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儿【俊哲同人】》 前传1~2 狼崽儿前传(一) 阿衍是一匹漂亮的野狼。灰黑色的狼毛,耳朵边缘有一圈白色的绒毛,体型庞大,四肢修长,大腿上都是坚实的肌肉,胸前有一圈白色毛茸茸的围兜,眼睛绿油油的,黑夜里发出漂亮的荧光。他今年九岁,是这片土地的狼王。 九岁的狼王,并不算年轻。他在和狼群里野心勃勃的年轻狼总会向老狼王发出挑战,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曾经狼群所有的狼,都被他打得服服帖帖,现如今和他的狼后——阿絮联手一起,才只能勉勉强强稳固自己的地位。 年轻的狼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阿衍自己到没有什么想法,大不了被狼群驱赶,和阿絮一起共度晚年。 可是他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兄弟。他的兄弟并不是一头真正意义上的狼。阿衍的母亲生下了一窝小狼,那窝小狼有三匹,每个都软乎乎的,散发着奶香味。没想到第一年冬天,那窝小狼一只没有熬下去,居然全部夭折了。 阿衍的母亲铤而走险,去村庄拖了一个小孩当狼崽子养在身边,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阿俊。阿衍出生在小阿俊被捡回来的第二年,同一窝的还有一匹小狼,也只有阿衍活了下来。 阿衍一天天长大了,却发现自己兄弟好像不怎么长大。严谨来说,阿俊不是不怎么长,而是他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拉长了时间,一刻不停地成长。 比如阿衍现在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可是自己这个兄弟在这一年突然窜高了,肌肉硬邦邦地突出来,温客行想起自己快两岁的时候,一下子长大了好多,那时候的阿俊还是小小一只,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怎么突然之间长这么大了。 阿衍现在最担心的是,阿俊完全没有老的样子,狼的脑袋是聪明的,他猜出来,可能是人类是年龄和狼不一样,也就是如果哪天自己死了,阿俊可能会长长远远地活下去,那有哪个狼群会接受阿俊呢? 山地的冬天寒冷,阿俊并没有过冬的皮毛,平时栖息的山洞里,阿俊和其他狼挤在一起,将将可以御寒,要是没有狼群,阿俊可能很难熬过冬天。 狼王阿衍愁得掉毛,阿絮把他掉的毛收集起来,阿衍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跟在狼后阿絮,脸趴在她背上蹭来蹭去,撒娇地扭着腰,喉咙里呼噜呼噜的,阿絮被他吵烦了,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然后和他互相咬了几下对方的头。 阿衍的母亲后面还生了几窝小狼,阿烨比阿衍小五岁,是一匹正值壮年的公狼,长大以后去当另一群狼的头狼,阿衍用爪子刨地,边刨边寻思着把阿俊送去阿烨那养,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天阿俊在雪地里追了两只兔子回来,趴到山洞里准备和大家分享,狼后阿絮拽了拽他的尾巴——其实是龚俊几十年没有剪垂在肩膀和屁股后面的头发。阿俊眨眨眼,问阿絮怎么回事。阿絮说阿衍最近为了你可愁了。阿俊嗷呜了一声,垂下了头,虽然他没有狼耳朵,但是阿絮仿佛看到了他的狼耳朵垂了下来。 阿絮也嗷了一声,拿爪子拍了拍阿俊的肩膀。其实阿俊单狼捕猎能力不差,真正怕的是他没有毛发,没有在雪地里御寒的能力,要生存也太难了。 阿絮说,等他和阿衍死了以后,让阿俊把阿衍和他的皮毛扒下来,以后他俩虽然不能陪着阿俊,但是皮毛起码可以让他好好活着,不至于被冻死。 阿俊眼睛湿漉漉的。他不是没想过死亡,和他一起长大的几个朋友兄弟,都因为年迈合上了眼睛,而他还在慢慢成长。对于人类来说他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可是他从小在狼群长大,他已经有一种垂垂老矣的感觉了,身体和心灵强烈地分离,他有些悲观地想,等自己的兄弟们都离他而去,他就无所谓自己的死活了,被狼群咬死也好,被猎人打死也好,什么都可以。 阿絮说,不行啊,阿俊,你得好好活着。阿絮年轻的时候被猎人抓到过,当时猎人在林间有一个小屋以供休息。 阿絮被关在笼子里,看到人类是怎么将动物皮毛做成衣服的,他仔细地把方法告诉了阿俊,他可不能让阿俊死,阿絮想。 那时候阿衍和疯了一样,很快地找到他,猎人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咬死,却没法把他从笼子里救出来。阿衍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哀哀地叫着,咬着笼子。那笼子纹丝不动,最后阿絮自己都绝望了,劝阿衍离开。 这时候龚俊爬过来,围着笼子转了几圈,盯着门前的拴,歪着头眨了眨眼。阿衍还在哀哀地哭,阿絮低低地回应,哀伤的狼嚎在山间回荡。 阿絮的听力很好,他耳朵一竖,听到有人类的脚步越来越近,焦急地在笼子里打着转,要阿衍带着狼群赶紧离开。阿衍摇着头,退后几步用躯干撞击笼子,笼子抖了抖,还是没有任何缝隙。 阿俊看了看阿衍,嗷了一声,让阿衍先冷静,他试试。在阿衍犹疑的眼神下,他伸出了前爪。阿俊五根爪指很长,还可以分的很开,阿絮看见他捏住那根长长的铁棍一拨,然后往外一拉,笼子开了。 狼崽儿前传(二) 张中正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小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以捕猎为生,而他,是回来给孩子们上课的。学费压的很低,为了补贴家用,逢年过节给人写对联写信,生活的比较拮据。 小村有个习俗,男孩出生的第二十年的冬天,就要把这些孩子扔去深山,靠渔猎,在深林里和猛兽一起,等到第二年秋天结束,才能回到村庄,逃逸的孩子会被村庄惩罚,并被泡在冰冷的河水里三天三夜。 张中正很愁。自己的孩子并不像普通的男孩。张中正的孩子叫张哲瀚,张哲瀚是特别的,上天在赐予他一个儿子时,又赐予了他一个女儿。 张中正那会吃不准到底该让孩子当男孩还是当女孩。于是在张哲瀚八岁之前,都是给他裙子裤子换着穿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家是龙凤胎。 等张哲瀚稍微懂点事,张中正问张哲瀚更喜欢穿裙子还是更喜欢穿裤子?张哲瀚说裤子,于是后来的十二年里,张哲瀚就是当儿子养了。 平静地过了几年,张中正忘了,儿子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女儿。 五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次,张哲瀚的裤子上全是血,痛苦地蜷缩起身子,问爸爸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张哲瀚的母亲嫌弃张中正没有出息,不肯离开这又穷又破的小镇,在张哲瀚出生没多久就跟别人跑了。中年男人张中正突然就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突然出现的女儿。 他给女儿在身下垫了一层浴巾,让女儿躺好,自己火急火燎地去镇上买了卫生巾,扭扭捏捏地拿出一条比划,展开,贴在内裤上,觉得湿了换一片…… 张哲瀚睁着圆圆的杏眼,懵懵懂懂地点头。垫上卫生巾,收拾好自己,穿上裤子,儿子就又直挺挺地站在了张中正眼前。张中正拍了拍儿子脑袋,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妹妹出来的时候,不能和那些男孩子光着脚踩过小溪,不能在泥潭里滚来滚去…… 妹妹每次来都让张哲瀚变得娇贵,本来健壮有力的四肢变得无力,本来坚实的腹肌随着腰酸软绵绵地塌下,本来活泼好动的性格变得沉静…… 去一整年,也就是妹妹会在张哲瀚身上出现十二次。且不说张哲瀚在妹妹出现时毫无体力,根本无法捕猎食物,腿间浓重的血腥味,也一定会招来饥肠辘辘的野兽,到那时,张哲瀚有什么办法脱身? 张哲瀚二十岁生日在盛夏,那天张中正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坐在门槛上一根一根地抽烟。 “爸,别抽了,您再抽下去肺都得黑了。”张哲瀚终于看不过去了,坐在门口,夺过张中正的烟,扔在地上,烟头上红色的火星随着鞋底和地面的摩擦消失,四周暗沉沉的,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别担心了,我肯定能回来的。” 张哲瀚是村里最好的猎手,他枪法极准,每次狩猎都收获颇丰,只是他心软,抓到奶呼呼的小狐狸小狼小鹿小野猪,都是不舍的杀的,带回家养着,野生动物哪那么好驯服,最后都回到了山林里。 张中正知道,张哲瀚其实不喜欢打猎。只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在门口沙堆里玩,隔壁龚叔请他帮忙看着自己三岁还穿着开裆裤的儿子几分钟,他应了,玩到一半那个小孩吵着说自己口渴,张哲瀚就回去给他倒水。 一个进门出门的距离,张哲瀚一出来就看到一只狼叼着龚家小儿子的脖子飞奔。张哲瀚尖叫一声,抄起水瓶就往狼身上扔。水瓶擦着狼的躯干掉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狼只是被吓得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地跑了,大人赶来的时候,只看到坐在门口哇哇哭着的张哲瀚。 从那以后,张哲瀚就开始缠着张中正学习打猎。张中正的父亲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打猎是当年村里一等一的好。 张中正年轻时候枪法不差,在村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村里人总说他要是还去打猎肯定比教书赚得多。张中正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儿子愧疚,就把打猎的本领悉数传授。 后来张哲瀚到了都初中的年纪,张中正本来想让张哲瀚去城里念书,可是张哲瀚不肯,吵了好几次都无果。后来张中正才知道,张哲瀚每次打完猎,都把打到最好的猎物留在龚家门口,张哲瀚抓着父亲的手说,他不能走,他要赎罪,他要留下来。 留下来,就必须去山林里去,张中正摸着张哲瀚的发顶,儿行千里,做父母的自然担忧,可是张哲瀚铁了心要去林子里,铁了心要把余生都给龚家赔罪。 张中正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去吧,去吧,一定要平安啊……” 说完念起了张哲瀚听不懂的经文,张哲瀚叹了口气,站起来,弯着腰把父亲从门框上扶起来,又馋着他回到了小屋里,伺候他躺下,盖好被子,关上门。 -- 前传3~4 狼崽儿前传(三) 阿烨收留阿俊那会,阿衍和阿絮已经在狼群内斗里面被打败,被狼群里年轻的狼咬得浑身是血。昔日的狼王喘着粗气,也不愿意夹着尾巴,他带着阿絮和阿俊去找到了阿烨,请他收留。 阿烨是一匹壮年雄性狼,是他们母亲生的最后一窝崽里最健壮的。阿烨从小就展现出活泼好动的性格,在他两岁半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一些叛逆的天赋,所有年龄相差不大的小狼都被他管的服服帖帖。 阿烨没什么规矩,经常在狼群领地之外采采野花,抓抓蝴蝶,喝喝溪水,悠然自得,一看就是那种不服管教的小狼。在一个族群里时,阿衍觉得阿烨让他头疼,阿烨不服管,天生有领导才能,有时候狼群一起捕猎,意见相左时他俩还要互相咬几下。 阿烨在森林里乱逛的时候,喜欢上隔壁狼群的狼后了。隔壁狼群毛色比他们浅一点,毛色渐变,外圈是白色,走起来像是被光包围了似的,而他们的狼后估摸着有些白化,同体雪白,眼睛是琥珀似的黄,是阿烨没有见过的样子。 阿烨一下就迷上了那位狼后,辗转打听到那个狼后叫发发,隔壁狼群的狼王年龄太大了,那时阿烨也不过三岁半,带着两头两岁半的少年小狼冲进去和隔壁狼群的狼王撕打。 狼王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落了下风,但是三只小狼毕竟年轻,狼群反应过来,对三只小狼形成围合之势,老狼王嗷嗷叫着,指挥狼群布阵,三只小狼最后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可是其他两只小狼被咬得失血过多,一只断了腿,一只瞎了眼,只能当老弱病残被狼群养着。 阿衍把阿烨打了一顿,等阿烨长大一点,出去散步时,被母狼的发情期诱导发情,他疯狂地向那边跑去,就发现是隔壁狼群的狼后被狼王按在身下。 阿烨嗷地吼了一声扑上去,彼时他已经是一匹真正的成年狼了,他扑上去,三两下咬断了老狼王的脖子。 居然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阿衍盘算着,一瘸一拐带着阿俊到了阿烨的地界。阿烨正扒拉着发发舔,从脖子舔到背,还用脸在发发背上蹭来蹭去。狗腿到阿衍感觉无语,偷偷翻了个白眼,和阿俊吐槽他怎么和狗似的。哪知道阿俊一愣:“这不和你舔阿絮一模一样吗?” 阿衍:“……”阿絮:“……他舔的比阿烨好看多了。”阿俊:“……哦。” 阿烨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颠颠地跑来,上下一看,嗯……挂彩成这样,一看就是被谋权篡位了。阿烨一边吐槽阿俊和阿絮太好心了,养了一堆没爹娘的小狼,现在就是被反咬一口只能吃哑巴亏。 阿俊呜了一声,不想理他,阿絮倒是踹了阿烨一脚。阿衍哼了一声,说我也这么觉得,养那些小崽子又养不熟,还没嗷完,被阿絮一个眼神瞪过来,默默闭嘴。 后来阿衍和阿烨咬耳朵,把阿俊的事进行了一个简短的交流。阿烨哼唧了一会,认命地给他三收拾出一块地。 第二年春天,阿衍和阿絮前后脚在栖息的山洞里闭上了眼,再没有醒过来。 阿烨和发发帮着阿俊把他俩的狼皮用牙齿剥离下来,指挥着阿俊去晒干,阿俊眨了眨眼。阿俊有一双人类认知范围里好看的眼睛,不是因为颜色,他眼睛大而下垂,看上去无辜又可的,此时阿烨看着阿俊的眼眶里积蓄泪水,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 狼的泪腺没有那么发达,阿烨和发发不理解阿俊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表情,手足无措地在他身边打转,阿烨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阿俊的脸,发发用自己的尾巴一下下抚摸着阿俊的背脊。 阿俊把狼皮收起来,放在山洞最里面的位置,只有天冷的不行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盖好。阿烨的狼群并不像之前的狼群一般团结,以前的狼群虽然有人心怀不轨,但是大多数人对阿衍还是心悦诚服,大家冬天挤在一起取暖,阿烨的狼群几乎都对阿烨心有不服,尤其是老狼王和发发之前的狼后生的几个儿子,对发发没有任何尊敬的感情,对阿烨都狠的咬牙切齿。 体现在发发每次发情期,周围的狼都会来打搅他俩。公狼一般不会主动发情,母狼才会。母狼发情的时候可以诱使公狼发情。阿絮发情的时候,虽然有公狼起了反应,但是大多数是会躲起来或者离得远远的,阿烨和发发则是被一堆成年的公狼围在一起。 发发不许其他狼碰她——连蹭在身上都不行,所以每次他俩做都极其麻烦,打架和被围观是他俩做爱的时候不得不伴随的东西,有时候阿烨成结到一半,还要和练体婴儿似的驱赶那些心有不甘的公狼。 比较奇怪的是,龚俊从来没有发情过,母狼的信息素甜美诱狼,龚俊却毫无知觉似的,阿烨和阿衍都嘲笑过他是不是阳痿,被阿俊咬了回去。 此时,阿俊站在发情的发发旁边,像一座威严的雕像似的,死死地把发狂的几只公狼挡在外面。 阿俊的打架是很厉害的。他四肢修长,身形矫健,长时间暴露在外的皮肤变得比常人坚硬,肌肉死死地绷紧,竟然把那些挑事的公狼打得不敢靠近。 阿俊耳朵动了动,听到阿烨终于成好结,嗷了一声他才放松肌肉,低低地吼着,威胁着,把狼全部赶走。 发发在那一次发情期后的冬天又成功揣上了小狼崽。此时阿俊已经在这边待了四年左右了,生的小狼崽要么成年了去别的族群了,还有两只春天刚出生,还小小软软的满山洞乱爬。 两只小狼和阿俊玩的好,每天粘着阿俊玩一只眼睛黄黄的像发发,一只眼睛绿绿的,是阿烨他们族群的特征。 冬天太冷了,阿俊带着两只小狼找食物。今年秋天他们狼群准备的食物不够,发发肚子里又揣着小狼,阿俊和阿烨每天都把狼分成两群带着他们打猎。 今天只打了一只小兔子,阿俊叼着兔子往回走,有些丧气。心想这哪够狼群分呢?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叼着野兔东张西望,企图再找到什么食物。 等他回到狼群住的山洞里,却发现阿烨居然打了一只小野猪回来。 阿烨说是趁着野猪群出去觅食,只有一头公猪看着族群时候偷袭的。阿俊听了有些不安,这种冬天,所有觅食不能的生物都会很暴躁,很难确定野猪会不会来报复他们。阿烨哼了一声,叹气说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让发发补充营养才是第一位。 还没说完,龚俊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在接近,阿烨抖了抖身子,面露惊惧。阿俊跑出洞口,爬到高处,看到一群野猪——他从没见过这么庞大的野猪群,足足十头野猪,阿俊捕猎了这么多年,他最多也就只见过六头左右的野猪群。野猪气势汹汹地向山洞的方向来。 阿烨嗷了一声,让阿俊赶紧带着发发走。阿俊应了一声,叼起绿眼睛的狼崽,发发叼起黄眼睛的狼崽,发发一走三回头的,被阿俊推了一把,保命要紧。他俩在雪地上飞奔起来…… 阿烨站在洞口,目光如炬,盯着野猪行进的方向,突然,野猪的头顿了顿,在地上嗅了嗅,调转方向,向发发逃走的方向前进起来。应当是发发身上有狼崽和乳猪的气味,阿烨咬了咬牙,嗷呜地喊了一声,指挥着狼群狂奔,跳到了野猪群面前。 野猪被截断了去路,雌性的野猪认出了阿烨,龇牙咧嘴地对韩烨下马威。阿烨脚步顿了顿,昂首挺胸地注视着头猪。 阿俊带着发发跑着,一刻不停地向前,发发突然嗷了一声,怎么……阿俊回头看到发发趴了下来。 是早产了!可是这也早太多了阿俊焦急地打转,这个时间,不知道狼崽出来能不能活。阿俊强迫自己冷静,现在只能停下来,就近找了一块高地,以防不测。 刚安顿好发发,阿俊就看见一头健壮的雌性野猪站在了他俩面前,眼神里全是愤怒和攻击性。 很明显,这只野猪就是发发吃掉那只野猪的母亲,她离开大部队,就为了抓真正吃掉自己孩子的狼阿俊感觉自己起了鸡皮疙瘩,全身发颤,单打独斗狼是打不过野猪的,更何况阿俊的牙齿不如狼锋利,根本咬不穿野猪厚厚的皮。阿俊先是对着天喊了一声,希望阿烨能听见,然后盯着野猪仔仔细细地盘算着,先和野猪周旋,等发发生下狼崽就找机会跑掉。 狼生孩子比人容易多了,平时发发和阿絮生完崽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的了,阿俊现在要做的是给发发一个恢复体力的时间。他腾空跃起,伸出长长的手指,往野猪的眼睛里戳去。野猪躲的很快,闭上眼一甩头,锋利的牙就把阿俊顶了出去,阿俊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想着还好只是旁边打了一下,要是尖尖头戳到,肯定开膛破肚,一地都是内脏,太丑了。 突然一声狼嚎,阿烨跳了出来,一头撞在野猪身侧,阿俊看他一身都是挂的彩,后面也没跟一匹狼,原来是狼群留在路上堵住了野猪群,他听到狼嚎交代了一下赶紧跑过来看什么情况了。 阿烨和阿俊就这样来来回回,配合着周旋好几回合,阿俊逐渐感觉体力不支,他和野猪扭打在一起不分彼此,回头一看,发发居然才生出一只小狼,小狼血血红的躺在发发腿间,毛还没有长好,整个狼有点发紫。 阿烨注意着姬发那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正分心,野猪居然顶在了阿烨的腰上,阿烨哀嚎一声,痛苦地打了个滚,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阿俊跑过来和野猪缠斗在一起,互相动弹不得,他看见发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着他俩的方向狂奔…… 血……眼前都是血……阿俊费力地眨了眨眼,看到母猪被发发咬在脖子上,母猪发疯一样摇晃着头,发发死死地咬住母猪的脖子不放……阿俊赶紧冲过去,像子弹一样弹出,头顶正中野猪胸口,给野猪撞翻在地。发发躺在地上喘气,狼肚子一起一伏地,感觉呼吸很困难,她慢慢地向阿烨方向爬,阿烨早已口吐白沫,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了。发发把头埋在韩烨的胸口上。两只小狼崽被吓得嗷嗷地叫,带着点悲怆。 颠簸间,发发的后腿上沾满了血,一只未成形的狼崽在发发刚躺过的地方没了气息,另一只狼崽还在发发肚子里的时候发发就站起来了,现在被那只母猪甩了出来,在地上摔成一滩血…… 阿俊费力地站直,想把发发拱起来,结果一碰,发现发发竟然也没了气息。阿俊心凉了半截。他和狼生活了十五年,所有的亲人都在离他而去,他看着面前的树林,心想不如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突然他听到虚弱的狼嚎,他回过头,看到一双黄眼睛和一双绿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哦,他还不能死……阿俊把两只小狼崽叼出来,一只咬在嘴里,一只趴在背上,我还得把他俩养大,阿俊想。 狼崽儿 (前传四) 砰的一声,森林里传来一声枪响,张哲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捡死掉的野兔。他运气不错,走到野兔身边,发现它尸体附近有个窝,打开一看,是几只还没睁开眼的小野兔。 狡兔三窟,但是小兔子还小,自然不是狡兔,只是闭着眼缩成一团。张哲瀚心一软,野兔要二十天才能断奶,这些小兔子估计活不过今天了。 理性来说,眼下不是心疼小兔子的时候,张哲瀚这种情况,自己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但是他还是把小兔子从洞里捧了出来,塞进了自己柔软的口袋里。张哲瀚的衣服是用鹿皮做出御寒的衣物,一边两只小兔子脑袋伸在外面,手上又提了一只成年的野兔,看起来很滑稽。 今年村子里二十岁的男人有近十个,找到同伴活着的概率更大,只是他们被要求从各种不同的地方进入森林,林区又很大,找到队友完全靠运气。 张哲瀚也不想找到队友,他身子特殊,完全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毕竟要相处一年,怎么都没有办法掩盖好。张哲瀚握着自己的猎枪前进,他耳朵好,几百米外有人声的地方他都默默走开了。 张哲瀚是一个好猎人,第一天晚上就用猎斧砍了几根粗壮的笔直的树枝,搭建成三角形用绳子绑好,做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张哲瀚带着小野兔回自己帐篷的时候,已经很累了,感觉腰直不起来,小腹突然抽了一下,他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决定先生火。他把小兔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帐篷里,帐篷里垫了自己家带的鹿皮睡袋,小兔子可能还是觉得冷,一放上去就挤在一起蜷缩起来。 张哲瀚苦笑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打起精神用匕首扒掉了野兔的皮,绑在木棍上烤起了肉。张哲瀚厨艺不怎么好,但是没人烤肉都做不好。 兔肉很快发出香气,皮烤的很脆,看上去很诱人。张哲瀚熟练地用匕首把第一层烤熟的肉切下来,随手放在小盘子里,撒上一把辣椒粉。又继续烤第二层——他经常烤的外焦里不熟,所以就学会了一层层片着吃的烤法。 辣椒粉是偷摸带的,他藏在自己最里层衣服内侧的兜里,藏的不多,得省着点吃,盘子也是一个小木盘,被羊皮水壶压着,藏在行囊最下面一层。检查行李其实不会很严格,只是会限制重量,他带了睡袋,一个简易的金属小锅,一把锋利的匕首,枪和子弹,还有他爸硬塞给他,一大把做成枣核样的金属暗器,他小时候被他爸训练的,不管是用手指弹着用或者用芦苇管吹着用杀伤力都很大。 他爸的意思,枣核可以打中了回收利用嘛顺便塞给他一块长条磁铁,说是又好找枣核,又好当指南针。 鹿皮睡袋把这些东西一捆,塞进了包里,小而锋利的猎斧被张哲瀚用手拎着,猎枪和子弹捆在身上。 今天应该多打一点东西的,张哲瀚有些后悔地想,他肚子和撕裂开一样,明天肯定没法打猎了。他强迫自己吃了几块兔子肉,居然还有点恶心,明明烤熟了却让他鼻子里闻到一阵阵血腥味。 他回到帐篷,小心翼翼地躺在鹿皮上,慢慢脱掉了自己的裤子。他心里打鼓,他见过村里不会用卫生巾的长辈,缝出一条窄窄的口袋,往里面塞入棉花或者草木灰。棉花尚可接受,草木灰…… 可是眼下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冰天雪地哪来的棉花?血腥味容易引来野兽,那更可怕……他忍着恶心吃掉了盘子里的肉,恢复了点体力,收集了一些枯叶和枯草,用火一点……他强忍羞耻,拿了一个布袋子装好那些灰烬,塞在自己裤子里,贴住穴口的外侧,然后在内裤上铺平。 不过那条染血的内裤是肯定不能穿了,他考虑了一下,裤子在附近肯定会引来野生动物,他费力地站起来,蹒跚地走了几步,实在是难受,捡起一根之前做帐篷剩余下的木头,支撑起自己,往前走。天没有完全黑,张哲瀚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走了约摸五六百米,他停下来,手心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慢慢直起腰,把沾了血的内裤绑在石头上向上一抛,石头带着内裤稳稳地落在了树冠上。 张哲瀚拄着拐杖往回走没几步,就看到天上飞来几只猛禽,他躲在树枝下面,等猛禽飞走了,才慢慢往回走。 张哲瀚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笼子,一根根的木头排列的紧,又深深地插在地里,把小兔子从四面八方围起来。 做好这些他才缩进帐篷里睡觉。风呼呼地吹,他隐隐约约能听到远方的狼嚎。张哲瀚并不害怕,帐篷前点了火,野兽一般不会靠近,他闭着眼睛,想起了龚家的小儿子。那个小孩长得白白嫩嫩的,小时候胖乎乎的,像个小糯米团子,天天黏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喊哥哥。 诶……张哲瀚闭着眼睛,脑子很乱,想着也不知道那奶娃娃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估计也只当自己是野狼,连父母都不认识,更何况这个把他弄丢的邻居哥哥,说不定还会和狼群一起,发现他,起冲突,然后跳起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张哲瀚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睡到了第二天天亮,他在睡袋里翻了个身,感觉腰有千斤重,他躺了一会,嘴巴干的难受,他挣扎着爬到帐篷外,捧了一捧干净的雪,想了想要是直接吃下去自己得疼死,于是支起锅,给自己烧水。 水烧开又加了点雪进去调整到合适的温度,张哲瀚坐着喝了几口,感觉身体不怎么难受了,又烧开了一壶水,装进水壶里,背上行囊,找起了食物。 第一个安营扎寨的地方并不安全,他打算找过一个地方当据点,带着兔子不方便,所以把他们留在原地,等探好路再把兔子一起接过来。 他进来的第一天听到森林深处,有很多野狼的吼声,安全起见他带了火把,慢慢地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林子里寂静的让人害怕,毕竟是冬天,大多数动物都选择囤积食物之后不出来,张哲瀚小心翼翼地向前,厚底的猎靴踩在雪地上。他环顾四周,希望有所收获。 他向前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处山洞,山洞应该是狼的领地,他四处转了转,竟然发现不远处有几匹狼和几头野猪的尸体。张哲瀚数了数数目,估计这群狼全军覆没,就算剩也只能去其他狼群生活了,那狼的洞,就是天然适合生存的地方。 照道理不应该冒这个险,但是这些野猪不要白不要,直接扛回去恐怕很难,张哲瀚捡了点树枝,在山洞里弄了一个篝火,然后他走出山洞,把火把插在身边,蹲下来,给野猪开膛破肚。 这个区域是狼的领地,这些狼刚死不久,其他动物应该还没消息,大型野生动物只要不是饿的快死了,也不会闻到血腥味来抢食物的,张哲瀚肢解了一只最大的野猪,砍下来腿肉做晚餐,其他的埋在冰雪里保证不会坏掉,收拾收拾准备回程,突然眼前一黑,他眨了眨眼,捂着小腹,感觉自己站不住了。他拎着野猪后腿,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山洞附近。 张哲瀚前脚刚进去,后脚外面就刮起了阴风,整个天忽然暗了下来,雪就像鹅毛一样纷飞旋转着往下落。张哲瀚害怕地往里挪了挪身体,他没有把鹿皮睡袋带出来,正坐立不安,他缓了缓,肚子终于好一点了,站起来在山洞里转了转,心想狼群总归会留点睡觉的草垛,没曾想,他在山洞里捡到了两张狼皮。 是那种生前很漂亮的狼吧,张哲瀚摸了摸那皮上的毛发,软乎乎的,他实在太难受了,心里说了声得罪,就把大一点的那张垫在身下,小一点的那张盖在肚子上,闭眼前,他想自己那窝兔子,估计要死了…… 阿俊带着绿眼睛和黄眼睛找了一个小山洞,山洞虽小,但是三只狼足够了,他们好不容易找草垛,设置标记,和周围野生动物打架最后划好领地这样安顿下来,阿俊就想起自己把阿衍和阿絮的狼皮落在那边了,他甩了甩头,让黄眼睛绿眼睛不要出洞,就踩着雪往原来的栖息地去了。 风吹的很大,张哲瀚感觉自己身边的篝火在慢慢变暗,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了,他身下一片湿润,应该是血流出来了,可是他没有起来的力气。算了吧……他想,我好累啊…… 阿俊到了山洞附近,闻了闻居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个血腥味不是死物那种铁锈一般腥,是活物从身体里流出,温暖的,甜甜的,让狼想一口咬断脖子的血液,狼的本能让他躲在树林里不出来,准备观察猎物。 没多久,阿俊看到一个背猎枪的人类踉踉跄跄地躲进了山洞,山洞里点了火,他无法靠近,只能在洞口伺机而动。 人类进去后没多久,突然天降暴雪,阿俊小心翼翼地趴在洞穴下躲避,一动不动,山洞的火苗不知何时熄灭了,阿俊从山洞下钻出来,抬起前腿,走了进去。 -- 1~2 张哲瀚醒了,他茫然地发现自己被按着趴在地上,身后有人按着后背,用生殖器戳他的腿根。 张哲瀚被顶得发抖,身后那人阴茎粗长,从屁股顶到小穴的穴口,龟头还能从大腿缝隙里露出来一截,隔着裤子把布料戳在他穴口摩擦着阴茎阴蒂上脆弱的海绵体,让他忍不住尖叫出声。 张哲瀚被月事折磨得手脚发软,无力反抗,断断续续地问:“你是谁……呃……为什么要……啊……” 回答他的,是被按住后颈,牙齿磕在石头上,感觉牙根一软,腹部的疼痛让他全身无力,他半阖着眼睛,被背后的人贯穿,想着这样做的人到底是谁。 他侧过头,看到地上撑着的手,指甲长长的,弯曲而卷翘,手掌有一层厚厚的茧,指甲缝里带着泥土,手臂上的肌肉紧实健壮,张哲瀚被牢牢地按在地上,开始神游,他盘算着自己就算是正常状态下和这个人打架能不能五五开。 身后的人仿佛感受到他的神游,不满似的,用力顶了顶张哲瀚的腿心,他这一顶,顶得草木灰的袋子顶着阴蒂一摩,腿间的小口居然吃进去了一点袋子的布料,布料随着身后人的动作在穴口磨,居然磨得张哲瀚忍不住颤抖。 张哲瀚啊了一声,他的身体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对待,又只被隔着衣服戳腿心,下身被布料磨得有点疼。他感觉自己的阴蒂和阴茎上的皮肤被磨红了,有可能第二天会肿,他尖叫着绷直大腿,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反抗是怎么回事,他全身紧绷,身后的人顶着腿间脆弱的敏感点乱顶,他被压住,压得只想尖叫。 突然张哲瀚感觉下身一股暖流,血液顺着肉缝流出来,他全身颤抖,感觉腿间流出来的不止是血,他不敢确定,不敢相信,自己被陌生人顶着腿心磨,都能高潮。 他想起在一个黄昏,村里的男孩子要帮着家长去镇上赶集,集市上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其中有一个地方,被红布做成帐篷,遮的严实,说是看电影。几个男孩子就拿着零钱一起钻了进去。 张哲瀚还记得那天黄昏,太阳光是暖洋洋的黄色,他抠着手心,咬着嘴唇,看着屏幕上男男女女交迭在一起。他夹紧自己的大腿,其他相熟的男孩,忍不住掏出自己的老二对着电影打飞机,他夹着腿坐立难安——他下半身湿漉漉的,疑心是和屏幕上的女人一样高潮的时候喷出一股股水了。那天他湿着内裤,怕被别人发现紧张的心跳如雷,面上还要跟着那些男孩子若无其事地乱逛讨论,好不容易才挨到集市结束。 身后那人肯定是脱了裤子发现他身下都是血,还觉得他身体奇怪,才穿着裤子操他,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像是多年的秘密被人撞破,还要被人羞辱一番,他愤愤地伸手,抓住了那人撑在他身侧的小臂,伸长脖子,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上去。 身后的人嗷呜了一声,张哲瀚感觉自己被放开了,他迅速地起身。天哪,这人全身赤裸,头发乱蓬蓬的,带着自然卷曲打结垂在背后,全身上下都肌肉都非常发达,只有那张脸——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眼睛像狗狗一样下垂,鼻梁高挺,脸型线条流畅。 但是……这个人肯定不是他们村子里20岁的男人之一,张哲瀚从未见过他。 “你是谁?”张哲瀚声音颤抖,“你是谁?” 那人像听不懂似的嗷呜了一声,爬过来,用脑袋蹭张哲瀚的肚子,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他的脸颊,舔他的后勃颈,舔他背脊上的衣服。 像……像一个刚刚确定自己伴侣的……狼崽子……张哲瀚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他把目光落在裸体男人的肩膀上,由着他乱舔,他脑子很乱,被狼叼走的龚家儿子张什么样来着?张哲瀚闭着眼睛想,他努力地想,脑子里一双下垂的狗狗眼和面前男人逐渐重合在一起,他伸手抱住了男人的头,突然有点想落泪了,他想,是你吗?我是不是找到你了?你还怪我吗? 阿俊走进山洞的时候,只看到闭着眼蜷缩在地上的张哲瀚,身上还盖着阿絮的狼皮,他心里冒火,怎么动别狼的东西呀!太过分了!他走上去,想把那人踢醒。 等他靠近了,不知怎么的,突然下腹一紧,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香气,这香气牵引着他让他汗毛倒立,全身的血都被这香气烧得沸腾了起来。 那味道很香,却不是他曾经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气,那香气是有画面的,压在血腥的气息下若有若无,阿俊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冲动,闭上眼仿佛看到春天开的第一朵花,又仿佛听到夏日的暴雨打在叶子上刷刷的声音,亦仿佛踩在秋天森林间的落叶上…… 他发了狂,十八岁的狼阿俊第一次感受到阿衍和阿烨之前说的,甜美的,母狼发情期美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像钩子一样钩住他心脏的感觉。 哺乳动物都有信息素,所谓信息素指是由一个个体分泌到体外,被同物种的其他个体通过嗅觉器官察觉,使后者表现出某种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改变的物质。意思是,当母狼发情期时,信息素会被公狼嗅到,然后表现出强烈的性冲动。 人类也是有信息素的。某些科学家认为,人类性息素有男女区别,并且负责性行为与内分泌的下丘脑具有活化作用,只是人类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性冲动归结到嗅觉系统上,虽然嗅觉神经接受到性息素,让他们有了性冲动,但是他们的大脑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闻到了什么气味。归根结底人类自大,想证明自己与动物相比是能克制住自己本能的,是不会被激素左右的。 阿俊不一样,阿俊从小在狼群中生长,他不理解人类的心里的狂妄,全凭本能做事,只觉得张哲瀚身上好香,血腥味带着一股奇怪的芬芳笼罩住他的鼻尖,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在身下聚集,阿俊嗷呜一声,嘴唇贴住张哲瀚的侧颈,脉搏带着体温从阿俊的嘴唇传递到阿俊全身,他感觉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发着颤,慢慢地伸出舌头,在刚刚嘴唇碰到的地方,克制住自己疯狂的想法,先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只一口,阿俊就感觉到自己要疯了,狼没有羞耻心,从阿俊的角度,张哲瀚就是一头发情期的母狼,信息素是需要和他做爱的信息。狼也不会脱衣服,他回忆着阿衍和阿烨的做法,把张哲瀚换成背面,骑在了张哲瀚的后背。 张哲瀚屁股很翘,裤子勒在屁股上,形成一条缝隙。阿俊顺着股间的缝隙慢慢地顶进去,柔软的臀肉包裹住阿俊的阴茎,阿俊的阴茎第一次被包裹住,他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他按着张哲瀚的肩膀,学着别的狼的样子用力顶。 布料和阴茎摩擦本来是有点疼的,但是阿俊闻着那股气味,那气味太近,近的他全身毛孔舒张开来,只想醉死在他颈间的香气里,他被香气弄得越来越兴奋,硬生生顶得人在梦里嘤咛一声张开了眼睛。 阿俊本来想嗷一声,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当他的伴侣,想起身下的人是人类,怕吓到他,于是硬生生憋住了这个想法,把嗷声卡在喉咙里。 那人似乎在问自己问题,阿俊想,可是他听不懂,没有关系,他猜测,不过是想知道他是谁。毫无防备地,那人咬了阿俊前爪,阿俊疼得忍不住嗷了一声,缩起爪子,从那身上滚下来,想着要不装个乖,让他心软,于是抬起眉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这个人,这么眼熟呢,阿俊想,我肯定见过他,可是狼想不起来,于是他定定的盯着那个人,直到对方揽住了自己的脑袋,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他怎么是这样的表情呢?阿俊的情绪比较简单,他记得自己掉眼泪的时候,是很难过的,心里的痛苦累积到一定程度,眼睛里才会滴出水,他犹豫了一下,用舌头卷掉了那人脸颊上咸咸的泪。 张哲瀚再醒过来的时候,风雪停了,他感觉有些头晕,捂着脑袋坐起来,发现两只半岁左右的小狼在他脚边左嗅嗅右闻闻,嗷呜嗷呜地叫,仿佛在撒娇。他艰难地提起一只小狼,和他对视,小狼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很漂亮。 “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张哲瀚用手指戳他肚子,“怎么这么可爱啊?”另一只小狼对他只夸奖自己兄弟不满,轻轻用脑袋拱他的腰,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张哲瀚把手上的小狼放在地上,把另一只抱在腿上,用手慢慢摸小狼的背,小狼嗷了一声眯起眼睛,用下巴蹭了蹭张哲瀚的大腿。另一只小狼不满地嗷了一声,爬上了大腿,又爬到自己兄弟背上迭迭高似的压住。张哲瀚被逗笑了,觉得小狼也挺可爱的,当然如果他知道两只小狼在喊他婶,估计也不会觉得可爱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张哲瀚伸手指点他们的鼻尖,看着绿眼睛的趴在黄眼睛的背上,咬黄眼睛的毛,黄眼睛嗷了一声也没有把绿眼睛甩下来,“我想想,绿眼睛的老用鼻子闻来闻去,像在找什么,我叫你寻寻好不好?黄眼睛的……被你兄弟咬毛毛都不反抗,这么斯文,叫你斯斯好不好?” 和两只小狼玩了一会,张哲瀚才站起来,盘算着站起身去拿之前埋在雪地里的野猪。张哲瀚下身血干涸了,凝固在裤子上,和皮肉相贴,凹凸不平的,皮肉被凝固的血液硌得慌,感觉很不舒服。第三天血量不多,张哲瀚没有太多的不适感,他把裤子脱下来,换了条新裤子,没有地方洗澡,只能凑合着擦一下,把下身和大腿上的血块搓刮下来,胡乱的用脏裤子擦了擦,又在贴身的地方垫了之前烧的装袋草木灰。 刚穿好裤子,就看到那个狼孩爬着进入了山洞。张哲瀚心头一紧,走出来去看。阿俊睫毛和肩膀上都是雪,嘴里叼了两只田鼠。阿俊吧田鼠的尸体放在张哲瀚脚边,用头轻轻地蹭了蹭张哲瀚的小腿。 张哲瀚按住狼孩的头,看着地上的田鼠,他对狼孩心有愧疚,他蹲下来,和狼孩儿平视,突然笑了:“你长得那么俊,如果好好长大了,我们村里肯定很多小姑娘喜欢你。” 阿俊歪了歪头,不知道张哲瀚再说什么,以为是田鼠不和张哲瀚的口味,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脑袋嗷了一声。 “怎么了?”张哲瀚看他垂着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心想他应该听不懂自己说了什么,不会对没小姑娘喜欢失落吧,难不成……张哲瀚把目光落在了那两只田鼠身上,他伸手把田鼠捡了起来,狼孩儿的眼睛突然亮了。 好吧,看来是以为自己不吃田鼠。张哲瀚笑了笑,拍了拍阿俊的脑袋。狼的眼睛畏光,畏火,张哲瀚想着怎么才能生个火把田鼠烤了,站起身往洞口走,阿俊却一步步地在后面跟着他,甩也甩不掉。 张哲瀚叹了口气,只能在洞口站好,找了些枯木和枯草用力地搓着木棒。突然一阵浓烟,一现明火亮了起来,阿俊嗷呜一声蹿回了山洞,和张哲瀚保持了四五米的距离,他害怕火焰,狼的眼睛不适应光线强的地方,龚俊从小在昏暗的山洞长大,在无光的夜间捕食,他从未见过火苗,本能地害怕,他颤颤巍巍地抬头,看见张哲瀚站在火旁边,温柔地注视着他。 那一瞬间,仿佛神明在他俩的头顶上逗留了一会,他听见张哲瀚说,狼崽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很奇怪他明明说的人语,阿俊觉得自己听懂了,并且笃定他说的就是这句。 “阿俊,他们都喊我阿俊,你呢,你叫什么?”张哲瀚觉得奇怪,明明耳边是狼嚎,他却听出了这个意思。 “我叫张哲瀚。”张哲瀚说。 龚俊第一次听到过三个字节的名称代号,他歪着头嗷了一声,想着叫最后一个字总没错,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声嗷,张哲瀚却从这声嗷里听出了瀚这个字。 “对,是我,这是我的名字,张是我的姓,你也有姓,你姓龚,你知道吗?” 神明似乎走了,龚俊发现张哲瀚现在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没有再听懂张哲瀚说的话,有点焦躁地打着转嗷嗷叫,张哲瀚走过来,想安抚他,那一瞬间,龚俊侧过脸,把鼻子埋在张哲瀚的颈间深吸一口,下定决心要学习人类的语言。 张哲瀚摸着龚俊的脖子轻轻揉捏,脸颊和龚俊贴在一起,顺着脖颈抚摸到背脊。龚俊在张哲瀚的肩膀上蹭了蹭,又闻到了那股气息,它又笼罩住阿俊,像一张细细密密的蛛网困住飞翔的昆虫,被紧勒,被缠绕,然后深深地坠落下去,龚俊嗷了一声有些懊恼地发现自己好像又硬了。 这不应该啊,龚俊想不明白,狼这种生物,只有固定的几个月会需要交配发情的,其他时候就没有这种需求,而他从未被母狼诱导发情过,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如此……额……如此丢狼地到处发情? 对于大部分哺乳动物来说,由于交配带来的快感,他们会享受发情期的交配过程,雄性又会在雌性发情期之前做出争夺交配权的争斗,这就使得雄性动物的发情期普遍比雌性略长一些。 可对于人类来说,由于人类进化的缘故,孩子的头部变大,为了更好生产,婴儿就被提前生了出来,这就导致了一件事——人类的孩子无法和一般哺乳动物似的一出生就会走路运动。 刚生下来的婴儿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在刚生产完又无法独自照顾孩子,所以,她们延长了发情期,让男人无法在刚生产完就离开自己,男人又因为哺乳动物的天性也开始延长自己的发情期,二者开始你追我赶各不相让地延长时间,人类的发情期被无限延长,最终人类变成了无时不刻都能发情哺乳类的动物。 阿俊不懂这些,只觉得自己随时随地发情有些难堪,抬起手捂住了眼睛,嗷了一声。张哲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胯下立起来硬邦邦的东西,惊了一下。 之前被他按着背后戳,没有仔细看,现如今一看,龚俊胯下那玩意粗得和张哲瀚小臂似的,长度也十分可观,张哲瀚咽了咽唾沫,发现自己居然湿了。 这样不行,他夹了夹腿,自欺欺人地想,或许,是血溢出来了,所以感觉湿漉漉的。他假装没看到,把田鼠剥了皮,在篝火边上坐下,把田鼠架在火上烤。龚俊走过来,用头蹭他的腰窝,张哲瀚被他蹭得一颤,感觉半边身子发麻,他咬住舌尖,轻推了推龚俊的头。 龚俊抬眼,眉毛向下撇着,黑眼珠向上,盯着张哲瀚的眼睛,嘴巴微微撅起,看得张哲瀚心脏发颤,他伸手,拇指按住了龚俊的唇峰,龚俊下意识张嘴含住了那根手指,张哲瀚迅速收回了手。田鼠还在火上烤着,他指了指田鼠,做出吃饭的动作,说:“你等一等,我等一等帮你弄出来。” -- 3~4 田鼠的皮肤已经烤得有点卷起来,油滋滋地往外溢,滴落在下方的火焰里,火焰在顺着油滴往上蹿。 每到这个时候,张哲瀚就有点怕,毕竟他的厨艺真的只能保证能吃,龚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洞里爬了出来,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张哲瀚烤田鼠,看起来有些困惑。龚俊闻到了一股味道,那种味道也是从来没有闻过的,火焰烤过田鼠,田鼠就散发出的那种味道。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龚俊被那股味道吸引,甚至那种味道,让他盖过了认知里对火苗的恐惧。 之前张哲瀚说自己需要进食,龚俊为了压抑自己被张哲瀚身体上的香气勾出了欲念,就躲进山洞里找了个地方趴着陪自己小侄子玩。却被这浓郁的味道从山洞里勾了出去。这股味道很强烈,和龚俊以前闻到的味道都不类似。 和张哲瀚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样,张哲瀚身上的香气是像缠绕住鼻子,飘进鼻腔,然后慢慢融进龚俊血液里的,就像早春刚开的花,低着头轻嗅才能品察出它的香气。 这种香气很强烈,钻入鼻腔直冲天灵盖的浓烈。龚俊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狼妈妈带着自己在森林里打猎,那时候他比同龄的小狼体力差很多,狼没有抛弃自己亲人的习惯,狼妈妈只是把他当一匹发育迟缓的小狼,发育迟缓的小狼也需要活下去,狼妈妈告诉他,如果吃不到肉,那就要学会找到浆果和蔬菜,这样也饿不死狼。 那个地方是一片灌木丛,有一条很浅的小溪被压盖在树荫下,那里长有一大片悬钩子,红色的果肉密密匝匝地聚集在一起,倒像是缩小版的葡萄串,风一吹,一股浓烈的果香伴随着掉落在地上熟透了的水果发酵后的气息就这样包围住龚俊,龚俊咬了一口悬钩子,酸甜的果汁在舌尖迸发开,鼻子里的香气越发浓烈。 烤田鼠的香气明明和倒钩子的果香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是龚俊莫名其妙地把他俩联系在了一起,因为闻到这两种味道的时候,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唾液在口腔分泌,胃部蠕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他平时吃的食物很难带给他的感觉。 龚俊从山洞里爬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火焰,张哲瀚站在跳动的火苗后面,火星子在空气中跳跃,他的脸颊被火焰染红了,一闪一闪的火苗让他整张脸忽明忽暗,龚俊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他缓缓地靠近,看到他走过来,张哲瀚还朝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龚俊愣了愣,下定了决心向火源移动,其实他有点害怕,就算他不是狼,长时间习惯在阴暗的山洞和漆黑的夜里伺机而动,他的眼睛对于光线早就变得十分敏感,只是张哲瀚在火焰后面,阿俊感觉视线模糊,一切都是虚妄,只有张哲瀚的身影是清晰的,他往前挪着,一步一步地靠近火源,在离火焰很近的地方定住,犹豫了一下,向张哲瀚那边伸出前爪。 啪地一声,张哲瀚用拨弄易燃物的树枝打在龚俊的手腕上,龚俊嗷了一声,缩回了手,张哲瀚从火焰后面绕过来,捧着龚俊的手,皱起眉头瞪着他,龚俊抬头看到他眼睛红红的,显然是被吓到了,却还要虚张声势地凶他:“你干什么?” 龚俊眨了眨眼,没有理会张哲瀚,他手掌朝上,学着张哲瀚捧着自己手的样子,双手离地,伸手托住了张哲瀚的脸,龚俊瞳仁漆黑他盯着张哲瀚的眼睛,仿佛一口无底的黑洞,张哲瀚被盯地噤了声,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捧着。 龚俊终于嗷了一声,把手搭在张哲瀚的肩上,靠近他,伸出舌头去舔张哲瀚的脸颊,张哲瀚按住他的背脊,轻轻摸了摸,然后费劲地伸手,把烤田鼠拿下来,举到龚俊脸颊边上:“吃不吃?” 龚俊歪了歪头,猜他是请自己吃,一偏脑袋,咬了上去。“嗷!”龚俊从张哲瀚身上跳起来,还顺带做了一个侧翻,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脸幽怨地看着张哲瀚,张哲瀚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举着树枝,一手捂着肚子笑得仰躺在地上。 龚俊委屈巴巴地哼哼,拿鼻子去拱张哲瀚的小腹,让他不要笑了,张哲瀚拼命憋住之后捏了捏龚俊的后颈,一边憋的手抖,一边把烤肉拿下来,放在盘子里,切好,撒了点辣椒面,用小刀戳起来吹了吹,感觉不烫了才举到龚俊嘴边。 龚俊傲娇地偏过头嗷了一声,张哲瀚有些无奈,自己叉了一片,在嘴里嚼,边嚼边故意地吧唧嘴,还发出那种吃的很香的嗯声。龚俊乖乖地蹲在他身边,看他吃的开心,撇了撇嘴,顶了顶张哲瀚的腰窝,张哲瀚应了一声,再一次把肉片举到龚俊嘴边。 “啊秋!”龚俊打了个喷嚏,“啊秋!”张哲瀚突然意识到,他没吃过辣椒粉,可能有点不适应,刚打算换一片小的,龚俊就咬了上去。 “诶!”张哲瀚看到龚俊突然全身一僵,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拍着龚俊的背脊,“诶呦俊俊,怎么咳成这样?” 龚俊委屈地眨了眨眼,面朝洞穴,给张哲瀚留下一个傲娇的后脑勺,大有不想理人的架势。张哲瀚有点无奈,这本来想让小狼崽体会一下熟食的美味,怎么变成这样了?算了先吃饱再说。 张哲瀚坐在他旁边细嚼慢咽,肉香味太浓了,张哲瀚早就饿的饥肠辘辘,这田鼠比皮厚的野猪好处理多了,吃着吃着,他感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手臂,他偏了偏头看见龚俊盯着他盘子里的肉。 “怎么,你要吃啊?”张哲瀚揉了揉他的脸颊,把盘子推远了一点逗他,“不是辣嘛?都给我们俊俊辣哭了。” 龚俊呜了一声,向下撇了下嘴,盯着他看了半天,看他没有松口的迹象,慢慢低下头,用更可怜的声音呜了一声。 “怕了你了,”张哲瀚分了一半熟田鼠给龚俊,又把另一只没烤的丢进山洞味斯斯和寻寻,“吃吧,真乖,还是熟的香吼。” 阿俊低着头,用舌头卷起肉片,扫进嘴里,吃的很快乐,烤熟的肉有一股别样的美味,软软的,一嚼就能散开,肉里面的油脂迸发出来,唇齿间都是柔软的,温暖的,带着奇妙的香气。 阿俊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美味,闷头吃了几片,又停下,看见张哲瀚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肉,没有还想吃的意思,就对着山洞嗷了一声,斯斯和寻寻的小脑袋就从洞里钻了出来,张哲瀚一瞧,他俩鼻子上还带着生田鼠的皮毛,嘴角还沾着血。 阿俊示意他俩吃自己盘子里的肉,自己去洞里,叼出寻寻和斯斯吃剩的半只老鼠,放在火旁边。 狼是一种很团结的动物,狼对于家人都是非常关心和体贴的,从来不会有狼抛弃自己的家人,成年狼也会照顾幼崽和老狼,张哲瀚知道这是阿俊觉得烤肉好吃,想给侄子们吃,只是——张哲瀚没见过狼吃熟肉,不确定小狼崽能不能吃。 张哲瀚捡起田鼠,放在火焰上烤,刚烤熟拿下来放到两只小狼面前,就被龚俊轻轻叼住手腕,在手腕关节凸起的位置磨了磨,叼着往山洞里拉。 龚俊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张哲瀚其实稍微动动手腕就能挣脱,但是他没动,任由龚俊把他拉进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张哲瀚模模糊糊地知道龚俊想做什么,于是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咬着唇,盯着龚俊光滑的背脊,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龚俊把脑袋埋在张哲瀚的腿间呼吸,哼哼唧唧的,张哲瀚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鼻尖深埋进了自己的腿间。 张哲瀚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自己下面的东西,那个雪夜被小狼崽子压在身下顶弄的感觉,说不上来是自己也觉得舒服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并不想推开小狼。 他畸形的身子就像一个深埋在地下的秘密,八岁那年他告诉父亲自己要做男孩子的时候,父亲笑了笑,说其实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想着万一他想当姑娘呢?于是张中正在镇上买了酒,封起来,在家里院子的地下埋了一坛女儿红,张哲瀚问那现在要把他挖出来吗?爸爸笑了笑,说没必要,万一哪天你又想当女孩了呢?时过境迁,那坛酒就像张哲瀚身体的秘密似的被埋葬,逐渐无人记起。 张哲瀚没见过那坛酒,此刻龚俊埋在他的腿间蹭着,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坛酒,仿佛眼前出现了龚俊在自己家门前嗅来嗅去,找到了那坛酒,用爪子刨了出来。 身体发颤,张哲瀚的目光落在了山洞的顶上,隔着裤子,龚俊的鼻尖抵着脆弱的穴,轻轻地拱着,他小声地哼哼,被龚俊折磨的大腿发颤。 龚俊抬起头,脸颊红红的,眼睛像是盖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张哲瀚感觉自己全身发着烫,他蹲下来,吻了吻龚俊的耳朵,龚俊嗷了一声,开始舔他的脸颊,舌尖顶着他眼睛下面的小痣,张哲瀚心尖发颤,他掰过龚俊的脸,去吻他的嘴唇。 阿俊是没见过这样的表达方式,阿俊感觉被张哲瀚衔住嘴唇之后,张哲瀚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浓得他下身发涨,张哲瀚的舌头撬开他的嘴唇,伸进了他的口腔,他有些无措,却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住了张哲瀚的腰。这也许是他作为人的本能吧?张哲瀚想,他推着龚俊的肩膀,让他仰面朝上,抓住了阿俊的手,从手指贱穿过,和他的手扣在一起。 阿俊觉得有些新奇,张哲瀚跨坐在他的腰间,一只手被他控制住,这样的动作他从未试过,却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安全,他尝试了一下和张哲瀚似的弯曲了自己的手指,两人的手掌就完完全全地贴在了一起,有点像缠绕的藤蔓,分不开了。 这个认知让龚俊有些兴奋,他偏头把手抬了抬,张哲瀚的手就被送到他唇边,他伸出舌头去舔张哲瀚的手腕,张哲瀚被他舔得痒了,另一只手背过身,伸到龚俊的裆部抓住了龚俊的性器官。 那是一根很粗很长的肉棍,他硬邦邦地戳着张哲瀚的屁股,张哲瀚被顶得脸热,他的手居然握不住那根东西,他本能地有些害怕,他松开手,把自己的身子往后挪了挪,让龚俊的生殖器暴露在自己眼前。 那根东西一眼就把张哲瀚看得颤栗,如果真的像电影里那样插进身体里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他有点惶恐地打量那根东西,盘算着自己腹部的厚度和这根东西的长度,会不会被捅穿呢? 阿俊像是不满他愣着,嗷了一声,张哲瀚才反应过来,抓住龚俊鸡巴靠前的位置,给他又揉又撸的,那根肉棒越来越烫,龚俊像是得了趣,用力地往张哲瀚手心里顶。张哲瀚感觉手心被顶得发麻,下腹有一种莫名的空虚和痒意,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冲上天灵盖。不能再这样了,他提醒自己,且不说他身上还来着例假,龚俊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忍不住躺在地下求欢,仿佛一只发情期的母狼。 张哲瀚咬着唇,让自己清醒,想了想电影里的人是怎么做的,用拇指刮了一下龚俊龟头上的小孔,龚俊身子一僵,嗷了一声,射在了张哲瀚手心里。 张哲瀚随手把精液擦在山洞壁上,哪知龚俊从背后扑了上来,张哲瀚被压住,屁股后面被刚刚泄出来的肉棒顶着。他下腹一热,生出一种恐惧,连带着全身都开始发颤,在失去理智之前,他拽住了自己的裤腰。 龚俊就像是知道人类的敏感点似的,每一次操进腿间,就是往张哲瀚受不住的地方顶,顶得张哲瀚几乎跪不住,而龚俊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手臂死死地箍住张哲瀚的腹部,不让他往下掉,把自己的下身往他腿间疯狂抽送。 不行……张哲瀚想……好想他进来……啊……张哲瀚克制不住地尖叫,他下身的欲望堆积起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尖叫颤抖都不受控制了。张哲瀚感觉自己的大脑在慢慢让自己腾空,仿佛水被烧开,水蒸气升腾起来,他身体很热,“不行了……你停一停……”张哲瀚呢喃着。 龚俊又听不懂,他只是张嘴轻轻咬了张哲瀚的耳朵,张哲瀚呜咽一声,突然全身一软,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高潮了,这一整天的血量都不多,他没有办法骗自己,却不像那个午后似的羞耻,他清楚而的了解到,自己的女性器官,是真的会喷水的,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 5~6(H吃奶自慰) 狼在打猎的时候是会布置战术和队形的。狼在自然界算不上跑的最快,体力最好,牙齿最利的,自然就不能孤身一狼,团结协作是狼群的优势。 龚俊看了看还没自己大腿高,每天就知道吃了玩玩了睡的两个半岁大的侄子,又看了看动不动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的张哲瀚,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愁。他自己无所谓吃腐肉果蔬,可是他舍不得让张哲瀚和两个小狼吃这些,愁啊,愁得龚俊大早上趴在地上嗷呜,两只小狼被叔叔的嚎叫吵醒,懵懵地开始随着狼的本能,应和着叔叔一起嗷呜,一时间山洞里此起彼伏都是狼嚎,终于成功地把张哲瀚吵醒了。 “怎么了这是?你们早上的集体活动?”张哲瀚伸手去揉离自己比较近的小狼——斯斯的脸和耳朵,斯斯看了他一眼,用爪子轻轻拍开他的手继续嚎,龚俊乘着这个空挡钻进张哲瀚怀里嚎,张哲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要去打猎了?” 龚俊没听懂,对着张哲瀚嗷了一声说我要出门了,又对着寻寻和斯斯嚎了一声,让他俩一起去。虽然寻寻斯斯还小,但是也需要学习一些捕猎技巧,所以龚俊打算让他俩跟着出去涨涨经验,哪知道张哲瀚拿着一根棍子似的东西跟了出来。 龚俊横在洞口前,叫了两声,想让张哲瀚回去山洞,张哲瀚看懂了他不想让自己出去,于是蹲下来抓着龚俊的耳朵揉了揉。龚俊猜他大概是说自己可以一起去,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张哲瀚每天捂着肚子的样子太可怕了,他都怕张哲瀚走一半晕过去。于是他用头顶了顶张哲瀚的小腹,张哲瀚摸了摸他的脖子,用手摸着自己小腹很大力的揉了揉。 张哲瀚不知道怎么和狼崽子叙述自己例假结束了,以后肚子不会痛成那样,只能拍着自己的肚子证明自己没事的。龚俊还是担忧地看着他,默默叹了口气,举了举自己的枪:“有这个我就很强的。” 龚俊应该是听懂了,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犹豫着带他出了山洞。 一路上,龚俊在张哲瀚身边前后左右地绕来绕去,张哲瀚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一只摇尾巴的大狗狗似的,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慢慢向前走。 冬天貌似要结束了,张哲瀚边走边环顾四周,虽然感觉上周围的空气还是凉凉的,可是树叶上的冰锥已经开始慢慢滴水了,冰块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要消失了,春天应该是要来了。 龚俊突然停了下来,四周看了看,他发现了一个野牛群。两只小狼靠在龚俊的大腿边上,看上去有些害怕。野牛群的声音对于小狼来说太宏大了,他们蹭着龚俊的腿,畏畏缩缩地跟着走。 张哲瀚的听力远不如他们,自然不知道前方怎么回事,但是凭借多年的经验,这应该是狼发现了大型的食草类动物的样子,他攥了攥手中的猎枪,小心翼翼地跟着龚俊往前走。 野牛长得很高壮,比两匹成年的狼迭在一起才勉强与其持平,狼在捕获这种大型动物的时候,单打独斗会很吃力,所以只能相互配合,眼下没有配合的狼,龚俊远远地看了看那膘肥体壮的牛群,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不能去硬碰硬,他往后撤步,准备撤退,换一个目标,却看见张哲瀚站在原地没动。这是怎么了,他走进,想去拽张哲瀚的裤脚,却看到张哲瀚扛起了枪蹲了下去,枪口对准了牛群。 砰的一声,爆炸一般的巨响震得龚俊跳离开张哲瀚的脚边,巨响后几乎没有间隙,野牛群里一声凄厉的牛叫,龚俊看过去,牛群四散着逃走了,一头野牛倒在地上,血液飞溅出来,染红了雪地,两只小狼吓得瑟瑟发抖,龚俊只能低着头安抚着他们,等哄好了,就看见张哲瀚用刀斧把野牛皮扒了下来,用斧子把牛肉大卸八块,用绳子捆起来,分成两份,一份绑在自己腰上,另一份绑在龚俊腰上:“回家。”龚俊嗷了一声,听话地和张哲瀚一起走。 张哲瀚身上手上沾了不少血,皮衣已经不能看了,裤子里面也是前两天结块的血,他感觉很不舒服,只想去洗个澡,但是大冬天洗澡,基本上就是在作死,不发烧才怪。要是有温泉就好了…… 龚俊回到山洞以后,对着张哲瀚左闻右闻,觉得牛血在他身上太难闻了,不满地往地上一躺,翻了个身,肚皮朝上。 张哲瀚不知道他怎么了,伸手去挠龚俊的肚皮,龚俊就捧着他的手,去舔上面沾到的牛血。 张哲瀚被舔得心尖发颤地痒起来,他赶紧收回了手,到火堆旁边去烤肉。要是能喝点汤就好了,张哲瀚想,冬天喝一个萝卜牛骨汤,暖烘烘的,多好。 龚俊今天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张哲瀚想着狼应该找得到哪里有野萝卜吧,他捏了捏龚俊的耳朵,发现他看上去兴致不高。不会是打猎的时候发现我太强了被打击到了吧?张哲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吃完饭,他打开背包,找出了一袋子“暗器”。那是一种被磨成枣核状的金属暗器,张哲瀚拇指指腹和中指指尖夹住枣核,弹了出去。枣核砸在了山洞口的石头上,把石头震出几片碎石块,并往外推了小半米。张哲瀚走过去,捡起枣核,对着龚俊举了举:“要试试吗?” 手指的抓握在发育过程中被称作精细运动,一般在小婴儿的时候发育锻炼,让他用手来操作器械,实际上是往人类生活迈进的一步,当然这些比较专业的知识张哲瀚不知道,只是张哲瀚记得龚俊被抓走的时候,是会抓小拨浪鼓的,他在看是不是能帮龚俊唤回一些手指的使用记忆。 龚俊把手指伸直,蜷缩,挣扎着抓了半天才把枣核从地上抓起来,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张哲瀚一抬头看见两只小狼在一旁,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爪子,看起来若有所思,一会开花,一会并拢,可爱的他一狼抱起来亲了一口。 龚俊不乐意了,拱着他哼哼,张哲瀚捏了捏龚俊的后颈,龚俊哼了一声不由分说推着他往山洞外走,张哲瀚顺着他,同时眼疾手快地抓起自己的背包和猎枪跟着被龚俊拱着向前。 雪山的树林是落叶阔叶林和针叶林混杂在一起,往上是针叶林,往下是落叶阔叶林,叶子几乎树干是白色的,穿着黑褐色的纹路,偶尔有些顽固地挂在树枝上,浅黄色的,摇摇晃晃的,像把小扇子。针叶林则是笔直地向上,叶子压在积雪下露出一点墨绿,叶尖上挂着晶莹的冰滴。 张哲瀚被龚俊拱着拖着向前,不一会,在层层迭迭的树林深冒出一股潺潺的泉水来,张哲瀚看到那泉水冒着热气,底下是黑色的岩石块,像台阶似的,深浅估摸着不超过两个指节,水顺着台阶往下奔流,他被龚俊拽着往下游走了一小段,就看到温泉汇聚在一块洼地,形成了一个池子。 龚俊在附近的山洞里拉出一块鹿皮垫在池子旁边,然后自己爬进了池子里,他在水里也是趴着的姿势,只仰着头露出一个脑袋,模样倒是很可爱,他伸手扒拉着张哲瀚的衣角想把张哲瀚往水里拉。 张哲瀚按住了龚俊的脑袋,示意他别闹。光天化日的,他还没有在这种露天的地方洗过澡。村里的人依靠着山活着,自然是有人把温泉发展成了资源,拿着村里的温泉做起搓澡洗澡的生意,一块木板隔开男女,不贵,几毛钱就能进去泡。村里人要是打到猎物,或者卖了点手工艺品,换了闲钱,就会呼朋唤友地去泡一个,泡美了整张脸就红彤彤的,和喝醉了似的,男人仰着脖子,对着天高声唱粗狂的民谣,女人隔着木板听到了,要么笑着骂隔壁发癫,要么也和醉了似的应和着唱。 张哲瀚没有经历过,他身体的畸形让他没有办法去这种要赤条条相对的场合,有时候经过那边,看到自己的同学,在小卖铺买了一杯荔枝味的汽水,举着跑进澡堂,想象着泡的全身热腾腾地,再喝一口汽水,那该有多美啊? 张哲瀚环视四周,天地苍茫,北风呼啸,此刻天茫茫雪漫漫,世间仿佛只剩下了他和龚俊,他脱了鞋袜,把脚伸进了浅一点的温泉水里。好烫,他曲腿坐在岸上,慢慢的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龚俊在一旁有些好奇地注视着他。最外面的裤子被脱了下来,然后贴身的保暖裤也被脱下,上面血迹斑斑的,结实的大腿露出来,内侧还有些许干涸的血珠。脱到内裤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跪着让腿进入了温水里。 先脱掉了外套,然后慢慢地把贴身御寒的绒衣毛衣脱掉,露出漂亮的腹肌,往上露出饱满的胸乳和光滑的腹肌。等他脑袋从衣服里出来,龚俊已经凑近了,正用脸颊摩擦着他的大腿前侧。张哲瀚闭了闭双目,慢慢扯下了内裤。例假早已干净,可裤子上的血还斑斑驳驳,他这几天没找到机会换,一会倒是可以换身干净的衣服。 张哲瀚把整个身子缩进了温泉里,伸手去够岸边的背包,在边缘处掏出一个小瓶子,之前带了干皂角,怕找到洗澡的地方以后还要给他加工,就乘着刚来那几天拿他们和水一起煮,等粘稠之后放在小瓶子里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倒是能用上。 张哲瀚倒是没记着给自己洗,他先给贴着自己不走的龚俊头发上倒了一点皂角水,然后用手装了水,温柔地泼在龚俊的头发上,用指腹慢慢地揉搓。 很快龚俊头顶上就顶起了一团白色的泡沫,龚俊用喉咙嗷了一声,像是在撒娇,他的头靠着张哲瀚的肩膀,把泡沫蹭在张哲瀚的锁骨上,又伸出舌头像舔掉,被张哲瀚掐住脸颊:“不可以舔这个!”龚俊看起来更委屈了直接缩了起来给张哲瀚看后脑勺,张哲瀚也不惯着他,按着他帮他按揉着头皮,然后把泡沫仔仔细细地冲干净。 龚俊还是背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哲瀚有些莫名其妙,划到他面前,想看看他怎么了。刚面对面,就看见小俊俊在水中立了起来。 张哲瀚愣了一下,松开龚俊的肩膀,给自己倒了点泡沫倒在头发上和腿上,慢慢把自己大腿上的血点扣洗干净,龚俊这时候凑过来,仰着脖子,去舔他下颌和侧颈。张哲瀚被舔得身子发麻,他哼了一声,按住龚俊的后脑勺,渐渐的,他转过身,和龚俊面对面,他仰着脖子,大腿岔开,把龚俊夹在两条腿之间,任由龚俊舔着他的喉结,手指插入龚俊的发丝,慢慢用力攥紧,呼吸沉重起来。 张哲瀚感觉自己下腹像有一团火在烧,荒郊野外,他感觉自己应当是喝了酒的,不然怎么全身这么热呢?这样想着,鼻尖就仿佛萦绕着一股酒气,他跪着起来,把胸乳露出水面,按着龚俊的脑袋,恬不知耻似的把自己的乳头往龚俊的口腔里送。 “呃……啊……”龚俊无师自通地吮吸起张哲瀚的乳头,张哲瀚仰起头舒爽地呻吟出来,他的往上抬了抬腰,龚俊被他引着,跟着乳头往上,为了跪稳,双手把住了张哲瀚的腰。张哲瀚的胯贴住龚俊的颈肩,他伸手扶住龚俊的肩膀,把自己被吮吸成红艳艳的乳头解救出来,又送了另一边乳头进去,龚俊抬起眼睛想看他的脸,张哲瀚伸手捋了捋龚俊有些长的头发,然后伸手轻轻捧着龚俊的脸。 张哲瀚不明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酵的酒香,他闭了闭眼睛,看见龚俊打开了那坛被埋起来的女儿红,伸出舌头一点点地舔酒坛里的琼浆玉液。张哲瀚站起来,肩膀被冷的起鸡皮疙瘩,但是他岔开腿,把自己腿间的缝送到了龚俊嘴里。 龚俊高挺的鼻尖被张哲瀚坐上,恰好抵住张哲瀚脆弱的海绵体,随着龚俊吮吸的动作磨擦着,下身湿润的液体被龚俊吮进嘴里,张哲瀚抖着腰,全身的血都热起来,他感觉自己被吸的站不住,扶着龚俊的肩,把腿分开了一点,忍着羞耻把龚俊推开,龚俊不开心了,扑上来舔着他大腿内侧的软肉,张哲瀚伸着手指捅进了自己下身的穴里。 -- 7~8(H) 阿俊比其他的狼都喜欢洗澡,不管是打猎过后,还是吃饭过后。狼会给彼此舔毛来清理身上的脏东西,有意思的是,阿俊家族的狼,都不是很喜欢被舔。 后来阿衍和阿絮在一起了,每天被舔得不要太开心,阿俊想可能和喜欢的狼在一起互相舔会开心吧,但是又一想,如果只是舔干净的身体可能还好,但是还要舔干净身上的虫子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看着阿衍每天贱兮兮地枕在阿絮脖子上,嘤嘤嘤说感觉身上又有虫子了,阿俊只觉得他们吵闹。 阿俊喜欢在活动的水流出洗一洗爪子和身体,水流的冲刷会让他感觉自己干净不少,后来发现在温热的水流汇聚出的水池里洗澡特别舒服,身体泡进去暖烘烘的,灰尘和疲惫都能顺着水离开自己的身躯。 阿俊会自己收集一些狼群吃剩下大型食草动物的皮毛,把肉和血刮干净,放在山洞上方晒太阳,洗澡时候叼着把自己身上的水擦干。 张哲瀚应该和他一样不喜欢血腥味,龚俊想,他能感觉到这几天张哲瀚身上的血腥味时浓时淡,可能是自己处理过,龚俊想,可能他也会喜欢温泉呢? 张哲瀚确实很喜欢温泉,龚俊第一次知道张哲瀚最外面那层皮毛一样的东西是可以脱下来的,感觉很新奇。 张哲瀚还给他用了奇怪的泡沫洗了头和身体,张哲瀚给他全身搓来搓去,那股张哲瀚身上若有若无的,雌性动物发情期的味道又萦绕在龚俊鼻尖了。 于是龚俊转过身,感觉这样重欲太丢狼脸,但是张哲瀚把他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于是龚俊去舔他的脖子。 那股味道越发浓烈,龚俊看见他起身,然后张哲瀚把胸乳送到了他的口腔里。吸吮反射是哺乳动物及人类婴儿先天具有的反射之一,小婴儿对唇边柔软的东西会无意识吮吸。在成长过程中,小婴儿的吮吸反射会被主动的吸吮动作所替代,但是对于哺乳动物来说,吮吸柔软的东西已经成为一种刻在DNA里的本能。 龚俊下意识地去吮吸,他听到张哲瀚的呻吟,抬起眼睛看着张哲瀚的脸,那个表情应该是舒服了,他想这应该是对了,他卖力地吮吸着张哲瀚送到自己嘴边的乳粒。 然后张哲瀚站起来,他把自己的下身送到了龚俊的唇边,龚俊的嘴唇贴了上去,轻轻一吸,就感觉张哲瀚扶着自己肩膀的手一紧,下身有股粘稠的液体落进了口腔,阿俊的舌头感觉到了一条缝隙。 他想,我知道那是哪里。前几天的温存居然都不在点上,这里才是那个该被插进去灌满成结之后能生小崽子的地方。 龚俊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交织着委屈冲上心头,张哲瀚把他头推开一点,自己伸了根手指进去那个缝里。 我想操他。龚俊想,为什么他要自己弄呢?他于是用力顶了一下张哲瀚的腰,张哲瀚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水池里,手指还在身体里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龚俊没打算猜他说了什么,只是把张哲瀚逼成爬跪的姿势,然后扑上去。 塞不进去,那个小缝根本容纳不了龚俊的性器,龚俊急吼吼地用鸡巴在穴口磨蹭,却没把那条肉缝蹭开,他气得用牙去咬张哲瀚的肩膀,张哲瀚闷声一哼,就惹得龚俊心软放开了他。 张哲瀚叹了口气,这个姿势在温泉里太闷了,他感觉自己这样是要窒息了,于是慢慢移动到池边壁旁,双手把着池边,跪了起来。狼应该只会后入,他背对着龚俊,手指发颤,把再次把手指塞进自己的身体里。龚俊扑上来,胸膛贴着他的背脊,手臂伸向前环着他,鸡巴磨蹭着他的下身,委屈地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乖,你等等,让我自己弄一下好不好,不然你进不来……”张哲瀚小声地安抚他,龚俊听不懂,只能急得舔张哲瀚的后颈,张哲瀚分出一只手去帮龚俊撸动他的前端,企图让龚俊不那么着急。 张哲瀚被蹭着,扩张只能用两根手指在逼口往两边扩,他腿根发软,想摸摸自己的男性器官,但是又不敢松开身后的龚俊。张哲瀚几乎要跪不住,身后的人又急着要进来,他心一横,往后靠在龚俊的怀里,扶着龚俊的鸡巴,慢慢往上抬了一点胯,然后往上按着自己的男性器官,暴露出那口小小的肉缝,对准身后龚俊挺立的阴茎坐了下去。 龚俊的阴茎可能是天赋异禀,张哲瀚的穴到底未经人事,刚进去一个头就被卡住再也不敢往下了,张哲瀚想知道自己下半身到底被塞成什么样了,太难受了,他感觉自己要被往两边撕裂开了似的,他卡在那一动不敢动,皱着眉头直吸气。 龚俊仿佛知道他疼,嗷了一声去蹭他脸,张哲瀚偏头去吻龚俊的嘴唇,龚俊应当是觉得上次伸舌头很舒服,于是也学着张哲瀚的样子把嘴唇送入张哲瀚的口腔,顶着他上颚舔,张哲瀚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的胸上带着他的手用手掌捏揉乳肉,然后张哲瀚心一横闭上眼,用力往下一坐。 “呃……”张哲瀚被这一下插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没叫出声,趴在水池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龚俊把他夹在水池壁和自己之间,因为两人都是直挺挺德跪着,龚俊也不懂稍微把自己的腿屈一下,张哲瀚的膝盖和小腿前半截就因为身高差,在水池里悬空着。 感觉自己差不多缓过劲了,他摸了摸龚俊撑在水池边的手腕,想示意龚俊可以动动试试。龚俊早就迫不及待了,他伸手环住张哲瀚的腰,开始毫不犹豫地抽插。 狼在做爱的时候,不会把深埋在身体里的东西拿出很长一段来,再塞进去,阿俊在这方面应该是只和狼学习过,每一次都在深处,几乎没让那根鸡巴离开张哲瀚的身体一寸,就那么不要命似的往里顶。 张哲瀚被顶得跪不住,他手指扒着光滑的池壁,指尖发白,舌尖顶着上颚,另一只手把住自己的阴茎撸动。 张哲瀚一边闷哼一边忍受着龚俊往他身体里顶时那汹涌的快感。胸乳被龚俊吃得发红,乳粒和岩壁相贴,随着龚俊的动作和岩石摩擦,张哲瀚几乎感觉自己的皮肤要被这岩石磨破。 这个双双跪着,把一人压在墙上操的姿势在后来会被人们津津乐道地评价为特别爽的几个姿势之一,妙处就在前为墙壁后为性器,避无可避,只能承受着滔天快感。 张哲瀚自然不知道,他本意是为了不在温泉里窒息才选的这个姿势,居然这么要命,他初经人事,哪里会知道这样的姿势能让他如此被动,他几乎是避无可避地被钉在龚俊的鸡巴上,尖叫着射精后潮吹如此几次反复循环,龚俊都没有交代的意思。 等到终于结束,张哲瀚已经精疲力尽,龚俊射在他穴里的东西满满当当的,龚俊安慰性地舔着他的后颈,张哲瀚瞪了龚俊一眼,挣扎着从背包里拿出浴巾和干净的衣物,裹住自己的上身,然后擦干,迅速地换上。龚俊还在池子里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张哲瀚突然反应过来,居然能长时间跪得稳当,不是只能一时半刻地跪直了。 “上来吧,”张哲瀚扬了扬下巴,给龚俊擦干净身子然后裹住头发,给他擦到半干,想想回去还有一段路,这样他俩明天可能要感冒,正想着办法,看见龚俊盯着他的衣服看,还偶尔用牙齿拉扯两下张哲瀚盯着他看了会,突然笑了他问,“你也要穿吗?” 龚俊把自己裹在鹿皮里,看着张哲瀚在温泉边上的平地,打着冷颤用打火石生火。他每次洗完澡都觉得有点冷,不知道怎么解决,虽然常常觉得自己脏,冬天洗澡的频率不是很经常,龚俊并不喜欢被其他狼舔,但是更不喜欢身上头发上脏,一般这个时候会让阿衍或者阿烨给他挑挑虫子。 张哲瀚又点起了火,拿枯木引燃后堆起来,火势就大了起来。这火点起来之后,龚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于龚俊来说,火焰这种东西,还是有点让他害怕,可是上一次张哲瀚点燃了篝火,他就听懂了张哲瀚的语言。龚俊裹着鹿皮慢慢地挪到篝火旁边,在张哲瀚脚边站定。 张哲瀚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嘴巴一张一合地,龚俊顿时感觉有些泄气,他什么都没听懂。他把脸埋在张哲瀚腿间呜了几声撒娇,被张哲瀚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吓了一跳推着他说不行了,再搞真的要死了。 龚俊呜了一声在雪地上滚了一圈,肚皮朝上,鹿皮垫在背上,身体就被裸露在外面。张哲瀚吓了一跳,怕龚俊冷着,给他翻过来裹紧,抓着他烤火。 龚俊被张哲瀚隔着鹿皮抱着,垂着头看上去有点没精打采,原来这个东西不是在点燃的一瞬间可以沟通的啊,他对着火苗噘了噘嘴,往张哲瀚腰上蹭。 张哲瀚搂着他,看着龚俊没精神的样子有点担心。于是一只手慢慢地给他捋头发,让他的长头发能快点被火苗烘干,一只手摸着他的额头,怕他发寒热。 四肢暖和起来,张哲瀚就把龚俊身上的鹿皮拿开,从包里翻了件干净的衣服,从龚俊头上往上套。龚俊嗷地叫了一声,看起来委委屈屈的,他抬着眼盯着张哲瀚,由着张哲瀚摆弄,居然让张哲瀚生出在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狼孩宠着的错觉来。 也不能完全说是错觉,在龚俊眼里,张哲瀚这样的摆弄就像阿衍有时候偷偷拽阿絮尾巴阿絮只是虚张声势地吼他两声,像发发会偷偷接近阿烨然后扑上去咬阿烨脖子上的毛,阿烨只会把发发扒拉下来亲两口。 我也是一头成熟的宠爱人的狼狼了,龚俊偷偷在心里夸自己,满意地眯了眯眼睛,靠在张哲瀚的颈窝里乖乖地穿上了衣服。 那是一件贴身的紫色毛衣,张哲瀚不太喜欢紫色,他觉得紫色自己穿着不太好看,但是那件确实暖和,高领可以抵御大部分的风寒,又和普通毛线不一样,它是父亲在城里买的,织的很光滑只有竖着的线条,贴身穿也不会在细嫩的皮肉上扎出点点红印。 其实他担心也多余,龚俊的皮肉经过十五年的风餐露宿,皮肤早就不和正常长大的人类一样光滑细腻。只是龚俊皮肤天生白,狼又多在夜里活动,就让张哲瀚生出一种他像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似的怜爱,丝毫不记得自己刚刚被这个“大姑娘”按在池壁边动弹不得叫得像发春的猫。 给龚俊穿平角短裤的时候,张哲瀚发现自己的裤子卡着龚俊的鸡巴,拉上去之后裆部被顶起来布料看着有些紧绷。张哲瀚面红耳赤地把那条裤子拉下来,只给他穿了条外裤。裤子是狍子皮做的,还有一件搭配的狍子皮外套,如果有白毛衣会更好看,但是张哲瀚目前没有,只能给他将就一下。 龚俊穿上衣服以后,觉得自己怪怪的,他想去河边照照,却被张哲瀚揪着头发——当然龚俊觉得是他的尾巴。张哲瀚把龚俊的头发拢起来,扎成马尾,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想,张哲瀚又在他鬓角处挑了两根须须出来。对这个搭配很满意,张哲瀚笑着亲了一口龚俊的脸。 龚俊伸出舌头去舔了舔他的脸,张哲瀚的脸口感很好,光溜溜滑嫩嫩的,舔完还想嘬一下,不和其他狼似的,互相捉虫就捉出一嘴扎狼的毛。 休息了一会,他俩就起身回了洞穴,张哲瀚尝试抓着他的手让他立起来,跪着往前走了一段,但是龚俊貌似不太适应衣服,边走边从头到尾地甩身子,走着走着,龚俊又爬了下来,一只手和张哲瀚牵着,一只手又按在雪地里。 张哲瀚无奈地弯了弯嘴角,龚俊突然有些惶恐,他莫名有一种如果学不会像张哲瀚那样走路,张哲瀚就会从雪地里消失再也不见的感觉。他突然凄厉地嗷了一声,颤抖着用另一只撑着雪地的手抓住了张哲瀚的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张哲瀚弯下腰,低着头和他对视,他看到张哲瀚说了什么,他很困惑,也很烦躁,好像近在咫尺的人和他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他焦虑地打转,贴在张哲瀚腿边,被张哲瀚按住后颈安抚,他从未如此焦虑过,甚至之前在狼群有狼抢他猎物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生气和无助过。 张哲瀚从未见过龚俊如此焦躁,他有点害怕。张哲瀚并不知道龚俊这个被狼养大的孩子会不会突然变成真正的狼,对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简单来说张哲瀚并不能完全信任龚俊,一开始,他对龚俊愧疚所以什么事都由着龚俊,可是他发现自己只有和龚俊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忘记自己的身体和常人的不同,才能直白地面对自己生理上的需要。 此刻,龚俊的一只手被他牵住,另一只手覆着他的手背,神态可怜地让张哲瀚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抛弃似的。那种眼神,让张哲瀚惊惧,他感觉自己被狼的獠牙刺破肌肤,划破血管,他感觉自己在极速坠落,陷入了逃无可逃的境地。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张哲瀚颤抖着,看着龚俊抓着自己不放,他说:“俊俊,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可是龚俊听不明白。 -- 11~12(H互相自慰) 龚俊发现张哲瀚最近对他越来越亲昵,总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不过他乘着斯斯寻寻睡着薅他俩狼毛,都快把他俩的尾巴薅秃了都没想明白到底有什么区别。只被寻寻嗷地一声威胁着咬了一口他的前爪,表示龚俊不要再薅他俩了,要薅薅自己的去。 有什么了不起,龚俊撅了噘嘴,玩起了自己的“尾巴”,那“尾巴”被张哲瀚梳顺后绑起,让他感觉特别美。 只是眼下,除了这种小事,阿俊想起自己还有一桩更需要担心的事。春天来了,一些冬眠醒来饥肠辘辘的猛兽已经苏醒,一醒来,自然是开始觅食。 自古以来,狼和熊之间的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寻寻斯斯那一窝小狼本来是三只,寻寻斯斯还有一只蓝眼睛很像发发的小母狼,只是小母狼的身体不是很好,平时只有寻寻斯斯喜欢出去玩,小母狼就自己在洞里玩石头。 去年夏天,寻寻和斯斯趁着狼群去猎食,两匹狼偷偷跑出山洞抓蝴蝶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黑熊在山洞口徘徊。他俩吓得不敢动弹,偷偷找了个草丛藏起来,他们就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妹妹被黑熊从狼窝里抓出来,掐着脖子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掐断喉咙断了气。 发发和烨烨难过的不行,本来决定要搬迁狼窝,离开这个伤心地,却出了事。阿俊有些担忧,按照规律,今年开春应该是会有一窝小狼的,黑熊不知道烨烨发发是事,估计今年春天会再找回来掏小狼。 张哲瀚最近想着要挖一些野菜,想着做点汤喝,补充点维生素,所以最近都是张哲瀚负责去挖菜,龚俊负责去猎一些小动物。 之前我们提过,张哲瀚不是很会做饭,所以张哲瀚也不是真的会做汤。所谓做汤就是把菜洗干净然后放进沸水里加点盐。 龚俊却看他做饭之后有了一些奇怪的进步。 比如说,张哲瀚发现龚俊会用刀片肉了,而且手起刀落,非常熟练,同时研究出了兔肉牛肉猪肉分别烤到什么地步最好吃,摸索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辣椒面和盐的配比,这让张哲瀚学了半天做不好的张哲瀚信心受挫,可能龚俊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吧。 这天,张哲瀚和龚俊分头去觅食,张哲瀚抱着一撮野菜和几只蘑菇准备回山洞里,觉得今天的汤稳了,就听见洞外一声凄厉的狼嚎,和几声痛苦的熊叫。 龚俊刚刚出去打猎了,现在叫的,只能是寻寻斯斯。张哲瀚全身一颤,拾起枪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 只见寻寻躺在地上,肚皮一起一伏,嘴里全是熊毛,那只熊被寻寻扯下了一只耳朵,鲜血淋漓地往外冒血,可是寻寻被一掌掀翻在地,挣扎着起不来,那熊想接近,被斯斯咬着熊屁股上的尾巴不放,被熊扭着屁股晃来晃去想甩开他。 张哲瀚举起枪,嘣的一声,居然手一抖打偏了。打在了熊的左手上。熊皮太厚,居然没有被打穿,但子弹威力不小,熊显然是被打疼了,他调转方向向张哲瀚冲过来。 那熊被扯掉一只耳朵,眼睛张不开,打向张哲瀚的时候张哲瀚一偏身子躲熊的视线盲区趴着架起了枪。 这次不能再打偏了,张哲瀚趴着瞄准,又看到斯斯突然跳起来,咬在了他刚刚打到的地方。寻寻挣扎着也爬了起来,跳上了熊的后背咬住熊的左肩。熊开始疯狂地摇晃,发出剧烈的嘶吼,张哲瀚手心冒汗,怕伤到寻寻斯斯,不敢扣下扳机。 这时熊突然仰天长嚎了一声,张哲瀚看到一颗尖锐的石子插在了熊的另一只眼睛里。张哲瀚知道龚俊回来了。 寻寻斯斯被熊的动作甩在了地上,斯斯滚了一圈站了起来,寻寻嗷了一声趴在地上呕了一口血。 熊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凭着本能,胡乱地冲撞,张哲瀚趴在原地没动,那熊打在洞口处,几块巨大的石头滚下来张哲瀚往旁边一滚,还是晚了一步,腿被石块豁出一大道口子,他咬着唇故意呻吟了几声,诱导着熊靠近他这边,却听到龚俊焦急地地嗷了一声,然后跑过来咬住熊的另一只耳朵,硬生生给撕了下来。 张哲瀚一急,就怕那熊反应过来给龚俊一掌,也不管距离的问题,对着熊屁股就是一枪,等熊痛苦的嚎叫出声,又打了一枪在熊背上,熊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张哲瀚又补了一枪在熊背上。 熊终于到下去了,张哲瀚长吸一口气,感觉眼前发白,他眨了眨眼睛,觉得睁开费力。龚俊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舔他的脸,用鼻尖拱他。张哲瀚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小声地安慰,也不管龚俊听不听得懂:“我……我没事……不怕……” 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木屋里,看样子应该是临时屋,估计是同村一起二十岁仪式的人,那龚俊和两只小狼呢?他一个挺身坐起来,看见龚俊跪在自己床边,看到自己醒了开心地打转转,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龚俊的脑袋。 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哲瀚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毛阿屁,同村的。他是村里少数的大学生,从小不爱说话,只喜欢和野猫在一起玩,所以大家都叫他猫阿屁,长大以后去学了兽医。看到是他张哲瀚才放下心,虽然他脾气出了名的奇怪,但是他特别喜欢小动物,要是是村里其他人,寻寻斯斯指不定被扒了皮当皮草了。 “醒了?你应该是……张中正老师的儿子张哲瀚?是叫这个名字吧?”猫阿屁盯着张哲瀚看了一会,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嘴一撇,指了指床边的龚俊,“这个不会,是十五年前被狼拖走的龚家小儿子吧?” 张哲瀚抓了抓龚俊搭在床边的手,没有正面回答只低着头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们。” “他当时不知道怎么找到的我,拽着我的裤子就这么拽过来了,那只小狼可真是命大,要不是我指不定得半残。”猫阿屁淡定地给自己接了杯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他对你的举动,那么像,狼对自己的伴侣?” 张哲瀚感觉自己手心冒汗,他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算了,张哲瀚。”猫阿屁耸了耸肩,“劝你好自为之,等那只小狼好了你们就滚蛋吧。” 猫阿屁哼了一声,走出了房门。 “俊俊真聪明。”等他出了门,张哲瀚才笑着捧着龚俊的脸亲了龚俊一口,龚俊嗷了一声,仰头去舔他脸颊上的痣,张哲瀚抱着他,手却在发抖。 张哲瀚好的比寻寻快一点,寻寻还在床上疼的嘤嘤嘤地嗷时,张哲瀚已经可以扶着床慢慢站起来了。他在祈祷寻寻好的慢一点,等他能走起来再好。不然依照毛阿屁的性格,等寻寻完全恢复了,才不会管别的,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 猫阿屁虽然自己不杀动物,但是自然界的食物链他是理解的,龚俊自从张哲瀚受伤之后,就寸步不离地盯着,最近能吃上肉全靠斯斯打猎。斯斯毕竟是一头小狼,能打到两只田鼠已经是艰难了,为了寻寻和张哲瀚能恢复好,两只田鼠就平分给寻寻和张哲瀚吃掉了。 狼本身就是能吃素的,甚至连水果都吃,龚俊对食物没有过高的要求,可以果腹就行,他只怕斯斯会吃不惯。 第一天夜里,斯斯打猎耗费了太多体力,又只吃了一些野菜野萝卜,饿的小声叫唤,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龚俊低头舔他的背来安抚他。 猫阿屁每天晚上都听着斯斯哀嚎,被吵烦了,开始早上把龚俊从床边赶走,盯着他带斯斯走远,自己才出去找果蔬。 有了阿俊以后,捕猎效率提升了不少,甚至中午时分就能猎到一只幼鹿,伙食就不那么清汤寡水了。 龚俊忙东忙西地片好鹿肉,鼻尖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借猫阿屁的火烤。鹿肉瘦肉多,肉质细,筋膜也少,很适合病号吃。张哲瀚就这辣椒面吃完了一盘烤鹿肉,美滋滋地舔了舔手指,只觉得心情好些,病应该也能也好得快些。 《本草纲目》记载:“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李时珍说“鹿乃仙兽,纯阳多寿之物”,所以“能通督脉”,最近有些倒春寒,张哲瀚手脚发冷,一盘鹿肉下去全身血都热了,额头有点水汽,他摸了摸却没摸到汗,只看见龚俊在地上转来转去,看起来有点焦躁的样子。“鹿肉壮阳。”张哲瀚突然想起,他全身一抖,小心翼翼地问道“俊俊?” 龚俊抬起头看他,整张脸被烧成粉色,眼睛含着一层水雾,看得张哲瀚心脏一紧。“瀚……折……哲瀚……”他喊。 “你在叫我吗?”张哲瀚声音很轻,伸手去碰龚俊的脸,他笑了,感觉自己心脏在砰砰地跳动,于是他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龚俊的嘴唇,“是我。” “哲……哲……瀚……张者……张哲瀚……”他磕磕绊绊地说出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张哲瀚的脸,张哲瀚坐起身,低下头,额头和他靠在一起:“是我。” 龚俊有很多话想说,他根据平时猫阿屁说话的方式猜的张哲瀚的名字。人说话太难了,怎么叫?他偷偷练了好几遍。学着口型,学着声音一下下试着喊他。 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龚俊迷迷糊糊地想,想能熟练地说出来再喊的,可是今天全身都热热的,他头脑不清楚似的,看着张哲瀚就喊了出来,磕磕绊绊的,他自己都嫌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看着张哲瀚的眼睛,张哲瀚低着头注视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那也不算搞砸了吧,他的手抵在张哲瀚的肩膀上,抬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张哲瀚的唇珠。 张哲瀚把他拉上床,让他手撑在自己耳边,视线和他齐平,胸膛贴着胸膛,侧颈贴着侧颈,脸颊贴着脸颊,大腿贴着大腿,这样互相靠着,张哲瀚摸着龚俊的后脑勺,玩着他的长发。 “你会不会?”张哲瀚问完觉得自己问的好笑,自顾自地笑了,胸膛震动,让龚俊偏头和他对视,“你肯定不会啊。” 他抬了抬臀,把裤子退到膝窝,又帮龚俊脱掉了衣服和裤子,把吸水性好的衣服垫在自己的腰臀部,牵着龚俊的手,去摸自己的穴。 穴肉湿软,被龚俊有事没事地按着野合已经操熟了,一有异物在穴口,就忍不住分泌出粘稠晶莹的液体,来挤压收缩。 龚俊对于扩张已经轻车熟路,抵着张哲瀚的要紧处揉按,张哲瀚被手指奸的上半身绷紧微微抬起,又卷曲起来,他分开自己的阴唇,剥弄出自己的阴蒂,那被龚俊隔着裤子磨过,被他坐在龚俊的脸上用鼻尖顶过,也被他骑着龚俊的鸡巴自己吃的时候摩擦过,可是龚俊还没有摸过。于是他抓着龚俊另一只手,让他用手指点了点那。 “呃啊……”他被摸的一下,全身一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席卷全身。 “俊俊……乖……摸摸那……”张哲瀚喘着粗气,拉着他的手往阴蒂那一顶,他全身一颤又呻吟了一声,“呃啊……对……手……顶一下……” 龚俊对这个反应很新奇,他把头埋在张哲瀚的腿间,有些新奇地左拨弄一下,右拨弄一下,张哲瀚被他玩得喘息连连,很有趣。学着张哲瀚带着的方法,龚俊用手指稍微按上一按,那塞在穴里的手就会感觉到一阵收缩,多按几下,穴里的水就汇聚得越来越多,再按几下,张哲瀚前端的东西就直直地喷了出来,龚俊的脸上,睫毛上,都被喷上了浓浓的白色液体。 他眨了眨眼,把脸送到张哲瀚脸颊边,掐着张哲瀚的脸颊让他张嘴,把沾上精液的部分送到张哲瀚的嘴边。 张哲瀚下意识伸出舌头把精液卷进嘴里,反应过来以后掐了一下龚俊的手臂:“男人,这种东西是无师自通的?” 龚俊嗷了一声弹起来,委委屈屈地蹭他颈侧,嗷嗷地叫。张哲瀚叹了口气,按住了龚俊的后颈:“你呀……” 可真是个冤家,一点办法也没有。感觉到张哲瀚纵容了默许了他,龚俊又开始兴奋。龚俊卷吧卷吧被子,给张哲瀚受伤的腿垫起来,然后他蹭着张哲瀚的穴,把自己硬了很久的鸡巴捅了进去。 张哲瀚的穴湿软温热,带着肌肉被撑开,颤抖着收缩,每一次被龚俊操进来,张哲瀚都会有点缓不过来。 张哲瀚睁着眼,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他和龚俊还没有试过最传统的人类体位,这样面对面地被龚俊笼罩在身下还是第一次。 传统体位的好处是,这样的位置,向来是人类男性最方便发力的状态,龚俊掰着张哲瀚大腿内侧的软肉,张哲瀚的穴肉含着龚俊的性器官,小心翼翼地适应。 等看张哲瀚缓过来起,龚俊就无师自通的挺腰,一下下地往张哲瀚身体里凿,那频率是以前没有过的速度,顶得张哲瀚几乎要干呕了,他盯着天花板,感觉视线一片模糊,费力地眨了眨眼,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晃,他被操得迷茫,想了想才发现是自己在晃。他感觉自己承受不住,瞪大眼睛,咬着嘴唇抑制不住地喘息。 “俊俊……你……啊……不要……慢点……”嘴唇也咬不住了,他受不住地张开嘴,舌头微微吐出来一点,覆住牙齿和一点内侧的嘴唇,他张着嘴喘息,龚俊感觉像一头觉得热的母狼。 龚俊操得愈发凶了,张哲瀚缩起没受伤的那只腿,脚趾摩擦着床单,徒劳地拽着被单小声哭喊,手指微微颤抖也不管龚俊听不听得懂,“俊俊,放过……啊……不行了……” 张哲瀚被顶得躺不住,他浑身颤抖,一直被龚俊巨大的力道顶向前方,张哲瀚抓住床头的把手,用力捏紧,企图分散一点快感。 “哲……哲瀚……”龚俊盯着他的眼睛,“哲瀚……” “是我……”张哲瀚费力地仰头去追他的眼睛,“俊俊,是我……” “张哲瀚……”龚俊呢喃着去咬张哲瀚的耳廓,“张哲瀚……” 他仿佛要一直这样喊下去,永无止尽。 门外 猫阿屁正准备进屋,被斯斯拉住裤脚,斯斯眼睛一闭“豁出去了。”向猫阿屁翻了肚皮,猫阿屁作为一个毛绒控,是无法拒绝翻肚皮的动物的,rua了几把斯斯的肚子又打算进去,被斯斯咬着裤腿拉去了森林,定睛一看,那里有一片野生番薯藤,他惊喜地拍了拍斯斯的脑袋:“好乖啊小狼,这么大一片我居然没有发现,够吃好久了!”斯斯捏了把汗:“还好当时叔和我说没肉的时候怎么找能吃的植物我听得认真。” -- 9~10 春天悄然而至,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张哲瀚已经能看得懂龚俊的一些肢体语言了,龚俊也大概能听懂张哲瀚的一些简单的指令了。只是每次洗澡都要换新衣服这事,让龚俊不是很开心。 他好不容易适应了某一件衣服的束缚感,又换另一件,高领换成低领,又从低领换成高领,最近天气暖和了,衣服在身上的重量都不一样了,迈开腿走路的力度都不太一样,出去打猎拌了个跟头,很为难狼。 今天张哲瀚一大早就出去打猎了,没要龚俊跟着。春天打猎很方便,张哲瀚每天都能打到几只飞回来的大雁或者摸到几条在溪水里游地畅快的鱼。 龚俊自觉打猎没他事,倒也怡然自乐,毕竟实力来说,张哲瀚带着的那些玩意确实厉害。虽然很多雄性会觉得这样丢脸,但毕竟效率摆在那,龚俊选择提升自己。他在山洞里学着张哲瀚的样子,用食指拇指握住小石子,练习弹暗器。 现在对于龚俊来说,简单地把手指屈曲,进行一个抓握动作已经很简单了,他百无聊赖地练习,长时间的野外生存和茹毛饮血让他的大肌群都开发到人类的极限,他用力地弹着石子,山洞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斯斯,他迷迷瞪瞪地跑过来蹭着自己叔叔的前爪。 “你哥呢?”龚俊问。 “一大早不晓得死哪去了。”斯斯睁眼,一双黄色的眼睛滴溜溜转。 “我最近头痒,”阿俊甩了甩脑袋,低下头“你给我看看,会不会长虫了?” 斯斯看了半天觉得没有虫,但还是伸爪子给他抓脑袋:“给你抓抓,舔你脑袋婶婶要不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你婶婶高不高兴?”阿俊突然有些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你听得懂你婶婶说话?” “没有啊……”斯斯眨了眨眼睛,“我听不懂啊,但是以前爸爸给你抓虫子妈妈会不高兴诶。” “你妈妈不高兴啊?”阿俊歪了歪脑袋似乎有点迷茫,“我怎么没看出来?” 猛然间他想起发发和阿絮,在阿衍阿烨帮他抓完虫以后,都曾经冷冰冰地看着他然后说多大的狼了,不找个小母狼吗?阿絮和发发很少露出那么不耐烦的表情,但是当时阿俊断情绝爱一无所知,只是酷酷地回了一句要什么小母狼。 额……阿俊强行让自己淡定,心想斯斯他才七个月,可以糊弄过去于是他开口:“你放屁,我没有,你听谁说的?” “我从生下来就看到妈咪嫌弃你了呀,”斯斯追着自己尾巴转了个圈,“是你自己不懂好吧。” 阿俊感觉自己有些头大,伸出前爪把斯斯圈在身体下面:“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吗?你哥哥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每天跑来跑去就知道玩的狼,怎么会知道这些啊?”斯斯高傲地舔了舔前爪,“我可是妈咪的贴心小棉袄。” 阿俊有些无语,他盯着斯斯看了一会,伸手把斯斯掀翻:“啧,斯斯每天被自己兄弟欺负不敢还手,还天天观察八卦,让叔叔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小公狼。” “你放尊重一点!我已经是一头七个月的青少年了!”斯斯嗷嗷地叫着翻身一跃,又被阿俊打趴下。正闹着张哲瀚回来了,带了两只野鸭,有些新奇地看了一眼斯斯的屁股:“原来斯斯是小公狼啊,我看天天被寻寻压着欺负不还手,还以为是一头斯文的小母狼呢。” 斯斯听不懂,但是被婶婶盯着蛋蛋看还是让狼有些害羞,他利索地站起来对龚俊嗷:“哼,就是因为我是贴心小棉袄,所以我以后一定比寻寻讨小母狼喜欢,就他那不稳重的样子,以后他没小母狼要。” “得了吧,”龚俊翻了个白眼,“就你?就他?你两以后能给我带回来一只小母狼,我都算对得起阿烨。” 阿俊算得上一语成谶,两年后确实两匹狼带回来了一匹小母狼,这是也后话了。总归现在张哲瀚有些苦恼,斯斯是按照小母狼的名字起的,好不容易斯斯寻寻都能懂这两个名字是在叫他们,要改可难了,还好当时觉得斯斯比文文好听,没有喊他文文,不然可就更像小母狼了。 这时候寻寻昂首挺胸地甩着尾巴走进了狼窝,嘴里还衔着一枝柳条和几朵小花,兴高采烈地放到张哲瀚脚边,然后仰起头欢快地嗷了一声。 “给我的?”张哲瀚有些惊喜,把花拾起来,别在自己包的夹层里,然后双手揉着寻寻的脸颊玩,寻寻开心地眯起了眼睛,“真乖,谢谢寻寻。” “你还觉得自己比他讨小母狼欢心?”龚俊凉凉的声音从斯斯背后传来,“他那么欺负你,你不打算还手吗?” “不还手,”斯斯撇了撇嘴,“我要当文明狼,你休想利用我把他挤开自己去婶婶那卖萌。” 阿俊黑了脸,拱着斯斯的腰吼他:“滚过去和他打架,搞什么,一点狼性都没有,去打架!” 斯斯没办法,翻了个白眼去拽寻寻的尾巴,寻寻一脸懵逼地被斯斯拖走,还被斯斯骂:“有没有眼力见啊,俊叔都要把你盯穿了还摇尾巴,有没有眼力见!” “怎么又打起来了?”张哲瀚觉得好笑,这两小狼每次打架不是扯尾巴就是咬耳朵,看起来特别幼稚,而且第一次看见斯斯先动手,有些新奇。 这时龚俊凑过来扒拉着他的裤子,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腰带,张哲瀚发现龚俊学习脱裤子比什么都快,可能食色性也吧。他抓紧了裤子不让龚俊脱:“不可以,他们两还在呢。”龚俊往地上打了个滚,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把眼睛弄得水汪汪地才,抬起眼睛看着张哲瀚。 “好吧好吧,”张哲瀚拿他没办法,“只能舔舔,晚上再搞其他的,懂不懂?” 龚俊其实没懂,但他点了点头。反正张哲瀚现在这样是松口了,松口之后怎么搞就是狼狼说了算了。 龚俊觉得张哲瀚是一种很神秘的动物。之前说过,人类因为进化出了直立行走的功能导致胎儿早产和雌性人类生产痛苦,为了让人类雄性一直在自己身边承担共同抚养子女这种责任,人类的发情期互相追逐着无限延长,最终人类的发情期就变成了全年无休,只根据人类自己的意识控制。 对于狼来说,发情期就那么一段时间,发情期时候成结交配是一定可以生儿育女的。可是一个冬季过去,张哲瀚身上好闻的香气没有消散,每个月月圆前几天香气最浓,可是张哲瀚在那段时间都不让他碰,月圆之后的几天张哲瀚下半身又会淌血,更不让碰,只蜷着身子在洞里发颤。 龚俊不是很明白原因,这对狼来说太难理解了,龚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还有一周就月圆了,张哲瀚身上的香气实在是太浓郁了,他焦躁地在山洞里打转,山洞里都是那股勾人的味道,激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张哲瀚看他在洞口打着圈走来走去,知道他焦躁,根据以往龚俊的表现,他猜得出自己在月经前身上的味道和平时不同。龚俊眼巴巴地盯着他,开始嗷嗷地叫,看上去十分烦躁,不由得让张哲瀚害怕。 张哲瀚蹲下来摸了摸龚俊的后颈,想让他冷静一点,之前几个月,他给试过用手和嘴,但是龚俊他仿佛感觉的出这不一样,打出来也不太高兴地哼唧,一点办法没有。 张哲瀚不敢的事情很少,和这狼崽子住在一起他不怕,和狼崽子以天为盖地为庐地做一场也不怕,唯独怕肚子里有了孩子。 倒不是不喜欢孩子,张哲瀚从小都喜欢小朋友,看到可爱的孩子都忍不住去抱一抱逗一逗,可是他不敢想自己大着肚子回了村里,然后从下身畸形的生殖器官里,把一个孩子挤出来。 可是龚俊抓着他的裤腿往外走,他推脱不能。眼里又出现了龚俊举着小拨浪鼓喊他哥哥的场景。那是龚俊,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以前夜里想起来都会心口疼,以后见到他就想保护他直到死的人。 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张哲瀚听到自己脑子里的声音说,人不像人狼不像狼。张哲瀚没有办法知道龚俊过去什么样,野生的狼最多只能活十二三岁,他被狼掳走了十五年有余,这两只八九个月的小狼要么是他狼弟弟的孩子,要么干脆是他的狼孙子,他遇到龚俊的时候,只有龚俊和这两匹小狼,狼群呢?小狼的父母呢?张哲瀚不敢想,寿命的不一致到底让他受了多少本不应该承受的生离死别? 他由着龚俊把自己拉到洞穴外,洞里两只小狼睡得很熟,他被龚俊扒拉下裤子到膝窝,然后被趴跪着按在草坪上。 龚俊已经知道他的穴不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东西吃进去,他找石头把指甲磨平,还是觉得尖锐,被张哲瀚发现,笑着把他的指甲磨得圆润光滑,他学着张哲瀚第一次和他做时候的样子,并拢了中指和无名指。 龚俊的手指很修长,如果不是因为长期爬着走路,手掌上有一层薄茧,那应该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指根还有一颗小痣,张哲瀚有时候趴着低头看他扩张,还能看到那颗痣被穴吞没又出现,惹人脸红。 龚俊还在专心致志地用手指撑开穴口,张哲瀚故意装着难受地闷哼了一声,于是龚俊紧张地停了下来,手也停了。 张哲瀚爬起来,把裤子蹬了下去。草坪是新长出来的,柔软又扎人,他感觉自己大腿的皮肤被扎的难受,噘噘嘴,把龚俊的衣裤脱下,让他坐在了草坪上。 龚俊对坐姿不是很熟练,张哲瀚教了半天只能坐一会,还一定要用手撑着,不然会有点害怕。张哲瀚跪起来,双腿岔开把龚俊的大腿夹在自己大腿中间,伸手去摸龚俊的鸡巴。龚俊本来就想做,鸡巴半硬不软地杵着,被这么一摸很快立了起来。 张哲瀚捧着龚俊的脸,闭上眼,扶着龚俊的鸡巴,对准穴口,穴口含住龟头,柱身摩擦阴蒂,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按着龚俊的肩膀,一点点地往下坐。 其实没有必要,如果只是无法拒绝龚俊,只是心怀愧疚所以让龚俊为所欲为的话,张哲瀚不必要用这个姿势和龚俊做,他只要岔开腿,接受龚俊像狼一样从背后按着他兽一样地发泄欲望就行。 可是今天月亮凸出来了一块,星星布满了整个天空,一闪一闪地,草地上开了几朵花,紫色的,白色的,一簇簇的,生机盎然。张哲瀚仿佛也有了狼的鼻子,闻到了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他恨不得和龚俊就这样互相纠缠到死。 张哲瀚被龚俊从背后压住的时候,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一瞬间,他发觉自己很想看着龚俊的脸。 龚俊不知道还能这样做,他只要坐在那不动,就能被张哲瀚摇晃着腰肢含住。他感觉到张哲瀚的穴肉夹着自己鸡巴的前段不放,无规律地收缩着仿佛要把他锁在自己身体里,溶于血肉永不分割。 他看着张哲瀚红润的脸颊,和水雾迷蒙的双眼,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伸手去触碰张哲瀚的脸颊,被张哲瀚偏头含住手指,咬住指节。 太深了,张哲瀚想,这个姿势怎么能这么爽?他身体微微前倾,每一次吞都让阴蒂和龚俊的鸡巴摩擦,又按着自己的节奏玩着自己的前端。真的很爽,完全按照自己舒服的节奏来。只是张哲瀚不敢完全坐下去,这个姿势太磨人,吃进去半根已经让他有点吃不消。 龚俊看上去有些不满足,毕竟没有被吃完,想的紧他犹豫着掐住张哲瀚的腰,抬头看见张哲瀚的目光里带点鼓励的意味,应当是…… 他凭着本能,抓着张哲瀚的腰,往上一顶,整根鸡巴就进到了张哲瀚的穴肉里,张哲瀚仰头用力地吸气。等他缓过神,低下头,看见龚俊囊袋和自己穴口贴着,严丝合缝。龚俊等他缓过来才开始操弄,把着张哲瀚的腰,坐在地上用力地往上撞。 狼崽子的腰力真不错,张哲瀚被他这腰腹肌肉运动的速度和力度给撞得头晕眼花,他仰头看天空,星星闪得他眼眶泛酸,于是他低头看见龚俊的眼睛。瞳仁幽深,凑近了看到自己,还有自己背后的天空,上面闪烁着星光,他低头吻上了龚俊的眼睛。 -- 13~14(H口交) 张哲瀚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前段时间拆了线,皮肉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只是有些筋骨伤没法根治,走得时间长了会感觉到膝盖骨头和骨头磕在一起了似的疼。 寻寻的肋骨断了两根,还有轻微的肺出血,万幸没有伤到血管,否则猫阿屁也回天乏术。现在寻寻除了经基本痊愈了,也不会半疼得睡不着只能哀哀地叫唤,感觉再过几周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猫阿屁给寻寻治得很上心,就是寻寻不喜欢吃药,每次猫阿屁熬好药,他都闭着嘴不肯喝,一定要张哲瀚把他抱在怀里,然后龚俊给他表演狼拍蝴蝶才乖乖吃药。 张哲瀚已经开始跟着斯斯和龚俊一起去打猎了,打完猎,吃完饭,斯斯就自己先回猫阿屁的小屋,然后龚俊和张哲瀚会再在外面待一会,有时候是去泡温泉,有时候是去草地上滚两圈。 又过了几周,寻寻终于好了,撒丫子跑的很快,像是发誓自己再也不要吃药了,回去的路上,还追着斯斯要和他赛跑。 龚俊被两只小狼吵的很烦,一脚踢在寻寻屁股上,寻寻嗷了一声往前滚了一下,被张哲瀚抱起来。张哲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下龚俊的脑门:“寻寻病才刚好,你就踢人家,踢坏了怎么办?多大的人了,有没有点分寸。” 龚俊直觉他是在教训他对寻寻凶,感觉委屈,嗷了一声把脸埋在张哲瀚的大腿根里了。 张哲瀚被这样一贴贴的脸热,他红着脸把龚俊的脸移开,手臂一痒,寻寻从张哲瀚的手臂里跳出来,对着斯斯嗷了一声,就一起走去小河边玩了。 “是不是你告诉斯斯和寻寻不要看着我们俩的?”张哲瀚点龚俊额头,“不然他俩怎么溜那么快?” 龚俊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伸舌头勾住了张哲瀚的手指,嘬了一口。 “你!”张哲瀚被他逗得面红耳赤,“你现在可真是……” “瀚……瀚……”龚俊眨了眨眼,然后发出一些不知何意的嗷呜声。这么几个月的相处,张哲瀚自然是知道龚俊的意思是,他想要了,好不容易刚回家,小狼崽子想在自己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做。 还有一点,他觉得张哲瀚身上的气味有些不一样了,曾经勾着他的心房,像羽毛一样扫他心尖,让他恨不得随时随地把他按在身下的那股气味变得柔和而温馨,龚俊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改变,只觉得有些惶恐,在昏暗的洞穴深处,他拽下了张哲瀚的裤子。 张哲瀚发现龚俊很喜欢舔自己下面。舌尖舔过穴口,往穴心顶,舌尖抵着软肉一点一点地舔,喉结微动地吮吸,分开的时候还能看见嘴角拉出银丝,被龚俊用手背擦去,抹在张哲瀚的胸乳上。 张哲瀚的母亲刚和他父亲离婚的第一年,还会假意来看看他,那年放假张哲瀚的母亲带他去了北京。 那地方真大啊,小小的张哲瀚穿着裙子和小皮鞋,跟着自己妈妈走,妈妈带他去了一个高级的饭店,点了一份羊肉。 那份羊肉张哲瀚也记不得好吃不好吃了,只是他不懂,没吃几口羊肉,只觉得那羊肉旁边酸甜口的酱汁,甜甜的,稠稠的,像蜂蜜一样,特别好吃,于是拿筷子沾着酱吃米饭,吃得脸都花了。 他看着龚俊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时吃酸甜酱汁的自己,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龚俊的脸,龚俊抬起眼睛望着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似的,张嘴含住了张哲瀚的鸡巴。 “啊……”张哲瀚喘了出来,他的前端被龚俊的口腔包裹着,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颤。他伸手按住龚俊的头顶,龚俊张开嘴,吐出了张哲瀚的鸡巴,还没等他缓过神,又在张哲瀚的龟头上舔了一下。 “你……”张哲瀚喘了口气,“谁教你的……” 龚俊困惑地眨眨眼,用牙齿轻轻地磨了磨嘴里的东西,张哲瀚尖叫一声,差点被咬射出来,他恨恨地瞪了龚俊一眼,就看见龚俊把他的东西吐了出来,把脸颊和他的下身相贴,慢慢用脸颊摩擦他的阴茎。 张哲瀚被这个画面刺激地大腿打颤,就那么射了出来,他和龚俊对视,龚俊的眼睛几乎要把他吸进深渊,热烈的真诚的仿佛世间只有彼此了。 张哲瀚颤抖着低头和他接吻,想躺下来,龚俊追着张哲瀚的下身和他反着方向躺好。张哲瀚笑了一声,去解龚俊的裤腰带。 龚俊的鸡巴从裤子里弹出来,打在张哲瀚的脸颊上,他并不在意,伸手抓住龚俊的鸡巴给他撸动。龚俊的唇舌还抵着张哲瀚的腿心,慢慢地吻着亲着,然后用舌头卷掉他穴口的粘液,张哲瀚双手握住龚俊的鸡巴,回忆着自己看的为数不多的片,给龚俊打飞机。 他自己试过用前面自慰,但是每次自慰完裤裆都是一片湿润,他试了几次,每次把自己撸得快破皮,不得不摸摸自己的穴口的外周才出得了精。 龚俊感觉自己被张哲瀚的手软乎乎的握紧了,但是张哲瀚的左手拇指食指之间的虎口因为长时间拿枪有茧子,那粗糙的部分和柔软的部分对比鲜明,龚俊爽得闷哼一声,用力吸了一下张哲瀚的鸡巴,然后松开嘴,吐了吐舌头,张哲瀚被吸得一懵,手没忍住一用力,龚俊被捏的有点痛,嗷了一声,把脸从张哲瀚的腿间抬起,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哲瀚嘤了一声。 张哲瀚略带歉意地松开手,用右手摸了摸龚俊的鸡巴,然后伸头去吹了吹。张哲瀚的右手因为握抢姿势,掌心也有一层薄茧,龚俊被这一摸摸出了鸡皮疙瘩,他轻轻嗷了一声,又亲了亲张哲瀚的腿心,撒娇似的把鸡巴往张哲瀚的唇边送。 张哲瀚顺从地张开嘴含住了这匹野狼的鸡巴,那鸡巴大得把他脸颊都顶得鼓出去一块,他费力地吮了一下,黑暗寂静的山洞里,这一声吞咽显得尤为色情,张哲瀚手把住自己吃不进去的半根,实在是没法主动吞咽。前不久又射过一次,现下有点没力气,只能龚俊舔一下他,他的嘴和手就无意识地抓紧吮吸一下,一下下地,他含着龚俊的鸡巴,龚俊的手指插进了他的穴里,他下意识夹紧收缩,那样摸着他突然有些没力气,感觉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天空中往下极速坠落。我这是怎么了?他想。 寻寻玩了一会就累了,和斯斯趴在草地上,斯斯怕他不舒服,主动爬过去给他当靠枕。寻寻把小狼脸埋在斯斯背上:“斯斯,你觉不觉得婶婶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了?” “有吗?”斯斯耸了耸鼻子,“我没注意耶!你怎么闻出来的?” “嗯……就是婶婶抱着我哄我吃药的时候,感觉味道不太一样了……”寻寻用小爪子拍斯斯乱动的尾巴玩。 “为什么呢……”斯斯晃着尾巴思考,“好像妈咪有段时间味道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啊!”寻寻耳朵竖了起来,兴奋地从斯斯背上翻下来,翻了个滚站起来,“我们可能要当表哥了!” 龚俊射了的一瞬间,张哲瀚就昏睡过去了,龚俊哼了一声,爬到他身边靠着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觉得这么漂亮的老婆!我的!开心地用手摸了摸张哲瀚的脸颊,开心地嘿嘿了一声,就闭上眼在张哲瀚身边进入梦乡了。 梦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缩小了很多,他站起来,发现自己在用两条腿走路,张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哭腔:“你们……欺负我……”他吓了一跳,这应该是和张哲瀚说的同一类语言。 “欺负你就欺负你,还挑日子?把你手上的玩具给我们玩玩!” “不给,”小孩子把弹弓护在怀里,“这是哲瀚哥哥要我帮他保管的。” “嘿,我管你,张哲瀚现在被他妈带去北京了,指不定不回来了呢,到时候被欺负了你就抱着弹弓哭吧!”那些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孩子把他推倒在地,抢走了弹弓。 他爬起来,跟着大孩子跑,要他们还给他,跑了好远好远,他慢慢没了力气,只能降低速度地走了起来,边走边哭。 “啧,哭什么?”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把他叫住。 “哲瀚哥哥!”小孩高兴地转身,却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姐姐,“折菡姐姐……” 村里人都说张家有对龙凤胎,可是这个小孩却一直觉得哲瀚哥哥和折菡姐姐是一个人,他从小嗅觉敏锐,哲瀚折菡身上都香香的,味道别无二致,村里其他的双胞胎都没有这么类似的味道。他抬头对着穿裙子的折菡笑了笑。 “啧,笑的傻乎乎的,”姐姐弯腰揉他脸蛋,“怪不得人家欺负你。” 龚俊瘪了瘪嘴,心想等我长大,别人就不会欺负我了,到时候指不定谁保护谁呢。他哼了一声,伸手要姐姐抱。 姐姐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在臂弯上,小霸王似的:“说,谁欺负你了,我们欺负回来。” “姐姐,只有哲瀚哥哥才会说这样的台词。”龚俊把脸埋在姐姐肩膀上,“折菡姐姐就是哲瀚哥哥吧?” 感觉抱着自己手臂僵了僵:“你撒癔症了?最近看了什么动画片?” 他不承认。龚俊想,哼了一声咬了一下张哲瀚的脸蛋:“骗人。” “啊!小坏蛋!”张哲瀚拧他鼻尖,“还学会咬人了?” 龚俊不理他,只哼了一声。 找到那帮混世魔王,把弹弓拿回来已经很久之后了。村里的孩子都喜欢折菡姐姐,但是很怕哲瀚哥哥。哲瀚哥哥打架很厉害,从来都不会输的。但是他们就是一个人,龚俊肯定地想,把脸埋进姐姐的肩膀里呼吸。我就是知道。 龚俊被姐姐抱回家,鼻尖上还萦绕着一股香气,这让他有点开心,姐姐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回家。 “张哲瀚。”龚俊喊他,“你承认嘛,你们是一个人我就是知道。” 张哲瀚去捂他嘴:“小屁孩,知道什么知道?不许嚷嚷。” 那就是默认了,龚俊用脸开心地蹭了下张哲瀚的手掌。 “那你更喜欢折菡姐姐还是哲瀚哥哥呢?”他蹲下来,撑着脸蛋,笑眯眯地问龚俊,“只能选一个哦。” 龚俊皱了皱眉头:“嗯……哲瀚哥哥可以保护我……” “知道了!”张哲瀚揉了揉他的头,回了自己家。 可是折菡姐姐穿的都好漂亮。龚俊心想,嗯不对,哲瀚哥哥也很漂亮,那到底是折菡姐姐好还是哲瀚哥哥好?不对啊,明明折菡姐姐就是哲瀚哥哥…… “叔叔!叔叔!”他听到狼嚎,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挣脱出来。 “我们是不是要当表哥了啊?”斯斯趴在他肚子上打滚,寻寻在一旁舔爪子,“寻寻都闻出来了。” 龚俊瞪了一眼装着不关心不在乎只舔着毛耳朵却竖着听的寻寻:“真的吗?他闻得出来?” “味道差太远了,感觉是两个生物迭加在一起,”寻寻走近,“我觉得应该是。” 龚俊叹了口气,把手轻轻放在张哲瀚的腹部:“这里会出来小狼崽吗?” 张哲瀚也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他在自己家里,和父亲过八岁生日,父亲把蜡烛点上,问他想当张哲瀚还是当张折菡。 他闭了闭眼睛,其实他也没有定论,自己以后到底要怎么过活。当男孩还是当女孩,到底有什么分别呢? 猛然间他想起一双清澈的眼睛,和小狗似的,盯着他:“姐姐,你骗人,你和哲瀚哥哥就是一个人。” “哲瀚哥哥吧,哲瀚哥哥可以保护我。” “还是当男孩吧,”张哲瀚听到自己说,“男孩好。” 他知道村里的男孩成人以后要走一遭森林。我会保护你,八岁的张哲瀚想,我会把你找回来,你等等我。 我找到你了,张哲瀚笑了,等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两狼一人把他围了起来,龚俊的手还碰着他的肚子。 “怎么了?”他问,“都围着我干什么?” 龚俊揉了揉他的肚子嗷了一声,又指了指寻寻,顺着他的肚子比划了一个弧度。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张哲瀚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龚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怕成这样,靠着他安抚。 不能……不能回村子生。张哲瀚想,不能给别人知道…… -- 15~16怀孕(微H孕期) 张哲瀚本来还抱有侥幸,毕竟没有医生,也没有检查过,狼说的有没有孩子不一定靠谱,他本想该吃吃该睡睡,却发现自己动不动就困得睁不开眼。 过了一两个月,张哲瀚的腹部开始有些微微隆起,也没有再来过月经,他才放弃了挣扎,接受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生命的事情。 狼的孕期很短,只有两个月左右,龚俊发现两个月后自己老婆肚子是圆了不少,可是一点临盆迹象都没有,焦虑地团团转,还是寻寻提醒他:“婶婶毕竟不是狼嘛,可能就是久一点呢?” 此时的寻寻斯斯已经年满一岁,体型和成年的狼差不多大小了,就是一开口嚎还是奶声奶气的。 龚俊寻思着寻寻说的对,但是还是止不住地担忧。而且他老婆看上去不怎么开心。有小狼狼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啊,为什么张哲瀚皱着眉头愁眉不展地? 龚俊靠过去,用脑袋蹭张哲瀚的腰窝,张哲瀚坐在地上,抱住他,沉沉地叹气。张哲瀚确实心情不好,村里的老人都说怀孕了心情不好对孩子不好,可是他忍不住。 忧思过重,张哲瀚捧着肚子在洞穴里踱步。夏天来了,他已经不给龚俊穿上半身的衣服了,龚俊有时候会被他引导着直立地站起来走两步,暗器也学的很快,只是说话除了喊张哲瀚也没什么大进展。 寻寻斯斯长大了,毛色很漂亮,眼睛的颜色也越来越清澈,捕猎的本领也很好,相互配合的很好,找到果腹的食物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把俊俊带回去会怎么样?张哲瀚想。他吃不准自己的预产期,估计是在十二月或者一月,十二月中旬是他们回村的日子。如果是十二月,那他不得不在森林里生产,那他要忍受生产的痛苦,还有难产的风险,全靠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剪断链接他俩的脐带,如果是一月,那他十二月得顶着八个多月的肚子被村里人接回家,哪个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他并非不愿给龚俊生一个娃娃,可是这个娃娃最好能在临近回去的时候来,这样他还能藏一藏自己的肚子,到城里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现在这个时间太尴尬,村里人嘴碎,不管是顶着大肚子回去,还是抱着娃娃回去,都不知道会被怎么说。 张折菡消失的那一年,张中正和村里人说,他女儿被母亲带去北京养了,村里人面上不说,私底下传他重男轻女,要儿子不要女儿,女儿跟着后爹不知道多受罪,传着传着就变成张折菡被后爹强奸怀孕还流产了,传的神乎其神,末了还要谴责一下张中正,说他爸不应该抛弃女儿。 人言可畏,张哲瀚从小就体会到了,有些人拖欠学费,还会理直气壮地用这个理由刺他父亲,说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的,还好意思收学费? 每到这个时候,张哲瀚就会想,如果我当时选择当折菡会不会好一点?某天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张哲瀚哭着跑去了父亲的卧室。父亲说,如果他要当张折菡,也会有别的什么谣言出来,这不是他的错。 张中正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爸爸只是怕,当张哲瀚你并不高兴,怕你是因为别人的什么原因才选的当张哲瀚。” 知子莫若父,八岁的他其实选不出到底是当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因为一个契机选择了男孩罢了,几年时间过去,男孩的身份早已成了习惯,他热爱当一个男孩,也愿意担当起男孩的责任。他也再没想过自己曾经是张折菡的事情。 张哲瀚把脸抬起来,十三四岁是青少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郑重地对父亲说:“当张哲瀚很好,爸爸,我不后悔,我只是不想你被他们戳脊梁骨。” 张中正吁了口气,把自己多年的忧心吐出去:“好啊,孩子,既然你选择了当张哲瀚,就没有什么好后悔了。” 可是现在张折菡钻了出来,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忧虑,越来越恐惧,他被刻意忽略了十多年的,女孩般纤细敏感的神经被牵动着一晃一晃地发颤。 突然颈间一热,龚俊用鼻尖和嘴唇吻着他的侧颈,张哲瀚伸手环住龚俊的脑袋,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绪。龚俊的气息把他笼罩起来,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山洞洞外,去晒太阳。 龚俊跟在他后面,围着他打转,生怕他磕了碰了。张哲瀚觉得好笑,想弯腰去摸龚俊的脑袋,龚俊却站了起来。张哲瀚后知后觉地想,龚俊不想他弯腰。 张哲瀚很少和龚俊站起来肩并肩地走,此刻他发现龚俊居然比他还高一些,长时间的爬行让他略有些驼,但是还是看得出修长漂亮的身体骨架。夏天,龚俊没有穿上衣,赤裸裸地被太阳晒着冒出汗珠,全身上下都像镀了层金。 寻寻斯斯搂在一起睡午觉,他俩最近毛掉的很厉害,被张哲瀚逮到刷了好几趟毛,还在掉,但是两只小狼毕竟自幼没了父母,只有抱在一起才有安全感,两只小狼闭着眼,互相靠着享受阳光。 张哲瀚看了一眼两只小狼,笑了一声,龚俊不明所以地偏头看他,被张哲瀚捧住脸啄了一下嘴唇,龚俊用手遮住了眼睛,嗷了一声也啄了一下张哲瀚的下巴。 张哲瀚被他抱着亲着出了一直乐不思蜀的快感,甚至有点烦人间昼长,巴不得日日夜夜和龚俊腻在一起再也不用管外面人怎么说怎么做的心思来。 没关系,张哲瀚想,先把小崽子养好吧,不然不管在野外生还是回去生都要受大罪。 张哲瀚感觉自己被脸上痒兮兮的,他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睁开眼,看到寻寻把舌头缩回去。 “你叔呢?”张哲瀚摸了摸寻寻的背。自从肚子一天天圆起来,这几匹狼就开始轮班,两个出去打猎一个留在洞里保护张哲瀚。 寻寻眨了眨眼,叔叔只要求他中午之前叫醒婶婶,不然婶婶晚上睡不着,那样会不舒服,其他的小狼狼也不知道。 这时候斯斯叼了一只颜色鲜艳的雉鸡进来山洞,邀功似的放在张哲瀚腿边。 张哲瀚饿得不行,但是又觉得没有胃口。胃在痉挛着,喊自己空虚,舌头却分泌不出什么唾液。甚至想到烤好的鸡表皮上滴的油,不禁皱了皱眉头,感觉有点反胃。 龚俊这时候叼着张哲瀚平时用的小篮子回来了,小篮子里是一些鸡枞菌,还有一些野生的覆盆子和梅子。 “别用牙啊,多累啊。”张哲瀚去捏龚俊的脸,“站起来提着嘛。” 龚俊哼唧了一声,把水果留下,带着鸡又出去,拔了鸡毛以后洗了洗血水,然后打了一点清水打算做汤。 新鲜的鸡肉不用焯水,不过龚俊把鸡弄死之后,扒了鸡皮切掉了鸡屁股,扔给寻寻斯斯让他们自己抢。 鸡汤慢慢炖出香气,龚俊放了点盐进去,然后扔了野生鸡枞菌进去。张哲瀚觉得饥肠辘辘,伸头看汤,也没有什么油浮在汤面上,龚俊的煮饭天赋点确实强。 张哲瀚对着鸡汤笑出了声,大热天的,他全身冒汗,拿着小碗装汤,一点点吹着喝。 “我们俊俊真厉害。”张哲瀚捏了捏龚俊的下巴忍不住夸了一声,被龚俊抬头吻上了嘴唇。 张哲瀚肚子微微隆起的时候,就开始感觉下身总是痒痒的。毕竟肚子里有孩子,这个认知,让张哲瀚觉得下身旺盛的情欲变得羞耻。 本来没打算让龚俊知道,打算自己晚上夹夹腿,或者摸一摸熬过去,却被龚俊看见了。 那天张哲瀚去洗澡,龚俊要去屯点食物,就让两只小狼跟着。两只小狼贪玩,自己在水里洗过一遍之后,甩甩水跑到不远的岸上玩了。 张哲瀚背对着他们,看他们玩得忘我,才小心翼翼把手指伸进了下面的肉缝里。“嗯……”张哲瀚喘了一声,感觉到下身分泌的粘液和泉水融为一体,泉水冲刷掉粘液,也冲刷掉难以启齿的欲望。 张哲瀚的拇指剥开阴唇,找到自己的阴蒂,用指甲轻轻划了一下。 “呃啊……”他身体一抖,咬着唇赶紧噤声,生怕把两只小狼引过来。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观察了一下寻寻斯斯,应该是没有听见,于是继续张着腿对着泉水疏解自己的欲望。 龚俊叼着自己挖的野萝卜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寻寻斯斯在草地上打滚,感觉头痛,澡白洗了,寻寻斯斯一狼被踹了一脚屁股,一咕嘟地跑开了。 赶走了寻寻斯斯,龚俊慢慢接近了张哲瀚。张哲瀚背对着他,慢慢靠近,他听见了张哲瀚压抑的喘息。 怎么一回事呢?龚俊歪了歪脑袋,伸头和张哲瀚脸颊贴在一起。 张哲瀚本摸着自己的敏感点按压,他不敢贸然伸手指进去,只能用手指在穴口打转。 太痒了,张哲瀚心想,他用力地揉弄着阴唇和阴蒂,还是觉得差一点点,更要命的是他的前端也抬起头,不由得生出一种顾前不顾后的感觉。 他压抑着哼哼,一边加大力度戳弄着肉穴,一边分出手揉鸡巴,海绵体本就敏感至极,手指触碰只能更加欲求不满,张哲瀚被情欲折磨地咬着唇无声地尖叫。 “啊……”张哲瀚感觉自己的脸颊被突然地贴了一下,吓了一跳。睁开眼,回头一看,龚俊的脸就支楞地贴着他,手上一抖,没控制好力度,看着龚俊的脸,居然直接把自己玩吹了一手粘液。 “俊俊……”张哲瀚呼了口气,“吓死我了。” 龚俊哼了一下,脱了裤子下水,把张哲瀚抱在怀里,手却不老实地摸着张哲瀚的大腿根乱捏。 其实龚俊忍得也很辛苦,张哲瀚怀孕之后闻起来的气味变得软软的,人也变得柔软了很多,他闻着那种软而甜的香气,早就是难以抑制地硬了。 这对于龚俊来说是超出认知的,毕竟对于狼来说可没有狼在老婆孕期缠着老婆做爱的。我好像是一个沉迷声色的狼狼。龚俊垂下头,沉迷于声色犬马当然不好,龚俊只能憋着这股欲念晚上对着张哲瀚的背影委屈巴巴地给自己疏解。 原来我老婆也想做,嘿嘿嘿。龚俊看着张哲瀚穴口的手指开心起来,他也不好意思说。他抓着张哲瀚的手腕,换上了自己的手指。 张哲瀚哼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任由龚俊在自己身体上作乱,身上的热和痒终于在龚俊的抚摸下得到些许舒缓,他舒服地哼哼一声,仰头倒在龚俊怀里。 龚俊的手指很长,戳进去的时候还能顶到张哲瀚内里的窄道,让张哲瀚感觉内里都烧了起来。但是龚俊又很小心,生怕他疼了似的,轻拢慢捻,一点点的把他身体里的欲望挑起又点燃。 身体里仿佛有火在烧,张哲瀚把头扬起来,捉住龚俊的手腕。龚俊被张哲瀚按坐在池边,背靠着岩石。张哲瀚夸坐在龚俊腿上,和他面对面。 龚俊的鸡巴根部被张哲瀚扶着,龟头一点点地破开张哲瀚内里的软肉。那穴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似的,内里软得不行,层层包裹住龚俊的阴茎,讨好似的裹紧吮吸。 龚俊被吸得红了眼,又不敢太用力地顶,只能看着张哲瀚凭自己的爽法在他腿上摇来摇去。龚俊抓住张哲瀚的腰。 夏天泡澡不在温泉,是一个相对清凉的水池,他的鸡巴被张哲瀚身体里的温热和微凉的泉水交替着刺激,他爽得要命掐着张哲瀚的腰,终于是没忍住往上撞。 张哲瀚被他突如其来的莽撞吓到了,慌忙弯腰去护着自己的肚子,龚俊伸手去摸,那腹部还没有动静,小崽崽,你何时才能和爸爸妈妈见面呢? -- 17~18(H) 叶子黄了的时候,张哲瀚低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了。他肚子一天天变圆变大,逐渐有了生机似的,胎动一天天明显起来。 龚俊觉得人类的孕期有点长的有点过分了。张哲瀚的肚皮像吹气球一样地鼓起来,曾经平坦光洁的腹部被撑到略微透明,龚俊有时候盯着张哲瀚的肚子,忧心会不会哪天突然就爆开来。 龚俊把脸贴在张哲瀚的肚子上,嗷呜嗷呜地吼,看上去连哄带恐,张哲瀚猜他大概在教训孩子。 前几个月小娃娃刚回胎动,龚俊觉得新奇,贴着他的肚子听,被小宝宝踢了一脚。他嗷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缓了缓走近,对着张哲瀚的肚子嗷了几声,又费力地用人类的话说:“瀚瀚会疼……不要……踢……” 龚俊已经开始学着张哲瀚说一些人类的语言,并且已经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 张哲瀚心被击中了一下,揉了揉龚俊的脸颊,心想自己孩子以后可能又会说狼语又会说人语,还挺酷。 现下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张哲瀚,就是他的乳头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当妈妈,已经开始分泌奶水了。 起因是有一天张哲瀚睡觉时,感觉自己的乳头有点隐隐作疼。本来以为是龚俊晚上做的狠了,咬破了乳头。太疼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乳头,竟然摸到一手湿滑。 张哲瀚被吓了一跳,龚俊并非这么没有分寸,怎么会咬出血呢?他又惊又怕地爬起来,发现乳头上的液体像是止不住一样。 “难道是……”他挤了挤乳头,那水就更充裕了顺着他的胸脯往下滴,张哲瀚看不清地面上是不是被沾湿了。 怀孕会让孕妇分泌泌乳素,泌乳素会刺激乳房腺管腺泡的发育,导致腺管扩张,部分孕妇就会出现溢乳现象。这种现象并不是十分罕见,就是有些羞耻。张哲瀚咬着唇给自己挤出乳汁,终于缓解了那种涨涨的不适感。 他刚想躺回去,就感觉自己的肩背靠上了一个坚硬火热的胸膛。山洞里很黑,龚俊应该是在吻他的脸颊,眼睫毛扫着他的太阳穴,有点痒痒的。 他伸手去讨龚俊的拥抱,龚俊走到他对面,和他面对面地拥抱住他。张哲瀚起身的时候,龚俊就醒了,他本来是怕张哲瀚不舒服。 多年来的夜间生活,龚俊的夜视能力已经很厉害了,他眯了眯眼睛看见张哲瀚伸手摸了自己的乳头。 怎么了吗?他想,他悄悄靠近张哲瀚。张哲瀚不太会发现他,山洞太黑了。龚俊一直觉得自己夜视能力很差了,没想到张哲瀚的夜视能力更差,山洞里几乎完全看不见。 张哲瀚碰了碰自己的乳头,山洞里突然飘起了一股腥而香的奶味,龚俊听到自己吞唾沫的声音,龚俊看着张哲瀚,看着他一点点地挤出自己的乳汁。龚俊眯了眯眼睛,突然口干舌燥地兴奋了起来。 龚俊把张哲瀚抱在怀里,低着头舔他的嘴唇。张哲瀚的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把他和鼓起来的肚子隔出一段距离。龚俊哼了一声,蛮狠地伸出舌头,在张哲瀚口腔里翻滚,吮吸着张哲瀚的唇瓣。 等张哲瀚终于抑制不住地轻喘,他才放过了张哲瀚的唇瓣,顺着嘴唇吻到下巴上,慢慢地滑到颈间,咬了咬张哲瀚的喉结。 张哲瀚被亲得浑身紧绷,喘息逐渐急促起来,他眯着眼睛,手掌覆住龚俊的后脑勺,任由龚俊从脖子吮到锁骨,然后滑倒胸口,犹豫了一下,含住了张哲瀚的乳头。 “呃……你妈的,龚俊,等着这个是吧?”张哲瀚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但是龚俊松了口,趴在他胸口上嘤了一声。 “你呀……”张哲瀚被龚俊搞得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主动双手抱住他的头,把自己乳头送到他的唇边。 龚俊从善如流地张口,含住了张哲瀚的乳头。张哲瀚的乳头和一颗单科的覆盆子似的,脆弱而艳红,含着的时候又小心翼翼地怕它爆开,又忍不住去吮吸去咬。 张哲瀚的乳头椭圆而小乳孔不明显,要龚俊舔来舔去地拨弄才能找到。他轻轻地一吸,张哲瀚就仰头,手臂夹紧压抑着哼。 哼得龚俊起了反应,本来大晚上老婆起床摸乳头就搞得他半硬不软,现在是硬得发疼,只想插进张哲瀚的肉穴里快活快活。 张哲瀚被龚俊抱起来,架在龚俊结实的大腿上。他掐着龚俊的腹肌,想让他放下。龚俊这会不装乖了,露出狼的本性,掐着他的大腿不让他乱动。 张哲瀚乳头被人叼着,屁股被人把着,一动不敢动,他扶着龚俊的肩膀,被龚俊压着,穴被鬼头破开,淫水像条件反射似的随着肌肉难耐地蠕动滴落出来。 穴口湿滑,他含着龚俊的龟头努力地放松。龚俊不知道和谁学的,抓着他的屁股又捏又揉的。 “你到底是怎么学会的这些……”张哲瀚去捏他耳朵。谁想到龚俊随便摆的姿势,居然刚好够他吃到张哲瀚的乳头。 龚俊被捏痛了,嗷地一声松开了张哲瀚的屁股。张哲瀚没跪稳身体一抖,龚俊的鸡巴直直地冲进穴口闯进身体,居然就这么被吞了进去。 “呃……”张哲瀚被这样突然地刺激弄得一声都叫不出来,乳头和龚俊的牙齿磕碰,让他疑心是不是破了皮。 龚俊嘴里一甜,他凑上来的时候,张哲瀚自己已经挤出了大半,他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这下终于吸到了乳汁。 那是一种奇怪的香气,和狼的乳汁不太一样。龚俊讲不出来,其实上一次喝狼奶已经是十五年前,可是他就是觉得不一样。 很奇怪,龚俊想,他居然觉得有些熟悉。这股味道,仿佛给了他一颗种子。心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这股味道仿佛是那种刚出生就被烙印在身体里的,熟悉温暖,又让人激动。 龚俊没来得及多想,张哲瀚已经被这根捅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折磨疯了。龚俊怔愣的刹那他下身开始欲求不满地收缩,讨好般地吮吸着龚俊的柱身,似乎祈求龚俊赶紧动一动。 龚俊被下身的欲望扯出怔愣,他松开了张哲瀚的乳头,掐着张哲瀚的屁股,疾风骤雨般地抽插起来。 张哲瀚被颠得痛苦地捂着肚子弯腰,龚俊扶着他,怕他动的幅度太大把腰闪了。张哲瀚捧着龚俊的脸,努力地眨着眼睛,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被龚俊抬头勾住了舌头。 张哲瀚被颠得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眼前发白,呼吸也被堵住,他抓着龚俊的肩膀,低低地喘。 等龚俊结束,张哲瀚反应过来他凑在自己腿间,用舌头舔刚刚两个人射出来的精液来清理。怎么不出去洗个澡呢?张哲瀚甩了甩头,终于耳朵里的鼓胀和耳鸣被甩走了,他听到外面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张哲瀚突然感觉周身有些冷,冷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俊俊,”他喊,龚俊从他腿间抬起头,“又要冬天了。” 冬天来的很快,张哲瀚算着日子,还有一整个月,就可以回到村子里了。村子里的人会来森林里寻找他们,张哲瀚摸了摸腹部,心想这幅样子可不能被他们看见了。 张哲瀚也没有担心太久,还有三周的时候,假性的阵痛就开始缠着他了,那痛感来的突然,七天内来了五次,可痛完就没有然后了。他分不清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真的准备出生了,还是在出生前给爸爸妈妈一些警告——各部门就位了,我马上就要出生了,一级警报。 这样兵荒马乱地过了两三天,某天晚上,张哲瀚被腹部的疼痛搅得醒过来。他扶着肚子慢慢地想起身,却感觉下半身黏糊糊的。龚俊被他的动静影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张哲瀚躺在地上发抖,额头上都是冷汗。他吓了一跳,随即明白,小崽子这回是真的要从张哲瀚肚子里钻出来了。 没等龚俊反应过来,一阵强烈地宫缩让张哲瀚不禁喊出声。龚俊凑过去,用舌头舔张哲瀚的脸颊,想安慰他。张哲瀚颤抖着双手平复了呼吸,在宫缩的间隙,让龚俊扶着他,到山洞口把篝火点燃了。 痛的间隙越来越短,寻寻斯斯也被这动静惊醒了,迷迷糊糊地走到洞口,就着火光看到自己婶婶惨白的脸吓了一跳。 张哲瀚疼地发抖,他拍拍龚俊让他帮自己脱掉了裤子,早就准备好的羊皮垫被垫在身下,他尽力让自己保持腿张开的姿势躺好,抓着龚俊的胳膊不知所措。 太疼了,张哲瀚想,他闭着眼忍受着宫缩,在想怎么生孩子来着,是不是要开多少指然后再用力?我该什么时候用力? 疼来得太频繁,他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忍着尖叫和疼痛对抗,实在忍不住了,就抓着龚俊的手肘哼哼。 之前村里有女人生产,他们一群孩子就会围在房前,等女人平安生下孩子,屋主就会给他们红枣啊奶糖啊什么的甜甜的小玩意吃。可是有一次,张哲瀚什么也没蹲到,那家人生产从天黑生到第二天天亮。天亮后他们要去上学,恋恋不舍地走了,放学再回来,那个女人居然还没有把孩子生出来。 张哲瀚和朋友们蹲在女人的门口张望,看到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屋内只有产婆喊着夫人用力啊,别晕。 等到晚上吃完晚饭,张哲瀚在跑过去,就看到女人的丈夫在屋前哭得起不来身喊着女人的乳名,丈夫的母亲念叨着我的孙子,哭的不能自已。据说那女人没能把孩子生出来,一尸两命了。 太疼了,张哲瀚眼前发白,要是现在这个疼的程度,让他坚持那样长的时间,他宁愿一头撞死。 迷茫间他睁眼看到了龚俊,想起那个坐在门前的男人,虚弱地笑了一下,去碰龚俊的脸,心想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望向洞外,发现天居然亮了,太阳从黑夜里挣脱出来,染红了天际,他居然已经疼了这么久了吗? 毛阿屁在炖萝卜汤。还有两周就能回去了,他冬天前存的粮食只够吃一周了,不过不打紧,吃一天饿一天也死不了。他急切地想回到实验室继续他的研究。 一碗汤下肚,毛阿屁打算在家提出一些研究他们组提出内容的方法,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狼嚎,并且伴随着急促地敲门声。 大白天怎么有狼?毛阿屁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寻寻?”他有点惊讶,寻寻已经长得和成年的狼一般大小了,他急切地嗷嗷叫着,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抓着他的裤腿,就拽着跑。 “怎么了?”毛阿屁有些迷茫,但还是跟着狼去了一个山洞。 他先看到了龚俊坐在山洞前,背对着他不知道挡住了什么,等他走近,他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人光着腿在地上呻吟。 这荒郊野岭,哪来的孕妇?他再凑近一看,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哲瀚?!”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他一眼,虚弱地闭上眼,不想搭话。 龚俊走过来,对着他,眼神诚恳而卑微,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救……他……” “你会说人话了?”毛阿屁再次被震惊到,但是现下也不能震惊太久,他跪在张哲瀚的身侧摸了摸张哲瀚的腹部。 “横胎?”他心一凛这就很麻烦了,这样严重的胎位不正,还是在临盆的时候才被发现。他看了一眼张哲瀚的肚子,又觉得这孩子好像月份不太足,心想顺产他恐怕得受点罪。 毛阿屁双手下压,张哲瀚本就鼓得像随时要爆炸的肚子被他按压得发白,张哲瀚惊恐地瞪着他,害怕得发抖。 毛阿屁把住了孩子的头和屁股,抓着胎儿把它转着推动起来。 “啊——”张哲瀚被疼得弹了起来,上半身离了地面,又被一阵宫缩压着,重重地摔了回去。 龚俊这回不乐意了,龇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毛阿屁。毛阿屁也不怕他,只是头也不回地和张哲瀚说道:“你要是不想一尸两命就躺好。” “你等一等……”张哲瀚虚弱地只剩气音,断断续续地说,“好疼……” “知道你在宫缩,”毛阿屁皱着眉头,没有答应,继续按着张哲瀚的肚子“但是你要是不想死就得把他赶紧转过来。” 张哲瀚脱力地倒下去,他已经疼得没力气争辩。毛阿屁用了十成的力,孩子转到正常的位置后毛阿屁松了手,看了看下身的状况,让他用力。 没等张哲瀚用力,毛阿屁的手又放在了他的腹部。小孩又转了向,偏离了轨道。“啧。”毛阿屁坐起身,把小孩又推回了正确的产道,这回他没松手,把小孩转到正常的位置后,就按着张哲瀚的腹部,不让孩子动了。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小孩子才出生。新生儿红兮兮的,头上有一撮倒三角似的头发。毛阿屁把她用毯子裹起来塞到龚俊的怀里。 龚俊没接,只是爬过去看张哲瀚,看到张哲瀚睁着眼朝他笑了笑,看起来没什么事,才放心下来把孩子从毛阿屁手上接过。 “张哲瀚,”毛阿屁叫他,想说什么,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讲,只能说,“你这样……还真是厉害……” “……你想怎么着?”张哲瀚咬着嘴唇,他吃不准毛阿屁的性格,又刚生产完,声音没什么底气。 “我没有答应你不说出去。”毛阿屁回道,“我怎么也算是救过你,救过寻寻,照道理算你的救命恩人,那救命恩人有困难的话,是不是该竭尽全力?” 张哲瀚眼皮一跳。 “不用太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毛阿屁站起身,露出一种阴晴不定的笑容,“等我想好了怎么搞,我会告诉你,张哲瀚先生。” -- 19~20 张哲瀚体力恢复的不算快,小孩子又每天又哭又闹,扰人清静。龚俊觉得这孩子怕不是个棒槌。 龚俊见过阿絮和发发生产,哪一胎都没有张哲瀚这么辛苦,而且生出来的小崽子都是没多久就又跑又跳的,这个崽根本就是个棒槌!哭了睡睡了哭,还要被每天张哲瀚抱着喂奶。 “烦死了,”龚俊把崽子抱在怀里摇,小崽子睡了一会又醒了,碰到龚俊的手肘就开始啃,疼得龚俊差点弹起来,又怕自己老婆少有的睡眠时间被打扰硬生生扛下来。 怎么这么容易饿啊?他悄悄把张哲瀚的衣服打开,把小崽子放到张哲瀚的怀里让他自己吃奶。 张哲瀚的胸被小崽子啃得发红,有时候崽子饿了,张哲瀚的奶水又没有很多,那崽子又不管不顾,张哲瀚被吸眼前发黑,得疼整个胸上的青筋都爆起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折腾人?”龚俊对着小崽子嗷,“你有没有良心啊?” 小崽子听不懂,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睡了。气得龚俊磨牙,甚至想打他一巴掌。但是崽子太小了,也不能真打,打坏了怎么办。气得龚俊直挠地。 寻寻和斯斯倒是很乐意和崽子玩,为了和崽子玩他俩甚至每天回来前都要去洗个澡,甚至要求俊叔给他们用肥皂——这两之前最讨厌被搞得满身泡沫了。 寻寻对着小娃娃嗷了半天,有些丧气:“她怎么不会说狼语?” “还小吧?”斯斯对着她嗷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也有点失望,“别说狼语了,她怎么只会哭啊?她不会是傻的吧?” 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回头看见自己叔叔面色不善:“你们丫的才是傻的,离我女儿远一点。” “就随便说说……”斯斯低头挨训,寻寻一脸幸灾乐祸,等龚俊训完,发现张哲瀚已经醒来了,瞳仁在幽暗的山洞里亮晶晶的,正盯着他看。 龚俊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和张哲瀚贴在一起。张哲瀚被崽子吸了半天乳汁,早就清醒了,把孩子抱起来,打算出去晒晒太阳。 小崽子吃饱了就睡,现在又睡了过去,睡到一半还嘤几声,不知道随了谁。 张哲瀚生产的气味吸引了一些猛兽,龚俊最近经常能感觉到周围有些豺和别的什么动物在虎视眈眈,想乘机偷走新生儿。山洞外,他绷紧了神经,几乎寸步不离地和张哲瀚挨在一起。 昨天晚上龚俊咬死了一匹落单想捡漏的豺,又和寻寻斯斯合力赶走了一头豹子,那只豹子并没有放弃,龚俊能感觉到那只豹子在暗处注视着他们。 夜里,张哲瀚抱着崽子睡了,龚俊走出山洞。他没再爬行,双脚着地,手里抓着那一袋枣核样子的暗器。 在漆黑的夜里,龚俊注意到那双绿莹莹的眼,正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俯视着狼窝。 龚俊和那双眼睛对视了几秒,那双眼睛突然动起来扑向他。龚俊瞄准眼睛,手腕一抖,那豹子躲避不及,竟被龚俊打中了耳朵。豹子离得近了,龚俊看到他半张脸被削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豹子怒吼一声,尾巴和鞭子似的甩了过来,龚俊打了个滚,想躲开,手臂还是被抽了一下。 龚俊疑心自己的手是断了,不然怎么能疼成这样,但是还能动弹的关节告诉他只是打到了皮肉。 那豹子恶狠狠地盯着他,咆哮着去咬龚俊的脖子。龚俊挣扎着起身,躲开后,乘着豹子腾空,他用头去撞豹子的腹部。 豹子被撞得发懵,乘着他没反应过来,龚俊又扔了一个枣核,直打豹子的尾椎。豹子哀嚎一声,向龚俊冲来,龚俊一个转身,不小心踩住了豹子的尾巴。 那豹子最要紧的位置被踩住,扭过身子想要龚俊的大腿,龚俊抄起放在地上,张哲瀚平时用来捣篝火的粗壮树干,直直地塞进豹子嘴里。 趁着豹子没反应过来,龚俊急匆匆地爬起来,赶紧踩断了豹子的尾巴。豹子的尾巴一断,基本上就站不稳了,豹子往一边倒下去,被龚俊用新的枣核隔着肚皮直接弹进了腹腔。豹子哀嚎一声,腹腔里的器官被枣核搅碎,半张脸被削掉,尾巴也断了,它必死无疑。 龚俊站起身,怕还有动物来这边,不敢去洗身上的血;又怕张哲瀚和小崽子被血熏到,他想了想,站在洞口外,盯着漆黑的夜,对着寒风瑟瑟,听着山里徘徊的野兽声,焦心地对付了一宿。 张哲瀚生产完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小崽子也不会跑不会跳的,如果遇到什么事根本跑不开,他第一次感觉到焦虑,总害怕保护不好妻儿。 他曾经从来没有担心过,张哲瀚很厉害,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张哲瀚会需要自己的保护,也没有想过新生儿会如此脆弱。 如果去人类社会生活会不会好一点?龚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却不由得顺着这个想法下去,起码人类世界,不会有野兽接近,也不会一直被危险环绕。 离回去的日子越近,张哲瀚就越焦虑,一方面他不知道怎么和龚俊开口,说你要不要和我走——如果他顺利地让龚俊会意,龚俊应当是会的,只是该怎么告诉他是个问题。 生了孩子以后睡眠说浅也浅,小崽子一哭张哲瀚就知道,说深也深,龚俊几次晚上把猛兽赶走他居然毫无察觉,直到有次早上看到龚俊手肘上的伤口。 到了要离开森林的前一天,张哲瀚没睡觉,把自己的行李放进了包里,抱着孩子站起身。 他把手伸出去,龚俊看了他一眼,歪了歪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地直起身站起来。 像是神明再次降临,龚俊清晰地听到张哲瀚的声音。张哲瀚的嘴唇没动,龚俊却一清二楚地听到那个声音在告诉他,我要走了。你要去哪?龚俊也没有动嘴,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问。 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走呢? 好啊,带我走吧。 龚俊看见张哲瀚眼眶突然就红了,他伸手抱住龚俊。他把下巴搁在龚俊的肩膀上,慢慢地流眼泪。这是他们第一次,像人类一样拥抱。 早上,龚俊和寻寻斯斯说了这件事,寻寻斯斯到没有什么异议,他俩已经长大,一岁半的两只小狼,要在自己家族的领地里活下去还是没有大问题,只是—— “叔,我担心你。”寻寻说的直白,“你和人类怎么生活呢?你不会说话也不习惯两条腿走,你去了,该怎么办呢?” 何况人类社会,听着就很遥远,该怎么生活,有什么准则,森林学到的里一切的规矩都要被打碎,再重新拼接。 “我会适应的。”龚俊说,他想起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见到张哲瀚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学会人类的语言。 只是张哲瀚平时说得少,和毛阿屁相处的时候,龚俊废了半天力才学会了几句话。以后我多听听他和别人说话,可能我就能学会了呢?龚俊想。 走的那天,寻寻斯斯跟着他俩,把他俩送到了森林出口,斯斯首先闻到了一堆人类的气味,绷紧了身体,张哲瀚拍了拍两只小狼的脑袋,让他们离开。 张中正看到自己儿子牵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到家里的时候,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 “爸,”张哲瀚喊他,“我回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家一生温文尔雅,被惊得手指龚俊的鼻尖,“你……张哲瀚,别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是我的,”张哲瀚垂下眼,“您消消气,没那么严重。” “我……我消气,你他妈让我怎么消气?”张中正举起拐杖就要打龚俊,被张哲瀚挡了一下。 “他是龚家的小儿子。”张哲瀚平静地陈述,“爸,是他。” 张中正听罢,手一松,拐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来。 “造孽啊……”他捂住脸,“张哲瀚你……就算他是龚家小儿子,你……你怎么……也不值当你……诶!” “爸……”张哲瀚喊他,“不是……我是真心喜欢他。” 他知道张中正想说什么,张中正最怕他因为各种外物影响他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张中正觉得,张哲瀚是因为愧疚,因为对龚俊小时候遭遇的同情才委身于他。 “喜欢?”张中正按着心口,“你们连话都说不上,怎么说喜欢?他——” 张中正指着龚俊,看见龚俊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清澈而真诚,让张中正一愣,突然什么也说不出。 “张哲瀚……”张中正叫他,“你……我把你养这么大,是希望你……你可以开心你可以自由地选……” 他叹了口气,他让张哲瀚选,让张哲瀚体会,把张哲瀚拉扯到这个年龄。他知道张哲瀚心软,耳根子软,还容易同情心泛滥,他就想让张哲瀚强硬起来,选择过他想要的生活,如今这算什么?他退后几步,瘫坐在椅子上。 “爸爸,我想和他在一起的,”张哲瀚蹲下来,摸着张中正的手指,那双手曾经抱着他坐在肩上,去打院子里的枣,如今却满是皱纹,他鼻子一酸,“爸爸,你不知道,我在森林里和他在一起多开心。” 张中正叹了口气,盯着儿子的眼睛,自觉没法再劝。他从小让这孩子做主,没让他改掉心软的毛病,反而练就了他一条路走到黑的本事。 “我知道了。”张中正捏了捏眉心,没有再说什么,张哲瀚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自己父亲问,“龚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呢?” -- 21~22(吃奶) 龚东强今天一大早就被老婆赶出去出门喂鸡,正迷迷糊糊呢,就看到隔壁的房门打开了,老邻居张中正走出了门,和他打了声招呼,不等他回话,张中正的身后,就跟出来了张哲瀚。 哦前几天,那些打猎的孩子回来了,龚东强刚想寒暄几句,张哲瀚身后又跟出了一个比张哲瀚还高些的男孩,这孩子从来没见过啊?龚东强想。 张中正走过来,两个孩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着,走近了,龚东强盯着那孩子看了看,总觉得这孩子很熟悉。 “俊俊,这是你爸爸。”他听到张哲瀚说。怪了,龚东强想,他家大儿子早去城里打工了,两个女儿早嫁出去了,小儿子意外被狼叼走了,谁要叫他爸爸? 总不能是……龚东强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那个陌生面孔,那高挺的鼻梁,幽深的瞳孔,和自己年轻时很像,却又更加漂亮精致一些,他揉了揉眼睛,对着房间里大喊:“婆娘,你出来……我们儿子……我们儿子回来了……” “龚大回来就回来呗,叫什么叫?”龚家的太太叫陶又晴,以前是地主的女儿,小时候被爹宠长大被丈夫呵护,一身娇贵的脾气,边说边走出门,打着呵欠说,“让龚大自己做饭吃。” 等她瞧见门外的人,顿时惊了一下。张哲瀚身后眼神懵懵懂懂的少年,和自己丈夫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你是……”她缓缓地走近,龚俊突然眼睛一亮,又小心翼翼地朝她挨了过来。 龚俊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味很熟悉,他有些犹豫,这味道很熟悉,好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记住的第一种气味,暖洋洋的,像是太阳照在身上,又仿佛泡在温泉里被泉水包围。 他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个女人嗷了一声,张哲瀚抓了抓他的手心,指着那个女人对他说:“妈妈。” 妈妈?龚俊眨眨眼,张哲瀚会抱着他俩的孩子指着自己说妈妈,妈妈的意思是,把你生下来的那个……这个人,是妈妈吗?龚俊想。在他的印象里,妈妈是一匹温柔的母狼,会在雪夜把他和兄弟姐妹们藏在自己温暖的腹部。 龚俊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想寻求张哲瀚的帮助,可这一退后,他余光瞥到那个女人一下子哭了出来,捂着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龚俊顿时有些慌乱,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张哲瀚。 张哲瀚捏了捏他的手指节,小声地安慰他:“俊俊,没事没关系……” 龚俊和张哲瀚牵着手走进了龚家的屋子,张哲瀚五岁之后,觉得没脸来。龚家的哥哥姐姐招呼他,他都不敢来,连龚家两个女儿出嫁,他都是礼到人不到。这居然是时隔十五年后他第一次进来。 “有件事,我需要和你们坦白……”他嘴唇颤抖,“我抱回来的孩子,是我和俊俊的……” 咔嚓,是茶碗落在地上的声音。张哲瀚手心冒汗,但是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抓着龚俊的手心给自己壮胆。 昨天张哲瀚和张中正讨论了半天,最终决定和龚家人实话实说地交代。和别人坦白自己身体上的畸形是一件很难的事,他沉着声,一点点地讲,讲一阵还要斟酌一会。语毕,是长久的沉默。 陶又晴想起自己的儿子,才两岁的时候,就悄悄地和她说:“妈妈,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和别人说哦,哲瀚哥哥和折菡姐姐是一个人。” 张哲瀚和张折菡长得很像,双胞胎都没有这么像,何况是龙凤胎,她本以为是小朋友分不清人的戏言没想到…… 她盯着张哲瀚看了半天,最后吐了一口气:“好孩子,难为你这么多年了……” 张哲瀚松了一口气。 “阿姨,我想和俊俊住到村子外面,”张哲瀚说,“这样我们方便一点,大家的闲话也少一点。” “闲话不闲话的……”龚东强幽幽地开口,“孩子,我们家孩子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何苦跟着他把你这辈子也搭进去?” 张哲瀚蓦地抬头:“什么?” 龚东强点起了烟,慢慢地吸了一口:“孩子,我们也算看着你长大,你是男孩女孩还是都是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村里人怎样想我管不着。如果你是因为十五年前的事愧疚,我们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不是的,龚叔……”张哲瀚突然感觉一阵头晕,他强撑着“龚叔……” 龚俊好像看出来他不舒服,嗷了一声打断他,用头顶蹭了蹭他的脸颊,想让他休息一下。张哲瀚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自己没事。 “龚叔……”张哲瀚慢慢直起腰,舌尖顶着上颚,神情有些严肃,“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轻松最快活的日子,你们……”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他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闭眼之前,他看见龚俊急切地盯着他。 龚东强抱着自己孙子去镇上,他今年才四十七,就莫名其妙当了爷爷。等他把孙子抱进医院,镇上的医生还打趣他:“龚老板,您家那位又生了一个?” “不是,张家那小子森林里捡的那个。”龚东强硬生生咽下去可爱吧,我孙子,的嘚瑟劲。 “哦,那怎么叫您送来医院打针了?”医生抱起小崽子一闻,滂臭,“这崽,出生时候没洗澡啊?” 边说边给孩子按水盆里洗了个澡,才开始例行检查。 “哟,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月份不到啊,”医生颠了颠小孩子的屁股,“呼吸系统发育的不太好。” “啊?严重吗?”龚东强紧张地搓搓手,“有什么影响吗?” “没事,症状很轻,好好养着就行。”医生给孩子开了几针,要龚东强抱去打预防针,打完之后,有嘱咐他过几个月要来打哪些,再过几个月又要打哪些,龚东强听得头都大了。 “您到时候打电话给我吧,”他抱着娃娃往外走,“我回去了,我老婆指着我做午饭呢,谢谢医生。” 自从张哲瀚直接晕过去之后,陶又晴就把张哲瀚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当听说张哲瀚生完在山洞里住了整整两周,刚回家还被张中正训了一晚上,气得把张中正数落了一顿。最后撂下一句:要是落下病根,张大哥你可得后悔,就把张哲瀚带到自己家严格看管了。 张中正点头哈腰地把自己儿子送去隔壁家,自己带着龚俊住自己家,没想到他和龚俊反而玩得很开心。张哲瀚端着碗,坐在床上喝龚东强做的猪脚汤,往窗外一看:自己老爹在和龚俊划拳。 张哲瀚目瞪口呆,没琢磨明白自己爹怎么还能和完全不会说话的龚俊在那边喝酒划拳的?本来想赶紧出去问个清楚,被陶又晴拦着说月子期间吹不了风,把他按了回去。 张哲瀚觉得很扯,不能吹他也在野外吹了半个多月了,但是看着龚俊母亲一脸担忧,只能躺了回去。 龚俊有时候偷偷翻窗来看他,伏在他胸口撒娇。有时候吓到小崽子,惹小崽子哭了就会被家长发现,痛心疾首地和他们说些什么月子里不能亲热。每每这个时候,他俩只能低着头乖乖挨训,心想下次可不能让这个崽子在这。 在张哲瀚觉得自己每天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喂奶,不能洗澡只能睡觉,要被无聊死的两周后,终于迎来了崽子的满月酒。是不是可以出月子了?张哲瀚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已经暗戳戳期待一个翻身下床飞奔了。 崽子的满月酒请了不少人,张中正请了整个村子的人来,顺便把孩子的名儿给定下来。崽子看起来圆润了不少,皮肤也不是红不溜秋皱皱巴巴的了,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了不少。 龚俊凑到了张哲瀚的身边,犹豫龚俊每次到张哲瀚身边就是埋在胸口贴来贴去,他俩被父母勒令不许一直在一起。 满月酒办的很大,张哲瀚坐在床上,画了图,指挥自己爸做这做那。张中正顺着儿子,跑去镇上买了红绸,买了花生瓜子桂圆,一看这不是结婚才用的东西,突然琢磨自己儿子是不是打算把满月酒当婚酒办。 陶又晴看着张哲瀚把自己爹指使的一会去镇上一会去城里,坐在他床边,说别干指挥你爹啊。“不是一家人吗?满月酒是你们的事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张哲瀚脸刷地红了,陶又晴纳闷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客气,等张中正从镇上回来,陶又晴看到包裹里的东西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转过身,看着在厨房间看着自己爹做饭的龚俊,打了一下他后脑勺。 龚俊嗷了一声,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陶又晴叹了口气,心想随他吧。 “今天是大喜事,”张哲瀚抱着龚俊的脑袋亲了亲,然后站起来说,“我们庆祝两件事,一个呢,是我的孩子,满月了,还有就是龚俊,被找回来了。” 他笑盈盈地举起酒杯:“诸位,这是我张哲瀚这辈子最大的喜事了,往后不会有比这还大的喜事了……” 此言一出,精的人咂摸出味,这小子的意思是以后不打算结婚了?又看看龚俊在他身边的样子,心想不得了,难不成他俩,暗度陈仓?蠢的人纳闷,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以后有结婚这一说,但是再蠢的人也不会在宴会上驳主人的面子。 龚俊歪了歪头,感觉张哲瀚像是宣布了什么事,自然而然地,他认为是向大家宣告他俩的这相亲相爱的关系,于是悄悄勾住了张哲瀚的手指。 张中正抱出了一坛酒,眼睛红红的,开始招呼客人:“这是我二十年前埋的女儿红,本来是嫁女儿用的,只是女儿……各位都知道,也用不上我这坛酒了,那就给我这孙子当满月酒了,大家喝!” 这一下更是惊得宾客面面相觑,大家只能含糊地说些祝福词,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合不合适,张哲瀚看着他们尴尬的样子,只觉得忍不住想笑出来,端着酒杯,想着要一饮而尽。 “哲瀚……”龚俊喊他,“哲瀚……不能喝多……” “不喝多,”张哲瀚拍拍他的手指,“俊俊,你说宝宝要叫什么名字好?” 龚俊歪了歪头,没明白张哲瀚说了什么。 “就是,我给起人的名字,你得起个狼的名字吧?”张哲瀚小声地说,他没喝几口,现在莫名心跳错乱,恨不得胡言乱语地疯一场,“叫什么好啊?” 龚俊连续嗷了两声长音。 “哦……听不懂,”张哲瀚撇撇嘴,“但是……我打算叫她,张逸,你说好不好?” 龚俊短促地嗷了一声,一般这样是表示赞同。其实他不知道张哲瀚说了什么,只知道张哲瀚问他好不好,但是他迷迷糊糊地同意了。 送走了一大波各怀心事的宾客,张哲瀚仰头倒在龚俊的肩膀上。龚俊今天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坐了几个小时。 村里的小孩子对这个新来的大哥哥很感兴趣,估计是觉得龚俊长得漂亮,所以都来找他说话。发现他说话说不清,又笑得亲切,就给他玩具一起玩,或者给他分糖吃,一场下来,龚俊口袋里都是糖和小孩子玩的东西。 “你给我起来,”张中正把他拉着坐直,他现在把张哲瀚当女儿看,自己女儿当着婆家的面毫无形象地倒在丈夫身上,多少有点不知礼数,“矜持点,坐好了。” “知道了嘛……”张哲瀚坐直了身子,龚俊瞄了一眼张中正,当着把手伸到张哲瀚的腰后,根据龚俊这几天的观察,张中正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果然张中正心疼了,拿了个软垫给张哲瀚垫上:“腰疼了?” “不疼,”张哲瀚笑了,笑得贱兮兮的,说出的话让张中正差点被自己儿子气得吐血,直想一巴掌打上去,治治他这个嘚瑟的毛病,“他只是比较心疼我罢了。” 龚东强从门外边进来,他刚送走了一轮宾客,张中正把他拉进来,满上酒,拉着张哲瀚给他敬酒。 陶又晴见状,把小孩子抱去了自己屋,出来看见张中正也给自己满上了酒。 只剩家里人了,这酒什么意思不言而喻。龚俊面前也有一杯,张哲瀚举着酒杯送到他嘴边,喂着他喝下去。 龚俊只觉得这酒呛嗓子,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仿佛回到了去年的冬天,那天张哲瀚给他吃了一片沾满辣椒面的田鼠肉。 那酒的味道是一股辛辣又醇厚的香,他只感觉那阵香气直冲上他的天灵盖,他觉得全身的血热了起来,靠在张哲瀚身上哼唧,感觉张哲瀚身上的香气被这阵辛辣激发出来,越来越浓郁地勾住了他。 “估计是好久没亲热,你看俊俊抱着哲瀚,手都不撒。”陶又晴笑了。 张哲瀚晕过去之后,两家人没说同意,也再没说反对的话。“回房间吧,孩子我看着就行。”陶又晴把他俩推进房间,张哲瀚还觉得有点飘飘然。 “俊俊……”他喊,龚俊嗷了一声,趴到他胸口。耳膜被张哲瀚的心跳牵动着震动,于是龚俊的心跳也随着张哲瀚的频率跳动起来。 张哲瀚的衣襟被扒开,龚俊现在很少像狼一样嗷嗷叫,发声音也是会的那几个人类词汇。张哲瀚知道自己父亲一辈子当老师,有些跃跃欲试,经常尝试教龚俊说话。 “俊俊……”他喊,“你现在学到什么地步了?” “哲瀚……我想……嗯……”龚俊眨了眨眼睛。 “噗哈哈哈哈”张哲瀚笑着环住了他的脖子,“好……” 龚俊低头叼住了张哲瀚的乳头,慢慢地吸着,自从陶又晴开始照顾张哲瀚,他奶水充足了很多,再没出现被孩子吸得青筋暴起还吸不出几滴乳汁的情况了。 龚俊叼着乳头咕咚咕咚地吸着,另一只手抓着另一边的乳头揉捏,另一边的乳汁从龚俊的指缝里溢出来,顺着龚俊的手臂流到肘窝里。 张哲瀚仰头盯着门框,他太久没有同人亲热,下身早已急不可待地流水。因为知道他的意思,张中正买了红蜡烛点在他们的房间里,墙上还偷偷贴了双喜字,居然真像模像样地变成了洞房花烛。 张哲瀚抓着龚俊的黑发,等着他进去。龚俊抬着他的大腿,一点点地舔着他腿间的肉缝,张哲瀚被舔得舒服,哼哼了几声,用大腿夹了夹龚俊的脑袋。 他想要龚俊进来,但是龚俊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按住他的大腿让他动弹不得,看样子势必要舔得他去一次才肯进来。 等他终于肯进来,张哲瀚已经吹了一波水,床单已经湿了,可是他前端情动了又无人照顾,还那么硬着。 龚俊的手掌捉住了他的前端,慢慢地揉捏,然后终于把自己捅进了张哲瀚的身体里。终于……张哲瀚太久没有吃到龚俊的鸡巴了,身下的穴肉突然变得谄媚似的,用力地拥住龚俊的下身,让他动弹不得。 龚俊没有用蛮力动,只是轻轻地用拇指捻了一下尿道口,然后虎口擦着他的龟头揉弄,张哲瀚身体半悬空着,终于一点点放松了穴肉,让龚俊能再穴道里抽弄。 “啊……”张哲瀚尖叫出声,他的腿被拉开,方便龚俊的动作,“轻点……俊俊……轻点……” 龚俊像是听懂了,真的轻缓了动作,慢慢地在他身体里动。 “你不能……不要我的……”龚俊突然吃力地说着,“张哲瀚,你不能不要我的。” 怎么了……张哲瀚想起前段时间,村里有个小孩把自己养了很久的兔子连笼子扔了,张中正把兔子捡回来,帮兔子疗伤。 “不……不会……俊俊……不一样的……”张哲瀚把他按在胸口,“我不会……我不会抛掉你。” 夜深沉,张哲瀚把自己缩在龚俊的怀里,累得睡死过去。龚俊揽着他,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 -- 23~24(微H) 龚俊被张哲瀚带着上了一个平台。龚俊不确定这个的发音,四个轮子会自己跑的东西,他们应该是叫车。他记得自己偷偷看过,这个东西后面敞开的地方,装过猎人砍得树,打死的猎物。 他害怕地想要跳下去,焦虑地在车上打转,可是车子的速度太快,他不敢往下跳。龚俊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看了看身边地张哲瀚,哀嚎一声,请求他让车子停下,可是张哲瀚没有理他。 别这样……龚俊想,别这样……他看了看张哲瀚,犹豫了一阵,从车上往下一跃。突然眼前的路变成一片漆黑,车身后的路变成一片悬崖,他直直地摔了下去。 他听到张哲瀚在喊他,可是晚了,闭上眼他听到风声在他耳边作响。来不及了,龚俊闭上眼,失重让他耳膜像被敲击了一样发涨,他从高空下坠…… 这是龚俊不知道第几次被噩梦惊醒。他睁着眼,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身边睡熟的张哲瀚,叹了口气,爬下床。 睡不惯床,太柔软了,他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可是床上,张哲瀚微微陷在被褥里,整张脸红扑扑的,又让他眷恋不已。龚俊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拉扯。 龚俊已经有二十一个日夜没有爬着走了。他双脚着地,脊柱有些前屈,可站起来还是和家里的门框差不多高。他鼻梁高挺,身形健壮,同村的女孩经常来看他,然后笑着说谁家的小伙这么俊呐? 他知道那些女孩对他没有恶意,可是他大老远能闻到这些女孩身上的气味。并不是说他们身上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只是那种气味并不来源于生物本身。那是一种复合的物质,她们自身的味道糅杂了并不适合它们的花香,果香,强硬地混杂之后发出浓郁的,违和的怪气味。龚俊非常不喜欢,被他们围着,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 张逸最近能发出一些啊啊的声音,龚俊尝试教会她狼语,但是她好像并不能学会似的。龚俊有些泄气,他知道自己比一般的狼发育迟缓些,他只怕连张逸都不会说狼语,那他该怎么办? 龚俊乘着家里人不在跑出去了。当然也没跑远,在他现在已经学着人类做了很多事,村子里买了一根烤香肠就回家了。走着走着,他看到了猫阿屁。 猫阿屁盯着他,略微有些惊讶,龚俊想了想,吃力地蹦出一句话:“你好,最近好吗?” “我挺好的……”猫阿屁对他笑了笑,“我有事找张哲瀚。” 龚俊有些警惕,他忘不了最后见到毛阿屁那次,毛阿屁诡异的笑容。 “他不在家。”龚俊回答道。 “那我可以等。”毛阿屁耸耸肩,“不介意我进去坐吧?” 龚俊的眼睛里有一些一闪而过的茫然,毛阿屁捕捉到了,心想忘了他不可能完全理解人类的话,于是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毛阿屁今天回来,原因和龚俊脱不开关系。毛阿屁回去实验室,他隔壁组有个漂亮的外国美女,叫缪格列汀。他很喜欢这个姑娘,可是这个姑娘一直没有答应他的示好。 前段时间,这个姑娘提出了一个实验——人类对于信息素的依赖。 信息素是指同物种的其他个体通过嗅觉器官察觉,使后者表现出某种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改变的物质。 大部分动物都有信息素,而性息素是控制着性行为的重要激素。缪格列汀认为,人类和动物一样,性冲动和信息素是分不开的。可是人类本身并不会承认这一点,而且这个实验有一定的难度——经过学习的人类,可以通过自控力和被人类社会影响的审美来决定自己的性冲动。 本来毛阿屁没有想着要用龚俊的,他本来以为张哲瀚和龚俊是纯粹的男同——男人的性息素和女人的性息素不一样,自然不会在这个考虑范围内。毛阿屁曾经不止一次的惋惜过,龚俊多好的素材,没有被人类世界的教育和审美束缚,嗅觉灵敏,并且和自己第一个结识的人类做爱了。 当他看到张哲瀚的腹部高高地隆起,头发被汗水打湿,腿间竟然有个女人的东西——他突然很兴奋,龚俊,真的是一个完美的素材。他和张哲瀚的结合,明显就是,因第一次感受到同物种的信息素相互吸引,产生的好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不然为什么两个连话都没法说一句的人,可以在一起呢?毛阿屁想着想着,就露出了笑容——缪格列汀小姐,这将是我送给您的礼物,您一定会喜欢。 张哲瀚回家的时候看见龚俊和门神似的站在门口,有些疑惑:“怎么了俊俊?”最近陶又晴总是带着张逸四处走,小朋友不在家里,应该不是小朋友干了什么事让他手足无措。往里一探: “你怎么在这?”张哲瀚有些防备地看着他,“有什么事情?” “干什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凶神恶煞?”毛阿屁刚刚想完女神,有些心情愉悦,指了指门口的龚俊,“我来找你聊一聊,他。” 毛阿屁自然没有说具体的实验内容,他只是说自己有个朋友要学习言语进化学,龚俊可以当观察对象。 “而且我们会用科学的成人语言学习法教会他说话。”毛阿屁笑了,“但是张哲瀚,你得有半年不能单独见他。” 龚俊又偷偷跑出去了,这次他去了更远的地方。他跑进了森林里,一头扎进了灌木里。他扯掉了自己的衣服,怒吼着迈开双腿,疯狂地奔跑了起来。渐渐地,他弯下腰,手掌着地。 他手掌的茧子已经薄了很多,在地上承受他的重量居然有些略微的疼,他不在意,擦着地往前跑了一阵,慢慢停下脚步。 他听到了一些声音,细微而渺小。他低下身子,慢慢地靠近,是一只喝水的野鹿。他蹲下身子蓄力,像弹簧一样冲出去,咬住了鹿的脖子。 鹿受惊了一样地弹了起来,摇着脖子似乎想让他松开,可是来不及了。鹿渐渐体力不支,血流了一地,慢慢地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龚俊咬开他的肚子,开始吃内脏,血腥味居然让他有些反胃。龚俊没有理会,继续啃食着鹿温热的血和内脏,鲜血染红了他的面颊,慢慢凝固,他浑然不顾。 张哲瀚找到他的时候,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吓了一跳。龚俊看到他,眼睛一眨,睫毛像蝴蝶一样闪了一下,就那么落泪了。“哲瀚……”他费力地喊出爱人的名字,却哆嗦着不知道怎么让他懂得,“我……”我怎么办? 张哲瀚突然有些泄气,他发觉自己低估了要把狼圈在自己身边的难度。龚俊再怎么样也是野外长大的狼崽子,让他这样生活,几乎是泯灭他的本性。 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狼,他应该怎么办?张哲瀚突然开始怀疑把他带回家到底是对是错?不论对错,造成这样局面的是他。把龚俊变成狼孩的是他,让龚俊回来的也是他,张哲瀚居然第一次很想说出那句造孽。怎么会这样呢? 他伸手抱住了龚俊,龚俊脑袋靠在张哲瀚怀里,迷茫地盯着森林深处。龚俊突然很想说句人话,好歹可以安慰一下张哲瀚,或者缓和一下气氛。 “别……难……过……”他最后只想到了这三个字,捧着张哲瀚的脸笑了起来,“我……” 张哲瀚突然开始惶恐,龚俊的眼睛盯着森林,仿佛魂都去了那里。“你不能……”他抓着龚俊的手臂,手指微微颤抖,“别走,好不好?” 他一直怕龚俊如果有了人的意识,会不会就此觉得他是怪物,可是如果龚俊一直是狼,他也迟早会因为无法适应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而离开,张哲瀚突然觉得很无力,龚俊总是怕他扔掉自己,而他又何尝不怕龚俊离开他呢? 龚俊眨了眨眼,发现张哲瀚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种神态,那种话语,他发现张哲瀚也会害怕和自己分开。他突然咧开嘴笑了,抱着张哲瀚向后一仰躺在草坪上。 森林的树枝叶繁茂,张哲瀚靠在他肩膀上,看着露出来为数不多的天空。“你要不要,和他们学说话?”张哲瀚问。龚俊眨了眨眼,于是张哲瀚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看龚俊还没有很理解,又加了手势。龚俊看懂了,眼睛一亮,张哲瀚明白了,他是想去的。 “那你要好久不能和我见面了,”张哲瀚小声地说着,他爬起来,趴在了龚俊的身上,“你会想我吗?” 之前家里开了会,龚东强和张中正都支持龚俊去,陶又晴犹豫了。张哲瀚猜到她舍不得儿子,而张哲瀚也有自己的顾虑——如果龚俊真的学会了人类的语言,逐渐像个正常人一样,了解到他的不同,他还能喜欢自己这样的怪物吗? 可张哲瀚又清楚地知道,如果猫阿屁真的能让龚俊适应人类社会,那其实龚俊应该去。理性和感性在拉扯,他这几天感觉自己要疯了。 现在龚俊光着身子,仰面躺着。张哲瀚俯身去咬他嘴唇,龚俊按着他的后脑勺和他接吻。张哲瀚感觉到一根硬而烫的东西抵着他的股缝。往后蹭了蹭,两瓣柔软的臀肉夹着龚俊的鸡巴磨。 龚俊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三下五除二地把他衣服扣子全解开,正打算往后脱下,“冷……”张哲瀚故意撒娇,龚俊愣了愣,又把他衣服关上,惹得张哲瀚哈哈大笑,他坐起身,捡了点柴火,用火柴点燃。一下子,周围的温度热了起来。 做完这些,张哲瀚躺了回去,前襟敞开着,裤子脱下垫在屁股下放,对龚俊招了招手。龚俊凑近,慢慢压上他的身体。 今年春天来得比往年快,张哲瀚被弄得全身发抖,好不容易捱到龚俊射出来,又被龚俊翻了个身,抱着肚子跪了起来。 张哲瀚有些害怕,自从龚俊发现面对面有各种快乐以后,他俩很久没有用这种狼的体位做过了。张哲瀚两股战战,根本跪不住,全身都靠龚俊横在他腹间的手臂支撑着。 龚俊清楚地知道张哲瀚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但是他第一次没有管。稍微缓了缓,他就把自己又硬起来的鸡巴,顶进了张哲瀚的穴里。 张哲瀚尖叫一声,差点栽倒,他抓住了龚俊的手臂。“俊俊……”他喊,但是却没有求饶,或者说不要什么的。 龚俊看到张哲瀚顺从地塌下腰,穴肉讨好般地吸了一下,吸得龚俊红了眼睛。他抓伏在张哲瀚背上,轻轻咬住张哲瀚的肩膀,含住他突出的关节在齿间磨。 张哲瀚抑制不住地哼哼,他被弄得没力气,小腿和地面纠缠着磨。龚俊的手箍住小腹,顶的时候能顶到他的手心,怕张哲瀚跪不住,那手又按压的死紧,张哲瀚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被按着捅穿了。 身下的动作很快,张哲瀚被顶得忍不住咬自己舌尖,后来手也抓不住龚俊的手臂了,撑在地上无力地抓握。高潮的时候张哲瀚指尖陷进湿润的土壤,全身抖得不能自已。sabfa可是龚俊还没结束,张哲瀚眼前发黑,手指就着土壤抓握。土地上刚出生的嫩芽被他掐在手里,揉出绿色的汁水。 结束的时候张哲瀚松开手,看到自己指尖上沾的泥土,在他揉捏的时候陷进了指甲缝,气得往龚俊脸上一抹,轻轻骂了一句:“你个坏蛋。” 龚俊哼了一声,拉着他到了溪水边,给他冲干净,然后帮他把衣服穿整齐。二比三,张哲瀚心里说,那,少数服从多数吧。 -- 25~26 龚俊还是坐上了大卡车。他其实有些害怕,车子的马达声吵的他很烦,一开始道路不怎么平坦,车轮碾过石子坑洼,把他颠簸的头晕目眩。张哲瀚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脊。 陶又晴一起坐在车后,她鲜少出远门,很少坐车,被颠得几欲干呕。她拍了拍车后,喊了一声龚东强,龚东强陪着笑脸摇下车窗哄她,被她吼了一声好好看路,缩回了脑袋。她总有些不详的预感,但是说不上来缘故。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比男人准,可惜男人向来觉得第六感是唬人的。 “你疯了吧,”缪格列汀扶着额头,“国际上都没有几个狼孩能学会说话,你要我半年教人家融入人类社会,这不是唬人吗?” “不一样,”毛阿屁蹙眉,端起水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他……不太一样,你见到了就明白了。” 那么多狼孩,哪个不是杀了狼孩全族再把他们带回人类社会强行教他们说话?谁问过狼孩愿不愿意?可是龚俊不一样,他渴望学会,甚至没人教他,都要自己琢磨。 “教不会也没什么,”毛阿屁说,“能教会一点他家里人就挺高兴了,毕竟不那么说,谁会答应自己的孩子来做这个试验?” 缪格列汀沉默了,几番斟酌,她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了,准备调试好仪器,等他来了就试验吧。” “诶,好。”毛阿屁点了点头,起身去迎接浩浩荡荡的龚俊一家人。龚俊被安排了要去各种房间去测试,关节活动,脊柱,步态,脏器功能一个不落,龚俊乖乖地被翻过去覆过来,拍片计数一个不落地检查好。末了,护士把他按在凳子上要给他剪头发。 “嗷!”龚俊打了个激灵蹿起来,把头埋在张哲瀚的怀里,有些惊恐地看着护士的剪刀。“没事嗷,俊俊,”张哲瀚捏了捏他的后颈,“不怕,没事。” 龚俊还是不肯让人碰他头发。十多年没有剪过的发丝披散在肩上,落在腰间,他捂住头发有些无助地看了眼张哲瀚的眼睛。张哲瀚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另一个椅子上,让医生先帮他把头发剪掉。 张哲瀚的头发长过下颌,未落到肩膀上,平时扎在后脑勺,像个羊尾巴似的。张哲瀚让龚俊看着他,示意护士给他把头发剪短。慢慢地羊尾巴落在地上,张哲瀚的脑袋变成圆毛茸茸的寸头,他对着龚俊扬了扬下巴说:“看,俊俊,没事的。” 可是他看见龚俊眼眶红了。张哲瀚陡然心慌,伸手去抓龚俊的手指。龚俊没说话,沉默地坐上椅子。 龚俊从小把自己的头发当做尾巴,他很珍惜自己的头发。他当然知道张哲瀚是想让自己不害怕,也观察过人类,大部分人类都没有他这么长的头发,融入人类社会,剪头发可能是必须的。 可是龚俊莫名感觉有些委屈,他知道这样可能有些无理取闹,可是他忍不住,他委屈地嗷了一声,顺从地低下脑袋。 剪子靠在他脖颈附近,似乎正贴着动作,他觉得很凉。如果身后的人要结果他,他就是被咬住脖子的鹿,无路可退。没有野生动物能在被抵着后颈的情况下有安全感。龚俊感觉自己几乎要忍无可忍了,他多次想跳起来咬断身后的护士的动脉,但是他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能。 终于剪好头发,龚俊慢慢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挨着张哲瀚轻轻哼了一声。“真好看,”张哲瀚揉了揉他的脸颊,夸得真心实意,“特精神。” 龚俊知道他在夸自己,但是也没有高兴起来,只是捧场似的扯了扯嘴角,对着张哲瀚笑了笑。 等一切就绪,毛阿屁带着他们见到了缪格列汀。缪格列汀头发是黑色,五官骨相却是标准的欧洲人的样子,眼睛是湖水一般的蓝色。龚俊看到缪格列汀的时候,突然全身一抖,张哲瀚感觉到他的警惕,抓着他的手紧了紧。 “你好,”缪格列汀伸出手,“我是这个实验的负责人。” “你好……”张哲瀚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抠了一下龚俊的手心,“来俊俊,和缪老师打个招呼。” “你好。”龚俊说得很慢,“我叫龚俊。” 缪格列汀湖蓝色的眼睛一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龚俊,但很快又收回了惊讶的目光。 “是这样的,我们的试验是有需要他描述感受的,所以我们会科学地训练他说话和简单的生活技能,”缪格列汀推了推眼镜,“但是我们试验的目的并不是教他说话,这个您能理解吗?” “嗯……”张哲瀚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试验?” “这个我无可奉告,涉及一些版权和学术问题,”缪格列汀长得很漂亮,对着张哲瀚笑了笑,她的笑仿佛经过精密的训练,那弧度和配合的眼神,让人看上去非常可靠,“但是我可以保证,肯定对他身体没有什么坏处,您可以放心。” 见张哲瀚还有些不放心,缪格列汀请龚俊进了实验室,开始给张哲瀚展示如何教龚俊说话。实验室有一面落地的观察墙,透明的看得见里面,张哲瀚透过玻璃,看着龚俊乖乖地坐在凳子上,跟着老师,开始咿咿呀呀地做着唇舌锻炼和发声练习,看上去适应的不错。 等龚俊学了快一个小时,缪格列汀觉得差不多了,给龚俊拆了一包猪肉脯,带上门走了出来。 “我们要求半年不见面,但是他刚离开你们可能会有一些分离焦虑,这一个月还是要麻烦你按照我给你打电话的频率来看他,逐渐减少来的频率。”缪格列汀和张哲瀚商量,“半年之后,如若没有成功,我会让你们见面一个月左右,一个月后还要继续来实验室,当然不会一直这样,如果三年试验一直没成功,我就会换试验对象。可以接受,你就来签个字吧。” 龚俊感觉自己的时间在变慢。张哲瀚会隔一段时间来看他一回,他不知道是自己不想和张哲瀚分开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他感觉张哲瀚来看他的频率越来越低,然后再也没有来过。 他当然不愿意相信,只是固执地觉得是分别,和被关在实验室里不见天日,所以时间在他身上无限的拉长,变得比较缓慢。他在等张哲瀚接他回家。 其实实验室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在张哲瀚长时间不出现之前,都还可以。每天按时起床学习一些知识,然后吃些蔬菜比例极高的饭,然后按时睡觉。 张哲瀚最后一次出现之后就不一样了。他常常被捂住眼睛,固定在床上,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皮肤。龚俊痛苦地嚎叫一声,想要挣扎,却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钻进了他的血管,他甚至觉得这些人想要他性命。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眼睛还是被布条遮住,他看不见。于是龚俊尝试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仍然动弹不得。他小声地嗷了一下,这一声,让观察室的缪格列汀发现他清醒了过来。 也不管那声狼嚎里是否夹杂着恐惧或者委屈,缪格列汀按下了一个按钮。龚俊敏锐地听到一声“滴”随后一股气味直直地冲向鼻孔。 那股气味他很熟悉,他第一次见到张哲瀚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种类似的气味。但是有所不同的是,张哲瀚那会气味像钩子一样,若有若无地挑逗着龚俊的神经,像是在草地上碰到翅膀就灵巧地飞走的蝴蝶,动人心房;而这种香味浓郁,浓郁而笨重地把龚俊包裹住,熏得龚俊几乎要窒息。 龚俊的嗅觉本就比正常人类敏锐,这样浓度的味道让他几乎要呕出来。他迷迷糊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仿佛看到了张哲瀚的身影,想伸手去抓,发现自己被困住,于是幻境破灭,他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暗里,只能痛苦地哀嚎。 几次三番,一个月下来,这样不断地重复,龚俊先是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折磨疯了,继而他的鼻子开始逐渐麻木。这种气味疯狂催动他体内原始欲望,却又浓郁得让人作呕,甚至让龚俊觉得再闻下去他要疯掉的味道惹得暴躁而易怒。 观察室外,缪格列汀皱着眉头,她有些不甘地关上了按钮,开始埋头记录试验数据。这个月状况不太理想,龚俊没有出现她想要的状态,她皱着眉头分析原因,被来送午饭的毛阿屁打断了思路。 “想什么呢?”毛阿屁问她,“先吃口饭吧,别饿着。” “不是很饿,”缪格列汀抬头,皱着眉头结果饭盒,把数据放在毛阿屁的腿上,“你来帮我参谋参谋。” 清风明月乱我心,凡桃俗李毁人意。毛阿屁勾起了嘴角:“你这样改改呢……”他俩挨在一起讨论了个把钟头,等终于敲定了修改方向,才想起龚俊还被绑在实验台上,赶紧给他打了一针安定,然后帮他解开了绳子,套上颈链栓回了地下室。 本来龚俊是并没有带颈圈的,只是实验这样往复,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好几次解开了观察台的捆绑,就开始往外跑,为此还差点咬伤过几个人。 缪格列汀为此找了牙科大夫,给他打了全麻,然后拔掉了他的犬牙,给他的牙齿带上牙箍做矫正。龚俊醒来之后,迷茫了一阵,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于是站起来参与了实验室安排的活动和学习。 等吃饭的时候,龚俊才发现自己的几颗尖牙没了,愤怒地去撞实验室的门,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那之后,缪格列汀就给他栓了条沉重铁链,绑在地下室,美其名曰防止他伤到自己。 龚俊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伤到别人的东西了,这也意味着他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龚俊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手指,指甲乘着他睡着,被剪得凹进肉里,天生比较尖利的犬牙被拔掉,带上了牙箍矫正,连咬碎被煮软了的蔬菜都有些困难。 地下室有面镜子,他曾经去照过自己。他以前没怎么正经瞧过自己。野外的时候,只有在湖水边喝水才偶然见过自己的样子,何况喝水也小心翼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怕遇到天敌,他怎么也想不起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 龚俊泄气地把自己缩成一个团,自从来了这里,他养成了冥想的习惯。寻寻斯斯怎么样了?发发和阿烨会不会怪他没有照顾到他俩两岁就走了?阿絮和阿衍会不会骂他没出息,到最后就这样被人带走了?还有他的孩子,那个孩子估计这辈子是不会狼语了,可能以后爸爸说什么都听不懂了,这么小的时候,爸爸一直不在她不在身边,她会不会以为爸爸不要他?张哲瀚,他最后才去想张哲瀚。 龚俊有时候忍不住地怀疑,张哲瀚是不是知道这些,故意把他送来这里的?但是稍有苗头,他就自己否认了这些想法。 张哲瀚是不知道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吧,不然他那么心软的一个人,自己稍微嗷一声就心软得任由他过分的人,怎么会忍心呢? 可是他怎么就再也没来过呢?龚俊想,如果他来就好了,真的非常非常想他想看到他。啊,龚俊突然想起,他来的时候,自己就没有被这样对待,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对他可好了。那张哲瀚……可能是觉得放心了才离开的,龚俊想。 他突然为自己这么想张哲瀚而感到羞愧,而后他突然陷入了另一块情感的沼泽——张哲瀚被他们骗放心了,所以离开了。那张哲瀚,是想把他放到一个放心的地方就离开吗?他还是不要自己了…… 龚俊痛苦地嗷了一声,他把这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愤怒地撕扯。张哲瀚,你骗我,他想,你说好的不会不要我的。他徒劳地挣扎,喉咙被压迫得发出低低的嘶吼,他一脱力,倒在地上,呕出了晚上的饭菜。气味难闻,但是不到早上也没人会来清理,他倒在地板上,把脸埋进臂弯。 -- 27~28 张哲瀚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半个月前,他最后一次见到龚俊,缪格列汀把他送出了实验室的大楼。“我们要做的实验,和他的嗅觉有关,”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深色的长发,“你作为他熟悉的人,最好不要再和他见面了,你的气味会干扰数据,有可能要做更多次实验。” 张哲瀚咬着嘴唇,他本来以为虽然规定了一个月不能来看,他真来了难道还能赶他走不成?没曾想缪格列汀居然和没有人情味似的,竟然真的打算让他们这半年见不着面。张哲瀚突然在想,把龚俊送进来到底是对是错。 张哲瀚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屋顶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突然想就起龚俊去年春天把他按在草地上,那时候他睁眼,往上看到的是星空。明明只是去年的事,他想着,抱紧了被子,居然像是黄粱一梦那么缥缈久远了。 张哲瀚爬起来,想着要不然去看看张逸。张逸总是被陶又晴带着去他们那睡。张逸很乖,不怎么喜欢哭,张哲瀚却看到陶又晴点了一盏小小的暖黄的灯坐在客厅的婴儿床边。 “妈?”张哲瀚喊了她一声,“您怎么坐在这?” “哲瀚,你醒了?”陶又晴对他笑了一下,“最近感觉你每天早上精神不好,怕她吵着你,我早上没活,就说我老头子和亲家前半轮班,帮你看着,别吵着你。” “妈……”哲瀚轻轻喊了一声,突然鼻子一酸,“对不起……”他捂住了脸,明明该道谢,却莫名说了对不起。 “孩子,”陶又晴起身去拉他手,目光里盛满了担忧,张哲瀚对上她的目光,回想起很久之前自己的母亲,甩开他的手坐上了离开的火车,他眼眶泛红,听到陶又晴问,“最近怎么回事?愿不愿意和妈说说?” 怎么说呢?张哲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惴惴不安的。他好几个晚上,闭上眼睛,就莫名浮现出龚俊被关起来的样子。龚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唇颤抖,他眯着眼睛仔细看,那口型在说:“你骗我,张哲瀚……你为什么……你骗我……” 张哲瀚被吓得一身冷汗,他心中有强烈的恐惧,可是他也不敢去找龚俊。那张签过名的纸,明明白白地写着禁忌,他不敢。 张哲瀚记得高中的时候,他爸爸狠了狠心,想让他有出息,把他送到城里的寄宿制中学里念书。当时说的好好的可以给他安排单人宿舍,多收了父亲四个人的钱。张哲瀚去了,学校却没有给他安排寝室,他和三个人合住在一个寝室。 他并不知道父亲打点过学校,只觉得父亲把他抛在这个学校,让他无处可避。总觉得,自己的怪异总有一天要在这个学校被发现,被剖开,他每天都在焦虑,每个晚上都在辗转反侧地失眠,休息不足,早读连笔都拿不住。 后来父亲发现了学校的问题,把他带回了家,但他那几年看到父亲就害怕,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我恨你。 他和父亲和解,是因为父亲后来告诉他了自己也是无意的,还因为血缘的纽带,和多年养育的情感基础,那龚俊呢? 如果龚俊真的被虐待,他会不会恨上自己?到时候他俩该怎么办?他没法和小狼崽解释。他辗转反侧忧心忡忡,突然意识到当自己把龚俊一个人留在实验室,慢慢不去看他的时候,龚俊可能就开始伤心了。 可是他怎么选?如果不想办法让龚俊适应这里,那龚俊也迟早会离他而去,错综复杂,张哲瀚感觉这件事缠住了他的脑筋。那该怎么办? 意识到这一点,张哲瀚每天就都在后悔,他眼前逐渐出现清晰的画面,一天比一天清晰,那是龚俊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进森林。张哲瀚想去追,可是藤蔓绊住了他,龚俊就那么消失在夜幕里。 “我该怎么办?”他伏在陶又晴的大腿上,声音在抖,“我该怎么办啊?” 龚俊被绑在床上,一根长长的针管从鼻孔刺进去,缪格列汀往里打了一些激素,在观察龚俊的反应。果然没多久,龚俊的腰一颤,他哼哼了几声,腿间的物件慢慢立了起来,缪格列汀盯着那东西,等龚俊自己消下去,又往鼻子里打了一针,龚俊痛苦地呜咽一声,被这种实验反复地挑起欲望又无法疏解,他恶狠狠地瞪着缪格列汀,一下下地发出野兽地怒声。 “别生气,”缪格列汀冷笑了一声,“啊小狗狗,生气有什么用呢?毕竟……现在就算把你放开,你连人的皮肤都咬不穿,不如平静一点。” 缪格列汀今天心情不错,试验结果终于达到了比较满意的反应,她慢条斯理地把鼻子上的针管拔掉,又往龚俊肘窝上的静脉里推了针安定:“睡吧,没牙的狗狗。” 龚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困在地下室了。还好不是还在手术台上,龚俊松了口气。他环顾四周,看到手边放了一盘餐食,今天吃虾。 龚俊本来不太会剥虾壳,也就看张哲瀚和他刚回去那阵吃过一次。那次张哲瀚很漂亮,眼睛亮晶晶的,家里也贴的红彤彤的,龚俊很喜欢。那天的餐食里,就有虾这种食物,龚俊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吃,就看见龚东强一个个剥给陶又晴,他犹豫了一下,用勺子舀了一勺虾,有样学样起来。张哲瀚在应酬没注意到龚俊剥了四个乱七八糟的,瘪着嘴生闷气。张哲瀚应酬了很久,等他停下来坐回龚俊身边,龚俊终于剥好了三只虾,他刚坐下,就被龚俊塞了一口剥好的虾肉,脸却被龚俊手指上的酱汁摸花了。 我做错了什么呢?龚俊蹲在地上慢慢地剥虾,感觉眼睛疼,于是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 张哲瀚说这里能教他说话,他才同意来的,想要学说话,是为了和张哲瀚说话。可是在这里没有学说话,张哲瀚也不在这里了,那我在这里做什么?龚俊垂着头,感觉盒饭味同嚼蜡,明天来的慢一点吧,最近的实验方法,太疼了。 这是龚俊咬伤的第三批女志愿者了。试验到了这一阶段,缪格列汀招了很多志愿者,她们的例假时间大差不差,排卵期也重合。她们在排卵期,被缪格列汀要求和龚俊关在一间屋子里。 龚俊并没有和缪格列汀希望看到的那样,表现出现欲望。他只是沉默地远离那些女人,脖子上的锁链让他只能蜷缩在原地,他抱着自己的腿,趴在地上。 “why?”缪格列汀觉得难以理解,前段时间的实验,龚俊对人类女性的气味是可以有反应的,但是为什么——她尝试给龚俊解开锁链,换来的是那些志愿者被龚俊跳起来攻击。 是了,龚俊是野外生长的狼,就算没有锋利的虎牙和尖利的爪趾,他的力量也是别人难以企及的。有的女孩想摸他背,被他踹开几米远,摔在实验室的墙上。这样缪格列汀也不敢再做实验,她需要调整实验方案。但是约定的半年之期也差不多到了,这让她非常烦躁和无措。 “缪缪,吃饭了吗?”毛阿屁提了饭盒到观察室,“休息一下吧,不要那么拼命,先吃饭。” “吃什么吃?”缪格列汀显得很暴躁,“你可以出去吗?我现在在思考怎么才能做好,不要影响我。” 毛阿屁没有说什么,提着饭盒搁在了观察室外的桌子上。这近半年的时间,缪格列汀对他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这让他感觉很烦躁。晚上他来接缪格列汀,看见缪格列汀接了别人的玫瑰,他的饭盒摆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倒是被吃干净了。 毛阿屁转而去看龚俊,龚俊正低着头吃饭,他翻阅手里的资料,缪格列汀的试验在一次又一次地碰壁。 最近缪格列汀也不敢逼迫他,因为在偶尔一次松开锁链,龚俊就头也不回地撞上墙壁。还好是在医院,才捡回来一条命。 缪格列汀从外面进来,看到毛阿屁,慢慢走到他身边:“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完美的实验对象,可惜了。” “你想怎么着呢?”毛阿屁问。 “以前的实验对象,要是做坏了,也就是尸体,可是他是活体,这可麻烦了。”缪格列汀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不能让他家里人看到这样,你说,因为种种原因肾衰竭,不幸离世这个理由怎么样?” 毛阿屁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缪格列汀:“你说什么?”。 毛阿屁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第一次给动物看病,那是马路边的一只小猫,那猫畏畏缩缩地,脖子上挂着铃铛。毛阿屁觉得它应该有主人,于是把它抱了回去。 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他忘了,总之联系到了猫的女主人,那人冷漠地说我不要了。毛阿屁不懂,那主人说我不需要它了。毛阿屁自己养了那只猫几个月,好不容易猫和他亲近了一些,那猫的男主人来了。据说他妻子前段时间怀孕了,觉得不能再养猫,就把猫丢了,现在妻子意外小产,就想见见这猫。毛阿屁突然对人类产生了厌恶,凭什么这么自私,需要的时候来,不需要的时候弃之如敝履? 他忘了,缪格列汀也是人类。毛阿屁咬了要嘴唇,冷漠地走出实验室。他突然有些难过,于是他又一次尝试回头,深深地注视缪格列汀——那个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孩。她依旧美丽只是曾经在她身上的光消失了。毛阿屁发动汽车,头也不回地去了村里。 张哲瀚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抖。 毛阿屁给他看的试验计划,看起来特别可怕,他惶然地抬头,看到毛阿屁的脸,感觉天旋地转。 “你……怎么能……”他感觉自己声音在颤抖,他抓住毛阿屁的肩膀,只不想相信龚俊这几个月的经历。 “我……我怎么能……我怎么能把他送走呢?他……”他坐在椅子上,仍然不愿意相信,噩梦变成现实,他第一次那么无措,他更想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声音颤抖,“你,你是不是在骗我?” 毛阿屁垂下眼睛,他被张哲瀚盯得心里发毛:“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哲瀚说不出话,于是泄了气,调整了呼吸。等他缓过来,才把垂下的头抬起来,和猫阿屁对视,轻声问:“我怎么去看看?” 毛阿屁无奈地笑了,是他把人往火坑推,现在回头似乎有点晚。毛阿屁也不确定怎么才能让张哲瀚见到龚俊,只能告诉张哲瀚说他会想办法。其他的试验记录的时候,他有帮忙拍摄过一些照片作为记录。试验本身没有通过伦理审查会,有办法提交给审查会知道,就会好办很多了。 张哲瀚逐渐恢复了镇定,他请毛阿屁出了门。他脑子飞速旋转,可是大脑里仿佛是一团裹着浆糊的棉花,他憋住自己的眼泪,权衡着思考着。 张哲瀚敲响了自己父亲的房门,看见张中正,嘴里叼着烟斗,录音机里放着京剧。他进来,带上门,把事情和张中正说,张中正听罢,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孩子,你想怎么办?” 当时送走龚俊,他是支持的。最后拍板,也是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交流的,张哲瀚说俊俊也想去试试,于是就去了。可是龚俊不会说话,自己孩子的性格估计会怪罪自己会错了意。 “爸,你有办法,让这事见报吗?”张哲瀚问。 张中正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不少人在各个出版社报社做事,张哲瀚想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把缪格列汀的实验室做这种不人道的实验传出去。 “你想闹大,然后逼着她把龚俊放出来吗?”张中正问,“你光写没用啊,孩子,你得有证据。” “猫阿屁说他会帮我……”张哲瀚犹豫了,本就是猫阿屁骗他们把龚俊拐走的,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倒戈? 张哲瀚沉默了,他没有考虑那么多,他慢慢弯下腰,额伏在张中正的膝盖上:“爸……他好疼啊……我该怎么办” 张中正沉默地拍张哲瀚的背,嘱咐他明天把龚东强喊来,但是万不能告诉陶又晴。张哲瀚诶了一声,慢慢地走出房间。到张中正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敢颤抖着肩膀,泪流满面。 -- 29~30 龚俊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见到张哲瀚。有一瞬间,他觉得可能是这些打在他身上的药让他出现了幻觉。可是凭什么?他觉得愤怒,明明心里已经开始恨他,可他还是会出现在自己的幻觉里。 张哲瀚蹲下来捧着他的脸,他迷茫地凑上去,下意识用舌尖舔着他的脸颊。眼泪咸咸的,他想,可是你哭什么呢?他听到张哲瀚说对不起。 人类用这三个字表达愧疚,为数不多的训练时间,训练师只告诉他当别人说对不起的时候,你说没关系就是原谅他了。龚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没关系。 毛阿屁和缪格列汀说,既然实验一筹莫展,可以先把龚俊送回去一段时间,然后调整试验方式。缪格列汀却觉得,放回去龚俊可能就难召回他进行下阶段的试验了,但是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 猫阿屁把张哲瀚和龚俊在森林里做过的事告诉了缪格列汀,说这或许是个突破口,缪格列汀才答应让他俩见一面。 哪知道刚见面,三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像一堵墙似的站在她面前,龚东强几乎是把她提起来,关进了小货车。 “缪格列汀女士,”张中正今天穿的很正式,他优雅地坐进车后座,对着她笑了一下,“我们可以谈谈吗?” 毛阿屁拽着张哲瀚往观察室奔,打开门,把开龚俊脖子上锁链的钥匙塞进张哲瀚的手里,自己退了出去。 张哲瀚终于再次见到了龚俊。龚俊的脖子套着项圈,和狗一样被绑在观察室里。张哲瀚感觉眼前一黑,几乎心要碎了。“你……”他感觉自己声音发颤,龚俊抬起头看他。张哲瀚心脏一跳,感觉周身开始发凉——他分明感觉到龚俊在恨他。 “龚俊……”张哲瀚手指发颤,因为手抖,钥匙怎么都卡不进锁眼,“龚俊,对不起……” 龚俊看了他一眼,对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张哲瀚心里一沉,龚俊带着牙箍,被拔掉了上下尖尖的虎牙。 手腕突然一痛,龚俊咬住了他的手腕,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张哲瀚被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突然意识到,如果龚俊没有被拔掉那些虎牙,那牙齿刺穿皮肉,会咬碎动脉。他真的恨我了,张哲瀚突然觉得没有力气,金属撞击地面,钥匙啪地落在地上。 “龚俊……俊俊……”张哲瀚另一只手去抱着龚俊的脑袋,“不要这样……别这样……俊俊……” 龚俊眨了眨眼看着他,然后又对着张哲瀚笑,渐渐的,他仰起头哈哈地笑个不停。最后停下来,瞳仁漆黑而幽深,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他问:“为什么?” 张哲瀚没说话,他慢慢靠近龚俊,去吻龚俊的眼睛,鼻梁,最后印在了龚俊的嘴唇上。龚俊下意识张嘴去吮吸他的唇瓣,他的手抚摸上张哲瀚的腰摩挲着滑到张哲瀚的臀。不对,龚俊睁开眼,把张哲瀚推开。张哲瀚不明所以,龚俊看向观察室。 龚俊看着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轻轻把张哲瀚拉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帮他们,观察我,是不是?” “不是,俊俊,”张哲瀚感觉自己心尖尖都在发颤,“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龚俊眨了眨眼,哪里是回家呢?他突然很想阿衍和阿絮还有阿烨和发发,可是他们已经回不来了。那哪里是家?乡间的那个小房子吗? 那是张哲瀚的家,龚俊想。他又开始想寻寻斯斯,他俩怎么样了?还有张逸,那个孩子,他都没怎么见过,他突然很像回到山洞里,可他早就回不去了,没有爪牙的狼怎么生活呢? 他突然觉得很悲哀,他伸手环住张哲瀚的腰,把脸埋在张哲瀚的胸脯里,那里还残留着母亲哺乳的奶腥味。 “都是假的吗?”他问,“张哲瀚……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俊俊,不是……”张哲瀚感觉自己语无伦次了,“不是假的,俊俊,我没有……你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龚俊想,这就够了,你没有想害我,想把我剖开来揉碎了地观察,这就够了。 可是你怎么爱我呢?龚俊想,他们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全凭感觉交流。他本来,觉得等自己学会说些简单的话,那交流一定是温馨的。如果可以,他可以给张哲瀚一个惊喜,比如说等他学会了,他第一句要和张哲瀚说的话,应当是我爱你。 可是,他们说过最多的话,居然是今天这个样子,他在疑心,在害怕,张哲瀚在哭,在解释。不应该这样,龚俊想,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弥补也好,愧疚也好,发生的事也不可能从头开始。 龚俊沉默着,听着张哲瀚说了很多对不起,和一些他听不懂的解释,他没有再说话,等张哲瀚平静了一点,帮他穿上了衣服。 张哲瀚捡起了钥匙。他不敢把龚俊的锁打开了,他总有一种预感,打开锁,龚俊就会离他而去,可是他有的选吗? 金属撞击在一起,锁开了。龚俊像是嗅到了血腥的狼一样,往观察室的门口冲。 “俊俊……别走……”张哲瀚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颤。 龚俊蓦地愣在原地。张哲瀚感觉迎面来了一阵风,龚俊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观察台上。 张哲瀚被龚俊绑在了观察台上,他四肢被绳子拉直,分别捆在台子的四只脚上。龚俊把他的衣服的扣子解开,保暖的贴身衣物撩起来,露出胸乳和腹部,龚俊把衣摆塞进张哲瀚的嘴里,然后把张哲瀚的裤子褪到膝弯处。 龚俊和他四目相对,他脱了裤子,给自己撸了两把,硬了,他把着张哲瀚的鸡巴往上抬,露出张哲瀚下面的逼。 龟头蹭上肉缝,龚俊毫不怜惜地直接顶了进去。“疼……”张哲瀚感觉自己下身和撕裂了似的,甚至比第一次接纳龚俊的时候还要疼。 以前龚俊同他夜夜做,扩张的很仔细,刚进去也会有些受不住,更何况半年不见,龚俊就毫不留情地操进他身体。 “俊俊……”张哲瀚面色发白,龚俊和没听见似的,捏着他大腿的软肉不管不顾地把剩余的柱身送进去。 “呃……”张哲瀚身体绷地很紧,穴肉被撑得太开,疼得他分泌不出粘液来感受性的欢愉。 龚俊可能也因为干涩有些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去揉张哲瀚的阴蒂,被揉捏的肉珠慢慢地立起来,张哲瀚被捏得全身发颤,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始扭着屁股想龚俊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动一动。 龚俊如他所愿似的开始掐着他的腰鞭挞,张哲瀚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这种震颤捣碎,龚俊每进来一次,他就能感受到一种不可描述的悲哀。 他的穴肉开始黏黏糊糊地吸住龚俊的阴茎,每一次拔出来,张哲瀚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穴肉在吸着龚俊挽留,而龚俊毫不留情地出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穴肉被他的动作带的外翻出来。 “你先别动……”张哲瀚想伸手抱他,可是四肢都被捆住了,他突然觉得很无助,“你插着一会……行不行……别动……” 龚俊听话地停了一会,埋头去咬张哲瀚的胸乳。张逸哺乳期快结束了,他奶水不像刚生孩子似的充足,龚俊舔舐着他的乳头,乳晕,然后找到乳孔。 张哲瀚觉得龚俊像是想把他的乳头咬掉,他吮吸,撕咬,张哲瀚挺着胸小声哼哼,他被龚俊吸得全身抖得像筛糠。张哲瀚被咬得疼的不行,胸脯上蜿蜒曲折一道青筋,但他没有出声拒绝,只是不由自生地挺胯,和龚俊贴近。 龚俊终于吸出来一点乳汁,张哲瀚啊了一声,看到龚俊放开的乳头,牙印在乳晕四周,乳头挺立着,上面还挂了奶水。“你是不是要走?”张哲瀚问。 回答他的,是另一边乳头的疼痛,和下身又开始的撞击。“俊俊……”张哲瀚喊他,“俊俊……” 龚俊没停,张哲瀚感觉自己脸颊上都是泪珠,他叫得放荡,讨好似的索吻。他真的有点受不住,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撒娇的资格。他张嘴,眼神迷离地索吻,再不敢问这些问题。 “缪格列汀小姐,”张中正冷冰冰地声音传来,咔的一声,龚东强锁上了车门,缪格列汀抬头,看见龚东强的手边有杆猎枪,她听到张中正问,“您的实验,有没有经过审批?” 怎么可能经过审批?缪格列汀攥紧自己裤子上的布料,这个理论是她父亲提出来的,为了验证,她几经辗转,好不容易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有了实验室。 “我的调查,您当时申请这个实验室,”张中正拿出一份报告,缪格列汀接过,看到内容,脸刷地白了,张中正从容地开口,“明面上说的是研究野生动物习性救助濒危物种吧?” “没错,但是张先生,”缪格列汀缓缓开口,她突然笑了,“你有什么证据呢?我并没有伤害过龚俊先生。而且,您要知道,他作为从小被狼养大的人类,我有研究和训练的权利。” 缪格列汀拿出了当时的合同,笑得人畜无害:“您看,当时签的合同,也说了,我是对他做回归社会化的训练。” “不,”张中正笑了一下,“按照法律来说,龚俊不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 缪格列汀笑了起来:“你想说,这个合同,不是龚俊父母签的,是张哲瀚签的不具备法律效益是吗?” 张中正话头被掐断,有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缪格列汀翘起二郎腿,慢慢地点了一根烟:“可是啊,如果要用这个点和我掰扯,您儿子是不是也有麻烦了?” 张中正沉默了,缪格列汀冷冷地哼了一声,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你们呢,拿不到我虐待他的证据,也拿不到我试验的操作不合规的证据,就算你们现在带他去检查,我也不过拔了他虎牙。更何况——他的语言,运动,日常生活测评,我每天都有做,就防着有人来查。” “他妈的。”龚东强忍不住骂了一声,伸手去摸抢,被缪格列汀按住。 “龚老先生,”她吐了口烟圈,车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您要是把我杀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龚东强甩开她的手,气得牙痒痒,缪格列汀盯着他看了一会,笑得人背脊发凉:“您儿子和您很像,尤其是,我当时拔他牙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我。” 车里的空气剑拔弩张,龚东强竭尽全力地抑制住想一枪崩了她的冲动,一会张中正才开口:“如果我有证据,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僵着。我在读书的时候认识不少做媒体的朋友,我早就会曝光你这里的事情。” “威胁我啊?”缪格列汀看起来非常无所谓,“可以,光凭一张嘴,见报也没人信,更何况——” “何况比起兽医虐待狼孩的故事,是不是……狼孩和双性人类浪漫邂逅生儿育女更吸引人?”缪格列汀眯起眼睛,“这个题材我们国家还蛮火的哦。” “妈了个巴子的,”龚东强气得呲目欲裂,“你这个小姑娘怎么……” 车内你来我往地话赶话,在快打起来的时候,猫阿屁来了。 “缪缪,”猫阿屁的眼睛带着歉意,“对不起啦,但是……” 他手里拿着文件夹,缪格列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 张中正拿过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研究方法,每日数据,和一些实验照片。缪格列汀扑上去想抢过文件,被龚东强拉开车门拽下车。 “你不能!你们不能这样!”她挣扎着想甩开龚东强,“放开我!” “我想,这个证据,足够了。”张中正坐在车里,摇下窗户笑了,“缪格列汀小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龚俊把张哲瀚从观察台上放了下来,张哲瀚想坐起来,没坐稳差点从床上翻下去。龚俊帮自己整理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张哲瀚,犹豫了一下,帮他穿好裤子套上鞋,又把衣服拉平整。 抬头看到张哲瀚眼尾红红的,龚俊低下头不想再看他的眼睛,龚俊嘴唇颤抖,小声却清晰地说了:“放我走吧。” “我不要,”张哲瀚声音很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胸腔在发颤,“龚俊,我不同意。” “这样啊……”龚俊笑了,眼睛弯弯的,“张哲瀚,为什么呢?” 既然现在都不肯放我走,为什么之前说不来就不来,说抛下就抛下? “你留不住他的。”张哲瀚心里有一个声音,“一个大活人,你凭什么留住他?” “龚俊,孩子,孩子怎么办?”张哲瀚问他,“你不能……” “我女儿,”龚俊顿了顿,狼的习惯里,新生儿是父母双方共同抚养的,他吃不准人类的习性,但是张哲瀚看起来并不需要他,小孩没有他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他突然有种挫败感,他想起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森林里还是城镇里,张哲瀚好像都不需要他,反而是他离不开张哲瀚。这种感觉让龚俊很挫败。 张哲瀚说不要他走,可能是因为情感,可能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可唯独不是他需要龚俊。 龚俊被张哲瀚牵着手,坐上了回家的车,一路上龚东强和张中正对他俩嘘寒问暖的,张中正还夸张哲瀚聪明,兵分两路的法子想出来,才把缪格列汀扳倒。龚东强骂那个小姑娘真的厉害,差点被她气个半死。龚俊乖乖地坐着听他们侃侃而谈。 龚俊的思绪拉长,他想起阿烨发发也好,阿衍阿絮也好,他们一起打猎,生活都是相互依仗,相互扶持的,他和张哲瀚呢?龚俊想起了张哲瀚那管猎枪,他突然觉得悲哀,他意识到,他和张哲瀚永远无法互相依仗。 很久之前,龚俊是特别羡慕阿衍的,他每天围着阿絮喊他的名字,等阿絮不耐烦地瞪他,他就拿爪子捂住眼睛嘤一会嗷一会地撒娇,阿絮没办法了,也嗷着他的名字应他,才高兴。 遇着张哲瀚了他才会想,我一定要学会怎么喊张哲瀚的名字。可是张哲瀚这么想呢?龚俊惊觉张哲瀚甚至不会用狼语喊他阿俊。他突然感觉很委屈:“你欺负我……” “为什么呀……”张哲瀚咬着嘴唇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车子停了下来,那是龚家门口,陶又晴抱着张逸在门口等他们。龚俊远远地看着龚东强抱着张逸把她举起来,张逸咯咯咯地笑,又被张中正接过来掐脸颊。 挺好的,他想,他盯着张逸看了一会,对她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目光落在张哲瀚的侧脸上。张哲瀚抱过张逸,转身朝龚俊走来龚俊却朝后退了退。 “俊俊,”张哲瀚喊他,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怎么了?” 龚俊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森林里跑。 -- 31~33 张哲瀚在森林里狂奔。这几个月,他无数次来到森林,一无所获。龚俊,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亦或者森林本就是狼的藏身所,龚俊只要回去了,就再也不会被人找到了。 一次一次地寻找,毫无结果。渐渐的,张哲瀚不想到森林里去了。 每一次找不到龚俊,他都能清晰地重新感受到一遍,龚俊不想见他。 张哲瀚累的不行,他停在一棵树下,慢慢地扶着树坐下。张哲瀚突然在想,龚俊在实验室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天天等着他去找他?那每天见不着他,龚俊又是怎么过的呢?他不敢想。 张逸被爷爷奶奶带着,像个白色的小面团一样,一天一个样。刚给他做好的新衣服,一上身又小了,张哲瀚摸着她的脑袋,心想龚俊回来还认得出自己的女儿吗。 他突然想起,好像是很久之前,龚俊特别喜欢戳女儿的脸,然后对着她笑半天,吚吚呜呜地发出些狼的叫声。 那会女儿也会学着爸爸嗷两声,嗷完口水流了一床开始咯咯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居然远的和梦似的。 张哲瀚在森林外围的地方盖了一座小房子,房子是木头的,离村子不远,离森林也挺近,他想着龚俊绝对不会放下他们什么都不管,如果龚俊回村偷看,这里是必经之路,所以他在这守着。 过了一周,张哲瀚家门口出现了两只野鸡,三只野兔子,还有一条鹿腿,可是他没有堵到龚俊。 一个月两个月,龚俊经常送吃的回来,可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龚俊来的时间不固定,送食物的位置也不固定,张哲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又是一天过去,张哲瀚在林子里闲逛,一无所获。他想着打两只野鸭回去,今天就算了。突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狼嚎。 他快步走过去,凑近了狼嚎发出的灌木丛,惊喜地叫了出来:“寻寻!斯斯!” 两只小狼耳朵动了动,朝他这边看过来,惊喜地嗷了一声,呜呜地叫着往他腿上扑。“你们叔叔肯定和你们在一起吧!”张哲瀚笑了起来,寻寻斯斯像是听懂了似的,拽着张哲瀚的袖子带他往森林深处走去。 张哲瀚感觉全身松弛了下来,他感觉脚步都轻盈了不少,快要见到龚俊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了。 寻寻斯斯带他到了一个山洞,那洞穴黑咕隆咚的。张哲瀚华亮火把,慢慢地往山洞里走。 怎么会呢?山洞里好多落叶。他踩着落叶,想着龚俊怎么会让自己的洞穴里有落叶?张哲瀚心一沉,他停住了脚步,寻寻和斯斯疑惑地看着他。 张哲瀚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多虑了,除了见龚俊,寻寻斯斯还有什么理由把他找来呢?他想着。 火把在黑暗的洞穴里照亮前路,张哲瀚却有强烈的预感,这里见不着龚俊的。他压住心中的预感,想着总要看看。 火焰照亮了洞穴底部,一只陌生的狼蜷缩在角落,对着张哲瀚呲牙。寻寻走到他身边,舔他的耳廓,斯斯则拱着张哲瀚上前。 “你是……”张哲瀚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查看,是一只小母狼。毛发柔顺,身上暖暖的,颜色也很漂亮。 “呀,这是谁的小母狼?寻寻的吗?”张哲瀚笑了一下,“好漂亮。” 寻寻挺了挺胸脯,斯斯却不满地嗷了一声,去舔那只狼的后颈。“你们……”张哲瀚惊掉了下巴,“她……你们!” 谁能想到双胞胎小狼共享一只母狼呢? 张哲瀚震惊完了,被寻寻斯斯送到森林外,嗷嗷的叫着仿佛要他下次带龚俊一起。张哲瀚突然感觉很泄气。 如果龚俊见到了寻寻斯斯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断然会告诉寻寻斯斯,他不想被张哲瀚找到的吧。 张哲瀚走进自己的小屋,龚东强可能来过,桌子上摆着汤和菜,看上去很好吃。张哲瀚没什么胃口,他喝了两口汤,就打算洗漱了。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木头遮住了一切,他突然想起以前,龚俊付在他身上,睁眼看到的是龚俊的眼睛。 郁可祐是附近有名的厨子,他做的饭属于十里八乡都传开了的好吃。他媳妇是隔壁村娶的,叫陶淇所,长得也是出了名的好看。这天郁可祐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回来,边跑边喊:“淇淇,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陶淇所在院子里喂鸡,,听到丈夫喊,出来迎,“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看这满头大汗的。” “我们餐馆门口,倒着一个小伙子呢。”郁可祐喘了口气,“醒来以后问他他是谁,爹妈是谁,家住哪里一概不回。” “我去,别惹上碰瓷的,”陶淇所摘了围裙和头巾,“带我去看看。” 离餐馆门口老远呢,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小伙子,你谁啊?家住哪呢?怎么晕倒在我们家餐馆这啊?”陶淇所问。 “姐姐,发卡,好看。”龚俊听见自己的声音变的奶声奶气,说话也断断续续,“送……送我……” “啧,小小年纪,就会借花献佛?”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蹲下来揉他的脸,“怎么就喜欢你折菡姐姐,不喜欢亲姐姐,给姐姐看看你的手肘是不是反着长得?” “人家没有!”小龚俊噘起了嘴,“那我帮你干活,发卡……” “那可不行,这可是是隔壁村那个哥哥送我的,好看吗?”小女孩得意地抓着胸前的辫子,“这种东西不能问姐姐讨的,得等你长大,自己买给你折菡姐姐。” 低头又看着龚俊委屈地地踹着地,小女孩顿了顿安慰弟弟:“那发卡肯定不能给你的,你看我买了白糖糕,分你吃一点?” “谢谢姐姐!”小龚俊抱着白糖糕,一块比他半张脸还大,走起来左摇右晃地,像是拿不住那么大的糕点。他对着白糖糕一口咬下去,甜得全身都有股暖流似的。 龚俊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某户人家的床上。刚回森林那会,他想着在森林藏身,张哲瀚肯定能找到他,而且他现在的体力也不适合在森林里长期住下。于是他顺着森林的边缘走走停停,第三天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比张哲瀚那边大了不少,看上去人也多了不少,龚俊慢慢地走上村里的路,小心翼翼地顺着路往前。他只敢缓慢地转眼睛,来打量这个地方。 走着走着,他闻到了一股香气。这股香气,应该是属于某个人类的,但是他感受到了一种亲近。和张哲瀚给的亲近不一样,这种亲近很熟悉,却举不出类似的例子。他在让自己熟悉的香味的地方停下,他走了太远的路,于是靠着墙坐下,想睡一觉。 “你醒了?”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一个女人,“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龚俊摇了摇头,突然很想吃梦里的白糖糕,他动了动嘴唇,那个女人对着他笑了:“你可真像我弟弟。” 她从床头上拿了一个碗,碗里装着白色的圆形糕点:“所以我猜你也喜欢吃这个,果然呢,我再给你热一热就吧?” “对了,你喝不喝水?” 龚俊摇了摇头,不想喝水,哪知道那个女人摇了摇头强硬地塞了一碗水给他:“不可以不喝水啊,你都睡了那么久了。” “我弟弟也不喜欢喝水,以前他出去玩,妈妈都要给他一个抵他半个身子的水壶,他挂在身上,走起来像走不稳似的。”女人絮絮叨叨的,“后来他走丢了,前段时间,我妈说找回来了,她很想弟弟,可是不敢和弟弟交流,一看到他就觉得自己那会没把弟弟看好,好在弟弟带了弟媳妇,和弟媳妇打听会让她舒服很多。” “你……”龚俊打断了她,“那你弟弟回来以后,你看过他吗?” “没那,他回来那段时间,我丈夫出了车祸,所以一直没机会回家,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送……送弟弟出去读书了,一直没机会见。” “哦……”龚俊低着头,盯着床上被子的刺绣,“总有机会的。” “是啊……我叫陶淇所,你叫什么?从哪来啊?我把你送回家吧?” “我叫……我叫阿俊。”龚俊回答,“我家里那边,人都没了,我就是,瞎逛,逛到这边的。” “啊……”陶淇所热好了白糖糕,把碗端给龚俊,“这么可怜……” “嗯……我现在就是,也不知道去哪好。”龚俊轻声说到。 “那你要不考虑留在这?”陶淇所问,“正好我们餐厅缺人帮忙。” “餐厅?”龚俊困惑地眨了眨眼,“什么是,餐厅?” “就是……给好多人做菜吃,来赚钱的地方,”陶淇所说,“你要来吗?” 龚俊眨了眨眼,他其实有点害怕,眼前的女人值得信任吗?会不会也是在骗他?可是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这人看起来也不是坏人,何况…… 他不想离张哲瀚和孩子太远了,这离得近,又方便,偷偷去看一眼,都是很方便的。“姐姐,你不能骗我的。”龚俊抬起头,眼神澄澈,“我留下来工作。” 郁可祐多了个帮手。年前他经历了一场小车祸,伤的不重,但是妻子忙着照顾他,过年都没敢回家,让他很愧疚。龚俊帮忙以后,他轻松了不少,龚俊长得标志,往门外一站喊一声客官里边请,就有人来。而且龚俊打扫也非常勤快,看到哪人走了,就开始擦桌子。 最重要的是,郁先生某一天突然发现龚俊做饭的天赋点好像很高。于是教了龚俊一些拿手菜,彻底远离厨房,和老婆一起跑堂,还能没事搂一搂抱一抱,过得不要太开心。 郁可祐觉得很棒,但是有些事,还是比较奇怪。 龚俊每半个月,要去镇上买一些猎人打的野货,然后一整个晚上不见踪影,第二天早上再准时出现。 “他没事干嘛去呢?”郁可祐边想边给老婆剥虾,边和老婆琢磨,“总不能有喜欢的姑娘,夜间幽会去了吧?” “你管人家呢?”陶淇所打了他一下,指示他干活,“管那么多,我要吃排骨,帮我把肉剔下来。” “不是啊,他来这些天,你对他可是真好,但是我吧,居然没觉得吃醋,我琢磨着,你把人家当亲弟弟了,那你把人家当弟弟,我也要负点责吧,他这不知去向的,万一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呸,想那么多!”陶淇所白了他一眼,“今年过年回家,我打算带阿俊一起。” “啊?为什么?”郁可祐摸了摸后脑勺,“这合适吗?” “给爸说一声,添双筷子的事,”陶淇所回道,“人家家里没人了,一个人过节,多难过啊。” 张哲瀚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龚俊。龚俊穿着短袖和牛仔裤,在门口站着,甚至改掉了膝盖微屈随时要四肢着地的习惯,站的和普通人无异。 在龚俊出现之前的一年时间里,他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后面慢慢消化,都显得举步维艰。 那时候,他每天在丛林里穿梭,想找到龚俊在森林里生活的线索,可是一无所获。几个月下来他精疲力尽,感觉自己神经紧绷着,几乎随时要断掉。 那天寻寻突然给他叼了一只死掉的幼鹿,放在他森林屋子的门口,他没懂发生了什么,跟着寻寻过去,发现斯斯守着那只倒在地上的小母狼打转。 张哲瀚忍着反胃,从小母狼的身体里拽出了三只小狼。小母狼的嗓子叫哑了,几天都不叫一声。张哲瀚随手给小母狼起了个名字叫静静,后面觉得太简单了改成了晋晋。三个小的张哲瀚还没起名,等睁开眼睛再说吧。他抓着鹿腿打算带回家。 突然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起来,他仿佛看到很久之前,自己躺在地上的时候,龚俊急吼吼地乱窜,用不太流利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喊他名字。 等他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视线所及都是血肉模糊,抬头看镜子,自己脸上都是血——他刚刚生吃了一条鹿腿。 张哲瀚愣住了,他跑去卫生间洗脸,后知后觉的被血腥味膈应了,他对着池子干呕了两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回家,陶又晴和他说,张逸学会了锄禾日当后面是午。张哲瀚不知道怎么应,就听见陶又晴说:“哲瀚啊,你不能这样啊,你……你好歹想想孩子……” 张哲瀚含着一口饭没吞进去,想想孩子,可是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他才二十一岁。他看向张逸,小女孩扎着小辫子坐在凳子上吃辅食,看到他看着自己,咯咯地笑了。张哲瀚被女儿的笑容慌了神。 张逸长得很像龚俊,笑起来尤其像,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张哲瀚心里一软,把她抱了起来。张逸马上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看着孩子毫无顾虑地抱着自己呼呼大睡,张哲瀚鼻子一酸险些掉眼泪。 曾几何时龚俊也和这个孩子一样,全身心的信任他,现在呢?龚俊像是,永远都不会重新相信他了。 “你也不一定很爱他嘛。”有人对张哲瀚说,“你爱他什么啊?” 张哲瀚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甚至没法说话诶,你怎么可能爱他啊?” “你不能一直把自己捆在愧疚里啊,哲瀚。”他听到了自己付父亲的声音。 “哲瀚,没必要的,你要还,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们家,也还清了,我知道你不可能真的喜欢上我们家俊俊,没必要为了责任委屈自己。”是龚俊爸爸的声音。 “哲瀚,愧疚和爱情,不是一个东西的,”是龚俊妈妈的声音,“你和他……不能交流,不能对话,他也不能照顾你,你也不能理解他,你们本身就没法长久……” 是吗? 是吧…… 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连话都不能说的狼孩呢? 张哲瀚抱着张逸,龚俊走了太久,他对于龚俊的记忆开始模糊,我到底是……昏头了?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晚上,那条鹿腿像是起了什么作用,张哲瀚身体里泛起痒意。他长叹一口气,岔开腿,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乳,开始揉捏,另一只手伸进内裤。 本身欲望是被外物强行吊起,他高潮了两次还是觉得难受,尝过更好滋味的穴怎么能被手指轻易满足。几次三番下来,张哲瀚不敢再自己玩了,每次高潮完只会觉得更空更痒。 “操他妈……谁来……操操我……”张哲瀚在床上蜷着身体蠕动,他突然恶劣地想自己要是现在这样出去,往地上一躺,谁都能看谁都能摸,等龚俊哪天回来送吃的看到会不会气死。 张哲瀚想到了龚俊委屈巴巴的表情,突然笑出了声,他眼睛一花。等视线重新清晰,他喘着气,胡乱收拾了一下。盖上被子,他合上眼,在意识模糊前,突然感觉豁然开朗:“是了,怎么是爱他呢?只是因为这个东西……我和别人不一样,他和别人也不一样,所以我俩是一样的,然后,他……他现在和别人应该一样了……我亲自让他和别人一样的……那……” 但是当张哲瀚看到回来的龚俊身边站了一个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时候,脚步还是没忍住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龚俊。 他怎么能……张哲瀚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他真的……和别人一样了。 龚俊看见他,眯了眯眼睛,然后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张哲瀚抿着嘴唇,朝房子走去,龚俊这时候侧了侧身,方便张哲瀚进屋。张哲瀚离得近了,听见那个女人声音欢快,朝着门里的陶又晴撒娇:“妈,我真是想死你了,本来春节就想回来看你和爸爸了,结果我肚子大了,老公都不让我出门。” “这话说的,肚子大了当然不好乱跑。”陶又晴看上去很高兴,看到张哲瀚还招呼他,“哲瀚,俊俊回来了。” 张哲瀚嗯了一声,就听那女人说:“是真的很巧,当时他就倒在我们饭店门口了,当真是一家人才有的缘分。” 张哲瀚感觉自己全身发冷,他盯着龚俊看了半天,龚俊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对视。他咬了咬嘴唇,走到龚俊身边:“你……原来你不在森林里啊……” 龚俊嗯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张逸都会喊爸爸了,”张哲瀚慢慢地说着,“你……” “我知道,我看过她了,她不认识我。”龚俊的笑容看起来礼貌又得体,“辛苦你一个人带她了。” “我……”张哲瀚不知道怎么说,他看着龚俊,只觉得有些陌生,谁能想到一年半前,这个眼前人还是一个在森林里生活的狼孩,张哲瀚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我不怎么辛苦。” “那个小孩……”龚俊指了指女人怀里的孩子,“可闹腾了,每天晚上三点半,准时哭,哭的我睡不着。” 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句话还是让张哲瀚颤抖了一下,血液从小拇指尖亮到心脏,左肩膀被这阵凉意弄得疼,甚至有些发麻:“你现在……是不是挺会带小孩了?” “是啊,”龚俊笑了笑,“给小孩换个尿布什么的,常干。” “龚俊!”张哲瀚突然暴起,抓住了龚俊的衣领,“你他妈什么意思?” “诶呀……”龚俊眨了眨眼睛,笑得人畜无害,“生什么气嘛。” -- 34~36 一句你生什么气给张哲瀚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龚俊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生什么气啊,”龚俊垂着眼睛,脸色突然一变,表情严肃而冷漠,“张哲瀚,是你不要我的,你生什么气?” “你……”张哲瀚突然有些泄气。他仰头看着龚俊的脸,想起龚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抱着他蹭他的腿和屁股。那时候龚俊就是一头什么都不懂的狼,他来蹭自己,是本能驱使的欲望,和自己是谁无关,只是自己身上有同类的气味,刺激他想要交配罢了。所以,他看到别人,也会这样吗? “我怎么了?”龚俊凑近他,低下头,和张哲瀚挨得很近,能看到张哲瀚睫毛的影子打在鼻梁上,“你在想什么?” 张哲瀚突然恶狠狠地撞上了龚俊的额头,但是他忘了,龚俊曾经用头撞过一只想要他命的熊。龚俊被撞那一下倒没怎么疼,反而张哲瀚被撞得眼冒金星。 “你痛不痛?”龚俊的声音憋着笑,“好像肿了……” “肿个屁……”张哲瀚气得要命,打又打不过,气也气不过,只能拧龚俊的胳膊,骂了出来,“你个畜生。” “什么啊……”龚俊眨眨眼,张哲瀚看见他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一种诡异的笑,龚俊的声音有些无力,他问,“终于想起来我是畜生了?” 张哲瀚没由来的心里一慌,没接话,龚俊也不说话,沉默了半天,张哲瀚退后几步转身往森林里走。龚俊注视着他的背影,咬着牙,指甲都抠破了血肉。 陶淇所和张哲瀚从小就是隔壁邻居,如果张哲瀚留的久一点,或者看到陶淇所的正脸,就该清楚明白那个女人是他亲姐姐,但是张哲瀚甚至没有去看。 他从来就是把我当个畜生。龚俊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叹了口气。 龚俊从来没有想过回来,陶淇所是自己亲姐姐的事他先是惊讶。来都来了,他也想见见张哲瀚。 见到了以后……就觉得没有什么了。他想,张哲瀚还是老样子。 龚俊去了张中正家,张中正坐在椅子上听戏,看到龚俊站起来招呼他。“不用啦,”龚俊笑着摆摆手,“我来看看您。” “看我?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张中正哈哈大笑,“见过哲瀚了?” “见过了。”龚俊说,“挺好的。” “害……那孩子,”张中正无奈地摇摇头,“我去把张逸抱过来,今天晚上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聊聊。” “……”龚俊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长辈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他点了点头,到厨房帮张中正做饭。 做完饭,张中正把张逸抱过来,教张逸喊龚俊爸爸。在龚俊家张逸已经见过龚俊一次了,只是张逸胆小,现在躲在张中正怀里,只敢悄悄用眼睛看龚俊。 “不记得我啦,”龚俊摸摸她的脸,突然感觉很内疚,自己任性地走了,对这孩子确实有点不负责任了,“对不起啊,爸爸不是有意不陪你的。” 晚上张哲瀚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小狼,咋咋呼呼地喊:“爸,这狼还活得了吗?” 一进门只有龚俊抱着张逸玩拨浪鼓,他愣了三秒钟,眨了眨眼,就听见张中正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都跟你说了少捡动物回来,放那我看看。” “没多大事,”龚俊突然出声,“就是冻着了,给他暖和一下就好了。” “你怎么在这?”张哲瀚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女儿。”龚俊抓着张逸的手挥了挥,“真乖。” 张哲瀚阴着脸,给小狼包了一条毯子放在炕上,然后往餐桌上一坐:“爸爸,有没有饭吃,我饿死了!” “有有有,”张中正乐呵呵地把饭菜端上来,“哲瀚,今天都是俊俊做的,你肯定喜欢。” “……”张哲瀚深吸一口气,坐在餐桌前抠桌布。 “俊俊,我跟你说,”张中正给龚俊倒酒,“我们小逸特别聪明,这才一岁半,连大学都会背。” “什么会背,”张哲瀚打断,“就是会说两个字还会背大学了,爸你就别吹了,再说了龚俊懂个屁的大学。” “诶,哲瀚,你这就不懂了,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做不到她这样呢,来小逸在清明在止于至……” “善!” “物有本末时有终……” “始!” “知先后,则近矣?” “不对!爷爷!不对!” “诶,那是什么呀,知所先……” “后!” “则近道……” “矣!” 龚俊鼓掌:“好棒哦。” 张哲瀚:“……” 龚俊超张哲瀚笑了笑:“我是不懂什么大学啦,你说得对。” 张哲瀚:“……你” 龚俊眨眨眼,转过头对着张中正一脸陈恳:“呀,但是我有努力好好学的呀,就是大学这种东西有点深奥。” “别听哲瀚瞎扯,”张哲瀚被瞪了一眼,“他就是喜欢乱讲。” “诶呀,您不要说哲瀚了,”龚俊给张中正满上酒,“我确实不懂啦,哲瀚说的没错,您别骂他。” 张哲瀚一口老血喷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应付完这顿饭,张哲瀚把对龚俊下逐客令,半赶半送地把他推出门,龚俊却在门口站定了。 “张哲瀚,”他说,“早上那个人,叫陶淇所,你认不认识?” “陶……淇所?”怎么会不认识,虽然陶淇所有五年没回村里了,但毕竟两家人离得近,一墙之隔,怎么会不认识龚家小女儿?等一下,那个女人是…… “怎么……会是……”张哲瀚眼睛瞪得溜圆,“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龚俊勾了勾嘴角,“就是和你家养的畜生一样,见到个同类就想上,看到个谁就要她给我怀个孩子生出来啊?张哲瀚?” “你……”张哲瀚没法反驳,他好像确实有那样想过,可是龚俊为什么能看出来呢?他突然觉得龚俊不一样了。 “……我就知道。”龚俊表情很难看,“张哲瀚,为什么?” “我……”张哲瀚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张哲瀚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龚俊自嘲地笑了一声,盯着张哲瀚看了半天,我忘了,我本来就是个畜生……张哲瀚被冷笑刺激地双肩一颤,却说不出话,龚俊突然觉得难过。 所以,他本身就不爱我吧。可是为什么要和我做那些事?龚俊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郊野外,他闻到张哲瀚的气味就眼巴巴地凑了上去,张哲瀚呢?那时候是……是了,他根本没想,是你逼他的。 “你根本不爱我……”龚俊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不对……你甚至不喜欢我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明明可以一刀杀了我,却要纵着我对你做那些事,为什么要把我从森林里带出来,为什么要让我学着当一个人,最后又不肯把我当人看呢?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拼了命地想去,想去理解你在说什么。”龚俊面色如常,张哲瀚却看到他睫毛的影子在颤抖,“我真的很想学,可是……”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在学?凭什么只有我在向你靠近,你……你从来没有要靠近过我。龚俊没有说下去,他觉得这样说有些无理取闹了。 张哲瀚没有说话,龚俊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突然觉得畅快,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被自己说的你根本不喜欢我挑得豁然开朗。“对啊……你根本不喜欢我。” 长久的沉默,久到龚俊感觉自己本来就没有多暖的血冷的有些刺骨了,张哲瀚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不否认吗。”龚俊声音颤抖,“你承认了,对吧。” 没有疑问。 “我还能说什么呢?”张哲瀚抬头,“你已经认定了啊……” “嗯……”龚俊点点头,然后又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做那些事啊?” “……因为我有病。”张哲瀚被这个问题搞得哭笑不得,他看着龚俊,忍住和人打一架的冲动,冷笑着说,“我看到弱小的动物忍不住照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也给你刚刚救的那只狼操好了。”龚俊的眼神里出现了张哲瀚熟悉的野性,仿佛当年雪夜捕猎时他咬断鹿的脖颈时所露出的眼神。只是那个神态转瞬即逝,现在的龚俊用一种极其悲伤的眼神看着张哲瀚,让张哲瀚心里一怔。 “你根本没想找我的。”龚俊说,“我那时候都那样了,在森林里怎么可能活着……我每次送回来的东西,都是明显用刀子处理过的买回来的肉……怎么可能是树林里捕猎的东西,张哲瀚,你根本没想找到我。” 他无从反驳的。 不想找到龚俊吗?不是的。 那时候张哲瀚什么都想不到,只是遵从了本心,觉得龚俊应该在那里,就不管不顾地往森林里冲了。 张哲瀚仰起头,突然觉得可笑,他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弥漫起一股熟悉的钝痛。他仰起头,想起上一次这样疼还是龚俊头也不回地往森林跑那天。 我没有不喜欢他的。张哲瀚想,太久没见面了,连和他面对面是什么感觉都忘了,哪记得呢?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一年之前,他跟龚俊的爸爸妈妈和自己的爸爸说:“我是真心喜欢他,你们怎么都不相信呢?” 现在不止他们不信,龚俊也不信了,甚至在见到龚俊之前,自己也忘了,也不相信了。这样的局面有些滑稽,他想大声嘲笑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没有不想找到你。”张哲瀚听到自己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龚俊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往下说,可是张哲瀚自己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急得他几乎要掉眼泪。 “算了,”良久,他听到龚俊说,“别再想什么好听的话哄我开心了,没必要这样。” 张哲瀚对上龚俊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藏不住事。 龚俊靠近张哲瀚,突然把额头靠在他的颈窝里:“狼啊……除非伴侣死了,是不会找别的狼的……” “我知道,”张哲瀚茫然地伸手想抱住他,想了想又垂下了手臂,他茫然地感受着龚俊的体温。温度在他颈窝里升高,张哲瀚感觉肩膀都要被捂出汗液,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想确认龚俊这时候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你……” “所以,你怎么能怀疑我和别人在一起呢?”龚俊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张哲瀚无言以对,他沉默地后退一步,躲避了龚俊的肢体接触和看向他的目光。 “母狼的公狼要是受了重伤,没有能力配得上母狼了,是可以被开除丈夫的资格的。”龚俊的声音很轻,明明是大夏天,张哲瀚却感觉冷得像雪花降落到地面,“张哲瀚,你看,你把我开除了。” “我没有!”张哲瀚否认,他终于主动往前走了一步,拽住了龚俊的衣角,“我没有。” “……你有,你不肯见我,也不肯找我,也不肯要我。”龚俊推开了他,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松手,“你把我送走了,你把我送给别人了。” “那不是送给别人……”张哲瀚只顾着摇头,“龚俊,你听我说,我没有不见你,我没有不找你,我也没有把你送给别人,那是……” 那是什么?张哲瀚从把他送走开始就后悔了,彻夜难眠地作噩梦,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件事。 “你知道那个实验在干什么吗?”龚俊笑了,“哦,他们找了一群女人光着身子在我面前排排站。” 张哲瀚瞳孔颤了颤,之前不知道,可是接龚俊回来那天他什么都明白了。 “你猜猜,那种气味,那种情形,我会做什么?” “你!”张哲瀚心尖一颤,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掐住了龚俊的脖子。 “我拿脑袋往墙上磕,磕的满鼻子里除了血腥味什么都没有,后来啊,我有次挣扎不小心撞到后脑勺了,等我醒来之后,有几个星期什么都闻不到。”龚俊眯起眼睛笑了,“你以为我做了什么?诶呀,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嘛。” “现在呢?”张哲瀚声音发颤,“还闻不到嘛?” “对于以前来说确实闻不到,”龚俊无所谓地笑了笑,“但是对于人类来说,指标是正常的,我出来前一天做过身体评定。” 龚俊没有再说话,他刚刚趴在张哲瀚肩膀上,才闻到曾经轻而易举就能嗅到的,张哲瀚身上独有的味道,那股吸引着他接近,拥抱的气味。他在这一刻才终于承认,自己的嗅觉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早就过了最绝望的时候,那时候他盯着天花板,想着自己都这样了,张哲瀚怎么还不来接自己呢? 闻不到味道的日子里,他总是在不停地回忆和张哲瀚初遇时候所闻到的气味。龚俊像被泡泡糖缠住翅膀的蝴蝶,一开始还可以和温热湿润的糖斗争着挥动翅膀挣扎,到最后泡泡糖变硬了,他的翅膀最终被折断——回忆了太多次的事情反而会变得模糊,他记不起张哲瀚的味道了。 真的到了什么味道都想不起来的那天,龚俊反而很淡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早已因为一天比一天记忆模糊痛苦了无数次,最后完全回忆不起来,脑内只剩下一点残留的,他留下的印记,反而不那么痛苦了。 “你看,你现在还要说你喜欢我吗?”龚俊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心,无力地垂下眼睛,“还要说你爱我吗?” 张哲瀚没说话,龚俊感觉自己鼻梁被轻轻捏住,张哲瀚用指腹轻轻地揉着他的鼻梁。“我不说了,”张哲瀚竭力让自己冷静,“我不说我爱你了,我没有……”张哲瀚想说自己没有资格说了,却不想说出口,几番欲言又止,却被龚俊打断。 “我疼……”龚俊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万念俱灰,只想拉扯大两个侄儿然后找个地方一死了之。然后张哲瀚出现了,他身上的气味张牙舞爪地勾着龚俊的嗅觉,让他慢慢靠近过去,贴在张哲瀚的颈窝,那股气味像是希望一样,是暖烘烘的,是跳动鲜活的。 他以为再也闻不见了。 早上门外来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龚俊随手摸了两鸡蛋抱着鸡蛋排队。到他了,他把两个鸡蛋递过去要老板给他加饼里。 “哟,小伙子,还挺会给家里省钱?”老板边说边利落地摊煎饼,“不容易,现在的小男孩,花钱都不眨眼的。” 龚俊对这种场面还是应付不来,人家热情地和他扯东扯西,他只能嗯对好啊地应和。倒不是说讨厌社交,主要是这些话都像是满的,老板好像也不太在意他能不能接上话,自顾自地上下嘴皮一碰一碰的,让人不知道接什么好。 好不容易挨到煎饼做完,龚俊抱着煎饼啃了两口,觉得有点噎,应该买杯豆浆的。他折回去要豆浆,就看见张哲瀚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哲瀚抱着个小碗出来了。龚俊偏过头看着他,等他抬头的时候突然没忍住打了个嗝。 张哲瀚:…… 龚俊:…… “你要不要,喝点?”张哲瀚慢慢朝他走过来,把手里的碗送到龚俊唇边,“牛奶泡芝麻。” 龚俊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低下头喝奶。 “诶等等!” 没来得及,龚俊被烫得偏头把牛奶吐了,吐着舌头,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有点委委屈屈地大着舌头说:“这么烫,都没有烟……” 张哲瀚觉得好笑:“大夏天的,要是有烟得烫成什么样啊?” 龚俊不吱声了,张哲瀚看着他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煎饼觉得更好笑了:“怎么?疼得煎饼都吃不下了?” “你大早上的端着这个去哪啊?”龚俊硬生生转移话题。 “哦,这是给你女儿吃的。”张哲瀚耸耸肩,“她一直不长头发,不知道怎么办,补补。” “为什么会不长头发?”龚俊想了想自己女儿的样子,“不对啊,她有头发。” “几根稀稀拉拉的黄毛,算什么头发?”张哲瀚皱了皱眉头,“隔壁小姑娘都能扎辫子了,她还是那点头发,我打算过几天给她剃光,这样应该能长得快一点。” “剃光?她是个小姑娘诶!”龚俊看起来有些生气,把碗往家里带,“我不要,不许给我女儿剃头。” “好好好,不剃不剃,”张哲瀚哼了一声,跟着他走进龚家,边走边说,“她从小可怕剪头发的东西了,每次剪头和死过去一样,你以为我乐意给她剃啊?” 龚俊突然皱着眉头转过身。得了,张哲瀚想,这几天龚俊一直对他采取不拒绝不接受政策,突然这幅表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没什么,”龚俊笑了笑,盯着张哲瀚,“我女儿以后都不会剪头发,这辈子我都不会让她头发被剪掉的。” “……”张哲瀚愣了一下,“你怎么了?”“你觉得呢?”龚俊反问他。 张哲瀚叹了口气,想起那时候龚俊也很怕剪头发,可是龚俊现在的发型也不长,应该这一年多都是有修剪的。 “你还……害怕剪头发吗?”张哲瀚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时候剪头发是……” “我那时候,把头发当尾巴的。”龚俊笑了一下,“所以剪掉的时候我觉得很痛苦,但是毕竟不是真尾巴,你看剪掉也没有什么大事,除了难过。” “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的,”张哲瀚叹了口气,他不确定地抬头,“你想让我难受是吧?”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龚俊耸了耸肩,对张哲瀚笑,“没必要吧,我这种故意把惨状剖开,想让你看一眼的人,不值得你难受的。” “能不能不这样说话了?”张哲瀚心脏一跳,不知道是因为龚俊的话一直戳着他的神经,一直揪着他的心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感觉自己忍无可忍,“你给我好好讲话行不行?” 龚俊叹了口气,朝张哲瀚笑了:“怎么好好讲话啊?我不会的。” 然后他顿了顿:“我其实那半年过得还不错啦,没有那么难过啦。这样算不算好好讲话了?” 张哲瀚沉默了一会,转头回了家,龚俊原地站了一会,端着碗打算回去给张逸小朋友喂下去。结果没走几步被人抓住衣服转了个圈,张哲瀚的脸陡然放大。 张哲瀚的嘴唇冰冰凉凉的,龚俊被他咬着嘴唇,撬开唇齿。龚俊被吓了一跳,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到再次吻在一起是这样的光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分开,口腔里多了两块冰块。 “没冰棍了,”张哲瀚闭着眼睛扯谎,“冰块也行。” 冰块也行也不用这样喂吧?张哲瀚自己都对这个扯谎感到无语,妈的,这是想的什么破理由啊? 龚俊眨了眨眼,大脑和宕机了一样,迟缓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含着不许吐出来,”张哲瀚凶巴巴地命令他,“听我说。” “用不着装可怜,我本来就心疼你。”凶巴巴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柔柔的,“我那时候不知道会这样,不去看你是签了协议,去看你你就得待时间得更长,我想你早点回来所以忍着没去。” “我那时候确实做的事欠考虑了,可是我问过你……”问过你愿不愿意出去学说话。 “我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要单纯的教你说话,我后来去找你了,你还把我按在床上操了一顿,屁都来不及说你就往森林跑,完了怪我没猜出来你不在森林里。” “我当时多慌你知道吗?我都六神无主了,你还指望我推理一下你在森林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事?你现在告诉我行不行?” 最后一句话近乎卑微了,龚俊嘴里的冰化了干净,他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纠结啊。” “那你在干什么?”张哲瀚问他,语气有些急切了,“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单纯觉得看我难过很开心吗?” 龚俊有些无奈,他没什么表情,摇摇头,转身往家里走。那些事确实很痛苦,只是那些事映射出来的问题是,我觉得你不爱我而已。龚俊委屈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又觉得张哲瀚今天这样,应该是还挺喜欢自己的,龚俊心想,你下次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就不纠结啦。 -- 37~39 今天早上一大早,陶又晴和龚东强就开始对着龚俊念叨张哲瀚。大人当然看得出孩子怎么样了,但是龚俊现在不想听。龚俊被爸妈念叨的烦了,抱着张逸去外面乱逛。 “喜欢这个吗?” “要哪个?” “哇最贵的……你可真奢侈啊?” 张逸抱着一袋巧克力咯咯地笑,龚俊一脸肉疼,思考自己养活这个娃到底多艰难。路上很多人对他俩侧目,龚俊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到了晚上,有个姑娘和他搭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龚俊:“……哦。” 那姑娘不怕尴尬,对他笑了笑,蹲下来逗张逸:“你弟弟也很可爱。” 龚俊皱了皱眉,摸了摸张逸的小秃头,有点感慨,眼睛瞟到对岸有个店家卖假发,心想一会给她买一顶:“那个,她是个女孩子,而且……” “爸爸,回家了,妈妈等我们。”张逸突然拽着龚俊的裤腿摇了摇。 姑娘:“……” 龚俊嗯了一声,把张逸抱起来:“而且这是我女儿,我和我老婆认识的久,结婚比较早,生的也早。” “爸爸,红色蝴蝶结,喜欢嘻嘻。”张逸抓着两根带着蝴蝶结的小辫子,龚俊蹲下来,夹在她短短的头发上,然后把她抱起来,照摊贩上的镜子。 “嘻嘻!漂亮!”张逸笑得很开心,“爸爸我像不像妈妈?” 龚俊歪了歪脑袋逗她:“不像,你妈妈比你好看多了。” 张逸当真了,生气了,奶声奶气地在龚俊怀里挣扎:“那不是得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 “就是怪你。” “那我给你买条小裙子?不要生爸爸气啦。” “爸爸觉得妈妈好看吗?”张逸趴在龚俊的脖子上问。 “好看啊,”龚俊回答道,“你不觉得你妈妈好看吗?” “好看的,大家都说我像妈妈呢,但是妈妈……不太一样。”张逸玩着自己的手指,“爸爸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龚俊颠了颠她的屁股,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谁的妈妈一样啊?大家的妈妈不都是不一样的吗?” 张逸仔细想了想,好像大家的妈妈都不是很相似,只是自己妈妈更独特一点,于是老老实实回答:“大家的妈妈好像都是是不一样的。” “对啊,所以你可不能和妈妈说这个,”龚俊捏了捏她的后脖颈,“你妈妈知道会以为你不喜欢他的。” “为什么呀?”张逸有些困了,“不一样不好吗?” 龚俊没回答她,因为张逸已经脖子一歪睡着了。不一样不好吗?其实没有什么不好,龚俊想,这个世界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呢?只是这种不同有一个阈值,超过那个阈值,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龚俊知道张哲瀚刚好在这个阈值外,在打工那一年里,郁哥的男性员工们在休息期间总会午休期间凑在一个休息室里。 龚俊来了一个月以后,大家都觉得他是“自己人”了,那天中午,他们把龚俊拉进了那个暗暗的房间。 那天太阳很大,房间又暗又热,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味道。龚俊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气味,但是出于礼貌,他也不能扭头就走,大家看他来,气着哄把他挤到了最中间,正对着电视机。 龚俊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聚众看男人女人做爱。龚俊觉得很惊奇,人类居然会把这种事情录下来给别人看的吗? 屏幕上的女人看起来又痛苦又爽,喊得又娇又媚,但是龚俊皱了皱眉头。 “这个……”他那时说话有些吃力,“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男人们哄笑起来,“俊俊还是小孩子吧?别是个童子鸡?哈哈哈。” 龚俊涨红了脸,跑了出去了,后来每一次的中午,他们邀请龚俊,龚俊也不拒绝。他看着荧幕里的女人,脸不一样,身形不一样,但是下体都相同——无可否认,她们和张哲瀚都不一样。 后来有一天,外面下小雨,天气阴冷湿润,中午不怎么忙,于是午间聚会开始的早,一个人神神秘秘地掏出一盘碟:“今天看点刺激的,是双儿。” 龚俊眼皮一跳,耳边是雨滴刷刷的声音,他盯着屏幕上的人,心脏都在抖。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说这也太恶心了。 “但是这人看起来,逼真小啊,操进去肯定很爽。” “要是哪天遇着个双,闭着眼操吧。” “这声音喊的,和操个男人似的,又不是同性恋,人家一出声估计就萎了。” 龚俊攥紧了拳头,什么也没说,走出了那间昏暗的房间。 下午那个放碟子的来找他道歉:“不好意思啊,看你都恶心的出去了,没想到你接受度这么低,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龚俊想解释,又止住了话头,“哥,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嗯……很奇怪啊?” “害,一个人,又像男的又像女的,那不是怪物吗?”那人耸了耸肩,“男人喜欢男人已经够奇怪了,喜欢不男不女的……真的不会觉得奇怪吗?” “可是这也不是他们能选的啊。”龚俊叹了口气,“男生女生,又是男生又是女生,都不是人家自己选的,凭什么觉得人家恶心呢?” 那人愣住了。 “我出去不是觉得恶心,是觉得……大家这样说,我有点难过。”龚俊笑了笑。 “你跟哥透个底……你不会……” “我不是。”龚俊摇了摇头,突然神秘一笑,对着大哥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但是……我也和大家不一样,我是被狼养大的,前段时间从实验室跑出来的,我一直忍着不把人类咬死来着。” 大哥被吓得弹了出去,从此龚俊感觉到员工们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敬畏,也没有人把他拉到昏暗的屋子里看小电影了。 张逸第二天就穿上了新衣服,在张哲瀚眼前晃来晃去:“妈妈,爸爸给我买的新衣服,好看吗?” 张哲瀚觉得烦,没理她,心想龚俊现在和个女儿奴似的天天来看看张逸,三两下就把小姑娘哄得开开心心的。心里泛酸,不知道嫉妒小姑娘还是嫉妒龚俊,也有可能两个一起嫉妒。 “你爸才和你玩几天,你就跟他那么好了?”张哲瀚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啊?”张逸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是妈妈说的,爸爸以前不来找我是妈妈的错,所以要多和爸爸玩。” 哦对啊,张哲瀚想起来,他怕张逸认生,躲着龚俊让龚俊难堪。血脉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龚俊年龄又小,说是爸爸,也和哥哥似的,没两下就和小朋友玩在一起了。 “昨天有个漂亮姐姐说爸爸和我哥哥似的,”张逸抱着小勺子吃东西,“妈妈我想要个哥哥诶,你能给我生哥哥吗?” 张哲瀚嘴角一抽,不知道怎么和小朋友解释:“哥哥生不出的呀,等下,那你刚刚说的漂亮姐姐是怎么回事?” “小逸!”龚俊的声音隔着墙壁传进屋内,张哲瀚手一抖差点泼出去半碗水,“爸爸给你带了冰棍。” “她才几岁你就给她吃冰棍?”张哲瀚从房间里走出来,没带着张逸,“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 “哦……不能吃啊。”龚俊拆开一根冰棍叼在嘴里,另一根攥着包装袋拿在手里,嘀嘀咕咕含含糊糊地说,“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两根,有点浪费了……” “我吃。”张哲瀚想起张逸说的漂亮姐姐,有点不爽,不由分说抢过龚俊手里的冰棍,“给我了。” “哦,好的。”龚俊用手抓着小棍子吐出来,“你吃呗。” 张哲瀚一下子被噎住,登时有些手足无措。龚俊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把冰棍从他手上拿回来,拆开了包装袋,再重新还给张哲瀚:“别客气,你吃呗。” 张哲瀚默默接过那根冰棍,听到龚俊跟他说话:“我第一回吃冰棍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吃才对。” “什么?”张哲瀚没反应过来,“冰棍有什么怎么吃?” “你看啊,有的人,一下下舔着吃,像这样……”龚俊伸出一小节舌头,一下下地用舌尖舔舐冰棍的尖,“还有的人啊……这样吃……”龚俊张开嘴,把整根冰棍的头含进口腔里嘬了一下。 “我就很纠结……”龚俊演示完成,重新拿着冰棍,“到底怎么才是比较好吃的方法呢?” 张哲瀚被他演示的有点发愣,看着龚俊那些动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开始慢慢泛红,忽然低下头,声音听起来不太友善,甚至还打了几下结巴:“吃……吃个冰棍而已,哪,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的?烦人。” “啊……我比较没有见识,所以不懂呀,要么哲瀚老师教教我,哪种吃冰棍的方式……更爽?” “草。”张哲瀚红着脸骂了一声,低下头看自己鞋尖,小声问道,“你故意的吧?要不要脸啊?” 龚俊抬头望天:“你这是污蔑,我没有嗷,不要瞎说。” 沉默了好一会,两个人各自嘬着冰棍没说话,龚俊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就听见张哲瀚小声说:“那个……其实我觉得,含进去吃比较爽。” 说完嗖地一声钻进自己家门,留下目瞪口呆的龚俊,脸颊慢慢地烧了起来,明明是自己先不要脸的,此刻却活像削了皮的苹果长了层皮出来,由白转红。 “这都什么事啊……”龚俊撅了噘嘴,慢慢地吃干净那根冰棍,才缓过劲,走上去敲了敲张哲瀚家的门。 “张哲瀚!开门!” “你还有什么事?”张哲瀚打开一条门缝露了个头出来,“有话快说。” “我答应你女儿带她泡温泉去,你去不去?”龚俊拉着门边,用力把门拉开,“去的话收拾收拾一起。” “我……”张哲瀚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自己和常人不一样,所以从没去这边正规的温泉泡过,但是现在龚俊喜怒无常的,也不知道要是拒绝了,他会怎么样。 “不去那边。”龚俊笑了一下,似乎看穿了他的纠结,“去那里。” 是哪里?是那片森林深处只有他两知道的温泉吗?张哲瀚深吸了一口气:“怎么突然要去那边泡了。” 龚俊没有吱声,他盯着张哲瀚看了一会,只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去不去。 “我去,你等我收拾一下,但是张逸不能去,那边有点深,她还太小。”张哲瀚和他对视片刻妥协了。 “我来是为了带她去,”龚俊没忍住笑出声,强忍着没有掐张哲瀚的脸,“哪能带你去不带她去?你看这合适吗?” 张哲瀚感觉自己慢慢冷静下来,莫名感觉有些难过,明明是自己一直不肯说喜欢,现在却追着人家暧昧不清地拉拉扯扯,确实有点不好。于是张哲瀚叹了口气说道:“也是,但是张逸确实不好去泡温泉。” “张哲瀚,你是不是觊觎我的肉体但是厌恶我的灵魂?”龚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 “哈?”张哲瀚迷茫地抬头看着龚俊的眼睛,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然我真的很难理解,你又要往那些方面调戏我,又要推开我的原因。” 温泉没去成,张哲瀚在家里洗了澡,头发用毛巾擦的半干,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吃西瓜。西瓜瓤红籽多的,好吃是好吃,就是吐籽很烦。张哲瀚把西瓜籽吐在手掌心里,搞得手掌黏兮兮的,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扔一把。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龚俊端着个瓷碗走出来,径直走到张哲瀚身边,把碗递到他怀里:“也不知道拿个东西装着,拿着吃也不嫌粘的慌。” 张哲瀚把籽丢进碗里去,龚俊又回房间拿了块沾湿了的帕子,塞到张哲瀚手上让他擦手。 “你这让我怎么擦?”张哲瀚右手拿着西瓜盘,腿上搁着白瓷碗,左手抓着手帕,看上去有点滑稽。 “嗯,那我帮你?”龚俊抽走了左手的帕子,蹲在张哲瀚面前,捧着他的手,给他擦手掌心。张哲瀚感觉手心痒痒的,他眨了眨眼,隔着帕子,情不自禁地蜷缩了手指。 龚俊的指尖被捏住,心脏被狠狠掐住似的,他仰头看着张哲瀚的眼睛,突然感觉眼眶泛酸,沉默半晌龚俊缓缓从张哲瀚手心里抽出了帕子,攥紧,握在手心。 张哲瀚低头,没有去看龚俊的表情,想着龚俊还是当没发生过赶紧回家,什么都别问的好。龚俊却不如他所愿,直接在他身边席地而坐。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张哲瀚轻轻踹了龚俊的小腿一脚,“起来了。” 龚俊没说话,突然抱住张哲瀚的膝盖嘤了一声。 张哲瀚一惊,唯恐别人看到了说三道四,扭着身子想躲开:“你干什么?别被人看到了,快起来。” “为什么怕别人看到?”龚俊叹了口气,“张哲瀚……” “不为什么……”张哲瀚手上太多东西了,不好挣脱。龚俊看自己占上风,居然越来越过分,最后枕在他大腿上,双臂环绕住他的膝盖。 “你要干什么?”张哲瀚不动了,偏过头去不看龚俊,“看到对你不好。” “有什么不好?”龚俊咄咄逼人,“我又不想和别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两个大男人,”张哲瀚气得推他脑门,“被人看到什么样?给我下去。” 说完想起自己孩子都给龚俊生了,他吃不准,按照龚俊现在的知识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怪胎?大概率龚俊的认知里,干脆是把自己当个女孩子,自己一句大男人恐怕会被龚俊追问半天,真是多说多错。 龚俊却突然沉默了,他突然低头,吻了吻张哲瀚的膝盖,张哲瀚瞬间绷紧了大腿,脚趾蜷缩,僵硬地按住龚俊的脖颈。 “我知道。”龚俊突然出声,“张哲瀚,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不会缠着我了。”张哲瀚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我知道,”龚俊仰起脸,表情郑重,“张哲瀚,我真的懂。” 张哲瀚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发直,心里有了答案。他不觉得惊喜,只觉得害怕,他根本不敢想龚俊知道他是个怪胎之后该如何面对。于是在龚俊又张开嘴想说什么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了块西瓜。 “拉倒吧,”张哲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小狼狼懂个屁,快回家吧,我回去了,张逸还等着我喂饭。” 他跑回家,不敢回头看龚俊。 “你不懂……”张哲瀚靠着门蹲了下来,“连我妈妈都接受不了,你怎么能说自己能接受?” 谁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人呢?张哲瀚把脸埋在手掌心,他愿意龚俊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陪着龚俊,龚俊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可是龚俊懂了以后呢? 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双性人,都是会被说三道四的存在,张哲瀚找不到平衡点。 龚俊回来的时候,他看着龚俊,吃不准他怎么回事。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嫉妒得发狂,几乎想掐死龚俊,可是知道是误会以后,他反而退缩了。 龚俊现在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狼崽子了。他们分别半年,龚俊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很好,那他总有一天会懂,自己是个怪物。 可是龚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逼问他爱不爱自己。张哲瀚不敢回答,他说不出口不爱,可是又不敢说爱。他宁愿龚俊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他送去实验室,问自己为什么不去看他,可是龚俊只问这一个问题,仿佛只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除了这个旁的都不太要紧。 张哲瀚一直等着龚俊来问自己别的什么,为什么张逸在外面喊张哲瀚爸爸,喊龚俊叔叔,为什么大家都说张逸是张哲瀚从森林里捡回来的,为什么……可是龚俊什么都没有问,今天龚俊说他都知道。 他不知道,张哲瀚想,如果知道应该离他远远的。他闭上眼睛,想起龚俊的眼睛,那样坚定,心中怅然,他不该自欺欺人,龚俊知道的。 “妈妈……”张逸走过来抱住张哲瀚的小腿,“妈妈不要难过。” “妈妈没有难过,”张哲瀚按了按张逸的后脑勺,“妈妈在想事情。” “妈妈在想什么事情?”张逸小声地问,“是在想爸爸吗?” “爸爸……”张哲瀚叹了口气,“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话,你开心吗?” “开心啊……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 “可是妈妈让爸爸伤心过,而且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也可能受伤,那妈妈还要和爸爸在一起吗?”张哲瀚把张逸抱起来。 张逸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只好困惑地眨眼然后说:“可是,宝宝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 -- 40~42(高H) 张哲瀚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和张中正打了声招呼,就往树林里钻。“这孩子怎么回事,今朝倒是起的蛮早的。”张中正咕哝一声,到院子里喂家里养的鸡。 张哲瀚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早的起床打猎了,照顾孩子让他只有下午这一小段时间能在森林里寻觅合适的猎物。今天他什么也没管,只想躲着龚俊。 烈日炎炎,今天并不适合打猎,没多久张哲瀚的衣服就被汗打湿。他揩了一下鼻尖,竟然甩出水珠。 这个天气连动物也不愿意出来,张哲瀚在森林里乱逛,也没有找到什么可打的动物,但他却也不愿回去。小昆虫在他耳边乱飞,发出嗡嗡的声音,他觉得烦躁,只觉得心都跟着燥了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张哲瀚一无所获,口干舌燥,肚子已经咕咕作响,这么热的天气,哪吃得下东西?他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有一条小溪,溪水清凉甘甜,张哲瀚想去洗把脸,再喝点水。 到了溪边,张哲瀚弯下腰,去够溪水,刚把水撩起来,闭上眼,泼在脸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攥住手腕死命地往河里拉。 “啊!”张哲瀚尖叫一声,下一秒,背脊靠上一副坚硬的胸膛,他终于睁开眼,回头,看见龚俊光着身子坐在河里,自己衣服湿透了坐在龚俊的大腿上。 “你怎么在这?”张哲瀚挣扎着想起来,被龚俊掐着腰按回去。还想挣扎,龚俊一抬膝盖对准张哲瀚身下的穴,穴口被顶住,张哲瀚一下不敢动了。 “给你送绿豆汤。”龚俊指了指岸边的小保温桶,“不说声谢谢吗?” “你送归送,脱光了躲水里算怎么回事?”张哲瀚气得反手去拧龚俊的大腿,听到龚俊疼得嘶了一声才松手。 “哦,是这样,我打算在这操你,所以脱光了藏水里准备偷袭。”龚俊说的轻飘飘,给张哲瀚吓得一动不敢动,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挣扎着起身想要跑。 哪知道龚俊这个混蛋就等着他站起身,张哲瀚刚站起来就把他裤子扒了,又伸手把他拉回怀里。 龚俊的大腿卡在张哲瀚的双腿之间,导致他无法并拢双腿,龚俊也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并拢了中指和无名指揉开他的穴口,用力挤了进去。 “呃……”张哲瀚绷紧了身子,他伸手去捉龚俊的手腕,“龚俊……啊……你不能……” “嘘……我操我老婆,还有能不能一说了?”张哲瀚感觉到龚俊的另一只手开始慢慢抚摸他的背脊。张哲瀚感觉自己的脊椎被摸得一节节发酥,发软,发烫,于是不由自主地呻吟了起来。 “你听我说……”龚俊往前靠,下巴抵在张哲瀚的肩膀上,脸颊相贴,“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张哲瀚垂下眼,什么东西压弯了睫毛,应当是额头上滑落的水珠,真巧,眼前也开始雾蒙蒙的。 “可是,你如果怕这些,我刚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做的和洞房花烛似的?”龚俊边揉他的穴,边问出这个问题,张哲瀚背脊颤抖,龚俊慢慢揽住了他的腰,抚摸着他的腹然后怕他逃走似的按住。 “告诉我……”龚俊轻轻咬了一下张哲瀚的耳骨,看见张哲瀚一个激灵,平复下来却摇了摇头。 “不说是吧……”龚俊突然发了狠,手指极快地在穴里按压,对着敏感点发疯似的戳。张哲瀚尖叫着想扭着屁股向后躲开,却发现后面是龚俊硬着的,滚烫的性器。 “怎么?想要这个?”龚俊拍了一下张哲瀚的屁股,张哲瀚羞愤地往前躲开,却被龚俊的指甲刮了一下敏感点,腰一软,就被龚俊捞起来。 龚俊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后面的穴,迟疑了几秒钟,伸出食指揉弄起来。 “不……”张哲瀚惊恐地摇头,“龚俊!不可以……不要!” “那……你说不说?”龚俊的食指浅浅地抵在后穴口上,“不说我就用后面了。” “我……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张哲瀚捂着脸。 “还有呢,既然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现在不肯说了?” “我……”张哲瀚又不肯说话了,龚俊叹了口气,食指往里一顶,后穴被迫吞了一指尖,张哲瀚惊恐地瞪大眼睛,“呃……不要……” “那就说话。”龚俊在女穴里的手指开始往两边撑张哲瀚的穴。 “你……啊……你懂事了,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张哲瀚声音越说越轻,“你不知道……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可是……你知道了,就不需要和我这个怪胎在一起了……” 龚俊穴里的手突然停了,张哲瀚感觉到他掐住了自己的腰,稍微把他往上提了提,移近了,然后用鸡巴对准了他的穴口,把他往下按。 “呃……”张哲瀚痛苦地绷紧了身体,无意识地喊了一声,“俊俊……” “你喊我作甚,”龚俊冷笑了一声,“张哲瀚,我不知道你存了这种心思,诓我去学说话,说学会了就可以一起交流了,结果就是要我懂事,懂事了以后离开我是吧?” 张哲瀚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没有……” “亏我还相信你的鬼话……”龚俊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下身却开始疯狂地往上顶,“你说你和他们约定了,来看我他们管着我的时间就要延长,也是骗我的,你就是想等我懂事了就离开我。” “我没有……”张哲瀚呢喃着重复,“俊俊……轻点……” “你别喊我俊俊了。”龚俊松开了抱着张哲瀚的手,只是曲起大腿防止他摔下去。 “张哲瀚……我真的要生气了……”他小声地说着,声音有些委屈,“张哲瀚,你怎么这样啊……” “俊……龚俊,”张哲瀚费力地扶住龚俊膝盖,“能不能转过来……” “不能,我知道你不喜欢背对着。”龚俊冷冷地笑了一声。 张哲瀚慌了神,背过手想去抓龚俊的手,却被龚俊躲开,他费力地回过头,却被龚俊抓住下颌掰过脸,视野里只有河对岸的树林。张哲瀚咬住嘴唇,忍住尖叫。 “俊俊……”他被操得高潮,没忍住松开嘴唇,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 “俊俊……”他受不住了,想要龚俊停一停,可是依旧没人说话。 张哲瀚慌了神,对岸的树随风摇晃,包围住他的水清澈摇荡,他透过水池里的倒影,才模模糊糊地看见龚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像是在恨自己。 不可以,不要讨厌我……张哲瀚感觉自己要疯了,什么议论,什么怪物,都不太要紧了。去你妈的怪物,我是个人,凭什么不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他想,我只想龚俊高兴,龚俊开心最要紧了,所以龚俊,请不要这样恨我。 “你不要……不要这样啊……”张哲瀚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而颤抖,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心脏跳动的厉害,他喊,“龚俊……俊俊……” “嗯。”龚俊应了一声,声音嘶哑,“张哲瀚,你就仗着我会心软。” “哈……”张哲瀚笑了一声,终于感觉心脏落到实处,他小心翼翼地向后靠,靠上龚俊湿漉漉的胸膛。感觉到龚俊没有躲开,他才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肌肉,“我会解释……你给我一个机会……” 龚俊在水里把张哲瀚翻来覆去地操了好几遍,直到把人操晕过去才停下。他按住张哲瀚的小腹,腿间的白浊随着水流滑出,然后消失不见。龚俊皱了皱眉头,伸手抚摸张哲瀚的嘴唇。 他捏住张哲瀚的唇珠慢慢揉捏,把唇珠揉的发红,像是接吻被咬了一口。他有些害怕张哲瀚的解释了,他曾经十拿九稳地觉得张哲瀚只是嘴硬,可是刚刚他说的你懂事了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让他疑心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张哲瀚一睁眼,发现眼前都是黑色的石头,哦,这里是一个山洞吧?一时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很久之前,他和龚俊在山洞里除了打猎就是做爱,日日夜夜地抱在一起肌肤相贴。他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屁股底下垫了一张被褥,估计是龚俊从家里拿来的。 张哲瀚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喊了几声龚俊,龚俊就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侧,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张哲瀚问他。龚俊转过头来,垂着眼看了他一会,迟缓地将烟头按灭在山洞的石头上。他从森林回家,拿了一些日用品,心乱如麻地把张哲瀚绑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收拾完,出门,发现姐夫站在门口吞云吐雾地抽烟。姐夫看见他整个人焦躁而惊慌,给他递了一根烟:“抽一根吧,冷静冷静。” “随便抽抽。”龚俊拍了拍手掌,“你不喜欢就不抽了。” “哦……”张哲瀚吸了口气,转而问,“怎么把我绑着?” “不怎么。”龚俊低头,慢慢把他抱在怀里,“不知道你会怎么解释,怕你真的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所以绑着你……” 张哲瀚乐了,他想抱抱龚俊,可是手被绑着,于是他开口逗他:“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你绑着我打算做什么?” “我……我想把你锁起来。”龚俊笑了一声,然后张哲瀚听见他声音带了一丝哽咽,突然崩溃了似的重复,“不行,不可以,我不可以这样……” “你……”张哲瀚感觉自己肩上一沉,龚俊抱住了他,背脊上突然一痒,似乎是水滴落在他的皮肤上,“俊俊……” “张哲瀚……你怎么可以说我懂事了就……就不要我了……” 张哲瀚迟缓地用脸去蹭龚俊的发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开那个玩笑。 “哲瀚哥哥……折菡姐姐……我……我以为我很重要的。” “什么?”张哲瀚心脏一颤,“龚俊……你喊我什么?” “我记得,我记得的……”龚俊声音发闷,“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小时候就最喜欢……最喜欢你……” “你,你怎么想起来的?”张哲瀚轻声地问,不知道是在问龚俊还是在自言自语。 龚俊没有回答他,就感觉到张哲瀚迟缓地转头,龚俊的头发被轻轻吻了一下:“你那个时候,也会梦到以前的事吗?” 龚俊睁大了双眼,又听到张哲瀚小声地问:“所以你不怪我了吗?” “我不怪你,我爱你……”龚俊睁着眼,也小声地给出回应,“我早就很喜欢你了,张哲瀚。” 山洞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龚俊感觉自己靠着的肩膀往下一沉,张哲瀚不让他靠着,他心里一慌,抓着张哲瀚的肩膀,嘴唇哆嗦了半天:“你不想我懂事,可以,我可以什么都不会,我们继续在森林里,或者我们回家,我还是不会说话好吗?我可以不懂事的张哲瀚……” 张哲瀚叹了口气:“龚俊你听我说……” 话没说完,龚俊急急地打断他,像是生怕他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或者,或者你是不是觉得愧疚才……才纵容我,那我,我还怪你的,你就是没有看好我,你害的我……” 龚俊的嘴唇突然一热,张哲瀚的嘴唇和他的嘴唇贴在一起,这叫什么来着,叫接吻。龚俊呆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开始你干什么我都不拒绝,确实是因为愧疚,可是龚俊,愧疚哪支持的了我让你真刀真枪地干,还给你生孩子呢?傻不傻?” 龚俊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发了狂,瞬间把张哲瀚按在地上,咬住张哲瀚的喉结。“嘶……”张哲瀚被咬的生疼,却顺从地张开双腿,大腿摩挲着龚俊的腰,“轻点咬……”于是龚俊松开了他的喉结,鼓起腮帮子吹了吹,然后伸出舌头一下下地舔着自己的牙印。 “你知道吗……当张哲瀚还是你一句哲瀚哥哥可以保护我决定的。”张哲瀚笑了起来,“有点傻兮兮的,你那时候都不见了,我还想着你呢。” 龚俊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张哲瀚的男性器官,又吻了吻张哲瀚男性器官下藏着的女性器官,张哲瀚大腿一颤,没忍住夹了一下,龚俊伸手,强硬地把大腿掰开,没等张哲瀚反应过来,他被龚俊强硬地操了。太突然了,一点没被照顾的穴被撑得发硬,张哲瀚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等他喘匀气,就看见龚俊的脸和他挨得极其近,他眼睛的被龚俊死死地注视着。 “那么喜欢我,又说我懂事了就不要我,张哲瀚你可真行啊。”龚俊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掐着他的腰,也不管穴肉适应了没有,就开始重重地动了起来,“张哲瀚,你他妈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爱的很无私啊?” 张哲瀚的腰反弓起来,尖叫着边摇头边喊疼,要龚俊缓一缓。 “操。”龚俊骂了一声,“给我放松点,动不了了。” 张哲瀚小心翼翼地放松,想安抚这一头发了狂的狼,哪知道狼闻到一丝血腥味就不会放过猎物,他被更狠地贯穿,只能抓着床单硬生生地承受。 “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如果我不懂,那和你在一起就无所谓,我反正不会知道别人怎么说你,但是如果我懂了,我就不该承受这些,我应该活的像个正常人,应该有一个不被议论的人生是吧?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你的事,怎么可以还喜欢你,我就该把你当怪胎然后一脚把你踹了是吧?” “疼……”张哲瀚被龚俊操得发懵,只是应激似的摇了摇头,几乎是哭了出来,“不要……别不要我……” “你又想要我远离你,但是看到我和别人一起又气得发疯,”龚俊突然停了下来,掐着张哲瀚的下巴,“你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啊张哲瀚?” “我错了……呜……”张哲瀚摇着头,“我受不了了……俊俊……” 咔哒一声,皮带松开了,张哲瀚如蒙大赦似的,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发麻发冷,伸手去抱龚俊的脖子。 “错哪了?”龚俊一字一顿地问他,手还按在张哲瀚的小腹上,按着自己东西的轮廓。张哲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的小腹要被操裂了似的,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和喘息声。 “你错在,不该总觉得什么都他妈活该你自己去面对,不该觉得我屁都不懂,什么都需要你安排保护,最不该……” “最不该……一直伤你心……”张哲瀚慢慢抬手去摸龚俊额前的碎发。 “是最不该自作主张……”龚俊喃喃自语,“你是我老婆不是我妈……干什么做那种我都是为你好的事?” “我错了……”张哲瀚终于放松下来,他缓缓地笑了,“我错了……对不起,啊!” 龚俊突然把自己拔了出来,张哲瀚感觉穴里泛起痒意,就听见龚俊沉声说:“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要这样说啊?”张哲瀚抱住他的腰,抓住龚俊的东西揉了揉,听见龚俊嘶了一声,满意地哼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用手指在柱身上滑来滑去,“那也太不浪漫了,床上说我爱你谁知道爱的是什么东西,是吧?” “操,”龚俊没忍住骂了一声,“张哲瀚,你!你!你果然觊觎我的肉体。” “哈,这话说的,爱情不就是觊觎你的肉体又觊觎你的灵魂吗?”张哲瀚跃跃欲试地拿小臂和龚俊的鸡巴对比,“我第一次见就想知道到底哪个粗了,看上去差不多,下次我们拿尺子量量看?” 龚俊突然觉得有点无语:“额?你第一次见在想这个?” “啊,我好厉害,”张哲瀚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这玩意直接干进来我居然没有裂开!还能受得了它在我肚子里搅来搅去几个小时!” 龚俊受不了了,捂着他的嘴重新操了进去,张哲瀚硬生生被操得发不出声,只是伸手点了点龚俊的胸口,那地方有一颗浅浅的痣。龚俊呼吸一顿,像狼嗅到了血腥味似的,那架势像是要把张哲瀚弄得全身散架才好。 张哲瀚没说,但是他点上那颗痣的时候,心想,第一次见到龚俊的时候想的哪里是这么混的东西,他只是感觉很高兴,不管对方刚刚做了什么,他只感觉像抱住龚俊,然后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一直都在想你,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虽然好像没有做到……他想,好在我还是把你找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丢了……张哲瀚勾起了嘴角。 张哲瀚感觉自己要死了,他已经不知道被翻来覆去地搞了几回了,每次睁眼都有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龚俊在他醒过来之后会拿着勺子喂他两口绿豆汤,等他缓过劲又开始拉着他做。张哲瀚感觉自己的穴肉发麻,龚俊抽出去的时候应当是没有办法完全合上,他甚至能感觉有冷风往里灌似的。 “龚俊……我真的要被你搞死了……你停下……”张哲瀚推着龚俊的胸膛,“再搞真的要坏了……” “那不搞了,”龚俊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玩着他的发丝,“你饿不饿?” “我要睡觉!”张哲瀚用力掐了一下龚俊的大腿,仿佛刚刚用光了所有力气,声音逐渐放轻,“我真的好困。” 张哲瀚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感觉到龚俊给他垫了枕头,却没有抱着他,废力地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他走出了山洞。他要去找吃的吧?张哲瀚瞬间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梦见了自己妈妈。梦里妈妈的脸扭曲而痛苦,她掐着张哲瀚的脖子崩溃地质问:“我为什么能生出你这种怪物?” 然后她突然笑了:“哲瀚,妈妈带你出去玩好吗?”张哲瀚看到自己点了点头,妈妈带他去了大城市,请他吃饭,最后客客气气地和他说:“以后我不会回去了,你也不会见到我了,我给你火车票钱,你自己回家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八岁的张哲瀚攥着火车票,茫然地走在火车站里,一个哥哥弯下腰,问他是不是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妈妈把我送到这里让我自己回爸爸家,可是我不会买车票。 那个哥哥哦了一声,问了他家具体在哪,给他买好车票。张哲瀚抱着车票,问哥哥,你要去哪呢? “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见一个在地下的地方,你知道吗?除了那里,这个世界没有我能生活的地方啦。” 他被那个哥哥送上了火车,车门关闭,车开始移动,突然张哲瀚感觉自己身下的车厢一阵颠簸,火车飞驰而过,他听到有人高喊:“自杀了!”他回过头,车站上没有那个哥哥的身影了。 张哲瀚浑浑噩噩地到了站,下了火车。他抬头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应当是他们村里的谁,张哲瀚刚想打招呼,就看见他鬼鬼祟祟地放了一个篮子在车站旁,扭头就走。张哲瀚好奇,等他走了悄悄接近了那个篮子,他看见篮子里是个婴儿,看到的一瞬间张哲瀚被吓得脸色惨白,那婴儿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卷曲的绒毛。 他不敢说话,只能往家跑,一路上听到邻居们已经传开了村里有了个不一样的孩子,那怎么办?生成那个样子指不定父母造了什么孽,要么自己闷死,要么扔树林里自生自灭吧。 他跑回家,看见张中正在扫地,他顿住脚步,不知道自己爸爸是不是也想过扔掉自己。 当时他被吓得发烧了,但是发烧也不敢睡过去,就怕自己一睁眼,就被抛弃在火车站或者森林里。 “别……别不要我……”龚俊抓了只野兔子,往山洞里走的时候就听见张哲瀚说这些,他赶紧跑过去。 “张哲瀚?张哲瀚!”他把张哲瀚拍醒,发现张哲瀚的眼神还是迷茫而小心的样子,“你怎么了?” “没事……”张哲瀚终于缓了过来,“我头晕……” 龚俊眨了眨眼,额头贴上了张哲瀚的额头:“呀,好像发烧了。” “哦,你还好意思说啊?”张哲瀚无力地倒回去,“我们在这几天了?” “应该是三天吧?”龚俊想了想,“嗯,现在是第四天了。” “四天?”张哲瀚颤抖着比划了一个四伸到龚俊眼前,手都在发颤,“你怎么做到的?四天?我居然还活着吗?” “我也……也没有一直在搞……你晕过去我就没搞了……也没有真的搞四天……”龚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我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了?”张哲瀚差点又一口气没提上来。 “啊,不说这个,你到底梦到什么了?”龚俊边问边给兔子扒皮,“感觉不是什么好梦,会和我有关吗?” “怎么可能,”张哲瀚噗嗤一声笑了,“梦到你能是什么不好的梦?” 龚俊扒兔子皮的手顿了一下,山洞里光线不好,张哲瀚有些不确定但是他还是问:“俊俊?你不会害羞了吧?不是吧?你都把我关在这干了那么长时间,稍微调戏一下你就害羞啊?” “嗷呜嗷嗷”龚俊久违地狼嚎了几下,“大哥,你少说两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哲瀚笑弯了眼睛,突然伸手讨抱,“好久没有听你嗷了。” “……我手上都是血,诶呀我出去了,你影响我效率!”龚俊几乎是同手同脚加连滚带爬地跑出山洞,张哲瀚本来想追出去继续逗他,但是试了半天都没站起来,只能撇撇嘴躺了回去。 等龚俊处理完兔子,抹好调料架起来烤,折回洞里,发现张哲瀚正躺在床上发呆。“我梦见我妈妈了,”张哲瀚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想起最后一次她见面,她把我扔火车站让我自己回家了。” “嗯……”龚俊拉起张哲瀚的手,“以后不会自己在火车站了。” 张哲瀚看着龚俊缓缓地笑了:“其实我是想说,对不起啊,把你一个人丢在实验室,我没想到……” “不怪你,我当时不是也答应了吗?”龚俊揉了揉张哲瀚的手指,轻声安慰他,“谁都想不到的。” “那时候,我很害怕,怕毛阿屁把我的秘密告诉所有人,也怕……”张哲瀚眨了眨眼睛,“怕你真的没法适应这里,你迟早要离开我回森林去。” 龚俊摸了摸张哲瀚的脸,叹了口气似乎是知道张哲瀚想什么似的:“你没法放下人类世界的一切,你还有爸爸要照顾,你还不能对我家坐视不理,如果我要回森林,你必然不会和我一起回去,是不是?” “嗯……”张哲瀚应了,“是这样。我本来想,半年,你能学会什么呢?最多就是你我之间可以简单用几个词交流,这样最好了,我照顾你,你也不会有各种压力,可是我没想到……” “张哲瀚。”龚俊亲了亲张哲瀚的嘴角,“你知道吗,我自己选的和你来人类世界,森林里我两个侄子已经成年了,我的其他狼亲戚也不在了,我早就了无牵挂。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没有什么能让我离开你的。” 张哲瀚怔了怔,伸手去摸龚俊的胸膛,隔着皮肉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我没想到你会懂事吧?我妈妈都不要我了,你凭什么……”张哲瀚小声地问,而后抬头看见龚俊的眼睛,突然重复了一遍“你不会离开我。” “嗯……我发现一件事,”龚俊按住了自己胸口张哲瀚的那只手,“你是多喜欢我才不希望我受一点委屈?” “对啊……可惜算来算去反而让你更委屈了……”张哲瀚朝龚俊笑了,龚俊瞪大双眼,听见张哲瀚缓慢而坚定的声音,“但是俊俊,我好爱你。” -- 43~45(H)正文完 张哲瀚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的头枕在龚俊胸膛上。昨天表白完他俩贴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然后就这样抱在一起睡了。 “醒了?”龚俊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刚醒的迷茫,“早安。” “早个鬼,”张哲瀚翻了个身,直接把脸埋在龚俊胸膛上,然后耸着鼻子用力吸了吸,“你哪知道是不是早上。” “那边山洞缝隙有光啊……”龚俊打了个呵欠,随手指了指张哲瀚身后,“有光就是早上,这个时候,中午光就很明显了,下午晚上晚上都照不进来……” 张哲瀚哦了一声,突然偏头亲了一下龚俊的乳头,然后就听见龚俊嗷地一声从床上弹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脸刷地红成了一颗番茄。 张哲瀚觉得好笑,又用手指戳了一下,看见龚俊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去捏他脸然后指着自己胸乳上红青交错的牙印,抱怨似的撒娇:“不是,你都把我胸嘬成这样了,我只亲亲你,你就这么大反应?” “你就是欺负我哼。”龚俊撅了噘嘴开始控诉,“你就是调戏我。” “这是……谁欺负谁啊?”张哲瀚用力掐了一下龚俊的腰窝,“你看我身上有一块好肉吗?” “我背上还都是血痕呢……”龚俊垂下眼无力地反驳,“好吧,给你亲。” 这几天确实太过分了点,龚俊本来给张哲瀚带了两个垫子两床被子意图睡得舒服一点,床单已经换了不晓得几次了,床垫被子也因为渗下去的液体分别光荣牺牲了一套,现在要是再做起来很麻烦。 龚俊第一天搞完,乘着张哲瀚睡着,拿着床单回家,打算洗完换一套新的,被家里长辈盯着看了半天。龚俊本身脸皮也不够厚,咬咬牙,去镇上最便宜的裁缝店买了几十条薄床单,做的时候用便宜床单,用完就扔,晚上睡觉用家里带来的好床单,可谓是作风奢侈。 “大哥,别搞了……”龚俊双手掐住张哲瀚的腰,有些强迫症地对准了前几天抓着人腰做留下的手印,“再搞没床单了!” “没就没呗,”张哲瀚无所谓地双手捧起龚俊的脸,“你洗。” 龚俊握着张哲瀚腰的手紧了紧,就听见张哲瀚嘟嘟囔囔地撒娇:“干什么啦,这里被搞得很痛诶。” “那就痛着。”龚俊把他抱上大腿,伸手去揉他的穴口,“张哲瀚,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有没有弄过?” “……你,你搞什么?”张哲瀚伸出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害羞什么,”龚俊手指往上一顶,张哲瀚敏感点被顶住,屁股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刚刚不是挺浪的吗?” 张哲瀚瞬间涨红了脸,脖子和耳朵都在发烫。“所以,自己搞过啊……”龚俊拍了拍他圆润的屁股,“自己搞的时候,哥哥在想什么?” 张哲瀚沉默了一瞬间,突然用力锤在龚俊的肩膀上,眼眶发红地骂:“混蛋东西……知道回家送东西都不肯见我……”龚俊愣住了,扶着他的背脊把他揽在怀里:“我以为,你也不想见我。” “我真的好想你啊……”张哲瀚把额头靠在龚俊的肩膀上,“那时候每天恍恍惚惚的,甚至没想到你根本没有回森林。” 龚俊叹了口气,什么安慰都显得多余了,思考了半天,他只是说了一句相同的话:“我也真的很想你。” “那时候想的就是这个……”张哲瀚突然有些害羞,小声地在龚俊耳边说,“然后每次都搞得很疼,一点不舒服。” 龚俊脑子嗡的一声响,感觉全身的血都在上涌,甚至忍不住想嚎两嗓子,平复了一会才慢慢地开口:“傻不傻?怎么自己还能给自己弄疼了呢?” 张哲瀚被他按在被褥间,龚俊不许他拽床单和被子了,只允许他攀在自己身上:“那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但是这几天这样搞……会不会弄怀孕啊……”张哲瀚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小腹,“拉倒吧我还不想有第二个。” “张逸小时候每天晚上一直哭,”龚俊突然幽幽开口,“好不容易解决一个,我可不想再解决一个。” “而且张逸生出来的时候……可是横胎啊,”张哲瀚打了个冷颤,“要不是我命大,还有毛阿屁帮忙,不然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是啊,好恐怖哦。”龚俊也捏了一把冷汗,“还是不要的好,有了我们还是去大城市好好检查吧。” “我可不想检查,好奇怪。”张哲瀚耸了耸肩,“就你这样凶猛的的干法你孩子也活不到受精卵就被你干出来了吧。” “我还是去买盒套吧,”龚俊苦哈哈地站起来穿裤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你也给我带点避孕药回来呗,”张哲瀚往被子里缩了缩,做出抹脖子的表情,“万一之前有中标的扼杀在摇篮里。” “咦惹你这个说法好恐怖!”龚俊假装害怕似的抖了抖上半身。 等龚俊回来,张哲瀚被他揽着喂了药片,等龚俊放下水杯,张哲瀚就把他的手拉过来,一节节指节地捏着玩,突然听到龚俊严肃地说:“其实大城市医生见得多了也没什么不好检查的,以后万一生病了,你还是要去医院。” “?俊俊”张哲瀚撑起身子笑的轻浮,伸手就往龚俊下三路走,对着龚俊的耳朵悄悄说,“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啊?产检的话要这样……那样……你看男医生合适还是女医生合适呢?” “……啊?”龚俊彻底懵了,“这……这……嗷呜……” 突然张哲瀚松开了龚俊,往床里一滚,抱着肚子楚楚可怜地看着龚俊:“龚医生,您不能这样,我老公还在外面,我是来给孩子做检查的……” 龚俊被这行云流水的台词吓懵了,眨了眨眼只说出了一个操。他平复了一下,决定配合张哲瀚演出,于是他凑近张哲瀚,抚摸着张哲瀚的大腿,放低了声线:“夫人,您的孩子,胎位恐怕有些不正,我是在给你治疗,麻烦您把腿打开,这样才能方便医生操作,好吗?” 张哲瀚看起来有些犹豫似的,然后皱了皱眉,似乎是为了孩子下定了决心,缓缓在床上张开了腿。 龚俊还从来没见过张哲瀚装柔弱,此刻只觉得很新鲜,张哲瀚现在的眼神像一头温顺的鹿,让龚俊觉得很刺激。 “医生不来检查吗?”张哲瀚的声音怯怯的,他看见龚俊没忍住扬了扬嘴角,“龚俊医生,你严肃一点。” “哦,就来啦!”龚俊拆开了刚买的避孕套,套子里的润滑油滴了出来,床单又不能要了。 “龚医生,这是什么东西?”张哲瀚小声地问他。 “给医疗器具戴的,一次性用品,这样卫生一点。”龚俊随口胡诌。 张哲瀚乖乖地说了一声哦,然后龚俊就脱了裤子,把那玩意套在自己的性器上。“来吧,夫人我给您检查。” “龚医生,您怎么,把裤子脱下来了?您要做什么?呃!” 张哲瀚怎么也没想到龚俊居然又一点不给扩张直接顶进来了,虽然前不久刚被他摸了摸,但是那种程度也不足以让龚俊直接插进来。 “夫人最好配合一点,您现在要是叫的很大声,您门外的丈夫可就进来了,到时候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想必会很生气吧?” “不玩了……”张哲瀚感觉自己下身黏糊糊的,可能龚俊一进来就直接喷了,“演不动了,太疼了……” “切。”龚俊慢慢退了出来,掰开张哲瀚的大腿,对着他身下的肉缝又舔又亲的。龚俊温柔的时就会怕把他弄疼,怕把他弄疼就会花很多时间扩张。有时候张哲瀚前面都被他又揉又捏地搞射了两回,龚俊还是怕他疼,一定要把他玩得喷一次才肯操进来,于是做爱就变得更漫长和崩溃,每一次等龚俊尽兴,张哲瀚可能都得半虚脱。 “别玩了,”张哲瀚看见龚俊的鼻子和脸颊上都有蹭到的水痕了,“稍微一点点痛也挺爽的,不用搞那么久。” “哦,好。”龚俊从他腿间抬起头,和他接吻,一股咸腥的味道冲来,张哲瀚被迫掐着下颌张开嘴和龚俊舌头对着舌头纠缠一气。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舔啊?”张哲瀚的穴又含住了龚俊的鸡巴,这次不怎么疼,他舒服地夹了一下,满意地听见龚俊小声嗷了一下,“又不好吃。” “我喜欢吃。”龚俊往里顶了一下,“我觉得甜。” “你味觉有毛病吧,啊!”没等张哲瀚说完龚俊就压着他极快地动了起来,张哲瀚全身紧绷着,被拉入失控的海里。 张哲瀚感觉自己躺在一片叶子上,叶子浮在湍流的溪水里。他拼命抓着叶子的边,怕被溪水吞噬。“俊俊……”他一遍一遍地喊着,“俊俊……慢点……” 溪水自然不会因为人的祈求而平缓,何况这样的祈求哪里像是求饶?张哲瀚的身体每分每秒都在被快感冲击着,几乎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全身酸软下来,张哲瀚被龚俊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然后用被子一裹,像个小粽子似的。“我去找点吃的。你好好睡觉。”龚俊隔着被子拍了拍张哲瀚的屁股,哪知道张哲瀚立刻绷紧了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却有气无力地看了龚俊一眼。 龚俊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往外走,张哲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终于坚持不住眼皮打架,混沌地半晕半睡了过去。 张哲瀚是被烤肉香醒的,他早就热得把被子蹬的七零八落,这时一滚就下了床,却站了半天没站起来。 “龚俊!你给我滚进来!”他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人。 “怎么了怎么了?”龚俊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就看见张哲瀚半趴在地上,“这是……什么情况?” “你还好意思问?”张哲瀚瞪了他一眼“快扶我站起来,我饿了!” 龚俊赶紧扶着张哲瀚的腰,让他坐直,然后给他穿上衣服和鞋袜,不由分说把人抱出了山洞。 龚俊烤了一只兔子,还从外面买了两碗小馄饨,一人一碗吃完,张哲瀚觉得恢复了点力气,扶着山洞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站不动就别逞强了,”龚俊笑着凑近,坐在地上给张哲瀚当拐杖,哪知道张哲瀚一屁股坐在他肩膀上。 “没有站不动,下午睡了一觉好多了,刚搞完那会我是连一下都懒得动。”张哲瀚扭了扭酸疼的腰,龚俊自觉地伸手扶住,轻轻按摩了几下。 “别按了,”张哲瀚轻轻打掉龚俊的手,然后背过手牵着,“你也没休息,还去抓兔子了,累不累?” 龚俊点了点头,歪头枕在张哲瀚的大腿上:“好困哦……” “那回去睡,”张哲瀚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龚俊的脑袋,“我陪着你。” 再醒来的时候,龚俊听到好几声狼嚎,环绕在他周围,一下子,龚俊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跟着嚎了起来。 嗯?不对!龚俊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张哲瀚坐在自己身边,自己枕在张哲瀚的大腿上,三只成年的狼和三只小小的黑狼围在张哲瀚身边,一人六狼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嗷!”龚俊仔细看了看惊喜地弹了起来,“嗷嗷嗷唔嗷嗷!” “呐,昨天被你折腾的全身肌肉酸,酸醒了就想着也得让你和他们见见。”张哲瀚笑着从背后抱住龚俊,挂在他的肩膀上,往龚俊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开心吗俊俊?” 龚俊握住张哲瀚的手,朝张哲瀚笑,笑得傻兮兮的:“开心啊,张哲瀚,谢谢你呀,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张哲瀚抽出自己的手往龚俊鼻梁上点了一下。寻寻斯斯对着龚俊嗷了好几声,龚俊本来乐呵呵地听着,突然他脸就垮了下来,张哲瀚有些担心地戳了戳龚俊的脸颊:“俊俊,怎么了?” “嗷嗷嗷嗷嗷啊嗷嗷!”龚俊跳起来就往寻寻斯斯背上一狼一脚,愤怒地转圈,“嗷!他俩怎么能!能共侍一夫!要不要脸!什么德行!这是在干什么!天哪!我怎么和阿烨交代啊!嗷!嗷嗷!” 张哲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抚摸着龚俊的背脊给他消气:“算了算了,别生气,毕竟他们三个已经连孩子都有了,小家庭了都是,再生气也没有用。” 龚俊想了想也是,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好不容易见一面总不能除了训人家一顿啥也不说。气顺了开始打量寻寻斯斯的老婆。“我喊他晋晋来着,”张哲瀚笑了,伸手去摸晋晋的下巴,“它好乖的。” “嗯……”龚俊撇了撇嘴,“谁乖会要两个狼老公的?” 几只狼联络了半天感情,最后寻寻斯斯在自己叔叔的威逼下发誓不会再搞出什么出格的事才被龚俊放走。 “妈的,还好不是我孩子。”龚俊翻了个白眼,攥起拳头“要是张逸长大干这种事,我就,我就……” “就什么?”张哲瀚掐了一下龚俊的腰,“不许打人。” “我不打她,我断了她生活费。”龚俊抓着张哲瀚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那可没有用,”张哲瀚想了想,“你知道我爸和你爸妈多宠着她吗?你前脚给她断,他们三后脚补上。” “那怎么办?”龚俊摸了摸鼻梁,“打不得说不得生活费也断不得?” “嗯……要么不给她吃饭试试?”张哲瀚拍了拍龚俊的膝盖。 “我前脚不给她吃饭,后脚爸爸妈妈们就得给她送去吧?”龚俊揉了揉张哲瀚的脸颊,“而且,她不一定像你这么喜欢吃东西呢。” 靠在一起互相扯皮了半天,张哲瀚眼皮打架:“睡醒回家吗?”龚俊嗯了一声,亲了亲他的头发:“我们回去吧。” 张中正抱着张逸小朋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龚东墙拿着一个小碗,坐在旁边喂张逸吃饭。“来,宝宝,张嘴哦,啊好好吃哦……”看上去画面非常和谐,直到门外突然传来张哲瀚有些无奈的声音:“爸,我都跟您说几次了,她能自己吃,别喂她。” “哦哟,喂两口怎么了,”张中正白了张哲瀚一眼,“我们小逸要是不好好吃饭,营养不良怎么办?” “诶,小张,是我要喂她。”龚东强站起来打圆场,“这就回来了?” “张小逸,”龚俊走过去把张逸从张中正怀里抱起来,小孩居然重了不少,用原来的力气没抱起来,龚俊难以置信地颠了颠,“这才七天,长这么快嘛?” “嘻嘻,我长高了呢!”张逸笑嘻嘻地抱住龚俊的脖子,甜甜地笑,“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呀,我很想念你们呀。” “拉倒吧,”陶又晴走出房子,抓了一把瓜子,“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开心的找不着北,撒娇呢。” “诶呀,奶奶!”张逸扭了扭身子,“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龚俊和张哲瀚笑了起来,龚俊拧了一把张逸的脸,“最近袜子裤子是自己洗的吗?” 张逸眼珠子一转:“是……” 张哲瀚掐了另一边脸:“早上衣服是自己穿的吗?晚上衣服是自己脱的吗?” “啊那肯定呀。”张逸心虚地眨了眨眼。 “是吗?这么乖啊?”龚俊不揭穿她,把孩子抱着,张哲瀚的手伸进他衣服,摸了一下他的后背,龚俊心里神会地带着张逸进屋,“那今天爸爸教你刷鞋子。”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中正坐直了,看着张哲瀚问。龚东强和陶又晴也站在一旁听。 “没有什么打算,”张哲瀚笑了一声,“俊俊挺喜欢在姐姐那边当厨师,他要回去镇上。” “那你呢?”龚东强问,“喜欢这里,还是想跟着俊俊去镇上?” “我么……”张哲瀚走到张中正面前蹲下,突然有点脸红“爸爸,我想……和他待在一块。” “我知道你想和他待在一块。”张中正叹了口气,“可是……”他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只是盯着张哲瀚。 “可是啊,你自己喜欢哪里?”陶又晴嘴快地接了,“也不能什么都顺着龚俊喜欢是不是?你自己呢?森林里不是还有间小屋子吗?你要是喜欢打猎就不用跟着他去,让他在这里开个饭馆也可以。” “不是……”张哲瀚扶住了张中正的膝盖,把脸转向龚东强和陶又晴,“我没有很喜欢打猎……以前是打算留在这不走,想着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我要留下来照应你们,当你们另一个儿子。后来在森林里弄小屋子,是想找俊俊,现在嘛,我也不好说我到底喜欢哪,去外面看看才知道。” 张中正叹了口气,算是点了头。张哲瀚站起来,喊龚俊出来,一起把陶又晴和龚东强送回家。 “你和你爸妈说会话。”张哲瀚对着龚俊的耳朵小声说道,“刚刚他们问我们什么打算,我估计他们不太舍得你走,你跟他们说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龚俊撅了噘嘴,“我记得他们是我爸妈,可是三四岁小孩子能记住的就是那些了,但是他们对我的想可是牵肠挂肚十多年,我怕……” 怕没法回应他们那么久的思念和牵挂。龚俊心知肚明,在他们担心受怕,谴责自己为什么不看好孩子的时候,龚俊在狼窝里睡得香甜。想到这就觉得愧疚。 “怕什么,”张哲瀚懂了,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挠了一下龚俊的掌心,手指插入龚俊的指缝,十指相扣,“你问问他们喜欢吃什么,下次回来看他们给他们做。” “你陪着我嘛。”龚俊嘟嘟囔囔地撒娇,“我真的很害怕啊。” 张哲瀚叹了口气,掂了掂脚,摸了摸龚俊的头顶:“进去吧。” 龚俊几乎是挪进自己家的,姐姐和姐夫居然也在,他小声打了个招呼,就看见他俩揶揄的表情,陶淇所坏笑着问龚俊前几天带着那么多床单干什么去了。 张哲瀚一下子脸红了,他悄咪咪躲到龚俊身后,哪知道龚俊这时候倒是不害羞,回答的一本正经:“去和老婆约会。” “我都没见过你老婆呢,”郁可祐勾住龚俊的脖子,揶揄他,“下次给姐夫看看?” “不就在他背后?”龚东强拍开了郁可祐勾住龚俊的胳膊,心想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把自己女儿被骗走儿子也跟着。 “什么?”姐姐姐夫目瞪口呆,“这……怪不得……张家那小姑娘总往我们家跑……” “那你们以为为什么?”龚东强翻了个白眼,“不会真的以为和村里说的似的张哲瀚她姐姐未婚先孕抛夫弃子送给张哲瀚养了?村里人说的话一句别信。” 龚东强把龚俊和张哲瀚迎进来,陶又晴递给了龚俊一个沙锤,龚俊有些诧异地摇了摇:“谢谢妈妈……” 龚俊小时候几乎所有的玩具都是哥哥姐姐玩剩下的,除了这个沙锤。陶又晴一直喜欢做手工活,那个沙锤是陶又晴找师傅学,学成以后自己做的。 “你……这是你的东西,你以前很喜欢,所以……给你留着了。”陶又晴温柔地笑了笑,“当然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当妈妈的也不了解你,那这个就……留作纪念吧。” “我现在也很喜欢……”龚俊摇了摇沙锤,声音和其他的不一样,他觉得很好听,记得自己从小就抱着这个沙锤直到张哲瀚送了自己弹弓,这才两个换着带出去玩。 又看见陶又晴拿了一把弹弓出来:“这个是以前张哲瀚送你的,你也很喜欢,也拿着吧,留好。” 张哲瀚心里一怔,他拍了拍龚俊的大腿,龚俊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开口:“妈妈,我很想你的。” 龚俊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抠着手指甲:“妈妈喜欢吃什么,我就去学学,下次回来做给你吃。” “好啊。”陶又晴笑了,“谢谢俊俊。” 龚东强系这围裙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盘小酥肉给龚俊,看见龚俊诧异的眼神,平静地笑了笑:“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个沾番茄酱,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凑合吧。” 龚俊眨了眨眼,张哲瀚才知道刚刚他低着头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憋着哭呢。 “他喜欢,他可喜欢了。”张哲瀚捏了捏龚俊的手指头,又开玩笑似的拍了拍龚俊的手背,“但是俊俊,长这么大了,吃什么番茄酱,换辣椒面吧?” “诶咦!大哥!我吃不了辣!”龚俊声音哽咽,突然把脸埋在张哲瀚颈窝,“你就欺负我!” “我记得他从小就吃不了辣,”陶又晴笑了起来,“不知道随了谁。” “哼。”龚俊偷偷掐了一把张哲瀚的腰,张哲瀚全身都抖了一下,僵住了。 “都是人,”张哲瀚小声地说,“要不要脸啊?” “你怎么人前害羞人后流氓啊?”龚俊像是心情好些了,开始嘲笑他,“张哲瀚你不太行啊?” “你给我滚。”张哲瀚敲了一下龚俊的脑袋,“从我身上起开,不许抱,长辈面前像什么样?” “他们不在乎的!”龚俊蹭了蹭张哲瀚的颈窝,“让我抱一会嘛老婆。” 张哲瀚略带尴尬地看着龚俊家长们一脸祝福慈善的微笑,恨不得钻进地洞。 “张哲瀚我好高兴。”龚俊突然用很小的声音,贴着张哲瀚的耳朵,张哲瀚感觉耳朵痒痒的,身体都软了半边,整张脸都臊红了,“我好开心我回来了……谢谢你……把我带回来了。” 张哲瀚心里一动:“谢什么,本来就是……”他想说本来就是我的错,却被龚俊打断,龚俊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张哲瀚,我好爱你啊。”他当着大伙的面啄了一下张哲瀚的脸颊,一下子大家起哄似的热闹起来,张哲瀚害羞地偏过头好半天才小声地回了一声:“我知道,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