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罪恶的我们》 楔子 事情发生在一块好山好水的大地，几百年前，基本是由妖在主导这块大陆，当然，也有人类在活动，但就是少。 既然少，就对妖不构成威胁，那么妖也不会去特别找人类的麻烦，简单来说，就是田不交水不流。 人类繁衍速度之快，某一天，已经悄声无息的在这片大陆上佔了一半的数量。 一山容不得二虎，麻烦渐渐出现了。 人跟妖的和平关係到底是从哪件事开始出现裂痕﹐没办法实际说明﹐但是根据记载能知道，关键是因为一场爱恨纠葛。 人类，爱上了妖。 人跟妖的第一代，便是除妖师第一代，混种的负面评论，让他成为了”屠妖师”。 自此，誓不两立，把彼此归在怨林的两头，狮山与镇仙府。 两边的生活模式就像是学生的共性，大事不做小事不断。 一直到好几年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妖体。 -- 第一章－未知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我穿着睡衣﹐在这么乾净的早晨﹐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地站在落地窗前张望。 我不是会早起的人﹐纯粹被突然的玻璃拍打声吓醒的﹐但这在我的日常生活中并不是寻常的事。 因为我的房间有六层楼之高﹐不可能有人能爬上来拍打它﹐更别说我住在一片广大的森林里﹐四周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建筑﹐除了树还是树﹐就是这么简单。 哪怕有着跟艾莎那座冰堡一样的高耸尖塔、奇特的红黑色外观﹐充其量不过只是整片森林的一小部分﹐不小心迷路的人才有机会看见的小基地。 直到房外传来呼声﹐我才缓缓收回视线﹐告诉自己那是无知到鸟儿﹐怪的是﹐那完全无法说服我。 重新洗漱穿戴好后﹐我才推开房门回应房门外那我唯一的亲人｜雷迪。 说是唯一的亲人﹐实际上也没有任何血缘关係﹐是一个自称管家以及照顾我好长一段时间﹐而且似乎还染了一点外国人血统的半百老伯。 「小姐」雷迪专业的鞠躬唤我﹐我回以一笑「先生」。 对于我的早起，雷迪没多说什么，简单告诉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便转身先行下楼。 他离去的背影，让我有种其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了，而且这种感觉残留我心﹐一直到我离开屋子都没有消失。 雷迪只要出门办事，就会把我带到一个离家不远的地方，让我在里面看书，全是有关妖阿、法力阿，这一类不现实的奇幻事情。 只有偶尔会带我到街上去晃晃﹐享受一下人们熙来攘往的场景。 在这里无聊也没办法﹐这一片森林那么大，就算想自己出去逛也会因为逛来逛去都是树而迷路。 所以最大的间暇乐趣就是跟小动物玩玩……是谁﹖﹗ 起身走到窗边，就在刚才瞥过的瞬间，一道模糊的黑影略过我眼，吓得我心脏都要停了，现在却什么都没看到？ 有一个感觉告诉我，今天早上的灵异事件和现在这件事有很大的关係。 *** 稍早﹐森林的另一边，天还未亮，山谷间就响起气势恢弘的鐘声，那是集合之鐘。 步入大厅，入目的是一白发苍苍的和蔼老人在抚摸灰鳩的羽毛，那些身穿道服赶来的人，无一例外地对着他喊了声「大长老」。 这里是镇仙府，这块大陆上的人们祈求庇护的地方。 而那些道服弟子所言的大长老，便是此府现在最大的领导｜冷丞。 拍拍灰鳩的脑袋，让牠回到笼子休息，冷丞回过身看着底下的弟子说「刚才，收到了一个消息，有妖体出现在怨林」，此言一出，底下像是炸开锅般交头接耳的议论。 然后冷丞又说「寧儿，你要去吗﹖」，基于惯例，冷丞先问了府里的大弟子。 「师父，我手边还一个﹐这个就给小禹吧﹗」开口说话的正是冷丞的大弟子｜莫寧，也是最有可能接下下一任大长老之位的男子。 其他人一听大师兄这番言论，纷纷洩了气，谁都知道大师兄最挺二师兄，既然大师兄都这样推荐二师兄，其他人再去争就太没眼力界了。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环臂靠在大门边，原本对这一切毫无关心闭着的眼，在听到莫寧说的话时，就睁开了。 这一位就是是冷丞的二弟子，他人嘴里的二师兄。 战绩着实出色、办事效率也高，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他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以及不喜欢说话的个性让他难以相处。 但对一部分的女孩子来说﹐这不是缺点﹐不仅没减魅力反倒令產生人征服的慾望。 转过头，看着冷丞的眼神平淡如湖水面，冷丞的眉眼间露出他人看不见的担忧，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去准备一下」。 把男子送出府后，冷丞也是别具深意的抬头望着天空「命运啊…」。 -- 未知．2 幸好，最后还是平安到家了。 不过雷迪今晚有事﹐用餐过后便再次离开了，之后，不安的感觉就充斥着全身。 果不其然，在我待在书房继续读那些奇幻事蹟时，窗台上出先现一隻…狗﹖ 推开椅子起身要去接近牠，霎那，冰凉的物体处上我的后颈﹐那一瞬间我像是中了符咒般﹐全身僵硬不得动弹﹐心跳动得很快像是快要裂开了。 「是谁﹖」我鼓起勇气问着，虽然那颤音已经透漏了我的恐惧，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杀气缩减了，我转过身把自己正面对他，哇嘎怎么那么烟斗?﹗ 不过那俐落的黑色短发、微黑的肌肤﹐显示出它的刚毅﹔那龙眉凤目、那唇角微扬的美唇，简直理想我的天！对我来说﹐完全就是个世纪大帅哥啊﹗﹗ 还有那隻举着剑的手臂﹐上头浮现的青筋﹐真是够了﹗ 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 不是啦！ 强制拉回思绪，才注意到刚才抵在我颈部的是一把透着白光，红黑剑身的锋利长剑。 我招惹谁了我﹖人生的最后要结束在这帅哥手下吗﹖ 好像不错…喂~ 退后的同时，我打破了一个花瓶。 「为什么攻击我？」我问，他没说话，只是皱眉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驱离?，现除妖」，妖？ 来不急思考太多，一个红色的大星轮，就像是魔法阵那样﹐降下来罩在我身上，越来越亮红光充斥房间，没入我身，后来我就没意识了。 ＊＊＊ 贾孟禹离开镇仙府后，依照师父的指示，来到了这栋屋子，却意外发现屋内尚有其他人，便在要把玻璃撞开前离开了；接着跟踪那一男一女一阵子，想等她一个人的时候出手，不料，自己好像跟错人了，眼前的女孩毫无妖息。 等到了现在，确定了妖息在此﹐再次出手，却又是这一个感受不到妖息的女生，但小黑又不肯走就是证明这里有妖，着实蹊蹺。 于是把驱离放出来，打算让它去找还躲着的妖，却没想到有这么一齣意想不到的场景，那像是护体的东西，只说明了一件事，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红色星轮像泡泡一样破掉，诡异的事发生了。 女孩不见了，出现了一个有白色长发、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拥有性感薄唇的男子，身上穿着白色大袍，他一出现周围就產生强大的气场。 「我回来了」白发男子一边以手扶额一边手撑地板﹐十分戏剧性的从地上坐起来，不过迷茫的眼神让人一眼看出他还有些无法适应。 侧眸看向窗旁一边戒备一边想看清楚事情发展的贾孟禹，白发男子注意到了那把红黑色的剑，拧了一下眉他说「你姓贾﹖」，贾孟禹眉头一皱﹐用着高度疑惑地的脸色看白发男，不解为什么这素未谋面的人会知道他的姓。 白发男轻哼了一声，然后慢慢的从地上起身，口中喃喃有语「时候到了是吗﹖」。 贾孟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开始心里对话。 的确，自己找到妖了，不过却可能是找到难搞的再生妖?，这个女孩可能就是那再生妖的宿体。 如真是那样﹐会很棘手，超级棘手。 再生妖基本上都没有固定的躯体﹐宿主一个换过一个﹐下场都没有多好。 最好的是直接被毁掉﹔最差的是被玩到疯掉。 再生妖的进阶版是转世妖?﹐希望不要。 话说回来﹐贾孟禹虽然没有处理过再生妖﹐但这还不是让他心里打鼓的原因。 让他心生忌惮的﹐是眼前白发男子的实力。 如此强大到小黑都竖起全身毛在戒备的妖，是第一次遇见。 该直接动手杀了这隻妖﹐还是实行保险的作法，先带回去再跟长老们商量﹐以求保住宿主的命。 闭上眼思考了一下，贾孟禹沉声问「你是谁﹖」，白发男没有看他回答「米格尼˙纳维拉雅˙十世。杰拉」，反射动作﹐贾孟禹严肃的微张双唇、瞪大双目。 身为镇仙府的二弟子，贾孟禹自然是听过这个名号，那是二十多年前妖族最巔峰的时候的领头﹐拥有双重属性，被称为末代王者。 而米格尼˙纳维拉雅这一个家族，更是眾妖之王。 不过家族名号也好、妖王身分也好﹐真正让杰拉出名的是因为他的双重属性是火结合闇。 火就罢了﹐具威胁的是极少出现的、破坏力最强的闇属。 尤其，闇属并不是正派属性。 不过，这下就能解释，为什么它会是自己遇过最令人畏惧的妖了﹐更可以将其认做﹐镇仙府接收狮山后﹐最强大的威胁了。 虽然外界都传他逝世了﹐但知道他的那些资深长老从不这样认为﹐他们一致认为杰拉会东山再起。 好消息是﹐幸好他不是再生妖﹐因为距离他逝世的那一年只有短短二十年﹔坏消息是﹐他还真的没有死。 不过既然不是棘手的类型，贾孟禹就没再怕﹐眼也不眨的说「听旨﹐雷蛇﹐降」，天外传来雷声，那红黑色的剑被雷电缠上，剑身满是雷电时，就朝杰拉攻击。 剑尖在距离杰拉一指处被迫停下，然后杰拉就变了。 从原本的白色转成吓死人的血红色，唯有握着战戟的那隻手被染成了黑色；从宽松的长袍变成紧身的战斗服；原本披着的白发也变成扎起来的红发；那双褐瞳也有一颗转成了腥红色；最为明显的是脸上浮现从额延至有脸的长疤。 骇人。 在贾孟禹还无法动弹的时候，杰拉的战戟便贴上他的腹部，轻轻一道「退后」，戟用力横打，重击力道之大让贾孟禹直接向后弹去，杰拉看着也笑着，然后缓缓走向贾孟禹，在离他半臂之距，给了他一掌力。 摀着肚子，贾孟禹很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却也只能虚弱的坐在那里看着掌的靠近，那重击还包含的麻痺功能，让他举不起剑，看了一眼四周，小黑被用气泡禁錮着，看来，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死亡边缘。 才怪！ 连喘了两口气，贾孟禹低声说散﹗ 然后也跟着打掌，可是他的带电﹔两掌相撞”碰”的一声，在半空中爆炸，震碎房间一切物品，包括门窗，可屋子屹立不摇。 接着，电流从贾孟禹本身散出去，包围了整个房间，然后缠上杰拉的脚，贾孟禹摇摇晃晃地起身，拿起自己的剑，一瞬间，剑尖就抵在杰拉的脖子前。 杰拉没有半分害怕「挺能干的嘛。不过，下次再继续吧~」语毕，就有一阵烟包围了他，那阵烟的散去后，就恢復成原来的女孩了，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 而贾孟禹原本想直接杀了女孩一了百了，却也在那一瞬间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耳边传来外头有人上楼的动静，贾孟禹咬咬牙别无他法的唤了一声小黑，然后因为杰拉消失了所以被解禁的小黑就把贾孟禹叼着跳出房间了。 －－－－－－－－－－－－－－－－－－－－ ?帅的台语 ?一种像是小精灵一样的万用契约灵宠。因为体积小所以常被用来潜入 ?顾名思义，再次重生的妖。需要活过一世纪 ?可能没有活过一世纪，可是体内有超过一世纪的魂体 -- 未知．3 孤身一人待在黑色的空间，茫然地转、茫然地找，我也不知道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到底能找到什么？ 在我醒来之前，听见了一句话「我叫杰拉」，接着眼前就出现一道光，我脱离了那黑色的空间醒来了。 从床上爬起来，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环视了房间……不对！我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 掀开被子快速下床奔向书房，连在楼梯间遇上雷迪都没打招呼。 站在书房门前，我深吸几口气压下忐忑的心，然后转动门把推开门，不可思议的乾净。 这不可能，哪怕之后的我不省人事，但清楚记得晕倒前发生了什么，那个红色的星轮，难道是梦吗？ 转过头，我认真的看着赶过来的雷迪「昨天，我在哪里？」 「您在书房的地板上睡着了」雷迪谦恭的回答， 「书房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一如既往」 雷迪说谎了。 明明在我要退离那个帅哥杀手时，打破了一个花瓶，可是雷迪说一如既往？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有两个解释，一个是雷迪本身与那位杀手有关係；第二个，是这里打过架，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雷迪不知道我把花瓶打碎，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是碎的。 不管怎么说，我晕倒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雷迪始终都是那副谦恭的样子，让我没有心情再继续问。 我害怕知道如果。 那一天之后，雷迪依旧把我带到那个充满奇幻的地方读书，没多久，来了位面色不善的客人。 这一次我们是正面相见。 「你干嘛﹖」我紧张的问手心正在冒汗，他没有正面回应我反而说了让我满头雾水的话「他在哪里」。 大概我的疑惑传达给他了，他又给我简单的两个字「杰拉」，这一次我倒是激动了，杰拉﹖﹗ 原本的紧张转成了惊讶，我反射的问「你认识杰拉﹖」，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就要走。 他要走了，我就激动了，好不容易遇到相关人士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他走。 三步併两步的跑，啊哈！被我抓到衣角了齁！ 抓住他衣角后，在他拍开之前我急忙忙的问「你叫什么？」，他没有回答，还是拍开我的手就要走……嘿嘿，你拍我就再抓，看谁比较厉害！ ..现在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 收起玩心，这次我把手做投降状态，很认真的说「名字就好」。 我们僵持了一下子，最后他很简短的回答「贾孟禹」，同时跟风一样地转身跳下窗离开了，这里可是四楼耶！ 虽然知道那种一看就是练过的人跳下去一定没事，但还是免不了一阵担心的趴在窗台往下看，什么都没看到。 「贾孟禹」边念边写下这个名字，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为什么会觉得是这三个字，我们……之前见过吗？ ＊＊＊ 离开那个房间后，一整个晚上贾孟禹都窝在房子附近的草丛，然后他看见整栋屋子被红光照着，虽然不知道被做了什么，但可以证明这个女孩至今为止都受这栋屋子以及……跟她同居的那个男人保护。 奇怪的是，女孩不认识杰拉，而且在经歷昨天那件事后，看起来也并无大碍。 所有的一切要快速了解，关键是那个半百的男人。 这次的除妖行动，有趣！ -- 未知．4 自从上次梦到那黑色空间后，就很常出现在我的梦。 除了第一次听见了他的名字，后来还有一次是叫我不要怕，去找到他。 我去哪里找他啊﹖ 接下来，我始终都在转圈圈。 连续好几个这样的夜晚后，我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醒来，危险」，危险？ 不疑有他，我赶紧睁开眼要起床，然后我一睁眼就看见，一双圆润润水汪汪的大眼睛，当下只能「ㄨ……唔」，后面的阿还没出来就被一隻手盖住了。 在森林里，又只有我一个住户，没有光害问题，月亮就可以充当夜灯。 可是今天不是满月，光线不足照亮整个房间，所以我睡前应该是点了灯的。 现在定神一看，房间却一整个乌漆嘛黑的，真的假的﹖我警觉性那么差啊﹗ 如果没有梦里的那个杰拉，是不是我直接被抹脖子了。 手缓缓地向床侧移动，我想去开灯，现在我多庆幸自己习惯睡离电源近的地方啊！ 不料，目的还没达到就被咬了一下，不是很大力，有点像是在叫我不要动。 不过被轻咬这么一下，我也不用开灯了，来的人估计……也不用估计，就是贾孟禹跟他的那隻黑狗。 既然知道是他，我也没这么害怕了，天晓得为什么，想让他放开我，可这么黑我也不知道画手势他看不看的见。 幸好，等我想到怎么办之前，他已经先放开了。 先喘个两口气，我才开口问「又来干嘛﹖」，没得到回应我也不在乎，只是赶紧下床远离他，不管怎么说，孤男寡女的，床这个地点都不是很好。 打开小夜灯，我们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对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他帅到我心坎里去了。 没多久，如我所料，雷迪敲门询问的动静就传来「小姐﹖发生什么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还没得出结果场面就不是我能控制的状态了。 贾孟禹开门当下就举剑斩下，快的我连喊不要的时间都没有。 事实上，眼前的画面超出我的认知，雷迪拿叉子挡下攻击﹖他不只是一个半百老头吗﹖ 雷迪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瞄了一下他手上的那把剑，道「公子来自镇仙府﹖」，贾孟禹愣了一下，然后就又听雷迪说「那么，容我自我介绍。我叫伊布格˙雷迪」。 贾孟禹皱起眉看看我又看看雷迪，然后抿唇戒备的看着雷迪收剑，转身就要走。 硬生生地停下脚步的瞬间，慵懒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要走啦﹖」，身旁的小黑已经呲牙裂嘴了。 回身去看，已经没有女孩的身影了，那昏黄灯光下的是，杰拉。 雷迪已经颤着身向他鞠躬「尊上」，杰拉轻声回了嗯，便又把注意力放到贾孟禹身上。 贾孟禹是谁啊﹖猎物都出现了，让他乖乖站着，别闹了。 双手结印打出星火?，飞快地靠近杰拉的同时，星火也在逐渐变大，杰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让人恼火的噙着笑看着。 星火要打上他的时候，杰拉用两掌间的力道拍碎了它。 接着，贾孟禹刚举剑，杰拉就打出一掌封住剑，然后就见雷迪紧张的说「尊上，尚不可行」，贾孟禹皱眉杰拉叹气。 回头看了一眼雷迪，杰拉无奈点点头，转身对贾孟禹说「很遗憾，我被限制了行动，打架下次再说吧~阿然后，警告你一句，不要伤害这个女孩」。 来去一阵风，杰拉来的快也去得快，彷彿就只是来警告的而已。 看着处于昏睡的女孩，贾孟禹还真的没有下手的念头，脑中是他开了夜灯后跟他对视着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很让人在意。 要解释原因太麻烦了，贾孟禹把这一份心情归类在她是第一个自己没在第一时间杀掉，还留一命的人。 －－－－－－－－－－－－－－－－－ ?断断续续绽发火焰。被击中的人会从内烧到外 -- 未知．5 这一次醒来，事情再次超乎我的意料，那个照顾了我好多年的人不见了﹖ 我的妈呀﹗愚人节啊﹖ 整栋房子都快被我跑遍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雷迪放下我一个人离开了。 脑中闪过什么，我再次奔下楼，却因为心急脚滑差点摔下去，惊险一瞬间一隻手环过我的腰，将我提了起来。 回头看见救我的人，我连谢谢两个字都说不出口，好像受了什么委屈难过到眼泪要流出来了，索性什么都不说转身奔出房子。 绕到房子后面，那里有一个我不曾踏入的小木屋，心里想着说不定雷迪会在里面。 事实上，不管我叫了多久、拍了多久的门，都得不到回应。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不安让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是眼前这扇门不管我用那种方式去开它，依旧无动于衷。 无力的靠着门蹲下，雷迪不在了，这么大的森林叫我何去何从﹖ 眼前罩下一片黑影让我顿了一下，不用看都知道是贾孟禹，因为刚刚见过了。 然后只有小腿高的狗狗蹲到了我缩起来的双腿前，那双水汪汪圆润润的大眼抚平了我一点的不安。 接着，贾孟禹朝我伸出手，手指间夹的一封白色的信。 不是吧﹗开玩笑地吧﹖ 雷迪最后一个联络的人是……贾孟禹﹖ 眨眨眼睛吸吸鼻子，我伸手把信接过当场拆开，信里也没写说他去哪里、他去做什么，只对一声不响地离开说了声抱歉，还有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这些话。 把我留给一个不知哪来的人，然后叫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亲爱的雷迪啊~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抹掉眼泪，拍拍小狗狗的头，我站起身静静的问着。 贾孟禹没说话，转身就走了……往我家。 「ㄟ﹗你到底想干嘛﹖不是要杀我，那就趁现在下手啊﹗反正雷迪也不在了」忧伤占据我的心思，让我毫无顾忌的追上去说，并且将手打横挡住他的去路。 贾孟禹到底还是没变化，三两下就脱离我的阻挠，看着他的背影我真的觉得好无力，只能蹲下来抱住小黑寻求温暖。 仔细想想，我没父没母的长到这么大，生活起居都是雷迪在准备，从来没离开过森林半步﹔直到贾孟禹出现前，没跟除了雷迪以外的其他人相处过。 然后现在雷迪放我一个人，算什么啊﹗ 不就幸好我有办法自理，否则还没等到他回来就尸骨无存了。 虽然后来，我多少还是感谢雷迪让贾孟禹留下，而且他也愿意留下来的，因为房子这么大，一个人难免会空虚觉得冷。 哪怕贾孟禹从头到尾都没跟我交谈过，但至少他陪着我，不至于让我感到孤单寂寞，而且也不容易让我失去时间感。 我们这样间间无事的待过了一星期，这一星期内我跟贾孟禹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待在同一个空间，剩下的都是他在屋外自我锻鍊我在屋内看他训练。 时间一久，我也觉得…觉得人真的很不一般，明明只是心境改变一下而已，就能让生活不要那么无聊。 就像有时候会想间着也是间着，然后试着和贾孟禹跑一下，虽然没有坚持很久，但也够让我活力充沛了﹔而且，因为雷迪也不在了，所以食物也必须自己准备，总觉得我的厨艺也有所提升…虽然基本上还是都由贾孟禹掌厨啦~ 还因为要准备食材而经常上街，虽然不会去接触人群，但看着也会感觉生活也没那么枯燥乏味了。 因为贾孟禹不喜欢上街，通常都是小黑跟我去，久而久之我跟小黑就成了好朋友，也不怕贾孟禹不理我的尷尬时候。 顺带一提，会知道狗狗叫小黑，是因为我一直叫小狗狗，然后贾孟禹就冷冷地说「小黑」。 看不出来，贾孟禹还挺在意这些事的嘛~ ＊＊＊ 距离贾孟禹离开镇仙府执行任务已经过了一星期，始终没传回来什么消息，这让莫寧很是不安。 「师父，我们要不要派救援去找小禹」莫寧对冷丞问着，语气里有些许的急切，毕竟贾孟禹出任务一星期没完成不是常态。 冷丞只是叹了叹「别担心，没什么消息估计也算是个好消息。什么都别想，等待结果。还有，人是你推荐的，多相信自己和小禹一点吧﹗」。 莫寧依旧不能理解，但师父弦外之音太明显了－别再问了 等到莫寧退出长老房时，冷丞才又朝天空望着「看样子，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运作了……保佑你唯一儿子吧﹗小廉」。 -- 未知．6 有天心血来潮，带着小黑开啟房子探险的游戏，但是游戏很快又就在进入雷迪的房间后结束了，因为找到了一个玉环。 手里的玉环很清澈还飘着绿花，特别的是里面有暗红色的东西在流动，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清楚那是血。 再把玉环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刻着细细的一个字……抢在贾孟禹拿走前我迅速收回，并且说「这是我的」。 我俩对视，可能我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肯定，所以贾孟禹没有松开他紧皱着的眉。 缓缓收回他僵在半空的手，他问「何以得知」 我解释「我姓唐单字晴。这上面刻着的，就是我的晴字」，虽然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块玉环。 刚要把玉环转给贾孟禹看一下，脑中就涌入好多画面，量多到我头好痛，玉环掉到了软垫上，我承受不住的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 贾孟禹几乎是在我蹲到地上的同时，就也跟着蹲下来扶我，沉声询问「怎么？」，我没办法回答。 手已经遮住了双眸，不停的吸气吐气，当我抬头看贾孟禹的时候我只能留下「哥哥，救……我」，然后陷入黑暗的空间。 每当女孩晕到的时候，就是他出现的时候。 当机立断放开了手，举剑，下斩，“ㄎ一ㄥ”，贾孟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么刚好？ 「不急，先听我说些话」杰拉淡然地用戟接下了攻击，但他视线所在是那刻着晴字的玉环。 极度温柔地看着玉环，杰拉说「这块玉的血还在流动，就表示该拥有人还活着」语毕，他在戟柄压了一下，就着剑转一圈，然后摊开手掌，黄光乍现，贾孟禹的剑被封住了。 贾孟禹轻瞥一眼，叹了口气靠上墙，让小黑先别激动，收剑听杰拉想讲什么。 杰拉这才微微勾唇，放下搁在膝上的手，转头把视线从玉环转到贾孟禹身上。 「不知道吧？妖分两派。你们接收的，只是其中一派︰米格尼狮山派。另一个，是一个叫孙呈的傢伙带领的薛弗列希。那是被狮山逐出的派系，也是真正危险的那一个」说到这里，杰拉移开了视线，起身面对窗外，轻轻地勾了一秒的嘴角。 「当然，一开始并非如此。源自一名叫厄的妖灵，那是多重怨魂聚集而成。我退位的同时驱逐了孙呈，他也带走了很多信徒。狮山内战还没结束，就出了一些问题。后来镇仙府接收了狮山，薛弗列希便归隐，等待他日再起。 反正我要说的是，保护这个女孩，孙呈的目标是她」阳光下，杰拉一改常态，看着贾孟禹的脸异常凝重。 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杰拉，居然放下身段来请求自己，贾孟禹可以想见这女孩的重要性，必定是他付出一切也要保护的存在。 可是，知道不代表就要欣然接受，手环臂，贾孟禹好整以暇地看着杰拉，等待下文。 看他这个态度，杰拉恢復以往的慵懒，握了握玉环「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接下这个要求，所以来打一架吧！输了你就接下要求﹔相反，我输了就不再打扰你」语毕，白袍换红服，他蓄势待发。 贾孟禹邪魅一笑，掌力拍碎杰拉的封印，他找不到任何拒绝这赌盘的理由。 两武器碰撞，磨擦出火花。 僵持着，在杰拉指上之戒射出光前，贾孟禹往下一蹲，空出一隻手集力向前一打，杰拉脚往他侧腹踢去，掌与脚相撞，反作用力分开了两人。 杰拉速度之快，已经来到贾孟禹身前，抓起他的刘海，逼迫四目相对，那颗红眼逐渐发亮，在进入状态之前，贾孟禹在两人之间挥剑。 认真说起来，是把剑直戳进去两颗头之间，剑阻隔了对视，然后往上勾，剑尖朝杰拉胸口戳去，要不是杰拉反应快，胸口就插着一把剑了。 贾孟禹虽然在速度方面落后杰拉很多，但他反应好所以屡次避险。 一次，杰拉被抓着手腕甩出去后裂开嘴笑「这就对了！」，然后一点空隙不留的再次出手攻击。 不过半秒间，他的手已经压上贾孟禹的肩膀，一拳朝贾孟禹肚子打，那拳蕴含杰拉独有的火结合闇的能量，贾孟禹直接往天花板弹去。 然后杰拉也腾上半空，抬脚往贾孟禹背上下压的一踢，贾孟禹直接落地，撞击地板的瞬间他的五脏六腑皆受衝击，抑制不住，一口血从他喉咙涌上，“ㄆㄜ”的一声吐出。 杰拉要抓上他的后颈，接着，小黑衝出来咬住他的手，贾孟禹撑地而起，回身，带电的拳头直接重击杰拉的脸，小黑松口，杰拉倒向一边。 杰拉又笑，贾孟禹没有迟疑，回身用剑挥开在杰拉念力之下而来的战戟，同时一声令下，小黑长到足足两尺高的大小，扑上杰拉。 杰拉叹了口气「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一掌正对小黑的脸打，杰拉的掌一直以来都是蕴含着大能量，小黑直接撞破窗户飞出房外。 贾孟禹在千钧一发之际加了个水罩在小黑身上，才让小黑掉到地上时不至于受到伤害。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贾孟禹处下风了。 杰拉腿往贾孟禹膝盖后方一扫，贾孟禹反射的跪下，然后被杰拉用战戟逼得趴到地上，接着，战戟戳穿手臂嵌入地板，将他固定在地上，后颈就被掐住了。 贾孟禹没有挣扎，然后杰拉浅浅一笑「她就拜託你了」，松了手，贾孟禹依旧趴着，用没受伤的手揉揉脖子，厌恶而无力的叹了气。 杰拉在他身旁坐下来，看着自己渐渐变白的手，淡然道「很快，我就会用实体跟你见面了」。 要不是举不起剑，贾孟禹很想砍他两下，杰拉弦外之音，是他只借用身躯靠灵体就将自己制伏成这地步，羞辱人啊！ 接着杰拉把玉环拋给贾孟禹后就回去了。 可一直到天黑了，贾孟禹也包扎好自己与小黑了，女孩依旧一点也没有醒转的意思。 -- 未知．7 陷入黑暗之后，我这次不再转来转去，而是像是被谁引着，一路走到了一个地方，突然眼前就亮了，一切清晰可见，那是一个被云雾所环绕的山，绿意盎然，很美。 接着我停在一个山洞前，洞前有左右两个蜘蛛背着火，温暖，像是回到家一样。 进到洞里，在满是橘黄色的火光下，我走到一片大水池旁，池旁有着一颗大树，水清澈而美倒映着树枝。 绕着水池走到对面，那里有着一扇木门，正要伸手去转开门把，身后水池就有动静。 回身看，有好大一群发着光的蝴蝶飞着，此刻那些火光全被这些蝴蝶取代了。 小蝴蝶哼起歌(？)，凄凉也悲伤，一个穿着白色素裙的女子从水底升起，那个女子让我有熟悉感，我不懂。 一瞬间，我看见了一身白袍的男子，站在池边面露忧伤地看着我。 不等我去细想，身后木门骤然开啟，我被拉了进去。 门里一样是黑暗，但有道笛声，令我害怕，在笛声之后是谈话声。 「拜託你，留下她」 「不可能」 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她是你女儿」 「你也知道，认了她，我没办法在这世上生存」 「你跟我保证过的……」 「我当然保证过，不然怎么把你骗到床上」 「万翰，你爱我吗？」 「我爱，我确实爱，但那是在我们发生关係之前。天晓得你们妖跟人类一样，有正常的生育功能」，够渣。 我算是听懂了，是一个可怜的痴情女跟渣男的对话。 可是……妖？ 「拜託，万翰。我快不行了，一旦我死后，她势必会遭我族排挤、攻击的」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接着一切出现在我眼前，那是一男一女，女的已经虚弱到半跪在地，手里还牵着一名看似只有七、八岁的女孩。 男的脸上满是虚偽的抱歉，像是他也是百般无奈。 「万翰？我时间不多了，接受小晴好ㄇ……！！」女子在看到男子拿出跟我一样的玉环时，震惊到ㄚ音发不出来，说不出话。 玉环是裂开的，里头的血渐渐地在乾涸。 男子勾唇一笑「我是一定不行的。给你一个办法，想办法撑回去狮山，去拜託你儿子」。 蹲下来，男子神色出现落寞，看着已经不支倒地的女子「抱歉，但我是真的爱过你。只是，我需要的依旧是一个，我俩在一起时，我不用遭受是人唾弃的女人。可是啊！那不是你」，落寞化为冰冷，玉环不再只是裂开，而是硬生生地被他掰断了。 「！妈妈！」 一切像是跑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过，然后消失，我的世界变回黑暗，脸上已全是眼泪，悲伤使我失去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并且开始蜷缩自己。 在玉环断裂的一瞬间，我明白那女子就是我妈妈，她牵在身侧的那小女孩就是我，我是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雷迪给我阅读的所有所有，全都是真的。 刚才的葬礼为什么使我熟悉，因为那是我妈妈。 可是我，像个白眼狼，直到这一刻才记起这万恶的一切。 那些幸福和乐，全部都是”自以为”，我是个间接杀了我妈妈的杀人魔。 这样可耻的我，虽然心怀歉意，却也还是揣着不想被丢下的念头「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丢下我！」 有隻温暖的手附上我的头顶，「小晴，看我」嗓音温厚，极其温柔，我抬起头。 情不自禁的抱住他的手臂，开始歇斯底里的宣洩「是我！我是杀人魔！！对不起、对不起……」更多更多道歉的话从我嘴里洩出。 不知何时我才感受到手被牵住，才听到那句「听我说」。 见我跟他对上视线了，他温柔一笑继续说「先跟我走，好吗？」。 我盯着他看很久，才一边啜泣一边起身让他带着我走出木门。 说也奇怪，一出木门，那些环绕在我内心的负面能量就消散很多，看着前面牵着我的男人的背影，顿时备感安心。 当然，刚才看见的我没有忘。 要跟他问所有问题时，一道声音在我脑内响起「还在天真吗？」，当下我像是触电般，猛然抽回放在那个男人手中的手。 男人也迅速转头查看我的状况，而我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如果说贾孟禹的帅是刚毅军人的形象，那他就是足以令男女都疯狂的花美男，是慵懒又是狂放不羈，妖魅。 「怎么了？」他问着，我没说话，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他的担忧让我好想哭。 头好痛，闭上眼看见的是跟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她跟我面对面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 「我们交换吧！」她说，但我听不懂。 「什么意思？」我问，然后她翻白眼。 「果然天真啊~我跟你是共同体，我妖你人。所以，你已经代替我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换我了？」她在说什么？ 「这，科学吗？」我没办法运转脑袋。 「好笑。本身你活着我也活着这件事就不科学了」她又说。 然后我突然想起自己的人妖身分，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事。 「那…这几年你都住在我的体内？」 「正确来说，是活在你的记忆里面」她说这句话时，脸上有一点点的忧伤。 「那我，也会活在你记忆里囉」 她轻嗯了一声。 刚好有些事要明白，所以我同意了。 我们握住彼此的手，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同是拉了对方一下，位置对调了。 「我是杰晴，你的另一人格」 「我是唐晴，你的另一人格」 相视一笑，她消失了﹔而我进入一个满是云雾的山。 -- 第二章－上路 往前回到唐晴蹲下时，杰拉看着她的表情渐渐无神，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原因了。 抬头往木门看去，里面的怨气已经重到能让封印解除了，而这让他既不安又期待。 终于要见面了吗？ 可再次见面，你还依旧吗？ 几分鐘过后，本来闭目养神的杰拉猛地睁开眼，因为身边的女孩涌出大量的灵力。 杰拉小心翼翼的轻声唤着「小晴？」。 很快，闭着眼的女孩掀起朱唇道「能再次听见兄长呼唤，小晴很高兴」，语末掀开眼，勾起撩人的唇角。 见到女孩这副表情，杰拉的神色有点复杂。 杰晴缓缓起身，走向在她出声之后不知退了几步的杰拉面前，仰头「小晴回来了，你不开心吗？」，说完也不等杰拉回答，逕自又接「当然不开心！开什么玩笑？自己亲手设下的封印被解除了耶！」杰晴边说边裂嘴笑。 杰拉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杰晴，杰晴不屑一笑「少那样看我。我的今天，不是你一手建造的吗？」。 这番刺耳的话总算让杰拉有了反应。 敛起那些以往表现出来的情绪，杰拉冷漠的退一步与杰晴保持了距离「我承认是如此，而且还有下一步，你想听吗？」，语气是那么疏离。 「不想！」杰晴不假思索。 「那很好」杰拉也没有强求。 杰晴差点被气到说不出话。 呼出那口气，杰晴脸上尽是不甘地气愤，她说「米格尼˙纳维拉雅˙杰拉，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样子。每次都一副你已经计画好了、不用担心我都有下一步的表情。看起来是样样为我好。 可当事情在进行的时候呢？都祕密地来！我去他吗的秘密主义者！扮好人啊？那我明确的告诉你，该復仇的是我！该牺牲的人也不应该是你！你从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產生不被需要、多馀的感觉！知道那种东西叫什么吗？叫累赘！」 杰拉默默地听完，然后深深地看着她「很抱歉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作为补偿、作为你重生的礼物。你想要什么？」。 杰晴自嘲般苦涩地笑了「还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啊？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问我要什么，除了把那些当初对我不好的全部处理乾净外，我有其他需要吗？」，然后看着杰拉又问了一句「你做得到吗？」露出一抹笑。 杰拉看着那笑的乾净的女孩，她还掛着以往的笑容，但却令人很是心痛。 一开始，他还真的以为厄给杰晴的影响还没消退，杰晴还处在黑暗状态。 可现在看到这一抹笑，又好像不是如此。 是不是…可以认为她不受控制了？ 对于杰拉的沉默杰晴没有多问，一个纵身跃上上端的树枝坐着，前后晃着，像个纯真的小女孩「告诉你喔！在被封印的这段日子，我都是这样玩玩水、摇摇椅打发时间的喔~」，言下之意是这个境地是杰晴自己打造出来的。 看了一眼那个木门，此刻犹如他想，已恢復成原来的墓门，想来，过去这几年，杰情持续浸泡在愤恨当中。 良久，杰拉笑了笑问「所以，你恨我吗？」 「问这什么问题啊？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不然我为什么要你帮我。怎么？不想要啊？不过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你该还我的，所以想反悔也不行喔~」杰晴耸了一下肩一派轻松。 杰拉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应该庆幸经过了那件事后她还保有自己的情绪，还是为她已经不再是个小公主而感概？ 不管如何，她的改变都该归咎于当年…可笑啊！曾经闻名一世的妖王竟如此害怕忆起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火鍊朝杰拉胸口击去，杰拉抬手去挡并且诧异看向还高高坐着的杰晴。 下一秒，杰晴跳了下来，两人便开始搏斗，实力悬殊肉眼可见，杰拉连战斗模式都没开啟，只守不攻，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杰晴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在杰拉把火炼抽走后，是咬着牙在硬撑，坚持赤手空拳地攻击。 「够了！」杰拉急吼，然后由守转攻，三两下就抓住杰晴的手，一个转身将其固定在后，杰晴毫无节制的挣扎，手腕红的跟什么一样。 杰拉看不下去，以掌轻拍她的后颈，电流窜过背部，杰晴顿时动弹不得。 被杰拉一招就禁錮了，杰晴很是挫败，咬牙切齿的说「杰拉你放开我！」 杰拉将手放到身后站在她眼前「帮你可以。但我有条件，那就是你必须跟我联手再夺妖界王位。但是呢~我不想跟废物联手，所以，麻烦请你自己突破这里，然后醒来」。 杰晴看不懂这性情的转变，刚才还一副我很抱歉，现在却那么嚣张？ 那逞凶的自己算什么？ 这相比之下明显就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啊！ 再说了，明明自己要醒不来，他也会被困在这里，怎么就…能这样淡然呢？ 把你关死在这里算了！ 突然，杰拉像是想到一样说「啊还有，奉劝你一句，与其去爱我不如恨我来的轻松」说完这句话，杰拉就帮杰晴解了禁錮。 杰晴内心震了一下，该不会早被看破了吧？ 靠！ 算了，反正自己也打不过对方，只能照做。 认清事实后杰晴便着手突破梦境。 她心里有个感觉，杰拉叫她自己突破的真正用意，是为了帮她迅速适应许久未动的力量。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想到底对不对，毕竟杰拉刚才那句话真的令人难以开心。 ＊＊＊ 开始没过几分鐘，一股窒息感传来，杰晴最初以为是自己的力量控制不好，直到难以承受到要掐着自己的心脏处，而且换气的频率异常时才明白原因。 有人正在压制她的破境。 杰拉见她这样，不明白的问「怎么？」，「我不知道，有东西压我」杰晴没有隐瞒的回答。 杰拉眸子瞇了瞇，似乎在盘算什么。 接着，杰拉往杰晴背后输入灵力，而且抢在杰晴之前开口「专心，别浪费我的灵力」。 一听此话，杰晴也不再有其他想法，集中于破境这件事。 -- 上路．2 已经两天了，女孩没有转醒的跡象，等着等着，倒是等到房间的主人回来了。 见到贾孟禹还在，雷迪丝毫不意外，还谦和的说「贾先生，好久不见」，贾孟禹礼貌的点了头算是回应。 雷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把身后的豪华棺材搬进房里，有多豪华｜西式松木土葬棺，还漆成大红色，可能怕只是打蜡不够亮。 就在棺材进房的这一瞬间，女孩就开始冒白烟。 在女孩与棺材之间来回看了一次，贾孟禹结了手印压在女孩头顶，那出奇不意连雷迪都没料到。 「先生？」雷迪很是惊讶，想出手阻止，却立马遭到小黑的阻挡，接着贾孟禹还让除妖剑也加入，雷迪被迫与小黑跟除妖剑打到一起。 贾孟禹没再去理会雷迪，只静静的看着女孩的变化，果然在手印的压制下，白烟渐渐少去。 过没多久，白烟又慢慢地回来。 见此，贾孟禹也收回了手印，然后看着手上的翡翠玉环。 他就想过，这傲慢的傢伙，居然把一条生命交给不同立场的自己，然后什么都不怕的回去，就没想过，他会连出都出不来吗？ 结果，在结手印的过程才发现，杰拉刺穿自己手臂的同时，就压制了力量。 厉害。 贾孟禹为杰拉的那颗脑袋讚叹，并且暗自决定为了自己的脸面，绝对不跟他下棋。 突然，白烟四起包覆住女孩，一道光闪阿闪的，转眼就变超刺眼红光，刺到不抬手遮挡会瞎眼的程度，然后红光被棺材吸收，一切结束。 女孩只是女孩没有变成杰拉，但却还是让贾孟禹感觉到了不一样，想上前探一探究竟，那副棺材却刚好爆开了。 对！就是爆开，爆开出去的棺材盖还差点打到贾孟禹。 击碎棺材盖，贾孟禹眼神不善的看着棺材里坐起来的人，不用想，除了这隻傲慢自大的混帐，没谁能搞鬼。 「不要这样看我，说是回敬你刚才的压制都算太小礼」杰拉边坐起身边说，慵懒程度更胜从前。 贾孟禹同时能感觉到，现在的杰拉气场远比之前更来的强大。 视线飘了一眼坐在床上还迷茫的女孩，贾孟禹再次转过头用眼神询问杰拉。 轻挑一下眉，杰拉吐了一口气从棺材里走出来「猜不到吗？」，贾孟禹算是得到答案的点了头，然后给杰拉一个笑，嗤笑。 用舌顶了顶脸颊，杰拉活动了一下筋骨，下一秒，贾孟禹就防备不及被杰拉猫了一拳…好啦！杰拉耍贱招，先用威压压了一下。 贾孟禹怎么可能甘愿白白被打，所以接下来的场面便是两人扭打在一起，打着打着就沿着已经没了玻璃的窗户掉到屋外去。 不过这也不只是纯粹无聊或其他恼羞成怒阿、互看不顺眼等原因才引发的一场架。 其实在打架的过程中，杰拉边跟贾孟禹解释了一些情况，算是所谓的用拳头说话吧！ 「如你所见，是我妹妹没错，不过同母异父。她是人妖体。能被我附身的是人体，现在这个便是妖体。也只有妖体解除了封印，我才得以完整。 先前，为了不被眾人知道我还活着，我把自已分成了三等份。一份就是藏在人体的小晴，当她受到某支剑的攻击时，解放出来保护她﹔然后一份在玉环里，那是我的法力，拥有了那个玉环我才能跟你开赌盘进行堵约啊~ 最后一份就是肉体，不过我的思念体?必须等到小晴破境才得以出来回到那副身躯。所以现在，我算是样样到位了。」杰拉说完，握握拳又朝贾孟禹丢出一颗大火球。 贾孟禹没有退缩，而是更兴奋了，不过兴奋没阻挡他察觉杰拉话里的”某支剑”。 看着为自己抵挡火球的红黑色长剑，贾孟禹心理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唤醒杰拉这件事早就是被设定好的？ 让剑转了个圈，火焰被吸收完，转成电能发出去。 问是不会回答的，那么就打到他自己讲。 ＊＊＊ 杰晴刚醒来就看到一个抱剑的人环臂站在窗边，窗户还是破掉的，一瞬间就矇了。 唐晴养男人啊？还这么高顏值。 不过一下子她就察觉到这个人身上没有妖息，估计就是除妖师，顿时就戒备了起来。 可在看过他跟杰拉的互动之后，感觉又不像是要来抓走她而来的除妖师。 结果还没来的及搞清楚情况，那两人就打到了一起，还打出去了？？ 带着满头问号，杰晴下床想要走到窗边看那两人，瞄到门边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哇啊！~你不出声想吓谁啊？」。 一边拍着胸压惊，杰晴怒气衝衝地瞪站在门边的雷迪，但因为是恼羞成怒，所以看着还有些好笑。 在杰拉出现后，雷迪就结束与小黑跟降妖剑的攻防战，然后默默的站在门边看着房里的一切。 就算被杰晴瞪了一眼，雷迪始终微笑「欢迎回来，公主」，杰晴赏了雷迪一记白眼与一隻中指。 雷迪僵了一下，真是久违了啊~公主以及这样的场景。 不过雷迪没有僵的很明显，很快就恢復了，所以杰情并没有察觉到。 不得不承认，杰晴看见雷迪后，心放宽了很多。 杰拉那副样子，完全不用指望能有什么好的对谈。 现在知道有雷迪在，为能解疑惑而感到轻松，就好像在野林发现同类一样，就算是债主，也还是会感到安心的。 杰晴问「他是谁？」，雷迪简单的说「除妖师贾孟禹。您应该多少听过」。 杰晴向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确实知道，只不过……没什么印象了。 看着底下缠斗着的两人，杰晴扬起一抹笑，还好…哥哥并没有因为自己而堕落。 一声巨响，就在杰晴眼前一个人从那爆炸的地方被喷了出去。 杰晴眼尖的发现，那不是杰拉，可是接下来浓烟四起，什么都看不清。 等到烟雾散去，定睛再看，地上只剩大大小小的窟窿，什么人都没有。 －－－－－－－－－－－－－－－－ ?魂体，只能附在他人身上才能行动 -- 上路．3 不远处的草丛，贾孟禹擦擦嘴角的血，厌恶的爬起来给迎面而来的雷迪两个字「狮山」，然后回想着刚才杰拉留下的话。 “我妹妹你帮忙带着藏一下，我必须回狮山处理一些事，现在她还不能被知道”，措手不及的杰拉说完就丢出一颗火弹，然后斩破火弹引发爆炸的自己就被炸飞了。 感受到头顶的视线，贾孟禹抬头，把视线放到死盯着自己的她身上。 女孩很明显就是功力不高，又是被追捕的对象，带着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贾孟禹哼了一声。 一个助跑踩着墙跳上窗，一言不发拉过女孩，然后带着她离开这栋如帝堡的房子。 就当他疯了，看不下她差点坐在一堆玻璃上。 而在贾孟禹带着杰晴走后没多久，帝堡的地方就发生了爆炸。 贾孟禹脸一下就沉了，幸好他疯了。 话说杰晴，原本因杰拉离开太过迅速，连声招呼也没打而產生的无力感，此刻被贾孟禹突如其来的牵手跑而消散，帝堡的爆炸更是让她只剩惊讶。 「这是……？」杰晴脸色变了变低声问着，贾孟禹没有说话，侧头确定她状况良好后就加快奔跑的速度了。 被贾孟禹牵着跑了一会，杰晴说「上树梢」，贾孟禹没有说话，却将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抱着跳上树梢。 接着他耳边就出现了尖叫。 这也是为什么杰晴让他上树梢的原因。 杰拉不在了，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想跟唐情交换。 可是换过唐晴后，唐晴没练过什么武，顶多就是打过基础，体力一定不似杰晴好，换言之那就不利于奔跑了。 与其卡卡的浪费力气拉着跑，不如直接抱着在树上跳，省力也省时。 ＊＊＊ 刚从记忆回来，就发现自己在半空中，要我怎么不吓到。 何况还是被贾孟禹抱着。 我知道现在还在乎这种事有点不何时宜，但我也是第一次被男孩子这样嘛~ 避开贾孟禹的视线，我整整心情然后问「我们去……！？」，话还没问完，就有东西出现我视线。 因为是被贾孟禹抱着的，所以我能看见贾孟禹身后的那支箭。 「箭！箭！贾孟禹！」迟疑大概一秒，反应过来后我就一边拍着贾孟禹一边大喊，才刚感觉到贾孟禹身体紧绷，下一秒就是我被变大的小黑接住了。 反应已经算快了，可贾孟禹的手臂还是被箭擦过了一点点，箭似乎不乾净，他压着蹲在地上一下下才重新站起来去面对敌人。 小黑不让我靠近，把我拋到牠背上，转身防守另一个人。 距离拉近，清楚的看到那个人长相，可怕到我说不出话了。 挖哩咧嘞！中毒是不是？紫色的皮肤，外加一点火烧到的模样。 而且！到底谁才是狗啊？ 那人彷彿裂嘴女上身一样，嘴裂的程度大到小黑咬输他。 小黑被咬了一口好大口在腿上，会痛，所以產生像马受到惊吓那样后仰的反射动作，我被摔到了地上。 看着那人一步一步慢慢地逼近，我的小心儿砰砰直跳害怕极了，可是小黑也来不及恢復状态，所以只能强逼自己打起精神。 这跟贾孟禹当初把剑抵在我脖子的时候不一样，是真正的恐惧，因为他长得比贾孟禹丑…喂！不是啦！ 是因为他很明确地想取我的性命。 接着，牠用有长着像象牙一样的指甲的手朝我一挥，我尽量快速的滚走了，但手臂还是被划到了一痕，我滴老天爷啊~痛死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顿了一下，所以我不再慢慢后退，忍着手臂的痛，手一撑地就想爬起来跑。 但我的动作幅度过大，被他注意到后用比我更快的速度要扑上我。 一把剑飞过，穿过那人的脖子，当场倒下。 令人安心的气息传来，一双臂膀横在我面前，有个人挡在我身前，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贾孟禹赶来了，一开始跟他对上的人已经倒在地上毫无动静了。 看着倒下的那个人，我发现他被剑这样插过，溅的不是血而是绿色的汁液，那是妖…也难怪拉~应该也没有人会长这样。 喔！胎哥，还在抽动。 「他……他」边说我边用手指着，贾孟禹回身抱住我并叫我用手摀住耳朵，我照做之后就见他手指比划了下，然后我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所以我没听见也没看见那人最后的状态︰剑从脖子抽出然后插在眉心，随着凄厉的叫声大家再见。 后来想想，我可能是个神经病吧！ 当时虽然很害怕但也很兴奋。 长期的平静生活终于有了刺激的时候，就算极有可能丧命，也还是会忍不住感到有趣。 叫我不要这样想？三个字︰做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退离贾孟禹的拥抱。 贾孟禹那天也没再带着我上树梢，而是徒步走了一段路，停在一有深度小河边休息。 我才知道小黑还带有医疗的作用。 贾孟禹取了小黑的口水涂在我脚上，刺痛感立刻占据我的全身感官，但很快就结束了，然后贾孟禹就帮我用水清了清伤口包起来。 小黑刚被咬的伤口也在他自己用口水的治疗之下，就好了不少。 不过暂时也无法跟去猎食，所以贾孟禹乾脆把小黑也留下来，自己清理了下伤口就去猎食了。 既然停下来休息了，我就顺便在水里一边清洗自己一边思考。 在记忆里的那段时间，我算是充分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 那些都是因为我而来的，虽然正确来说是衝杰晴而来，但确确实实跟我脱不了关係，而且日后可能更多。 所以，我不想成为拖油瓶，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卢杰晴跟贾孟禹教我防身。 杰晴遇过相同状况，因此跟我是同一种心情所以很好说话。 贾孟禹的话…应该也不会难沟通到哪里去啦~ 结束了洗澡，刚把自己裹好从水里起来，马上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隻手推回水里。 ？！ 惊险一瞬间啊~ 差点就跟阎王say哈囉了。 要不是透过水看见三隻鸡身人面的怪物飞过去，我一定跟贾孟禹翻脸。 还算他有良心帮顺背。 不过连他借我拿来暂时裹着的大风衣都湿了，而且伤口也碰到水了，只能冒着风险的升起火堆烘乾。 ＊＊＊ 看着抱着小黑睡得安稳的人，贾孟禹一边折树枝烧一边想着先前的一些事。 早些时候，他趁女孩洗澡的空档去巡了周围，闻到一处散发着尸臭味，走近一看发现是焦黑的小精灵，而且模样看起来跟刚才的那两隻妖没什么两样，感觉很像是中了某种毒素一样。 就当杰拉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就绝对是追捕杰晴的那个孙呈做的，目的是透过感染半岛…感染妖精补充自己的军队。 一旦拥有力量的妖跟精灵都被捕完了，那么他下一个目标就是往镇仙府去，去找还有力量的除妖师了。 想了想，要是不尽快让镇仙府知道真正的敌人是孙呈，恐怕到时候就无人能敌他强盛时期了。 择日不如状日，当下就写信让驱离送回镇仙府…而且也顺便交代了一件事。 除此之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有一件事，是刚才向自己要求习武的女孩，遇到攻击时的苍白对比现在的坚决，那反差让人忘不了。 明明从不习武，却在这种时候要求，任谁也能猜出原因。 既然对方都如此毅然了，自己又能拿什么理由拒绝掉。 轻笑一声，确定女孩被小黑抱紧看起来很温暖后，贾孟禹熄灭了火堆。 这夜晚，很安静。 -- 上路．4 镇仙府。 看过信的莫寧完全没了之前的稳重「师父…这成何体统？」 相比之下，冷丞就淡然多了「你在担心什么？」 「小禹不会是被骗的吧？」 「他很聪明，放心吧！」 「说不定他是被迷惑了，他面对的可是妖啊！」 「切勿着急，别忘记凡是镇仙府的孩子都不会有这个问题。好啦！这话题讨论就此结束了。让驱离回送封信他，说我知道了并且会着手处理小精灵的事」冷丞留下这句话就离开莫寧的房间了。 莫寧不想接受事实却又无力改变，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理苦…但他不说。 ＊＊＊ 我把要求习武的事告诉贾孟禹后，他就不再抱着我走，而是带着我在地上跑。 我该庆幸在雷迪离开的那段日子有自己想通跑过一阵子，不然大概早就已经撑不下去叫苦连天了，虽然多少还是感到了一点不适，但不影响。 只是…能洗澡的水可遇不可求，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我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洗澡了！ 说夸张一点，汗可以都乾出盐来了。 当练习到一半，视线里出现一溼答答的小黑狗咚咚咚跑来，可想而知我当下有多高兴了，直接中断训练让小黑带我去洗澡，当然也不忘借走贾孟禹的备用大衣。 洗完澡的神清气爽，被一名不速之客弄没了。 幸好小黑不是在我洗澡的时候跑来对我呜呜叫，不然我一定让那个人死都没眼睛。 他长得很青涩，穿着青色袍子，身上背着一把剑，看起来应该跟贾孟禹来自同一个地方，应该是来打水的。 「小姐一个人？」青衣男子说，看他态度不差，所以我给他摇了头当作回应。 「唉~放你一个人多危险啊~那种人咱们就别管了。跟哥走吧！」他还真能说。 「不要」拒绝要很坚决，我抱起自己的衣服，叫了小黑就要走，却直接被勾住手拦住了。 「一个女孩子在这森林多危险啊~我正好有空，带你离开吧~」话说得很自然，彷彿我说了好一样。 长期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般人我可能都应付不来了，更别说这种自来熟的类型了。 小黑呲牙裂嘴的警告着，他却跟没看到一样，不知道是装瞎还是怎样，话说回来他连我的不情愿都看不见了，又怎么会去注意矮不隆冬的小黑。 反正小黑是生气了，所以张嘴直接咬他一口，让他知道痛。 青衣男子注意到小黑后，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眼神的重新打量我，甚至伸手拉了拉我身上的黑大衣。 青衣男子手僵在半空中，自言自语着「还想着怎么会有一个女孩敢自己待在这森林里，原来有你带着啊！二师兄」，最后的话是对已经回来，而且伸手把我从他手上拉走的贾孟禹说的。 我跟贾孟禹快速的对了一下眼，他什么话都没说，警告性的看了一眼青衣男子，然后转身就要带我走。 那青衣男子问了一句话让我很在意。 我们在溪边停下来休息，然后就完全不隐藏自己的好奇心问「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离开镇仙府了吗？」，他跟我嗯了一声，添材的动作没有停下。 「为什么？因为我？」说我自作多情也好，总之我是想不出其它他离开镇仙府的原因…贾孟禹把热烫烫的肉塞进我嘴里，好像是不想给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火光下贾孟禹的脸没什么太明显的变化，所以我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敏感问题啦~ 是说，从跟他认识到现在，那张眉目清秀的帅气脸上就不常出现其他表情，长期扑克脸，让我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儿时的生活并没有很欢乐。 会这样推测是因为从记忆里我得知，早在二十多年前杰晴就认识贾孟禹了。 可是当时社会状况很混乱，被厄追着跑的杰晴很忙，又加上他那时候连话都不会说，所以两人没有过多的来往。 而且在杰晴遭到厄的侵入后，记忆就断断续续像喝醉会出现的现象…就是没有很完整都模模糊糊的。 反正种种原因叠在一起，让杰晴对于他后来如何发展的，是一无所知，只能确定一件事，就是他的故事不会让人愉悦。 贾孟禹没有给我答覆，只是看着我﹔我也没再问下去，就这样互相望着。 杰晴说我俩大眼瞪小眼的看起来很间，问我要不要早一点休息，她有事要跟他商量。 我说好，然后不再纠结正确答案跟贾孟禹说声晚安，就抱着小黑睡觉去了。 抱着小黑是因为深夜会冷，我又没有多带什么厚衣服，刚好牠毛茸茸的很温暖。 脏吗？ 不抱会冷死。 ＊＊＊ 仰头看着坐在树上的贾孟禹，杰晴问「你离开了镇仙府，那你现 在打算要去哪？」。 ... 「喂！」杰晴极度不悦的奋力一喊，总算让树上的人有了反应。 贾孟禹懒洋洋的掀开眼帘往下一瞥，就见这女孩大有一副你再不理我，我就把这林里的亲朋好友都叫出来的气势。 出于无奈，他淡淡地吐出”镇仙府”三个字，然后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杰晴一股气堵在胸口，难怪杰拉跟他相处融洽，两个人都一样机车，好像讲话很浪费体力一样。 整整心情叹了口气，杰晴又问「如果改去狮山，你走吗？」，贾孟禹没说话，却感兴趣的睁开眼看她。 杰晴像是看见了希望「没什么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找哥哥。让唐晴指路，带我去好吗？」 跳下树，拔出刚丢下来插进土里的剑，贾孟禹的意图很明显。 说内心话，贾孟禹不想带她去的，可是看见那脸上的急切，他罕见的犹豫了，但又不想把话说开。 因此，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打出个胜负，谁赢谁说话大声。 杰晴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所以二话不说也掏出自己的链子，不管怎样，这都是个机会。 先发制人，鍊子缠上贾孟禹的手，先行封住他的行动﹔贾孟禹确实的手不好行动，所以他把剑往地上一丢，再用脚踢了一下，除妖剑直挺挺的朝杰晴胸口飞去。 杰晴嘴角一抽侧身闪过，手一拉，把两人距离拉近，在他没办法用手的时候送他一掌﹔贾孟禹双手一扯，换杰晴被甩了出去。 贾孟禹把铁鍊从手上拨掉，往跌在地上的杰晴走过去，接过健忘下一刺﹔杰晴轻咳了一声，向旁边滚去，再快速地起身给他一记火掌，断他前进之路。 两人又缠斗了一会，最终杰晴被剑指向了眉心，败北。 「问几件事」贾孟禹不温不冷的问句让杰晴有些惊讶，这意思是还会带她去狮山吗？ 无视她的疑惑，贾孟禹继续说「第一，你跟杰拉﹔第二，你的战力」，杰晴脸色黯了。 「我的战力被厄拿走了，能留住三分之一该高兴了。至于杰拉，他是封印我的人，所以我该恨他。但实话告诉你，我他妈根本就恨不起来。因为那是我唯一的哥哥，会被狮山赶出来、会沦落至此，有一半原因都是我。不但恨不起来，还妄想着帮他。 可是我很清楚也很明白，我暴露于世的同时，就是危险再次降临的时候，厄会再来，无庸置疑。但是现在被拿走大部分战力的我，给不了哥哥任何帮助。所以，拜託，除妖师，求你帮帮哥哥吧！」 要不是贾孟禹早收剑了，依杰晴的激动程度，会被剑直接擦过眉心。 看了一眼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贾孟禹无法将视线从杰晴脸上移开，这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揪心的乞求着，但却是第一次心软了。 在贾孟禹怀里静了一会，杰晴长吐一口气，松开手退开。 「哥哥他的灵力，是火与闇的结合。我曾经做得到的，是不让闇佔据他的全部，让他变成厄的之一。现在，大概不需要我了。言归正传，我只想拜託你一件事，别让哥哥孤军奋战。 哥哥跟我始终相信孙呈哥哥没有被完全侵蚀。可是这样的相信，一定会让我们出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哥哥会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对披着孙呈哥哥面貌的厄出手，无心也无力。若是真到了那时候，我会再厚脸皮的拜託你第二件事」。 杰晴回去了，贾孟禹却没法将她所诉之语拋出脑海。 当时接下杰拉的赌约时，还在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现在看来……没有做错。 毕竟不能背着镇仙府的身分帮着妖做事。 拢拢女孩身上的大衣，贾孟禹又想着︰ 闇，是所有能力中最具危险性的﹔当它垄罩你会看不见，就跟恐惧一样，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 火，破坏力比不上电，防护力也比不上水，可它能够產生最高的招式威力加成。 也就是说，单纯的火不危险，加上其他能量的火才是令人忌惮。 所以，基本上拥有火属的人会额外多一种能力，向杰晴这样只有火的是少数。 话又说回来，杰拉是闇结合火，这攻击力之大，说不清。 既然杰拉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那又为什么会从一个王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且杰晴还说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 这样推导，大概另一半原因是因为那个孙呈。 真是一人难敌万敌？ 贾孟禹可不这么觉得，毕竟还有分灵这件事。 杰晴说了，是杰拉封印她的，换个角度看，也就是说明了将人妖体拆成人体与妖体的也是他，没有分开没有封印。 分灵，那是多耗体力跟精神力的东西啊！ 在这个社会上，看的是体术和精神力，而就那么刚好，杰拉两样都不缺，还有一颗吓死人精明的脑袋。 总和，杰拉大概是本世纪上最难应付的傢伙了。 想起他那老神在在的模样，贾孟禹不禁觉得整起事件是他一开始就算好的了。 如果杰拉真的计画着，那就有一个问题了，自己的出现。 由自己来扮演的这个角色，是意外还是……，而且杰拉又是从哪里知道他这一号人物的。 总而言之，这片蜘蛛网内，有计画者杰拉、谜样女孩杰晴，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孙呈。 幸好早早做了决定，不然就没办法好好参与这场游戏了。 -- 上路．5 那之后又过了几个星期，青衣男子回到了镇仙府，把遇上贾孟禹的事告诉了莫寧和冷丞。 冷丞没多说什么，将话题转到了焦黑小精灵﹔碍于冷丞，莫寧即使想说什么，也没说出口。 等到青衣男子走后，莫寧再也不忍了「这女生就是那隻妖吧！小禹的辞别定是因为她，小禹跟妖扯上关係了师父！」，冷丞到底还是没说话。 冷丞很清楚就算把事情说清楚了，莫寧也不一定能接受。 那个女孩，是贾孟禹注定该碰上的存在，所以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阻止。 现在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 ＊＊＊ 打着哈欠去水边洗完脸，贾孟禹才回来。 吃着早餐…说到早餐，那怕现在露宿森林，一天只吃早跟晚餐，我也没觉得自己有瘦。 因为身在野外，所以食物不是青果青菜就是野味，像山猪阿、蜗牛阿。 贾孟禹又常常在外打怪，习惯随身携带米、粟这一类食物，所以要瘦其实不算简单。 扯远了。 回到话题上，我问了贾孟禹「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狮山吗？」，他点点头。 「所以我要叫杰晴出来带路吗？」我又问，这次他摇了摇头，然后贴树干闭上眼，睡觉。 看他这样我也没再说话，静静地吃早餐。 我晚上没办法帮忙守夜，相对的，贾孟禹晚上会没什么睡觉一直到早上，很刚好他吃饭快我吃饭慢，所以就形成他补眠我吃饭的模式。 又走了不知多少天，贾孟禹很坚持不用杰晴带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往哪里走。 然后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容易在贾孟禹离开我身边的时候，被坏人掌握了位置找上门。 就像不知道哪一次，被鸡身人拿砍刀追…这个我不得不说，真的觉得自己超厉害、超会跑的啦！ 然而这一次，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贾孟禹刚去猎晚餐不久，我负责生火，火还没生起来，就起了鸡皮疙瘩，一股我能轻易感受到的杀气从天而降。 反射性抬头看，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天空，出现一抹黑影，才一眨眼，他就来到我面前了。 全身上下都是绷带包着，用风衣罩着，身下穿着皮裤，用两个字形容的话，狂野。 他的左眼带着眼罩，此刻裂嘴笑得有点像变态，给了我最深层的恐惧。 朝我奔来的小黑，他连看也没看，在牠奔来的方向打出一掌，掌力打到牠，小黑直接向后飞去，接着一响指，一张金闪闪的网子罩下将小黑禁錮在地，越动收的越紧的那种网子。 我连让牠别挣扎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任何地方被禁錮，却在他的注视下，跟小黑一样动弹不得。 手一挥，大衣包覆了我和他，接着他俯下身，擒住了我的下巴「跟我玩躲猫猫啊~公主殿下」。 听见他那”公主殿下”四个字，我才反应过来，可依旧推不动他。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四方，又问「杰拉在哪里？」，我没有回答，因为满脑子都是挣脱他的束缚的念头。 「放…开我」手想使劲，可一开口就有种窒息感，连正常说话都很难。 小黑破了禁錮发出狼嚎，然后高速衝向我。 见此，他就瞇起眼一笑「搬救兵啊！」，然后抱着我往上跳，停在树上，小黑只能在下汪汪汪、急急的跳着。 一边挣扎，我内心很慌，几个星期以来的训练都是屁。 杰晴更是整个人颤抖的不像话，根本就不能指望她会接过手来反击。 可正因为看见了她的情绪，我才明白他是谁。 那颤抖不是害怕，那是一种不敢置信的激动。 这一认知使我忘记挣扎，只傻愣着盯着他看。 看我没了动作，他说「很高兴你想起我了。那么，咱们也别管杰拉了，先带你走好了。不必担心啊~孙呈哥哥又不会伤害你」，真想衝他喊一句”大骗子”。 一道闪电打在孙呈原本站的地方，孙呈抱着我转了一圈躲过，然后一把剑穿过我和他之间，他往下看了看，勾勾唇松手放开了我。 往下掉的同时，我才清醒过来，在空中挥舞着手臂放声尖叫「啊！！！！」，我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跌入温暖的怀抱中。 随着我被抱住，一颗黑球也被送下来，贾孟禹眼明手快抱着我滚开才没受到伤。 贾孟与此刻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但我知道不是对我，所以抓紧他的衣服，将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你可来了…。 贾孟禹回手抱着，内心居然因为女孩全身的颤抖而心烦气躁。 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可女孩还是差点被带走，天知道当下自己有多心急，因为这跟自己计画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种心情是第一次。 可再抬头想找人算帐，却连影子都没看到，来的时候惊天动地，走的时候一声不吭？ 女孩的头咚的靠到自己身上，贾孟禹不再寻找孙呈的踪跡，低头询问「哪里痛吗？」，女孩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还没仔细检查，又一股强势袭来「放开手，混帐」，不过这一次是熟悉的他强势归来。 -- 第三章－同行 两个人相见，就跟看见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杰拉倨傲的看着贾孟禹「哼。被找到了阿」，贾孟禹没办法反驳，原本烦躁的心情加剧，连回应都不想的偏过头去。 拿得一胜的杰拉朝贾孟禹笑了笑，鄙视的那种笑﹔贾孟禹面无表情，先低头看看女孩再看看杰拉，意思很明显︰你珍视的她躺在我怀里。 杰拉把视线撇开，被拿走一胜很不开心。 动手准备要接过女孩到自己怀里，但只稍微动了一下，她就跟着缩一下并发出细微的声音，一瞬间杰拉的手尷尬地就僵在半空。 贾孟禹两胜，杰拉越看他是越不爽。 直到女孩发出低语，两人才绷直身体注意听，她说「是他…是…」，两个男人动都不敢动想听她接下来的话，但没有后文了。 不过两个人脑袋都很好使，转了一下就明白他是谁，便是那多年前对女孩造成心理阴影的｜孙呈。 这一个讯息让两个人的心情更糟了。 先呼唤了小黑，然后把女孩哄睡交由牠照看。 恢復了自由之身的贾孟禹，此刻跟杰拉同病相怜︰互看对方不顺眼。 「没用的傢伙」杰拉神情非常不悦，贾孟禹没有正面回答，只用眼神提醒他刚才的赢家是谁。 杰拉耸肩一笑「还真敢说，都让他俩遇上了。这只能说明了你能力差，所以得由我来做她的另一个护花使者」语毕，嘖嘖嘖的摇着头，贾孟禹看了心中是一把火在烧，脱下外袍扭扭手腕，意思不言而喻。 杰拉原本就是找架打，所以对于贾孟禹的反应非常满意，拧了拧脖子变换了样子。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受到四周一下暗一下亮，还有闪电滋滋声，不管再怎么疲惫，也没办法睡得着了。 悠悠的睁开眼，看见一颗黑嚕嚕的头跟咕嚕嚕的眼睛…要不是早就习惯小黑的存在，多半又要被吓出魂来了。 一边打着哈欠、揉着眼，我一边说「小黑啊~你主人呢？」，小黑呜呜的晃了晃尾巴，然后将头朝我后方抬了抬，沿着牠的视线往后看，不远处断断续续闪着光的地方就是他的所在处。 好啊！原来扰人清梦的坏傢伙是他啊！ 起身要走过去找他，近看之下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那个跟他打在一起的红衣男子是谁？有一点眼熟。 杰晴的情绪突然大量涌入我的感官，负荷不了心好难受，双腿瞬间完全提不起力，往地上跪去，同时小黑也大声地汪了一下。 不舒服的用手压住心口处，我努力地试着跟杰晴沟通，没有任何作用。 一双手撑上我的肩膀，抬眸，四目相对，脑内只有一个想法「哥…哥」。 再次醒来天色已暗，望着漆黑的星空，脑袋正在开机中。 撑着从地上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贾孟禹跟小黑都不在，待在我身边的是一个白袍男子。 虽然跟刚才见到的不一样，但杰晴刚才给了我讯息，他确实就是杰拉，杰晴最为思念的人。 我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所以很快就引起杰拉的注意了，他盯着火堆看的视线转到我身上，并将手放上我的额头「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嗯了一声，他看起来颇为惊讶。 拉下他的手并握在手心里，他的小心翼翼让我不太自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是谁。我的哥哥，杰拉」，这下他真的僵住了。 不过他的沉默令我捏了一把汗，毕竟我现在并不是妖体，还只是个人，像他如此高贵的妖，还会承认我是妹妹吗？更别说，人跟妖在种族上就不一样了。 场面持续沉默着，在我差点失控抓着他的肩膀摇晃，要他给出答案之前，杰拉终于开口了「你…刚才喊的是哥哥？」。 所以……刚才的沉默就为这两个字？ 虽然有点傻眼，但我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的。 扬起嘴角，我收回原本拉着他的手，然后给杰拉一个拥抱，他先是愣了一下才回手抱我，不过很快便用大掌拍拍我的头，松开了这个拥抱，起身往树林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一声哥哥而如此，可见他是真的用心在乎杰晴啊~ 只是天不如人愿。 为对抗厄，认清就算内心在煎熬也还是只有封印这一条路的事实的当下，就知道要付出的代价不菲，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那即是不会再有被唤哥哥的一天，杰晴会开始疏离自己、憎恨自己，而他也会给予相对的回应。 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原本善良、阳光的女孩，经自己的手变得满是伤痕，他若是再像从前那般没事样去接近她，就太没心没肺没天理了！ 想着不让杰晴有心理负担，刚见面就扮了黑脸，这些是赎罪更是报恩。 不过现在看来，杰晴根本一点也没在意，还出乎意料地唤了一声…不要说是唐晴喊的，杰晴没说可以唐晴也喊不出来。 而自己更好笑，只因那么一声清脆的哥哥，就无自觉的动摇成这样，这是要怎么去执行接下来的事？ 仰头，杰拉贴着树干，看着清澈的天空，很是无力。 小晴，哥哥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同行．2 贾孟禹跟杰拉是同一时间回来，我也算是明白了情况，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对冤家，杰晴说什么相处融洽，都是骗鬼的。 「你们再这样为了一件小事打架，等下大家都不必再躲躲藏藏，直接暴露位置算了！」伸手拿个番薯也能在那边较劲，我实在无言。 说完这句话，我就起身离开了火边，四处去走走消食。 也没注意自己走了多远，视线里忽然出现一朵很漂亮的粉花，开在树上，想伸手摸摸看，却出现一隻头顶有小小的触脚、身体长得像蛞蝓，身体还有一点粉红色﹔背上一对像蝴蝶的小翅膀，只有牠身体的三分之一。 「喔！对不起！」我有些被吓到的缩回手，牠看着我然后气若游丝的说「杀……」。 牠拍拍那对小翅膀飞离树，慢慢地变大甚至长出脚跟手，最后大到超出树的高度了，牠长成了有蛞蝓头跟翅膀的大猩猩。 「我的…妈阿呀！~」一边叫我一边想跑回贾孟禹那里，结果意外发现已经云深不知处，早就走离原本休息的地方，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往哪里走。 该庆幸的是虽然心急如焚，但理智还在，仔细想一想…… 是那朵花！ 看起来很像是忽然看到的漂亮小花，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是吸引我走出安全范围的毒花。 喔…我是白痴吗？咦呀！ 还在纠结自己的智商，一隻大手就拍了下来，差点没吓死我。 好消息是，因为跟贾孟禹学的那一点功夫，让我面对危险时的反应好很多，没被那一掌伤到。 坏消息是，他妈前路断了。 嫌恶的回头看那隻蛞蝓大猩猩，心里在无限干ㄍ1vㄠ。 ＊＊＊ 唐晴离开没多久，杰拉跟贾孟禹就意识到不对劲，可一阵白雾让两人失去了方向感。 互看一眼，心急了。 不过两人本来就是冷静的人，这样的情况不至于乱了阵脚。 大晚上的起白雾，怎么想都是人为，打算设阵除雾，手指却被细绳捆住。 「过的好吗？老朋友」一句问候语，让他们的表情都沉了，抬眸看前方，雾的另一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手指被封住，无法将雾散去，杰拉跟贾孟禹也无法有更多动作，索性甚么话都不说，静静的听。 对方果然不只是来打招呼的，对于两人都没回答这件事轻轻一笑「对我那么冷淡？」，想了想，为了帮一旁正在安排驱离的贾孟禹拖点时间，杰拉冷着一张脸回答「你还想要什么其他的态度」。 「嘖，这么敌视我？令人伤心啊！」 「说重点，你来干嘛？」 「ㄟ~我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啊~」 「那你死心吧！」 杰拉语毕，弹了一响指，白雾渐渐散去﹔封住两人手指的细绳，消失不见。 贾孟禹的剑也毫无偏差的抵在那不速之客的喉咙。 是驱离悄悄的爬上对方的后颈，使他一时分心没能控制住细绳，就在那么一瞬间，杰拉散去了白雾，将局面导向自己。 对方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裂嘴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后会有期，透明化的消失。 ＊＊＊ 幸好是在森林里，天黑又加上我体积小，对于躲藏很方便，能让大猩猩这边打打那边敲敲，像是在打地鼠一样的抓我。 我想起某本书里古蛇龙对上地狱犬的桥段，跑到后来就不浪费体力跑远，而是往他身下靠过去，让他看不到我。 那头大猩猩气急败坏地发出怒吼，手掌往我这里压下来，牠还真是不怕伤到自己啊~ 差一点点，真的差一点点我就被压成肉饼了。 我在最后那一刻望旁边奋力一跳，他打到的是自己的脚，但似乎没有痛觉神经，一点也不在乎。 把树连根拔起的收回手，当大猩猩再次把手压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逃了。 因为刚才华丽的跳跃，扭到了脚踝。 这次真的压到了，牠压在脖子以下，除了内脏好像要从嘴里吐出来和呼吸困难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去你的没问题。 死亡的念头在我脑中出现几秒，接着，手臂被灌入了力量，来的很巧。 杰晴也不知道是在坚持什么，依旧不想出来，折衷办法是借我的身体进行战斗，表面上是救了我，但这种战斗方式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现在是验收贾孟禹的教学成果的时候，希望，能撑到贾孟禹他们的救援。 双手扒上牠的手掌，火从我的掌心开始涌出，烧上牠的同时本来的细流变成了喷泉，然后我喊「滚！」。 火＂轰”的烧牠，牠整个身子也往后弹去”砰”的倒地。 战力的确不如从前，但我想，对付大猩猩还是可以的。 毕竟杰晴的妖火可不是随便的妖火，那是吸收了日月精华地三昧真火，所以她才能仅靠火成为一个战者。 但是…… 大口的换着气，成果验收完了，我的精神力就刚才那该死的两下而已。 杰晴实力是很强很厉害没错，但使用者是我，所以没办法发出100％的实力，刚才那一击，绝对没让大猩猩倒下。 如我所想，怒吼声再度传来。 可我实在提不起力，只能这样不甘心的侧坐着看牠重新站起。 随着我的不甘心，我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然后周围就悠悠的產生了红色的气场，当红色的气场完全包住我的时候，我闭上了眼感受跟杰晴连结的那一剎那。 当我睁开眼的瞬间，一股焚风捲起，包住了大猩猩，紧接着一道闪电打下。 牠那蕴含极大力量的重拳没有落下，眼前闪过一抹白光，透明的水波罩我身，接着一隻手遮住了我的眼睛的一剎那，耳边出现非常噁心的“波”一声。 大概过了一分鐘，我的视线里才重新出现光。 先入目的是将剑握在身侧的贾孟禹﹔侧头，是轻轻扶着我肩膀的杰拉。 一直都不对盘的他们，此刻有个共同点，就是脸都很臭。 我把身体往后挪了一点，那里有温柔的小黑，然后放出大绝招|装可怜装无辜「别骂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知道那朵花是陷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听了我的话之后，杰拉跟贾孟禹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对我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无奈的偏过头。 看他们这样子，我就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放心的把视线往四周飘了飘，才知道为什么被眼睛会被遮住，而且还被罩上了水波罩。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黏液，很简单的解释了，刚才牠消失的到底有多噁。 接着杰拉负手而立，贾孟禹也紧握的剑起身。 靠着小黑我也站起身，然后发现此时的贾孟禹跟杰拉加上小黑，形成了一道防线将我护在里面。 我又不是笨蛋，他们这么严阵以待恐怕是他要来了。 -- 同行．3 此刻四周非常的静謐，静的很可怕。 分神之际，他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眼前，在几近额贴额的距离下，我清晰的看见，那眼罩下的蛇眼。 战慄的感觉缠身，恐惧占据我的脑袋。 黑色大尾一扫，他往后一跳，断了我恐惧的心理。 是小黑将我跟他分开，然后再把我护在身下，就像在护孩子那样，呲牙裂嘴的对着孙呈兇。 杰拉衝上去应付他，贾孟禹来找我，将我翻来覆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大有一副我有事就放火烧他全家的气势。 为避免杰拉处下风，我赶紧扒下贾孟禹的手「我没事。先去帮杰拉，我这边有小黑」，贾孟禹瞇起眼，再次确定我没事后便提剑上去了。 我是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但面对贾孟禹和杰拉的联手攻击，看着是没办法很嚣张。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是将杰晴拖出来…事实上不用拖，杰晴早就在等这一次的机会了。 只不过我俩的战斗魂要融合还需一些时间，毕竟刚才我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尤其是最后捲起焚风的那一剎。 现在只希望贾孟禹他们两个可以多撑几分鐘。 杰拉的攻击很兇猛，孙呈躲过一次戟的横扫，连连感慨「哇~老朋友，好久不见怎么变性啦？」。 杰拉没一点温度的反问「你到底想干嘛？」，孙呈一边摇着手指，嘖嘖嘖的摇头，然后说「怎么还在问？刚见面时不是说过了吗？找他啊~啊！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再给你一次忠告好了。少在乎她一分，我会少一分攻击」，在他轻松的笑容之后是骇人的狠戾猛攻。 杰拉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慢了一秒，没能及时反应这子弹般的速度。 幸好，贾孟禹及时衝进两人之间用剑挡下孙呈的攻击，并趁其诧异之时，以十万伏特的拳头他朝肚子狠狠地去。 孙呈受击被迫往后退，弯着身子摀着肚子，皱皱眉对杰拉说「这一次找来的除妖师实力不错啊~」。 杰拉没有回应，专心的用戟柄往地面敲了几下，四五条火柱从孙呈附近地面迸出，上面还有黑蛇围绕着，孙呈胆敢乱动一步，就是不要命的节奏。 见此，孙呈笑得更大声了「不错啊！功力未减。只是呢~提醒你们一下啊~在你们专心对付我的时候，我们公主殿下是否还安好呢？」，在孙呈邪魅的笑容下，贾孟禹跟杰拉动作同步，担忧的看向我这里。 的确，在那两人忙的对付孙呈的时候，又有敌人来了。 小黑已经被五、六隻蛞蝓大猩猩带离我身边了。 可是呢？谁知道哪来那么多大猩猩，刚走五隻又来了五隻将我围在中间，而我还处于闭目修练的状态。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就在牠们大掌齐下的时候，我睁开了眼大吼一声「滚！」 大猩猩的胸膛都中了红光，手一挥再次颳起焚风，然后由胸膛处开始燃烧，最后整隻烧成了乾。 正统的现烤野味…说句实话，味道有够差。 孙呈要找能不能找一些乾净的啊？ 带着铁鍊站起身，毫不迟疑的挥出，全部掰掰。 拨开掉下来的头发，我结束蛞蝓大猩猩的同时，不忘回头给贾孟禹跟杰拉一个微笑。 贾孟禹可能还不明白，杰拉却是瞬间明白，而且…孙呈也明白了。 现在的我，有一半是杰晴。 孙呈面无表情的说「哇呜~我们亲爱的公主殿下这几年是有成长的呢！不再只是一个烦人的拖油瓶啦~」。 像是要截断他说话似的，在孙呈话一说完的当下，杰拉手一挥使火柱穿过他的手臂。 诡异的是，孙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黑手上那个洞，然后勾起一抹笑「兄弟，你不是忘了什么？」，杰拉没说话，也静静的看着孙呈的黑手……復原。 雷声轰隆巨响，一道闪电打下，一把剑接过那道电，往孙呈的黑手狠狠斩去。 这一次，溅了血，血喷在孙呈脸上，他也是一脸错愕。 错愕过后，孙呈狰狞地看过杰拉，看向贾孟禹手上那还淌着血的长剑，露出一个骇人的微笑「喔…哈哈哈，做的很好喔~」。 没错，刚才那吓人的一击，就是贾孟禹的杰作。 三人再次交起手来，磅磅磅的场面够刺激。 杰拉在某个时候转变了态度，不再保持刚开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用劝慰的态度说「小呈，该回来了」语气是那么柔，可孙呈却一点也不领情，「依旧是那么天真啊！还妄想他还活着吗？告诉你多少次了！他死了！」。 无力的闭上眼，杰拉说「那你滚吧！」说完，开始转戟，戟捲起一阵风，停下来的时候，所有的火柱都往孙呈身上去，然后杰拉也跟着奔过去。 黑蛇遮住孙呈的眼睛，当他在睁眼时胸口插着杰拉的战戟。 那些蛞蝓大猩猩在消失，而孙呈正在石化，他对着杰拉笑了笑，转头对上我的眼，用还噙着血的嘴角笑着说「送你一个爱的礼物」。 当机立断，杰拉迅速将孙呈的脸巴过一边，然后孙呈就碎了。 儘管刚才消耗的精神力让我很疲惫，但真正令我撑不住往后倒的，是刚才跟孙呈对上的那一眼，那让我头晕目眩。 好在我身边还有小黑，马上就接住我，才没跟大地玩抱抱。 贾孟禹走过来接过我，并带着我和小黑离开，留杰拉一个人无声地凝视那散落一地的石块。 收兵回到基地的孙呈则一言不发的坐在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黑的让手下心惊胆颤。 忽然，他痛苦的紧抓自己脑袋，口中喃喃「有一天，我会完全吸收你。等着！」，然后扭头向底下说「十四天之后，由你带头」，便拂袖而去。 -- 同行．4 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在杰拉背上醒来，还有些疑惑刚才的梦。 那是一个混黑的噩梦。 我们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接着一团黑色的影子出现，人一个一个消失了，只有我，还站在那里不断地哭泣，最后的最后，是红黑色的画面 「醒了？还好吗？」杰拉的询问声传来，将我拉回现实「嗯…喔！恩，还好」，断断续续地回答肯定引起怀疑了，不过杰拉没有问太多。 在某一个定点休息时，我才了解现在是往镇仙府去。 我就怀疑了，贾孟禹不是离开镇仙府了吗？现在再去，有意思吗？ 后来，我才明白，是杰拉跟贾孟禹的师父有些交情，进而演变成现在这样搞笑的场面了。 让镇仙府出手帮忙的，不是贾孟禹而是狮山的十世妖王。 杰拉去走走的时候，我跑到贾孟禹身旁坐着，然后盯着他看到他不舒服侧头看我。 「老实说，你心里不怎么舒服，觉得难过对不对？」我问，贾孟禹把头转过去，被我用手掰正，对他一笑「我们来猜拳，赢的让输的做一件事」。 他拉下我的手，然后皱起眉。 「剪刀石头布！我不战而胜啦~」我马上开始，一边举着剪刀跟他炫耀，贾孟禹只有无奈。 再一次看着他看到他皱眉，我说「我要…要你笑一个！」，贾孟禹直接扭头不理我。 人会长手，是有它的道理的。 试图去推贾孟禹的唇角，结果手还没碰到他就被看出企图，被他用大衣盖头。 呜呜咿咿的扒下大衣，我狠瞪他「愿赌不服输」，然后！他无奈地笑了。 ohmygod！ 要不要这么沁人心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就是是帅哥，这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啊~ 小心脏受到爆击，为了让它能好好存活我摆摆手「别笑了，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谁知道贾孟禹怎么了，硬是掰过我的脸，然后狠狠的露出白牙笑着。 我的妈呀！这人设崩了吧！ 所幸杰晴有事找他，可以让我进去躲一躲。 察觉到换人之后，贾孟禹便收起了所有表情，冷脸看着杰晴。 撇撇嘴，杰晴说「对我意见很大ㄟ！算了，我是来跟你问我们的约定怎么办？我可不喜欢当被占便宜的那一个」。 单手搁膝，贾孟禹感兴趣的看了一眼杰晴，觉得她还满好玩的，明明当初是输的那一个，现在谈条件谈的好像她是赢家一样。 杰晴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可不想承认「约定还有后话，你知道吧！关于帮助杰拉的那件事。现在不用去狮山了，用这个抵吧！」。 贾孟禹倒是笑了，不是刚才那种无奈或好玩，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笑。 现在说是后话，但打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所以那时候，并没有明白答应要去狮山，而是让女孩自己產生条件成交的误解。 应该说，他从没想过要去狮山，都是随便乱走，因为杰拉说过会过来会合，所以撑到杰拉来就行了。 本来还想着让会合的时间早一点，所以一直在远离女孩，製造空档，反正杰拉对女孩的在乎程度肉眼可见，女孩若是遇上大危险，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等到确定杰拉不会来后，才会出手相救，毕竟照顾女孩是打输杰拉的代价，总不能让人死在自己手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女孩第一次遇上危险时的表情｜原本满是活力的脸，刷的变得苍白的瞬间。 心里就对于陷入危险这件事不是那么痛快了。 孙呈第一次来抢女孩的那一天，女孩在自己怀里特别依赖的模样，也很让人心动。 再加上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对事情的了解就越多，导致现在一点也不想退出这趟旅程了。 把回忆断掉，贾孟禹拔了剑，杰晴没有意见，虽然不知道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但总是个机会。 -- 同行．5 他们两个的练手在杰拉回来后就中断了。 看见杰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落，我很不好意思，所以说要闪也不要把场面搞到这么尷尬。 一发现杰拉回来了，就退回去，这无疑是在躲避的举动，多么让人无地自容。 胆小鬼！ 「你好意思说我？刚刚谁在躲？」杰晴反唇相讥，我无言以对。 杰晴又幽幽的说着「而且不是都看过了吗？我的记忆」，而我明白的点点头。 说的倒是没错，看过了被厄侵入前的杰晴，不论是谁都会为她感慨。 原本失去母亲而丧失自我的女孩，在杰拉的努力之下，活出了精彩两个字，几近”野”，最常遭殃的便是雷迪。 啊！说到雷迪，深藏不露，他是匹高大的黑色骏马，还有一对洁白的翅膀喔~ 坐在他背上的杰晴，笑得灿烂。 心酸的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很长。 想了想，我说「我不觉得他希望跟你保持距离。你要不要试着自己接近他看看。上次我代替你叫他哥哥的时候，他看起来很开心啊！」 杰晴笑了「他做事，从不是旁人能猜测的」，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因为画风突变，杰晴摀着心脏脸部表情很差。 她焦急的对我说「快！出去！」，我没有迟疑马上退了出去，然后找贾孟禹跟杰拉帮忙。 与此同时，大量的黑气往我体内聚集，都是衝杰晴来的。 在黑气全灌入的瞬间，灵力起伏的过分，那是被夺走的三分之二归位的感觉。 手猛抓扶着我的贾孟禹的肩膀，我喘着气告诉他详情「被定位了！他用灵力归位的方式找我」，我的手从贾孟禹的肩上滑下，再也承受不住的整个人倒在地上。 杰晴正在抵抗跟着灵力一起来的厄力，身体素质不好的我怎么有办法简单承受这两股力量的对抗？ 捶着胸口，我难受的流下了眼泪。 手被握住，有股力量从我的手开始流入，是贾孟禹﹔被扶起，背后也灌入另一股力量，是杰拉。 杰拉加速逼退厄﹔贾孟禹则是帮我调适着那两股力量，渐渐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半夜，杰晴说杰拉跟贾孟禹已经把厄清乾净，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护着我睡的小黑一发现我醒来便呜呜的看着我，看来被下午的我吓到了。 安抚的摸摸牠，我环视了一圈，到底还是因为我而停留在原处。 一个碗递到我眼前里头装着热汤，抬头一看，是贾孟禹。 捧着那碗热汤，内心百感交集。 「知道吗？杰晴被唤醒的那一天，我看起来很轻易地接受了，但其实很不知所措。天知道我什么时候只是个灵魂，跟别人共用一副身体？那个别人还是个…妖？后来，我看了别人的记忆，是一段，让人忍不住为之落泪的记忆。 再然后，知道必须习惯这种生活时，我却发现自己没有精神力、不会打架等等等等！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是个废物，每一次都需要你的帮忙…好比现在，就连要早一步远离追兵都可以耽搁到…」将脸埋进双膝间，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苦。 贾孟禹迎着火光的脸佈满忧鬱﹔另一边侧躺装睡的杰拉也面露忧伤。 我知道，决定要拋出这些话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让他们内心不好受，但是原谅我，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总是一个累赘、拖油瓶，内心压力真的很大。 这一直以来也是杰晴最深最深的痛，总是在想，如果…能在强大一点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 没有人睡的安稳，所以隔天太阳刚露出一点光，我们就马上啟程离开。 离开帝堡之后，我发现这个世界其实美的动人。 偶尔在树上移动的时候，能看见在阳光下发亮的森林，有两种模式，两种都很漂亮，带给人的感觉也都不一样。 一种是早上耀眼的宝石，能提振精神﹔另一种是傍晚金黄色的树海，心情能放松。 贾孟禹似乎也发现这件事了，在移动的过程中，避开太热的时段带我上去看树海，不可思议，昨天的那种负面心情，顷刻间，被美取代了。 重新整顿了心情又是一隻活虎。 「这样好看」贾孟禹的声音突然闯入我耳，一开始我还反应不过来，后来他用手指了指我的嘴，我才意识到自己浅浅的笑了。 …他是无意识的撩人吗？ 怪让人心动的。 很快，我们就到了怨林的一处出口。 隔着一条大河，是被绿色气场包围的一座山，山上矗立着的建筑美轮美奐，那是寝殿造的形式。 这雄伟的地方就是贾孟禹出身处｜镇仙府。 就在我们准备过河的时候，一阵怪风从身侧袭来，反射的转头去看，然后就感觉到了，一群未知的生物正朝我们而来。 紧张到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照理来讲该拔腿跑的，因为那一群生物，数量十分庞大。 但问题就在，我太过紧张他们，所以动不了。 扯了扯贾孟禹的衣角，我没有看他愣愣地说「有东西」，贾孟禹皱眉看着我问了一句「什么？」，我摇摇头，他再转头去询问地看着杰拉，杰拉暂时也没办法掌握我的情况。 后来可能是因为我的脸色越来越糟，他们也提前进入了戒备状态，小黑更是直接将我们护在牠身下。 半响，我熊熊的加了冷笋，再然后肯定地说「来了」。 杰拉突然明白我在讲什么了，也跟着紧张地望向前方。 为什么人跟妖势不两立？ 这就是原因。 -- 同行．6 妖跟人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妖会控心术，操控精神力不比自己强的人，缩放自如他们的气息，使其成为自己的杀人工具、玩具，不管是哪个种族。 根据纪载，曾经的狮山，用这一术式玩弄多少人类、毁坏了无数家庭，当时真是一个惨字。 此刻，感受到的便是那些被操控的妖，既然我能感受到，那就证明，操控他们的就是孙呈。 因为杰晴。 昨晚找上身的厄力，不只暴露了我的位置，同时也让我们之间重新连结，也让我抓到他的气息。 与杰晴再次精神结合，我张开铁鍊形成一张网往前一撒，成了另类地雷。 还没用到我就先遇到危险了。 「阿！啊！」我的脚被地上冒出的紫肤、眼窝空空的、像被抽乾水份又中毒一样的丑八怪抓住，还满嘴绿牙，是真的胎歌。 还好我反应不慢，马上就把鍊子下摆，缠上他的手，一拉，“啵”，它的手掰掰了。 跟第一次遇上妖的情况一样，它没有喷血，流出来的是绿色的汁液，喷到我，噁。 忍着噁烂，我把手指上的火点进它的眉心，从里开始燃烧，小丑八怪掰掰。 毛骨悚然，抬头一望，眼前出现一大群刚才的精灵妖，啊骂列！ 杰拉先发制人，战戟往地上猛力一插，灵气大放震摄全场，放火，烧乾，拔起一挥，灰飞烟灭。 我手一抬，刚才佈下的铁网升起，将剩下的都收在一起，然后，小黑衝上去一口全吃了。 我吓了一跳﹔可贾孟禹一脸淡定告诉我，小黑本就是恶魔的產物，这类东西对牠没影响。 这小傢伙来头这么大啊！摸摸牠的头，我笑着。 解决完了，我们便要过河。 却忘了，派来刺杀我们的追兵怎么可能只有这种程度。 一支支箭朝我们射来，若不是杰晴早有通知，恐怕等不到杰拉跟贾孟禹张开防护罩，直接成了刺蝟。 一个接一个不要命的衝上来，贾孟禹跟杰拉多年实战经验练来的反射神经刚好用来对付这种自杀式攻击。 我也想跟着他们俩人衝上去打配合战时，却被杰晴喊停，她要我好好控制精神准备来场大型的轰炸。 咬咬唇，我有点害怕自己不能好好使用杰晴那完整的力量，但一向不愿加入战场的杰晴都开口了，我也只能去接受然后尽全力。 深吸几口气，我闭上了眼，旁人看来，我此刻大概像个佛教徒诵经一般的专注。 睁眼的瞬间，我大喊了一声「护身！」，令人感动的是，前方两人完全没有怀疑我的指令，停下了打斗护住自己。 然后我打开了紧握的手掌，火，像海啸一样侵入河畔。 那些追兵是不成威胁了啦！但现在另一个问题是，我刚不小心引燃的森林大火。 还好贾孟禹也有水系，能控制一下火势，有神队友，棒棒的~ 贾孟禹忙着灭火，杰拉则发了莫名其妙的神经朝河的另一边攻击，对绿色的防护层送去一道沼气，顷刻间，天地间一鸣，鸣的我耳朵痛。 ＊＊＊ 杰拉看了一眼贾孟禹，然后轻挑一下眉，悠悠的负手散步。 看来只有我还满头雾水。 很快，一个身着紫袍的老人就出现了，经歷岁月洗礼的面容，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镇”字腰牌让人清楚明瞭他来自哪。 他一见到贾孟禹便嫌恶的皱眉，言「你这副模样真是让你师父蒙羞！跟妖混在一起就算了，还攻击？你这放荡小子！」，换作是我可能会被贾孟禹依旧淡然的态度气到。 确实如此，紫袍老人瞪他一眼「来干什么？要知道，你已经…」，「找师父」大概没人能比贾孟禹更冷面了…啊！有，杰拉。 从远处散步回来的杰拉，看见紫袍老人就说「伤不到你」，言下之意”别多管间事”。 紫袍老人面色有点僵，说实在的，连被两个人懟，论谁都不好受。 夹在他们两个之间，我顿时有些抱歉那老人。 甩袖，紫袍老人言「谁都放进去，要门卫何用？只有你可以进去，其馀留在这。尤其是她，算什么东西！」，哇！又有我的事了？亏我刚还对你不好意思，咧~。 不甘愿的吐他舌…被看见了，尷尬。 马上对他一笑，他一副不跟我见识的转过头，然后示意贾孟禹过河。 贾孟禹是谁？一身硬骨头，环臂抱剑一步也没动。 紫袍老人哼笑一声，算是看出用意了，他把双手交叠放到身后，就这样站着并不以为意，反正掌握过河权的是他。 杰拉笑了一声「前二长老，未免太小看人了吧！」他一直裂嘴笑着，紫袍老人疑惑的打量他，因为那一句”前二长老”，「你是？」。 皮笑肉不笑「这样你会知道我是谁吗？」杰拉说完手一抬，紫袍老人脸色大变，杰拉已经带着我跟着贾孟禹过河了。 我忍不住回头望他一眼，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杰拉说「死不了，精神威压而已」，听他乱说，这样才不而已，精神力弱的已经爆体身亡了。 在贾孟禹的带领下，我们谁都没遇上的在一栋木造建筑前停下，贾孟禹说这就是目的地。 -- 同行．7 朝那日式拉门敲了敲，贾孟禹退了一步躬着身子，看来他是真的很尊敬他师父。 门被拉开，一隻灰鳩飞出，亲暱的啄啄贾孟禹的手臂，然后贾孟禹便直起身走进去，我和杰拉当然跟着。 拉门全被打开了，虽不算正常的大广间但也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一眼就看见坐在最深处的老人，他一头白发、一身白袍，正在泡茶。 如此愜意，我还是感受到威严了，不动声色的，我往杰拉靠过去一点，杰拉好笑的拍了拍我的背。 在老人面前，贾孟禹不敢造次，恭敬的鞠躬问好「师父」，杰拉也微欠身行礼，我当然跟着，老人家对我们点点头说「都先坐下吧！」。 依言在垫子上坐下，老人家对我说「姑娘，不必拘谨」，我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跪坐了。 给他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改成盘腿而坐，尷尬。 再看看左边也是盘腿而坐的贾孟禹，这傢伙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老人家呵呵一笑，朝我右边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搭在屈起的膝上坐姿十分瀟洒的杰拉说「你倒是给我收敛一下」，杰拉不以为意的伸手拿起瓜子嗑，老人无奈摇头。 将茶递给我，老人家朝我和蔼一笑「女大十八变啊~难怪小禹不回来了」，我不懂他什么意思，傻傻地配合一笑﹔贾孟禹是轻咳一声﹔杰拉是摇着头「别乱凑，我可还没认同他」。 老人家嘖他「不是我自夸，他是不错的人选」，杰拉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贾孟禹，说「小晴的未来人选吗？那绝对不是」。 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我有些不好意思。 后仰变前倾，杰拉摆摆手，然后撑在腿上一边喝着茶「啊！别说这些了。今天找你说话的」 「会这么简单？」老人家说，看来两人是真的熟。 「宾果！一点也不简单。要说的是一些二十多年前的事」 此言一出，我跟贾孟禹都感兴趣的挺起身。 老人家倒茶的手顿了一下「时候到了？好吧！也是该让小禹了解他的双亲了」，贾孟禹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 听过大浩劫吗？那是狮山落到镇仙府手上的关键。 -- 第四章－真相 狮山，妖气凝重，是各种妖精的集散地。 站在狮山山顶的，是还没决裂的杰拉跟孙呈，这时候还天下太平，没有厄没有大规模战争。 「拉，你真的妖接下王位吗？」孙呈眺望远方假装不在意的问着，在他身旁的杰拉有点不明所以的看他「怎么了吗？」。 虽然说年轻，但两人基本都没什么变化，除了歷经沧桑的面孔此时还是青涩无害吧！ 孙呈耸耸肩「不，就是，感觉我们没办法再像现在这样了」，杰拉轻松地拍拍他的肩「怎么会？又不是接下位置就会变性。你要相信我一点啊~」。 孙呈从草地上起身，直视杰拉「我担心的是我们之间的关係」，杰拉叹了一口气，牵起孙呈的手静看一会「我该做的不就是这个吗？」。 孙呈看起来并没有被说服，不过他还是轻轻的点了头，杰拉拍了拍他的背，两人相视而笑。 登基后没几日，母亲被害的消息就传到了狮山。 孙呈陪杰拉飆到现场，在杰拉怒火攻心让那个人类生不如死时，由孙呈护着小女孩，小女孩缩在他怀里哭的让人心酸酸的。 后来，两人商讨了一下，决定把女孩以公主的身分带回狮山养着，才不至于遭人利用。 ＊＊＊ 又过了几年，两人一样在狮山山顶聊天。 这一次，是孙呈在劝杰拉暂时放下身分，收起所有力量去怨林的另一头玩玩。 「叫我以身试法啊？」 「才一天，会有人发现ㄋ1」 「我们大队长这么叛逆可以吗？」 「嘖。认真的啦！」 「我也很认真阿~」杰拉话音刚落，就遭到孙呈不悦的眼神。 面对孙呈的不开心，杰拉乾脆从草地上坐起身，讨好似的揽过孙呈的肩膀「开心点嘛~不然你可以找小晴一起啊！我不觉得她会拒绝」，孙呈侧头瞪他一眼，虽然很不爽，但终归还是体谅了他的处境，没再多说什么。 那之后，孙呈确实找了杰晴一起去玩，正当两人要一起去找杰拉说的时候，在大厅的门外听见几个辅佐官对杰拉说的话。 「尊上。我想我一再向您提起，要是再包庇公主以及不和大队长保持距离，恐怕会被推翻啊~」 「我和他的关係并不会影响到狮山的发展。同样的，小晴也不会造成狮山灭亡」杰拉不在意的回答声传出，孙呈和杰晴的脸都沉了下去。 老早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必会成为杰拉的负担，一个是人妖体﹔一个则是与之相恋。 「人妖体的事想必不用我说，尊上您也了解。您如何跟我保证、跟其馀相信您的子民们保证，她不会伤害我们呢？再者，您与大队长那不正常的感情，本质上就不是件正常的事，您又要如何跟我们说，不会造成影响呢？」辅佐官极度反感的声音再度传入两人耳中。 杰拉一再反驳为他俩辩护，让愧疚的种子逐渐冒出芽来。 「尊上…」辅佐官又要说，可被杰拉阻止了「行了，退下吧！此事待日后归来再议」。 辅佐官听命退下，开啟大门发现孙呈跟杰晴都站在门外的时候，有一些小惊讶，微微欠个伸便加快速度离开了。 杰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批着文头也不抬的说「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什么都不必担心」，孙呈跟杰晴互看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咬咬唇，杰晴正要说话「哥哥…」，杰拉早一步停下动作，走到她附近，弯腰揉揉她的头温柔一笑「你孙呈哥哥不知道有没有说过，哥哥我很强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然后直起身子，笑着看愁眉苦脸的孙呈，把拳头底在他的胸口「不是说过吗？相信我~都是该经歷的。而且在眾多反对的声音下改革成功，才会使这件事有价值」。 也不知道孙呈跟杰晴到底有没有被说服，反正两人是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转换了话题。 直到两人相继离去，杰拉才对空盪盪的大厅叹气，怎么就那么刚好被他们两个知道了。 实际上，杰晴并没有随着孙呈出狮山游玩。 -- 真相．2 杰拉悠悠的走上山顶「小呈不是邀你去玩吗？怎么坐在着？」，听见声音，杰晴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回头唤了一声「哥哥」。 杰拉看着杰晴有些忧伤的小脸一会，然后像个老头子一样叹了一声在她身旁坐下「脸色这么难看？说给我听听吗？」，短暂的沉默之后，杰晴说「不用了」。 杰拉转头看了看她，他就知道那件事无法让人完全释怀，「没事的」多说无益，杰拉只拍拍她埋在双膝间的脑袋。 接着杰晴闷闷的声音传出「哥哥，说实话，我和孙呈哥哥是不是给你造成负担了？」，杰拉还没回答就有其他人替他说了「是」。 两兄妹都转头一看，杰晴是吓了一跳﹔杰拉僵了一下才有些担忧的往后看。 早上出去玩的孙呈，一天不到就回来了。 看清楚是孙呈后，杰晴才放下心来「孙呈哥哥？不是出狮山去了吗？」，孙呈看着她，冷笑一声「你真的认为我有办法好好玩吗？」。 杰拉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的看了一眼杰晴然后皱着眉起身，担心的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放心吧！我没那么娇弱」回答杰拉的语气并不似以往的友善。 不等杰拉再开口，孙呈把矛头对向杰晴「要我完整的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吗？是，因为你，拉他就要被三太?制裁了」，此言一出，杰晴震惊到有点喘不过气。 杰拉几乎是以秒计算的接话「在说什么？怎么会有这回事」，孙呈也说「你在说谎的时候说话会不自觉得加快，还是别再继续让她天真下去了吧！」。 杰拉大皱眉「小呈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要为你减轻负担，所以认清了事实。」，杰拉似乎被他的态度吓到了，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地打量他。 嘲讽一笑，孙呈继续说着「离不开狮山？是因为没有你压着，害怕那傻妞会被人欺负吧？当我真的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傻傻的过日子吗？」。 在他音落的同时，杰晴空洞的声音响起「三太想…除掉我。没有我，哥哥能平安无恙是吗？」。 「没有…」 「是这样没错，恭喜你明白了」 杰拉此刻看着孙呈的眼神几乎可说是，愤怒﹔而杰晴看着孙呈的眼神，已经没什么灵魂了。 突然，杰晴站起身开始奔跑，杰拉也心一紧要跟着追出去，却被孙呈拦住了，他说「不用追太紧，我会先找到她」。 最后的那抹笑容，杰拉确信孙呈改变了。 ＊＊＊ 像刚才那样充满攻击的话，杰晴不可能没听过，让她如此激动的最大原因在，那是从孙呈的嘴里讲出来的。 当赶到现场时，那个人类已经将玉环折断了，奄奄一息的母亲最后的遗言是照顾好她紧护的那个女孩，为了不让母亲的死没有意义，便允了下来。 母亲离开得有些怪异，但场面之混乱－忙着要弄死那该死的人类，并没有特别去留意。 甚至是除了杀戮以外的一切都交由孙呈去处理，包括杰晴。 也因此，实际上杰晴后来比较靠近的人即是孙呈。 是孙呈自己说的，见到她的时候，是泪流满面不停呼喊母亲的无助模样，因为年纪小，稚嫩的声音听着都揪心，怎么听、怎么看都放不下她。 简而言之，义无反顾要降杰晴接回狮山的，完全就是孙呈！ 自己对她，甚至想过要弃养，毕竟那可是有一半混帐的东西。 直到一次，经过她的房间（说是房间，但就是一个有用布帘隔着的山洞）时，看见的是她独自缩在墙角的模样，那模样，根本就是被欺负了。 那一瞬间，他彷彿体会到了孙呈说的”怎么看都放不下”的感觉。 然后才认真去思考了一下，她才七、八岁，就发生失去双亲这么重大的事，就连不怎么跟母亲相处的自己心都有点痛了，她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而且母亲曾试图让她融入人类社会，所以在自己出现之前，也不曾遇到妖，又怎么有办法好好地跟妖相处？ 妖阿，看似薄情其实情深的跟海一样，动了真心便是一生。 妖族繁殖，也不需要为爱鼓掌，有情无意都无所谓，只要两异性的血液有办法融在一个玉环里便能孕育新的生命。 题外话，这也是为甚么杰拉当初能把自己分成三份的原因︰因为属于意识的新生命，所以灵魂尤为重要，血肉之躯没了尚可再去寻找下一个。 简而言之，保住灵魂便保住生命，也因此，妖不易死去，因为不依靠心脏是否跳动。 要杀妖，一种方法是折断玉环，相对来讲这算是温和的方式﹔应一种比较刺激、兇残的便是被伤及眉心，依伤的程度来判断灵魂消逝的速度。 这也是为什么，人会被妖被这么轻视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它被视为肤浅的生命，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心跳不了便死去。 人妖体的杰晴是个例外，心脏很重要，灵魂也很重要，失去其中一个便死去其中一个。 可讽刺的是，杰晴身为人妖体，却人与妖都无法接受。 回到话题上。 刚升上妖王的自己以及大队长的孙呈也没多少时间一直陪她，初来乍到的她，有多少的日子是只待在这小小的地方度过的，不言而喻。 可是不管是失去母亲的痛苦，还是融不进妖族这件事，他从来没收过她的抱怨，也未曾从孙呈那里听到。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心疼的是，她是有意识的，觉得自己寄人篱下。 找她谈话的时候，问什么都好、说什么都没关係，可床阿、衣服阿，一看就是劣质品。 好？ 又不是见鬼了。 这女孩有多成熟、有多懂事，杰拉见识到了。 后来几日，杰拉只要没事，就会去陪陪她，才让两人的关係日益渐佳。 即使如此，他对杰晴的了解还是不及孙呈，对杰晴的情况都还是来自孙呈的报告。 某一天的傍晚，杰晴突然的真情流露，把孙呈跟杰拉吓得不知所措。 然后在孙呈的提议下，两人达成共识不再让山顶只是杂草丛生像荒野一样，改建成花园（虽然不知道在妖界里花园有什么了不起的啦！）让杰晴有事没事可以去散散心。 那里，自此之后成了他们三人的祕密基地。 此外，杰拉其实担心着一件事，她的坚强、她的懂事，终将成为她的束缚，而且也都告诉了孙呈，希望能由孙呈开导她。 所以他不敢相信，孙呈会故意说那些话来往她心里戳，影响她的情绪，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她形成一个人独自在森林情况。 －－－－－－－－ ?狮山类似监察官的人物 -- 真相．3 不知道跑了多久，体力已经渐渐地快没了，杰晴靠着树休息的时候难过地想着﹕果然如孙呈哥哥所说，自己真的很没用阿~ 猛地，身后窜出两个除妖师，未发语就朝杰晴攻击，还好平常也会跑到练兵场去积累了不少实力，不然就躲不掉这攻击了。 躲掉之后接的动作就是逃，可是那两个除妖师哪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杰晴有些担心了，哪怕实力相当，缺乏实战经验的她估计也敌不过这两个长期在外的除妖师。 难怪哥哥会这么保护自己，够废物！ 两除妖师一左一右攻来，杰晴丢出几颗火球后，甩出火炼将自已包起来让外层的火转成烈焰，从缝隙看去，可以知道这种程度他们无法靠近，可以暂时保护自己，虽然不知道能撑多久。 让火炼轻衣化，杰晴开始奔跑，期间也曾回头给他们几颗火球，就这样撑了四、五里之后保护罩才丧失作用。 杰晴看着剑尖快刺入眉心了，很不甘心却毫无招架之力。 那两名除妖师脖子上各出现一隻手，掐的他们满脸通红，然后失去了意识。 回头看见那个救了她的人，杰晴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因为那个救她的人眼神不再友善了「你好吗？小晴」他一开口，杰晴就抖了一下。 等不到回应，他嗯了一声，然后杰晴颤着唇说「我…很好。孙呈哥哥」，孙呈满意地笑了。 「别这么怕我。我一样是那个孙呈哥哥，只是变得现实了一点。说到底，你也该感谢我，让你能脱离温室成长」，杰晴没有说话。 「既然你也清楚了拉的立场，那我就直接问了，要不要跟我合作？顺带一提，可以帮到拉喔~」，杰晴眼神微动。 孙呈知道说道点上了，所以又继续「我们可以携手消灭除妖师，并且将狮山不知变通的那些人都除掉。这样拉就不必每天面对那些烦心的事了」。 终于，杰晴开口了「哥哥…不喜欢这样」，几不可见的眼神晃动，孙呈笑「那是做的人不一样。你为他做的，他都会高兴」。 孙呈何尝不知道杰拉会不喜欢，甚至反感。 根据两人的谈话内容，杰拉要的不是消灭而是理解与包容，他相信有一天人跟妖能排除任何偏见相处在一起。 但那也不是说杰拉有多仁慈，被侵犯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去回击。 但是眼下，该优先处理的是杰晴。 看一眼畏若跟在后面走的女孩，孙呈敛起了脸上其他表情。 与此同时，向来强大且有威摄力的妖界之王，在森林里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 孙呈带着杰晴来到一个荒凉的地方，依旧是在森林里，但不知怎么搞得，这里特别的光秃秃没有生气，还连接一个山洞。 在孙呈背后缩了缩，杰晴没有过于隐藏害怕的情绪「孙呈哥哥…这里？」，孙呈没有看她，简单的解释「这里聚集了很多的怨气、冤气，多到连杂草都无法生长」。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杰晴问，孙呈轻轻的一笑「因为力量在这里，不进去什么都不用谈」。 两人对视了一眼，杰晴乖巧的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进山洞。 洞里光线不佳，但不妨碍一个虚弱靠着石壁上休息的生物进入视线。 孙呈朝它微微一鞠躬「久等了，主子。您要的身体我给您找来了」，生物有了反应，发出骇人的呼吸声。 杰晴心生畏惧换了一声孙呈哥哥，但孙呈显然已打算不再理她，靠在洞口处一个劲的看外面，连一点眼神都没给她。 那令人畏惧的生物长啸一声，突然暴衝至杰晴身边，杰晴这才看清楚那是黑色气场强烈的妖魂，她不是笨蛋，自己的人妖体有多受欢迎她还是知道的，现在大概就是那个情况。 它，想夺取自己的身体。 黑魂化作一缕烟，朝杰晴眉心而去，试图侵入她的心智。 一旁的孙呈在它咆哮的时候回头看，看见这一幕知道自己立下了大功，一定能拿到过人的力量…可是为什么？看着杰晴一颤一颤的身体居然有种想喊停的念头。 要知道，这并不是谁都能找到的机会，有谁能跟他一样，在赌气而离开狮山的路上遇到生命中的贵人。 开始渴望力量之际它便找来了，说是只需要一副身体，条件随便开，孙呈听来划算，便与之结盟了。 不过怎么可能献出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杰晴，恰巧，杰拉也在那里，所以就想赌赌看，他想帮助的人会不会如他所愿在关键时刻选择他。 原本还打算如果杰拉对他有任何一点偏袒，就献出自己的身体谁也不牺牲的。 可惜阿~到头来，在杰拉眼里的是那一个人类的杂种。 所以，计画不变，杰晴势必要牺牲…… 这是在帮助拉啊！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在拉终止这一切的那一刻，自己会觉得太好了？ 杀气由远而近，白光乍现，狠狠的斩过那条黑烟中断它的侵入，杰拉浑身戾气的出现在山洞里。 他双眼猩红，抱着杰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温和地对着孙呈「从此，别再让我看见你接近她了」，转身留给孙呈的背影是那么绝那么冷硬。 看着杰拉离去的方向，孙呈有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突然后悔了一切。 就在这时，它凑近了孙呈的周遭，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孙呈的心空了，只剩一个想法︰能站在杰拉身边的，不是那些无用的大臣、不是那个该死的骯脏人妖，而是他，孙呈！ -- 真相．4 约莫一年后，狮山被紧张的气氛围绕着，难得一见的所有高层都聚集在大厅﹔另外也在大厅被妖包围着的，是镇仙府的菁英部队。 今日，是解决一星期前狮山的妖跑去大乱镇仙府的问题。 坐在主位的是杰拉，相比菁英部队的领袖，是个花美男，小的菱形脸、漂亮的椭圆眼眸、眼尾还微微上扬，在平易近人中添了一种毅感﹔高挺的鼻子更让这一切变得清晰。 菁英部队的领袖呢~就是个军人样的帅哥。 刚毅的长脸，不怒自威、鼻子不像杰拉那样高挺，但眼睛的深邃弥补了这样的缺失，相较之下没什么差别、嘴唇也不像杰拉那样有气色，但也因为肤色较为暗沉，没太大的问题。 简而言之，杰拉跟菁英代表就是帅气版的黑白无常。 最重要的是，除妖师的功力是以体能为基础练起来的，比起法力最主攻击的妖来说，那个身材根本就是诱惑。 画面如此美好，两方对峙的画面还是充满压迫力。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都在打量对方有几两重。 除妖师代表先了开口「妖王近来可好？」 杰拉「寒暄就免了。说吧！想要我们怎么负责？」 代表露出一点苦恼的表情「言行不一毁约在先，这该怎么要赔偿呢？」 杰拉做了请的手势「尽管提条件，对我们没危险的我都会接受，毕竟我们的大队长把你们伤的太重了」，然后轻轻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呈。 万万没想到，人妖不涉约?的妖方代表｜孙呈会是那个打破约定的，单纯去闹镇仙府就算了，居然还大肆攻击了除妖师让他们因此折损了许多人力。 代表笑着比了讚，除了讚赏他敢做敢当外，也佩服杰拉能话说得很漂亮，不知不觉的在反讽镇仙府烂，他们一个人就能将其闹的鸡飞狗跳。 杰拉微微勾唇说「所以你想怎么处理？」 代表一派轻松「可是我还是想不到，不然你自己说要怎么办吧~」，爽快、乾脆的让人侧目。 杰拉轻蹙眉头，搞不懂镇仙府到底想干嘛，他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结果别说狮子大开口，连一丁点利己弊他的的条件都没见到。 感受到杰拉不太友善的眼神，代表知道自己被怀疑中，然后他又说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在那之前，我还得再问一句。你能代表全体成员吗？」，言外之意，他想单独谈。 全场哗然，除了原先就毫不知情的妖之外，就连跟着来的除妖师，也对他这个提问很意外，想来应该是他自身的提议。 杰拉沉默，一旁抱着剑的孙呈先说话了「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谁给你的胆子？」，代表没有表现出不满「我看起来很奸诈吗？」，在孙呈准备再说一句话的时候，杰拉开口了「可以」，一股不被尊重的滋味和一种被拋弃感在孙呈心里滋生。 等到所有人都撤下了，孙呈还站在那里。 「你不走？」杰拉没有温度的问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孙呈也平静的回答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事」 「我是大队长，留着的理由很充足……」 「那么大队长，我想先请你想想，我没去追究你的责任，是否就已经够让你心存感谢了？现在，出去」杰拉的逐客令下得非常坚决。 看着杰拉脸上的表情，孙呈不再多说，临走之前留给除妖师代表一个满是怨恨的眼神。 代表摸摸鼻子，看来媳妇儿说的话没错。 为了确保内容能完全隐私，杰拉将大厅封锁并设下隔音，代表给了他一个谢谢，并且重新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有些晚了。我姓贾单字廉，已有一妻。妻子让我给您带了个警告，请您无论如何都要记着﹕心有不甘之人将成一患」。 杰拉瞇起了眼眸，在思索这段话「真若如此，特别告知我的原因可以理解为怀疑了谁吗？或者问直接一点，怀疑了我？」。 贾廉笑了笑「人们都说妖王聪明，今日一见果真非凡。不过很可惜，您说错了一点，怀疑的并不是您。而是您的大队长，孙呈」，剎那之间杰拉的表情有点沉重。 贾廉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再次开口「句句属实。内人发现他内心的愤怒已化作一股黑色的的力量了，所以在攻击我们的时候，有一点不受控。我不能确定那是打哪来的力量，但我确定那不是会让人庆幸的存在。顺便问问是否能告知一下，让我们也能提早防备」。 杰拉已经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大方地给贾廉答案「那是厄，算是妖族的敌人。冤魂聚集起来的魂体」，贾廉严肃的点点头「多谢」。 杰拉还是不太了解「即使如此，为什么特地跑来跟我说？」，「内人那个不能被知道的能力，是感应。她从那个孙呈身上感应到不寻常的执念，她害怕有朝一日会成为大患。补充说明，我们夫妻俩跟师兄都不是反妖派的」。 杰拉看贾廉谈到自己妻子脸上的柔和，当下便知道这样的人没有理由来这里散播假消息，并且…上次在山洞看见厄的时候，他就觉得孙呈没那么简单了。 只是这样的猜测被证实了，实在开心不起来。 半响，杰拉说「你想用什么换去这个警告？」，不怪杰拉会这样想，在政治圈跟战场待久了，难免如此。 贾廉没有运力反抗他给的威压，努力挺直要被压弯的腰干，一边咬着牙说「我有…事…事…相求」，对上他的眼，杰拉收回了威压，表情也不再那么冷硬。 喘着气，贾廉朝杰拉笑了笑，是那种打篮球的时候被人在头上灌篮的表情「这不是个好差，差点就把自己往阎王那里送了…」 杰拉看着他此刻的微笑，也认同的给了对方好话「毅力不错，想说什么你说吧！」。 一个花美男、一个刚毅小帅哥，两个本应相互对立的人，此刻没有任何针锋相对，在精神上认同了对方。 时间不多，所以两人都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由贾廉先提「虽然这是以我个人名义提的请求，但刚才给你的警告，内人也转告了长老们。结果，想必你也能猜到，被当成了异教徒送进了大牢，原本大家依赖的感应能力也成了怪力，失去了所有信任。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她，但此刻唯独我跟师兄还在替她辩护。奈何我们长老太过固执，害怕被灭，还是执意刑决。处刑前一晚，毫无意外，我祕密的劫走了她。定居一农村，并且在那里诞下一名男婴，即是我儿。 那之后，她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关键时刻，我还不希望被镇仙府找到。我没想特别隐瞒，只求时间不要太早。至少…让我再陪儿子一阵子」。 杰拉缓缓的从主位起身走向贾廉，这段故事让他愿意起身的原因没有其他，只有一个原因｜为了谁而做什么。 他自己也是这方面的受害者啊~ 「这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吧？正好，我们条件相等。别这样看我，镇仙府的情报对我来说没什么必要。我要跟你交换的条件是一样的，请你，保护我的妹妹」杰拉用一种雷打不动的态度说着。 贾廉有些反应不了，看着杰拉的脸，心里只有一种想法︰是谁说妖不近人情的呢？ 恢復思绪的贾廉伸出了手「那么，就拜託你了」，杰拉却没有伸手，重复确认的问「既然找上了我，那就表示是需要妖。那么，是需要哪一点呢？」，贾廉确有其事的点点头「神不知鬼不觉」。 便是能赶在除妖师发现之前将母子俩迁离原处，一来可以让贾廉继续待在镇仙府一阵子，也能让父子不必早早就天人永隔。 互相握手表示协议达成，并且杰拉以狮山一半的权利分给镇仙府，作为给镇仙府的赔偿。 所有人都不认同，其中孙呈的反应最过激，要靠几个人拉住才能避免一场内斗。 事实上，只有杰拉跟贾廉知道，那分出去的一半权力，归在贾廉之下。 －－－－－－－ ?为妖王三世与除妖师第二代长老创立之约。不管哪方君王交替之时都要在签一次。 -- 真相．5 隔天，毫无意外，开会了。 「不问别的，只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权力分半是要我们死是不是？」率先发言的依旧是孙呈，他似乎想表现出冷静，但周围的人能感觉到火山爆发的前兆。 杰拉倒是没什么表情的稳坐上位，甚至在听完他的问话后还能淡然的回答「我当然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日后就会知道这是要你们死还是活。只不过，我不确定现在这种随时会分道扬鑣的状态下，你还能不能感受到以后了」。 孙呈皮笑肉不笑「说的这么绝情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到底这个以后是给谁留的」，杰拉没说话，两人相识一眼，孙呈继续说「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了能让她以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你豁出一切不惜伤害自己。我就不懂了，拉，值得吗？」 杰拉回给他的眼神既坚定「很值得。她从不喜欢给我增加压力，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在我低潮时给我鼓励、在我俩被针对的时候，不惜挺身而出。不觉得讽刺吗？她明明与你最亲，可现在心心念念放弃她的是你！问我为他付出值不值得的人也是你！ 小呈，你再想看看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那么惹人厌。你其实知道，她都能为我做这么多了，更何况是为了你？这不是道德绑架，也没再玩什么亲情牌，我只是陈述事实希望你能收起这份心而已」。 孙呈的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流露悲伤，不过就一瞬就恢復成原来的愤恨「她就是个怪物，一个可能会毁了整个狮山的不定时炸弹。她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这是在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 只有杰拉注意到孙呈那一瞬间的悲伤，但他还是用没温度的表情说「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需要。我明确的告诉你，她给我带来什么影响都不关你的事」 孙呈苦笑「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好了，在我看来她就是个怪物，该杀不该留」。 沉默地看着两人，尊上立场坚定，从古至今没变﹔反倒是大队长，判若两人，变得异常黑暗，不管如何，杀掉公主这件事，不应是他会说的话。 的确，身为狮山的保守人代表，这种杀掉公主的要求也是他们要的，但是…如果这又牵扯到狮山的存歿，那么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开口了「尊上，老臣认为大队长或许罪不及死」，杰拉感兴趣的哦了一声「是吗？因为鲁莽而导致狮山损失那么大，还跟恶灵打交道，罪不及死？」，全场诧异。 杰拉笑的张狂，浑厚的功力让人耳膜生痛，却独独孙呈不受其害。 歛起笑，杰拉说「看来没有人知道啊？你们眼前那位非常符合理想，驍勇善战的孙大队长，他拥有的是妖族的敌人｜厄的力量。刚刚完全无动于衷就是最好的证据」。 惊讶的惊讶，没人说的出下一句，孙呈拳握得很紧。 厄，起初是含冤而死的魂体，后来，聚集了大量不甘愿死亡的灵魂。 他的存在没有固定的形体，为了找寻容得下自己力量的身躯，屡屡带走了很多人的家庭、同伴，不分妖还是除妖师。 太多此类案件，使厄成为任何种族眼中的恶灵，与它是能避则避，不是害怕，只是厌恶。 厄，是连妖都讨厌的存在。 可，这样的消息只是动摇了保守派的心，并没有剷除。 孙呈的野心被看见了，那是杰拉一直欠缺的东西｜彻底消灭，夺回主权。 「尊上，原谅老臣口无遮拦。但，您的力量不也如此？」，说的是杰拉与眾不同的闇能，杰拉了然一笑「的确，我跟厄并不是毫无关联。但你们觉得我跟他一样是吗？」。 杰拉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的确见过厄，也差一点就成为它的走狗。 那是在母亲死后的黑暗期，在所有人面前隐藏，就连孙呈也没见过的颓废 厄找上了他，说要借他力量用以毁灭镇仙府，对人类的怨恨让他差一点点就受其诱惑。 让他竖起防备的，是半夜睡不着觉的杰晴，那一声”哥哥”，到现在他都忘不了。 不过即使如此，杰拉还是被厄侵犯到了一点点，点燃了他体内父亲残留下来的怨恨，使之与火结合，造就了今天的力量。 而厄的力量跟杰拉的闇最大的不一样，就是闇不受厄控制，不会被负面情绪佔据思绪。 总而言之，杰拉看似跟厄的牵扯，不过就是被其点燃了力量，然后使用这份力量打下父亲心中的那个遗憾，成为闻风散胆的新一代王者，人人畏惧的存在。 「看来大家想法相差无几，不如我直接退位好了。小呈，恭喜你被推举为妖王啊~」断开回忆，杰拉似笑非笑的说着，「尊上请三思」所有人一致恭敬的弯腰劝道。 只有孙呈还失了神的直站着，曾经堪比手足的情谊，到如今的冷漠相待，这对他来说实在太难受了。 孙呈承受不住的失控了，杰拉没有干涉任由他发洩似的破坏，最后制伏他的是厅里的那些臣子。 孙呈被荣誉会?送进了牢里。 ＊＊＊ 站在牢房外，看着被吊着戴上手銬脚镣，颈部也套上铁圈的孙呈，杰拉身侧隐在袖子里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再几个小时，他就要被处刑了。 他不是真的铁心，他也有不甘也会痛，天知道他多想去抱抱孙呈。 但如果自己的冷漠可以让孙呈减轻罪恶，不再那么积极的要帮自己减轻麻烦，那么这些忍耐没什么。 只是事与愿违，孙呈比他想像的还要执着，而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像那个除妖师代表讲得一样。 牢门被推开，孙呈也不再无视杰拉，睁眼看着前方等杰拉走到他面前，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互相望着，实际上，平静之下都是满满的情绪。 伸手解开颈圈，杰拉说「走吧…」，孙呈勾唇一笑「她醒啦？」，杰拉没有正面回应「像你说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我还是能再次处决你」。 孙呈说「果然如此，能改变你的只有她。不过别以为我会这样放弃，她依旧是復兴厄世代的祭品。你们敢放，我敢走。恩仇分开看，送你们三年就当是我报的恩，三年后我会再来復我的仇。到时看她能成长多少，.是不是还需要哥哥的保护」。 接着，像是为了证明情分已尽，孙呈举起一隻手重重的砸向另一隻手的铁鍊，鍊环喷溅整间牢房﹔用力的一扯，脚鍊被他拉出墙。 擦身而过，孙呈留下一句话「我们都别再把后背交给彼此了」。 对杰拉来说那彷彿定身咒，脑海里尽是孙呈拖着铁鍊离去的声音。 孙呈的离开，同时也带走狮山的几名人才，那是极度反对人类存在的追随者。 等到薛弗列希成立，开始肆虐无道后，才再有原本保持中立的妖来投靠米格尼。 在这之前，杰拉因背上私放罪犯的罪名，而被荣誉会强制撤下王位。 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杰晴，没了公主这层保护，便成了狮山的追捕对象。 本该是自由之身的杰拉，却为了杰晴、贾廉之妻，一瞬间有了三个敌人，孙呈、狮山以及镇仙府。 他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 ?狮山类似监察院的机制 -- 真相．6 这样危险的生活里，杰晴不再是只会扯后腿的脱油瓶，甚至成长到没有她路难跑的程度了，杰拉只觉得这是环境所致。 实际上两人分道扬鑣的那一天，杰晴躲在外面，那时候她还是公主，所以监狱看守员没有通报。 而杰拉与孙呈之所以没有发现她，是因为他们都被情绪绑住了感官。 总之，杰晴算是听到了一切，也…看到了，杰拉在孙呈走后，捡起一个鍊环放进兜里；而那照在他身上昏黄的日光，更凸显他落寞的情绪。 那一刻起，杰晴就不再只想逃避，她知道，唯独她上进，否则哥哥始终无法轻松；也只有她转守为攻，才能将孙呈哥哥带回来。 她相信哲孙呈哥哥，她也相信哥哥相信，所以，希望孙呈哥哥也还相信着。 就这样，杰拉带着杰晴与贾氏四处流浪，然后杰晴一边修练自己。 一直到贾廉从镇仙府脱身。 这是从未被纪载的歷史︰除妖师与妖相互扶持度日，或者说｜同盟。 维持了两年多，却在某时发生了变化。 杰晴的状况开始异常，心理状况渐渐的走下坡，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烦躁、忧鬱接踵而来，不想波及他人的她每天用内力压抑。 厄的力量本被压制着，现在一点一点的溢出去，勾起不愉快，杰晴用内力压下的负面情绪灌进去，最后，杰拉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那一天晚上，杰晴让整间房间都充满怨气，贾氏因为生產而身体状况差，跟着不舒服，若不是贾连在一旁护着，恐怕会直接发疯。 杰拉都贾廉都清楚，这是厄在作祟，让人感动的是，身为除妖师的贾廉夫妻一次都没提过放弃她。 杰拉的处境就不一样了，他很焦虑。 因为杰晴是怨气源头，不要说护不护了，根本连靠近都很难，面对这样的情况，能不焦虑吗？ 正愁无计可施的时候，杰拉眼神瞄到全场最不受影响的地方，几乎没有怨气，彷彿有一层强大的保护罩。 是贾廉之子的周围。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但是他的眼神只亮了一下便依旧黯淡。 贾廉注意到了「怎么了？」 「不是什么好事」杰拉静静地说 「说来听听」 「在场只有你的儿子不受怨气干扰。也只有你儿子为涉世」 贾廉听懂了杰拉的意思「是打算要封印吗？」 杰拉摇摇头「不是，是引出人体。我不保证会成功，到最后可能会直接把人逼疯或是让她成为行尸走肉」 两人默了一会。 「试试看吧！也没其他办法了。我能帮忙护着她的肉体，避免四分五裂，让你至少可以将灵魂锁在里面」贾廉劝着 杰拉感动得快哭了。 很快，他下定了心，像贾连说的，没其他办法了。 既然决定要怎么做了，就不必再浪费时间。 杰拉控制杰晴的怨气，这维持不了多久，只是让贾廉先将贾氏母子移到屋外。 贾氏在这时候开口「妖王，请问您是知道什么吗？」，杰拉细微一笑「我只知道，我能再生而她不能」。 贾氏温柔一笑「祝您一切顺利」。 没有一个术士不清楚，分裂灵体这件事也会让施术者精神受损。 杰拉不理会这些，只在乎她是否会受伤。 果然用情太深的人，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啊~ ＊＊＊ 看着杰晴痛苦的小脸，杰拉伏在她床边，大掌帮她顺了顺被汗浸湿的刘海，轻声道「别怕，我在」，得到的，是杰晴强撑着的点点头。 握紧拳头，杰拉退离杰晴，护着贾连待在她旁边，让一切准备就绪。 封印解除的那一刻，累积的怨气一次爆开，差一点，就连贾廉都沦陷。 一边努力不让意识涣散，杰拉把火输往杰晴体内，在驱族黑气的同时也带有安抚的作用。 从贾廉之子身上得到的灵感，是心灵乾净的程度，此刻他就是要做类似的事，把新生儿人体引出来。 杰晴将面临的是甦醒剎那的能量衝击，那极有可能震碎肉身之躯和魂魄，所以请贾廉护着，至少锁在壳里比较不会收不回来。 唤醒人体，可以让厄分不清楚谁是谁，哪里是乾净的哪里是复杂的，进而削弱厄的力量，得以减轻痛苦。 反正厄会突然失控，并不完全是要搞坏杰晴，还有另一个原因。 杰拉需要做的是找到开关，唤醒沉睡的那一方，看似容易，其实危险之大伤及元神。 灵力消尽还没找到开关，自体炸裂就算了，还可能被反嗜灵魂走火入魔，或者是魂体受损再也无法重生。 而开关，哪是那么容易找的东西。 到底杰晴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这样心甘情愿，杰拉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反正，根据会议上的怪象、牢里的对话，他都相信孙呈不曾沦陷。 因此，杰晴也不能沦陷。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运气，第一次做的分裂灵体，很幸运地在消耗灵力之前找到的开关。 稍感意外，但能理解。 是记忆。 杰晴早知道自己这特殊身分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不管是大还是小的事都看得很重，她不管空度时光。 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希望哪天她若不在了，还有人能记着。 笑了，杰拉觉得这女孩也真是傻，如果真被抓去活祭怎么可能会留下任何一体。 驀地，手腕传来淡淡的温度，白皙小手的主人正笑着看自己，然后朝他虚弱一笑「哥哥，谢谢」。 那个眼泪，差点就给他喷出来了。 谁有办法那么狠心丢下这样的她。 集中精神，输入法力，分裂灵体，阻力甚大，幸好有请贾廉护着。 这违反自然法则的事，就连杰拉都稍稍动容。 再也承受不住分裂带来的疼痛感，杰晴放声尖叫，杰拉和贾连此时的疲惫，完全没办法应付任何攻击，都被弹飞往后撞上墙。 一阵混乱过后，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杰晴，杰拉差点以为失败了，赶紧拿出玉环看，发现血液还在流动，才松了一口气任由自己躺在地上。 来不及好好休息，外面就传来爆炸声以及尖叫声。 杰拉跟贾廉互看一眼，心累的把头再度放回地板，太会挑时机吧！ -- 真相．7 如此大动作前来造访的，毫无意外就是孙呈。 看着他把棍子架在肩上一脸跩，杰拉就知道厄突然发作，是为了找杰晴。 孙呈笑着打招呼「哈囉~我回来啦~想我吗？」他的表情轻松，杰拉的表情却犹如便秘。 作势往杰拉身后看过去，孙呈夸张地的o型嘴「我的天啊~那是除妖师吗？也难怪啦！毕竟是你嘛~」，杰拉只苦涩的换了一声「小呈…」，孙呈做出停止的手势。 他说「停！掐哩卖各贡啊！很烦！我不知道你是要相信到什么时候，但是我再说一次，你的小呈已经不在了。现在，我来这里只是要拿我的东西。她在哪里？」 杰拉叹了一口气，舔舔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作罢，然后他说「还未满三年」。 也不知道真假，听了这一句的孙成脸上出现歉意「抱歉，我也想晚一点再来。可是，我们老大等不及了」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杰拉说「你拿不走她」，衝上去前一刻，孙呈说「那要看你有多大能耐」。 两武器相撞，擦出火花，造成灵力波动，地都在晃；一刚一柔、实力相当，暂时没有胜负，缓缓而至的援军想帮孙呈，却被贾廉隔开。 他的剑横躺在半空，聚集红色气体，释放震慑大半小妖的气魄；他抓起剑又砍又杀，把镇仙府的训练挥发的淋漓尽致。 感受到剑气的瞬间，孙呈放声大笑「那群人的通缉犯？也难怪他们找了两年多，还以为他们真他妈有够弱」，然后棍子用力敲向杰拉，虽然被挡了下来，但他还是笑着。 接着他朝贾廉大吼「喂！你那把剑，太引人注目了。等等有人要来囉~」，这一瞬间，杰拉分心了，那段话被他听成了警告，不管是给贾廉还是他的｜这里已不是祕密，敌人要增加了。 分心的后果是肚子吃了一棍。 孙呈往后退离杰拉的反击，双手结印向外画一横线，製造出腐烂圈，但凡接触到沼气的都会在两秒内烂掉，他说「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的~」。 ㄎ1ㄥㄎ1ㄥㄎ1ㄤㄎ1ㄤㄅ1ㄥㄅ1ㄥㄅㄥㄅㄥ 孙呈的棍子被打飞，他也不管，乾脆用手抓上杰拉的双臂，杰拉反制抓住他的手腕往外一翻，松手，把掌气往他胸膛打去，孙呈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胸膛又被直接地打了一掌，是贾廉，他打完就退，沼气来不及缠他。 孙呈面目狰狞怒吼「耍霸剑?的你别急，我等下再来处理你」，然后他又说「我真的不懂，护着她你根本没半点好处，何必让自己这么痛苦，还搞得我们变成这样。不是很爱小呈吗？放弃她啊！」 杰拉给了他解答「她的小心翼翼、她的体贴，都是我保护她的来源。我说过很多次了，没有她，没有现在的我。所以，别再跟我说什么放弃他了。我寧愿负全世界也不愿负她。」 孙呈也苦涩一笑「那个全世界也包括我，是吗？」，艰难而缓慢的，杰拉点了头「相比邀我入魔的你，阻止我入魔的她来的好」。 孙呈听了，突然长啸一声，开始產生变化。 全身佈满鳞片、厚重的绿色尾巴，眼珠子也变了形，现出了原妖体｜蜥蜴。 ＊＊＊ 一股浓厚的仙气由远而近，贾廉知道这是镇仙府抵达的讯息。 将霸剑幻化六剑，顺时针转了无数圈，最后内缩成原来那一支，饮下雷电窜入地面树枝状分布，在他们落地的一瞬间鑽出地抓住多数脚踝，以他们来不及挣脱的速度往上绕，先发制人。 「大胆？还不解开！」 「神经病才放开！」 「你私藏罪犯，原本想念在你的功绩，允你将功抵罪，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的确没必要。不想我撕破脸就走吧！八长老」 贾廉一点情面都不想留，想来应该是那些直接驱逐贾氏的带头者。 「贾廉，你实在太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就因为我不把她当成罪犯？八长老，劝你好好想想，还要不要在我的绳子下继续乱说话」 在贾廉的另一侧，是早先跟他交手最后落到跟镇仙府一样地步的小妖，贾廉一个响指，开始痛苦的挣扎。 因为雷绳一紧缩，电流直逼脑门，就算是妖，也都感觉生不如死；想放弃肉体，却发现连灵魂都被绑住了，最后都成了雷绳下的蛹。 回头，面对八长老，贾廉说「这是用来对付妖的，我可不想用在你身上」 哪怕气得要命，可八长老也没再说其他的话，贾廉也懒得再理会，注意力放回孙呈跟杰拉身上。 但他还真的没注意到，其实八长老正暗暗运气，要打破这一层束缚。 却说孙呈，原型之后，速度之快，杰拉也难以招架。 幸好贾廉及时结束了与八长老的对峙，不然会白白吃下这一计扫尾。 长剑一挥，虽避开重击，却免不了被吃下孙呈那雷霆万钧的一拳，而且贾廉斩的是他的尾巴，所以实际上，孙呈根本就没损失。 那声长啸也搬来了救兵，甚至在这势力单薄的一刻，八长老也在贾廉精神松懈的瞬间解开了雷绳。 八长老大概没料到会有这么多的妖聚集着，为了避免伤亡过多，先行下令只抓贾廉跟贾氏。 这并没有减轻负担，不过确定了双方的目标明确，各自都只有一个敌人。 握紧手上的剑，贾廉往后看了一眼正全全力保护的妻子，那彷彿是在看最后一眼；杰拉也是深深地望着屋内，虽然看不到，但也足够了。 两人的想发没有差异，就算是一场硬战也没道理闪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坚守自己最重要的人到底。 用保护自己的力量架起防线，战争一触即发。 闪电、火炎，炸亮了整座森林、鸟兽群散，哪怕如此，防线也不曾坏过一分。 孙呈嗤笑「收手吧！你档不住我的」，杰拉也不在意「战死，也不算我输」，孙成真的对那无法撼动的尖顶感到心烦。 小妖涌上，试图挡住杰拉的突破口，孙呈没想再纠缠，趁着这空档直接跑向屋子，贾廉冒着背对敌人的危险，奔去阻挡。 这是孙呈没料到的，被迫滞了几秒，这期间就被杰拉赶上了，然后杰拉给了镇仙府一颗火球，算是对贾廉的谢礼。 杰拉也不再保留，再与孙呈像比力气的僵在防线前原妖化了。 跟孙呈的长啸不一样，他发出了高频率的尖叫，接着额上长出小耳朵，背上声出皮包骨的翅膀，他是一隻蝙蝠。 超音波使眾多人痛苦的无法动弹，在谁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一条带火的铁鍊从屋内飞出来，不偏不倚打中孙呈的左眼。 一袭白衣的女孩出现在眾人眼里。 －－－－ ?红黑色剑身。剑柄长至剑身，刻着一隻迷你雄鹰。总26公分，重118公克。此前曾因剑气不受控遭封印。此处也还未解封。 -- 真相．8 杰晴能下床就算了，还状态好到爆，杰拉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孙呈则是露出狂妄的笑容；而看他们这样，贾廉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孙呈看着杰晴一步步走来，即使左眼还喷着血，却也依旧笑着「米格尼˙纳维拉雅˙杰拉，你输了！」，可杰拉此刻根本听不进其他的话，眼里只有正朝着他笑的杰晴。 杰晴安慰着杰拉「别担心，我只有借力量。而且我还有你渡给我的法力，厄没有能耐吞噬我」，杰拉愣愣的，他说「你会跟小呈一样的」。 孙呈瘪瘪嘴回「我是哪里不好？我亲爱的公主殿下，欢迎加入我方阵营~」，杰晴对他一笑「别搞错了，我会打败你。」，然后再回头对杰拉说「孙呈哥哥当时只有一个人，我不一样，我还有你。 再说，今天会有这场战役，多半都是因为而起。所以只要我的意识还在，就不该只是躲在屋内等待保护。」 杰拉还能说什么，哪怕心里千百万个不愿意，还不是会败在那一抹笑容下，何必坚持呢？ 只是...他觉得很无力，明明孙呈跟杰晴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却一个个都被厄夺去，这残酷的现实差点让他也成为厄的爪牙。 扭转这局面的是贾氏夫妻。 贾氏不同于人的感知力，感受到杰拉的脆弱，赶紧大喊「妖王小心啊~连您也沦陷了，就没人救的了公主跟你兄弟了！」，同时贾廉也在妻子的提醒下送了杰拉一掌，成功唤回杰拉差点失掉的心神。 所有人都回到岗位上，战火重新燃起。 杰拉与孙呈单挑，反正也没人打得过原妖后的两人，闇气结合沼气，不知腐烂的多少东西；贾廉解封霸剑，让它自己去饮下不知其量的鲜血；杰晴最扯，几乎控制了整个场面，没有谁能简简单单的离开他设下的火圈，一触及然。 期间，狮山的公主讨伐军也赶到了，还好雷迪英明自己另带了人来支援。 最后，除妖师万剑其发，剑气震盪防线承受不住被震爆，贾廉、杰拉、杰晴均被拖住之际入现劫走贾氏。 杰晴心急，铁鍊没控制好这边窜那边撞，火花四射，最后密不透风的围住了整个战场，从外面看就好像地上的太阳。 那是一颗铁鍊组成的火球。 球内跟蒸炉没两样，温度不断升高，几乎没人敢动，到方便贾廉行事。 他犹如鬼魅，先是将贾氏夺了回来，后是神出鬼没的取走很多人的性命。 最主要还是因为贾氏是水系的，才能保证贾廉行动的顺利。 其他人多半是靠杰晴的温度掌控或是杰拉的闇气加身才免被烧死。 滚烫的火从地底升起，一群人浸泡在岩浆里，球体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高温，一声巨响，球炸开了。 方圆三十公里都成了灰白色｜被火烧成了灰，水精灵拚死拚活的工作才不没让树精灵死透透。 爆炸威力太过强大，死伤惨重，杰晴的火又是妖火，即使是妖也没办法重生；几个活下来的也因为自我防护的精神力消耗，没办法在战斗，算是平息了战火。 寂静中最为特殊的是哭声，那是贾廉拚了命保下的妻儿。 另一边，杰晴因为力量使用过度，自我防护的力量不足抵抗厄，正是着封闭自己的意识，却力不从心。 趁着意识还没完全被剥夺之前，杰晴撕心裂肺的喊到「哥哥！对不起，可是，杀了我，快！我变成他的容器比什么都恐怖」。 杰晴声音变了，既尖锐又刺耳「好软弱啊！！连自己妹妹的要求都做不到」，「哥哥，快！拜託~」，「十世妖王，我赢啦~哈哈哈哈！」。 时而杰晴时而厄，杰拉都觉得自己快疯了，根本陷入的黑色漩涡。 当厄控制着杰晴举起手，要用尖锐的指甲次进他的眉心时，都做不出反应。 一股狠劲将他推飞，是伤痕累累的孙呈。 但孙呈没有久留，就下杰拉后便快速离开了，即使如此杰拉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清澈。 他就知道孙呈没有被吞噬，而是自行封印了自己，藉此阻止厄。 而且因为施行者的咒语皆不相同，所以除了施行者，或者被封印者强大到封咒挡不住，否则谁都无法解咒。 孙呈灵魂意识都在，但厄的主导权过于强大，唯有等待它的虚弱期才能恢復自我。 刚才就是因为经歷了大爆炸，加上厄再试图控制杰晴，所以製造了空档，让孙呈能短暂的回神，不过他知道这情况不会维持太久，所以也不敢久待。 毕竟他能感觉到，厄并不讨厌他这副身躯。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日子的孙呈也不是假的，只是厄在一旁搧风点火才爆发的。 一边防卫着杰晴，杰拉此刻心里十分纠结，想到那些孙呈的内心，只好心一铁，用尽全力的喊试图传达给杰晴「小晴，对不起，哥哥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封住杰晴所有行动的那一刻，杰拉牙一咬抬掌往她天灵盖压下去，嘴里喃喃的念着咒。 相当扭曲，这一种封印白话就是把人硬生生压成植物人，神经意识被压迫，痛不欲生。 「我恨你！」厄咆哮着，在杰拉最后一个重力下无声，杰晴拿回最后的主导权，却没能说上什么话，给杰拉留下一抹浅笑便闔上眼了。 杰拉强忍着悲伤，抱起杰晴，走向贾氏。 贾氏过于悲伤，以至于太冷静，看着杰拉沙哑的说「来吧！我知道你要什么」接着擦乾眼泪，抱起贾子。 贾廉由雷迪带着，三人前往镇仙府。 依贾氏之言先找当时还只是大师兄的冷丞，将贾子託付于她，然后才去大厅与长老们谈判。 杰拉极度疯狂的炸了几乎半间屋子，才让除妖师答应不攻击雷迪；接着匆匆的带着杰晴回狮山，并且用玉石俱焚做威胁，闯进圣地为她举行葬礼，并且进行后续的自我分裂。 很快，外界就传出十世妖王逝世的消息了。 贾氏免不了一死，但在她的力争之下保住了儿子，也争取到了安祥的仪式，失主的霸剑也只是再次封印没有被销毁。 记载为大浩劫。 -- 第五章－离开 「以上，便是我能说的部份了。还有甚么问题吗？」看着非常沉默的贾孟禹，杰拉说。 贾孟禹的脸色当然不好，毕竟他听见的是父母亲的逝世原因，然后他直盯桌上的茶「所以，府规内的不得攻击伊布格˙雷迪，那是为了确保杰晴的安全」。 「是」杰拉简短的回答，然后赶紧示意冷长老去应付贾孟禹。 为什么不是他呢？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他老爹的死因之一，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 冷长老自然明白一切「之前都没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你母亲希望你自己去找答案」。 贾孟禹点点头，他能知道这个要求想要代表的意思，不就是要他不要单听任何一方的隻言片语决定一切吗？ 「师父，我想问的是，那我呢？师兄是…故意让给我的吗？」 「实际上，你也差点被长老们秘密处决掉。是寧儿先发现的，所以他才希望你多出去训练自己，以免造成日后的麻烦。所以，这算误打误撞中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杰拉在这时候笑了「真假？！我还以为是冷老头的功劳嘞~」，遭冷丞一瞪。 挑挑眉，杰拉又说「老实说，我也觉得你这个部分变数很大。做约定的是你老爸，谁知道你认不认」。 贾孟禹跟他师父互看了一眼「我的一切，会用在一个特别的人身上」，冷成笑着点点头。 见贾孟禹大概能接受这些事，杰拉才说「好了，你们两个别再眉目传情了。姓假的，我会想告诉你这些故事，是要让你有心理准备接下来的抗争。你有可能步上贾廉的后尘，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去。毕竟你老爹跟我的交易条件是保护。如果我死了，你要替我照顾小晴。」 他说的淡然，可是杰情跟我心都一揪（好啦！我们本来就是同一颗心），这个人一定在想着什么奇怪的方法... 突然，我的手被猛的一握，是贾孟禹，他在隐忍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坚定的告诉我他一定不会走。 拜託...有人记得我坐在中间吗？不要两边夹击啊！我哪承受的住啦！ 后来，杰拉让贾孟禹带我出去，他有事要跟冷丞说，我卢了很久说想留下，却还是被带离开了。 我们在房子外侧的庭院坐着，什么话也没说。 「那个…」 「我…」 我想说话他也想说话，转头对上眼的时候，一股电流窜过我的全身，那是奇妙的感觉。 后来，贾孟禹让我先说，知道他不爱说话，所以我接受了。 「那个我想说对不起。你的父母有一半是因为我，却还是要你保护我。很难受吧！抱歉」说完话，我也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所以错过了他浅浅的微笑。 接着，还没听到贾孟禹要跟我说什么，人就被杰拉借走了 他们讲悄悄话，我一个人在旁边玩沙…「玩沙？你考虑清楚了没？」杰晴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我不是很想听到。 根据刚才的故事，以及一开始面对杰拉的态度，杰晴应该被判定厄还残留在体内。 事实上，厄早在她沉睡的这几年全数回到孙呈身上了，就算想再回来，也因为人体的我的关係，找不到入口了；而且在厄用灵力归位的方式找她时，他们便毫无瓜葛了。 不确定杰拉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杰晴始终没说是想要杰拉放弃保护她，製造她没救了的假象。 杰拉脸上那道疤，不断提醒她的罪恶，她不想、不愿意再看到有谁为因为她受伤，为了她付出一切了。 「说实话，我不觉得他会因为这样就放弃你」 「我知道，可是我有功力上限，目前没办法一夕增强。所以我别无他法了…你！」 她不可置信地从掩面的双手中抬头看我，对我心里想着的另一个办法感到讶异。 ＊＊＊ 另一边，杰拉带着贾孟禹远离了和室到靠河的地方说话。 而且为了节省时间，杰拉打开天窗说亮话「与你父亲的约定，你可以拒绝，不用担心道德问题。我也没遵守住，两年多就被找到了」。 贾孟禹表情没有变化，正想回话，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却强制中断，匆匆赶回和室的路上，贾孟禹不禁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天公伯确定没在玩我吗？ -- 离开．2 是厄的后备军在攻击镇仙府的防护罩，情况很不妙，因为厄带来我就是引狼入室的元凶这个消息，相对的，把我带进来的贾孟禹也完了。 幸好冷长老不这样认为，赶快开了后路让我们先走，反正没有人敢什么都不问就直接踏入他的领域。 从后门离开没多久，他们的神经肉眼可见的紧张，果然没多久背后就传来沙沙声，转身一看，贾孟禹远本紧拉着我手的力道明显弱了，吃惊带着抗拒。 他没有贾孟禹或杰拉好看，但是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不逊色那两人，那或许是除了冷长老之外会让贾孟禹產生敬意的人了，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贾孟禹才有些吞吐的唤了一声「师兄…」。 杰拉将我从已经有些失神的贾孟禹手上接过去，站在一边静观那两人的变化。 「恩，吓到你了吧！」莫寧给了贾孟禹一个好脾气的微笑，然后转身面对杰拉，我看到的是一副冷傲的态度，他说「自我介绍晚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叫莫寧，小禹的师兄，来接他走的。这阵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末了还敬了个礼。 杰拉突然明白贾孟禹的敬意了，这个莫寧是个狠角色阿，只挑结果说，让人自己反思一下原因；还有，非要说出”贾孟禹的师兄”，这不是想让人以为是贾孟禹叫来的意思吗？ 杰拉叹气，最应付不来他这种笑面虎了。 我就没他这么轻松了，莫寧带来的这则消息，已经让我没什么组织语言的能力了「那…是真…我是说…他要…」，莫寧冷漠地看向我，我感受到赤裸裸的厌恶「是的，我不想让他陷入无可挽救的危险中」。 听出他话里的另外的意思，这一份打击把我堵的完全无法回嘴。 杰拉看不下去了，牵着我的手很紧「你到底想干嘛？」，莫寧很坦然地回答「很简单，把小禹拉回正道」，杰拉笑了，拉着我转身就要走。 走不了，因为贾孟禹拉住了我的另一隻手，他的表情很沉，说话的嗓音更沉「我从来没说过要离开吧！」。 「说鬼话啊？」，「小禹别任性了」杰拉跟莫寧一前一后表达了看法，我则是被他的眼神看得说不出话。 贾孟禹保持握着我的手的姿势，转头对他师兄说「师兄，别来无恙。请你撤回前言」，莫寧凝起眉「你在反对我？」，贾孟禹慎重的点了头「正是如此」。 莫寧倒是笑了，很鄙视人的那种「看啊！这就是你跟妖打交道的后果，从一个对府规唯命是从的人变成了会反抗他师兄的人」，「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贾孟禹没什么情绪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是他们让你从压抑的状态解放的吗？」莫寧问着，得到的是贾孟禹毫无迟疑的回答「是！」。 莫寧苦涩的笑了笑，突然转头对我咆哮「是你想把他留在生死沙场上的吧！是想让他代替你成为牺牲品吗？怎么能这么自私要求一个不该与你同道的人去保护你啊？」，我没有反应，贾孟禹跟杰拉却都对他利刃相向。 浑浑噩噩中，我听见贾孟禹的愤怒「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别再来找我。」，然后一道闪电被他引下，阻去了他与我们的距离，同时杰拉跟他一左一右把我带离那里。 对我来说，莫寧刚才已经将剑刺进我和杰晴的心了。 「对不起…」我抱着头，脑内没有其他想法。 明明只是不想分开而已……原来希望他们在身边是一种自私的想法，原来自己其实一直在勉强人…。 我的情绪让我无法保持开朗，连带的，杰拉跟贾孟禹也没办法有好心情，他们两个围着我似乎正在想办法逗我开心，可是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一个好的回应。 有人把手放到我的肩膀，轻声的说了一些话，不知道他说了多久，但当我意识被拉回来的时候，听到的是「请你一定要记着︰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是贾孟禹。 「你真的不会走？」我说，还有点恍恍惚惚的，贾孟禹对笑了一下「不会」，斩钉截铁。 随即我想到了一件事「如果是因为约定的话…」，「不是因为那个。是我自愿的。我说了不会走就是不会」贾孟禹没让我把话说完，坚定地再承诺了一次。 贾孟禹没义务做种承诺，今天莫寧会来找他就表示一定还有让他回镇仙府的办法，可是他拒绝了，选择留在这个相处不到一年的我的身边。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把我看得如此重要，所以我很没骨气的哭了，并且张手抱住他「你没机会走了喔~」，贾孟禹也回手抱住我，并轻轻地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杰晴说他想见见杰拉，所以我让贾孟禹放开我，把时间给杰晴。 ＊＊＊ 见到杰晴的杰拉很激动，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杰拉用力抱住，并用一种快要哭了的嗓音说「你不用道歉，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小晴，听哥哥的，把刚才听到的都忘掉，那都不是真的。 相信我，不管你经歷了什么，不管即将遇到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陪着你；一定会付出全部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再勉强自己最不想做的是，乖乖地好好地接受我」。 杰晴本来就面临崩溃的情绪真的崩了，有抱歉更有心疼，哪怕曾经恶言相向、爱理不理态度差到极致，终究还是没办法阻止杰拉的那一份保护欲，这到底还是那个最爱她的哥哥。 后来，趁人哭累睡着的时候，贾孟禹被杰拉套出真正的内心话。 对女孩的感情是他留下来的关键，但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的父母。 是，杰晴製造的伤害的确是给予他父母最后一击，但总归来说如果没有镇仙府的那些思想，谁都不会走上这一步，他想证明，证明真正有问题的不是妖，而是那些不愿去正视妖的人。 确定了贾孟禹绝不会搞背叛后，杰拉正式认同了他这个战友。 -- 离开．3 又步行了几里，期间还因为误闯孙呈用腐烂之气收集精灵当手下的结界，人数的差距让我们只能赶紧远离，避免大战还没开打就先死。 我们在另一处扎营，同时杰拉担忧的说「那些活尸的战斗力恐怕直接来自孙呈」，贾孟禹也略为担忧「数量不少」，他之前刚出来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想到背后的力量这么庞大。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精灵数量之多，却都由孙呈支配，那个精神力简直无法考量，想与其对抗的话，光凭杰拉跟贾孟禹一定是远远不足。 为此，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赶快想办法说服杰拉跟贾孟禹了。 ＊＊＊ 也不知道又过了几日。 天色阴暗，就地扎营，他们俩个不想我帮忙弄晚餐，所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跟小黑待在一旁玩。 仔细想想，现在的状况跟大浩劫我几分相似，只是贾孟禹顶替了他双亲的位置…等等！ 如果说贾孟禹是在杰拉带我回狮山后出生的，那不代表我大他很多？ 相信我现在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去找贾孟禹的时候，他看着我大皱眉，听到我怪里怪气的喊「是弟弟就叫姐姐啊！」，更是直接抬手量我的额头。 扯掉他的手，我不是很开心地看着他「没大没小！」，贾孟禹不能理解的笑了，然后摸摸我的头说「我忙」，我傻眼加无奈。 比我更傻眼加无奈的叫杰晴。 「你还有时间想这些？」她略为惊讶的问，我愜意地告诉她「不要那么紧绷嘛~」，杰晴眼角抽蓄了两下，然后一改态度进入话题。 「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我确定！」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我知道。所以你要赶快下定决心，不然没办法说服杰拉他们的」 「你有可能会消失耶！」 「我大概师圣母投胎吧！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喂！」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只要知道成功了，一切就好办了」 杰晴沉默了，最后她向我道歉并且点点头，算是真正同意了这个计划。 计画很简单，就是把分裂的我们融合成一体。 现在的我和杰晴可以称做二分之一个体，所以就算她的灵力全归位了，也会因为我的阻挡而无法百分百的使用。 反正随着我的甦醒有些浅在的力量也被唤醒了，例如说言灵这件事，那是无意间发现的。 重点是，这份力量不管是自保还是作战，都必须要经过漫长的岁月，问题是现在根本等不及。 但是如果我和杰晴合二为一就能顺便渡过去，由杰晴来使用一定会成为绝佳的武器。 不管是基于什么考量，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和杰晴的分裂状态结束。 但是那有后遗症，就是如果结合期间其中一方的意识太过强烈，破坏结合点的平衡，另一方就会消失…没有名字，没有灵魂。 所以当我们把杰拉请进空间告诉他的时候，他有濒临高血压的状态，不断地来回走动似乎不想吼我们。 事与愿违，他抑制不住地大声「你们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吗？错！弄不好你们两个都会消失！在想什么啊？」 「那也好过什么都想不到」这是我说的 「哥哥！不试永远没有翻盘机会！我们都没那脆弱…至少我相信会有一个人活下来」说这话的时候，杰晴看了我一眼，我们心照不宣，都知道危险时候，选择留下来的那个其中一个是谁。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分裂这件事只存在书上，融合这件事又怎么可能会有前例？我分裂你们是侥倖，难道你们真以为会有第二次奇蹟吗？」杰拉不断的想打断我们的信心。 可是这么关键的时候，我们都不可能这么容易被说服，于是我说「很抱歉做出鲁莽的决定。但是，时间已经不够我们扭扭捏捏了，如果眼前摆着一个机率高于0的方法，何不使用看看？ 有捨有得，不管失败与否，都会有一定的成长。更何况，也不一定会失败，那个谁谁谁都曾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了。说不定奇蹟真的会出现啊！」我自己都难以相信奇蹟这种鬼话。 眼角馀光，我能知道杰晴正用一种”要不然放弃好了”的眼神看我，但我坚决不去理她只专注于与杰拉的对视，因为我会动摇。 杰晴咬一咬牙，转头看像杰拉，真挚诚恳的说「请你帮帮我们吧！哥哥」。 杰拉异常认真的对着我说「你不会捨不得吗？」，我摇摇头「尘埃尚未落定」。 和杰晴对视一眼，我们知道杰拉已经差不多快被我们说服了，虽然最主要的还是情况真的危急。 而杰拉沉默不语很久的原因，八九不离十是因为他可能再次让杰晴踩在生死边缘上，那绝对是他最不想做的事了。 不想前功尽弃，我又接着说「以大局为重。这样可以避免更多无谓的牺牲，请你点点头吧！」，如果他骨子里的王者魂没有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就一定可以用这一点击溃他。 果不其然，在听完我这一番话后，杰拉用他那双因为煎熬而猩红的双眼看向我们，沉而重的点了头。 他走向我，用力地将我拥在怀里，沙哑地说「抱歉，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这么做，请你谅解我的无能为力。诚心希望你熬得过来。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那一瞬间我差点没忍住流下眼泪，这可不是个好时机。 杰拉这一关算是解决了，但对我来说真正的挑战是告诉贾孟禹。 从我们相遇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对我来说一定会很特别，只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杰拉没有因为保护欲而强制剥夺我说再见的权利，反而留给我们一个单独的空间，对我来说这是最大的尊重，我很感谢。 贾孟禹似乎也知道我有话要说，没有催我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和我对望着。 终于，我说「我能知道你怎么看待我的吗？」，想故作轻松这件事好像做的不是很成功。 因为贾孟禹有问必答，这只有在他知道事情不简单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现象，我讨厌他的这种温柔。 他给我的回答是「我很喜欢」。 对这个答案眨眨眼，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计画也告诉他，他听完也没说什么，就只是一直看着我。 「你…要帮我ㄇ…」我话还没问完，就被他猛地抱住，这一次，我也伸手紧抓他的衣服。 短短时间内连续被两个超有魅力的人抱住，我真是幸福的女孩。 努力维持这样的心情，我说「抱歉阿~我不是个好女孩，把你留下来了，我却要走了」。 不过贾孟禹好像没太注意我说的话，头埋在我的肩窝处闷闷的说「不要走，拜託」。 这真的是一个成功机率有够低的办法，也难怪他会没办法保持淡定。 用力地眨眨眼睛，我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让我们祈祷吧~」，换来的还是他揪心的挽留，原谅我，我的自制力没有想像中坚强。 突然，贾孟禹松手和我拉开点距离，满怀希望地看着我「办法，成功最大的办法」，我愣住了。 幸好还有一个杰晴，她跟我说我再跟贾孟禹说「就是我们双方的控制力达到平衡。以我的状况来说，就是我活下去的念头不能输给杰晴活下去的念头」。 话音一落，令人惊讶，贾孟禹居然吻了我？！ 虽然只有浅尝而止，但也够让我深刻感受到他的情绪了。 这一瞬间我真的再难坚强，让眼泪随意流出眼眶，我何德何能，让贾孟禹这样一个大有前途的人挽留。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只能给这份感情短短几日的回应。 -- 离开．4 那之后杰拉摀着正在流血的肩膀急匆匆的跑回来，结束了我们的告别。 哪怕贾孟禹始终未曾把手从我腰部离开，也都因为杰拉受重伤这件事没心情害羞了。 骇人的是，那个跟杰拉打斗的人居然就在他回来没多久把那路段的树木都毁了，出现在那扬起的灰尘中。 那是我们刚才才甩掉的莫寧，他少了一隻臂膀，眼神依旧凛冽。 这一次，贾孟禹握的我的手不再像上次那样没什么力了，紧到我会痛，不过我没吭声。 杰拉这时也说「镇仙府头号大弟子名号不是假的，小晴你自己小心点」。 我能理解他的语意，能跟杰拉战斗还只少掉一隻手臂，并且伤到杰拉，他虽然没排上第一个但也排到了第二，顺带一提，第一个叫孙呈。 这人我是没办法小看的，不过，叫我乖乖待着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跟我说的是”小心点” 莫寧没有空间太久，提着剑又要衝上来，上前迎战的是贾孟禹，莫寧不急还沉下声警告他「据我所知，你没打赢过我」，贾孟禹没有退却。 莫寧说的对，他是真的很会打，即使少了一隻手也没居下风…还是说是贾孟禹…我什么都没说。 中场休息，这一次莫寧没有急着格斗「不要再挣扎了，收起剑跟我走我有办法帮你留命」，我想到了一件事。 贾孟禹退到我这里来，估计是猜到我想说什么了，我还没开口他就带有警告意味的说「不准提带我回去的事」，然后转身正面对莫寧，一副就是不接受异议的样子。 杰拉则是感激地拍了拍贾孟禹的肩膀，然后站到我身前跟贾孟禹形成一道墙把我挡在身后。 他们都这样了，我也只能把事实吞进肚里，不过却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但是，继续打下去是徒增伤亡，所以我把他们两个都手臂拉开，让自己站到他们中间，真挚的看着莫寧说「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他活下来。所以，请求您别再阻挡我们了」。 莫寧的态度转变跟我到底有没有关係我不知道，但可能绝大部份是他看见了在我说完那段话后，贾孟禹的态度，他迅速抓我的手并发出让我冒汗的死亡射线。 莫寧收了剑，沉重地对我们说「今日，是带你回去领罪的最后一天。明日将展开全面性的追捕，就连你们在逃避的那个妖阵营也不会帮忙挡着」。 贾孟禹扯我的手一下，然后转头对莫寧说「谢谢。不需要」，真够简洁。 所以我厚起脸皮问「请问为什么要逮捕他呢？如果是因为跟我们再一起而染上叛徒的话，那他已经离开了阿……」，最后渐渐消音是因为莫寧眼神不善。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看着我说「是谁跟你说以叛徒之名的？罪名是危害镇仙府」，他那尽是嫌弃的语气…他到底是讨厌妖还是只是单纯讨厌我？ 算了…至少他还愿意把话说清楚「那日追着你们而来的妖攻击了镇仙府知道吧！多数的长老认为那是小禹引来的，便将罪名按到他身上。不过，少数平时对小禹关爱有加的长老激烈反对，他们都不认为小禹会危害镇仙府而引妖前来的。最后，师父身为大长老结下一论，那即是，嫌疑犯贾孟禹七日之内回府自动请罪便从宽处理。」 所以才说是最后一天阿…我担忧的看了一眼贾孟禹，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猜，那些安罪名的人最大的问题，还是因为忌惮吧？」杰拉的声音幽幽传来，在莫寧收剑之后他就悠然的四处走了，现在人坐在一棵倒下的树上，百般无聊地看着我们。 在我们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时，再继续说「据我所，姓假的大有前途，现在又跟妖扯上关係。万一，那些追捕他的人没能将它弄死，那下一步他会去哪里？是找那些在二十多年前间接害死他父母的人，还是乾脆毁掉镇仙府算了？都是个未知数」 莫寧点点头说「便是如此」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吧！看来他是讨厌我。 然后杰拉弹了一响指，起身走到我这里，对贾孟禹说「姓假的，现在再给你一次…」，「我不会走」贾孟禹连话都没听完，就回答了。 杰拉挑眉，然后朝莫寧说「很抱歉，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跟我同阵营了。如果你要强硬的带走他，我也会出手，毫无疑虑」。 这话说得多么狂妄啊~好像他之前都没出全力一样。 这时，贾孟禹说话了「他们的疑虑是对的，我自己也不确定要怎么做。但不管如何，现在只有离开镇仙府才让我感到最自在」。 莫寧不知道该有多惊讶。 一阵风吹来，很轻很柔，冷长老降在莫寧身边，然后朝我们一笑「别来无恙」，杰拉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不过他只弯了一下下，没像贾孟禹跟莫寧那样一直弯着，等冷丞说好才起来。 依旧是那副慈祥的面容，冷丞对贾孟禹说「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只是来看看你，并完成最后一件事」 「是将我正式除名」贾孟禹用肯定句，冷丞挑起眉，似乎颇为惊讶。 「从何而知？」 「师兄找的到我」ㄜ…这里的意思是相对其他人，莫寧更准确掌握了位置。 冷丞明瞭的笑了笑「青出于蓝。如果是这样，那的确可以放手了」。 原来，冷丞虽然整天把贾孟禹已经不是府中弟子这件事掛嘴边，但实际上就跟贾孟禹说的一样，能然帮他保有一席之地，只不过将它无形化，让所有人信以为真而已。 在府中，也不都是用真名，而是都有个代号，那个代号被放上了追踪气味，灰鳩一闻，位置就出来了。 冷丞叹了一口气「师父当初是以何种心情送走小廉他们这对鸳鸯的，我今日算是体会到了」，说着便将书简从怀里拿出来，手在”贾孟禹”三个字抹了一下。 贾孟禹的周围冒出一秒的光环，意味着冷丞加在他身上的保护没了，那一直都在保护贾孟禹免于妖的侵入，尤其是厄。 不然依他的斩妖无数的实力，估计早就被厄盯上了 话说回来，或许，正是因为现在厄已打算谁也不依靠的状态下，才能安心放手的吧~ 悄悄的，我牵住他的手，他没挣脱反手将我包覆着，挺直腰背深深的朝冷长老鞠躬「愿您老人家永远健朗」。 后来，我和杰拉也都向冷长老行个礼，在他的祝福下向东而去(莫寧倒是一脸便秘)。 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明确。 期间，贾孟禹从没放开我的手。 -- 离开．5 由于狮山这几年为了不让孙呈太轻易找到把它雾化，很多年没回去的我们也找不到，所以在某地与雷迪会合，由他带着我们回狮山。 杰拉之前也打算要回狮山，但在发现有这么一道防线后，便回头去找我们。 就算亲眼看见了，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原本生机盎然闪亮亮的地方，竟然成了如此枯黄的存在。 自从十六世失利把所有全权交给镇仙府后，便一直落寞至今，没有妖王的生命力，整座山也失去了灵魂，阴暗又没顏色。 我们刚经过大门，便有两隻跟手掌一样大的蜘蛛疾步到我们跟前”啵”的一声变成八隻脚的人。 非但没有驱赶的意思，还很是悲痛的朝杰拉哭喊「吾辈敬爱的尊上啊~您这是回来要带领狮山重见光明吗？」，杰拉一脸不耐。 别说杰拉和杰晴了，就连我都生气了，算什么男人…我是说妖。 不要的时候就跟打过街老鼠一样，现在需要了，就来哀爸叫母？不要脸！ 突然，蜘蛛精尖叫了「是除妖师和人……」，杰拉敲晕了他们俩，然后说「发现的还不算慢」。 狮山战士来的也不慢。 可惜，杰晴这几日的高速成长，再加上刚才渐渐点燃的怒火，随手放了一把浇不灭火将他们围在中间，让那些战士一瞬间毫无用武之地。 来到狮山重地，这里灵气最为浓烈，能快速补回失去的精神力。 雷迪负责在外看守，避免施法到一半被强迫中断，那样死的人不只我。 望着中间那一汪灵池，我转身抱了抱杰拉「谢谢你哥哥」，杰拉将大掌置于我的头顶，给了我祝福与勇气，我朝他笑了笑要他别担心。 面对贾孟禹的时候，不等我动手他就已经伸手将我拉入怀中了，温暖、安心，就像每一次我们在林中遇险时那样。 我们很快就松开彼此了，他深深地望着我的双眼「我等你」，我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转身，我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往灵源处走去，不可思议，一抵达池中央，我和杰晴就同时出现了。 我朝她摊平双手，她也紧紧的握上，随后在杰拉沙哑的一声令下，仪式开始了。 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随着白烟升起我们的灵魂便开始闪烁，很痛！那是一种魂体剥离感。 渐渐的，杰晴如猛兽般侵入我的大脑，幸好，这还只是前期，我对抗的了。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的精神力越来越薄弱，体力方面也是每况愈下。 杰晴只要拿回控制权就会出声唤醒我，可是她也渐渐的没办法控制那天生的掠夺性了。 她在哭，因为知道结局。 「唐晴！」划破天际的一声吶喊，把昏昏欲睡的我喊醒了，看见他，那一深情的吻别从我脑海深处升起，就在那么神奇的一瞬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收回视线，向对面那个跟我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人，我说「收手吧！已经够了」，她顿了一下，我微笑。 我很想说我就像每一部故事的主角一样，幸运的跨过难关，在重要的关键时刻战胜了杰晴的意志力。 ＊＊＊ 红光乍现，白烟散尽，池中仅一人站立，她的双臂垂在身侧，盯着湖水良久。 雾气使杰拉跟贾孟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接着她上了岸，以腥红的双眼说「对不起」。 是的，跟我想说的不一样，事实的结果是我输了。 剎那间，贾孟禹就跟被雷打到一样，说不出话、动不了身，只能呆立着。 杰拉也难得的面容沉重，别开了脸，声音依旧沙哑问道「发生了什么？」 「她在最后一刻要求我收手，自己退出了这场争夺，现在，她还有一口气在我体内」杰晴的声音也充满痛苦。 听见这个，贾孟禹开了口「我要见她」虽然声音很空洞却很坚决。 杰晴点点头，心里为他这个选择感到欢喜，因为实际上这一口气没拿来见面也会随着时间消逝，到时候连一声再见都说不成，这就和唐晴的本意相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晴不会被遗忘，这应该可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依旧不美丽。 我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没有一个人露出笑容，呼~其实心里还满不好受的。 先开口的是杰晴，她不断的道歉，我也只能不断的说没关係，本来就没办法怪她，这是精神力的差距而导致的，又不是故意的。 况且，她在最后能听进我的请求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我才不想无声无息地离开。 接着是杰拉，他为我做了古祈福手势，祝我能早日找到新的归宿，并且不必再与他人共享一个。 最后一个叫贾孟禹，他的眼睛红到不能再红，而我除了对不起没其他办法。 把手放到他的嘴唇上，那里残留着血跡，那是刚才叫我名字时分心造成的伤。 他却不想让我在意那个伤，覆上我的手将它拉下来牵着。 我微微一笑「知道吗？多亏有你的那一声，我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再见，有机会跟你说︰遇见你，我很荣幸」。 贾孟禹用尽全力扯过我、抱紧我，把头放到我肩后，闭上眼让眼泪顺着鼻子流下。 他说「对不起，没有保护到你」，我伸手拍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安心「没关係的，你可以和我一起保护世界」，而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的选择很无情，但我无悔，所以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小禹，你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值得的人了」。 他沙哑的嗯了一声「不管时间流逝多少，我会记得你」 我闭上双眼任由眼泪流下。 我开始变透明了，他也越发收紧双臂了。 最后最后那一刻，贾孟禹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让我破涕为笑。 直到身前一空，贾孟禹才放声大喊，任凭自己跪到地上。 一双白皙的手搭上他肩膀的时候，差点会错意，但那是回身的杰晴「抱歉除妖师，但是敌人靠近了，请你振作起来」。 贾孟禹做不到。 然而，除了杰拉跟杰晴没人会同情他，狮山战士一涌而进，要不是杰拉振作得快，可能三个人也命丧今日，故事在此写下最终章。 用力的，杰拉一手穿过贾孟禹腋下用力的拉起他「举起你的剑，履行对小晴的承诺，活下去！」。 贾孟禹抬眸对上杰拉的双眼，那一瞬间彷彿有什么进入了他的神经，然后他举起了剑。 接下的场面就不再是杰拉控制的了。 贾孟禹如传闻般强大，愤怒悲伤之馀解放了所有，包括解封嗜血的霸剑，剑气一散，犹如电磁脉衝。 还把二重力量电和水结合在一起，不是闪电就是下雨，走到哪带到哪。 最后，他把小黑也给释放了，小黑恢復原体，那个野性也不是开玩笑的。 一人一狗，弄垮了狮山重地，原本的室内泳池变露天温泉。 杰式兄妹被吓得不轻，暗自庆幸跟他不是敌人。 贾孟禹放下最后一道电后便体力枯竭，倒在杰晴臂弯里。 -- 离开．6 随后赶来的荣誉会是不敢置信，五千大军竟敌不过一人之力？！ 朝杰氏兄妹投以责备的眼神，三太质问「贵为曾经的妖中之王，居然袖手旁观，放任除妖师灭我同族！」 杰拉示意杰晴不要说话，然后以指轻挠眉间淡淡地反问「你们追着我们打的时候，考虑过我是哪一族吗？」 三太可是江湖老将，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当时是因为您违反了律法。这次可不是」 杰拉依旧云淡风轻「说来听听，我怎么违反律法了？啊！还有，免去敬语，噁心」 三太脸有点绿，但这次显然底气十足「自然是因为你私自放走罪犯」 杰拉笑了，然后手指朝三太身后比了比「你指的是他吗？」，三太回首的脸有够惊恐。 在他们身后，孙呈正倚着贾孟禹炸裂山洞时留下的门柱，双手环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杰拉提及他的时候，才举手与他们招呼「好久不见阿~老头」。 也不管三太有什么反应，打完招呼就一个劲的盯着杰晴看「嗨~公主，想我吗？我是挺想你的啦~」 杰晴手扶着体力不支的贾孟禹，只能用眼神告诉他︰老娘现在不想理你！ 杰拉不动身色走到杰晴身前，直接把她挡在身后「大忙人突然来此，怎么？有意一战？」 孙呈翻了一记白眼，手对杰拉挥了挥「是有，但不是现在。话说你闪边点，我不想看见你…啊~算了，跟你说也一样。不想让那个垂死的人被带走，把握时间走喔！」 杰拉感到莫名其妙，来不及问下一句，就被迫拿戟挡下天外飞来的剑。 然后有几道身影自毁式的撞上他们，杰拉是无所谓，但杰晴跟贾孟禹就被撞开了，这似乎就是目的。 被遗忘的三太都震惊得不得了，更不要说杰氏兄妹了。 只有孙呈戏剧性的发出感叹「哇呜~赶死队啊？」，这名字取的也没差，因为全部都死在杰拉的反射动作下。 一个人翩翩而至对于身边所发生的一概不闻，迅速捞起奄奄一息的贾孟禹就又走了。 孙呈露出惋惜的面容看着杰晴「怎么办？公主，人被带走了耶！」，杰晴也说不出什么话，一张脸纠结的快要哭了。 杰拉也是一张脸纠在一起，不过那是因为不解「你为什么这么做？」，孙呈噘起嘴「大爷心情好，想给我昔日的兄弟一点小礼物。而且，我也不想让公主遭受平白无故的伤害」。 杰拉才不信他，可是孙呈却不给再问下去的机会，突然就闪现?走了。 杰拉没有多想，拉上杰情也跟着闪现离开狮山，前后相差的时间根本不够等三太有所反应。 ＊＊＊ 三人重新出现的地点是一开始唐晴住的那个帝堡，曾经遭受过爆炸却依旧安然无恙，显然有人花了力气去保护它。 望着屋子杰晴有说不清的情绪「哥哥…说实在的我是不是做错了？」，杰拉当然知道她心里的忧鬱，大掌拍了拍她的后肩「没有谁对谁错。唐晴只是选择了一个牺牲自我的办法成就奠定日后的成功，所以，你要记住不要浪费她的牺牲」。 杰晴咬咬唇，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点头。 见她这样，杰拉也默默地扬起微笑，为时不长。 然后两兄妹便踏入敞开的大门去找孙呈。 房子里，孙呈悠然自在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脚上的军靴都没脱就放在茶几上，闭着眼将脑放在椅背上养神。 有一隻小黑狗蜷在他身侧，那是贾孟禹的小黑，因莫寧没注意到而留下，一看见杰情便跳过沙发朝她奔去。 令人心酸的是，小黑奔到一半就有点怯生生的，似乎知道现在的人不是唐晴，虽然很快便又在杰晴的细声引导下进入她的怀抱了。 此时，孙呈懒洋洋地说「公主人狗通吃啊~」，杰晴回「想不到我人缘这么好吧~」 孙呈淡淡一笑「怎么会想不到？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对你有多着迷~」然后翻过沙发向杰晴走去，并不一路畅通，因为连人都还没靠近杰拉就挡住他前进的路线了。 孙呈毫不掩饰嫌弃的态度「拜託~这位哥哥，我好心去警告你们，不能给点甜头吗？」，杰拉微微一笑，果断地说「不能！」。 孙呈嘖了一声说「妹控」就往门口跑去了，毫不迟疑，杰拉跟杰晴也追了出去。 杰拉伸手拉住孙呈，孙呈回身就出拳，杰拉闪；杰拉出脚，孙呈也闪。 两人都没用上法力的缠斗着，一旁的杰晴她也激动的摀着嘴，开心地站一旁观战，小黑也好像感受到她的心情，愉悦的绕着她的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呈和杰拉累得跌坐在地上喘气。 「你偷懒啊~」这是杰拉说的 「你闭关修练啊~」这是孙呈说的 然后就见杰晴一边喊着”孙呈哥哥”一边熊抱他的画面，孙呈也宠溺的回手拥住她。 杰拉先给孙呈一记刀眼，才问「你怎么挣脱厄的？」，敢说他妹控的也只有孙呈了。 听见这个问题，孙呈收了笑容「我没有挣脱啊！从二十年前起，我就只有关闭自己的心灵。现在厄在养精蓄锐，我趁机还给自己最后的自由」，杰拉沉默，杰晴也松了抱他的手。 孙呈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重新扬起一抹笑「别担心，我看透了。一切因我而起，我总不能一点苦都不受吧！」 杰晴马上苦着一张小脸「对不起，如果我可以再聪明一点的话…」，孙呈马上好脾气的捏捏她的脸，不让她继续说「不怪你~我自己的问题」 转身孙呈对着杰拉说「我今天刻意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们，过了今天就不要再把厄看作是我了。这几年，我的功力被吃的差不多了，已经有点敌不过它的侵入了，等到今晚他吃了活祭，我没把握还有办法保持自我。它快不需要我了」 他与杰拉的眼神对上，进行无声的交流。 厄，快要完全成形了，恐怕其原因是因为吃了活祭品，孙呈的灵魂将会遭其强制抹灭。 可怕啊~恐怖啊~ 厄即将成为一隻再生妖，很刚好、很不幸的，它是一隻沉睡了百年的转世妖。 －－－－ ?这里消失那里出现的技能 -- 离开．7 突然，孙呈像是挨谁一拳，脸痛苦的纠在一起，而且一秒不差推了杰晴一把。 待他脸部表情舒缓后，就已经不是他了。 些微的喘着气，厄抹了一下脸说「可惜啊~差一点就到手了」，他说的是杰晴，原本就在隻手可抓的距离内，幸好杰晴早被杰拉护在身后了。 接着他直起身，露着杰晴看过最厌恶的笑容「怎么？不叫声孙呈哥哥来听听吗？」，杰晴躲在杰拉身后露出嫌弃「你就是他妈一个混蛋！」 杰拉回头给他讚赏的一眼，才又回头去面对厄「怎么不继续养精蓄锐？来这里讨打？」。 厄斜睨他一眼「我来让你成为第一个见证人，见证我的重生」，杰拉瞇了眼「少废话，还小呈来」。 厄哈哈哈的笑「可以啊~公主来换」，然后侧头曖昧的看着杰晴，杰晴没回话。 厄又继续说「不是希望保护孙呈哥哥吗？来啊~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耶！」，杰晴表情不妙。 不得不承认，厄把人心看得很彻底，也都把时机算的很好，在杰晴开始迷失自我的时候，摄心的血红蜥蜴眼便出现了。 杰拉马上出手，快又狠，厄完全没有机会再去蛊惑杰晴，而杰晴也在小黑的汪汪声下回神。 杰氏兄妹联手的那个默契虽让厄有点招架不住，却依旧不至于让他居下风，一切的转变来自于厄揍了自己一拳。 杰拉跟杰晴都吓了一跳。 厄…还是说孙呈？不管，反正他们开始自我挣扎，一下孙呈一下厄；一个要求赶快下手，一个不断释放黑气试图感染杰拉和杰晴。 就在某一次孙呈主权的时候，他叫小黑咬住自己乱甩，小黑照做了，然后孙呈就像块麵团正在被甩粉一样。 甩了一两下之后，换厄拿回主权”碰”得从小黑嘴里弹开，然后疯狂丢出黑球。 杰拉在反击那些黑球时，对杰晴说「有人为你牺牲、有人还在等待你的救援。记住这一些，记住你是谁。答应我！」，语气严肃，杰晴也给他一个很是慎重的点头。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杰晴很后悔点头｜杰拉竖起了一道围墙。 「哥哥！」杰晴大喊，杰拉没有回头。 杰晴紧张，她为什么没听出来杰拉想表达的意思？又要再一次谁都救不到了吗？ ＊＊＊ 重新拿回主权的厄看着杰拉靠近，嘴角溢出邪佞的笑容「二对一都没有胜利感了，你确定要一对一吗？」 杰拉耸肩「我说过，战死，也不算我输」，后方杰晴头摇到快断了。 本来杰拉实力就跟厄差不多，再加上曾经的熟悉感还是让他们难分胜负，他们俩个又很两极化，一个硬的跟炸弹一样；另一个却柔的似水。 但在这场一对一中，杰拉又不知道激发了哪里的力量，一个人堪比两个，让杰晴很是焦急。 因为这样很危险，很容易疲惫，给敌方製造容易侵入的空隙。 虽然心里觉得厄不会召唤救兵，但谁都不能确定厄在想什么，要是在这时候救兵抵达，杰拉就真的危险了。 武器的碰撞、能量的相吸相斥，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都成了死灰，从结果来看，明明该是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杰拉却看起来越来越狂野，眼看着有要原型的样子，这可不太妙。 一旦杰拉比厄更早原型，就代表事情走下坡了。 好几次，杰晴都想衝出墙给厄来个暗招，好让杰拉休息一下，只是这种衝动被理智牵制着…才没酿成灾。 杰拉早知道杰晴有多不安分，所以在这道墙上灌注了自己十分之一的力量，只要墙不是正常毁损是被强制推翻的，杰拉就会受到伤害，而且还不小。 小黑也被一起关在里面，杰晴就算想叫牠去帮杰拉的也困难。 幸好，局面没那么糟。 可能是太久没遇到这样的战斗了，也可能是因为刚从入定?中回神，厄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 发现这一点，杰拉一刻不缓大吼一声「小呈！」 厄也狂妄的大吼「他死了！」，结果像是在打脸他一样，厄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就在这几秒间，杰拉释出了所有能量，它们化作一缕缕黑丝不断的往厄身上缠去，厄被孙呈缠着也没精力去处理，所以最后，他的手脚被绑住不能行动了。 原本以为场面缓解了墙就会被解除，谁知道杰拉一眼都没往杰情去，杰晴心开始往下沉。 「没人能禁錮我！！！」厄不甘嘶吼着 「拉…按你想做的来」孙呈虚弱的说着 同一种嗓音、同一副身躯，可说出来的话与表现出来的情绪，是截然不同。 杰晴终于想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手不断地拍着黑墙想引起杰拉注意。 话说杰拉，完全漠视杰晴，手握战戟脸色凝重的望着地上的人。 他不愿意这么做，可不得不这样做，他不想看孙呈慢慢的被抹灭掉，这比直接死亡更痛苦。 其实这也是孙呈来找杰拉真正的原因，他追求”虽死犹荣”。 因为杰氏兄妹已经成为厄的心头恨了，所以孙呈知道厄一定会发现他回去找杰拉，然后再趁彼此放松警戒的时候突然闯入。 因此，他必须假装回去说再见，再以两人的默契将这场戏演足。 戏能不能完美结束，就看杰拉最后的抉择了。 缓缓的，杰拉抬起沉重的脚步走向孙呈。 孙呈露出笑容；杰拉虽然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可全身的颤抖出卖了他的情绪。 最难过的莫过于杰晴了，她伤心欲绝，手也无力拍墙了只贴在那里，不断的请求着「不要…拜託…拜託！哥哥…不要…」。 ....「不要！！」杰晴的尖叫划破天际。 孙呈跟厄也发出惨叫，灵魂解体能量爆发，早已精疲力尽的杰拉被弹飞，禁錮着杰晴的黑墙崩塌。 悲伤到了极致，杰晴无力跪倒在地，眼前一片空白，除了满天飞沙再也无他，万念俱灰。 －－－－ ?自愿性闭关 -- 离开．8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黑突然朝前方汪汪的叫着，杰晴被拉回思绪，这才注意到来自前方的细微声音，当下，因为她的神智还尚未完全恢復，只能迷茫的一直望着前方。 当她的视线恢復焦距后，才发现奄奄一息的孙呈正气若游丝的呼唤她。 匆忙的站起身，却因为脚麻而跌了一下，同时因为这一下而想起被弹飞到后方草丛的杰拉，才再转身先去扶起杰拉往孙呈那里去。 杰拉因为事前与厄对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这次遭到能量弹飞也受到不轻的伤，再加上黑墙的不正常倒塌，现在整个人虚弱的不像话。 两兄妹来到孙呈身边，三个人面面相覷一句话都没说，小黑也感受到气氛的沉重，把头贴在孙呈身上，大眼汪汪的看着他。 孙呈弯下头温柔的看了小黑一眼，然后再看着天空说「…自由了…」，如果不是离的近，恐怕杰晴只能用读唇语来了解他说的话了。 杰晴闷闷的开口「孙呈哥哥…」，结果一句话还没讲到底，孙呈就握住她的手，让她别再说了。 杰拉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带着歉意说「抱歉…小晴…我们只能让厄受到伤害，没能完全破坏它的元神，所以还是让他逃了」 杰晴一整个很无力，搞了这么大一齣还是让厄拿到了机会，该死！ 杰拉伸手揉揉她的头，杰晴红着眼带着些许的怒气看他，她觉得这时候的杰拉太过温柔了，而只要他这么温柔就一定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他说「还有一个抱歉。哥哥亏欠小呈的太多了，但是没时间也已经没机会了，所以请原谅我选择在这时候弥补他」，杰晴来回看着杰拉跟孙呈，终于又落了眼泪，哭着哀求「不要，拜託！我一个人怎么办？」。 这时孙呈唤了一声”小晴”，然后拍拍小黑请牠先离开，挣扎着撑起身抱住杰晴，虚弱而温柔的说「我也必须说对不起。抱歉让你成为这么没信心的性格，还要把你的哥哥带走。但是请你原谅我，好吗？最后告诉你一件事，你很棒，你真的很棒！我孙呈遇见你，真的是莫大的幸福」。 杰晴的手垂在两侧，流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孙呈已经在把自己最后的生命化作防护套在她身上了。 杰拉当然也加入了，杰晴被他们抱着，哭得很无力也很无奈。 「抱歉让你自己面对，但是请相信你自己，并带着我们的祝福活下去吧！小晴，哥哥们爱你」 慢慢的化作点点星光，杰拉跟孙呈笑着靠在杰晴额上，似乎是在让杰晴安心。 最后他们随着风而飞散，结束了他们的一生。 与此同时，杰晴身后也传来砖瓦碎裂声，那是帝堡在崩塌的声音。 说明一件事︰不是杰拉在保护就是孙呈在支撑，但是这间屋子是大浩劫以后唐晴跟雷迪的藏身处，沉睡中的杰拉要怎么维持这屋子的安危？ 也就是说，自从大浩劫以来，不管是孙呈还是杰拉，两个人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一直都在默默地保护自己。 为什么现在才想通一切？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到孙呈给的那个梦？ 跌坐在地的杰晴，在明白真相的当下，被事实的衝击衝到蜷缩在他们的衣服之中，哭成了泪人儿。 -- 第六章－句号 贾孟禹被带回镇仙府后，就直接被丢入大牢，等待审判。 贾孟禹身为重刑犯，手銬脚镣都被戴上了，但跟其他犯人不同的是他没有被吊起来，是冷丞直接授权的。 不过贾孟禹身心俱疲，根本没管那么多，刚进去就直接倒地睡觉。 一夜过后，莫寧来给他送餐的时候才醒。 把铁鍊绑住的手放在两腿之间，以极度洒脱的姿态面对莫寧，两师兄弟见面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莫寧把饭放进去，在贾孟禹上前食用的时候盯着他看，贾孟禹继续咀嚼毫不理会，莫寧坐了下来。 贾孟禹抬眼淡淡地看他「问吧！」，莫寧静下来看着他一会，然后点点头。 「你还想回去找他们吗﹖」 「恩」贾孟禹不假思索 「一个晚上都没人来找你，你去干嘛﹖」 「我喜欢」 莫寧的脸色黑了，觉得贾孟禹真的完全跟以前不一样，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孩改变成这样﹖ 莫寧想不通，却也没再问下去，把真正的来意告诉他「现在师父在帮你徵求缓刑的机会。如果你真的信任那些妖，就找个方式通知他们来救你。时间大概还有一天半」，说完起身拍拍衣襬往外走。 贾孟禹则是毫无变化，继续悠哉的吃饭，任何求救的跡象都没有。 躲在门边看着的莫寧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着一张脸拂袖离去。 ＊＊＊ 话说杰晴这边。 房子倒塌不久后，雷迪就出现了。 小黑警告地叫了一声，然后不断地用尾巴拍杰晴。 杰晴逼着自己收起眼泪，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才出现﹖刚才你的主子有危险你知道吗﹖」 雷迪面色黯淡，弯了一个九十度的身「全是尊上的指令，请公主体谅老奴的苦处」 杰晴偏头怒视着他，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抹掉眼泪，深吸了几口气抱着衣服从地上站起来，用异常冷静的态度说「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吗﹖」 雷迪未曾直起身子，恭敬的回答「是的」 杰晴看了他一眼「那剩下的我自己来，你把小黑带去给贾孟禹，顺便看看他的状况」 雷迪回了声”是”，才直起身子，在刚转身的时候被杰晴喊住，杰晴说「雷迪，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往后的日子，还请你留下来继续辅助我」 雷迪再次向她鞠了一个躬，这一次直到杰晴离开了才起身︰我的公主，老奴也请您一定要将失去的悲伤换成自已的动力，送给自己一个明亮的未来。 -- 句号．2 杰晴是透过屋后的那间小木屋离开的，这就是雷迪如何来来回回狮山跟帝堡的通道。 这间木屋没有什么钥匙，至于为什么当初唐晴打不开，其实只是因为没有妖息，不然她寻找的方向是对的。 通道的出口是狮山山顶，杰晴望着，心里一点也不舒畅。 也正是这种思念的心情，让她想起最初见到杰拉的时候与他许下的约定︱当上狮山的妖王。 刚才雷迪没来支援也是因为这个。 那个该死的傢伙脑袋精明精明，从一开始就把路都排好了，知道荣誉会绝对会抓着杰晴不放，所以先一步叫雷迪去打理。 整整心情，杰晴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然后才往山下走去。 现在的狮山是真的不如以往，一路走到大厅也只遇见几位小妖而已，那些有头有脸的都没遇见。 杰晴也省麻烦，走到王位后面把登基用的衣服换上，把血滴在椅背上的镜子，瞬间一股波动涟漪般地散播出去。 狮山仅存的七千多名人员都应着那股波动，集合到了大厅，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不同以往的杰晴。 她坐没坐像屈膝斜靠着扶手假寐，手搁在膝上神态慵懒，身上的大红袍裙襬长至六阶之下。 此刻的她不是懵懂天真的小姑娘，而是高傲的女王。 「大胆妖孽竟褻瀆我族之圣！」三太一见，出声喝斥 杰晴眼都没睁「见王不跪、出言不逊，谁大胆﹖」 三太笑她「谁是王﹖」 「列祖列宗承认了谁﹖」 「这的确有问题。一定是被动了手脚，不然还有谁会接受不乾净的妖﹖」 「要我滴一次给你看吗﹖」 「被动了手脚，滴几次不都一样﹖」 「唉~还真的是秀才遇到兵…说到底，你们需不需要一个王」 「那也不是你」 「呵！笑死人，就这一摊烂货，居然还在挑选王﹖」 「你居然说…」 「好心提醒你啦！别那么有骨气了。你们希望的那个王，已经回不来了」音落，杰晴偏头睁眼斜睨他们，果然，三太的脸上全是惊讶。 杰晴嗤笑一声「脸皮真厚，居然妄想着兄长」 三太有点尷尬的掛不住脸「你到底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哥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而已」言下之意便是杰拉让她来接王位的。 「即便如此，你可曾问过我们荣誉会﹖」 杰晴狂笑出声「哈哈哈哈！流放妖王、追杀公主，你又问过谁了﹖」 三太欲言又止，杰晴也没想不跟他们继续耗，袖子一甩站起身朝底下所有人说「没什么要求，就是认我为王，效忠于我、听命于我。而我，势必重振狮山，为你们带回之前的繁景」 令三太大惊失色的是，所有人都毫不迟疑地跪了下来。 归功于雷迪，他已经说服了那些人。 其实也没花多少的力气去说服，毕竟妖臣服人类已二十多年，对生性高傲的他们来说不怎么好受。 杰晴是米格尼家族的后裔，现在她不仅义无反顾的接下王位，还胸有成竹地夸下豪语，眼下，就算是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三太直挺挺的站着。 杰晴朝他们一挑眉「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三太说「但你依旧是个人妖，还是个女的。所以我们不服」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杰晴来到三太最具分量的那一员面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在所有人都反应不来的状态下让他跪下了。 杰晴用行动让他们知道只有妖会的控心术证明自己的血统，也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功力证明男女没有差别。 本来是不是女的就无所谓了，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代妖王是女的，三太只是在挑三拣四随便找个理由说她烂而已。 说到那不同寻常的能力，是在杰晴把血滴进去镜子后发生的变化。 体内的能量突然高涨，那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单枪匹马去找厄了，虽然那种感觉只存在一下子啦~ 她想，这是歷代妖王给她的祝福吧！ 其馀两位在看见她具备的妖王特质后，也找不到其他毛病攻击，跟着跪了下来。 艷红的嘴唇上扬，杰晴解除对那其中一员的控制重新回到高位，稳坐王位等待他们宣示。 由荣誉会当代表为杰晴戴上王冠，接着全体人员齐声高喊「吾辈敬重的尊上啊~愿您带领眾臣走向繁华」 又是一股强而有力的波动撼动了整座狮山。 神奇的事发生了，原本枯黄的狮山染上鲜艳的绿色；毫无生机的地方，顷刻间恢復了生命力，让人的心也跟着充满活力。 紧接着，雷迪回来了，他进门还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先磕三个响头，才向杰晴报告贾孟禹的状况。 杰晴浅浅一笑，并没有很紧张。 虽然说还有一天贾孟禹就要被处决了，但她想现在狮山重新立王，镇仙府应该会先来处理，然后顺势把贾孟禹的死期往后延。 ＊＊＊ 杰晴想对了一件事，是她称王一事惊动了这座林子所有角头的这件事，包括厄。 厄倒是有趣，虽然本人没来，但派了人送一颗沼气弹来丢，最后被打回去了。 下一个前来关切的，便是镇仙府，他们隔日一早过来的。 来的人招呼都没打，就满腔怒火的闯进大厅，朝杰晴骂「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同意都没同意就自立为王，造反啊！」 杰晴倒是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歪坐王椅观察她的指甲，在他说完后，才缓缓地问「说完了﹖那你要不要带我回镇仙府去会会冷长老﹖」 来者气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ㄚ头，知道你刚才说出的是谁吗﹖」 杰晴装模作样的愁眉苦脸，然后再给他一个微笑「怎么﹖我说的是你老子吗﹖」 那个人简直＂心攻灰德＂，快烧死自己了。 杰晴笑「不说这些。贾孟禹人呢﹖」 来者知道她跟贾孟禹的关係，但不想好好告诉她「想知道啊﹖那就先给我道歉！」 杰晴始终都在笑着，然后一个眼神给底下的手下，马上有一种令人昏睡的香味飘出，随后蜘蛛丝便包住了那个人。 杰晴从王座起身，一步步往那个人走去，手用力嵌住他的下巴「不要跟我玩，你输不起」，她无声的裂开嘴笑着。 来者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了解到自己敌不过她，便不再摆姿态说出贾孟禹的状况「二师兄可能已经在刑台上了…」 登愣！这就是杰晴没想对的那件事。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震惊的同时也很不悦，这镇仙府也太不把狮山当作一回事了吧！ 随即，她把狮山交给雷迪管理，让那个人马上带她去镇仙府。 孙呈那时候给的梦已经一个一个实现了。 熟悉的地方是帝堡；追着我们的是厄；那些消失的人除了回不来的哥哥、孙呈和唐晴，还有贾孟禹，因此留下来的不是唐晴是她自己。 还差最后那红黑色的画面没出现，而她目前能想到的红黑色，除了贾孟禹那把剑没有其他。 重点是，她不想再让任何人因为她而牺牲了。 所以，不管基于什么理由，她都有把贾孟禹从刽子手下救出来的义务。 -- 句号．3 贾孟禹被带到刑场前，莫寧在他的牢房外说「想知道你称为同伴的那些人在干嘛吗﹖在自立为王。而你想知道你等下会遇到什么事吗﹖会死在刑场上。你说你到底这快一年的时间都拿去干嘛了﹖」 贾孟禹什么话都没说，依旧一副不在意不关心的模样。 莫寧实在有点心凉，叹了一口气打开牢门让人来押贾孟禹出去。 站在刑台上，贾孟禹没有看见冷丞，侧头问了问身边的人，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冷丞去了哪里，这让他心里有些小失望，原本还打算道个谢也道个歉的。 面对审判官的问题，他一个都没有好好回答，都用”厄才是最大的敌人”几个字来当作答案，把那些早看他不爽的人气的连时辰都不看就丢令牌喊砍。 就是那么刚好，一把剑从天外飞来刺穿了令牌，惯性的往前继续飞，要不是有在练，现在第一个流血的会是审判官。 杰晴跟那个去处理狮山事情的除妖师出现在刑台上…准确来说，是杰晴掐着那个人的后颈出现，落地后就随手把人往台下丢，嚣张地不得了。 她转身面对贾孟禹「看来我来的时机恰恰好」，贾孟禹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才看向迟了一秒才拔刀掏枪地那些人，杰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这种反应怎么玩突击啊﹖」，说的底下的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来干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是谁喊地，但应该是府里地位不小的 「你们说呢﹖算了，直接跟你们说好了，我是做为你们新的邻居来跟你们打招呼的…听不懂啊﹖我是说我是狮山的新任妖王啦！」杰晴还送了他们一记白眼。 得到地回应是喊砍喊杀，杰晴才不是来示弱的，要打要杀她不会退缩。 贾孟禹一没体力二没武器的，乾脆就不参战环臂靠着柱子观战，他发现杰晴变了，变强了、变冷静了。 话又说回来，自立为王的是她，那杰拉呢﹖ 最后，冷丞出现了，他槌了两下大鐘才让场面静了下来。 杰晴见到冷丞也马上收起火鍊，朝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冷长老你好，我来打招呼的」 冷丞认可地笑了笑「恭喜啊~」，全场哗然。 「没什么好恭喜的，我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杰晴只保持淡淡笑容作为礼貌。 冷丞似乎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边走上台一边和蔼地说「别担心，放手去做吧！这里永远都有后援」，这立场表明的让场面再次沸腾，所有人都在质问他几个意思。 这时候一隻黑黑的小狗叼着剑出现，由于模样太怪异了，瞬间夺走所有目光。 小黑被雷迪带过来交给冷丞，冷丞就请牠去找贾孟禹的剑，现在牠好好地完成任务走来了，十分神气。 杰晴拿剑斩断了贾孟禹的手銬，然后对镇仙府的人说「相信我，我不是最大的麻烦，但我没有要解释太多，反正再过不久，一切就会真相了。现在，我只要求你们停止一切对于我狮山一族的攻击」 结束，还给了一个敬礼。 她看向贾孟禹，对方已经收起剑在扭着手腕了，她笑。 小黑已抱好，两人携手离去。 一红一白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人觉得有点登对。 冷丞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转身面对镇仙府「今日刚好，该到场的都到场，我就把话说开。有如妖王所提，停止继续攻击狮山，我们将与之合作，共同面对更大的敌人，厄。 我们镇仙府是除妖的机构，这几年来却忘了初衷，只解决那些微不足到的小卒，从未正视那些更大的问题。为什么﹖因为我们得不到那些资讯。那又是为什么﹖因为我们都忘了一件事。 一直以来我们都一昧的认为妖是一群坏蛋，把他们当作下等人对待。但事实上，妖也跟人一样，是有自尊的。只有彼此尊重，才有友好的机会，而我们也才会有井外的天空」 冷丞说了那么一串，无非就是尊重，简单来说就只是把事实摊开，但问题就是这样。 不管是谁大概都有这种心态，一件事不清清楚楚地讲出来，永远都不可能去正视它。 即使如此，还是有一脱拉库的问题不断涌出，后来是莫寧抬手停止了那些声音，然后作为代表发问「归根究底，我们凭什么相信那个妖王的话是真的﹖」 冷丞神秘一笑「凭十六世被我们拿下不久后，一个叫呈子系的傢伙留下来的警告」到底是谁给的警告、内容又是什么，冷丞没有详细说明，但…却有人附和了他，虽然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了。 因为呈子系就像是镇仙府的一个传奇，在立功之后就不知去向了，就算是冷丞也不知道。 而他立下的大功，就是帮他们拿下狮山的最大功臣。 -- 句号．4 杰晴把贾孟禹带回狮山后，引来的反弹比冷丞遇到的更甚，不过她的处理方式可比没有冷丞温和。 她一言不发的地坐在王位上，贾孟禹则抱着剑和雷迪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侧，呈现一种护卫的感觉。 「合作什么﹖还把人带回来﹖还以为能相信你，结果还是把我们送进虎口」 杰晴没有过分的不悦，她还是知道自己行为不是那么正常，可是她才不会对三太好声好气「如果你们脑袋还清楚的话，应该会知道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是厄。既然如此，我如果不找个有力的合作，是要我拿五千名老弱妇孺去对抗厄吗﹖那我说句实话，想死也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就不怕镇仙府会倒戈﹖」 「我都不怕你们会倒戈了」 「你这是在说不相信自己的族人而去相信外人吗﹖」 「你傻啊﹖镇仙府倒戈厄有什么用﹖同是妖的我们才有倒戈的理由吧！」 「你这讲话是越来越没…」 「反正，排除所有如果，把能有的战力全部收集起来，才是我的目的。至于他，用不着你们担心，我自己会照顾。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没得我允许擅自攻击我方合作人，哪怕人已经够少了我也绝对不会心软留下那条贱命。」 说完就一刻不缓的带着贾孟禹离去，然后让雷迪则去打理贾孟禹的生活起居，留下三太自己去调适。 ＊＊＊ 晚上的风很凉，杰晴把贾孟禹带到山顶去赏月。 直到这时，贾孟禹才久违的说了话「杰拉呢﹖还有你对厄的态度变得很强硬，为什么﹖」 杰晴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下子才幽幽的说「哥哥走了，孙呈哥哥也走了」 贾孟禹看起来没有很震惊，他能猜想这个结局，所以他问这个问题想要知道的是过程，幸好，杰晴不是单单说结局而已，后来也有把过程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的贾孟禹表情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只点了点头，然后问她「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杰晴回头看着他，很认真的问「你要帮我﹖」 「你都把我从镇仙府掳来了」 「你不会走﹖」 场面静默了，两人相望着很久很久，然后贾孟禹说「不会。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杰晴在颤抖，隐忍情绪的那种「我…我…」 一夕之间被逼着长大的压力不可能找狮山里的任何一个人诉苦，因为现在的她就是主心骨，在需要军心一致的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柔弱的那一面。 唯一可能理解她心情的雷迪又很忙，要帮自己际接镇仙府又要打理狮山的一切，实在没那么好意思诉苦给他听。 而现在的她不知道自己面对厄的胜算有多大；不知道自己还能顶着三太的压力撑多久；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是她不得不继续下去，因为这是迎战厄的第一步。 她才不管厄会不会造成世界毁灭，她想要的只有帮哥哥、帮孙呈报仇而已。 所以，贾孟禹真的已经是她最后的避风港了，因为别人不懂的杰晴他能理解。 他们都失去了重要的人，最想做的不是保护世界而是让他们的死有意义。 贾孟禹松开环着的臂膀上前抱住了她，并且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像个小孩一样紧抓着他的衣角，缩在他的胸怀中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杰晴才常吐一口气，缓过情绪来要跟贾孟禹好好讨论一下。 刚好，一个士兵也在这时候来通报镇仙府派人来了，需要杰晴过去讨论作战计画。 …怎么可能这么刚好，明明就是贾孟禹设了结界。 杰晴看了一眼贾孟禹，后者难得的给了一个微笑，然后拍拍她的背先一步往山下走去。 -- 句号．5 所有人绷紧神经备战了三四天后，终于有消息传回来｜找到厄的栖地了。 而那天讨论出来的初步计画是这样的︰一旦发现厄的栖地之后，由杰晴带一些人过去搞地面式突击；镇仙府则带一些人待命，以防杰晴被逼着分开（杰晴相信厄会这么做），然后狮山会没有下令的人。 还有一支小分队是小黑带领的，围在他们基地半径十公尺外的地方，主要防止有人成为漏网之鱼又或者是有援军从外围进来。 此刻，杰晴正全神贯注的观察前方的动静。 说来奇怪，明明栖地离狮山不远，但却从未感受到狮山以外的妖息。 就算是在晚上，看不见一个影子很正常，但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她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点太晚了，一堆沼气弹凭空出现在空中；幸好，一张张蜘蛛网的水波罩及时罩住了杰晴一群人，才免被甲皖弄到窒息。 要不是杰晴早知道厄有多老奸巨猾，先一步叫贾孟禹带人专门做掩护的动作，否则完全来不及反应那些流星般的沼气弹。 杰晴也不似以往了，反应非常快，消去对方的攻击的当下便下令放出指法野兽?。 野兽没什么厉害的，就是会打架鼻子也很灵。 被控心的人气息被隐匿，但施法的人却无法这么做，顶多就是压下99％只剩1％，一般人感受不到的程度。 所以放出野兽能很方便地找出使用控心术的人，让一切都现形。 野兽给出信号的瞬间，杰晴就联合队友放出强力的电磁脉衝，镇静一切，再由贾孟与引下雷电攻击，厄的人也不是孬的，用木头引开没受到什么伤。 一招蕴含强大能量的飞刀朝杰晴射去，为了防御她放出一火墙，但是两者相撞的波动还是让她往别处飞去，与队友分开了。 还好镇仙府本来就是为了这样而来的，马上就接下领导人的位置，开始命令反击。 而被打飞的杰晴落在一块小空地上，她很快就站起来了，也很快就看见那个她在找的人了。 厄就坐在岩石上，两人互望着。 已经跟孙呈分开了，但在夺取孙呈的这段时间里也已经炼化成功，此刻他的肉身是层层堆叠而致，现在的他是上一个宿主的模样。 人家在说相由心生，今日杰晴算是体会到了，以前孙呈的时候还不觉得噁心，现在只想爆打一顿。 「看你有点傻，但好像也没那么好对付」 「过奖，我还没你难对付」 简单的打了招呼，谁都没有输。 这时候贾孟禹过来了，厄也给了他一个嗨，我们省话一哥如常冷酷的没回应。 厄面色轻松，然后突然开始弹指，一个响指一个风刃。 杰晴跟贾孟禹对这种说打就打的情况应付自如。 范围不大所以由杰晴控制高温的火焰改变风向，贾孟禹则扬起土砂，让攻击更加有力。 厄也没那么傻站在那里承受攻击，他像在好几个黑洞里穿梭般快速的绕着杰晴禹贾孟禹两人转，最后停在他们身后，加速凑近。 两人谁也没回头，只有贾孟禹手一挥竖起一道水墙，水，柔软，通常不做防御，虽然厄也感觉不对劲，但他的拳头太过强势以没办法回头的衝劲撞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的，反正贾孟禹看过美杜沙防御这一招，所以…水罩外侧都是虚设，里面才是绝对防御。 贾孟禹靠意念让水罩的内侧是结冰的状态，相对的厄的拳头只能卡在冰层底下的水里出不去。 二对一，厄要不是真的难搞，就会被杰晴缠住脖子。 身后，原本厄基地的那个地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杰晴反射的转过头去看，恰好看到黄色的烟火。 厄在这时候衝上来…就是要被贾孟禹齁溜ㄎ1ˋㄢ的节奏，所以他闪身走人，隻字片语未留。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但是杰晴和贾孟禹没敢多待几秒，动身往狮山回去，除了预防厄的偷袭，也为了…人类与妖的第一次合作。 总之第一次的交手，胜者是狮山和镇仙府这一边。 刚才杰晴跟贾孟禹单挑厄的时候，狮山深藏不露的菁英们各种招式都来一次，联手镇仙府的空袭把厄的手下打得不敢出门，最后那声凄喊便是厄手下们的领头在叫。 而狮山跟镇仙府都看局势差不多了，便和议放出黄色的烟火，这红色含有胜利及战略性撤退的意思。 撤退是因为还没摸清对方底细不宜久战，刚好厄被杰晴与贾孟禹拖着也不怕会找来，所以全部回去交换情报再说。 ＊＊＊ 杰晴跟贾孟禹慢一步才到狮山，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跟预想的状况不太一样的乱。 这也太奇妙了吧﹖真的是不打不相识﹖那些人正在互相称讚对方中，虽然留下来开会的镇仙府只有少数几个人，但总归还是让两方的友好程度提升了。 还有小黑在那边开心地摇晃大尾巴，画面非常和乐。 而原因只有一个︰首战的胜利。 杰晴也不想打击他们的信心，所以什么都没说的走进去坐着，直到有人回过神来发现了她才宣布开会。 讯息得到的不多，大抵都是他们会反抗光线，也没办法在太阳底下战太久。 狮山同样是妖，虽然不像厄的人一样这么畏惧，但也没多少人有强烈光芒的技能，所以由镇仙府引雷电下，狮山用水反射，才把他们逼得出不来。 最后那一声，是一个从地上窜起的枯精，然后被镇仙府的副队直接用光弹砸在脸上而致。 虽然好像说得他们很烂，但也不至于，因为发现光线对其有害已经是后面的事了，在这之前，他们是一对多没有惨败让好几名兄弟牺牲。 因此会议的最后是杰晴让所有人做简单的祈福仪式，以此悼念那些人。 －－－－ ?手指画法做出野兽，施法者法力多强那隻动物就多强。 -- 句号．6 第一战如此快活，但之后的第二战就没那么愜意了。 厄的手下也没那么一窍不通，弱点被发现之后就请求厄黑罩加身，藉以躲避刺眼的光芒。 虽然开会的时候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也提出了相对的对策，但真的交手之后很难办，因为黑罩的材质不明确，找不到方式打破。 场面胶着很久，后来才有人想到要怎么处理沼气。 先是起风把味道散掉，才再使出绿化技能，清净一切。 值得庆幸的是，黑罩的成分果然有沼气存在，但问题就是，就算去除了沼气也还是有一层存在，这一层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换说杰晴跟贾孟禹这边，她俩还是被厄带离了队友。 「你这个耖俗辣！」杰晴被他躲躲藏藏的攻击烦到出言伤人，当然厄是毫无感觉啦~ 跟贾孟禹对一眼，然后杰晴仿照厄昨日虫洞式移动接近他的背后，厄当然知道她在哪，他一边应付贾孟禹，最后使出震天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地面不仅没有崩裂，还不怎么摇动。 看过去，一隻素白的手压在地上，杰晴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跟他玩近身战，而是推估他不会浪费力气对付两个人，一定会使出奇怪的招数，然后挑战在零星几秒内做出反应，天公有保庇。 会选在他的身后就是想让他把视线放到自己身上，然后给他看场好戏。 没出任何差错，厄往杰晴的方向看的时候，狮山与厄两军队交战的地方发出巨响，然后一条两边相通的道路被打开了。 打开有什么问题呢？对面净化沼气的绿化能传过来，一瞬间连着震天掌一起出来的沼气便消散了。 而杰晴也能把鍊子往那边一甩，上头附着攻击技能中最硬的电流，造成对方的副队黑罩崩裂，给狮山军队製造反击的机会。 厄气的牙痒，看着杰晴脚边的那黄色小东西，一看就知道那不是自然精灵而是人造的木偶。 那个是驱离，昨日结出的作战方式。 厄一定会再次支开杰晴，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两边可以联络，而联络方式就是用驱离当传递媒介，刚好两边都有镇仙府的人在。 不仅是因为它很小没人会特别注意，本就方便拿来通讯，还因为…厄根本不知道驱离这件事。 而作战顺序呢！决定由杰晴这边先放出联络，再由军队那边决定回信的时机。 怎么回信呢？军队先放出冷气，杰晴感受到就回传热气，冷却的空气被瞬间加热就会產生爆炸的现象。 杰晴感受到地面平静后，便甩着鍊子站起身，一脸爽快地看着厄；贾孟禹则在厄的另一边蓄势待发，杰晴什么时候出手他就什么时候打雷。 而厄见杰晴跟军队接起来了，就没有再战的意思，丢出具有腐蚀性的强酸水球，先走一步。 他的元神因杰拉那一击受了大伤，单打独斗是没问题，所以擒贼先擒王把杰晴支开，毕竟在他印象里，杰晴并不是个强敌。 如今看来，完全低估了。 还有那个跟在杰晴身边的除妖师，令人意外，居然无法在一对一的状态下佔上风。 该死的杰拉跟孙呈，居然把他的力量带走了，就是想恢復也无从得取。 第二战结束了，但今天的狮山气氛十分凝重，一点也不见昨日之像。 看起来是胜利，实则一对大问题等着解决。 除了牺牲很多兄弟人数大减之外，还有多数人的体力快要透支了，要他们隔天晚上就上场实在有点危险。 但是从局势来看，明晚将有可能成为最终战，相较起来拥有不可考量战力的厄可能就是最终赢家。 难道要全盘皆输了吗？ 杰晴紧握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流出了血，血滴到扶手，顺着扶手上的纹路而去，然后杰晴就毫无意识了。 没有人知道在她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遇见了什么，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变得比之前都要面无表情。 这让贾孟禹跟雷迪都有点担心。 －－－－ ?往地上一拍，造成地面的分裂，导致人站不住 -- 句号．7 杰晴没有知会任何人，醒来的一霎那，便不按牌理出牌的跑去烧了那个基地，贾孟禹察觉的已经算快了，却也来不及阻止。 甚至还有要奔去找厄的趋势，贾孟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她，现在的她有疯狗的感觉。 「冷静点」贾孟禹紧抱着她说着，但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千辛万苦才拉回她的意识。 「我要报仇」杰晴说 「怎么做？」 「毁了这一切」 「狮山呢？」 「不管了」 「谁说的？」 「哥哥」 「杰拉？」 「他还很威风，一切都还很美好」 听到这里，贾孟禹也不再问下去了，他不是没看到那张椅子的变化，这样看来应该是记载着歷代君王的盛世模样吧！ 她是真的很想念杰拉跟孙呈。 叹了口气，贾孟禹把杰晴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又一次，杰晴在贾孟禹的拥抱下嚎啕大哭。 虽然杰晴的情绪得以解决，但她放火烧了厄的基地这件事根本就是哥警报器，厄已经杀来了。 「这突击做的太惊天动地了吧！」厄笑着看那熊熊的烈焰，贾孟禹就好奇了，他不灭火吗？ 下一秒，厄告诉他答案了。 「你不会以为我人那么笨被你们找到基地后，还乖乖的把那些手下安置在这里吧？」手一挥，厄的部属出现在他身后。 杰晴是自己衝出来的，狮山没有她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简而言之她现在是真的只跟贾孟禹两人对抗厄了。 杰晴抹抹眼泪，转身面对厄「现在不正和你意吗？我倒想问问，你怎么最近这么温驯啊？意识到打不赢我了吗？」 厄笑着「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温驯」，话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泡泡破掉的声音，那是驱离被破坏的现象。 「同样的招数我不会中第二次，相对的，我也不会吃第二支败仗」厄这么说，然后他的背后长出了翅膀，杰晴有点讶异，不过随即恢復正常。 她差点以为厄要原妖化了，幸好马上就想通了。 混妖体的厄跟人妖体的自己一样，是没有原妖体的，因为混妖体没有中枢基因而人妖体是没有混交基因。 杰晴的手臂上出现火圈，然后她就飞奔出去找厄打架，厄的黑翅膀作为第一道屏障挡了下来，杰晴已经拿出了鍊子让其顺着厄的翅膀下去绕，最后把厄像高丽菜捲一样包起来。 厄也不是真的一无所处，他的翅膀可以轻易卸掉，然后他就脱掉高丽菜出现在杰晴面前。 杰晴反应之快，火掌已经准备好了，在他凑近的那一剎就贴到他脸上，但她没料到，厄脱下来的翅膀变成细绳突然缠住她的手，这一下就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厄一个侧踢踢飞。 贾孟禹虽然看见了，但因为厄的那些手下太过缠人，所以没办法空出手来去救她。 幸好，杰晴体术没那么差，很快就又站起来去跟厄一招来一招去了。 即使如此，这都不是办法，贾孟禹为了让杰晴能放心面对厄，只能一对数十几个，又不敢这么早就解放自我，毕竟人的体力总是有限。 可是厄的手下源源不绝，都只有一个解释，现在他们脚踩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基地，一定还有一个总部，不找到它就难以结束这一切。 换说杰晴，表面看起来没有大问题，但实际上只有她和厄知道，她光是躲避厄的攻击就消耗了很多，何况还有一连串的反击，如果不是意志力太强大，恐怕已经举白旗了。 现在只能希望，狮山待命中的小黑跟雷迪可以尽快察觉一切，把人带来。 大量的子弹从天而降，不管是杰晴俩人还是厄那一群全都处于震惊状态，没有人知道那是干什么的，都在找掩护。 过了一会儿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才站起来了解情况，杰晴跟贾孟禹还有厄是完好无损，但厄的那些手下因为不全是妖，所以要死很简单，阿没有死的也都重伤。 接着一群穿着重兵装的人出现了，对于领头的是何人，杰晴跟贾孟禹是不明白大于意外，那是莫寧。 发觉厄已经趁乱逃走，杰晴一整个心情很差的看他，口气很不好的说「莫先生如果不想帮忙，可以。但请不要帮倒忙好吗？」 更让杰晴傻眼的是，莫寧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直接漠视他只跟贾孟禹打招呼「来晚了我很抱歉」 杰晴白眼翻了翻，然后也不热脸贴冷屁股，趁时候放出火焰通知狮山。 而贾孟禹看了一眼杰晴，确定她情绪稳定后才回应莫寧「人跑了」 莫寧发现了他的内心顺位，眉头瞬间皱起「你真的在为狮山做事是吗？」。 贾孟禹不讶异就算到了现在，他还这样问，因为师兄是出了名的固执。 所以贾孟禹没有继续跟他深聊，只走过去杰晴身边牵住她的手，然后在莫寧的注视下高举，意思很明显。 叹了口气，莫寧正面对向杰晴，然后行了个绅士礼。 杰晴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也没给莫寧好脸色，只把头撇向一边淡然的说「准备动身」，分秒不差，狮山的军队到齐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大黑狗的身后，来到最后的绿地，看见厄毫不隐藏气息，坦荡荡的坐在那里养息。 突然，冥想中的厄睁开了眼，跟他交手太多次了，杰晴已经知道这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动作，便在同一时间大喊趴下，也多亏如此，才没有人中了厄的控心术。 但也就在这一两秒的时间内，原本包围厄的杰晴一群人反被厄的手下包围住了。 这里，就是贾孟禹要找的真正藏身之处。 厄不想玩了。 看了看身边的人，杰晴作梦也不曾想过，有一天站在身侧的盟友，会是曾伤害过家族同胞的镇仙府；而将携手灭掉的对象，竟是与自己同种的厄。 -- 句号．8 莫寧先出手了，将降妖剑狠狠的插进土，剑气散发出来的灵气隔开战地，自己带领镇仙府扛下一边的手下，然后由雷迪带领狮山对付另一边的妖魔鬼怪。 杰晴也在剑气动盪的瞬间出拳袭向厄，厄没有真的被剑气伤到多少，用黑色能量将链子打出去要缠住她的手，最后被躲过了。 但也不是没收穫，因为它同时用黑能量包住手，把从另一侧偷袭它的贾孟禹抓出来往旁边丢，由于黑能包覆着，所以贾孟禹此时鼻腔都是腐烂之气；下一瞬，厄又马上抬起来挡下杰晴的天袭，然后抓住他的拳头，也把她往一边甩。 因为外场有两名实战经验丰富的人在，所以杰晴跟贾孟禹并没有多在意厄以外的情况，两人专心地打车轮战、合体技，却还是都没办法让全身发黑的厄有受伤的机会，反而是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多处受伤。 见杰晴被踢飞第三次而呕出血后，贾孟禹决定不再慢火煮青蛙，解封霸剑，剑气散，这一次不只电磁脉衝还加了两道雷电。 厄的手臂被电穿过去，固定在地上，然后他就大吼一声「蛙屋蛙拉」，这一声把杰晴吓得不轻，但也没慢下一秒马上就下了护身的指令。 动作快地跟上了，动作慢的已经来不及爆体身亡了，一瞬间血跟喷水池一样。 杰晴咬牙切齿的看向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厄真的在使用夺灵咒?这么毒的咒语。 这种咒语还带有迷幻的效果，会引发人内心最深层的慾望，使其伏首称臣，这就是厄为什么有用不完的手下还能控制得如此完美的原因。 最好的办法只有不让咒语缠身，可是这又哪里是容易的事？ 杰晴…崩溃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愣愣地跪在那里。 唯一跟她在同一个战场的贾孟禹为了保持护身的状态，也动不了，而且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杰晴真正的情况。 厄倒是很乐意看见这个画面，不过它没有急着收她，而是脚踩黑影走向她，一瞬间它为自己开出一条黑地毯了。 它蹲在杰晴面前，怪里怪气的笑着「自不量力的傢伙」，然后亲自出手扣上她的脑袋。 一被雷电包覆着的拳头朝它脸袭去，厄用一隻手抓住了，然后扭头笑着看他「你更为自不量力」，接着贾孟禹带着不甘心的表情被甩了出去。 他冒着生命危险把一切赌在那电拳上，结果根本伤不了已经恢復最佳状态的厄一根寒毛，更惨的是，现在就连护身都做不到了。 外场更不用说了，多数的灵力几乎都被厄拿走，而且贾孟禹的失败也让他们想出手的念头都散了。 看着贾孟禹的眼神渐渐黯淡，莫寧因为无计可施而感到愤怒，他可以不在乎生死的出手，但那就只是把自己当作粮食送给敌人，毫无建设性。 一隻毛茸茸的大脚出现在莫寧眼前，大脚的主人朝天一长嚎，接着空间彷彿凝固了，厄也被冻住了动作，同时，小黑快速地衝进内场把杰晴跟贾孟禹都叼走。 一名老者款款而来，是冷丞，他用念空间?解除了杰晴跟贾孟禹的危机，也把厄的夺灵咒解除了，让大家恢復成自由之身。 －－－－ ?夺取他人灵力补充自己，因为那是在活的意识下抽取，所以会令人痛不欲生 -- 句号．9 厄站起身来面对冷丞「老东西身手不错啊？连我都中招了」，冷丞只笑笑的说「不敢」。 然后厄勾唇一笑「全部赶来送死」，然后他突然张开嘴，一堆蜘蛛从他嘴里爬出来，蜘蛛丝喷的到处都是，十分烦人。 就是趁人被蜘蛛丝黏住的这一刻，厄发动了攻击；薑还是老的辣，冷丞完全看不出有老化的现象，两人的攻防僵持好一阵子。 也是因为有冷丞的强力救援，杰晴跟贾孟禹才有时间恢復神智，两人看着对方都有点不好意思。 战况激烈，他们整整自己的心情后，就跟着莫寧一起加入战局了。 那些蜘蛛被杰晴一把火烧光，没办法作怪后，厄应付的就有点吃力了，尤其是因为这四个人默契居然出奇的好。 驀地，厄再次挥动他重生的翅膀，散发致命的气体，离他最近的是冷丞外加半空中不好防御，一时间跌落地上无法动弹。 不过他在受伤之前又发动了一次念空间，虽然时间比前一次短很多，但还是让厄有一瞬间的空白 莫寧就趁着这短暂的时间衝上去k他，却因为打到他的硬壳防护而反弹，震到五脏六腑全移位，一口口鲜血不断流出。 下一秒，厄狂怒的一吼「混蛋！」，对四个人来说，这是希望之声。 原来是因为，莫寧那一拳瞄准眉心的动作之大，让人没注意到他攻击的那隻手没带过多的能量，而是把力量集中在脚上，当厄把防护放在眉心时，用力地往下一踢，防护如他所愿的破了，贾孟禹的电绳就送进去了。 贾孟禹趁势用霸剑下砍，厄想闪，但因为雷绳索住了他的脚，所以只合掌来挡剑，最后关头硬是将剑端往下压，把受伤的地方改成胸口。 没有任何停顿，贾孟禹松开握着剑的手，以掌拍向厄的眉心；没想到厄直接手握剑刃抽出胸口，上挥，挡开了贾孟禹的手。 就在这一刻，一条火鍊缠住了厄的手，包括雷绳一起锁住了他的四肢，贾孟禹不容许他再有任何反应，手压上它的脸，把它往地上压去。 厄释放负面能量，绕住贾孟禹的手想扯开，并有意图包覆；贾孟禹此刻面临黑白两天使的选择。 白天使：快刀斩乱麻，直接杀了他！它是杀了父亲杀了母亲杀了唐晴的傢伙，该死！ 黑天使：控制它，掌控这厄的灵魂，使劲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有那么一瞬间，贾孟禹听不见任何声音、感受不到自己正在松手，甚至连厄的黑气已变成一根刺要刺入他的后颈都不知道。 是杰晴一个飞踢救了他，并且接手杀死厄的任务；可是厄在杰晴踢走贾孟禹的时候就把自己藏进土里了，这难不倒杰晴，因为它有指法野兽还有小黑。 但是厄没有躲藏太久，他一出现就掐着贾孟禹的后颈将他提起来，然后得意地看着杰晴；杰晴只想揍他。 事实上，她也做了，像颗子弹衝出去，用鍊子幌过厄的眼睛，成功用自己的衝劲把贾孟禹从他手里撞掉。 贾孟禹也不是只有被抓而已，在被掐住后颈厄没注意看他的时候，已经让霸剑准备好了，然后趁着杰晴吸住厄注意力的时候放剑，剑从他的背后穿过去。 剑被被施了法，穿过去的瞬间就释放出绳子，循着厄的身体一直绕，最后绑住他整个人，让他伏地不起，这时杰晴已经来到他面前了，二话不说蹲下去手掌压住他的眉心。 因为厄是多重魂体，只是刺进去伤不到全部灵魂，所以要永绝后患的话就必须要一层层净到最后一个。 黑气肉眼可见的在消散，过程中，杰晴看到了小时后见过几次的叔叔伯伯，心中难免感慨了一下。 等到黑气都散尽后，杰晴也精疲力尽了，要她再去迎接一次厄的攻击是不可能的事。 所幸，厄最初的形体清晰地出现了，这说明他们净化得很完美，剩下的只有釐清事实。 －－－－ ?以念力控制脑内空间，为时不长。却往往避过最危险的那一刻 -- 句号．10 杰晴只继承了妈妈的力量，所以只有单一属性以及没有原妖；杰拉最为纯种妖血结合的產物，拥有两种力量以及基因混杂而至的蝙蝠型原妖。 以上都是眾所皆知的差别。 但实际上还有一点，是人类独特的点，就是遗传｜身为人妖体的杰晴，遗传了父母的面容。 所以在看见厄的初体时，贾孟禹只能看着杰晴说不出话；杰晴更是震惊到整个人在颤抖。 这怎么可能，厄的确是近期开始壮大自己的，但它的存在是在更早之前… 「能把我伤到如此，你很厉害啊~」虽然奄奄一息，但基本的对话厄还是做得到。 也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杰晴才回过神，深吸一口气问它「为什么是你？」 厄倒是有点震惊「你认识我吗？」 「恩…一点点」 「败者为寇，我回答。我在消失的边际徘徊时恨着世上一切，接着就遇上了那时候的厄。原本是有想杀掉的，但还是被它洗了脑。又因为我的精神力比它强大，所以最后把它整个吞噬了。」 我蹭恨人类的自私、族人的顽固，所以不断的吸收不甘的灵魂，以报復这个世界，并且建立一个世界，强大到可以保护我的人。」 「你想保护谁？」 「不知道，随着吸收的怨灵越来越多，我就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了」 「那你知道吗？有一个人因为你活得一点也不好。她被族人唾弃，歷经千辛万苦失去了家人，然后现在还要亲手结束赋予自己生命的人」 「…是吗？帮我跟那个人说声对不起好吗？」 「对不起能解决事情吗？」 「那请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好吗？」 「米格尼˙纳维拉雅˙杰晴」 「是个好名字。那么愿这最后的生命能成为她的保护伞，使她不再遭受苦难」 发着黄光的球，只有乒乓球的大小从厄的眉心而出，慢慢地形成一张网，罩在杰晴身上，最后莫入杰晴的体内。 厄不再说话了，它自始至终从未睁开过眼，也未曾看见杰晴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它的身躯渐渐乾枯，脸上不带狰狞也不带笑，平静如湖水，最终化回尘土，微风轻抚，尘埃散尽。 看着飞扬的灰烬，杰晴抬手抹去眼泪，心中的石头不知道该说放下了还是还没。 ＊＊＊ 靠着贾孟禹的搀扶杰晴才站得起来，不过转头看见冷丞跟莫寧的那一个剎那，换贾孟禹有些”季站美雕”。 在跟厄说清楚讲明白的时候，莫寧也在死亡边际徘徊，冷丞把他毕生所学的医术都用上了，却还是回天乏术。 此刻，莫寧正双眼紧闭的躺在冷丞的怀里，他安寧的面容就连贾孟禹都有点红了眼眶。 而杰晴只知道，今日真正的英雄与世长辞了。 两人在冷丞的对面蹲下，不知道对着莫寧默哀了多久，杰晴才带着沙哑的嗓音开口，对冷丞说「长老，走吧！给他一个完美的告别式」 冷丞迟了很久，才把头抬起来跟杰晴对视，然后起身带着莫寧飞回镇仙府。 而杰晴也等了贾孟禹一会儿，才一起回去做最后的总结。 回到各自的领地后，杰晴跟冷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悼念那些牺牲的勇士，然后才两边开会讨论狮山与镇仙府的关係到底何去何从。 冷丞把莫寧带回来的画面太过衝击，镇仙府的人也总算意识到自己应该守护的是什么而且也做错了什么。 而杰晴回到狮山说的话也让狮山深深的反省了。 不管是谁都一定会遇到瓶颈，而那些长期累积的不快正是造就厄的来源。 如果狮山在不懂得变通、镇仙府再学不会尊重包容，那今日之事便再有可能发生。 另外加上狮山因为此次战役已经变成少数民族了，要说能製造多大的危险，也都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非常顺利的，狮山真正恢復了独立，并且再次与镇仙府签下平等条约。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和平可以维持多久，但那都是后话。 或许失去了很多，但对杰晴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完成哥哥的心愿了；而对贾孟禹来说，这样的结果也是对父母的交代了。 -- 尾声 时过境迁，缔约后的第五年，镇仙府因为冷丞突然决定引退，而换了一个新长老，年仅三十初岁，是为一代新气象。 但是，没有人知道冷丞去了哪里，他跟呈子系一样成了镇仙府的传说。 狮山，缔约的两年间雷迪归回自然了，杰晴也不想再继续担起重任，直接找了一个不错的人选交棒，而因为米格尼并没有下一代能接棒，所以这一次的继位是为狮山开啟一篇崭新的歷史。 新王登基那日，穿着青色长裙的少女站在狮山山顶吶喊「结束拉~」。 在她的身后有个一身黑袍的男子，靠着大石闭目养神，脚边还有着一把剑与一隻小黑狗。 当她回头，他也睁开了眼，两人相视一笑。 背起剑、抱起狗，两人携手飞向未知的前方。 全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