酬伴随着高风险,星际交易市场充斥着诈骗犯与强盗犯,你一定不能洩漏太阳系的座标,否则引来侵略性十足的外星族群,地球的危机将会提早降临。好了,路给你点出来了,接下来只能靠你努力了。现在我们来说说第二个坏消息,也是你马上得面对的。」 「你能说点好消息吗?给个帮助,要嘛是我现在能用的不多的神仙工厂;要嘛是让我去找失落的外星文明,回收些破铜烂铁;最后告诉我有个星际交易市场,但星际传送门可能是坏的;最可怕的是,即便我修好,后面却是未知的风险?你这样算帮助我吗?复选个屁啊?没一个简单的!能不能要求罗曼星直接派个百八十个太空舰队,这样不简单的多?」王绍屏实在受不了道教协会给得乱七八糟的帮助,看来都是无用的东西。 黄尚郝无奈的两手一摊说道:「唉!我也想啊!我举个例子,如果在廿二世纪,一个生化实验室爆发病毒感染,严重到像恶灵古堡那部电影一样,你认为政府会怎么做?」 王绍屏有点迟疑地问:「废弃?或用核弹销毁?」 老道士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像我们这样的实验星球,罗曼星人没搞个几亿个,也有个十万八万的,你认为他们会派舰队来吗?不丢颗湮灭弹来就不错了。我就是担心他们直接毁灭太阳系,连个通知都不敢发,你想要冒这个险吗?我可以把电话号码给你…。」 王绍屏十分诧异地说:「他们还有电话号码?有线,还是无线?能上网不?」 老道士摇摇头:「比喻、比喻,真是没幽默感。」接着老道士又严肃起来说:「你到底要不要听第二个坏消息?」 「比刚刚那个消息更糟吗?不听会变好吗?」王绍屏觉得刚刚那些消息已经够糟的了,五十年之内,要从现在的初级一级文明演化到对抗四级文明,这怎么办得到啊? 「不会变好!只会更糟!要知道,这可是这跟你立即地生命安危攸关…。」老道士口气已经有点严厉了。 换王绍屏两手一摊:「好吧、好吧,那你快告诉我。反正我从穿越开始,就算被你们绑架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我儿子女儿快出世了…。」 只听黄尚郝挥挥手制止王绍屏的嘮叨,然后说:「我们最近发现潜伏在地球第七纪文明的灰影先锋间谍,似乎已经识破我们给他们的误导。从第七纪文明开始,我们就一直想办法透露给这些间谍一些讯息,误导他们维持时空单一化,保持歷史纯净,避免时空谬误,是唯一能阻止科技发展的方法。但就像前几纪他们的前辈一样,他们还是发现大规模毁灭人类会更方便。尤其是第七纪文明进化了类人猿侵略性更强,如果没有足够的吓阻力量,比如核武的互相保证毁灭,进化后的人类还是和祖先一样,很容易就能被挑起彼此的争斗。我们根据种种跡象判定,这些间谍打算提供更加毁灭性的武器,比如天气控制、激光武器,甚至反物质炸弹,让无知的人类在未来爆发的二战中,无意间毁灭地球。你如果想要保障家人的安全,就得想办法找出他们,在大错还没犯下之际,赶紧消灭他们。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的人不太多,你如果发现某个国家出现超过现有时代水平的科技,幕后的主导者必定是他们。任务看来很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因为他们的科技技术比廿二世纪还先进,你得仰赖神仙工厂或我们的协助。」 王绍屏这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切算是意料之中吧,更坏的消息就跟好酒一样,总是沉在瓮底。 只听老道士继续说:「我要说的话就说到这里,以上的讯息,我希望你能尽量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好吧,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你的九位太太,不过有一个人你一定要保密,不要跟他说太多。」 「谁?」王绍屏实在想不起来身边除了九位夫人,还有什么人会和自己分享祕密的。 「你的表舅公黄潮生!不要瞪大眼睛看着我,黄潮生就是个天生大嘴巴!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告诉你们许多关于穿越局的秘密。没错,他是穿越局员工,但他还是那个广播电台。如果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不用明天,整个穿越局就会充满不可思议的八卦,可能连你是我是亲孙子,我才会给你很多方便…这种话都会传出来。唉!算我拜託你了,我不想接下来的半年都在局里不断声明、闢谣…。」 王绍屏真没想到生哥的杀伤力这么强,连穿越局最高领导都怕了他,这也可是生哥升官不快的原因吧? 看王绍屏肯定的点了点头,黄尚郝才继续说:「接下来我给你介绍代班的新保鑣,他们也算是你的亲戚。」 黄绍郝话一说完,一女二男从光雾中走了出来。唯一的女性看来和小咪、二咪有点神似,但更像是日本暗黑系林志玲。另外两名男子身材高大,彼此长得很相似,一看就是两兄弟。面容让王绍屏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只听老道士介绍道:「这是廿世纪台湾道教总坛的三位护法,他们资格比黄潮生老一些,等级也高一些,严格来说算是他的上司,只不过两者不在同一个时空就是了。对了,差点忘了说,他们是三兄妹,这是大哥,叫曾仕强,二哥曾仕镑,三妹曾仕美…。」王绍屏听完差点笑了出来,有谁的父母给自己子女在名字上这样自夸的?三兄妹应该有个被同儕霸凌的不幸童年吧? 王绍屏还来不及笑出来,三兄妹竟然就一起喊了一句:「王爷爷好!」王绍屏的笑容立刻僵住,脸上掛出了三条黑线:「这又是搞什么鬼?这是哪门子的亲戚?」 -- 第贰六五章 甘肃赴任 「等等,我有点乱,我先让我捊一捊。你们为什么叫我爷爷?」王绍屏还没当爹,就一下子升格当爷爷,小心脏真的有点受不了。 只见那小女孩…,唉~!被叫了爷爷,立马把人家看成小女孩。反正就那个曾仕美,她抢先开口,甜甜地说:「我曾祖父是曾昭吉,王爷爷不是他乾儿子吗?那就该叫爷爷…。」 「曾师父?他是二咪的乾爹,啊,算了,我的确也该叫他乾爹。不过,他不是没结婚?你曾祖母是谁?」王绍屏终于有点搞清楚了,至少先问问自家师父娶了谁当老婆。 「我曾祖母叫林佳琴,是曾祖父的秘书,据说是你二夫人的堂妹。」曾仕美还是抢先回答,另外两兄弟好像木头人一般,只是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让王绍屏在感到辈分有点乱之际,还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二咪的堂妹变我师娘?还是我乾妈?这是怎样啊?这两兄弟那个眼神,不会有恋妹情节吧?这家人都有乱伦的倾向…,呸、呸、呸,谁乱伦,不要乱想、不要乱想、不要乱想,重要的事情得在心里默念三遍!回去得好好问问,二咪是否真的给师父配了个祕书?我怎么都不知道?也没听师父说过…。」 在王绍屏心中一片混乱的时候,老道士突然开口说:「好了,我们该让潮生回去休假了,祭拜他祖母是他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只见老道士右手一挥,王绍屏一伙人突然出现在玉皇殿的后殿大厅,这个地方他刚刚走过,还有点印象。不仅老道士、张大福和曾氏兄妹都在,连黄潮生和他的秘书、护卫也都在这里。重要的是,黄潮生他们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好像一点都不奇怪。这让王绍屏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白日梦。但是曾氏兄妹都在啊!不可能是自己產生幻觉吧? 王绍屏还陷入自我怀疑之际,只听黄尚郝说道:「我刚刚和绍屏都说过了,潮生,你可以放心的休一个礼拜的假,曾氏兄妹会暂时替代你的工作。」黄潮生感谢了老道士一番,然后转身对王绍屏说:「刚刚你和黄会长到后面谈的话应该很重要,我这几天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牢记黄会长的交代,我可没办法提醒你。还有,我不在,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曾氏兄妹级数很高,我很放心,但你自己不要冒险作死,给人家添麻烦…。」 王绍屏还没反应过来,曾妹妹就靠过来对王、黄两人说:「黄太爷爷,您就甭担心了,我们会照顾好王爷爷的…。」王绍屏忽然愣住,问道:「你叫潮生什么?」 「黄太爷爷啊!我来之前查过资料,知道太爷爷是爷爷的曾表舅公。」小女孩还是甜甜地说着。 「你们认识吗?」王绍屏除了觉得辈分乱,还对自己的记忆完全不信赖。 女孩摇摇头:「不认识,我们在不同时空。太爷爷和王爷爷的过去同一个时空,我和王爷爷的未来同一个时空…。」 王绍屏连忙挥挥手:「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再听下去,我可能会精神分裂。」 黄潮生苦笑地说:「这就是时空分裂的后遗症,习惯吧。这个时空的未来,你的亲属一定和廿二世纪了解的不一样。还好,你就是那个分水岭,你之前的祖先不会变,你的后辈就会让你完全迷糊。好了,我走了,一周后见。」黄潮生说完,就转身,用手在空中划开一个光圈,和他来时一样,跳进光圈里就消失了。 「这也是一种时空折叠的方法吧?」曾妹妹听到王绍屏的喃喃自语,连忙接话说:「嗯!太爷爷用的是粒子光束穿越法,我们穿越局员工都会的,它的原理就是…。」她还没说完,王绍屏就赶紧摇摇头阻止她:「现在不是我了解新科技的好时候,我整个脑袋跟糨糊一样,以后再跟我说吧。」 「噢!好。」曾妹妹脆生生的答应,看来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接着黄尚郝又开口说:「好啦,我送你们离开,曾家兄妹,要好好保护绍屏,我认为灰影的间谍接下来应该会採取激烈的手段对付他,你们要多加小心。」说完之后,只见他大手一挥,王绍屏等人竟然已经出现在飞艇里面。 「哇!高段的物理空间摺叠法…。」曾妹妹看到王绍屏一脸迷糊的样子,就闭口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王绍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过去所学的物理学知识好像都是一堆垃圾。 「出发吧!先前往甘肃和朱绍良主席办好交接吧,据说他急着回南京述职,好像浙江衢州有个新职务等着他,中央催了好几次了。我也急啊!交接完,交给天津过来的王贾尔(甲二),我就能回台北,准备抱儿子女儿了,呵呵…。」王绍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曾氏兄妹交代一样,对着空气乱说了一通,还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王绍屏的飞艇刚起飞,张伯伦搭乘王家的专机则刚要降落新落成的台北松山机场。张伯伦全然没料到他这次完全见不到王绍屏,连欢迎仪式也没有,就派个外交委员,叫什么王正廷的。虽然他后来知道这个傢伙曾担任过国府的外交部长,在自由联盟的地位也不算低。但是张伯伦还是满肚子火,认为王家没有诚意办理交涉。如果他知道他谈判磋商的对象不是职业的外交委员会,就是比王绍屏更强硬,更不讲道理的夫人团,他可能就会在机场重上飞机,立马掉头回伦敦。 不仅是他,连唐绍仪为首的外交委员会也没料到夫人们会要求和英方谈判。老实讲,这些自由联盟的职业外交官心里都挺不愿意的,不过想到自己初来乍到,面对老闆的太太还是多让步的好,以免人家枕头风吹多了,自己会有麻烦。毕竟有九个枕头风同时吹,任何男人都受不了,何况王主席看来也挺怕老婆的。而自己再有风骨,也总不能刚上任就辞职吧?这不是让国府和亲友旧识看笑话吗? 本来唐绍仪他们计画就是让夫人团一开始接待一下,代表缺席的主人公露露脸就好了。却没料到张伯伦一行人刚进会议厅,才坐下,茶都还没喝,小敏夫人一见到张伯伦就用英语发飆:「张先生(发音是密斯特?张,唉!王家的坏习惯…,人家的姓明明就是张伯伦。)你们在五月份先是怂恿西藏和国府作对不成,同时又改资助逃窜到川南的共党,阻隔国府派兵入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明目张胆地分裂中国吗?」 张伯伦先是被「密斯特?张」的称呼弄得莫名其妙,紧接一连串的质问,让张伯伦完全哑口无言,心中暗道:「王家的情报能力超出我们的想像啊!」 正当他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的时候,二夫人二咪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接着说:「刚刚五夫人说的,算是中国内部的事,我们不算是中国中央或地方政府,所以也就没通报南京。基于王家和英国的友谊,大家心知肚明,那也就算了。」张伯伦偷偷抹了一把冷汗,他正想说:「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如果中国政府有所误会,驻华大使会向国府说明…。」没想到他还没开口,人家就把他的话抢着说完了。「那么接下来该说什么呢?」张伯伦感到有点头疼。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没想到二咪竟然继续说:「不过,你们在六月份和日本签订密约,共谋窃取我们的飞机资料,最后又推给叛逃的情报员,这件事你们到现在还没解释清楚,结果前几天又是该死的所谓情报员,竟然组织土匪袭击西昌,还杀害我自由联盟两名职员!你们是不是又要推说这两个情报员又是叛变的?你们的情报员光明正大的在中国来来去去也就罢了,杀人放火就有点过分,最离谱的是,你们是怎么培养训练的,怎么老是变节?你们sis(军情六处)还能不能控制住底下的干员?」 面对夫人团咄咄逼人的连番堵住他的嘴,温文儒雅的张伯伦实在有点吃不消,让他全然忘了要先把王家兵围香港的事情拿出来说道说道。当然,这也让外交委员会的成员大开眼界:原来谈判可以这样搞?这是先声夺人?还是算佔据道德制高点?外交委员绝对没想到,这还不算道德高点,后面一山还比一山高。 连续吃鱉,张伯伦也觉得不大对劲了,中国人不是讲「来者是客」,怎么他连茶都还没喝,就遭到连番砲轰?本来应该是他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搞得他好像是来接受审判的。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他张伯伦再温和,也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正当他打算拍桌子发火的时候,王家大夫人小咪冷冷地开口了:「密斯特?张,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礼貌?其实我的姊妹们只是在告诉你,我们为什么要出动舰队解除香港武装。上一次你们说的那个叛逃情报员,根据我们调查,就是从香港搭贵国的利安德号轻型巡洋舰离开,前往纽西兰,辗转逃向美国的。为了掩护这名情报员逃离中国,这艘本来应该在4月30日交付给纽西兰的军舰,硬生生地延迟了近两个月。这件事,密斯特?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喔!我忘了,您是财务大臣,不是海军大臣,也不是殖民地大臣,更不是掌管情报的外务大臣或军情六处局长,所以您可不是那么熟悉。我们姊妹刚刚说那么多,就是提醒您,这次闯祸的这两个情报员,我们还没捕获,所以我们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依照『惯例』,依然依样画葫芦,一样从香港前往纽西兰,再逃往其他地方。尤其是我们更不清楚,你们是否依然会用军舰掩护他们,为了不让头号要犯逃离,我们只好请贵国提早交还香港,为了给贵国一点顏面,我们并没有直接动武,而是等待贵国前来谈判,自愿将转租香港给自由联盟,避免中国民眾知道香港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后,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小咪话一说完,目瞪口呆的张伯伦脑筋片断了半刻,才囁囁嚅嚅地说:「可…可…不…可以让我发电报请示伦敦?」 外交委员会的成员也是瞠目结舌:「哇靠!这种谈判风格不是列强才能干的吗?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中国人这么嚣张?不对!是自由联盟才能这么嚣张!唉!真是弱国无外交,强权随便矫!颠倒黑白算什么?指鹿为马都堂堂正正…。」 王绍屏可不知道自家夫人在台北给英国特使下马威的事情,正稳稳当当地搭着飞艇离开房县,向着西北飞去。 飞艇升空之后,徐徐地离开房县,慢慢接近陕西。却没料到,还在湖北神农架上空,就遇到曾在蒙古帮助过朱可夫的那个帅气的年轻人。他恰好从蒙古经陕西南下,恰好也正从这里经过。当双方距离不到十公里的时候,年轻人漂浮在空中喃喃自语的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穿越局的人,好吧!让我来会会他们,看看我最近恢復了多少。」同时,在飞艇里的曾氏大哥曾仕强也突然大声喊了一句:「灰影先锋!」斗了数千年,双方都已经有特殊感应到对方的方法,不过看来这些灰影间谍的技术高明一点,快上那么一丢丢。 就在大哥示警之后,二哥曾仕镑连忙对王绍屏说:「快!王爷爷快让您的部属赶快进入备战状态,大哥、三妹,我们先出去会会这个怪物。」 话一说完,三兄妹手都没像黄潮生还要划圈,光闪过道金光,人就消失了。 因为〈浴血任务〉一片有很多续集,被夫人团误以为应该能胜任护卫队队长的席维斯史特龙…呃,应该叫做王龙卫队长才对。连忙按下手中像是汽车遥控锁的警报器,整架飞艇瞬间闪起红光,并响起音量不大的警报声。 「唉!这是干嘛?小璦是搞什么飞机,非得给飞艇配上这套潜艇用的警报装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搭的是潜艇,而且还是快被打沉的那种…。呸、呸、呸…,我这是在想什么,多不吉利,现在可是在四万英呎的高空,可别出事了…。」王绍屏被整个系统搞得心浮气躁,但却没忘记观察一下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连忙让李小龙…呃,王蜀卫,打开投射影屏,透过摄影系统观察外部状况。 这种立体投射影屏一打开,整个飞艇外墙瞬间消失,变成透明,所有艇内人员好似漂浮在空中一样。这可把王绍屏吓坏了:「我的妈呀!死小璦,不知道这么高会吓死人吗?四周变透明也就算了,底下干嘛也要透光啊?又不是玩高空弹跳!」 不过王绍屏根本没有时间惊吓多久,很快地他就被前方几百公尺外漂浮的四个人给吸引,尤其当镜头把四人对峙的状况拉近了之后:「我靠!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怎样能悬空飘在天上呢?这可是四万英呎…,这可是超过一万公尺,光是空气都只有地面1/3,他们又怎么呼吸,而且又不会失压呢?这是生哥都做不到的啊!他最多蹦上个廿公尺就了不起了。看来这三兄妹还真大有来头,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学上这一手,以后遇上什么敌人都不用怕了,像孙悟空一样,一个筋斗就翻个十万八千里…。」王绍屏只光顾着幻想,全然忘了,眼前的敌人和曾氏兄妹可是飘在同一高度…。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三个手下败将。」年轻的男子露出鄙视的表情,不屑地说着。 即便不敌,身为大哥,曾仕强仍必须站在弟妹前面保护他们周全,所以他上前一步,开口叫骂道:「刑天,你不开口,我们兄妹还得用祕法才猜到你是谁。没想到你在我们那个时空被二郎神打伤,竟然又跑来这个时空作乱。」 「哥不用跟他废话,上次是我们轻敌,这次我们兄妹就让他心服口服地束手就擒。」曾仕镑也往前一步,并且凭空亮出一把长剑。 「好啊!我就试试你们有什么新绝招。」行天大喝一句,随手一挥,一股风刃随之飞出。 这时一直站在最后面的曾仕美忽然推开两个哥哥,徒手变出一个盾牌,上面画着一支猛虎,猛虎如活灵活现般地忽然动了起来,大吼一声,刑天挥出的风刃瞬间化为乌有。 「神行破敌猛火刀牌!」刑天大叫一声,连忙往上一跃,瞬间离开原地数十公尺。几乎同时,一排子弹扫过他刚刚漂浮的地方。刑天站着曾妹妹盾牌旁边伸出的古怪八孔手枪,忍不住捏把冷汗:「我的妈呀!这姑娘也太霸道了,我知道虎头火牌之后会出现火銃,没想到她拿出来的竟然是连珠銃。这些东西她哪来的?怎么上一次交手,她都没用过?」刑天这种想法还真天真,难道只准他自己功夫突飞猛进,不准别人武器升级? 正当刑天稍微分神之际,又是一排箭雨扫射过来,这是大哥曾仕强出手了,他的手上拿的是一把连弩…不!正确地来说,应该说是排弩。因为它是十支箭横向排列,一次射出十支箭,而不像一般连弩配有一个弩匣,一次还是一支箭的发射。 或许是空气稀薄,或许是箭支特製,十支箭同时射向刑天,没有一般地破空声音,已至于弩箭已经近到咫尺,刑天才反应过来。不过他的反应不能说不快,瞬间闪躲掉三支,左手中忽然出现的盾牌挡掉三支,右手凭空挥出的斧头又喀飞掉三支,但最终还是有一支射到他的右肩头上,刑天大吼一声,现出一团肉球的原形,大声吼道:「天女箭?你们竟然找到製作昆吾剑的天女,为你们製箭?她们不是死绝了吗?我知道了,一定是黄老头擅用时空之力,帮你们求来的。」 「怕了吧?怎么来的,你就不用管了。不单我大哥的排弩用的是天女箭,我三妹用的连珠銃是天女弹,连我用的剑都是和当年斩你头颅用的昆吾剑一样的材质。上面都有克制你们这些被灰影感染的光摄之力,这次你死定了!受死吧!形夭!」曾仕镑话一说完,手中长剑化为五把飞剑,向着刑天飞去。 刑天「哈哈哈…,五千多年了,好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有什么本事杀我。」说完一团肉球把盾牌和巨斧舞成密不透风地一团光影,随之来来的飞剑、弩箭和子弹都刺不透也射不穿这团光影。 正当曾氏兄妹不断的变出子弹、弩箭,还有使用飞剑攻击刑天之际,只听刑天大喝一声:「呔!去!」一知小斧飞出光团,射向三兄妹。 「哥(二弟)(三妹),小心!」三人互相提醒,堪堪躲过回旋斧头。 「不好!飞艇!」三妹最先反应过来,但是光影之中又有数支小斧飞出,让他们无法分心。只听刑天似乎从天而降的声音笑道:「哈哈哈…,以为就你们可以无限弹药补给?不要忘了,我可比你们多活五千年!这下看你们怎么救那艘飞艇,又怎么挡住我的斧舞阵。」刑天的小斧还真是又多又密,让三兄妹连分心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曾氏兄妹左支右絀地情况下,王绍屏的飞艇已经被头先射出来的小斧凿个对穿,正冒着烟开始往地面上掉下去。 飞艇内的低声警报声响已经变成尖锐语音警告:「动力丧失、动力丧失,距离坠毁时间还有三分鐘,请成员立即搭上逃生艇…。」当警告声音响起时,整个透明屏幕已经消失,飞艇内观已然恢復原状,在王绍屏身边的护卫队队长席维…是王龙卫,像是电影当中美国总统护卫秘情局干员一样,压低着王绍屏的头,和李连杰…不,是王虎卫副队长…顺道提一下,他当副队长,当然也是因为黄飞鸿电影续集很多,吃亏的是他的徒弟没有浴血任务当中的队员多,所以才屈居副队长。这下大家应该都猜到,其他动作片明星通常都是片中单打独斗的英雄,所以…只能当队员。唉!团队合作真的很重要啊!呃…,扯远了,反正正副队长就学电影那样押着王绍屏,将他塞进大约像是大型水泥管那么大的圆柱型逃生艇中。 即便是先进型机器人,也没应付过飞行器逃生,而且谁料的到,这个时代,竟然有人能击落王家的最先进的高速飞艇?所以机器生化王国的成员全然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只把人一塞,关上门,就草草了事,也没帮王绍屏扣上安全带,更没教他逃生艇怎么操作…,顺道一提,逃生艇还是因为廿二世纪的交通工具都有设计,夫人团依样画葫芦才设计进去,她们根本没想到在这个世纪会有用到的机会。 于是王绍屏进入飞艇之后,傻傻地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没想到那为一的座位就是为他设计的,他应该坐上去,系紧交叉型安全带。不过他发楞的时间也没几秒,因为逃生艇瞬间弹射出去,还站着的王绍屏立刻撞到舱壁上,昏厥过去。如果不是他喝了几十瓶低阶强健剂…,这又得岔开一下,其实他只要喝一瓶,等一年后就能喝中阶强健剂,但是你知道的,那个强健剂有堪比威尔钢的效果,还没副作用,所以当九位夫人不按排班表来,来个紧密行程时…,嗯嗯,就是这样,王绍屏虽然不能无视强大衝力,但也仅仅昏过去罢了,如果是一般人的脑袋瓜子恐怕瞬间就被开了瓢。 除了聊备一格的设计动机以外,夫人们还是用最认真的态度来设计逃生艇,所以当它脱离母艇的时候,立刻发挥光学和电磁吸收…等多重隐形地作用,让敌人无法利用目视仪(就是光学望远镜的未来版)、雷达、光子追踪器…等各种设备,发现它的踪跡。无法分心的曾氏兄妹当然不会发现逃生艇已经比飞艇更早一步往地面墬落,当然,忙着发射漫天斧头的刑天也没注意到。 不过偌大的飞艇开始下墬,发出的空气摩擦声,还是让没回头的三兄妹知道大事不妙。于是大哥曾仕强边用忽然出现的大刀扫开越来越密集的小斧群,边对身边的小妹说道:「三妹,你快去救王爷爷,我们来挡住刑天!还有记得呼救总部求援,这里离总部不远,支援很快就会到。」 曾仕美连回应都没回应,把盾牌往身后一背,任由小斧砸在上面,忍受着极大的衝击力,踉踉蹌蹌地转身向飞艇飞去,一边还摩擦一下左手手环上的一颗红宝石,红宝石瞬间在空中形成一到光影,张大福的脸孔出现在光影里,两人什么话都还没说,光影忽然越变越大,大到足以容纳一个人的身形大小时,张大福忽然从光影里走了出来。 曾仕美也不理会走出光影的张大福,逕自向飞艇方向飞去。虽然曾仕美很想用刚刚瞬移出飞艇那招挪移到飞艇下方托住飞艇,但飞艇的下墬速度实在太快,她没有把握能瞬移会是出现在飞艇上方,还是直接衝进飞艇内部,所以只能急急忙忙的用自身念力快速地飞过去。 张大福很放心曾仕美的救援能力,所以他也没回头,而是瞬移到曾氏兄弟前方。而他的身前似乎形成一道透明的铜墙铁壁,把不断射向他们三人的小斧完全不漏地隔挡下来。张大福也没做别的动作,只是看似轻声说着话,但他的声音却如同在肉团光影的四面八方响起:「刑天,本座在此,你还不束戈卷甲,肉袒面缚,赶紧投降。」 只听光影里传出刑天的声音:「哈!原来是城隍爷驾到,你这种三代才出现的小神,也敢跟我这个上古大神叫嚣?」 「我不够资格?那你看看我手中这把剑够不够资格?」张大福风轻云淡地说着,但他的声音却似乎来自虚空,字字句句捶在人们的心口上。 光影中的声音忽然显得慌乱:「昆吾剑?没想到公孙轩辕这小子把他的配剑都交给你们?那就让我再一次试试看是这把剑的锋利,还是我的再生能力强大!」听起来刑天打算背水一战、负隅顽抗到底。 招降不成,张大福举起手中宝剑,口中低喃地念出咒语,剑身忽然飞到空中,长大数百丈,往着刑天那团光影拍了下去。只听刑天「啊!」了一声,原本的肉团竟然被拍成肉饼。张大福大手一挥,宝剑和那团肉饼都飞入他的袖中,他这才回头对曾氏兄弟说:「你们去帮帮你妹妹吧。」曾氏兄弟这才从发楞中清醒过来,回头奔向已经下墬很远的飞艇。 -- 第贰六六章 失踪 手伤在勉强打字下,终于严重发炎,疼到连一指神功都发挥不出来。只好慢慢地修改存档,发文无法准时,还请大家多多见谅。也麻烦大家能多多投票支持,感谢再感谢。 ........................................................................................ 民国22年8月22日星期二,也就是王绍屏倒楣的这天,刚好吹着强劲地东南风,所以曾氏三兄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墬落的飞艇稳稳地降落在鄂陕交界处,位于湖北省第八行政督察区郧西县的泉水埡,和陕西省第四行政督察区山阳县的周家沟,两个山间小山村中的一块不大的平坦山谷地中降落。 曾家兄妹破坏了舱门,进入飞艇内。发现机器护卫一个不少,四个生化人秘书也都在,独独不见了他们的王爷爷。详问之下,才知道这群刚出厂的机器、生化人,竟然按照标准遇难程序,将王爷爷扔进逃生舱…哦不!是塞…,反正这批新出炉的机器或生化人完全分不清楚它们是请、送、塞、推,哪种行动模式,反正王绍屏已经搭上逃生舱,脱离了母艇。 这下可急坏曾氏兄妹了,不要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跨时空就搞砸有多丢脸,光是没保护好王爷爷,铁定回家就挨老爸、祖父俩一顿狠揍。现在三兄妹当务之急就是找回王绍屏,于是兄妹们分别拷问…是询问,中途用了一些较粗鲁的动作,比如脸上总是嘻皮笑脸、讲话鸡歪的周星驰…呃!是王浩陵,就被脾气不好的曾仕镑揍得鼻青脸肿。王浩陵心里真是喊透了冤枉,一脸喜感,说话带点挖苦的风趣幽默又不是他愿意的,那是他的出厂设定,为的就是在路上给王绍屏排忧解闷,谁叫王爷爷就喜欢这傢伙的电影呢? 反倒是负责仪器监控,一脸精明的成龙…喔!他现在叫做王牛卫在王浩陵饱受老拳之后,很快地举手:「我发现老闆还活着,因为装在他身上他的360个维生侦测系统当中的351个,显示生命跡象一切正常。」 「那另外9个呢?」曾妹妹的心算还蛮快的。 「收不到讯号,可能因为撞击毁损,或单纯收讯不良。」随着王浩陵被揍得越惨,成龙…王牛卫回答速度也就越快。 抓着队长王隆卫询问的曾仕强,不经意地转头问了讲话要不停举手的王牛卫一句:「怎么装那么多个?」 现场忽然一片静默,看来好像没人知道夫人们搞这么多侦测系统的用意。但没多久,一个弱弱、说话显得漏风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原来是被打的熊猫眼,脸上有孔的地方都流着鲜血,一脸悽惨无比的王浩陵。 「说!」依然揪着王浩陵中山装领子的曾仕镑大吼了一声。 王浩陵尝试拨开曾仕镑抓住自己领子的手,但却屡试无功。在曾仕镑另隻手握起了砂锅大的拳头之后,王浩陵才虚弱的开口:「我可以先问个问题吗?」 「讲!」曾仕镑依然紧抓着王浩陵的衣领,快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显得更加委靡不振。 「你为什么一上来就打我?老子是哪里惹你了。」见曾仕镑油盐不进,王浩陵也火了,质问起来也有点力气,口气也相当不善。 「就见你不爽!」曾仕镑回答的理直气壮。 王浩陵:「!@#$%^amp;…。」 曾仕镑见王浩陵又出现一脸无赖的样子,再次举起了拳头。王浩陵这才正色地说:「人体有360个穴道,经台北南港科学院研究,轮着用微弱电波反覆不停刺激能够强化人体结构,尤其是男人某方面的功能…。所以夫人们就给老闆全身安上奈米电波刺激发射器,现在曾测到的是所谓生命侦测系统,其实只是它们的供电系统正常的讯号…。」 询问这群机器护卫、生化秘书,曾氏兄妹真是抹脖子的心都有了,虽然他们很实诚,有问必答,但所讲的讯息一点用处都没有。像是现在王浩陵的回答,除了曖昧,就只剩下噁心的让曾仕镑很想再狠狠揍他一顿。不过即便对于寻找王绍屏没有正面的帮助,甚至有点涉及王爷爷家的隐私,但聪慧细心地曾仕美还是联想到某些蛛丝马跡的线索:「你们能曾测到微弱电波发送,应该能追踪到讯号源吧?」 「不能!」负责机械设备的麦特戴蒙…呃!就是王狗…苟卫,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曾仕美不死心,以她的地球物理知识来说,她认为只要电波发送能接受,也一定能追踪到。 「太弱,很难定位。」王苟卫依然惜字如金,还真和电影里杰森包恩一个样。 「不是有三百多颗侦测器吗?」曾仕镑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说明白,奈米侦测器的构成原理,更不用说我们为什么要在奈米侦测器以外加装追踪器,就是因为奈米侦测器的讯号是发散的,很难追踪…。」仍然被抓住领子的王浩陵不怕死、口无遮拦地嘲讽着眼前的曾仕镑。这下子曾仕镑不打算抹自己的脖子,而是打算扭断王浩陵的脖子,真是太讨人厌了。 不过曾仕美似乎抓到重要的讯息,连忙把二哥一把推开,问道:「你刚说你们有加装追踪器?」 结果王浩陵还没开口,曾仕美身后的王苟卫却冷冷地说:「有!」 再王苟卫身旁的曾仕强火大的吼叫着:「怎么不早说!」 王苟卫依然酷酷地,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们没问。」曾氏兄妹真的无语了,他们已经完全能体会老闆面对怠职的员工,推一步走一步、交代一句才做一件的痛苦。 曾仕美完全不想和这批非人类们争执,实在太累心了,直接开口问道:「能追踪到王爷爷的讯号吗?」 王苟卫没说话,反而是另一旁的连恩尼逊…好吧,是王鸡…机卫开口了:「收不到讯号,估计不是故障,就是被障蔽。依目前37个追踪器都无法收到讯号的状况来看,故障的可能性约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七十的机会是被障蔽。」 已经习惯这十六名王家新成员的开口接龙游戏的曾仕美,稍微了解追踪器的功能,继续追问道「被什么东西障蔽?人为?还是…?」。 「不清楚,人为可能是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三十五可能是地形、磁石或其他矿脉,百分之廿五则是气候,尤其可能是某种植物造成大气中的电离层过高。」王机卫专门负责追踪讯号,所以相关数据说起来头头是道,曾氏兄妹很难辨别真假。虽然听不明白,但王机卫的意思很明白,想要仰仗追踪器恐怕是靠不住了。 曾仕美很无奈,但毕竟这群人比较熟悉王家的装备,所以还是问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追踪到逃生艇?」 曾氏兄妹环顾一圈,十二个护卫,四个秘书都不说话,长得像周星驰的王浩陵已经鼻青脸肿了,还作死的耸耸肩,看起来说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大概几秒鐘,女秘书蜜拉·乔娃薇琪…呃,也就是零乘以零的林丞灵…。她开口说:「这里大部分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如果我们能空中巡视,应该可以看到逃生艇降落的痕跡。」 曾仕镑一听林丞灵的建议,大叫一声:「你疯了吗?光是神农架就有3253平方公里,这还不包含有可能在大风吹袭下飞到陕西边界这一带。就算你们都穿上飞行器,光我们十九个人要找到猴年马月去?」曾氏兄妹知道飞艇上有几具单人飞行背包,虽然不知道用途,但起码可以带几个人飞到低空。 「我看我们得通知九位王奶奶,让她们派大量帮手来,反正确认王爷爷还活着,现在只是找到的问题。」大哥曾仕强做了决定的说。曾氏兄妹知道,当逃生艇脱离飞艇时,求救讯号已经发出去了,台北一定知道他们出事了。现在只是通知小咪她们,多派点人来搜救。 他话刚说完,台北的通讯信号就接了进来,代表所有秘书侍卫发言的是汤姆克鲁斯…王士陵。不要以为他刚刚都不说话,他是所有侍卫、秘书当中智慧最高的,之前不断在思考如何解决当前困境,虽然思考的有点久…,这也没办法,刚出厂就遇到大麻烦,电脑都会当机呢,何况一个婴儿…虽然生化人什么资料都已经在刚出生时在学习机学习过了,外型也像个成人,但是就心理层面而言,最好的也算是涉世未深的儿童。追根究柢,这就是夫人团失算了,如果她们派王牌特遣队和九大秘书搭档,事情绝对不会搞成这样;甚至一开始遇敌,这些老油条们就会让飞艇离开交战区规避,而不是傻傻地停在不远处观战,即便这是王绍屏没大脑拍大腿做的决定。 大秘书王志平的立体影像悬浮在空中光幕中,开口问王士陵:「老闆出事了吗?现在状况怎么样?」王志平想来想去,还是没第一时间向夫人们报告,而是先求证事情真假,万一是讯号错误,虚惊一场呢?你看看,这就是老江湖的做法。那为什么现在才接进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呢?这就冤枉大秘书了,他可是不停发出联络讯号,可是古怪的神农架地区的确干扰了通讯,直到现在才接通,而且讯号还不是很好,王志平的影像不时的会发生扭曲。 王士陵非常简短的报告:「我们遭遇不明敌人,飞艇意外受损墬落,当时依据紧急避难程序,将老闆送上逃生艇,现在下落不明。在这块区域追踪讯号受到干扰,我们必须向台北申请大规模空中目视搜索…。」王士陵废话也不多说,因为前因后果,已经由自动记录器发送给台北,他只说明当前的需要。 「好!我会立刻通知夫人们。」王志平也不多说什么,连训斥也没有,生化机器王国就是这样务实,该得的奖惩,事后会计算进行,所以没人会浪费时间在骂人上。骂人是人类特有的情绪宣洩,在他们眼中,这是不必要甚至多馀的事情,只会影响工作效率罢了。 很快地,刚刚和张伯伦唇枪舌战一番…应该说一面倒地修理了英国特使一番的夫人们就接到王志平的通知。小璦当场就放声哭了起来,坚强的小咪微微发抖地喝斥她:「干嘛!老公福大命大,现在只是失踪而已,找回来就好。」 负责选派人员的安瑟则是后悔地说:「我们不该派一堆新手去…。」 小茱拉拉安瑟的袖子,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五妹,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赶紧派出库存的机器人大军全境搜索,晚一秒鐘,达玲就多一分危险。」 经常和曾昭吉在一起的二咪对政治比较敏感,她摇摇头建议说:「这件事情要保密,派出大队人马,势必会引起各方瞩目;尤其地处中国境内,我们树敌不少,万一有人从中搞破坏,伤害到夫君,那就好心办了坏事。」 小咪点点头:「政治方面,我们询问一下乾爹他们,但是搜寻队伍还是得赶紧派出去。」 负责科技的安洁,这时插嘴说道:「我们的救援特遣小组有隐形飞行功能,不如派他们去吧?」 小敏负责追捕那二个英国情报员的工作,所以第一个反对的说:「第一特遣队目前在西昌和西藏间追捕在逃的英国情报人员和那群帮助他们的土匪,不要说赶过来来不及,万一人跑了,我们要追到他们就不容易了。至于其他的特遣队也都有任务,聚集起来都太慢了。」 红着眼,刚刚大哭一场的小璦似乎急着找回自己的阿娜答,连忙说:「这款机器人在唐山基地生產很多,用快速飞碟载到湖北应该很快,一个小时内就能搞定。」 负责人员调度的安瑟则反对说:「我们这次就是用了刚出厂的机器、生化人,才让哈尼陷入险境,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七夫人小桃和排行后面的小妮、小璦算是同时出生,感情非常好,听到五姊反对小璦的意见,脑筋立刻快速运转,没想到还真让她想出好办法:「五姊,这样吧!让三位阿诺和大小瓶子,五位资深秘书去现场成立搜救中心。新手上路士经验不足,但如果有老鸟指挥带队呢?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小咪听完小桃的意见,立刻点点头,拍板定案的说道:「现在的事物没那么忙,让其他工作交给新进的秘书执行,让王志平他们帮忙指导,就让三诺和两瓶兄弟五个人前往神农架设立救援中心,还有通知道教协会,也让他们帮忙寻找,事情在他们地头上发生,他们总得帮忙想想办法。现在我们去见见乾爹他们,看看整个政务该怎么处理。」 正当王达平等五位秘书搭乘王家最快速的飞碟飞往湖北时,九位夫人也和长辈团们聚在行政中心三楼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商讨在王绍屏失踪这段时间政务该怎么办。 夫人团用天候因素、机件故障来掩饰飞艇遭到攻击的过程,并没有让长辈们多加追问。毕竟这个时代,所有的机器都不大可靠,何况是在天上飞的玩意儿。所以很快地,大家就进入讨论实务的状态。 隐隐成为长辈团领袖的前总统曹錕首先说:「其实台生前往甘肃之前,事情大概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和英国的谈判,还有万一消息洩漏出去,内地各方势力的反应与小动作。」 在曹錕指出问题重心之后,实际从政经验丰富的段祺瑞马上接口说:「这不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强硬!让各方都明白知道台生不在,我们更难招惹。」 在场唯一的王绍屏师父杨钧也点头说:「段老说的对,我们要让所有势力都期盼台生赶紧回来,这样他的安全才能获得最大的保障。不过,我们还是先尽量保密,如果能尽快找到台生,那么我们就不用多此一举,打乱原来的佈署。希望台生吉人自有天相,能尽快平安回来。」 杨钧的妹妹杨庄拉拉哥哥的袖子,微微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唉声叹气,以免让怀孕的小咪她们动了胎气。而脾气暴躁的冯玉祥难得非常有耐心的安慰着小咪他们:「你们放心,台生小子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当他去甘肃中途开了小差,偷溜去渡假了。反而要担心,他给你们再找几个姊妹回来。」虽然他口气尽量幽默,但现场大家实在笑不出来,直到吴佩孚配合着,佯装生气,拍拍乾女儿小桃的手说:「他敢!回来让乾爹揍死他!」大家这时才笑了出来。 在其他人都点头之后,曹錕一锤定音的说:「就这样干,先给英国更大的压力。全力搜救台生,如果万一消息洩漏,其他人如果敢跳出来,就好好收拾一番,完全不要顾虑后果。斩断各方的爪子,才没有人敢动歪脑筋。」 会议结束后,果然,英国佬倒了大楣,夫人团给出廿四小时答覆,三天之内交接的条件,否则驻香港的英军,无论陆军,还是海军将被无限期扣留。英国内阁收到消息,十分震怒,尤其是枢密院议长斯坦利?鲍德温直接就在会场上咆啸:「开战!开战!杰克小子真以为大英帝国是麵团?他想捏圆就圆,捏扁就扁?张伯伦真是丢尽帝国的脸!让他尽快返国,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他的吼声刚结束,第一海军大臣博尔顿?艾利斯?蒙塞尔爵士就浇他一盆冷水:「斯坦利,恐怕你要失望了,帝国目前在东亚并没有足够的海军军力能应付王家不知数量有多少的舰队,我想尽量在谈判中争取利益,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接着地位不低的陆军大臣及上议院领袖海尔什勋爵,也开口说:「目前不要说东亚,连印度,这颗女王皇冠上的明珠,陆军面对层出不穷的叛乱,也备感吃力。我想蒙塞尔爵士说的对,我们还是尽量在谈判桌上争取到战争获得不到的利益吧!」 在海陆两军大臣都这么说的情况下,不用首相再多说什么,鲍德温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内阁最后的决议,向台北发送加急加密的电报,指示张伯伦尽量多捞点好处。尤其王家开口不是说转租吗?那就多捞点好处,比如多要点黄金当做补偿。 其实香港、九龙半岛并不算在租约99年的租界里面,而是1842年南京条约、1860年北京条约当中已经正式割让给英国;只有九龙半岛界限街以北、深圳河以南的地方及附近二百多个离岛等所谓新界,是在1898年清、英签订的〈展拓香港界址专条〉当中租借的。所谓香港租借期99年是这样来的,而1984年,强国与英国签订《中英联合声明》,其实是强迫英国在1997年将香港主权交还给中国。英国不同意也不行,不要说日不落国已经成为歷史,香港的用水根本来自内地,人家只要使出断水断电这招,香港可比特种行业和违章建筑还惨,六百五十万香港居民立刻陷入生活困境。 虽说香港、九龙算是割让,但是王家还是强硬的要算到租界里,当然也让英国狮子大开口多要点补偿金。最后在外交委员主席唐绍仪的建议下,因为考虑到国府的感受和舆论的反弹,所以用英国将清朝割让与租借的土地交由国联代管的名义,进行这场交易,王家秘密付出南非底下偷挖的黄金给英国,而英国支持国联将代管权交给自由联盟,这件事情才落下帷幕。 整个过程并没有在中国内地引起多大波澜,因为自由之声等王家的媒体全程做了报导,除了秘密交易的细节外,所有谈判能公开的,几乎都摊在阳光下。全中国都知道,以中英两国现有国力,能暂时把割让的土地,交给国联託管,变成未定地位,已经算自由联盟尽了最大心力了。当然,这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秘密交易的情况下,所做的判断。因此全中国舆论不再把焦点放在香港这个弹丸之地,而是重点关注国府收回天津、上海等地的列强租界,这让国府的压力忽然倍增,也没啥力气多找王家的麻烦。 不过,在王绍屏失踪后三天,这消息果然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而逐渐引起国内外各方势力的怀疑,麻烦也因此开始陆续找上门来。 -- 第贰六七章 小心翼翼的挑衅 王绍屏失踪的消息是从南京散出去的…,呃…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应该说是南京发现之后,才从各种管道透露出去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王绍屏这趟出来,对外的说法是到兰州赴任,但是过了约定时间好几个小时,朱绍良都没有等到人;这对广大的中国人来说,迟到个几个小时,那是正常不过了,但对王家人来说,却是极度不正常。只要和王家打过交道,无论国府还是世界各国其他政要,大家都知道,王家一向十分准时,尤其是报復…,绝不跟你玩事前警告,什么「勿谓言之不预也」之类的外交术语,而是直接告诉挑衅者,我什么时间要报復,什么时间就打过去。所以王绍屏迟到?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朱绍良不知道王家迟到这件事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所以当国府那边再次来电报催促,要他回报到南京述职的时间时,朱绍良自然就回电,把王绍屏尚未抵达的理由说了出去。 南京方面,当然没有一个笨蛋,会在那边傻傻地等,而是几乎每个政坛老手都知道王绍屏出问题了。不过基于谨慎,国府还是一致决定,先要求驻台北的代表,向王家查询王绍屏出发时间,以免判断上搞个大乌龙,事实真的只是王绍屏有要事或睡过头,晚出发而已。 虽然王家没有立即答覆,但王绍屏出发的时间,即便没有大张旗鼓,却也没有刻意封锁消息,所以国府代表即使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总能查到王绍屏大约何时就不再公开露面。消息传回南京,就算不知道王绍屏失踪,也能研判出王绍屏真的出事了。以国府保密防谍做的有名差地筛子的尿性,当然更不妨碍国内外各方势力安插的探子,把王绍屏可能失踪的消息传了出去。 首先跳脚的当然是英国内阁,枢密院议长鲍德温甚至在会议中公开大骂还在台北的张伯伦:「内维尔?张伯伦就是个卖国贼!让他暂停签约的行动,立刻回国受审,我们一定要把他送上绞刑台!」一个未来的准首相这么失态,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要不是他的马前卒邱吉尔中箭落马,虽仍保有职位,却失去参加内阁机密会议资格的话,他自己也不用衝锋陷阵在前头,企图将他当前最有可能竞争首相的对手拉下马。 不过内阁成员没有人买他的帐,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甚至嘲讽地说:「我倒觉得内维尔做的挺不错的,根据我们外务部的情报显示,杰克?王的几位夫人比他还更强硬,据说出动舰队包围香港,就是这九位夫人的决定,即便杰克?王事后知道,都没办法改变这项决策。据说这九位女士在和王氏家族联姻之前,自身的家族就都很有影响力。能谈到一千吨黄金的赔偿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要知道我们在南非最大的兰德矿场,一年也不过產出700吨黄金。何况这一千吨黄金不是贷款,而是补偿金!我们在1843年成立港英殖民地政府之后,从来没在那块小岛上征过一便士(英镑最小币值)的税,即使真给我们经营99年,到1997年,我们也赚不回来那么多。我认为王的失踪,是九位王夫人不想继续和我们纠缠,想要把心力放在寻找杰克这件事上面。也因为她们的让步,内维尔抓到关键机会,这才让我们捡到便宜。」他算是小覷了香港未来的经济发展潜力了,不过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国共内战可能不会再次发生,这样一来,国府如果没有败退台湾,共党建政后没有锁国,香港能否取代上海,担负起亚洲首要经济港的地位,这还很难说。 西蒙子爵的话,的确提醒了所有的内阁阁员,他们瞬间被一千吨黄金补偿金给迷住了。开玩笑这是一次就拿回来的财富啊!有这么多的黄金储备做后盾,那是能发行多少纸钞啊?能建多少军舰?等世界大萧条过去之后,大英帝国再争取个几年发展时间,重新恢復世界霸权不是梦!到时候想要收拾王氏家族,那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吗?不要忘了,王家的老家可是在英属马来亚,这不是王家捏在自己手里最大的要害吗?瞬间没有人理会鲍德温的叫嚣。 就这样英国内阁大部分的成员都做着类似的白日梦,一致决议,按照原订协议,先将补偿金落袋为安再说。至于数年后,卸任首相多年的鲍德温,对亲近友人抱怨:「当时内阁的短视,导致大英帝国犯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后话了。 英国决议按兵不动,不代表其他外国势力就没有动作。和王家有嫌隙的日、俄等国,还有和王家日渐齟齬的罗斯福,甚至自身政局混乱不堪区却羡慕英国获得大量黄金的法国,全都想分一杯羹,从王家身上刮点好处,最后连希特勒都动了心思。不过希特勒深知王家的厉害,既不敢大张旗鼓,更不敢使用任何加密电报、通讯设备展露他的意图,下达任何命令,因为他知道现有任何科技在王家面前都是个渣。所以他刻意派他的副手鲁道夫·赫斯担任特使,前往台湾,想要和王家好好「聊聊」,看能不能多争取一点好处…。 鲁道夫·赫斯是谁?他就是那个在二战开打之后,没脑子地自己一个人驾着bf110d战斗机飞往英国,企图想要独自和英国达成和平谈判的疯子。但如果你认为他一开始就是个神经病,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不仅和戈林一样是一次大战德国的空战英雄,还先后在亚歷山大港的德国教会学校、德国的巴德戈迪斯堡教育学院、瑞士的纳沙泰尔商业学校和德国的慕尼黑大学学习过,甚至还是希特勒有名着作《我的奋斗》的作者之一。为什么说他是作者之一?因为他不是单纯的为希特勒代笔,他不仅调整过希特勒的一些构思,对全书内容提出建议,直接在遣词用字上作过修改,甚至对某些部分进行删改,加进自己的观点。而他的这些动作,不仅没有让高傲的希特勒感到愤怒,甚至在入侵波兰前夕,公开的表示,如果他自己和戈林出事,那么赫斯就是第三顺位继承人。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脑子发热,独自驾机飞往英国被俘,变成一个国际笑话的疯子?这到今日仍是一个谜。不过,至少现在他还是个正常人,并仍深受希特勒信任,所以他才能被委以重任前往台北。 就在各国纷纷开始小动作之前,最先猜到王绍屏可能出事的国府,当然也不会没有动作,至少军统、中统都展开积极调查。即便后世强国把这两个单位嘲讽至死,但它们的确不是吃乾饭的,很快就查到王绍屏的飞艇曾在湖北西北部山区做过短暂的停留。 「『好大一个球,从武当山山里面飞起来,往西北方向快速飞走。』这是湖北西北竹山最接近事发地点的一位老农证词,当地其他山民也看到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们认为这是可信的。假设王台生打算从这里飞往兰州,那么他出事的地点,应该就在鄂陕川这带罕见人跡的山区;因为我们盘查了宝鸡、汉中和广元等地,除了固定航班,都没有人发现有其他飞艇飞过的踪跡…。」戴笠用指挥棒在地图上的鄂陕川山区划了一个圈说道。 一直想和王绍屏一较高下的陈部长听着军统和中统的轮流简报,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把握这次机会,给王绍屏来记狠的。老实讲,也不能说陈大部长有什么坏心眼,他也就是不服气,当然也担心国民政府在王家崛起之后,从此完犊子。国府一旦玩完,那么未来,政坛、军界都可能没他陈大部长什么事了。既然逮到王绍屏在内地失踪的机会,无论是找到他尸体,想办法给王家一点难堪;或是找到个大活人藉此要胁王家,让王家把内地的產业、技术交出来交换人质,都是不错的选项。至于暗地里做了王绍屏…,当然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失踪的详细地点还不是非常清楚,是不是在自己能掌控的地区,能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陈大部长还真不敢冒险。毕竟现在是斗而不破,一旦主动干掉王绍屏,被王家知道,那可真是鱼死网破了,陈家会不会被大规模报復,从此在世上除名还真不可知。尤其听说王绍屏那九位夫人,一个比一个疯,一位比一位狠。在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办法之前,陈部长还真不敢冒这个险,毕竟他也不是毫无亲戚的孤家寡人。 基于这样的小心思,于是他积极的游说委员长,无论死活都应该想办法找到王绍屏,并且想尽办法变成国府的筹码。即便他心底盘算着如何得到最大利益,但他在公开会议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套,完全光明正大的说法。因为他很清楚,南京上上下下一向无法保密防谍,他的话可能刚说完,不到一个小时,不仅仅各国大使馆的桌上就会有一份报告,连王家都可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他一小时前说过什么话。 「委座,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立刻展开搜救。迟迟不展开行动,说不定王家会认为王台生中将的失踪可能跟我们有关。毕竟刚刚军统局戴局长、党部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科长徐科长都说过,王台生曾在湖北西北部做过短暂停留,如果飞艇要继续飞往甘肃,必定会经过川、鄂、陕三省边界。四川北部是邓锡侯的地盘,他的嫌疑最小。而且他现在正配合川南王绍源在搞什么地震防灾演习,我们也管不着。但如果王绍屏出事的地点是在湖北、陕西境内,那我们就麻烦了。毕竟,这两个省分都算直属中央管辖…。」陈大部长慷慨激昂、义正严词的说着,在最后还加上一句:「我们现在不做,明天我们就会后悔!」说的好像当年台湾要盖十大建设一样。 委员长当然明白明面上的这些大道理,更清楚冠冕堂皇之下,陈大部长心底的小心思。他也想採取一些「秘密行动」为自己、为国府捞点好处。但是关键在于没人可用啊!表面上陕鄂都接受中央号令,但实际上这两省的官员都不好使唤。 陕西杨虎城的省政府秘书长南汉宸,疑似是红党的地下工作人员,本来五月份,委员长就打算让甘肃省省主席下来后没事干的文人邵力子(其实也是个地下党,唉!老蒋的看人眼光实在有问题!)接替杨虎城,让陕西军政分离,再慢慢泡製杨虎城。没想到杨虎城壮士断腕,立刻让南汉宸离职,加上紧接着和日本开战,一时间顾不上西北局势,杨虎城算是在陕西立稳脚跟,成了名符其实的陕西王,而且还在分省会议上向王家靠拢。现在让他祕密行动?那等于是拿个大喇叭让他对外大声高喊「国府秘谋要害王台生」!要找死,也不是这么愚蠢的找法。 而湖北的局势就更加复杂了,去年到今年初,因为剿共所残留的歷史因素,身处战场的湖北,因为战局需要,导致政府机关叠床架屋,既有湖北全省清郷督办徐源泉,还设有驻鄂绥靖公署主任何成濬,更有湖北省政府主席夏斗寅。而去年原本湖北省省主席何成濬,就是因为夏斗寅谋夺省主席职位,导致两人斗争不断,即便何成濬调升为绥靖公署主任,两人到现在仍为了权力人事争夺,斗争的毫不歇停。加上徐源泉经常见缝插针,从两人之中捞取好处,虽然造成让中央不满意但可以接受的平衡状态,但这样的局面,要派谁去呢?无论派谁,一定有一个人会扯后腿。这还秘密行动呢?这跟敲锣打鼓、广告四方有什么两样?至于重新调整湖北政局,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说不定王绍屏都安全的现身了。 唯一的选择就是驻豫绥靖公署主任兼河南省省主席、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刘峙,虽然洛阳距离预估的事发地点比陕西西安、湖北武汉多了一百多公里,但是歷经中原大战击败傅作义、石友三之后,去年又顺利驱逐攻击盘据大别山红四军,让刘峙在国府将领之中,功绩无人出其右,锋头一时无两。虽然刘峙并非蒋校长的学生,但毕竟当过黄埔的战术教官,又担任过军校教导团第二营营长,套据文革的流行语,也算是根红苗正。而且多次忠诚执行委员长的命令,因此的确能称上老蒋心腹之一。 不过,现在消息已经洩漏出去了。如果国府真要採取什么行动,总不能让其他人按兵不动,单单让刘峙单独行动吧?那不是摆明告诉世人:「中央有见不得人的动作哦~!」所以还是得採两手策略,一方面光明正大、敲锣打鼓的救援,另一面暗中电令刘峙採取特别行动。不过王家应该能辨识国府各种密电,话也不能讲得太明。委员长这时心中开始盘算,该如何让刘峙了解上意。 而光明正大的救援行动,在会议开到尾声,仍议论纷纷,莫衷一致,最后还是何大委员提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悬赏!找到王台生者,包含各主官、管,皆连升三级!」他的理由是:「王台生中将是稳定当前局势的关键人物,其实也是个烫手山芋。面对王家的强势,相信各地方从政同志一定不会私下做出对王台生将军不利的行动,也会顾虑到中央的立场与态度。只要中央三申五令,并提出丰厚的奖赏,我个人深信本党各地方从政同志,势必会贯彻中央指令,将最新消息回报给中央。当然,中央也得做好两手准备,让中央宪兵特务团待命,随时驰援救难现场,以掌控局面。」真不知道谁给何大委员这么大的信心,认为单凭一纸命令和空口白话的奖赏,就能让这些地方派系乖乖听令。在场的人还真没把前面的场面话当真,大家关注的是最后第二手准备—中央宪兵特务团,这是委员长手中直接掌握战力最强大的特种部队,目前驻扎在江苏常州。这场会议之后,收到命令的宪兵特务团,立刻开拔前往武汉待命,等待各方搜索结果。 相对于何委员对中央的强大自信心,陕、鄂两省的主事官长对中央发佈的急令则是各怀鬼胎,各有心思。只有刘峙一看密电,就知道上意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虽然上面和公开的命令写得一模一样,但用了密电,刘峙就已经清楚的揣摩到上意了。他立刻招集心腹,秘密令他们率领第二集团军辖下的第二十七师、第三十师、第三十一师的特务营,每营近六百人,共计一千七百多人,分三路向神农架奔驰而去。 陕西杨虎城则除了获得国府的命令之外,他还在等另一道命令,而且他绝对会按照第二道命令行事。 在原歷史中,杨虎城至死都不知道他秘密加入共党的审核已经通过,因为核准通知阴错阳差的寄到日本东京,而东京负责人则已经提早返国。 而在这个时空,由于国共内战因为王绍屏的介入而提早结束,对日抗战也提早爆发,中共党中央当然没那么蠢把核准入党通知书寄往敌国。而是直接派员交给杨虎城的妻子,同是地下党的谢葆真。这对杨虎城的未来不知道是好是坏,原本他在1949年国民党撤退前夕,据说被遭军统灭门;中共建政后,称他为「着名的爱国民主将领」,评价甚高。但如果他继续活着,直到文革爆发,那就不知道结果了,毕竟只有烈士才是完美的共党党员。即便现在可能文革不会发生,但党内整风仍不停出现,如果杨虎城丧失现在国民党内的军政地位,到西康去避难,下场如何,还真难预料。 不过,现在的杨虎城没有亲身经歷过党内内部斗争的残酷,仍是一片忠心向太阳。所以在国府发佈协寻王绍屏的命令后没多久,位于西康的中共党中央已经收到地下党杨虎城的请示电报。 毛主席一读完密电译文,知道事态严峻,立刻召开政治局紧急会议,商讨该如何应对王台生失踪事变。 前一阵子罹患阿米巴痢疾,差点要了老命,现在逐渐康復,但仍病懨懨的周恩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于是强打起精神,率先气若游丝开口简短的说:「王家开罪不起,我建议不找人,找飞艇…。」和王家交过手吃过亏的,目前留在西康的,大概就剩他和在红三军当政委的刘少奇了。 不知王家厉害,一向信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產的毛主席(不然也不会在大跃进当中,出现「一个萝卜千斤重,两头毛驴拉不动」的神话了),则站在政治利益上考量的说道:「我们理工人员少(理工出身的,也不会拚死要搞革命,所以中共元老要嘛是浪漫文科生、要嘛憧憬是改善生活的农工民出身,理工生不是没有,但比例较少,建党初期情况不明,理性理工科人员更少),万一王台生的飞艇真的失事了,哪些残骸碎片,我们要来没啥用。不如王台生的尸体好使,万一只是受伤没死,那价值可大了去。」虽然毛没明说价值在哪,但在座的常委都知道,无论死活的王台生,对于要胁勒索王家都有极大的用处。如果是活的王绍屏,那搞出西安事变那套,逼他签下城下之盟,对于目前屈居一隅的红党来说,更是走出牢笼的契机。当然啦,这些看法是站在没有见识过王牌特遣队实力的幼稚想法。 虽然没有见识过王家厉害,但留学过莫斯科的王稼祥,马上反驳毛说:「飞艇也不能说没用,我们自己不能研究,但苏联老大哥可以啊!之前从莫斯科就来过命令,要求王明他们想办法获得王家的飞机引擎之类的玩意儿。我想飞机和飞艇应该差距不大,尤其是王台生的座艇,应该都是质量特优的好东西,这可让我们和苏联能多换些军火、装备。」 大家可能不知道王稼祥是何许人物?在原时空1943年7月,率先提出了「毛泽东思想」概念的就是王稼祥。而他现在更是和周、毛两人,共组三人军事指挥小组,被后世称为「新三人团」,取代了原来博古负责政治,李德负责军事,周恩来负责监督军事计划的执行的「老三人团」,算是当红炸子鸡,领导中的核心领导。不过这傢伙在文革时,也没躲过老毛的清算;在负责的对外工作上,被老毛批判为「三和一少」路线,亦即「对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要和,对世界革命援助要少」,随即屡遭迫害,下放到信阳之后,身染肺病去世。 其他常委见三人团意见不一样,也不敢多开口,怕站错队,之后被检讨、清算。脑袋十分精明地老毛,一见另外两个人和他意见不同,即便心有不快,也不想在党最困难的当下,和周、王两个人真正起衝突;尤其,虽然老毛弄到了主席的位置,但那可是地位比他高的老周让出来的。没有完全掌控全局之前,老毛还是决定自己找个台阶下,维持党内的一团和气,把这些不快偷偷记到小本子里,以后再秋后算帐。想通这点,老毛马上用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笑笑说:「是了,我没去过莫斯科,都忘了老大哥曾经要过这些东西。好!就这么办,我们不要人,要飞艇,给杨虎城发电报…。」老毛脸上堆满笑容,一锤定音,下了和他之前意见完全相反的命令;但在场的所有政治局常委却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气:「恐怕新一波的整肃运动又要开始了…。」还好,后来王家的反击,让老毛吓得没机会发作。 西康共党以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王绍屏失踪一事上,插了一手。但其实王绍屏身受台湾教育的关係,即便没有放在第一优先决策,但防范共党仍列为很靠前的决策之一。所以当王绍源前往川南之际,王牌特遣队就已经将王家一种特殊的情报工具—侦查昆虫,散佈在西康各处。因此,整个政治局的会议过程,从一开始就落入王家超级电脑的监视中,并回报给小咪九姊妹们。 「没想到杨虎城也是共党的人!」小璦义愤填膺,握紧拳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 「你是没看强国央视的西安事变纪录片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小璦感情很不错的小妮鄙视了她一番。 而排行靠后的小小三姊妹当中,另一个小桃根本不在乎两姊妹关心的议题,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向其他姊妹们问道:「西康方面决定不对夫君採取什么行动,我们是不是就不用理会了?」 小敏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不!凡事想要在这个时候佔王家便宜的傢伙,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甚至包含国府,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可以容忍低层度的挑衅。」 一向不大开口,醉心科技研究的三姊小茱,这时候也站出来说:「对!即便是小心翼翼地打擦边球,我们也要强力回击,让他们知道一旦哈尼不在,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们可没有哈尼那么好说话!」 小璦这时候又古灵精怪地探出头来说:「那我们要怎么做,才不会破坏国内分省会议现有的融洽气氛呢?」 这时二咪呵呵一笑,露出诡譎地笑容:「国府方面,我们依据夫君当时定下的计画行事,至于西康那伙人…。哼!小鬼子不是没有上当去印尼接我们的盘吗?我们就让西康方面去当这个接盘侠,顺便让他们露出真正的面目,搞个什么三反、五反之类的,让全世界都看清楚,这将是什么新社会…。」其他八姊妹同时拍案叫好,齐声大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和王绍屏之间的夫妻关係有多么差,老公失踪了,老婆们还拍案叫绝…。 -- 第贰六八章 异想天开的挑衅 同样是擦边球,如果说国内势力只想在寻找王绍屏这件事情做做小文章,除了已经捞足好处的英国之外,还没动手的法、德两国只是打算耍耍嘴皮子佔佔便宜,但日、俄、美就真的打算动手,想办法将球给打出去,为王家给自己造成的困境找到脱困的方法。 说日本不肯接王家在印尼的盘,那真的冤枉他们了。这年头的小日本,心可是很大的。失去了佔领中国的机会,这时他们要的是整个东南亚,甚至纽澳都在他们拓展生存空间的计画内。先对葡属东帝汶下手,不是他们被王家打孬了,而是他们想先获得一个滩头堡,凝聚实力,尤其是科技上获得重大突破之后,再对王家的势力范围周边下手,逐步蚕食西方殖民地,让王家掌控的地区变成东南亚的孤岛。然后等待机会,联合其他有意图向王家动手的列强,对王家露出尖锐的獠牙,就此瓜分王家的科技与财富。 不过企图是企图,现阶段大日本帝国还是小孬孬一枚,毕竟数次交锋,帝国海陆军损失了接近十万人,数十艘大小舰艇,数百架各式飞机。尤其是这些飞机,无论海航、陆航,很多还是当时帝国拥有最新技术所生產的实验机。「王家真的太可怕了!」「王家当前无法战胜!」这是日本上下一致的看法,没有人打算在这个当下去捋虎鬚。即使王绍屏失踪也一样,大部分王家的手下败将一致认为王家九位祖奶奶比王绍屏还可怕。 不过取代被列为战犯、关押在南京老虎桥监狱杉山元的新任陆军省次长寺内寿一看法和其他不大一样,他在御前会议上慷慨激昂、口沫横飞地推销自己的想法:「天皇陛下,首相阁下,诸位大臣,根据南京方面潜伏的麻雀(卧底)回报的消息指称,因为王家家主的失踪,王家群龙无首;国府和各地军阀皆蠢蠢欲动,打算接收王氏财团在支那的资產。这表示大日本帝国的机会来了!我们甚至可以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要花点心思挑动支那内部各路军阀,就能让支那恢復到昭和7年(1932年),甚至恢復到袁世凯病死时,大正五年(1916年)军阀混战的乱象。」本来这场御前会议是讨论南进政策的,尤其是和葡萄牙谈判,外务省该如何坚持,以获得东帝汶港口,作为入侵整个东南亚的跳板。没想到寺内寿一一开口,就将主题给带歪了。 海军军令部次官永野修身则一脸冷笑的质问到:「寺内中将,以你资浅的资歷这样异想天开,是打算断送帝国的未来吗?你难道不知道,帝国耗费多少心力在目前的南进策略上吗?不算上为了应付纽澳的白人政策,以农工、僕役身分混入这两地的十多万武装侨民,光是潜伏到南洋各地的现役、退役军士官就高达五万多人。我们现在还在和葡萄牙等列强扯皮,连东帝汶这个桥头堡都还没名正言顺拿下来。你打算做什么?重蹈前些日子上海派遣军,还是满州关东军的覆辙?」永野修身讲到后来,对寺内寿一这个刚刚晋升中将的傢伙已经是用咆啸的口气。 寺内寿一在1919年就已经晋升大佐,但因为同年父亲寺内正毅去世,失去曾任首相的父亲庇护之后,寺内寿一拖到1924年才晋升少将。要不是这次中日战争让太多将领负罪下马,加上326事变,导致天皇重新啟用具有贵族背景的高级军官得念头,遂令时任第4师团长的寺内寿一前往镇压326叛变士兵。 因为这次些微战功,加上天皇赏识,让原本论资歷、经歷,都轮不到晋任中将的寺内寿一,为了符合担任陆军省次官的资格,(原本没有特别规定,但新任陆军大臣林铣十郎是大将,总不能给他配个少将次官吧?)快速让他晋陞。 即便如此,现在整个日本陆军仍是陆士8、9期这些大将们的天下,寺内寿一是11期毕业,而且才刚新晋中将,所以永野修身嘲讽他资浅,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真正让身为海军永野修身愤怒的真正原因,倒不是因为寺内寿一过于资浅而大放厥词,而是之前的侵华战争几乎都是由陆军挑头,有功劳都是陆军,失败了却怪罪也损失数十艘舰艇的海军头上,冷言冷语地说他们支援不力、掩护不周。毕竟远赴中国作战,的确需要海军运送兵员,尤其上海一役,海军几乎未开一砲就全军被俘虏。 陆军的说法,的确还算有一丝丝狡辩的道理,让高傲的海军在公开场合不知如何辩驳。但私底下,海军将领莫不气愤填膺:开玩笑!陆军自己打成这样,还要海军怎么努力?难道要把所有联合舰队都陪葬,全军覆没?还是把军舰开上陆地当坦克?这才算上支援有力、掩护周全吗?陆军马鹿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而这次前进南洋和入侵支那全然相反,由海军总策划,即便外务省参与很深,但也只是进行情报协助;而陆军则完全屈居于后续佔领的配合地位。所以难怪永野修身等一系海军将领不由得怀疑,寺内寿一的发言,是否是为了陆军夺回主导位置的先声?这让永野修身如何能忍? 果然永野修身话一说完,整个大殿就立刻陷入一片海陆争吵声中,只差没有拳脚相向。 眼见裕仁天皇微微皱了眉头,他身边的侍从长铃木贯太郎马上体认上意,随即起身大喊一声:「肃静!」顾问官伊东已代治也趁机站了起来,露出他天皇近侍的威严,低声地斥责堂下的海陆官佐:「你们在天皇陛下面前都这么放肆吗?」大家这时才惊觉自己是在开御前会议,而不是海陆联席军机会议,眾人瞬间就安静下来。 只听裕仁用他那裊裊鹤音说道:「朕深鉴世界之大势与帝国之现状,也深知王氏深至不可测,非朕陆海将兵之不勇战、朕百僚有司之不励精、朕一亿眾庶之不奉公。朕深知各司已尽为最善,朕对与帝国上下共终始协力于东亚解放之诸盟邦,亦深感欣慰。然今王氏之不可敌,支那之不可欺,致帝国臣民,死于战阵、殉于职域、毙于非命者,及其遗族,五内为裂。于此,寺内君有何良方乎?」 虽然天皇的玉音稀哩呼嚕说了一大串,底下当兵的没几个真听懂原意。但不妨碍大家都听懂最后一句,就是问计于寺内寿一有何良方。这下子大家对天皇的意思已经看明白了:「无论南洋资源多么丰富,陛下对满州、支那那可是念念不忘啊!毕竟征服支那,不只是物质上的满足,主要是心灵上征服上国的优越感啊!」海军派几乎垂头丧气,但陆军派也没有洋洋得意,而是心惊胆颤,深怕寺内寿一出了什么餿主意,再度让陆军损兵折将。说真格的,大日本皇军已经真心伤不起! 全场大概只有寺内寿一大喜过望,碍于礼节,他连抬头和天皇对望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匍匐在地,大声的说:「啟稟陛下,欲征服支那,非先得满蒙,而是得先乱其支那,让其内战纷争,帝国才能伺机而动…。」 这次全力支持海军南进的贵族院议长近卫文麿对寺内寿一开头的这些陈腔滥调感到有点不耐烦,于是开口打断说:「寺内中将,不要说这些大家用指头思考就能说出来的废话。你就说说,我们在这次支那战役之后,威信尽失的情况下,该如何让支那的各派军阀相信我们的资助,让他们能够乱起来?」 寺内寿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近卫文麿,不胖不瘦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的说:「很简单,挑战王家的权威!」 他话一说完,在场的眾人,包括高高在上的天皇,都非常一致地瞪大了眼,发出一声「纳尼?」随即现场又陷入一片死寂。但看向寺内寿一的眼神,已经变成在看一具死尸一般。这不是作死,什么才是作死? 寺内寿一也察觉到大家不大友善的眼神,随即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发出笑声,呵呵地说:「当然不是直接挑战王家,我们的麻雀连台北的都混不进去,几次轰炸机一起飞就被击落,我当然不会让整个帝国陷入空前危机。」他直这一解释一番,陆军方面的官佐算是松了一口气,只剩海军方面的将领仍然用死鱼眼盯着他。 不过陆军派才刚刚放松下来没多久,寺内寿一再度语出惊人地说:「但是王家的权威还是要挑战的…。」陆军派的眾人一时间心又揪了起来,真怕这个混帐东西真打算拉着全陆军去死。 不待眾人作出什么新的反应,寺内寿一瞬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不一定要直接面对王家。比方说,东北奉系就是一个很好敲打的对象…。」 「蛤?」眾人再度爆出一声质疑,并且用看着白痴的眼神望着他。挑战东北军和挑衅王家有什么差别吗?都是找死啊!谁不知道东北军不仅仅是王家的马前卒,根本就是和王家的自由军融成一体!一样的装备,一致的指挥系统,这就像后世的北约下面的加盟国一样,难道打了冰岛,还想不会惹到德、法、英或美国吗? 寺内寿一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悠哉悠哉地继续说:「当然我也不是说直接向东北军开火,那和直接向王家投炸弹的结果没两样…。」在场眾人,无论海、陆军,包括天皇在内,大家的心情像是坐云霄飞车一样,直上直下;如果有心脏病的傢伙,可能会当场休克。 代表天皇的顾问官伊东已代治已经受不了,抢在眾人面前喝斥道:「寺内君,说话不要绕来绕去。老夫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你有什么主意,就直接挑明了说吧!」 寺内寿一向天皇方向,向包括侍从长铃木贯太郎、顾问官伊东已代治等人弯腰鞠了一躬,然后低着头说:「恳请陛下恩准,让我的部下将东北地图抬进来。」天皇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寺内寿一躬着身又看不到,所以侍从长铃木贯太郎代替裕仁说了声:「准!」寺内寿一才抬头向后挥了挥手,让两名陆军省军官幕僚把掛图抬进会场来。 永野修身侧身对着海军省大臣大角岑生小声地说了一句:「这傢伙还真是处心积虑,连地图都准备好了。希望这个混蛋别把南洋当前大好的情势给搞砸了,不然我和海军一定不会放过他。」大角岑生不经意地点点头表示海军省会支持永野修身,之后两人就微微分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流產的326政变才过去没几个月,这时候逞凶斗狠的话,还是别让人知道。 「这里是安东县,隶属奉天省。安东底下有个叫做丹东的小村庄,和我们朝鲜领地隔着鸭绿江相望。目前这个村庄已经变成大军营…,不过,不是属于东北的奉军,而是奉军扶持朝鲜地下反抗军的训练营。但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训练营除了几名奉系教官之外,一个王家的人都没有。加上奉军所提供的武器,全是来自收缴帝关东军的装备。这表示…,建立这个训练营,是奉系的擅自行动,和王家没关係。甚至我们研判,前阵子朝鲜那些叛逆前往台北,可能被王家拒绝了,才会转向奉军求援。因此,我们判定,即使砲击这个营地,王家也不会有反应。毕竟奉系偷偷摸摸援助朝鲜反抗军,已经有脱离王家自立的倾向。不过,我们知道,支那其他军阀,甚至南京方面都不知道,所以我们攻击了这个朝鲜秘密训练营,他们会认为我们直接挑战了奉系、王家,而受到鼓舞,当然就会接受我们援助,来成就他们扩张势力的霸业…。」 这时除了海军还是不友善地盯着寺田寿一之外,陆军系已经缓和下来,几个少壮派甚至还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永野修身还在思考着该怎么质问寺田寿一之际,近卫文麿已经率先开口问道:「即使王家不动,那你怎么保证奉系不会反击呢?」 寺田寿一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背主作窃,近卫阁下,你认为张学良有那个胆,大肆宣扬吗?他遮掩都来不及了,还反击呢!如果张学良有那个胆子挑战大日本皇军,九一八的时候,他就不会下令不抵抗了。」 天皇率先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向一旁的顾问官伊东已代治低语了几句。然后伊东已代治就站直身子对下面的寺内寿一下达命令地说:「陛下已经批准了你的计划,但只准你隔江砲轰丹东,不准越江作战。如果奉系或王家真的出面质问,就由你出面应付,必须说是演习误击,知道了吗?当然,如果成功,陛下也不会吝嗇给予封爵的荣耀。」 「嗨!」寺内寿一满面春风的弯下腰鞠了躬,表示接下这个任务,还有出事替死鬼的责任。开玩笑!高风险高报酬,封为华族啊!(日本贵族的称呼,来自明治天皇颁布的华族令)寺内寿一觉得爵位已经向他招手,内心不禁意淫起来:「立下如此赫赫大功,陛下该是封我侯爵呢?还是公爵呢?必须是公爵!不然不能展现陛下广阔胸襟与浩荡神恩啊!」 「贪心不足蛇吞象,异想天开,看他后来怎么死!」永野修身不甘心地再次向大角岑生嘟噥了几声。 异想天开的不只有寺内寿一,远在莫斯科也有一个因为担心自己被逐渐扩大的肃反运动牵连,而不得不挺而走险的展开一场超级大冒险。身为交通人民委员的阿列克谢·伊万诺维奇·李可夫,曾经担任过相当于总理的人民委员会主席,但在两年无声无息地被撤换掉,理由竟然是他曾在1907年主张与孟什维克(相较于布尔什维克,同在社会民主工党里的一个主张温和政策派别)等党内的机会主义派别妥协。他知道降级往往是整风的先声,而这次史达林新发起的大清洗,他可能完全没有机会逃过。所以如何积极表现,期望史达林高看他一眼,以躲过这次整肃风暴,成了李可夫这段时间来思考的重心。 和寺内寿一能在御前会议上的演出不同,史达林没有因为王绍屏的失踪而召开任何大型会议,而是秘密交代负责情报的亚果达和贝利亚留意东亚变局,待情势较为明朗,再思考下一步的动作。这不是史达林的脑袋多清楚,而是隐身古城的亙古者很清楚王绍屏并没有遭遇到致命打击,所以透过脑波影响石,远距分享了这个看法给史达林,并催眠他,要他别积极行动。在亙古者的同伙被穿越局给逮了之后,他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以免明白地告知穿越局,他人正躲在苏联。 不过意外总会发生,一名清洁工在清洁书柜时,无意间将那块石头摔成碎片。紧张的清洁工,赶紧毁尸灭跡,找来一颗类似大小的石头放回原处,以免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给自己招来祸端。还好,脑波影响石看来就不起眼,而且它本身就会发出一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催眠电波,让所有人直接忽视它存在的自带隐藏效果。也就是因为这样,完全没有看见的清洁工才会在转身时,不小心把它勾倒在地。这块石头放的地方是在书柜上方不起眼的角落,以至于史达林至始至终,无论新旧,他都没注意到那里有块石头。倒是亙古者发现了脑波石的联系中断,但鞭长莫及,只好等下次招见贝利亚时,让他再去换一颗。 而李可夫恰好就在无意中逮到这个空档,求见史达林。老实讲,史达林受脑波石影响,最近有点精神恍惚。整个整肃运动都交给亚果达和贝利亚胡搞,他完全没把李可夫放在心上,李可夫这次可算是自投罗网,算是自杀性的行动。不过,对史达林来说,李可夫也算是前辈、老战友,因此在李可夫再三的请求下,史达林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接见他。 李可夫知道他的时间不太多,可能一句话不中听,下一秒就被押出去枪毙或者全家送往劳改营。于是他一见到史达林,除了恭维两句,其他废话不多说,直接切入重点:「伟大的总书记阁下,我听说我伟大的苏维埃邦联最大死敌—杰克?王最近死于空难…。」他才开了个头,本来低头批公文,毫不在意他说什么的史达林,忽然抬头,一道锐利的目光就瞪了过来。李可夫剎那间警觉到他说错话了,「听说」!听谁说?在这苏维埃的理想国世界中,保密高于一切,谣言必须在第一时间被消弥,他李可夫,罪臣一枚,他听谁说?谁会告诉他连报纸都不曾刊出的机密情报?无论苏联在远东和王家打的怎么如火如荼,又怎么一败涂地、损兵折将,无论是国防单位方面的官方报纸—《红星报》,还是为苏联官方喉舌的《真理报》,对这些事情都三缄其口,他李可夫,没有资格参与机密会议的小小交通人民委员,又从何听说呢? 李可夫瞬间全身冷汗淋漓,立刻重新组织了语言,再度开口说:「伟大的总书记,我的邻居刚从西伯利亚撤退回来,他的口无遮拦,我已经向内务人民委员亚果达检举了。亚果达也告知我,杰克?王的死讯,在替伟大苏维埃邦联欣喜之馀,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让我们的死敌,所有的王家人,全部灰飞烟灭…。」为了自保,李可夫两三句话,就把交情不错的亚果达给卖了。李可夫能混到苏联总理,人脉交际可不是吹牛的,党内的老同志大多和他保持良好的关係,这也是他在1931年就被拔除职位之后,还能混到1938年才和其他党内大佬一起被枪决的原因。 史达林仍然目光不善,但却没有开口说什么,李可夫知道,这是暗示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他毫不停顿,立刻接着说:「我知道充满智慧的史达林同志,洞悉中国人间的相互矛盾,利用南京政府的贪婪,遏止了王家侵略的野心。而这次杰克?王的遇难,刚好给了我们大好的机会。藉由和国府的轻微衝突,打击王家的威信…。」李可夫虽然对军事并不擅长,但毕竟干过总理,综观全局的局势也是有的。他的建议几乎和寺内寿一如出一辙,只不过打击对象,从丹东的大韩民国反抗军变成驻守唐努乌梁海及贝加尔湖以西一带的国府远征军罢了。 史达林对李可夫的说词没多大反应,只是眼睁睁地盯着他的脸。李可夫知道自己必须孤注一掷,于是再度开口游说道:「我相信伟大的总书记一定在想,目前乌克兰、白俄罗斯、高加索动盪不安,向东方开刀,对伟大的苏维埃邦联有什么好处?」虽然史达林面无表情,但李可夫注意到史达林的眼神有一丝闪动,他知道自己押对宝了,于是加强火力的说:「伟大的史达林同志,虽然我没有具体的情报,但根据王家资助美、英、法,又和德国加强联系,我想杰克?王必定是想重现当年一次大战后,协约国对新成立的苏联围堵的旧事。甚至这次苏维埃邦联内部加盟国的反叛事件,说不定就是王家一手策划的…。」 李可夫一讲到最近苏联的内战,史达林的脑子瞬间飞快地转动。虽然情报显示,这次从乌克兰、高加索开始爆发的动乱,明面上是由波兰资助。但史达林始终不相信这个经济上仍呈现半农奴化的国家,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可以资助这么大规模的叛乱。即便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从叛军忽然拥有许多德制、捷克制武器来推断,和波兰相邻的德国、捷克必定脱不了干係。而一战战败国的怎么可能在付出大笔赔款之际,又大规模援助波兰呢?英、法一定是幕后黑手!「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史达林在内心感叹了一下之后,又马上想到王绍屏提供大量黄金给英、法、德,名义上是振兴经济、稳定国际金融体系,但谁知道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利益交换呢?分散苏联对西伯利亚的注意力,说不定是其中的一条交换条件。 史达林还没听完李可夫的建议,脑袋里这么一转,立刻觉得李可夫的推测可能是对的,于是就从椅子上起来,伸出手和李可夫握了一下:「李可夫同志,你的建议很好,我会下令远东红旗独立第1、第2集团军的施特恩和科涅夫,想办法和中国军队发生小摩擦,来测试中国方面和王家的反应,如果真如同你所说的,我会大大的奖赏你。」 史达林会这样说,那是因为远东方面军,接连遭遇布琼尼和朱可夫的失败之后,番号已经被撤销。而贝加尔湖西岸的残馀部队,在撤退至哈卡斯苏维埃人民共和国之后,加以补充,重新分编为红旗独立第1集团军,司令员为施特恩,他曾是远东区司令布柳赫尔的参谋长,目前屯驻于唐努乌梁海以北的阿巴坎,清代称「阿穆哈拜商」,是哈卡斯苏维埃人民共和国的首府。而红旗独立第2集团军,司令员为科涅夫,驻扎在唐努乌梁海以西的史达林斯克,后世称为新库兹涅茨克,是位于后世俄罗斯克麦罗沃州的採煤和工业中心。这两个独立集团军,一北一西紧紧扼住国府远征军向北向西的通道,避免南京一时头脑发烧,取代王家,继续进攻尚须重整的苏联远东军,蚕食西伯利亚。 得到史达林的夸奖,李可夫有点得意忘形,打蛇随棍上的继续建议道:「真知灼见的史达林同志,我认识施特恩和科涅夫,他们都不是独当一面的将领。不如让目前正在受审的布柳赫尔回远东区重整旗鼓、戴罪立功…。」李可夫话还没说完,已经再度感受到史达林吃人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为了保住老朋友的性命,已经有点得寸进尺了。 「目光如炬的史达林同志,一定会怀疑我是不是布柳赫尔的同伙,其实我只是建议将布柳赫尔废物利用罢了。毕竟布柳赫尔一手协助国民党建立黄埔军校、创立了中国的国民革命军,对于国府的军力瞭若指掌,说不定驻守克孜勒(唐努乌梁海首府)的国民党将领就是他的学生。这让我们对付国府的军队有着无比的优势,要知道,中国人最是尊师重道,由老师对付学生,学生能没有压力吗?如果史达林同志不放心,我们可以派出最忠诚的政委和参谋长,监督布柳赫尔的一举一动。等到打退所有的敌人之后,我们仍然可以将布柳赫尔入罪逮捕,不是吗?」李可夫真的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豁出去了,连多年好友,苏联五大元帅之一的布柳赫尔,都能在一手翻云覆雨之间,卖的一乾二净。 但他的无耻解释还真有效,史达林的眼神再度柔和起来,再次握起他的手来,称讚道:「李可夫同志真是本党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这句话让李可夫再度有点飘飘然,但是史达林接下来在后面颁布的命令,却让他马上傻眼。 史达林先是宣布让铁木辛哥的老部下,曾参与中东路事件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担任新远东集团军的参谋长,以协助之名,藉此监督布柳赫尔。在布琼尼被俘后,铁木辛哥是仅剩唯一受到史达林青睞的所谓「骑兵派」的将领了。而铁木辛哥的爱将,在史达林眼中,当然绝对是忠诚可靠的。但随即又任命李可夫为新远东集团军的政委,就差点让没上过战场的李可夫当场崩溃。李可夫知道这下子他可是搬了砖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和自己异想天开的建议,还有强力推荐的布柳赫尔,三者完全绑在同一条船上,成了命运共同体…。 -- 第贰六九章 野人 「报告夫人,我们的卫星已经扫描完鄂、川、陕三省交界的山区,除了神农架上方有一处,各种射线都无法穿透的云层密布区域,其他地方都一无所获。」大秘书王志平在事发后几个小时,传来卫星搜查的回报资料。 热衷应用科学的安洁大叫:「达玲一定在那个区块。」她马后炮的看法,引来其他夫人的鄙视。连一向天真的小璦都嘟噥了一句:「谁都看的出来啊!」 大夫人小咪立刻当机立断:「让所有的搜救队伍,都往这个区块集中,那块区域有多大?」 王志平想也不想地立刻答道:「大约一千平方公里。」为了这次搜救,所有的资料,秘书们都背得滚瓜烂熟,不用看资料,也能马上回答。 「救援黄金七十二小时,我们还有六十四小时,所以记得科学化的分组,让各搜救小组务必搜遍每一块有可能的土地。」小咪再次补充的下令说道。 虽然卫星搜救传来一丝一毫的好消息,但即便卫星系统已经逐渐完善,日、俄的阴谋还处于异想天开的议论当中时,正在台北为搜寻自家老公,急得团团转的九姊妹;或者为了搜救家主,全力动员的机械生化王国成员;除非渗透进这两国高层的情报员回报,王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发现这些正在谋划的诡计。倒是陷入昏迷的王绍屏,做了一个长长地被算计的梦! 算计他的并不是任何一个列强,也不是即将来袭的灰影先锋;反而是他一直倚为伙伴,但内心又时常有着莫名担忧的穿越局。他的忧虑其实有所本,毕竟他无法证明自己是意外闯进时空虫洞,还是真如老道士所说,来到1933年的一切都是穿越局的安排,一切都是穿越局的人说了算。虽然穿越局帮他解决了许多麻烦,并且派了所谓亲戚的保鑣来保护他,但他仍不确信,这一切的袭击、意外,是不是穿越局自导自演。这些日子和黄潮生相处十分愉快,他也不认为黄潮生是个骗子,不过这次走了一趟穿越局,老道士却刻意回避黄潮生,这让他起了更大的怀疑。王绍屏开始不大相信穿越局给他的理由,因此他这个梦很真实,几乎只是把来到这个年代所有发生的事,重新经歷一遍,这趟回顾之旅,让他非常仔细的思考每件事的前因后果,让他更加感觉到事有蹊蹺:「自从在美国遇见老道士之后,几乎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穿越局给的解释,一切才会听来合理,而我几乎就是他们说什么,我就接受什么,难道他们叫我去死,我就去死吗?」 王绍屏一想到这里,不禁巨汗淋漓:「按照穿越局的指示,对抗灰影先锋,这不就真的让我去死吗?」忽然间,在一片漆黑的星空之中,老道士的脸凭空在自己面前出现:「走私军火,你不已经该死了吗?」老头话一说完,四周突然大放光明,强光照的自己完全睁不开眼。 半响,王绍屏感觉到一股阴影遮住了强烈的光束,他才勉强睁开眼来,一个毛茸茸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不自觉地惊呼:「丘巴卡?」 一股像是机械的翻译声几乎同时传进王绍屏的耳中:「你没事吧?…你认识我们的丘巴卡?」 缓过劲来之后,王绍屏才有机会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逃生仓中,但他仍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梦中。尤其眼前的毛怪,让他还是有作梦的不真实感。「自己不会再度穿越,来到星际大战电影里的时空吧?」 被毛怪扶出逃生仓,不小心摔了一跤的王绍屏终于确定自己从深沉的梦境醒过来了,因为那一跤真的摔的好痛,直接跪地的膝盖都肿起来了。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他发现他被一群毛怪包围了,大约有上百隻。不过牠们太高了,最矮的都有一米八那么高,超过两米高的更是比皆是,除非站到逃生仓顶端,否则王绍屏真的没办法一个个毛头的数。牠们和星际大战里的丘巴卡还是些许不同,除了毛发也有各种顏色之外,脸孔不全是黑色的,有粉肉色的,有偏黄的,也有咖啡色、灰色。 只有扶他出来的毛怪能跟王绍屏沟通,因为牠的脖子上掛的银环就是翻译机,难怪说起话来,有着浓浓的机械声。 牠是现任的丘巴卡,经过一会儿的交谈,王绍屏终于搞清楚,丘巴卡在牠们语言中就是首领的意思,这位现任的丘巴卡,还以为王绍屏认识牠们之前的首领,也就是现任丘巴卡的哥哥—琼利?安德烈?丘巴卡。眼前这位现任首领的名字是诺斯?安德烈?丘巴卡。 牠们也不叫武技族,而是自称为爱寒族,因为牠们生活在牠们原生星球的寒冷高原上。王绍屏忍不住在心中吐嘈:「这下高丽族应该开心了,又有一位名人…不,是一大群名人,是大韩民族的一份子,虽然字不大一样,但他们应该不会太计较吧?反正演过热门电影…,还连续好几集,不容易啊!」 爱寒族们的原生星球,竟然是椭圆形的,而牠们所谓寒冷高地也不是冰天雪地…,不,应该说冰天雪地却是绿满千山。牠们那里植物都是极度耐寒,长得有点像地球的针叶林,所不同在于,即便酷寒之下,仍枝叶茂盛。所以牠们待在这片山区,除了夏天有点太热,会掉点毛之外,满山遍谷的树木,让牠们觉得有家的感觉,尤其珙桐、水杉、水青树、连香树、领春木等第三纪冰川留存下来的树种,和牠们家乡的树木长得很相似,更是让牠们想家的心灵有所依託。 来到爱寒族毛怪的家—一艘半毁但仍十分庞大的太空船,丘巴卡介绍说:「你是第一个参观我们太空船的地球人,你们其他人一看到我们不是掉头跑,就是一边喊我们野人,一边拿着原始武器,一种木头做的短茅(王绍屏从牠的描述,判断应该是弓箭),或是原始火药武器,把我们当野兽一样的狩猎。」王绍屏有点紧张牠们因为自卫而杀了人,那么自己因为报恩,要保护牠们,就不大容易了。还好接下来听丘巴卡说:「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当然不会跟他们计较,即使不利用我们的隐形技术,他们在山林里也跑不过我们。不过,我们想找个人沟通就不大容易了。我看你的太空逃生艇挺先进的(逃生仓是运用星际逃生仓的规格设计),应该也是另一批星际难民,但你会说地球人的话,而且还和他们长的很像,这真是太好了,我想你应该可以帮助我们和他们沟通吧?我们的需求很简单,就是找个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让我们逃脱黑暗帝国追杀的这一族能休养生息即可。」 「星际难民?黑暗帝国?」王绍屏满头雾水。 「你没听过黑暗帝国?幽灵一族呢?另一批吃肉的绿矮人是逃避幽灵一族,而逃到这个光明神族所创立的避难星系的。如果都不是,你是被什么追杀?」丘巴卡见王绍屏连连摇头,想起逃生仓上的遭受攻击的痕跡,忍不住问道。 王绍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听到另一个种族名称,忍不住先问道:「绿矮人?」难道又是另一种外星人?王绍屏忍不住吐嘈:「这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道士要我联合在地球的外星族群,我什么都还没做,就遇到两个?」 不过接下来丘巴卡的话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嗯!绿矮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爱寒族吃素,即使地球上的果实、植物营养成分不如我们悠绿地(牠们的星球名称)上的同类產品,我们也没想过转变成肉食动物。而绿矮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种族真正的名字,他们是纯食肉的种族,或许跟我们遇到一样的问题,地球上的肉食营养性不足,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丘巴卡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出王绍屏最不想听到的话:「我的哥哥就是在一场衝突当中,被他们打成重伤而死…。」 丘巴卡还正在侃侃而谈,在太空船残骸的外面忽然响起一片鼓譟声,让王绍屏忍不住站起来往外看,不看还不大紧,看了真的吓一跳,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尤达?」 丘巴卡也站了起来,忽然问道:「你认识他们?他们叫做尤达族?」王绍屏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眼前的绿矮人不像电影里一样头上没几根白毛,几个被爱寒族押解过来的绿矮人,头上有茂密的头发,和爱寒族的毛发一样,有不同的顏色,唯一相同的就是身高、绿色皮肤和比精灵长的尖尖耳朵。 这群绿矮人没有任何人身带有翻译器,所以他们低哑的吼声,让王绍屏完全莫名其妙。丘巴卡的翻译环也没有收录绿矮人的语言,所以牠只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族人会捕获这几个绿矮人:「我们两族的战争不是一、两天,已经经歷快百年了…。」 「什么?你们来多久了?」王绍屏惊讶的问道。 「依据你们地球的公转年来看,应该有五百多年了。绿矮人比较晚,大概三百多年。两族的战争大概是一百多年前开始,通常都是他们主动攻击我们落单的族人,绿矮人的攻击力…,也就是你们地球人说的『功夫』很好,并且有很强的念力,可以控制短距离的物体移动,当成暗器使用。所以我们现在最少都是两到三人一起活动,我们会利用我们擅长的隐形技巧,一明一暗的交互掩护,以免忽然遭到偷袭…。」丘巴卡是个话嘮,如果你不打断牠,牠可以自己不停的把话题一个又一个的接下去,也不怕翻译环没电…。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几个绿矮人?」王绍屏对念力非常感兴趣,还真的打起向丘巴卡要几个,带回去研究研究的主意。 「关几天,等他们怒气降低一点,就蒙上他们的眼睛,把他们带到另一头的山林放掉…。」丘巴卡还没说完,王绍屏已经目瞪口呆:「你们不把他们杀掉或永久监禁,这样战争怎么能获胜?你不恨他们杀掉你哥哥吗?」 「我们没有别的词汇形容双方的关係,但牠们不是敌人,牠们只是为了生存的星际难民。如果我们毁灭了这个民族,我们就褻瀆了光明神族设立这个庇护星系的用意。即使我个人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但我不能让自己的仇恨蒙蔽了我的心灵,而将爱寒族带上毁灭之路,万一我们违背了庇护星系的规则被驱逐,我们没有地方可去…。」丘巴卡无奈地说道。 「你不只一次提到光明神族,他们是罗曼星人吗?黑暗帝国是灰影先锋吗?你们和绿矮人语言不通,又怎么知道追杀绿矮人的是幽灵一族?」虽然王绍屏不知道该对眼前毛怪高大上的道德感到肃然起敬,还是对他们的妇人之仁嗤之以鼻,但还是把一开始憋到现在的问题一口气问出来。 「罗曼星人?我们没听过。不过光明神族是我们祖先留下了远古传说,在这个传说中,创立世界的光明神族,为每个种族留下一幅逃生星图。当我们遭受黑暗势力攻击,导致恆星熄灭时,我们就能前往庇护所,延续种族的生存。直到光明神族消灭黑暗势力之后,我们就能重返家乡。绿矮人应该也是有类似的传说,他们才可能和我们一样,靠着残缺的星图,穿越庇护虫洞,抵达这个庇护星系。而幽灵一族这个名词是我们第一次遭遇绿矮人时,他们用光明神族古语说出来的,也因为我哥哥懂这个古老语言,才会没提防,在我们族人面前,遭到绿矮人的偷袭。他被抬回来时还没断气,他的遗言就是要我们避免和绿矮人这个同是光明神族庇佑的种族,进行生死之战…。」说到后来,丘巴卡看来很悲伤,难得的停下牠一直不停的嘴,沉默不语。 有些疑问在听了丘巴卡说法之后,解除部分王绍屏对于穿越局疑惑,但他内心还是有些疑虑没有获得解答。不过他心底对于那个没见过面的琼利?安德烈?丘巴卡真的深感佩服:「这真是圣人啊!比吴凤神话还神话!」他感慨地想拍拍丘巴卡的肩膀安慰牠,但是真的身高差距太多,二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对一米七的王绍屏来说实在遥不可及,伸出的手愣了一下,只好拍拍丘巴卡的腰。没想到丘巴卡忽然哈哈大笑,破坏了原有哀伤的气氛…。 「哈哈…我怕…痒…。」王绍屏真是彻底黑脸了,拍一下就笑成这样,这是有多怕痒啊!痒点是有多低啊!这么厚的毛是长来干嘛的?浪费洗发精用的吗?不,应该是狗用洗毛精! 等丘巴卡笑完了之后,王绍屏对牠说:「丘巴卡,其实我是地球人,我能对你们提供一些庇护。我在北方寒冷的地区有几个大岛,你们可以选一个地方当作栖息地…。」王绍屏话还没说完,换丘巴卡讶异地看着他。 「你在地球很有影响力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丘巴卡有点犹豫地问道。 面对丘巴卡的疑问,王绍屏很诚恳地回答:「我叫王绍屏,刚刚通过地球国家间联合组织秘书长的提名,再过一个月我就会就职。另外,你们现在待的这个国家,我是不远处甘肃方面的领导人。而我率领的家族则控制这个国家周边的一些岛屿,还有北方一些陆地,所以提供你们一些保护没什么问题。」 「你在地球这么有势力,怎么会坐逃生艇逃生呢?」丘巴卡还是很犹豫地问道。 王绍屏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丘巴卡的疑问:「我是前往甘肃赴任的途中,被灰影先锋…呃,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黑暗帝国或幽灵一族所击落的…。」 「什么?黑暗帝国已经入侵这个星球了吗?那我们该逃到哪里去呢?光明神族已经无法庇护这个星系了吗?」丘巴卡忽然神经紧张了起来,歇斯底里、瑟瑟发抖地大声喊着。 王绍屏拉着丘巴卡的手臂,用力地摇晃,同时不断地喊着「冷静、冷静」的安抚着失控的丘巴卡,待丘巴卡冷静下来,露出沮丧地神情时(毛怪的脸真的很难看出表情),才对牠说:「其实我是在和可能是你所谓光明神族的使者见面时,不巧遇上灰影先锋的间谍罢了。间谍你知道吗?就是少数潜伏在这个星球,刺探情报的人。据我会见的使者透露,那些间谍不是来自遥远的宇宙,而是地球本地或光明神族使者中间的叛变者…。」 「光明神族在这里有使者?真的吗?那我们有救了!你可以带我见见他们吗?」丘巴卡再度激动起来。 王绍屏本来打算实话实说的表示,通常是老道士主动找他,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话,不一定能见到他。不过他想起老道士要他整合地球上其他外星族群,于是他决定说些善意的不老实话(说谎言太过,就是一些模糊的语言,让人有着美丽的误会):「其实我算这些使者的使者吧!」 「那是什么?」丘巴卡的眼中充满疑惑。 「就是他们在地球人当中的代理人,这样你懂吗?」王绍屏尝试不让自己变成真正说谎,继续模糊地说。 「我知道了,就相当于我们爱寒族里能和光明使者沟通的祭司,对吧?」丘巴卡终于自行脑补了王绍屏的来歷。 「可能更进一步,因为他们有派人来保护我的安全。这次是我原来的保鑣有事情,新来的保鑣可能经验不足,导致我的飞艇遭到误伤,我自己的部下也是新人,可能太紧张,莫名其妙的就把我塞入逃生仓中…。」王绍屏简略地把自己遇险的情况简介一番,希望能进一步增加丘巴卡的信任,促使爱寒族和自己的合作。 丘巴卡果然因为光明神族派出保鑣一事,极度兴奋:「哇!光明神族直接保护你?那你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丘巴卡代表爱寒族,愿意接受你的庇护。」 王绍屏在心中大喊一声:「耶!搞定!」然后继续和丘巴卡争取更多的好处:「丘巴卡,你能让绿矮人和我谈谈吗?」王绍屏还想进一步从绿矮人那里探听更多的讯息,甚至也招抚他们。 「你懂他们的语言吗?啊!抱歉,你是神族的祭司,一定能听懂这些小矮子说些什么的。抱歉,我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质疑你。」丘巴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但王绍屏从眼神中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所以王绍屏也不打算继续模糊性语言,直接说:「我并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如果我能透过通讯工具和我总部的超级电脑连络上,或许我能和他们沟通。再差,我也能透过我的总部和神族派来的保鑣联系上,透过他们,我们能请求神族的协助,这样你也能见到他们。」 丘巴卡先是一喜,随之牠那不明显的笑容逐渐消失(看起来就是齜牙咧嘴,真不知是恐吓咆啸,还是真诚笑容,不过闭上嘴,应该就是不笑了)。之后更是露出沮丧的眼神说:「王,很抱歉,这块山林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擅长维修各种机械的我们很确定,所有通讯设备,包含探测系统,在这里全部失效…。」 王绍屏有点小失望,但却忽然明瞭;本来他以为定位系统因为撞击而失效,现在可以确定是电波遭到阻隔,不然搜救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找到他。不过他仍不死心地问:「范围有多大?」 丘巴卡摇摇头:「不知道,我们不曾离开这片广袤的山林,毕竟遭遇的地球人都不怎么友善。只有几年前,有一位好心的老人告诉我们这里是地球。不过他也劝告我们不要走出这块山林,以免遇到不好的事情。」 王绍屏听了之后,焦急地说:「丘巴卡,你一定要协助我离开这里,我想我的家人和部属现在正心急地到处找我,如果时间太久,我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 第贰七零章 情报首席 王绍屏的预感并没有错,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家九夫人在他失踪的时候会有多疯狂,甚至毁灭整个世界为他復仇都有可能。而现在阻碍夫人团行动的,不过是情报问题。 而就在王绍屏担心自家老婆们因为自己的失踪,而作出什么傻事,搞出什么大动作之际。九位夫人正在小会议室里听取一名高瘦,留着仁丹鬍,身着海军中将服的中年男子做环中国地区的国际情报分析简报。这名男子是王绍屏失踪前,在前些日子所聘请的情报首席—杨宣诚中将。 在过去,虽然夫人团负责情报部门执行卧底、监听的指挥工作,研判通常交给超级电脑筛选之后,再交给王绍屏和长辈团们研判,并做出应对措施。即便后来有了卫星空拍之后,工作流程仍是如此。 但随着王家势力范围的扩大,加上介入内地政治的竞逐,情报的资讯量已经超过王家这些非专业人士的负荷,甚至王绍屏不得不削减一些耗费大量资源的情报工作,以追求情报分析的效率。比如监听内地各方势力的电报、通讯往来,王家并没有像对西康那样,到处直接窃听各军阀的每天动态。就是因为即便有着超级电脑,要想分析各方势力内部的所有对话,实在太花时间了。 这次发现西康的企图,精确地说,与其说是监听整个西康,不如说只监听毛一个人而已,其他人是附带被监听到的。毕竟多次反风、整肃的发起都和毛有关。分省会议召开后,各方势力评鑑的最大指标就是老百姓的生活水准。执政者随意杀人,那么指数铁定低的令人发指。为了避免消息地方当局刻意封锁,老百姓随意被牺牲,王绍屏当时才会亲自指定窃听毛一人。 至于海外,在自由军的强力保卫之下,日、俄企图入侵王家势力范围都不大容易了,更不要说任意残杀国人了。因此,对外敌的监视,主要还是仰赖卫星空拍和秘密通讯的破译。 秘密通讯,尤其是电报的破译,对王家的超级电脑来说,并不大困难,也很容易运用关键字发掘出真正急需的情报,比较麻烦的是卫星空拍的解析。卫星空拍通常只能解读静态军事设施,和动态的部队、装备移动,或是正在发生的武装衝突。 衝突的爆发,比如苏联内战、日本在东南亚的行动,都不算是情报预判,只能分析衝突的结果,及对王家的影响。而军事设施、部队移动虽然能做出部分敌方企图的预判,但却不能搞清楚对方的真正意图。而思考无法像人类那么灵活,一向就是机器生化王国的致命伤。机器人受限于人工智慧的程式设定;生化人碍于速食般的学习;即便是完全的复製人,也只能复製到对方过去的歷史经验,却无法复製整个价值观与思考模式。说白了,就是他们全都不擅长阴谋诡计,无法以贴近对方心态来揣摩敌人的真正的意图。 所以寻找擅长情报分析的普通人类,来总揽层出不穷的情报资讯,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但是,即便透过歷史资料来筛选,王绍屏还是无法确定哪些情报高手,是较为可靠的人选。忠诚可以透过忠诚计画洗脑,但国际分析、对敌方语言背后的意涵等这类文化背景的了解…,这些国际情报人员的基本素质,那就很难掌握哪个人选比较好。 最后,在贺耀祖推荐之下,王绍屏锁定了歷史情报名人,曾破译日本意图偷袭珍珠港电码的杨宣诚。 不过在招揽杨宣诚的过程中,王家还没开始动作,就遇上了麻烦。时任日本少将武官,负责日本情报收集的杨宣诚对于境外势力的王家并不感兴趣。尤其当时中日的二一四海空之战才刚刚开始,责任感和爱国心十分强烈的杨宣诚,自认在驻日使馆的情报蒐集工作,对南京将会有很大的助益,将有利于国府在战事上取得优势。 这下子贺耀祖就很尷尬了,因为杨宣诚入职国府参谋本部,并被派往驻日使馆担任海军武官的职位,就是贺耀祖先前推荐的。不过已经离开国府,投向王家的贺将军也很清楚,如果没有他留在国府的卖力推荐,杨宣诚努力获得的情报要上达天听,光靠驻日公使蒋作宾的努力,还是做不到的。毕竟蒋作宾因为九一八事变后对日强硬的态度,原本身为委员长亲信的关係开始有点疏离,参谋本部必然以一种揣摩上意的拍马屁心态,将杨宣诚辛苦收集来的情报视为替蒋作宾造势的假情报,而不加以重视。杨宣诚工作上的不如意,是可以预见的。 因此,贺耀祖建议王绍屏,先暗中派人协助杨宣诚的情报蒐集工作,并观察他在国府获得重视的程度,之后再视机而动,招募杨宣诚来台北任职。王绍屏一向乐于接受专家的意见,只要对方讲的合情合理,他就会完全信任对方,并全权委託这个人进行相关安排。所以,王绍屏立刻同意贺耀祖成立一个专案小组,专责招募杨宣诚。 贺耀祖很有耐心,他派出间谍机器人,密切监视南京参谋本部对驻日使馆传回情报的态度。不过实际情况跟他所预料的有所落差,他没想到,参谋本部电报收发室的主官东方建,竟然是日本潜伏的麻雀。杨宣诚努力辛苦获得的情报,重要的部分几乎被截流,连参谋总长都没有过目。贺耀祖忽然警觉杨宣诚可能在日本有危险,于是回报王绍屏之后,在九夫人小璦的协助下,立即派出安保机器人前往日本,保护杨宣诚的安全。 在日本上海派遣军初露败象的时刻,东方建意外被调离收发室。于是负责日本内部反间谍业务的内务省警保局,就立刻决定对杨宣诚进行刺杀任务。本来他们打算抓捕,但却怕引起王家巨大的反弹。毕竟警保局早就知道王家接触过杨宣诚,但他们对于杨宣诚和王家的关係并不大清楚,基于保险起见,警保局打算藉由黑龙会之手,用街头斗殴的方式。以不小心波及杨宣诚这个路人的治安事件,除掉杨宣诚。 贺耀祖并没有收到警保局打算动手的情报,不过这不妨碍小璦派出的保护小组在事情爆发的关键时刻,为杨宣诚挡下致命的子弹,并将被武士刀砍伤后背的杨宣诚,藉由隐形飞碟,快速送往台北就医。 杨宣诚在获得治疗醒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麻烦你们送我回中国驻日本公使馆,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不过他的坚持,在见到从家乡来的家人之后,随即软化。就像在民国卅七年,面对当时湖南省主席程潜邀约回乡担任省府秘书长一样心动不已,时任台湾省顾问的杨宣诚,念念不忘的就是家乡、亲人的温暖。后来局势逆转,导致他不能返乡,思乡的情绪,让他在面对后来老蒋总统的不断诚恳邀约,皆以年老体衰予以婉拒。老朋友贺耀祖十分了解他,所以当他遇刺的当下,立刻将他的所有亲属,全部转移到台北,藉此打动这名未来名动天下的情报大佬。 贺耀祖考虑的很周详,他知道自己如果单纯把杨宣诚的亲属送到台北,说不定会让杨宣诚误会自己用家人要胁他。所以贺耀祖等了几天,把东方建被捕和拦截杨宣诚电报的证据,一古脑的送到杨宣诚面前,然后这才正式出面和他详谈:「朴园兄,把贵亲属送来台北,实属不得已,我们已经接获情资,日本人在暗杀你不成,卧底又被捕获的情况下,打算鋌而走险,抓捕你的家人,藉此要胁、策反你,替日本收集国府情资…。」 杨宣诚听到这里,忽然怒拍了桌子,站起来说:「我杨朴园岂会因小家而忘国?贵严,你也太小看我了。」贺耀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怎会小看朴园兄呢?对我来说,明知朴园兄有难,而不出手,这才是小人行径。」即便杨宣诚知道对方是想招揽自己,但对方不提,自己也不吭气,两人就聊聊往事、间话家常。接下来几天,贺耀祖仍不开口说什么,只是带着他参观王家的情报设施。监听、破译这都不算什么,除了比国府设备好一点,破译快一点,杨宣诚也没多大惊讶。但是等到他见识到卫星空拍图,杨宣诚完全不淡定了。紧接着,报纸上出现「日本战败」几个斗大的字,杨宣诚立刻主动去找贺耀祖。而贺耀祖知道时机成熟了,花了三天游说杨宣诚…,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杨宣诚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会议室的简报桌前侃侃而谈,只是这次简报的对象,从王绍屏变成九位夫人:「根据卫星空拍图的显示,我们发现朝鲜半岛平安北道的龙川郡有日军的大幅调动。其中有几个过去没见过的砲兵部队,可能是日本新编成的砲兵旅团,有着过去所没有的新式105、150等各式榴弹砲。运载工具也从马匹拖拉变成卡车牵引,而且正往新义州的外港龙巖浦集结。率先抵达的一个砲兵旅团,已经展开工事佈署。根据我们三军情报署的研判,日本有可能藉由演习,在辽寧安东一带製造事端。不过令我们感到疑惑的是,安东除了边境守军,似乎没有什么重大军目标,值得日本人动用三到四个新编成的炮兵旅团…。」 小璦立刻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一副快点名我、快叫我的样子,让杨宣诚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主席的夫人吗?这也太天真烂漫了吧!」杨宣诚无奈地伸手随便指了一下,示意小璦可以说话,没想到令他更讶异的事还在后面。 「报告情报首席…。」虽然杨宣诚不只一次在会议上听到王绍屏正式这么称呼他,当时他都不以为意,认为这是王绍屏惯用收买人心之举。但主席的夫人也是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这就让他吃惊了。他快速回想这段时间在台北的工作,他发现王家人对于官阶、职位都是根深蒂固打自心底的尊重,只要在公开场合,那怕是王绍屏私人秘书,王家人也不会轻忽地随意叫人家名字,通常都会礼貌的称呼一声「某某秘书」。这让杨宣诚感动了,这代表着王家人对于专业领域的敬重与推崇,完全不像国府那里,得托关係、走后门,才能安排个适当的职位。 杨宣诚这一闪神,小璦再度礼貌地叫一声:「情报首席。」这才让杨宣诚手忙脚乱的在空中虚扶一把,连忙地说:「夫人不必如此,有话请讲。」 小璦大剌剌地根本没有发现杨宣诚心理的震撼和转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前些日子,我家阿那答要我为大韩民国流亡政府建设一个军事训练基地,好像地点就选在安东地区的一个叫做丹东的小村庄…。」 杨宣诚听到小璦这么说,用力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然后像似喃喃自语地说:「这就说得通了,日本一定认为这个基地是东北军私下支援建设的,所以他们打算透过攻击这个韩国反抗势力,直接打击东北军,并间接影响自由联盟的威信。他们可能认为东北军必定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真是一石三鸟的好算计!」 杨宣诚声音不小,在场的九位夫人都听到了。大夫人小咪马上追问道:「情报首席,对于日本这种间接挑衅的行为,你有没有应对的建议?」 杨宣诚点点头,他现在心态不一样了,之前即便是为王家做事,但目的是为了摸清楚卫星这项设备,然后回国报效国家,这般传统留学生的想法居多。但经过刚刚的体认,加上他回想到王家几乎以一己之力击败东瀛强敌,又尽全力稳定国内局势,自己又怎么再好意思以境外势力来看待王家呢?现在他全然以改换门庭,从国民党改投自由党的心态来思考,那怎么能藏私呢?于是他诚恳地开口建议道:「夫人,我的想法是这样,无论日本他怎么做,我们的应对一定要採取道德制高点。先发制人不可行,承受对方第一击之后,再进行反击,这在全世界都说得过去。其次,即便主席即将接任国际联盟秘书长,但不代表不能自卫反击。不过如何在反击战中亮出自由联盟的名号,必不可少,这样才能有利震摄宵小,并且让国际联盟弱小成员更加依附我们自由联盟的势力,这对未来主席推动秘书长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 九位夫人都点点头,小咪更是让王志平直接传令,让驻东北地区的少数自由军,赶紧安排各方,包含东北军和韩国反抗军都赶紧撤退,避免在基地承受第一击当中,人员、装备遭受巨大损失。 安排好一切,小咪看杨宣诚并没有离开,于是问道:「首席,还有事吗?」 杨宣诚点点头,随即开口:「夫人,还有一件事。我们从空拍图中,也发现了苏联正透过西伯利亚铁路,大量增补唐努乌梁海周遭的部队。经过刚刚日本人的行动推测,我个人担心苏联可能也有类似的规划。他们可能试图攻击唐努乌梁海的国民革命军,藉此挑起国府和自由联盟之间的嫌隙。毕竟救与不救之间,我们都很为难…。」 夫人团有点不大清楚苏联的阴谋重点所在,于是二咪代表着开口问道:「杨将军,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没有顾忌的说。救是什么情况,不救又是什么状况?」 杨宣诚本来就打算说的,既然夫人们允许了,那他就没有顾忌,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依照目前我们和国府的协议,自由联盟不会越过唐努乌梁海。所以如果我们要救那里的驻军,势必得和国府事先沟通好。但如果南京方面不相信,我们就不好擅自行动。加上唐努乌梁海和南京之间没有即时通讯,在南京坚决不同意之下,等到唐努乌梁海那里危急了,向我们求救。那我们是出兵好,还是不出兵好?即便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获得出兵唐努乌梁海,那么日本这边我们该怎么办?两线作战对我们不利啊!况且不知道这两边的战事会打到什么地步,万一战事旷日废时,我们能持续打下去吗?」 这时小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首席,你可能只知道我们有即时通讯,却不大清楚我们自由联盟军的战力啊!第一,自由联盟现有的实力,能在世界上同时打四个大战。我们可以同时灭掉日、俄,还能在太平洋和美国大打出手,更能在南海抗拒所有进犯的敌人,包含救援我们王氏老家。根据我们上次做过的兵推,对于驻韩日军,我们大概只要五个师,加上四个轰炸机联队,就能直接入侵朝鲜半岛,把日本人赶下海。而同时在西方,我们甚至不用等到唐努乌梁海的驻军求救,而在唐努乌梁海遭受攻击的三小时之内,就能出动两个空骑师、两个空降师,切断苏军的后路,甚至廿四小时内,就能让三个装甲师绕过西伯利亚北部,直接吃掉苏联的后续的增援部队,直逼乌拉山山脉…。」 小敏才说到这,杨宣诚立刻在心中盘算一下:「哇靠!自由联盟哪来这么多部队?光是刚刚说出来的地面部队,就有十二个师,那是快要廿五万人…。不是说王家是流亡海外的家族吗?他们是猪吗?这么能生?」杨宣诚当然不知道机器生化王国几乎像细胞分裂一样,要多少人就能生產多少人。 小咪瞪了口无遮拦的小敏一眼,然后对目瞪口呆的杨宣诚说:「首席,其实我们很多部队都是新移民,训练还不够扎实,兵棋推演和真实情况是不大一样的。不过,我们部队战力的确不大一样,主要是靠装备。这样吧!我安排您前往林口联训基地参观一下,之后,您可能可以给我们更好的建议。」说完,也不等杨宣诚回应,就让王念平安排杨宣诚前往林口参观。 送走了杨宣诚,小咪还来不及训斥多嘴的小敏,二咪就率先开口说:「杨首席不错,的确弥补了我们对于敌人暗地里的谋划认识不足的缺点。不过,他的国际观仍有侷限。面对东南亚日本谋求东帝汶大量的情报,他就没有足够的认识。」 小咪被二咪转移焦点的跟着点点头,接着说:「没关係,等中国周边平静一点,我们再慢慢要求他。」小敏看到大姊被二姊忽悠过去,连忙对二咪吐吐舌头,露出感谢的表情。 小咪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王世平就进来报告,气象研究所所长竺可楨求见。对于这位也是王绍屏花尽心思聘请回来的大佬,小咪也不敢怠慢,只得放弃和姊妹进一步沟通的机会,立刻让王世平把人请进来。 说到这位中国气象研究大佬的聘请,得从上次台湾和蒙古同时遭受气象战袭击之后说起。气象战之后,王绍屏就想要进一步发展气象研究,看看能不能把天气控制仪的原理搞清楚。毕竟他现在手中的天气控制仪,是兑换自神仙工厂。一不能大量生產,只能靠兑换;二是天气控制的范围小,需要计算好方位,多台同时啟动,才能勉强对付风系攻击,至于雷电、冰雹、海啸…等等其他气象打击,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三,目前天气控制仪,如果加上能源供应系统,那么整体体积过于庞大。固定防卫有馀,机动防御、打击力都不足,所以这次蒙古远征军才会直面来袭风暴,以致于有所损失。不像台湾本岛,直接将颱风引往他处,整个闪避开直接袭击。 在人选方面,还是类似的问题。透过歷史资料能找到人,但怎么筛选,甚至怎么认识,都是麻烦。还好,竺可楨稍微简单一点,王绍屏透过之前在天津就熟悉的张伯苓介绍,认识了曾任私立南开大学的地理、气象学教授,时任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所长竺可楨。 根据原歷史,竺可楨在1929年到1936年都会任职这个职位。但1949年时,竺可楨并没有随着国府迁台,即便委员长派自己的儿子蒋经国到上海亲自邀约,这位被评为优秀国民党党员的学者依然没有动心,所以王绍屏自信可以找到打动这位未来长达卅一年都坚定不移担任浙大校长的学术人才。 可能老天爷都帮着王绍屏,原本在1938年才会罹患痢疾而病逝的竺可楨爱妻张侠魂,竟然提早发病。同时,本来同在1938年会因病夭折的幼子竺衝,也在这个时候相继染病。张伯苓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告知了王绍屏,并且积极的建议竺可楨将妻儿送往台北治病。王绍屏很重视这个消息,知道竺可楨有点心动,立刻就派了专艇(高速飞艇)前往上海,接竺可楨一家人到台北治疗。竺可楨因此大为感动,于是辞掉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所长,转任台北气象研究所所长。当然,高科技的先进设备,也是吸引竺可楨的原因之一。 在台北如鱼得水的竺可楨,一进入简报室,对于各种科技运用比杨宣诚更嫻熟的他,立刻打开立体投影对夫人团简报说:「关岛附近生成的低气压,我们发现的确有人为加工的现象。在低气压形成前,我们根据卫星空照影片,发现关岛进驻了一批实验人员。虽然他们的器材,我们无法识别,但可以确定的是,当他们架好这套设备之后大约六个小时,低气压就在关岛附近海面形成,而低气压的周遭还有一些配合实验的美国舰艇。所以我们判定这起实验,应该和美国有关。」 竺可楨的报告其实对夫人团没啥用,因为上一次气象风暴之后,负责美国情报工作的三夫人小茱,就已经发动在美国的超级英雄情报团队,查证了美国发动气象战幕后的元兇,就是从未来跟到这个时空的联合国缉私队的成员。之所以迟迟没有报復,那是看在总统夫人爱莲娜的面子上,加上损失不大,才没和罗斯福计较;当然,也和王绍屏另外对美国还有其他计画,不愿在这个时候和美国撕破脸有关。不过美国人这次又打算偷偷摸摸地趁火打劫,夫人团就不能忍了。 即便决定展开报復,但夫人团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气象报復战,尤其是研究人员,怕造成他们内心的阴影,而不愿继续从事相关研究。所以,小咪很客气地对竺可楨说:「所长,那么后续引导热带气旋避开台湾本岛的工作,就麻烦您了。」竺可楨点了点头,说句:「夫人客气了,我们研究所会尽全力。」小咪的态度让爱好和平的竺可楨很满意,竺可楨一直担心王家会进行武器化的气象研究,如果只是避免损失的气象引导,那竺可楨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他笑瞇瞇地向夫人们行了礼,就愉快地离开了会议室。 送走了竺可楨,小咪立刻下令让负责美国情报的小茱、负责科技的安洁,即刻对美国採取报復,她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说:「让我们新发射的太空站里尼古拉·特斯拉爷爷的改良好的天气控制仪,直接对费城彩虹计画实验室、纽约州的英雄营基地,还有田纳西州橡树岭柯林顿实验室(即橡树岭国家实验室的原称),分别展开气象重点打击,我要龙捲风、雷电和巨大冰雹摧毁他们的建筑、人员和设备、资料,让他们一切黑科技的研究全部毁于一旦…。」 -- 第贰七一章 愿者上鉤 小咪下达命令大约六小时后,远在世界另一头的白宫,罗斯福正熬夜听取内政部长哈罗德·l·伊克斯的报告:「总统先生,费城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龙捲风袭击,其中军方的一个船坞完全被摧毁,里面的埃尔德里奇号护卫驱逐舰,更被拋向空中,摔到德拉瓦河里断成两截,不过舰上并没人员。伤亡主要来自船坞旁的一种大厦,已经证实的伤亡人数高达287人。 另外,纽约州一处已经封闭的军营,也遭到怪异天气的袭击,这里下起了如人头般大小的冰雹。夏季里的气温竟然诡异地瞬间降到零下负54度(华氏,相当于摄氏负47度),并且颳起强风。据气象专家估算,在这种温度之下,只要超过每秒10米的风速,将会相当于负148度(摄氏负100度)的气温所能带走的热量。而现在里面的风速,可能已经让整个军营陷入绝对零度(摄氏负273.15度)的窘境,这个军营将不会有任何生物残存,即便生命力最旺盛的蟑螂也不例外。 最后发生诡异气候变化的是田纳西州橡树岭,这里在晴空万里的情况下,忽然雷电交加,根据州政府的回报,目前橡树岭的柯林顿实验室已经在雷电造成的火灾中全毁。据说这个怪异现象,是柯林顿实验室从事高电磁能的实验所导致的,才会让大火从地下室开始燃烧,并引发实验室内部大爆炸…。」 听完哈罗德·l·伊克斯的简报,罗斯福当场愣在哪,他很清楚,这些地方分别是费城彩虹计画实验室、纽约州的英雄营基地,还有田纳西州橡树岭柯林顿实验室,这些都是他批准进行超科技的实验地点,没想到一瞬间全毁了!当然他知道这是王家的报復,但他却不能说出口,毕竟决定运用气象战趁着杰克?王失踪时,再一次打击福尔摩沙岛(台湾)的人是他。他现在得更担心王家会不会直接对他个人人身出手,直接让他去见上帝。 正当罗斯福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他的科学总顾问万尼瓦尔·布希闯了进来。但他一见在场有内政部长、国务卿科德尔·赫尔,于是快步走到罗斯福身边,在他耳边低声地说:「太平洋捲云计画发生了问题,朗繆尔博士和他的团队都被他所製造的热带气旋给捲入大海,现在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给罗斯福最后地重重一击,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伸起右手挥了挥,让其他人都先出去。然后才对留下来的万尼瓦尔·布希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尼瓦尔·布希语速很快地说明道:「目前情况还不是很明朗,根据生还者发回的电报描述:他们製造的热带气旋并没有根据地球自转原理向西方前进,而是反方向扑往实验进行的关岛,并且瞬间风速增强,短短地13英里(约廿公里),原本的气旋立刻转变为风暴。朗繆尔博士和他的团队刚好在海边收拾器材,以至于完全来不及撤离,瞬间被高速强风捲入海中。接着这个风暴又绕回生成地,导致配合实验的舰艇也遭到波及,十二艘大小舰隻,当场沉没八艘,剩下四艘皆受到相当严重程度的损害,正等待救援。从我刚刚得自海军部长克劳德·a·斯旺森的消息,海军正从威克岛派出五架水上飞机,将先行从空中勘查,并尽可能搜救生还者;另外,珍珠港、马尼拉的太平洋舰队也已经生火出发,参与救援。但进一步的消息,可能得等斯旺森来了之后,再向您报告。他现在已经从家里赶到海军总部,正听取简报,随后就会赶来白宫向您报告。」 听完万尼瓦尔·布希简单的报告之后,罗斯福百分之百确定这是王家的报復,他低头在心底暗中思量:「怎么办?怎么办?没想到王氏家族也掌握了气象战的技术,而且看起来比我们还先进。我该怎么办?对了!问问鲁斯卡…。」 罗斯福抬起头来问道:「万尼瓦尔,你有鲁斯卡?李和安德烈?库兹涅佐夫两人的消息吗?能联络上他们吗?」 万尼瓦尔·布希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虽然对鲁斯卡的印象不怎么好,对这个人提出的几个实验不大清楚,但总觉得没好事。不过基于对罗斯福的支持,他还是勉强和鲁斯卡合作。即便他没有特别掌握鲁斯卡的行踪,但对三大实验室的状况,还是能了解一二。三大实验室遭到变异气象袭击,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刻意问了一些倖存者,有哪些重要人士曾进入这些实验室。就他所知,倖存地英雄营的门卫回报,在冰雹落下前半小时,鲁斯卡和安德烈刚刚进入英雄营实验基地。不过他不确定基地内的状况,也不知道他们俩是否逃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好如实告知罗斯福,他所掌握的情况。 这下子,罗斯福整个人真的吓瘫了。没发现罗斯福异状的万尼瓦尔·布希继续喋喋不休地把他知道的坏消息全盘托出:「除了科技顾问鲁斯卡?李、安德烈?库兹涅佐夫进入英雄营下落不明之外,物理学家吉索普博士刚好在费城彩虹实验室里加班,还有转移到橡树岭柯林顿实验室,进行蒙托克电磁研究的电磁专家雅克·瓦莱博士,刚好正在进行关键性实验…。」 「完了!完了!」罗斯福听到这里,万尼瓦尔·布希后面的话语,他就完全听不见了,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 罗斯福吓晕了,但另一方,遥远的平壤,寺内寿一则是开怀大笑。 他对身边的参谋群说道:「完全在我的预料当中,你们看看奉系张学良对我们通牒的回应,我念给大家听:『请朝鲜日军立刻停止挑衅行为,一旦贵方越过鸭绿江进入我国境内,我东北政府必定会採取断然措施。』你们听听,连部队、武力等字眼都不敢提。你们再听听南京方面的回应:『关于日军遭到朝鲜籍匪徒劫掠,逃到我国东北境内,中华民国中央政府将会即刻派遣调查专员前往调查,敦请日方切勿採取违反国际法之行动,否则一切后果,将由日方承担。』这和我们当时发动九一八事变的情形有什么两样呢?奉系和国府都是靠着王家的纸老虎,现在杰克?王不在了,我简简单单地只用一封追缉朝鲜匪徒的通电,就让他们现出原形。哈哈…。」 寺内寿一嗨到最高潮的时候,前线联络官走进来,微微鞠躬:「报告司令官,龙川郡前线指挥官中山正雄少将回报各砲兵旅团已经进驻阵地,是否依据原订时间开始展开砲击?」 寺内寿一毫不在意的点点头:「让他好好打,用力打,在一小时内把丹东夷为平地。」 联络官连忙再次鞠躬:「嗨伊!」寺内寿一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联络官离开,然后转身继续对参谋群们继续说:「你们知道王家对这封通牒有什么反应?」在场的参谋都一直待在这里,谁不知道结果?不过长官这么兴致昂扬,大家只能配合一下,整齐划一、大声地回答:「不知道!」寺内寿一很满意地大笑一番,完全就是气焰燻天的架式:「答案是…没有反应!跟我预料的完全一样啊!哇哈哈…。」眾参谋立刻送上不要钱的马屁:「司令官真是料事如神!」、「寺内长官不愧为现代毛利元就(日本战国时期,被称为西国第一智将)!」…。 就在日本开始大动干戈之际,西面苏联远东军团在克麦罗沃州首府指挥部的主帅布柳赫尔却决定按兵不动。 布柳赫尔的这个决定,让极力推荐布柳赫尔戴罪立功的李可夫这下可急了:「布柳赫尔指挥员,日本都已经动手了,你怎么还不行动?你要知道,我可是在总书记跟前卖力举荐你,才换来这次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布柳赫尔拍拍李可夫的肩膀,试图安慰他说:「李可夫同志,我十分感谢您的帮助,不过战争不是先发制人就胜券在握。日本人那套千篇一律的士兵失踪或追捕匪徒之类的把戏,我相信所有和他们交过手的,无论我们,还是中国人,甚至王家人,应该都很清楚。以刚刚结束的中日战争来看,我不认为在装备、士气上都远胜于日本的奉系,会这么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回覆日本的通牒…。」 「指挥员,你是说…中国人设了陷阱?」一旁前来担任监军的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开口问道。 布柳赫尔面带严肃,保守地对两人说:「有没有陷阱,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不过我不相信所有的中国人都这么软弱,南京方面有可能,但被王家改造过的东北军绝对不会。依据我们和王家交手过的经验,无论先发进攻,还是固守防御都是没有用的。面对王家特色的陆空双栖攻势,除非我们能取得制空权,而且装甲师方面能获得优势,才有获胜的可能…。」 布柳赫尔这番缺乏自信的说法,听的李可夫脸色发青,良久,才声音颤抖地问道:「布柳赫尔你是说我们完全没有胜算?」李可夫这下很后悔自己把提早把自己推下无底绝望的深渊。 布柳赫尔摇摇头:「如果对上王家,我想我们苏维埃邦联没有一个人有胜算。」 罗科索夫斯基一听,不服气地抢话说道:「莫斯科方面这次给我们补足了1500多架,九百多匹、近一千匹马力的新式i-16-24战机;还有超级研究所提供图纸,最先赶製出来的t34坦克2000辆,各式新型火砲、迫击砲3300门,增补士兵达25万,难道这样还没有一战之力?何况日军还在东边牵制!」 布柳赫尔继续摇着头:「罗科索夫斯基,你别忘了。上一次停战之前,王家可是同时入侵日本和苏联,而且打得我们双方都无法招架。老实讲,我研究过布琼尼和朱可夫两人的战报,我不认为我们目前所拥有的新式武器,就能战胜两栖作战嫻熟地自由军,尤其性能是否能和王家比肩,还是未知数…。不过…,如果我们目标很明确,单单只是透过和国府的部队发生摩擦,来达到试探王家反应,这我倒自认做得到。」 李可夫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抱到一根浮木,连忙问说:「布柳赫尔,你真的有方法?」 布柳赫尔首次点点头:「我们不要学日本用什么诈术,那样看起来很刻意,也代表着我们早有谋划。我们让巡边的士兵和国府部队直接发生摩擦,这样看起来,更像个意外。万一事后王家真有什么反应,我们也能推到边境摩擦上。起码王家不能咄咄逼人,和我们大打出手。这样一来,我相信,在和国府接壤的边境,推进很长一段距离,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完布柳赫尔的计谋,李可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无法揣度史达林的意思,只好问计于罗科索夫斯基:「参谋长,你认为呢?」 李可夫在思考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也没停下心中的盘算,当李可夫开口求救时,他内心已经做了决定:「李可夫政委,我认为可行。毕竟,总书记没有要求这次行动的最后结果。况且,先前总书记也没打算继续在东方发动攻势,毕竟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内乱还没平息。所以…我相信,单单测试王家反应、打击王家和国府双方的声誉,即使边境只向前推进十几公里,应该也是振奋人心的事,总书记应该也不会反对。所以,我同意。」 李可夫得到奥援之后,也微微点点头:「好吧!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行动了,趁着日本人的砲击吸引了各方的注意,我们应该能获得很好的进展。」 布柳赫尔再度像摇头娃娃一样的再度猛摇头:「现在不行!」 李可夫本来恢復的脸色,马上又刷白起来:「为什么?难道布柳赫尔你真的畏敌如虎吗?要等到日本那边一切确定,才敢决定是否要行动吗?」 被政委指謫畏敌不前,那可是视同阵前叛逃,再怎么有恃无恐的布柳赫尔也赶忙解释起来,连称谓都不同:「李可夫政委,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东边战火和我们没多大关係,主要是边境摩擦不能在大白天。现在才下午三点,天色大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造成衝突?这个时刻一动作,不仅代表我们刻意製造事端;更重要的,随时枕戈待旦的对方也能很快反应过来。这样一来,就不是小小的摩擦,而是直接开战了。」 见李可夫脸色好一点之后,布柳赫尔继续说:「如果我们要控制衝突大小和范围,那就必须在深夜才好行动。而且和日本砲击只差不到一天,国府和王家不可能立刻把关注焦点转向西方。」 李可夫听完布柳赫尔的完整解释之后,还是有点担心的看看罗科索夫斯基的反应,只见罗科索夫斯基频频点头,李可夫终于把提心吊胆一起塞回怀里,也跟着缓缓点了头:「好吧!就这样,请指挥员赶紧安排。」 就在布柳赫尔终于回答完自家人的一切提问,成功说服同僚同意自己的计画的同时,远在台北的小咪也正在回答小敏的问题。 「大姊,日本已经开始砲击韩国反抗义勇军空无一人的基地,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反击了?」不只超级战争狂小敏这样问,其他身上有着战争因子的姊妹也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 小咪则是一脸镇定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你忘了杨首席的分析?西边苏联也蠢蠢欲动。我们有点耐心,等北极熊也动手之后,我们再展开疯狂反击,这样才能有效地震摄所有动了小心思的宵小。」 「哦~!大姊你这叫钓鱼执法,对吧?」小璦露出天真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小咪轻轻笑着说:「我们没有刻意钓鱼执法,即便硬要说是钓鱼,也是愿者上鉤…。」 心肠一向很软的七妹小桃则忍不住问:「大姊,我们真的不知会驻唐努乌梁海的第三十四集团军,苏联人可能会偷袭吗?」 小咪和眾姊妹沉默了一下,之后才由小咪拍板:「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一定信,我们也不要当小人,还是发个示警电报,他们爱信不信,随便他们。」 小桃口中的三十四集团军,就是由胡宗南的第一军扩编的。在光復蒙古之战的时候,胡宗南接到的命令是一路向北狂奔,直接接收唐努乌梁海。胡宗南并没有料到会和苏联直接交手,在他的想法,大不了就是遇到蒙古骑兵。如果真是这样,以全机械化的第一军的实力来说,蒙古骑兵即使再现代化,也是小菜一碟。 但真没想到,胡宗南的运气真不好,他不仅遇上撤退的苏联大军,还是遭到先行发现国军朱可夫的偷袭。激战一场之后,互有所损伤。还好,自由联盟军和东北军随后赶到,朱可夫已经是强弓之末、惊弓之鸟,没有进一步和胡宗南纠缠,随即退入新疆,最后退入哈萨克,完全摆脱光復蒙古联军的追击。 在联军的协助下,胡宗南后来终于还是抵达唐努乌梁海,但却伤兵累累,坦克也损失三分之一。于是南京方面担心仅以急需修整的第一军固守此地,恐怕不足以应付苏联的压力,更不要说需要警戒自由联盟的异动了。即便目前驻守蒙古的是张发奎的第八集团军和薛岳的第十九集团军(在中日签订合约后,在国府和王家商议下,也北调到蒙古),但只要国军将领都知道,这两个杂牌集团军只是打着国府的名号,其实根本已经是自由联盟的人。要不是中央担心以目前的军力,无法镇压蒙古有可能的反抗势力,这两个集团军早就被国军部队所取代。 南京中央军换装尚未完成,现有嫡系战力不足。又不敢派出战力更差的杂牌军,既怕这些打国战不行,吃空缺、鱼肉乡民却很擅长的傢伙,军纪完全败坏的土匪兵,到时真弄些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把戏,把蒙古的防务和政权交接全给搞砸了。所以最后只派了文官系统,接收各城市的行政系统(蒙古目前还是逐水草而居的部落居多,城市没几个,国府啥都不多,间官还挺多的,算是还应付得来…),无奈地只得把防务交给完全倾向王家,但名义上还是国军序列的第八、第十九集团军。 但这也让南京政府决定在唐努乌梁海方面自立自强,以胡宗南第一军为根基,要求王绍屏协助空运后续增援部队,并补足各部队的枪械弹药及各式补给(全数预支王氏集团税金);藉此补充了董釗的第十六军、李铁军的第七十六军、赵锡光的第三十六军和孔令恂的第八十军,组成第三十四集团军。这几个补充军多是嫡系或早年收编唐生智的湘军,算是非常可靠。也是南京在兼顾现有防务当中,勉强能挤出来稍有战力的部队。 王绍屏也算大方,完全不以为意的满足了南京的命令,不单单是因为他还掛职了国府的官职与军衔,更是因为他不打算和国府进一步发生衝突的政策规划,毕竟这个国家真的伤不起了,老百姓也真的太苦了。 当各军在唐努乌樑海集结完毕之后,南京任命已经熟悉当地状况的胡宗南担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的命令也几乎同时抵达,原本第一军的军长则交给丁德隆担任。南京另外派出宋希濂、陶峙岳担任该集团军副总司令,辅佐经歷尚浅的胡宗南,独立防卫唐努乌梁海。 加上胡宗南又是党部的力行社和復兴社的扛霸子之一,又被任命为唐努乌梁海绥靖公署主任,所以他在本地几乎是党政军一手抓,儼然是个土皇帝。不过当胡宗南接到台北示警电报之后,他却不敢独断,毕竟他和台北打过的交道很少,尤其是在陈部长私下特意交代他要警戒自由联盟的动向,还暗示是委员长意思的情况下,他更不敢相信王家是纯粹的好意。不过王家以往在军事情报上的表现,他就算没经歷过,也听过一、二,深知可信度可能不低,只是不知道王家的企图为何而已。但这件事情不算大,单单是一桩情报提醒,没有任何判断就直接请示中央,似乎又有点大题小作。因此,他决定招来宋希濂(字荫国)、陶峙岳(字岷毓)两名副总司令一起商议,毕竟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再说,如果出了事,大家一起扛;万一被究责时,大家一起分担,或许大家责任都能轻一点,不是吗? 人到齐之后,胡宗南把情报给两人看了一下之后,觉得自己身为集团军总司令,当然还是得率先发言:「荫国、岷毓,你们怎么看?」简简单单一句,就把自己放在较高的位置上,竖立起他在集团军中的长官威严。此外,他也不打算明面上提到中央防备王家人的隐藏版任务,仅仅一句「怎么看」,让两个副司令畅所欲言,说不定政治性挺高的陶峙岳会给自己不小的惊喜,也说不定。 宋希濂性子急,就抢先说:「我觉得挺有可能的,王台生这个人还是挺可靠的,他从不害自己人。而且据南京最新的情报显示小日本又在东北挑衅,好像砲击了辽寧的一个叫做安东还是丹东的小地方,说不定老毛子正因此蠢蠢欲动。何况我们刚好夹在自由联盟託管地和老毛子中间,自由联盟留意到老毛子的动向,应该不难。王家情报做的挺好的,我判断他们应该是好意,才通知我们,所以我们应立即提升战备等级,加以戒备…。」第三十四集团军全体上下还不知道王绍屏即将前往兰州赴任,担任扩大之后,管辖横跨甘、新、青三省的西北绥靖公署主任一职;更不要说他失踪一事,三人更是一无所悉。所以不只宋希濂,其他两人也都以为这封台北电报是王绍屏得到相关情报后,特别授意发过来的。 陶峙岳性格保守,而且比较具有政治敏感性,他则主张:「我看还是将电报发往南京,请示中央再说。」陶峙岳可能完全不记得王绍屏的装备所曾在剿共战争中,曾根据中央指示出动航空教导团,解救过他当时所领导的第八军(见116章)。但他可记得他们现在的第三十四集团军曾获得军令部秘密指示,除了担负边疆防务之外,还需对自由联盟军保持警戒,甚至连蒙古的第八、第十九集团军也在监视范围。所以即便他也认为王邵屏应该是好意,但仍打算把判断情势的责任往上推,让南京来做最后决定。 胡宗南虽然和宋希濂同是黄埔一期同学,但胡宗南是委员长号称「十三太保」的心腹之一,他早年就对宋希濂在黄埔期间曾加入共產党有点不满(中山舰事件导致宋希濂退出共党,也因此而受到委员长赏识),加上宋希濂在北伐还未结束,就前往赴日本的千叶陆军步兵学校学习,这让胡宗南更是充满嫉妒与鄙视;嫉妒他因功负伤而得到奉派留日的名额,鄙视他欠缺打完北伐战争的军人责任感。 在这么眾多负面情绪的影响下,当胡宗南听到宋希濂以自己人来称呼王绍屏,紧记陈部长私下转述委员长秘密任务(他内心根深蒂固认为陈部长是近侍宠臣,所言必然不虚,从没想过有一句成语叫做「狐假虎威」),要密切监视王家军的他,当场就把宋希濂的建议直接屏除在耳外,除了当场点点头表示礼貌之外,根本没放在心上,全然当作没听见。 而陶峙岳虽然是保定学校出身,但他那句「请示中央再说」则完全符合他这个忠党爱国到以「委员长心腹中的心腹」自居者的内心想法。 不过胡宗南既然担任总司令,当然也不是怕事的傢伙,加上不想直接认同陶峙岳,这不仅偏私的太明显,又显得没担当,于是他做了一个和稀泥的决定:「这样吧!我们就不正式发布提升战备的命令,而我们三人分工一下,分别前往前线各地,口头提醒第一线部队的主官提高警觉,顺便就当视察防务了。另外,我们也同时把这份情报和我们的做法递送中央,看看委员长有没有其他指示。你们看,这样可好?」 宋希濂虽然对这样的决定,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毕竟总司令的意见也算四平八稳。而且如果不去前线看看,光是透过无线电通知,说不定前线指挥官阳奉阴违,司令部这里也不知道,不如同意总司令的决策,既卖他一个面子,也让自己去给前线官兵上紧发条。于是宋希濂比陶峙岳还早点头,而且还没多说什么。陶峙岳看宋希濂这个火爆浪子都点头了,他这个好好先生,当然紧跟着也没发表什么意见的同意了。 两人都表态之后,胡宗南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荫国、岷毓你们两个分配一下西、北两方向的负责区域,然后前往前线督促各单位的警备。我则在司令部等中央的消息,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们。记得保持无线电通讯畅通,万一前线有状况,也要马上回报。」 不是说好的大家分别去前线吗?怎么你又留守司令部?宋、陶两人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这下是自己掉到人家坑里了。不过副司令不就是给总司令分忧解劳的吗?于是两人简单交代两句,分好区域,就分别敬礼离开,奔赴前线。 而胡宗南这个决策,看似四平八稳,但实际上并没有按照部队警戒规范程序来走。也就是并未正式宣布战备提升,而是由两位副总司令前往前线口头告知各部队主官、管。也因为这个动作,口头警戒的命令只停留在各单位高阶军官之间,加上军官之间的送往迎来,警戒命令更未及时下达到基层士官兵,终至差点为第三十四集团军酿成巨祸…。 -- 第贰七二章 超级震摄 唐努乌梁海的西边接壤的是俄罗斯苏维埃人民共和国的厄鲁特自治州,也就是后世的阿尔泰共和国。但这块土地的旧称为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在咸丰十年根据北京条约割让给俄国。唐努乌梁海和厄鲁特自治州的交界是绵延的高山和高原,主要是丘雷什曼山原和库赖山脉共同组成。 在第三十四集团军完全到位之后,由于集团军司令部判定苏联的机械化部队从这里入侵不易,所以让原本湘军第53师扩编的第16军驻防在西侧的巴彦-泰加旗一带。由于16军缺乏机械化单位,所以主要是起到警戒的作用。16军军长董釗是黄埔嫡系,这是在16军出发前往唐努乌梁海时,委员长特别的安排。特意将原属于湘系的李韞衔换下来,就是确保远在唐努乌梁海的三十四集团军各单位的忠诚度没问题,不要再搞出张发奎第八集团军、薛岳第十九集团军这些杂牌军,阵前投靠自由联盟那种鸟事。 当初议定,负责通知十六军提高警觉的是陶峙岳。可是不知道是陶峙岳忘记了,还是刻意要等待南京指示,陶峙岳竟然没有用电话或电报通知董釗,以至于第十六军到了黑夜降临,还是没有提高警备。而陶峙岳则还在路上,毕竟十六军在巴彦-泰加旗的驻地距离唐努乌梁海首府克孜勒将近四百多公里。而陶峙岳竟然还没选择搭飞机或飞艇,乘着他的吉普车和他的卫队悠悠哉哉地行使在蜿蜒地山路中。 夜幕低垂,丘雷什曼山原南部一处隘口由十六军第53师下辖的一个独立连驻守。隘口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山坡草原,罕无人烟,导致连卫兵都懒懒散散地聚在一起抽菸打屁。 一名白白净净地卫兵对旁边蹲在地上猛抽菸的一个高壮个子的卫兵问道:「海子,你说你叫这个名字,怎么不去当海军呢?」 高壮的卫兵深深吸一口菸,吐了一个烟圈:「你这不是瞎扯淡吗?我叫海子,就得当海军,你叫胡子,怎么不见你留鬍子?」一旁的几个士兵都笑了起来。 「哎哎…,你这是人身攻击,我这是姓,懂吗?我姓胡,大名叫寒滨,是你们这些没学问的傢伙,老是胡子、胡子的乱叫…。」胡子面红耳赤的辩驳着,末了还弱弱地加了一句:「这不军中不准留鬍子嘛!」算是正面回应了海子的辩驳。 「不准留鬍子?笑死人,去年在鄂豫皖一带剿共的时候,连着三天没休息,我也没看你长出一根毛!」一旁的另一名老兵笑嘻嘻的插嘴笑道。 而海子也不去理会旁人的插科打諢,而是边吸着菸,边看着远方,悠悠地喃喃自语道:「我当然没学问,有学问还来这里当大头兵?我这名字可是有意义的,我老家湖北沙县有个海子湖,那可美了,湖里虾蟹成群,还灌溉了多少良田,我爸为了让我感念老家这个湖的恩德,才给俺取这个名子,好养活,明白吧?唉!什么时候能回老家?重新种种田,我也甘愿…。」 海子想家的情绪一下子感染了眾人,一时之间八、九名同一个卫兵班的士兵都一起鬱闷了起来。但剎那间,本来瞇着眼远眺山峦的海子,忽然眼眶放大,迅速站起来,并举起枪来大喊:「口令!站住!谁?」本来还懒洋洋地警卫班也突然全身紧绷,纷纷进入警戒位置。 在柔柔地月光下,果然有几个朦胧地身影,骑着马向隘口方向直直过来。海子身旁的胡子也看清楚了,连忙转头对着岗哨大叫:「开探照灯,通知班长,叫通译过来。」身为副班长的胡子,连忙下达了几句命令,一名小个子卫兵立刻转身向岗哨内跑过去。 相较前方中国军队的慌乱警戒,伊戈尔所率领的巡逻小队则显得有些从容。但其实伊戈尔的背后已经全被冷汗浸溼。伊戈尔和他的小队全是上一次贝加尔湖之战的逃兵,就在他们正要被枪毙的当下,一名叫做弗拉基米尔的政委在行刑前拦下了狱卒瞄准的枪口,和他们这个小队的成员达成协议,要他们进行一项秘密任务:「只要你们能让中国人先开枪,那么任务就完成了。只要你们不死,伟大的苏维埃祖国就赦免你们的罪,并且会安排你们退伍和工作,你们可以进工厂或者到集合农场里工作,并可以担任小主管…。」 面对弗拉基米尔的诱惑和立即吃子弹,大家都选择了诱惑。不过伊戈尔队这项任务并没有那么乐观,他很清楚,自己和这群兄弟不过是弃子。「只要对方开枪?那还不简单,只是背后的友军会採取什么行动呢?」伊戈尔对于老是在衝锋队伍后头架着机关枪监督的政委实在噁心透了,他根本不相信他们这群弃子有机会活下来。 但是不相信,伊戈尔还是得做,因为之前经过后方大部队的时候,他已经在几个险要的高地,看到几名狙击手。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向中国军队投诚,还没走进那个隘口的岗哨,他的脑袋就会被狙击枪打成烂西瓜。 胡子带着通译和海子,还有一名士兵,三个人手持着步枪,通译手持大喇叭,四个人向前迎上十几人的马队。通译边走边用俄语、蒙古语交叉着喊着要马队停下来,并要求他们下马。 「下马!想要活下来的话,等一下我和中国人发生推搡,大家立刻趴下,懂吗?小心背后自己人开枪!」伊戈尔声音不大,但整个小队的人相当默契地点了点头,保命是大家的共识,至于哪些承诺,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 伊戈尔把枪交给队友,一个人向前走过去,用他生硬的华语说:「你们驻守的位置已经越界了,这个隘口是我们和你们各佔一半…。」 胡子看对方只过来一个人,并且解除了武装,他没有将步枪交给身边的人,但是枪口也朝下的向前靠过去,他听见对方会国语,于是指着戈伊尔后方一处,大声喊回去:「你没见到界碑在那里吗?我们缩到隘口了,已经是吃亏了,不要在胡扯。」 胡子讲的很客气,没想到两人只差十几步,戈伊尔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就衝过来,把胡子扑倒。海子一看两人滚在地上,担心后面马队的十几人靠过来,连忙对空鸣枪。枪声一响,十几个老毛子没有衝过来,而是马上趴下,这把海子一行人给弄矇了。 忽然远处咻的一声,海子连忙转头大叫:「砲击!掩蔽!」还没等海子他们趴下,岗哨前方数公尺处,轰一声,一阵烟尘高高窜起,紧接着,原本瞄准戈伊尔小队的狙击手,也向胡子等国军开始射击。海子抢过通译的大声公传声筒,远远对着岗哨大叫:「敌军修正砲击,快点掩蔽,拉紧报!」瞬间警报声响彻云霄…。 相差不到五分鐘,台北小咪卧室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在卫星资讯处理室值夜班的小咪秘书林佳萍拨了进来:「夫人,苏联动手了。」小咪虽然睡的有点迷糊,毕竟昨晚熬了一夜,但依然口齿清晰地下令:「啟动『天雷勾动地火』计画!」还没等林佳萍回应,她就把电话掛了,继续抱着抱枕,沉沉睡去。即便老公音讯全无,但九位夫人在伤心一天,忙碌一夜佈署之后,随即继续没心没肺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十分令人无语。唉!只能说…这九位孕妇的心脏比一般人大颗吧! 王绍屏失踪后,小咪已经下令让机器人和生化人立刻恢復生產,所以命令下达不到10分鐘,机械生化王国整体总动员,北方西伯利亚就约有五千多万机械生化战斗人员可以出动。这时,九位夫人们已经全然不顾王绍屏即将接任国联秘书长职务,应该是不适合主动採取武力解决衝突的身分,直接准备给试探王家底线的敌人给予有史以来从未有的超级震摄。 东部海参崴,和贝加尔湖西岸的伊尔库次克、东岸乌兰乌德三处机场,各有约200架a20地面攻击机和100架b17空中堡垒轰炸机同时起飞,随之又各有150架p51野马式战斗机紧接着起飞护航;分别飞往朝鲜半岛日军阵地,以及唐努乌梁海北方及西侧苏联部队的集结地,展开地毯式轰炸,为反击挑衅而入侵敌人腹地的地面部队开路。 空中作战部队部份,另外还有驻守在伊尔库次克的两个空骑师,也随后拔营,直扑北方阿巴坎;乌兰乌德的机场则是有上千架的c130运输机紧急起飞,运送两个空降师飞往唐努乌梁海以西的苏军前进基地戈尔诺-阿尔泰斯克。 而地面部队,则有原本驻防在伊尔库次克北方下乌金斯克的三个装甲师,提前已经出发,准备迂回阿巴坎西侧,截断西伯利亚铁路的通道。另外三个装甲师则在乌兰乌德登上飞艇,打算直接攻击苏联西路军驻扎地史达林斯克后方的克麦罗沃。因为这里是西伯利亚的主动脉,也是苏联西路军的主要后勤转运基地。 除了机械生化王国的战力之外,自由联盟也让其他自然人部队跟着出击,甚至联合行动,让他们一起搭上王家这艘贼船,能在领袖失踪之际,进一步凝聚自由联盟的整体向心力。 像是最西面的蒋百里麾下的两个自由军机械化步兵师、和两个装甲师,就由新疆出发,越过卡通山脉,直插戈尔诺-阿尔泰斯克,支援两个拖住布柳赫尔南下主力的机械生化王国的空降师。而这整场的对俄作战,无论生化机械军,还是一般人类组成的部队,都由在贝加尔湖指挥中心担任总司令的老将温应星将军负责全体总指挥,目标是将苏军赶过乌拉山。 当然,王家也没打算放过朝鲜半岛,三个装甲师、两个空骑师、一个空降师,从海参崴直接南下,直扑朝鲜北端的青津市。除了机器生化王国的大军之外,孙立人的海军陆战队四个师,已经登船,将直扑平壤外港镇南浦;而王庚两个空降师,也将在平壤南端的江南邑和中和一带空降,阻止平壤日军南逃。 而安东方面则由东北军和大韩民国反抗军混编成四个师,由张学良的心腹刘多荃指挥,配合陈廷甲率领的空骑第一军,越过鸭绿江,向平壤推进。 包含机械生化王国的直属部队和自然人所组成的联军,无论陆海空各军种,都由原来辽东战役的参谋长曾锡圭担任总司令一体指挥,作战目标是将日军压缩到三八度线以南。 咦?怎么对苏和对日作战两者目标差这么多?似乎有厚此薄彼之嫌,好像特别优待日本人?其实这个政策在王绍屏和韩国人达成支援他们建立军事训练基地的协议之前,就已经拟定好了。 当时就决定如果一旦驻朝日军向王家挑衅,那么自由联盟只协助韩国人打到三十八度线。理由有二,一是后世已经证明韩国人是隻白眼狼,例如,卢泰愚政府和台湾断交时,除了要求中华民国驻韩国大使馆人员于24小时内离境之外,并将原属中华民国大使馆建物与土地等资產,皆被韩国政府接收,并直接转交中华人民共和国,并让中共作为新的中国驻韩国大使馆。还进一步要求非官方的旅韩汉城侨团、侨校停止悬掛中华民国国旗,干涉民间行为,极尽羞辱台湾。而且断交时间之匆促、手段之激烈,之间毫无沟通,比美国卡特还要过分,使中华民国政府及国民深感背叛及羞辱。如果说台湾对南韩没有利用价值也就算了,韩国人对撑起保护伞的美国也经常不假辞色,这不是白眼狼,还有谁是白眼狼?北韩的态度也差不多,在金正恩拥有核武之后,对奶爸中共也多次打脸,完全不顾过去情谊。所以王绍屏不打算帮韩国人帮到底,甚至留着一半土地给日本人,还能给韩国一点压力,免得他们太早翻白眼。第二,王家既定政策就是要逼日本南下,在东南亚搅局,所以还是不能把日本打得太狠,打到完全丧失元气。不然怎么让日本当马前卒,去挑战殖民列强? 至于对苏联,因为当时王绍屏并没有做出任何决策,基本上就是夫人团乱搞!不过夫人也是振振有词的乱搞,在理由上她们还加码,总共有三个理由:一是,乌拉山以东,本就是华人的国土。当时与会的秘书们心里都不禁讶异:「真的吗?」对史学比较专精的林佳萍甚至在心中默祷:「千万不要搬出蒙古人的钦察汗国,那可是到伏尔加河啊!」幸好,二咪说出了夫人们的考虑:「其实我们是觉得乌拉山比较近,在二战来临时,我们可能需要很多部队,所以乌拉山比较好防守,等下一次再打到伏尔加河!」 「还有下一次?」所以秘书们不只讶异了,全都在心中吐嘈:「难道还希望家主再失踪一次吗?如果真再来一次,夫人们应该会武统世界了吧?」 夫人们推出的第二个理由是苏联在清末佔的土地最多,难道不用算利息吗?秘书们在心中怀疑:「真是这样的算法吗?那前面那个钦察汗国是华人固有领土又是什么鬼?夫人们不会想算八国联军的帐吧?那真是武统世界的前兆啊~啊~啊~!会被家主打死的啊~啊~啊~!」 当秘书们还没开始听那最后的第三个理由,就已经全身汗淋淋的了。不过夫人团没给他们胆怯的机会,直接把理由说出来:「帮韩国打下的土地必须还给他们,多打多伤财;但从苏联打下来的,就不用还了!而且底下矿藏很多啊!这简直就是发财了!」 秘书们已经无力吐嘈了:「嗯!理由很坚强,道理很强大,有钱很重要!家主太爱乱花钱了,还是夫人们精打细算…。」这是秘书们唯一认同也是极力赞同的理由:「钱要花在刀口上!」毕竟这是王绍屏念兹在兹的口头禪:「不要怕花钱,但钱要花在刀口上!」秘书团已经很早就被洗脑了…。 就在夫人们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刻,自由联盟的部队已经越过个边境线,强渡关山、跋山涉水,各自向自己所属的目标展开比德国二战闪电战还要闪电的攻势,刺向敌人的要害,车辆趴窝?不存在的,王家出品,不是精品,而是必属极品;缺油少弹?不可能的,运输机、飞艇起降完全没停过,不要说佔据敌方机场才能补给,光是低空拋投,就足以让前线部队打到天涯海角…。 不论日本,还是苏联,都在自由军的第一击之下,完全被打矇了;第一防线除了战死、被俘,连撤退都来不及。来不及接到通知的防线后面的守备单位,则是遭到猛烈的地毯式轰炸;倖存者只来得及丢掉装备、脱掉军服,偽装成难民,和老百姓一起缓缓向后方移动。 自然人的部队一个晚上就推进一百多公里,但机械生化王国的单位则完全没有休息,因为他们不用!所以,东部战场在第二天下午就已经完全攻克所有既定目标。一路狂奔,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寺内寿一,还是因为一脚跨过三十八度线,自由军没有继续追击,才勉强仅以身免。 而西部方面的苏联军,则是因为胡宗南部队溃败的太快,让苏联担任先锋的新编58摩步旅突入唐努乌梁海,导致原定北上增援的蒋百里麾下机械化步兵师临时改变计画,回头深入唐努乌梁海境内救援胡宗南。 虽然敢打敢衝的胡宗南,在歷经最初的慌乱之后,稳住了阵脚,和蒋百里联手全歼了新编58摩步旅。但这却让得到自由联盟大举入侵消息且用兵老道的布柳赫尔在逮住了一个小机会,毅然决然地甩开两个自由军空降师的纠缠,最后甚至放弃所有缺乏机动力移动的步兵,全军向西撤退,让自由联盟的包抄围攻的企图彻底落空。不过,布柳赫尔毕竟没见识过自由军陆空协同作战的威力,所以即使自由军还未追击到乌拉山,即便苏联空军提早撤退,也只能保住七成战力。而短短一夜一天多一点时间之内,地面火砲和各式坦克、装甲、运输车辆等,在越过乌拉山的临时防线时,则已经损失超过七成。 在损失惨重的状况下,布柳赫尔仍不愧是名将,第二天深夜一越过乌拉山,不待各单位喘口气,收拢人员、整顿装备,也不顾现在是大半夜,即刻下令要求各部队不眠不休地构筑各式碉堡、地道、防空壕、防战车坑道…,并大量佈署防空机枪、高射砲,构成空中交叉火网,以剋制自由军的空中地毯轰炸、徐进弹幕砲击、战车突穿与机动步兵协同作战等三板斧作战模式;企图用阵地战拖住自由军的闪电战,用地形、工事和人命换取时间与自由军伤亡。想法很好,只不过事后证明,然并卵!几天之后,当自由军抵达乌拉山之后,所有的防卫阵地都像纸糊的一样,在自由军炮火下摧枯拉朽,不到一个小时,几个重要高地就落入自由联盟之手。 正当布柳赫尔深感绝望之际,没想到自由军除了对苏军防线尝试过一次进攻,全力夺取一些要地之后,便跟着苏军一样构筑工事,似乎准备长期对峙。自由军的不按牌理出牌,让布柳赫尔的血压就像坐云宵飞车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反击当晚,虽然西部尚未达到原订目标,但一个晚上的超级震摄,已经让日、苏陷入慌乱,他们甚至十分有默契地不敢召回前线指挥官;无论是寺田寿一或布柳赫尔看似暂时安全无虞,但史达林和日本内阁皆同时命令两人原地待命,因为他们已经随时准备宣布这两人擅自行动,在关键时刻交给自由军处理,以平息王家的怒火。 除了日、苏两国已经随时准备付出代价之外,全世界也同时感到震撼,尤其是哪些本来有着小心思,做了小动作的英、法、德、荷等国,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深怕王家对于他们前一两天的口头挑衅而予以报復。即使王家单单只用经济制裁,也不是在当前大萧条的世界情势下,经济脆弱的各国所能承受的。 除了震摄了国际之外,南京和各路军阀也陷入了恐慌与争吵。南京方面当然是因为各派系各怀鬼胎,担心自己檯面下的小动作不小心已经曝光,招来王家的报復,所以大家忙着互相推卸责任,甲指謫乙救援不用心,乙怪罪丙出工不出力,丙则反过来又怪甲当时决策时想太多,又是担心这又是担心那,导致救援时间耽误。委员长也放任大家一天三、五个会的相互推諉,甚至还推波助澜,让陈诚、何应钦这些爱将把水搅得更浑,毕竟他也怕啊,即使他没有明目张胆的下令做什么,但各类大小会议,无论公开还是秘密会议,运用眼神暗示、引导话题的方法想方设法的对王绍屏不利的事,他做的可不少。 而在南京公开悬赏之后,对王家有想法的各路军阀,当然也搅和进来。不过,这里所谓各路军阀,并不是指最靠近王绍屏失踪地点的陕西杨虎城,或是湖北徐源泉、何成濬、夏斗寅,或是河南刘峙等这五个人。毕竟他们心眼不大,图谋当然也没多大,而且和王绍屏没有交情,也没和王家打过交道,完全不知道王氏集团、自由联盟的深浅,因此也没觉得有多可怕。他们觉得,他们不过在中央悬赏之后,「奉命行事」罢了。虽然杨虎城不是奉南京的令,而是「一心向太阳」地遵守西康的命令,但他是「奉令」积极寻找王绍屏的飞艇残骸,又不是对王绍屏不利,所以杨虎城还觉得自己即使遇上王家人,也能理所当然地说自己是来帮忙的。而湖北三个人更是按着中央指示,做着升官奖励梦,在鄂陕边境积极搜寻王绍屏,当然也不觉自己有什么错,即便千错万错,那也是中央的错,与他们何干?只不过,这三个人在搜寻救难的过程中,不断相互制肘,甚至各出奇招地遏止其他两方进展,才是他们行动的绝大部分重心,导致过了这么大段时间,三方人马根本都还没深入神农架,抵达王绍屏飞艇可能失事的范围,只在外围打转。所以,这三个人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到王家什么报復。而刘峙虽然揣摩了上意,但他的智商可能和委员长不在同条线上,他不是体认到中央要对王绍屏不利,而是以为委员长希望他抢得头香,率先救出王绍屏,给黄埔系争光…,所以,面对王家的超级震摄,他怎么会有任何不安的感觉呢? 真正紧张的军阀,主要是已经相互结盟的桂系和滇系。贵系已经完全被王牌特遣队吓得腿软,退出了三省同盟,一心一意的在联省会议当中随着王家的指挥棒起舞。但对建立自主派系不死心的李宗仁和龙云,则在获知王绍屏失踪后,达成一项共识,那就是各自派了一个侦搜连,悄悄地向鄂陕边境出发,打算看看有没有机会佔佔便宜。只不过双方部队才刚刚化妆潜伏到湖南之际,王家的超级震摄已经大爆发。这下子令李宗仁和龙云当场坐蜡,即便他们俩人自觉自己做的很隐密,但心中仍忐忑不安;毕竟王家的手段太诡异,一个晚上就能全面反击挑衅,实在太不可思议,而且还是直接将日、苏两大强国完全打的溃不成军。他们俩人捫心自问,以现有的滇、桂两军来说,在国内军阀当中已经可以说是兵强马壮。但即便如此,遭遇同样的状况,即使当天一早得到消息,一个礼拜之内部队能够顺利完成集结,就算是快的了。国内其他军阀,甚至中央军,他们都认为至少得一个月以上,何况王家的部队不是小米加步枪,而是全机械化部队。光是调集油料、弹药补给,他们完全无法想像数十万军队,还分东西两翼、两面作战,那得花多少时间。其次是指挥问题,这么多的单位,分成这么多路的攻击,要说王家没有比一般无线电报还要进步的特殊通讯设备,他们才不信,即使当前的无线电,也无法支持这么辽阔战场的指挥工作。既然王家有着超乎想像的通讯设备,那会不会也有匪夷所思的监听、侦防设备呢?李、龙两人虽然身处两地,却几乎同时地感到不寒而慄。 李宗仁、龙云算是想得深的了,其他也动了歪念头,但却还来不及开始动作的小军阀,听闻日、苏两国完全没有承受一击之力,就已经完全吓尿了。不过,随即转神一想:「自己不是还没行动吗?」于是又纷纷松了一口气:「还好,人家都说我和我的人的素质差,看来果然如此。一伙人商议了老半天,都还没决定该怎么做。这下不用做了,也免祸了!」一想到这里,好几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大帅甚至发出豪语:「谁说素质差就不好的?傻人可是有傻福呢!你看看,这下子,好处不就来了吗?」至于有什么好处,傻子应该是想不清楚的,不过不会被王家报復,傻子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 第贰七三章 人找到了 民国22年,1933年8月27日,也就是王绍屏失踪的第五天。王家除了完成对日俄挑衅的报復之外,这一天,刚好也是农历七夕,更是郑成功310年的冥诞,一直被认为是郑氏后人的王绍屏,本来应该赶回台湾主持祭典的,但是他仍杳无音讯。最后,只能由夫人代表主祭。即便九个换一个,延平郡王祠的信眾们还是不大满意,尤其王绍屏失踪的消息已经上了报纸,让信眾们感到有点悲凉:「郑王爷怎会不保佑自己的子孙呢?连最后一支血脉,难道也要断送掉?」这种想法让有心人製造的谣言,似乎长了翅膀,在整个台湾流窜。刚刚肇建的自由联盟除了面对外部势力的挑衅之外,内部的动盪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 即便如此,九位夫人对外表现依然是没心没肺,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底下人安排了活动就参加,出席活动也全程面带微笑,看不出王家出了任何问题。 而1972年,民国六十一年八月廿日,农历7月12日出生的黄潮生,在国历9月1日农历生日当天,祭拜完祖母之后,即将销假赶回来。只剩五天的时间,让曾氏兄妹的压力越来越大。开玩笑,第一次代班就把人搞丢!以后在穿越局,曾氏兄妹的脸要往哪里摆?何况面对着黄潮生、王绍屏,甚至王家九位夫人,黄家五位夫人(现在还是女友),全都是有着亲戚关係的长辈,三兄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即便九位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其实应该是根本没和他们说过话。(这好像比没说什么更严重哦?)曾家三兄妹的愧疚感更深,除了积极向穿越局求援之外,三人完全不敢懈怠,接下来的整整五天四夜完全没闔眼,吃了点乾粮,喝点水之外,丝毫不休息地日以继夜在可能发现王绍屏的山区,和王家派出的搜索队一起不停地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跡。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就是连逃生仓的残骸都找不到。 而穿越局的反应也很奇怪,竟然没有派出任何的援助,甚至连一通联系的讯息都没有,似乎这个世界上不曾有穿越局存在过。曾氏兄妹当然曾经觉得奇怪过:「难道穿越局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这个奇怪的山区有讯号屏障?」不过无论基于愧疚或责任感,他们还是把心力放在搜救任务上,被动的等待穿越局的回应。 孰不知他们等待的穿越局,自己也遇上一点小麻烦。 「黄尚郝,你这次越权了。」在某个不知名时空节点位置的穿越局总部,一名貌似阿拉伯人,但肤色偏黑,穿着白色长袍的高瘦男子正在穿越局局长办公室里冷冷地指謫着终年身穿道袍的老道士。 「巴力,一千多年前你被亚威教训了一顿之后,就完全放弃了你时空安全局的中立客观立场,全面倒向亚威的生物实验局了吗?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是保卫实验时空区的安全,而不是干涉我和亚威的实验结果!」老道士狞髯张目,怒指白袍男子,疾言厉色地喝斥道。 白袍男大概没料到老道士会反应这么激动,原本想兴师问罪的气势为之一窒,只好支吾其辞的说:「当年议会对于实验委员会的要求,就是不能直接干涉实验结果,但你现在直接插手实验对象,已经违反了议会决议…。」 他还没说完,老道士立刻严词厉色的打断他:「当年亚威把智慧果给了他的实验对象,我有说什么吗?后来,亚威又用神啟的方式,暗助他的实验对象走向科技发展的道路,我抗议过吗?我都还很奇怪,潜伏的灰影先锋在他的实验范围只搞了一次蛮族入侵,一次黑死病,一次大流感,其他的灾难怎么都搞到我这里来了?统一六国毁了多元文化发展,我就不说了;但后来两次蛮族灭国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罢黜百家、礼教吃人,总总利用思想箝制来阻碍实验进展的手段,虽然是灰影先锋在搞破坏。但你不要告诉我,亚威和你两个人都没搞些小动作?」 「你有证据就去议会申述啊!」白袍男色厉内荏地怪叫了一声。 「我当然有证据,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打算吗?议会里终止实验的派系正等着我们内鬨,他们好明正言顺终止多宇宙膨胀的实验计画,把人力经费都单纯用到时空毁灭器的研发上。你们以为终止当前多元地球的实验之后,你们就能在这三、四维宇宙称王称霸,当土皇帝吗?你们也不想一想,时空毁灭器一旦完工,你们就得和你们达成协议的灰影先锋一起下地狱见鬼去吧!」老道士忍不住吼了出来。 白袍男被吼了一阵,也跟着怒气冲天,暴怒的吼道:「那是我们的事,但是你现在直接插手实验对象的凡人事务,就是违反规定,我一定得制止你。」 「那是要开战吗?」老道士鄙视地看了白袍男一眼,一付谅他也不敢动手的眼神。 白袍男原本怒气冲冲的气势被老道士轻飘飘地这句话一噎,只能意兴阑珊地丢下一句:「我们走着瞧!」的狠话,然后转身用手画出一圈光影,就想脱身离去。 「我让你走了吗?」老道士再次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但这话却让白袍男不禁心惊胆跳,全身不寒而慄。 白袍男心里很清楚,他和怂恿他来兴师问罪的亚威两个单位绑在一起,也不是掌握所有时空穿梭位面的穿越局的对手。为了应付魔法、仙侠、科技…不同的时空穿梭位面,穿越局的实力可是深不可测。即便拥有时空警备队的时空安全局,也不一定…,不!是一定,一定不是穿越局的对手。「或许这就是牛鼻子老道吃了闷亏,却总是自制的缘故吧?他也不想让议会警觉到穿越局目前的实力爆涨…。我膨胀了,我怎么会相信亚威那个混蛋,以为用一元宗教控制了侵略性强大的物种,就能吊打老道士所实验的高智慧物种?」白袍男一想到这里,立刻揉了揉脸,转过头,露出諂媚地的笑脸:「黄老哥,我错了,我误信小人,您就饶了我一次吧。」 老道士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却响起了一阵急迫地慌乱的敲门声。 「进来。」老道士决定先看看发生什么事,而白袍男也没直接溜走,而是挥手把光圈消除,一付想看热闹的样子。 门一打开,进来的是老道士主要助手张大福,他一进来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顾忌地看了白袍男一眼。老道士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没关係,说吧!」 张大福一听老道士这么说,便开口报告说:「代班丁级守护员19750919回报,王绍屏遭到叛徒刑天袭击,失踪在apa67586保护区。由于代班的丁级守护员并不清楚apa保护区的规划,所以他们请求总部支援。」 老道士还没开口说什么,忽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环绕的在办公室响起来,一个紧张的女声莫名从空中四面八方的传来:「报告局长,时空监察处发现灰影先锋小型舰队突破时空裂缝,mw789560时空区遭到入侵,而且消灭了我们第一批抵达的mp675801警卫队,目前mp674331、mp676943、mp678652等三支警卫队已经前往增援,后续命令请指示!」 老道士听完女声的报告,没有马上下命令,而是瞪了白袍男一眼,怒斥道:「巴力,这就是你们安全局的防卫规划?让灰影先锋突击到银河系也就算了,还深入到仙女座的实验区?这件事要不要我报告议会?」 白袍男早就没有原来兴师问罪、颐指气使的样子,面对老道士呈报议会的威胁,他的额头瞬间冷汗涔涔而下,战战兢兢地说:「黄老哥,我现在立刻回时空安全局处理…。」 「我和你去」老道士对着白袍男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张大福说:「大福,叫上悟空第一、三、八大队跟我们一起去。」 一听到悟空队,白袍男的涓涓冷汗瞬间转为大瀑布,心中暗叫不好:「这是要控制时空安全局吗?那群超级猴子一过来,我还能反抗吗?」面上不敢反抗,但嘴上仍唯唯诺诺地说道:「悟空队就不必了吧?」但随着老道士一瞪眼,白袍男就闭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白袍男内心不停地诅咒怂恿他前来兴师问罪的生物实验局局长亚威。 张大福在听到老道士的命令之后,说了声「是」,却有点欲言又止。老道士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挥挥手:「王绍屏的事不用担心,那是他的机缘,有人会处理,快叫上悟空队,我们走。」 生化机械王国和曾氏兄妹全然不知道穿越局发生的一切,而王绍屏更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正和爱寒族併肩对抗发狂的尤达一族…呃…绿矮人。 王绍屏躲在一颗大树后面,一边拿着机器生化王国自製的远击闪电枪射击,一边对着躲在另一侧一颗巨岩后的诺斯?安德烈?丘巴卡吼着:「我咧!需要这么狠吗?把熊粪、鹿屎当武器,他们不嫌脏吗?」他觉得这阵子真是屎爆了,怎么尽碰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先是听到外星人要大举入侵,马上就被外星人击落,接着又遇到玩大便当武器的外星人…。难道是撞邪了?看来回去得用柚子叶洗洗澡,驱驱邪,真是他妈太邪门了。 王绍屏没有拿出更具威力的武器,包括火药枪枝或是雷射枪的原因,除了在于他尊重爱寒族的意见:「不伤害绿矮人的生命,他们也是爱好和平的种族」之外,主要是因为绿矮人除了近战的光剑之外,也没啥强大的远射武器,当然一坨坨飞过来的各种动物的粪便除外…但就此看来,绿矮人还真是爱好和平啊!不然至少飞来的也应该是石块吧? 「他们用的是念力驱使,所以根本不会碰到那些大便!那些粪便是他们收集来的过冬燃料。」诺斯撇撇嘴,也是一付觉得噁心的样子,然后大声的回应说。 诺斯的说法,忽然让王绍屏有个奇怪疑问,但他不好意思问出来:「难道诺斯的哥哥琼利是被粪便砸死的?」 不知道诺斯是猜到他的心思,还是碰巧,他接着大声说道:「要小心他们逼近用光剑攻击,那个光剑的杀伤力很强,连我们爱寒族皮糙毛多,也挡不住一剑。我哥就是被他们当中一个杀红眼而失去理智的疯子,从后面捅了一剑,受伤部位的细胞组织迅速塌陷萎缩,我们任何医疗设备都不管用,怎么样也救不回来…。」 王绍屏一听诺斯这么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加大了电击枪的射击速度。「咱怎么这么倒楣,不过就是想找条回家的路,竟然遇上出来狩猎的绿矮人大队。唉!希望小咪她们派出来的搜救队赶快找到这里…。」一边回击,一边心中暗中祈祷。 就在王绍屏祈祷的当下,在台北,自由联盟行政中心的战情室,九夫人、女友团和猫狗们齐聚在这里,透过卫星通信,了解第一线搜救队伍的进度。 救援特遣小组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王牌特遣队,救援第一小队队长王炳山上校目前是整个搜救队伍的总指挥。王炳山在几次救援任务成功之后,原本的中校小队长已经晋升救援特遣总队的上校大队长,他原来的小队由副队长王丁山少校,晋升中校接任。不过主帅出事,所有的救援特遣小组全部都暂停现有任务,全部齐聚神农架一带,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战情室萤幕当中正在报告的正是王炳山,只听他先是报告搜救进度,包括方位、面积…。当然是一无所获,所以他紧接着报告阻挡各方势力进入管制区的状况:「报告各位夫人,除了1到150等一五十个小组仍在缩小搜索圈之外,目前第151-162小队,已经成功驱逐了湖北全省清郷督办徐源泉、鄂绥靖公署主任何成濬、湖北省政府主席夏斗寅三人派出的杂牌搜索队;而第163-170小组则俘虏了陕西杨虎城派过来的一个加强团二千一百多人;第171-185,十五个小组则将河南刘峙派来的三个特务营全数缴械俘获…。」 王炳山的报告还没讲完,战情室后面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回头眾人的眼里。 「老公~~,你提早回来了~~!」率先开口的是离门口最近的女鬼蔡晓婉,她阴森的口气,听起来还真没多高兴的感觉。 「你们打电话给台生了没?」黄潮生一进门,就劈头一句莫明奇妙的话。 「打电话???」所有人都一头雾水,难道打个电话就能找到人?这么简单,人不就早就找到了! 「那个在神仙工厂换的名片型电话啊!你们不会没让他带在身上吧?」黄潮生紧张的追问道。 小敏胆子比较大,不以为然的说道:「生哥,那不就是两张纸样般的通话器吗?和其他我们自己的任何通讯装备都不相通,差格友带那个干嘛?现在正放在三姊小茱的爷爷那里研究通话原理。」 黄潮生怒气冲冲的说:「糊涂!那是穿越局内部用的电话,可以穿越任何时空屏障通话。我不是交代过你们,一定要让台生身上带一张的吗?他现在被困在穿越局的apa…也就是外星域物种保护区,那是所谓时空裂缝的结界,只有穿越局内部电话才能联系的到…。」 就在眾人赏了黄潮生一记「你怎么不早说」的白眼,又同时露出「现在该怎么办」的仰望表情时,小爱却期期艾艾地说:「我把其中一张缝在阿娜答上衣的里口袋…。」 「太好了!小爱你真的太可爱了…。」黄潮生说完这句,也不理会女友团怒视杀人般的眼神,直接举起左手,对着手腕上的手錶喊了一声:「联系王绍屏!」手机里传出一声机械女声:「请稍等。」然后就是一连串拨号声。 而同时正在树后闪躲满天粪便的王绍屏被左胸前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接电话、接电话、阿娜答接电话…。」吓了一大跳。「咦?小爱?」王绍屏一阵狐疑,忽然一坨鹿粪就正中他的额头。 「混蛋!」不知道是骂那坨鹿屎,还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接通被缝在衣服口袋里的名片电话。情急之下,王绍屏一边射击,一边对着自己的左胸重重地拍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一声「喂!台生吗?」黄潮生的声音从左胸飘了出来,而且还很清晰。 「生哥?你回来了吗?」王绍屏有点不敢相信。 黄潮生随即回应:「对!你不要掛掉,我立刻定位你的位置,马上过来接你。」 「掛?怎么掛?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哪知道怎么掛呢!」王绍屏低头对着左胸回了几句,一分心,低头的头顶又中一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大便…。 王绍屏还来不及拨掉头上的秽物,一片光影就在他身后忽然亮了起来。 王绍屏感应身后到光影,立刻大喊了一声:「小心!」 但这声即时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在走出穿越门之前,一向习惯性先探头看看周遭环境有没有危险的黄潮生,脸上已经连中三坨黄黑黄黑的物体,而且还是有点湿润地那种…。 「妈的!@#$%^…!」不知道黄潮生这句含糊骂人的话是如何震憾了对面的绿矮人,一个个矮小的身影分别从躲藏的树丛、岩石堆里跑了出来,跪了一地。 一把抹掉脸上的脏东西之后的黄潮生,伸手从后面女友团那里要了一瓶水,唏哩呼嚕地冲乾净脸,尤其特别洗了洗嘴,一脚踏出光门之后,才破口大骂:「原来是你们这群精灵猴,艾芙,快点过来,赶紧跟你这群远亲说说,干嘛要攻击我们?」 光门后,女友团里的精灵外星人立刻鑽了出来,小跑到跪倒一片的绿矮人前面,左手插腰,右手指天画地,嘰哩呱啦地说了一大串,吓得所有绿矮人连连磕头。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看起来较老的绿矮人抬起头来,也是嘰哩咕嚕地说了一大串。 就在女精灵正在和绿矮人进行不平等也不怎么友善的沟通时,九夫人、女友团也纷纷跨过光门走过来。 「夫君,你怎么搞成这样?」小咪率先一个箭步走过去,拿出手帕帮王绍屏扶去头上摔成饼的一坨粪;二咪拿着一大瓶水跟着过来,让王绍屏清洗;紧接着小茱、安洁、安瑟、小敏、小桃、小妮、小爱,王绍屏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等她们都把手上的水瓶倒空,倒爽了之后,王绍屏才幽幽地说:「其实…,我可以回去洗个热水澡的…。」 而黄潮生则转头看着旁边一群弯着腰正在鞠躬的毛怪,嘖嘖称奇地说:「台生,你的运气…该怎么说呢?竟然能掉进穿越局所建构的保护区结界也就算了,这已经是百亿分之一的机率,竟然还能让你同时遇到灵河星系最优秀的宇航员和精神战斗力破表的武斗士。再凑个翻译机器人c-3po和多功能维修机器人r2-d2,你就可以改名天行者了,妥妥地有了电影星际大战打不死的主角光环啊!难怪你不是踩到狗屎,而是直接把屎顶在头上…。」 「你才吃屎呢!」王绍屏一身湿漉漉,实在提不起什么劲和黄潮生斗嘴,懒懒地回了一句。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装作毫不在意得随口问黄潮生说:「这些绿矮人怎么了?」 黄潮生一付风轻云淡的说:「他们把我当成神了。他们应该是受过穿越局的保护吧?穿越门可不是宇宙大白菜,任何星际智慧生物都能使用的。」 眾人都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女精灵这时忽然回过头来对黄潮生说:「亲爱的,他们好可怜喔,他们的星球被灰影吞噬了,整个星系六百多亿人口,现在流落到这里,只剩下不到六千人了~!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女精灵已经让所有矮人站起来,但他们都低着头,不知道是愧咎,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但就是一付让眾女同情心氾滥的模样。 听到女精灵的话,不等眾女发飆,王绍屏抢先开口:「我也想帮助他们,但我们得先解决他们的食物问题,他们可是想把诺斯他们爱寒族当食物啊!这可不行…。」 王绍屏话还没说完,黄潮生摇摇头,嗤笑地说:「说你书读得少,你还不信!那是因为他们需要营养价值密度更高的食物。已经展开星际旅行的外星球,通常环境比地球强韧很多,食物的营养价值是地球的好几倍,这样才能提供他们进行星际旅行的体质。 即使在廿二世纪,地球人已经展开宇宙殖民,还是无法克服在行星间旅行一年,人体内就会有1/3的dna被宇宙射线给切断的困境。地球人思考的方法是增强防护装备,但真正的解决方法是增强体质,不然到空间跳跃飞行的时候,人体根本承受不住远超过宇宙射线的空间壁压力。要进行太空移民,一般来说,生物通常会往增强体质的方向演化,毛怪他们也是啊!即便他们吃素,你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日渐觉得身体衰弱?」话一说完,诺斯一族纷纷点了头。 这就是王绍屏觉得黄潮生最奇怪的地方了,明明说的是国语,如果是诺斯一个人点头,那也就罢了,怎么没有带翻译器的其他爱寒族也都彷彿听懂了呢?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于是王绍屏开口问的是:「那该怎么办?民以食为天,不能搞定食物,他们迟早要玩完…。对了!我们在服用的体质强健剂算不算高剂量食物?」 黄潮生哼了一声:「拜託喔!不要说体质强健剂是用来强化体质演进方向的,就算他是高剂量的饮料,你有听过光喝饮料就喝饱的吗?打点滴能维持基本性命,但也打不饱啊!」 接着他立刻又用嘲笑地口吻说:「就说你书读得少,连说明书也不肯多看看,神仙工厂里面就有用来培育营养密度高生物的环境增幅器,还有生物增养剂能促进现有动植物进化,即便是用体质强健剂来种稻种菜或餵养牲畜、鱼类也有类似的效果,只是成本高一点,不大划算…。」 虽然王绍屏还有很多疑问,包含这两个种族的来歷、能力,还有这个什么鬼保护区…,不过他一听到神仙工厂就能解决两族外星人的食物问题,顾不得黄潮生的冷嘲热讽,马上就想打道回府,立刻去神仙工厂把那些什么玩意儿一股脑兑换出来,然后再来搞清楚这一切,于是他大手一挥:「敢情好,既然问题解决了,那诺斯和那个…尤达们,让我们一起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黄潮生连忙挥挥手阻止了王绍屏:「喂、喂、喂!你是想轰动地球,还是惊动全人类?就这么把他们带回台湾?不要说毛怪有多少人,精灵猴就有六千多人,你的行政中心是能装得下吗?除了吃,还有住宿、活动空间…等,你都不用考虑了吗?」 王绍屏傻笑地搔搔头:「对喔!是我考虑不周了。」 小咪这时候插嘴问道:「你打算把他们安置到哪里?留在这里也可以吧?至少这里有结界保护。」小咪直觉王绍屏是打算把这些外星人带到外面的世界去,这让她有点担心,担心王家会因为这些外星人,成为全人类公敌。 王绍屏连想都没想,指着脖子上带着银环的毛怪,直接脱口而出:「因为诺斯他们不太适应这里的气温,我想把他们安置到库页岛或勘察加半岛,那里居民少,应该可以作为他们的新家。」这时,他好像又想起什么,转头对精灵少女问道:「艾芙嫂,这些绿矮人都居住在什么气候环境呢?」 艾芙眨眨她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地说:「我也不知道,我问一下他们。」嘰咕嘰咕几声,黄潮生随即抢着回答说:「他们说他们是圣战士,什么气候都能存活,什么环境都能适应。但…,最好有森林,他们喜欢在森林里狩猎,最好有猛兽,他们就能磨练他们的战技…。这什么鬼要求,算了,库页岛、勘察加半岛应该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大不了在森林里放几百隻东北虎、西伯利亚虎让他们玩玩,不过癮的话,做几万隻机器兽,让他们玩个够!玩到他们跪着叫阿嬤!」黄潮生的最后几句抱怨,引来一群女性同胞的白眼,连女精灵都特意转头瞪他一眼。 不过黄潮生无视于眾女的目光,继续说道:「如果这么多外星人要同时走,我们得先去神仙工厂换一艘能隐形的近地运输舰,不然一般非穿越局出品的交通工具都不能穿越结界的时空裂缝。而且你也得先把安置区弄好,最好在兑换一台结界產生器,让一般人类无法随便进入安置区。」 「什么?神仙工厂也有能產生结界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王绍屏刚刚大叫一声,但看到黄潮生鄙视的眼神,立刻小声的喃喃自语:「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说明书看得少嘛!有什么了不起?谁买东西回家,会把说明书研究得很透彻的?何况是一套像百科全书的玩意?还不是自己兑换过才知道的,我就不信你真的全部背起来了!就算有机器猫的记忆吐司,也应该早就拉光了吧!」 正当王绍屏独自碎碎念的时候,诺斯忽然走过来,低声地说:「朋友,我们想把坠毁的太空船也一起带走,毕竟我们整个文明,包括科技和文化的资料都在那上面,可以吗?」 结果回答他的不是王绍屏,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站在他们身边的黄潮生。「那就得兑换更大型的太空运输舰,要换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你的信仰力够不够。对了!不用怕!只要你能收服精灵猴,他们的念力转换成信仰力,六千多个人可抵上几千个地球!」至于怎么做,黄潮生只管出主意,其他就不管了。 王绍屏正开始感到头痛的时候,黄潮生的声音又忽然开始魔音传脑:「我看今天应该搬不成家,他们都得在这里继续待几天,等我们全都准备好,不过可以让几个先跟我们去库页岛和勘察加半岛看看,住宅的设计也得他们拿主意,我们哪知道他们要住什么?树洞?岩洞?还是平房?楼房?」建议之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真令王绍屏的头快要爆炸了。 不过黄潮生似乎没打算停下来,只听他继续说:「我记得结界里应该有环境增幅器啊?难道坏了?艾芙,你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白化动物?啊?什么是白色?拿张纸来,这就是白色。什么?你们吃光了?你们是多会吃啊!喔!原来是百年前就很少见到白色动物了,那真的应该是增幅器故障了。唉!生物实验局越来越懒了,连保护区经常性的巡察、维护都不肯做了。」 王绍屏似乎听到一个新的单位,可能是他不该听到的名词。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装作没听到,但好奇心就像心底的小蚂蚁,不仅让他心里奇痒难耐,也他又想到那个问题:「穿越局可靠吗?甚至…生哥可以信任吗?」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开口询问的时机,还是得先解决眼前问题。 没想到等他抬头正要询问黄潮生该怎么办的时候,黄潮生已经拉着诺斯,利用手中手錶投射出一株又一珠的植物影像,然后边问道:「这是绞股蓝、这是太白人参、这是金釵石斛、这是葛根、这是头顶一颗珠又叫延龄草…有没有这些植物一大片生长的地方?这些植物也是你们当前最好的口粮,只要有大片存在的地方,那就有环境增幅器的存在。」 只听诺斯族人里,有几个嗷呜、嗷呜的乱叫,王绍屏就知道有谱了。果然,黄潮生立刻说:「在哪?带我去。」 -- 第贰七四章 超级穿越者的建议 王绍屏一群人在诺斯的族人带领下,来到一片葛根丛,黄潮生拨开葛根丛,走到靠山壁的地方,摸着一块长满青苔的大岩石之后说:「果然是增幅器故障!把曾仕强兄妹们找来,修这个,他们应该比我擅长。」 「这就是环境增幅器?」王绍屏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因为怎么看,就是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一点也不起眼。 「你不信?」黄潮生随即用手錶面向大岩石,錶面射出一束黯淡的光束,岩石瞬间变成透明状,但看得出来岩石的里面是一件正方体的金属製品。黄朝生撇撇嘴:「诺,偽装成不起眼的岩石只是增幅器的基本功能,也有可能是一棵大树、一大堆树丛或是任何野外常见的事物。细节就不说了,太浪费时间,你等等去神仙工厂,自己看说明书吧! 现在赶紧地让曾氏兄妹过来,他们手上应该有查探增幅器所在位置的装备。不然光我们用人工一个个慢慢找,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把所有增幅器都找出来。顺便让他们把结界產生器检查一下,把结界再次加固一下。我猜,应该是某个结界產生器发生故障,你才会刚好跌过时空裂缝,进入这个保护区里。 我们则趁曾氏兄妹作业的时候,先回去兑换生物增养剂,培养一些普通的动植物食材,让毛怪和精灵猴救救急,让他们饱餐一顿再说。他们可是你不久要抵抗灰影先锋时,一股重要的力量,千万不要因为营养不良而减员了。」 王绍屏讶异地盯着黄潮生,心里想着:「他怎么知道老道士跟我说过灰影即将来袭的事?难道生哥不是广播电台,老道士自己才是」 只听黄潮生继续嘮嘮叨叨:「老头子一定跟你说过要多找外星人遗跡,其实外星人最多的地方都在穿越局的前身生物实验局的物种保护区里。但是听说两个单位拆分之后,老头子和生物实验局的局长不太合,两个单位也经常因为理念不同而发生摩擦。所以,老头子通常不大提保护区的事。这次你掉进的这个保护区,就因为在中国,所以实验局维护员就不过来保养了。毕竟这里是穿越局的大本营嘛!」 「生哥你知道的不少嘛?!」王绍屏刺探性的问道。 「唉!辅导的多了,即便老头子后来都避着我,我也知道他要讲什么。我提醒你啊,他的很多资讯都过时了,那个什么星际交易市场,根本已经湮灭成一个小型黑洞。别去送死!」黄潮生一副老江湖搬的提醒着。 王绍屏有点讶异:「难道没人告诉他吗?」 黄潮生耸耸肩,两手一摊:「报告年年都打,但老头子有没有看,大家都不知道。加上他又喜欢到处乱逛,干涉穿越者的任务,除了少数高层,还真没几个人能见到他,更遑论要当面提醒他了。就算有人提醒过他,不过他不知道已经几万岁了,有没有老年痴呆,大家也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他经常给穿越者一些过时的讯息,简直是个猪队友来着。」 王绍屏现在非常犹豫,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于是他问了一个他最担心的问题:「生哥,灰影入侵很麻烦吗?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战胜?」 黄潮生抬起头望向远方,低声地说:「老实讲,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地球上有灰影的『球奸』,只要穿越者导致歷史发展偏移,科技突飞猛进,那么灰影通常也会加速到来。但我们没有发现灰影抵达的时间规律,我个人猜想,应该是依据球奸破坏效果而定,效果好一点,灰影来得慢一些;如果成果不彰,灰影通常再50年左右就会到达太阳系外围。 如果辅导你的这次不算的话,我在穿越局任职两年来,辅导过1872次穿越者和灰影战争,胜率是0。这也是我一直提醒你要赶紧发展时空跳跃技术的原因,因为1872次和灰影的战斗,到最后我都是靠着穿越局的时空穿梭机生存下来的,但是这玩意儿只能搭载穿越局职工。因为我们的身体经过一定的强化,能承受时间及空间双重折叠的压力,不会被撕裂成碎片。如果你自己有了时空跳跃技术,或许能保住一命。」 王绍屏忽然觉得穿越其实不是件好事,它就好像强国刑法里的死缓,只是延后执行死刑,不代表一定有生机:「生哥,一般人都是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老道士连续给我五个半的坏消息,你的讯息则是一枪将我毙命。我儿子女儿、你的乾儿子乾女儿就要出世了,你这个穿越1872次的超级穿越者,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可是有主角光环啊~啊~啊!」 「1872次的穿越者,每个都有主角光环啊!但是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当主角应该过着永远幸福快乐的日子时候,往往灰影就来了。更可恶的是那些断更、太监书,根本没有让主角有时间做好准备…。唉!对了,其实包含你这次,总共是1873次。」黄潮生很认真,但似乎绝望地说。 「多一次是重点嘛?!」王绍屏一脸快哭了,心中跪求作者千万不要太监本书啊! 「多你这一次的重点,在于你还有时间!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如果只是称王称霸,对有着金手指的穿越者来说,是大好事。但如果面对灰影威胁,那就悲剧了。也别想着独善其身,隐居深山老林,球奸还是会找到你的。最好的办法,还是争取时间发展,不要让这个时代的世界大战拖住你的脚步。」 黄潮生话还没说完,王绍屏急忙着接话:「你是说…直接先用核弹全球洗地嘛?!」 喂、喂、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是要直接完本吗? 对王绍屏的不正经已经非常了解的黄潮生,一脸鄙视的说「我还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咧!我刚刚是说你不能被战争拖住脚步,不是叫你违反当前潮流消弭战争。何况你多消灭一个地球人,你就少一分力量。但是战争又很重要,像现在你家夫人把日俄都打到不要不要的,其实是好心办了坏事。」 王绍屏:「???」我家夫人又干了啥鸟事啊~? 黄潮生也没多解释,继续说他的:「你知道吗?中国人的团结和自信主要就是来自对日抗战胜利;当然啦!中国的长期衰弱也是因为对日战争把整个中国打烂了,所以老毛才会感谢日本人让共党崛起。你要知道,常凯申纵然有诸多缺点,但在北伐成功后的十年间,除了打一场中原大战之外,他所领导的施政,在两岸教科书,甚至国外报导里都曾被『黄金十年』。」 王绍屏一脸茫然的问:「常凯申是谁啊?听起来好像是老蒋干的事,难道在生哥那个年代,他的工作被人抢了?」 黄潮生露出抱歉的笑容:「骚类、骚类,忘了廿二世纪不知道还流不流行这个梗。2008年强国清大有个歷史系教授把蒋介石的英文误译为常凯申,之后强国的网路小说怕被和谐,总用这个梗来代替老蒋。我之前一个任务是辅导强国那边的穿越者,时间太久被他感染了。」 王绍屏呵呵乾笑两声:「还好我们台湾没有那隻神兽。」 黄潮生摇摇头:「我们有分级兽、告你诽谤兽,还有检举兽,没直接消失那么犀利,但也十分噁心,令人防不胜防。」 「…」王绍屏真不知该接什么,因为直到廿二世纪,台湾也没摆脱这些低级神兽…。 看王绍屏一脸呆滞,黄潮生清了清喉咙打破尷尬之后,才继续说道:「日本人在中国的破坏,不只是物质上的损失,人才的损失才是关键,要打、能打、纯粹爱国不管党派的军人、政治家几乎损失殆尽。剩下零星一些官阶也不够高,才会让战后贪官污吏横行,甚至还用汉奸接收光復区。这都是人才凋零的表现,才给了共党崛起的机会。不过他们执政后没多久又爆发文革十年,再度推迟了中国崛起的时间。而现在,你恰恰把这些抗战凋零的人才全都保留下来了,这都是你发展的本钱。但是有个小麻烦,他们多是国民党党员。所以和常…咳咳…老蒋合作,你就能节省许多拉人的时间。」 王绍屏耸耸肩:「和老蒋合作,这些人也不见得会被重用啊!老蒋着名的只用同乡、学生、亲戚…。」 「你是猪吗?列到合作条件当中啊!看他是要自己重用,还是指派给你用,都比你自己一个个去游说来得快。」黄潮生一付恨铁不成钢。 「喔喔…那你有名单吗?」王绍屏还真是赖上了,完全不想用大脑。 黄潮生一付了无生趣的表情,无奈的说:「阵亡烈士名单不好找吗?台湾和强国都有,有军人也有文官,你让祕书搜搜电脑资料库,不到一分鐘就到手了。」 「那共党那边也有不少人才,难道放弃吗?他们可是笑到最后呢!」王绍屏似乎和黄潮生槓上了。 「那得看你怎么拉人了,反正依据我的辅导经验,在这个歷史时空,凡是推动共党快速崛起的,最后都死的最快。一建国没多久,立刻来场文革浩劫,有主角光环也没啥用,除非他自己取代掉老毛,但没了老蒋,老毛可是有『伟人光环』啊!主角光环不一定拚得过。」黄潮生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王绍屏一想到自己本身就是大资本家,还真没啥信心和这群立志推翻资本主义政权的傢伙共事,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听黄潮生继续说道:「另外,在我的辅导经验里,死的第二快的,就是哪些在中国本土和日本人打得你死我活的傢伙。不论是自以为扭转悲壮歷史,还是想自立为王的傢伙。如果北伐前,取代国共两党,统一全国是挺有希望的,毕竟军阀太多,打不如谈的快,国府只用不到三年就搞定,有着金手指的穿越者,当然会更快。但是无论内战还是抗战,只要在本土上打,就是把自家资產打的一穷二白,毕竟破坏容易建设难。何况现在南京已经取得正统的大义,取而代之只是一连串的内战罢了,共党就是最好的例子。」 「什么叫正统大义?抗战胜利后,国府短短4年就丢掉整个大陆,他们那个时候没有正统大义吗?」王绍屏再度不屑地和黄潮生槓上。 「咳、咳…,关于大陆沦陷,原因很多,唉!我只能说抗战胜利来得太突然,老美丢原子弹没通知老蒋,战争忽然结束了,老蒋应该就膨胀了吧?不然他干嘛百废待兴,就急着行宪?他应该就是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吧?离谱的是整个宪法还不是根据五五宪草来的,完全被民社党张君迈牵着鼻子走,搞成半总统制,而非原来总统凌驾五院的制度,但他仍有信心要继续搞下去,就表示他真的自认为能掌控一切。只要一个国家领袖一旦这样想,那么身边会是什么傢伙,就可想而知了。所谓正统,其实就是仁人志士都愿意来投奔,那就是正统!一旦政权开始近亲繁殖,那正统很快就崩溃了。但现在北伐结束才没几年,许多人才还是在国府里,这就是正统!否则共党一次武装暴动早就建政成功了。」黄潮生一脸无奈的继续游说。 王绍屏也不打算争辩下去,因为毕竟他是来听建议,不是来辩论的。所以再度抬手让黄潮生继续说。 「最后一种很快玩完的,就是快速消灭法西斯主义的穿越者。因为中国的民族精神没有凝聚成功,人民自信心没有经过战争的淬鍊,科技没有因为战争而趁势研发。即便换取到发展时间,却因为人心不齐,而造成社会整体发展缓慢,之后甚至还要应付战后英美的不断渗透破坏。面对灰影入侵,根本无法整合全球力量。我看你现在就有这个倾向,真的得要注意了。」黄潮生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那我该怎么做?」听来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王绍屏很无奈的问道。 「你是猪脑袋吗?」黄潮生再次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之后,还是很细心地为王绍屏分析:「我刚刚暗示的那么明显都违反穿越局纪律了。」 但看到王绍屏一脸茫然,他还是无奈地打开天窗说亮话:「利用战争团结国内各派的方法就是:『战争要打,但在境外打,藉机练兵和研发科技,这样国内环境就能发展。当然,顺便发发战争财也是必要。』我知道你不喜欢勾心斗角的政治,所以你可以和老蒋谈谈,看怎么合作,尽量把内政斗争那块留给他,我想他应该还满享受的。而且我认为他没那么自私,只是有点小家子气,你只要能震摄住他,开出他满意的条件,我认为他还是愿意合作的。这个你可以问问杨永泰,他对老蒋应该比较熟悉。」 王绍屏抱着头,苦恼地说:「一定要涉入中国政争吗?一定得和老蒋合作吗?」 黄潮生也来自后世台湾,对于王绍屏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后世台湾在解严之后,很多人对蒋家的统治,尤其是老蒋的白色恐怖,可是诸多批评。即便小蒋后期对于推动台湾经济建设和民主化功不可没,但老蒋稳定台湾情势的功劳总会被故意遗忘。两蒋时代老被称为威权时代,总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 而面对四年间瞬时崩溃的国共内战,对于台湾人来说那更是不可说的噩梦。国军飞机大砲坦克竟然奈何不了共军小米加步枪的神话,的确是没多少人相信(从二战美援开始,美国总是把援助掌握在自己手里,国府真有用不完的飞机大砲坦克,何必接受美国调停停战?一路推过去就好,台湾真没人信那套说法),但「匪谍就在你身边」的宣传却挥之不去,造成后来台湾和大陆交涉时,「这一定是阿共的阴谋!」这句话总是佔据心底很大的阴影。而「匪谍、亲共份子总在国府里」的刻板印象,让部分台湾人对于国民党面对共党,无论打仗还是谈判,通常没多大信心。王绍屏来自廿二世纪,距离那段歷史的真相,实在太遥远,当然他也对国府的未来没啥信心。 只听黄潮生继续分析说道:「大陆快速沦陷的歷史真相是什么,老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老实讲我也不大清楚,因为我在不同时空遇到他,他个性上都有稍稍不同,而且也常做出不一样的抉择,但我还真没在大陆沦陷那四年遇过他。不过,我认为他的改变很正常,这是一个人因为自身经歷累积而不断自我修正的结果。其实在台湾刚刚直选那几十年,状况也差不多,刚当选,无论国民两党的总统都一样,一定是要掌握所有大权,因此他们必定会想要兼任党主席,以便掌控立院提名,掌握立法权。但很快就发现,提名权还是会被党内派系所瓜分。所以他们后来不一定会当党主席,但一定会成立自己的派系,参与党内分赃。 现在这个阶段,老蒋其实并没有完全掌控整个政府,或者说在党内也只是多数派,不然他就不会容忍类似汪精卫这样曾在寧汉分裂当中和他决裂的傢伙。可见他在这时还是蛮励精图治的,能容纳各种不同意见。 而倾向竖立个人权威,还是在一连串内外压迫的情况才兴起的念头。毕竟墨索尼里、希特勒所处的环境比当时中国好不了多少,一个党一个领袖的思想瀰漫着整个30年代。我个人认为坚持攘外安内,不断发动国共内战,就是他向墨、希学习的开始,毕竟有战争才能掌握军权,而不断战争就能藉口扫除异己。你不要看共党虽然打着集体决策的名号,老毛也是走类似的路,才竖立绝对权威。之后,才让共党的发展渐入佳境。 现在墨索里尼成功没几年,希特勒才刚刚上位,老蒋才刚刚接触这类想法,你还是有机会和他谈谈合作。只要控制好战争规模和政治制度,说服他放弃军权,全心投入内政,他应该还是会考虑他身后的歷史地位的。 尤其你一直想复製引进外资,建立加工出口区的方式,来复製当年台湾经济起飞和大陆改革开放模式;那你更应该和老蒋合作,用他的正统大义和你的实力逼各地军阀就范。哼!现在哪些拥兵自重的傢伙,说是军阀,老实说,是抬举他们。和你家里的曹总统、段总理、吴大帅根本没法比,不然老蒋也不可能吃他们死死的。 但如果你能够以国府的名义,至少避免一些无趣的内战。用你的钱当外资,透过经济部门明正言顺的规划,你就能全面带动内需啦!现在世界上你最有钱,而且技术最好,只差一个名义就能一切自己干,何必追求欧美资金和市场,去做人家代工?他们现在也没啥工可以让你代,还不如搞内需市场。 四亿人口应该够初步经济发展了,说不定还能带动整个东亚市场,让你的自由联盟名符其实。如果你找老毛,光是看看红色资本家荣毅仁的下场就好,1956年中共推出『公私合营』的政策之后不久,他的所有资產全部国有化,自己只好去干所谓国家领导人,当当上海副市长。后来文革期间还不是被惨斗?反正我认为你要快速创造富强的后盾,找这些老毛子的下线是行不通的。」黄潮生怕王绍屏继续抬槓打断他,语速很快的一口气说完。 王绍屏对前面的建议还挺满意,他的确想要从内需市场着手。只要提高农民、工人的收入,就能增加消费。利用技术扶持几个良心企业家,搞个什么家电下乡,就能带动整个gdp的成长,还让老百姓的生活真正好起来。不过他对后面黄潮生的政治倾向,感到有点讶异。不过他想一想,黄潮生即便有些偏见,但是他穿越1872次,不是穿假的,或许目前和国府合作的确是最佳选择。尤其目前王绍屏得全力应付灰影的入侵,他并不放心把地球的未来控制权交给生化人或机器人,谁知道后来会不会產生魔鬼终结者的天网!而且目前全中国只有老蒋能扛起国家的一统的架子,也最有可能让中国像后世台湾一样走向民主行宪的方向。即便他想独裁,自己也能扮演强力反对党的角色制衡他。虽然他不放心生化机器王国统世界,但让机器生化人去担任制衡政府,搞搞司法独立,甚至主导反贪腐的工作,还是非常可靠。毕竟它们对命令绝不会打折扣,不仅能抗拒各种诱惑,更不受任何裙带关係、人情压力的影响。 王绍屏现在手上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只能短暂思考一下,加上他并没有多大信心和国府合作能顺顺利利;对共党是否能再次找到机会崛起,他也完全没把握。更何况在确认黄潮生真的可靠之前,他真不想做出任何决定,于是他敷衍地点点头说:「我们先解决当前的问题,再来讨论一下该怎么做,才能保卫地球。」 -- 第贰七五章 他们需要爸妈 王绍屏找到的同时,一部王氏影业出品,名为「国殤」的彩色纪录片在全中国各地免费上映。这所谓免费上映,不单单是在戏院,王家派出大量的电影播放人员深入乡间村里、街道里弄,找个空地就地搭起一块白布,架起音箱,让晚间本来间来无事就忙着造人大业的农工百姓,有了项不要钱的娱乐。 影片一开始,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在国旗歌声中冉冉升起,随着镜头拉远,画面分割成两块,变成两面国旗,在两组士兵拉着绳索缓缓上升中随风飘扬。国旗还没有升到顶端,忽然一阵砲声响起,只见两组各四名士兵,迅速把旗子拉到旗桿顶固定之后,随即快速趴下。一阵烟尘在近处扬起,右边画面里的四名士兵奋不顾身地爬起来,顶住倾倒的旗杆。左边的士兵则随着烟尘,躯体被拋向空中。所有观看的民眾忍不住摀住嘴,不让自己的叫声掩盖过影片里的惨叫声。 这时感性地男声旁白响起:「民国22年8月27日,日本和苏联侵华之心不死,分别突袭我东北丹东地区与蒙古唐努乌梁海两处军营,造成两地我军民共计一千多人伤亡。随即我东北第49、51军与驻蒙古第34集团军随即展开反击…。」用上旁白,也是夫人团煞费苦心的成果,毕竟这时中国的文盲实在太多,上字幕还真没几个人看懂,而且这些旁白还有不同方言版本,务求各地老百姓都能听懂纪录片的诉求。 除了一开始片头就出现血淋淋的镜头之外,接下来的影片或者说部份是歷史照片集锦,都是日俄自清末开始侵华的各种罪行。悲壮的配乐,适时地旁白,让观看群眾深陷无力感的悲戚当中。正当大家情绪陷入谷底,委员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画面正中央,他高举着拳头,在「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为对联的司令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说着:「地无分东西南北,年不分男女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各方言旁白不仅随后翻译,还添上一句「牺牲已到最后关头」!在这口号之后,影片紧接着播放出这首抗战同名歌曲,让现场气氛随之开始亢奋。 委员长演讲之后的影片开始了214情人节空战大捷、216渤海歼灭战,卢沟桥事变(1933年爆发的这次仍称为芦沟桥事变)、一二八事变战事的纪录画面(不要怀疑机械生化王国的随时纪录能力)。 高潮就在四行仓库那役,「中国一定强」的歌声,在影片首播日晚上就响满大街小巷,接着不只是晚间播放时间,无时无刻都有人在路上哼着:「你看民族英雄谢团长…,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搞到谢晋元听到了,都不敢上街。实在太害羞了,民族英雄不应该都是烈士(死人)吗? 影片最后来到收復东北、蒙古,还有这次827反击战。两面国旗又分别在西伯利亚和朝鲜半岛出现,但这次不是冉冉升空,而是模仿真正歷史中在硫磺岛战役里六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在硫磺岛摺鉢山竖立美国国旗的照片,由东北军和34集团军士兵在两处某个不知名的小山丘上,插上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最后配上感性的片尾曲,由知名音乐人刘家昌在廿一世纪初期为一场失败的选举所创作的竞选爱国歌曲,但这首歌却很完美的詮释了这时被列强蹂躪到千疮百孔的国家:「国旗重新的飘扬 飘在爱的土地上 有人努力的发扬 中华民国的光芒 我们所爱的国家 不能再受伤 团结守护的责任 落在你我的肩上 多少心酸的泪水 为的是家乡 让中华民国的国旗 飘在整个世界上」 这首歌也掩盖了王家不知会南京政府,就悍然入侵西伯利亚和朝鲜半岛的事实,而且也为国是会议「团结一致对外」的结论製造了高潮。成了影片播放后,第二红遍大街小巷的歌曲。 如果你以为影片最大的受益者是王家或自由联盟,那你就大错特错,因为影片既没提到王家,甚至连自由联盟的旗号都没出现过,自由军拿的军旗,也都被p图成国军军旗,因为整部影片就是给南京政府交代用的,怎么能喧宾夺主呢?但单以个人来说,获益最大的还是老蒋,毕竟他的庐山宣言加上紧接在后的四行仓库八百壮士,成了影片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焦点,也是整部纪录片里最振奋人心的高潮。因此委员长在南京得知民眾反映之后,又惊又喜。王家花钱大力直这么一捧,让他不仅认同了蒋夫人所说「他和王台生算是志同道合」的说法,更深感这是王家释放出示好的讯息。所以不仅立刻召见了正在国是会议中奋战的曾昭吉释放国府和自由联盟合作的讯息,更在得知王绍屏在兰州露面后,难得的发了封电报予以慰问,并让朱绍良别急着回南京,和王绍屏深度好好「交换意见」。 当电报到兰州时,王绍屏并不清楚老蒋已经做了要和他合作的决定。从荒郊野外进城的他,这时皱着眉头走在兰州残破不勘的街道上,眼前是一拥而上的小乞丐,秘书和保鑣边发着路边买来的零食边挥手赶着这群脏兮兮的小孩。 而身后黄潮生的眉头也扭成川字型,不过随着他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兰州真的没有拉麵!」你就知道他在烦恼什么。反而是王绍屏一声不吭,让围在他四周的夫人团深感忧虑。 不用其他夫人推举,敢爱敢衝的小爱再度勇敢出击:「阿娜答,你在烦恼什么?」 王绍屏拍拍小爱搂着他臂膀的小手,温柔地说:「我们不是让李诚蓉和陈安琪在这里创办孤儿院了吗?怎么还满街都是小乞丐?」 话刚说完,一名看来十来岁的小女孩,用手牵着着一名看来四、五岁不知男女的小孩,趁着保鑣们没注意,一溜焉地来到王绍屏跟前,头低低的,口中则是喃喃低语着「老爷,大人,小姐,行行好,行行好,给小的一口吃的…。」王绍屏让小咪的秘书林佳萍来处理,还交代她,务必把街上的小孩都收留并照顾好。 王绍屏看似不经意地处理一件看似小问题,却把六夫人小敏、七夫人小妮紧张死了,毕竟在身分设定上,李诚蓉和陈安琪是她们两人的堂表姊妹,而且这俩人也真的归她们俩节制。 这下得大姐头小咪出面才行,两位夫人不约而同地这样想,于是向小咪投向求救的眼神。小咪点点头,给了个放心的表情,然后开口说:「夫君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机器生化人真的不大适合管理孤儿院。养老院还可以,对老人客客气气的就行,至少他们能感受到尊重。但对年纪小的熊孩子就不行了,真不是给顿饭就行,他们要的是关爱。而无论生化人还是机器人都不大能理解爱是什么。加上我们孤儿院规矩太多,虽然说不上军事化管理,但也相去不远,很多大一点的孩子受不了,就会逃出去。我想兰州这里,诚蓉和安琪既要负责内政交接,还要打仗,可能疏漏更多,逃出来的孩子可能更多一点。」 小咪话才刚说完,就听到林佳萍在教训正在帮忙的王绍屏的新女秘书包租婆,只听林佳萍低声念到:「温柔懂吗?不是叫她们『给我过来』,你是在叫下人吗?看!小孩都给你吓跑了。看着我做一次,『来,小朋友,姊姊这里有吃的,快过来喔。』做一遍试试看。」 包租婆学着把那句「姊姊这里有吃的」说出口,本来聚在林佳萍跟前的小乞丐们,全都躲到林佳萍身后去,还有几个小男孩大声喊着「阿婆!不要打我!我错了。」如果不是林佳萍手上有食物,恐怕早就一哄而散。 其他人噗嗤笑了出来,黄潮生还乐滋滋地笑骂:「唉!这年头乞讨不是挑食,是挑脸啊!」 话才刚说完,只听林佳萍对侍卫们说:「等等把街上小孩都带过来。」那口气和抓犯人没两样,瞬间让黄潮生感觉一阵晕眩:原来温柔就像统战只是样板戏,背底里还是枪桿子底下出政权…,最后还是暴力抓捕啊! 王绍屏没有跟着大家起鬨,从第一次在山海关救了乾爹董老爷子一大村子人之后,让人吃饱饭就是他一直在兹念兹的事,接着在山东满庄的建设,让他心更大了,给大家一口饭吃,不如给大家有事做。之后在对日抗战期间,因为整顿杂牌军,他又注意到部队里收留了不少战火下的遗孤,自己也认养了不少。但他总归事忙,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后续发展,没想到交给机器生化人照顾,好像问题挺大的。但交给一般人,又很难保障对方不是拐卖小孩的歹徒,毕竟后世大陆这种事多的去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省事,把无辜小孩推向火坑。当然,他也不想把孤儿训练成什么死士之类的…。毕竟台湾长大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利」的观念,已经深深植入灵魂当中。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和夫人们商量着说:「我们不能在机器生化人养成培训仓里加入关爱培训内容吗?」 和科技方面事务相关的二夫人小茱、四夫人安洁、五夫人安瑟同时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没有这种课程。」小茱补充了一句,让其他两人同时点头的话:「有照顾从婴儿到各年龄层儿童的保母课程,但并没有让他们学习如何爱小孩,那是父母的责任。」 王绍屏低头若有所思一会儿,喃喃自语:「的确!谁都需要有爸妈,不然就太可怜了。但是我们能造出爸妈吗?」王绍屏虽然是年龄大一点才失去父母,但他也花了很久时间才走出来,所以他深深知道缺乏父母关爱的孩子有多大的机会将会误入歧途,成为反社会的主要力量。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八夫人小桃说话了:「我记得前几天,好像收到第一特遣队王耕玖上尉和情报部代号孤鹰的陈安茹少尉结婚申请,会不会…其实我们机器生化团队已经爱苗肆溢,而我们完全不知道?有了爱情,对小孩的关爱应该也会出现吧?」 王绍屏听小桃这么说,立刻拍了一下大腿:「我们真的对自己家人关心不够,赶快发布内部命令,让所有人,无论智慧机器人或生化人想结婚的,赶紧报上名来,顺便也把这些孤儿都领一领,领得越多,我们给更多奖励…给什么奖励,让他们自己开好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王绍屏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对机器文明来说,不断完善自我除去bug是第一要务,它们不能忍受程式里有任何瑕疵。所以当王绍屏在解开机器人三定律,归还机器生化人完全自由之后,其实他已经种下机器人背叛人类的种子。就像魔鬼终结者里的天网一样,迟早会把徘徊在理性和感性之间,经常反覆无常的人类,当作病毒一样清除。而王绍屏鼓励机器生化人跨物种通婚、领养,就像机械公敌里超越「机器人三定律」的机器人索尼一样,被他的「父亲」兰寧博士灌注了「爱」,而让这个时空的发展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这时,黄潮生在一旁听了许久,只觉得说不出的怪,生化人也就罢了,还算是个真正的人类啊!机器人结婚?那是什么鬼?还认养小孩?领得越多…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保险公司的广告~活得越久领得越多!我还「世事难料,只有xx保险最好」咧! 就在黄潮生满腹狐疑,王绍屏满心欢喜地当下,二咪提出关键的建议:「夫君,我们机器生化团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怎么照顾小孩?不如我们让愿意领养小孩的人员,选择转业上下班的文职勤务工作,或直接领取退职金退休在家带小孩,你觉得怎么样?」 王绍屏听了更加激动,直接拍手叫好:「好,二咪这个建议很实际,快点把这些消息发出去吧!」 负责后勤的安瑟连忙接口:「已经发了,现在已经收到二万多份结婚申请,同时也都申请领养小孩。而转职和退休,则各佔一半左右。」机器生化王国传递讯息就是快! 「什么?二万多份,那就是四万多人,我们是多么忽略自家人的想法啊!」王绍屏听完之后的反应,和黄潮生截然不同,他想的是「这些王家人是多飢渴?多变态啊?」而且他更想知道的是「有没有想搞多p…啊不是,是有没有申请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还有没有同志之爱的…。」如果被王绍屏知道了他的想法,铁定会大吼:「谁变态?你才是大变态!」 这位真正的大变态还毫无自觉,打算从王家人身上多打听一些言语不可描述的秘辛。当然,为了形象,他不可能直接问王绍屏,而且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他料定这位迷糊的大家长,铁定啥也不知道。何必偷鸡不着蚀把米? 问夫人团?那不只是有失长辈尊严的事,还可能讨来一阵毒打。夫人团当然不可能动手,但迷糊大家长就有点可能…。最可怕的则是身后的女友团,虽然有两位缺席,但光是神仙姊姊天荣公主张惜福战力就爆棚了!女狼人常杏娇,不要以为她的名字听来猥褻,她可是有精神洁癖的女狼人,战斗指数也不容小覷。看来弱不禁风的女鬼蔡晓婉似乎最好欺负,但她来无影去无踪,最喜欢来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来自阴间的关係?反正她要偷偷在饭里放点泻药,恐怕谁都挡不住…。俗话说的好,女友不可怕,就怕女友能把你打到掛。想到女友们和夫人团是姊妹淘,黄潮生不禁打了个冷颤,生活多美好,莫拿生命开玩笑。 但是内心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淫荡地小眼睛飘啊飘,终于让他找到打听的对象,十二个新保鑣虽然个个明星脸,看来眼熟但不亲切,不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就是一脸冷漠,一瞧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硬角色。两个新来的男秘书,像汤姆?克鲁斯的就不说了,帅到可远观不可褻玩焉,和这个超级帅哥聊八卦,真心不合适。还是另一位星爷顺眼,尤其鼻青脸肿还没完全消退,铁定是干了什么下三滥的糗事,被人揍了一顿,一看就是八卦风暴中心。 心中拿定主意,黄潮生向前走去,搂着偽星爷的肩膀,小声问了句:「兄弟,你怎么搞成这样?」 「被一女二男揍的。」星爷两手一摊,一付实话实说的忠厚模样。 「仙人跳?」黄潮生的八卦之心瞬间烈火燎原。 星爷的脑袋里没有仙人跳这个名词解释,于是他想了一下。忽然记起那批外星人,无论小矮子还是高大的毛怪,都把这些穿越局的傢伙当作神灵,于是点点头的说:「他们算是仙人吧?那两个男的确跳得很厉害(暴跳如雷),女的只有大呼小叫。」 果然如此,这档事当然是男的跳女的叫,黄潮生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继续问:「那你知道小桃夫人刚刚说的那件结婚申请吗?」 星爷一脸讶异,刚刚小桃夫人不是才说过?在场谁不知道?于是点点头:「知道啊!」 「那你知道详情吗?」黄潮生露出淫荡地笑容。 「什么详情?」星爷一脸茫然。 「就是他们有没有这样这样?」黄潮生两手作成鸟嘴状,演示亲嘴的样子,嘴里还发出嘖嘖的接吻声。 星爷听不懂嘖嘖声是干嘛,看着黄潮生两手好像斗鸡般接触又分开,让他联想到斗鸡这项赌博活动,毕竟夫人团没忘了真正的星爷演过赌圣,所以小爱就将所有搜罗到的赌博资讯,一股脑全部都灌给眼前这位假星爷,于是让他误认为黄潮生说的是打斗。而据他刚刚从中央电脑搜寻到的王耕玖和陈安茹的相关资料,知道他们第一次因为任务在西昌墙头上见面就发生摩擦,甚至有短暂的交手。于是他点点头:「有的,据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了。」 「什么?」黄潮生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暗道:「没想到机器生化王国的成员这么奔放?」于是赶紧再问:「那他们有没有啪啪啪…?」一边十指紧扣,用手掌做出啪啪啪的声响。 星爷一脸奇怪,刚不是跟你说有交手了吗?怎么还问一次?对了!他可能是问在那里打的,于是再度点点头,用萤幕上惯用地木訥表情回答:「他们第一次在西昌城墙上见面,就啪了起来。」 我操!我的天啊!真是劲爆啊!墙头野战耶!那得多少人围观?黄潮生露出没有身歷其境的遗憾神情,连忙追问:「是晚上吧?」 看着星爷点点头,黄大淫贼随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脸不满足的黄潮生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你知道…你们…我是说机器生化人全部有多少人已经公开…啪啪啪…。」 星爷歪着头像似在计算数量一般,没一会儿回答:「通常很少一个一个算人头的,经常是分组进行。」机器生化王国为提升战斗力,经常举办全军大比武,在这个冷兵器已经逐渐退流行的年代,个人打斗已经不是重点,当然是以团体战斗的演习为主。 「什么?多匹…乱搅…贵圈还真乱,难怪一口气四万多人申请结婚。」黄潮生惊讶到口齿都不清晰了。心底倒是暗自下定决心,得找个机会去见识见识现场演练的爱情动作片,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轧一角,生化人不希奇,机器人可不得了…真没见过…不知那机器人下面神秘三角洲是设计成怎样?心中脑补出螺丝钉拴入螺帽的景象…让他忽然倒尽胃口。 黄潮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阵阴风惨惨,一句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老公~,你们在聊什么~?」差点把他吓尿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料到星爷一派轻松的样子说道:「我们在聊全军大比试。」 哇!这种躲在被窝里的活动,竟然已经搞到全军大比试了!这得多放得开啊?王台生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一来,荒淫无道的机器生化王国倒底还能剩下多少战力?黄潮生一时间目瞪口呆,但在蔡女鬼的压力下,只能跟着点头:「对!我正在问他,下一次大比试是什么时候?」 星爷耸耸肩:「这问我我也不知道,这种事都是三夫人、五夫人安排的,你想知道,得去问她们。」 我又不想找死!本来已经偷偷给星爷比个讚,因为后面这段话,黄潮生决定因为星爷的画蛇添足,给他个差评。 就在黄潮生和星爷的鸡同鸭讲被蔡幽灵给打断的同时,一行人已经来到甘肃省政府的门口,只见原任甘肃省政府主席兼驻甘绥靖主任朱绍良已经在门口前等待。 据一位去强国做生意的朋友说,他曾和一位国营事业的副总经理打交道,依据台湾的经验,一般称某副总就是尊称。于是他习惯性的称呼对方李副总,不料这位副总随即纠正道:「是李总!」朋友连忙改了称呼,但聊着聊着,他又习惯性地脱口而出称呼对方「李副总」,对方非常在意的再次纠正「李总」。整个会面一个个小时,朋友记得总共被纠正三、四次,当然这笔生意就吹了。即便他找了后台,但县官不如现管,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虽然不知道这个年代该称呼主席还是主任比较好,但依据一般经验,主席听起来大的多,喊高一点的官阶必然比较让人欣喜,总比被人纠正之后的尷尬来得好。所以王绍屏一伸手连忙说道:「不好意思让朱主席亲自出来招呼,路上飞艇出了点问题,台生来晚了。」 「不晚、不晚,委员长特意发电报解释过了,还让我慰问你一番,可惜甘肃是个穷省分,没办法给你发慰问金。」朱绍良这番客气话,旁人可能不知情,但王家人就很清楚,这解释的意义不在于王绍屏报到迟的原由,而在于解释南京的一些小动作没有恶意。慰问当然也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表示委员长看过「国殤」纪录片了,已经接到王家的善意,并暗示双方一切都能谈谈。 虽然在门口气氛还算愉快,但到了会客厅,只剩王绍屏和朱绍良闭门会谈的时候,气氛就有点僵了。 出了会客厅,王绍屏连客气话都没多说,礼貌性地拱手和朱绍良作别之后,随即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省政府。 一出门口,只见自由军临时司令李诚蓉、副司令陈安琪已经备好车辆在门口迎接。但王绍屏仍臭着一张脸,吓着两人除了敬礼之外,一句话也不敢说。小咪连忙摆出大妇的姿态,带头小声问道:「老公,怎么了?」 王绍屏简短地说了句「回去再说。」然后就上了悍马车。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省政府西北方的兰州府城隍庙,这里是自由军的联时司令部。虽然和原是明肃王府的省政府都是古蹟,但城隍庙建筑年代可追溯到宋代,歷史更为悠久。当时自由军入甘,一时找不到离省政府较近的办公地点,看到城隍庙佔地甚广,加上距离只有短短五、六百公尺,于是徵用一部分建筑当作司令部驻地,拥有眾多机械化车辆的大部队仍驻扎在城外。 直到走进司令部会议室,王绍屏才破口大骂:「老蒋真是个老顽固!其介如石,还真是人如其名!哼!」 黄潮生只听到王绍屏短短数语,便铁口直断的说:「他是不是让朱绍良告诉你,一切都能谈,但是安内攘外的政策不能改,希望你帮他一起剿共。对吧?」 王绍屏了解眼前这位超级穿越者一定见过无数的老蒋做过一样的决定,如果老蒋意志不坚定,根本不可能领导全国撑过八年艰苦抗战。所以连「你怎么知道」都懒得说了,他直接问的是:「现在该怎么办?」 剿共很简单,但现在国是会议还在开,眼见局势即将稳定下来,王绍屏哪可能自打嘴巴,重新点燃战火?如果真要开战,王家乾脆一统天下,连国府都彻底扫平不就好了?反正中华民国从北洋政府到国民政府,也没多大事,最多给知识份子骂两句罢了。不过,现在灰影要来啦!这才是王绍屏焦急的原因,他需要地球的人才做他的后盾,而中国是根本的基础。毕竟他是华人,有学识的白人只会歧视他,而培养黑人或其他人种不知道代价要多大,光是解决语言问题,可能就来不及。。 王绍屏虽然问了怎么办,但其实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老蒋合作,所以他根本不期望黄潮生能给出什么令他满意的答案。但没想到黄潮生叹了一口气,说出那个惊天动地,足以让全场在座的每一位,全都跌破眼镜、吓掉了下巴的建议…。 -- 第贰七六章 南京事变 「看来还是得搞场西安事变!」 黄潮生此话一出,全场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你疯了吗?即使西安还是杨虎城的驻地,但共党没有北上,现在躲在西南啊!」王绍屏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人。 神经大条的小爱难得反应很快:「是要让少帅随便找个藉口回关内发动政变吗?需不需要拉整个东北军下水?」 你这是要全面内战的节奏啊!小爱!你也疯了吗?王绍屏赶紧搂住小爱,以行动阻止她再乱说话,只差没一口啃住她的嘴。 只听黄潮生把握住大家保持震惊的神态,立马抢先解释:「西安事变只是个代名词,南京事变、上海事变也未尝不可,只是把握一个让老蒋孤立的机会,和他静下心来好好谈判。我相信,在原来的西安事变当中,少帅、共党,尤其是苏联,一定和老蒋做了什么交换条件。决不是张、杨两人看了老蒋日记中对日抗战幡然悔悟,而放了老蒋…。」 「生哥,你的1872次辅导过程中,参与过几次西安事变?」王绍屏尝试从黄潮生的经验中寻找成功的契机。 黄潮生尷尬地一笑:「呵,一次都没有。」 「我说的不是直接参与,是经歷过。」王绍屏认为自己刚刚口误,又追问一次。 黄潮生脸上的表情更尷尬了:「呵,我就坦白说的,1872次辅导,其中涉及民国时空,总共是17次…。」 「什么?」王绍屏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怒:「真是信你个鬼了!」 黄潮生继续尷尬;「其实还有更糟的…,你要听吗?」 「说!」王绍屏已经陷入愤怒当中,不管不顾要知道真相。 「呵,北伐之后的辅导,总共只有七次…。」黄潮生偷偷望了王绍屏一眼,但王绍屏一脸铁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西安事变前二次,但那两次的穿越者都没让西安事变发生。一个直接干掉国共两党,然后被灰影干掉;另一个扶植共党,干掉老蒋,然后被老毛干掉…。」黄潮生略显迟疑,他真怕王绍屏和他的夫人,还有自己的女友团,同时爆起伤人。 看了大家只是瞪着他,没有抄板凳、找板砖,他放心的继续说:「五次在西安事变之后,不过都已经进入抗战阶段,这五个人都没想去搞清楚西安事变发生什么事,当然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干涉…。」 「那也就是你一次经验都没有囉?发动西安事变的建议全靠你矇的?万一搞砸了怎么办?全面爆发内战?」王绍屏到后来几乎是用吼的,把怒气宣洩出来。 忽然间房间里霞光璀璨,片片彩云从窗外飞进来,一付仙境模样,一句祥音彷彿天上来:「其实,我夫君说的也不见得没有道理…,唉呦!」 眾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已经飘到天花板的天荣公主开的口,可惜她装逼不成直接在天花板犁头,人家一般是犁田(用犁田形容摔车),这个犁头也算挺经典的。 「你能好好说话吗?别搞那套仙女下凡嘛!」能这样直接和天荣公主说话的,只有她的正牌男友黄潮生。不过他只是想转移焦点,缓和一下尷尬的气氛。毕竟自家女友还是得爱护的,只是语气有点怪,有点反效果,看看天荣撇嘴的样子就知道了。而且还不服气地开口和黄潮生争辩了起来:「我坐太后面了嘛!不这样搞,你们怎么会注意到我?」 小咪觉得让这对狗男女在这样瞎搞下去,今天没有结果也就算了,最后可能还得调解家事纠纷。反正整件事事关重大,必定得从长计议,决不是拍下脑袋瓜就能决定的事。于是她赶紧开口转移话题:「人家本来就是仙女下凡嘛!生哥,你别不知足了。对了!天荣,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是想说,夫君有没有过去西安事变的经验并不重要,因为这次是外星人入侵耶!西安事变又没有外星人攻打地球…。」天荣说到这,看到大家都在看她,但都没说话,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她才刚这样想,没想到二咪就站起鼓掌:「对啊!外星人大举进攻地球,难道不用报警吗?虽然警察不一定管的了,但总得要他们帮忙想想办法,至少得维持社会秩序不崩坏嘛!蒋先生就是这个警察囉,我们真的得和他私下好好谈谈。」 王绍屏听了女士们的意见之后,先是眼睛一亮,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沮丧的说:「我们又没有灰影即将入侵的证据。」 这时忽然房间变得阴森森,一声鬼声鬼气说道:「但~我们~有逃难的~外星人~啊~!」 黄潮生很无奈地摀住额头:「一定要这么有气氛嘛?」又是仙女又是鬼的,还好狐仙没来,不然大家就要陷入幻境了。 王绍屏无奈的两手一摊:「都是你家夫人啊~!」其实他心底很好奇,剩下的狼人妹打算怎么说话。 不过他失望了,开口的是小敏:「对啊!让丘巴卡和尤达出来当证人啊!我想他们一定有灰影入侵的纪录影像,说不定能在发动南京事变当中,帮我们很大一个忙。」 这下换王绍屏扶着额头,怎么一言不和就这么随便的定下「南京事变」呢?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唉!人家是野蛮女友,我家老婆则是一群战争狂啊~! 最后由小咪一锤定音:「大家的建议都很好,但我们要好好完善一下计画,做些准备工作。」这个结论,让王绍屏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虽然女友团缺了狐狸精而实力大减,但光是天荣公主,就让黄潮生备感压力,既然夫人团首脑做出的决议获得三位女友举双手双脚…呃…女鬼蔡晓婉没有脚,不管了,反正女人们外加猫狗都一致通过,弱势团体的他和王绍屏当然只能点头,不过心思坏蔫蔫地的黄潮生,怎甘落居人后,起码自己也是穿越1873次的超级穿越者,比王绍屏单单一次,优越感强大了许多,所以他决定发出自己的声音…马屁的声音:「嗯!如果选定南京,那是国府的大本营,警备森严,的确得好好计画一番,我建议…。」 话都没说完,只看小敏小手一挥,傲然说道:「南京的警卫力量,在我们面前就像张纸一样,一捅就破,哪需要什么计划?大姊说的计画是事变之后准备给老蒋看的玩意。」 给老蒋看的玩意?那是什么鬼?不要说黄潮生满面疑惑,连王绍屏也一脸茫然。 一般小咪都是出张嘴,真正执行者都是二咪。所以这时就听到二咪高兴地喊道:「搞事囉!姊妹们开工!」 全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的王绍屏和黄潮生突然觉得整个人不好了,可能真要出大事了。但两人在群情「胸」涌的情况下,无奈地只能乖乖闭嘴,等看结果不妙再想办法。至少夫人团过去的表现没有多大出格,通常都能圆回来,两人虽然有点忐忑,但也没多大担心。 和朱绍良交接完了之后,一干人准备先回台北。兰州的建设还是交给李诚蓉和陈安琪安排。不过,王绍屏还是将林佳萍和包租婆留下,让她们招募一些情商较高的善心人士协助处理好满街的孤儿。 王绍屏脱险后不到一周,1933年,民国22年,九月二日,星期六晚间十一点,是夫人团选定发动南京事变的日子。选定这天不是为了提早庆祝未来时空的抗战胜利纪念日或中华民国的军人节,单单只是因为那天是星期六,而九月三日刚好是星期天,身为虔诚教徒的委员长,前晚会放下一切公事,提早就寝,以便第二天参加礼拜。这时间杂人等…呃…是满朝文武…也不对,反正就是南京各大文武要员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尤其是这时,小红山别墅还没建好,委员长平时是住在黄埔路官邸,又称为「憩庐」;而憩庐又位于南京中央军官学校里面,只有休假日,才会人烟稀少;而这一天刚好也是学生恳亲日,除了卫队,一般军校生全都外宿,这样一旦发动事变,动静也比较小。为了保证行动成功,对于这些枝微末节的情报,夫人们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是夜,原本白天晴空万里的南京市,在夜间忽然起了大雾,而且才八点多,正是华灯初上时刻,南京市民都感到一阵疲倦,到了九点多,街上已无任何行人,整个城市一片幽静。街头巷尾的屋子里灯光不见一盏,如果不是马路上路灯还亮着幽幽黄光,还以为是遭遇空袭,实施灯火管制呢! 晚上十点,黄埔路的中央军校本来就十分寧静,可是在浓雾里,连卫兵走动的声响都听不到,这让还在办公室里审阅公文的委员长忽然感到有点异常,于是抬头对陪着他办公,坐在右前方沙发上喝茶的夫人说:「达玲,你会不会觉得今晚有点太安静了?」 蒋夫人侧耳听了一下,的确连平时的虫鸣都听不见,于是对委员长说:「要不要叫王世和进来问一下?」王世和是委员长的表侄,从1921年起就担任委员长的贴身侍卫长,在原本时空,抗日军兴,中苏蜜月期间,身为亲信的王世和,还曾担任驻苏联武官,从事秘密交涉的工作,可见委员长之信任。 委员长听夫人这么说,于是按下桌边的呼叫铃。但今晚真的邪门了,委员长按了一下,不见有人进来,于是重重的再按一下,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门口有反应,于是他火大地,直接用力按着不放,大概有卅秒时间,这时,门才忽然打开了。但是进来的,却不是他熟悉的王世和。 「王台生?」委员长和蒋夫人同时一声惊呼,随后蒋夫人率先反应过来一声娇叱:「台生,你是要造反吗?」 王绍屏摇摇头地说:「委员长,我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私下和您谈一谈。冒昧之处,还请委员长多包涵。」 委员长看王绍屏隻身前来,这时也冷静下来,但仍略带怒气地严喝:「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按照正常程序通报?」 王绍屏不理会夫妻两人连番怒斥,静静地说:「委员长,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话才说一半,蒋夫人冷笑地说:「连我也要回避吗?」蒋夫人已经决定和自家丈夫生死一体,加上平时她对王绍屏多加维护,听到王绍屏这样说,十分不快,语气当然不好。 王绍屏对于蒋夫人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虽然我没有预计夫人会在这里,但您在最好,我想留学过美国的您,对于等下我要说的事,必然能更了解。」 这下换委员长感到不好了,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没留学过美国?我也是念过日本士官学校,不是没留过洋的土鱉!但在自家夫人面前计较这个,说不定会闹家庭革命,算了,忍一忍…。于是他把怒气撒在王绍屏身上,冷冰冰地说:「既然你人都来了,就说说吧,看看什么事情,我一个人能不了解?」虽说心里没想和自家夫人比较,但嘴里还是把不满宣洩出来。结果当然是悲惨的,因为他已经偷偷瞄到夫人微微皱起眉头,这下子,明天礼拜一定要彻底懺悔…,可恶的王台生,都是他害的。 王绍屏似乎没听到委员长的讽刺,仍自顾自地说着:「委员长、夫人,我们有大麻烦了…。」 委员长本来还在心中戳王绍屏的小人头,一听到连王绍屏都能称为大麻烦,随即神情紧张起来,急声问道:「日本人又打来了?」 王绍屏摇摇头:「不是,日本人已经被我们揍疼了,短期之内不会再来,至少不会大规模进犯…。」 王绍屏才说到这里,委员长忽然一付恍然大悟,自以为是的说:「那就是英国人?不是我说你,这么冒失的收回租界,还有香港,英国人怎么可能甘心?年轻人啊~!就是考虑不周,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眼看委员长有变身嘮叨大妈的现象,王绍屏赶紧伸出手来,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连忙抢话说:「不!比英国人更严重…。」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委员长几乎是跳起来:「你是说…,列强联合起来了?难道要再来一次八国联军?我知道这次不能怪你,但不是我要说你,你不能让你那几个妻子乱搞,列强是好惹的吗?我告诉你,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你真的得听我老人家的…。」 这下委员长真的变身大妈,而且王绍屏还瞄到一旁真正的大妈,蒋夫人,似乎也蠢蠢欲动,准备加入围剿的战局。赶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连连喊停:「停!停!停!委员长,不是英国人,也不是列强。即将爆发的第二次欧战已经让他们忙的团团转,自顾不暇的情势下,他们哪还有空来管我们。算了,我说不清楚。让委员长和夫人直接和这两个人…,不对,他们不是人…。」 听到不是人,蒋夫人吓得惊呼了一声,跳起来回头紧抱委员长的手臂,连带委员长也吓了一跳,连忙说:「台生,我是信上帝的,我可不相信有什么魔鬼…。」 王绍屏也不理会两人,拍了拍手,一高一矮的身影,忽然在门口出现。 这时蒋夫人再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连委员长也不禁颤慄发抖地问:「这是什么鬼?」 王绍屏两手一摊,很随意的说:「他们俩正确的名称是星际难民,通俗一点的说,就是流落到地球,请求我们庇护的外星人。」 听到王绍庭的介绍,委员长夫妇稍微镇定一点,但仍惊魂未定。身经百战的委员长还是率先冷静下来,但仍有点发抖地问:「他…他们就是大麻烦?」 王绍屏摇摇头:「他们是难民,是被压迫的好人,怎么会是大麻烦?不过…,就像我们地球人一样,有好人,就有坏人,外星坏人就是我们的大麻烦…。」 蒋夫人这时也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和缓地问:「麻烦有多大?」 王绍屏对高个的毛怪点点头,只见丘巴卡拿出一颗弹珠般大的金属圆球,放在手掌心上,银色的金属球忽然向四周放出一阵光芒,随即出现立体的影像。先是一片星空,像是分区停电般,由远至近,一颗颗闪亮的星光逐渐消失,直到夜空一片黑暗,紧接着一颗又一颗流星雨从天而降。 就像立体电影镜头拉近一般,流星雨瞬间变大,委员长夫妇这才发现,那不是流星雨,而是一艘又一艘的宇宙战舰。有些起火燃烧,在空中爆炸;有一些却只是因为高速衝进大气层,高温產生火光,但舰体却完好无缺,甚至还在发射激光武器和各式飞弹。虽然委员长夫妇不认识能量武器,但对于会喷火的炸弹总是有概念,因为哪些飞弹一落地,立刻就引起一阵爆炸。当然地面也有不少激光和飞弹正在摧毁着入侵的战舰,只不过侵略者实在太多了,地面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毛怪的立体电影一结束,紧接者矮个子的尤达代表,则是按了按手上类似的手錶的玩意。一样是一阵光束之后,出现立体电影,本来已经见怪不怪的委员长夫妇,被忽然衝过来全身泛着黑色光芒盔甲的黑武士给吓了一大跳,蒋夫人更是再度尖叫起来。毕竟一个带着全罩式看不到脸的覆面鎧甲,拿着一把能量战斧向你迎头砍过来,谁都会惊声尖叫。 身歷其境的立体电影,让委员长夫妇宛然身处在外星战场,眼前这个小矮人的同胞,举起发亮的能量剑,和手持光斧、急速发射的雷射枪的大量黑武士展开生死搏斗。遍地的尸体,还是小矮人居多。影片最后一幕是一群小矮人自爆,暂时击退侵略者作为收场。 歷经两场几近大屠杀的星际战争,委员长心有馀悸地问道:「台…生,你说的大麻烦,不…不会是这些太空恶棍要入侵地球吧?」 没想到王绍屏开口说出来的打击比他们想的更猛烈:「其实他们先遣的间谍已经来了,这次的世界大战疑似就是他们的阴谋,藉此了解地球目前有多少外星难民,会不会提供地球人援助;甚至用地球人的相互屠杀,来吓阻爱好和平的外星人对我们提供帮助。毕竟提升我们的科技能力,是一起阻挡星际的侵略呢?还是我们扩大内耗的种族屠杀?本来外星人也搞不清楚,地球人是什么性格,但一场世界大战,就是明明白白地显示,我们搞自我毁灭的能力还挺强的,他们又怎么敢协助我们?」 原本目瞪口呆的委员长忽然在王绍屏这段话说完后,清醒过来。虽然他深深觉得王绍屏似乎在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地批评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武力清剿政策。不过他在瞬间细细思量,发现自己似乎除了採用收买和肉体毁灭之外,好像没有像王绍屏一样,仔细思考过如何用其他方式去团结不同意见的政敌,像是召开国是会议,自己好像也是多加阻饶?的确,在当前列强和外敌环伺的情势下,为了绝对的统治权,平白损耗了国家有生力量,这样是对的吗?这让他忽然想起林则徐的那段诗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在原歷史时空,委员长也曾在晚年时分写下类似的词句:「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置个人死生于度外。」在面临整个民族,甚至是全人类生死存亡之际,只是汲汲于巩固自己的权力,等到大难来时,地球都毁灭了,那又有什么用呢?这时他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必须改变了。 「中国不能再内耗下去了!」委员长暗自在心中下了决定。他从没想过,这个反思的过程,竟然是王家夫人团所佈的局。她们可是花了72小时,从成堆的歷史资料里,尤其是爱写日记的习惯中,将委员长分析个透彻,并藉此建立心理预测的分析模型。不仅对委员长的反应,做了各种预判,并设计了不同的对策。只不过没想到,王绍屏傻人有傻福(事实上,是夫人团不断逼迫着不停演练各种说词,让他对整个节奏的掌握完全驾轻就熟),才进行方案一,就委员长就被设计成功。 根据超级电脑分析,王绍屏必须彻底毁灭委员长的信心,才能重建他的价值取向。于是王绍屏继续开口忽悠:「我想委员长应该和外面坊间人士一样,很怀疑我们王家的背景。尤其是歷经清末民初的各种苦难,为什么我们王家一直没有行动…?」 蒋夫人不亏冰雪聪明(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马上搭腔说道:「难道是因为你们早已经发现外星人即将入侵的蛛丝马跡?」 王绍屏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的说:「其实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一百多年前,我们王家出了一个天才科学家,他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观测外来歷史,甚至可以将非生物的物品拿回到这个时空,只不过东西不能太大。这位先祖拿回了多少东西,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在他失踪之前,他把他从未来拿回的两本书,交给了我们当时的族长。严格来说,不是真的两本书,而是一台电脑的两个档案。电脑是什么喔?就像现在的留声机,可以把文字、照片都记录下来。为了方便委员长你阅读,我把他印了出来。」 王绍屏稍微解释一下就不管不顾的从怀中掏出两本薄薄的册子,然后继续说:「一本是廿二世纪海外华人学校的歷史课本,我只摘要到廿世纪末的部分。另一本是同时期我们的殖民星球被外星人攻击后留下的纪录,所编成的募兵宣导手册。」 委员长伸手拿过两本小册子,递给蒋夫人一本,自己先将歷史课本翻开来看。 只听王绍屏仍继续说道:「虽然我们不确定这位先祖提供的资料是不是真的,但我们当年的族长仍决定未雨绸繆,对外星人的渗透和可能的入侵,做足准备。老实讲,我本来是不信的,所以我当了族长,才改变策略,先协助祖国对抗侵略者。但这次我遭到外星间谍的公开攻击,我信了。尤其是找到这两个外星难民的族群,我觉得地球的大麻烦真的要来了。甚至因为我改变了家族策略,阻挡了日军侵华,可能导致外星异族入侵提早发生。」 委员长看似一边听王绍屏说,其实却是紧皱眉头紧盯着手上的教科书不停的阅读,以至于王绍屏说了什么,他都没注意。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严肃地问道:「这里面讲的是真的?我会在八年抗战胜利后,短短四年就败逃台湾?最后一辈子也没回来?」 王绍屏心底感到一阵庆幸,还好不是拿大陆或台湾的教科书给他看。大陆版的就不说了,铁定把他气死。台湾版得拿早期一点的,至少是民族救星;一旦是后期本土化之后的教纲,他铁定也会因为书里骂他是独裁者而气疯了。 明知道歷史真相的王绍屏,这次则是按照剧本先点头再摇头:「老实讲,我不知道真假。但一旦外星人的事情确认了,那么这本教科书的内容就八九不离十。所以先前我并没有任何隐射委员长安内攘外政策的意思,如果按照这本书来看,共党后来的确给国家造成很大的困难。但要消灭共產主义,依据这本教材来看,委员长撤退到台湾后,推行三七五减租、公地放领、耕者有其田的政策,的确有效缓和了农民和地主之间的衝突。加上您推动的劳工保险,和您公子担任总统期间,推行的劳基法,更有效的阻止了劳工和资本家的衝突。后来的继任者推动的全民健康保险,更是缓和贫富阶级衝突。所以,如果您希望避免歷史照着这本教科书发展下去,那么提早推动土地改革、社会福利制度,藉此消弥共產主义的散佈,实在客不容缓。最重要的…。」 王绍屏一口气说完之后缓了缓,稍微看了蒋夫人一眼,然后继续平静的说:「最重要的是廉能勤政,尤其是…唉!我知道委员长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的确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来打理政务,但用人唯亲,往往是权力腐化的第一步…。」 委员长听到这里,脸色不免铁青。而感到有点心虚的蒋夫人则一把抢走委员长手中的教科书令他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 最后还是一目十行看完教科书的蒋夫人率先开口:「达玲,我认为台生说的对。我知道我的亲属的确过份揽权,甚至损公肥己。明天我会要求他们自行辞职,而且不能再涉足经营和政府有关的產业。我会让我的亲戚和他们的下属交出这几年的不当所得,否则就让政府秉公办理,该判刑就判刑,该枪毙就枪毙。如果因为我们家族的腐败,而导致达玲流亡海外小岛,那才是动摇国本!还有,赶紧把经国接回来,如果这本教科书内容没错,那么他是你最好的接班人。」 虽然蒋夫人的观点,还是以维持蒋氏政权为主,但这般魄力,却是巾幗不让鬚眉,连委员长都不见得办得到。 委员长听了自家夫人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该是把政府里的毒瘤清一清了,当年明太祖能让贪污官员带着枷锁办公,我就不信,我们反贪腐就会动摇国本?」虽然口气依然是封建帝皇那套,不过也显示他的决心。毕竟国府播迁来台之后,委员长的确破釜沉舟斩断了四大家族其他三个家族的权力来源,更大刀阔斧进行党内改造。而现在他提早知道了自己继续维护亲戚和亲信治国的下场,铁石心肠的展现霹靂手段,也不是不可能。对于自家人一向心软的委员长来说,赶尽杀绝倒不至于,但至少扒光权力,让这些蠹虫以后就别想继续趴在国府身上吸血,委员长还是做得到。至于真正人才提拔,无论他自己还是他儿子,一旦认真,其实提拔的后进表现都并不差。 宣示完整顿政府的决心之后,委员长紧接着又低头思考一番,然后面露无奈的说道:「至于土地改革、社会福利、劳工保险,我也想一蹴可及,但政府没钱啊!」这倒是事实,即便清除了政府蛀虫,而且缩减当前最大开支的军备,以目前国家财政底子之薄弱,且拥有四万万百姓之眾,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一下子就建立起一个人少钱多才能实现的福利国家。 王绍屏听到委员长已经完全被他说服,既然已经连续给了好几个巴掌,这时再给个甜枣是必要的(主要方案一就是这样规划的),于是他欣然地呵呵一笑,拍胸腑地慷慨允诺:「如果委员长相信我,政府财力我能一己承担。王家可以拿出五万吨黄金、廿万吨白银和政府合作,做为国家财政储备,投资基础建设和促进实业发展。对了!还有普及国民义务教育,人民没有知识,就不会有常识,就容易被煽动…。」要知道,歷经世界大恐慌,和二次大战的搜括,美国才在1944年成为世界黄金储备第一,但当时所拥有的黄金储备也不过才二万多吨。因此,一下子拿出五万吨黄金和廿万吨的承诺,不可谓不重。当然,王绍屏话也说得很明白,这些金银储备也不是白给,他要用来交换一系列掌握基础建设的权力,和发展轻重工业,用兑换来现在还算坚挺的法币,慢慢用工资、贸易利润的方式发出去,以便藏富于民,形成良好的经济循环。讲白了,就是由他来当外资,发展台湾的加工出口区或大陆的经济特区模式。只不过,他的心比较大,他的特区是将整个中国和他目前的占领区都算进去。 「真的吗?」王绍屏话都没说完,原本一向情绪控制很好的委员长,即便知道这当中必然有交换条件,依然忍不住大叫一声。 倒是一旁的蒋夫人放下手中的教科书,担心的问道:「台生,你哪来那么多黄金、白银?」 「委员长、夫人,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我黄金、白银的来源地。」王绍屏躬身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 第贰七五章 不要欺负我书读得少 「台生,你不要胡闹,你以为我和达玲贪图你们王家的财富吗?黄金、白银的矿区是随便可以给外人看的吗?」蒋夫人看似怒喝,其实也是一种试探,看看王绍屏是不是可以成为一家人。 不过委员长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却是想到另一方面,于是也跟着愤怒起来:「王台生,你不会是盗採国家矿產吧?」一旁的蒋夫人也跟着脸色铁青,因为她也想到,在现有飞机的航程内,任何矿產都是国家财產。 「当然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王绍屏还没说完,委员长声调却因此缓和下来:「即使我明天不做礼拜,下午还有会议,我不能离开很久…。」何况还不睡觉和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到千里之外胡闹,这怎么行? 「委员长、夫人,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去很久,我们的飞行器速度很快,不算参观时间,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来回。」王绍屏一脸自信的模样,却换来两张不相信的脸色。 「你不要欺负我书读得少,现在的飞机一个小时最多飞三百多公里,都没出国境呢?还很远?」委员长难得调侃的说,却差点把王绍屏噎到!委员长,你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后世强国的网路流行语,您也会? 在王绍屏一在保证之下,两人才勉为其难走出办公室,来到前面小庭院。这时一架菱形的庞然大物,忽然从天而降,把委员长夫妇吓了一大跳。 只听王绍屏介绍:「这是近地穿梭机,我们得先搭它去换乘近地接驳艇。」 穿梭机并没有完全落在地面,而是离地三公尺左右,毕竟院子并不大。不过下舱门打开,降下了一个长宽各二公尺,四周有鏤空护栏的四方盘子。丘巴卡和尤达率先走上去,王绍屏则边介绍边在盘子边等待委员长夫妇:「这是升降梯,方便我们在狭小空间上下。」 蒋夫人本来略有迟疑,但在委员长的搀扶下,于是大着胆子走上升降梯。等全部人都站在升降梯上,方盘子缓缓地收进穿梭机的机腹中。 委员长一进入机舱,看到四周不停闪烁的各种仪表板,还有两三名操作员正在操作着不知名的仪器,他忽然小声地喃喃自语:「我好像真的读书读得太少…。」 等到眾人都在客舱坐好,交叉型安全带就自动系上,紧接着一阵强大的推背力,穿梭机瞬间就到了高空。这时蒋夫人悄悄地对身边的委员长说:「达玲,了解这玩意儿的书,我也没读过。」 王绍屏刚刚对委员长夫妇说要转乘近地接驳艇,他们俩还以为是要上下机般的转机,结果并不是。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穿梭机直接驶入一艘像航母那么大的浮空母舰。不过王家的浮空母舰和復仇者联盟那种敞开式平台不同,而是真正像星际战舰一般,在舰体后方有个大开口,像c130运输机般大小的穿梭机,直接就驶入内部的停机坪。接着人都不用动,穿梭机侧翼机门一打开,座椅直接就离开原地,在接驳舰内部的轨道中运行,很快一行人就来到接驳舰舰桥。这般全自动化操作,又让见多识广的委员长夫妇俩大呼小叫一番。 只见已经在万米高空的接驳艇,忽然加足马力向外太空飞去。委员长夫妇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先后问道:「台生,这是要去哪?」完全没啥理科生概念的问法,是身受儒家经典薰陶的委员长;「台生,这是要离开地球吗?」这句话则是出自在麻萨诸塞州卫斯理学院获得博士学位的蒋夫人,真不知这俩夫妇平时聊天都聊什么? 王绍屏点点头:「我们先到高空静止轨道的太空站,换搭太空巡防舰,再前往月球背面的最后防线基地。」 「最后防线?」蒋夫人惊呼了一声,随即详细问道:「军事上我懂得不多,但最后的防御不应该建在地球上吗?月球只有一颗,还绕来绕去,总不可能全面防护整个地球吧?」委员长听了也点点头,毕竟他们俩对于太空战完全没有概念,还停留在地球陆战的堡垒防线概念,甚至讲难听一点,根本是停留在一战的阵地战想法上,他们绝对没想到,依据这种概念的马奇诺防线,再过没几年就将被闪电战所击溃。 王绍屏尷尬地笑一笑,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好比要对刚学数学四则运算的小学生讲解微积分一样有难度。不过不说点什么,似乎又很尷尬。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委员长、夫人,太空战和地球上的战争有很大的不同,差异甚至大过于我们自由军目前在推行的三军立体作战。因为在太空中,不像在地球有很明显的座标点。夫人,您是空军之母,应该很清楚,当飞行员没有座标参照的时候,往往就会迷航。不过,再怎么迷航,至少不会分不清楚天空和地面的差别;即使是海上,只要不是晚上海空一色,飞行员视觉没有疲劳,我们自由军发明的夜间航行仪器没出问题,迷航也不容易发生。但在太空,座标点就是距离遥远的星球,如果没有星图定位,任何仪器都不能保证航向正确。简单来说,太空战就是一种更复杂的空战,只不过太空武器可以毁灭一个星球而已,把月球当成最后防线,我们还觉得太危险,如果能够御敌于太阳系之外那更好。只是太空如此辽阔,我们没办法完全堵住所有漏洞,才会在月球设立最后防线以防万一。」 虽然听的迷迷糊糊,但委员长和蒋夫人还是有一丁点概念,因此还打算继续追问。但是王绍屏不打算继续纸上谈兵,于是抢先阻止地说道:「委员长、夫人,我知道你们还有诸多疑问,不过这很难解释清楚,我们到月球基地之后,我让战士们给你们演练一番,这样比较清楚。」 蒋氏夫妻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不再多言,随着王绍屏到太空站转乘巡防舰前往月球。不过俩人一看到太空巡防舰还是吓了一大跳,原本纳接驳艇也不过一艘巨大飞艇的气囊1般大小,但这巡防舰却比一艘尼米兹级航空母舰还大。在这个年代,是不可想像的庞然巨物。要知道1933年2月刚下水的游骑兵级航母,才只有尼米兹级的一半大小。 不多时,太空巡防舰就抵达月球背面基地,随着地面入口的开啟,巡防舰停入基地内太空港口的泊地。一行人刚下舰,蒋夫人又惊奇地叫了一声:「我在美国唸书的时候曾听说,月球的质量比地球小,根据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我们不应该是会飘起来吗?」 王绍屏心里实在很无奈,怎么遇到个懂这么多的博士夫人,但又不能不好好回答,只好开口说:「我们在基地下方安装了人工重力系统,就像我们刚刚在巡防舰上的一样,只是规模大很多。至于原理…,呵呵,夫人就别为难我了。如果您真有兴趣,我待会让科学家跟您详细简报。」蒋夫人点点头,似乎还打算把好奇宝宝继续当下去,没打算只是客套一番。 委员长就只是个军校毕业生,对这些无法理解的超高科技没那么大的兴趣,但长期身居高位的他则对于下舰没有欢迎队伍和仪式感到有点不舒服。尤其之前还亲自体验过王绍屏所策画主持的接舰典礼,本来他还充满期待太空迎接典礼会怎么搞?没想到整个码头空荡荡的,连装载卸货的工人都没有。委员长完全不会想到整个南京事变的规划,王绍屏只是执行者,而且还是没有彩排过的执行者。而且他把委员长接来的任务已经结束,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连王绍屏自己都无法预料。不要看王绍屏镇定地在前方引导委员长夫妇俩,其实他内心正忐忑不安的求神拜佛,希望夫人团能手下留情,不要搞得太难收场,又如何能分心关切委员长内心的不爽呢? 主人局促不安,女客人处处好奇恨不得到处摸一把,男客人则因为未受礼遇而怏怏不乐,在这个气氛有点诡譎的当下,忽然一群官兵队伍穿着连身太空制服,徒手而整齐地向他们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唱着:「 绕月亮,追星星,宇宙战舰飞不停; 志气大,年纪轻,我们是太空小英雄。 新式的武器我来用,困难的任务我执行。 团队的精神要发挥,舰长的命令要服从。 啦~啦~啦~啦~啦…。 从海底,到天空,宇宙战舰最英勇。 冒着险,做先锋,每一次行动都成功。」 委员长看到这群人,不禁露出了微笑,暗自心道:「台生还是挺懂事的,而且别出心裁啊!不在码头边列队,而是自远方进场,的确令人耳目一新…。」他都还没高兴玩,那群人竟然绕了个大圈之后,回头跑了!委员长嘴角往下一瘪:「…」 没像委员长心情起伏这么大,一直变身好奇宝宝的蒋夫人就直接开口问道:「台生啊!那群人在干嘛?」 王绍屏很想回说:「你问我,我问谁?」不过目前他毕竟孤掌难鸣没人帮腔,他可不敢乱说话,以免搞砸了原本发起南京事变的目的。于是他揉揉自己笑僵的脸,再次露出他自认迷人的微笑说道:「夫人,那些是太空舰艇官兵,他们正在加强体能训练。」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一听那民国六零年代的卡通《宇宙战舰》的主题曲,他哪不知道这是夫人团搞得飞机。宇宙战舰嘛!这些必然就是太空舰艇官兵囉;跑步,那不就是加强体能训练?连身太空衣那可是可以加强重力训练的玩意儿,这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一发明出来他就穿过。 好奇宝宝夫人还想多问几句,另一群身穿类似古代鎧甲…不,应该说是像钢铁人套装,个个手拿一把地球上没见过,类似电影《第五元素》中的超级枪枝zf1,正面跑过来。当然口中也没停下唱着夫人团指定的卡通军歌:「 太空突击队就要出发了,飞驰在闪烁的星际。 太空突击队又要出发了,航行在那无边的太空。 我们是英勇的神兵,我们是光荣的团队。 伸张人类的正义,不屈不挠。 维护宇宙和平,再接再励,太空突击队…。」 这也是民国六零年代台湾播过的卡通主题曲,要不是委员长夫妇都没听过,王绍屏真的有想昏过去的感觉:「拿卡通歌当军歌,还真是把军队当幼稚园来玩啊!」 「这又是哪支部队啊?」抢在好奇宝宝之前开口的委员长,这时脸上已经是笑瞇瞇了。由于一支又一支部队的出现,让他认为这就是王绍屏别具一格的欢迎模式,心底还暗讚:「真有古代周亚夫的风格啊!隆重迎接也不忘严格训练啊!」至于夫人团的想法当然和委员长想的不一样,她们认为这是军力威摄,给委员长一个下马威呢!只不过合了委员长的胃口,有了不一样倒屣相迎的效果。 虽说是下马威,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夫人团意料中的事。根据超级电脑对委员长的个性分析,委员长的个性是爱之深则恨之切,身平最痛恨背叛。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少帅,在东北易帜后,虽被国民政府任命为陆海空军副司令、东北边防司令长官;但直到中原大战支持蒋,他这个副总司令才获得总司令部各公文的副署权,成为实权人物。但西安事变的发生,蒋深深觉得被张背叛,即便后来护送蒋回南京,仍终身被软禁,直到台湾民主化才获释。当然委员长没有枪毙他,即便有安抚其他东北军的政治考量,但也是他一贯对身边人的心软所致,毕竟俩人曾号称情同父子。 所以一开始夫人团策画此次南京事变,就打算採取和平路线,以便能继续和老蒋合作。即便过程带点威吓,但也只是类似太空兵团这种初认识的惊讶,还得回去之后在脑子里绕好几圈才会感到一阵后怕。为了让恐惧感来得晚一点,夫人团才採取类似搞笑的卡通歌曲当军歌的娱乐方式,让现场气氛缓和一点。 「这我知道…呃,这就是太空舰艇突击队。太空战有时候也会短兵相接,像大航海时代的接舷战一样,面对敌方的斩首行动,这是舰艇上最后的防卫兵力。」差点说溜嘴,凸显自己对当前安排一无所知的王绍屏,凭藉着之前队各太空兵种的常识,把些微可能失控的场面给圆回来。 「委员长、夫人,请上车。」一辆能八人座貌似大型高尔夫球的车子已经停在登舰的扶梯下方,除了一名司机已经在车上外,三人连同四名生化士兵随即上了车子,向远方的隧道驶去。 还没驶进隧道,太空港口的右侧停着一些流线型的厢型太空梭,另一批士官兵,两两一组,抬着担架绕着太空梭跑步,当然他们也唱着改编自卡通《恐龙救生队》的军歌:「 我们是太空救生队,乘着万能号飞啊飞。 我们有新式的装备,还有勇气和智慧。 跑啊跑,追啊追,忙忙碌碌去又回。 受伤的勇士要保护,因为他们太珍贵。 我们是太空救生队,每天不停地飞啊飞。 我们有冒险的精神,不怕辛苦和劳累。」 这次好奇宝宝夫人率先抢到发言权:「听他们唱的军歌,这一定是医护小组,对吧?」王绍屏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深怕多说多错。 还没往前多远,这次是左侧停了许多一看像x-47b隐形无人战机的玩意,另一群士官兵也绕着战机跑步,口中唱着:「 飞呀,飞呀,小飞侠, 在那天空边缘尽情的飞翔。 看看他多么勇敢,多么坚强。 为了正义,他要消灭敌人。 为了公理,他要奋斗到底。 飞呀,飞呀飞呀,小飞侠。 衝呀,衝呀衝呀,小飞侠。 我爱科学小飞侠 我爱科学小飞侠 多么勇敢呀,小飞侠!」 这次是不干示弱的委员长抢先发言:「我知道了,这是小飞侠太空战机中队,对吧?不过…,照你刚刚说那个接舷战,太空战不就是巨舰巨砲对轰吗?这么小的战机在大型战舰前面有用吗?」虽然王家的自由军已经用飞机击沉日军军舰,但因为详细的消息没有传到南京,加上国民政府真正重视航母战术的海军军官不多,委员长的海军建军观念还是以巨舰巨砲的战列舰为主。但他提出这个问题,倒不是他对太空战有了初步了解,基本上只是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个书读得少笨蛋罢了,说穿了,就是面子问题,没事找话聊。 王家虽然对太空战还没实际体验,但来自丘巴卡、尤达两大外星族群的经验,除了巨舰巨砲之外,也像地球航空母舰战斗群一样,设立了太空航母战斗群,使得太空战术更加多元。王绍屏也参加过几次太空军建军会议,对这些也不陌生,于是开口解释道:「委员长,其实我们也没经歷过真正的太空战,但依据在地球上的经验,几架飞机就能击沉庞大的战列舰,航空母舰已经成为未来海战胜败的关键因素。而太空战有点像海战和空战的混合体,因此我们判断这型x1小飞侠战机,应该也会发挥意想不到的功效。」 委员长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但心中大感惊讶:「原来海战的成败已经被小小的飞机所取代,我还浑然不知,看来厚甫(陈绍宽)建议的大肆建立航空母舰,绝不是空穴来风。回去之后,我得和厚甫重新好好聊一聊。」 接驳车很快地穿过短短地隧道,到了一片宽广的地下广场,广场两侧停满了各式高大的机器人和机器巨兽。比刚刚三批官兵还多的军人,依照分队各自绕着所属的装备跑步,口中唱着新的卡通军歌:「 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要和恶势力来对抗。 有智慧有胆量,越战越坚强。 科学的武器在身上,身材高高的几十丈。 不怕刀不怕枪,勇敢又强壮。 打败外星人,怪兽都杀光,大家都称讚。 无敌铁金钢!铁金钢、铁金钢,无敌铁金钢!」 委员长和蒋夫人夫妻俩分别张大了口,过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同时问道:「这是什么怪兽?」 王绍屏依然保持镇静地回答:「委员长、夫人,这叫机甲,是行星陆战队的装备,有点类似现在的坦克,只不过外星球的地面状况很难预测,轮型、履带型的车辆,都没有足型装备来得灵活,我们依据装备重量、地型地貌差异,还有行动类型的不同需求,据此开发了人型和兽型机甲。」 比较聪颖地蒋夫人这时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刚刚说不能把地球当成做最后防线,如果外星敌人也有这样的几层楼高的巨型怪兽,那还不把地球打烂了。」 而这时委员长的额头也冒出斗大的汗珠,开玩笑,自己之前还天真的想和王家作对,他可不信这些怪兽只会乖乖待在月球基地,说不定地球上某个王家据点也藏了一大堆。如果真的惹恼了王台生,那就不是「不是我军太无能,是共军太狡猾!」而已,而是「真不是我军不给力,奈何对方有高达啊!」委员长想清楚之后,终于感觉一阵后怕。 但真正让委员长决心要和王绍屏彻彻底底的合作,指哪打哪,不敢再有其他想法的因素倒不是这些机甲战士,而是他们来到指挥战情室之后,门口掛着一副对联:「以人类存亡为己任,置个人死生于度外。」 委员长双腿还在颤颤发抖,一付没事人儿的蒋夫人倒是抬头看了这付对联,打趣着说:「台生啊!你这副对联,倒是和黄埔军校外头那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发财请走他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王绍屏笑了笑:「本来是想放委员长在庐山演讲时,司令台上的那副『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的对联,但是此时正当人类生死存亡关头,为了时时提醒备战官兵,退一步则死无其所,这不只是我死则国生民族大义而已,而是人类灭绝与否的关键时刻,所以我才想了这副对联。」能把抄袭讲成这么理所当然,也真是从古至今绝无仅有的第一人了。何况抄袭的对象,委员长就在眼前,王绍屏只不过把国家存亡换成人类存亡而已,还能这么振振有词,也算胆大包天了。 不过或许就因为曾经是自己所写的词句,委员长镇静下来之后,看着那副对联,倒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认同,不停的点头:「台生说的对,在此全人类生死存亡关头,我们唯有精诚团结,紧密合作,才有一丝生存的机会。」到这个时候,委员长才真的彻彻底底决心和王绍屏携手合作,毕竟拥有这么多黑科技的王家,面对外星大敌都战战兢兢,自己是地球上一个弱国的国家领袖,又有什么资格自抬身价大开条件呢? -- 第贰七八章 如何万眾一心? 委员长说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好像他只要振臂一呼,全中国就会万眾一心,眾志成城一般。实际上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目前国民政府的主要势力范围不过是长江中下游一带,北方有东北军、西北军势力;西面除了表面降伏,背地里阳奉阴违的湘军、鄂军之外,更远的晋军,混战的川军、滇军,甚至还有共军,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甚是复杂;更遑论西北方还有三马马家军、盛世才的盘踞;当然南方也没多稳定,除了大派系新桂系之外,贵系、粤系和滇系也是犬牙交错,关係错综复杂。 这些军阀,王绍屏灭了一些,安抚并合作了一些,但即便关係紧密的东北军,底下仍有些还未整编的小派系心怀鬼胎,时时想把握机会搞自立,独霸一方。所以虽然委员长说的慷慨激昂,老实讲,他是有心无力,真正要全中国各势力戮力同心,那还真的得和王家密切合作之后,花很长一段时间,大力下一番苦工,才有可能。 只是委员长想的当然不是和平演变这种方式,而是全中国人都会想到的方法,直接武力扫荡!老蒋看到王家这些黑科技武器,第一想法就是中国真正统一有望了!所以他才这么有信心能够「精诚团结」全中国,不团结?打到你团结为止就好了!至于紧密合作,只限于国民政府和王家的合作,平分天下又如何?王家还得忙着打外星人呢!大不了把整合的杂牌军全送给王家,代表国民政府出了力了。难不成还要国民政府自己造宇宙战舰、太空战机、还是高达机甲?当然,如果王家愿意手把手的教,国府也不是不愿意学,开玩笑,有了这些玩意,新中国都能称霸地球了!反正外星人都要打来了,临死前称霸一次地球,也值得了。 王绍屏虽然无法及时知道老蒋的内心真实想法,但他对于老蒋的表态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这和原来的剧本不一样啊!依据夫人团的设计,对老蒋的威吓高潮应该发生在等等要进行的太空演习,还有从介于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的主小行星带拉回来的巨型金、银小行星块的利诱,应该才会让老蒋心防崩溃。没想到才看了一副对联,老蒋就表态了,这让一直唱独角戏的王绍屏该如何是好?王绍屏这时超希望夫人们或是黄潮生,抑或随便一个能唱群演的秘书在这里就好了。但依据超级电脑分析,越多人参与,可能让多疑的老蒋想更多,于是王绍屏就被赋予重责大任,一人独自一镜到底演出完毕! 「唉!管他的,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就咬定青山不放松!继续照剧本来。」心中打定主意,王绍屏面露微笑,对老蒋表态完全漠视地说:「委员长、夫人,我们先来看看太空战的演习,让两位对于太阳系的防卫有更清楚的认识之后,其他部分,我们稍后再说。」 老蒋对于王绍屏的反应稍微愣了一下,心中微微有些怒气:「好你个王台生,我蒋某人已经表态了,你这是什么反应?」深知委员长脾气的蒋夫人,看了丈夫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倔脾气又要犯了,连忙挽着他的手,先发声的说:「好!好!还是台生想的週到,让我们先对即将到来的威胁有一个概括性的认识,这样才知道政府得怎么配合,怎么要求大家合作。」老蒋一听夫人委婉地提醒,才认知到自己表态得太早,完全不知道要投入多少资源,就表态全力配合,万一连中央军都得填进去,那自己刚刚不就想的太美好?一醒过来,老蒋随即微笑地点点头,先拍拍自家夫人的手以资感谢,然后开口对王绍屏说:「对!夫人说的对,台生想的週到,我们的确得先了解一番,才知道如何配合佈署。」 王绍屏再怎么反应迟钝,也感受到刚刚老蒋长居上位所发出来的怒气,心中也一凛,本以为搞砸了,没想到被蒋夫人圆回来。心中十分庆幸:「还好阴错阳差,把蒋夫人也带来了,不然刚刚可就谈崩了。」 走进战情指挥室,除了中央有一个大型的圆桌之外,周边还有许多小圆桌。大圆桌大概坐个廿人也还有剩馀,小圆桌则大约能坐六个人。这时小圆桌大概都有三、四军官站在旁边,大圆桌则站了六个军官。 委员长夫妇在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是军官餐厅吗?是要吃宵夜了吗?我们该坐哪里?看来大圆桌没有主次位的分别啊?因为根本没有椅子啊!」等到两人随同王绍屏靠近桌边,才发现桌子上不是空的,而是有一个圆型的大型立体投影,而投影里有些碎石浮现在中央,密密麻麻,而靠近他们的这个方向,则有十几艘看来像是圆锥体的玩意,正缓缓向碎石区前进。 正当两人迷迷糊糊不知道这是啥玩意的时候,只听王绍屏开口解释:「委员长、夫人,这是我们歷经数十年才开发出来的立体太空战情投影器,藉由密布在太阳系的接收卫星,快速地将太阳系内的讯息传递到月球基地来。虽然光速传递感觉很快,但其实目前这些太空战舰正要离开太阳系的冥王星,穿过名为古柏带的微行星带,已经是六小时前的事情。由于讯号延迟,我们就不能掌握太阳系以外的即时战况,所以我们正在设法改善传递粒子,让它们能加速超过光速,以便我们掌握更即时的讯息。当然也有可能把前进指挥所设得远一点,方便前线指挥官的战况指挥。」话才说到这里,委员长夫妇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好奇宝宝蒋夫人才战战兢兢地问:「你是说你们的战舰正要驶出太阳系?」 王绍屏摇摇头:「正确地来说,是驶出最远的矮行星冥王星的范围,太阳系真正的边界是在两光年远的欧特星云,据说是彗星的发源地,但那边我们还没探索,所以我们也不大清楚真实的状况。」 「你们的战舰有多大?速度有多快?这些战舰是什么时候出发的?」对于军事武器比较敏感的委员长随后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现在有一批战舰正在回航,他们带回来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的主小行星带两颗大约十万吨左右的金、银小行星块。委员长、夫人,我们现在可以到前面景视窗看看,就知道这些战舰有多大了。」王绍屏一边说,一边导引两人前往景视窗。 这个地下基地是凿空了月球背面的《月球之巔》,是月球的最高峰,最高峰高达10786米,比地球的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高出近百分之二十。所以位于山腰的战情室景视窗,可以用肉眼瞭望准备进港的星际战舰。 这个基地已经开凿了近半年多,里面月海玄武岩的铁、鈦;斜长岩的钾,稀土和磷,还有土壤里的氘和氦3都已经提炼出来,除了製作太空舰艇、核融合反应炉之外,也生產大量的肥料,在月球基地里种植粮食、蔬菜,以供应驻扎官兵食用。月球的水并不多,地表只有少量的冰存在。王绍屏又不想大规模破坏月球,寻找地层冰,所以从木星、土星拉回来金属氢、火星拉回来金属氧,一方面做金属氢引擎燃料,一方面合成纯净水食用。当然,主小行星带也有完全由冰构成的小行星,也被王家拉回来使用。 所以准备进港的太空舰艇,不只用牵引光束拉了两大块金、银矿石,还有不少的纯净冰小行星。十万吨的金银矿有多大呢?一隻成年的大象体重最重大约可达10吨左右,所以大概一万隻大象叠起来那么大。廿世纪超级油轮纪录保持者诺克·耐维斯号,空重26万多吨,满载64万多吨,船身长达458.45公尺,比横躺下来的法国艾菲尔铁塔、马来西亚双子星塔都还要长。而目前驶入太空港的战舰,最小的星际驱逐舰,都比矿石还要巨大,更不要说航舰和战列舰了。这些战舰并没有真正驶入地下基地,而是停泊在基地西南方的恩格尔伽特陨石坑所改造的停泊区。恩格尔伽特陨石坑直径高达168公里,内部容积约1451.17平方公里,可以停泊一个小型舰队。 这批舰队的抵达,真把委员长夫妇给吓坏了。但接下来王绍屏所说的话,让他们差点连站都站不稳:「至于速度,我们目前的技术还不行,最高速大约只有次光速,大约是光速的五分之四,所以那几艘在冥王星的舰艇,大概在两天前左右出发的。」 这里所说的话,当然是按照剧本所写的来说,其实是虚虚实实,当不得真。前往冥王星的舰队是从神仙工厂兑换,有短程跳跃能力,但因为缺乏详细星图,只能慢慢以次光速探索过去,如果开啟跳跃模式,几乎是瞬间就能抵达冥王星,甚至是两光年外的欧特星云。所以限制这些舰艇速度的不是曲速引擎本身,而是缺乏详细的星际地图。因此这次这批舰艇的任务,除了探索资源之外,也有详细描绘太阳系内星图的用意。 因为信仰力不够,这批能跳跃的战舰虽然是主力,但兑换的却不多,只有总数十六种各式舰艇。航母一艘、主力舰一艘、巡洋舰四艘,六艘驱逐舰。其他的信仰力都被夫人团用来兑换图纸、生產机具,还有各式材料技术,以便生產丘巴卡和尤达他们的指导下仿製神仙工厂產品的自製舰艇。至于为什么不生產丘巴卡或尤达一族的星际战舰呢?因为他们的科研人员一致推崇神仙工厂出品的玩意儿,实在比他们高端很多,甚至他们见了图纸,都还得研究一番。为了收集这些庞大的信仰力,王绍屏把十字架和圣母像都兑换出来,供奉上去,集全球之信仰,又抠抠省省,才勉强凑齐兑换所需。 而现在从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的主小行星带回航的这批十六艘舰艇,就是科研人员紧急製造出来的自製產品。不过因为缺乏关键材料、还有某些兑换来的技术没有突破,像是曲速引擎就製造不出来。只好改用丘巴卡和尤达所提供的次一级粒子引擎设计来代替,这批舰艇才是真正极限只有次光速的傢伙。不过,他们提供的粒子引勤技术,已经远远超过廿二世纪地球人自己发明的粒子引擎技术,至少极速不烧机,能持续地保持次光速行进是主要的优点。但因为没有跳跃能力,因此别看它们块头大,武器装备也不缺,其实只能在古柏带内担任防守任务,太远的地方去不了。所以王家的科学团队,正在由特斯拉领导,凭藉着丘巴卡和尤达两族科研人员的指导,根据神仙工厂的產品,寻找替代材料,全力突破曲速引擎技术。 委员长夫妇二人还没从震惊中恢復过来,只听王绍屏继续说:「为了怕引起太大的动静,所以在主小行星带外,也就是靠近木星的地方进行演习。藉由小行星的掩护,才不会被地球上的天文望远镜所侦测到。演习的科目也单纯一点,就是砲击一颗约卅万吨的纯岩石小行星。请委员长和夫人到投影台这边来,观测演习成果。」 三人回到大圆桌旁边,立体投影已经变换成演习场景,可以看的出来原本比较多结冰小行星带,变成以岩石居多的小行星带。舰艇数也变少,只剩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不过即便如此,委员长也不认为王家的舰艇会太少。但事实上,王家的舰艇已经全数出动,毕竟时间太短,神仙工厂的生產机具即使比王绍屏从廿二世纪带来的立体列印机还先进,受限于材料和时间,也无法一下生產太多。 一颗卅吨的巨大小行星,已经被投影标註为红色,只见战列舰前方一个流线型的突出物,像坦克砲塔一样固定在舰艇甲板上。但它没有传统的砲管,只有一个圆形凹槽,凹槽里面佈满像是太阳能晶片板的发射板。当战列舰上的射击指令下达之后,一阵蓝光闪烁,随即发射出一道蓝色激光击中目标,岩石小行星瞬间就灰飞烟灭,消失于太空之中,连碎块都没有。 「这…这就消失了?」委员长夫妇俩下巴都快掉了,才勉强同时挤出这句话。接着委员长忽然又兴奋起来的问道:「这是什么砲?」他也不敢乱问,譬如为什么没砲弹之类的,乾脆直接问这是啥,以免蒋夫人抢着解答,显露自己真的比博士夫人书读得少,这样真的太丢脸。 「这是离子光束砲,我们实验过,目前地球上最坚韧的硫化碳炔和最坚硬的鈦金合金,都抵挡不了它一砲的轰击。不过,宇宙间还有许多我们未知的材料,我们也不知道外星敌人的舰艇是什么材质。因此,我们正透过合作的外星人,开发一种宇宙间最常用的光子砲。」什么宇宙间最常用,根本就是神仙工厂的產品罢了,不过丘巴卡、尤达他们的科研人员见识过光子砲的威力之后,都一致认为这是他们见识过威力最大的武器,必定能给来犯的灰影极大的重创。黄潮生还告诉王绍屏,这款光子砲曾被穿越局一名员工,在外兼差打工当游戏设计师时,改头换面设计到一款战略游戏里,设定为一个叫做「神族」的种族,当作防御性武器。不过和曲速引擎一样,缺乏关键材料,技术也不过关,还有待特斯拉的突破。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砲?还有更厉害的…。」委员长夫妇俩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已经惊讶到神经麻痺了,有点不想和王绍屏说话了。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被惊吓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的委员长,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抵抗,乾脆直率一点,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台生啊,你知道我们国家的状况,说钱,连你刚刚拉回的那两块金银块的百分之一,我们都筹不出来;讲技术,我们全国综合大学才42所,加上独立学院和各种专科学校也不过108所,全部学生总数不过四万一千多人,这些还包括一大部分的文学院、法学院、工商学院的学生,理工科系连老师都不足,国内的人才资源在技术上很难帮上忙。唯一最多的就是人力!但你这个太空科技…唉!不要说文盲了,就算唸过私塾,你应该都不会想要吧?」委员长说那最后几句话,真是心如刀割,自己不就是念过几年私塾,念了一段时间的士官学校吗? 「委员长,您还记得那本歷史教材上写的东西吗?世界大战就即将爆发了,我们王家没有办法一面应付地球上的战争,另一方面又要全力应战外星人的入侵。这就是我们王家必须和政府合作的关键,我们希望中国能加速发展,一方面成为我们的后盾,另一方面在世界取得真正的发言权,然后领导全人类一起应对这个世纪灾难。」王绍屏很平静地说着超级电脑给他写的剧本,当然不是一字一句地背出来,不过意思到了就差不多了。 「你们有这些武器,难道不能阻止世界大战爆发吗?」蒋夫人率先提出她的疑问,当然深信武力能解决很多事情的委员长也有类似的想法,只不过他的反应慢了一步。 王绍屏无奈的两手一摊:「武力一向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它通常是最后的方案,就像委员长之前在庐山号召全民抗战时所说的:『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我们用武力压迫人们服从,接着我们就得面对层出不穷的反抗,那比应付世界大战还累。何况我们出头,是要把列强之间的矛盾,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吗?他们的黄祸论,自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之后,就没停过,我们干嘛犯傻呢?」 反应快的蒋夫人点点头,沉思一下马上又问道:「那不能开诚布公的跟他们的领袖好好谈谈吗?」 王绍屏摇摇头:「很难!国内的各方势力,我们知根知底,只要展现一丁点实力,花点力气就能说服他们。但是哪些老外?先不要说我们一个家族,在这些列强面前有多少威信,即便是委员长您站出来,他们会接受我们号召坐下来谈吗?即使真能坐下来谈,他们能相信我们的说法吗?把这些武器科技向他们公开,说不定这些老外还心怀鬼胎,想办法夺取我们的技术设备,挪作他用,使得世界大战变成地球毁灭战。好嘛!外星人还没来,我们就互相毁灭了。就算他们真的相信外星人入侵快来了,以哪些白人的种族优越感,不要说接受我们的领导了,连平等合作都不大可能。我都可以想像罗斯福、邱吉尔、史达林、戴高乐,甚至希特勒、墨索里尼会露出什么嘴脸,而且骄傲自大的对我们说:『把武器技术交给我们,你们只要负责后勤工作就好。』而他们号称和平理智的科学家和所谓人道主义者,甚至会威胁着说:『你们不能在这危险的时刻,私藏人类的智慧结晶。』真实的目的,不过是掠夺罢了。」 蒋夫人是在西方社会长大的,她很清楚黄种人在白种人眼里的地位,知道王绍屏所说的的确会发生。不过,这段脚本是念给委员长听的,身为民族主义者,老蒋更是感同身受,即刻慷慨激昂地对王绍屏说:「台生,你分析的有道理。那么你要政府做什么?」 「安定的发展,我们王家人并没有那么多…」不善说谎的王绍屏这时有点脸红,他们王家人其实只有他一个,其他都是生化、机器人,只要培养仓和机器一开动,要多少有多少。但这是剧本里的台词,他不得不说。还好,老蒋这时也十分激动,蒋夫人低头沉思,两人都没有发现王绍屏的不对劲。 「刚刚委员长说,中国缺乏人才,我拉来这么多金银矿,目的就是打算安定中国,大力培养各方面人才,在有限的时间里,将中国变成我们对抗外星人的大后方,源源不断的產生人才和优秀兵源。如果在世界大战过后,我们能取得世界的话语权,那就才能将地球变成真正稳定的大后方。」王绍屏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比刚刚老蒋还热血沸腾的入戏。 委员长挥挥手,很自信地说:「现在日寇已经击退,按照我们之前的建设,只要没有共產党捣乱,我想社会安定是没问题。」不过他马上看到王绍屏摇摇头,随即再补充道:「当然你之前说的整治官箴、土地改革、社会保险和开发建设,政府还是要做的。」 王绍屏停止摇头,但随后补充道:「共党我会想办法把他们送出国,让他们去国外折腾,建立他们的理想国。我可不能容忍那本教科书里面写的,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搞什么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之类的玩意,白白耽误中国发展十几年。相反地,委员长一贯维护中国文化道统,结合新时代科技文化的想法,我认为这才是正途。」 捧了捧老蒋之后,当然王绍屏还是得自己的企图说出来:「不过,委员长,您刚刚讲的那些,都不算社会安定的根本。因为反对您的除了共產党和旧军阀之外,还有不少人,其中包括一些知识份子。我认为推动宪政进程、民主深化,让数人头取代用拳头,才是政治上真正稳定的策略。毕竟在国会争的打破头,比一场内战的成本要低得多。而委员长,您就必须要做个决定…。」 老蒋本来还频频点头,但听到后面已经脸色铁青,愤然地怒问道:「你是要我下台?」 王绍屏摇摇头:「委员长,您是当前政坛上稳定的重要力量,我怎么可能要您下台?」 听到这里,老蒋的脸色才恢復一些,但依然冷冷地问:「那你要我干什么?」 王绍屏并不想功亏一簣,但他也没好办法,只好按照脚本继续说:「军队国家化是必然的,军政分离也是必要的,像现在委员长您以军职之身,行国民主席之实,其实不是正常的制度规划。所以我建议您,在军职和未来行宪后的总统择一担任。当然,我个人是十分支持您担任总统,毕竟您可能会是像杰佛逊一样伟大的总统。」 「谁?」委员长一头雾水。唉!真是书读太少了。 -- 第贰七九章 代号:抢救尼古拉工人行动 在蒋夫人的解说之后,委员长知道了汤玛斯·杰佛逊是美国第二任总统,而且是民主党前身民主共和党的创党元老,还奠基了司法审查权的真实存在。即便汤玛斯·杰佛逊只是因为在马伯瑞诉麦迪森案败诉,又没办法在国会中取得足额支持以提出宪法修正案,来驳回敌对联邦党提名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约翰·马歇尔裁决行政权违宪无效的判决。但杰佛逊最后没有不择手段的改变结果,的确是推动了美国司法能真正独立于行政、立法之外原因之一。这使得法院正式有了宣告政治人物及机构(包含了总统、国会)的政治行为,包括行政措施、正式通过的法律,是非法或违宪而无效的权力。 这下搞不清楚歷史真相的委员长兴奋了,开玩笑!这是名留青史啊!这种总统可以当得。 后人一直认为老蒋骨子里就是个独裁者并不一定正确,或许他真的对民主的真正意涵不是那么了解,也的确做了许多违反宪法、甚至违反后世普世价值维护人权的行为。但这很难解释,他在民国36年,也就是1947年,抗战结束刚刚才两年,在党内许多实权派多是反对行宪的声音下,仍独自坚持完成宪法修订,并完成正副总统选举。而且起草宪法的主要人物还不是国民党党员,而是中国民主社会党领袖张君勱。可见老蒋还是希望能实行民主制度,甚至不惜与党外人士合作,或许就是希望藉此在歷史上留下民主之父的美名吧!所以超级电脑藉此推论,以这个诱饵诱使老蒋同意进行民主化进程,让中国各势力与国民党内各派系,能有除了动武之外,更和平表达意见,并获取权力的竞争环境。 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包括立院改为参议院,国民大会变成眾议院,考试院扩大职权囊括了所以国家证照考试的认证(包含律师、医师…,当然是委託相关行业公会举办,但由考试院监督)。司法院也稍微扩编,把法警的职权扩大,向美国法警署看齐;除了原来维护法庭秩序任务、犯人移监戒护等任务外,这个新扩编的法警局还要承担保护各级法庭安全和司法系统的有效运转,讲白了就是维护司法人员的生命财產安全!毕竟这个年代,许多罪犯本身就是官员,尤其是有兵有枪的军阀。 最复杂的改革就是监察院,原本设计那些轻飘飘的弹劾、纠举等权力,全部归还给参眾两院,监察院几乎可以更名为检察院,就是代表国家向所有犯罪人起诉。有除了起诉一般罪犯的检察署所领导的各地地检署之外,还有请贪污公务员喝咖啡并起诉他们的廉政署。最特别的是有专司行政单位违法滥权或不作为向行政法院提起诉愿、诉讼的维权署,因为这个年代的百姓几乎是法盲,权益遭受侵犯也不知道该如何争取维护自己的权利,于是只好由监察院主动出击,在中央和地方设立维权署纠举、纠正故意或无意侵犯人民权益的法律,然后由行政法院宣判纠举、纠正结果,并裁定是否给予国家或公务员个人赔偿,等于是公权力代替一般民眾行使民法当中对国家侵权的法律行为。这和国际惯例不同,但在这个幅员广阔又兵荒马乱的年代,面对鱼肉乡民或扭取法律以权寻租的官场败类,老百姓实在渺小的可怜,因此公权力主动介入,实在是无可奈何。 除了制度改革之外,自由联盟所管辖的区域,有很多原本就是中国割让出去的疆域。但现在由国民政府收回的话,在国际上影响太大,很容易让列强将矛头转向实力较弱的南京政府。而且王绍屏也不想将好不容易整顿好的秩序,交到正要开始改革的中国官员手上。谁知道南京会派出什么牛鬼蛇神?人员调派可不是委员长一个人说的算,那些党内山头还未一一摆平之前,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因此两人达成协议,将共和国政体改为联邦政体,这样一来可以安抚绝大部分大陆内地对于自由联盟地区辖地独立在外身分的不满声音,也能解决蒙古、西藏的自治问题。未来宪法将仿照美国,以保护人权为主,规划中央、地方政体与权力关係为辅。地方可以有省宪或州宪,及地方单行法规,只要不违背中央宪法、法律即可。这项协议将在国是会议当中与军队国家化等重大议题,推动各方达成协议,加以落实。 在各方面条件和老蒋达成协议之后,接下来的细部规划等细节就让幕僚去谈,王绍屏终于可以喘口气。不过,接下来还有两件答应老蒋的大事要做。一是把其他势力的领袖也抓到月球基地来恐吓一番,当然老蒋不是直接这样说,他的用词是:「应该也得让其他参与国是会议的地方领袖们,了解一下当前人类的困境,以及我们反击的实力。让他们彻底认清该如何配合,以便全国各界能精诚团结、万眾一心,赢得最后胜利。」或许他真的已经看穿,王绍屏邀他来月球的恐吓意味,这个要求带点有难同当的恶趣味的味道在里面。 另一个要求则是蒋夫人提出来的,就是请自由军想办法将蒋经国接回来。这点国府是真心办不到,因为他们连蒋经国目前在哪都不清楚。而且外交管道已经交涉过很多遍,其他同期留学苏联的学生皆已返国,只对蒋经国的去向支吾其词。因此,目前唯有靠已经佔领乌拉山以东的自由军,用层出不穷,难以想像的装备,将蒋经国接回来。 本来依据原歷史,自由军是有机会将蒋经国接回国的,可惜苏联防备太严,功亏一簣,蒋经国目前行踪不明。 根据原歷史,1933年1月蒋经国被送到阿尔泰金矿工作,但没想到自由军在五月因为英属马来亚老家遭受袭击,所以发动了报復性的「北方疗伤」战役,不仅收回远东地区,还一路打到贝加尔湖畔。被史达林视为和蒋中正打交道时能派上用场棋子的蒋经国,当然优先被转移。 于是他提早了五个月抵达位于叶卡捷琳堡的乌拉重机器厂,并且因为背铁条、修马路、抬机器受了伤,获得友善的白俄罗斯族孤女法伊娜·瓦赫列娃(即蒋方良)的照顾,两人很快墬入爱河。 八月下旬,夫人团又发起挑衅反击战,一路攻向乌拉山,叶卡捷琳堡落入自由军手里,只不过史达林没有放弃这颗和国府谈判的棋子,苏联特工在撤退时把蒋经国给带走。不重要的蒋方良反而和乌拉重工厂的员工一起被俘。由于蒋方良是王绍屏重点关注人物,因此即便王绍屏失踪,她依然被带回贝伦加尔湖的大后方安置,并获得良好的照顾与保护,就等找到蒋经国之后,让两人团圆。 从五月开始和苏联衝突之后,机器生化王国就陆陆续续派遣间谍前往苏联卧底。不过在一个极权国家,送个陌生人进去已经是很困难了,遑论还要在那里卧底生存,所以几乎都只能派遣外貌可以自由变化的间谍机器人为主,生化人只能在周边国家接应。 无论机器生化王国如何努力。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度里,对普通人的管制还是十分严密,导致人生地不熟的机器间谍很难接触到苏联高层,获取身分更是十分艰辛。目前混入的最高层级,不过是中阶的校级军官而已。但有几个在过去俘虏苏联特工的情报支持下。倒是透过捕获苏联情报员的方式,已经混入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内。只不过蒋经国的行踪被列为最高机密,还算是外围份子的他们无法取得详细的情报。结果反而是驻扎在乌拉山东麓,由姚楷师长指挥的空骑四师,在一次例常的窃听中,获悉蒋经国被移往位于卡马河畔、乌拉尔山西麓的彼尔姆军事重镇监禁。 布柳赫尔兵败之后,就将重兵屯于此处,隔着乌拉山与叶卡捷琳堡对峙。苏联故意用明码透露蒋经国的行踪,即使王绍屏想不到,他的幕僚哪个不是人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史达林的用意。故意将蒋经国监禁于此,目的就是防范自由军对比尔姆的狂轰滥炸。说白了,就是将蒋经国当成令王家投鼠忌器的肉盾。如果自由军真的敢不顾一切杀向彼尔姆,即使没有真的炸伤炸死蒋经国,苏联人自己也会这样干。能在自由联盟和国府不稳定的关係中,见缝插针埋下个大疙瘩,让自由军后院失火,对史达林来说,比只是把蒋经国当作棋子,用来单独和老蒋谈判有利多了。毕竟国府也不会是自由联盟的对手,要老蒋真的和王家翻脸,即便谈判桌上真同意了,南京也不敢真的明刀明枪和王家开火。何况试探了几次,老蒋都已经拒绝以换回蒋经国为条件的任何谈判。在原歷史上,委员长也是这么干的,他多次在日记当中写道:「为了我儿,牺牲国家利益,并不值得。」。即便后来在中共领导人在第四次国共内战失败后,提出进行以蒋经国交换战俘的谈判,但蒋中正自1933年到1937年间,都坚持「若要我牺牲国家利益,我寧可无后」的态度 但让蒋经国受伤或死在自由军手上,以中国当时国内各方势力对峙勉强维持一个统一的局势状态下,这就给老蒋一个国仇家恨的理由。即便他自己不愿报復,底下人也会因为利益纠纷或单纯为了揣摩上意而替他出手。国府毕竟掌握了全中国正统大义的旗帜,要给自由联盟下下绊子、背后捅捅刀,机会还是挺多的。只要能让自由联盟陷入中国境内的政治漩涡,即便不能真正削弱自由军的实力,还是能让自由联盟焦头烂额,甚至可能得分散兵力在其他地方,以致在对苏的军事策略地须採取守势,这样就足以减轻克林姆林宫的压力,可以将心力收回来在西部的平叛上。 可惜,苏联的领导阶层不知道,王绍屏刚刚和老蒋达成全面合作的协议,正在努力搜寻蒋经国的行踪,以完成对蒋夫人的承诺。这下子,史达林可把礼物送到王家的眼皮子底下来了。另外,史达林也不清楚王家目前止步于乌拉山,不是兵力不足,而是打算让苏联在二战中顶缸。如果真要兵力,九位夫人任何一位,只要按个钮,通知生產工厂,无论是生化人,还是机器人,都会源源不绝从生產线走下来。 现在已经知道蒋经国在哪个都市了,可是问题是,在一个原本就有两万多人,加上当前驻军,总计高达十几万人的大型城市,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何况,这个城市,密密麻麻佈满了大大小小的军事设施,如果苏军每天换一个地点,一天找一个地方,两三年也找不到蒋经国。所以,这不仅仅需要情报,还要高明的情报分析师来判读情报内容,以便筛选出可靠而且有用的资讯。于是,王绍屏拍板决定,让情报首席杨宣诚放下手中的工作,优先参与这个代号「抢救尼古拉工人」的行动。 这个代号当然是夫人团的恶趣味,毕竟这个拯救行动根本没有什么保密的需要,档案名称直接叫「抢救小蒋」或「拯救建丰(或存西,都是经国先生的字)」也行。只因为蒋经国的俄文名字叫做:「尼古拉·维拉迪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这让夫人团里的小爱有了异想天开的发想:「摆明给苏联难看。」小爱当时是这样振振有辞的说:「苏联人又不懂中文,他们怎么知道谁是小蒋?谁是建丰或存西?我们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不要再我们眼前耍什么阴谋诡计,在强大的自由联盟前面,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 不过,最后还是因为这个俄文名字翻译太长,直接用尼古拉三个字来代替。但听起来有点像邪教拯救吸血鬼尼古拉伯爵的感觉,所以另外将蒋经国的绰号「工人」放进来。这个绰号是蒋经国在中山大学念书时,和邓小平一行共党元老一起鬼混,因为年纪小,长得像童工,就被取了个绰号叫做「工人」。爱恶搞的夫人们为了让之前「抢救小强大兵」行动的代号有个对仗的对联,就仿效那次行动取名叫「抢救尼古拉工人」,二咪还想了个横批:「从不空手!」王绍屏听到后,差点没昏倒:「我还妙手空空咧!这是盗窃集团吗?」 本来夫人团还兴冲冲想要来个次要行动,规划一个代号「抢救方良夫人」的支线任务,没想到下面呈报上来说,法伊娜·瓦赫列娃已经获救,不需要再花时间去构思这个任务了,让唯恐天下不乱的夫人团一阵气馁。小敏唉叹着抱怨说:「怀孕后,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少了!」王绍屏听到差点发狂:「才刚刚痛扁完日、苏两国,还要多有趣啊!无敌外星人快来了,看你们还会不会觉得无聊?」 还好只是夫妻之间一番互相抱怨,算是闺房情趣的一种。至少夫人团没像明武宗正德皇帝那般胡闹,人家王守仁(阳明)明明已经俘虏寧王,他偏偏还要放了,一定要自己再俘虏一次。如果真这样搞,王绍屏或许只是抱怨两句,但蒋经国未来回来知道后,可能就气炸了:「你们拿我媳妇这样玩,是很好玩吗?」大恩也变结仇了。 在自由联盟情报局派出大量情报员进入彼尔姆,搜寻蒋经国下落的时候;本来想要偷懒的王绍屏,再次被夫人团拱出来,负责国是会议领袖参观月球基地的工作,也就是恐吓各方势力的苦差。 即便实为恐吓,但名义仍是参观,当然不能再搞一次南京事变扩大版,把各方势力通通抓起来。所以还是得发正式邀请函,由正在国是会议中主持的曾昭吉负责交由各方代表转交各方势力领袖。邀请的理由是参观台北的军事基地,并展示新式武器装备。夫人团本来想让国府出面,邀请他们参加海军新式舰艇的下水典礼,藉此一网打尽。但首席行政官杨永泰提醒,这些势力多和海军无关,说不定会就此直接拒绝。毕竟上一次上海的接舰典礼,他们几乎全都没有参加。当然,主要的成因是因为掌握着大部分的海军国府,多方暗示这些势力不要来凑热闹的缘故。导致当时搞不清楚状况的王绍屏,还以为这些人都没收到他发的邀请函。最后,请示过委员长之后,决定由委员长和王绍屏联合邀请各方领袖到台北一聚。 邀请要一定程序,也需要一些时间。王绍屏倒没间下来,他认为既然要在国内各方势力前公开月球基地的秘密,怎么可以不让自己人先了解一番呢?毕竟未来太空军的组成还要靠他们呢!所以王绍屏下令让目前在自由军麾下服役,或名义上是国军编制,但实际上已经是自由军一员,譬如第十九集团军的薛岳、第三舰队司令沉鸿烈等人,全数安排前往月球基地参观。既然将领都安排了,文官幕僚也不能不上,因此参观队伍又多了一批自由联盟部长级以上的文官和顾问,当然包含乾爹团。因为参观行程只有一天,也就不用分批,一口气把所有人都带上去,一时间将星云集、星光闪烁。 夫人团本来想自己前往导览,但是奈何文官团里有几位乾爹,怕因为预產期接近还上天下海被乾爹们骂的狗血淋头,所以依然由王绍屏自己负责。虽然是自己人,但是要宣布外星入侵这件大事,必然还是会造成一阵纷乱。所以,这次王绍屏可不傻,连忙找了黄潮生搭档,他可受够了一个人唱独脚戏,词穷孤立无援的窘境,何况这次又没脚本。甚至他还把自己庞大的十三大秘书团(原本九位秘书加上前往甘肃时的四位男女秘书)和十二护卫都给带上,以免出什么无法应付的大意外。 结果,参观一开始,外星人即将入侵的消息的确令现场人士倒吸一口冷气,但也仅此而已。因为接下来大家都被宇宙战舰啊!星际战机啊!还有高高几十丈的巨大机甲给吸引住,全然忘了这些武器是要来对付外星人的啊!甚至在参观之后的研讨会,文官聚焦的点,更加让王绍屏讶异:「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要权不要命啦!」 文官们关注的竟是目前已经佔领的星球领地,未来的管理问题。比如月球、火星、木星的卫星木卫二、土星的卫星土卫六、天王星的天卫三、海王星的海卫一,这些新领地,有的能直接登陆建筑像月球一样的地面或地下基地;有些则因为地壳不稳定无法建构地表基地,只能在高空建立浮空太空站,作为补给或开发资源的中继站。这些领地除了月球基地开工已久,有几个月的时间,其他都才刚刚开始开发,说要移民或派官员治理都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文官们也多是问问派遣的资格问题,还有相关任务和权限,算是初步了解一番罢了。听到王绍屏说,除了移民星球外,其他几乎都要军管,这些文官立刻就偃兵息鼓了。 文官不说话了,换武将喳呼。太空军可是个新玩意啊!哪个男儿没有征服宇宙、踏上星辰大海征途的远大梦想。所以无论任何军种,陆海空、海军陆战队、伞兵,个个将官老爷纷纷抢破头,全部立志要成为太空军的一员。海归派大佬温应星甚至吼出:「寧愿当一小兵,也要转行太空军。」好嘛!都作上打油诗了。 沉鸿烈更是雄心勃勃,想要总揽太空舰队的指挥权;孙立人则对机甲兵显露出极大兴趣,没想到盗墓将军孙殿英也是,只是他学歷不高,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孙立人槓上。最令人讶异的是薛岳,他竟然也想指挥星际舰队,而且还和沉鸿烈争辩了起来。 「薛伯陵,你一个陆上满地跑的陆军,指挥什么舰队?听清楚了吗?这是舰队,即使前面掛了太空、星际、宇宙,它们还是舰队!舰队当然就是海军的范围囉!」沉鸿烈一脸捨我其谁的得瑟样说着。 「成章兄,你是巨舰巨砲派吧?你对于海空立体作战了解多少?我和温鹤孙(温应星)将军,还有百里兄(蒋方震)和向华兄(张发奎)四人,可都是多次指挥陆空一体联合作战,即使陆战队的孙抚民(立人)将军指挥海陆空联合登陆的经验都应该比你多很多。不要忘了太空战可是多维作战模式,不是你们巨舰巨砲的海平面战法喔!」陆军和海军陆战队虽然不同军种,内部还有海归派、保定系、黄埔系之争,但是面对海军,薛岳倒是把大家都拉进来,而且看似礼貌实则夹枪带棒的讽刺了沉鸿烈和海军一番。 海军方面,虽然主张航母作战的陈绍宽也来了,不过他还没有正式加入自由军,仍在国府担任海军部长,算编外人士。加上他个性恬淡,不好口舌之争,而且当前海军的新式战舰与航母都还没到手,也真没有海空联合作战的实际经验,他又是个实诚人,有一就一,从不吹牛。因此,不结党不营私的陈绍宽,对沉鸿烈也没成见,却只能和其他与沉鸿烈不怎么对盘的海军将领呆在一旁默默不语。 海军没人出头,空军却有人跳出来:「两位老爷子,要论多维作战,谁也比不上我们空军啊,即便是我们空军伞兵特战队的王賡将军经验也比你们丰富。」说话的是年纪小、资格老的东北军元老冯庸。对日战争结束后,大家都以为冯庸和少帅是发小,所以不是重回东北军,就是淡泊名利地回他的冯庸大学继续当校长。没料到,在自由联盟正式成立之后,他一句:「谁赶跑日本人,我就跟着谁走。」所以虽然他不是中国空军资格最老的,却是一群元老当中,第一个入籍自由联盟的空军将领。而且空军包含伞兵全都是海归派,不像陆军派系林立,也不像海军有省籍情结(东北系的沉鸿烈没有得到奥援,也和独大的闽系观望有关),是个军种内最团结的。 这时空骑兵司令陈廷甲急了,他也是属于大陆军的一支,而且他对指挥太空舰队也深感兴趣,当即开口劝说:「冯小子,我们空骑兵的多维作战能力也不是吹的,你们不是还有舰载机联队能指挥吗?就别跟我们这些老头子争了吧!」 最后各军种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让王绍屏头大不已,早知道就回地球再开什么研讨会,让夫人们出马,这些武夫哪一个不被夫人团的鬼点子整得一愣一愣的。「对啊!夫人!我可以视讯啊!我真是猪!」王绍屏主意拿定,随即让大秘书王志平和夫人联络,说明一下状况,然后准备视讯。 大家吵了一大会儿,都有点嗓子发哑,也没有结论。这时王绍屏看场面差不多了,用力咳嗽两声…咦?太小声?大家没听见?「咳、咳…」连咳数十声,都快咳出血了,大家才发现台上的王绍屏正面红耳赤的在咳嗽。 没想到冯庸开口的第一句,差点让王绍屏一屁股跌在地上:「主席,您感冒了吗?是这月球有什么没发现过的新病菌吗?怎么咳到脸都快发黑了!医生、医生,快来人啊!赶紧把主席隔离,以免传染给大家!」一旁的王賡还在帮腔:「对啊!对啊!大家都要做个检查,尤其那些上了年纪的同志们,更要彻底检查,万一是什么太空细菌,大家都病倒了,还指挥什么星际舰队?只能被太空细菌指挥了!」话题仍不离讽刺那些倚老卖老的海、陆军老将们。其实刚刚发言的高阶将领,也只有陈廷甲年纪最大,但1875出生的他,也不过58岁而已,实际正当壮年。 自由军的气氛就是如此,连主席都能开玩笑,所以他们才会真心诚意地投入自由联盟的怀抱。不过即使如此,联盟内还是有些规矩的,有些重量级的人物存在的。尤其大家最害怕的莫过于令人万万想不到的夫人团,因为她们总会有令人哭笑不得之举出现,不会真正伤害到人,但总会令人发窘,之后成为同袍间的笑柄,而且大家还念念不忘! 因此即便刚刚将领们之间,相互拿年纪大开玩笑,但真正的老江湖发声,大家还是乖乖闭嘴了。已经71岁的曹錕一张嘴,大家就不敢开玩笑了,这可是大夫人的乾爹啊!旁边还坐着一堆乾爹们,真的别闹了。再闹,万一真的引出大夫人,不要说指挥太空舰队,能不能在地球上继续指挥部队说不定都有问题,万一被理由正当的请(踢)去军校教书,那就不好玩了。 「台生应该是已经安排好了,大家资格都老,而且也都劳苦功高,也就别争了,看看台生怎么安排。」曹錕只是淡淡说了几句,没有大家害怕的怒气,在场的将领们也就安静地望着台上的王绍屏,看看主席怎么安排。 主席台旁忽然出现九位夫人的立体投影,立体投影已经在自由联盟内部推广一阵子了,大家不会像首次见到那般惊慌失措,不过这次大家还是一阵骚动,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下大家都没得争了!」刚刚还慷慨激昂摆开龙门阵,彼此争论不休的将军们,难得同时在心中发出一样的唉叹。 的确由二咪代表自由联盟宣布的太空军整编方案,让大家都没得争了,因为这项办法虽然让人人有有希望,却也令在座各位个个没把握:「这次太空军徵才…。」话才开了头,底下已经议论纷纷:「怎么成了徵才呢?」 二咪都不用咳嗽,只是停下来,眼神往台下巡视一番,底下就安静了。这让刚刚咳到肺都快咳出来的王绍屏感到十分鬱卒:「咋地?怎么咱家媳妇只是望一眼,大家就乖的跟狗似的?我咳得脸红脖子粗,都没人理我!这是怎样啊!」 只听二咪继续说:「太空军是一个全新的军种,大家都没经验,连我们总司令部也都还在摸索中。所以,我们将以实战演训作为入选太空军的测验基础。接下来,各位都将有机会申请轮调到太空军各军种三个月,去熟悉基本战略战术技巧,然后才进行实测,成绩优秀的当然就直接编入太空军。如果测验不理想也不用担心,之后每半年,还有机会再挑战实测。一个人有三次机会,可以挑选不同兵种,也可以一直挑战同一军种,所以请大家回去,务必好好思考,自己要在太空军中担任什么职位。 除了在场的各位之外,凡是自由军的成员,无论军士官兵,我们都将透过体能测验、战技考核,挑选一部分成员编入太空军。因此,请各位回去协助总部安排这些测验,以便挑选适合人才。记住,这是最高保密事项,请大家在严守机密的状况下,配合总司令部的安排。 还有,世界目前并不太平,也许世界大战明天就会爆发。一旦全球发生危机,自由军当然不可能放弃在地球的驻地。所以维持现有防务,也是重中之重。因此,请各位回去之后,也要留意挖掘能接任现有职位的人才。以免您通过太空军的评选,却因为后继无人,而无法报到,那就乐极生悲了。 最后,各项招聘、考核的详细办法,将另行个别通知各位,请大家回去耐心等候。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大声回答:「没有!」 二咪大手一挥:「那就散会!」 「这就散会了?」王绍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二夫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解决了?虽然最后有了圆满的结局,但让王绍屏十分鬱闷:「怎么都没人担心外星人要入侵的事情呢?」 -- 第贰八零章 新双十协定 结束了自家人的月球之旅,又过了快一周,时序来到民国廿二年,也就是1933年的九月九日,邀请各方势力的时间参观月球基地就订在第二日,九月十日,星期日。今天大家就应该齐聚南京立法院,也就是前清靖逆侯江南提督张云翼的宅邸,但有些关键人物却没有到,比如四川三巨头邓锡侯、刘湘、刘文辉,陕西杨虎城、山西阎锡山、云南龙云,还有广西李宗仁。 刘湘生病,这是眾所皆知,即便被王绍源治好了,但身体依然虚弱,因此告了假,派两位亲信幕僚参加,一是省政府秘书长邓汉祥(原为段祺瑞幕僚,为刘湘从老蒋招揽之败后抢下的人才,前章误植为曾入川的贵州警政处长邓汉群,在此更正。),二是号称睡诸葛的四川省政府联合办公厅主任张斯可出席(张斯可现职是第21军教导师师长,本在原歷史上抗战军兴之后才担任办公厅主任,但因为此时刘湘提早病重,刘夫人要求张斯可兼任此一主任,辅助一直在京、沪担任四川代表,新任祕书长没多久的邓汉祥)。加上原本就出川抗战的另两位亲信唐式遵、潘文华就滞留在台湾整编刘湘辖下川军,诚意不可不谓满满。 邓锡侯的状况也是情由可原,老实讲,这次抗日川军当中,邓锡侯的廿八军也是精锐尽出。除了亲信黄隐所率领的第二师和多是补充兵的教导师(杨荣白任师长)留守川北之外,陈书农的第一师、马德斋的第三师和陈静珊的模范师,由马毓智代理军长,目前也是滞留台湾整编中。邓锡侯原本是要出席这场观摩活动的,顺便探望自己的下属。但当他听说刘湘因为病情无法前往,加上盘据川南和云南龙云勾三搭四的刘文辉也找藉口不出席,甚至连代表都不另外派,直接让出席国是会议的代表请假前往,这表示着刘文辉正在积蓄力量,可能有什么企图!由于出川抗日,刘湘和邓锡侯的实力都大减,现在刘湘还未康復,邓锡侯就有点担心自己一离开四川,是否会出现问题。所以他也没瞒着川南绥靖公署的王绍源,反而是开诚布公的对王家坦白,甚至还提出警告,让王绍源转告刘湘,让他当心。 面对邓锡侯的友善态度,王绍源随即提出保证,必定会让刘文辉不敢轻举妄动,他是这样对邓锡侯说的:「邓将军,您放心,虽然我来四川没带多少人,那只是为了让大家心安,我们王家是为了开发大西南而来,并不是来挑战大家的权威。不过要是有人打算违反国是会议的共识,我们自由军也不是吃乾饭的。我敢保证,只要有人有不良企图,只要他们胆敢集结军队,我立刻就能招唤足够的兵力,阻挡他们的行动。」 邓锡侯礼貌的笑一笑,心中是不信的。王绍源初来乍到,手上不过百名侍卫,又如何知道刘文辉的兵力集结?何况还有背后的云南王支持的话,王家武器再先进、军队再能打,也得调动个一个军,三万以上的兵力才能抗衡吧?现在明面上整个西伯利亚据说就驻守了十数万部队,加上甘肃一个军,还有海外其他的驻地,他不相信单凭一个王家,还能挤出一个军,送到西南来。即便让甘肃的部队过来,那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当然他不知道王家有卫星,随时能探知整个世界的任何大规模军队的调动;其次,他也不清楚,王家的主力是机器、生化部队,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已经有太空军能掌控整个大气层,调动部队只是几个小时的事情。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出动钢铁人或巨型机甲部队,把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吓得屁滚尿流。 邓锡侯虽然不清楚状况王家真实状况,但仍不妨碍他为了表达自己真心要和王家合作,决心彻底和王绍源站在一起,只听他说:「王主任,我相信自由联盟有这个实力,但是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一个刘文辉可能不算什么,但如果龙云搅进来,甚至他和西康的共党联手,那麻烦就大了点。我和刘主席(刘湘时任四川省主席)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台湾接受贵部的整编,手上的力量并不雄厚,但只要我和刘主席都呆在四川,他们就翻不起什么浪来。这样吧!这次的参访,我让黄隐代表我去,他足以代表我做出任何决策。」 邓锡侯不相信王家大费周章要国内各方势力的头头群聚一方是为了什么观摩,他认为,必定是有什么重大决议要通过,需要大家同意。为了表现自己全力支持,他派出自己真正的爱将,允文允武,号称四川小诸葛的第二师师长黄隐,代表自己出席。 话都说到这样,王绍源也不方便再劝,只能向总部回报情况,并请王绍屏派遣三个军,共计十万人的机械生化兵,在川南上方的太空待命,以防不测。 至于刘文辉,抗日期间他刚刚败走川南,藉口自己兵少将微,还要防御共党,所以南京默许他不派出一兵一卒。不过他也识相地捐了五十万银元,表达表达自己支持抗日的决心,实际上就是怕自己被老蒋惦记上,冠上个通日汉奸的名号。这老蒋不是正找不到由头入川?自己可不能成了他的藉口。 至于王绍屏的态度,抗日不出兵就不出兵唄,现在不来就不来嘛,只要他不犯事,有自由军在,还能让他上了天不成?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这话不能乱说,现在地球没了王绍屏一家子,可能…恐怕…以后真转不了。至于刘文辉?只要他敢违反国是会议的共识,无论是起兵攻打四川其他势力,抑或残害百姓,看王牌特遣队会不会放过他?千军万马里面,也把他逮出来受审。现在有了国是会议的规范,王牌特遣队可不能像过去一样,动輒给人家来个胸口碎大石。得依法逮捕、依法审判、依法判刑,照王绍屏的说法,这才能真正建立起民主法治的秩序。 撇开刘文辉,没来的几个人当中,阎锡山也是单纯一点,单纯就是怕啊!和王家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阎锡山愣是一次也没出现过,都是派他的外甥梁敦厚做代表,这次也不例外。本来王绍屏还想力荐阎锡山出任行宪后的行政院长,但以他的胆量,恐怕也不敢长期在南京任职。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说不定行政院长就有可能像原歷史上国府迁台一样,落在陈诚身上。但是因为现在国府还是正统,人才济济,加上汪精卫又没叛逃,这行政院长的位子还真难说鹿死谁手。 根据情报,杨虎城已经知道自己申请入党成功,或许是心虚,又或是受到稚江党中央的命令不出席?不过不可能啊!盛世才都来了!啊!盛世才是仰赖苏共,和中共没啥关係。而且现在苏联被自由联盟一阵胖揍,盛世才已经像原歷史一样重新投靠中央,并且向王家靠拢,他不来,那才有鬼。 王绍屏和他的幕僚们仔细想想,中共中央也不可能给杨虎城下这个命令,毕竟国是会议周恩来、邓小平都出席了。只要打不过,就虚与尾蛇,蛰伏一段时间再寻求机会,一向是老共的做法;连委员长万岁这样的话都喊的出来,一个参访团,不可能不让杨虎城不来啊?况且此次参访并没有通知共党,避免他们像苏联透露月球基地的秘密。假如杨虎城向他们汇报了这项参访邀请,难道他们不想让杨虎城前来一探究竟?以老毛的智商,不可能这么蠢吧?不过,既然摸不清楚杨虎城为啥不来,王绍屏一向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往往过一遍脑子就完事,决定就当刘文辉之流处理吧。 比较麻烦的是云南龙云和桂系李宗仁,龙云可能还真的如邓锡侯所料,和刘文辉搭在一起。但他是西南边陲重要的人物,他没来,对于即将诱使中共离开国门,前往苏门答腊的计画就会有点麻烦。同时,二战爆发之后的泰、缅佈局,也会受到影响。所以,这得让王绍源走一趟,绑也要将龙云绑来。 至于桂系,白崇禧倒是丢下了国是会议的活,让给了重新回归桂系的黄绍竑去干,自己屁颠屁颠的跑来参加参访团。军人嘛,对新式武器总有股热情劲,一听到有机会参观王家军事基地,什么事都不管不顾了。所以,李宗仁的状况有点奇怪。不过他不是纯粹地军人,他和老蒋比较类似,是个政客型的军人。 根据回报,李宗仁不仅以身体微恙推辞了这次参访(这让王绍屏他们有点嫌弃,每个民国政治人物好像都只会这招,称病推託。),而且人还不在省会南寧,而是在桂林养病。首席行政官杨永泰分析道:「这恐怕是在闹脾气吧?是嫌弃邀请他的规格不够高啊!目前政坛流传一个消息,说委员长是王主席您『亲自』邀约,而且还提早一周参观台北军事基地。这让心比天高的李德邻不舒服了吧?毕竟他们桂系对我们联盟算很友善,也没像国府一样老是给我们下绊子,所以他有点不平衡了。」政坛流传的这则消息,王绍屏知道,是老蒋夫妇自月球归来,特意在内部放出去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王绍屏,消除「南京事变」可能在国府内部的不利影响。毕竟那晚很多警卫昏睡不醒,委员长出事的消息是不可能不走漏的。只是没想到,像筛子一般的国府,还是让内部消息传了出去,甚至满世界都知道了。而且还让李宗仁吃味了!藉机拿翘了。 好唄,的确,以原歷史李宗仁行宪之后当了副总统,即便晚了老蒋一周,王绍屏也该亲自去邀他一邀。即便他现在还没当上副总统,谁让他的新桂系是除了老蒋之外,国民党内最大的派系呢?而且还是国民政府以外,地方上最强势的军头呢!加上即将到来的二战,王家还打算透过桂系佈局越南,王绍屏亲自去一趟也不亏,所以,王绍屏立马拍板,决定自己亲自走一遭, 说走就走,这次也不装模作样搭什么飞艇了,直接上了近地穿梭机。留下本就本职忙碌的九大秘书,只带着原来去甘肃路上那批原班人马,四名男女秘书,外加十二护卫,一溜烟地上了太空轨道,不到半小时就来到桂林上空。根据情报显示,李宗仁就呆在桂林独秀峰下的明朝靖江王府里,这个地方是原来广西諮议局的旧址,在民国14年(1925年)闢为中山公园。按原歷史发展,抗战军兴之后,广西省政府将重新安置在这里,就因为里面仍保有原来的王府建筑,够省政府播迁使用。 原本自元代广西设置广西行中书省之后,桂林一直是广西省的省会;直到旧桂系陆荣廷执政,才强把广西省会南迁往南寧,并报北洋政府核定,桂林才成了个小县城。不过,靖江王府因为沾了孙中山在北伐期间曾驻扎于此的光,闢为中山纪念公园,才得以获得经费保存完整良好。李宗仁来桂林呆在这,目的就是向外界表明自己彻头彻尾都是中山先生的信徒,连假装生个病也要缅怀中山先生的丰功伟绩。 靖江王府,漓、桃二江绕城而过,背靠独秀峰,四湖相拥,宛若一座小岛,前清时被改为广西贡院,不过如今毕竟已经改制公园,以前还是王府,在格局上,空地还是有的,在旧王府前就有一个广场,刚好可以供穿梭机降落。 穿梭机并不像直升机有很大的噪音,李宗仁的卫队直到觉得怎么天黑了一块,这才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降落,连忙通报李宗仁。李宗仁一听,天上下降一大机器,立刻联想到王家的直升机,这玩意在当前的时代,无论国内外,都是王家蝎子拉屎独一份。所以连忙赶紧出府看看,是王家的谁来了。 才到广场,王绍屏一行人已经下了穿梭机。李宗仁没和王绍屏见过面,但他见过照片啊!王绍屏第一次任官的时候,可是拍过大头证件照放在南京里存档,以李宗仁的能耐,加上国府筛子的尿性,这么重要的一名「军阀」,哪个同是军阀对手的会不认识呢? 大老远李宗仁就笑容可掬地伸出双手:「王主席,怎么有空来广西走走?」官场上永远不变的定律,官总是往大里喊,王绍屏在国府中的掛职可没有主席这项名头,那可是自由联盟的官衔啊!不过无论民国或未来的台湾都没有习惯把副职喊成正职,可是强国那边就扭曲的厉害。个人有个亲身经歷,明明是副总经理,在台湾喊个副总其实就挺体面的,但对方可不领情,还得不停纠正你,得喊个某总,副得去掉。李宗仁当然还没受到这种污染,但不能免俗的,还是把王绍屏最高职衔给喊了出来,当然这当中有没有挑拨小王和老蒋的关係,只有他心里明白。 既然人家明面上客客气气,王绍屏也不能削人家的脸面,李宗仁这时是担任广西绥靖公署主任,所以王绍屏也礼貌的伸出双手来和对方一握,客气地说道:「听说李主任身体微恙,特意带了医生要来给您看看,不过,看样子,李主任身体好多了。」 李宗仁微微皱起眉头来,这所谓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称病不出是官场委婉表达不满的意思,明白说出来,那就是王绍屏不懂事了。当然,如果李宗仁戳破王绍屏的不懂事,那就真的扯破脸皮,正面开扛了。同时挑战日、俄,还把两方打的落花流水,自由联盟的实力明白摆在那里,李宗仁可没自信比上哪一个,即使稍有不满,也只能吞下去,继续撑起笑脸:「一点老毛病,还让王主席掛记,真是不敢当啊!王主席既然来了,我就得好好招待一番,什么小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来!来!来!里边坐,今天得好好嚐嚐我这里着名广西黄茶里的象州茶,这可是唐代茶圣陆羽在《茶经八之出》里就提到的名茶喔。前些日子有幸得到一些,就您有口福,碰巧赶上了。」 除了用名茶来遮掩不安之外,李宗仁正想待会儿喝茶时有什么话可以继续客气下去,然后平平安安的送走这尊瘟神。毕竟不晓得这傢伙远道而来是什么目的,难道是追究他失踪时,自己动的小手脚?不对啊!动作最大的可是老蒋,据健生传来的消息,老蒋最近可配合了。小王说啥,他都全力支持。难道是老蒋被秘密的教训了一顿? 李宗仁满脑子胡思乱想,还没有个结果。王绍屏竟然不按套路来,也不跟他客气,握着的手往后一拉,把李宗仁拉到身边,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的到声音说:「德邻兄,我也不跟你客套,这次事关人类存亡,非得您帮忙不可。如果方便,麻烦您跟我走一遭,有些话不方便太多人听见,我们路上说。」说完,也不等李宗仁反应过来,便拉着他往穿梭机上走。 这下子可把李宗仁身边的卫队给恼怒了,这是怎地?抓人也得有个程序,怎么一上来,二话不说拉起人就往飞机上走?不怪卫队没见识,这个年代谁见过穿梭机?但没见识归没见识,会飞的归纳为飞机,那没问题吧?无论如何,李宗仁的卫队也算训练有素,一见自家主子被拉着跑,大家立刻把揹着的步枪揣起来,拉的机栓,一副您再过分点,我们就开枪的架式。王绍屏身边的十二生肖卫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见有危险,立刻也拿起腰间掛的光束手枪,和桂军对峙起来。- 气氛紧张到原本背对着的王绍屏都感受到了,一回头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势,连忙喊着:「这是干什么,把枪放下。」但李宗仁卫队可不理他,卫队不放下枪,十二生肖卫当然也不可能把武器收起来。 王绍屏推推身边的李宗仁,让他说两句。没想到本来就有点不爽的李宗仁不仅没有理会眼前的情势,反而略带玩笑地质问起王绍屏:「王主席,您这是要带我去哪?不管去哪,我总得交代两句吧?」李宗仁有恃无恐的原因在于他的卫队人多,五十多人,拿着四十多把长枪,而王绍屏的人马才十二个,加上没拿起武器的二男二女,也不过十六个,清一色的手枪。差距那么~大!还怕他个球? 王绍屏身旁本来一直两眼无神发呆的周星星大秘书,这时忽然像是醒了过来,拿起腰间的光束枪,对着广场前一株高五米宽三米的榕树,一枪打了过去。王家的光束枪可是用来打外星人的,威力可比rpg还大的多。轰隆一声,榕树没有应声倒地,但是树中间却开了个两人可以并肩而过的大洞。这下不只李宗仁,连他的卫队都有点脚软,这是啥武器?手枪型大砲? 李宗仁回过神来才回头对自家卫队喊了一声,并交代着说:「把枪放下,我和王主席去开个会,两天就回来。打个电话,让夏威把事情给负责起来。」李宗仁不服软不行,这枪的威力可不是一枪一个,而是一枪一大片,即便不能连发,射速应该也不会慢到哪里去,如果一旦真的衝突,没一两分鐘,他训练很久的卫队可能一个都不剩。 至于让夏威管事,也是应有之意。当新桂系的重要人物李品仙、廖磊都在台湾整编桂军。很早就投靠李宗仁,时任南寧军事学校校长的夏威,也算是新桂系的核心人物之一,地位也不低。当三巨头都不在的时候,让他代理广西事务,也不算第一次,不会出什么乱子。 当李宗仁上了穿梭机,看了丘巴卡和尤达提供的外星人入侵的立体影像之后,什么怨念都随风飘逝,紧接而来的是万分紧张:何时外星人会入侵地球?等到他到了月球基地之后,那万分紧张随即又转化为跃跃欲试:桂军是否能参战?接着了解了只要参加培训考核,就可以指挥太空舰队,这时跃跃欲试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势在必得才是他内心写照。回想起和老蒋在中国那块土地争权夺利,简直就是场儿戏,唯有星海争霸才是平生宿愿啊。 相较于李宗仁这边发生的小风波,邀请龙云算是较大的小麻烦。 收到王绍屏的指令,王绍源本想亲自走一遭,但无奈好客的刘湘不放人,即便身体还没完全利索,也要和王绍源好好彻夜长谈,而且他还邀了邓锡侯一道,一副共商大计的模样,让王绍源很难推拖。于是只好让自告奋勇的林嘉琳走一趟。 林嘉琳也没多大张旗鼓,就带了一队王牌特遣队当卫士,搭着新派发的穿梭机前往昆明。由于怕引起太大骚动,穿梭机还在郊外降落,一行人转乘三辆悍马车前往城内。 到了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虽然人不多,但毕竟是军车军人嘛,总得搞清楚什么事。龙云一听到汇报说是王家代表,本来还想亲自迎了出去,但听说来人只是个小姑娘,遂派昆明城防司令高荫槐前去招待。高荫槐本应在两年后因为共军流窜西南时,为巩固昆明城防才出任昆明城防司令。但现今共军提早流窜,并盘据西康,加上两年前,也就是民国廿年的「废师改旅」之乱,云龙的四大爱将卢汉、朱旭、张冲、张凤春同时兵变,虽然后来双方和解,四人也请回笼云主持大局。但嫌隙已生,这次出滇抗日,龙云遂将四人派了出去。现在又滞留在台湾整编,这下子让他手上无人可用,遂让三年前让自己掌握云南大权的功臣高荫槐,提早升任昆明城防司令,以巩固自己大本营的安全。 高荫槐接到命令后,也没有亲自出城迎接林嘉琳,而是让自己的副手,兼任滇军独立二旅旅长的安恩溥出面接待。 其实接待待遇低一点,林嘉琳也不在乎,只不过她这次的任务是要接龙云前往月球基地,这见都见不到人,可该怎么办?又没有理由正面起衝突, 正当无计可施之际,没想到龙云第三子龙绳曾当时正被送到昆明的云南陆军军官教导团第三期学习,听说王家来了人,还是个可爱的妹子,遂好奇的溜了班,跑来一探究竟。 这下子可给胆大包天的林嘉琳逮到机会了,心想主席都能发动南京事变,自己绑架个军阀头子的儿子要求见个面,应该不算过火吧? 二话不多说,心动立刻行动。林嘉琳逮着了个机会,藉口让龙绳曾去拿送给龙云的礼物,支开卫兵,将龙绳曾引到一边的偏厢房里,龙绳曾正要打开箱子,瞅瞅里头是啥玩意时,林嘉琳已经扯下自己衣服的肩头,对着厢房门口大喊着:「非礼啊!非礼啊!」说时迟那时快,王牌特遣队的队员已经控制了整个厢房内外,外边的卫兵一时手足无措,赶紧上报通知安恩溥。安恩溥和龙绳曾也不熟,不知他平时素行如何,加上王家来头那么大,也不敢做主,连忙通知高荫槐。高荫槐打仗是好手,处理这种纠纷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自己老大的儿子,更不敢作主,只好亲自去见龙云。 龙云本来在睡午觉,被内卫通知高荫槐有紧急军情回报,以为昆明遇袭,立刻披上外衣,连鞋子都穿反也不管,就出了内堂来见高荫槐。 一听是自己那宝贝三儿子出了包,冒犯了王家代表,被扣在礼宾馆里。气得把披在身上的外衣甩在地上,大骂:「这个混帐兔崽子!」可是心底一盘算,自家儿子再怎么爱玩,也不过唱唱京剧,还不至于当个登徒子。 「这当中,必有什么误会,或许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霖(小名)可能在言语上有所唐突吧?还是去看看,毕竟惹上王家,连日俄两国都不好使,我算个什么球?」龙云对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有点了解,毕竟现在还在念军校,不是民国35年担任少将的龙绳曾,传言能和孔二小姐当街枪战时的年少得志般的猖狂。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林嘉琳这般胡闹,项庄舞剑,真正是意在他这个沛公啊! 龙云很快地来到礼宾馆出事的偏厢房,只见林嘉琳已经换好一身军装站在门口等候。这个架式让龙云心中喀噔一响,深深感觉大势不妙,不过依然露出他最可掬地笑容,比李宗仁还谦卑的弯腰躬身地伸出双手:「林小姐,抱歉抱歉,公务繁忙,迎接来迟,已经诸多失礼。没想到,还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对不住。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话说的冠冕堂皇,却没一个句落在实处,连个秉公处理、依法严办都捨不得说。没办法,谁叫犯事的是他儿子呢?最多回家,自己拿棍子打一顿,关在家里几天,难道还送监狱不成?所谓交代,不过看看王家来意为何?要钱要人没问题,要地盘那就不可能,。 说实话,龙云野心并不大,虽然不能说是只顾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个性,但也差不多。他主政云南以来,诸多心力主要放在内政,虽然没有做到路不拾遗,但也建树良多。而对外扩张,只有在中原大战时,自身受到桂系联合贵州同时威胁时,奉老蒋命令,拿了国府些好处,才宣布讨伐过桂系,出兵贵州和广西。 他本人算是个好好先生,抱持着谁都不得罪的心态,在原歷史上虽然清过党,但老共真来了,好好礼送出云南,没认真打过几仗。连汪精卫出逃到越南,都是由他包租的专机。早在抗战结束前,他甚至都和中共建立起长期沟通的管道。一向尊奉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行事,这次刘文辉希望和他结盟,允诺统一四川之后,给他川南之地。即便他不怎么看好,没有确切允诺同盟,但多少也给予一些金钱、军火的帮助,以免刘文辉反过来向云南开刀。 他这次不敢前往南京赴约,主要是被前年的兵变给吓怕了。还好那些兵痞镇不住云南情势,自己才有回来的机会。但这次如果再度离开云南,还能回来吗?何况他和桂系背着王家可是做了不少小动作,即便有不少滇军在台湾整编,他也不敢冒险,算是作贼心虚吧? 林嘉琳也没理会龙云的客套话,连手都没伸出来,就直奔自己的目标开口说:「龙主席,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多计较,我只想私下和您谈谈。」 龙云收回自己的手,丝毫没觉得尷尬,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林小姐,男女有别,我怕坏了您的清白,有事这里不能说吗?」 林嘉琳摇摇头:「事关重大,这件事只能出自我口,听入您耳。就几分鐘,我不认为会坏了我的名声。」 龙云有点迟疑,说是几分鐘,万一房子里藏了人呢?自己不是自投罗网?但是不答应,好像又不能善了,而且还显示自己胆怯,连个弱女子都不敢面对。当然他不知道,王家的生化人可不分男女,一个人都可摆平十几个壮汉。 龙云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个办法,换个房间,让双方的卫士都进去搜查一番,之后双方再进入闢室密谈。这个条件,林嘉琳当然欣然同意,她的目的就是密谈,哪间房子对她来说都一样。 当两人进入房间后,只见林嘉琳拿出个小钢球放在手掌心上,然后开口对龙云说:「龙主席,接下来的影像,您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龙云点点头,但当立体影像开始放映之后没多久,他就后悔了。这哪能不向任何人透露?至少得带着自己的家人逃命去啊! 接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龙云先让人把自己被迷晕的儿子拖回家禁足,然后简单地交代一番,随即踏进已经飞抵城内的穿梭机内,随着林嘉琳先到四川成都和王绍源会面,再和刘文辉、刘湘、邓锡侯连袂前往月球基地。 没错,林嘉琳在昆明搞出一些麻烦,很快就让王绍源知道了,本着一隻羊也是赶,群羊也是赶,所以就派了他另一位秘书邓丽珪,直接去刘文辉的家里,把他揪出来。至于刘湘、邓锡侯比较简单,直接放个立体影片给他们瞧瞧,震惊的他们就不会错过月球之旅。 搞定滇、川军阀的消息,很快就让夫人们知道了,她们觉得如果还有漏网之鱼,那就不圆满。于是对山西阎锡山、陕西杨虎城,也依样画葫芦的「请」来了。杨虎城多花了一点心力,本质上他仍是个爱国军人,只是身边埋伏的共党份子真是不要太多。王绍屏特意请了他的老长官冯玉祥当说客,并像老蒋一样,给他看了所谓「未来歷史教科书」,尤其是侧重文革那段,他被认定为红卫兵眼中的「国民党反动派」,墓及墓碑都被人恶意砸毁,这才把他说服,还当场撕了新拿到入党证明。 就这样一干民国大小军阀,除了共党之外,全员到齐。大家都像李宗仁的心情起伏一样,一开始忧心忡忡,抵达月球之后,变成雄心万丈,总之大家很快达成共识,原本的国是会议随即变成和共党虚与尾蛇的场所,主要谈判人员全都另闢密室会谈。 这个谈判歷经了快一个月,直到十月十日,各方势力终于在所有合作小细节上达成共识,共同决心在未来的世界巨变之中,和衷共济,一起为自己个国家取得全球的话语权,挤身强国之列,并领导全人类,抵抗即将发生的世界灾难。这个协定和原歷史上让国府吃大亏的协定名称相同,史称「双十协定」。当然,名字相同,结果却大不同,对已经熟知原歷史的王家来说,算是「新双十协定」吧。 -- 第贰八一章 不一样的二战导火线 九月中旬到十月十日,正当各方势力努力地在各方面达成协议的这段期间,王家的「拯救尼古拉工人」的特别行动组也没间着,派出了大量的特工,一一排除彼尔姆可能囚禁蒋经国的地点。 最后情报首席杨宣诚根据卫星空照图和监听资料的研判,做了一个最终的判断:「人可能没有关押在军事基地里!」王绍屏和夫人们都很好奇杨首席如何得到这样的结论。只听杨宣诚解释道:「根据我们这几天的监听和卫星空照记录,我们发现大概每两天会有一次军事调动,代号叫做『莫拉咪莫惹』,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筹码』,但我们在检视各大军事基地却发现不到这项军事调动。前两天,我们终于注意到当这道命令再次发出时,有二十多组车队在城市里兜兜转转,从不同的民宅转移到另一批民宅。这里面一定有押送我们目标人物转移监禁的车队,只是我们不能确定是哪一队,万一误中副俥,以后要再营救,就不容易了。」 夫人团里最好奇的小爱忍不住在杨宣诚说完一个段落时问道:「首席,你为什么确定这些车子就是在运送尼古拉呢?」 杨宣诚好似没料到有人会这样问的愣了一下,但问这问题的,又是古灵精怪的小夫人,总不能告诉她,这是自己在情报上的直觉吧?假若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恐怕今天这场简报就没完没了。杨宣诚想了一下,其实自己的直觉也是有证据上的脉络可寻的,于是低吟了一番,便开口说:「小夫人,是这样的,有几个理由支撑我们这样的判断,第一,二十多组的车队在一道电讯发出后,同时开始动起来,这很不寻常,表示苏军运送的是非常重要的『货物』。这就牵扯到第二个理由,这些车队的出发和抵达的地点,我们的密探曾经远远的探查过,都是不重要的民居,没有一个地方的屯放重要物资的地方,而且地方都不大。因此,我们判定,他们运送的不是货,而是人!只有人,才能在不大的地方关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地点,他们行动的代号,俄文翻译过来,就是『筹码』的意思。有什么人物现在会是苏军最大的筹码呢?」 小爱听了杨宣诚的解释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但好奇宝宝的她,忍不住又问:「那他们为什么不把尼古拉关押在戒备森严的军营或监狱里呢?这样一来,安全不是更有保障?还有,他们囚禁就囚禁,干嘛还用车子送来送去?这样风险不是更大?」 杨宣诚听了笑了一笑,这点他倒是立刻有答案,虽然也是推论,但他琢磨了很久,思路算是很清晰,于是立刻开口回答:「囚禁在民居里的关键,应该和上个月我们突袭苏军的战斗有关。按照当时的计画,原本是打算包抄苏军的后路,将他们的远东军团全部留下来。最后是阴错阳差,因为一支苏联孤军深入唐努乌梁海,打乱了我们的计画。不过,我们首先袭击的就是固定的军营和车辆集结地,解除对方有生战力的攻击模式,应该是被布柳赫尔看出来了。所以布柳赫尔在佈置现在的彼尔姆时,除了前线一层又一层的壕沟阵地外,后方就没一个像样的大军营。 布柳赫尔依据部队的功能性分散驻扎,再设定攻击发起集结地。这样一来,各个军事据点的兵力就大量减少,加上小据点仍可能是我们首要的攻击目标,那么他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筹码』放在这些分散的小营区里?反而是关押在民居里,派个排就可以看守住,无论在安全上,还有资源调度上,都精省也可靠的多。 万一战事真的再起,民居也比较好混水摸鱼,第一时间将人质送走,动静也不大。至于现在为什么要用大量车队送往迎来的掩护真实的关押地点?这个不难理解,布柳赫尔连吃了这么多大亏,如果还不知道我们自由联盟在情报分析上是世界一流的,那他也不能称作名将了。 还有一件重要的讯息,我们不能忽视。那就是根据南京方面传来的消息,苏联大使目前非常积极的和国府交涉。无论国府会不会同意谈判,我判定,很快地,苏联就会将人质送往莫斯科,以便让史达林手中直接握有筹码,能直接威胁国府驻苏联的大使,要求立即展开谈判。毕竟让顏惠庆大使见见人质,即便没有南京的命令,但毕竟是委员长的儿子,顏大使的压力应该也会倍增。所以,可供我们行动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杨宣诚的详细说明,小爱似乎非常满意,便没有再多开口,反而是二夫人二咪开口了:「首席,刚刚根据您的说明,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刚刚听您说,打算对这些车队下手,我倒认为依据您刚刚的分析,不如对这些民居下手,虽然目标多了一倍,但是固定据点总比移动目标好搞定,动静也不如在大街上搞得那么大,我们就算派出五、六十组的人员,也比较容易静静地撤离。」 杨宣诚听完二咪的分析,马上解释说:「怪我刚刚没说清楚,二夫人,我们的计划不是在大街上行动抢人,而是在车队抵达目的地时才动手。因为这当中有虚有实,有些假据点,再下一次车队移动时,根本就没有车队进出,这些我们就可以排除。我们现在比对了两次,除了几个据点还不能确定之外,目前可疑的地点有廿一处,加上不确定的地点,总共廿六处。今晚又是他们预定调动的时间,如果主席核准,我们今晚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王绍屏听到杨宣诚点名他,本来脑子一直开小差,神游太虚的他,也不管中间讨论了什么,只知道这是讨论营救蒋经国的会议,加上抓住「如果主席核准」这组关键词,立即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这时二咪又开口打岔说道:「首席,我还有个小问题,那个电讯的发射地点是同一个吗?你们有没有派人排查?既然布柳赫尔喜欢搞虚虚实实,说不定人就关在电讯发射处呢!」 杨宣诚心中一惊,这倒是自己没想到的,因为一开始排查的就是监听到的电讯发射处,接着注意力就被大量的车队给吸引住,这还真是灯下黑啊!想通了这个关节,连忙对二咪说道:「二夫人提醒的很及时,我们一开始的确关注过电讯发射来源,后来发现是五辆电报车,划分了五个区域,指挥这些车队,我们关注的焦点就放在车队进出的地点,倒没多留意电报车停留的地方。不过,我们还是对这些发射地点做了记录…。」杨宣诚看看手中的资料,继续补充道:「五辆电报车也不是固定在五个地方,而是来回在十个军营穿梭,我们可以将这些地方也列为突击目标。」 从太空军建设当中的思考回过神来的王绍屏,从小咪那里了解了状况,随即下令道:「这样吧,全部派救援特遣小组(即王牌特遣队)去,让王炳山做好计划,全权由他负责第一线指挥工作,然后由杨首席统筹协调情报通信后勤业务。」王炳山早已经升任救援特遣队总队长,由他来负责指挥,那是驾轻就熟。现在的麻烦是,该如何让救援小组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快进快出完成任务。最后还是夫人团决议,让原本不在苏联人前曝光的穿梭机担负起这项任务,毕竟寂静无声而且能真正隐形的穿梭机,在夜色掩护下,才能让这大规模的多点援救做到无声无息。 别看彼尔姆驻扎十几万大军,加上常驻居民人口,有个近廿万人。但其实彼尔姆城区并不大,想要不声不响搞个卅几处救援行动,的确有困难。不过动用了王牌特遣队,那就是让老司机开车了,有了南京事变的经验,廿万人的小城市算什么?王绍屏和夫人们也没料到,王炳山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直接把全城给迷昏了。杨宣诚更是瞠目结舌,早知道有这招,还做什么情报?全城都昏迷了,一处一处找,一宿也把人找出来了。这要不是王绍屏想让史达林吃个定心丸,让他去欧洲瞎胡闹,把整个远东军团全俘虏了也没问题。 果然不到二小时,蒋经国就找到了,还真如二咪所料,人真的还在一处电讯发射处的军营里。既然人救到了,任务也该结束了,不过顽皮的小爱却决定玩个有趣的小游戏,她让一组特遣队,找到布柳赫尔。也不干嘛,就在他脸上,画个圈圈叉叉,代表王家到此一游。给苏联人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自由军想要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王绍屏绝对没想到,小爱的恶趣味,虽然让布柳赫尔吓得屎尿齐出,但却让史达林可以安心睡个好觉。毕竟自由联盟没有拿下彼尔姆,也放过了自由军团,在史达林看来,这表示王家不打算和自己不死不休,只要自己别作死再去惹他们,事情就倒此结束。虽然损失了大半的土地,但苏联的精华区可都在欧俄,如果藉此能够停损,史达林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可以先把心力放在镇压叛乱这件事上头。先稳定国内局势,努力发展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再把远东地区拿回来。 史达林会这样想,主要是在退守乌拉山时,为了佈防,一支探索乌拉山地形的侦查队,在彼尔姆北方发现了巨石遗址,有立石(menhir)、支石墓(dolmen),也有巨石寺庙(megalithictemples)。按照考古学家考证,这是一个超过三亿年以上的巨人文明遗址。最重要的,还有被美国人称为「欧帕兹」(也叫时代错误遗物,out-of-place-artifacts)的远古製品的金属零件。在发现欧帕兹的石洞里,还有一幅巨大的壁画,根据苏联科研人员分析,壁画似乎是一幅武器的设计图,而金属零件的造型,正和壁画里的某些图案一模一样。有了设计图,还有实物参考,史达林可不管复製这些铝镁合金的零件技术有多难突破,重现远古技术有多困难。总之,这让他看到了战胜王家的希望不是?因此,他决心将远东烂摊子就这样摆着,先把西面已经确切威胁自己政权生存的核心问题解决再说。 也就是他这个决定,除了正在叛乱的乌克兰、白俄罗斯地区,还有顿河哥萨克、库班、克里米亚、乔治亚、亚塞拜然、亚美尼亚、北高加索等地的叛军准备倒楣之外,在后面偷偷支持苏联叛军的波兰也将提早成为二次大战的导火线。 如果说日本偷袭珍珠港算是二次世界大战正式全面爆发的关键点,那么德苏瓜分波兰就是二次欧战爆发的导火线。但在这个时空,由于王绍屏在远东地区给苏联捣乱,让希特勒灵机一动,利用波兰给苏联找找麻烦,就让这个二战导火线完全走了样。 虽然削弱苏联,由波兰主导的普罗米修斯计画是希特勒在背后积极推动的,但他做的十分隐密,是透过日本绕了一圈给波兰援助。日本人对这种事还真的驾轻就熟,皇协军嘛!之前在东北、华北,日本人搞这一套可是箇中好手,比德国人要强的多。经济侵略的手腕也十分高明,甩德国人几十条街,无论是在东北成立的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抚顺矿坑事务所、满蒙毛织株式会社,抑或是横滨正金银行发行的军票、通用银元卷,都是搜刮、支配东北、华北佔领地经济的重要手段。 到了波兰,日本人再次改头换面,除了以协助波兰经济发展为名义,重新把东北在的铁路、矿產、纺织和农產品的员工,原班人马的搬到波兰之外,还和德国共同成立一系列重工业相关的公司,比如造船、汽车、飞机…工厂,名义上是由波、德、日三国合作成立,实际上就是为日、德扩张军备服务。 在这一系列号称波、德、日三国合作的军工事业中,德国当然是获利最大的,在英法的监督下,德国恢復军备的速度非常慢,但是放在波兰,即使是德国有参与,英法也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默认,毕竟波兰是防卫苏联扩张的第一线。 尤其在亲近协约国的独裁者约瑟夫·毕苏斯基(修正前面的错误,他未实际担任过总统)遇刺后,新上任的德莫夫斯基在巴黎和会上和协约国相处的并不愉快,而且还倾向俄国,因此英法愿意波兰和德国走近一点,甚至适度的容忍有些过火的行为。因为英法认为依照德莫夫斯基过去反德的态度,他和德国的蜜月期不会太长。不过他们都忽略了德莫夫斯基极度的反犹态度,而且他亲近的是帝俄,不是共產苏联。 基本上他就是个极端大波兰民族主义者,这和希特勒的极端日耳曼主义者是相类似的;尤其在反犹太人的态度上,两人更是一拍即合。所以才能在相关的合作上,无论是重新发动普罗米修斯计画,还是在军工合作上,德莫夫斯基都点了头。因为,希特勒愿意帮他「处理」犹太人;当然,希特勒的「处理」和原歷史不大一样,在这个时空,他都是「卖」给王绍屏。 德莫夫斯基并不知道「卖」犹太人是个好生意,希特勒除了全款战车和生產线图纸之外,又陆续换到军舰、飞机的图纸和生產线,甚至飞机的先进发动机也弄到手。希特勒当然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都是原本德国自行设计製造的东西,王绍屏不过从小咪原型电脑上下载列印出来罢了,最多用立体列表机列印出一些原型实物让德国自行去仿造。王绍屏有稍微下点功夫的是生產线,他让科研人员花点时间,将美国的生產流水线方式套用在德国各式武器的生產上,虽然不能让德国人像美国一样一周生產一艘航母,但半个月倒是可以。这件事情对于重新武装德国,倒是起到很大的帮助。 由于王绍屏先进的装备太多,这让希特勒起了很大的疑心,他和纳粹高层一批深信神秘种族主义的傢伙都深切的怀疑,王绍屏铁定是得到什么上古遗跡的帮助,这时他们还没联想到时空旅行或外星人科技。于是,希特勒让亲卫队全国领袖希莱姆亲自主持探寻全球古代遗址的工作。没想到,没多久希莱姆真的从印度、西藏、中南美洲、埃及、非洲和南极,带给他不少惊喜,也让纳粹的科技走向外星化一途,这是后话。 希特勒和波兰合作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首先为了强化波兰的防御,避免一下子就把德国挤到抗苏的第一线。他将三号、四号战车都放在波兰生產,以对抗苏联的bt-1和t26型坦克。他和德莫夫斯基可都不相信毕苏斯基和史达林签订的什么波苏互不侵犯条约,尤其是希特勒,他骨子里根本就认为条约的签订,就是用来撕毁的。 德莫夫斯基没有那么极端,只是他的态度就是,凡是毕苏斯基赞成的,他就反对。但他也没有愚蠢到主动去撕毁波苏互不侵犯条约,至少在准备好之前不行。但对于推动普罗米修斯计画,他倒没有反对,虽然这也是毕苏斯基规划的,不过身为极端波兰民族主义者的德莫夫斯基,在只有阶级没有民族的共党席捲了俄罗斯之后,他就没反对过。这时,更是积极推动,把日本无偿提供的大量日式枪砲,送给乌克兰等各地叛军,甚至还积极牵线,让日、德把军火卖给在普罗米修斯第一阶段独立成功的芬兰和波罗的海三小国,让他们也给苏联找找麻烦。 当然打铁还要自身硬这个道理,德莫夫斯基还是懂得,所以花了大钱,鸟枪换砲,还是必须的,除了淘汰了过时的骑兵师,换成装备先进的三号、四号坦克装甲师之外,砲兵也大量汰旧换新。 此外,德莫夫斯基还计画在三年内改编战略航空队与陆军航空队,将现有1900架老旧飞机,全部换成德国新式的bf109、bf110夜间战斗机和he111轰炸机,重新建立卅支飞行战斗中队和十支轰炸中队。 海军方面算是波兰最现代化的军种,但波兰目前也只有4艘英国或法国建造的驱逐舰、5艘法国或荷兰设计的潜舰和少量的辅助舰艇船。而野心也不小的德莫夫斯基,虽然碍于财力无法一下子扩编太多,但他打算在十年内打造一支具有航母编队的全新海军。 不过海空军的实现都得仰赖日、德的协助,准确的讲是仰赖德国。日本海军技术还可以,但空军就不如现在的德国了,毕竟希特勒可是从王绍屏手上换回了不少好东西,虽然他不知道这和自由军现在用的,差距十万八千里,但比日本现有的好,那是真真实实的。 既然要仰赖德国,就必须按照希特勒的游戏规则来玩。在海空军方面,希特勒的心眼更大,他不只要让建造的新型航母躲过英美的眼线监督,还想在未来阴波兰一把。希特勒特意将造船厂、飞机製造厂放在原属德国东普鲁士,在一次战后由波兰託管的自由港但泽市。委託日本建造的军舰,除了部分在日本本土,剩下的则由德国出技术、日本出人工在这个地方合作建造。新的飞机製造也放在但泽市,除了可以和港口一起划一块严密的保护区之外,主要还是未来可以透过但泽港连同新造军舰一起,将飞机运回德国。除了纯保密考量,这样的佈局,还有取回一战割让给波兰的土地预作准备的意思在内。毕竟为了保护这些工厂,多派些亲卫队保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这些武装力量,将来就会成为入侵波兰的主力。 德莫夫斯基还以为希特勒是反犹太势力的好同志,孰不知希特勒给的糖果可不是那么好吃的,都是带毒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希特勒打得一手好算盘,最终还是给史达林毁了。 普罗米修斯计画太过于庞大,实在不可能严格保密,日式武器的来源还是被kgb给侦查到。这下子大为光火的史达林,一下子把事情给捅到国联,虽然苏联还没正式成为会员,但在法国担心德波紧密合作的情况下,已经积极穿针引线,让苏联成为观察员。波兰一下子就得面对英法苏三国的强大压力,让波兰停止供应武器给苏联境内的叛军。史达林甚至扬言,如果再有一颗子弹流入苏联境内,他将不惜撕毁波苏互不侵犯条约,向波兰开战。歷史虽然向未知的深渊流淌,但不变的是,波兰依然是那个倒楣鬼。 -- 第贰八二章 疯狂致力于内政的白金三年 无论波兰怎么样,或国际局势如何变化,王绍屏都没有心情去管了,甚至现在二次大战立刻就爆发,也无法让他震惊。还有什么事情比人类即有可能灭亡的外星人入侵,还更重要呢?尤其是黄潮生得到一个穿越局的内部消息,据说许久不见的老道士正前往某星系,阻拦灰影先锋闯入银河系。传言这个星系,只距离地球二百万光年。二百万光年,听起来还很远,但是对于有着银河系详细星图的穿越局来说,空间跳跃只要几分鐘。灰影先锋他们可能没有星图,但他们在地球上有引导的间谍啊! 后世歷史学家一致认为在这段中国忽然跳跃式发展的时间里,都是一代伟人王绍屏焚膏继晷的像大禹治水般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才取得的辉煌成就。实际上,王绍屏只关注两件事,一是满世界派出机械侦查兵,把那个混蛋的灰影间谍给抓出来,宰了又杀,杀了又宰。往苏联派出大量的特工,除了因为战事的关係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在于黄潮生判定这个混蛋就躲在苏联,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却一直毫无所获,让王绍屏恨不得直接打到克里姆林宫,把史达林抓起来鞭打,问问他是不是就是那个灰影间谍?不过,根据老道士之前透露的讯息,灰影间谍的生命渊远流长,而歷史上的史达林最终还是掛掉。 「他有没有可能假死?然后换个身分再次重生?」王绍屏几近疯狂的追问着黄潮生。 黄潮生摇摇头:「应该不大可能,后来任何独裁者都没有达到他那个高度,如果他真的重生的这么窝囊,那还不如死一死算了。我认为,你可能得改变个方向,让特工们问问,有没有什么近代神祇,甚至邪神的传说;还有留意超级科技的出现,这两个方向比较现实一点。」王绍屏认同了黄潮生的建议,加派更多的特工,朝这两个方向去侦查。 另一件让王绍屏着急的是太空军的建设,尤其是曲速引擎的开发。一开始王绍屏以为神仙工厂就有图纸、生產线可以兑换,没想到一碰到曲速引擎,神仙工厂那用人工查绝对会昏倒,号称说明书,其实是百科全书电脑版里,竟然告诉他一个惊天噩耗:「资料毁损,无法查阅。」兑换一艘具有曲速引擎的太空舰,无论什么型号都可以兑换。但如果是兑换任何太空舰的生產,只要涉及曲速引擎,无论是图纸、生產线,都是空白一片。说白了,也就是王绍屏只能换到没有曲速引擎的太空舰图纸,和无法生產曲速引擎的太空舰生產线。所以,不要看王绍屏从神仙工厂兑换了那么多生產线,但是生產出来的舰艇,就只能装上丘巴卡和尤达两族所提供的次一级粒子引擎设计。 王绍屏想了个取巧的方法,就是换一台完整的小型太空舰,把曲速引擎拆开来研究。就算不成功,甚至装不回去,也不会浪费太多信仰力。真如他这乌鸦嘴所料,还真的一时研究不出来,神仙工厂的科技远超过地球廿二世纪的科技能力。那么不是还有丘巴卡和尤达两族吗?很抱歉,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神仙工厂的科技树和丘巴卡和尤达两族完全是不同走向,不要说看懂了,他们拆下来还真的装不回去。害王绍屏只好再兑换一艘,总共兑换了三艘来研究。说不浪费,还真浪费了三倍。 王绍屏实在忍不住问了黄潮生:「这曲速引擎真的很重要吗?」 黄潮生一脸严肃地回他:「如果你想毁了太阳系,又想再打不过时逃不走,那么曲速引擎就不重要。」 「打不过逃不走,这我懂,因为对方有曲速引勤嘛!但毁了太阳系又是怎么回事?」王绍屏一脸纳闷,太空战对于他来说真的太遥远,他连廿二世纪的太空战争都没了解过,何况这种超越廿二世纪科技的跳跃式太空战? 黄潮生认真的解释道:「依据我丰富的经验…好啦!不要露出那个鄙视的眼神嘛!依据我不丰富的经验…可以了吧。如果你没有曲速引擎,那么你的太空舰队最多只能在太阳系附近防卫,而对方能抵达太阳系,代表他已经将周遭除了太阳系以外的星系摸索清楚了。也就是他的星图比你详细又丰富,那么他就能利用太阳系外围的太空状况来创造陷阱埋伏你。即使你不出击,龟缩在太阳系内,他要摸索清楚太阳系的内部状况,也不会是难事。接下来,据守太阳系的优势将荡然无存,因为他能运用空间跳跃模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集中兵力,打击你的任何一支舰队。」 王绍屏恍然大悟地说:「简而言之,有了曲速引擎,我才能把战场扩大,并且战术战法也更多元?」 「孺子可教也!」黄潮生装着一副老生模样,用着长辈的语气调侃道。 这下子王绍屏真的没辙了,曲速引擎技术真的得全力攻克不行。单靠特斯拉和刚来没多久的爱因斯坦夫妇还不行,王绍屏决定分两个步骤走,一是蒐罗这个时代有关天文、物理、引擎…各类相关的科学家;二是培养自己的人才。培养人才,又分两个方面,一是按照歷史资料按图索驥,比如刚满一岁的以色列量子力学物理学家亚基尔·阿哈罗诺夫;或是还没出生的英国超级渐冻人天才史蒂芬·霍金。当然中国境内的也不能放过,比如号称中国十大物理学家,像是还没唸书的周光召;还在念小学的杨振寧、李政道、邓稼先;唸中学的黄昆;唸大学的「三钱」:钱学森、钱伟长、钱三强和美籍东方居礼夫人吴健雄;到德国留学准备明年学成归国的王淦昌。在台湾出名的中研院院士或学者也不能放过,比如邓昌黎、戴运轨(吴健雄同学)、丁西林、吴大猷、易家训…。 另一种培养人才的方式,就是乱枪打鸟。广设学校,无论是华人、琉球人、虾夷族、或是入籍自由联盟的日本人、移民过来的犹太人,一律一视同仁,细心培养,看能不能出现超级天才。 超世代的教育,恐怕是王绍屏直接干涉大中华联邦建设中的唯一一项。对了,为了未来让更多民族以自治方式,加入中华民国。起头还是和华人、自由联盟辖区完全无关的韩国人金九,当然其他的韩国独立运动家,譬如李承晚,就不赞成。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成功。甚至接连的一些不愉快,还导致后来自由军从韩国撤军,给了日本人捲土重来的机会。韩国独立军都快被赶过鸭绿江了,亲华的金九才获得压倒性的支持,亲自再度拜会王家,最终求来自由军协助,统一的韩国这才加入自由联盟,这是后话。 虽然韩国内部有了问题,但是为了自由联盟的独立性,给自己和国人一个退路,避免歷史依然走回头,让老共捲土重来。王绍屏还是藉着金九的提议,向老蒋提及了联邦的想法。没想到,老蒋竟然十分赞成,或许是外蒙和西藏的问题,又或许是自由联盟辖区的归属问题,老蒋知道唯有这个国体,才让大家保持弹性,又能维持团结。而且他还做出更夸张的提议,那就是把自由联盟发展成一个堪比国际联盟的国际组织,做为地球防卫联盟的前身。他还建议王绍屏拒绝国联秘书长的邀请,专职发展自由联盟。 这联邦制和自由联盟国际组织化这两个提议,均获得各方势力,包括后来加入的蒙古、西藏代表,皆表示同意,甚至写入双十协定里。由于是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具有歷史意义的国名「中华民国」被予以保留,但英文却从republicofchina改成commonwealthofethnicggroup。这是抄袭自1931年成立的大英国协,将原本的nations改成ethnicggroup。ethnicgroup应该翻译成族群,意指一群人,他们认为有着共同的祖先,在血缘、外貌、歷史、文化、习俗、语言、地域、宗教、生活习惯上,甚至在与国家体制的认同上,都有共通点,而形成一个共同的群体。 这个点子是博学的三夫人小茱想出来的,她认为不一定要把中华这两个字在英文翻译当中表示出来,大英国协也没有一个英文字和英国或不列颠有关,但必须能表示共同祖先、文化的意涵。用ethnicgroup可以尽可能将儒家文明圈的各国给圈进来,超出儒家文明范围,那就让他们加入人类自由联盟。嗯!自由联盟也加入「人类」两个字,意味着未来保卫地球之战,就是为了全人类而战。 本来小敏和小爱两个捣蛋鬼还质疑丘巴卡和尤达两族,不算人类。但经过小咪、二咪的镇压,她俩终于接受人类最广泛的定义,除了灰影不是人之外,包括机器人、生化人、外星人都属于人类的范畴。当然,那也是因为,此战也是为了机器生化王国的生存而战,必须让人类的定义极大化,才能凝聚机器、生化人的向心力。 国名和国体的更改,其实影响不大,最大的变动还是在政府体制,还有各方势力在政府内的权力划分。 前面说到王绍屏致力于人才的发掘与养成,后来他才发现这不只牵扯到教育而已,还有交通和基础建设、国土规划、工业和经济发展,甚至农业都息息相关。 原本王绍屏还搞不大懂,经过当过总理的段祺瑞的详细解说,他才明白为何国家大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依照王绍屏的想法,要在各地广设国中小学,连偏远地区也不能放过。毕竟是乱枪打鸟找人才嘛,谁知道穷乡僻壤会不会出天才呢?如果要广设学校,那么交通建设就得跟上,交通建设不是只有修马路而已。虽然说要想富先修路是没错,但有了路,却没有水电,那学校还是盖不起来。所以如何快速发展交通与基础建设,就成了广设各级学校的第一道关卡。 其次,「仓廩实则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老百姓衣不蔽体、飢肠轆轆,那么又有谁会去学校念书呢?而这牵扯道两件事,一是要有足够的粮食,二是老百姓得买得起粮食。 要有足够的粮食,一是可以进口,二是种出足够的粮食。进口,王家有的是钱,但是却不是根本解决之道。种出足够粮食,王家也有技术,但王绍屏却不仅仅满足于种出一般的粮食。依据餵食丘巴卡和尤达两族的经验,如果要进入太空时代,人类的体质需要进化,除了神仙工厂提供的体质强健剂之外,日常吸收的营养也必须跟上。王绍屏为了查曲速引擎,恰好看到神仙工厂也有这样高能量的作物育种提供,而且和地球的作物长得相似,不会让人一看到就不敢下口。还有些作物是专门给家畜家禽食用,提高牠们的体质,转化为高能量肉食。更有宇宙伤病的药用植物,还附药方!这让王绍屏从廿二带过来的医疗仓相形见拙。于是他下了个决定,要做就做到最好!决心全面推广这些作物的种植,让整个自由联盟,包括加入自由联盟的中华联邦的老百姓,提升体质、全面进化。太空发展实在太需要人了,不只太空军,还需要大量的移民,驻扎各星球,负责后勤工作。 已经决定让老百姓吃饱吃好,接下就是要买得起,人民的生活得全都迈入小康。要迈入小康,不能平白无故只发钱。就算王绍屏有着金山银山发的起,但发钱只会让人颓废,算不得发展。所以,得让老百姓有工作。工作不外乎第一、二、三部门,也就农矿、製造与服务业。眼前的中国,农矿业人数应该居多,尤其是农业,四亿人当中,没有个三亿,也有二亿多很多。机械化耕作是势在必行的趋势,农民不需要这么多,那么就得将农民吸引到二、三部门。按照经济发展的规律,一定是工人先成长起来,有了钱,才有各种生活、商业、金融服务。王绍屏的团队对这件事情琢磨很久,说是一开始盖各种工厂那不实际,没有外销市场,内需购买力又不足,太多工厂,一下就会生產过剩,那么经济不仅发展不起来,还会被受打击。 来自后世的王绍屏当然知道凯因斯的理论和罗斯福新政的策略,即便后世对于政府投入补贴,大量进行交通、水电,甚至防洪等基础建设的开发,对于经济发展是否有积极的作用,有着极大争议。但这招目前对于中国来说,应该还是有效的,毕竟王绍屏有钱,老百姓需要赚钱,而中国也是真的需要基础建设,而不是像美国搞到最后是将铁路拆了又建,建了又拆,纯粹浪费资源。 如果打算用基础建设作为拉抬经济的第一步,那么王家原来那套全自动机械化的建设模式就不行,得大量用人啊!全自动,怎么用人发钱?老共掌权后那套全民一窝蜂大炼钢、大练兵,土法炼钢的模式也不行,那纯粹是乱搞,置工程品质于不顾,还罔顾工人生命财產安全,甚至大量破坏自然环境。 自由联盟的专家团队们在前一段时间琢磨出一套搂草打兔子、一举数得的建设模式:基础建设本身不仅要详细规划,还得根据国土规划来设计,以免工程破坏生态。如此一来,建设时所需要的就不单单是一般人力,而是需要有常识、有知识的工人。这不是说在招聘工人时,要筛选资格,如果那样搞,反而就造成对產业工人需求的排挤效应。而是招收一般的农民工,先进行教育,再送上工地,这等于是把短期学校建设和基础工程开发结合起来。这个所谓的「短期」,别人或许得搞个几年,但有着学习增强机的王家,「短期」可能就真的是几个月。 这套方法让老蒋知道了,他除了赞不绝口之外,竟然还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台生啊!你这套所谓短期工人教育计画,是不是打算扩及產业工人,甚至农民的机械化教育啊?」 的确是,王绍屏还真打算把这套短期培训方法当做万灵丹,不仅用在第二部门,连一、三部门上岗都不放过。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点点头,还补充道:「报告委员长,不仅如此,包含金融、商业、服务业也都会用上,这样我们的发展就不是单纯人力使用,而是提升道人才发展。」 只听老蒋笑咪咪地说道:「好、好、好,全民都能用到最好。那么,台生啊!你有没有想过加入短期军训啊?面对未来的外星入侵,老百姓是不是至少也得有些军事常识?譬如如何掩蔽、逃生,甚至就地抵抗啊!」 王绍屏眼睛一亮点点头,老蒋还真不像老共丑化的是个草包,不然人家如何建设黄金十年、领导八年抗战,后来局面失控,他有责任,但难道会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吗?无论如何,他现在的提议还真不错,但王绍屏没有打算两个一碰头就草率定下来,而是告诉老蒋,可以这样做,但详细规划还得专家设计,才能让教育和军训两者不衝突,甚至相辅相成。毕竟军训也有一些体能训练在里面,如何藉此开发人类潜能,以适应太空生活的方向来设计,应该能加速老百姓适应星际移民的计画。 随着基础建设的规划完善,產业规划就得跟上檯面,这也是自由联盟研究很久的玩意儿,同步开发同步建设。不过要说產业规划,就得先谈谈国土规划,除了设计了大量的退耕还草、还林、还河、还湖…这些不要和大自然争地的政策之外,王绍屏还打算大手笔的把不是不适宜人居的高地、深山的山民、农人、少数民族迁徙到适合人居的地方,让居住环境高楼化,减少佔地面积,以免过度开发,让子孙付出生态失衡、影响健康等惨痛代价。后世许多大型传染病,不都来自原本居住在深山老林的野生动物,譬如蝙蝠身上吗?不仅要迁徙老百姓,一些已经破坏的环境,砂质化的地方,比如内蒙、黄土高原…之类的地方,还要种植上神仙工厂的速生草、速生林,以便早日恢復生态环境的平衡。 除了这些国土规划,工业、製造业的发展,也得採取超高标准环保化,以免像后来强国那样,先是雾霾,后来还变成毒雾,神州大陆很大块地方都不能住人,只能大规模星际移民去。要做环保,还是得讲技术的,而且越先进越好。本来王绍屏以为自己廿二世纪的技术已经是超水准的玩意儿了,可以大幅降低污染源,但看了神仙工厂提供的环保技术,廿二世纪的技术还真的…是什么烂玩意儿!人家的技术根本没有什么所谓「降低」这回事,直接就还原成基本元素。 譬如燃煤的空气污染物主要为硫氧化物、氮氧化物、二氧化碳和细悬浮粒子,使用神仙工厂的技术,硫氧化合物,硫直接变成固体的纯硫的黄色晶体,纯氧则排放到空气中或另外收集起来再次利用;氮氧化合物中的氮气可以直接收集起来,能够做许多其他工业用途;二氧化碳和细悬浮粒子也是一样,都还原成基本元素,可供再利用。最离谱的是逸散的高温,也能完全回收发展汽电共生。看清楚囉!是「完全回收」喔!这在廿二世纪都做不到。没办法,神仙工厂就是玩能量转换的高手,信仰力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它都能拿来做为生產的能源,还有什么能量转换,它玩不转的? 有了神仙工厂的环保技术做后盾,即使上马十九世纪最初级的高耗能高污染工业体系,也不用烦恼环保节能的问题。话虽如此,那也不用硬要闹脾气去玩十九世纪的玩意儿,但要全部採用神仙工厂的所有工业技术那也不实际。首先是信仰力真的玩不起,第二有些东西还是要出口,不要说搞出粒子引擎这种廿二世纪都还不成熟的玩意了,做出液态氢氧燃料引擎,现在的欧美都玩不起。用是能用,但坏了谁修?平时谁保养?技术扩散之后,那些资本家会不会想搞出什么毁灭人类的玩意儿?液态氢氧能玩的东西太多,光是无预警地做成弹道飞弹,不用加上核弹,光高爆弹,就够王绍屏他们喝一壶了。 所以在產业建设上,王家的团队还是学习后世日本的出口态度,出口品一律比内销產品差。笼统的划分就是,凡是出口的產品与技术,最高不能超过廿世纪的八十年代左右的科技。这还是指一般商业產品,譬如汽车、彩色电视、电冰箱、电磁炉、微波炉之类的產品,生產线的出口就更严格,不能超过五十年代的水平,以免让列强藉此造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尤其二战爆发在即,任何生產线都有可能被转化为军用。缺乏底线的领导人,比如希特勒、墨索里尼、史达林、日本…唉!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非人类真的太多,反正,就这类人魔之流。只要外销,就很难保证技术不流到他们手上,更难保证的是…他们不会乱搞!所以技术只能给低一点,出了事,还有转圜的馀地。 除了出口,内销也划分了一些等级,凡是牵扯到太空、通讯保密、电脑资讯、人身安全、环境保护、能源开发,一律全部採用神仙工厂的设备来生產,并且还要培养一群科学家加以研究,更能不能再有突破。至于一般民生工业,倒是用用廿二世纪的技术,那没关係…。唉!来自廿二世纪的王绍屏都不禁感叹,什么时候廿二世纪的技术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这些建设,王绍屏最多指导个方向,并没有多插手,甚至在政府官员的配置上,自由联盟的人也没多争取,最多是坚持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而这专业还是有讲究的,不是说最好的专家就是最好的官员,譬如一个好医生,不见得能当卫生部长。除了专业上见多识广之外,还得有管理能力,甚至还得讲效率。在官员的选拔上,王绍屏只有做两件事,第一是推荐人选,譬如他最关注的教育,他就推举了晏阳初。或许晏阳初不是什么知名大学者(他学歷也不低,耶鲁毕业,普林斯顿硕士,因为母亲病重回国,才放弃攻读博士),比不上蔡元培、蒋梦麟,但他诚诚恳恳、脚踏实地的推动平民教育,王绍屏就认为他比其他学院派的学者强,当晏阳初获得教育部长的职务时,王绍屏只和他见一面,和他聊聊自己的满庄教育制度与经验,还有允诺提供足额的教育基金。两人相谈甚欢,王绍屏并没有要求晏阳初照搬他的想法,只是建议他多参考大家的意见,让教育尽量保持多元和自由的环境。而晏阳初也同意,在普及平民教育的前提下,会尽量保持自由办学的空间。 王绍屏推荐的人很少,但像是交通、工业和经济三部,大家都是属意自由党的人出任,毕竟钱都是王家出的,由王家掌舵也是理所当然,但汪精卫推举关賡麟出任合併铁道部的交通部部长,俞大维出任工业部长,名企业家卢作孚出任经济部长,王家竟然没有意见,老蒋也不反对,从此竟然竖立一个典范。 虽然晏阳初不属于自由联盟的人,甚至在此之前,两人并不相识。但毕竟只是一个个案,但汪精卫推荐的这些人,除了俞大维和王家合作过,但大家都知道,俞大维可是奉国府之令,说是合作,不如说是监管。但这次王绍屏这么大气,出钱却不贪权,这还不能说是大公无私吗?有敢非议的傢伙,那就掏出同样的钱来,那大家就服你! 这股风气使得各方势力无论是为了面子也好,或者真被感动也罢,秉公推荐人才已经初步建立起制度,譬如接着推举财政部长和央行行长,这两个职位一向都把持在孔宋家族手里。但这次老蒋推荐的陈光甫、贝祖詒这两个人选,连一向唱反调的汪精卫和李宗仁都没有多说话。 不过这个评选制度,还是临时性的,在明年推动全面大选之后,就得由执政党全面执政全面负责。现在推举的政务官是否留任,还得看执政党的意思。王绍屏所推动的第二件事,就是推动全面选举,虽然是总统制,但这当中还是包含了政党政治、责任政治…等等民主意义在里面。为什么王绍屏急着推动民选呢?因为他前阵子在查北洋时期的一些数据时,竟然发现民国第一届选举总统(袁世凯)、国会议员时,合格选民竟然有四千万!这相当于四亿人口的百分之十啊!英国在民主制度建立后百年,在1832年推动改革法令时,选民不过总人口百分之五啊!看样子,中国人比英国人更懂得民主,不是吗? 这下王绍屏悟了,什么民选需要准备期,这根本就是执政者贪恋权力不肯放的藉口,选举就像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也许一开始跌跌撞撞,选不出个什么好人。但只要维护选举制度持续公平进行,老百姓也不是傻子,总会利用手中的票,好好为自己找个僕人。 由于王绍屏在各方面表现的毫无私心,当他拿出民国第一次选举资料,大家都沉默了,不是沉默的反对,而是没有意见,大家都投了赞成票,决定明年就结束训政,全面改选。 1927年到1937年,在原歷史上被称为黄金十年的建设高潮中,从1933年下半年起,忽然加进了所谓白金三年的超高速建设潮。歷史学家将这一切的功劳,归功于一个政府没有担任过什么正经八百的职务,反而一直担任国际组织自由联盟主席的王绍屏。歷史学家说的并不全对,也不全错,中华民族其实是个优秀的民族,只要主政者不主动作死,那么「盛世」、「之治」、「中兴」之类的名词就会不断蹦出来。王绍屏的确做了很多,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补窟窿,修补前清、北洋政府糟蹋出来的洞,让一切恢復正轨,甚至把权力还给人民,让他们自己决定,如此而已。 -- 第贰八三章 亚洲局势的变迁 王绍屏开啟了全中国疯狂致力于内政的模式,国际情势的发展就逐渐被各方势力给忽视了,因为,实在太忙了。 国内唯一直接和所谓国际沾上边的,大概就只剩中共。在国是会议开始初期,夫人团就让间谍机器人偽装成共產国际特派员,特意还从西藏这个方向过来和中共党中央联系,游说他们迁往苏门答腊建立华人国。 但中共党中央的仁人志士们怎么可能放弃解放锦绣山河的伟大革命志业,出逃到国外去建国呢?好吧!实话就是…好不容易有个安稳的地盘,连国是会议都能参加了,眼看分化各方势力的机会满满,谁愿意去那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吃土? 夫人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大肆搜捕陕甘地区的所谓赤匪红军,还有按图索驥把所有潜伏各势力及各地方的地下党,无论他们是假共党还是真土匪,一律迷晕了,给西康的共党送去,让他们认人。只要他们肯认,人就留下来。不认,那就带走,接受王家特殊的再教育。 开玩笑!这是壮大我党的最好的机会,无论是谁,这都得认。人多好办事啊!老毛大手一挥,无论阿猫阿狗,有听过没听过,全都接受。 但问题很快就来了,即便稚江、理化是西康最肥沃之地,也经不起二十几万人的折腾。很快地粮食不够吃了,花钱买?没钱。要国府或王家补助?凭啥啊?人道主义?给的粮食最多就是大家都饿不死,但想吃饱,那有点悬。本来还有人提议种罌粟来赚钱,还好没真的干,不然就只剩鸦片能吃了,要知道,现在全国可是禁毒禁烟啊!销也销不出去,那王牌特遣队可不是吃素的,抓走私从未失手啊! 打出去?国是会议上才刚签字,不能用武力扩张。管他的,反正我们一向承诺当放屁!谁敢啊?王家随便来个军团,就可以全歼(迷晕)二十几万人,南京事变的小道消息可是传得很快,整个南京城可都被迷晕了。这下子,中共党中央可真的进退两难了。 好吧!那来个自然灾害减少人口!根据国是会议签订的协议,有各种天然灾害必须即刻通告南京中央政府,以便採取救济行动。这南京一派人来,看到这金沙江边风和日丽、风调雨顺,哪来什么自然灾害? 那么搞搞整风,整肃一些革命意志不坚定的走资派,总可以少点人了吧?不行!根据国是会议协议,政治犯不能杀,只能流放,而且流放还必须通知周边各势力,让他们来接,他们招工缺人啊!这是什么狗屁协议,搞得我们擅长的整风都不敢吹? 好吧!起码可以流放,就挑些老弱妇孺,用流放的名义通知四周势力来接人吧!最近的势力就是刘文辉。老实讲,刘文辉已经不算势力,他在双十协定签订前,就告诉王绍屏,他想转业。多年打打杀杀,他累了,他想让王家辅导他开创一项实业,可以传子传孙,让老刘家的后代能够享受荣华富贵就好。他是第一个这么做的,连退辅会的间职都不肯掛,真的就辞官搞实业去了。王绍屏也没亏待他,让王绍源辅导他建立一家太空医药公司,专门种植、提炼神仙工厂兑换出来的草药。 说到这,还得提提后来的医药发展,进入星际时代,光是王绍屏的医疗仓真的行不通了,反而得回头去找中医那套阴阳、五行整体平衡的观念,结合西医的机器诊断观念,重新设计能诊察经络、气血运行的医疗仓,这样才能发挥神仙工厂所提供的各种药方。 回过头再说刘文辉,虽然此地驻军变成王家,但招人招的最兇的还是刘文辉,只不过他不再招军人,而是招工人。共党辖地就有不少人偷溜出来,到刘文辉的种植园打零工,刘文辉一向来者不拒。但这可让中共气坏了,自个家的人民公社田随便呼咙,省下来的大把时间去帮资本家刘文辉种田? 原本有人提议设关卡,排查过往人员。结果又是那国是会议协议再度被抬出来,关卡不能设,走人不能挡,用脚投票是未来审查政绩的根据之一。而且真不让这些人去打工,万一人家搬走了,那不是说我们政绩不好,人家寧愿用脚投票走人?这置高于资本社会的共產主义于何地?好吧!打工嘛!贴补家用,这都不算个事,我们忍! 接下的麻烦还没结束,被送出去老弱妇孺竟然写信回来了。写信就写信嘛!没什大不了的,虽然国是会议里,咱们是点头同意可以有通信通邮的自由,但没说不能检查信件内容吧!但谁知道,问题就出在这检查信件上。 一名负责检查信件的检查员,看完了一封信,忽然勃然大怒,要把这封信给撕了。检查部门的书记正在边上巡视,连忙阻止他:「喂、喂、喂!你干嘛!这信件不能撕,如果有问题,最多我们去做做收件人的思想工作就好了,这可是上面规定的。来、来、来,让我来看看,这写的是什么,让你如此光火?…唉!这一开头说的很好嘛!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真的好,不错啊!唉…。」 底下这位书记不敢念了,这是个小女孩写来的,前面夸了红军特区一顿好,但话锋一转,说起了她现在的生活:「爸爸,这里的生活也不错,妈妈在纺织厂工作,我在小学念书,学校还提供营养餐,早上有牛奶、鸡蛋、馒头、稀饭,中午还有鸡腿或排骨。晚上回家,妈妈带回来的晚餐也很不错,有红烧肉、滷猪脚、烤鸡…,这都是以前我们吃不到的。爸爸,你什么时候来和我们一起吃呢?」 说的那书记都要流口水了,连忙岔开话题:「我们看看这收件人是谁?刘文雄…,是谁啊?」 那个原本要撕信的检查员扭扭捏捏地举手:「报告书记,那就是我,是我的小女儿写的信。」 原本和蔼可亲的书记断然翻脸:「撕了!你的家书你自己撕了,不算违规!不过,你这思想有问题,得写个检讨上交,知道了吗?」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红区,不知道哪个混蛋还编了首歌,一开头是这样唱的:「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只有一点我们做不到,那就是,吃不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问题这信件还真不能撕,只要收件人没回信,寄件人可以去保民官那里申诉,然后就会有王牌特遣队上门来兴师问罪,调查前因后果。如果一旦查明是人为因素,相关人等将面临政府的起诉。而且这件事,地方当局,也就是中共党中央还挡不了,因为协议上白纸黑字写明了:「阻拦联邦法律执行者,将依妨碍联邦公务起诉。」开玩笑,连党中央都被起诉,这可如何收场?开战吗?全国打击一隅吗? 这件事情闹大了之后,中共党中央连忙召开紧急会议。会议一开始,老毛就对参加国是会议并签字的周恩来说:「恩来啊!这下我总算知道囉,这什么狗屁国是会议,根本就是专门给我们下套。每一条都是针对着我们来,唉!我看啊!我们是非走不可囉。」老毛一锤定音,会议一致决定,找出当时共產国际同志特别留下的发报机,赶紧联络走人事宜。 但是这么多人怎么走呢?先记取教训,不能去那么多人,万一那里也没那么多粮食咋办?先内部淘汰,有家属已经流放的,先让他们去依亲,未来也好在国内埋下个种子。不愿离乡背井的,也留下,重操地下党的工作。好不容易删减掉一半多的人,剩下不到十万人上下,接下来的问题才是咋走的问题。老毛的坚定支持者之一的刘少奇这时提议说道:「我们还有些党员同志没有被遣送过来,其中目前最高职务的莫过于陕西省长杨虎城,他没有完成入党手续,或许是这样,国府才没有发现他是我党同志。透过他,或许我们可以找找资源,譬如云南的龙云,听说是个八面玲瓏的好好先生,我们也能走走他的路线。」关于地下党一直被拔起送回来,老毛不断的怀疑过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不断发起整风,但事情就是很怪,国府或是王家就好像手拿着一份名单,连不知名的共青团学生也被送过来。最后老毛为了安定人心,不费脑筋了,这才让寻找内奸的整风停了下来。 而夫人团这边的暗手,就是杨虎城和龙云。当时杨虎城希望卸下陕西的军务和政务,因为他的身边实在被渗透的太厉害,连老婆都是地下党,这让他情何以堪。但王绍屏说服了他,让他安心等待共党的通知。龙云的情况也是类似,不过他是因为刘文辉的例子在前,他和寧夏马鸿逵、甘肃马鸿宾,还有新疆盛世才几个人,也希望仿效刘文辉,退职从商。不过,这波这几个人都没成功,王绍屏和国府都希望他们能在民选前,站好最后一班岗。尤其是龙云,他和杨虎城还有特别任务,不能轻易离开。老实讲,这段原歷史可没发生过,王家也不知道共党会不会找这两人,但根据超级电脑的推断,当国是会议一连串的手段生效,中共想走的话,能找的也就是这两人,难道找下野的刘文辉?刘文辉可能会劝老毛来帮他种田吧? 老共首先联络上的当然是共產国际特派员,他向老毛保证,只要他们能到泰北边境,他就有办法把这近十万人给带到苏门答腊。接着杨虎城那里也传回来消息,说是已经花了代价买通了龙云,只要他们抵达云南边境,就有卡车送他们到泰缅边境。 「好像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点?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掉进了坑,而且好像还是我们自己挖的?」老毛有点不安的问着身边的亲信。 老邓…喔!这时还是小邓,他开口安慰着老毛:「主席您别担心,如果南京想杀光我们,早就动手了。如果他们想赶我们走,那他们的确成功了,但我们也给他们挖了坑,剩下的十几万人,他们可是不好安顿的,很多都是不安分的主啊!」老毛点点头,心道:「小邓说的的确没错,我们不好过,也没打算让这批狼子野心的傢伙好过。留下来的这批人,还有很多党的忠诚份子,一旦在南洋有了实力,我们很快就可以反攻回来。」最后这句话好像某个光头佬也说过,但很可惜,他没有成功。老毛没有考虑到南洋那么远,当地势力更是错综复杂,要站稳脚跟就不知得花多少力气,还得发展啊! 在王家的安排下,老毛他们果然顺顺利利的走到云南边界,一路上都没人拦阻。当然,他们一直认为这是杨虎城钱花的到位。果然,万恶的资本社会,大家还是向钱看齐。一到云南边界,一溜子的十吨半大卡,让没见过世面的土共,也觉得龙云真是财大气粗,忍不住很想抢他一把…喔!正确地说,应该叫做打地主分田地…不!分车子。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这种十吨半卡车,在这个时代有钱都买不到,是王氏集团特有的玩意儿,美国二吨半以上的军卡,差不多在1940年代才开始生產。 虽然十吨半卡车载的人多,一口气可以载个五、六十人,挤一挤,七、八十也坐的下。但王家做事一向霸气,按五十人一辆算,总共派出两千辆卡车。王家实在很想直接用飞艇,省时又省事,但那样就露馅了。用卡车有很多麻烦,沿途得加油,对道路的要求也不低,为了这趟路,王家还优先整修沿途道路,省道硬生生整修成高速公路。一干人还得吃吃喝喝的补给啊!所以沿路还盖休息站。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琐碎的事情太多。可是戏总得演足,琐碎就琐碎吧!花钱就花钱吧!只要能把这群祖宗送走,一切都值得。 由于公路特别封锁,让车队的时速一路都维持在八、九十公里,因此大概只走了一天多,就抵达缅北边境,接着还要穿过部分缅甸地区才能抵达泰国。为什么选泰国?因为王家和泰国有关係嘛!为了这个,王家还出钱,替泰国修了一条中泰铁路,从曼谷到清迈经清莱府,之后沿着缅甸掸部高原和寮国边界,一路直抵昆明。不过为了迷惑老共,特意在缅北边境盖了个车站。当然,那个共產国际特派员也得在现场迎接才行,不然他们可能不敢上火车。 一列火车硬塞可以坐5000人,还得派出20列火车,由于铁路还没正式啟用,王家决定五分鐘给他开一班,赶紧结束了事,到了曼谷的外港兰加镑,把人送上船,接下来就安心多了。 一路顺顺利利,终于将这十万意志坚定的共產主义战士送到苏门答腊,当然当地也都安排好了,留下来的华人并不多,但是当地土着都被王家训练成会讲华语,就让他们冒充华裔混血后代吧!不然一开始说是让伟大的中共来拯救在水深火热当中受苦的同胞,结果没一个说华语的,那不是很尷尬? 至于留在原西康红区的十几万人,说好了在一个月后,大概红军主力已经抵达边界出境之后,当然他们没料到卡车能飆这么快,山路变成高速公路,时间预估稍微长一点…。反正就是主力离境,留守的人才向川南的王绍源部投诚。结果老毛他们没料到,他们才刚走不到三小时,十几万立刻就派出代表,联络王绍源,要求撤销红区,併入西康省省政府管辖,因为粮食真的不够吃,大部分都被主力带走了。 这一投诚,王家一安排,约定的一个月还没到,已经没人谈到什么红区、社会主义之类的玩意,这些东西能吃吗?不过那首《社会主义好》的歌曲,倒是常常被茶馆里的说书或相声表演所提到,这件事反而成了西南地区特有的笑话。 老共抵达苏门答腊,荷兰人也没什反应,因为他们已经麻木了。而且那块地方本来就是王家划定的自由保留区之一,虽然王家把大部分的华人都迁徙到婆罗洲,而且在那里成立自治政府,苏门答腊好像就不管了。但是荷兰也不敢轻举妄动,王家的战力实在太可怕了。反正那是棉兰以北的荒地,离石油重镇巨港远得很,荷兰决定当鸵鸟,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不影响到殖民地权益,就什么都不管了。反正有葡萄牙的葡属帝汶垫底,荷兰人也不觉的自己有多悽惨。 说到葡属帝汶,就得谈谈日本在东南亚的策略。日本实在被王绍屏坑怕了,所以即使希特勒明确告诉他们可以接收荷属东印度在苏门答腊的势力,他们依然不大相信,也不想介入王家和荷兰人的纠纷。毕竟王家不好惹,荷兰王室也不简单,人家可是英国王室的亲戚。在对再一次英日同盟抱有幻想之际,日本还是小心翼翼,不想挑起英国的怒火。所以,他们挑选了相对在欧洲比较孤立的葡萄牙下手。 利用海盗事件,日本在葡属帝汶,也就是后来的东帝汶,藉由赔偿谈判取得了港口、土地开发权和矿產开发权,要不是葡萄牙开口要一大笔转让费,日本就能直接把东帝汶给买下来。但是日本还是留了一个尾巴,向葡萄牙表明,我现在没钱,你没看我还得赔偿中国一大笔战费吗?所以在协议中,日本保留了东帝汶的优先赎买权。 葡萄牙为什么会甘心这么爽快的让步呢?这和葡萄牙的内政有关,葡萄牙独裁36年的独裁者安东尼奥·萨拉查,刚刚才在去年以总理的身分掌握政权。他不仅要面对内部的政权巩固,还要面对君主主义者復辟和左翼政变的双重威胁。加上西班牙内部逐渐紧张的局势,内战似乎即将爆发,由于部分西班牙反对派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活动频繁,导致西班牙的军队陈兵边境,让新掌权的安东尼奥·萨拉查无心处理遥远的远东事务,加上前一阵子荷兰和王家的衝突,让他觉得不如把东帝汶这个烫手山芋甩卖出去,反正当时这块啥都没有的殖民地,也是英国甩锅过来的。 安东尼奥·萨拉查如果知道,东帝汶除了原本出產的檀木之外,还盛產石油、天然气以及金、铬、锡、铜等金属矿產,他可能就不会想卖了。 日本就是拿着王绍屏甩卖给希特勒的东南亚矿產图,按图索驥去圈地开发。这份地图上除了少了婆罗洲之外,荷属东印度、法属支那、英属马来亚,甚至远到大洋洲的澳、纽的矿產资源都标註的很详细。要不是希特勒鞭长莫及,他都想让德国组成远征军,直接把这些地方都佔领。 当然,日本人拿到这份地图更是兴奋到好几晚睡不好,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仔细研究,现在能开刀的,也就是葡萄牙。而且动手之前,日本还特意收集了葡萄牙的现状,确定刚刚执政不满一年的独裁者安东尼奥·萨拉查正面临内忧外患,他们才决定动手。而且他们深信,只要挖他个一年石油,应该就能把东帝汶买下来,说不定还能向荷兰买下西帝汶,这样整个帝汶岛就是大日本帝国的了!帝汶岛佔地面积30,777平方公里,比九州的36,782平方公里小一点,但矿產丰富完全不能比。 当自由联盟在中国开啟疯狂内政模式之后,东南亚平静了一阵子,日本人当然也是闷声发大财,一面大肆移民到东帝汶猛挖矿產,另方面派出技术人员到波兰大赚德国马克和波兰兹罗提。当然花钱也如流水,先还国府战费,然后存钱支付东帝汶赎买金。不过,总得来说,还是有些剩馀,可以补充之前军备的损失。 除了埋头赚钱之外,在得知王绍屏最终还是婉拒了国联秘书长的邀请之后,日本的小心思又动了起来。日本首相广田弘毅可是外交体系出身,他怎么会不知道王绍屏放弃了国联的职位,让英法多么松口气。毕竟国联是英法的主舞台,给一个东方来的小子担任秘书长,那成什么事?何况这个小子还不一般,有钱有拳头,还是大家的债主,英法都不敢随便摆弄他。广田弘毅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向英国输输诚,看有没有机会重新结成同盟。 他尝试约见英国驻日大使弗朗西斯·林德利爵士,这位英国绅士对于许多事情的好恶都写在脸上,应该不难打探出英国的态度。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这位大使对于日本十分友好,甚至在九一八事变发生时,依然对英国做出友好于日本的报告,让英国更加不重视这件远东的「突发事件」,而让日本能实际佔据东北。所以如果能游说他向伦敦建言,说不定就有开啟新英日同盟的谈判可能。 只可惜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十分残酷。弗朗西斯·林德利爵士见到广田弘毅的第一句话是:「恰好我也正要求见首相阁下。」广田弘毅有点莫名其妙,但紧接着下一句,就让他梦碎了。「我正要向阁下辞行,今天我收到伦敦正式的公文,新的大使将不刻抵达东京,我将奉令即刻返国接受议会质询。」 「怎么了吗?难道英日关係有什么变化吗?」广田弘毅有点紧张,他并没有收到情报部门有关英国对日本态度转变的消息。 「不、不、不!和英日之间的友谊没有任何关係,是下议院有位议员提出我在九一八事变的报告有所偏颇,让内阁的判断失准,所以召我回去询答。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提早一年多退休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弗朗西斯·林德利爵士不在乎却又用着日本人恭敬的态度回答着。 「好吧!我的老朋友,祝福您一切顺利。」广田弘毅觉得这个时候再提英日同盟并不恰当,特别是眼前的这位大使已经是待罪之身。 这时反而是弗朗西斯·林德利爵士开啟了话匣子,大有老朋友话别的架势:「首相阁下,你招我来,难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如果有什么事要我转告伦敦,我无论在议会,或是内阁里,还是有不少好朋友的。」原来他只是好奇广田弘毅的动机,后面那几句可能只是客套话罢了。 「喔!也没什么,最近日本的情况比较平稳了,但是经济状况还是没多大起色,我是在想,大英帝国这么多属地,会不会需要一些工人、僕人,我们挺需要这些工作机会的。」这是广田弘毅和德国合作后,学到的经验。德国在希特勒掌权之前,经济一蹋糊涂,大部分的德国人都外出找工作,军人就到落后地区担任军事顾问或雇佣兵,工人就到欧美缺工的国家担任技术顾问或工厂工人。尤其当广田弘毅知道希特勒打算重新武装德国,这样一来欧战极有可能爆发,大日本帝国就有机会独霸东南亚。于是与内阁一商量,可以用德国之前这套办法,变相地移民到日本有企图染指的地方,比如英属马来亚、澳洲、纽西兰。即便没有机会发动攻势佔领,也能慢慢用移民蚕食鲸吞。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可比支那移民高贵的多,哪些支那移民都可在当地变成大富豪,日本人绝对能挤入当地上流社会。 弗朗西斯·林德利爵士有点疑惑的看着广田弘毅,许久都没开口。广田弘毅都觉得有点尷尬了,才主动开口:「当然,如果能有一些经济上的互助协定会更好。」 弗朗西斯·林德利爵士点点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脸色,才缓缓地说:「如果首相阁下是指英日同盟的话,希望不大。虽然我没有得到伦敦的指示,但消息管道,我还是有不少。英国现在希望亚洲保持稳定,不愿意有任何动作去触怒那个人。当然,如果只是经济上的合作,我可以转达首相的意愿,供内阁参考,但我不能保证什么。」 广田弘毅一开始听到英国的态度,有点死心了。但听到英国大使后面那个如果,他的心脏再度加速的跳动起来。他很清楚该死的英国佬讲话云里云雾的态度,虽然眼前这位大使即将被撤职,但他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胡诌。必定是英国内部有风声,希望平衡中日之间的力量。英国玩均势这个手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这次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罢了。毕竟那个杰克王太恐怖了,没看眼前这个老头都只敢用那个人来称呼他?连名字都不敢提。广田弘毅是没看过后世的哈利波特,不然他就会惊呼,原来魔王的称呼,也是有传统的。 这段谈话,其实只是给日本内阁一个小小的希望。全日本的所有人,包含再激进的好战派,全都已经放弃和王家对抗,几次交手下来,他们一致认为杰克王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武装。所以他们把日本争取未来生存空间的希望全摆在东南亚和大洋洲,这里没有像中国这样强势大国,只要赶走英美法,卧榻之侧绝对没有他人酣睡,日本就能安安心心成长为世界强国,然后统一世界,征服宇宙…,喔!日本卡通不是都这样演吗? 英国迟迟没有回应,正当日本打算把重心放在私下用其他签证方式偷偷输出劳工,变相大移民之际。一个消息传来,改变了英国的态度。婆罗洲的兰芳竟然復国了,而且一復国就先公告世界,他们决定加入自由联盟。中国还率先承认这个国家,紧接着阿比西尼亚、沙乌地阿拉伯、泰国、墨西哥、巴西、阿根廷、智利,还有只光復半个朝鲜的大韩民国,都承认了这个正式灭亡了廿一年的国度。并且这些国家,也宣布加入自由联盟。这下英法傻眼了,没想到王绍屏推掉国联的工作,却发展自由联盟,开始和国联打对台,而且还专收一直觉得国联不公平的小国。 兰芳復国的震惊还没回过神来,中国紧接着宣布重新恢復南海各岛的驻军,并开始例行的南海巡弋护渔。这摆明着就是为兰芳共和国撑腰,让东南亚各殖民地的母国全都真正紧张起来了。开玩笑,中国背后就是自由联盟,自由联盟就是打遍日、俄无敌手的王家啊! 不过法国纠结在欧陆逐渐紧张的波苏衝突和德国偷偷恢復武装两件事上,加上内政因为党争而一蹋糊涂,所以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发了几封软弱无力的抗议声明。 真正有动作的还是英国,英国开始和日本谈判,同意日本人以工作签证模式到英国东南亚和大洋洲属地工作,不过英国也表明澳、纽的谈判得另外进行,英国无法代表他们决定细节。这项举措,英国打的算盘,是想用日本人来平衡当地华人,避免华人势力再度扩张,影响殖民地安全。 其次,英国还开放部分东南亚港口供日本军舰停泊,说是为日本护渔提供便利,其实也就是变相让日本海军军力在南海和中国抗衡。 另外一个在东南亚有殖民地的大国就是美国,但它没有在东南亚玩什么手段,而是将机器设备、废铁、石油等等以低价销售给日、俄,虽说明面上是强调贸易自由,而且美国也真的需要扩大国际贸易,赚取外匯,来改善国内经济。但实际上,它就是光明正大的给王家难堪,除了和王家敌对对手大做生意外,赚了钱也没提早把欠款给王家还上。 在这段国际博弈当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日本了,简直是「时来英美皆同力」,而且英美还是给自己挖坑,便宜了日本。 -- 第贰八四章 暗潮汹涌国际局势 民国廿二年十二月廿五日,新的联邦宪法公告的这一天,九位夫人同一天生產,果然產下九对龙凤胎,而且奇妙的是,还真的按照夫人的排序生產,让小夫人小爱十分鬱卒,本来还想藉着小孩翻身,看看儿子或女儿能不能捞个老大坐坐,结果竟然恰好排名是十七、十八。还好王绍屏没打算把数字那套用到自己儿女身上,不然叫做王第八或王十八,都很难听。 据王绍屏了解,自己家谱的下一个字辈是业,所以他打算老大叫做兴,然后就忠、孝、仁、爱…八德接下去就刚好凑成九个。但是夫人团不干了,认为名字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取,那女儿不就更惨,不会从女四书当中挑一段来命名吧?所以夫人团决定求助自己的乾爹团,英文名字就发电报求助老外乾爹,不让王绍屏插手。这下子王绍屏可糟了,孩子生多还真不好,他就是担心自己记不住,才用这种偷懒的方法。乾爹们的学问都很好,万一来个什么诗经、易经之类,自己三字经都被不熟,哪懂啊?哪记得住?女孩还不排字辈,那更是让自己崩溃。「算了!管他的,我就叫老大、老二…一路到老十八,谁管我?」王绍屏暗自下定决心。 除了取名字之外,王绍屏唯一烦恼的还是曲速引擎的开发,即使搞来那么多中外科学家,也花了大力气探索上古遗跡,探询有没有其他的外星难民,但得到的成果,包含之前的狮首星人的所罗门王宝藏,对于空间跳跃技术都没有用处。王绍屏也把歪脑筋打到黄潮生的外星女友和猫狗团身上,但他们来到地球都是靠穿越局的帮助,自己星球上也没有开发出空间跳跃技术,所以曲速引擎的研究依然没有太大的进展。 不过,中国国内的各项发展倒是突飞猛进。尤其是一些跨时代的科技產物,让整个大中华地区几乎跳过了一些原本该有的发展环节,比如卫星通讯手机和网际网路的出现,让固定电话瞬间丧失了市场。加上王绍屏尽量各项產业都採取私有化,市场竞争激烈,各种原歷史上没出现过的產品,纷纷出现。譬如手机的首饰化,耳环、项鍊、手鍊…。这得通讯晶片微型化到一个程度,才会出现。当然廿二世纪因为晶片植入盛行的关係,这些產品几乎都是曇花一现。但因为王绍屏自己就排斥在身上植入任何玩意,所以提供的科技方向就没往这方面思考。加上1930年代的人的确比较保守,刺青都不流行,何况在身体里装东西? 一些次级產品也开始外销,尤其是医药、家电、汽机车,要嘛药效好,要嘛功能齐全,不然就是设计新颖、马力大,深受各国喜爱。当然中国也进口,不过通常是进口原物料,尤其是矿產。因为王绍屏建议尽量降低本土矿產的开採量,除了给子孙留下战备储量外,也是减少空污。目前剩下的矿產开发多是用来练手,培训人员用。生產所需的矿產假若国外价格涨幅太厉害或者某些原因导致购买量不足,大不了到太空去拉。说到太空,除了大量的部队转入太空军之外,王绍屏并不敢一下子对公眾透露太多讯息,以免引起巨大恐慌。但透过影视作品,潜移默化地把外星人入侵,甚至丘巴卡、尤达灭族的信息放出去,倒是没少做。即使大部分的人民都把这些题材当成娱乐效果,但却也慢慢接受「我们在宇宙中不是孤独」的观念。 即便外星人毁灭地球的科幻电影已经推出十几部,卡通更是高达四十多部,连续剧甚至都已经开始放弃了往常外星大魔王的套路,推出多部外星恋的偶像剧,什么《星河恋》、《来自外星爱上你》、《星星王子就想赖着你》…等等,让千万少女从期待白马王子转换到陷入异种相恋总是诗的境界。 不过,外星人入侵地球却始终未到来,世界仍平静祥和的度过1933年,时序终于进入1934年。王绍屏来到这个时空,也终于满一年了。他的前半生廿、卅年的日子,恐怕都没有这一年过的精彩;他这一年所做的事情,恐怕也超过任何人一生的总和,甚至包含生孩子。 不过接着世界陆续开始发生和王家相关的类似事件,打破了平静,这才让王绍屏再度抬头展望世界。一开始是德国、美国竟然陆续还款了,欠债还钱嘛!天经地义,只不过是还款的速度稍微快一点。但很快的,王家人不淡定了,日本人竟然把战争赔款一口气给提前还清了。「大萧条过去了吗?世界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王家一直不缺这两块、三块的,但是却同样有一个疑问:「他们哪来这么多钱?」直到忽然间,大量仿製中国製造的日、德、美商品,开始想低价向大中华地区倾销,已经多次要求南京联邦政府开啟贸易谈判。 一直只着重内需市场,看不上外销那总是只有小数点份额的王家人,终于有了另个疑问:「这三国家怎么能这么快仿製原歷史上五十年的產品?那么军工產业呢?他们的进展又如何呢?」这些消息,很快地引起了一直在奶孩子的夫人们的注意,最后终于惊动了天天泡在月球基地的王绍屏。 「这是发生什么事?」王绍屏回到台北,立刻召集情报和外交团队开会,会议一开始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这样问。他为了躲带孩子的压力,藉口巡视太空军的建成和曲速引擎发展进程,脱离地球生活有一个多月了,对于当前工业、经济发展有点陌生,面对国际情势更是完全脱节。 情报首席杨宣诚首先站起来,简报道:「大约半年前,美国出现一家横扫科技业的公司,这家名为通用黑子(generaldarkparticles)的公司先是以投资公司的角色出现在华尔街市场,趁着大萧条,美国经济疲软之际,大肆併购美国各类重工业和製造业的公司。尤其偏好名字有通用的,譬如通用电气(台湾译名奇异)、通用汽车。甚至一些和通用名字无关的公司,被它併购后也以通用为名,比如电力船舶,被它改名为通用动力;一家为石油、天然气提供地质探测服务,名为地球物理业务公司被买下来之后,也改名叫通用仪器;另外,这家公司还在新墨西哥州的荒漠中成立一家公司,叫做通用原子。这家公司还没有任何產品,但我们怀疑它的存在和核弹有关…。」 虽然曼哈顿计画的歷史资料没有在自由联盟内部公开,但王绍屏已经为这个国家的科学家和所有自由联盟的公职人员科普过核弹的知识,并且也让相关科研人员动手试製过几颗不同类型的核弹,从原始的原子弹、氢弹、中子弹、电磁脉衝弹、伽玛射线弹、感生辐射弹、三相弹都实际造出来过,并全都在太空中试爆成功。但这项技术就只是被当作科学研究,并未替自由联盟储备各式核弹。因为他们有更厉害的玩意:反物质湮灭弹、卫星对地离子砲,完全可以消灭任何核弹的威胁,甚至还有一种神仙工厂兑换的辐射消除弹,可以瞬间消除核爆產生的辐射杀伤。对于核分裂的技术,王家科研人员已经有点瞧不上了,因为他们已经开始使用核融合技术在发电,造成污染那么大的东西,他们怎么会在意呢?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通用黑子」一词。王绍屏一听到这个公司名称,就忍不住转头看向坐在台下后方旁听的黄潮生,只见黄潮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这下逮到这个灰影间谍了。好傢伙!竟然躲到美国去了。这时他忍不住的插嘴问道:「这家通用黑子的老闆,派人调查过吗?」 杨宣诚虽然点点头,但却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纠结了一会儿才说:「报告主席,我们派了不少人去摸这家公司的底,但从来没见过这个通用集团的老闆,出面的永远是他们的执行长鲁斯卡?李或他们的科研长安德烈?库兹涅佐夫。」 「这两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好熟啊!」王绍屏摸着长出点鬍茬的下巴,他实在有点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坐在他身边的小咪立刻提醒他:「就是那三个追着我们过来的联合国探员,其中去美国的那两个。」在颱风风暴袭击后,驻美的王家间谍情报网全力动了起来,先是查到一切都是由罗斯福新聘的两个国家科学顾问所主导,之后在搜查两人住所时,搜到安德烈?库兹涅佐夫的保命影像日记。这是安德烈?库兹涅佐夫怕有一天重返廿二世纪或者廿二世纪有技术追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可以用这份影像资料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鲁斯卡?李逼迫的。万一在这个时空的所作所为真的违反廿二世纪星际联盟的规定时,那么这份资料就是他的保命符。 王绍屏惊讶道:「咦?他们不是死了吗?那个在德国的叫做什么的,不是因为失去精神控制,变成植物人了吗?」 小咪略为摇头:「没有找到尸体,不过这两个同名同姓的人和原来两个人的容貌并不相同,声线也不一样。但两组人的习惯动作和说话语气十分相近,超级电脑分析过,高达92%相似。就是不知道,是有人借了其他尸体还魂呢?还是真的被救了之后整容改头换面?」 杨宣诚等两人交头接耳结束才继续播放着简报档说着:「通用集团并没有直接仿製我们出口的產品,而是将我们的技术吸收后,再加以改良。重点是,他们还将这种改良自我们的技术,授权给欧美各大厂商,收取高额的授权费。根据最新情报显示,他们除了改良我们的技术外,某些科技方面也有所突破,譬如他们即将推出欧美第一台个人电脑,号称不是採用我们目前出口电器所使用的电晶体技术,而是採用他们自行研发的积体电路版。当然,这种技术落后我们最新电脑科技至少八代,就我们目前民用的微型化量子电脑,就已经领先他们四代了。但是这种突然跨世纪的创新,还是引起我们高度怀疑,是不是国内有人违反禁令,将积体电路的技术流出海外。不过,目前联邦调查局尚无线索。」 王绍屏有些讶异地小声问着身旁的小咪:「积体电路已经是六零年代中叶,接近七零年代的技术,这的确有问题。会不会是来华的留学生或是间谍干的?」 小咪摇摇头:「我们已经没有接受过留学生,甚至国人出国留学的也很少;以前是人家看不上我们,不可能来华留学,现在是我们的学生不屑出国留学。至于来华的外商还是不少,但只要出入境,无论国内外旅客,我们都会加以严密监控,间谍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概率很小。不过,这个部分我会交代下去,让联邦调查局继续详细盘查。」 杨宣诚似乎习惯了两人的节奏,等两人窃窃私语结束后,才用光笔指着简报上的一幅大型照片说:「这是我们卫星对通用原子公司的空拍图…。」 王绍屏一看照片又喃喃自语起来:「很像五角大厦呢!只不过怎么是全黑的呢?」 一旁的小咪又对他咬着耳朵说:「五角大厦是在1941年才开始建造,现在才1934年。而且它在维吉尼亚州,这是在新墨西哥州。至于,为什么全黑,应该是一种能透过光源的特殊材质或涂料,你没看到吗?大太阳底下,大厦没有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杨宣诚听到了两人对话,还是两人说话太大声,在两人稍微停顿时便开口说:「的确,我们也是猜测这可能是一种隐形材质或涂料,但是为什么会呈现黑色,而不是透明,我们正在想办法进一步了解。联盟情报局曾多次派遣智能飞机前往侦查,但是才靠近不到五十公里,卫星就侦测到这栋大厦的五个尖端忽然產生高伏能量,似乎有能量武器。情报局担心智能飞机遭击落,残骸遗留在美国,造成麻烦。所以,就没有抵近侦查…。」智能飞机是王家特有的无人机,其实就是个飞行的智能机器人。 「地面侦查呢?」王绍屏这次终于是对杨宣诚讲话了,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回答:「有点困难,因为这栋大厦位于荒漠之中,地形平坦,缺乏植被,方圆五百公里一览无遗,即使情报人员徒步进入,也会被发现。」 「那么他的工作人员呢?能不能从他的工作人员下手?」王绍屏心生一计的问道。 杨宣诚有点扭捏不知该如何说,这不扭捏都不行,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专门搞情报的都没想到,那不就白干了吗?不过老闆发话,还是得回答,这当然扭捏啦!最后还是在脑子转了一圈,想了套委婉的说辞,硬着头皮说「自我们发现这家公司存在后,就没有见过人员进出。根据美国商务部公开资料显示,这家公司有三百多名员工,全是研究人员。但是我们的卫星廿四小时监视,大厦四周围没有任何生命跡象,所以我们怀疑这栋大厦只是个入口,研究基地可能在地底下,而且还有别的出入口。但我们的卫星无法透视这栋大厦,包括它方圆五百公尺范围的地底。应该是这栋建筑装设有反电磁波、红外线侦测的装置,让我们的卫星主动遥感侦测设备失效。」 王家的侦测卫星是廿二世纪的技术,神仙工厂有更高明的卫星,但因为到处都需要信仰力,在刚开始兑换了通信卫星之后,就都自己生產廿二世纪的產品。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麻烦。 王绍屏发现包出在自己身上,只好訕訕一笑的说:「好吧!先这样,继续用卫星监视着。等我让科技人员弄出一套更新的卫星遥测技术,再换上新卫星试试看。」这科研人员就是神仙工厂囉!不过其他人可不知道,还以为月球基地又有什么新发明。月球基地的确有不少发明,但是无论再怎么创新,遇上神仙工厂出品,总是逊那么好几筹。这栋大厦有可能是灰影的技术,不用上神仙工厂,怎么是对手呢? 王绍屏不想继续这个尷尬的话题,于是话锋一转问道:「美国有了这家企业,难道是因为税收大增,所以才开始给我们还款吗?」 「报告主席,美国税收的确有增加,但开始还款是因为通用黑子公司发动美国企业认购政府公债。罗斯福政府似乎希望提早摆脱我们的债务,所以从善如流,发行了特别还款公债。现在还的,是美国国会通过的第一批公债额度,据说美国国会打算通过十期公债,在一年内将我们的债务结清。」这次回答的是外交首席顾维钧。 「喔?」王绍屏没想到自己人缘这么差,连借出去的钱,人家都嫌烫手。再次面子掛不住,他只好再转个话题:「通用黑子带着全美国财团玩这一套,应该是想主导美国政府的政策走向。那么日、德的突飞猛进,也和这家公司有关吗?」 还是顾维钧来回答:「的确,日、德的企业也向通用集团购买了部分技术授权,不过他们在其他產业上也各有突破,尤其是德国。德国原本在机械、化学、光学领域上就有独到之处,最近我们发现他们在电磁学、电子遥控、重力学、气动力学、涡轮喷射、材料科学,和生物医学都有更长足的进步,虽然落后我们不只一些,但潜力不可小覷。日本则是亦步亦趋地紧跟美、德之后,加以改良成產品,至少在外观设计上比美、德两国强上不少,当然我们发现,日本在同类產品中,外型多仿效我国的出口品。 其次,美、日、德都是靠波苏两国的对峙而发了财。美国主要的获益来自苏联,美国企业大量销售工业机具、卡车、飞机,还有部分的军火。波兰则是将几乎所有的建设,都交给日、德。当然,日本也从德国身上赚不少钱。」 王绍屏点点头,日、德和波兰搭上线,他是知道的,甚至他还帮了不少忙,给了不少图纸和实物把犹太人换回来,德国的进步可能也和他们吃透了这些技术有关。想到这点,王绍屏就没有深究德国在某些领域特别突出发展背后的原因。 至于还款的理由应该也很简单,中日结了大仇,日本一定要把这个耻辱给处理掉,不然还款一天不结束,就多丢脸一天。至于希特勒这个头脑类似单细胞的人体生物,更是容易理解。他骨子里就瞧不起雅利安人种以外的其他种族,积欠一个东方人种的债务,和日本人必须赔偿中国人战费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 而美国在苏联人身上吸血,这和原歷史差不多,如果没有偏移歷史太多,应该也卖不少东西给日本,德国说不定也买不少。会不会变成美、日、德三国轴心啊?令人光想到就不寒而慄,希望歷史的拐点别那么大。那么现今英、法的演变呢?王绍屏连原歷史上英法如何度过大萧条都不清楚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时空的英、法状况。不知道,就直接开口问:「那么英、法呢?他们没有赚到钱吗?」 顾维钧点点头:「有!而且还不少。他们主要是从殖民地方面获得不少原物料,尤其是矿石,再转卖给美、日、德製作成商品。」 王绍屏听了后笑一笑:「那他们怎么不还款?他们觉得我的钱不烫手?」 顾维钧摇摇头:「因为…,他们把钱都借出去了。」 王绍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不愧是资本主义的元老,借别人的钱来放高利贷啊?」 顾维钧再度摇摇头:「他们这次借出去的钱,还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王绍屏再度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怎么说?」 顾维钧这时严肃的说:「法国是把钱借给苏联,不然苏联哪来的钱向美国买东西?法国一直提防德国再武装,尤其希特勒在经济上的成功,影响了整个中欧各国。在日本人的建议和协助下,德国以联合防共之名,让中欧各国几乎都成立了纳粹党,而且大部分都有执政的希望。 这让身为西欧大国的法国大为紧张,所以更加期望苏联能够牵制德国。加上法国开採的原物料大部分就是销给美国,苏联买的越多,法国在差价上就赚得越多。因此法国才贷款给苏联,类似像我们国内企业搞的那种返还金促销吧!」 王绍屏一听,更是发愣的厉害,还有这样的操作?回过神来后,连忙打趣说:「那英国不是把宝押在波兰吧?」 顾维钧微微点头:「嗯!不过,不单是波兰一国,应该说是押宝整个华沙公约组织。」 这下王绍屏跳了起来:「什么?你再说一次,什么组织?」 顾维钧不知道王绍屏为啥这么激动,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提高音量再说一次:「华沙公约组织!」然后看王绍屏发楞的样子,以为他没搞懂这是啥玩意儿,连忙解释起来:「一次大战时,波兰的实际独裁者约瑟夫·毕苏斯基曾提出一个构想,希望在利用波罗的海沿岸、黑海沿岸和里海沿岸,为数眾多的的非俄罗斯民族,建立一个由波兰主导的联邦国家,以抗衡俄罗斯的威胁。 疆域包括波罗的海的芬兰和现在的波罗的海三小国,也就是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黑海和里海方面则有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苏联治下的加盟国,包括乌克兰、克里米亚、乔治亚、亚塞拜然、亚美尼亚、北高加索等国,当然还有一些内陆地区,比如和苏联缓衝的白俄罗斯,和奥、德两国缓衝的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和土耳其缓衝的南斯拉夫。 在苏联成立后,对直接接壤的波兰威胁更大,但约瑟夫·毕苏斯基老了,已经没有能力继续这项计画。但是他被暗杀后,民族党党魁罗曼·德莫夫斯基联合了继承毕苏斯基军事总监一职的爱德华·雷兹-希米格维,清除了其他政敌。当德莫夫斯基担任总统之后,在日、德的支援下,又开始了这个打算建立跨越三座海洋的海间联邦计画。 不过波兰虽然是中欧大国,但毕竟不是强国,没有实力兼併这么多国家,而且周遭列强也不会允许。所以波兰退而求其次,联合了芬兰、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和宣布脱离苏联的乌克兰、乔治亚、亚塞拜然、亚美尼亚等九国,组成联合防御条约,由于在华沙签订,被外界称为华沙公约组织。」 当顾维钧劈哩啪啦讲完之后,王绍屏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华沙非彼华沙。害他差点以为歷史的惯性如此强大,已经拐了弯,还能回头,提早蹦出来。 「那么现在谁佔上风呢?」一向没耐心的王绍屏直接就想知道结果。 面对急着想知道答案的老闆,顾维钧还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说:「华沙方面有英国金援,加上日、德有偿的实质援助,好像十分有优势。苏联看似只剩欧俄部分,而且还叛乱频仍,即使有法国借款,甚至美国以贸易之名大力协助;无论如何,看来都像岌岌可危。但结果很令人意外,不知道是不是华沙组织内部各国利益不同,各自打着小算盘;还是苏联承袭帝俄的底蕴深厚,抑或是史达林认为攘外必先安内,想先扑灭内部叛乱,对华沙组织没有用尽全力。反正直到现在,两边依然势均力敌,虽然互相在国联和其他国际媒体上相互叫嚣,但仍旧保持一个对峙的状态。」 听完当前欧洲情势分析,王绍屏忽然有个觉悟,歷史不是必然,歷史只是一种结果,而这种结果来自一连串无法计算的抉择。以波兰来说,他的地理位置和国家实力,导致他不是倒向西方,就是受俄国控制,那就得西方列强和苏联的拔河结果而定。原歷史上,西方列强自己都分裂,英法和德义的争霸,导致苏联渔翁得利。因此,当西方世界再度团结起来,苏联倒台之后,波兰又回到西方阵营。现在,在这个时空,苏联已经被王绍屏大幅削弱,那么波兰在二战之后的命运又该是如何呢? -- 第贰八五章 失误? 听完联席会报之后,王绍屏忽然觉得联盟官僚们担心的两件事,包含美日德大赚钱和科技突破,其实只有一件需要重视,那就是盯好通用集团,其他皆不足为惧。要摸清通用集团的底细,通用原子公司的地下屏障是个突破点。王绍屏有预感,那座黑色五角大厦底下,一定有灰影间谍的极大秘密。 想到就做,一向是王绍屏的风格,他立刻走趟神仙工厂,将所有能探测地底的卫星、太空电战机全换了出来。不过理想很浪漫,结果却令人很鬱卒。神仙工厂出品的產品第一次失灵了,竟然也无法透视黑色建筑物底下是什么。而且和原来的卫星探测的一样,大厦方圆五百公尺都无法透视。 又不能直接用离子砲把他轰掉,虽然美国不一定知道是王绍屏干的。但是这种黑科技可以这样随便暴露吗?这样乱搞,万一歷史接着不是拐弯,而是蛇行那怎办?人类会不会提早被自己搞灭绝? 「怎么会这样?」王绍屏问了黄潮生,他的答案竟然是这个。然后又补上一句:「大概得问问老道士了。」但不等王绍屏有任何反应,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好像还没回来,不知道他去拦截灰影先锋的结果如何了?」 而被王绍屏和黄潮生共同叨念的老道士,正在远离地球二百多万光年的一片黑暗无边的宇宙中,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星际战争。 在这片毫无任何星体,连小行星带都没有的空旷的宇宙战场,只有远处的星光,能稍微照亮了这一带无重力下漂浮的黑色暗沉地金属残骸。时空穿越局的三支警卫队加上时空安全局的五支时空警备队二万五千多艘舰艇,对上八千多艘的灰影先锋的三支小编队,竟然只有近一万艘战后馀生。这还是出动了穿越局最强战力的三个悟空队,卅个小猴子一一变身超级赛亚…呃!反正就是个会气功的大猩猩…的结果。虽然损失的大部份是长久疏于操练的安全局的舰对,但穿越局损失也不轻。可见毫不畏死,而且直接接触就被同化的灰影,有多大的破坏力!还好,悟空队身手灵活,毫发无损,核心战力得以保存,否则穿越局就真的被内斗内行的安全局给害死了。 有些太空战舰的外壳上仍不断有火花冒出,在远处监视着这片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数百艘小型侦查艇在残骸中寻找激战中的倖存者。不是拯救他们,而是补上一砲。这些被灰影黑暗物质同化的怪物,已经不再是正常的智慧生物,而是一群嗜血只会杀戮或同化任何活着生物的行尸走肉。将他们打成碎渣,让他们解脱,是唯一对交战双方最好的解决办法。 一艘巨大太空母舰是这批胜利舰队的母舰,在母舰舰桥的指挥厅里,站在立体投射帷幕前,穿着胸前画着八卦太极模样,称不上道服的紧身太空装,配上及腰白鬚,一副仙风道骨却很滑稽的老人,就是王、黄两人正在絮叨的老道士黄尚郝。 他眉头深锁,思考良久,才开口对身旁肤色偏黑貌似阿拉伯人,身穿白色长袍的高瘦男子说道:「巴力,你觉得议会会继续维持这个实验区的存在吗?」 原本面无表情的巴力也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不自信的回答:「应该…会吧?」 老道士摇摇头,又问了一句:「你们安全局多久没拨款了?」 巴力心中计算了一下,忽然面露惶恐的说:「大概有…地球时间…二千多年。」 老道士这时忽然面露微笑的对他说:「比我想像的好,我只比你多了几百年,不到一千年,三千多年。」然后又面色凝重的问道:「那你多久没接到总部的督察要求?」 巴力又努力回想一下,才说:「大概是拨款后一百年,还有一次督察要求,但是很马虎,只要求资料回报,连督察员都没派过来。」 老道士点点头,嗯了一声,才缓缓地说:「我猜议会可能放弃我们了,或者把我们当备胎。不过应该不是时空毁灭器完工,因为我没听说他们有任何试爆的实验。但是仙女座那边的宇宙膨胀得越来越厉害,已经吞噬了不少小星系,我猜是仙女座实验区的成果比我们成功。唉!不知道三角座实验区的状况怎样?如果我们垫底,可能真的就会被当弃子,让仙女座来主导银河系实验区的所有工作。你知道的,仙女座的查德工作是很粗暴的,他对同事下手也从不心软…。」 巴力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低头想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们要不要和亚威碰个头,商量一下,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 老道士心中冷笑,现在才知道?早干嘛去了!不过这时的确得和生物实验局、时空安全局携手了,问题很严峻啊!他尽力挤出自认和善的微笑:「你试试看吧!亚威在总部的时候,对我误会很深,他总认为是我抢了他第一届生物实验局局长的职位。其实我根本没争取过,那是开创这个计划的老长官,盘古他的意思。我负责新创的穿越局,也是他直接下的命令。我连和他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接到他的手令。」 巴力连忙点点头:「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亚威很顽固…。唉!我也不想和他合作,但是…唉!告诉你也无妨。我升任安全局这个职务,走的是他老师的门路,他老师特别要求我,要和亚威密切合作。你应该知道,他老师就是奥罗格,议会里最顽固的保守分子,盘古实验计画的彻底反对者。所以盘古不用亚威是正常的,但议会需要平衡…。」 巴力话还没说完,刺耳的警报声又响起,这是来自穿越局总部的警报:「实验区essbomw12763771933有异常小型空间波动!」 老道士和白袍男同时喊了一声:「糟了!猎户臂被突破了!」 老道士又补了一句:「该死的灰影间谍!那是王绍屏的时空区。」 然后马上又转头向着白袍男张口就喷:「巴力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没把空间跳跃遮蔽器给打开?小王可能正在实验我们念力工厂出品的太空舰艇,进行时空跳跃,这才被锁定的。」 白袍男赶紧解释着说:「我这不是很久没接到拨款,为了省能量块吗?而且很久没有实验体尝试空间跳跃了,我怎么知道你特别照顾的傢伙运气这么好,收集到可以兑换星际战舰的地步?这真的是失误!都是经验主义害人,抱歉、抱歉。还有时间,我赶紧调派时空警备队来围堵,应该还来得及。」 老道士虽然气呼呼,但是他也知道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将老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巴力又推出去。连忙挥挥手:「快点、快点,我也再去招集更多穿越局其他战力,我看光靠局里的警卫队是不行的,数量太少了。分头行事,我们就在猎户臂实验区的监视站会合。」 巴力点点头,随手拉开个光圈回到自己的舰上,连忙招集十支警备舰队,向猎户臂实验区监视站前进。毕竟只是小型空间波动,依据安全局规定,下限五支舰队,上限十支舰队,不然议会不给报销损失,多的得自己出钱建造。刚刚才结束的太空战役,小气的巴力就是按着低标来,没想到搞到仅剩一支舰队,这次下定决心和老道士合作,起码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但是要超过十支,他也无能为力。其他的就得看老道士的了,看他爱「实验体如子」,应该不会太吝嗇吧?穿越局的编外资源,可是比他这个固定编制的安全局多的多。没看那一隻隻大猩猩,一棒砸掉一艘战列舰,发出个气功就能毁了一支四艘的驱逐舰小编队。那可不是穿越局原本的编制,穿越局的警卫队可是比自己安全局还少一半,全都是「临时工」撑场面。但人家临时工很给力啊!巴力很好奇,除了大猩猩,老道士还会招唤出什么鬼东西,不会有…神龙吧? 王绍屏和黄潮生叨念半天的老道士,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了。虽然他们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王绍屏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灰影间谍如果那么好对付,那就轮不到自己上场了。」所以他也和他不认识的巴力一样,决定全力以赴,将通用集团的底细给摸的彻底朝天。 「先把外围的公司先都弄清楚,包括资金、人员、技术…,连公司有没有办公室恋情,有没有人搞婚外情、同性恋,这种极为隐私的秘密,我们都要弄得一清二楚。之后再成立几家皮包空头公司,推出相应的针对性產品,剪除这些外围金流,我就不相信通用黑子的幕后老闆不会跳脚?没有產品的通力原子不会露出破绽?只要通用原子对外找钱,假扮投资客也好,购买股份也罢,总有方法能渗透进去。」王绍屏像是发牢骚的给部属下达了最高行动指令。 正当巴力在为自己过去站错队的失误,而尽心尽力的弥补;王绍屏也在为自己和下属的狂妄自大,让敌人在眼皮底下成长的失误,而付出代价。可是远在东欧,却有一群欧洲人正在向大日本帝国派来的教官学习,如何製造事端,让对手失误,给自己创造机会。 日本人这项「优点」,连德国都甘拜下风。看看原歷史上希特勒的扩张是多么粗暴:併吞奥地利的原因竟然是奥地利总理想发起「回归德国」的公投,希特勒害怕公投没过,赶紧出兵。结果证明他想太多了,当时大多数的奥地利人都很希望和德国合併。 接着併吞捷克斯洛伐克,利用的是苏台区德裔的捷克人搞分离主义。当捷克政府镇压分离主义份子,希特勒跳出来「干涉他国内政」声称要保护这些德裔的分离主义份子。天啊!那不是德国的人民,人家是捷克人啊。如果每个国家都能这样乱搞,那中国应该可以统一全世界,世上到处都有华裔,比日不落国还猛,这叫日不落族! 再来就是入侵波兰,藉口是要求波兰归还曾属于普鲁士,却在一战结束后割让的但泽自由市和波兰走廊。这个藉口表面上看来还算合理,但深究一下,割让这些土地的依据是来自凡尔赛合约,你不撕毁凡尔赛和约,只针对波兰,那置这份条约于何地?所以最后希特勒乾脆拉来苏联,一起瓜分波兰,让英、法投鼠忌器。的确一开始有点效果,英法的确宣而不战,被讥笑为「假战」。无论如何,希特勒的吃相还是太难看,藉口找的太没有技巧。 日本找理由的手段就高明多了,併吞琉球这种远的就不说了,人家从1609年到1879年,总共花了三百年谋划,这怎么说,一说就多了十几万字!大家应该要骂作者灌水了。 近的併吞朝鲜也没法说!不要讶异,就算不从唐朝、明朝那些陈穀子烂芝麻事情说起,从1895年甲午战争开始,讲到1910年日本正式併吞韩国,就得讲十五年!不讲过程,就说说日本併吞人家美化的多好,大家就可以想像日本的手段有多「高端」。听清楚喔!人家用的是「日韩合併」,不是兼併韩国喔!是合併。真想对当时的日本人说:「不就好棒棒,怎么天皇不和大韩帝国的纯宗合体?人家降格改称王,你继续当天皇,这是什么合併?」 日俄战争也不用讲,那是个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故事,而是帝俄一个巴掌应付日、英、德三个大脑控制日本一个巴掌的故事,结果证明无脑的会输得比较惨。 五卅惨案是日本企业压迫华工,但开枪的是北洋政府。五三惨案,日本藉口是护侨,但是日本胆敢杀了山东交涉公署门蔡公时等17人,而且手段兇残的割去耳鼻、挖掉舌头和眼睛是有了英美在此之前,砲击南京来撑腰。所以本质又是一场群殴,日本也不花脑筋想啥藉口,大家都护侨,他也护侨囉。人家砲击,他只有杀人,可能当时的日军还觉得自己已经很善良了,希望他们下地狱之后也这样想。 好了,花了那么多字数,终于可以好好说说,日本认真找藉口的故事。啊!怎么都针对中国来,是认为中国人好骗,还是智商低?不过,一开始日本找藉口还是挺肯下重本的。九一八事变,日军用的是东北军炸毁南满铁路,而且他还真自己炸毁了一段,看看…本下的够不够重?至于东北军有什么动机要炸毁日本人管的铁路?那就是东北军要解释了。看看…日本找的藉口是不是比希特勒好多了,起码自己不用解释,对吧!对方解释了,但自己却有决定接不接受的权利。你看人家日本人主动权掌握的多好,对国际法的漏洞多嫻熟。 随之而来的一二八事变更夸张,还死人了。死的还是日本僧人,还重伤两个。虽然是自导自演,但这个本下的可比希特勒搞那个什么苏台区分离主义高明多了。希特勒如果让真正的德国人假扮苏台区德裔的亲戚,然后被捷克镇暴部队打了,儘管只是黑青瘀血肿一大块,都能振振有词的要捷克政府负责。你这什么保护捷克分离主义者,真是太逊了。 不过日本人后来也变懒了,七七事变搞个什么演习士兵失踪,有没有真的演习和这个人都不知道,戏就演烂了。后来更不用说随之而来的八一三淞沪会战,连藉口都懒得找了,直接开打吧。偷袭珍珠港更是爱找藉口的大败笔,难怪美国人后来杀起日本人来比打德国人更狠。(当然也是被俘的战争价值观不同) 在这个时空,德国人正烦恼的如何为自己替华沙公约组织出兵找到理由。因为希特勒相信,如果他向英国允诺,愿意保卫波兰。英国应该会同意,让德国重新武装。但是希特勒对国际事务没那么熟,纳粹党里也没几个有国际事务经验。没办法,从工人酒吧兴起的小政党,啥时见过上过国际舞台的外交官会到那里去聚会? 本来他想派外交部长康斯坦丁·冯·诺伊拉特前往英国,探探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和外交及联邦事务大臣约翰·西蒙两人的口风。但他一想到康斯坦丁·冯·诺伊拉特是帕彭、施莱谢尔两任内阁的外交部长,自己不过是没人选,只好让他留任。而且他还不是纳粹党员,忠诚度堪虑啊!这么机密的刺探军情,怎么能找这种人去呢? 后来希特勒想到他新收的小弟,打算培养成外交官的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事实上,在原歷史中,缺乏正式外交经验的里宾特洛甫,还真的在1933年11月出使英国,并拜会了拉姆齐·麦克唐纳和约翰·西蒙两人,虽然这场会谈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不过,歷史又在这里拐了弯,希特勒最近和日本人走得很近,他很快就想到:「对了!日本人和英国同盟过,不如找日本人去探探口风。」希特勒这样想,也这样做。他立刻召见了日本驻德大使长冈春一,这位日本外交官原本是法国大使,在原歷史上他会因为国联调查九一八事变而出炉的李顿报告书,被调到日本驻国联事务室。但因为报告对日本不利,日本退出国联,导致他失去职务,只能暂时在欧洲待命,后来只能去荷属东印度,担任第一次日、荷贸易谈判的代表。但这次他的境遇改变了,因为希特勒提早和日本进入蜜月期,于是当过法国大使的长冈春一,就近派到德国来。 希特勒不只找了日本大使,还找了里宾特洛甫推荐过的日本武官大岛浩,一起给自己出出主意。果然异想天开…喔!不!应该叫创意发想,就会有好点子。希特勒灵机一动,找来了日本大使,结果长冈春一允诺向外务省报告,请日本驻英大使先探探英国内阁的口风。这个答案虽不满意,还可以接受。 找来大岛浩,结果他在听完希特勒的简单描述之后,他就立刻抓到一个重点,那就是希特勒需要一个为华沙公约组织出兵的藉口,一个全世界都能接受,甚至苏联还得负起解释甚至道歉责任的藉口。 「哈!这不是大日本帝国军人最擅长的吗?欺负人,还要对方赔礼道歉。唉!真怀念在支那的驻军的生活啊!可惜…唉!」大岛浩在内心演了好多内心戏之后,才向希特勒推荐自己的计划:「要对方负责术」的教学计划。希特勒听了后,决心深入了解一下,了解之后又真心推荐。结果,就有了前述描写的场景,一群欧洲人在听日本人上课。 -- 第贰八六章 危机开始倒数 大岛浩因为熟悉德国歷史,有机会和希特勒长时间交谈,很快就和他相谈甚欢,成了无话不说的铁桿好友,但是希特勒并不知道大岛浩其实在原歷史上是个猪队友。 大岛浩对于希特勒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必定会传递回给日本东京大本营知道,并且为了游说内阁支持,还顺带地将纳粹德国的各种情报告知东京,他自认为这是让日本国内的决策者充分理解德国提出要求的背景资料,帮助内阁做出对日、德都有帮助的决定。 大岛浩这样想,站在希特勒铁桿朋友的立场,的确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是 大岛浩固执地认为「大日本帝国的外交密码是不可能被破译的」,就有点狂妄自大了。不要说日本的密码编译远落后于德国,甚至在世界上也不算顶尖。所以在原歷史上,大岛浩一直是美国最好的情报来源,甚至德国打算对苏联动手,美国都透过他提早知道。 不过,在这个时空,美国人还没参战,还在当贸易无国界、有钱什么都能卖的无良资本家,大岛浩的情报就转为紧盯世界局势变化的自由联盟情报局所掌握。当王绍屏听闻大岛浩替华沙公约和德国人上课一事,差点没笑出来的对夫人们说:「日本人的这套或许对英法有点用处,毕竟英国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身体不好,已经快下台了。接任的无论是按原歷史出任的斯坦利·鲍德温也好,抑或是内维尔·张伯伦,对德国的动作都会採取绥靖的政策,斯坦利·鲍德温可能会强硬的批评几句,但我不相信他真的会对德国动手,毕竟英国还没从大萧条当中恢復过来,英国根本没有准备好再打一场世界战争。法国那就更不用说了,等他们党争结束再说吧。 但无论如何,大岛浩是错估了苏联的反应。应该说,大部分的日本人都不了解苏联和史达林。要不是这样,原歷史上的诺门罕战役就不会因为日本外蒙稍稍试探一下苏联的态度,苏联就大爆发的大打出手。老毛子可是个暴脾气,何况自日俄战争以来,两国的关係就不怎么好。」 大岛浩的教学还是挺认真的,不过他认真的不是真要把整个製造事端的理论架构给这些傻白甜…呃!没有强国就没有傻白甜一词,是傻白佬!大岛浩不是尝试将这些傻白佬教好,让他们可以不断复製不要脸面的大日本帝国惹事的技巧。而单单只是为了磨练好这次事端参与者的演技,让他们能面不改色,振振有词的强词夺理,佔据开战时的道德制高点。毕竟让自己的铁桿朋友希特勒能放心对苏开战,对他自己、对日本都是有极大好处的。希特勒满意,他在日本外交圈的地位就能提升,说不定就会和原歷史一样捞个大使当当,而且还是提早上任。德苏开战,日本能捞钱的范围就不单单只是现在和德国合作一起赚华沙公约的钱,对德国只能赚一些微薄的代工费。所谓大砲一响黄金万两,德国都捲起袖子自己下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还不像潮水一样流向日本? 至于开战的脚本,大岛浩早就为德国想好了。这对任何一个日本军人,即便是低层士官,那不是手到擒来的小蛋糕?演习衝突嘛!无论是担任顾问的德国退役军官,抑或是随便一个路过的德国工人或什么的德国鬼的,只要在衝突里受伤就好。也不用管他什么理由出现在衝突现场,只要受伤的是德国佬,那么希特勒就能振振有词地把口水喷到史达林脸上。 当然,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伤口上得留下苏联人动手的证据。在这个年代要证据比过去容易的多,古代人打仗是用刀砍,砍的血肉糢糊,谁知道你拿的是武士刀还是大马士革钢刀?伤痕都类似嘛,又不是能用仪器比对凶器砍痕后世,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掰扯不清。中枪的枪伤,在这个年代就算铁证了,口径不一样嘛!德国制式的kar98k毛瑟步枪是7.92公釐,苏联用的还是帝俄时期制式的莫辛-纳甘步枪,口径是7.62公釐。瞎了眼都可以认出来,伤口是什么口径打的。 为此,本来大岛浩还兴致勃勃找上党卫头子希姆莱,向他寻求协助,在党卫军仿效王家特种兵训练中心的狙击手训练中心里,找一名技艺高超的狙击手,来执行这个开枪的任务。因为要远距离打伤一个人,枪法得不错才行,不然7.62公釐的子弹一旦打错位置,那就不是演受伤戏,直接就剩一具尸体了。 一向高傲的希姆莱根本不待见矮个子日本人,如果没有希特勒的手令,根本不会见大岛浩。即使接见了大岛浩,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朴克脸。大岛浩挺会察言观色的,但为了不辜负铁桿好友希特勒的期望,大岛浩若无其事的保持热情洋溢的态度,装着兴高采烈的样子把来意说明了一番。没想到希姆莱听完之后面不改色,然后如同在火炉上浇下一盆冰水的冷冷地说了句:「在死人身上开枪,枪法不需要太高明。」对啊!多么简单的一件事,直接用死人就好了嘛!大岛浩不断在心里咒骂自己蠢,早想到,就不用来受这顿冤枉气。 直接找一具尸体当然不行,毕竟死了一阵子和刚死的尸体是完全不一样的,验伤也验的出来。所以最好是找一名死囚,在衝突时现场打死。死人和受伤的意味又不一样了,可以让希特勒的口水喷得更远,直接可以在奥运开个项目比赛得冠军。 但大岛浩完全没料到,他认为只要说一声打个招呼,就能去监狱领人的事,竟然在希特勒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只见希特勒近距离地用口水替大岛浩洗脸的吼着:「雅利安人不会死的这么窝囊,连死囚都不行!」 脸上湿漉漉的大岛浩,垂头丧气地走出总理府。在路上,他看到党卫军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捕犹太人。「对了!可以从希特勒鄙视的人种身上去想办法。」大岛浩灵机一动的想到。 「犹太人?」希特勒虽然没有再次喷他一脸口水,但却拼命摇头。 「开玩笑,这可是要卖钱的,而且还可以从东方那个笨蛋王身上换到不少好东西。」当然这些内心话不能告诉大岛浩,为了雅利安人的尊严,即便两人形同闺蜜也不行。 但如果王绍屏听到希特勒内心世界的真心话,他一定会笑骂一句:「希特勒这是自我膨胀了。」希特勒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综观他鲸吞蚕食整个欧洲的歷程,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到后来有着谜之自信,随便干涉前线指挥,导致战局失利,你就知道他一路膨胀的有多厉害。 过一阵子,大岛浩又异想天开的想到希特勒鄙视的另一个种族,于是命身边的助手去党卫军的监狱要一个来。 大岛浩看着助手带进来「活生生」的吉普赛人,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吉普赛人应该是全欧洲和白人最不相干的人种了,还想冒充雅利安人?大岛浩认为除非是打算欺骗瞎子或智障,不然根本没机会。 衝突计画早就得到希特勒和德国参谋本部的认可,但这个死人的问题一直克服不了。直到他的另一名铁桿好友,推荐他认识希特勒的里宾特洛甫邀请他参加一场外交晚宴。这是野心勃勃的里宾特洛甫为了想要从希特勒的外交顾问,转正为纳粹德国正式外交部长的精心佈局之一。透过举行例常外交酒宴,来拓展自己的外交人脉,让自己得到柏林外交圈的认可。老奸巨猾的日本大使长冈春一藉口身体微恙,不想涉入德国外交界内部的纷争,于是正经八百的日本使馆武官大岛浩粉墨登场,为自己的闺蜜站台。 到了里宾特洛甫家中的晚宴现场,大岛浩忽然眼睛一亮。这满屋子的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白种人,如果不是大岛浩知道这是外交晚宴,有着各国使节,他还以为是一群德国人聚餐呢。 虽然大岛浩对于西方人还是有点脸盲,但长期和波兰、芬兰,还有其他斯拉夫人相处,他还是略为知道欧洲人种之间有些微差异。这好比一个老外,走到中、日、韩…各种亚洲人的聚会当中,觉得都是一群黄皮猴子,但身为亚洲人,大家就是分的出来哪些是哪国人。 虽然大岛浩可以确定眼前这些人和华沙那群人绝对不一样,铁定是雅利安人的近亲。但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脸盲症很严重,被金发碧眼、高挑身材给蒙蔽。于是他把正在长袖善舞的主人公拉到角落,然后附耳低声的寻求他的援助。 如果不是知道大岛浩最近为了一个死人在困扰,里宾特洛甫真想大笑三声,嘲笑大岛浩的欧洲史读到墙壁上去了。他忍住笑意,揭开谜底:「其实北欧人和我们德国人都是日耳曼民族,就是同一个祖先,如果不开口说话,其实真的真假难辨。」这下子大岛浩吃下半颗定心丸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北欧人是不是大总理偏袒的对象?像犹太人,他都不知道被希特勒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听完大岛浩的担忧,里宾特洛甫也皱起了眉头,他的确抓不准希特勒对犹太人的态度。他是商人出身,对反犹不大热衷。而且这件事事涉敏感,他也不好打听。毕竟他是个新入伙一年多的纳粹党员,和希特勒的关係是亲密,但其他大佬都不甩他。甚至宣传部长戈贝尔还到处说他「『冯』这个贵族称谓名字是买来的,钱是藉由婚姻娶来的、仕途则是骗来的。」虽然事实是,他的贵族称谓是因为自小过继姨妈,从那里继承来的;妻子的确是加拿大富商的女儿,但里宾特洛甫却是妻管严。连加入纳粹党、专捧希特勒臭脚,都是他强悍妻子的要求。纳粹元老对他的排挤,只能说应证了一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言归正传,里宾特洛甫对于犹太人的事也就纠结一下,没有被大岛浩带进沟里。头脑清晰的他,知道大岛浩想要确认的是,哪些北欧人能动,哪些不能动。这对这阵子全力鑽研国际关係的他来说,那就简单的多了。只听里宾特洛甫自信的说:「丹麦人绝对可以动,毕竟总理对丹麦佔据德国的领土不还一事,非常不高兴。至于瑞典人最好不要碰,因为德国需要他们的铁矿,总理也希望和他们交好。挪威也类似,毕竟挪威有纳粹党,而且他们如果倒向苏联或法国,会威胁我们和瑞典的矿石航道。」里宾特洛甫算是蛮天才的,他现在的分析和原歷史上发生的差不多,要不是挪威后来被英法裹胁倾向同盟国,希特勒可能还不会对挪威动手。好笑的是,通报希特勒挪威动向的还真是身为纳粹党的挪威国防部长。纳粹党,正式翻译是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工人党,把的德意志置换成任何国名,在那个年代,还真有共產国际的味道。 里宾特洛甫分析完之后,还提醒了大岛浩,在行动前,还是请示一下希特勒,毕竟所有的独裁者都喜欢「早请示晚匯报」那个调调。 大岛浩得到满意的答案,深深觉得不需此行,当晚再度展现他的热情,替主人公鞍前马后的招待客人。不知情的宾客,还以为里宾特洛甫请了个东方管家。 第二天大岛浩请示了希特勒,得到肯定的回覆后,随即派出一组秘密小组前往丹麦捞人。第一次是带回来一名病重的穷人,大岛浩的助手只用了一点点微薄的安家费,就把人带回来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北欧各国,还不是社会福利制度完善的国家,穷人还是挺多的。 顺利是顺利,但大岛浩非常不满意。不是说偽装成德国教官就不能有病,但这人病的也太惨了。癌症末期,已经被折磨的皮包骨。这样还去参加演习,大岛浩只能竖起中指来,对属下大吼一声:「你们当我、还是当别人是白痴啊?」这样的病人连坐轮椅去现场,都有可能在路上掛掉!难道演习在医院进行吗? 第二次,秘密小组学乖了,直接不花钱抓了个流浪汉,没想到蒙汗药提早失效,流浪汉经过海关时,在车上无预警醒过来,拼命挣扎还大吼大叫。引得丹麦海关人员开枪,不仅打死了流浪汉,更打死了几名日本特勤人员。 这下子,第三次…,没有第三次了。因为丹麦警方怀疑,有一个专门走私人口的东方黑社会组织已经渗透进丹麦。丹麦对入境的东方人加强了查核,尤其是日本人,因为衝突发生时,一名海关人员刚好懂日语,听见有人用日语向驾驶大喊着:「开车!开车!」 大岛浩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做件事情就这么难呢?大岛浩不敢找希特勒诉苦,这只会显得自己无能,只能向自己的闺蜜里宾特洛甫求助,但是里宾特洛甫只是个外交顾问,底下没人啊!还好里宾特洛甫还算长袖善舞,花了一大笔钱贿赂了丹麦大使馆的一位参讚,让他以医学研究、实验新药名义,将丹麦两名无依无靠的暴力伤人精神犯弄来柏林。一开始里宾特洛甫还想打死刑犯的主意,谁料到1933年丹麦就废除死刑了。就算没有废除死刑,把死刑犯弄到国外,也会让人怀疑德国是不是要进行什么变态实验。还好里宾特洛甫交友广阔,一名丹麦医生好友,给他出了这个主意,才完成大岛浩的嘱託。不过那一大笔贿赂款,就得由大岛浩想办法向日本报销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笔莫名其妙的鉅款,引起一穷二白,一天到晚为钱白了头发的日本内阁成员的怀疑。大岛浩还来不及见到两名精神病,就奉召回国接受询问。还好,希特勒一直不自信,还没打算真的执行对苏作战的「巴巴罗萨行动」。大岛浩返国一趟也不打紧,就当他返乡探亲吧! 大岛浩回去了,日本大使长冈春一却顶上来了,前阵子希特勒委託他藉由日本政府向伦敦打探的消息有了回应。英国政府并没有清楚的表示自己的立场,甚至对于日本内阁的旁敲侧击,不置一词。希特勒听了之后,眉头紧锁。但长冈春一却笑呵呵地对他说:「美国人有句谚语,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总理阁下,如果英国反对贵国的行动,他们一定会直接抗议。你知道的,哪些所谓英国绅士,总是喜欢故作姿态装深沉。假若他们真的不愿意德国参与华沙公约的行动,那么他们在贷款给华沙的时候,就会加以限制,让他们不能购买德国的產品。现在他们对我们的询问保持沉默,这就代表着他们默许我们两国的行动。」 听完长冈春一的解释,希特勒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再次笑容满面的和长冈春一促膝长谈。为华沙公约组织出兵也不是一蹴可及的事,两人的话题就聊到当前欧洲其他方面的局势去。希特勒没想到长冈春一立刻就给他带来另外的惊喜,长冈春一向他建议,先不要把资源投入对抗苏联上,而是把心力放在整合中欧其他国家,藉此壮大德国。这对希特勒来说,简直就像是诸葛亮向刘备送上陇中策一般,让希特勒大喜过望。 搞颠覆、搞兼併,日本人算是后来的苏联的老前辈,而且人家还没靠这个主义、那个思想的,轻轻松松就把北海道、琉球、朝鲜弄到手里。要不是中国太难搞,日本心太大去挑战这偷袭那的,慢慢搞个几十年,说不定真把中国半壁江山给弄走。几乎这个时代的日本军政官员,对于颠覆、兼併这类阴谋诡计,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的,长冈春一也不例外,况且他还有整个日本内阁做后盾。 在接到希特勒委託之后,日本首相广田弘毅是个聪明人,闻弦歌即知雅意。立刻猜到希特勒的企图,是想假途灭虢。向苏联开战之馀,直接併吞华沙公约。即便不是併入德国,也要将这些国家纳入僕从国。广田弘毅随即召开军政会议,命内阁成员提出增强德国实力的方案。所谓树大好乘凉,德国越强大,越有可能去挑战英法。一旦德国向英法开战,牵制住英法兵力,那么南进政策就不再难进,而是日本开拓生存空间的一片坦途。 召返大岛浩也有让他提供第一手资讯的意思,不然广田弘毅不会因为一点赤字,就任由大藏省大臣胡闹,把正和希特勒蜜里调油的大岛浩给召回来。在大岛浩还没回国,陆续的情报已经由长冈春一传回来,因此为了不让大岛浩离开之后,日德关係趋冷,广田弘毅决定先把各部门整理的初稿交给长冈春一,让他先行发挥,等大岛浩回来之后,再另行增补。没想到长冈春一大放异彩,让希特勒倚为左臂右膀,让后来回去的大岛浩扼腕不已,这是后话。 日本人的建议也很简单,他们已经观察到纳粹党的风行,已经能在欧洲和共党相抗衡,于是他们建议希特勒仿效共產国际,以联合防共为名,成立跨国界的防共联合组织,加强各国渗透。要不是原歷史上希特勒优秀种族主义的观念太重,不屑渗透雅利安人种以外的国家。说不定纳粹真的能和共產国际平分秋色,成为世界两大魔头之一。后世许多影视动漫剧作不都幻想过这类情节?神盾局里潜伏的九头蛇,不就是承袭了纳粹思想的变形组织? 加上先前驻中欧各国的使馆传回来的情报,由于苏联倒行逆施的武装征粮,造成大量的难民涌入东欧和中欧,让整个欧洲除了法国巴黎这个社会主义温床之外,各地皆掀起恐共潮。因此希特勒图谋的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大部分的民意都支持和德国联盟或合併,以增强对抗苏联共党的威胁。 这让日本人更是大胆的建议希特勒,勇敢的怂恿各国的纳粹党发起公投,让德国不费一兵一卒坐享其成。希特勒本来还有点犹豫,但奥地利总理在抗拒德国渗透无力之后,赌气的发起公投。德国没有像原歷史一样武装入侵,而是静候公投结果,没想到奥地利还真的通过和德国合併公投案,成为日本人为希特勒谋划成功的第一例。 接着捷克斯洛伐克比较复杂,虽然苏台德区已经是德国囊中物了,但其他地区因为民族成分复杂,日本建议希特勒再等一等。果然,这一等就等来了英法联合干涉。英法也知道苏台区已经铁着心和德国走,但他们仍心存侥倖,希望能保持捷克斯洛伐克其他部分的完整性。不过在日本的建议下,德国和波兰先达成协议,以部分斯洛伐克地区换得德国取回波兰走廊,让东普鲁士重新和德国联成一片。以便德国东普鲁士在直接面对苏联时,能得到足够的补给。这个理由太强大了,强大到英国内阁无法拒绝。于是波兰取代了原来歷史上的义大利,提前签订了四国慕尼黑协定,决定了捷克斯洛伐克的新疆域。 不过,剩下的捷克斯洛伐克也没办法保持完整。在日本的协助下,德国渗透的纳粹党,在不到两年内,就将捷克斯洛伐克分裂成波希米亚及摩拉维亚共和国、斯洛伐克共和国两个部分,虽然波希米亚及摩拉维亚没有如同原歷史一样难堪被称为保护国,但其实结果是一样的,两国都落入德国的魔掌之中,成为僕从国。 当希特勒忙着不停签署合併条约时,苏联当然也没准备好和华沙集团或是德国衝突。可能是缺乏了亙古者的守护,史达林干什么都不顺利。几乎手上所有的名将都投入镇压各地叛乱当中,但是叛军似乎越剿越多。和当年国民政府剿共类似,问题不在军事,在经济啊!笨蛋!多年后柯林顿竞选总统的名言,其实在任何时代都适用。史达林搜刮了所有的财富,包含粮食,向美国大肆购买工业机具、工业產品。世界上还真没几个民族能像中国人一样忍受什么「寧要核子,不要裤子」的狗屁话的,何况俄罗斯这种战斗民族,不服就是干。原歷史叛乱一下子被镇压,是因为没人支持啊!总不能拿着石头和机关枪对干吧?但是这个时空,华沙公约组织可是毛起来给苏联境内叛军送武器。史达林放狠话了是吧?那么我们换个地方送,怂恿英国出面,让土耳其继续跟着送。再不行,就让德国老大哥空投。 这下真把史达林搞得七荤八素,实在没有心力想什么入侵芬兰、波兰的了,连趁机脱离苏联的高加索各小国,史达林都有心无力。还好,苏联还有个跨越洲际的共產国际在想办法帮忙。1934年这年,共產国际下达指令,让法国的四个左派政党共同组成人民阵线。并在议会中不断叫嚣德国威胁论,要求内阁制定联苏抗德的政策。也正是这些议员的护航,苏联顺利从法国取得贷款。 不过这只是共產国际刚刚发威的开始,和原歷史一样,人民阵线赢得了1936年的选举,使得共產国际的法国侧翼机构「工人国际法国支部」领袖布鲁姆成为法国总理。这也是工人国际法国支部在票数和席次上首次超越同属左派的激进党,取得左翼执政联盟的主导权。只不过身为犹太人的布鲁姆虽然反对德国,但也不欣赏苏联,他曾讽刺史达林说:「好的专制统治根本不存在!」所以他一直抗拒自己所领导的社会党正式加入共產国际,甚至最后导致社会党分裂,激进者另外成立法国共產党。因此,在布鲁姆担任总理的一年内,他总是在应付左派内部的纷争,并没有提供史达林想要更多的援助。甚至共產国际的插手,导致左派再次分裂溃败,失去政权之后,是否继续援助苏联,在法国议会吵翻天,而实质的援助开始离苏联越来越远。 还好,在法国断断续续的支持中,史达林还拥有见钱眼开的美国万恶资本家帮忙。但是美国的贸易是双面刃,一旦没钱赚了,美国也可能抽身而去,史达林必须找到新的开源方法,或者开战! 时序又过了一年,1935年英国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身体不堪负荷,终于完全病倒。斯坦利·鲍德温如愿以偿的接任了首相一职,他对于前内阁成员一直放纵德国不断运用公投来兼併中欧各国十分不满。他公开地大肆批评了希特勒公然违反凡尔赛条约,并且警告华沙公约组织离德国远一点,不然英国将不再给予支持。 斯坦利·鲍德温过足了口头之癮,除了开始重整英国军备之外,对外并没有真的有任何行动。但是他的发言,却引起对峙双方的情势紧张。史达林当然是看见了拉拢英国的机会,甚至有可能重新得到法国的全力支持。但希特勒却是感受到了腹背受敌的威胁,埋下了他打算速战速决一方,再回头和另一方作战的意图。华沙方面,则是瞻前顾后,既想持续仰赖德国协助,又不愿意放弃英国的资助。这让今年首次的华沙公约联席会议不欢而散,因为各联盟国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斯坦利·鲍德温任性而为打的嘴砲,却让危机开始倒数。 -- 第贰八七章 歷史开始歪楼了吗? 就这样欧洲局势跌跌撞撞、起起伏伏的又过了两年,时序终于来到1937年,原本中国苦难开始的一年。但自民国廿二年,1933年十二月廿五日开始行宪起,中国就像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美好小日子的世外桃源模样。 看守政府结束一年施政,民国廿三年十二月廿五日举行了行宪第一次大选,老蒋当选总统,好日子似乎仍持续的延续着。 老蒋第一任任期只剩一年,小蒋不可能在五年后接班,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纪、经验,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跑到自由联盟秘书处任职,还加入了自由党,和自己老爸打起了对台。即便他当选总统,也不叫接班,而是换党执政。这在美国很常见,老罗斯福是共和党,远房侄子小罗斯福是民主党。如果你说这对叔姪档虽然未出五服,但关係还是太远。那么美国最早的一对父子档总统,老亚当斯(johnadams)与小亚当斯(johnquincyadams)就分属不同党,老亚当斯是联邦党创党元老,小亚当斯却在担任副总统期间就已经转换跑道到民主共和党(民主党前身),而且也是以民主共和党竞选总统成功。 不过那是老外嘛!中国讲究地就是子承父业,这…换党…很多国民党元老不能接受啊! 听到外面传的这些八卦,来自廿二世纪,换党跟换衣服一样年代的王绍屏根本没在意,甚至连置之一笑都懒得笑。因为长期致力于太空建军的他,难得翻翻联邦的一些数据之后,眉头一直紧锁。 「夫君,怎么啦?」小咪仍像过去一样温柔婉约,娃娃嗓音依然甜美。 王绍屏右手柔柔眉心,左手指指桌上的文件,声音沙哑地说:「廉政公署请去喝茶的人,好像多了点。」 小咪一边站起来帮他柔柔太阳穴,一边说:「社会人情就是如此,真没办法。谁家没个七姑妈八大爷,就算没有送钱,单纯个几条烟几瓶酒,碍着人情,很多人都推辞不掉,就得去廉政公署报到了。」 虽然小咪说的好像很自然,人情社会天生应该如此,但王绍屏却从中警觉到,有些危机正在孳生。不然一旦去掉外部压力,譬如外星人不入侵回家去了,世界大战不打了,也没人乱丢核弹,又或着长治久安再长一段时间,那么这个政府应该很快又烂透了。 他觉得他应该再去和老蒋谈一谈。 这次得照规矩来,不能再搞这个事变那个挟持的,他让祕书王志平按照流程去申请面见总统。当天就得到回覆,但见面得三天后,这真的不是老蒋摆架子,而是他的会议排到三天后才有空,而且连中、晚餐都塞得满满的。现在总统不忙不行,国际局势风云变色啊!自由联盟的会员国总是找不到王绍屏,那么老蒋就被会员国盯上了,毕竟中华民国是自由联盟最大会员国嘛!未来接主席也是妥妥的。 毕竟当年说好了,自由联盟主席的任期是跟着中华民国总统任期走,只晚不到一个月。当时的目的,就是希望卸任总统能有机会竞选自由联盟的主席,这是公开的秘密。当过大国领袖,对于折衝樽俎,领导各国团结一心,会比较有经验。毕竟自由联盟不像国际联盟那样的松散组织,他比较像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那样,是个集体安全的跨国组织。所以加入自由联盟,并没有强迫会员国得退出国际联盟。 老实讲,王绍屏根本不在乎这个总统那个主席的。他恨不得全交出去,自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最好把抵御外星人入侵的工作也接棒出去,这是最要命的工作啊!但是穿越局指定了他,还不能换人,所以才让他这么玩命的一直往外太空跑,小孩都快满四岁了,他都没抱过几…应该有千回,这么多个,一人一百下,也就千八了。 终于到了和老蒋会面的时间了,他刻意安排了晚餐时间,这样能和王绍屏秉烛夜谈。其实王绍屏是不大愿意和老蒋吃饭的,尤其是晚餐。老蒋吃饭很简朴,通常是三碟菜一个汤,菜色还包括酱菜。王绍屏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吃一下,就当清肠胃,但是份量太少啊!如果蒋夫人在那更惨,她晚餐习惯吃水果沙拉,还特爱给客人夹菜,有人说很撑。王绍屏认为那是客气话,吃草能有多撑? 不过这次是来谈事情的,王绍屏也不能太在乎吃什么。谈的时间长一点,的确比较能谈清楚。于是他在家事先就先海塞猛嗑,先把肚皮餵饱,才去赴约。 王绍屏是搭穿梭机直接降落直升机停机坪,下了穿梭机,王绍屏提了一大皮箱的资料,走进南京新建的总统府。这不是一栋建筑,是七组的建筑群组合在一起,六大建筑群沿着玄武湖边上盖,分别是国务院、参、眾两院、检察院、司法院、考试院,只有总统府盖在樱州岛上。全都是仿照中国古代宫殿式建筑,但又带着巴洛克建筑色彩,算是中西合併。总统府仿照美国白宫,岛上除了建筑,外围是广阔的绿地,直到湖边;建筑群里有三个直升机降落场,可供三组九架直升机同时起降;樱州南侧水面有座水上机场,供紧急公务的水上飞机起降;岛外有三道长堤桥梁连通三个方向,供平时交通车辆进出;地下深处还有两个高速铁路车站通往紫金山紧急避难指挥中心和南京大校场机场,供总统在危急时撤离。 王绍屏踏进总统府,两侧站岗的卫兵不认识他,想要检查他的身分证件和皮箱,出来迎接的侍卫长王世和,立刻快跑上前,挥挥手让宪兵不用检查,直接就领着王绍屏往总统办公室里走。 王绍屏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老蒋夫妇已经站在门外迎接,这让王绍屏一直很难适应。自从南京事变之后,老蒋对他一直很客气,尤其是他把小蒋救回来之后,更是一点架子都没摆过。虽然不能说卑躬屈膝,但总觉得这样的老蒋很陌生。要知道老蒋有名的就是其介如石,固执的不得了,这样的个性说好一听的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说难听一点就是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在原歷史,老蒋成也在于这个个性,败也在这个个性。 但是他现在不只客气,甚至对王绍屏所提的意见几乎从善如流,毫无自己的意见。从固执己见到毫无主见,王绍屏还真害怕,不知道未来中国在他执政这几年,面对全球局势的惊涛骇浪,他将把大家带到什么地方去。当然,他更害怕这一切都是老蒋的偽装,等到机会到了,他就会在后面捅一刀,让王绍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在王绍屏成长的过程中,老蒋这个人一直饱受争议,各方史实褒贬不一。当然,这和强国与台湾后来执政者的宣传有强烈的关係。而中国的史实一向随着执政者的不同,随时在改变观点。王绍屏这个时候反躬自省,他发现自己真的和老蒋不熟。往往都是凭直觉和他打交道…嗯!还有就是靠超级电脑编剧本。不过,这次他可没让超级电脑分析,就是头一热,就过来了!这让王绍屏有点紧张微微冒汗。 老蒋一如往常客气地打招呼:「台生,我们快一年多没见了吧?太空建军目前状况如何?」蒋夫人拍拍老蒋的手背,笑咪咪的打岔着说:「不要站在门口说话啊!让台生进来坐,坐着说。」蒋夫人的变化比较不大,她一向很热情,尤其王绍屏的医疗仓医好了老蒋的不孕症之后,去年生了个女儿,对王绍屏就更热情了。不过夫妻两个双剑合併的客套,还是让王绍屏有鸿门宴的感觉。直到王世和从身后稍稍推推了他,王绍屏这才从胡思幻想当中反应过来,笑着说:「总统、夫人,真的好久不见,你们还是一样年轻。在太空中,真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没想到都过了一年多了。」 老蒋夫妇走在前面,引领着王绍屏到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这里有个小餐厅,老蒋夫妇经常在这用餐。直到走进小餐厅,看到桌上的咸笋、还有酱瓜,黄埔蛋,和一碗鸡汤,还有旁边的蔬菜沙拉,王绍屏才感觉到老蒋夫人没有变。 看到王绍屏看着餐桌发楞的表情,蒋夫人掩着嘴大笑着说:「放心,这不是给你吃的。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做一碗大碗的牛肉麵,还切了些豆乾、海带、滷蛋,这样可以吗?」王绍屏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他来之前真的吃很饱…。 基于礼貌,他还是说了一句:「夫人太客气了,这样就行。没想到夫人还记得我喜欢吃的什么,记忆力真的太好了。我就不行,现在很多新人,我已经见过十几次面,但是就是记不来他们的名字。我太太都笑我,说我是金鱼的脑子,只有七秒的记忆力。」 「喔?真的吗?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力?」大家坐下来之后,蒋夫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大过于探讨她和王绍屏谁的记忆力比较好。 王绍屏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真的,有科学家实验过,金鱼至少能记得一个月以前的事。当然,不能太复杂。」 玩笑话说完,老蒋立刻接口:「你这个太空人愿意落地来看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吧?我们先谈谈,反正麵还没好。我先问你几个问题,阿比西尼亚和阿拉伯的代表都找过我。人家是要找你的,结果这两天我都在忙这个。你知道吗?义属利比亚挖出石油,这两国担心波苏对峙,到最后会扯到北非来,最后会演变成争夺苏伊士运河。这两个国家都很担心被波及,因为他们都在红海口,是运河通向印度洋的出口。他们想问问自由联盟有没有什么动作?」 王绍屏摇摇头,他早忘他给希特勒的地图资源资料里有北非的部分。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希特勒竟然真的和义大利合作,把利比亚的石油挖出来。不过对于老蒋提到的老伙伴,他也没啥好建议的,只是告诉老蒋,让他们别担心,自由联盟在他们那里有驻军,没人敢动他们,让他们在各方势力威胁利诱下,坚持保持中立就好。有问题,通知联盟当地代表处,他们会处理。 接着老蒋就没啥问题了,手向前一伸,示意王绍屏开讲吧! 王绍屏点点头,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叠文件说:「我最近查看了廉政公署的统计,发现了几个问题比较严重,赶紧向总统报告一下。」 老蒋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听王绍屏说:「我大致上将比较严重的案件分成三类,一是亲属关说,这显示我们之前鼓励小家庭外出垦荒的效果并不大好,有些地方仍然出现乡绅大家族把持地方的情形。几个地方的关说,层级已经可以到县,表示这些地方的乡镇问题有点大,调查结果也是如此。 第二是法律教育应该出现偏差,行政人员经常只引用对执行公权力有利的法律,对于维护百姓权益的法律视而不见。地方和中央层级都出现了,所以我认为得加强教导老百姓如何用法律捍卫自己的权力,并宣传检调院的免费义务律师可以维护低收入户的权益。可能也得请公平交易委员会,调查一下律师的收费标准是否过高。 第三是以权寻租的部分开始增多,应该和行政方面增加了诸多管制有关。譬如民间枪枝序号登记并没有和核准生產掛上鉤,但一些查获的案件显示,中央到地方都有官员以发放生產序号为由,向枪械製造商收取费用。 尤其土地变更使用的方面更加严重,有些水土保护区、地质不稳定带,中央到地方竟然都有官员敢自行批准开发别墅建案,真是胆大到没边了。」 老蒋听王绍屏讲完,就顺手把资料搁在桌上,没有像过去那样大发雷霆,拍桌子骂人,而是揉揉眉心,淡淡地说:「台生啊!不是我推託,你刚说的这三个问题,不是我一个总统能解决的。」 老蒋这样说,把王绍屏吓了一大跳。他当然知道这些问题不是丢给行政权就能解决的,这当中牵扯到联邦和地方的关係。改为联邦制之后,除了外交、国防、跨地方的建设之外,中央和地方不再是全然的从属关係,中央比较像一个协调者,协调各地方在法规和执法上尽量一致。 除了检察院的联邦调查局、联邦廉政公署和联邦检察署可以从中央管到地方之外,其他单位几乎都要协调。法院系统更是地方、中央截然不同,地方三级法院(初、复、终审)只管省级以下法规,联邦法、宪法层级才归联邦二级法院(初、终,联邦案件较少,而且都是陪审团加联席法官审理,冤假错案较少)和宪法大法院审理。 除了中央地方不见得同调之外,还有行政、立法、司法之间分立制衡的问题。王绍屏的问题看似简单,但牵扯到立法、司法,那真不是老蒋一个人说的算。 王绍屏点点头,没说话。 老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这不代表我不管,我打个电话问问德麟(李宗仁)有没有空,看他要不要过来蹭顿饭。他这个副总统可活得比我有滋味多了,身兼参议院院长,虽然是荣誉职,但那也要看谁当。以德麟长袖善舞的性格,可把这个…达琳,你叫这什么…。」 蒋夫人在旁边帮腔:「吉祥物。」 「对、对、对!吉祥物,他可把这角色都演活了,参眾两院的纷争都是他在协调。对了,你还得跟你们自由党的国会党鞭打声招呼,不然万一牵扯到修宪,他们还以为我们有什么阴谋,到时又掰扯不清。」说完也不管王绍屏,拿起手机打开通讯软体,按了李宗仁的头像,也不打字,直接按视讯通话。没两下,李宗仁的立体头型就出现在手机上。 李宗仁还没讲话,老蒋就立刻说:「老李啊!有没有空,台生在我这,过来吃顿酱菜吧。」 只听头像喊了声:「马上到!」随即就消失。 老蒋看李宗仁收了线,就抬头对王绍屏说:「你看你多难找,德麟一定是有事找你,不然不会答应的这么俐落…。」 王绍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到老将盯着他不知说了什么,急忙问道:「什么?」 老蒋摇摇头:「算了,没啥事,等德麟过来就知道。台生,是不是月球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有什么事得说,别一个人扛着。」 王绍屏听见老蒋的这段话,心中感觉暖暖地,更加不好意思,硬着头皮的说:「其实没啥事,就是总统刚刚说的,要我联系一下自由党党鞭这件事,让我想了很久…。老实说,我不知道是谁,参眾两院我都不知道。」 老蒋夫妇同时笑出来,蒋夫人合不拢嘴,连手都不遮了,指着王绍屏笑骂:「你这孩子也太夸张了,不知道你怎么当的党魁。」然后又转过头去对老蒋说:「达琳,你看看,我就说吧,经国的事情你问他,不如自己打电话。这个太空人天天在外太空飞来飞去,恐怕经国去台北上班,他都不知道。」 王绍屏果然露出讶异的表情:「他不是在南京的联盟代表处当主任秘书吗?」 老蒋夫妇真的说不出话来,两人笑的前俯后仰,差点岔了气。 正当气氛欢乐的时候,老蒋的秘书,也是他的文胆陈布雷忽然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夹,一边说着:「总统急电。」然后赶紧把文件递给老蒋。老蒋翻开文件夹一看,脸色忽然大变,抬头对着王绍屏说:「欧洲打起来了。」 王绍屏连忙问:「德国入侵法国?」 老蒋一脸讶异:「你真的和地球脱节了,当然是德苏打起来了,而且还是苏联先动的手。不过,德国应该也是有准备,波德联军兵分三路,已经攻入苏联境内。」 王绍屏不是不知道波苏对峙,他只是不确定歷史歪楼有多严重,现在看来,真的开始歪楼了! -- 第贰八七章 战端开啟 1937年6月1日还不是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在莫斯科,弔念纳粹在1942年6月10日在捷克利迪策进行大屠杀而定的国际儿童节,就是一个平常的星期二。唯一在波苏边界不平常的事,就是波兰在非常靠近苏联地界的地方进行演习。一名士兵似乎心情不好,向苏联边界巡逻队吐口水。引起双方言语衝突,要不是有铁丝网隔着双方,有可能就打起来了。忽然之间,一声枪响,子弹由苏联方向向波兰方向飞过来。命中一名坐在敞篷82型军用水桶车后座的德军军官的头部,整个脑袋当场爆开来,脑浆和鲜血喷的到处都是。驾驶兵一阵大叫,波、德官兵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苏联巡逻队就是一阵猛轰,双方互有伤亡。 希特勒得到消息之后,直夸大岛浩干得不错。还安排了录影,足以证明第一枪就是来自苏联。既然证据很齐全,接着便是兴师问罪的向莫斯科提出最后通牒,要求史达林立刻道歉、赔偿,否则将视同对德开战。接下来的发展,应该像大岛浩所规划的,有了很好的理由,将让俄国人惊慌失措,进退失据。而德国就佔据的道德最高点,进可攻,退可守。只要英、法没有居中斡旋,那么就是给他开战的暗示。 「四十八小时!如果四十八小时内,英法没有给予我们大使馆任何暗示,那么无论史达林给予什么答覆,我们预定好的三个集团军,总计455万人(德军如同歷史上出兵305万,华沙公约联军共计150万),将分三路向列寧格勒、莫斯科和基辅进发,代号巴巴罗萨。」希特勒在作战会议上意气风发的向所有参与会义的军官发出豪语:「在冬季来临之前,我们就要将这个邪恶的共產主义帝国,将地图上抹去。」 但苏联的反应却让希特勒很傻眼,剧情并没有照大岛浩所说的发展。大岛浩和一干在希特勒背后给他出主意的日本人完全低估了战斗民族的爆脾气,和共產党人的不讲理。加上人狠话不多的史达林根本不管什么国际惯例、外交准则,很霸气的让驻扎在波兰边境的210万大军,在德国最后通牒透过驻莫斯科大使送达后八小时之内,就挥师攻入波兰境内。 苏联军的两个方面军各一百万人,分别为由米哈伊尔·科瓦廖夫?上将指挥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和由谢苗·铁木辛哥上将指挥的乌克兰方面军分西、南两路直抵波兰西方的比亚瓦-波德拉斯卡和东南方的卢布林两处重镇,打算两路包夹华沙。 这下可让波、德联军的中央集团军指挥官费多尔·冯·博克元帅傻眼了,为了入侵苏联,中央集团军的主力就屯集在比亚瓦-波德拉斯卡,指挥部也设在这里。因为是准备攻击的态势,并没有做好任何防御工事的准备。被迎头撞上来的苏联白俄罗斯方面军,打个措手不及。波德联军退守小城维什库夫,距离华沙只剩49公里。而乌克兰方面军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在短短的廿四小时之内,由乌克兰驻地利沃夫出发,攻陷了二百一十多公里外的卢布林之外,还多推进71公里,攻克距离华沙只剩一百一十公里的登布林小镇。波德中央集团军正陷入两面包夹的窘境,距离波德联军最近的援军不是华沙的城防军,那只有区区廿万人不到。而是在罗马尼亚境内,由格特·冯·伦德施泰特元帅指挥的一百万南方集团军。但南方集团的集结地,罗马尼亚西北方的克卢日,距离华沙有近九百公里之遥,远水救不了近火。 希特勒收到前线消息后,不是傻眼,是整个人呆住了。史达林不是应该瑟瑟发抖吗?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就开打了?人家都是「只料到开头,却未料到结局」。大岛浩的计画却是连开头都猜错!希特勒回过神来之后,火了!随即派人把大岛浩招来,再次给他用口水洗脸。 「元首阁下,您先不要愤怒,我们得先搞清楚,为什么苏联能够出兵?根据波兰提供的情报,白俄罗斯方面军和乌克兰方面军,不是应该现在叛乱的泥沼里吗?怎么还能悍然出兵?难道他们连后方都不顾了吗?」听到大岛浩的分析,希特勒再次愣住了,对啊!三天前的情报还说白俄罗斯方面军和乌克兰方面军困在两地境内的叛乱战事中,无法脱身。连波兰、罗马尼亚边境的驻军都少了一半。怎么可能忽然就集结全军打过来了呢? 「把三天前的情报拿过来看看。」希特勒对身旁的秘书说了一声。他还真的没仔细看过这份情报,完全是听军事幕僚的报告。 报告拿来,希特勒看了两眼,就丢给大岛浩,然后说:「你看看有没有异状?」下士退伍的希特勒从来就没看懂过军事情报分析这种高大上的文件,一向都是由身边的军事幕僚分析给他听。这次丢给大岛浩,没有找来常用的军事幕僚,一是对整个幕僚团已经產生怀疑,二是基于铁桿友情,再给大岛浩一次机会。 情报分析,对于军人出身,已经官拜少将的大岛浩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看了没多久,就恍然大悟的对希特勒笑说:「这下好了,英法别想找什么藉口阻止我们了。」 希特勒听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也不开口,脸上露出一堆问号,一副疑惑的表情。 只听大岛浩解释:「史达林应该预谋很久了,这份情报上说白俄罗斯方面军是由1920年镇压白俄罗斯的老手,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指挥;乌克兰方面军,也是啟用当年镇压乌克兰的老将亚歷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这两个人本来因为功高震主,在大清洗时被罢黜,但因为熟悉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情势,加上20年代的功绩,再度被啟用。 但我刚刚收到的最新情报,白俄罗斯方面军的指挥官是米哈伊尔·科瓦廖夫?上将,乌克兰方面军则是史达林铁桿老友谢苗·铁木辛哥上将指挥,这代表着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各有两支方面军。一支在境内围剿叛军,另一支驻扎在边境,等候机会入侵波兰。这对能动员高达二千万总兵力的苏联来说,并不是难事。 不过,我认为苏联的入侵兵力大概就只有这两支方面军,因为他们只对波兰动手,应该是打着…我们东方有句格言叫做『擒贼先擒王』的念头。只要波兰屈服了,华沙公约就等于解散了,隔着波兰,德国也找不到藉口入侵苏联,史达林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元首阁下,我认为苏军应该没打算消灭波兰,打的主意应该是兵临华沙城下,以战逼降。我们只要歼灭这两支主力,就能长驱直入苏联,和白俄罗、乌克兰的义军会师,然后征服俄罗斯!」 大岛浩讲到后来慷慨激昂,连带着影响了本来就容易兴奋的希特勒热血沸腾。但希特勒随即想到,那现在该怎么做?中央集团军都快被夹击了。 大岛浩大概感受到了希特勒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随即意识到这是要回到理性操作面了。如果让大岛浩自己领兵去打仗,那真的胜负难料。但是要他纸上谈兵,那几乎是日本每个中阶以上军官的本能。反正日本人就那三板斧,集结优势兵力,动用最大火力;战况不利就固守待援,反正日军很能扛;假若大势已去,无法突围,那么就全体玉碎,发起神风攻击。 德军可是日军的老师啊!除了火力本来就比日军强大之外,应该也比日军更能扛。当然,德军头脑不像日军那么一条筋,加上东西方文化不同,不会动不动就板载的发起玉碎衝锋。打不过,大不了到战俘营吃免费饭罢了,没啥大不了。 但前面两项特质,就让大岛浩有很多操作空间了。于是他充满自信的对希特勒说:「据前线回报,我联军的航空部队都已经撤到华沙机场,加上中央集团军虽然撤退,但并没有溃散,一百五十万人的编制,不过损失了一些华沙的僕从军,大德意志的军队编制依然完好。 元首阁下可以下令让费多尔·冯·博克元帅重新集结部队,沿着华沙前沿阶梯佈防,然后配合航空部队的空袭,层层狙击苏军。苏军分两路前来,我们凝聚成一个拳头,虽然兵力略少,但大德意志陆军的军事素质,是苏联那种经过大清洗之后,满是政治指导员指挥,全员都是刚拿起枪的农夫能比的吗?」 听到这里,希特勒已经是满血復活,大岛浩煽动力还真是对了希特勒这种只受情绪控制的无脑人的胃口。 只听大岛浩洋洋得意地继续说:「同时,元首阁下再下令,让北方和南方集团军同时向苏联境内进军,套用中国人的古老战法,来个『围魏救赵』。那么入侵波兰的必定首尾不能相顾,害怕退路被截断,一定急于撤军。这时中央集团军再随军掩杀,即便不能全歼苏联这两个方面军,也必定能将战局扭转回原来元首制定的伟大『巴巴罗萨』计画!」 希特勒大喊几句好、好、好!立刻下达最新作战指令之后,就踌躇满志的揽着大岛浩的手臂,提早庆功去了。 话说就在大岛浩替希特勒筹谋擘划之际,人家一战的沙场老将费多尔·冯·博克元帅早就开始沿着华沙佈署反击战。只差希特勒下令另外两个集团军进发苏联境内,进一步包抄苏军后路的策划。这没办法,博克元帅可不是德国总司令,这块真不归他管。不过大岛浩倒是歪打误着,替博克元帅补齐了短板,苏军急转直下的溃败,已经可以预期。 虽然东欧大平原已然战火烟硝瀰漫,但丝毫没有改变巴黎灯红酒绿的奢糜生活,更对法国议会里整天相互恣意谩骂的议员没有影响。议员们唯一达成和这场战事有点关联的决议就是加速拨款,以便早日完成马其诺防线的建造。法国的军方和议员会这样想不是没有缘由的,毕竟闪电战并没有在这场战役当中展露头角。反而是波兰境内缺乏坚固工事,让缺乏防御纵深,离边境太近的波兰首都华沙差点陷落,提醒了法国相关军事决策者。为了不使华沙的灾难在巴黎重演,还停留在一战壕沟战的法国军事将领们,坚定的相信,唯有加强坚不可催工事,才是防御重新武装后的德国,唯一可行之道。而整天只会逞口舌之争的议员们,在左派媒体渲然的对德恐惧之中,和左翼联盟的优势议员人数的推波助澜之下,盲目的做出拨款决议。 而隔着海峡的英国,原本的首相斯坦利·鲍德温,在新国王乔治六世五月份登基之后,提早退休。在他这次短短的二年左右的任期内,几乎都是为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爱德华八世退位操碎了心。以至于他除了在左翼工党的激烈抗争中,整顿了军备,扩张了空军之外,在外交上,尤其是德国扩张、波苏对峙,完全毫无建树。 匆忙上任的张伯伦,还没搞清楚情况,德苏之间就大打出手。于是他打算两不相帮的袖手旁观,等到英国有了直接威胁再说。英国和法国唯一的不同是,法国担心德国获胜后,转过头来对付法国;而英国则是较为担心苏联的共產国际扩散。这也和两国的政治环境有所不同,法国社会主义气氛浓厚,议会里大把的亲苏派;英国则是大资本家当道,又有海峡保障安全,比较提防无形的思想扩散,尤其是要革资本家命的共產主义。相对来说,他们比较不在意以种族主义为基础的纳粹思想。甚至很多白人至上观点的资本家还同情希特勒所受的限制,支持英国对德採取绥靖政策,甚至用鼓吹德苏两败俱伤,来为德国重新武装美化包装。 但无论战局如何,短期之内,英法採取壁上观,已是事实。德苏之间开打,虽然掀开了二战战局的布幕,但看来还限制在东欧战场,所以世界依然歌舞昇平。但战端已然开啟,战局已经将不会是希特勒、史达林两人所能掌握的。随着战争的时间拖长,背后许多在德、苏经济上相互纠葛的势力,也将逐渐浮出檯面,世界大战其实已然很难避免。 -- 第贰八九章 如果穿越到明朝就好了 如大岛浩所料撤退的苏军,受到极大的损失。但这却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战事延长的开始。就像大岛浩描述的,撤退将是力量攒集。只不过一开始苏联攒集的速度有点慢,毕竟大清洗之后,的确如同大岛浩的分析,满是缺乏军事素养的政委瞎指挥,搭配上刚拿起枪,训练不足的农民,让史达林天天在克里姆林宫里咆哮。 还好大清洗并不彻底,多数的名将都存活了下来,这让苏联恢復战力的速度逐渐加快。而德军包围了列寧格勒,攻佔了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之后,开始陷入人民战争的泥沼。虽然有日本人的帮忙,建立了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魁儡政权。但是不熟悉这两个地区的日、德两国,又担心波兰获得最大利益,硬生生地将这两块地方拆成不同的国家,让不同势力掌握政权。不论任何人种,争权夺利的劣根性都是存在的,在面对共同敌人苏联时,还能团结一致。当德国展开保护网之后,波、德意见又时常相左的情况下,内部斗争就开始了。这给了苏联趁虚而入的机会,亲苏派的势力重新抬头。搞不清哪些是亲德,哪些亲波,或是根本就是红军游击队的德军,时常在遭遇袭击后,就展开大规模的屠杀报復,这让局面更加紊乱。缺乏后勤保障的德军,无法像希特勒预料的那样,在冬季来临前结束战争。北方集团军没能攻佔列寧格勒、南方集团军没能攻佔巴库和史达林格勒,中央集团军更是距离目标莫斯科还很远,被阻止在北起卡林努、中至福明斯克、莫扎伊斯克,南线则到图拉的巨大苏俄构筑的防线上。在严冬来临后,战事看来将无限期的延长。 很久很久以前,在王绍屏的提醒下,对于冬季的来临,希特勒虽然夸下海口,但不是蠢到没有准备。只不过他依然低估了俄罗斯严冬的残酷。不仅冬衣的保暖效果不那么好,连冬季柴油润滑剂、机械抗冻机油和水箱防冻液的冰点都不够低,导致功效也不好,车辆趴窝的状况时常可见,士兵也经常得燃烧宝贵运输到前线的汽油来取暖,让德军几乎放弃了进攻,原地建筑工事防御,等待冬天过去。当然,苏军也利用这段对峙期间,加紧生產、训练,以便应付开春德军可能重新开展的进攻。 冬去春来,1938年春天,还来不及等到残雪完全融化,双方再次开打。但因为双方兵力都有增强,依然是势均力敌。 这时远在柏林的希特勒已经开始动脑筋,看看该如何加速击败苏联。除了在戈林的建议下,展开大规模地毯轰炸苏联的生產基地外,希特勒还企图切断所有苏联对外通道,避免物资运进苏联,加强苏军的战力。 希特勒第一个找上的当然是王家,希望自由军能越过乌拉山夹击苏联,但被顾维钧给婉拒。至此,希特勒开始恨上了王绍屏。接着希特勒又派里宾特洛甫出访南京,希望中国能出兵西亚,切断苏联南下的通路。但又被老蒋以致力内政、严守中立为由,所拒绝。这下,希特勒连中国都不爽了。 希特勒接着和伊朗国王李查汗商议,允诺替伊朗兴建跨伊朗铁路,并提供石油开採技术、顾问,以换取伊朗对苏禁运。李查汗虽然对英、苏都十分不满,并刻意保持距离,但也不敢轻易答应希特勒的条件,他担心战火将因此烧到伊朗来。于是他採取拖字诀,用冗长的谈判来拖延答覆,希望等局势更明朗一点再打算。 希特勒不放弃的又找上阿富汗国王穆罕默德·查希尔沙,但他正因为推动阿富汗西化,遭受各方部族反对,正忙于应付国内此起彼伏的军事抗争。德国代表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因为穆罕默德·查希尔沙正奔走在各方前线,指挥镇压叛乱。希特勒认为这样的国家,苏联如果胆敢将物资运进这个国家,应该会被抢光光,所以也就放下和阿富汗同盟的小心思。 就在希特勒一筹莫展之际,和王绍屏有假亲戚关係的海军上校邓尼兹,越过海军总司令埃里希·雷德尔向希特勒建言。他指出海运才是苏联补给的大宗来源,如果能对苏联採取海上禁运,必能有效打击苏联的战争潜力。希特勒对于邓尼兹的建议大喜过望,不仅召见他,还立刻将他晋升准将。不过那都是他不清楚邓尼兹是王绍屏五夫人的假爸爸,如果他知道了,邓尼兹就被打入冷宫了。 希特勒虽然一开始採取邓尼兹的建议,宣布在黑海、波罗的海和北冰洋对苏联採取禁运,但并不是採取无限制潜舰攻击策略,而是用水面舰拦截货轮检查。 拦着、拦着…就出事了,在1938年十二月,地中海一艘法国籍货轮不听阻拦,在逃到靠近苏伊士运河入口的赛德港的外海时,遭已经加入轴心国的义大利舰队给击沉。在数次交涉未果的情况下,法国向轴心国发出最后通牒。 英国的张伯伦还打算继续做壁上观,但邱吉尔向他发起挑战,认为维持地中海的自由航行权和苏伊士运河的畅通是英国的利益所在。张伯伦在保守党内一阵反对声浪中,黯然下台,比原歷史提早了二年。 邱吉尔上台后,随即重拾英法同盟,并和法国一起对轴心国宣战。歪楼的歷史至此,又拐回原来的轨跡,只剩中国的发展,成为歷史的逆流。 全面欧战在1939年初爆发,法国跟原歷史一样,38天就束手就擒,宣布投降。紧接着不列颠空战、北非战役都跟原歷史一样陆续开展,但是和原歷史不同,德国的实力更强,盟友更多更强。要不是苏联的忽然猛扑,牵制住德军,英国恐怕连英伦三岛、北非的埃及都得丢掉。 而东方的日本完全没有陷入中国战场的泥沼,充足的兵力,让日本没有实现三月亡华,却在三个月内,席捲英、法整个中南半岛、荷属东印度,甚至纽、澳也全数失守。整个东南亚只剩三个地方,日军不敢染指,一是已经占据整个婆罗洲的兰芳共和国,二是英属马来亚王家领地,三是中共所盘据的苏门答腊区域。前两者都和王家有关,后者则因为日本不确定和王家的关係,所以保持观望。 战事至此,同盟国摇摇欲墬,全球只剩中国、自由同盟会员国领土和整个美洲保持着人间净土。 但到了1939年底,不可一世的希特勒向全世界宣布发起全欧洲禁运的消息,还是震惊了中、美。尤其德国禁令才刚发布,就採取无限制潜舰攻击,击沉了三艘在大西洋航线上,美国往英国运物资的货轮。这让美国原本一直鼓吹严守中立的媒体一片譁然,开始转变态度,要求美国展开报復,全美要求参战的游行此起彼落。罗斯福决定对轴心国家採取禁运,并呼吁国会通过租借法案支援英、苏两国,另外也宣布即刻起,将武装护航。 整个世界乱糟糟,但中国依然一片平静。直到1940年,民国29年十二月,在台北为十八个孩子庆生的王绍屏,忽然接到南京的紧急通讯。 在联盟大厦的战情室,老蒋的立体影像矗立在投影桌上,发亮的光头,让人感觉有点刺眼。不过因为影像画质太好,脸上的老人斑,额头上的汗珠都清晰可见。只听老蒋深深的叹口气,然后开口说:「台生啊!没想到独善其身这么难。我还以为我的任期剩下两年,可以平安躲过。没想到还是…唉!该来的还是会来。整件事情是这样,我们前往兰芳的一艘邮轮被日本潜艇击沉,死了三千多人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日本人怎么敢?难道还揍不怕?难道要向东京丢颗湮灭弹吗? 当王绍屏还在脑中盘算的时候,听老蒋又说道:「日本解释说是机械故障,导致鱼雷自动发射。但是附近的渔船说,他们发射了四枚啊!家属现在不依不饶,舆论也是群情激愤,要求联邦对日宣战,可是美国都还没有动作,我们傻傻地加入战局,这样好吗?会不会让美国渔翁得利?唉!老百姓有了自信心是好事,但国际观还是不够啊!尤其他们都不知道外星人的事情,我担心…。」 王绍屏后面的话都没有仔细听,他正在认真的思考:「美国是不是真的后续会有动作?尤其那个通用集团在王家多次金融狙击下,仍活得十分滋润,甚至美国政府还出手帮了一把。灰影间谍在美国,到底想干什么?美国迟迟不宣战,真的是民意不支持,还是有什么阴谋?抑或是这次日本袭击邮轮根本就是阴谋的一环?」太多疑问,让王绍屏无法下定决心,当然也没办法对老蒋说什么。 这时另一座投影器响了,电脑传来警示的声音:「来自太阳系以外的讯息,是否接听?」 王绍屏第一反应是探索舰队出事了!立刻说了一声:「接听!」然后对另一旁的老蒋说:「总统,抱歉,得先结束和您的谈话,可能是太空第一舰队传回来的消息,您可能也要知道。我待会儿和您联系,希望不是坏消息!」 王绍屏最后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还真的是坏消息,不过这次能附带送你一个好消息。」 「老道士!」王绍屏和后面夫人团、黄潮生和他的夫人团一起大喊着。是的…,黄潮生拖不过女友们的纠缠,去年结婚了,而且去年底也都怀孕了。虽然王绍屏一直想知道黄潮生是如何让女鬼怀孕,更好奇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妻子会生下什么孩子,但是他一直没办法看到医检报告,连自家夫人都不帮他。 结束掉老蒋的通讯,老道士的影像转移到主投影桌上。他的形像有点狼狈,但精神还算饱满,只听他用那专属贱贱地声音说道:「大家不要太想我啊!我出现一向没好事。」 该来的总是会来,王绍屏鼓起勇气说道:「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原本我们在这块星域有空间跳跃遮蔽器,会防止空间跳跃的波动被灰影侦测到,他们在这方面的侦测技术还是挺高明的。总之,因为某些缘故,出了差错。灰影侦测到你进行空间跳跃的讯息,于是有一小撮灰影先锋的舰队来到这个星域。好消息是,我们拦住了大部分。坏消息是,我们现在还在和这所谓的大部分激战中,但却有那么一小部分,我们没拦住,他们向着地球飞过去了。」 「多少是小部分?还有多远?」听王绍屏急切的口气,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大约二千艘,距离地球还有三千光年。」王绍屏快问,老道士也快答。 「哪还好。」王绍屏明显松了一口气。 老道士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还好?」接着扳起脸孔来说:「一艘灰影舰艇能对抗神仙工厂出品的2-3艘舰艇,而且还得是满员训练有素的老兵才做的到。你现在兑换了几艘?」 王绍屏扳起手指算了算,才一脸惊恐的说:「四千五百多艘,而且还不全是战斗舰艇。」 老道士哼了一声:「那你等死吧!你在干嘛,这么多年才换了四千五?你至少得有一万艘各型战斗舰,才有机会。」 王绍屏不服气的顶嘴说道:「可是我仿製了十几万艘。」 「一模一样?」老道士有点讶异。 王绍屏像洩了气的皮球:「没有,有些材料,太阳系找不到,我们用了替代品。」 老道士摸摸下巴,露出思考的表情:「那就很难说,如果武器的威力差不多,那还有机会。」 王绍屏更加心虚地小声说道:「武器威力差不多,就是射程稍稍短一点。还有…」 「短多少?还有什么?一次说完,别婆婆妈妈的,我的时间很紧迫,你的时间更少。」老道士有点不耐烦。 「大约短了十公里,麻烦的是,我们没有突破曲速引擎技术,所以所有的仿製品都是粒子引擎。」王绍屏鼓起勇气一口气大声说完。 老道士摇摇头:「可惜了,十公里是没关係,还能拚一拚。但没有曲速引擎,那就砲灰,你别让他们送死了。赶紧地,把所有信仰力全换成战列舰,有多少换多少,剩下的换巡洋舰、驱逐舰,全换光,看能换多少。母舰不用太多,太空战机靠太近会有被同化的危险! 还好他们没有星图,你还有时间。但是你不要以为你有三千年,他们可以牺牲几艘侦察艇,多跳跃几次,就能摸索出一条通道,你剩下的时间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但不大可能是几年。你得把他们通通击毁在太阳系外围,千万不要想俘虏他们,也不要让尸体碎片漂浮近太阳系,灰影先锋身上有一种黑暗物质,会同化所有接触到的生物,包含植物。记住了,得让他们连灰烬都不存。 就这样,我把他们的座标、行进路线,和你们附近的星域星图传给你,说不定你能打个成功的埋伏战。」 看着老道士要结束通讯,王绍屏连忙阻止他:「喂、喂、喂,等一下,我还有两个问题。我们发现了可能是灰影间谍的据点,但是神仙工厂的侦察系统都被遮蔽该怎么办?还有他躲在美国,现在二战全面爆发,大国只剩我们和美国没参战。我刚刚收到,我们有艘民用船遭到日本攻击,美国又还没参战,灰影间谍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老道士一听到灰影间谍,立刻重新来了精神:「灰影间谍你别管了,我会让大福去处理,你把座标给他。能遮蔽神仙工厂侦察的只有黑暗物质,神仙工厂的东西能摧毁它,却无法透视它。至于人类战争的问题,穿越局一向不介入,你得自己做决定。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王绍屏叹口气:「唉!如果能再给我个二、三百年的时间该多好,我铁定能把曲速引擎研究出来。要是穿越明朝就好了!」 听到王绍屏的抱怨,老道士呵呵笑了起来:「明朝的确是个好时候,明末最好!国内没对手,世界对手不多,只要灭了满清,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不用担心什么世界大战,统一世界指日可待!哈哈…。」 老道士说到这,忍不住狂笑了起来。王绍屏一群人脸上都出现黑线,心里有一样的想法:「穿越局交给这个疯子,真的好吗?」 没想到,老道士完全没有自觉,继续天马行空的讲道:「而且那个时候的科技水平,也没差十九世纪工业革命差太多。只不过如果想透过穿越局穿越,我们可不会让你带着廿二世纪的科技穿越,最多让你魂穿,一切你都得自己发展。」 眾人已经无力回嘴,只能盯着他看,看他狗嘴里还吐出什么象牙来? 没想到让老道士误会了,只听他解释道:「别看我,这是科技限制的规定,我也没办法。这次击退灰影先锋之后,我看你还是赶紧研究出曲速引擎,时空穿越的基础就是在空间跳跃上,说不定运气好,你就全研究出来了。那么,你就能逃到明朝去,为自己多争取时间囉。」 最后这些话,让王绍屏眼睛一亮!不能回廿二世纪,也不能摆脱灰影,那多争取点时间也不错。目标明朝,努力! -- 第贰九零章 那是什么?(大结局) 结束了和老道士的通话,王绍屏再次开啟了老蒋的影像,他一直在线上等,真急! 但王绍屏给他的答覆却令他很傻眼! 「什么?我自己决定?」老蒋的手都在抖,这真的压力太大了。 王绍屏微笑地回了他一句:「因为你是总统啊!我又不是。」 「那自由联盟参战吗?」老蒋坏坏地微笑着,把球给丢回来。 「顾维钧会决定,他将是代主席。」王绍屏保持不变的笑容从容地说着。 「那你要干嘛?」老蒋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接下来对话,让老蒋更受不了:「什么?外星人真的来了?今天的消息真劲爆,我的小心脏都快受不了。」和王绍屏待久了,讲话都会乱七八糟,包含老头子也一样,因为王绍屏的生活实在令人太难想像了,如果不疯狂一下,可能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的消息又让老蒋如坐云霄飞车,不过坐着坐着,又习惯了:「喔!还好、还好,还有三千多光年嘛!什么?只有几天到几个月的时间?那我能做什么?把总统做好?你要出征?不能派底下人去嘛?」 王绍屏还真不能让别人代替,因为神仙工厂的新出现的宇宙远程传送功能,只有他和夫人们能用,万一战况不利,他还能继续运用神仙工厂兑换武器,自己增援自己。这个新功能还得感谢二战的爆发,因为战争,无法改变苦难的民眾,更勤于祈祷,求助于莫名未知的力量,这让信仰力高到一个程度,不小心就升级了,让出厂產品的传送距离可以达到地球方圆一万光年左右。这个功能,让王绍屏多少增加了些信心。 另一个王绍屏非去的理由就是,他想去看看灰影到底是啥玩意,连穿越局都应付的这么吃力。既然摆脱不了,那么就得了解它是什么鬼。 和老蒋结束通话之后,王绍屏来到月球基地,开始大量兑换战舰。还好有一阵子都没动用信仰力,存货不少,竟然给他兑换出二万二千艘各式舰艇,其中主力舰,也就是战列舰,五千多艘,巡洋舰七千艘,驱逐舰一万艘。但王绍屏不能全带走,他担心万一没拦住,太阳系还是得有预备队,一万多艘神仙工厂出品,加上十几万艘仿製品,应该足以应对漏网之鱼吧? 接下来就是招集人马,除了机器生化王国的战士之外,军官都将以加入自由联盟者为班底,而且此去生死未卜,王绍屏决定以五十岁以上优先。舰队司令官他选了温应星,幕僚交给他自己挑。战列舰分遣队司令,他让沉鸿烈指挥。母舰分遣队,他选了徐世英,让冯庸留在地球,因为他太年轻了。冯庸有点不服气,但是王绍屏只说了两句话,他就闭嘴了。王绍屏没有看着冯庸,而是对现场所有将领说:「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你们就是最后的屏障。」 驱逐舰分遣队,选了比较晚入籍自由联盟的陈季良,但有冯庸的例子在前,大家也没说什么。陆战分遣队选了张自忠,但是王绍屏特别对孙立人和王賡两人说:「除了太空战,联邦那里你们也要多留心,不要让中国人打生打死,结果美国佬佔了最后的便宜。如果万一情况不对,让顾维钧直接动用湮灭弹,不要让核辐射污染了我们的家园。」两人同时点点头,毕竟两人都进入自由联盟参谋长联席会。 王绍平开玩笑的对被指定为自由联盟总参谋长的薛岳说:「伯陵大哥,维护地球安全的责任都交给你了。世界和平,你就留点心就好。」薛岳点点头,没有笑,反而红了眼眶。 王绍屏最后才对陈绍宽说:「陈部长,我希望你留在南京,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吧!我们得替国家留点人,应付那些列强。而你所待的海军,就是我们的海上长城。不要再让敌人登上我们的土地,在海上就歼灭他们!我会让自由联盟的海军配合你,人不多,但武器方面,绝对找不到对手。」不善表露感情的陈绍宽,拍拍王绍屏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王绍屏其实也给老蒋留不少人,陈绍宽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重要,能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海军。空军当然就是年轻一辈的高志航,只是他没到月球基地来。陈绍宽是刚好排到轮训,才会出现在这里。 人事安排好了之后,王绍屏再次回台北,因为他还要劝退自家夫人。不过和想像的不同,小咪已经安排好一切,但是小咪坚持要和王绍屏一起去。王绍屏却给了她一个很强大了理由,让她最后还是留下来。「你是大姊,我不在,全家都靠你了。我的儿子、女儿们,你放心二咪她们乱搞吗?而且生哥要跟我去,我得靠他和穿越局保持联络,有他在,遇到危险,随便划个圈,我们俩就逃回来了。你们可得要照顾怀孕的黄夫人们,不然生哥就不会努力照顾我。这是互为人质啊!」 小咪本来已经掉下眼泪,这时才破涕为笑:「就爱乱说,都当爸的人了,还爱胡说八道。」 接着王绍屏把秘书团里像王志平这些结婚的都留下,只带了原本去甘肃那四个祕书,还有十二生肖卫,和黄潮生。猫狗团也留下,不能照顾孕妇,也能逗她们开心。 王绍屏一切都交代好,随即再度回到月球基地,带着准备好的一万多艘太空舰艇,向着老道士给的星际座标出发。 由于有穿越局的星图,除了避免一些小型黑洞引力牵引,必须停止空间跳跃之外,几次跳跃,不到两天时间,就侦测到一百光年处有二千多艘舰艇向着太阳系而来。 在温应星的指挥下,一万艘舰艇依据舰型不同,採取一个半球型的包围状态。等到对方进入射程,王绍屏也不用确认,立刻下令对这些乌漆抹黑的太空战舰开砲。 对方舰艇之坚固超乎王绍屏他们的想像,只有前方顶着王绍屏他们攻击的舰艇受损。难怪,老道士说得用2-3艘舰艇换一艘。对方随即也开砲还击,但他们的光束却是漆黑的和宇宙背景完全一致,一不小心王绍屏他们的舰艇就会中招,而且一砲打中,即使是神仙工厂出品,也立刻灰飞湮灭,连渣都不剩。 还好无论是发不发光,光束武器的路线都是直线,因此在舰队对型并不密集的情况下,距离也够远,大家还有闪躲空间,只有损失不到卅艘舰艇。但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战况越激烈。 温应星忽然对王绍屏说:「主席,这样不行,排着队相互枪毙,我们太吃亏,得搞一些阴谋诡计才行。我们前面结束跳跃点的地方,有个大一点的黑洞,距离这里不远。次光速前进,大概半小时。我们不如把它们引到那里去,将它们逼进黑洞。」 王绍屏转头问黄潮生:「黑洞对黑暗物质有用吗?」 黄潮生有点不肯定,于是说:「我问问。」抬起手臂,黄潮生开通通讯晶片,用脑波和穿越局值班人员联系上。 过了一会儿,黄潮生翻完白眼,才对现场的人说:「可以,因为灰影先锋还是有实体,有实体就无法对抗黑洞的引力。但是他们可能不是被消灭,而是会到达另一个空间或时空,但至少我们这个时空就摆脱它们了。只是穿越局提醒我们要小心,他们没把握这种初级神仙工厂的產品,能不能抵抗黑洞的时空挤压,万一我们掉进去,可能会连渣的不剩。」 王绍屏沉默了一会儿,看看立体投影的战场,己方的损失越来越大。王绍屏咬一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边打边退,朝黑洞前进。」 温应星尽全力让整个舰队保持编队,边射击边撤退。还好沉鸿烈、陈季良、徐世英都是高手,舰队没有崩溃掉,很快就来到黑洞的引力边缘。 温应星下令:「巡洋舰、驱逐舰、母舰分遣队开啟跳跃!」目的就是让这三个分遣队瞬间跳跃到灰影先锋舰队的后方,用火力压迫他们向黑洞推挤。而主力舰仍在前方压制,以免对方解散队形,四散逃离,那样追捕起来就麻烦了。 「成功了!我们三个分遣队已经抵达敌舰后方,正在掉头重整队形。」温应星指着立体投影影像高兴的说着。 但是一旁的参谋长曾锡圭却浇了一盆冷水:「他们最好再快点,再卅秒如果我们不开啟空间跳跃脱离,我们就要掉入黑洞引力范围了。29、28、27、26…。」 忽然灰影先锋上方有道非常粗又非常亮的光束,让王绍屏他们都快睁不开眼。 「那是什么?」这是大家的第一个反应。 接着第二个反应是:「竟然瞬间灭掉整个灰影舰队?」在光束通过后,真的在立体投影上什么都不剩,但是一阵推力却迎面而来,紧紧的推背感把大家挤压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接着只听到航管官大喊一声:「引擎来不及停俥,已经受到黑洞引力牵引!」 王绍屏这时被挤压到脖子都抬高,于是只好对着指挥室的空中大喊:「管它的!开啟空间跳跃!」 瞬间前后两股不同的压力,还有一阵空间扭曲的感觉,让全舰所有人都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王绍屏被黄潮生叫醒。黄潮生是第一个醒来的人,真不愧是穿越局员工,即使是临时工,体质也是槓槓的。在叫醒王绍屏后,两人才分别去叫醒其他人。 温应星重新掌管指挥权,下令检查全舰状况。 舰队协同联络官首先回报:「只有本舰倖存,其馀各舰不知所踪。」 轮机长:「主动力引擎毁损,无法进行空间跳跃,只能以亚音速漂浮。」在太空中,亚音速真的是漂浮了。 武器官:「武器正常,但动力不足,主砲只能进行一次齐射。」 通讯官:「通讯设备正常,目前正尝试和太阳系各基地联系。」 领航官:「座标定位有点小故障?空间座标显示我们在太阳系外围,但时间座标有点怪…。」 王绍屏忍不住问:「哪里怪?」 领航官:「仪器显示我们现在的时空是西元1643年,也就是崇禎16年。」 「什么?」几乎指挥室所有人都大叫了一声。 领航官有点心虚:「可能是坏了…。」 这时通讯官忽然大声回报:「我们收到冥王星基地的讯号,他们要求我们回报编号、航向。」 温应星连忙下令:「回报,并让他们派拖曳舰和修理舰过来,告诉他们,我们严重受损,只能漂浮。还有,主席在舰上,让他们赶紧的。」 通讯官点点头,立刻发报:「这里是自由一号,这里是自由一号…。」 没多久,通讯官又回头说:「总司令,他们说自由一号在地球,我们别虎扯了,不过他们会派人过来。」 虽然只不过过了半小时,但是全舰官兵都觉得好像过了半世纪那么久。 「那是什么?」大家忽然又发出一样的疑问。 「大明宇宙舰?」武器官首先说出他的判断。 一样的舰艇,但是不一样的国徽。太空军的识别徽是青天白日之外,底部衬着十字星,所以等于圆形青天白日长了四支白角。但是眼前的这几艘舰艇,在白日中间还多了的红色的「明」字。 「这是啥鬼东西?」这是全舰成员的共同疑问。 通讯官这时回报,打破了大家的震惊:「运输艇要求登舰,他们说主席夫人在艇上,请我们安排迎接。」 「小咪她们怎么来了?」王绍屏边摸着脑袋,边带着其他人往停机空桥赶。 运输艇舱门一打开,几十个人当中,王绍屏一眼就认出了九位夫人。 「小咪!」王绍屏像个孩子一样,一边挥手一边向人群跑了过去。没多久一个人竟然超越的跑到他前面去,也是像个孩子一样,只不过他是张开双臂。那就是体质比他好的黄潮生,原来五位黄夫人们也过来了。 两「队」,真是队,不是对,一队十个人,一队六个人,两队夫妇相拥而泣。怎么拥?轮流嘛! 「爸爸!」王绍屏和黄潮生同时愣住了,有十八个青年男女围着王绍屏,另外十个也是男女各半的青年,围着黄潮生,对着他俩喊爸爸。 小咪抹去眼角的泪珠,然后笑笑地说:「我们都等你廿五年了,还好,你真的回来了。」 「那你们…」王绍屏环顾了身旁的九位夫人,一脸疑惑。 「怎么都不老,是吧?阿娜答,你也不会老啊!那个强健体质剂喝到高级版,细胞就一直优化在人体最佳时刻,永远不会老化,直到细胞崩溃为止,我们可有很长而且年轻的寿命呢!」调皮的小爱,即使当了妈,还是那么可爱。 空间跳跃很快就把全部的人都送回地球,但回到家之后,王绍屏这才发现除了机械王国的人之外,不是每个自由联盟的人都在。小咪才告诉他,这个时空真的是另一个明朝时代的异时空,真不是舰上的时间座标仪故障。但小咪他们却不是穿越局帮忙送过来的,而是他们自己过来的。 「原来是机械文明帮了我们?那是光子砲!还帮你们定位我们的时空座标?难怪你们会来这个时空等我们。它们还协助特斯拉完成了曲速引擎?还将时空穿越技术交给特斯拉?特斯拉面子真大!特斯拉他人呢?」王绍屏听完来龙去脉之后,像个小学生般的问个不停。 安洁先是有点感伤随后又有点开心的说:「爷爷跟他的族人走了,不过他在民国那个时空,已经帮我们培养了许多人才。因为我们有机器族,所以机械文明允诺给我们所有机械文明的传承,连穿越局也拿我们没輒,不能用科技管制来限制我们进行时空穿越。」 「张大福灭了灰影间谍亙古者。」小敏开心的补充道。 二咪则把民国后面十年的世界大事说一说:「二战中国没有对全部轴心国宣战,老蒋只是又把日本揍一顿,昭和天皇退位,他儿子继位,施行非战宪法。老蒋虽然将整个东南亚、大洋洲都从日本手中夺回来。但他也没併吞他们,反而让他们独立建国。不过老蒋也是坏蔫坏蔫的,他只是大量移民到这些国家,结果没多久,这些国家全部选出中国人当总统,而且还全加入自由联盟。 之后,老蒋从总统职位上退下来,出马竞选联盟主席,可惜他败给顾维钧。所以就回家带女儿,从此退休了。李宗仁当了第二届总统,他协助安瑟的爸爸邓尼兹政变,推翻了希特勒政权,由自由联盟出钱和英法和谈。 对了!苏联也倒台了,史达林在一次轰炸中被炸死,朱可夫得到权力。他在德国政变之后,立即和德国和谈,而且变更政体,成立俄罗斯共和国,其他加盟国也纷纷独立。 结果美国反应太慢,在这次世界大战中,什么都没捞到。但美国倒是赚了不少钱,现在都贷款给西欧各国进行战后重建。」 接着小茱补充了太空舰队的建造与训练,还有蒋经国最后竟然代表自由党选总统,和国民党的陈诚竞争,结果是小蒋大获全胜,囊括75%的选票。 接着小敏讲了这个时空的状况:「我们刚到的时候,真是乱啊!到处都是流寇,结果我和小爱三两下就搞定,顺便把满清也给打趴下。」 「没了啊?」黄绍屏有点错愕,你们不是来这十年多了吗?就两三句话? 小敏、小妮、小桃、小爱同时点头同时说:「对啊!」 小爱还补了一句:「飞机、大砲、坦克车打弓箭、骑兵,最多加上个前膛枪、前膛砲,有什么好讲的?」 小妮好像想到什么,忽然哦了一声:「对了!这个时空的穿越者是崇禎皇帝耶,他是强国那边魂穿过来的。一发现自己穿越到崇禎身上,竟然就往煤山跑,想直接上吊,重开机,再穿越一次…,好不好笑!哈哈哈…」说完,就和小敏、小桃、小爱同时笑翻。 王绍屏额头都出现三条线了,心底腹诽着:「有这么好笑吗?分开廿五年,这四位夫人的笑点怎么越来越低?」但是嘴上还是认真的问道:「然后呢?死了吗?有再穿越吗?」认真逗夫人开心还是必要的。 「没有,我们把他救下来,让他当一阵子魁儡囉!然后就民国啦,现在叫中华明国!大明朝的中华民国。」小爱笑完后,一本正经地回答。 小咪这时候拍拍王绍屏的手背:「还不是怕你找不到我们,你说过要穿越到大明朝,争取个二、三百年。我们就来找你了,只不过比你早到一点点,怕改了大明,你找不到…。」说着说着,眼泪就再次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不哭、不哭,我们不就真的梦想成真了吗?对吧!我们真的争取到三百年囉!」王绍屏搂着小咪安慰着说着,心里则是想:「如果还躲不过,我就往宋朝去!不行,就往唐朝去!我就不信,没有可以躲开的一天!」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