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差等生》 第一堂：数字十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童……” 滴滴滴——滴滴滴—— 闹鐘无情地扰人清梦。 眼前的校门口变成了正在转动的风扇。 半睁着眼睛，我朝模糊的闹鐘伸出手把它关掉。恍惚的视线渐渐清晰，我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梦。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诡异的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梦到那件事。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邂逅，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烦躁地挠挠头，拉开被子下床。 “童雅溪，你要是在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就完蛋了！” 妈妈的严厉警告忽然围绕在脑海中。 我再望向闹鐘。 五点半。 老妈又撬开我的新锁了。 算了，我都醒了，做好准备出发吧。 我边梳洗，边看着衣架上的男生制服。之后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整齐的中性发、低垂的眼镜，还有弱不禁风的身形…… 书呆子。 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书呆子。 我摘下平光眼镜，眼前的书呆子瞬间变成清秀又略有点帅气的小男生。 平光眼眼镜是我偽装成乖乖少女的工具，是被老妈所逼才戴上。 亲戚的眼光，师长的第一印象，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久而久之，戴着平光眼镜成为我的习惯了。 楼下的餐桌空空的，我却习惯了。打开冰箱，我开始做自己的早餐。 老妈是大忙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使年纪只有七岁的我开始自理自己的生活，包括烹调三餐、洗衣物，甚至熨校服。 而老爸，他是个很随和很和蔼的男人，不过在我九岁时就死了。 把章鱼香肠放入便当盒后，我挎上书包，离开这不像家的家。 “朝会后直接到一年六班上课，童亚溪同学。” “是。”教务主任在我离开前又瞥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怀疑。 难道偽装得还不够？不可能吧，我全身上下看起来就像个男生啊。 朝会结束后，我尾随班主任走过走廊。其他班级内的学生都投出好奇的目光，这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不值得我不安。 “童同学，童同学？”班主任边走边叫道。 “啊？” “这次转学是第十五次了吧？” “是。” “放心，我班的人都很好，你很快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郝老师，你是新来的老师吧？” 班主任停下来，还露出诧异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 “职教很久的老师，是不会一开口就说自己的班级很好的。” “是吗？” “嗯。”语音刚落，我们就到了。 习以为常的三部曲，却让我好陌生。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佈告栏，所有东西都好陌生。 不是应该要习惯了吗？为什么我仍然会害怕？ “今天咱班来了一位新同学。童同学，请自我介绍，让同学们多认识你一点。”班主任和蔼地说道。 “我叫童亚溪，来自智蓝高中。由于某些原因使我转学十四次，池遥男子高中是我第十五所学校……” “是什么原因呢？”一个看起来很活泼开朗的男生举手发问道。 “呵呵……”我不禁低声冷笑。 “因为无论是小考、期中考、期末考甚至是最容易得分的课外活动，我的成绩最后就只有‘零’这个数字。你倒是说说看，一所学校出了个万年零蛋差等生，怎么不要趁早把他轰出学校呢？”我带着笑容回答他对于我来说是很烂的问题。 果然，班级一阵哗然。 “好了好了，童同学，你坐在……凌晨睿隔壁的位子吧。” 凌晨睿？谁啊？ 我朝班主任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位样貌帅气中带有优雅、褐色的眼珠子闪闪发光、眼睫毛长而带有一点卷、身形无可挑剔的完美少年。他的帅气、优雅和温和体质，站在一个教室的距离都可以感受到。 哇塞，假如这里是男女混校，这少年不被花痴们纠缠到体无完肤是不可能的了。边这样想着，我边走到他身边的空位。 他的身体好高大喔，温暖的朝阳被挡住了不少。他的侧脸看起来好清秀，又带有点熟悉的感觉，真让人百看不厌…… 等等，我我我在干什么？！我现在可是男孩子，男孩子！要是被人以为是基佬要怎么办啊？！ 我急忙收回视线，双手压在滚烫的脸颊上，假装很专心地在上课。 反正在这里也呆不久的，童雅溪。别想太多，别想太多…… 如果想呆在这里久一点，也不是没办法，不是吗？ 你在想什么啊？！我大力甩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袋里甩掉。 我就这样低着头上课到午餐时间。一瞬间的桌椅与地面的摩擦声夹杂着同学们的高谈阔论声后，课室就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邻座男也不见踪影。 “咕嚕……咕嚕……”肚子对我发出求救信号。 从书包掏出便当盒后，我才发现一件重要至极但我却忘记的事情——自带餐具。 我宅在课室的计划就被我自己搞砸了！ 我深深地叹气，之后拿着便当盒从后门离开。食堂的餐具一定是自取的，借用一套……没关係吧？ 随着大批人群，我觉得自己鹤立鸡群，还不都是因为身边的男生都是成群结队的，我却是孤零零的。 第一天上课不都是这样吗？以前，我都不用为了人际关係而懊恼，因为我们只能相处半年，曾经拥有不如不曾拥有。 当我受到池遥男子高中的入学通知书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必须要结交些朋友，方便未来的学校生活。可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男女混校里主动交朋友了，何况是在全部都是男生的男子学校？ 该怎么办呢？ 现在想想，我还真的很后悔报读池遥男子高中。我边想边走，不小心撞上一个柱子。 -- 第二堂：共享便当 “啪！”章鱼香肠从便当盒弹出，夹杂在洒落的米饭之间。走道的某处，三位魁梧的男生与一位“小男生”在僵持着。 “太过分了，不就是错把你当成柱子罢了吗？”前一秒在脑海里浮现的所有友善交友方式全因为这个恶劣的男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我把你当成是懦弱的女孩子，能吗？” “我倒是无所谓。等等，你说谁懦弱啦？！女孩子可不比男生逊色。我看你是活在古时的古板老头吧？” “你你你这个新来的万年零蛋生，我今天不揍扁你我就不是男人！”老古板恼羞成怒，朝我的脸颊挥拳。 正打算顺势给他个过肩摔而伸手时，一隻手比我还早抓住那老古板的胳膊。 “有事好商量嘛，学长。”一把很温和但是带有一点担忧的声音从头上传出，在我的鼓膜里震动，也在我的心里震动。 这也许是第一次被人搭救，而且还是……我的邻座？ 当我抬头看看是哪个好心人救了我时，我却看见了那让我禁不住把视线留在他身上多几秒的脸孔。 “凌晨睿，别以为你是三男神的其中之一我就会怕你不成。”老古板虽然兇神恶煞的，不过可以看出他开始害怕。 凌晨睿？三男神？我的神秘邻座是什么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呢？ “学长，你这样做很过分喔。居然要扇小学弟耳光，你忍心在这可爱的脸蛋上印下红彤彤的手印吗？”另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男孩走到我旁边搭腔。 这男孩子我记得，他是课堂上向我问那个烂问题的人。 “嘖……”老古板的恐惧渐渐浮现在脸上。 “通常欺负弱小的人，自己就是最弱小的。”站在不远处，某位少年双臂交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斜靠在真的柱子上，嘴巴却说出让人怒火中烧的话。 刚才的恐惧瞬间崩塌，老古板被他激得牙痒痒，脑袋思维开始逆流。他胡乱骂了几句话就走了。 幸好摆平了，我暗地里松了口气。我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上演过肩摔特技，之后又上校刊又被柔道社穷追不捨。这事我在第一次转学就已经经歷过了，那感觉现在回想起都会不寒而慄。 就是从小三开始，我强迫自己稍微低调一点生活的，但是老古板的性别歧视就是让我忍不住和他斗嘴。 还是少惹事生非的好。 “这是你妈替你做的吗？”看热闹的男生指着地上的便当盒问道。 “不，我没有妈妈。有是有，但和没有一样。”蹲下来，我把撒在地面的饭粒和章鱼香肠扫进便当盒里。人家七早八早辛苦做好四隻触手的超卡哇伊章鱼香肠就这样被一个老古板给糟蹋了，不可原谅。 “我帮你。”我下意识地挡着那隻援手。 “不用，谢谢。”我盖上饭盒盖，走向垃圾桶，把超级期待可以吃到的章鱼香肠连同饭粒一起倒入垃圾桶。 失去了午餐，身上又没带钱，我只好垂着头离开在那里呆一秒都足以让我自杀的食堂。 “等等！”胳膊被某人抓着，我下意识甩开。 “你要干什么？” “没事，只想问你肚子饿不饿，我的便当很多。”邻座男问道。 “不用，我不饿……” “饿”的尾音还没说完，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大叫起来。胃啊胃，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别客气，大家都是男生。来吧！”看热闹的男生不顾我拒绝与否就拉着我走。这男生不仅仅是看热闹的，还是自来熟的白痴！ 不出五分鐘，已经洗净的便当盒再次盛上满满的食物。这次不是章鱼香肠加白米饭，而是金黄色的烤土司、蔬果沙拉和酸梅饭糰。 那三位毫不犹豫把自己便当盒里的食物给我后就开始自顾自地吃便当，貌似很饿。 “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看热闹的男生嘴里塞满土司，含糊不清，而且会从嘴里射出烤土司碎屑地对着我说。 再次看着便当盒内部看，心里在痛苦挣扎。我到底在挣扎个什么劲？不就只是同情我的便当没了罢了吗？ 我不知道是赌什么气，拿起一片烤土司就咬，香脆的烤麵包碎屑顿时四射。 “怎么样？”他把身体贴在桌沿，很在意我对烤土司的看法。 “这烤土司……太酥脆了吧？！烤土司烤得很完美，搭配完美比例的牛油和加央，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一时之间忘记自己现在是男生。我把心里的想法一句不漏说出来后察觉不对劲。男孩子，不会对食物这么激动吧？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害我也想吃一口呢。”邻桌男温柔地笑笑。看热闹的男生把自己的掰成两半给邻座男。 邻座男优雅地咬一口，缓慢咀嚼。所有人的焦点不约而同集中在他身上。 “真好吃，符妈妈的厨艺进步了。” “嘿嘿，我妈一定很高兴。”他害臊地挠挠头发。他双颊泛红的样子好可爱，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 “你的名字是？”从开始到现在不曾插话的一针见血男忽然问我这问题。 怪了，难道我们不同班？ “那时候在睡觉。”他说。 “班上好吵，没听清楚，呵呵。”看热闹的男生尷尬地挠头。 既然如此，我可以用真名来开个小玩笑。 “我叫童雅溪。” “童亚溪？”看热闹的男生匪夷所思，在桌子上写了亚字，他也理解错了。 “童雅溪。”我一字一字重复。 “对嘛，童亚溪。”他是真的理解错了，就像那天那个校门警卫。 感谢那个警卫，我才能将计就计以“童亚溪”这名字待在这里；如今我还挺恨这个警卫，让我成功待在这个需要打交道的地方。 “随便你怎么叫吧。”我按压着玩弄他成功的喜悦，装作敷衍。 “那我就叫你小溪咯。”当我想咬下那颗饭糰之际，我听到这句惊天动地的话。 “蛤？”怎么第一天见面就乱给人取小名啊！这男生……是自来熟的笨蛋吧？！ “不是随便我怎么叫吗？”他似乎看穿我的内心，露出很欠揍的表情。他一定是因为成功摆了我一道而沾沾自喜。 “好啦好啦。”男生之间互叫小名，很正常吧？这样子，没问题吗？ 第一次在池遥男子高中的午餐时间，就在这“愉快”的气氛下结束。 -- 第三堂：观赛邀约 坐在角落的好处就是可以若无其事地偷听别人说话。利用这个优势，我终于知道昨天那三个男生是什么来头了。 首先是符灵安，就是看热闹的男生。他是三男神之中最受欢迎，也是拥有身高一米八五的一位。他个性开朗活泼且天真无邪，是被公认是捉弄的最佳对象。他的成绩中下，体育却是三个人中最好的。符灵安的乐观个性，时常带给身边的人满满的正能量。 他有个念三年级的哥哥符灵全。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哥哥是三年级第一名，弟弟的成绩却是差强人意；弟弟是篮球社后起之秀，哥哥却对篮球一窍不通。 凌晨睿，也就是邻桌男，身高最矮，约一米七五。凌晨睿是三男神中第二个最受欢迎的。他的个性最温柔，是队伍里的大哥哥类型。成绩中等，体育很好，尤其是篮球，篮球社挺出名的王牌球员之一。 凌晨睿的双胞胎姐姐——凌晨云，就读隔壁的芝祝女子高中。她是芝祝女子高中的校园女神之一，是池遥男子高中每个人的理想型。 最后是连岱柚，那个一针见血的男生，身高一米八。他是三男神中较不受欢迎的一个。在同学眼中，他属于慢热型，而且话不多，通常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一针见血。不过，他的成绩在三人之中最好，体育却是三人之中最烂的。 至于三男神是什么东西，我还没听到答案。或许是因为三男神对于池遥男子高中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所以并没有提起，就连打听那三人的资料都不是像以前念男女混校打听消息时那么简单。 “小溪？小溪！”忽然一阵巨响，我反射性按着桌子站起来。 “干嘛忽然站起来？”转头，我看见笑吟吟的符灵安和全班同学的脸。天啊，一定是因为忽然站起来所以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好尷尬喔…… “小溪，早。”从后门走进教室的凌晨睿说。 “早。”我尷尬地坐回椅子上。 “早啊凌晨！”罪魁祸首一丝想道歉的意思都没有，真不愧是单纯的笨蛋。 顺带一提，这单纯的笨蛋很爱取小名。他替凌晨睿、连岱柚和我各别取了凌晨，柚子和小溪这些小名。看凌晨睿和连岱柚不介意，我也不敢计较什么。 “找我有事吗？” “啊，对了。小溪，今天放学后篮球社和凯旋高中有场友谊赛，你要来吗？” 篮球友谊赛？应该很有趣。以前在学校，无论是合唱比赛或是运动会，我会以生病为理由不去参与其中，更不可能去观赛，主要原因是因为不想拿到额外加分的机会。 “为什么？” “蛤？” “为什么我要去？” “朋友之间不应该这样吗？”他露出很单纯的笑容，我无法怀疑他说的话。 “小溪——你就去嘛。”他就像一个小孩子，握着我的胳膊不停摇晃。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太好了！”说完，他蹦蹦跳跳回去座位。 好麻烦的笨蛋啊。我按着额头叹气，好后悔认识符灵安。 “符文有时很自作主张，不要介意。不去也没关係，我编个理由告诉他就行了。”凌晨睿温和地说。 “算了，反正我很间。” “嗯——喔，好吧。放学时等等我，我们一起去。你应该不熟悉路径吧？” 是很不熟悉啦。我挠挠头，尷尬地撇过头。 “谢谢。” “不用。”凌晨睿说完不禁没有收回时间，还一直盯着我看。 “干嘛啦？”忽然被一个男生盯着看，很难为情咧。 “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女生。” 蛤？！我愕然看着他。他识破我是女生了吗？现在该怎么办？承认我是女儿身，还是装傻随便带过？ “怎么可能呢？这里可是男校。”他把脸凑向我，含笑整理我无意间弄乱的头发后，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发。之后就笑着继续忙自己的事。 右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我顿时羞红了脸。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这么近、第一次被男生整理头发，第一次被男生揉头发。虽然害羞到想发脾气，但心里暖意却让我止步。 好矛盾的感觉啊。我索性把头埋进胳膊之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放学”大概是我每天最不想听到但无法避免的字，但今天我异常期待。我超想一把挎上书包马上跑去篮球场却不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第一次被邀请观赛，所以很兴奋吗？这我就无法下定论了。 “好了吗？”凌晨睿提着书包问道。 “行了，走……” “亚溪！”话还没讲完，班主任忽然打断我的话。 都放学了为什么找我？我现在很忙咧。心里虽然是这么抱怨着，但我还是挎上书包，走向讲台。 “亚溪，在这里上课怎么样？” 班主任特地叫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无谓的问题吗？！ “老师，我……才第二天上课。” “啊对，我忘记了。亚溪，我有些事想找你谈，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你在开玩笑吧？！ 立刻拒绝是我一贯的作风，但是这个班主任是其他十四位中对我最好的一位，连小学一年级的老师都没他和蔼有耐心。要是像平常一样一口拒绝，会伤他的心吧？ “晨睿今天有篮球友谊赛吧？怎么还在这里？”犹豫不决的同时，班主任歪头往我身后问问题。 晨睿？回头，我看见凌晨睿站在我身后。他提着书包杵在那，笑而不语。他的笑容犹如美丽的花朵，很漂亮且让人陶醉。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耍花痴的时候！ “因为老师拖住了我想找的人啊。”凌晨睿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可以感受到他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凌晨睿不是很温柔的男神吗？怎么会散发出格格不入的杀气？ “是吗？不好意思啊，呵呵。”班主任一定也感受到这股杀气，迅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亚溪，明天的午餐时间来办公室见我，我想问你关于功课的事情。”离开之际，班主任在我身边细语，应该是不想凌晨睿知道。 功课？功课我有交啊，只不过不保证答案正确就是了。 “小溪，走吧。”凌晨睿拍我的肩膀一下后率先走向门口。 “喔。”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别多想关于功课的事了。 -- 第四堂：所谓的三男神 往篮球场移动的路程里，一个问题不停在脑海中绕圈子。 凌晨睿，为什么对我格外好？我现在是男儿身，照理说男生之间应该是互相打闹，即使是关心的话也说得像损人似的。可是，凌晨睿这傢伙不仅很温柔地关心我，而且很帮助我。这究竟是他的本性，还是他……对男生有兴趣？ 恶心，不可能！我为什么会怀疑凌晨睿是同性恋？这太异想天开了！ “小溪？小溪？” “啊？” “你真的很爱发呆咧。”凌晨睿笑着说。 “我哪有……”一抬头想回嘴，我却被他的笑容吸引了。 他现在的笑容很简单，不带杀气，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看，又在发呆了。”凌晨睿用食指轻推我的额头，笑吟吟地说。 什么嘛，人家没专心不是因为发呆好不好？我一肚子闷气，脚步声越踩越大声。 “生气了？” “……” “对不起喔，我不应该说你在发呆。”他有点难为情地向我道歉。 “不然篮球赛后，我们去吃冰点吧！我请客。” 冰点？ 下意识停下脚步，我也感觉到身边的某人也停下来了。 “冰点……是什么东西？” “欸？你不知道吗？就是雪花冰，冰沙之类的冰製甜点啊。” 有这种东西吗？ “你该不会……是宅男吧？” 什么宅男？如果是，我好歹是宅女好不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冰点，好令人期待喔！ “既然没吃过，那比赛完了我们就去吃吧。听说学校附近的冰点店啊，草莓雪花冰入口即化，又酸又甜的，很好吃喔！”凌晨睿化身成为诱惑小孩子的怪叔叔，诱惑我跟他一起去。 最不争气的就是：我被他诱惑了。 “快来不及了，快走吧。” “喔，好。”我们两个立刻迈开脚步开始奔跑。 “凌晨睿，怎么那么慢？”距离篮球场几米距离时，球场上的少年们举手向凌晨睿抱怨。 “对不起，我们开始吧。”凌晨睿把书包放在队员休息区后立刻就定位。 我在拥挤的观赛区找到一个空位，位子很靠近凯旋高中的队员休息区。坐在我隔壁的居然是个女孩子。更加夸张的是，身后的篱笆网聚集了大批女孩子。她们争先恐后地争取好位子的样子好恐怖。 “你好。”女孩子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回话。 “开始！”裁判一扔球，双方开始争夺发球权。 “我叫皇甫露歌，是凯旋高中篮球社经理。你呢？” 录歌？某个瞬间我居然听错了。 “童亚溪，转学生。” “转学生？那你的成绩一定很好，池遥男子高中的转学考可没其他学校简单。”皇甫露歌说。 “是这样吗？”我回想那天的转学考，不难啊。 “哇呜——！三男神太帅啦！”正巧符灵安扣篮成功，引来篱笆网后面的花痴们不约而同大叫。 “一群花痴。”我和皇甫露歌不爽地说。片刻，我俩同时转头，正好对上眼。 “噗嗤！哈哈……”结果我们一起大笑。 “看来我们两个很有缘分嘛。”皇甫露歌说道。 “是啊。” 既然皇甫露歌也讨厌花痴，那么她知道三男神是什么吧？她应该知道吧？ “露歌，三男神是什么？”下半场还剩下五分鐘时，我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你不知道？” “我刚转学，不知道。” “三男神就是那三个人。”皇甫露歌指着凌晨睿、符灵安和连岱柚。 “三男神是隔壁女子高中票选出最帅气的三大男神。你认识他们吧？” “认识。” “听说他们从国中开始就是好兄弟，所以默契十足，为学校挣到不少荣誉。” “是喔。” “露歌，水和毛巾在哪里？”朝队员休息区看去，原来是凯旋高中的篮球教练。 “咱们的篮球教练啊，做事粗枝大叶的，没我不行呢。” “那你怎么坐在这里？” “那里都是男人的汗臭味，我可受不了。”露歌露出嫌弃的眼神。 “露歌！” “知道了啦！”露歌不耐烦地大喊。“先走啦，拜拜。” “拜。” 从国中开始就是好兄弟了吗？突然好羡慕，又有点厌恶。 以前看见那些自称兄弟、姐妹的，最后都是为了利益而撕破脸。我已经看够了，但我还是很好奇三男神这个不可分的兄弟的表现。 “小溪，小溪。”抬头，我看见三男神，篱笆网后也传来尖叫声。 “走吧，比赛结束了，我们一起吃冰。” “吃冰？你们要去吃冰怎么没有约我们，太不讲义气了吧！”符灵安像小孩子一样开始抱怨。 “我们之前才约好嘛，一起去吧符文，柚子。” “好！” “我无所谓。” 结果，事情就变成了四人一起吃冰。 -- 第五堂：对我好的理由 刚踏出校门口，我们就被蜂拥而至的少女们团团包围。 “凌晨睿同学，你刚刚的三分球好厉害。” “符灵安同学，你的扣球好帅气！” “连岱柚同学，你在最后一秒扔进的球真是太棒啦！” 各种讚美的句子，各种为了引起注意的甜言蜜语都包围着三男神，包括在他们身边的我。 “我去那里等你们。”指着警卫室前的巴士站，我挤开人潮。 大概等了十分鐘，连岱柚才摆脱那些花痴，其他的还无法脱身。不过，他的手上多了很多包装精美的礼物。 “真好，可以收到礼物。” “不是巧克力就是一些有的没的，我没看出有什么好。” “巧……巧克力？那是什么？” “蛤？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的。那天老爸答应我会买给我的，结果……眼泪忽然在眼眶中打转。 突然连岱柚把礼物往我的怀里一塞，再坐到我旁边。 “你……都给我啊？”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关心你，我只是在可怜你。少废话收下就对了。” “……喔，谢谢。”我随意拆开一个礼物，心中萌起小小的暖意。 虽然字面上是在损我，但是听起来却不是这样。好像……是为了掩盖什么所以才这样说的。 哎呀，连岱柚……该不会是傲娇男吧？ “小溪、柚子，等很久了吧？我们走吧。”凌晨睿和符灵安正好了搞定那班花痴，手上也少不了五彩繽纷的礼物。 “柚子，你的礼物……全给小溪啊？难道你不用给姐姐妹妹吗？”符灵安问道。 “什么意思？”我正好拿出一条巧克力棒，准备撕来品尝一下。 “她们少吃一天没关係，该减肥了。”连岱柚无视我的问题，回答符灵安的。 “不怕被她们欺负啊？”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符灵安正想说却被连岱柚瞪了一眼。 “我说过给你了，别以为我会介意这种小事。” 气氛顿时很僵，犹如某人当眾告白结果狠遭拒绝。 忽然，手上的巧克力棒不见了。 “还蛮好吃的。”凌晨睿抢走我的巧克力棒，还乐滋滋地咬一口。 “凌晨，一个大男生怎么抢小男生的东西啦？”符灵安为我打抱不平。 “没关係，我一点也不在乎。”我抱着大堆礼物越过他们，心里却很生气。到底在气什么呢？是因为凌晨睿这傢伙擅自抢我的东西，还是能品尝传说中的巧克力的机会被夺走了？ “我要荔枝雪花冰一碗。” “那我要香蕉船。” “芒果冰沙，谢谢。” “妹妹，那你呢？”我感觉自己啰嗦一下。糟了，这老闆娘怎么会知道我是女生？ “什么妹妹啦老闆娘，他是男生，叫童亚溪。”符灵安笑着替我解释。 “可是就像一个女孩子啊。”老闆娘把脸凑近我，害我紧张得手心冒冷汗。 “老闆娘该配副眼镜咯。” “啊，是是是，是该配了。那弟弟，你要什么？” “我……我要……”第一次来冰点店，其实对于要点什么，我毫无头绪。 “给他草莓雪花冰加布丁。”对面的连岱柚忽然悠哉地说。 “什么？” “好，马上到。”老闆娘快速在纸上写字就回去了。 “为什么是草莓雪花冰？而且还加布丁。” “没为什么，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连岱柚撇过头，不直视我的眼睛。 连岱柚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他是慢热型，而且居然是个傲娇。我玩弄桌子上的盆栽，不出半小时，四样色彩鲜艷又很吸引人的冰点上桌了。 “小溪，吃吃看，草莓雪花冰加布丁可是店里的招牌冰点喔！”符灵安说完又勺香蕉船的冰淇淋送入嘴里。 招牌甜点……所以这就是连岱柚点这冰点的理由吗？我瞥连岱柚一眼，他自顾自吃芒果冰沙，完全不在乎其他事。 拿起汤匙勺了一口，怀着期待又好奇的心情，我含住那汤匙。 “怎么样，好吃吗？”不止是符灵安，连低头吃冰沙的连岱柚也看着我。 “草莓酸酸甜甜的，布丁也很q弹，很好吃。”牵起嘴角，我微笑告诉他们。 “试试我的香蕉船，很好吃喔。”符灵安把香蕉船推向我。 “不介意的话也试吃我的荔枝雪花冰吧，小溪。” “太多了，吃不完。” 他们三个人把自己的冰点推出来和我分享时，心里暖暖的，好像去过三温暖。同时，我却怀疑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想知道他们的用意。我居然在心里默默预测了答案，而且还想听见我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啊？”他们三个麵麵相覷。 “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照顾，很正常吧？”符灵安回答。 “如果我真的是女孩子呢？那种挤在你们粉丝之中，毫不起眼的女生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未经思考就问了。 “即使你是女孩子也没差，是男是女，只要是小溪，我都无所谓。”符灵安用真诚的眼神回应我的问题。 “小溪就是小溪，没什么差别。” “这又不是重点好不好。” “你们……”我不想欺骗这么善良的人，我好想告诉他们我就是女孩子，可是不可以啊。一旦知道了，我就得转学，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亚溪！”左右为难的自己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露歌？”回头，我看见皇甫露歌在门口愉快地朝我招手。她的身后陆续进来两个女生。 “那三位不是池遥男子高中的三男神？好幸运喔！”其中一位女孩对另一个女孩说。 “亚溪，原来你是三男神的朋友，为什么还问我三男神的事情？”皇甫露歌随意拉个椅子就坐在我身边。 “因为……” “我知道了，是因为刚转来，莫名其妙成为朋友，然后不好意思问他们吧？真是可爱的男生。”皇甫露歌笑着摸我的头。 “小溪，她们是谁？”符灵安指着皇甫露歌和身后对三男神虎视眈眈的女生们。 “她是皇甫露歌，凯旋高中的篮球社经理。” “你们好。”皇甫露歌微笑点头。 “符灵安你好，我是董逸。” “凌晨睿同学你好，我叫柯冬。”两位女孩迅速衝向符灵安和凌晨睿身边，笑着向他们示好。她们的行为真让人想吐。 “你们好。”符灵安和凌晨睿虽然很为难，但仍然笑着打招呼。 看见那两个花痴的一厢情愿和凌晨睿、符灵安的左右为难，内心深处不知道为什么怒火中烧。 “这么不知廉耻、没有尊严的女生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我撇过头，冷冷地说。 “喂，你什么意思？以为和三男神走得很近就自以为是的小男生。”柯冬双手交叉反坑我。 “童雅溪，别以为考了全科满分就自以为是，对什么人都投怀送抱。” “我没有啊。” “为什么和六班的泽韩、一班的茂宇走得很近？”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向他们投怀送抱。我告诉你，再和他们那么好就不再是课本不见、体育服湿噠噠那么简单了！” 三年级时被人威胁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生气、失望、想哭的心情随着记忆渐渐出现。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挎上书包，我离开冰点店。纵然听见符灵安和凌晨睿的呼唤声，也不想回头面对那段恐怖的记忆。 -- 第六堂：重要的地位 第二天早晨，老妈再次撬开我的新锁，重调了闹鐘，害我又早起了。以前我可是不到上课校鐘敲响的最后一分鐘是绝对不到学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到达学校门口不远处时，我看见一群穿着芝祝女子高中制服的女孩子们站在那里，手上各拿着礼物左看右看的。她们一定是在等三男神吧？这让我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别想了，童雅溪，想起了伤身又伤心。我低头越过她们。 “同学同学，请把这个交给符灵安同学，谢谢。”谁知被一个女孩拦着，又硬把礼物塞给我。 其他女孩也依样画葫芦，把礼物都塞给我。事出突然，我只能傻愣着抱着那些礼物。 “一定要交给他们喔，拜託你了。”想还给她们时，她们却扔下这句话径自跑了。 这些花痴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对于她们的藐视有点生气。不过我还是抱着叠得很高，高到看不清前面的礼物走进校园。 教室在二楼，上楼梯时，我踩空差点摔倒。幸好一位男生在我前面扶着我。 “谢谢。”礼物太高所以看不到男生的脸，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 “不用。”他越过我走下楼。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听着就觉得好熟悉。是我的熟人吗？ 把礼物分别摆在三男神的桌位后，我到办公室找班主任。 “童亚溪，你的作业全写错答案，有些答案甚至是错别字。你的转学考不是全科满分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糟糕？”班主任质问我。 “这些答案的确是我故意写错，但原因我无法告诉您。” “为什么？” “难言之隐。”望向办公室的窗口，我回忆起几年前我这么做的理由。 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吧，我发现老妈要我考第一不是因为为我好。或许因为早熟吧，叛逆期也早来了。 “好吧，老师会耐心等你愿意说的那天，回班上课吧。 我向老师鞠躬后离开了。回到班时，我瞥见垃圾桶装满随意折好的礼物纸。大概是三男神拆开花痴们送的礼物了吧。 礼物是不是巧克力呢？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吧。 “誒？”我盯着我自己的座位。这是我的座位，但不像我的座位。 不对，这就是我的座位！ 我的桌面堆满很多不同款式、顏色和口味的巧克力。这份量……可以开店了吧！ “听说吃巧克力会让人心情变好。”符灵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嬉皮笑脸地对我说。 心情变好？难道是因为昨天在冰点店的事情吗？他们……居然在意到今天。 “身为一个男生没吃过巧克力实在太不像样了，我可是……好心才给你。”连岱柚傲娇地说。 “都给我真的好吗？”三男神麵麵相覷片刻，忽然大笑。 “没关係，我们不吃这么多。我们家的巧克力都可以储存在仓库了。”凌晨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可能是想起家里堆积如山的巧克力吧。 “谢谢。”心里又出现昨天那种暖意，这就叫感动吧，我可是第一次感觉到呢。巧克力似乎有种失忆魔法，昨天的委屈和难过，都因为巧克力都出现都不见了。 “也请你不要再生气了。” “什么？我没在生气啊。” “那你为什么……”符灵安说到一半就被凌晨睿拦着。他俩使个眼色后同时沉默。 “还是朋友吗？可……可别以为我很想跟你做朋友。”连岱柚红着脸颊，不敢直视我们三个。 你们……最在意的就是能不能再做朋友吗？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眶也因此渐渐泛泪。 “什么嘛，我行我素的把我当朋友又把我推开吗？”我转头，不让他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太好了！”虽然没看到他们的脸，可是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雀跃。我在他们三个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个叫朋友的地位。 “对了，小溪，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 “虽然说池遥是不注重于考试成绩的学校，但是在今年年初，校方宣佈了升班制。” 那就表示池遥和其他学校一样，达不到最低门槛就必须……留级处分。 “小溪，别担心。升班的标准是全科平均分五十以上，如果你认真唸书一定没问题。” 怎么办？以前的我不在乎这些，但是现在，我不得不重视这突发状况了。 我有了……必须留下的理由。 “记得上学期那个篮球社经理吗？”走道上，两位男生边走边谈话，正巧经过我们班。 “皇甫朝凯吗？他怎么了？” “他转到凯旋高中去了，听说是因为这次成绩不理想所以被迫转学。” “那么咱们池遥篮球社的经理不就空缺了？天啊下週就要比赛了，一时之间去哪找一个经理？经理审核超严厉的。”说着说着，他们就走远了。 怪不得昨天观赛时也没人分发饮料给池遥篮球队，原来是因为这样。 “小溪，要不你来当经理？”凌晨睿忽然说。 “我？我不能啦！” “没试过怎么不能呢？放学后我们带你去见教练，一言为定啦！”符灵安仍然我行我素的决定。当我想反驳，校鐘却阻止了我。 怎么办啊？ -- 第七堂：记忆的黑色地带 炽热的艷阳下，篮球社的所有人流着汗水列队站在我和教练面前。他们的眼神，除了好奇，还有恐惧、担忧以及讥笑。 要不是三男神说如果回绝就必须叫他们小名让我吃不消，我才不要来这里咧。而第二个原因是：升学制里包含社团活动必须达到乙等以上这个条例。 “你叫什么名字？”教练问。 “童亚溪。” “你觉得你够资格担任篮球社的经理吗？” 切，还够不够资格咧。虽然厌烦教练的问题，但我还是沉默地点头。 “马上买好清单内指定的所有饮料，十分鐘后回来这里就算通过第一关。”教练盯着我一阵子，忽然扔一张白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歪七扭八，跟鬼画符没两样的字。 “这是钱，现在开始计时。三，二，一，开始！”教练不知道哪来的秒錶，居然说开始计时就开始计时了！ 我下意识开始跑，边跑边解读清单上的鬼画符。芬达十瓶、可乐五瓶、矿泉水十五瓶……清单上的饮料还挺多的。 “阿姨，我要……”到达食堂的饮品铺，我不顾一切就开始说。阿姨的手脚也挺快的，可能是前任经理时常这么做，无意间免费训练阿姨了。 “好了，你一个小男生扛得完吗？” “没事，阿姨，我时常这么做。”把两大个塑料袋枕在肩上，我开始跑。这考验让我想起以前的每日训练。那时的辛苦，疲惫，回家时却不能闻到饭菜香的感觉，好痛苦。 别想了，已经没关係了。我甩甩头，把哭意甩走。 “哟，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速度可快过皇甫朝凯。各位，今天训练辛苦了，来喝吧，解散！” 或许是练习完毕太累了吧，他们一窝蜂衝上来拿了瓶子就走。 “辛苦你了，恭喜你听过面试。接下来还有七天试用期够你熬呢。”教练摆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就离开了。 “小溪，你好厉害。”符灵安拿着可乐和仙草茶走来，把仙草茶交给我。 “接下来的七天，好好干。我可不想和半途而废的人当朋友。”连岱柚双手交叉，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道。 “得了吧，傲娇彆扭的柚子。”凌晨睿拋出一瓶芬达。它在空中展现华丽的拋物线后落入连岱柚手里。连岱柚虽然还是扑克脸，但扭开芬达的瓶盖。 “小溪，你当我们是朋友吗？”画风一转，符灵安抓着我的肩膀，神情非常严肃。 “啊？是是是啊。”第一次看见他严肃，害我不仅紧张，还结巴了。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要叫我们的小名啊？”符灵安突然又笑吟吟地挑逗我。 “为什么特别执着于这个？” “因为是朋友啊。”符灵安说。 朋友……吗？ “谢谢。”心里在为这件事情感动时，良心却开始自责。我为什么会欺骗这么善良的笨蛋啊！ 良心，使我无法面对他们所谓朋友的才可以做的举动，因为我不仅仅是女孩子，我还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可是，我……” “因为还不习惯吧？没关係，我能理解，毕竟我们三个认识四年了，而你才认识我们三天。”一隻很大，很温暖的手压在我的脑袋，温和地揉揉。那是凌晨睿的手，比我大，比我会释放温暖。 “谢谢。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拜。”不想再待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内心的涟漪原来越大。 怎么办？第一次交到这么好的朋友，所以不想骗他们！但是……要是自爆这事情，我就再也不能每天见到他们了。 怎么办？在这世界上我还有谁是可以信任，可以在任何世界找他倾诉的？没有……吧。我走在寂静的小道，距离校门口越来越近；快乐，却离我越来越远。 “童雅溪？”在池遥男子高中的校园里，我听见某人呼唤我的真实姓名。讶异地回头，我看见一个长得蛮俊俏，身高约一米八二的少年。 少年的脸上，既是疑惑，又是害怕。当我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的害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喜悦。 “童雅溪，好久不见。”纵然他看起来和我很熟，但我对他却没有一丝印象。 “童雅溪，我是简茂宇啊。你也记得池泽韩吧？”少年一步步向我接近。 简茂宇、池泽韩，这两个名字让我畏惧，让我想转身就跑。为什呢他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从我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吗？！ “雅溪？”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我面前。 “你走开！”不知不觉，我就推开他了。 “你到底怎么了？八年前你忽然转学，把我和泽韩给吓死了你知道吗？我们没有你的住家地址和联络方式，就只能像白痴一样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在我快要放弃时，我们又遇见了，但你重逢我后的第一句就是……‘你走开’？” 他不知道他和泽韩把我害得有多惨，但我不想追究这些。只想离开这里，离开回忆里的黑色地带。 转身之际，胳膊又被他抓着，但是一下子就放开了。我好奇地回头，看见一个高挑的背影挡在我前面，替我遮住刺眼的阳光，也替我挡住通往黑色地带的黑洞。 “凌……晨睿？” “简茂宇，好久不见。”我稍微往右走一看究竟。凌晨睿一改昔日的大哥哥的样子，露出玩世不恭，但是意志坚定的样子。 “哟凌晨睿，原来你也在这间学校。不好意思，你存在感太低了，我没注意到你。”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在这间学校。哎——真是不好意思，你太没有女人缘了。”我第一次看见凌晨睿毒舌的样子，看起来好恐怖。 “你！让开，我要找她。”凌晨睿一动不动的，摆明就是要挡他的去路。 等等，凌晨睿是在……保护我吗？ “少在那里演什么陈年老梗，凌晨睿。”他想推开凌晨睿，却推不动。 “你可没资格说我，同性恋。” “什——？！喂，你给不会以为我喜欢他吧？！” “小溪，走吧。”凌晨睿虽然温柔地呼唤我，但是他望向他的眼神很锐利，犹如天壤之别。 “等等！童雅溪，你该不会是……” “凌晨睿，我们快走吧，有点不舒服。”在他快要破梗时，我及时拉着凌晨睿离开。 我们两个很有默契地不讲话，但显得很尷尬。 “符灵安和连岱柚呢？” “收拾瓶子。他们不放心就让我找你。对不起，让你遇上同性恋。” 同性恋？不是啦！我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简茂宇如果是同性恋，他的仰慕者会很伤心的。 “不关你的事，是我停下来让他有机会找我搭话。” “你认识他？” “他是……”顿时，黑色地带的种种毫无预警衝出来，把我吓得怔在原地。 “是谁？” “我不想再提了。”紧握着肩带，我快步离开，思绪空白。等到我回过神时，我已经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转学来这里的那天，池遥和国外的涛鹃高中正实行交换生计划，而在涛鹃高中被选上的就是简茂宇。 -- 第八堂：初露锋芒 “亚溪，去宿舍洗衣房拿洗好的毛巾过来，限时十五分鐘。” “亚溪，把今后的所有友谊赛邀约做成行程表，明天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亚溪，训练完毕后把篮球放在推车，推到体育中心。” “亚溪……” 每天迎接一个新考验，不知不觉就到了试用期最后一天。只要被认可，社团活动分就不必担心了。 “今天，是童亚溪试用期的最后一天，照惯例，最后一天的考验是……”教练拍两下手，一群穿着白袍，腰间系着黑带的魁梧男孩从不远处慢跑而来。他们步伐一致，气势不凡。 是柔道社的社员。 “今天特别邀请到柔道社最具潜力的社员来进行最后的考验。只要你能打倒三个人就过关，正式成为篮球社经理，反之离开。” 在篮球场对打？教练，你是不是疯了？！ 看着炽热到可以煎蛋的地面，被摔时一定很惨。 “怕了吗？这可是每个篮球社经理都必须要面对的考验。”教练露出看不起人的脸。 “哎哟教练，别逼他了。看他娇弱得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柔道社里某个男生呛声。那个男生……我怎么有点印象？ “来就来啊，谁怕谁？”不过不管他是谁，他成功把我激怒了。 “好！柔道社，谁先上场？” “我来！”人群里挤出一个魁梧的男生。等等，这不是老古板吗？他该不会想公报私仇？ 篮球社和柔道社的社员全坐在观赛区，而教练当裁判。 “喂，待会被打趴了别哭着找妈妈喔。”老古板放话。 “放心，待会是谁被打趴在地都不知道呢。” “开始！”教练一声令下，老古板立刻朝我衝来。我顺势抓着他的腋下还有袖子给他一个过肩摔。 “鲁莽地横衝直撞不太好喔，真是个老古板。”我整理外套，刚才的大动作可把我的外套弄歪了。 望向教练和其他人，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真让我自豪。谁叫他们如此轻敌？ “教练，换我。”另一个男生走前一步，似乎是那天跟在老古板身后的人。 他的身形比老古板还大，特别是那充满脂肪的肚子。 “好，翰檳，你来。” 我俩对立时，他的眼神充满着愤怒却不停闪烁，不敢表达出来。 “开始！”教练一说，那个叫翰檳的很迅速地就拉着我的手把我推倒。这傢伙虽然肥胖，但速度绝对不容小覷。 把脚一缩，膝盖就朝他的肚子蹬，手臂顺势拉他让他跨过我跌在地上。我马上站起来，怕他突袭。 “又赢了……”教练喃喃自语，脸上少不了愕然。 “转学生也太强了，居然把柔道社社长和副社长k.o掉了。”观赛区也一阵哗然。 等等，为了社团分数真的要这么卖力吗？要是传到老妈那，不知道她又会去哪炫耀自己的孩子了。 “最后一个人谁？我不想浪费时间。”越想越烦，当务之急就是争取到分数才行。我不想因为社团分数而离开这里。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我害怕。 “简茂宇同学，你上场吧。” 我没听错吧？这傢伙……柔道很强的，以前他放水才赢过他。 相似的场面，不一样的关係，这一次，两人在心里默默打成共识：绝不手下留情。 当开始的声音进入耳廓，两人立即衝向对方，来个龙争虎斗。才短短五分鐘，我们不知被彼此摔了多少次。 “你的技术还是一样，只有一个破绽。”他说得很有自信，好像自己没有一丝破绽。 他抓住我的腰间想把我向后拋，但在我快落地时，我翻了一圈，背向他落地，反抓住他的手向前丢。结果因为自己重心不稳也扑倒在地。 此时的我想迅速站起来，但是身体的伤隐隐作痛，每使力就会痛。不过他也不差，也在拼命站起来。 视线开始模糊，甚至开始迅速旋转，我知道自己因为打斗太激烈身体快负荷不了了，但是我还是想赢。不仅是因为分数，也是对于自己的尊严。要是真的怎么样了，三男神肯定会……送我到保健室吧？ 想到这里，某种程度上我已经是站起来了。迷糊之中听见教练喊了什么，但我已经失去意识，重重摔在地上。 -- 第九堂：像家的家 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胜负，当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我看见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见的天花板。 我回家了。 等等，我是怎么回来的？该不会是……眼角瞥见貌似被我踢下床的兔兔中型玩偶。那是每晚睡觉的必备品，在没有人的家，没了它，我会睡不着。 “叩叩。”门外传出敲门声。我急忙把兔子玩偶藏在枕头后。 “小溪，你醒啦？肚子肯定饿了吧，柚子刚煮了粥，趁热吃吧。”门缓缓打开，只见凌晨睿端了碗食物进来。果然是他们送我回来的。 那么他们不会是看见兔子玩偶，知道我是女生了吧？！ “能自己吃吗？”凌晨睿把粥放在身边的柜子上，温柔地问道。这我想起十三岁时我生病的时候。 十三岁时，我因为冒雨回家所以发高烧，但老妈平常都会加班直到午夜。冷清的屋子，给不了我可以战胜病毒的勇气。空无一物的饭桌，给不了我可以痊愈的力气。亲力亲为，结果加深病情。 好不容易撑到午夜，我甚至白痴到以为老妈会看见桌子上的药物知道我生病了，上楼去照顾我。结果她不仅是没有慰问我的状况，连进来替我盖好被子的举动都没有。 已经看管任由他人自生自灭的行为，所以眼前这对平常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行为，忽然让我眼眶泛泪。 “怎么忽然哭了，对于男生来说你真的很爱哭。快吃吧，我们会照顾你直到你的家人回家，你大可以放心。” “我……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亲人的人。” “誒，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老爸在我九岁就死了，老妈……就像个工作机器，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为人母亲，至少会照顾生病的儿子，不是吗？” “不会，她不是儿歌里歌颂的妈妈。她眼里除了工作之外，就是面子、钱、还有可以拿来炫耀的我的品格、成绩、得奖记录。” 说到这，我才想起家里没有家庭照、客厅也没家庭相册的影子，而且我的房间是用从阁楼深处找出来，老爸买的珍珠白油漆，况且凌晨睿也没有问我兔子玩偶的事，三男神绝对不会知道我的身份。 “好啦，把粥吃一吃，符文出门买药也该回来了。”凌晨睿起身离开。 “等等。”我害怕他离开，浑身跳起来叫着。 “还有什么事情吗？”凌晨睿回头，他的笑容依旧温暖。 “那个……比赛结果……”我低着头把手指互叠，害怕地问。 “你赢咯。” “啊？”抬头，我看见他的嘴唇弧度向上扬，充满温暖和喜悦。 “我说，你赢了。恭喜你。”凌晨睿走回来，疼惜地揉揉我的头发。 “太好了！”我开心的欢呼。 “那我走咯。”凌晨睿露出慈祥的神情看了我片刻才离开。 卧室里又再度变回以前的样子，冷清、让人不安。 没事的，在地板下还有三个人呢。不用感到无助，也不必担心昏倒没人发现了。而且，我赢了咧！我不用离开池遥了。 我安慰自己后，开心地拿起汤匙勺了一匙放入口里。味道很棒，没想到连岱柚的厨艺这么精湛。 有朋友这种东西，真好。我一口接着一口，不顾粥有多么地烫。 因为只是力气耗尽所以失去意识，符灵安不知道得买什么药，结果他带回来一袋能量棒。符灵安回来时，我们正好在看电视。他也加入我们的队伍。客厅的气氛，让不像家的家更像一个家。 “喂柚子，人家我看得好好的，转台干什么？” “十六岁了看什么卡通？不如看些动物记录片，对生物课有帮助。” “卡通有年龄限制吗？少废话来单挑。”符灵安脑袋一热，居然真的脱掉长袖外套想干架。 “来啊，我不怕。”最没料到的是连岱柚会爽快地答应。 眼看两人就要打成一片，我紧张得挡在他们之间。可能是因为在乎，所以不想看见任何一方受伤。 “小溪，别紧张，他们只是闹着玩。你家没发生过争电视遥控的插曲吗？”凌晨睿也站起来按着我的双肩，要我别激动。 “没……没有。”听见眼前我觉得是大事，对普通人来说却是家常便饭时，我忽然沮丧起来。我家的电视没有人在用，也没有人会为了要看卡通还是动物纪录片争夺遥控器。 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那个……你的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符灵安似乎发现气氛不对，生硬地转移话题。 “凌晨十二点。” “蛤？”符灵安愕然。凌晨睿和连岱柚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爸爸呢？”连岱柚问道。 “小时候就死了。”怎么这三个男生问的问题都是敏感性问题？ “对不起。”连岱柚低声道歉，好像一隻受很多委屈的小狗。 “没关係，我没关係了。”想到老爸那慈祥、和蔼、善良、对摄影的热忱、对作品执着，还有教我用黄金比例构图的样子就好怀念，好想哭。 已经八年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我还是会伤心，还是会不愿意接受老爸已经离开的事实。这八年，我到底在干什么？这永远是个谜。 “决定了！今天我们就待在这里到你入睡为止。”符灵安忽然站起来，坚定地说。 “蛤，为什么？” “作为兄弟就应该要守望相助，两肋插刀。”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兄弟啦？”我啼笑皆非，期待他的答復。 “对于符文来说，兄弟是无形中產生的。他的逻辑是：想保护、帮助、一起生活的对象皆是他的兄弟。”连岱柚解释道。 “不然你以为我们三个是怎么当上兄弟的？”凌晨睿笑着说，他一定想起他们三个邂逅的样子吧。 原来兄弟的定义不是利益关係，而是真挚友谊的进化。符灵安的看法彻底打破我对自称兄弟、姐妹的印象。 如果没有血缘关係的人可以为彼此上刀山下火海，为什么我的老妈不能为了我放弃荣誉、面子还有辉煌成就？ 想到这里，我不能为老妈的行为找到一个我能接受的答案。温柔老爸的离开加上老妈的市侩，我居然哭了。 “不是吧，又哭了？！”符灵安吓得大叫。 凌晨睿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拉向自己，之后急忙抽纸巾塞在我手里。 连岱柚坐在我旁边，缓慢而温柔地拍我的背。他的侧脸中，我看得出他在害羞，应该是安慰男生对他来说很尷尬吧。 符灵安在一旁似乎不知所措。他的家里没有弟妹，所以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无助、绝望、悲愤，这些我应该压抑的情绪瞬间衝破枷锁。我靠在凌晨睿的肩上，除了流泪，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这种感觉和以前躲在被子里抱着兔子玩偶抽泣的感觉不一样。现在，我好像可以不顾一切大声哭出来，却不用担心被人嫌弃，被人骂懦弱。这种感觉很特别，特别到想就这样让时间停止。 -- 第十堂：心里的蜕变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时，我已经在自己的床上。望着闹鐘，闹鐘告诉我，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卧室除了时鐘的滴答声、风扇的沙沙声、空调的嗡嗡声之外寂静得令人害怕。 黑暗的卧室，月光成为唯一的光线。它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地照耀卧室。虽然微弱，但足以让我看起卧室的一切。当我看见一个头颅躺在床沿时，我吓坏了。 那是凌晨睿的头颅，他正熟睡，没发现我已经醒了。再望向凌晨睿的身后，符灵安毫不拘束，摆出大字型的姿势睡在地板。符灵安旁边的旋转椅朝向我，上面坐了个连岱柚。他把弯曲的手放在桌沿，正托着腮“钓鱼”呢。 等等，他们三个为什么还在这里？！明天不必上课吗？ 欸，明天是双休日，真的不用上课。 可是，男女共处一室还是不太好吧，而且是三个……不对啊，我都上男子高中了，根本不用在意这点。 “哈——哈啾！”凌晨睿忽然打喷嚏，之后他擦擦鼻子继续睡觉。 我慢慢下床，打开衣柜。以前老爸除了爱摄影，也很爱收集被子。我知道这嗜好很特别，他的解释更是成为我偷藏起他的收藏不让老妈拿走的理由。 他说：每一个难题都会提供一个被子。你可以选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逃避难题，让被子隔离问题；或是选择披着被子走向充满荆棘的道路，让被子保护自己。前者虽然简单，但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后者虽然艰巨，但至少可以继续前进。 我拿出三条小但厚实的被子，盖在他们的身上。在这么冷的环境睡觉，感冒可就不好了。 目前只好让他们自然醒再回家，不然就勉为其难让他们在我的房间借宿一天。不过，看起来自然醒是不太有可能的了，他们的父母会担心吧？哎哟我没有出外留宿的经验啊，现在该怎么办？ 不如……替他们向父母报平安吧。自称是儿子的朋友，说明来电的目的应该可以了。 就这么决定，他们的手机呢？我四处找找，希望在某处发现静静躺着的手机。结果连文具盒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看见手机。该不会在口袋里吧？战战兢兢地斜视凌晨睿的裤袋，的确有点鼓鼓的。 不如算了吧，他们肯定提前报备了。我打消替他们报平安的念头。我坐在凌晨睿的旁边仰望夜空，脑袋放空。 每次仰望满天星斗都让我好放松，好像可以忘却一天的杂念。掛在星宿之中的月亮更让我对明天有新的期待，因为老爸曾经说过：月光代表最耀眼的奇跡。 明天又会有什么奇跡发生呢？ 咕嚕嚕—— 寂静的卧室忽然出现怪声。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吃晚餐。 啊……肚子好饿。我轻轻开个门缝后偷偷溜出去。我打开楼梯间的吊灯，一步步走下楼。吊灯的灯光照耀下，我似乎看见饭桌上有什么东西。 按下开关，眼前忽然亮起来。眼睛逐渐适应光线迅速的转变后，我看见一碟食物和一张便利贴。 小溪，胃口好了吧？柚子煮了好吃的蛋包饭，快吃吧。对了，我们都向父母解释了今天在你家留宿，你不用担心。—凌晨 “我有允许你们住宿吗？”我生气地咕噥，但没有想立即轰走他们的意思，反而嘴角上扬，心里充满不能解释的心情。 拿开盖着食物的碟子，我看见一个金黄色的蛋包饭。它包得很美丽，不比大人做的逊色。 拿起汤匙切开蛋皮，丰满又香的饭粒忽然涌出，鼻子周围除了蛋包饭的香味，我闻不到其他气味了。勺一匙吃下去后，我恍如坠入蛋包饭的世界里。 狼吞虎嚥地吃完后，我打了满足的隔。连岱柚的厨艺好厉害，色香味形俱全的，绝对可以和五星级大厨媲美！ “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照顾，很正常吧？”耳边响起符灵安开朗的声音。 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在我的心化为一滴清水，掉入黑色水池里形成涟漪。涟漪越来越大，水池也越来越清澈。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简单的早餐，把餐桌摆得满满的。 “小溪早，不好意思昨晚打扰了。”第一个下楼的是睡眼惺忪的凌晨。 “没关係，谢谢你昨天的照顾。”我放下百合冷水壶，把杯子搁在四个碟子前。 “水果沙拉、法式土司，还有苹果汁！看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随即而来的就是兴奋的符文。走在他身后的柚子打哈欠，扶着扶手下楼。 符文吃口法式土司后双眼发亮，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好好吃喔！”含糊不清的话把我们逗笑了。 “小溪，你今天很不一样喔。”凌晨瞇起眼睛，嘴角上扬。 “或许是心情好吧。”喝口苹果汁，甜甜的感觉流入心扉。 “为什么？”柚子的睫毛扇啊扇，双眼隐约发出光泽。 “怎么说呢？”我放下玻璃杯。“因为有了好兄弟吧。” 三男神互望片刻后，不约而同漾起了笑容。纵使没有明说，不过他们已经了解。 没错，我希望变成他们的好兄弟，在高中生涯编写出一段美好而难忘的旋律。有得必有失，我因此必须狠下心作出隐瞒他们一世的决定。 -- 第十一堂：特别的週末 星期日对我来说最难熬。安静的屋子，死气沉沉的摆设都让我心情烦躁。我知道和我同龄的少女会结伴同行去购物看电影喝杯下午茶，但我没有这种机会。 我赖在沙发上懒懒地刷微博。几年前有位名叫桃子的人开了个微博，名叫“桃子滴窝”。她养了隻很可爱的白色宠物貂叫貂蝉，特别讨人喜爱。我就是被它呆萌的样子吸引才关注她的。 不知道三男神现在在干什么呢。我把手机搁在腹部，头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发呆。 自从我诚心面对自己的心意，我们交换了手机号。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我没有主动联系他们。 凌晨、符文和柚子他们会不会相约出去玩啊？会去哪里玩呢？依他们的性格，应该会到电子娱乐中心玩。他们一定会把所有钱砸在投篮机上，为了分数一较高下。 凌晨的球技精湛，又是池遥的王牌球员，投篮机对他来说一定是小儿科。不过符文是篮球社的后起之秀，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拼劲全力和凌晨对战。至于柚子嘛……柚子思维细腻和冷静，比起擅长突破防卫的符文和擅长得分的凌晨，他更加擅长利用他的优势投下三分球和防卫。 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吓得滑了一跤狠狠地摔在地上。好痛啊……我边撑着身体坐起身边抓起手机接听。 “喂，小溪？”手机传来的是凌晨温柔的声音。 “什么事啊？痛死我了。” “发生什么事？” “从沙发摔下，你找我有事？” “啊，符文和柚子在我家打电动，你要来吗？” 打电动？电动是什么？都怪我那霸道的老妈，假如她没有阻止老爸带我出去玩，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孤陋寡闻了。 “喂？” “喔，好哇！”因为好奇心作祟，我想也没想就回答。 “我把地址传给你，还是你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传给我就好了。”我走到卧室，从衣柜随便抽套休间装扔在床上。 “那好吧，再见。” “拜。”我走到浴室洗澡，准备出门。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在週末出门，心情雀跃又兴奋。 “兰陵街门牌一号，是这间了。”一抬头，我看见一间独立式洋房。原来凌晨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阔少！ 不是吧，温柔亲人又善良的凌晨居然是有钱大少爷？！ “请问找谁？” “呀！”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到我了。左右张望，我才发现门铃上面的扬声器和迷你摄影机。 “我来找……”还没说完就被某人打岔。 “小溪，你来啦？怎么不按门铃呢？这样很容易被人误解喔。” 自动门徐徐开啟。我走进去，发现他们的前厅大小相对于我家的客厅！这时候我自觉自己的打扮和这里非常不搭。 “他是？”原来刚才说话的是一位很美丽动人的少女。她的神情酷似凌晨，应该是她的家人。天啊，要不是我见过很多美少女，我大概也会被她漂亮的外表所吸引。转学十四次果然有好处。 “他叫童亚溪，刚转来池遥。” “进来吧。”待我进入玄关，凌晨把门锁上。 这屋子比我家大好几倍。豪华的佈置、金黄色的墻壁、砖石吊灯、螺旋式楼梯，还有华丽的设施，令我叹为观止。 “你好，我是凌晨云，凌晨睿的双胞胎姐姐。”她伸出手，我回握她。 “打扰了。” “走吧，柚子和符文在三楼等着呢。”凌晨踏上台阶，回头呼唤我。我边上楼边环视四周，好像来到城市的乡巴佬。 “姐姐，待会吃午餐了再叫我们喔。”凌晨边上楼边说。 “好。” “这里，进来吧。”他打开金色的门，我看见许多我从没看见的硬体设备。 “小溪来啦？”某一角，符文双手握着遥控器，双眼直勾勾盯着电视荧幕却在问话。 “是啊。暂停一下吧，人家小溪可是第一次见到电动。” 欸，他怎么知道？ “不行啦，这可是生死之战。柚子别偷袭，犯规啦！”他玩到身体左右摇摆，明显告诉别人他已经是投入在电动之中，无法自拔。 “我可没偷袭，是你分心。”相比之下，柚子很镇定，每一个动作好像经过了无数次心里模拟似的。 “好吧，小溪，我来解释好了。”凌晨和我坐在他们的后面。他细心地解释如何操作、计分方式还有规则。他专注解释的样子和温柔的声音都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概解释完毕，符文和柚子的“生死之战”结束了，是一开始位于劣势的柚子来个逆转胜。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的冠军啊——”符文气得牙痒痒，但又失望透顶。 “小溪，你应该会了吧。和符文打一场吧。”说完，凌晨忽然凑近我的耳朵细语。 “符文这小子是我们之中最烂的喔。” 是吗？我望着沮丧到跟考试考零分没两样的符文，好想和他玩一场。 “符文，要是你输给菜鸟选手小溪，那你真的是顏面扫地咯。”凌晨笑着说，话里的含义大家心知肚明。 这是个摔跤游戏，基本上就是把对手压在地上等裁判数到三就赢了。过程中可以施展任何招数把对手搞得体无完肤，包括到擂台下拿道具。 “三，二，一，开始！”游戏裁判举起枪发射，发出响亮的声音。 “小溪，为了我的顏面，对不起了。” “没关係，放马过来。” 符文开始迅速控制摇桿；我笨拙地摇摇桿，画面的摔跤手开始缠斗。 玩了大约五分鐘，我渐渐上手。过肩摔、上勾拳、右勾拳，各式各样的招式逐渐出现，甚至是连续出招。 “小溪，你……” “结束了。”快速摁几个按钮，摔跤手的必杀技随即出现，把符文打得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忽然，房间一片寂静，身旁的符文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那个……我……” “小溪，你说你不会玩是骗人的吧？！”符文露出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不相信的表情。 “我……真的没碰过电动。” “很快就上手，你很厉害。”从后面伸来的手温柔地揉我的头发。我知道那是凌晨的手，因为他的手大又有点粗糙，但是很温暖很轻柔。 大概交互对战几百回合，凌晨的姐姐凌晨云才通知我们午餐好了。 -- 第十二堂：危机的前奏 这这这这太丰盛了吧！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是来自那种非常普通的家庭，你也一定会大吃一惊。 凌家的午餐，居然是高级鸡排加马铃薯泥加沙拉加奶油蘑菇汤！天啊，我的午餐有个午餐肉、杂菜和白饭已经很好了。没想到在我吃着“很好”的午餐时，凌晨居然在大鱼大肉！ “怎么了？”凌晨问。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这么丰盛的午餐。” “凌晨家的三餐几乎很丰盛，我和柚子习惯了。”说完，符文切了一大块鸡排塞入口中。 “好羡慕……”当下我心想：以前我认为很好吃的午餐都去死吧。 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我斜眼望向四周的人，看见身旁的凌晨云慌张地别过脸。奇怪，凌晨云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快吃，不然就被饿鬼吃完了。”柚子往我的额头一弹后严肃得嘮叨，活像个管家公。 饿鬼？仔细再张望，我居然错愕了。回神过来时，我立马吆喝：“符灵安你给我住手！” 符文这傢伙吃完了自己的份还不够，居然趁我不留意时不停夹我的沙拉，喝我的奶油蘑菇汤！当我发现他的恶行时已经太迟了，沙拉没了，奶油蘑菇汤只剩一半。 “哈哈，不好意思，我真的太饿了。”符文傻笑着挠挠头，就像只偷米被抓到的仓鼠那么呆萌。那表情犹如一桶冷水，浇灭了一肚子的火。 “嘖……算了。”我拿起叉子和刀子，仔细切鸡排。之后我们再打电动一小时就解散回家了。虽然肚子还是很饿，但不得不说这是我最值得回忆的週末。 哈—— 又是星期一，我依然收到很多来自花痴们的“爱的礼物”。当然，不是给我的。捧着一大堆礼物，我还是看不见前面的路，但至少可以凭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班级。 把礼物分好摆在他们三个的座位，打算在校园间逛的我发现在班级前门恭候多时的简茂宇。 因为没有任何心里准备，我无法面对他，索性趴在桌面上哪儿也不去。我清楚简茂宇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果然他直到校鐘响起才离开。 放学时，符文背着书包匆匆忙忙跑来。 “小溪，是我的错觉，还是那个交换生真的一直在等你？”原来他这么着急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停止收拾课本的动作，抬头望向走廊。人潮汹涌的走廊上，一个少年斜靠在走廊的护栏。在阳光的照耀下，格格不入的他十分显眼。即使置身在这么拥挤的地方，他的神情却显得异常温和，而且应约夹杂着不动摇的决心，有一种无法不相信他是真心的感觉。 没错，他就是简茂宇。 “小溪，去吧。”凌晨轻拍我的肩膀。 “蛤？” “把心中的感觉化为言语告诉他。” 心中的……感觉？ 我对他……只有怨恨和想躲避他的感觉。如果需要明讲，我恐怕会再一次陷入恐怖回忆的黑色漩涡中，这一次可能无法想重逢他时这么轻易地离开。 “如果没做好准备，至少该告诉他，要他等自己准备好，不用傻傻守在教室外。”凌晨看出我的烦恼，在我最需要建议的时候说道。 “好。”我点一点头，随意把东西塞入书包里后挎上书包走向他。 “不过……”我忽然想到那天我和简茂宇重逢的回忆，停下脚步回头。凌晨歪着头看着我，一脸疑惑的样子。 “你和简茂宇是怎么认识的？”明明认识，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人，现在怎么要我去见他啦？ “他？他是我的初中同学，篮球技巧和我不相上下，我也对他那副花花公子的拽样不顺眼，所以很不对盘。” 就这么简单？现在轮到我歪头疑惑了。 “我们的故事很长的。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凌晨把我轻轻推向门口。 “我们在校门对面的人行道等你，快点不然不等你了。”柚子拋下这句话就随着人潮走了。凌晨和符文快步追上他。不久，走廊失去方才的热闹和拥挤感，只剩下我和简茂宇。 “与其死缠烂打，我更想要面对面谈清楚。”简茂宇双手插入口袋，直勾勾盯着我。他的眼神真挚，不像在撒谎。 我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恐怖回忆的黑色漩涡。 “对不起，我并没有准备好跟你说明我的过去，所以……”我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摆在腰间，想一次告诉他我的难处。 “没关係。” 誒？抬头，只见他那温柔微笑但又很失望想哭的样子。阳光直射在他身上，碎发泛着金光，身体镀上一层金光，却好令人怜悯。 “我会等你，直到你准备好再告诉我。只要你肯告诉我，把我当成普通同学看待就够了。” “茂宇……”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对了，那件事又不是他主使的，我在瞎生什么气？ 我竟然把那时受到的委屈和生气全发在善良的茂宇和泽韩身上？我实在是太差劲了！ “走吧，你的朋友在等你，不是吗？”茂宇拍拍我的肩膀，催促我走。 “可是……” “好啦，我知道你尽力了，你从小就是这样。”他把手伸向我的手时忽然顿住，然后尷尬地缩手。他一定是想像以前一样牵着我和泽韩的手回家，可是他自觉已经不行了。 “走吧。”他把我转到楼梯口的方向，推着我的后背走。来不及反应，还是说不想作任何反应，我被他推到校门口前。 简单地告别后，我们分道离开。 校门口外聚集了好多男生，发生什么事吗？不多加理会，我越过人群，看见对面的三男神。 “发生什么事吗？” “他们要围堵芝祝女子高中的校园女神之一，也就是咱们凌晨的姐姐凌晨云。”符文自豪地说，恍如炫耀孩子优秀的父母。 凌晨云是女神啊……也对，凌晨的顏值不低，凌晨云又是他的双胞胎姐姐，绝对不比凌晨逊色。 “小溪。”回头，我吓得跳起来。凌晨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后面，还冷不防叫我一声。 “我有事情想找你一个人谈谈，跟我走吧。”凌晨云摆出严肃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慄。 “什么事？”凌晨问。 “小事罢了，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谈谈就好。”凌晨云微微一笑，说得似乎真的是小事。 “好吧。”我尾随她离开，到一个没人的空巷。 “童亚溪。”走在前方的她突然停下，头也不回地说话。 “是。” 她转身，很正经地看着我。我才发现事有不妥，正想找藉口离开，她又说话了。 “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女生？” -- 第十三堂：有钱大小姐的闺房 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识破的？我杵在原地，愕然看着她。 “你的乔装很好，真的。可惜，你昨天吃午餐时，你的坐姿曝露了你的身份。”凌晨云肯定知道自己猜对了，自豪地说出自己的推理。 “男女大不同的地方就是生殖器官。由于男生的生殖器官，他们必须打开双脚就坐，但女生根本没这个必要，反而必须夹得紧紧的。” 该死！我竟然没注意到这一点。 “还有一点，我堂堂一名校园女神，生来就是一块磁铁，吸引男性的眼球，可你正眼也没看我一眼。”她生气得攥紧拳头，露出一脸看见杀父仇人的模样。 原来被发现的原因有某一部分是因为她自我感觉良好。我太低估她的洞察力和直觉了。 “发现这秘密的人，你是第一个。” “或许不是，符文那傢伙就算了，我弟还有柚子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不可能，我乔装得很好，不可能有破绽。” “听老弟说他们曾经送你回家。你敢肯定你没有露出一点点破绽？” “这……”我犹豫了。那天跌在地上的兔子玩偶浮现在眼前。再怎么说服自己谁也没看见兔子玩偶，但我仍然不放心。兔子玩偶纵然掉在不仔细看是绝对不会发觉的地方，但还是有几率被人看见。 “放心吧，要是要拆穿你，他们早就这样做了，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劝你找个对的时机告诉他们。”凌晨云好像是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心里的烦恼。 “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如果我坦白了，我就没有任何留在池遥，我实在没办法用这个当筹码。” “我相信我老弟和他的朋友，他们会帮你保守秘密。”凌晨云信心满满地放话。 “我知道。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一定会告诉他。” “能通过池遥的入学考试，你的脑袋肯定不比柚子逊色，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女扮男装？”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的脑袋很好？班主任是这样、露歌是这样，连凌晨云也一样。那时我去报考，真的不是很难啊。 “这个故事很长，不如先和他们会合，之后你来我家，我会慢慢告诉你。”因为她是凌晨云的姐姐，所以我才会想告诉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不告诉她，恐怕我会被误会是想看男生的花痴一辈子。 “好吧，符文和柚子正好来我家作客，你也一起吧。”凌晨云深呼吸，淡淡地说。 我们走回原本集合的地点时，我们看见一群穿着和凌晨云的制服一样的女生围着某个焦点。谁都会知道焦点就是我们也要找的三男神。 “有一点我还挺搞不清楚：我弟他们一向来是三人行，可却执着在邀请你加入他们呢？”凌晨云看着人群，疑惑地说。 “我也不知道。当他们在食堂为我解危后，我和他们仿佛有莫名的透明线牵引着。” “是吗？”她疑惑地喃喃着。 凌晨从人群的小缝隙中看见我们。他向花痴们礼貌地说了什么后，那群花痴一起转头看向我们。原本凶神恶煞好像我杀了她们所有人的爸爸似的脸忽然变成温和雀跃的脸。 “晨云，亚溪小弟弟早安。亚溪小弟弟，谢谢你每天帮我们送礼物喔！”她们纷纷走来向我致谢。 “不客气。”是你们硬塞给我的好吗！ 待她们依依不捨向三男神告别，三男神走来，不约而同把手上最大的礼物塞给我。符文那份更是特别大，我很好奇里面的装了东西。 “天啊，我快长蛀牙了。”符文捧着大堆礼物，摆出牙痛的表情。 “请她们停止送礼物不就好了？” “说过了，谁知道礼物越来越多。” “走吧。”凌晨云不理会符文的埋怨，径自越过我们。她很着急想知道我那所谓的苦衷吧。 到了凌家，凌晨云随意撒个谎就把我拉去她的卧室，天啊，她撒谎是不打草稿的吗？ 她的卧室比之前去的房间大很多，或许是因为附加浴室。 与墻壁一样大的书橱、掛在墻上四十五寸液晶电视、粉色圆形地毯、白色圆形小茶几、附加粉色蚊帐的双人床、白色书桌、笔记本电脑，还有搁在窗户边，和《彼得潘2》里和女主角家一样的窗户和凳子，这不就是女生们小时候的梦想吗？！ “随便坐。”我坐在床沿，环视四周，心里兴奋不已。凌晨云在书橱前俯身，打开角落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两罐可乐！ 原来那里不是摆着书本，而是一个小冰箱！ “和汽水吗？”她把右手的可乐给我，我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好清凉，肚子充满二氧化碳，我无意打个嗝。 “以女孩子来说，你还真粗鲁。不过，这不见得是件坏事。”凌晨云坐在我身边，拉开拉环喝口可乐。一样的汽水，一样的动作，她却比我还优雅，可说是一种视觉享受。 奇怪，她的卧室似乎少了些什么……对了，就是衣柜。 “衣柜？你是说衣帽间吧？”听见我的问题，凌晨云露出“真是个白痴”的笑容，起身走向其中一道半透明推拉门。 我家的每个卧室都设有衣帽间，爸妈的是独立式、凌晨是嵌入式，而我的是步入式。”推开门，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黄色吊灯的柔和灯光照亮试衣间，显得豪华而富裕。三面墻壁都设有衣橱，还是没门的那种。衣橱结合了鞋柜和衣柜和抽屉，而且内部有灯光照射，格外艷丽。衣帽间甚至有梳妆台、试衣镜、首饰盒，通通你说得上的都有。 “哇塞，你们全家都有这种衣帽间吗？”我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鞋子，这里好有上流社会的感觉喔。 “恩，对啊。我和爸妈的很像，只有老弟的建在浴室与浴室之间的小空间。他说他是男孩子，不需要这么大，不用破费。”她的语调除了沾沾自喜，还有骄傲。 凌晨真是好孩子。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无法移开视线的衣帽间，忽然让我有种卑微，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用感到自卑。”她是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里只是比一般衣帽间还大一点，其实没什么两样。衣帽间就是衣帽间，跟大小没关係。”她走出衣帽间。 是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和我家没两样，不过是大了一点罢了。 “走啦，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衣帽间上。”凌晨云扭头呼唤我。我应了声尾随她。 “告诉我吧，明明是聪明的女生，却执意装成笨蛋男生的苦衷。”凌晨云的可乐被主人拿在手上，放在大腿上搁着。 “好吧，我先声明，故事很长喔。”我戏謔地笑道。 “没关係，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耗。”她不但没退缩，还暗示她是不会罢休的。 我喝口可乐润喉，开始说她想听的故事。 “这事必须从我九岁时说起……” -- 第十四堂：不为人知的过去 这事必须从我九岁时说起。我的本名叫童雅溪，是优雅的雅。 我有一个很简单的家庭。老爸是位温柔且负责人的摄影师，很爱摄影，我就是他专属的小模特儿。他追求的是自然，所以他的作品都是我的日常生活照。虽然还挺讨厌被偷来，但我还是很爱他。老妈呢，和其他妈妈不一样。她不理我每天在做什么，吃了什么好吃的，只理我的成绩和名声。获得她瞟一眼的方法就是做一个她要的童雅溪。 以前她总说这是为我好。我没多想就接受了。没办法，她是我老妈嘛。 在学校，或许因为我的逆天成绩和清秀外貌，我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交界点。男生透过我来认识可爱的女生；女生透过我来结识帅气的男生，这就是我在学校存在的意义。不过，天知道是什么原因，某天被全校最帅的两位男生搭訕了。 他们叫池泽韩和简茂宇，是女孩子口中“可远观而不可近褻”的男生。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莫过于第一次见面就提出好朋友的要求。那时候的我没有说得上是知心朋友的人，所以对于他们的真心，我无法招架。 原本以为他们的出现是人生道路拐弯走向美好的开始，结果却拐进一道看不见前方，阴森恐怖的小道。 女生的嫉妒心是很强的，我以前不太懂。从我的课本一本本搞离家出走、体育服背着我去打水战，还有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发现她们的嫉妒心绝对有杀死一头大象的实力。 趁着明明距离期中假期还有一周却十分兴奋要早点回家，她们从拥挤的人潮中把我拉进一间没人使用的教室。 她们的脸，带有的不是昔日的春风满面，而是兇神恶煞，带有厌恶与鄙视的脸。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反常的她们，因为她们开口向我套情报时可是很矫情很愉快的啊。 正当我以为她们是在执行大冒险的惩罚时，三人之中最有权利的她开口了。 “童雅溪，别以为考了全科满分就自以为是，对什么人都投怀送抱。” 我听了，一头雾水撒在我的头上。我并没有对什么人投怀松抱啊。不对，投怀送抱的是你们吧？当下我笨到想重视那段靠利益关係来维持的友谊，所以硬把吐槽的话语塞回肚子里。 “我没有啊。” “为什么和六班的泽韩、一班的茂宇走得很近？”右边的女生生气地问。 原来只是这个啊。我暗地里送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咧。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坦诚告诉她们。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向他们投怀送抱。我告诉你，再和他们那么好就不再是课本不见、体育服湿噠噠那么简单了！”有权利的女孩子威严、无理地放话后就号召小的们离开了。 “什么嘛……我真的没有啊。”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无助地跪坐在地上。 一段很简单的友谊，在她们眼里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矫情？ 失望、伤心，外加不明的生气，一点一滴佔据我的心。 待我走出学校，收到泽韩和茂宇习惯性的关怀时，我毫不犹豫狠狠地说了句很过分的话。别问我我说了什么，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已经烙印在心里，那听见那番话时，他们愤怒、失望，然后挥袖而去的表情。 那天后，有关我怎么用阴招吸引男神注意的流言蜚语在校园回旋，无法散去。一些人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人，但为世所逼，他们不得不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明明说会挺我到底的茂宇，泽韩也没有出现，像往常般鼓励我，支持我，反而默默地坐在角落，目睹我这么被这些谣言缠绕，攻击。 没关係，我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就不应该再奢望他们的帮助。所以我压抑他们的见死不救的愤怒，反而第一次有了憎恨到极点的人。 翌日，我和老妈收到老爸车祸丧命的讯息。当下的我，似乎所有的顏色、美好的事物都褪了色，消失殆尽一样。 多么和蔼可亲的男人啊，居然轻易地死在一辆轿车地下。更可恶的是害死老爸的是一位害怕负起责任，撞了人就跑的胆小鬼。 加上之前不断无情地侮辱我的谣言，无助、行尸走肉的我，居然开始猜忌对此事看似悲痛欲绝，背地里却毫无感觉的老妈。我渐渐意识到妈妈那一句“这么做是为你好”的暗喻。 或许是因为老妈老爸时常不在家，也可能是因为我早熟的关係，叛逆期，也早来了。 假期的前一天，我如往常般准时回家，维持那看不见的良好名声。老妈那天却异常在家还在沙发上悠哉地喝着茶杯里的红茶。 “把考卷拿出来。”她放下茶杯，头也不看我就缓缓地说。她的语调……不对，那时的她是毫无感情地说话。 见她只关心那不重要的成绩还有看不见的名声时，心中那早已成熟的恶魔破壳而出。 “放心，它们和你要的一样，不比你费心。”我径自踏上阶梯，瞥也不瞥她一眼。 “童雅溪，你这是对妈妈该有的态度吗？”她生气得跳起来。她还没训话完毕，我大胆地插话了。 “嘁，你还敢说自己是妈妈咧。”我露出鄙夷的脸色，但没回头看那比我还黑的脸。 “这话是什么意思？童雅溪，你马上为你的无理道歉！” “打住！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只不过是把面子看得比谁都重要的女人！你问过我我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问过老爸今天拍到什么了吗？”我驀然回头，看着她那自以为是我理所当然该任她摆佈的脸。 “你知道我在学校被人骂是妖艷贱货吗？你知道我只能把这事憋在心里，谁也无法倾诉的感觉有多糟糕吗？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是在乎我的成绩，我的评价！”说完，我快速衝进房间，躲进被子里，踡缩着身体，抱着兔子玩偶，和这现实得恐怖的社会隔离。 之后，我的脑袋渐渐分析出一个结论：只要我不再考好成绩，老妈就会无地自容。 这，就是我的復仇计划。 接下来你知道的，老妈因为我在那所学校的评价不好，不帮我理论什么却擅自帮我申请转学。这女人是想给我一个惩罚，在这所学校无法翻身，好让我反省自己的过错。 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之后的每所学校，我都让自己在考试故意选错答案、压抑自己想参加小组活动的衝动、放学就用逃一般的速度离开学校，害怕自己会折返参加社团活动。深不见底的分数、不合群的性格，成功让我转了一次又一次的学。 老妈为了改我闹鐘的时间，不停撬开房门的锁。普通的门锁，到之后我自己加上的枷锁，我不停的换，她不停的撬。不过，起身与否的选择权都在我这，不是吗？ 当然也有人热脸贴冷屁股，找我谈话。不过被我的面瘫表情和毒舌言语给击退了。我并不会为了此事感到愧疚，反正他们不就是要从我这获取利益吗？这无形之中给我不少计划成功的优势。 不过，也不是每个学校都能这么顺利。第一次转学是一所名校，因为被某个恶霸顶上就在现场上演柔道实况秀。第一天转学就被当成是神看待，每天都要躲避柔道社的穷追不捨还有学生们爱慕的眼光。那次我是利用成绩差，爱面子的校长受不了，勒令退学。 那次的荣誉足以弥补我在原学校的恶劣评价。所以我不在意那时的失败，就当作交换原学校的耻辱和这所学校的伟大吧。 我硬生生把那份耻辱转寄到这所学校上，让我欺骗自己，让自己觉得在原学校的回忆是很美好的。 不过，明明知道事实但仍然欺骗自己是很痛苦的。 转来这所男子高中的原因？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记得那天原本是来芝祝女子高中面试的，不过当然没成功，却像被鬼上身似的第一次要求转到指定学校，那就是池遥男子高中。 老妈起初非常反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可以和一群男生混在一起？之后她也好像被鬼迷心窍，破天荒同意了！ “你要老妈同意，行。入学考试给我考个和以前一样的成绩回来。不止入学考试，还有未来三年的任何考试。” 谁会和你这种人谈条件啊？原本以为是她放下自尊让我念男子高中了，没想到这居然是她计划中的某一个达成目标棋子。 要让我一改昔日的差等生设定，没门！虽然考了个全科满分让老妈开心一下，不过我打从心里可没同意她后者的要求。 至于未来她要怎么处置我，我现在不想去想，任由自己得过且过。至于茂宇和泽韩，虽然心怀歉意，但我仍然狠下心把他们抹杀出我的世界，让自己好过一点。 -- 第十五堂：说白了，你不过是个孬种 “接下来的事情，你从凌晨那听说了吧？”我喝口可乐润喉，一次讲完我的故事还真渴。 听见一股不寻常的声音，我抬头。天啊，某人居然泪汪汪的盯着我瞧！ “凌晨云，你……还好吧？”我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果然她还是奔溃了。 “呜——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凄惨，我错怪你了！”她冷不防扑上来，差点害我把手上的可乐摔在白皙的床单上。 “凌……晨云？”我笨拙地把手上的可乐放在茶几上。 “不过。”她离开我的怀里，擦乾眼泪。 “我认识简茂宇和池泽韩。他们人很好，不像是会记仇的人。你说了什么让他们这么生气？” 她认识茂宇和泽韩？对了，凌晨说过茂宇是他的初中同学，凌晨云当然也认识咯。 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呢？我忘记了，还是我刻意不去想起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我心虚偏头。 “嘁，说白了，你不过是个孬种。”凌晨云看着电视机，双手交叉，用一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斜视我。 “什么？！”怒火中烧，我转头看着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女人。 “不是忘记，而是逃避。对你差的是你妈妈，还有那群霸凌你的女生。回想吧，他们对你恶劣过吗？我敢打赌他们不知对你有多好呢！” 她的话，成功让我动摇。对啊，他们两个把我当成他们的妹妹般看待，不仅知道我厨艺不精但仍然得自己下厨，把自己的午餐分一半给我自己却肚子饿，甚至护送我上下学。 茂宇和我一样柔道很厉害，切磋时却故意放水不让我受伤；泽韩虽然是第二名，但他愿意指导第一名的我我不会的问题，不会对我冷嘲热讽。 他们简直就是神一般的男生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承认那时的遭遇的确超越九岁小孩的意志力，但你把所有错误推给这么好的朋友太离谱了。” “但那些女生是因为他们才……” “事情的根源是他们又怎么样？”凌晨云好像大姐姐不断朝我训话。 “难道朋友就没有照顾对方的义务吗？她们嫉妒是因为她们没有这种好友，心里不平衡才找人开刀。照理她们该找的是对你好的人，但那个人不好惹才找上无辜的你。被欺负就该告发，而你，不但没有告发，还把气出在更无辜的人身上。” “你说得没错。我那时并没有想到要告发，连求救的意念都没有。”我低着头嘀咕。 “唉——这件事就算了。童雅溪，你其实还是渴望有真心的朋友吧？” 我低头不语。 “你以为所有人的友谊是靠利益关係来维持，但当老弟他们救你时，他们只知道有关你的皮毛罢，怎么可能动歪脑筋？” “也对。” “那些找你搭话的，也只知道有关你的皮毛而已吧？” 好像……对欸。 “别把朋友想得这么阴险狡猾。世界上还有很多想老弟他们三个一样不求回报的白痴。”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握着她的双手，心里那积累好久的迷雾终于散开不少。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澄清你和他们的误会。听说简茂宇在池遥当交换生，你应该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向他解释。” “可是……他会相信吗？”我所谓没准备好的理由就是这个：我害怕他们会对我的解释嗤之以鼻。 “不说怎么知道？” “我害怕他们会……” “从你说了过分的话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害怕。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解释，原谅与否掌握在他的手中。” “可是……” “连解释都担惊受怕的，真是个孬种。”她又露出看不起我的鄙夷眼神。 “或许我真的是孬种。”我想我现在没资格生气，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那就去解释，不做孬种啊！老弟可是为了你和简茂宇打一场呜！”她迅速偏头捂上嘴。 “你说……凌晨和茂宇打架了？”闻言，我还挺很震惊，心里却有一丝感动。 “我答应凌晨不说给别人听的。”她闭上眼睛，手仍然捂嘴。 “凌晨云，你说嘛。他们真的为了我打起来了？”我抓起凌晨云的胳膊摇晃。 “好啦！别摇了。就在某一天老弟晚了一小时回家，当我问他原因，他说他和简茂宇在某社区的篮球场打赌。”凌晨云受不了，把我的手甩开。 “打赌？赌什么？”我歪着脑袋问。是啊，这两个不对盘的人能赌什么？ “老弟说他以要简茂宇向某人心平气和，不死缠烂打地索求答案为赌注，和简茂宇打了五节篮球赛。一开始我搞不懂他在说什么，遇见你我才明白他那奇怪要求的用意。” 凌晨……真的这么做？那天急性子的代表人物简茂宇突然来班级心平气和和我说话，凌晨执意要我说清楚的情景浮现在眼前。我怎么没多想他们那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号称天才美少女的我怎么那么笨！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我想你没料到老弟会帮你解决问题吧？” “嗯，是啊。”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里一点一滴地增加，逐渐佔据自卑的心情。 “叩叩。” “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凌晨。 “姐姐，小溪，午餐准备好了。” “谢谢。走吧，小溪。”她挽着我的胳膊就走，我本能跟着她走。 “你们的关係什么时候这么好？”走到凌晨的身体旁边时，他忍不住问道。 “这个嘛……”我和凌晨云互视，一起牵嘴角。 “刚才咯。”我们很有默契的一起俏皮地说后跑开了。凌晨被我们拋在后面，我知道他是非常惊讶和无奈吧。 吃午餐时，我可是满脑子都在想刚才和凌晨云的对话。凌晨云看似在损我，但她其实是对我使用老土到极点的激将法。 她是要我振作起来，重新开始。我……不想辜负这份苦心。 “小溪？” 现在我想干什么呢？ 我想……我好想马上做出一个时光机，飞到那天的那刻，哭着告诉他们我被霸凌了。 “小溪？” 没错，我想马上向茂宇，泽韩解释清楚。我好想获得他们的原谅。我好想……再一次听见他们亲暱地呼唤我的声音。 “童雅溪！” “啊！”忽然被叫，害我双手一震，餐具都掉在地上。听见清脆的响声，四周静得让人起毛。 “小溪，你在发什么呆啊？我可是叫了你好多次呢！”符文生气地抱怨。 “我……我突然有事，先走了。”我不顾什么餐桌礼仪，抓着桌沿推开椅子就要跑。 “等等，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明天去会比较好。” 我杵在原地，位置正好背向他们。我仰头，让自己的眼泪回流。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坐下吧，明天解决效果更佳。”凌晨云的语调冷静且胸有成竹，不想在信口开河。 凌晨云为我解决那么多，我应该相信她。我用食指抹走眼角的泪珠，转身回去。 “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你事后一定会感谢我的。”凌晨云在我耳边细语。 现在，不信也不行吧。 -- 第十六堂：久等的谅解 翌日，夕阳美丽的霞光一点一滴慢慢地笼罩苍穹，照亮整个校园，犹如给校园披上一件橙色纱衣，温暖美丽。 距离起身的时间过了多久呢？我记不得了。我打个长长的哈欠，把手上的便当盒子放在矮墻上。靠着矮墻望向校园，只见零零碎碎的黑点从校门出去，和身旁的朋友嘻嘻哈哈的。 为了表示歉意，我可是在凌晨四点半起身弄个很豪华的便当呢。谁叫他和符文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结果做好了便当，却附送了对黑眼圈，搞得我现在的视线恍惚，根本看不清底层走过的是谁。 原本一心想清晨来道歉，谁知班主任忽然叫我去办公室，还和我谈到上课校鐘响起。午餐时间想立刻衝去他的班级堵他，谁知还没离开班级就杀出个程咬金——符文，拉着我就跑，我连要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可好了，我只剩下放学时间来向他道歉了。天杀的，他居然在和班级委员们开会！我知道池遥没有很多才华横溢的学生，但一个交流生当班级委员实在是太离谱了。 凌晨云，我信错你了！ 不行了啦，我现在可是因为太过紧张一整夜没睡觉，上课逃不过睡神法眼的童雅溪。好想倒头就睡，睡个天长地久。想着想着，我把头颅枕着右胳膊，右手握着装着便当的塑料袋把手，模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学生。他们越来越像地上的蚂蚁，从高处看就只是一个小黑点。 眼皮越来越重，重到我不能再提起了。 之后我发生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当我可以提起眼皮时，我已经侧躺在某个人的大腿上。 “睡醒啦？爱睡猪。”偏头，我愣住了。 我躺在……茂宇的大腿上。而他却若无其事地单手拿着本小说阅读！ “你……你干什么？！我是怎么……”正想起身却被他按着额头压回大腿，但他直看小说，没看我。 “好好躺着，中国国宝。”他皮笑肉不笑的，让我超级不舒服。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昨晚干啥去啦？”他合上小说，搁在桌子上，眼神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我。 “不……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想起身又被他同样的动作给制服，现在他还把我的平光眼镜拿走，霸道地把手压在我的眼睛上。 “再逃试试。”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见他含笑但杀气腾腾的语调。我乖乖躺着，不再说话。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诡异。该不会学校只剩下我和茂宇吧？ “嗄！我的便当盒呢？”想起刚才拿在手上的便当盒子不见了，我又想起身。想也知道，眼睛上的手一个使力，我又不能动了。 “这种时候在意什么便当盒？” “那很重要，因为那是要给你的……”我越讲越小声，知道自己破梗了。 “给我的？为什么？” “那个……那个……就那个啊！”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解释，居然开始语无伦次了。 “那个那个是哪个？” “就是……”天啊，怎么在紧要关头脸红了。不就是道个歉吗？不对，这道歉对我，他还有泽韩意义重大。 “那一年无故发脾气的事情。” 茂宇微微一震，不再说话。我缓缓地，冷静地说出昨天我所告诉凌晨云的全部重说一遍。不管我怎么说，四周都没有任何声音。难道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原谅我，所以没有想骂我，或者安慰我的意思吗？坚强的心如遇见坚韧的锤子，把我的心敲脆了，泪腺也失控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用尽仅存下的能力说出我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后，我失去说话能力，泣不成声。 他从刚才就什么都没说，他一定是不要原谅我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要发什么烂脾气和他斗嘴，说不定会有很大的转机。 “你，童雅溪，果然是个笨蛋。”他把另一只手伸进裤袋掏了什么出来，把那个东西轻压在我的脸上。那个是……手帕吗？ “其实……那时候你被谣言围绕时，是我拉着泽韩不让他帮忙的，因为我还在生气你说的话。开学后，你不在了，我和泽韩超震惊的。我们以为你真的嫌我们是麻烦，生气我们不出手帮忙，真的不想要看见我们了。” 不是那样的啊。 “那时候的冷漠，你可以原谅我吗？”茂宇的语气温柔似水，又带有一丝歉意。被这种声音祈求原谅，谁会拒绝啊？何况，我没有十分重视那件事。 “我……原谅你。”我慢慢吐出四个字。茂宇摸摸我的头发继续说。 “要不是在某天放学经过那间没人用的教室，我们或许会恨你一辈子。” 什么？我不再哭，听他在说什么。 “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我和泽韩特别心寒齿冷，在教室走廊漫无目的地行走。正好走到那间没人用的教室，听见三个女生的谈话。她们的谈话中提到你，我们好奇地躲在门后聆听……”茂宇把她们怎么骄傲、开心、骂我活该的话都描述给我听了。我听了又有想流泪的衝动，茂宇好像知道我快哭了，故意加强手的力道。 “知道了真相，我们立刻去找你，但我们没有你的住家地址和联络方式，就只能像白痴一样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最后只从老师那知道你转学了，其他的他都不肯说。” 咱们的老师以前当护士，因为职业病，所以她绝对不会透露每个学生的个人资料。 “所以我们几乎是问了所有学校的人你的住处和联络方式，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 你忘啦？我存在在那学校的意义就是当月老牵红线啊。谁会想知道我的事情？ “我们俩找了六年，在第七年，我被选为交流生来到池遥男子高中，意外遇见了你。” 原来他们找我找了六年…… “我没有怪你，该怎么回应你的道歉？我死缠烂打只不过是希望你向我们坦诚。” 就只是这样？原来他们没有生气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微笑起来。不过，茂宇原谅我，不代表泽韩也…… “泽韩呢？泽韩不会原谅我了吧。”刚才的喜悦转瞬即逝，化为沮丧。 “你说呢？泽韩，你原谅雅溪吗？” 欸？为什么茂宇会嚮不在这里的他问问题。 “不原谅都不行啊。”熟悉，带着磁性，犹如妖精般具有迷惑人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如果说茂宇是急性子张飞，那他就是爱情海的海妖。 当茂宇把手抽开，我立刻坐起身看向前方。课室的后门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个子大概有一米八五、五官比女生还漂亮，而且露出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月光聚光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色光晕，恍如从童话故事里溜出来的精灵。 我所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他配得上妖精与精灵的称号。 “泽韩？！你……你怎么会……” “你不知道吗？泽韩在午餐时间就来到池遥，而且掀起了一阵骚动。” 午餐时间，我和三男神在食堂共进午餐，怎么没发现周围的异常？ “但是，涛鹃高中只派一名交流生来这里，那名交流生不就是茂宇吗？” “我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参加s.a考试，顺便看看你怎么样了。”泽韩把前座的椅子旋转，坐在我前面。 “s.a考试？”现在轮到我不解了。 他们两人互望片刻，一起微笑，好像在笑我愚蠢。 “回家吧，警卫叔叔快锁门咯。”泽韩轻弹我的额头，重拍茂宇的脑袋后自己离开。 “喂！池泽韩你站住！”茂宇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追上去。 “等我喂。”我坐在原地笑着看他们的背影，之后拿起平光眼镜追上去。真高兴又恢復成以前的样子，那个互相打闹的愉快日子。 便当盒呢？跑到后门时，我回头看看刚才茂宇坐的座位，抽屉里什么也没有。 茂宇离开时，手上确实拿着什么。 他果然是个吃货。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教室。 -- 第十七堂：重要的朋友 第二天，为了表达谢意，我准备了六份手卷给他们。本来是想给凌晨罢了，但不给符文和柚子感觉很尷尬，另外两份是给茂宇和泽韩，让他们试试我脱胎换骨的厨艺，最后一份是我的午餐。 我把六个便当盒子和中型直升机玩具装进长条形环保袋后就出门了。直升机玩具是符文偷偷塞给我的礼物，我想符文铁定不知道里面是个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想还给他。 “亚溪弟弟！今天也拜託你咯。”门口如往常般堵了很多芝祝女子高中的学生。手上也如往常般握着很多顏色鲜艷的礼物。 “你们怎么每天都有礼物送人啊？你们的家是开巧克力工厂吗？”我把礼物装入另外一个环保袋时不经意地问道。 “当然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男神啊！帮我转告三男神一定要来我们学下个月举办的动物展喔，亚溪小弟弟。”某个女孩子说这句话时双眼闪烁，露出崇拜的样子。 “那女生说的动物展是下个月在芝祝女子高中办的爱心领养活动吧？”回到班派好礼物，符文嚼着礼物堆中的某个巧克力棒，含糊不清地说。 “好像很有趣。”想到那些毛茸茸的可爱动物，我忽然兴奋起来。奇怪，怎么感觉从刚才到现在我都忘记一件事情。 “你想去吗？”凌晨转头后提起手托着腮帮子。 “刚好展览当天是週六，我可以陪你去，不是因为我想陪你喔，而是……” “谢谢你，拜託你了。”为了阻止柚子的傲娇病又病发，我立刻阻止他再说下去。柚子红着脸，但假装不在乎地撇头。 “那说好一起去咯。我记得动物展一大早就开始了，我们早上九时正校门口集合。”符文比我还兴奋，他很喜欢小动物吧。 凌晨的闭上眼睛，好像在懊恼着什么，嘴上还喃喃着“芝祝女子高中”这六个字。 “凌晨，如果那天有约就没关係，我，符文和柚子一起去。” “那天我没事，我是觉得我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和芝祝女子高中有关的，绝对不能忘记的事。” 绝对不能忘记的事？那是什么事？ “就这么说定了。小溪，我刚才就想说了，你还真贪吃。”符文忽然转移话题，把脸凑近，双眼直勾勾盯着我。 “贪吃？哪有啊。”靠这么近，我为了掩饰害羞撇头，伸脚蹬了几下，让我更加靠近后面。 “哪有？你把我们的礼物私吞了。”他指着桌子上那长条形环保袋。哎呀，我忘记把它们和礼物混在一起了！ “哎哟，你知道我们不在乎这些嘛，告诉我们就好啦，干嘛鬼鬼祟祟的？” “啊，那个……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唬弄过去？男生送男生便当实在太奇怪了啦，我是哪根筋不对才想出便当这笨蛋谢礼的啊！ 犹豫不决时，符文眼明手快拽走环保袋。 “欸——小溪的胃口这么大，有六盒便当呢，而且居然还带直升机上学！” “还我！”驀然起身，我踢到桌角往后栽。奇怪，我没有疼得想哇哇叫。栗色的微捲发上方，我看见凌晨的脸。他的五官端正，比女孩子的五官好好多。 等等，凌晨的脸？！ 我迅速按着桌子和椅背起身。原来刚才我倒进他的怀中，而他下意识扶着我的背。不过，这个也太刺激心脏了！ “没事吧？”凌晨问。 “喔，没事。”我不敢面对他，因为不想让他看见我红到不知道是像苹果还是太阳的脸。 “便当不一定是小溪一个人的份。”符文身后的柚子一手捧着腮帮子，一手翻着从座位带来的小说，漫不经心地说。 “也对吼，那么是给我们的咯？”趁他不留意，我把环保袋夺回来，拿出三盒便当后再放回去。 “这些是给你们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那架直升机是那天你给我的那份大礼物。”我把早已拟好但是漏洞百出以备不时之需的腹稿说出来。 “都说了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老套啦。”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他默默拿出一盒便当，打开盖子。 他的表情十分惊讶，让我疑惑。不就是一个手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厉害，看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符文露出嘴馋的表情，煞是可爱。 “有吗？”我凑前一望。他拿到的是黄瓜丝手卷，是我最初学会也是最擅长的手卷。 “真是个吃货。”柚子冷冷地说。符文偏头，怒眼瞪着坐在我座位后面的柚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有点尷尬。 “符文，不看看直升机吗？” “喔对。”符文暂时休战，拿起直升机的盒子高举让它和视线平行。虽然暂时休战，但我知道他们之后一定会再吵起来，要不回避一下吧。 “啊，我还得拿给茂宇和泽韩，先走了。”我捧着两个便当盒从后门离开。 怀着十分雀跃的心情，踏着愉快的脚步，我来到他们在的班级。我的目光被某两个桌子给吸引了。 形状不一又漂亮的盒子堆积如山，犹如传说中的糖果山般五彩繽纷。我敢打赌那是茂宇和泽韩的位子，因为我从以前就知道他们的美色不容小覷。 低头，我看着那简朴的便当盒，根本比不上那两座糖果山。 忽然之间，我被人推了一把。回头一看，我看见面带微笑的凌晨。 “凌晨？那符文和柚子……” “他们要吵就吵个够吧。你怎么还愣在这？” “我……”我低下头，难以啟齿。 凌晨顺着我的视线望，然后牵起嘴角，露出那招牌笑容。 “礼物的价值不是外表的美丽，而是背后的真心。”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发。 “真心？” “自己做的总比买的更有诚意，对吧？” 好像……有道理。礼物，还是自己做的最有诚意。 “童雅溪，你在这里干什么？”在课室角落和大家谈天的泽韩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我，转身走向后门。 “我……” “他啊，想送早餐啊。对吧，早餐车小弟？”凌晨一改昔日的温柔，调皮地露出调侃的笑容。 “凌晨睿，别来无恙？”泽韩皮笑肉不笑的，让我啰嗦。 “很好，走了，你们慢聊。”凌晨拍泽韩的肩，再像平常一样揉我的头后瀟洒地离开。 “你和凌晨睿的关係很好喔。”泽韩讽刺道。 “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想起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可以非常确定地说他对我很重要。 “……”泽韩沉默片刻再微微勾起嘴角，但眼神很伤感。“那我和茂宇呢？不是重要的朋友吗？” “没有这回事！”几乎没有思考，嘴巴就衝出这句话。泽韩吓得愣着了。 “无论是凌晨他们还是你们都是我最要好最重要最珍惜的朋友！” 泽韩扇扇睫毛，露出欣慰的笑容。 “说吧，来这干什么？” “那个……就是……” 泽韩打量我，终于看见我怀中的便当盒。 “哟，几年不见，厨艺进步啦？”他把我的便当盒抢走，掀开盖子的一脚。 “看起来好好吃，谢啦。”泽韩像凌晨一样伸手揉我的头发，一脸雀跃。打从我认识他开始，我知道能让他露出这种笑容的只有我和茂宇，因为对他来说，我们是他最特别的朋友。 “礼物的价值不是外表的美丽，而是背后的真心。” 对啊，既然是朋友，再怎么不好看的礼物，他们一定不会嫌弃，因为他们知道这礼物包含了真心真意。 “对了，你和凌晨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初中时认识……”泽韩开始诉说他们和凌晨睿的邂逅。 -- 第十八堂：男神之间的过节 初中一那年，我和茂宇成功考进城市里名誉最好的国中，一方面可以获得高升学率，另一方面，我们认为有可能会遇见你。 人说一个学校可能连个长得帅的男生都没有，但在嵐音国中却有五位，你知道是谁了吧？ 而且，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不怎么好。这都要怪简茂宇把时间看错了，误以为我们迟到，一头撞上连岱柚的背后。 更加巧的是，我们五位被编入同一班，而且是前后座。 我还记得每天午餐时间堵在教室门的女生有多长，围在我们之间的同班女生有多嘈杂。 然而，更加天杀的是我们还不约而同申请进入篮球社。 教练是个超级爱小鲜肉的二十几岁少女。为了养眼，她把我们五个合成一队，并且选了凌晨睿做队长。 由于顏值爆表且球技逆天，我们成为嵐音篮球队的主队，还拥有“嵐音篮球男神”的封号。我们虽然没有在一起练习过，但是我们的默契良好，或许是因为我们各自都有合作的经验吧。 很多不自量力的队伍慕名而来，让我们接触到不少外校篮球队。某次赢了比赛，教练特别拿出她竞标回来的火锅折价卷，请我们和替补队伍一起吃火锅。我也借此明确了我们各自的属性倾向。 那时候的凌晨睿，容貌和现在一样端正，举止也一样优雅，时常掛着温暖的微笑，对女生都很善良、温柔和体贴，是大哥哥的代表。 符灵安是阳光少年的代名词，样貌开朗，举止活泼，时常掛着非常爽朗的笑容。有他在的地方都会朝气蓬勃。女生们都很喜欢他，派对、茶会甚至去唱歌都会找他。 连岱柚很冷酷，不苟言笑，举止冰冷，对女生都爱理不理，让热情的女生处处碰壁。儘管如此，她们仍然十分乐意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真是一群笨蛋。不过，他却拥有可以萌死人的微笑。 简茂宇是女生口中追求迅速的男人，样子认真，举止迅速。你也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急性子。只要有一点事情拖泥带水，简茂宇就会不悦，摆出那副严肃的黑脸。 而我，在她们眼里我是个和连岱柚没什么两样的人，样貌举止犹如冰山，不过我比较腹黑。每当女生向我告白，我都会毒舌地拒绝他们，所以和我告白过的女生背地里都叫我腹黑王子。 我们五个是不同性格的男神，任由女生擅自养眼、选择并攻略。不过不保证攻略成功。 本来我们是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见了面也只是一笑，真正让我们互相讽刺的就是某一次的篮球比赛。 那一次，我们参加了城内青少年篮球比赛，决赛的对手是酪黎高中篮球队。 酪黎高中的篮球队是出了名的自傲狂，因为球技高超而耍流氓。尚且对同级生恶言相向，何况是我们这些初中生。 “各位，今天的对手不好惹，我们不要去招惹他们，安分地打好比赛夺冠。”更衣室里，凌晨睿再三啰嗦。 儘管我们点头答应，急性子简茂宇意外触犯他们的底线，触发他们犯规的念头。再三犯规，评审团却不能对这些流氓篮球员说什么，让我们很不悦，但凌晨睿一直阻止我们和他们对持，只好尽力打好比赛。 比赛结束前一秒，我们成功和他们打成平手，他们却出阴招赢得比赛，获得冠军。 惊奇的比赛结果，让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简茂宇和符灵安一瞬间爆发了。 篮球场上的混乱，嘈杂的吵架声在室内篮球场回嚮。连岱柚和我各自抓着失去理智的两人往后拉，那些高中生却露出嗤笑，嘲笑我们的垂死挣扎。 简茂宇和符灵安挣脱我俩的手，举起拳头就往他们跑，恨不得想痛扁他们一顿。 “符文，简茂宇，住手！”站在一旁的队长终于喝声了。他的脸色阴沉，面瘫得无法以言语形容。 我仍然记得他们两个愕然的表情，他们其实也对凌晨睿的态度给吓到了。 “走吧，和他们争斗只会自毁形象。”善解人意的凌晨睿在那时消失了，只剩下贪生怕死的凌晨睿。 我本来不会去生气这些琐碎的小事，输了就输了，下次再加油就好。当我看见他的态度，我第一次很想把某人卯起来打。我记得那时候是连岱柚阻止了我。 更衣室里，我们各坐在长凳上。寂静的空间让人窒息。这时，一直忍耐的简茂宇按耐不住了，站直身体指着凌晨睿的鼻子就骂。 “凌晨睿，为什么阻止我去痛扁他们？他们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凌晨睿缓缓站起来，一副面瘫的表情与简茂宇对持。 “打架根本就没用，你以为打了一架他们就会哭着鼻子跪着求饶吗？” “至少可以挣口气！” “挣口气可以当饭吃吗？我是队长，我的话就是命令！我现在命令你们全部不许找那群流氓闹事，要不然，一律退学处置。”凌晨睿说完就背起圆筒式侧背包走了。 从刚才就保持缄默的符灵安和连岱柚互看一眼，也离开更衣室。简茂宇气得牙痒痒，一脸想把他吃掉的兇恶表情。我也看不惯他自大又怕死的样子，但只能忍耐，原因就如凌晨睿当时说的：打架根本就没用。 之后，只有我和简茂宇还在生气这件事，甚至还对他冷嘲热讽。凌晨睿原本还是一笑了之，之后也慢慢对我们毒舌起来。 三人之间充满恐怖的低气压是班级的日常。少女以为是吸引注意的手段，不想多加阻止，反而当成杂剧来观赏，等鐘声响了才散场。 我们的默契越来越不好，甚至一个简单的传球都会发生失误。在初三那年，在输掉了对手是公认最烂队伍的友谊赛时，我们同时也失去了“嵐音篮球男神”的封号，最终不欢而散。 毕业后，我和简茂宇升学到涛鹃高中，而他们三人一起升上池遥男子高中。我们这队非凡的篮球队因为各奔东西而成为嵐音国中篮球队歷史中数一数二的传奇，再也没聚在一起过，直到此时此刻。 -- 第十九堂：萌芽的保护慾 午餐时间时，因为我准备了便当，我们四人在课室吃午餐。 “为什么凌晨要阻止你们，你们难道没有问清楚吗？” “没有，那时候我们不欢而散，也没为拿到第二名而庆祝。” 初中一那年，其实是我不想去嵐音国中的。我硬是去了另一个国中，也没有去观看任何一场篮球赛，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不过因为校园八卦，我还是知一点内幕消息。 最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那时候凌晨要阻止呢？难道就只是因为这么做会自毁形象？ 不可能，凌晨这么讲义气，不可能会在意形象这种事情。虽然和凌晨认识没多久，但他重义气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小溪？” 要不要问问看？这会让他们不高兴吧。 “小溪？” 不问又不行啊，我的脑袋会很乱！ “小溪！” “啊！”突如其来的呼唤，害我的双膝撞上抽屉了。 “没事吧？”坐在旁边的凌晨急忙凑前看看。 “没事没事，叫我干什么？”我随便揉揉膝盖处，真希望没有淤青。 “看你魂不守舍的才叫你，笨蛋。”柚子把最后一口手卷塞进口里，优雅地咀嚼。 魂不守舍，有吗？ “小溪每次都发呆，乾脆叫你发呆溪吧。”符文笑着说。所有人因此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这时候气氛良好，可以稍微问问吧？ “嵐音国中篮球队……”还没说完，他们却都愣住了，手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 “很厉害吗？我听说以前嵐音的篮球队很厉害呢！”见时势不对，我尽力打圆场。 “是啊，很厉害喔。”符文露出昔日从未见过的笑容，和泽韩的一摸一样。 “那时候……真是值得回首的时光。”连柚子也有所感触。 凌晨吃着手卷，不发一语，但眼神略带惆悵，似乎想起不好的回忆。是什么呢？和那年的插曲有关係吧？ “听说过吗？我们三个以前和你那两个朋友是非常厉害的组合。我们还被封为‘嵐音篮球男神’呢！”符文自豪地说着。 “我知道喔。凌晨擅长得分、符文擅长突破防卫、柚子擅长投下三分球和防卫、茂宇对瞬间爆发和精准度则比较拿手，而泽韩超会花式防卫和超强带球及传球。” “我以为你只了解你朋友的特长，没想到我们的你也了若指掌。”柚子说这句话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你们战胜了很多对手吧？” “当然咯！我们曾经打败国中界号称‘恐怖篮球队’的磐痕国中篮球队呢！” 磐痕国中篮球队吗？！那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篮球队呢！ “还有蒽齐高中数一数二的冠军队伍。”柚子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说。 他们拥有非常厉害的光荣史呢，不愧是成为嵐音国中篮球队歷史中数一数二的传奇。 “要是茂宇和泽韩也念这学校，高校界的篮球队不就没戏唱了？” “不，再也不会了。”一直不说话的凌晨终于开口了。 “和酪黎高中比赛输了后，我们也解散了。”符文说。 这也和我听说的一样：“球输人散”。 “为什么？” “喂凌晨睿，有人在校门口找你。”从门口进来的前座——潘彦峰同学大声地说。 “现在？”凌晨睿愣愣地说。 “对，现在。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酪黎篮球队的人。”柚子离开位子，坐回自己的位子——我右边的位子。忘了说，符文和柚子这组同座就坐在我右边的两个位子，经常在上课前或午餐时间为了我和凌晨而调位子。 他们三人都吓得怔住了，是因为酪黎篮球队吗？等等，酪黎篮球队为什么会找上他们？ 三个人互望一眼就同时站起来，使我看起来好渺小。 “不好意思喔，小溪，我们离开一下。谢谢你的便当，很好吃呢。”凌晨摸摸我的头后，他们都往后门走了。 三人的表情都很不安，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候的我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们的过去。 “认识凌晨睿这么久了，他这么关心一个男生还真是稀奇。”潘彦峰同学转身面向我，右手托着腮帮子，和柚子一样漫不经心地说。 “欸，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念同一所小学、国中还有高中，说起来我可是比灵安和岱柚更加熟悉他。” 同一所小学、国中还有高中，那么他一定知道那年发生什么事吧。 “初三那年，嵐音篮球队对上酪黎篮球队的冠军争夺战，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他们和那两个叫简茂宇和池泽韩的交流生最后一次一起组队比赛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酪黎篮球队赢了比赛，各大媒体都把焦点集中在他们身上。即使有人想採访他们，晨睿那傢伙通通推掉了。我记得他因为拒绝採访的事情被校长臭骂一顿呢。”潘彦峰对那年的事情歷歷在目。 媒体的宣传可以提升学校的新生量，但凌晨居然拒绝了，拒绝採访的确是个怪异的举动。为什么即使知道会被骂也要这么做？我实在不明白，我想得头脑好痛。 “童亚溪，你知道这些事干什么？” “没……没有啦，只是好奇问问。”急忙掰掰手，但无论是心跳还是脑袋都开始不正常了。 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猜忌，越来越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它牵涉到凌晨的人格，所以我想澄清吗？ 对，一定是这样的，是这样子没有错。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须保护他。 -- 第二十堂：事有蹊蹺 “童亚溪，喂！”不理会潘彦峰的叫喊，我跑出课室，往校门口奔去。要是酪黎篮球队的队员还在，我可以问他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凌晨会退缩？为什么他要委屈自己？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要是和他们有关係，那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即使我会曝露身份和秘密都无所谓。 午餐时间的校门口特别寂静，因为大家都在食堂的缘故。这也使在校门口的我没有多少地方躲藏。我蹬上墻壁，再跃上校园内最接近墻壁的树枝。 当你要在一间野狗四伏的国中加上天生具有逆天级的学习能力，超厉害的体能和弹跳力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拥有超强体能和弹跳力这秘密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妈妈也不知道。 浓密的叶片遮阴，但隐约可以从缝隙中看见三男神和一个很魁梧很拽的男生。我单手紧扶着树干，侧耳倾听，却听不到什么声音。这里少说有一层高了，我什么也听不到。 三男神的样子略带阴沉，但他们前方那魁梧的男生却笑容满面，但不是单纯的笑容。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好想知道，好想马上跳下去，可是不可以啊。 不久，他们毫无拳脚纷争，反而非常和平地结束对话。三男神转身走向校门口，而那男生吹着响亮的口哨往反方向走去，双方的气氛即使离开了仍然非常不和。 待三男神走远，我才从树上跳下来，按着围墻的上方来个帅气的倒立后掉到校外的人行道上。这样一来就不会被警卫拦着了。 趁那男生没走远，我快步追上去。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线索，哪怕是被他唾弃甚至羞辱，我也要得到。 “等一下！”跑了一段路，我终于看见他的背影。他转过身，那吊儿郎当却有点帅的表情出现在我眼前。 “哟，小弟弟，现在可是乖宝宝的上课时间哟。快回去上课，少来烦我。”他打量我一番后露出讽刺的表情，赤裸裸的言语让我动摇。他拥有这么强大的气场，肯定不是普通的人。 “我上课与否都不关你的事。”我打从心里认为面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不需要好言相待，反而口出狂言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男生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神，让我不确定他刚才是否走神。 “你这小子，胆子挺大嘛，挺有意思。我叫郝晟，田帝大学的篮球校队队长，你叫什么名字？”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妄想和我交朋友。不过，我没这么多美国时间陪你耗，郝晟。 “我可不是来这和你交朋友的。一年前，城内青少年篮球比赛决赛，你记得很清楚吧，酪黎高中篮球队队长——郝晟学长？” “再清楚不过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采访我？怎样，是想学习酪黎高中篮球队的训练技巧吗？果然你们也不怎么厉害嘛……”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阴招，让评审团不敢说你们犯规，还让嵐音篮球队忍气吞声？告诉我！”他还没说完，我就被他毒舌的言语惹火，生气地插嘴。 他歪起脑袋看着我，双手交叉，一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呆萌样子。不久，他的表情瞬间变成正在戏謔小老鼠的大花猫那么阴险。 “你真的想知道？”他那完全不畏惧我的威胁，反而大步流星，自信地调侃让我一步步退缩，让我感觉他早已做好完全准备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直觉告诉我回答什么他都一样有办法回击。对了，他可是流氓篮球员，我甚至有可能会遭受生命的威胁！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别骚扰他！”忽然被某人勾住脖子，强行靠在他宽大的胸膛里。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我不禁怀疑在我身后的是不是他。 抬头，我看见凌晨那带着愤怒和担心的端正五官。果然是凌晨，因为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帮助我斩断浓密，尖刺交错的荆棘丛。 “凌晨睿，这没有你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考虑我刚才提出的请求。”郝晟嬉皮笑脸的样子再次消失了。 “我会好好考虑。要是你敢碰他，我不仅立刻拒绝你的要求，还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凌晨杀气腾腾，眼神比平常还锐利。 “哟哟，和当年的口气一样呢。你还是这么在乎你那所谓的朋友。” “至少我不会因为害怕去胖妹联谊而威胁对手。” “你，你也不知道那群胖妞有多丑，谁敢去那全是叉烧的联谊？！”郝晟想起他说的好像叉烧的胖妞，露出厌恶的眼神。不过把她们形容成叉烧也太过分了。 “嘁，口气这么大，最后还不是败在我脚下。别忘了你就是因为在乎朋友才输给我的，凌晨睿。那边的傲娇小不点，下次见。”他向我眨眼后转身离开了。 谁……谁傲娇啦！我想冲前揍他却被凌晨拉住了。 “别追了，你斗不过他的。”凌晨的态度缓和许多。 可是…… “好了，快上课了。回去吧？”凌晨露出苦涩的笑容，让人怜惜，也让我不再反驳。 “好……” 之后的两週，凌晨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找郝晟，也没有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责骂我。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 第二十一堂：不速之客 “对话中暗藏了什么？” 这问题困扰我两週了。凌晨和郝晟的对话中好像暗示了真相，但我还没发掘出来。我甚至身在篮球场都还在想这件事。 要不再回想事情的经过好了。 三男神、茂宇和泽韩是嵐音高中十分重要的王牌篮球队。 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辉煌成就在遇上酪黎篮球队划下句点。 比赛前，凌晨劝告篮球队不要招惹他们。之后茂宇失误，酪黎篮球队开始猖狂，疯狂犯规，最后赢得冠军。 茂宇和符文暴走，凌晨却在乎形象而阻止。最后还用身份来压制他，结果以解散篮球队的方式不欢而散。 在乎形象是个藉口，凌晨应该还了隐瞒什么。 到底是什么？郝晟口中的叉烧联谊和凌晨因为朋友才输给他是什么意思？ 害怕去叉烧联谊、威胁、因为朋友才输给他…… 把对话中的关键词连贯起来后，我的头上出现灯泡。我太笨了，花了两週才发现。 “童，亚，溪！”额头被人狠狠弹了一下。我按着额头抬头，只见教练兇神恶煞但面带扭曲的微笑看着我，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发颤。 “我叫了你十次，你没有回应。怎样，不想干了是不是？！” “不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急忙摇头又挥手。 “教练。”教练刚想开骂，某个队员叫住他。教练回头，离开我所在的队员休间区。 队员和教练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不约而同往右边望。 我也朝右边看，我顿时愣住了。我想不止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郝晟带着四位高肥矮瘦各不一的男生走向篮球场。拜网络所赐，我一眼就看出他们就是当年的流氓篮球队——酪黎篮球队！ “池遥男子高中的篮球社教练，你好。我是郝晟……”郝晟摆出乖乖男的样子，非常礼貌地说。 “去年酪黎篮球队的队长郝晟，我非常清楚。”不过我们的教练不吃这一套。 “能被誉为能够百分百培育出优秀篮球员的覃慕恆教练了解，是我的荣幸。” 这恐怖的魔鬼教练……居然是篮球界数一数二的培育专家覃慕恆教练？！我觉得我的下巴瞬间跌到地上。 “领着一群人来高中间晃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老朋友凌晨睿了。” 果然是来找凌晨的。我提高警戒，直盯着来着不善的郝晟。 “凌晨睿，我给你提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郝晟一步步走向站在人群中央的凌晨，还好像感情很好似的搭着他的肩。 “我还没考虑清楚，再给我一点时间。”凌晨肩膀一甩，郝晟的手被甩开了。 “我给了你两週的时间，你给我的答復就是这个吗？”郝晟的脸部开始狰狞，恐怖得无法形容。符文、柚子和我不约而同快步走到凌晨身边，我想他们也害怕郝晟对凌晨不利。 “原来傲娇小不点也是篮球社的，难怪会找上我。是不是要我的签名啊？”郝晟看见我，调侃地捏起我的下巴。 “我说过了，别骚扰他！”凌晨忽然生气起来，他忘记了他们是流氓，也忘记了他是占下风，双手毫不犹豫捏起他的领口兇狠地放话。我被他高大的身体挡在后面，什么也看不见。 “好你个凌晨睿，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郝晟脑子一热，居然朝凌晨的侧脸挥拳。 “住手，这里不是竞技场，是学校！”教练抓着郝晟的胳膊，凌晨识相地放开手。 “凌晨睿，怎么回事？” “田帝大学篮球队教练要求找一队强大的高中篮球队进行切磋。”柚子抢先解释道。 “所以找上池遥？” “不，教练，他们要找的是一年前的嵐音篮球队。”符文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地说。 一年前的嵐音篮球队……是凌晨带领的“嵐音篮球男神”。他们果然是衝着凌晨来的！ “没错，我要找的是当年那个孬种篮球队。” “你说谁是孬种啊？！”符文走前想打架，但被凌晨制止了。 “当年的嵐音篮球队不止是我们，还有简茂宇和池泽韩。我无法要求他们同意这场沙包比赛。”凌晨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执意要找当年的篮球队？”教练说。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教练。”我回答着。我想证实我刚才的推理。 全部人惊愕地看着我，郝晟更是半信半疑。 “就你？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傲娇小不点会知道些什么？”郝晟对着我狂笑，他身后的男生也大笑起来。 “听听我说不就得了？”我勾起嘴角，不想被看扁的感情从心里某处涌上来。 “当年，城内青少年篮球比赛决赛，你们知道对手是嵐音篮球队后应该很害怕。你们不是害怕会拿不到冠军，而是害怕会输给他们，被迫参加全是胖妞的联谊会。我说得没错吧，酪黎篮球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看见他们一个个露出惊讶的样子，我不禁露出如大花猫戏弄小老鼠的笑容。 郝晟是第一个回神的人。他不安地看着我，然后要我继续说。 “我想是有人以输掉就要参加联谊会的事作为条件，逼你们不得不走旁门左道赢得比赛。我想那个人的势力比你们大很多，人脉也必须很广阔。那个人……是教练对吧？” “你说对一半，小男孩，但要我们参加联谊的不是教练，而是酪黎篮球队的校长。” “校长？！”我们所有人惊呼。谁会想到用这种恶心的事情逼他们赢得比赛的人是校长呢？ “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事实的真相吧。那一年，我们得知进了决赛……” -- 第二十二堂：洗走羞耻 “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事实的真相吧。那一年，我们得知进了决赛，校长为了学校的荣誉，要我们一定要获得冠军，要不然就参加他表妹的联谊会。谁会想去那都是叉烧的联谊？于是我们找上对手嵐音国中篮球队队长——凌晨睿，要他不要妨碍我们获胜。要不是我威胁他，不答应就围殴嵐音篮球队的每个人，凌晨睿的态度还超倔的。” 这间事情我也推测到了。看见符文和柚子的脸色，他们早就知道了吧。 “比赛当天凌晨睿还真的变成软脚虾，传球、带球和投篮都失水准。不过他的队员就不一样了，甚至有一个把我们最重要的对手撞伤了被逼下场。我们不得不犯规。” 简茂宇撞伤对手？我看向柚子。 “确实有一位队员中途下场。听说是崴到左手”柚子瞥见我的视线，替我解决疑惑。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吧。”郝晟双手交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这件事和要你们和他们比赛有什么关係？”教练问。 “关係就是，田帝大学的教练又要他们参加联谊了。” 天啊是怎样？这么多人等着嫁人吗！ “表妹就算了，现在是表姐！”郝晟露出痛苦样。 “表姐们美吗？”教练忽然靠近郝晟，一副期待的表情。 “是老剩女。”教练立马弹开一尺。教练也太现实了。 “这就是他们找回嵐音篮球队的原因：他们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人。”凌晨作出结论，回顾就此结束。 “现在作出决定，比赛？或是被打？”酪黎篮球队居然开始折关节，完全不把教练放在眼里。 凌晨开始左右为难。我也仿佛感受到当年他独自面对的痛苦和为难。想分担痛苦的心情涌上脑袋，无法消散。 静止了大概五分鐘，凌晨和郝晟互相对立，僵持不下。郝晟等不及了，一拳朝凌晨飞去。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我抓着郝晟手过肩摔。三男神下意识往右边一闪，郝晟跌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二话不说就揍人，还算男人吗！”我大吼着。 “傲娇小不点摔得挺疼的，别给你三分顏色你就开起染坊啊！”郝晟爬起身，向我衝来要和我打架。没关係，反正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小溪，住手。”凌晨把我拉开，郝晟扑了个空。 “郝晟，我说过，嵐音篮球队不止是我们，还有简茂宇和池泽韩，我无法说服他们当人肉沙包。” “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当年你会失水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从某处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往声音的源头一看，只见茂宇背着书包站在篮球场的入口。他面带笑容，好像对以前的过节释怀的笑容，又好像是在嘲笑凌晨那时候比赛时的笨拙。 “简茂宇，你果然在这里当交流生，我的消息并没有错。” “凌晨睿，答应他比赛。当年的仇我实在咽不下去。”茂宇站在原地大叫着。 “可是……这场比赛註定要输啊。” “谁说要害怕这些连联谊都不敢去的胆小流氓？”泽韩从茂宇身后走出来，双手交叉，没有想要害怕他们的意思。 “我……我才不怕那剩女联谊！”郝晟果然被恼羞成怒了。 “那么我们赢了比赛也行咯？” “行！”郝晟回答后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找个绝对能获胜的人进行比赛啊。现在分明就给嵐音篮球队公平竞争的机会，那么找他们的意义不就没了吗？ 他的斩铁斩钉让我噗呲一声大笑起来。 “好，我答应你的挑战。时间地点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准时抵达。”凌晨望了一眼泽韩和茂宇，再看看符文和柚子，终于鼓起勇气答应比赛。凌晨终于沉冤得雪，也没有任何威胁让他停滞不前了。 “嘖，池泽韩，算你狠！” “多谢讚美。”泽韩冷笑着。假如泽韩要挖坑让人跳，谁可以完美避开呢？至今为止我还找不到那个人。 郝晟把时间地点交代清楚，再放狠话就领着大队离开了。 嵐音篮球队聚在一起互相打闹，以前所有的不愉快仿佛是终于散开的浓雾，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站在一米之外，心在替他们感到开心。 “比赛就在五天后，我们还能恢復成以前那样吗？”凌晨不安地说。 “有我覃慕恆在，怕什么？” “教练打算插手么？”简茂宇惊讶地说。 “这事关係到池遥男子高中，我不能坐视不管。接下来的四天你们五个全部留下来进行魔鬼式训练，一个也不能缺席，听到吗？！”教练大吼着。 五天……今天是週二……对了，这週六就是芝祝女子高中的动物展啊！每天都有女生提醒这件事但我竟然会忘记。 週日就要比赛了，那么週六也一定需要特训，他们也没再提起。约定……是不是自动取消了呢？ “教练，週六当天的训练时间可以在中午吗？我们一早就约好要去芝祝女子高中一趟了。”符文举手问道。原来符文没把这个约定给忘掉啊。 “对啊教练，通融一下吧。”凌晨也没有忘记这约定。 “好啦，正好当天我要参加相亲……不，不是，是联谊。” “喔……原来教练单身啊。”茂宇抓住了教练的小辫子，开始对教练穷追猛打，狂拋敏感性问题。教练被问得脸又红又热的，煞是好笑。 正当每个人看着他们玩闹时，凌晨碰碰我的肩。 “谢谢你愿意帮我，小溪果然是很好的兄弟。” “不客气……”被他这么称讚，我的脸蛋应该红得和教练一样。不过他的是恼羞成怒的红色，而我的是不好意思的红色。凌晨笑着摸摸我的头，然后继续看戏。 当天的社团活动在非常愉快地结束了，但事实上，我的心被酪黎篮球队安装了炸弹，让我担惊受怕，恐惧着它五天后的引爆。 -- 第二十三堂：动物展夹心饼 教练展开魔鬼特训已有三天时间，他们的默契从频频失误进展到已经不输给当年的嵐音篮球男神了。最后一次的特训时间就是动物展的开始。 週六一早，我穿着普通的便装来到芝祝女子高中的大门前。我和三男神约好在这里集合。 我想等待他们出现的不单是我。我回头看着那群伸长脖子等待的女孩子们。 好吧，当了这么久的巧克力快递员，我该习惯了。 “小溪，童亚溪。”晨云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凌晨云？你不是当上动物展的策划队队长吗？”我可没听错，凌晨在前几天告诉我凌晨云在当天会很忙，因为是策划队队长的关係。 “我只是策划行程还有开幕前的检查工作，之后就是自由时间啦。凌晨没告诉你吗？他还要我先带你四处逛逛呢。” “为什么？” “我哪知道？他只是告诉我小溪一定会早到，所以务必把他带进会场。”晨云疑惑地抓抓后颈，纳闷地抱怨凌晨在干什么。 我知道凌晨在想什么。他一定是不想我在炽热的阳光下傻站着等他们。真是温柔的男生呢，怪不得好多人喜欢他。 “别傻笑了，快进来，热死了。”晨云拽着我的胳膊就走，丝毫忘记我是女扮男装的“男生”啊。 从身边掠过的女生各个露出诧异的目光，让我想起以前和茂宇泽韩玩在一起时那些女生的表情。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泽韩第二天来到池遥男子高中？”我轻推开晨云的手。 “这事在芝祝可传得沸沸扬扬呢，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摇摇头。身为一位不和别人有太多交际的孤僻学生，我要怎么知道？何况是要从一群男生里面套出男生的资料，大家都是男生，他们何必深入了解呢？ “动物展分为两区，分别是宠物区和非宠物区。所有的动物都是从收容所拿来再由学生组队个别照顾的事你知道吧？” “听凌晨说了。” “那你知道……”晨云忽然凑前来用愉悦的语气试探：“这里有肩上宠物吗？” 肩上……宠物？ 以前曾经侧耳听见班级的女孩子的谈话。她们说那种宠物小小的，可以放在肩膀上，是可爱和神秘的化身。 心中燃气小小的期待。不知道会有多可爱呢？ “晨云，非宠物区有状况。”一位女生紧张兮兮地跑来。 “知道了，谢谢。小溪，你到处逛逛吧，我想凌晨他们快来了。”晨云投以温柔的笑容后，随着女生走了。 我在宠物区走马看花。这里的猫咪和狗狗都不像我所知道的，是很脏很多淤血的样子。它们也不会抗拒人类，反而乐意和人类闹在一块。 “雅溪，这些就是在大街流浪的狗狗猫猫喔。”爸爸把一张有着很可爱但看起来好骯脏的狗狗照片给我看。 “为什么它们要流浪啊？” “因为它们没有家啊。其实啊它们和阿姨的甜心是一样的喔，它只需要一个温暖又舒服的家。” “我也可以给它们温暖又舒服的家吗？” “可以啊！不过我明天要去甜食村摄影，等我回来我带你给狗狗们一个家。” “太好了，我最喜欢爸爸了！” 那天的景物歷歷在目，连老爸的脸孔都十分清晰，好像在我眼前重演一样。可惜，老爸去甜食村后就再也没回来了，连他先前答应我的要买巧克力给我的约定也无法兑现。 老爸……你过得好吗？ “你发什么呆啊？”某人从身后拍我的肩，我驀然回头，看见笑脸相迎的三男神。 “符文，没有啦，我们走吧。”我瞥见凌晨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眼神充满恐惧，好像很害怕某人发现他似的。 “凌晨，怎么了？” “没事，走吧。”凌晨投以强笑，推着我的肩膀走，但却一直环视四周。 凌晨果然有古怪。 “你们看，黑色的猫！”不知何时，符文已经挤到猫围栏的旁边，还兴奋地指着一隻黑色的小猫。 猫咪的毛发犹如夜空般黑暗但有光泽，瞳孔还是美丽海水蓝。它真的是被人弃养吗？谁会忍心丢弃这么可爱的小猫啊！ “这孩子叫墨蓝，是有钱人家的小宠物。”有位少女注意到我们的视线，走过来把猫咪抱起。 “好美丽的名字，主人一定很爱它。”符文忍不住伸手靠近这隻墨蓝小猫。 “恰恰相反。”符文发出惨叫声之际，少女也开口了。 “他们只把墨蓝当成消遣的玩具，得空就陪它玩玩，忙着就把它丢给五岁的小儿子看管。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孩怎么可能会照顾它呢？”少女疼惜地蹭蹭墨蓝的毛发，墨蓝发出含义不明的叫声。 “好可怜……”我和少女產生共鸣。我也忍不住摸摸墨蓝的头。 奇怪，墨蓝并没有像刚才对符文一样赏我红色的抓痕，反而很舒服地闭上眼睛。 “欸墨蓝，你怎么转性，不攻击男孩子啦？”我全身猛震了一下。原来墨蓝是挑人攻击的！ “小溪太可爱了，墨蓝把他误认成女孩子了。”凌晨露出让人有点恼怒的微笑。虽然童亚溪应该生气，但骨子里的童雅溪却心花怒放。凌晨说我可爱欸！ “以男生来说，这位男同学确实清秀又娇小，很像女孩子。”少女也分析一下，然后空出隻手伸向我们。 “你们好，我叫欧阳甜，念高二一班。” “原来是学姐。你好，我是符灵安。” “有谁不认识你呢？你在初中时期可是大名鼎鼎的嵐音篮球队队员呢。”欧阳甜微微一笑，样子可爱又温和。 “嘿嘿……过奖了。”符文害臊地挠挠头。 一位很漂亮的女生走向欧阳甜……不对，是走向我们。 “黛桃姐早安。”符文和凌晨礼貌地打招呼。他们认识这女生吗？说起来，她的五官、发色和眼睛似乎在那里见过…… “二姐早安。” 二姐？原来柚子有姐姐。 “这位是？”柚子的姐姐看着我问道。我记得刚才符文和凌晨叫她黛桃姐，所以她的名字叫连黛桃。 “我朋友，童亚溪。”柚子回应道。 “你好，我是连黛桃，连岱柚的二姐。”连黛桃礼貌地伸出手。 我回握，她露出细微诧异的表情。我的手怎么了吗？ “咳咳。”柚子乾咳一声，连黛桃才松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见她瞪了柚子一眼。 “黛桃姐，我们去参观会场了，打扰了。”凌晨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有礼貌。这个连黛桃为什么让三男神毕恭毕敬的？ “没关係，我也去忙了。”连黛桃报以温和的耀眼笑容后转身离开。 “小溪，你绝对不知道柚子的四姐妹有多可怕。”连黛桃走远了，符文低声在我左耳边说。 “四姐妹，柚子是夹心饼吗？” “我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柚子忽然拍我的右肩。 “怎么恐怖啊？我很好奇。”对啊，这么漂亮的姐姐应该不会恐怖到要死要活的，应该吧？我想起那怒视的眼神，不禁寒颤。 “有机会你就知道了。”柚子卖卖关子，用力地搔我的头发。他干什么啊？ 不知不觉，我们逛完了宠物区，符文因为有些事所以离队一下子。最后我和凌晨，柚子三人来到非动物区。 -- 第二十四堂：兄弟信，沉巨石 非宠物区比宠物区吵闹多了，但人群比宠物区少很多，他们的脸色也明显慌张。 “发生什么事？”柚子抓住某个女孩子的肩问道。 “有隻狐狸忽然发狂咬人，我要告诉大家避开那区域，你们也快远离那狐狸，它简直疯了。”女孩说完就跑走了。 狐狸咬人？这里的动物不是都经过学生饲养才摆出的吗？ “我们去看看。”我径自跑向人群聚集的地方。我不相信它会无故咬人，它一定有什么难处。 越往人群接近，喧哗声越大，我的心就越忐忑。我害怕我的信念最后换来红色叉叉，我害怕我再一次错信那隻未曾见面的狐狸。 穿越了人群，我见到了那隻我深信是善良的狐狸。当下，我杵在原地，目光直盯着眼前这隻非常漂亮的白色狐狸。 狐狸的毛发白如雪，细如雪花，毛毛分明，却粘上红如牡丹的鲜血。它的双眼黑溜溜的，却露出兇恶倔强的杀气。那条又长又蓬松，一看见就好像把脸埋进去的大尾巴紧绷地竖立着，还有点炸毛。 多么漂亮的大狐狸啊，全身却散发着来者杀无赦的杀气。 “小溪，愣在这干什么？快退开！”晨云紧张地挡在我面前，和所有人一样都在和狐狸僵持着。她们各握着木棍，眼神锐利。 我下意识退后，又走前。看着那么多人拿着木棍儿站在自己面前好像要干架，狐狸当然会暴躁失控啊！ “晨云，还有所有人，请放下木棍。我相信狐狸是觉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才会反抗。”我伸出双手挡在被放在展示台上的笼子前。 “那隻狐狸先动口咬人，不是我们先拿木棍。”晨云说道。 “那被咬的人是谁？请叫他出来。” 晨云先愣愣，才和身旁的女孩低声说话。女孩点点头后转身跑了。晨云问我为什么很执着。 “我以前也因为一些我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被别人认为我虚偽，我不想这隻狐狸和我有一样的遭遇，它被主人拋弃已经很可怜了！” “小溪……”晨云的眼神终于缓和。 女孩回来了，她的身后多了一个左手被白色绷带包扎得很仔细的女孩和一个男孩。她的脸色扭曲，但带有非常明显的恐惧。她还在为自己被狐狸咬伤而害怕着。 “为什么要我来这里？我不想见到它！”受伤的女孩大吼着。男孩露出疼惜的眼神，双手由后环抱她的肩，他们应该是情侣关係。 “告诉我，你在出事前对狐狸做了什么？” “我……就看它可爱，伸手摸摸它的尾巴啊。”女孩理直气壮地说。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动物的尾巴不能乱乱碰吧？！ “瞧你身材小小的，没想到还学人家当英雄。”男孩仗着自己岁数比我大，对我特别不礼貌。 “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这种小畜生和这人一样，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长辈大呼小叫。”男孩觉得自己佔上风，嚣张起来。 接着，各个比我大的人纷纷起哄。全场气氛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热闹起来。 “小溪，算了。我们不必要和这种野蛮人计较。”晨云拉着我退后，小声地告诉我。 不行，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我可吞不下这口气。 在晨云尽力安抚眾人，我默默走到笼子的前面，试图打开门锁。只要它出来，不咬我，就没事了。 “小不点，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快从那里离开！”男孩注意到我的行动，朝着我大吼。 我当然无视他的大呼小叫。 没想到他就这么一支箭衝过来抓着要开锁的手。 “放手。”我想甩开，可这傢伙的力气大得不得了，我的手腕都被他抓疼了。 “不放，你这没脑子的东西。” “我叫你放手，你是耳聋吗！”被叫没脑子的我生气得大骂。 男孩可恼怒了，一拳就往我脸上挥。右手被制止着让我措手不及，忘记了可以用左手抵抗。 忽然之间，熟悉的背影挡在我面前，那杀气腾腾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光晕在他的身形围绕，形成非常迷人的光圈，让我觉得这是场美丽的梦境。 “前辈是在以大欺小吗？”凌晨皮笑肉不笑的，抓着男孩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 “疼死了，放手！”男孩用力一甩，凌晨的手就这么被甩开了。他按着手腕旋转着，还怒瞪凌晨和我。 “没事吗？”柚子疾走而来。我摇摇头，他却拉了我的右手，我疼得轻叫了一声。 “还说没事？都受伤了！”说完，凌晨慌张地转身拽我的胳膊看清楚，脸色渐渐黑暗。不就是红色的手印和指甲陷入肉的痕跡吗？为什么你们这么慌张？ “都十六岁了连声音都没变，声线娇柔娇柔的。不说还以为你是女孩子，没想到居然有人想保护这娘儿。” 唉……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嘛，声线早就停止发育了。我暗自叹气。 “我想你不需要管这回事，学长。”亲和的语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阴沉，充满杀气。 男孩本来想反驳几句却被她的女朋友拉到一旁。她低声说了几句，脸色非常不安。我趁机伸手想拉开锁。 “你想干什么？”这回换柚子拉住我。 “我想告诉大家，每个人的本质都是好的，就连动物也一样。”回想起那时候被她们误会，我就不是滋味。我不想这小傢伙和我一样，因为某些事而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去吧，有什么事就躲在我后面，我尽量保护你。”柚子松手后又红着脸撇开头。 我愣了愣，傻傻地看着他好久。 “看我干什么？快打开。”柚子推推我的头，生气地说。 “谢，谢谢。”我急忙拉开锁。狐狸立刻衝出门，跳了出来。它压低身子警惕地看着我，眼神充满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尖叫声随之出现，气氛乱成一团。 “别怕，小溪，勇敢面对它。”凌晨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温柔地说着。 “疯子！你们的所有人都是疯子！”男孩指着我们，手指仍然瑟瑟发抖，但没有阻止我们。受伤的女孩躲在他后面，只露出头颅。 现在……只有我可以澄清这狐狸的行为了。 -- 第二十五堂：肩上宠物 仇恨蒙蔽了双眼，愤怒烧坏了脑袋，狐狸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 我微微蹲下身子，狐狸和我距离只有十公尺。 要是有什么危险……柚子和凌晨都会保护我。我不用再自己面对，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晨云，有食物吗？” “我去拿。”和其他人一起维持秩序的晨云越过人群，消失在高大的身体之间。 深深伸口气，我伸出右手掌，露出手心。这样子可以让它知道我没有恶意。 狐狸低吼着，露出尖利，沾有鲜血的牙齿。这时我又听见叫声，但比之前还小声些。 我拿出口袋里的所有物品后摊开左手掌。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伤害到你的喔，所以放心吧。我心想着，嘴角也随着上扬。 狐狸的低吼声渐渐变小，竖直的尾巴稍微弯曲，紧绷的脚也放松了。不过，狐狸没有完全放松，还是非常兇狠地看着我。 我能做什么让它知道在它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没有任何恶意去接触它呢？ 凌晨他们，又是怎么让我放松警惕呢？ “饲料来了。”晨云捧着一碗饲料回来了。饲料散发出浓厚的怪味道，或许是因为我没有闻过这特别的味道吧。 要是有鸡肉之类的肉类就好了。狐狸一定爱吃这些。 我捏起一点饲料，放在手心。狐狸连理都不理，果然不喜欢这饲料。 我也不喜欢这怪味道饲料。 “欸你们看，欧阳学姐超好的，不但替我包扎，还送我鸡米花吃呢！”去包扎的符文回来了，带着我想要的回来了。 “符文，鸡米花！”回头，我立刻说道。这无疑吓着符文了。 符文一愣一愣地给我鸡米花，我接过，伸向狐狸。鸡米花的味道太香太诱人了，狐狸的鼻子忍不住动了动。 它那倔强又想吃的样子好卡哇伊，我的心瞬间融化了。 狐狸终于忍不住走前来，一步一步，神情紧张又警惕。我一动不动地蹲在那，等待着它吃掉手中鸡米花的时刻。全场这时寂静得想就要公佈成绩的舞台，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狐狸低头，再一次闻鸡米花，然后咬起一颗吃掉。太好了，它吃下去了。 一颗接一颗，我手上只剩下狐狸的口水。狐狸抬头看着我，瞳孔闪烁，露出令人怜爱的样子，和刚才兇猛得想吃了我的样子截然相反。 “符文，拜託你了。”我再向符文要鸡米花。 我重復着以上动作，直到符文抱在怀里的大杯子空空如也。 狐狸舔舔我的掌心，满足地摇尾巴，还往我身子蹭。 “好厉害……”受伤的女孩不禁惊叹。刚才把她咬得要死要活的狐狸居然会善待这位长得有点可爱的书呆子。 “小溪，领养这隻狐狸吧。”晨云说道。 可是我想要的是貂…… 那双闪烁的眼睛直盯着我，恍如可爱的小孩子。我被它捕获了。 简单地办理领养手续时，凌晨和符文也带了两隻截然不同的动物排在队伍中。 可爱到不行的喜乐蒂牧羊犬和墨蓝。 “填写完毕，现在这隻狐狸属于你了。” “谢谢你。狐狸，我们走吧。”本来安静地坐在脚边的狐狸忽然往门口狂奔。 越过礼堂，走过许多建筑，狐狸的速度从未放缓。最后，狐狸消失在远方的转角处。 “狐狸！”我拐个弯，却被站在远方的一颗小白球吸引了。 小白球跑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隻狐狸。它缩小了！ “狐狸，你莫非是……肩上宠物？不可能啊，刚才还这么大……” “嗷嗷……”狐狸的声音没因为缩小而转弱。我把它抱起来，放在肩上。它现在的大小和一隻小兔子没两样。 “虽然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会好好养你的。要叫你什么好呢？”转身，我走会礼堂。 说到狐狸，脑袋唯一浮现出的就是《山海经》里的九尾狐。 九条长长的白尾巴，蓬松的白毛覆盖全身，还有那犀利的眼睛，又威风又神秘又让人丧胆，好帅呀，像极了神秘的月亮。即使被所有人判定是迷惑人心的魅妖，我绝不会承认这件事。 “就叫你九尾吧！” “嗷。”狐狸立刻回应。它是喜欢这名字，对吧？ “你怎么跑掉啦，紧张死了！”看见三男神的那瞬间，符文一溜烟扑过来，把我紧紧抱着。还好我及时护着胸部，不然我的身份就会…… “符文，太紧了。”凌晨说道。符文才把我松开。 周围的目光让我毛毛的。现在我是男生，男生抱着男生……我感觉我脸红了。 “狐狸怎么变小了？”柚子指着肩上的九尾。 “我也不知道。”九尾蹭蹭我的脖子，好痒。 “或许是狐狸基因突变完全完成的最优秀肩上宠物。” “肩上宠物是科学家为了研究如何让人类细胞缩小而意外產生的基因突变种。之后他们开始深入探讨可以自由改变体型的最强突变种。难道你不知道？” “我以为是天生的……”忽然，我为九尾感到心酸。原来它是实验品，像笼子里小白鼠的实验品。 “汪汪！”喜乐蒂牧羊犬抓着我的小腿站着，露出傻傻的样子。 “阳阳，不行啦。”凌晨把它抱起来。 “阳阳，墨蓝……”柚子数着宠物，直到狐狸。 “九尾。”我玩弄着九尾头颅上的毛发。 “好帅的名字啊。”符文也摸摸九尾的毛发。九尾温和地叫了一声，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回去吧，不然茂宇会一直嘰嘰咋咋嘮叨个不停。”凌晨搂着我的肩。多了一个肩膀依靠，九尾睡得更舒服。 其实我也一样，比以往更有安全感，为什么呢？ 当晚，九尾变回原本大小，在我的房间好奇地探索。任谁也想不到今早的它是一个令人惊悚的存在。 “九尾，探索好了就上床睡觉吧，我先睡了。”盖好被子，我闭上眼睛。 明天还有比赛呢。 -- 第二十六堂：重蹈覆辙的预兆 凌晨的终于安稳地睡着了。我托着腮，看着他熟睡的脸。能够这样舒服地睡觉，真叫人羡慕。 要是没这次的意外，我也不会看见凌晨的另一面。 约十小时前吧，我还在家里做着早饭。九尾在我脚边蹦蹦跳跳的，期待着自己的早餐。 “九尾，鸡米花我就没有了，排骨好不好？”我把煮好的排骨给它。我家实在没有什么能给九尾吃的。怪我一特训就回家倒头就睡，忘了去大卖场买点肉类。现在可好了，九尾不吃，它就得饿一个下午了。 没想到它闻闻后就开始吃了。没想到它这么不挑食。 现在得想想对策了。我嚼着牛油麵包，托腮思考。 我需要一个既可以赢得比赛，酪黎篮球队也不需要参加联谊的双赢策略。 “表妹就算了，现在是表姐！”郝晟露出痛苦样。 “表姐们美吗？”教练忽然靠近郝晟，一副期待的表情。 “好啦，正好当天我要参加相亲……不，不是，是联谊。” 对了，就是这样！ 还有时间，我必须立刻找到教练。希望昨天的联谊没有成功。 “各位，明天我会迟点到，我要到美缘相亲公司办点事。” 教练说过他要去相亲公司，而那个公司离学校还挺远，我没办法在不迟到的情况下赶过去。 “九尾，你是通人性的对吧？我现在需要你帮个忙。” 九尾满足地舔舔嘴后，歪头看着我。 “喂，那边那个。”时间快转到十五分鐘后的校门口，一名高挑的男子穿着便服指着我。 “什么事？” “帮我买两箱矿泉水，钱拿着。”他直接把钱塞给我。 “为什么不自己去？况且我不认识你。” “少啰嗦，叫你去就去。我得去睡美容觉呢。”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转身回到校园。 “对了，记得送去篮球场，说是莫映椎拜託你拿来的。”说完，他就走了。 莫映椎？他不是……三年级的中跑健将吗？他怎么会在门口准备买这么多水，还送到篮球场。 算了，被託付了，总该完成。转身，我朝最近的商店走去。 当我到达池遥篮球场，三男神、泽韩和茂宇五人正着急地围在一块。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不会，不过才五分鐘。”凌晨摸摸我的头。 “怎么迟到了？你知道你可吓死我们了。”茂宇弹我的额头。 我打死也不会说是为了让九尾记得路才会迟到的。不过总比我亲自上门之后迟到个三十分鐘好多了。 “小溪，没想到你这么贴心，还帮我们买好水了。重不重啊？”符文拿走一箱水。 “不不，是莫映椎学长要我买和送过来的。” “郝晟的表弟，天才中跑选手莫映椎？”柚子问。 “嗯，就是他。” “小不点，莫映椎是不是吩咐你送水来？”郝晟从对边走来，一把抢走手上的纸皮箱。 “那箱是送给你们的，以免到时因为缺水而哇哇大哭喔。”郝晟离开时不忘酸我们一句。 “嘁，谁要他的水啊？”茂宇喃喃自语。 “反正他们这么大发慈悲，矿泉水从买到送也一直由小溪进行，不喝白不喝。”泽韩抢走符文手上的纸皮箱，放在休息区。 “要喝水的跟我走。”泽韩领着人群走去。 “小溪，你等一下。”凌晨把我拉住。 “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凌晨担心地说。 “什么意思？” “一定要提高警戒，不许落跑，知不知道？”凌晨没有打算告诉我，我只好点头。 凌晨不会伤害我的。 “符文，别喝这么多！”我抢走矿泉水瓶。 “哎呀不碍事，喝水就是要大口大口喝啊。”符文是男生，一下子就夺回来，继续喝。 “小溪说得不无道理，小心一直去卫生间报到。”柚子一下子抢了他的水瓶，攥紧盖子放在脚边，不然符文拿走。 “你们两个欺负我！”符文开始耍赖。 “这是为你好。”我和柚子不约而同地说。 “哼！”斗不过人，符文就会鼓起腮帮子不理人。比起我，他更像女孩子呢。 “前嵐音篮球队及前酪黎篮球队请上场集合。” “别耍赖，给我上场比赛。”柚子抓起符文，生拉硬拽到篮球场。这时候的观眾席坐满和男子高中违和的女生。 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连凯旋高中都知道这场非正式比赛。 她们兴奋又雀跃的叫声仍然让我反胃。真想找个布塞住她们的嘴。 该习惯了童雅溪，该习惯了。 凌晨和郝晟两人站在裁判的两方，准备夺得发球权。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谈话。郝晟的表情信心满满；凌晨却有点生气和不安。 他们在说什么？ “嗶！”哨子声把我拉回现实，裁判把球一拋，郝晟和凌晨两人一跃而起。郝晟率先拿到球，开始运球到篮筐。 怎么感觉凌晨他……在放水？ 时间距离中午有两个小时这么久。早上的阳光不算猛烈，光线柔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凌晨却不感觉到舒爽，反而和这美丽的天气呈鲜明的反差。发生什么事情了？ “童亚溪！”皇甫露歌从观眾席跑来。 “露歌，你怎么来了？”露歌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咧嘴大笑，心情愉快。 “我听说前嵐音篮球队復出就来了。没想到号称美貌与球技并存的嵐音篮球队队员就是这三男神！”露歌激动得全身发抖。 把视线转回球场，嵐音篮球队已经落后三分。凌晨低着头回自己的岗位，路上直被泽韩指指点点。 凌晨的状态真的很奇怪。会不会是和……郝晟忽然找他那件事有关？ 昨天，当我们踏出芝祝女子高中一步，郝晟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他不多说什么，只是叫凌晨和他走。 凌晨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安和紧张。问他什么事也不说，把问题往心里藏。 真希望凌晨能告诉我，告诉我他的顾虑。 “嗷嗷！”清脆的叫声传来，九尾奔跑而来，之后一屁股坐在我右脚边。为了方便跑步，它变回原本的大小。 “这是狐狸吗？好可爱啊！”露歌蹲在九尾面前，伸手摸摸九尾的头。九尾一脸不爽，起身坐在我另一边。 “它可是男生欸。”我哭笑不得。说真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傢伙是女生，今早替它洗澡时看见它的重要东西时可让我吓坏了。抽出九尾脖子的小纸条阅读，我开心地摸摸它的头。这小傢伙做到了呢。 嵐音篮球队的状况不太妙，上半场居然以十八比五的成绩结束。 大家回来时，凌晨也是慢吞吞地跟在队伍后面。符文和茂宇两人一回来就一直狂喝水，快把我拿来的喝光了。柚子和泽韩两人有水喝不到，一个和符文抢水喝，一个抓着毛巾直擦汗。 “凌晨……”径自走向孤零零，一脸沮丧的凌晨。凌晨看见我，挤出一丝苦笑。 “怎么了？”他仍然以开朗的语调说话。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喔，不必藏在心里。” 凌晨听了愣了愣，又摆出一贯的笑容。 “说什么呢？小溪，你想太多了。乖乖地坐在那里，哪里也不准去，知道吗？”凌晨说完就离开了。 “小溪，咱们的水没了。”泽韩向我挥手。 那可是两人份，足够一人一天的分量！这两个男生是怎样？ “我去买水吧。”我刚转身就被凌晨抓住了胳膊。 “我说了不许乱跑。那边的女生是皇甫露歌对吧？可以帮我们买一箱矿泉水吗？” 露歌反射性站起来，又愣又傻地说好。是因为被男神记得名字，太兴奋了吗？ “凌晨，你今天怎么紧张兮兮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的，只要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就行了。”凌晨还是敷衍带过。 “够了！”耐心到了极限，我索性抓着他的两个手臂对他大吼。 “凌晨睿，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再这样下去了！我知道你的实力不是这样的。 “但是，郝晟他……”凌晨欲言又止，咬着下唇，露出一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样。 “不告诉我原因没关係，但事后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是其他人的话，我们立刻绝交。这种贪生怕死的朋友我不稀罕！”怒发衝冠，我居然说凌晨是胆小鬼。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凌晨是很讲义气的人，是我非常珍惜的朋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凌晨先是怔住，看到我因为说错话而紧张的表情后，他还是一如往常地回答我。 “下半场马上就要开始哈——我是莫映椎，是来代替刚才的裁判。那个白痴赖川，明明有事情还来当裁判，存心打扰室友美梦。”莫映椎打着长长的哈欠，生气地嘮叨。 我和凌晨看了都露出笑容，学长太有趣了。 大家离开位子上场，凌晨继续和我对视，直到他们全越过我们。 “谢谢。”顺手拍我的头，转身，再淡淡地说后就走了。 没有责骂，没有耍脾气，也没有闷闷不乐，凌晨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眼前的他，信心满满，露出胜利的笑容。 凌晨真是体贴细心的男生。我把手放在刚刚凌晨拍过的地方，感觉心里有什么在萌芽。 “又一个完美的扣篮！嵐音篮球队绝地反击，以二十一比二十一的佳绩和酪黎篮球队打成平手！”莫映椎嗜睡的感觉消失，激动地当上主持人主持比赛。 印象中那优秀又自信的凌晨睿回来了。郝晟的样子狰狞，甚至在回位置时和凌晨大声说话，连站在几米外的我也听见了。 “你就不担心我说出那件事吗？！” 那件事？难道凌晨有小辫子被他抓到？ 凌晨没有被他的恐吓动摇，反而冷冷地盯着他。“不管你之后是否会说出那件事，现在，我不想当朋友眼中害怕一切的胆小鬼。” 郝晟反被凌晨的气势压到下风，无法翻身。比赛以二十七比三十结束，嵐音篮球队逆转胜。 他们大声欢呼，激动地相拥。身为局外人的我被这愉悦的气氛感染了。 “小溪，谢谢。”凌晨和大家欢呼后，跑来道谢。 “恭喜你，凌晨，你为以前的你平反了。” 凌晨不再多说什么，像我的哥哥那样对我露出最温柔的微笑。阳光渐渐明媚，照射在凌晨的身后，镀上一层橙色光晕。从额头流下的汗水反射着阳光，和他温柔的笑容结合成为最唯美的景象。 我的心，漏了一拍。 “我不服！我要求重新比赛！” -- 第二十七堂：突发事件 如果我们坚持自己的主见，三男神、泽韩和茂宇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服！我要求重新比赛！” 欢呼声瞬间静止，全场气氛开始结冰。郝晟双手交叉，一副很拽又很气的样子看着我们。 “哟，堂堂前酪黎篮球队的队长郝晟居然敢耍赖。”茂宇说。 “并没有耍赖的意思，我是想把这比赛分为三战两胜制。” “你没提早告诉我们！” “那好，赌注加码。如果你们能够赢两场比赛，我不仅会对那件事情保密，我还会带领篮球队到池遥男子高中当眾道歉。”郝晟用另一个方式做交易。 “队长，你在开玩笑吧？要我们当眾道歉，凭什么！”他的队友率先抱怨。 “凭我们以个人利益剥夺他人努力比赛的权利。”郝晟说完，他们都安静了。原来他们有反省，尤其是郝晟，他也为那件事自责过。 不过，我的重点不在这里。 “那件事？凌晨，你和郝晟作了什么交易？” “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 “我们接受挑战。”符文的声音横跨篮球场。 “我们也是，这种赌注太划算了。”茂宇搭着符文的肩，意见一致。 其他人麵麵相覷，很有默契地全票通过。 “十五分鐘后开始第二场比赛！”郝晟话一出，观眾席传出热烈的尖叫声。 “你们没问题吧？需要吃点什么吗？”我问道。 “不用啦。小溪，你乖乖地坐着。身为助理的你就是太尽责了。”符文汗如雨下，边擦汗边灌水。 “至少比赛前上个厕所吧。”轻轻嘮叨后，我坐在凌晨旁边望着篮球场发呆。 以前的我，什么也不需要操心，只需要想该怎么惹怒妈妈和师长们；现在的我，担起篮球队经理的职务，懒散模式被迫转换成认真模式。虽然说经理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教练说过对于队员来说，经理十分重要。 看着大家这么努力，我却什么也没做。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尽责了？ 温暖的大手盖在我的头颅，轻轻揉着我的发丝。凌晨什么话也没说，只用温柔的眼神和可爱的笑容虐待我的眼睛。是笨蛋都会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我没事。”嘴巴上是这么说，但我却想沉浸在他温柔的大手里。比赛结果是胜是败，忽然一点也不重要了。 “比赛一分鐘后开始，双方准备。”莫映椎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把塑料椅子和扇子，边扇风边瓮声瓮气地说。 他们放下矿泉水瓶和毛巾，站起来准备上场。这时候的我再一次发现：眼前这五位和我形影不离的朋友，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男生。 “加油。”怀着感激的心态，我轻声替他们加油。 没想到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他们却听得非常清楚。 “谢谢你喔。看着这么可爱的小溪，我的体力值就满满的！”符文做出鲜少对我做过的事情——拥抱。我就这么被他轻易地拉进怀里，埋在他非常健壮的胸膛。 “符文，你——你脑子烧坏了吧？！”茂宇把他拉开，留下还在当机状态的我。 符文……也是男生。虽然平时的他看起来就傻乎乎的，对我也属于那种开心就好的心态，但改不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这个事实。 因为我一直带在男生窝里头，忘记了我童雅溪是个女扮男装的女生，忘记了他们还以为我是男生。 果然没心眼的男生最容易相处了。我要继续对他们保密我的性别才行，否则我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遇见这班与其像兄弟，更加像闺蜜的好朋友了。 比赛早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就开始了。阳光渐渐炽热，把地面烧得可以烧烤了。是啊，不知不觉就中午了，明明刚才的阳光非常明媚呢。 比赛的热血让我们忘却了五脏庙的呼唤。符文和茂宇还是猛烈灌水；柚子和泽韩还是一样，偶尔才拿到一瓶水。至于凌晨，他有点怪怪的。 之前他活力四射，投球带球甚至传球都不比大学生郝晟他们逊色，时间一长，他连带球都失水准了。 “喏。”我把私藏起来的水交给不对劲的凌晨。凌晨笑了笑就坐在位子，边用小毛巾擦汗边喝水。 今天的比赛让我越来越焦虑。居然会发生原本相差甚远的比分忽然在第二节比赛全被酪黎追回来了的事情。这不像是嵐音篮球队允许发生的事情。 未雨绸繆这种事情果然很难，自认聪明的我却做不了什么防范措施。 冷静，童雅溪，必须冷静。我深呼吸，慢慢调理思绪。 首先，吸取太多水不行，要让茂宇和符文停止灌水。他们会这么累的原因是？ 抬头观察，他们两人都是对手围堵的焦点。原来如此，对手是在故意大量消耗他们的体力，逼他们灌水。 大量灌水后会引起的症状是…… 回想着书本上的内容时，符文被人轻轻碰下肩膀，却重重摔在地上。 “符文！” 符文坐起身，向我们摆襬手。 “呕！”猛烈的呕吐声从身后传来。转身一看，原来是茂宇。浑浊的呕吐物如同水龙头的水般直流，浑浊程度越来越稀。 水中毒！剎那间，我终于记起来了。 水中毒，一种因为人体摄取了过量水分而產生脱水低钠症的中毒徵状。照两人的情况看来他们血液中的钠离子浓度已经低于120meq/l，所以开始出现轻度的疲劳感、头痛和呕吐的症状。 水中毒会使血液内的电解质因为被水分排出体外而降至低于安全水分的浓度而影响到脑部的运作，可能会致命！ “送他们去医院。马上！” 身旁的露歌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小溪……我……我还可以。” “可以才有鬼！符灵安，比赛的事我们来解决，别任性。还有你，一起入院。”我转身指着茂宇。 “符文，茂宇，听小溪的，安心入院。”凌晨抹着汗水，帮我劝他们。 “好……”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变大，茂宇和符文被救护人员送上车。 “请问他们发病前做过什么事？” “发病前，他们消耗大量体力，在大量出汗之后又马上大量补充水分，不补充盐分。血液中的盐分减少，吸水能力也随之降低，一些水分就会很快被吸收到组织细胞内，使细胞水肿，引发水中毒。” “明白了。不错嘛小弟弟，不当医生真是浪费人才。” “我只是个差等生，没能力当医生。” “凡事都有第一次，只是看你要不要踏出那一步，加油，我看好你。”那名医护人员拍拍我的肩后含笑上车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 “小溪，怎么办？一次失去两名得分主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凌晨问道。 “需要清理呕吐物，会花点时间。趁着这空挡找两个人顶替。” “找谁？” “我已经有人选了。”转头，我看着远方那打着哈欠的学长。 -- 第二十八堂：黑化的他 希望来得及。 两分鐘前，我拜託了露歌请她大他一年的哥哥——皇甫朝凯赶来池遥。 皇甫朝凯除了是前篮球队经理，但球技绝对不逊色。只不过有气喘的状况，无法持续进行激烈运动。不过，只要再给我们十分鐘就行了。 现在只有等待正拜託另一位学长莫映椎的凌晨了。 从远方看着学长的反应，结果不太乐观。不知道凌晨是用了什么伎俩，他竟然妥协了！ 太好了，有救了。 “先声明：我可不保证会接到你们传来的球。我是中跑选手，不是篮球健将。”莫映椎摆出不耐烦的样子。 “没关係，这就够了，谢谢。”我报以感激的微笑。他愣愣地看着我，好像被施了定格魔法。 “别被我们可爱的经理迷惑咯。”泽韩露出戏謔的笑容。 “知道啦！啰嗦。”莫映椎红着脸偏头。 临时的人员变动，让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我依照每个人的专长分配任务。这时，最后一个人——皇甫朝凯来了。 皇甫朝凯，大我们一年身高却和凌晨一样，和露歌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和爽朗的语调。他们父母的基因一定很好，才生出这么帅气貌美的子女。 岗位分配完毕，篮球队继续比赛。望向裁判站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某位池遥的学长，样子我认识的某人十分相似，一时却想不到是谁。 这个时候在学校的人……除了有事要忙的应该没什么人才对。莫非是学生会的人？ 这时的我才发现，一个人时，没有人会为你的疑问作出回应。以前的我是怎么度过这孤单的生活？ 我的战术起了非常显着的效果，比分有上升的跡象，直到比分完全相同的时候。 那时候比赛只剩下两分鐘，两分鐘后这场闹剧就结束了，教练也快回来了。可是凌晨他……在这个时候晕倒在场地上。 “可能是中暑了。”柚子端详凌晨即使晕倒却仍然痛苦的脸孔。 酪黎篮球队在这时候投入完美的三分球，比赛结束。 “不公平！”愤怒的语言脱口而出。 “不，小溪，比赛还没结束，也没有宣告暂停，这三分球是有效的。”柚子说。 我咬牙切齿，对那三分还有他们的诡计恨之入骨。 “总之先送凌晨到保健室，别让他再待在太阳下了。打从早上八时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这傢伙能撑到现在已经非常厉害了。”时间还真是无声无息地溜走，怎么会折腾六个小时我却一无所知。 比赛刚开始仿佛就在几分鐘前。 “我来送吧，我要求下一场比赛的开始时间延长到十五分鐘。”吃力地撑起凌晨，一步步走向保健室。 真佩服我这体魄，居然能把一个男生送到保健室。 保健室冷风颼颼，空调似乎被某人预先打开了。保健室的老师出去了，还是他忘了关空调？没来保健室报到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安置在床上，我找来一块小毛巾和一盆冷水。拧乾毛巾，我敷在他头上。他的喘息声却从未平缓，果然是故意逞强的。 “放心吧，等比赛结束，我会叫晨云把你送回家的。”这时候，我听见了门被关上，还被人锁门的声音。 保健室的门被某人反锁了！ “外面的，开门啊！”奋力拍打着门，我开始紧张。 “傲娇小不点，我还让你嘚瑟。”门外的声音让我讶异。 “郝晟？！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保健室的钥匙？” “这么聪明的你，怎么没猜到这比赛早已经设计好吗？” 对啊，他们是故意设计队员一个个倒下的，自然早想好偷到保健室钥匙的对策。 “郝晟，快把门开了，队伍没五个人无法进行，你难道不想堂堂正正赢了比赛，让你的教练自豪吗？” “我就是想赢了比赛，谁管它赢得是不是堂堂正正！况且，只要我们不提这事，没来观赛，只顾相亲的教练还是会自豪。” “赢得不风光的比赛就是没有体育精神，一点也不值得骄傲！身为大学生的你难道没有这份自觉和羞耻心吗？”愤怒涌上心头，冲昏头脑，让我对着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大吼大叫。 “……”郝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把门开了吧，郝晟，我帮你们解决联谊的事情。”使出“软硬兼施”的伎俩或许有用。 “你凭什么肯定能解决？别怪我把你关起来，傲娇小不点，要怪就怪你那太过聪明的脑袋，怪你拥有军师的模范！” 难道我出的策略全被他听到了？明明距离这么远…… “这种事用看的就知道了吧？刚才都是你在说话，别人都没动过唇。哼，现在队长倒下，军师也不知去向，我看你们还有什么伎俩可以使！”说完，脚步声在我耳边响起，奏出绝望的节奏。 “等等！”叫喊得不到回復，我滑坐在地上，忽然觉得寂静是最恐怖的气氛。泪水不争气地划过两颊，一滴滴跌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对了，手机！”伸手却只抓了把空气，我无助得捂脸大哭。 我碰上比被好友误会还要更加棘手的难题，自认天才的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爸爸，我该怎么办？ -- 第二十九堂：绝望中的闪烁 “小溪。” 这声音好熟悉，是我最喜欢的他的声音。 “老爸，是你吗？”四周只有一片片花海，却没看见我最思念的他。 “老爸在这里。”隐约看见远方高大的树上那晃动的手。我奔跑过去，熟练地爬上树，紧紧拥抱那非常熟悉又非常怀念的身子。 我和老爸聊了好多，聊了他走了之后我发生的事、家里发生的事，还有池遥的大小事。 老爸仍然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聆听我的故事。 “还有啊今天是凌晨他们和酪黎篮球队的比赛呢……”我才想起我被反锁在保健室。 “老爸，我该怎么办？他们的手段让我好气好气，我想把他们卯起来痛快地海扁一顿。” 老爸仍然对着我笑而不语，之后转头望向前方。 “小溪，你记得那张非常奇怪的夕阳西下照吗？” 非常奇怪的……应该是那张不是在高山，也不是在海边拍摄，而是在某小村的跳蚤市场拍摄的夕阳西下照。 “虽然没有高山拍得寧静，也没有海边拍得优美，可是却有非常浓厚的人情味，对吗？” 回想起那张照片，看似非常嘈杂的市场确实充满人情味。 “凡事都有很多角度，所以要学会变通。打架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明白了吗？”老爸疼惜地摸摸我的头。 “而且啊，要有助人为乐的心，莫忘初衷，别背道而驰。”老爸说完，脚板随着忽然飘来的薰衣草消失。 “我明白了，老爸，你要走了？” “小溪，这不是你该久待的地方。你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不是吗？”渐渐地，他被薰衣草带走了。 “老爸！”睁开眼，眼前出现白色的墻壁和蓝色的佈告栏。 我还在保健室，原来是我哭到睡着了。回头，凌晨还在床上躺着，刚刚果然是梦。 “凡事都有很多角度，所以要学会变通。打架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老爸。 这时候，门口传来可以让我开心到极点的嗷叫声。 “九尾！你怎么在这里？” 九尾叫了几声，但我听不懂。九尾是非常聪明且灵性的狐狸。不仅能自己走到相亲公司，还能自己回到学校，拜託它找人帮忙是个好办法。 “九尾，你等等。”我跑向白色的桌子，从笔筒抽出一支笔，再撕开某本本子的内页，在纸上沙沙写字。 等等，本子旁边的白色手帕是谁的？拿起手帕，我看见非常显眼的字——p.y.f。 这是谁的英文名字缩写？看着被白纸贴得几乎快满了的佈告栏，我看见了一丝希望。 “每月保健室学生值日生表”。 这个月是由一年级各班的保健委员进行打扫工作。那么星期日的值日生是……本来是七班的保健委员，奇怪的是被某人打叉，换成另一个名字。 一年六班，潘彦峰。 没看错吧？！真的是同班同学潘彦峰吗？回想他唯一出现在我的生活是他告诉我嵐音篮球队的事情。 好没存在感的人……额……好像是因为我和同班同学没太多交际。 对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的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九尾，记着这条手帕的气味，找到气味的主人，交给他这字条，记住了吗？”把手帕和字条往门缝推。 “嗷——” “乖，快去，我和篮球队就靠你了。”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我靠着门坐下，看着眼前不远的白色床脚。 习惯，果然是恐怖的东西。现在的童雅溪，可不能没有“同伴”啊。 九尾叼着手帕和字条狂奔。它知道它的主人需要它，它一定要找到主人口中的那个人！ 地上残留着相同的气味，寻着这个气味，它来到一个被刻上“办公室”金色大字的门前。 用鼻子推开门，它一步一步往白色的办公室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 “老师，还有为什么事吗？我站在这都快几一小时了。”潘彦峰不耐烦地双手交叉，一副“再不让我走小心我宰了你”的恐吓样。 “应该没事了，潘同学可以离开咯。”他面前那坐在旋转椅上一副悠哉样子的老师笑着回答。 潘彦峰呼出一口长气，心想终于可以回家了。谁知一转身，他被地上那巨形白球吓得弹开几米远。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狐狸。怎么会有狐狸在办公室？ 狐狸把口中的东西放在地上，上面沾满口水，接着坐下来，等着某人拿起来。潘彦峰弯下腰拾起那非常熟悉的白色手帕，那不是他的手帕吗？难道是今早打扫保健室时留下的？ 再捡起字条，上面虽然沾满口水，字跡模糊，但优雅端正的笔画根本没影响潘彦峰的解读能力。潘彦峰忽然没头没脑地伸进口袋摸索。 “老师，我有还你保健室钥匙吗？” “是还没有啦。” 潘彦峰思考一番，终于记得今早撞到某个陌生人，备用的钥匙一定是那时候掉了！ 潘彦峰立刻加速奔跑，狐狸尾随在后，一人一狐前后往保健室奔去。 接着把视角转回童雅溪，也就是我身上…… 此时的我还在地上看着床脚发呆，左脚伸直右脚弯曲，右手搭在右膝盖上。 九尾很聪明的，我该相信它。我不断鼓励自己，给自己希望。 篮球队还好吗？他们知道我出事了吗？ 渴望被人发现的心理第一次出现，让我吓一大跳。 “童亚溪！你在里面吗？”门外突然出现让我回神的声音。 “小声点，笨蛋，有人休息着呢。”我站起来，拍拍裤子，看见手錶上的指针。 “你有钥匙吧？快开门，我有点赶时间。” “钥匙？啊，我没和老师要到！” 潘彦峰你个超级大白痴！我气得想一拳往门揍。哪有人带人不带钥匙的啊！明明字条已经写得这么详细。 “不管了，你找医生开门，然后马上去篮球场。如果五分鐘内我没在那里，你充当队长。” “篮球队长？！我是会打篮球，但绝对没厉害到可以当队长。” “我相信你，潘彦峰，你可以办到，只要撑到我到为止。时间不多了，快找老师！” “好。”潘彦峰快步奔跑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我无奈地叹气，潘彦峰这傢伙就是所谓的猪队友。 转身走向床边，拿起毛巾再一次浸水拧乾敷在他额头。凌晨仍然没有醒来，但表情舒缓了。忍不住伸手波走沾在额头的碎发，凌晨端正俊俏的脸蛋毫无防备映入眼帘。 如果凌晨知道我和他不一样，他会不会生气我没有告诉他？ 咔嚓！反锁的门开了。 “欸？你，你居然是！”看见开门的人，我吓一大跳。 “为什么我不是？”班主任露出慈祥的脸不答反问。他走到凌晨旁边，端详凌晨的情况。 “人不可貌相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童亚溪同学。”班主任从白袍的口袋拿出听诊器和水银温度计。玻璃做的水银温度计怎么会在口袋里，我无言了。 “凌晨怎么样？” 班主任不久拿走温度计，看了看后回答：“中暑得还挺严重的，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 这个笨蛋，逞强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放心，我是保健室医生，会好好照顾他的。快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说完，他投一个最灿烂的笑容给我。 “谢谢班主任。” “啊对了，记得下礼拜的数学测验吗？校方要我告诉你，要是你再不及格，恐怕无法和六班一起学习了。” “什么？下礼拜的测验不就是小测而已吗？”而且功课什么的我也有交啊。 没认真做就是了。 “没错，但你的总平均已经是留级的等级。要是没及格，就算期末考拿一百分也不能升级。”班主任比出我的数学总平均，居然只有四十，距离及格标准六十分有二十分之差。 “这次小测加上未来的几次如果及格，再加上期末考拿到八十分。啊，还有其他科目也一样，你就可以升级了。” “反之如果我没拿到就得留级，再也不能和六班的同学一起学习了。”我喃喃自语，脑中浮现三男神的身影。 “对，其实你是想留在池遥的，对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隐藏自己，为了池遥，你一定要过关。” 那么我就要变回以前那个我了。虽然进男校让老妈很反感，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关注我在课堂大大小小的测验。 看见我的成绩，她一定会到处炫耀的，已经再也不想变成用来抬高他人的傀儡了，不是吗？ “我明白了，谢谢班主任。”离开保健室，脑海中不断涌现大堆疑问。 第十五次转学就要来了吗？ -- 第三十堂：眼花繚乱的必杀技 当我赶到篮球场时正好休息时间结束。不过篮球场的情况还挺吓人的。所有人在对方的休息区闹哄哄的，泽韩更是双手扭起郝晟的衣领，精灵般美丽的脸却露出恶魔似的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快步走上前，大家看到我都很惊讶。 “小溪，你……不是……”柚子激动得抓住我的肩膀，非常非常担心我。 “我被班主任放出来啦。潘彦峰没告诉你们吗？”说完潘彦峰就把我拉到不远处。 “我说了，但连岱柚和那个转学生听见你被反锁就马上找他们理论，而且一见面就好像帮派相遇，气氛超恐怖。” 心里的感动完全无法掩饰，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的脸上。谢谢你们，泽韩，柚子。 “既然她出来了，那你们想拿我怎么样？”郝晟拽拽地说。 又想动手的两人被我横手拦着，双方气势沸沸扬扬，一触即发。我站在前锋和郝晟对立，缓缓地说话。 “没想怎样，只是想在球场上打败你们这群孬种罢了。” “打球？你已经没打球很久了吧？”泽韩按下我拦着他们的手。 “是没打球很久了，希望没很生疏。”我笑着回应他。自从离开茂宇和泽韩，我就再也没碰过篮球了，直到现在。 “和我们较量？傲娇小不点，你最好是有这本事。”对方大笑我的“不自量力”。 “有没有这本事，待会你们就知道了。不过我希望可以改成十分鐘的一队三人比赛。” “喔？” “这怎么行？”郝晟的队友大叫。我和泽韩使眼色，默契绝佳的他知道我的意思。 “怎么不行？难道你害怕少了两个人就赢不了我们吗？哎呀，也对啦，毕竟在国中界，我们可是非常耀眼的传奇呢。”泽韩开啟挖坑模式。只要他要挖坑，没人闪得过。 池泽韩，就是一个超腹黑的挖坑王子啊！当郝晟想一把捂住那傢伙的嘴时，那傢伙早先一步放狠话了。 “怕你个大头鬼！来就来，谁怕你们这老掉牙的传奇？” 我和泽韩相视而笑。要是现在有个计划成功评测仪，成绩的等级一定是ss级，评价是超乎完美。 “那么，两位学长，感谢你们的帮忙。之后让我和他们解决就行了，毕竟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决斗。” “不客气，露歌的朋友我一定帮。拜拜。”皇甫朝凯往观眾席走。 “走了，我的床在呼唤我。”莫映椎红着耳根子瀟洒离去。 “我和泽韩有打球的经验，而对于柚子的特长我也很熟悉，我想没什么大问题。所以现在我们要……”大致商量好对策，比赛开始了。 我是以代替凌晨的名义上场，所以由我来当队长。 哨子声响起，我和郝晟同时一跃而起。任谁都看得出来我的腾空高度远大于郝晟，拜那群流浪狗所赐。 开足脚力带球到对方篮筐，却被某个不知道哪来的杂鱼拦下。 另一边，柚子和泽韩正忙着被其他人集合式防守，居然有时间谈起话来。 “小溪会篮球？” “是啊，我们认识他之前好像就会了。听说他的爸爸教他的。不得不说他的招数比我的炫目。”留下仍然疑惑的柚子，泽韩擅自突破防御离开。 “嘖，别挡我的路啊。”我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开始老爸教我的篮球技巧之花式防御技——“蝴蝶花海”。 所谓的蝴蝶花海，是身体运球时球犹如蝴蝶在浓密又美丽的花海中，也就是身体四处飞舞。 简单来说就是是若隐若现的球影和炫目的四肢扭动相融合的花式防御技兼运球技。 “怎么可能？我看不见。”对方明显被掉入我的鼓掌之间。 球回到手上，我朝正突破防御的泽韩扔去。泽韩一个帅气投篮，顺利拿下一分。 “你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办到的？我不知道。发明这种高难度招数的人是那个教会我许多东西的人，那个我最怀念的人啊。 “眼花繚乱又怎样？凭队长的能力，这还不是弱者的伎俩罢了。”离开时，我隐约听见他喃喃细语。 郝晟有破解的能力？我拭目以待呢。 接下来，我以“蝴蝶花海”率先得好几分，顺利拿下第一节比赛。 原以为可以快速拿下冠军再通知晨云，但好景不长，再强的招数也有被破解的时候。 五分鐘后的第二场比赛，我一开始就被郝晟拦着。当我使出“蝴蝶花海”时，没想到郝晟专注得看着球，一击即中把球抢走了。 “怎么可能？！”我几乎傻了眼。 仔细回想，郝晟的回神速度比一般人还快，愣着的时间相比之下也比较短。 嗯……看来我遇上非常强的劲敌了。 如果扰乱眼睛的招数不行，那就来个出其不意吧。 他再一次挡下我时，我随意运一下球后马上衝破防御，到篮筐不远处时马上跃起。 “砰！”球被我帅气地扣下框。 从框上掉下地面，我回头看一眼郝晟，露出“你拆我招，我就再玩新招，你能奈我怎样”的表情。 郝晟愣了几秒，接着对我露出“放马过来”的拽样。 接下来的五分鐘，廝杀的情况越来越激烈，直到最后三十秒仍然以五比五的比分僵持不下。球落在我的手上，但我又站在郝晟面前。 柚子对我招手。 他的位置虽然有人阻拦，但依照他的能力绝对可以突破。 合作精神很重要哦！ 心里这么想着，我朝他扔球。球往地上弹后不偏不倚落在柚子手上。 “什么？！我以为你……” “以为我会不顾一切投球？我不像你，独行者。”回想起每次郝晟拿到球都是自己运球投篮，我不禁微笑。 篮球以完美的拋物线飞入篮筐，哨子声这才响起。 三人愣了一阵子，然后不约而同大喊：“赢了！” 其他在场上的人呈现对比状态，各个愁眉苦脸，有的还当场哭天喊地。 “完了完了，又要面对那些恐怖的女人了……”原来是因为联谊的事情。 “不用哭得像死了父母，天无绝人之路。”熟悉的男低音从入口传来。 -- 第三十一堂：独处一屋 “教练。”我和泽韩柚子三人齐打招呼。 教练朝我们点头，再把手上的手机扔给一脸吃了屎的郝晟。 哇塞，教练超有钱。幸亏郝晟反应过来的速度很快，要不然…… 我想像着手机摔在地上时清脆的相声和那粉身碎骨的身躯。 郝晟看一眼，疑惑地抬头。 “这不是联谊时间和地点吗？而且……还是教练寄给你的！” 接着，他好像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我。 “把门开了吧，郝晟，我帮你们解决联谊的事情。” “你凭什么肯定能解决？别怪我把你关起来，傲娇小不点，要怪就怪你那太过聪明的脑袋，怪你拥有军师的模范！” 我也摆出“看吧，我没骗你”的嘚瑟表情。 “一大清早我们助理的狐狸自己奔来相亲公司找我。不是我重口味喔，是亚溪的话有诱惑人心的能力。”教练边解释边遮脸的样子超可爱的。 “我们的位置由你们顶替，对吧？” “对对，对啦！真是的，你们田帝篮球队欠我覃慕恆这么大的人情，别忘记了！”教练张开双臂比一个超大的圈圈。 酪黎篮球队的的各位霎时间一起欢呼。我看着也有点感慨，老爸说的一点也没错呢。 “要有助人为乐的心，莫忘初衷，别背道而驰。” 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此时的郝晟正巧朝我望。他摆出大大的笑容，我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 我们和前酪黎篮球队，也就是田帝大学篮球队变成朋友了。待他们离开，我也赶紧到联络晨云报告凌晨的事情，同时和泽韩，柚子一起把凌晨扶到校门口。 泽韩说想探望茂宇就离开了。 “你的智商真让人佩服。”柚子没头没脑地拋一句话。 “没什么的，我的成绩还不是个位数。”我想着那个红色的鸡蛋。 “我不是笨蛋，小溪，但我也不是不善解人意的浑蛋。你要告诉我时再说吧。”柚子说完，我们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和柚子的姐姐连黛桃。 “晨云要我传话，她得再和善后小组谈一阵子，所以先上这辆车子到她家。” “啊，明天下午一起探望那个笨蛋吧。你的小区没有通往医院的直通巴士，所以一起回我家。我没有在担心你，只是省得你转车转到迷路，害我得找个半死不活。我走了，拜。”柚子自顾自说一大串话后和连黛桃一起走了。 稍微理清刚才的子弹内容，他说明天放学和他一起回他家再和他一起到医院，就因为怕我转车转到迷路。 死傲娇。 “九尾，走吧。” 上了看起来就超级名贵的黑色轿车，轮胎就迅速转动拂袖而去。 司机的名字叫豪哥哥，今年才二十岁。他和我聊了很多有关他家二少爷的事情，从七岁到十六岁，从学校到家门口。 “那我到老爷和夫人的公司待命，啊，这个时候家里没人，亚溪同学你就自便吧。”说完他就“咻”一声不见了。 追求速度的男人，我脑袋的第一个对他的印象是这样的。 一个非常矮小的女生搀扶着少年一路走到二楼真的超级累的。基本上我一看见床我的手和脚就瘫了吧？ 但是要九尾背着他，九尾会染上血的。帮九尾洗澡绝对是场灾难。 你想像得到九尾的毛有多厚吗？！ 结果真的如我所料四肢瘫软，凌晨也非常顺其自然的一头栽到床上。 双脚无力，我只好跪着帮他移好姿势，盖好被子，接着就把头按在被子上喘息。凌晨看起来不重，但实际上超级重的啊！ 休息一下再煮吃的吧，我现在全身无力啊。 “九尾，你在这里陪凌晨好吗？就像刚才你陪着凌晨到比赛结束一样。” “嗷呜。” 休息一会，我才下楼煮吃的。看到厨房，我想我家的厨房可以拿去烧了。 和我家客厅加厨房一样大的厨房是怎样啊？！ 富贵人家就是富贵人家啊。我只好暗自埋怨神把我送到这么苛刻和刻苦的家庭出生。 冰箱的材料……煮粥应该没问题。拿出材料亮出锅子，我开始煮简单的蔬菜鱼肉粥。记得以前生病时，老爸总会煮蔬菜鱼肉粥给我吃。 它好像灵药似的一吃就痊愈了，所以那时候年纪小小的我吵着要学呢！ 洗好蔬菜，然后将盐撒在剖腹好的鱼身，还有米粒…… 处理好材料，开始下锅吧。 我没想到为了你我能疯狂到 山崩海啸没有你根本不想逃 我的大脑为了你已经疯狂到 脉搏心跳没有你根本不重要 边唱着有时候在回家路上芝祝女子高中的女生所唱的歌，边愉快地搅拌。 这首歌还真好听呢，下次上网找找歌词好了。歌名叫什么呢？好像叫光年之…… 忽然间，真的是忽然就发生了，某人从后面紧紧环抱我的腰部，头颅还靠在我的肩膀。要不是我还记得这里只有我和凌晨，我的手肘还真的会向后撞。 “凌晨？！” “妈妈的身体好软哦，和以前一样呢。”他抱得更紧，头还蹭蹭我的颈窝，害我缩脖子。 “凌晨，你怎么了？” “妈妈在煮什么？好香哦。刚刚的歌也很好听哦，是什么歌呢？” 妈妈？他把我当成是他的妈妈了？ 我……我可是你的朋友童雅溪啊！ 我把手放在我们两个的额头，他的好烫啊！难怪脸颊红通通的像苹果似的。 “凌晨，我……我不是你妈妈。”使力拿开凌晨的手，转身看着凌晨。 我的天啊，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比平常更天真无邪了。 “欸——妈妈是不要小睿，不喜欢小睿了吗？”凌晨眨巴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我，高挑的身体和稚气的行为虽然格格不入，但是非常可爱。 “是不是小睿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妈妈告诉我好不好？小睿很乖，一定会改的！” “不不不不不是！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自责。”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急忙挥动双手。 凌晨好像误会什么了。不，凌晨非常不对劲！ 别再用那小狗狗眼神看着我了！ -- 第三十二堂：梦想妈妈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的小心脏会噗通噗通到跳出来的。 “小睿真的没做错吗？为什么妈妈会说不是小睿的妈妈呢？”凌晨歪着脑袋瓜，依旧用非常稚气的声音刺激我的少女心脏。 凌晨怎么会把我当成是他妈妈呢？总而言之先将错就错吧。 一位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考到第一名别叫我妈妈！” “为什么只拿九十九分？我要的是一百分，听清楚没有？一百分！” “你不需要学习其他有的没的，乖乖念你的书就好。” “你看你看，咱们家雅溪这次考试可是第一名哦！” 恐吓、压迫、霸道、虚偽。 妈妈邪恶的那一面如同洪水般涌上心头，也像尖刺般狠狠地刺入心脏。 右手按在胸口，低头闭眼咬住下唇，忍受着来自眼眶的泪水，忍受着来自心里深处的痛苦。 突然，我被人抱在怀里。 “不哭不哭，小睿在这里哦。”凌晨可爱的嗓音深深拨动内心的心弦。 回抱着凌晨，眼泪终于流出来。 “啊，我煮了蔬菜鱼肉粥，我拿给你哦。到饭厅坐着吧。”哭了会儿，我用手背擦干泪痕，转身准备凌晨的饭。 “好！”凌晨蹦蹦跳跳地离开，煞是可爱。 中暑烧坏脑了吧？勺着粥，我这么想着。 “粥来咯。”手端两碗粥走向饭厅，还真看见凌晨双手放在两腿之间，非常拘束不过很期待的样子。 凌晨看见粥驀然开心。 “慢慢吃，别烫伤嘴唇了。”凌晨的吃相好像是几个月没吃过饭的样子，狼吞虎嚥的。 “因为妈妈煮的粥特别好吃啊，没事的啦。”凌晨笑着掰掰手再继续吃。 真可爱呢，明明外表是这么大的少年了。 “不哭不哭，小睿在这里哦。”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被凌晨深深吸引了。 怎么可能？凌晨是我的好朋友，如此而已。 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呢？ 什么温温的东西忽然碰到嘴唇。 定睛一看，原来是盛满粥的汤匙。 “妈妈也快点吃。啊——”凌晨拿着汤匙，开心的说着。 卡哇伊～ “啊——”张开嘴巴吃下去，感觉比以前更好吃呢。 “虽然小睿想快高长大，但是妈妈不可以停止长大哦，会生病的。”凌晨居然开始对我说教了。 他现在的心智年龄不是五六岁吗？！ “好啦。”虽然被小孩子说教有点不服气，但我还是乖乖照做。 吃完粥，我出门买退烧贴，然后又被他抓着了。 “妈妈去哪里？带我去好不好？”凌晨眨眼睛，可爱到我轻易地被他俘虏了。 “麻烦给我一盒退烧贴。”我牵着正在吃着冰棒的凌晨说。 原来带着一个小孩子上街这么累啊！不仅要收到超隆重的注目礼，还需要克制好像小狗一样东跑西跑的凌晨。要不是中途看见冰棒小摊，我想到了晚上都还没回到凌晨家。 “好的。”店员看着凌晨俊俏但此时非常天真烂漫的脸愣一下，然后对我们露出曖昧的笑容。 难道她也看得出我是女生吗？天啊我的偽装能力会不会太弱了点？ “你们是……龙阳之癖？” “才不是！”我瞬间暴怒对她大叫。 我的偽装能力并不是太弱，而是太强了啦！ “她是我的妈妈哦！不是什么癖啦。”吃完冰棒的凌晨往我身体靠。 “他烧坏脑了。我们只是朋友。”推开他又推不动，我尷尬得要命啊。 “喔……那病得不轻呢。唉，让我这个bl迷开心了一下。” “真可惜呢。”对她笑笑后，我拉着凌晨离开。凌晨还天真地笑着和那女店员挥手。 变态。 我暗自摆出鄙夷的眼神。 贴了退烧贴，朝气蓬勃的凌晨就在卧室这里蹦那里跳的、一下玩积木一下和九尾玩，还硬是要我陪。 我边陪他边观察他的卧室。 和晨云的不一样呢。 清凉的天蓝色，皎洁的大理石地板，文青的书柜，简简的衣帽间，乾净的瓷砖浴室，最特别的莫过于角落的玩具箱子了，还有书桌的全家福。 难道凌晨非常珍惜现在手上的任何一个玩具吗？十六岁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小孩子的东西？ 还有我终于发现为什么凌晨会误会了，因为凌晨的妈妈和我的发型非常相似！ “哈——小睿想睡觉了。”小睿放下玩具，打了个又长又深的哈欠。 待他收拾好玩具，我牵起他的手到床边。然而他却不放开。 “妈妈不念床边故事吗？” 床、边、故、事？ 凌晨霎时间跳下床，到玩具箱里拿出一本故事书。 是《小蝌蚪找妈妈》。 “凌……小睿喜欢这故事吗？”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哦。”凌晨躺在床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可是……我没有念过床边故事。” “没关係啦，妈妈说的故事一定很好听。”凌晨对“妈妈”非常有信心。 叹口气，我翻开故事书，慢慢朗读里面的文字。 “暖和的春天来了，池塘里的冰融化了。青蛙妈妈睡了一个冬天，也醒来了。她从泥洞里爬出来，扑通一声跳进池塘里，在水草上生下了很多黑黑的圆圆的卵。春风吹着，太阳照着，池塘里的水越来越暖和了。” …… “青蛙妈妈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和她的孩子们一块玩去了，结束。”合上书本，靠在矮柜而坐的我大大深呼吸。 转头一看，天啊凌晨正睁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故事结束就该睡觉咯。” “妈妈不要亲脸颊吗？” 亲——亲脸颊？！ 冷静冷静，凌晨现在可是小孩子。 小孩子晚上都要被亲脸颊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因为额头上有这个，只能亲脸颊。”凌晨指着退烧贴无辜地说道。 现在不是亲哪里的问题好吗？！ “不要就算了。”凌晨嘟起嘴，把被子覆盖到自己头上。 在赌气吧？ 反正是小孩子，亲脸颊没关係吧？ 弯身拉下被子，我朝他白里透红的脸颊吻下去。之后我立刻背对他。我觉得我的脸可以和关公比了。 “好……好啦！快睡觉。”说完我起身想替我的脸降温。 一隻大手制止了我。 “妈妈不要走。妈妈走了，小睿会怕。”凌晨摆出可怜兮兮的萌样，让人心软。 “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我手扶左脸颊。 凌晨冷不防凑过来往我右脸亲，然后迅速背对我躺下。 “妈妈晚安。” 摸着凌晨刚亲我的地方，我红着脸看着他已经睡死所以翻回来的睡脸。 凌晨的终于安稳地睡着了。我托着腮，看着他熟睡的脸。能够这样舒服地睡觉，真叫人羡慕。 要是没这次的意外，我也不会看见凌晨的另一面。 撕开退烧贴把手敷在凌晨的额头，再贴一个吧。 贴完后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原来是很困的，害我好想睡觉。胳膊枕着头颅，我趴在床边逐渐进入梦乡。 -- 第三十三堂：小睿的存在 这里……是我家吗？ 我是怎么回来的？刚才发生什么事？ 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头上那冰凉的东西……是退烧贴呢。 摘了退烧贴放在矮柜，这才看见那一盒退烧贴盒子。 我坐起身才发现床边的头颅，那是买退烧贴的人。 小溪一直都在照顾我吗？ 再环视四周，没什么异样。 轻轻拨开小溪额边的发丝，他的脸毫无防备地展露在我眼前。 好可爱，完全不像男孩子呢。俯身轻轻吻一下小溪的额头，小溪扭动一下，害我吓一跳。 还好没醒过来。等等，我在干什么啊！小溪现在可是个男生誒！ 红着脸只敢斜睨他，却看见他枕在手下的书本。 《小蝌蚪找妈妈》？ 我又犯病了吗？ 小溪，辛苦你了。 帮小溪摘眼镜后，我发现了不妥。 小溪的眼镜是没有度数，是平光眼镜！ 再俯视小溪一次，小溪没戴眼镜后，清秀端正又立体的五官毫无阻碍的映照在眸子里。 奇怪，心跳为什么忽然这么快？这里，好像有一隻动物在横衝直撞，害我呼吸变得好急促。 软嫩又白里透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高而小的鼻子、薄薄但透着粉红色的嘴唇，还有那如果睁开来就特别大的眼睛。 不戴眼镜的话，小溪在每所学校就都成为风云人物了。为什么要戴上眼镜，遮掩这世人羡慕的机会？ 我……有资格过问吗？搁置在矮柜，我替他盖好被子。 走出房间，我的心跳仍然快速。 我抚平情绪，却发现某人站在门口，显然徘徊了很久。 “小溪很好，别担心。” …… 我睡了多久？啊，我什么时候睡在凌晨的床上？凌晨呢？ “九尾，我睡了多久？”床下的九尾抬头看着我眨眼，好像在说不知道。 望向窗外，满天星斗映入眼帘，非常耀眼夺目。 “你醒了？谢谢你照顾我哦。你肚子饿了吧？等一下就可以吃晚餐了。”凌晨在厨房又倒油又挥锅铲。他恢復正常了。 角色对换了。 “对了，你家怎么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啊？”凌晨把菜餚端上桌之际，我问道。 “喔，我家人不怎么喜欢陌生人，所以没有请很多佣人。” “呃，凌晨，我也是陌生人。”我指着鼻尖。 “噗嗤，你不是啦。你是姐姐还有我，凌晨睿的好朋友和好兄弟喔，不是什么陌生人。放心啦。”凌晨揉揉我的头发。 随后，我们都沉默了。好尷尬啊，两人独处的时间。 “你的妈妈/你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爸爸/我妈妈吗？问这个干什么？” “没啦，只是好奇而已。” 我们非常有默契的问了相同的问题，还答了相同的答案。我们顿了顿，然后一起大笑。 “我先说。”我先说道。 “我的爸爸是位非常和蔼可亲的摄影师。他什么都会，而且不自满不骄傲，受很多同行人喜爱。不过他为人低调，推出作品的作品很少，换来家庭的平静。” “最后一次，他和我约定好会从甜食村带甜食回来，然后带我领养宠物。不过……他没再回来了。”低下头，难过的心情如同浓雾般逐渐出现，却挥之不去。 有种倒带回播的感觉，因为凌晨又把我抱住了。不过他没说很天真可爱的话，只是安静地顺着我的背。 “我的妈妈是位公关。她很忙，非常的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和我妈妈一样是个大忙人呢。 “刚才的我，其实是藏在我心中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世界上真有第二人格这种东西？！ “名字是我取的。只要烧坏脑袋就会出现心智年龄降到五六岁那年，还会异常依赖妈妈的现象。”凌晨越来也不好意思。 是因为小时候就没得过母爱，才如此嚮往母爱。 这种感觉，我知道。只不过我……没有像凌晨这么痴情。 “没有人知道吗？” “除了家人，你是第一个。”凌晨更加使力，把我抱得更紧。 心里顿时怪怪的，仿佛被人泼了温水，在心中缓慢流过。 咔嚓！ 玄关传来清脆的声音，我们立刻放开对方。 先进来的是豪哥哥，接着是一位身穿黑色西装，五官端正且和某人非常相似的帅气中年男子。 随后还有穿了白色衬衫黑色紧身裙，披着黑色长袖外套的女性。她把鸡翅木色的头发扎成低盘发，画了非常典雅的淡妆。 同样的，长相、瞳孔色还有发色也和我熟悉的女生非常相像。 “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 “工作忙完了就回来啊。怎么？不想见到你爸爸和妈妈吗？”凌爸笑着问道，然后看见和凌晨靠得非常近的我。 “伯父伯母好，我叫童亚溪。”我礼貌地鞠躬。 “小溪是学校的朋友。” 然后我就被非常寒冷又刺骨的视线扫视。怎么了吗？需要这么看我吗，凌妈？ “哎哟，咱们家小睿就是太随和了，连交朋友都好随便。” 这……连智障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吧！ “我也非常随便呢，才会被你的儿子勾引成功。”撇头，我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你！我儿子怎么会勾引你这种——娘砲？！” 哇塞我娘砲？那么真正的娘砲算什么！ “难道不是吗？凌晨睿，是我勾引你吗？” “其实……是我和符文柚子主动和小溪交朋友的。哎呀妈妈别为难小溪了，小溪长得很可爱，但的确是男孩子。”凌晨尷尬地结束口角。 “爸爸妈妈到饭厅吃饭吧，我叫姐姐下来。” 晨云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该不会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吧？ “跟我来吧。”我和凌晨一起上楼。 “小溪，听我说，我妈妈说话毫无遮掩，而且眼睛的洞察力很强，你不要放在心上。”凌晨按着我的双肩郑重地说。 “好。”有点愣着，我傻傻地回应。 凌晨露出笑容，摸摸我的头后敲门。 -- 第三十四堂：公关的眼光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尷尬而且最拘束的晚餐了。即使眼前的全都是家常小菜，但面前散发的杀气不能无视啊。 凌爸显然不怎么在乎我的长相，热情洋溢地招待我；反而是这女人……我上辈子是杀了她全家吗？ “小溪的爸妈呢？需要我帮忙报平安吗？”凌爸问道。 “爸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妈妈也不怎么理我，谢谢凌爸的好意。” 气温极速下降中…… “童亚溪的成绩怎么样？”凌妈嫌温度不冷呢。 “基本上都是零分。”我从容地夹了青菜送入口。 面前的气温瞬间降到冰点。 “小……小睿啊，你怎么随便成这样？这……不男不女的鸭蛋生你也要。” 不男不女的鸭蛋生。呵，还真创新呢。 “妈妈，小溪不仅是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而且小溪长得像女生也不是她要的。” “而且我的发型和以前的你没两样啊。”我低声咕噥。 “咱们凌家就该有钱有势，或者有教养有顏值有脑袋有特长的人衬托，间杂人等就免了吧……”嘲讽味十足的话语一句句朝我刺来。 “哎呀，也不能怪你哦。来自单亲家庭，教养什么的应该不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顏值脑袋还有特长也不必说了吧？我可是吾家集团——夕音集团的公关部部长，我能理解的。” 红色的界限沾到了乌黑的脚印，还弄脏了之后的区域。 “有钱人还真是麻烦。” “你刚说什么？！”凌妈朝我放射杀人雷射。 “我说，有钱人家还真是麻烦！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贬低他人，鄙夷孩子的朋友。” “这种大小姐脾气就算了，孩子稚气未脱的时候你居然没有陪在他身边，刚升小学就一脚踹开他们。哈，凌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有人格毛病了，辛苦你了。”我径自上楼打包自己的东西，唤醒睡死的九尾。 往下去，阶梯的最后一层，凌妈愤怒地指着我要破口大骂。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谢谢你们的晚餐。”快步下楼，我仿佛是不速之客自己离开。 对啊，我本来就是不请自来的。 “小溪！”踏出门口没两步，凌晨追上来。 凌晨大力呼吸，却露出担心的样子看着我，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我没事啦。”挤出笑容看着他，心里却纳闷得不得了。我刚才是和他妈妈呛声誒，为什么他没有骂我目无尊长，反而…… “妈妈这次也太过分了，竟然拿你的家庭批评你，还对你人生攻击。我替她跟你道歉。你不要在意她的话。” 现在别这么关心我啊！我怕我……会哭出来。 “咱们凌家就该有钱有势，或者有教养有顏值有脑袋有特长的人衬托，间杂人等就免了吧……” “哎呀，也不能怪你哦。来自单亲家庭，教养什么的应该不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顏值脑袋还有特长也不必说了吧？我可是吾家集团——夕音集团的公关部部长，我能理解的。” 讽刺的话在脑海扎根，挥之不去。 单亲家庭就是间杂人等吗？爸爸的离开不是我想要的啊。 没教养、顏值、脑袋和特长就衬托不起凌晨吗？难道这些重要到足以成为交朋友的条件吗！ “我不会的。我走了，不然没巴士让我搭了。”背对他，我偷偷擦掉眼角的眼泪。 一阵沉默后，凌晨才徐徐开口。 “如果承受不了要说出来哦。我叫豪哥载你回家吧，一个……小孩子回家很危险。” 好温柔的男生，温柔得催泪。 “不必了，我可是男生，一个人没关係的。”转身朝他咧嘴苦笑后，我开始往巴士站的方向跑去。 “啊，我会帮你、符文还有茂宇请假的，安心在家休息吧！拜拜。” 挥手告别，可是一转身眼泪就不停飆出来。 哭吧，哭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笨蛋，就不会告诉我他的心情吗？”凌晨在原地咕噥道。 “亚溪现在可是男生，男生抱男生，很恶心吧？”晨云从后面走来，两人一起望着我离开的背影。 “也对，我有点太失控了。” “回去吧，我们一起说说妈妈。” 晨云拽着凌晨的手离开，往我的反方向走。 约半小时后，我回到家。玄关摆放着陌生的黑色高跟鞋。我在双肩包开一个大小和九尾一样的小缝。 “捨得回来啦？”推开门，我果然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人。 黑色底盘发，却不比凌妈的典雅；穿着睡衣，却一点都不优雅。 背影杀气重重的她，九尾果然害怕到往我的双肩包鑽。 和记忆中的她完全一样，也是这么死性不改。 “比起某人算早回来了。”正眼也没看沙发上的女人一眼，我径自踏上阶梯。 “秦老师说了你的成绩。不错嘛，还是天天零蛋。这样下去你就要被退学咯。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童雅溪。” 约定？对了，到池遥男子高中前我就是用约定让她妥协。 “没忘记，老妈。不过我也不会拿闪亮亮的成绩回家，你放心吧。”说完，我完全无视身后那锐利的眼神，一步步走上楼。 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多，好烦。 随意洗澡后，老妈已经回房加班。我煮了鸡蛋和九尾的晚餐。 锁上门，卧室的九尾一溜烟跑来吃东西。我躺在床上，用包着鸡蛋的布按压眼睛。 听说鸡蛋敷眼睛眼睛会消肿。 明天应该没有更多烦人的事情吧？这么想着，眼皮越来越重。 这时候的凌晨，眼睛直勾勾看着矮柜的退烧贴盒子，露出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 -- 第三十五堂：柚子与姐姐们 “对不起！” 郝晟他们果然来道歉了。 放学时刻的校门口人潮特别多，不管是我、泽韩和柚子三人还是前酪黎篮球队都收到热烈的注目礼。 “我们为那年的城内青少年篮球赛道歉和昨天的挑衅道歉。” 这个时候的我，童雅溪，正在举着手机录影。 “欸我说傲娇小不点，你干嘛录影啊？”郝晟注意镜头超久了，果然不爽地问。 “凌晨、符文还有茂宇三个人被你们的诡计害到两个住院一个在家修养，不录影寄给他们瞧瞧怎么行？” 即使事情已经平息，但想玩弄他们的心还是有的。这么想着，我不由得露出一丝猫咪般的邪笑。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某位队员喊道。 “你奈我怎样呢？”我耸耸肩，悠哉地回答。 那傢伙正想对我破口大骂，郝晟制止了他。 “默企，我们有错在先。况且我相信他只给凌晨睿他们看，别激动。” 那个叫默企的再怎么不甘愿也得点头。 “谢谢你信任我。” “不客气。”郝晟伸出比腕力的姿势，我也豪爽地回握他，我们都投了最灿烂的笑容。 少个敌人感觉好多了。 人群渐散，我遵守约定跟在柚子身边。泽韩说自己有事晚点过去，所以只有我和柚子回他家。 一辆普通的银色轿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被摇下，一位漂亮的，扎了低马尾的年轻女人映照在我眼前。 “岱柚，这是你朋友？” “嗯，上车。”柚子回个单音就催促我上车。 “好可爱的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童亚溪。” “嗯嗯，我是岱柚的妈妈哦！” 这么年轻？！ 柚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吧！ 这时候看见柚子的眼神，超级欠扁。 那个想笑不笑，然后又有点觉得我大惊小怪的眼神是怎样啦！ “岱柚这孩子是冷酷了一点，但很为朋友着想喔。”连妈对着后照镜里的我笑着说。 “妈！”柚子气急败坏地叫一声，泛红的脸颊非常可爱。 “好好，不逗你了。” 连妈是一个明朗的女人呢。带来无限的正能量的特点和柚子完全不一样。 车子停下的地方，是一间简单普通平常就能见到的双层排屋。 “美容院有事，我先离开咯。”连妈朝气蓬勃的挥别就走了。 “美容院？” “宠物美容院。我妈是宠物美容师。”柚子转身越过车库。 好厉害啊。突然之间，我想到了…… 九尾它在我的书包里啊！ 我马上打开书包，九尾可爱的耳朵率先冒出来，接着鼻子也出来大声喘气，还露出一副“你居然把我忘了”的抱怨脸。 “对不起啦。” 九尾“嗤”了一声，赌气地撇开头。 “我关门了。” 声音传来，眼前的门缓缓关上。 “不行！”一个侧身，我滑进屋子里。 客厅的装潢非常普通，就是一套沙发围着咖啡色茶几。黑色的电视悬掛在墻上，和也在掛着的矮橱柜有一段距离。 茶几和橱柜上摆放了很多小玩意儿，散发着浓郁的童真。 当九尾爬到我的肩膀时，急促的鸵鸟脚步声从台阶传来。 “哟连岱柚，回来啦。欸我要去跑步了，你给我煮青椒肉丝肉丝细点接过一下记得哦！欸？” 一个有微捲及肩短发，高度只矮柚子一点的女人穿着绿色背心和灰色外套边快步走来边说，直到发现挡着她去路的我。 “这……是男生吧？啊，是连岱柚的朋友啊，好可爱哦！我叫连黛莓，他大姐。” “是被誉为‘超凡飞翼’的，来自久汶大学连黛莓？” “嗯，就是我！你知道我哦？” 不知道也得知道啊。年初的时候你的事情在之前的高中几乎是一天听到十遍的啊。 “你呢？” “喔，我是童亚溪。” “童亚溪……好可爱的名字啊。你肩上的小狐狸也很可爱哦。啊，我要走了，在我家请自便哦！连岱柚你不准欺负他。亚溪拜拜。”说完她就匆匆走了。 “谁敢欺负他啊？”向连黛莓挥手的时候，我听见柚子在后面咕噥。 呵呵，是啊，我会柔道呢。 “连岱柚，二姐呢？” 似乎是浴室的地方走出来一个戴着黑色细框眼镜，扎着两个又低又长的马尾，全身散发出冰山气息的少女，她的高度比较矮，但还是高过我。 我的身高……不错了不是吗？！ “小组功课，留校半小时。” 低头的少女抬头，看见陌生的我。几秒的愣住后，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还真稀奇，带了其他人回来。我是连黛橘，他妹妹。” “我叫童亚溪。”礼貌鞠躬，连黛橘就上楼了。接肿而来的是和连黛橘相反方向衝下楼的女孩。 女孩拥有一样的轮廓和发色，但比起连黛莓的俏皮活泼和连黛橘的冰冷文青，她的更显得文雅开朗。 “哥哥！”她纵身一跃，不偏不倚落入柚子的怀抱。 “黛蜜，你不用上小提琴课？”和我一样高的她好像无尾熊掛在柚子身上。 “老师生病了。” “连黛蜜，有客人。”连黛橘在楼梯探头后离开了。 连黛蜜转头，和我对上眼。 望着她尷尬的脸，我也尷尬地微笑挥手。 “呀——！”她从柚子身上跃下来，见鬼似的衝进楼梯口旁的房间。 她怎么了？我看起来有这么恐怖，还是九尾的存在吓到她了？ “黛蜜很少会这么慌张誒。”身为哥哥的柚子也觉得奇怪。 几秒后，柚子无谓地耸耸肩，迈步走向阶梯。 柚子的房间很凉爽，是非常浅的冰蓝色。皎洁的单人床，朴素的木书桌、书柜和衣柜，还有可旋转的深蓝色工作椅。 “坐着别动，我去准备食物。有想吃什么吗？只是想摆满桌子。”柚子撇头问我。 “我想要吃……咕嚕肉，可以吗？” “行。” 门关上后，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九尾在地上乱跑乱撞，煞是开心。 阿现在要干什么？ 闷得发慌，我坐在工作椅上旋转…… 在我天旋地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时，门被人缓缓打开。 -- 第三十六堂：误会的危机 探头的是一个扎着可爱双马尾的文雅开朗美少女。 “连黛蜜？” 本来她的出现已经很奇怪了，可她那泛红的脸颊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啊，这是你哥哥的房间。” 连黛蜜低着头很羞涩地走进来，坐在我面前的床沿。 然后，气氛一片尷尬。九尾坐在我的大腿，双眼直直盯着这位小女孩。 “初次见面，我是童亚溪。”身子向前靠之际，她向后倾。 我很吓人吗？ “我……我是连黛蜜。”她害怕地握住我的手。 “名字很可爱哦。”我投给她最真诚的笑容。 好希望我也有这么可爱的名字。话说回来，我为什么叫雅溪啊？ 以前亲戚说过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但爸爸已经…… 唉——反正名字的含义不怎么重要，不是吗？ 调理情绪后，我再一次和连黛蜜说话。她的脸从红润淡成粉嫩，超想两颗好吃的水蜜桃。 “放心啦，我很好相处的，你不用怕我。”我掰掰侧手，尷尬地笑。 连黛蜜终于抬头。她望着我真诚的双眼，粉嫩的脸颊倏地又浮现更多红晕。 “嗯。”连黛蜜撇头，掩饰自己红到已经是极限的脸颊。 不过，我早就看到了，呵呵。 虽然不了解连黛蜜的行为，但我还是和她说话。 就像是…… “今年几岁啊？” “十二岁。” “念哪一所学校呢？” “兰、兰晁小学。” “有什么爱好吗？” “拉、拉、拉小提琴。” “也对啦，黛蜜气质不凡啊……” 她不是低头回答，就是撇头回答。结果问不到几句就结束了。 一点都没要看我的意思啊…… 唉—— 叹气声无意间从嘴唇传出来。 “怎、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我太烦人了？”连黛蜜抬头看着我，大眼睛水汪汪的非常可爱。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我不讨黛蜜喜欢呢。” “没这回事！”连黛蜜激动地大叫。 欸？ “我、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我——”连黛蜜忽然抿嘴，为难地低头，脸颊越来越红。 她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很勉强就别说了，我没关係。”轻轻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我温和地说。 连黛蜜猛然摇头，手也被她甩掉了。然后，她站起来，俯视蹲下的我。 “我——我——”连黛蜜搅着十隻手指，非常非常的紧张又害羞。 这时候，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连黛蜜，没关係的，我” “我喜欢你！” “噗——！” 我和连黛蜜不约而同望向声音的源头。 打开的房门，柚子握着两杯水，其中一杯少了一半。 那一半……被柚子喷到地板上了。 “哥哥！”连黛蜜吓到了，而我瞠目结舌，完全失去说话的能力。 我……我的……我的乔装也太好了吧？！ “黛蜜，你、你怎么会看上小溪啊？”第一次看到柚子憋笑到痛苦得不得了的样子。 “哥哥，别说了啦。我会害羞……” 我终于知道连黛蜜从刚才到现在为什么会脸红了。 我以前不怎么相信一见鐘情，现在不得不信了。 从一开始我们两个眼神交匯时，她就喜欢上我，男生版的我。 该死，现在要怎么办？ “连，连黛蜜，你为什么喜欢上我？”我尽量冷静下来，但透过双手，我知道我的脸红了。 “因为……你长得很帅。”连黛蜜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是因为顏值！ 天啊，现在都是看脸的时代吗？！ 现在的小孩子也太早熟了吧！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呼口气，我说道。 连黛蜜虽然疑惑地眨眼睛，但还是点点头。 “如果我是打针的医生，你还会喜欢我吗？”我露出严肃的神色，但心里的笑容有多戏謔就有多戏謔。 果然，她动摇了。 打针，果然是小学生最害怕的东西啊。我太聪明了，竟然会想到这一招。 “这……这个……” 我非常耐心等她回答。 这，也是计策之一。 “小溪，别逼黛蜜了。黛蜜，午饭好了，快吃吧。煮了你最爱的番茄炒蛋哦。”柚子拍我的肩后和为难的连黛蜜说。 “好……”连黛蜜没有什么活力地转身离开。 “小溪，虽然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我是绝对不会把黛蜜给你的。”柚子双手交叉，严肃地对着我说。 送我都不要。 我心里这么想。我童雅溪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欸！ “吃饭了，还不走吗？我是绝对不会留给你哦。”柚子傲娇的属性若隐若现。 “好啦！”越过柚子，我往楼梯疾步。 柚子虽然冷酷又傲娇，但很保护妹妹呢。 好羡慕。 -- 第三十七堂：解救夹心饼 柚子说午饭后，他爸爸会带我们到医院。 柚子的爸爸是非常有名的医生，收入很高，但对于连岱柚一家而言是刚刚好可以过着简单舒适日子。 这些都是午饭时大姐连黛莓说的。 午饭开始前，柚子二姐连黛桃也回来了。一个男生，五个女生还有一隻狐狸的午饭就这么开动了。 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我在心里吶喊着柚子煮的菜有多好吃。简单，不油腻，而且美味，柚子不当女生真是折损人才！ 沉浸在甜蜜蜜的氛围下的我瞬间被一句话打断。 “小溪，你绝对不知道柚子的四姐妹有多可怕。” “怎么恐怖啊？我很好奇。” “有机会你就知道了。” 这下我终于明白那时的对话了。 “我说青椒肉丝肉丝细点，你给我削得这么细！你知道这会缠牙吗？有多难勾出来你知道吗！” “鸡肉太硬了。” “豆腐太小，吃不出口感。” 三个投诉声陆续传来，犹如利箭般刺伤我的心，也刺穿柚子的心思。 因为柚子的脸有点伤心和失望。 “番茄炒蛋很好吃哦！哥哥很棒呢。”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和天籟之音一样美妙的声音疗愈滴血的伤口。 柚子的食物这么好吃，怎么会被姐姐们甚至妹妹嫌弃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她们恐怖的地方，嘴挑得没人可以超越她们！ “这一次，你就把车库还有客厅和厨房打扫到我们满意为止。”连黛莓说。 “顺便处理书房的书架。”连黛橘接着说。 “啊，还有把我们家的所有浴室清一清，没意见吧？”二姐连黛桃也吩咐柚子做事。 太过分了！ “没……”没等柚子回答完，我立刻插嘴。 “好好吃哦。可惜只有像我这样心胸开阔的人才吃得出来它的好呢。” 连家三姐妹顿时寒颤一下，接着难以置信地瞠目看着我 “对吧，黛蜜？菜很好吃吧？”别有用心的微笑，年幼的黛蜜却天真地点点头。 “非常好吃哦！” 讚啦黛蜜，帮我大忙了。 “童亚溪，你什么意思？”连黛橘瞪眼看着我。冷酷的脸隐约露出愤怒的表情。 “别失态，黛橘。我们的确心胸狭隘。”连黛桃闭着眼放下筷子。 “一个字：挑嘴。”连黛莓无奈地扶头叹气。 “如果立志当糟蹋心思的美食评论家的话，挑嘴也不是件坏事。”吃完饭，我边优雅地抹嘴边悠哉地说。 “非常期待你们以后的评论文哦，各位姐姐，还有连黛橘妹妹。九尾走吧。”收拾碗筷后，九尾聪明地叼着小碗跟着我走到厨房。 背对着他们时，我终于笑了。 “岱柚，对不起，我们之前确实很挑，也没有意识到你的心情。”连黛莓率先道歉。 “对不起，糟蹋你的心思。我们应该更疼惜你这唯一的弟弟。”连黛桃也低头道歉。 “以前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没想到连黛橘也低头了！ 正在洗碗的我，嘴角一直上扬着。 做了一件好事呢。 “没关係。多亏姐姐们还有四妹，我的厨艺才能进步。还有，你们三个抱得好紧啊。”我非常确定柚子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亚溪哥哥。”柔软的食指碰碰我的手臂。转头，我看见捧着碗筷的连黛蜜。 我扭紧水龙头，流水声渐渐停止。 “亚溪哥哥好厉害。” “为什么？” “倔强的姐姐们都给哥哥道歉了，所以你很厉害。” 她的讚美让我心里乐开了花。 “谢谢夸奖。碗碟放下吧，我来洗。”我继续开水洗碗。 “你是客人，尽地主之谊是我的义务。”一位高挑的男性抢过手上的海绵和碗。 柚子？ “黛蜜，碗筷给我吧。”我一愣一愣时，柚子对连黛蜜说。 “喂……喂，不用啦，我自己洗”正想踏前一步抢走海绵，却听见我从未听过的嗓音。 “谢谢你，小溪。” 柚子的声音非常温柔又好听。 就好像春天吹来的风，非常非常舒适。 我吓傻了。 柚子擦乾双手，随后便把手按在我的头发轻轻地摸。 “认识你真是太好了。”柚子的眼神一点也不冷，反而温柔得闪烁。 第一次见到冷冰冰和傲娇以外的柚子，感觉非常不习惯。 不过，很温暖。 “岱柚，爸爸来了。”连黛莓的声音传来，打断这温馨的场面。 “走吧。”柚子收回手，率先离开。 “亚溪哥哥。”连黛蜜拉拉我的外套长袖。 “是？” “我哥哥很喜欢你哦？”连黛蜜对我露出曖昧的笑容。 这个时候不是会把自家哥哥当成基佬吗？！ 现在的小孩子也太开放了吧！ “快走吧，不然我撇下你咯。”柚子的傲娇脸仍然红通通，但语气温和许多。 温和得让我心跳加速。 “来了。”带着淡红色的脸颊，我快步跟上柚子。 连爸看起来非常俊俏，黑色的全框眼镜为他的脸添了不少知性。整齐的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在他身上呈现一种端正的感觉。 再加上…… 连爸非常冷酷，这点和柚子一模一样。 和两大冰山共处一车，我快被冻死啦！ 坐在后车的我超想要一件大衣，而且是超厚的那种。 “爸怎么有时间载我们？”柚子率先打破沉默。 “现在间着没事。”连爸以六个字回答他的疑问。 车子恢復寂静，温度驀然下降。 不行，再这么降温我会被冻死。 “连爸是什么科的医生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接中断对话，完全不是我和柚子的问题，是连爸的问题啊！ “爸几时回家？” “不确定。” 从后车镜中，我看见柚子黯然的表情。 那表情流露出来的感觉令人怜悯。 手不自觉地穿过安全带放在柚子的肩上。柚子的肩膀有这么宽吗？ 柚子被吓到了，驀然转头。我回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之后，他的眼神缓和，伸出右手蹂躪我的头发。 头发乱糟糟的，不过我很开心，因为柚子回復精神了。 二十分鐘后，连爸把我们放在医院的门口后，车子缓缓地驶入地下停车场。 -- 第三十八堂：探病期间的茉莉香 珉爱医院。 符文和茂宇住院的地方。 左脚踏入医院，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我厌恶这味道，紧紧地捏住鼻子。 “第一次来医院？” “是啊。”我尷尬地笑笑。本姑娘今年十六岁，却从来没来过医院，就连爸爸发生车祸那时候…… 只有妈妈去医院，而年幼的我在家里无知地玩着。 妈妈回家哭着大骂爸爸是负心汉的记忆依然犹新。 “小溪！”右手被人猛拉，我反射性向前踏几步，踉蹌地进入电梯。 电梯随之合上。 “总爱发白日梦，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可不理你。”柚子不悦地嘮叨着。 “对不起……” “呼——作为一个男生，我真不知道少了我们，你要怎么生活？”柚子的语气很烦躁，不过他显然担心我。 是啊，少了他们，我估计不知道在哪所学校继续我的堕落生活吧。 “叮～”电梯门开啟，我尾随柚子，穿越寂静的走廊。 符文和茂宇两人合住一间病房，五二零号病房。 柚子推开病房，在他身后的我探头，果然看见两个不像生病的猴子。 对着电视拍腿大笑是怎样啊？！ “看来我今天来是多馀了。”柚子双手抱胸，不屑的眼神犹如冷冻光束直射他们。 “欸？是柚子和小溪啊。你们怎么来了？”符文因为柚子的眼神不寒而慄，乾笑地说。 “探望你们。身体还好吗？” “医生说我们的復原得非常快，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符文把电视的音量调小。 我走到符文和茂宇之间的椅子坐下，九尾也从书包跳出来打转。我看见他们一起看的电视节目。 又是卡通片啊。 他们第一次来我家时，符文也在看卡通片呢。 “符、灵、安！”柚子气得额头的青筋凸显了好几根。 “怎样啦！” “我都说过了十六岁看什么卡通啊！怎么说都不听。” “我也说了卡通有年龄限制吗？少废话来单挑。”和之前的对话完全一样，不过现在脱外套的是柚子。 “喂喂，别打起来啊。” 朋友之间的小打闹，或许这么就简单了吧。 “小溪，比赛的结果怎么样？”茂宇问道。 “我们赢了，他们也遵守承诺负荆请罪，事情总算结束了。” “那就好。说真的，嵐音篮球男神能復出打场篮球赛，我很开心。”茂宇躺回病床上，头下枕着两隻手。 “你能体会吗？这种一起努力奋斗，最终终于获得胜利的雀跃感。” 对于以前的我或许没有任何机会体会到，现在……我体会到了。 一起奋斗，一起成功，一起欢呼，这种感觉比个人胜利还要有意义。 叩叩。 护士小姐推着手推车进来了，九尾马上躲进我的书包里。手推车上摆放着两碗食物。 食物非常清淡，主要以嫩绿色的蔬菜为主。 “柚子，你看到吗？” “嗯。” 看来确实不是自己眼花。护士的行动非常慢动作，好像电影一样。 目光一直在符文和茂宇两人身上游离，还勾起非常花痴的笑容。 然后，她依依不捨地走了。 怎样要搞得像十八相送啊…… “护士又没给餐具啊。” “没关係，我帮你们向她要。”我转身离开病房。 要不是我习惯被吓，我还真的会尖叫。刚才的护士不知道把手推车给谁了，自己在符文茂宇的病房门前偷窥！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她傻笑着离开了。 “花痴。”我摇头。不过，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向某位护士要了两套餐具，我看见走廊尽头那位握着马克杯走来的连爸。 连爸已经穿上白大褂，胸口的口袋别着名牌，看起来就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 连爸也看见我了。 “我们聊一聊。” 呵呵，连爸和柚子一样呢。 不给你任何的机会拒绝他的要求。 连爸领着我来到医生休息室，并给我一杯花茶，我握着杯子啜饮一小口。 花茶的花香浓郁，茉莉花的味道在嘴里回甘，非常好喝。 我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 “好好喝。”一下子，我喝完了。 “你喜欢，我可以再泡。”连爸放下杯子，面瘫地看着我。 “麻烦你了。连爸想和我聊什么？” 连爸爸起身，拿走杯子再帮我泡一杯。 “你和我儿子是朋友？” “是啊，很好的朋友。” 我细心看着连爸边放茉莉花边倒热水，之后再用勺子慢慢搅拌。 一杯冒着拥有着淡淡茉莉香白烟的茶再一次搁在我面前。 “我儿子，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欸？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这位儿子的爸吧？ 你儿子是怎样的人吗？ 连岱柚……冷如冰山，话如尖刺。 柚子关心别人的方式很彆扭，即使被恶劣对待却没有怨言。 “对于之前不了解他的我来说，连岱柚是非常差劲的毒舌男。对于之后一直和他在一起行动的我来说，柚子很贴心，很温柔，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有回答到你的问题吗？”我投给他一个微笑。 他在某个瞬间愣住了，和柚子很相似。 “你，你究竟是谁？” “欸，难道我没自我介绍吗？我姓童，名叫亚溪。” “不，不对……”连爸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提高警惕。 “你……不，不可能。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念男校……”连爸不经意的自语让我背脊倏地结冰。 连爸怀疑我了！ 冷静，童雅溪，冷静下来。连爸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或许这个推断可以不了了之。 现在，我得先假装没听见他的自语，草草结束这个局面。 “连爸，你没事吧？”我伸手在他面前挥动，连爸回过神。 “没，没事。只是羡慕你可以这么了解我儿子。” 呃——这理由太生硬了啦！不过至少成功转移连爸的注意力了。 等等，羡慕？柚子是他儿子，怎么会羡慕我这位儿子的朋友？ 这对父子……发生什么事了？ -- 第三十九堂：过度彆扭 这对父子……发生什么事了？ 等等，过滤一下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吧。 …… 不就是柚子想亲近连爸，连爸却不理会他吗？！ 我需要过滤什么啊！ 问题就在于连爸的态度吧！ “岱柚……他从小就很稳重，也很少说话。同时，他是孩子之中唯一的男性，所以他的童年没有出现很多男生，也让他更加安静。” 身为孩子的爸爸，你可以陪伴他啊！ “当时身为初级医生的我需要经过许多训练，时常不在这里。” 我自小失去爸爸，柚子自小失去爸爸的陪伴。 柚子……在某方面和我一样呢。 这就是他们说不上话的原因？因为彼此不习惯彼此发说话方式？ “我相信柚子想和你说话。”我喝口花茶润喉。 “柚子很彆扭，句子的重点总是被多加修饰。现在想想都很生气，那个死傲娇，害我死了几百颗脑细胞……” 发现自己失态了，我赶紧冷静下来。 “咳咳。总而言之，试着了解他的话，然后认真地回他的话。” “我不认真吗？”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额头的几条青筋瞬间凸起。 你的回答如果认真，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回答得长一点，详细点，还有……有表情点！”我抓狂了。 又失态了。 “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呢，失陪。对了，谢谢你的花茶，挺好喝的。”我鞠躬后转身离开。 一开门，我看见从我面前走过的泽韩。泽韩也看见我，一脸疑惑。 “你……你怎么会在医生休息室？” 啊，对吼。 “呀哈哈，找餐具找到这来了。走吧，符文和茂宇快饿死了。”挥动手上的餐具，我捏造一个谎言。 泽韩被我推着走却懵懵的萌样，萌死了四周的女性。 “嘖——花痴真的无处不在啊。” “辛苦你了，呵呵。”泽韩拍我的头。 我真怀疑珉爱医院请护士的门槛高度，因为现在四个护士就站在符文和茂宇病房门前偷懒！ 天啊，这些护士中，最大的都有三十岁了还看小鲜肉！ “这些男生也太帅了，还住在五二零号病房，简直就在和我们告白啊！” 五二零号病房和跟她们告白有联系吗？ “你不知道？亏你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我用力推泽韩。 他想让我不用在池遥混吗！ “抱歉抱歉。其实五二零的意思是……”泽韩弯腰凑近我的耳朵说了四个字。 除了呼出来的热气，他的字让我瞬间脸红心跳。 “好好学学吧，童雅溪。”泽韩往我的额头弹后走向那群偷懒的护士。 五二零……居然有这样的意思。我回想起刚才泽韩说的话，我又脸红了。 “其实五二零的意思是我爱你唷。” 那“唷”还特地起调太犯规啦！ 果然是带着精灵气息的死腹黑王子，故意调戏人家，把这当特殊癖好了。 现在看着泽韩，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虽然他现在面带笑容，但能感觉到他的不爽、腹黑，还有阴险。 庆幸自己和他的交情很好，不然身为倔强女生的我一定和他势不两立。 “走了。”泽韩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我身后，轮到他推着我走。 第二次回来，房内气氛天壤之别。 恶灵满天飞啊…… “小溪，你存心想饿死我们！”符文一见到我就开口大骂。 “抱歉抱歉。”他们一接过餐具就开口狂吃，活像两个没见过米饭的小子。 “去这么久干嘛？”柚子合上茂宇最爱的漫画，但拇指还夹在书本中。 柚子喜欢看漫画？漫画和柚子的气息格格不入欸…… “就遇见你爸，和他聊了几句，没事啦。” 柚子全身抖了一下。 “我爸和你说什么？” “说……”不如这个之后推这彆扭父子档一把吧。 “说你和冰山一样，不理他，害他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强力胶都黏不回去呢。”我故意泪眼汪汪地看着柚子。 柚子看着我眨巴眼。大概三秒后，他轻推我的额头。 “笨蛋。”柚子冷冷地回我一句后举起漫画书继续阅读。 “柚子，好好训练自己的遮掩技巧。”我指指他故意遮蔽的，会萌死人的嘴角。 “我刚才说的，你给我认真记起来。好好和连爸聊聊吧，连岱柚。”我投给他最灿烂的笑容。 “知道啦，鸡婆。”柚子不耐烦的回答我。 “谢谢。”柚子的声音很小声，我却听得非常清楚。 “没什么啦。” 门把转动的声音在这有点热闹的环境清晰可听。我们瞬间安静，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进来的是一位穿得不是很奢华，但不是很简陋的短发女人，还有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年。 对了，是篮球赛最后一个当裁判的那位学长！他怎么会在这里？ “妈？你怎么来了？” 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的人，竟然是符文。 符妈一和符文对上眼马上开口大骂。骂什么我还没过滤就没了，因为符妈骂人的速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练就的啊。 大意就是不好好唸书比什么篮球，还搞到自己被送入院。还有不好好和哥哥学习，偏偏喜欢没用的体育，活该你现在躺在这里之类的。 原来他哥哥就是学生会会长，那个品学兼优唯独运动不好的资优生。 第一次看见符文像隻战败公鸡的样子，好不习惯…… 我可以替符文反驳吗？ “妈，这里是医院，小声点。”符文的哥哥说。 “嘖……你这衰仔，下一次数学小测没给我拿到九十分不准回家！”符妈说完转身就走。 “可是……我的数学小测从来没拿及格。”符文小声喃喃。 “打篮球打进院，你这弟弟还蛮强的。” “我出去一下。”我随便报告一声后百米衝刺离开房间。 不帮符文澄清，良心真的过不去啊。 -- 第四十堂：七天的恶补计划 “等一下！” 我终于追上符妈，可是我已经喘得要死不活的。 “你是？” 仔细看看符妈，我发现符妈和连妈凌妈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一副平凡家庭主妇的样子。 素顏，脸上隐约可见几条皱纹，随性地扎着一条低马尾。 “我是童亚溪，符灵安的朋友。其实符……灵安他体育很好，而且是队伍的得分主将，符妈应该……” “好了，别说了。我不会承认他的能力，除非他的数学小测拿九十分。” 数学小测九十分对我这个假差等生来说很简单啦，可是符文是真正的差等生啊。九十分还不如叫符文去死。 “你这男生还真娇小，一定是吃得不够吧。得空就来符妈家，符妈煮好吃的给你。”符妈说完就走了。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九十分了。难为你了，符文。 “没错，但你的总平均已经是留级的等级。要是没及格，就算期末考拿一百分也不能升级。” 我也……一样呢。 叹气，我回到病房。 “怎么办？我不可能拿到九十分的！”一开门，符文的惨叫迎面袭来。 “你哥教你一定没问题的。”茂宇回答。 “他说的全都是外星语，而且光想到他的房间我就想吐。” “符、灵、安！别侮辱我神圣的萝莉们。” “萝，莉？”我坐在原本坐的位子上歪头看着符文。 符文的哥哥看见我，一瞬间弹开几尺。然后，他激动得发抖，脸渐渐充血。 “我哥哥，符灵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萝莉控。当他看见萝莉时就会像现在这样。”符文倒杯水咕嚕咕嚕喝下肚。 “学长，硬要说的话，我们家亚溪是可爱的正太。”茂宇伸手蹂躪我的头发。 符灵全顿了顿，也只好讚同茂宇的说法。 “对了，我把你的数学教材全带来了。这一星期内不许打球，专心注重于数学小测上。你也不想从此不能打球吧？”符灵全放下肩膀上的挎包。 “一星期不能打球哦……”符文的眼神黯然。他真的非常喜欢打篮球。 “我的数学成绩也不好，我们一起努力吧！加上，我们有柚子和学长，一定没问题的。” 之后我拿起挎包拿出所有书本。笔记、课本、作业甚至讲义，符灵全都带来了！ “好！为了篮球，我们一起加油，小溪。”符文举起手和我击掌。 “好吧，我就帮这两个学渣恶补。”柚子拿起讲义随意翻阅几页。 “我也会帮忙。”符灵全说。 “太好了！”符文喊道。 教科书都被搁在桌子上，他们开始帮助我们温习。九尾在我打开的书包里休息，医院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 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希望和符文同甘共苦。至于小测成绩……达到标准就行了。 第二天，凌晨、符文和茂宇三人顺利回到学校上课。柚子也正式开始他的七天恶补计划。 接下来的七天，不管是午餐时间还是下课时的短短几分鐘，柚子都趁机指导身为学渣的我们。有时候分成凌晨教我，柚子教符文的组别。 不止是我，凌晨和柚子两人这星期也没碰过篮球。 五天后的星期六，我们相约在柚子家做习题。柚子点了有二十几道数学题后，他和凌晨出门买东西了。 话说回来，符文和凌晨对连家四姐妹的态度受宠若惊呢。 他们错愕的脸真想拿起手机拍下来。 “完成了！”符文把笔一丢，整个人一骨碌到柚子的床上，九尾的身边。 “喂，你有些题目没……” 算了，符文貌似累了，让他休息吧。 我看看符文的习题，然后我觉得九十分为目标的话，符文真的很危险。经过恶补，符文的习题里二十题有四题空着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做的十六题里面有六题是错误的。 真的能拿到九十分吗？ 我忽然明白当一个真正的学渣有多么痛苦。 待我察觉自己做了什么时，页面空着的角落已经被我写上公式，常见错误还有注意事项。 糟了！ 万一被符文发现是我写的，我的秘密不就曝光了？！ 我不害怕他们知道我的秘密，我害怕的是他们的反应。 肯定气炸了。 符文沉睡的打呼声有种让人心情放松又愉快的能力。 听着他刚刚才出现的打呼声，我的心平静下来了。 “符文。符文。”我叫醒沉睡的他。 “啊？”符文天真的睡眼朦胧的脸映照在眼睛里。符文一向来就很帅气，加上他刚起床……这会虐死多少少女呢？ “把剩下的题目完成，不然柚子会杀了你哦。” “齁——别理他啦。我要睡觉，小溪也一起吧。”符文强拽我的手，我顺势跌在他的胸膛里。 啊——！内心一个小鹿乱撞，我的脸一瞬间刷红。 “符文，放开我。” 我尝试挣脱他的手，可是越是移动，符文越是加强力道。 唉——就这样休息一下吧。 闭上眼睛，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也睡意浓浓。 我记得当我醒过来时，符文还睡着。柚子在厨房干活儿，而凌晨在符文身边睡觉。 那本写满字的练习本上，那满是和我不相符的优美字跡成为了吸引我的焦点。 我怎么可能不认得呢？平时无聊转笔会瞥见，趴着打瞌睡前会瞄到，甚至他借我的笔记里也能够常常看见。 一向心思縝密的我有一瞬间怀疑了他。不过他连怀疑都没怀疑过我的成绩，怎么可能会帮我重新写下刚才写的笔记。 对吧，凌晨？你没猜到吧？ -- 第四十一堂：小小的觉悟 “把这个式子代入这个地方，之后进行运算……所以未知数为二。” 星期日，他们提议来我家恶补。 符文现在的程度至少能拿到八十分了，不过距离九十分的门槛十分遥远。我们都知道这是符文的极限了。 “凌晨、柚子，还有小溪。” 运算练习题时，符文的声音传来。 “如果我没考到九十分，你们会怎么办？”符文的声音明显颤抖。他对自己没信心。 “大概会叫小溪补上你的位置。”柚子不以为然，似乎在说着非常理所当然的话。 对啊，吓到符文了。 “不过，就算是小溪也不能顶替你这个得分主将的位子。所以你还是我们最重要的队友。”坐我身边的凌晨笑咪咪的说。 “谢谢你们。”符文放心了，但眼眶反射了阳光。 谊切苔岑的交情，真好。 “小溪，别发呆。比起符文，你的成绩才是让我担心的……”柚子用笔敲坐在斜对面的我的额头。 是啊。每一个习题我都明白并且知道解法，但我可不是诚实的乖宝宝。 我，仍然是差等生童亚溪。 “符文，小溪，我们来约定一件事。” “前面同学可以传测验纸了。”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我们就迎来“和平常没两样”的数学测验。 平常我都不会仔细看题目，除非是在老师务必不要我的白卷。 不仔细看的原因是：当我仔细看完题目，题目会浮现它的计算步骤还有正确解答。这时候我就能轻松获得全班最高分。 可是我不要。与其出现一道道让我头晕的算式，不如不看倒头睡大觉。 可是现在，仔细看一次吧。 一行行解答方式浮现在题目之上。 沙沙—— 笔芯在纸的摩擦声围绕着我。我相信只有我是这么悠哉的。 右边远处的符文和柚子两人，一个抓头不解非常烦躁、一个超冷静，泰然自若地解题。 我身边的凌晨，表情也十分认真。 “秦老师说了你的成绩。不错嘛，还是天天零蛋。这样下去你就要被退学咯。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童雅溪。” 约定，那个束缚我的约定。 依照之前的决定，我慢慢回答几道让我顺利及格的问题。二十分鐘后，我不想再回答了。 “符文，小溪，我们来约定一件事。” 霎时间，我想起昨天凌晨说的话。 “要是你们拿到八十分，我和柚子特别准备惊喜送你们，好吗？”凌晨伸出手背。 柚子第一个搭上凌晨的手背。 八十分吗？ “好啊，谁怕谁。小溪你也会答应吧？”符文搭在柚子的手背，看着眼前的我，眼眸闪烁。 这——齁，好啦。我做了一样的动作，大家一起按下手后一起向上挥。 特别惊喜……我很期待的啊，可是老妈那边…… 好烦啊——！ “时间只剩下五分鐘。” 欸？我思考了这么久吗！ 一隻手伸过来，拿走我的修正带。 凌晨的笑脸好像天空上的月牙这么弯。他嘴巴一张一合后还回我的修正带。 “加油，我最疼惜的小溪。” 我的脸顿时刷红，心跳比跑了四百米后还快。什么约定惊喜还是什么五四三，我都没在意了。 “嗯！”我雀跃的笑着，眼睛笑成月牙。 我只记得最后五分鐘里，我握笔的力道比平时大，写字的速度好比快迟到的比萨快送员。如果这是电视的奇幻剧，我的四周应该旋起一阵朦胧而有力的龙捲风。 我非常确定，班主任在我身边。 “时间到！” 班主任的声音就在上方。所有人把笔放下的碰撞声接踵而至。 测验卷一份份被传到前方，数学课随之结束。下课的五分鐘，符文跑来我的位子旁，一开口就是大声抱怨题目有多难。 柚子慢条斯理地走来。 “辛苦了。” 淡淡以及愉快两种语气牵动我的心。 现在的我作了一个小小的觉悟，一个足以改变我未来人生的觉悟。 无论如何，一定要和凌晨、符文还有柚子一起升学。 “童亚溪。”班级的班长忽然唤我一声。 班长是位身高一米八七的高挑少年。他顶着一副黑色眼镜，有着尖尖的下巴，往右边梳的定位发烫发型显得非常精神奕奕。班长的眼神和柚子一样，一副爱理不理可是很强势。 “今晚七时有茶会，在这里集合。随便穿，不穿也行啦。” 班长第一次和我说话欸。 我有点讶异，愣愣地点头。 “班长还是这张扑克脸，和柚子一样。”符文咕噥道。 “你说谁扑克脸啊，嗯？”柚子阴森地从拍符文的肩，咧嘴笑着，却脸黑得像墨汁，身后还燃着熊熊烈火。 “就说你唄。不承认吗？你问问小溪啊。” 把问题丢给我，这招绝顶！我狠狠瞪符文，只差没果断竖起我从没竖起的中指。 “小溪。”柚子双手交叉，还真歪头摆出一个扑克脸给我看。 柚子以前曾露出的表情在脑海围绕。柚子红着脸把巧克力给我的样子、信任并要保护我的样子、还有温柔道谢的样子…… “不是哦。柚子不是没表情，只是符文你的表情太丰富了。” “什么嘛，连小溪都在帮柚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符文交叉双手，居然朝坐着的我逼近。 我紧贴椅背，眼睁睁看着符文的脸越来越近。太近了，我快不行了啦！别再靠近了！ “我——哪有。” 我撇头，不敢看着符文。虽然说和男生这样的互动对男校来说是非常普遍的恶作剧，可是我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算是混久的我，难免会害羞，会脸红的吧！ 和他们越熟，互动越亲密，曝露性别的危险性越大。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这事发生。 “下节课快到了，回去座位准备上课。”凌晨站起推开和我快零距离的符文。 仔细看凌晨的脸，细心一点会发现，凌晨额头的青筋暴起几根，笑容笑得狰狞。 符文的柚子双双回去，我呼口气，拿出接下来要用的课本。 “一样是男生，也要保护自己啊，小溪。”凌晨说着，语气带有责备。 “对不起。”我怂了，低下头认错。凌晨保护我、关心我、照顾我、鼓励我。而我呢？我只会让他担心，害他费心。 “如果真的要道歉，就请你做一件事。” “啊？” 凌晨心机的笑容让我冒冷汗。他要我做什么事呢？ -- 第四十二堂：迟来的欢迎 晚上六时五十分，我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搭配深蓝色长裤。九尾站在我的肩膀，夜风，把我的微捲发丝和它的毛发吹起。 少了“那个东西”，真是不习惯。我摸摸太阳穴附近，真的非常想念跟我好多年的“它”。 “啊？” 凌晨露出心机的笑容，手缓缓伸向我的眼镜。他轻柔的摘掉，笑容清晰的虐待我的眼睛。 “你干嘛？还来啦！”我伸手抢，凌晨的手立马挥高。为了假装我是真近视，我趴在凌晨的腿上瞎摸着。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戴平光眼镜，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戴了。就算你不戴，大家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印象的改变，反而会更加喜欢你哦！”凌晨的手应声往我的后脑勺压，我栽在他的腿之间。 “反正老师也没来，好好休息吧。脑袋想好了再决定，好吗？” 凌晨轻柔的拍着我的头。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他的眼神一定是充满暖意。一次又一次的抚摸，渐渐消失的浓浓睡意又回来了。 闭上眼睛，我贪婪着喜欢的人给予我的温度。 最后，我决定满足凌晨的愿望。摘下眼镜太不习惯了，而且好尷尬！ 怎么办？ 在我这么犹豫不决时，眼睛忽然被什么盖住！触感好滑，应该是布料。发生什么事啊！我伸手要摘掉，可那傢伙把我横空抱起。 呀——！身体忽然悬在空中。我挥动着手脚，喊着放我下来。可是他没有把我放下的意思，反而把我搂得紧紧的，还向前走。 怦怦！怦怦！ 他的心跳似乎有平缓情绪的力量。我渐渐停止动作，平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他走到路线，拐弯的时机，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熟悉的。拜那些一送礼物就要淹没我的女生所赐，这条路非常非常熟悉。 再仔细听听脚步声，整齐之中带有一点点双重奏，不对，是三重奏。而且……九尾没有大叫，显然把我“绑架”的是熟人。 就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我。 渐渐的，我听见了喧闹声。之后好像看见什么各个人发出“嘘”的声音。看不见，所以突然的寂静，让我害怕。 他慢慢把我放下，由后解开布条。 “欢迎！”“惊喜！” 刺眼的光线让我花了一点时间对焦。适应了以后，看到的是同班的大家。他们穿着便服，额上流的汗水被天花板的光反射得闪闪发光。 “吼白鎧乐！” “不是说好是惊喜吗？你欢迎个什么劲啊！” “白痴！” “笨蛋！” 大家发现突兀，纷纷把矛头指向犯错的开心果鎧乐同学。 鎧乐大叫：“喂，还不是因为晨睿他们太久了！我记忆不好怪我咯。” 晨睿？我转头，看见的果然是凌晨温和的笑容，以及符文柚子笑吟吟的脸。难道他们也是一伙的？ 凌晨只用他高电压的笑容回应我。 “等等，亚溪今晚看起来不太对。”某个同班同学嘀咕着。我记得他叫…… 影梭！贺影梭。 他凑近我，好不自在。我往后退，直到凌晨扶着我的肩膀，无法退后时。九尾跳到凌晨的肩膀，瑟缩在凌晨的脖子边。九尾的举动不用看我都感觉得到。 “啊，是眼镜！亚溪的没带眼镜。”影梭似乎发现新大陆，大叫着。 “对欸。”鎧乐走过来，俯视我。很奇怪吧？我知道，现在我好像挖个洞跳进去啊。 “好可爱。”头忽然被摸。抬头，鎧乐充满笑意的眼睛溢出温柔的气息。鎧乐就算是呆萌的男生，还是很温柔嘛。 “对吧，非常可爱吧？不说小溪是男生，说不定咱班都会变成你的后宫呢！”柚子笑着说。 “呆子，”柚子双手交叉，面无表情的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大家笑了，笑声令我受宠若惊。我看着凌晨，用着疑惑的眼睛。凌晨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这一次的笑容终于有了含义。 “傻瓜，我说过了吧？” 是啊，你说过了。相信你是对的呢，凌晨。我回应他温和的笑容。 以前戴上眼镜，只是降低存在感，成为默默无闻的“乖学生”。我觉得，眼镜已经是我的防护墻，隔离以为尘世的烦恼。现在的我才知道，其实在相信的人面前大胆展现自己，眼镜，已经不需要了。 “童亚溪。”班长呼唤。 “抱歉，这场欢迎派对延后了这么久。我们都知道你为晨睿一行人的付出，所以，允许我们进行迟来的欢迎。欢迎你加入一年六班这个男生窝。” 掌声响起，我第一次感觉到被在乎的滋味。这感觉我一点也不讨厌。 “好啦，咱们就开吃吧！”符文说完，全部人左右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丰盛的食材和两个锅子。原来们是要吃火锅啊。 我拿了几个食物就匆匆到走廊休息。人太多了，加上火锅的热气让课室又闷又难受。不止是我，九尾也是非常难受。 “亚溪！”叫我的是鎧乐。他蹦蹦跳跳的来，直接把叉子塞进我嘴巴再抽出来。 是蟹柳啊，好好吃。 “好吃吧？这是我煮最久的哦！差点被灵安吃掉。” “谢谢你，真的很好吃。” “不客气，你还要吗？锅子里还有几个……” “不必了，鎧乐。”凌晨不知道从哪出来，搭我的肩膀把我拉向自己，“你不是很饿？把东西留给自己吧。” “哈哈，也对。我再拿哦，你们慢聊。”鎧乐雀跃的离开了。鎧乐永远这么乐观，让我羡慕。或许我也该改变一贯的悲观，学习鎧乐乐天的个性。 “鎧乐很帅吗？” 欸？凌晨没头没脑的问题把我拉回学校。“你在说什么？鎧乐……怎么了？” “没事。”凌晨的语气很冷淡，听起来心情不好。他靠着围墻，把盘子搁在上面。 “心情不好别闷着哦。”我贴在他身边，“这是你说的。” 围绕着我们的空气沉默了好久，273.15摄氏度都快到了。这时候他开口，“小溪，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是……拜託你，摸我的头。” 摸头，为什么？乖乖伸手摸他。头发还是很柔软呢，每一根都可以仔细摸到。一摸反而无法自拔了。 “我好摸吗？” “嗯，非常好摸。”我沉醉在头发的柔软下。 “喜欢吗？” “对啊，非常喜欢呢。” 欸……有点不太对劲。我被他套话了！ 凌晨退后，两手放在我的左右边，身体霎时间靠近。距离的远近，就算螺旋测微器也恐怕是测量不到的了。 “那就好。”凌晨露出昔日温柔的笑容，轻轻的再靠前贴近鼻子。头一倾，额头也靠着了。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凌晨细而长的睫毛，这突如其来的零距离让我愕然，也撬开我的脑洞。 “好了，心情好多了。小溪，谢谢你。”凌晨离开，转身打算进班。 “啊对了，打算吃什么吗？”侧头，他问我。我愣愣的看着他，其实他说什么我都没听到。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听见了：傻瓜。 火锅被这群男生一扫而空，大致上打扫了班级，我们愉快的分别。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凌晨执意送我回去，被我一再推掉。至少我现在是高中男生，天天被同年级的人护送，谁都会起疑吧？何况他刚刚对我作出…… 不敢直视他，说了最后一句不用了谢谢，我就立刻跑到巴士站。 呼——很远了吧？ 我回头，差点没把我吓得大叫。凌晨这小子无声无息的跟了我一路！ “哟，洞察力这么稀薄，如果没跟着你，被绑架怎么办？”凌晨笑着挑衅道。我是第一次有想动手打兄弟的衝动。 “没人会绑架我的。”我看他一眼立刻撇头，脸红到不知道是苹果红还是火星红。 “谁说不会呢？”凌晨心情大好，笑着说话和昔日温柔优雅的他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说话有个轻浮的语调。 “谁叫咱们班小溪这么可爱？等会被人当成无知少女拐走又被发现是男生，哎哟这可不得了。” 轻浮，轻浮到我快不认识凌晨了。可是他的话，他啊，是在担心我没错。心情大好的凌晨，说话都是经过修饰的。 “谢谢你啊。那么，咱么班的凌晨，请问你是要护送我回家吗？” “不。”凌晨坐下，悠悠的看着黑压压的马路，“看着你上巴士，我想就足够了，因为你不希望我跟着你回家，对吧？” 凌晨……谢谢你在乎我的感受。 巴士到站，凌晨真的是送我上去后独自走在人行道上，不哼歌曲，不做古怪的举动，直到巴士离他很远前，他真的默默的走着。 本来他不用这样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感动之馀，我害怕。我，第一次真的拥有这种感觉。 凌晨，是龙阳之癖。 此外还有第二个说法，晨云的说法一早是对的。 第一和第二，我寧愿相信凌晨是……啊啊啊不想了！想哪一个都对我不利！我揉捏九尾，疗愈疗愈急躁的内心。咱们都是有秘密的人，可为什么，九尾生活得比我还要轻松呢？ 这就是同命不同物种吗？ -- 第四十三堂：交换生是女生？！ 滴滴滴——滴滴滴—— 哎呀烦死了！我好不容易睡着了，该死的闹鐘偏偏这时候叫我起来。它是投靠妈妈那方，做间谍骚扰我的吗？ 一手拍掉闹鐘的开关，我驀然起身，眼睛没睁完。烦躁的骚头，现在是几点鐘啊？ 七点啊，哎呀还早着呢……七点？！ 啊啊啊啊啊——！ 噠噠噠噠—— 可恶，居然会迟到！我童雅溪从入学池遥男子高中就再也没有迟到过了欸。这种似曾相识的紧张感又回来了，而这份感觉早失踪几年了。 看到校门口了！没想到警卫大叔在关门。 “大叔！！”我叫着。大叔吓得一颤，明显就是在工作打瞌睡。趁他没回过神，我侧身滑进校园。没有停下，我直奔一年六班。 “白鎧乐。” “到！” “贺影梭。” “到~” “潘彦峰。” “……” “潘彦峰！” “？！……到。” “童亚溪。” 「这小子……」老师心里os浮现在脸上。 “童！亚！溪！” “到！”我就在这时候赶到门口。因为暴衝，我抓住门框减速，再单脚跳回来。 老师一定是被女朋友骂了，要不然就是被老妈子碎碎唸了好几小时。平时和蔼的他第一次对我大吼，狗血淋头恐怕还不够形容这个情况。 被骂后，我习惯性回到我的位置，这时才发现我的位置坐了人。 他是一个小男生，戴着鸭舌帽。长得特别清秀可爱，还有一点萌萌的因素在里面。是新来的学生吧。 “这是我的位置。”简洁明了的句子。 “嘁，才不是呢。”他的声音很可爱，就像是洛什么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 “亚溪，这位是芝祝女子高中的交换生倪栗沛。” 芝祝女子高中的交换生？都故意设立男子学校还需要女生吗？这什么设定啊……等等，所以他是…… “她同时也是继凌晨云，连黛桃后最后一位校花哦！如果说凌晨云是甜美型，连黛桃是礼貌型，那她就是走可爱路线的可爱萝莉哦！” 伴随着旁白，她摘下帽子，甜美可爱的双马尾蹦了出来。很长，长到腰部，和校服成了完美的对比。 “你好，我是最喜欢凌哥哥的表妹，倪栗沛。你就是童亚溪？”她站起来，我才发现她的头才到我看东西的水平线。 “是。”她的气息和古怪，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是有种黑色气压围着她。加上她喜欢凌晨……这种女孩子，我不想和她攀谈太多。 “不过就是个矮矮的男生嘛。”她很小声的说着，但被我清楚听见。吶，论女生，我这可是普通身高好吗。 可这言语……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凌晨和她太近说不定会危险。 “老师，换位事宜我不在场，我要求重新换位。” “馁，要求全班人陪你这迟到的一起瞎闹，未免太没有同学爱了吧？”倪栗沛用她萌萌的嗓音说。很像娃娃音，可是特别虚偽，越听我越心烦气躁。 “是啊！亚溪你就将就点啦！”坐在倪栗沛附近的男生叫着。随着大家纷纷起哄，除了贺影梭，三男神和睡觉的潘彦峰。 “stop！！”我大声喝止这哗然。昨晚聊天还说什么当好兄弟，遇见女生就都拉倒不算数了。 “作为学生，我有权利在换位时在现场，而不是捡剩下的。” “那是作为普通学生而已哦，迟·到·的·同·学。” “迟到的同学就有三个眼睛四条腿吗？小·不·点。” “你！你欺人太甚！” “是你强词夺理。” “好了好了，够了。”班主任出来劝阻，“亚溪，你是男生，礼让一下女生是绅士礼仪。” 倪栗沛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她不知道童亚溪我根本不需要扮绅士。 “班主任，如果我是你的情敌。作为长辈，你礼让一下把女朋友让给我行么？” “啊哈哈，这……恐怕不行啊。” “嘛，这就对了。”我拍桌子，凑近春风得意的倪栗沛。 “凌晨旁边的位子，我要定了。” “你——！你——！”她想骂我，却频频卡词。见我讽刺的微笑，立刻把我推开。她力气不小，差一点就打到桌角进医院了。 “请你读多点书，别老是想着情情爱爱的东西。”我不客气的呛她。 见她气得想直跺脚但为了保持形象而狰狞的忍耐，心里变态地十分开心。是因为她喜欢凌晨，我对她的敌意先入为主的產生了？还是说……她真的和我想的一样有问题？ “唉呀……”老师烦躁的喊时，视线对上难为情的凌晨。然后，老师仿佛看见菩萨似的两眼发光。 “晨睿是这位子的同座，就让他选择吧！” “欸！我，我吗……？”感觉凌晨冷汗都要飆完出来了。 “呃……那个……我……”凌晨第一次乱了步调，说话支支吾吾的。 “凌哥哥，我坐在你身边，好不好？”倪栗沛卖力装萌中。 凌晨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只有担忧的闪烁。我回望他，只用着我的眼睛传达“没关係的，随你吧”的讯息。我相信我们的默契可以达到眼神相识就立刻会意的境界。 “那么，我想让小溪坐这。咱们班田仁都单身这么久，这一次让他有个同座吧。”凌晨这么说着。全班立刻把焦点放在田仁身上，迟钝的田仁愣愣，脸红的那刻全班传来不怀好意的喧哗。 倪栗沛看着凌晨，再看着我，眼神的意思都是不一样的。第一个是你怎么可以这样？！第二个是…… 我会记住你的。 好可怕哦……我心里发笑。童雅溪什么风浪都见过，虽然你是有危险，但所造出来的地震，可不会到天塌地陷的程度。 是啊，如果硬是要针对我，请放马过来吧。 午餐时间，班长建议班级聚餐。大家忙着把桌椅移到中心，可我回到凌晨旁边的位子时，我的书包已经被扔到一旁了。坐着我的位子的，无疑就是倪栗沛。 看着她一脸无害傻白甜的样子，我发现我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算了，我默默地拿起书包，搁在墻壁。凌晨看见，急忙跑来问什么事情。 “没事，快坐下吧。”催促他坐在倪栗沛旁边的位子，我找其他位子坐下。 “栗沛女神，你怎么想当转学生？” “嗯……当然是来见凌哥哥咯！”倪栗沛说完，搭着凌晨的肩膀用力磨蹭。我正好就在他们对面，心里难受。 原来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凌晨这么要好的女生呢。虽然茂宇、泽韩、柚子、符文也很重要啦，但凌晨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存在。凌晨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我，心里突然好寂寞。 “唉各位！我们的栗沛女神忘记带便当啦！” “我去买吧。”帮忙她虽然很不情愿，但这是一个逃离这地方的机会。我什么也不问，倪栗沛自己点单。没想到她身材小小，胃口还真大。 要不是天天被花痴们训练，我是不可能拿到这些食物到六班。 “阿姨，来八个叉烧包、五个梅子饭糰、七个三文治、三个包子、两大杯可乐，还有一大瓶矿泉水。” 一个女孩子真的可以吃这么多吗？ 抱着这一大堆的食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看不清前面的路，犹如我看不清倪栗沛的目的一样。 突然被撞了一下，重心往反方向跌去。一个厚实的胸膛把我顶着。 “谢谢。”抬头的瞬间，我愕然的看着帮我的人。他不是应该陪他那可爱粘人的小狗狗表妹吗？ “给我一点吧。”凌晨要求着，手却开始把食物全拿走，只留下可乐和矿泉水。 “怎么？不需要陪你的表妹么？” “栗沛？”凌晨继续走，“嗯……要不咱们放了东西，到后山的山坡谈谈吧。” “不能现在？” “嗯。”凌晨淡淡的笑着，传来的不仅是无奈，还有忧伤。 东西送上去了，倪栗沛当场说这里全部东西都是给大家吃的。至于自己，她从口袋拿出了个玉子饭糰。这动作当然不是在凌晨面前做的。 她表明在耍我！ “小溪。”凌晨拉起我的手腕，“走吧。” 也好，我不想再看见这女人。我随着凌晨默默离开班级。 而且，我想听听看凌晨的解释。 -- 第四十四堂：你在吃醋吗？ 学校后山有个绿油油的山坡，景色不错，吹来的风都带有草的清新。平时很少人会到后山，多数来到这里的都是逃课的学生，因为这个世外桃源对全体学生而言就是个秘密基地。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都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 而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耳闻的地方。这地方非常漂亮，也没人，空旷疗愈的草地一瞬间把我迷住。 “坐吧。”凌晨坐在草地上，我也一起坐下。草好软，好痒却很舒服啊。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凌晨说。 一瞬间，脑袋被问题堆满了。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凌晨，不知道从何开始，以什么来结束。明明……我有很多问题、很多事情要找你说的，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文字卡在喉里，令我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转头，我发现我和凌晨的距离非常接近。 “小溪，”凌晨突然凑近我，“你在吃醋吗？” “吃吃吃吃吃醋？！哪有？怎么可能！”我撇开头，把他推开。 “我可是男孩子，吃什么醋啊！” “怎么不可能？你吃醋我和其他女生这么接近，对吧？凌晨戏謔的说着。 “没有！不是！你别胡说！”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是吗……”黯然的语气幽幽的传来。凌晨怎么会有种失望的感觉？ “是……有一点点啦。我……我是觉得你，可能会不在乎我了。” “傻瓜，怎么可能呢？” 一隻手把我按进凌晨的颈窝。脑袋瓜突然被温柔的抚摸着。 “栗沛是我的表妹，是倪氏企业的独生女大小姐。我们家夕音集团经常与他合作，所以我和栗沛才会认识。她啊，从小就非常粘我，什么事情都需要我在身边。小时候我觉得这是义务，没有多加抱怨，直到初中，我发现粘人的她就是个赤裸裸的累赘。” “累赘？” “嗯。我翘掉篮球练习都是为了摆平她的追求者，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渐渐的，我开始躲着她。符文和柚子就是知道她的存在，才会和我一起转学到男子高中。” “为了不让她知道，我拜託全家人不许告知我的行踪。我想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栗沛才会到姐姐的学校。” 因为倪栗沛知道她可以从晨云是口中知道什么。她都计算好了！ “我觉得，她会发现，是因为我们去动物展的时候。所以她利用交换生计划这个机会来接近我。” 好可怕……凌晨这些年来不仅要躲着学校的花痴，还要躲近水楼台的倪栗沛。 “所以，还会吃醋吗？醋罈子。” “你……！不想和你说话了。”恼羞成怒，我起身想离开。凌晨力气不小，他抓住我的手腕使劲拉。重心不稳，我直直跌往凌晨伸直的大腿。 凌晨用手掌缓衝我的跌势，后脑才不至于那么痛。他依然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 “离上课还有二十五分鐘，要不……睡一下吧？”凌晨柔柔的声音很好听，好像催眠曲。天啊，他肯定是知道我昨晚基本上没什么睡觉。 腹部忽然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下意识按住肚子，不知道为什么肚子不舒服。 “怎么了吗？” “没什么，肚子有点疼。”抬头，我看着凌晨的脸。他被阳光沐浴着，四周镀上黄色的光环。看着就好疗愈好帅气啊。 “是因为没吃东西吗？早上没时间准备对吧？” “可能是吧。”我怎么能犯花痴呢！我翻身不想再直视他。我单恋凌晨，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我不想改变这心情，所以我刚刚在生什么闷气啊。 对啊，一开始，根本就是我的错啊。倪栗沛喜欢凌晨，凌晨不喜欢倪栗沛，那暗恋凌晨的我在发什么脾气啊？ 真傻！ 自认天才的我在感情上果然还是个差等生。 “怎么了？”凌晨戳戳我的手指。 “没事。”闭上眼睛，我努力努力的想让自己睡觉。渐渐的，脑袋渐渐放空，眼皮子越来越无法举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等我再一次醒来时铃声已经响了。 “看得到吗？”凌晨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我慢慢摇头。 “那牵着我的手吧，跌倒可就不好了。”凌晨伸出手，我缓缓搭上。 “走吧，爱睡猪。” “什……什么？！” 凌晨看着我被惊醒的脸，露出只有我能看见的温暖笑容。他轻轻的使力，什么也没说就拉着我回到班上。 他是什么意思啊！是说我很爱睡？还是很像猪？ “小溪，别再想了。”凌晨担忧的看着我。我摇头，我绝对要搞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脑子努力旋转，一直到美术老师进班也想不出什么。唉……放弃好了。 “大家拿出画具准备吧。鎧乐拿桶子装水，影梭班长帮老师从画室拿桌布、苹果模型、可乐罐、还有高丽菜模型吧。” 对了，今天是水彩素描课。天啊啊啊——！我忘记带画具了！ “童亚溪！我知道你不想交作业，但连画具也没带，你还想不想上课了！” “对不起……” “出去，罚站到美术课完为止。” “啊——？！”我我我我我这是初犯吧！ “老师，亚溪画画不错的。”凌晨悠悠的说着。 “嗯嗯，老师这是真的！”符文帮腔。 等等，我什么时候画过画啊！美术作业我都没交啊！ “真的吗？”老师不肯定的说着，用极其疑惑的眼神打量我。 “要不……” “好，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老师打住凌晨要说的话。 “亚溪，你指导学生作画，将功赎罪。” 指导作画……可是我的画功不好啊。嘛，算了，试试看吧。 -- 第四十五堂：会被发现的！ “欸屁啦亚溪！明明画得不错！” 有吗？ 我看着我帮忙同学画的画，我觉得不行啊。到底哪里好看啊……还是说我的审美早就脱离正常审美了？ “我看我看。”符文挤过来，看了一眼后表情包再一次出现在符文脸上。 “你们快过来，小溪的画简直神作啊！” 结果符文吸引了一大堆人围观我的画作。各个讚赏我画得好看，和梵谷啊毕卡索啊一样等级。可问题是： 到底是……哪里好看啊？ 我只是照着眼前的东西，帮忙画了个高丽菜而已。有这么好看吗？ “亚溪亚溪，帮我画这个……” “好了吗？来帮我画桌布啦！” 结果我变成免费画师了。在课室这种狭小的地方到处跑，不仅腿累惨了，肚子的痛处越来越严重。我累得想回到位子坐着，却发现倪栗沛自己捷足先登坐我的位子！ 这就是雪上加霜？我只好扶着桌沿坐到符文的位子。符文这时候在上厕所，但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昨晚吃太多，现在闹肚子。他啊，不管东西熟不熟，肚子一饿就什么都拿。 天啊，有好几样东西也是他拿给我的！我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原因才会肚子痛？ “童、亚、溪！”怒怒的娃娃音差一毫就爆气了。扭头，原来是倪栗沛。 “有什么，让凌晨帮你。”我痛得已经不能挺直腰板和她嘮嗑了。 “怎么了？”凌晨担忧地问。 “没……事。”我连说话都开始抖着。 “我帮你和老师请假吧。”凌晨自作主张站起来想和获得免费劳工所以在位子上翘着二郎腿的老师说话。 “吶，既然没事，过来帮我看。”凌晨一走，倪栗沛恐怖的双面人性格又出来了。 “不想。”闭眼睛，眼不见为净。 “过、来！不然我烦死你。”倪栗沛压低嗓音，用威胁的语气说。 烦死我？嘁，要不是本姑娘肚子闹心情，我才不会被你这番话威胁到。我只能忍痛站起来，看一眼她的画。 这……这是什么啊！她是在画素描，还是外星地貌？我无能为力，她的美术细胞简直和红细胞一样：没有核心，虚有其表。 “怎么样？”天啊你还敢问我怎么样？！ “小溪！”柚子错愕的声音传来。我转身，柚子把他的外套圈在我的腰间，绑紧。 “怎么了？”肚子还在痛，我尽量以正常的表情看着他。 “快走。到厕所前不许打开。”柚子在我耳边呢喃。 “为什……”还没说完，柚子就已经按着我的两肩，把我从后门推出去。 到底是怎么了？算了，柚子不会害我的。总而言之先到厕所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呀呀呀呀呀——！ 大大大大大姨妈啊！ 完蛋了，柚子看到了，可能还有其他人。怎么办？现在不能回去班上，会被发现的！ 求救？可是手机留在班上了。而且这里是男校，卫生棉这种东西是稀有品吧！ 虽然有些老师，像美术老师是女生，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进来学生厕所，而且还是男生的！ 我第一次进来男生厕所都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何况是要女老师进来？ 怎么办嘛…… “小溪？” 凌晨？是凌晨的声音！ 等等，不行，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开门。 “我在这里。”我敲了敲门。 应该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到一个高挑的身躯站在门的另一边。 “我已经帮小溪请好假咯。啊，柚子说你被作弄，裤子染上红色水彩吧？” 裤子……水彩？真的是这样吗？ “是吧？” “那就是了。听他说本来是要作弄符文的，可是你却坐上去。路上我遇见符文，他说要谢谢你呢。” “呃……不客气？”我还是一头雾水，明明就是姨妈，为什么会被说是水彩啊？ “所以啊我帮你借好长裤，书包也已经拿过来了。裤子给你，你换好后出来吧。”门的上沿倏地拋来一件校裤。凌晨也太相信我的接物能力了。 换好长裤，我走出厕所，心里只想着永远不要再进来这恐怖的地方。凌晨倚在厕所入口的墻边，手上真的拿着我的书包。 “给你，你先回家吧。老师已经批准咯。”凌晨和煦的说着。 “谢谢。”接过书包，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没想到凌晨和柚子会及时帮我。谢谢，包含了一切感谢的心意。简单直接，意义非凡。 “那我走咯。”背上书包，在凌晨的目送下，我离开了学校。 晚上，大姨妈的事情，再加上倪栗沛事情。这两件事交杂在一起產生出来的复杂心情让我我决定找晨云谈谈。 “我弟和柚子帮你？” “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早就知道我是女生了？” “有这个可能。”晨云推断，“但也有可能是真的有学生想作弄符文，反而你被作弄了。只是恰巧那个位置是一样的。” “后者可能性不大。” “但也有这个可能啊。哎呀小溪，别想这么多，你只需要好好的继续乔装成男生就行了。猜忌别人的思想，很累的。” “好吧……啊，还有一件事情。咱班来了个交换生。” “啊，我知道，是宋蔷薇。” “什么？不是倪栗沛吗？” “栗沛？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内幕。本来是蔷薇被选中当交换生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点事，蔷薇被退学，交换生的名额也莫名其妙给了倪栗沛。” “什么事？” “就是……”晨云诉说那位叫宋蔷薇的女孩被退学的事情。可惜消息不足，线索零碎。晨云越是解释，真相就越扑朔迷离。 可我知道一件事情：宋蔷薇被退学看似意外，但其实都是被设计好的。 -- 第四十六堂：各获把柄 第二天，我把外套还柚子后立刻到芝祝找情报。宋蔷薇的事情过去不久，找消息应该会简单点。 宋蔷薇是芝祝女子高中二年八班生，样貌不错，是班花。她交际不错，和池遥的某个男生关係很好。晨云已经不记得那男生是谁，但她知道他是姓莫的。 宋蔷薇是自荐参加交换生计划，很幸运的被选上。之后不知道怎么样，她被发现做了骯脏的事情，对象是那个男生。 所谓骯脏的事情，就是那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 虽然没有非常明确的证据，但晨云说最后定案是靠一张照片。照片只有二校校长以及训导主任看过，此外就是宋蔷薇、那少年，还有提供照片的人。 就这样，宋蔷薇不分青红皂白地被逐出校门了。而那莫某人，晨云说池遥的校长因为觉得事有蹊蹺决定不做任何行动。但是，他不能参加一切比赛。 事情就是这样。 我抓了每一个进学校的女生，问到的线索都和晨云一样。线索不但没找到，我反而拿到很多礼物。是啊，快递小子又回来了。 直觉告诉我，宋蔷薇这事和倪栗沛有关係。不是直接性都有擦肩而过的可能性。可惜明明看起来有特别大的破绽，却不能明确指出来。但这足以成为威胁倪栗沛的把柄。 不知不觉，我拿着很多礼物回到班级，边思考边分派礼物。之后我在走廊继续想。 啊！那个莫某人。他不是池遥的学生兼当事人吗？只要找到他，我就能理解一半的事情了！ “哟！在想什么？”肩膀忽然被拍一下。是久违的茂宇和泽韩啊。 “我在想一点事情。” “你知道s.a考试要开始了吗？”茂宇忽然转移话题。 “是吗？” “嗯。你的凌晨睿和连岱柚都有参加，”泽韩插话，“不想参加吗？” “不了，我不想虐爆全场。”我嗤笑。 “能虐爆全场的童雅溪，刚刚为了什么伤脑筋啊？” “隔壁校宋蔷薇的事情……欸？” 我……我被套话了！ “哦……那个事情啊。”泽韩挑眉，明显在洋洋得意着套到我话。 “你知道？” “略有耳闻。”泽韩和茂宇互视。 “基本的你都知道吧？我们学校是有传出那位男生是谁，但只是谣言，你必须问本人才知道真假。”茂宇说道。 “是谁？” “我们都见过的。”泽韩推推眼镜，这时候居然在卖关子！ “到底是……” “童亚溪！” 那讨人厌的娃娃音高分贝传来。啊……凌晨不在呢。倪栗沛的出现反而成为凌晨的追踪器。只要凌晨不在，倪栗沛就是自动转模式。 “什么事？”我们仨其实站成一条线，我和茂宇靠在走廊，泽韩则背倚。我们有默契的同时看着矮小的倪栗沛。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在乎这小不点要搞什么。 “跟我到中庭。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谈判。”她仿佛在什么事情佔上风，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已经快上课了，倪栗沛这小孩子脾气的行为让我心烦气躁。可我不能输在气势，只能摆着面瘫脸与倪栗沛对质。 “你是女生对吧？童雅溪。” ？！她……她怎么……我知道了。 “栗沛是我的表妹，是倪氏企业的独生女大小姐……”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她想知道什么时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失策！ “就是默认咯。你觉得这文件如果传到校长手上，你会怎么样？”倪栗沛摇晃着刚刚一直拿在手上的文件夹，笑得非常奸诈。 “……你想怎么样？” “我要和你打赌。你，给我参加s.a考试。” “这么做有意义吗？”是不是人长得无害无害，条件也会无害无害啊？ “我知道，你用全科满分进入池遥，进来后的分数却差得离谱。你是故意隐藏性别，再变成弱鸡。我只是想戳爆你其中一个秘密。” “讲重点谢谢。”是我智商太高，还是她智商不行啊？说这么多，意义何在？ “我要凌哥哥知道，你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哟，我以为你只是单纯喜欢你的凌哥哥，原来你是病娇啊？” “病娇？切，差的远呢。凌哥哥只能是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凌哥哥有意思。” 呃……啊不就是病娇吗？至少露歌告诉我的病娇描述是这样。 十六岁还这么幼稚。 唉，她的最终目的还是对我有害处的。参加，我天才的身份不攻自破；不参加，女生身份被倪栗沛戳破。任何一个结局都会达到毁掉我在凌晨心里形象的目的。 “好，我参加。” 虽然我拥有一点她干坏事的眉目，但谁叫她先掌握完我的秘密？现在摊牌太快，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她会在我发现之前消灭一切证据。 她的幼稚游戏，先陪她玩。反正我有信心会换我做庄。只要找到那个莫某人，整个游戏就推倒重来了。 “很好，不枉我昨天报名参加这考试。规则很简单：如果你赢过我，我答应不爆出你是女生的事情，反之，你会失去一切，除了那不真实的差等生标籤。” “不用你提醒。”我大步流星，一手夺过那文件夹。倪栗沛迅速闪开，力气也很大，居然被她闪过了。哼，是我太仁慈了吗？ “我并不信任你会遵守游戏规则。” “放心吧，没到s.a考试，这文件一直都会由我家律师保管。不会有任何人看见这里面的资料。” 哇塞还有律师呢。律师是公正的，但毕竟是她的人，我依然不太信任她。 “别忘记，你在我地盘的沼泽。不许撒野，不许胡闹。因为你做任何挣扎都是垂死挣扎。” 那就要看看我的本事了。这句话我在心里反呛。我不想给予她任何机会摧毁我的线索。 这游戏要认真玩了。虽然这是因为病娇表妹爱上暖男表哥而產生的奇葩游戏。 “嘁，你也是，别以为这是你的游戏就可以为所欲为。基本规则——作弊，别以为你这么做后我会不知道。”我转身，侧头斜视倪栗沛。 “你知道的，我啊，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天才哦。”挥袖离开，留下被我的气势煞到的倪栗沛。 几天后…… “听说了吗？有个匿名者报考s.a考试的违规考！” “就是那个在截止日期后报名参加才要考的考试吗？哇，那很难欸！” “对啦！听说歷年没有人从违规考的魔爪逃出来呢！因为那没通过可是要……” 社区服务一整年啊！ 倪栗沛居然阴我！前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她居然自己在芝祝报名了！而且她也不给我及时报名的机会，因为对质那天已经逾期了！难怪我参加的事情一天就传遍全校。 谁说姜是老的辣啊？嫩的也不差好不好！ “童、亚、溪！” 这一次是班长叫我。回过神时，座位除了站着班长，还有符文柚子以及倪栗沛。凌晨一直在我旁边默默待着。 “什么事啊？” “亚溪，昨晚你早退没听到。我们今晚要在鎧乐家聚会，欢迎栗沛加入六班，顺便讨论校园祭的活动。你会去的对吧？”班长是在请求，还是纯粹通知啊？ 明天就是违规考了欸。这违规考就是苛刻，准备时间非常短暂。与其说是违规考，不如说是免费职工坑。 “小溪，你会去吗？”符文露出那期待的小狗眼神。 “放心吧，她会去的。”倪栗沛对着我使眼色。我假装没看见，闪避她的视线。我去干什么？ 倪栗沛忽然凑近我的耳朵呢喃，“你一定要去，因为他们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说不定，他们会要我和凌哥哥……” “我去！” “好，全班到齐。”班长往册子勾一个勾，依旧凛然的离开了。 可恶，居然用这个威胁我！我才不要把凌晨的初吻交给你！ 绝对不行！ -- 第四十七堂：凌晨有初恋对象？！ 当晚，我还真的搭巴士到鎧乐家。原来鎧乐这小子是富二代啊！屋子丝毫不逊色于凌晨的独立式洋房，但是比起凌晨的简约现代，他的是偏向温馨风格的。 “九尾，要不咱们回家好吗？”我侧头看着从背包探出头的九尾，九尾用力摇头。 “唉……”连九尾也不帮我。算了，早死早超生！我用力摁下门铃。 “欸，小溪你来啦。”身后传来符文的声音。符文、柚子和凌晨同时到达。符文看见我的九尾兴奋得扑向九尾。九尾迅速跳到我的胸，我抱住后翻身闪避。符文差一点撞墻。 “别这么兴奋，你吓到九尾了。”说完，自动门“咔”一声打开。鎧乐依旧一副乐天派的傻样子看着门外的我们。 “你们四个果然是好兄弟，来的时间都一样。进来吧！”鎧乐说着。 三男神和童亚溪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这事情完全不用口传大家都知道了。甚至很早就被芝祝的女生知道，我才会兼职礼物代送。这事情，同样身为芝祝学生的倪栗沛会不知道？ 等等，凌晨是芝祝女子高中投票出来的男神，这事情倪栗沛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那她其实一早就知道凌晨在这里？ “凌晨。” 前面的凌晨停下脚步，转头看我。 “倪栗沛，一直都是芝祝女子高中的学生吗？” “老实说不是。她是在你转学后的某个时间点转过去芝祝的。” 同样是转学，那她没参与票选就非常合理。那之后呢？三男神的名气这么大，她是不可能不知道凌晨就是其中之一。有两个可能：她装作不知道，可是她是病娇，我不相信她耐得了性子做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事情。那只有第二个可能了： 她在芝祝唸书没错，但是她与世隔绝了很久。当她和其他人有联系时才发现到凌晨的存在。 但是与世隔绝……她能遇上什么事情让她在学校上课却不能接触其他花痴？ “想什么？”凌晨不知不觉站在我身边。 “我在想，倪栗沛是不是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栗沛？不可能。她啊，只有电脑最强，能干出什么事情？” “那就对了。凌晨，电脑可以害死很多人。”说不定她被隔离的原因就是这个。 看来不仅要找莫某人，还得查查倪栗沛在转学到芝祝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对栗沛这么感兴趣？”凌晨挑眉看我，意思寓意着：是不是又在吃醋啊？ “没事！”哼，还不是你的好表妹，害我冬眠的脑细胞又要运作了。 “生气啦？”凌晨可能是发现我的不耐烦，怯怯的问。 “没有。别在意，一些事情让我闹心而已。” “嗯，那就好。”凌晨很自然的搭着我的肩膀和我进屋。 进去的瞬间，我看懵了。这里是聚会还是丧尸派对啊！田仁你像松鼠一样把食物往脸颊推就算了，嘴巴好歹也擦一下！ 我随便拿了东西就坐在沙发下吃东西。凌晨随后坐在旁边，柚子第三。符文最后，但他的碗是最多东西的。 倪栗沛不知道三男神的事情先搁一旁，之后问晨云最妥当。那么茂宇泽韩的涛鹃高中是在国外，连他们都知道宋蔷薇的事情，那么宋蔷薇的事情一定闹很大。 对了，新闻！ 我掏出手机，除了给晨云寄短信，顺便查查宋蔷薇的新闻。 居然什么都没有！那么这消息……等等，宋蔷薇的事是在我转学来之后的事情。这表示泽韩茂宇知道这事是在国内。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应该是因为凌晨他们也没有说过这事情。他们或许也不知情，因为身为男神的他们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看见芝祝女子高中的花痴们。 “来哦来哦，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鎧乐愉悦的说着，也成功打断我的思绪。 “喂，真心话大冒险玩腻了啦！” “玩别的。” “国王游戏好不好？” 倪栗沛一开口，每个人看着她几秒，然后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不久，游戏变成国王游戏，拒绝的话就真心话。我们围成圆圈，倪栗沛理所当然在凌晨的身边，而我坐在凌晨隔壁的柚子符文之间。 从这个游戏，我可以看出来男生对女孩子都是不怀好意的，每一个命令都包括倪栗沛。倪栗沛就这样被迫被同学公主抱、壁咚、拥抱等等。 看着她难为情但不得不服从的脸，我有一点同情她。这是因为她不是第一个被叫到的号码，只有第一个被提出来的号码才能选择真心话，第二个嘛，只能服从咯。 “我是国王！啊……那就五号被四号亲脸颊吧！”鎧乐乐乐的说着。 四号是倪栗沛，那五号……是凌晨。 倪栗沛心累的脸顿时烟消云散。她兴奋的看着凌晨，恨不得马上往他脸颊亲。 “抱歉，我选真心话。会被阿姨骂的哦。”凌晨露出尷尬的表情。倪栗沛变脸比京剧演员还快，心情一瞬间降到谷底。 “啊……可惜。那么，我们校的三男神之一，你有初恋对象吗？” 初恋？凌晨条件这么高，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呢？ “嗯……有啊。” 蛤——？！ 怎么可能啊？凌晨睿有喜欢的女生。 “那时候是……假期的时候，我和符文柚子在学校练篮球。” …… 那时候，夕阳西下，灿烂耀眼的夕阳光不留情的洒落在校舍各个角落。因为是假期，人烟稀少，零落数人在不同角落逗留。 篮球碰撞地板的声音清澈利落，抓紧时机，我翻身投篮。不过“磅”的一声，打到篮板飞到围墻外了。 “我不管，这球是你丢偏的，你去捡。”负责今天捡球的符文不悦的说着。 “好好，我捡。”我慢跑，越过草丛，想要从那出去。当我靠近篱笆，一个纤细白皙的身子站在对面。 那是一个女孩，留着及腰的栗色长发，穿了她左手抱着篮球，右手用力的按压自己的后脑勺。 她脸上的厌恶表情一览无遗，眼角泛泪，应该是被篮球打到头了。 “不好意思，同学你没事吧？” 女孩看到我，眼神掠过一丝惊讶。她保持缄默，也没有愣住，就这么冷眼看着我。 “你的？”她问。 “嗯，能丢过来吗？”一说完女孩就往上丢，天啊好快！来不及接住，我被它砸到了。 “噗嗤！”拿下球的瞬间，我看见女孩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可爱啊，感觉心跳露了一拍。 “我们扯平咯？” “嗯！”女孩乐乐的点头。静静的看着她，脑袋忽然不能思考。可能就是这样，我没头没脑问了个从来没向女生问过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满头问号。 “你叫什么名字？”我重复道。 “我叫童……” 叭叭！ 喇叭声响彻云霄。我们一起往她后面看，车里是一个暴躁的女人，应该是她妈妈吧。 “我挺中意你，有缘再见时再告诉你吧。”女孩冷笑着说，然后就跑走了。 什么嘛。看着车子驶走，我无奈的叹气。一直到符文叫我，我才离开。 “那次的悸动，我确定我对冷酷但有着漂亮笑容的那长发女孩一见鐘情。” “哇——”大家立刻哗然。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凌晨会有喜欢的人。我看向符文和柚子，他们俩显然是此时此刻才知道。倪栗沛更是愣得嘴巴开特别大。 而我，吓傻了。 池遥男子高中门口，长发及腰的冷酷女孩…… 不会吧？！ -- 第四十八堂：初吻·初告白 那天，第十四次被轰出校后，老妈子让我转到芝祝女子高中。而我非常自然地搞砸面试，妈妈边出校边嘮叨，还不停推我的头。 看她一副是老娘出的钱才让你唸书吃好住好的拽样我就心里极度不舒服。 真想快点离开她的魔爪。 她去开车，我在芝祝女子高中旁边的男子高中等候。假期的学校是最安静的，是适合拍恐怖片的地方。 已经第十四次咯，还要转学几次呢？我无聊的踢着路边灰尘，如果有一个学校能让我自愿留在那里就好了。这种幼稚又麻烦的叛逆已经有点受够了呢。 不过，呵呵，这也不过是我的梦罢。 磅！ 没有一点点防备，我被一颗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打到后脑勺。好痛！我按着被打到的部位转身，居然是颗篮球！ 谁啊这么没公德心！我捡起球，怒怒的扫视四周，没人。不来拿篮球的孬种，更好，我会控制不住衝上去，好像在笼子的狮子一样要杀人。 然后，他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白皙清秀，而且五官端正的野生帅哥在草丛出没。 “不好意思，同学你没事吧？” 好帅啊。本姑娘转学是十四次都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不对我犯什么花痴，他拿球砸我欸！ “你的？”我冷冷的问。 “嗯，能丢过来吗？”就等你这句话。我马上用力把球拋回去。他来不及反应，直直被篮球砸脸。 “噗嗤！”我不禁笑出声来。他的声音好好听啊，就好像风铃，温和细腻。 “我们扯平咯？”他没有生气，露出稚嫩的笑容。它就好像水彩，把我的布料染色了。 “嗯！”第一次，我单纯的笑着点头。好久没有这种解脱的感觉，心里无比舒畅。 “你叫什么名字？” 欸？我的名字？明明才认识不到几分鐘欸。 “你叫什么名字？”他以为我没听清楚。 “我叫童……” 叭叭！ 没想到老妈这么快。 “我挺中意你，有缘再见时再告诉你吧。”我冷笑着说，然后上车离开了。 也是因为那少年，我莫名其妙对池遥男子高中感兴趣，和老妈下赌后乔装来到这里上课。池遥男子高中也变成了那时候心里想的理想学校。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这男生，我也早就快忘记掉这件事真实发生过，我还以为是场梦。 那时的我绝对不会想到，那少年如今会变成最要好的好兄弟。 世界，真的好小。也对，地球再大，在宇宙面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小黑点。 “好好！下一个人。”柚子打断所有人的起哄。他们才乖乖继续。下一个国王是潘彦峰。 “那就，五号和七号玩饼乾游戏吧。”他懒懒的说。接着又是一阵哗然。五号是凌晨嘛，那么七号就是……我？！ 饼乾游戏是什么？我被推着到中央，一脸懵逼的看着凌晨。凌晨笑着从同学手上拿了一根粉红色饼乾。 “乖，很快的。闭上眼睛，嘴巴微张。”凌晨柔柔的安抚紧张的我。好想换成真心话，可是我又不是第一个被叫到的！可恶啊……我紧张的闭眼睛，嘴巴留个缝。 一根东西忽然塞到嘴里。甜甜的，好想很好吃呢。我不禁咬一口。 “紧紧含住哦。”凌晨说完不久又传来一阵饼乾断裂的声音。然后，我听见六班招牌的欢呼声，不安好心又让汗毛集体起立。 算了，人以食为天，不理了。我又咬一口。咬着咬着，我感觉到气息，就在我的鼻尖。然后一个柔软的，暖暖的东西贴上来，轻轻的贴着。 饼乾被咬成一半，对方用舌头送进我嘴里。我吓愣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凌晨已经离开了，还乐滋滋的咬着东西。 “wow——！”所有男生瞬间兴奋起来，只有倪栗沛一人和我一样吓愣了。 我是被……凌晨吻了？！那是我的初吻欸！ 脸瞬间发烫，我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东西。脑子里只有那柔软的触感，不停的回响。 “亚溪，被男生亲的滋味怎么样？”同学兴奋的问我。 “我……我肚子饿！”慌张逃跑的我依旧没发现到凌晨的笑容。那抹转瞬即逝的微笑，殊不知将会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大事件。 游戏过不久就结束了。我们开始讨论校园祭的活动，最后决定要做咖啡厅。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班上一半的人不会烹飪。为什么会全票通过？还用说吗？ 当然是倪栗沛提议的啊！ 好想举反对票，但是举了更像是在把倪栗沛宣战的事情公佈于世。还是忍好了，对我有好处。 讨论完了简单的事项，由校园祭的文书做计划书后，大家赶紧吃完剩下的食物就离开了。 都这个时间了，明天能起来吗？好奇着这个事情，我和吃着蟹柳的九尾从鎧乐家离开。 s.a考试已经很难，违规考更是难到彻底。有点紧张了。 “小溪。” 啊？转头，凌晨居然站在我身后。这近距离，加上刚才的事情，我立刻撇开头不敢直视他。当然我知道，我的耳朵红了。 “你想什么？”他的声音由上而下传来。 “没事！”我退后几步，转身就跑。不到几秒，我到了巴士站。 喘气着，腿也软了，可我转身之际可没把我吓死。凌晨居然追上来了！他保持一贯的温暖笑容，眼睛犹如春日的阳光。是啊，他还是平常的凌晨，是我故意把现在的他加上标籤。 可能他不是故意的。可能他只是在配合同学们的渴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他，是不在意的。 不久，巴士来了。凌晨和我坐在同一排。我看着巴士外的景色，镜子里出现凌晨的倒影。他看着巴士前方，眼神放空。他没在想任何东西，从目光闪烁着的是清澈的波光。 “对不起。”我和他同时转头，看着彼此的眼睛。片刻，我们很有默契的笑了。我们心里知道，对不起这个词对我以及三男神之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不会非常怨恨对方，至少在我告诉他们我是女生之前是这样。 “你的初吻吗？”凌晨问。 “嗯，没想到第一个初吻居然是给你。” “我也是。”凌晨回答。他把九尾从我肩膀拿下，用两隻手指梳理它的毛发。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凌晨问道。 “我？”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是女孩子，照理是应该要问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但毕竟现在是女扮男装，所以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你呢？” “嗯……”凌晨闭上眼睛，吸一口气，“我喜欢……”凌晨突然靠近我，靠得很近很近。我贴在窗边，他把手按在窗口，脸的距离越来越近。 “你回答我的问题。答对，我告诉你；答错，就接受处罚吧。” 哪有这样的啊！ “我拒绝，可以吗？” “不行。”凌晨笑着说。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好，你问吧。” 他问我一连串问题，牵涉到函数、微积分等等难题。虽然脑袋是推了一个接近的数字，但碍于我是“差等生”，只能硬着头皮摇头。 凌晨看到了，脸再一次靠近，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闭眼睛，随即一个柔软的触感袭击嘴唇。那是不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嘴唇，柔软得和棉花儿一样。他把唇覆在我的嘴上，轻轻的，软软的。 他离开的时候，我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红通通的脸颊活像颗熟到刚刚好的红苹果。 “你……你是不是？”一时的衝动差点纠成大祸。我立刻吞下后来的六个字，在凌晨看来我就像是语塞。 “什么？” “是……gay？”后面的单词我讲得特别小声，但我瞥视凌晨时，他其实是听见的。 “如果我喜欢小溪就是同性恋，那就是了。”凌晨笑着说，“我喜欢可爱的小男生，就和小溪一样。” 呃……我是该开心吗？凌晨是同性恋，虽然对象是男生的我，但代表如果我是女孩子，他就不喜欢我了对吧？ 好复杂啊。脑子混乱得无可救药，但脸部表情表现出自己非常厌恶。 “干嘛摆出这种表情啊？又不想想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凌晨扁嘴道。他小孩子气的一面特别可爱稚气。 “就是不太喜欢同性恋……特别是你的话。” “欸……同性恋也要看脸的吗？” “当然啦。一大票女生爱慕着你，突然说你是同性恋，打击可不小啊。” 凌晨看着我，然后问了一句话。“你呢？你觉得呢？” 我……当然是不希望。 “如果我是女生而不是你所谓的可爱小男生，你还会喜欢我？” 凌晨待我转头之际径自把唇凑到我嘴贴上。片刻，他离开。清澈而晶莹的双眼毫无杂念的看着我。 “当然。” 此时仿佛时间静止了。他的言语仿佛就是那个静止时间的枢纽，他的眼睛犹如吸引我的磁场。那句话徘徊在我的耳里久久无法驱散。简单的两个字，好像不再简单。 “为什么？”唇齿之间，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凌晨看着我，好像又不是在看着我，总觉得……我的问题是他的回忆一样。 他的原因，是什么？ 叮铃~ -- 第四十九堂：不该有的，心痛的感觉 “参加s.a考试？” “是的，我要参加s.a考试。” 几天前，我找班主任要求参加考试。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放学时间，老师以及学生早走得七七八八，而身为校医的班主任必须等到有课外活动的学生全部回家。天气晴朗，窗外可以看见摇曳的树叶以及归巢的小鸟。 “要参加不是不行，而是报考日期已经截止。逾期者作为处罚都必须参加违规考。” “哦。” 看见老师一副尷尬又吓到的脸色，他内心独白连情商负数的人都可以知道。 “我知道你很厉害，只是这违规考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可是比s.a考试还要……” “管他的。老师，你帮我报考就行了。” 老师看着我，我用坚定的眼神回看他。几秒后，他点头了。 “费劲心思把自己包装成差等生，现在的举动却非常违和。童同学，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吗？ “我只是希望他们的青春……”远视窗外明媚的阳光，心，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信念。 “有我在。” “童同学？童同学？” 啊？回过神来，我才记得我现在在准备违规考。眼前已经出现测验卷，天啊居然和地理课本一样厚！ “在想什么？”班主任四周没有人，不，应该是说在这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里是贵宾室，也是最难作弊的地方，只因为这里的监控是全方位无死角。 “没什么，想回我报考的那天罢了。” “没事的话，你可以翻翻考卷。好了就告诉我吧。时间两小时，考试范围非常的大，童同学不能再走神了。”班主任提醒完毕就坐在我面前不远处，好像我是来面试工作一样。 对，现在可是地狱般的违规考，我不能掉以轻心。翻开第一页，我差点没吐血死。这考试范围是全部科目，而且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吧！ 连高三的题目也有，他们是多缺社区服务的人手啊。 不管了，就算是博士题我也要硬着头皮把它做完。我看向班主任，点头。考试开始。 花了一小时完成小学和初中题，剩下的时间我全花在高中题上。最后的思维题，与其说是思维题，更加是要我提出自己的意见，试探我。 这一题是关键！但是…… 拟题者是有多缺爱啊。 “对你来说，爱情是什么？” 爱情吗……我怎么知道？念头一扫，脑袋自动倒带到昨晚的巴士一事。紧接着，脸就红了。 那……那个吻不是情侣的吻啦！童雅溪，记住凌晨所说的原因！ …… “为什么？” 这问题的回復，我真的好想知道。心中仿佛有句话在呢喃、徘徊、蛊惑。如果凌晨说是因为喜欢全部的我，我就打算坦白身份把凌晨锁在身边不让他离开了。 真的，好期待。 “因为……” 要说了吧？快说啦！ “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啊。” 呃……欸——？！ “你是男的，还是女生，都会是我最好的兄弟，朋友。喜欢自己的朋友，很正常不对吗？” 欸…… …… 结果无缘无故收到好人卡。鬱闷啊，既然是因为朋友的喜欢，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情？ 对你来说或许初吻还在，但我…… 我的初吻献给你了啊。用初吻换一个真挚的爱情，过分么？ 还是因为这是一场无止境的暗恋，所以註定失去一切去争取一个永远不会眷顾自己的信仰，对吗？ “好的，时间到。”划上句号，我把考卷交给班主任。他检查后示意我离开。 我走在遮雨走道上，左右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天气真好啊，好像叫符文他们出来干点什么事情。我想吃点好吃的应该不错，反正肚子也饿了，顺便外带点肉回去吧。 “凌哥哥！” 这声音……倪栗沛！她为什么在学校？ 转头，我看见了我不该看见的一幕。灵魂被吓得吹走，我背倚柱子，除了捂嘴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爱情，我不知道。高中生就尝到爱情的禁果这种事情我没有试过，但我已经在爱情禁果所在的庄园了。 现在的我暗恋一个人。他温柔、善良、眼珠子是水晶做成的太阳。 他注视着我的时候，心里就会有种恐惧。我恐惧这清澈漂亮的眼睛会注视其他人，其他会和我抢他的人。 他保护我，却总是默默地进行着。或许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他帮我多少次，但我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站在离他最近的位子，但我的情敌空降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俯视依旧在攀爬的我。那种感觉，很奇怪。我觉得，可能我一直以来的以为真的是以为。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一切都是未知数。或许就是因为暗恋这字眼本身就有着神奇的魄力吧。被暗恋缠上的人都会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到亲自确认他已经有伴侣之前，我不会认输。我想证明，我会是他的唯一。 刚刚写的话被击垮了，垮的支离破碎，一片明显的大碎片都找不着。眼泪也是突然之间飆出来的，不能停止。心里的小愿望，突然被残忍撕碎了。 顺着柱子滑下，两隻手用力按住嘴巴，不然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视线模糊，我看不到眼前会出现什么人。就这样放纵自己吧，童雅溪。不用再坚强了，你喜欢的人只把你当好兄弟。 仅此而已。 “童亚溪？”惊讶、担心的嗓音从头上响起。是凌晨吗？抬头，我看见的不是凌晨，而是学长。 莫映椎学长。 莫映椎让我在后山等他，他去处理一些事情。我到达后山不久，他就到了。 “刚刚发生什么事？”他切入主题。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喜欢凌晨吧？ “刚刚你看见的，我都看到了。他俩是学校的顏值担当，在一起是蛮郎才女貌的。” 是啊，你说的对。可是为什么刚刚好像有箭狂射我的心脏？明明静止的眼泪又落下了。 “唉……”我和莫映椎同时叹气。 “其实我曾经有女朋友。” 欸？转头，我却被一张纸巾迎面盖住。接过，我边擦眼泪边听他说。 “我的女朋友不算最漂亮，但是人气班花。她聪明、善良、有同理心。我们遇见的那天是她被朋友拉上看我参加的中跑比赛。我们一见鐘情，但碍于是学校太近容易传开，我们只能默默在一起。” 地下恋的意思嘛。 “为了能和我在同所学校就读，她参与交换生计划。依靠她完美的交际能力以及无污点的记录，她被选上了。” “等等。”我打断他的回忆，脑海突然理清什么。 人气班花、交际很好、碍于学校太近、交换生计划、姓莫的少年…… “你的女朋友是……宋蔷薇？” “对啊。你认识她？” 再认识不过，可我没料到那位莫某人居然是他。说不定通过莫映椎的话，我能事先找到一切的来龙去脉，再从拥有最大破绽的地方下手。这样，找到漏洞证明宋蔷薇是被陷害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而且如果全部证据的矛头都指向倪栗沛是始作俑者，那么不仅把一场冤案解开，我也能拥有能和倪栗沛对立的把柄，一举两得！ “学长，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 何况，倪栗沛极其可能是始作俑者的小证据，昨晚我就从晨云那拿到了。 倪栗沛这看似无害的天真可爱美少女，是有前科的。 -- 第五十堂：重组宋蔷薇一案 拿到交换生资格的那天，蔷薇的同班同学都希望帮她庆祝。而小学妹倪栗沛也希望帮对手祝贺，提议打破规则，到酒吧庆祝。 蔷薇不怎么会喝酒，不久后就喝醉了。是她的同班同学立绘通知我，我才到现场。不过奇怪的是除了小学妹，其他人都走了。倪栗沛没有交代任何事，只说她开了间房，让我给蔷薇擦擦。 当时也没想太多，公主抱蔷薇后立刻尾随服务员到房间。替她洗漱，这是我人生的噩梦之一。我居然亲自解开蔷薇的前几个纽扣帮她擦汗。 见她难受，我也不想让她曝露在冷风之下受其凌辱。心想着只要门上锁，我也没抱什么杂念，于是就在那睡了一晚。 “我不会知道这事最后给蔷薇带来多大伤害。我被召到芝祝女子高中的那刻，心里其实就有预感。然而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觉得事情很奇怪。你并没有爬上床不是吗？为什么控告会是你们做那种事情而不是单纯的闯入成年地方？” “你这么一说……”莫映椎认真思考起来。“那张照片的确很奇怪，但完全没有ps的痕跡啊。” ps……电脑修图。 “她啊，只有电脑最强，能干出什么事情？” 果然是倪栗沛。电脑达人的她要p出一张不属实的照片简直易如反掌。反正她之前也做过造假事件。 在她转去芝祝女子高中前，她曾经是智蓝高中，我的前学校的学生。说也奇怪，我居然在半年里完全没见过她。 最可能的理由就是因为我真的与世隔绝到非常彻底，连她就读其他班级，是他班班花，此校校花的事我也不知道。 总之，在我转学后不久，智蓝就闹出成绩造假事件。倪栗沛涉嫌骇入学校网络，串改班级整洁次序比赛的成绩。 当时她虽然有能力，却没把痕跡完全清除。老师通过ip地址找到她作案的网吧，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倪栗沛。 是啊，倪栗沛就这么被赶出来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她会改成绩，但其实和她同班的人都知道。今早我通过学校网站的通讯录拨电给以前和她同班的学生。 他说，当初是因为班主任强迫他们一定要得冠军，不然全班禁止参加任何比赛以及举办班级旅行。原因？大人的面子唄。 被迫到最后导致狗急跳墻，倪栗沛提出计划，全部人纷纷表示讚同。被告发后，他们不仅被班主任强制禁赛，还被视为不良班级。 倪栗沛被退学了，她转校到芝祝女子高中前其实也到了很多学校。到芝祝女子高中是因为她发现凌晨的姐姐晨云在这所学校。 她是怎么转学来我是不知道，但柚子的姐姐连黛桃应该知道不少，因为她是学生会副会长。 倪栗沛在正式入校前其实一直被辅导。辅导一段时间，老师确认她没事后才宣佈转学生的消息。所以倪栗沛与外界隔绝，所以不知道凌晨在这里的原因成立了。 “童亚溪！” 啊！ 莫映椎喝住我，我吓得全身跳起来。他一脸疑惑看着我，疑问不用说我也知道。 “我在推测。不过目前来龙去脉大概知道了，现在只有找线索。” “一个差等生，居然要当福尔摩斯？” “有时候……”我站起来，低头看他，“印象是能偽装的。” 莫映椎愣了几秒，然后眼神闪烁着万千星光。下一秒，他跳起来，兴奋得抓住我的肩头摇晃。 “拜託，让我帮你！” “痛……” 下一秒，有人把我从莫映椎的魔抓拉开。我紧靠在他胸膛，在他怀里的我突然感觉很有安全感。 “请学长温柔点，他毕竟也只是个小男生。”温柔如风铃的嗓音悠悠的响起。 凌晨！ “来啦？我走了，童亚溪，那件事让我帮你。”莫映椎拍拍裤子粘人的草。 “不行。你和这事有关係，你参与有碍证据的公正。放心吧，我会查得水落石出的。”我坚定的说着。 莫映椎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点头。“拜託你了。” 他走远后，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我还在凌晨的怀里。脑海闪过刚刚到画面，这个怀抱，倪栗沛曾经也挨过。 过分，昨天还说喜欢我，今天却和倪栗沛搂在一起，还接吻！ 我推开凌晨，心里的痛连同眼泪在眼眶晃着。 “莫映椎告诉我了。你相信我是自愿被吻吗？” 自愿……我哪知道。 “童亚溪。”凌晨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你相信我喜欢倪栗沛吗？” 这……凌晨说过倪栗沛是累赘，人怎么可能喜欢累赘呢？所以我是在鑽什么牛角尖？ “想通了吧？”我尷尬的点头，课堂愜意的我，反而在情场完全失意。 “对了，我刚刚找班主任确认之前的数学小测成绩。恭喜啊，你俩都过关了。” 真的？符文这小子居然及格了！ “按照约定，待会我和柚子带你去个地方。”凌晨笑瞇瞇的看着我，期待看见的正是我现在的表情。 “符文，小溪，我们来约定一件事。” “要是你们拿到八十分，我和柚子特别准备惊喜送你们，好吗？” “惊喜能延迟吗？我今天还有事情呢。” “什么事啊？” “你们男生可不能插手，这事情只能晨云帮我。”我向他眨眼睛，“走吧，去你家。” “我家？”凌晨疑惑的歪头，头上浮现无数的问号。我只能露出别有用心的笑容，催促他回家。 我向晨云提出宋蔷薇的事情，她听了不免有些惊讶。 “你认为是栗沛干的？” “嗯，不排除这可能。所以你得帮我，和我一起寻找证据。” “那有什么问题。”晨云对做福尔摩斯非常有兴趣。“不过你故意找我而不找凌晨，你还有别的事情要拜託我，对吧？” “果然懂我。”我和她击掌，“我需要你帮我打扮成女孩子。” -- 第五十一堂：你好，我是女侦探綾露溪 “喂~” “柚子，你姐姐在吗？” “哪个姐姐？” “连黛桃。” “哦。”符文那头出现上楼梯的声音，然后传来敲门声。连黛桃冷冷的声音。听见是童亚溪找她，她接过手机。 “有事？” “学姐，我想问问倪栗沛入学的时候发生的事。” “哦？你稍等。”手机应该被随手放在书桌，听见的事一些杂声。 “欸貂蝉，离开弟的手机。” 貂蝉？那不是桃子的宠物貂吗？原来桃子就是连黛桃！我的偶像就在我的附近呢！ “找到了。倪栗沛入学确实发生插曲，说是有不良记录，入学遭受阻碍。” “她是怎么入学的？” “还有什么？钱唄。加上，她承诺会接受长期辅导，改正错误。” 原来是靠钱贿赂啊。 “好了，谢谢你学姐。” 问到了倪栗沛进入芝祝女子高中的方式，时间也不早。得赶紧准备参加违规考了。 …… “女生？你费劲心思把自己偽装成男生，现在……” “这是障眼法。如果真是倪栗沛策划的，那她的眼线一定比一般人多。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她知道是我在查，她能毁尸灭跡的几率就很高了。” “明白了。服装的事交给我吧。” “我要另外一个帮手来你不介意吧？”晨云摇头。我微笑，掏出手机拨打给第二个女生朋友。 十分鐘后吧，她来了。我在客厅等她，当她按门铃时，是凌晨开的门。我尾随凌晨，正好看见她惊讶的样子。 “凌晨睿？！原来这是你家啊。” “嗯。”凌晨微笑点头，然后转头看我。“你叫的？” “是啊。” 我直接带着这位乡村丫头上楼，进到晨云的房间时她依旧是用力倒抽一口气。 “晨云，这是凯旋高中的皇甫露歌。露歌，这是凌晨云，凌晨睿的双胞胎姐姐。” “你好。”晨云微笑。 “你好。”露歌红着脸说，然后居然低声和我说凌晨睿的姐姐好有气质啊，明明露歌非常可爱，干嘛自惭形秽。 我告诉露歌事情的情况后，露歌表示非常乐意参与。在更衣室折腾很久很久，我们才乔装完毕。 晨云扎了公主头，依旧气质，露歌则随意绑了个侧马尾，衣着非常可爱。两人的衣着其实和平常没多大差别，而我却是让她们大吃一惊的。 “哇塞，没想到亚溪你打扮成女生这么漂亮。”露歌推推她的圆框眼镜。 “是啊，小溪天生丽质嘛。”晨云戴上和画家一样的米色帽子。 是啊，晨云找了亚麻色中长假发，给我一件白色小可爱，灰色外套，还给我珍珠色的丝带让我在乳沟上绑蝴蝶结。为了方便行动，她给我件深色牛仔裤。 “再戴上这个……好了。”一顶白色猫耳鸭舌帽被晨云戴在我头上。 这样一来，连三男神都不会认出来，何况是倪栗沛。 “接下来就是想名字，以免倪栗沛的眼线靠名字认出我们。到达目的地后，不许叫我童亚溪。我的名字是……”我左看右看，想出一个好名字。 “我的新名字是綾露溪。” “不错。那我就是皇甫雅云。”晨云立刻想到好名字。 “我就叫童晨歌吧。” 名字都想好，肯定不会被发现了吧。唉，早知道直接接九尾出门，现在还必须要回家带它。总而言之，我让晨云和露歌先到酒吧在的街道入口集合，我随后就到。 踏出门的那刻，我看见从某间房间出来的凌晨。奇怪，我一直以为那房间没人住呢。看起来也不像主卧室，那……会是谁住在里面？ “晨云，有谁在那房间吗？” “那里面住着一位失忆大叔，我父亲从车祸现场救出来的。那时候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可怜这大叔，不仅失忆，家属样貌全不记得，就算爸妈把他的照片刊登在报纸都于事无补。” “所以好人做到底，索性让他住在家里等家人认他对吧？” “聪明。” 凌晨关好门，转头，视线和我对上。他惊愕，嘴巴长得很大。是怎样，我女生的样子吓到你咯。 “你是……小溪？”凌晨走进，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我的脸旁边。待我要看那照片时，凌晨已经收起来了。 “你……” “不好看吗？很奇怪吧。”我捉住外套的微尾端，低着头。 “没有。”凌晨用倪栗沛都看不到的温柔眼神摸着我的头。“很漂亮哦。”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我脸红了，心跳也漏了一拍用力加速。 “好了好了，别调戏偽妹子。小溪，你回家取东西吧，我们到时见。露歌，走吧。”晨云从我和凌晨中间走，拉着看呆的露歌。 “那我走咯。”我拉低帽子，转身下楼。 “等等。”凌晨拉住我的手。转身，帽子被拿掉，柔软的嘴唇贴上我的额头。什……什么？！ “小心点。”凌晨把帽子戴回去。 “知……知道了。”头低得不能再低，我压着帽子衝衝离开。 接了九尾，我们搭巴士到达酒吧所在的街道。那就是个普通的商业街，销售对象是青少年。 “奇怪了，你说的酒吧在哪？”露歌四处张望，是啊，这里是没有一个看起来像酒吧的地方。 “这里哦。”我指着眼前的居酒屋。名字和酒吧一样，看来真的如莫映椎说的，酒吧在早上是普通的居酒屋，只有在晚上才会展现疯狂妖艷的一面。 成年后的世界，充满着无止境的虚偽和狂妄。 “进去吧。”晨云推门，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鐺声应声响起。 “欢迎光临。”柜檯穿着燕尾服的侍应边擦着杯子边说。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大学男生。店里的几桌都有人，皆已高中毕业。 褐色的主题，黄色的灯光加上古典音乐。简朴文雅的气氛根本不像是晚上开酒吧的场所。要不是因为看见他身后的橱摆着各种顏色的酒瓶，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咖啡厅。 我和露歌坐在柜檯，晨云则按照计划坐在离我们两个位子的地方。她点了一杯浓度低的鸡尾酒，看起来根本不认识我们。 如果倪栗沛的眼线是这里的常客，晨云离我们太近会引起怀疑的。露歌不一样，她来自凯旋高中，倪栗沛就算翻查我的背景也不可能会注意露歌这种只见面几次的人。 “你好。”我打算从他身上套取消息，“工作辛苦了。” “不会，我开的这家店，不该辛苦。” 他是老闆！这样一来更加简单了。 “晚上你也在？” “当然。不过……”他凑近我们，低声嘀咕，“晚上这里可是酒吧。” 没想到这看似年纪轻轻的男生，居然会是酒吧的老闆！ “敝姓綾，叫露溪，我们是外国中学的《校报·侦探专栏》的编辑，趁着学校没课特地拜访这个国家採访一些冷门的学生案件。”我唸着一早拟好的腹稿。 “是这样啊，那你要什么新闻？”男生笑着说。看起来他很乐意帮忙。 “几个月前的晚上，有一位十七岁女孩和她的朋友来这里喝酒。你有印象吗？” “嗯……真的有一位，名字是一朵花的未成年女孩在我这里醉倒。” 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和露歌互看，我们都觉得这男生的记忆力好厉害。 “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时和她同行，应该是比她小的女孩来开房。她说如果看见那个女孩醉倒在某男生身上就领他们到自己事先开好的房间。” “那女孩长什么样子？” “很可爱，声音和娃娃一样。嗯……我记得还绑着双马尾。” 倪栗沛！ “那么之后还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吗？” “有。大概是他们进去房间后的半小时吧。原本和同伴一起离开的她折返了，还给我钱，和我要了那房间的钥匙。” 是那时候得到素材回家修图的。 “我能要监视器的画面吗？有图为证，校报才精彩嘛。” “嗯，有啊。”我们离开位子，老闆刚从柜檯里推门，一把惊声尖叫的声音比肩而起。 转头，居然是晨云。一个穿着全黑，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夺门而出，左手拿着的正是晨云的包包！ 没多想，我立刻追上小偷。没想到刚跑出店，小偷已经跨上电单车直线逃走。可恶，童雅溪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逃离我的视线！ “九尾，靠你了。”四周无人，正是好时机。 九尾跳到地上，闭上眼睛。它浑身有着白色光芒迅速流动，身体越来越大。到它睁开眼睛时，它的大小不再是兔子，是一辆车。 “走吧，追那电单车！”我跨上九尾，九尾迅速奔跑。九尾是基因突变实验的最完美实验品，自由变化身形是它的能力。 九尾的速度绝对不是盖的。它三两下就追上电单车，一跃而起把电单车推倒。电单车被甩得远远的，九尾用前爪死死按住小偷，眼神狰狞，露出满嘴利齿瞪着小偷。 我跳下来，蹲着看着不能反击的小偷。“谁派你来的？” “不让我是个普通的小偷吗？”他喝着。 “不可能。我故意让雅云拿不显眼的包包，在场的女生持有的包包价值绝对比这个值钱。你不是普通的小偷，你是故意拿雅云的东西让老大确认她的身份对吧。” “小妞不笨嘛，看来你不是老大说的那位笨蛋男生变成的。” 笨蛋男生？！我有种想立刻杀了他老大的衝动，管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老大是谁？让我猜猜，十六岁的女孩对吧？” “我不会告诉你的。”身为小偷他还算有骨气。 “是吗？我知道了。狐狸，喏，午餐。把他拖到那胡同吃了吧。”说完我打算转身就走。 “喂！你不会真打算把我当成是这狐狸的饲料吧！”小偷喊着。 “也是，你看着就是个竹竿，瘦骨嶙峋的，吃了你也餵不饱它。”小偷立刻露出得救的表情。 “但好过没有，让它塞牙缝过过癮也不赖。狐狸，等什么呢，吃了他。” 九尾张开利齿能牙，唾液一滴一滴落在小偷的脸上。九尾不曾露出这么兇残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要吃了他。 “好好！我说！”利齿要碰上他的脖子之际，他终于答应了。 “终于要说了吗？” “不然嘞？现在的女生，达不到目的，动輒要宠物把人吃掉，还有理吗？”小偷抱怨着。 “对于你这种梁上君子，不需要用正当手段。说吧，是谁？”我打开手机，开啟录音。 “指使我的人是中学女生，同伴说她是倪氏企业的独生女。” “什么时候开始驻守这里？” “几个月前。她突然要我每天坐在这里，打工也好，常客也好，总之留守每个进来的客人。只要有人问起老闆一件有关于高中女生的事情就尽力找到能确认身份的东西。” 倪栗沛果然做好措施了。不能不讚叹倪栗沛的蜕变多么惊人。 “好，你可以走了，包包还我。”我拿走晨云的包包，确认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在。 九尾放走小偷，他舒展脛骨后问我，“不打算逮捕我吗？女侦探。” “我綾露溪只管我要知道的，其馀的一概不理。不过劝你改邪归正的好，你现在做的事情可能会危及很多人。走吧。”我跨上九尾，它进入胡同。我确认小偷真离开后才让九尾缩小。 刚刚他离开前对着我离开的方向……冷笑了？算了，该回去看看监视器了。 回去之后，老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他不仅不让我们看监视器，还迅速打发我和露歌走。在我和他的纠纷下，老闆看似被威胁，惶恐不安。 线人不止一个，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 第五十二堂：宋蔷薇事件，真相解开！ “失策！”我一拳直拳墻壁，憎恨倪栗沛这一次的机智。不追小偷，倪栗沛发现我们；追，反而成了现在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露歌问道。 “没办法，从其他线索找起吧。”我把手插进口袋，突然一阵冷风吹得我浑身不舒服。 “欸？”口袋的某个奇怪的东西让我惊讶。掏出来看，居然是一个桃色闪存。我没带闪存出门，这顏色也不是我的，那么…… “刚刚老闆在做什么？” “刚刚店里有个人威胁老闆给录像就杀无赦。” “在那之前？” “老闆上二楼。”晨云回话。 如果一楼是酒吧抑或是居酒屋，那么二楼就是酒店了。那么控制室也一定在那里，说不定这闪存有我需要的东西。 “回去吧，不找了。” “啊？为什么？” “有点累了，下次来说不定老闆肯鼓起勇气？”我微笑，眼角掠过一道刺眼的光线，转瞬即逝。猛然转头，对面的街道，或是小巷却空无一人。 看错？不可能。我赶紧跑向对面，从小巷一口望向那头。没人，反而对面有不少的人潮。也对，那里是美食街。 “怎么了？”晨云追上来，露歌尾随在后。 “好像被人偷拍了。” …… 在那之后，我们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相机持有者。虽然知道不能放着不管，但敌人在暗，找不到就一定找不到。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回晨云家翻看闪存。 里面存着两段视频。按下第一个，如我所料，原来是房间内的监视器视频。我们仨屏气凝神，房间的气氛静得不能言喻。 五分鐘后，门被推开。一男一女的背影出现在那。男生公主抱着瘫软的女生吃力的走。他把她放到床上，虽然模糊，但我认出男生是莫映椎，而晨云认出女生是宋蔷薇。 莫映椎放下宋蔷薇后在椅子上休息一会。然后他似乎注意到梳妆台有什么，拿起来看。我们也定睛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下一秒，我们和视频上的少年都侧脸，脸都红了。 酒吧上面的旅馆，逻辑上而言都是拿来干那种事情的。他手上的东西是……你知道的。 他把那东西塞到梳妆台最深处。是不想宋蔷薇发现，误会他吧？ 莫映椎静静看着宋蔷薇很久，我们看到快睡觉时，他才站起来，走到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白色的毛巾。这应该和莫映椎说的一样，在帮她擦汗。 他们的互动就像是对唯美的小情侣，四周的空气充满粉色泡泡，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誓言要一起到天涯海角。下辈子，也约定要在一起，生生世世，犹如潺潺流水一样永不停息。 男生，要是都这么温柔体贴，那么女生也一定都是迷人的小猫咪吧。 看他们放闪后，莫映椎趴在床沿睡觉了。视频到这里正好结束。 “看起来，那位莫映椎不会对蔷薇做非分之事。那么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照片？”露歌歪头不解。 “我想只有看第二个视频才能知道了。”我按下第二个，画面再一次出现那间充满黄色色调的房间。 莫映椎趴在床沿熟睡，宋蔷薇也还没醒来。房间的氛围是静到安详，却时时传来危机感。果然不久，门发出轻轻的咔嚓声，打开了。 一双马尾缓慢进入视野，紧接着还有二位黑衣男子。这背影……虽然知道是她，但没有证据。 她侧身，侧脸终于出现了。果然是倪栗沛！ 她的脖子掛着专业相机，即便模糊，可我还是知道她露出的笑容是不怀好意的。倪栗沛站在莫映椎旁边，原来她的手还拿着一个东西！ “她拿着的是……” “针筒。成分很有可能是安眠药或镇定剂。”我冷静的解释，可是内心开始紧张。这就是照片背后的故事，结案的关键！ 倪栗沛往莫映椎的动脉注射药剂，完全不需要检查动脉的确实位置，动作熟练至极。三分鐘后，她朝男子指指点点。男子们转身，抬起莫映椎，扒光他的衣服。倪栗沛则是脱下宋蔷薇的衣服，在黑衣男子回身前用被子遮起裸体的少女。 二位主角被摆在一起，倪栗沛举起相机拍照。之后，他们把一切恢復原样，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怪不得没有任何修图痕跡，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修图！ “证据拿到了，现在怎么办？”晨云问道。 “露歌，我把这段拷贝给你，能拜託你确认一下药剂成分吗？” “嗯，没问题。” “晨云，请你把影片画质调高，我们不能让倪栗沛有任何藉口反驳。” “了解。” “我会思考任何可以成为她上诉的要点，这一切必须要在s.a考试前完成。” 露歌拿了拷贝走了以后，房间只剩下我和晨云。 “刚才露歌在不方便问。时限是怎么回事？” “露歌找人调查我了。她知道我的性别，并要我参加s.a考试作为赌注。拿奖，差等生身份不攻自破；失败，她会用资料公佈我是女生的事情。” “所以你要捷足先登？” “这是理想情况。我害怕的是，她如果知道有人调查而且那人是我的话，她会再耍手段，我的把柄就不能发挥作用了。” “我知道了。小溪，再怎么辛苦，都不要放弃哦。” “我会的。” “好啦，s.a考试加油！”晨云摊开手掌。我和她击掌，同时，门打开了。 “小溪居然也参加那个难到要命的考试？！”符文的出现吓到我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他来这里玩电动。不过看来是泡汤的了。”柚子看一眼符文和凌晨。凌晨插着腰，露出超无奈的苦笑。 他们又要打什么主意啊……有时候真的觉得朋友太聪明是一件超级可怕的事情。因为不管怎么样猜，好像都不会完全猜透他们。 “你们要做的……居然是这个。”看了他们要做什么后，我一瞬间无语。好好一个週六，居然要我和你们备考。看着那一叠叠测验纸我都要疯掉了好吗？ “有什么关係嘛！咱们四个一起复习，乐趣多多啊。”符文勾住我的肩膀，硬是把我固定在凌晨的床边，接着把一份前年高考题目卷子塞给我。 “唉，我的大好週六都被你们……”他们仨的眼神让我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下去。带着威胁，带着期待，甚至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他们前世一定是忠犬还是萌犬出生的，这么可爱，我招架不住啊。 “唉，笔呢？” 他们听了停顿一下，凌晨第一个回神给我拿笔。凌晨和我一样盘腿，在床沿做卷子。符文趴在床上答题，可惜不到十分鐘就俯在卷子上睡着了。至于柚子，他在书桌那认真解题。 也对，符文那小子纯粹来闹场的。他又没参加s.a考试。 可能是我们的努力感动到晨云，晨云亲自煮了大餐给我们。那大餐不得了啊，丰盛到我们三个男生两个女生都吃不完，最后留下很多给凌晨的爸妈。 晚上大概九点鐘，符文提议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在凌晨家住到s.a考试开始。 “考试在星期五，况且我不一定会过到违规考的门槛。别擅自下定论啊。”我合上五年前的高考卷子，慵懒的伸伸懒腰。 “有什么关係嘛？凌晨房间这么大，我记得你家还有一个额外的床铺对吧？都不需要睡地板呢！小溪和我并床吧！” “啊？！都说了别擅自下定论啊。” “其实这样也好，互相督促的话效率会更高。至于并床方面……小溪去和凌晨睡。”柚子离开书桌，坐在床角落的地板。 “为什么？”符文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那可怕的睡相是要我详细描写出来吗？！”柚子低吼着，犹如在压抑的狮子。啊，符文的睡相我好像见过，似乎是我应征篮球队经理晕倒那时候，他们仨在我的卧室睡觉。 那时候的符文……是毫不拘束，摆出大字型的姿势睡在地板上的啊！柚子没说我都要忘记了。 可是凌晨……我寧愿选择和晨云睡。可是……欸等等我答应了吗？！ 唉……算了算了，符文第一次对学习这么上心，迁就一下唄。虽然他没有参加考试就是了。 “好啦，让我回家拿换洗的衣服。” 他们仨再一次露出天真稚嫩的笑容。这种笑顏也只有我看得到吧？ 我，绝对不会让倪栗沛毁掉我的生活，绝对不会。我默默攥紧拳头，决心早已根深蒂固。 -- 第五十三堂：约定好的惊喜 回到家时，我随意整理衣物，日用品和校服。对了，毕竟我是女生，和三个男生住要小心一点。我解开内衣，往胸部那缠绕绷带。一圈又一圈，直到我觉得快不舒服为止。因为天生贫乳，所以就算穿背心式内衣都不会被发现是女生。 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贫乳这件事情。我突然回忆起晨云以及露歌，她们发育好良好！惭愧啊…… 回到凌晨家，我不自觉飘一眼晨云的胸部，然后叹气。晨云看着我，再看着自己，顿时明白。她捂嘴按腹，肩膀不停颤抖。眼角泛泪是怎样，哼！ 我们做习题到十一点就准备上床睡觉。符文柚子忙着打地铺，我和凌晨拿多的枕头被子给他们俩。符文铺完床后径自跳到床上做一坨史莱姆。 “你能不能别这么懒惰？” “誒誒，明天週末要干什么啊？”符文完全无视柚子的话。 “听我把话说完啦！”柚子举起枕头往符文后脑丢。符文懒懒的翻身，枕头跌出床外。 “哎呀，人家脑袋很疼啊，懒惰一下有什么关係？” 明明就没有参加考试……我无奈的心想着。 “明天带你和小溪去个地方。放心，不会把你卖了。”之前出去的凌晨拿了枕头回来。他放在床上的枕头旁边，使劲捶打枕头让它松弛。 “哪里？” “秘密。”凌晨伸腰，缓缓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准备睡觉咯。” “好！” “不过话说……”仰望窗外，雷声隐隐，犹如低吼的狮子。雨淅沥沥的下，一定是云哭得成为泪人。呃不，是泪云。 “这雷雨下得还真大又久。” …… 噠！ 按下开关的声音还真是大声。我躺在凌晨旁边，超级拘束。就连我和老爸都没一起睡觉，何况现在是和凌晨，我暗恋的傢伙。 唉啊——快点快点，睡下去！ 轰隆——磅！ 啊——！我浑身剧烈颤抖，好大的雷。我看了符文他们一眼，符文的嘴巴张得老大，鼻子仿佛有颗气泡，随着他的呼吸睁大缩小。柚子被符文的大字型睡姿挤到床铺边缘，下半身都在地板上了。 两个人居然还在睡觉！ 唉，我童亚溪不怕闪电，可是这种持久又巨大的雷雨，我真招架不住。我把自己捆在被子下，尽量让自己睡觉。 半小时后，我发现行不通。闪电每隔十分鐘打一次，我根本睡不好。过分欸老天爷，有你这么折磨人吗？还是说周公惹你什么，你不让他有生意上门？ 那也不要是我好不好！ “小溪？”隔着被子，头被大手拍一下。我拉开被子，同时一道闪光划过眼角那。 磅！ 我下意识把被子拉回去。为什么今天的雷比以往还大还剧烈啊！云层的静电这么多，怎么不去存起来，偏偏今天全放出来？ “你怕雷？” “不是！今天的雷很大声，有一点……一点……”一点害怕罢了。 “嗯，今天确实很大。”凌晨看向窗外，雨滴无节制的划过玻璃，留下一颗颗小水珠覆在它走过的轨跡。今天的月亮也很大呢，外面的风景都被它一个人照亮了。 “吶，我抱着你，你睡觉吧。” “抱、抱……什么？！” “嘘——小点声。”凌晨用拇指指着身后的二位睡猪们。我马上收声，压低声量和他对谈。 “乖啦，就这样决定了。”凌晨不等我拒绝，伸手把我拉进他的怀里。他拉上被子，盖过我。 这结实的胸膛不是没靠过，但是这么靠近……啊不，是零距离，真的很害羞啊。 磅！ 呀——！我抓紧凌晨的衣服，下意识把头埋进他怀里。后脑被他轻轻抚摸，我觉得我好像他的喜乐蒂牧羊犬阳阳。 不过，待在这里面安全感十足，眼皮因为松懈下来而逐渐沉重。 “谢谢。”唇齿之间，我嘀咕着。隐约之间，仿佛听到了温柔的回应。 “不客气。” …… 起床的时候，我依旧在凌晨的怀里。现在几点来着？我尝试翻身。算了，动不了。 再待多一下吧，我继续靠在他怀里，幽香的气息袭入我的鼻子。凌晨的气味这么香吗？好好闻啊。怪不得昨晚能睡得这么好。 “不起床吗？”一段看似随意的疑问句，却充满了恶趣味。 凌晨是什么时候？！因为怀里的傢伙猛颤一下的凌晨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听见这声音的我突然好想揍人啊！我霍然踢开被子，怀着满肚子气洗漱。 什么温柔校草，我在此时此刻一点也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可是……昨天的话…… 还真的温柔到让人安心呢。 呀啊啊啊啊啊——！我想什么！他把我当兄弟，这种单恋是不可能成功的！童雅溪，冷静下来，我们做兄弟就好了。 千万……不要跨过那个界限，否则目前的一切皆为幻境。我站在镜子面前，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一端的童亚溪，留着一头俐落的男性短发，而那一端童雅溪，却是有着柔滑的及腰长发。 这种对比，让人印象深刻。她一直在提醒着，我的改变。 “小溪早啊——。”符文径自推开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被挤出来了。 “早安。柚子呢？”我挪移身子，符文拿走牙膏。 “还睡着呢，爱睡猪一隻。”符文依旧瞇着眼睛，挤了牙膏就刷牙。 “明明是你睡相太差让他睡不好。”我心里咕噥，和符文二人一起刷牙。 “你觉得他们会带我们去哪？”符文含着一嘴的泡沫问。 “不知道。我目前知道的是……”我把脸抹乾，跨出门槛打算拿眼镜前留下一句话，“你拿错牙刷了。” “啊——？！”背后传来符文错愕的惊吓声。 是啊，他拿牙刷时我没看见，直到刚才发生时……为时已晚。 “小溪早。”柚子顶着散乱的短发走来。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和小狗崽子一样慵懒可爱。 “早安，你刷牙？” “嗯。” 呵呵，符文，准备被柚子杀掉吧。 不出五秒，浴室所发生的惨案清晰可闻。凌晨疑惑的看着浴室。“没事，因为牙刷罢了。”我不在意的回应，把折好的被子平放。 早饭后，我和被扁的有点惨的符文以及凌晨柚子都坐在后面。这一次开的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那种后车有很大个空位，除了有真皮沙发，中间还有茶几的那种土豪车。 听说那隻牙刷已经长眠在凌晨浴室的垃圾桶了。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我们到达目的地。我和符文双双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发出幽长的惊叹。 “这是号称全国最好玩的游乐园，芙乐蒂游乐园。”凌晨按着我的肩膀，“进去吧，玩个过癮。” 这就是惊喜啊，在全国首屈一指的游乐园玩上一整天。是个非常非常好玩的惊喜呢！ “走吧大家！朝游乐园出发！”符文说完就大步往入口走。我打算尾随，但凌晨把我定在原地。 “别管那傢伙，一看见玩的就什么都忘记。”这时柚子从入口旁边的地方走来。他回头看一眼符文，表情充满厌恶。 柚子交给凌晨和我一条带子，凌晨让我伸出右手。 “这是入场券，没有这个不能进去。”凌晨动作温柔细腻，入场券也不松不紧的。 “那符文……” “他被拦是他活该。”柚子插话，凌晨同时也帮忙他戴好入场券。 我看着手上的带子，那是凌晨的。是要我帮他戴上吗？ 没戴过呢。凌晨的帮忙下，我第一次帮人家戴上这样的入门票。 警卫拦着鲁莽的闯入者，闯入者看见我们，以为看见救命稻草。结果他没料到，他的救命稻草仅仅是个普通稻草。 看见我们漠视的眼神，他不知道有多惊愕呢。 “喂。”符文听见柚子呼唤，高兴的转头。 “呸——”柚子吐舌头。符文被第二道闪电击中，怒火随之燃气。他大吼大叫，而柚子愜意的走进乐园。凌晨看见这个场景又是无奈又是憋笑，抓着票走向符文。 这一场小闹剧，自然吸引方圆几里的女生注目。是啊，因为我在男子高中所以忘记了。 他们可是校草等级的男神啊。 视线一闪而过罢了，比我漂亮的女生比比皆是。唉，就算倪栗沛不是我的竞争对手，这世界还有几十万个中学女生呢。 就算近水楼台，也未必先得月。 “又发呆咯。”凌晨笑吟吟的说。 “是吗？抱歉。走吧，第一个玩什么好呢？符文你觉得叻？” “啊叻？哦，玩这个吧，刺激。”符文凑近我的耳畔，“而且柚子超不擅长玩这种设施的。” 是为了报復啊。忍俊不禁，引起柚子的怀疑。习以为常的日常又开始了。 得赶紧把那种心情抹除啊。只是朋友，不可能在一起的。心里揪得好紧，不甘愿的心情萌生起来，嘴上却要掛着截然相反的笑脸。 玩了很多设施，就连海盗船这种最刺激的设施都玩了。柚子超级不爽，一副眼神杀死你的样子直直面对着符文。符文在他面前，拿着地图自顾自的懊恼。好歹理一下那个兇神恶煞的脸啊喂！ “好饿啊。吶你们，饿了么？”我和凌晨互看一眼，摇头。 “那我和柚子去吃午餐，你们俩结伴玩没问题吧？”符文搭上柚子的肩膀，被柚子嫌弃推开。“自己去吃啦！” “没有你在不好玩啦。” “吃个饭还要好玩，你在这张开嘴吃空气去。”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走咯，手机联系。”符文径自拉走了超级不甘愿的柚子。 “什么跟什么……” “不太明白，不过照他说的四处逛逛吧。” “哦……” …… “喂符文。” “怎样？”符文嘴里塞满叉烧饭，而且没有正眼看柚子。他们现在在餐厅，符文正在团灭着这餐厅的食物。 “干得好。” …… “占卜屋？” 眼前是一间紫色的小店，就在乐园的復古式街道的胡同。它没有在地图上面欸，超神秘的。大窗口还写着「gerbera」的黄色字眼，窗后则是紫色的窗帘。 “进去？”凌晨握住了金色的门把。 “好吧，消磨时间也不错。” -- 第五十四堂：Gerbera占卜屋 叮铃~ 掛在门框的金属铃鐺发出清脆的响声。映入眼帘的是很多復古的东西，大部分还在箱子里还没收拾。室内装饰偏向欧式风格，以褐色色调为主。空气中还瀰漫着木屑的味道。 不过话说回来，没人呢。 我弯腰直视桌子上的水晶球，透明的它发出闪烁，倒映出我的样子。它突然之间冒出一个女孩子的脸。 “欢迎光临！” “呀——！” 吓得弹开几米，我眼神恍惚的看着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生。 “我叫妃菊。”女孩拿起箱子走出来。她留着长到肩膀的头发，个子也不高。穿着长到脚踝的黑色斗篷还有紫色长袖连衣裙，配上黑色丝袜和褐色高靴。 “你好，我叫凌晨睿，他是童亚溪。” 妃菊看凌晨看懵了。谁看见这么帅的男生都会这样，我站在不远处欣赏。 “来占卜的吗？抱歉昂，不久前才租到这里所以没有很整齐。可是还是要开门占卜，所以就边整理边开工了。”妃菊把箱子放在空箱子堆，四处张望似乎寻找什么。 “你们是我的第一位客户哦。啊找到了。”妃菊从袖子掏出一根类似魔杖的东西。她念念有词，然后挥一下棒子。 三个箱子朝她衝去。她“啊”一声跌在地上。 “喂凌晨，靠谱吗？”我低声问。 “不知道，但她貌似会魔法呢。”他靠近我的耳朵回答。 “哎哟哎哟，疼死了。”妃菊忍痛站起来，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拿出塔罗牌。“你们要占卜什么呢？” 妃菊示意我们坐在桌子对面。我和凌晨面面相覷，我们也没特别要占卜什么欸。 “恋爱运，如何？”妃菊看着懵圈的我们，一副戏謔的样子提议。 我摇头。“不、不行啦，我又不是gay。” “欸？”妃菊驀然朝我的脸逼近。瞬间放大的可爱脸蛋害我猛缩脖子。 “嗯……啊！我知道了，我明白我明白。”妃菊笑吟吟的说，好像真的明白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我是女生？ “不用疑惑啦，我可是被老师誉为奇跡般的魔法师哦。”妃菊举起魔杖挥动，卡片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洗牌。几张卡片挣脱束缚，往她侧边飞走。 “只不过时常会出错就是了。”妃菊尷尬的笑笑，捡起那些卡片。她摊开卡片，让我们闭上眼选择三张。 读心术，是吧？我对视妃菊，妃菊点点头。“我的拿手绝活。” 凌晨抓起我的手背，当我转头时他早已经闭上眼睛。我们跟着她的指示一起碰了三张卡片。 “好啦，来看看你们的命运吧。”妃菊摊开第一张，卡片时正立的「theempress」。 “这是你们的现状。你们啊，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家人。一起经歷了很多事情，交情也逐渐加深。你们的故事不会在展翅高飞时停止。” 妃菊再翻开下一张。她看到那张卡片的图案时瞳孔瞬间放大。我们也看向卡片，那是一张有着羊角，蝙蝠翅膀的，兇神恶煞的不知名生物。 牌名：「thedevil」。 “很不幸运，你们会面临擅长控制生命的恶魔。这是你们最大的考验。恶魔在暗，出其不意，当他企图捆绑你们时，你们已经来不及抵挡了。” 控制生命的恶魔……脑袋里突然想起老妈。老妈又想做什么束缚我的事情吗？约定，我还没输啊！ “其实有解决的方法，你们看，噩梦捆绑人质的链子，其实他们是可以挣脱的，只是他们觉得不可能，心甘情愿被捆绑。” 妃菊伸向第三张卡片，“这就是解决的方法。” 翻开，那张卡片是倒立的。不过一看名字也不是什么好牌，不需要在意是正立还是倒立吧。我眼神死看着倒立的字：「death」。 “幸好……倒立的死神牌是好事。请抱有希望，奇跡会出现的。”妃菊乐乐的说着。 “就这样？” “嗯！加油哦。”妃菊把塔罗牌整理好，搁在一旁。“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走咯。” “那付费……” “没关係，免费。”妃菊拉起袖子，径自继续整理。 “小溪，你能留下吗？一下子就好。”妃菊没往这里看，“晨睿，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会吗？” 凌晨没多说什么，推门走了。妃菊停下动作，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小溪，奉告你一句话哦。感情上的话，你在逃避，踌躇不前，鑽牛角尖。”妃菊说，“请相信他们，不要再把自己限制在不存在的框框了。” 我……逃避是什么意思？相信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说完咯，希望我们会成为朋友。再见咯，随时过来玩。”妃菊往我的口袋塞一张纸条。 “谢谢，再见。” “唉，我还是专心整理杂物吧。”推门之际，我听见妃菊嘀咕道。 “妃菊说什么？”凌晨倚在店铺的窗户等我。 “秘密。” “喂你们，原来你们在这里！”符文和柚子二人小跑而至。“你们干嘛去？” “占卜。”凌晨回答。 “占卜？”柚子张望我们身后的店铺，“这里哪有占卜屋？” “有啊，就在我们……欸？”转身，窗口里什么也没有。褐色的装潢不在、復古的杂物不在，妃菊也不在。 “唉，我还是专心整理杂物吧。” 原来如此。 “小溪？” 回神时，三人一起看着我。“怎么了？哎呀，快点去玩吧，不能浪费。”我推着三人离开。“唉等等，我自己走。” 回头，那间空置的店铺繚绕着神奇的魔法。 第二天收到班主任的考核通过通知。在那之后，我都在凌晨家过夜做习题。露歌的成分报告出炉了，晨云也把影片画质调高。一切都这么的顺利和平静。 不知不觉间，s.a考试日已经在我们面前招手了。 -- 第五十五堂：捷足先登的双杀 s.a考试那天是週五，学校因此放了特假。那天早上我仍然在凌晨他家，所以我和他们两个一起考试。符文那叛徒一听见假期，早上连开个眼皮都不想。 “加油~”临走前，闭着眼的符文懒懒的说一声。似乎是梦话，又像是故意告诉我的。 “谢啦爱睡文。” 到达学校，看见参加考试的人数其实挺少的。目测二十几人，全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我这位通过违规考的因为并不知道座位，所以和其他人挤在佈告栏前查看。 “童、雅、溪。” 颤抖！ 听见茂宇的声音是不怎么样，但在这个场合听见还真是让我害怕。 “早安……”我勉强微笑，全身一瞬间僵硬。 “他就是那位通过违规考的差等生？” “肯定没错，太强了，连精英都不能通过的考试都能顺利通过，肯定不是差等生。” “唉……肯定是作弊。” 这声音…… 循着声音看，是倪栗沛。她对着我邪笑，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她的一句话引起大家的议论。 “对吼，有谁不会为了s.a考试的奖学金不择手段？” 各种伤人的句子瞄准我，蓄力后狠狠发射。我淡定自若，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反驳？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这傢伙，可是用自己的实力考试的。小抄之类的下流作弊手段对她来说没必要。”泽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语气轻浮但篤定。 “不信的话，现场试试看？” 闻言，他们麵麵相覷，露出为难的表情。如果我这位差等生真的是靠着实力通过违规考，那么相对的，他们不仅显得没有肚量，而且会降低他们的所谓精英的智商。 “好！我来考你。世界上日出最早的国家是？” “吉尔伯特群岛。” “世界最小的国家？” “梵蒂冈。” “哪个花的花语是沉思，快乐，请思念我？” “三色堇。”等等这是鲜少人读的课外类型题吧？ 接二连三，我被问了很多问题，一个比一个诡异奇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最后一个问题，世界上最难的语言第二名？” “中……等等第二名？”看着他的眼神我知道我没听错。 “一般上都是问第一名吧？”微微挑眉，我询问那位戴眼镜的少年。 “第一名谁都知道是中文，但是第二名又有谁……” “希腊语。”我单刀直入插他话。他微微一震，接着的举动让我傻眼。 他居然上网查！答案应该早在脑海里才会自信的问人吧！ 几分鐘后，他放下手机，脸色黯然以及尷尬。每个人看见那副表情，各个的气势瞬间垮了。 “大家，请相信他。”在旁边看着的凌晨开口了，“我们同校同班，他很聪明，而且不是会作弊的学生。” “我知道了，对不起。”第一个质疑我的学生对着我道歉。其他人互看几秒，纷纷对我道歉。我看着帮忙我的朋友，不管已经受他们帮忙多少次，我心里还是暖暖的。 「谢啦。」我伸出两隻手指，碰太阳穴的地方再稍稍挥出去。 柚子双手交叉，撇头牵起嘴角，泽韩和我比一样的动作回应我；茂宇露牙咧嘴，伸手比出胜利手势，凌晨双手插入口袋，温暖的微笑。 有他们在，或许我……真的不需要害怕那傢伙。侧头，倪栗沛不服气的脸正直直瞪着我。有什么招数，今天全部用完吧。 不过…… “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一下。”我往校外走。我的证据足够，担心倪栗沛会在今天对我做出最后的攻击，我必须捷足先登。 “啊？可是考试快开始了。” 凌晨一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接听，与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完毕就掛断了。 “没关係我很快的。”我小跑出去，越靠近门口莫映椎的身形就越清晰。 “给，这里面都是证据。小心保管，现在马上去芝祝找校长。”我拉开拉链，从里面跳出来的白团吓到了莫映椎。 “这是九尾，它会保护你的安全。”九尾坐在莫映椎宽大的肩膀，眼神坚定，非常认真。我相信九尾可以保护好莫映椎。 交代完事情后，我让他快速进入芝祝校园里面。希望他能顺利成功，只不过我都有一个替身帮忙，倪栗沛不可能没有。 之前和她的眼线交手，倪栗沛可能已经发现九尾的特殊。照她们的势力……希望他们没研发出克制九尾自由改变形态的能力的药品。 “放心吧，没有。” 闻言，我驀然回首，之前那位小偷站在我后面不知道多久了。他戴着帽子和黑色口罩，但也没有完全掩盖到他脸上的伤痕。 “你的伤……” “你说的话有道理，我就和她断绝关係。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拉上口罩，但下巴那的伤口又冒了出来。看他长袖长裤的，根本不是小伤！ “真过分——倪栗沛这傢伙！”我不自觉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很紧很紧。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失败，绝对！ “你有这心就很好了，我来这是为了告诉你，我离开前记得老大说过会在什么考试上彻底击垮你。不过她没有发现到上次调查的人是你们。” “欸？” “我们只说了在门外看见可疑人物，没有特别报告你们的事情。放心，阿仁重情义，他不会背叛我的。” “谢谢。” “不客气，虽然这样，你还是要小心。”他儼然的表情再一次让我绷紧神经。也对，不知道倪栗沛还会拿什么对付我，小心为上才好。 见面以后，我随大队到达考场。我正好和凌晨柚子同考场，不过倒霉的是其中还有倪栗沛这傢伙。 眼尖的话，从门口可以看到课室的佈告栏啊摆设啊之类的都设有摄像机。 “没想到考场居然有隐藏摄影机。” “眼力不错，我可是参加了三年才发现到。”凌晨回应。 “一般上不花个三、四年是不会发现到这么隐秘的摄影机。” 碰！ 倪栗沛狠狠撞我一下。左臂瞬间无力，我按着那部位狠狠瞪着倪栗沛。 “哎呀？抱歉啊，没看到你欸。”倪栗沛无辜的脸这时候是多么的虚偽。 打算让我没力气写字吗？我可是右撇子啊。算了，她失策也是好事。现在以考试赢取赌注是第一步，就算这也是倪栗沛最可能出尔反尔的赌注。 …… “停笔，交卷！” 三个小时原来这么快。这五百题试卷的考试结束了，都没时间做其他无谓的事情呢。只要交上去就没事了吧？事情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 “报告。”倪栗沛忽然举手。她对着我邪笑，但只有这么一剎那。 “童亚溪，作弊。” 我作弊？！ 她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他们瞠目结舌，虽然细语做出讨论。但那时候他们的眼神充满怀疑以及鄙夷。 “童亚溪同学，你有作弊吗？”监考老师走到我的位置前。“没有，我没时间做一半几率会自毁的事情。” “站起来吧，我检查一下。” 哼，怎么可能会检查到东西。那位女老师查了裤子的口袋和衬衫，把手伸入外套的口袋时，脸色变了。掠过一丝错愕，她慢慢伸出手。 小抄！连我自己都错愕。我是什么时候——是那时候！原来倪栗沛是为了塞这种东西在我口袋！ “你——你是怎么拿到考试题目的？”她打开小抄，惊愕又震惊的说。 “考卷被你们严格把守，我根本没有那个本事拿到。再说，我在学校没有任何关于作弊的不良记录，我的诚信足够当证据。” “老师，不好了！”巡查老师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外面，有人在散播消息而且非常迅速，连池遥男子高中的论坛都被消息塞爆了！” 消息？所有人立刻跑出去拿手机打开论坛。我随着人群到达底层，我再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茫然，无助，知道翻盘机会如今非常渺小的感觉涌上全身，手脚不自觉颤抖。 「独家爆料！池遥男子高中一年级生童亚溪是乔装成男生的女生！」 -- 第五十六堂：咸鱼终究是咸鱼，你还不懂吗！ 我和小偷先生都被背叛了。 传单上有那时候我调查宋蔷薇事件时的女装以及我男装的样子。 诚信，一瞬间垮了下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不幸运，你们会面临擅长控制生命的恶魔。这是你们最大的考验。恶魔在暗，出其不意，当他企图捆绑你们时，你们已经来不及抵挡了。” 妃菊说的不是妈妈，是她啊。 所有目光看着我，每个眼神都带有荆棘，在我身上蔓延，缠绕，毫不留情的刺伤。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问题，我只能靠自己，可是自己靠不住。 “童亚溪，这是真的吗？”老师也用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信任，因为不信任，我被他们排挤出来。低下头，我不能现在承认，绝对不行。现在承认，倪栗沛就完全胜利了！ 温暖的手臂把我抱着我的腰侧，背后顿时染上浓浓暖意。暖意犹如催化剂，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滴在地上。 “老师，这事情有待调查，别难为他了。”凌晨退后三步，语调带着恳求，以及一丝丝警告。 “嗯……那么先扣留童亚溪的考卷，他的诚信让人质疑。你没意见吧？” 沉默。除了沉默的点头，现在似乎什么都做不到。 “等等！” 莫映椎和芝祝女子高中校长一起走来。校长看一眼倪栗沛，“倪栗沛涉嫌一件诬陷事件，有可能你们现在的事情也是她诬赖的。要扣留，请扣留两份测验卷。” “什——你！”倪栗沛惊悚的看着抬头的我。她不知道那天我是去调查吗？原来拍照的男生没有把我供出来。 监考老师为难的看着我和倪栗沛，点头示意后把人群赶走。 “倪栗沛同学，请和我回去协助调查。至于童亚溪，你还是回家等待结果，为了公正性，现在的你不能再参与任何调查行动。”校长对着我说。 此时的我已经没什么心情调查。自认聪明的我知道，两个秘密曝光，不管做任何狡辩都没有用。就算倪栗沛做的事情被揭穿，我所损失的还是比她多很多倍。 信任、形象，一切都毁了。 甩开凌晨的手，我不发一语，径自走向门口。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传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主人是谁。脚步声，意外的让我心烦气躁。 “别跟了！让我静静好不好。”停下来，没回头的喊。 脚步声停下，四周很安静，寧静得我能清楚听到他的喘气声。气息越来越快速，心跳也加速。 “这事可能是倪栗沛瞎编的，我和符文柚子会调查，你还没输，相信我们。” “还不明白吗！”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肯定发出晶莹的光。理智线断了，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做了什么，我也没有再三思考过。 我衝到他前面，抓住他温暖的手，使劲。他那比我庞大的手掌覆在我的胸前。 噗通噗通噗通——！ 我急促的心跳，他肯定感受到。他惊愕的神情还是扎痛我的心，心脏流下的泪，从眼眶出来。 “你——”凌晨支支吾吾。 ”一切啊，都结束了。”我打岔他的话，之后转身跑了。 …… 在我心里崩溃跑开后，凌晨自己回到大伙那边。柚子、茂宇和泽韩看见他高挑的躯体就追问我的事情。 “小溪崩溃了，目前应该是回家冷静。”凌晨没有说出我抓他手的事情。他们脸色一沉，气氛降到冰点以下。 “我们帮忙调查作弊这事。小溪这週和我们一起，作弊纸条肯定不是她准备的。只要证明小溪被诬陷就可以了。”柚子冷静的分析情况。 “我们也帮忙。”茂宇泽韩二人自告奋勇。柚子点头答应，一直沉默的凌晨走向快离开的莫映椎。 “童亚溪和你做了什么？”凌晨的语气冷得可以冷冻莫映椎好几十年。莫映椎把肩上的九尾交给凌晨。 “他找出宋蔷薇被诬赖的证据，今早让我把证据给芝祝的校长。” 宋蔷薇？莫映椎是她的男朋友？！原来那时候小溪就知道这事，还拜託皇甫露歌以及姐姐一起调查。传单上女装小溪果然是那时候拍摄的。 牵涉宋蔷薇的事情、必须有强大的势力，还和小溪结怨的只有栗沛。那无害的表妹，真的是全部事情的始作俑者？ 凌晨一时之间真的接受不了，但各个线索都指向倪栗沛，他不得不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调查。 不过开始调查前，还是先去看看小溪的状态比较好。凌晨低头沉思的气场让柚子愕然，他知道凌晨对我非常着急，但他没意识到程度会这么夸张。平时就算被女生追五条街的凌晨都没像这样不苟言笑。 果然这时候符文在才能缓解这紧张的气氛吗…… …… 叮咚~ 没人？ 叮咚~ “来了来了！” 咔嚓！ 开门的居然是她妈妈。来小溪家也有几次，这次是第一次遇见小溪的妈妈。 凌晨微微错愕，和怒气衝衝的女人目光对视。三秒后，她才问出问题。 “帅哥找谁？”顏值爆表就是王道，平时兇神恶煞又严肃的她居然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皮笑肉不笑。 “我们找童亚溪，他在吗？”柚子回应。她听了鄙夷的把门开完，指指楼上。也是，在她心里，我童雅溪不是一个会做好事让人登门道谢的人。 三个男人找一个女生，寻仇还差不多。 “她又闹了什么好事？” “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被人怀疑作弊还有揭穿……欸揭穿什么你没说完啊凌晨。” 那恐怖的女人顿了顿，接着狂笑。画风突变让三位男生匪夷所思。 “等了这么久，终于被人揭穿。童雅溪啊童雅溪，天才的你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上班还是搁着，得联络靖迎高校的校长是不是还能收新生了！”她说着，嚣张的说着，好像不是在和三男神说话而是自己自言自语。 靖迎高校不是那所精英云聚的高中吗？小溪……果然是个天才？ “感觉小溪落难伯母很开心。”柚子挠挠后颈狐疑的说，视线没从玄关离开。 “走吧。”凌晨不多言，走上去二楼，他好兄弟的卧室。卧室空无一人，站在门框的凌晨为此景象怔住。不在卧室，小溪会在哪里？ 三人找了半天，没找到那娇小的身影。他们环视很久，最后，洞察力惊人的柚子把目标放在天花板那突兀的四方形格子。 看小溪家外的结构，小溪的家应该还有一个阁楼。柚子找来一个凳子，站上去，垫脚，正好够到四方形某边凹进去的凹槽。 拉开的一瞬间，阶梯同时下降，险些击中柚子。柚子从凳子悚然跃下，惊魂未定。其他人看着楼梯，还有楼梯尽头那木墻壁，已经知道那崩溃的傢伙躲在哪里。 凌晨率先上去，阁楼放了很多纸皮盒子，上面也只掛了一盏灯泡，环境昏暗但不至于不见五指。至少，那微弱的光线能指引他找到我。 “你？你怎么还来啊。”我看见他们时确实很惊讶，下一秒又觉得不过如此。我有时候是真的低估了他们的智慧。 “来看看你死了没。”柚子第二个上来，面瘫脸还是没变。 “小溪，你怎么样？”符文弓起身向我跑来，我下意识喝住他。 “别过来！我现在没脸见你们。”我把脸藏在大腿之间，把泪痕抹在皮肤上。 “我们会着手帮忙调查这件事情，沉冤终究会得雪的。”凌晨席地而坐，柚子见状也坐下。符文蹲下，一头雾水的样子让我确定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那传单呢！那是事实啊！” “传单？什么传单？啊……小溪真的是女生？！”听见符文惊悚的语气，我收回我低估他们智慧这句话。 “……”四周忽然寂静无声。果然这事还是不能解决吗？也对，我打算进来这学校的时候就没有做好被揭穿的自辩稿，因为没有办法隐瞒这个事实。 “咸鱼翻身，终究还是隻咸鱼，你还不懂吗！”哭腔夹杂啜泣与绝望从喉吐出。 “其实……不管你相不相信……”凌晨缓缓开口，却被谁制止。疑惑的抬头，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藐视的眼神令我愕然。 “或许你是天才，但你在演戏方面真的没什么天赋。”柚子邪笑着，似乎在嘲笑我。 什么……意思？ -- 第五十七堂：云开月明 狭小的空间，一名长相非凡的少年正用让人不悦的眼神直视一名女孩子。 “什么意思？”我问道。柚子冷不防又给我额头一个爆栗。 他指着他自己再指凌晨，“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女的，笨蛋。” “蛤！？”我和符文二人惊呼，接着对视。 “你不知道对吧？”冷眼看着他。 “不知道啊。” 果然迟钝！ 可是……曾经担心柚子和凌晨知道，但觉得他们一直没拆穿所以放下警戒。没想到他们的洞察力还真的很高。 “为什么……是什么时候？” “我是在你晕倒那天，凌晨似乎是更早的时候。”柚子说完被凌晨推了一下。 更早的时候？不可能吧……在我想问前，凌晨扯开了话题。“小溪为什么瞒着我们？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心情瞬间黯然，“因为……害怕说了你们会……会……” “会？”符文歪头。 “会讨厌我。”越说越小声，心里为我的多虑羞愧。 “噗嗤！哈哈哈哈哈——” “？！”听见符文爆笑的声音，我瞠目结舌，傻愣愣看着他。 “哈哈——原来女孩子的心思细腻不是开玩笑哈哈——”符文抹掉眼角的泪水，抱着肚子跪下来。没等他冷静，柚子开口道。 “看吧，笨蛋都觉得可笑。” “哈哈……喂谁笨蛋啊！欠扁！” “这挤，待会打。”柚子早坐着，单脚弯曲的坐姿意外很瀟洒。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凌晨也一样，不过他是盘膝而坐，就在我旁边。 “别想太多，在这里安心等待消息。相信我们吧。”凌晨依旧用温柔的口吻安慰，一切仿佛还在从前。我还是娇小的男生童亚溪，而他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凌晨睿。 蒙在鼓里？这一点不能确定呢。虽然疑惑，我还是乖乖点头。 “好啦，误会总算解决了！虽然你们仨瞒着我我很生气，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们！” “明明是你迟钝。”我和柚子恢復以往吐槽符文的默契。 “说什么呢！”符文嚷嚷着。 我和凌晨相视而笑，一切好像回到最初的时光。 …… 离开小溪的家，我和符文柚子三人折返回校。调查了佈告栏和走道，最后我们停在考场的门口。 “推测小抄是栗沛放的，但是没有证据证明真的是她。” “其实有。”柚子倚靠在墻壁上，侧头看着天花板横樑角落那黑黑的东西。 监控！ “符文，去检查监控吧。我和柚子再想想其他线索。”符文应允，旋步离开楼层。 “你觉得小溪会怎么样？”柚子两手交叉，没头没脑拋来问题。 “什么怎么样？”我靠着柚子对面的围墻，把手放入口袋。 “她被发现是女孩，你觉得池遥还可能留下她吗？” …… 不可能。 “凌晨，我知道你不捨得她离开你，但是那刻来临时，你千万不能崩溃。你心知肚明的，要是你陷入低潮的后果。” 是啊。我深深叹气，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回復，“要是能继续隐瞒，或者校长接受他继续留下就好了。” “其实让小溪在芝祝女子高中上课也没什么不好，放学一起回家什么的还是可以办到。” “就不一样了。小溪她啊，聪明是聪明，但照她的性格，没有人会陪着她护着她。”我低头，无奈的笑了，“加上她曾经和我们走得很近。” “也是。孤僻的她不仅交友难，还会遭嫉妒被排挤。小溪离开池遥，日子肯定不好过。” “嗯。所以兄弟，”我站直身子，往课室里头走时顺便拍拍柚子的肩膀。“帮忙找找证据帮助可怜的她。” “自然的。”柚子冷哼了一声，随着我走进去。我们寻找了很多地方，除了监控画面模糊看见栗沛塞纸条在小溪的口袋也没有其他的证据，基本上一无所获。 “可恶！什么也没找到。” “慢慢来吧。”我说话的时候柚子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看着我们片刻。 “喂姐。是，是，真的？好我知道了，我们这边会继续努力。好，待会聊。” “怎么了？”符文问道。 “我姐说芝祝那边也调动了监控，觉得事有蹊蹺，与池遥决定后天开会议审判这事。” “那一定要在那之前找到证明小溪清白的证据。” “嗯。” 噠噠……微小的脚步声引起我们的注意。小溪的宠物九尾小跑而至，而且它的大小是初次见面时的大小。它停在我们中间，用后腿挠脖子部位，一块被折叠的纸从颈圈掉下。 捡起并打开，我看见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四尾或许能帮上忙，还有，鸡籽茶见到帮我买买。」 “四尾？写错字了吧。世界上应该没有鸡籽茶这种东西茶啊。”符文看着字条疑惑的说。 “定睛一看，九尾身上有几处擦伤，发生了什么。”柚子抱起快累垮的九尾，它马上缩小成肩上宠物的大小躲进柚子的侧背包。 随即，两个高胖矮瘦的男子拿着木棍儿气喘如牛进入视线，我下意识收起纸条。矮瘦子看见我们马上拿木棍当拐杖，另一隻手指着我们，边喘气边问我们话。反而另一位，立即倒地，棍子滚到一米以外。他似乎要见阎罗王了。 “你们……你们看见一隻白色狐狸吗？” 白色狐狸？难道……！？ “欸，带路。”故意沉着气的柚子拍符文，趁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符文脸色一变，笑盈盈看着他们。“来跟着我，它往这儿跑了。” 矮瘦子猛踢高胖子催他起身，二人一前一后跟着符文离开。随即，转角处传来拳击声和惨叫声。沉寂几分鐘，符文拍拍手上的灰尘慢悠悠走来。 “搞定~他们一时半刻是醒不来的。” “确定过没有监视器？”符文比出没问题的手势。 “那走吧。”柚子说完，九尾跳到我肩上，大伙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 “小溪料到倪栗沛会派人拦截，故意加密了信息。” “为什么不直接寄短信？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不，姨丈与电信公司关係良好，其儿子也和栗沛有联络，拦截信息这种事还是可以办到。而且当时小溪觉得紧急，所以没用社交软件。” 房间内，三个男生盘腿坐在床上，中间搁置那张字条。我们推测小溪加密了信息，而且“四尾”这个字特别蹊蹺。 “是在提示四个字吧？可是……”柚子看着字条，就是没想到他要表达的字眼。 “啊——看着鸡这字就感觉好饿哦。” “你不看时间说话的吗？”柚子怒怒瞪着符文。“我去看看有什么乾粮。” 正当我从床上下来，一道灵光乍现。鸡籽茶这东西根本不存在，那么这字肯定暗藏玄机！ 鸡籽茶……这么看没有什么同音字可以代替而且变成句子啊。 “嗷——” 九尾的叫声忽然出现。三人侧头，只见九尾对着书架的一本书没头没脑的叫。它看着的方向搁置着武侠小说。话说回来小溪的家里似乎也有一模一样的小说，上次去她家时曾经见过。 啊！武侠小说时常有一个梗，试试看。四个字的话，把“见”这个字加进去试试。 鸡籽茶见……我指着那些字再默念一次。 “我知道小溪要说什么了。” -- 第五十八堂：血稀于水 呃—— 这里，是哪里啊？ 后脑好疼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似乎失去意识好久，睁开眼时，我对墻壁的封闭小窗微弱的光线感到刺眼。可是那就是仅有的光线，四周昏暗，只能看见一些大型物品的轮廓。 这里墻壁，那道门……这里是学校后山放废弃物品的厂库！之前去后山时就有发现，不过因为没有人出入所以没什么在意。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动动手脚，后知后觉知道我被人绑在椅子上。 冷静，童雅溪，不能乱了阵脚。我最后的记忆是……凌晨一行人从我家离开当天晚上，被窝里干鬱闷的我接到柚子的电话。他说双方愿意后天进行审议会调查这件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很兴奋，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打算离开家，我穿校服背挎包准备出门。 然后呢？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这个……废弃厂库？ 咔！ 庞大而沉重的门发出沉闷的声音，纤细但高挑的女性挺直腰板，背对着夕阳朝我走来。她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洒落在我身上，仿佛是在告诉我她目前的地位。 当我适应了刺眼的光，女性的轮廓、表情、发型、服饰等等，每一个都让我熟悉，同时非常厌恶。只不过不管我现在是焦虑，是忿怒，它们都被惊吓震慑得服服帖帖。 那女人，她看到了我的反应露出满意的邪笑。门被她吃力关上，空间再一次昏暗，直到她摁下开关。厂库瞬间被掛在天花板的小灯泡与天窗的光线照亮，我勉强看得见周围的东西。 “怎么？吓得说不出话来？”她轻蔑的俯视着惊悚的我，露出了邪恶的斜笑。顿了顿，我边缓解情绪边平缓的和她对谈。 “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不就是想让你被退学唄！” 被退学？为什……她不想我出席审议会！“我不记得我违反了约定。” “当然有啊，我的小女儿。”她弯曲膝盖俯身，对着我露出她阴险的假笑。“你被发现性别咯。” 约定。 那份让我进入池遥男子高中上课的约定。 如果签署者被退学抑或是发现性别，约定立即失效。拟约者可以无条件主宰签署者的高中生涯，甚至社会生活。这就是约定的内容。 “语塞了。童雅溪啊童雅溪，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就和我签下约定。瞧瞧，这不是坑了自己吗？”说完，她发出刺耳的高分贝笑声。 心，揪了一下。倔强的气势倏地软下，我垂下头，感觉到眼眶有泪水在转悠。 “你这算绑架，被发现就得接受法律制裁。”音调非常平淡，却换来更强烈的笑声。 “你敢说吗！只要过了审议会，我立刻把你转到靖迎高校，有校长撑腰，谁都不会相信一个问题少女的口述。死了反抗这条心吧小孩子！乖乖待在这里，保证你出得去。” 独裁的气势，嚣张跋扈的态度，右腿已经神经反射踢她的下体。她跌坐在地，两手按着伤处，接着用忿怒的视线看着同样被挑起怒火的我。 “少自以为是了！你只不过是怀胎十月把我生出来的容器！你根本没有爱过我，没有爱过爸爸；你只爱钱，面子，权利、地位！爸爸死了，你直到现在都没带我见过爸爸的坟墓！老实说，除了每次转学时候你出现过，我们见面的时间都不到五分鐘。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支配我的人生？你这个无情冷血的女人！” 啪！ 炽热的巴掌狠狠打到我的脸上。响亮的声音，滚烫的脸颊，热泪霎时间流下。失去爸爸后，我累积好多年的委屈，加上身处在这种家庭，一切情绪都因为那一巴掌全部崩堤。 “叛逆的屁孩，别妄想有饭吃！嘁，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把你弄死。”门重重关上，空间繚绕着哽咽声，来自于定格的少女。 夕阳那道和煦的光渐渐褪去。厂库的小窗映照着外面的黑暗与寂静。蝉鸣陪伴灯泡，灯光陪着寂静，寂静陪着我，就如从前一般。也好，寧静让我的情绪逐渐平稳，思绪也恢復清晰。 明天就是审议会。凌晨为了我拼命在外面寻找证据，我……我得赶紧出去。 按照摩擦程度和厚度，她用麻绳把我绑起来。所以只要找到尖锐物割破就可以了。环视四周，东北方架子第二层摆了很多化学仪器。烧杯、锥形瓶、平底烧瓶等等，都是玻璃製作。 很好，想办法把它弄下来就可以割破麻绳。将自己的重心往右边倾，身体随椅子猛跌在地上。翻滚的方式最适合，我再使劲撑起椅子，又摔下去。反反復復，距离架子也不远了。 抬脚就能碰到一点的距离，在这个时候竟是如此艰难。翻滚到另一侧，我尝试用移动的方式让物品下坠，却只能推到底层的物品。 底层放了很多箱子，回到仪器所在的那侧，我看见其中一个箱子贴了“园艺用具”标籤，时间是去年七月。看来这个厂库连校工都很少进来进行回收。 不过剪刀什么的还是有的吧。让自己靠在架子上，我处于斜面的姿态在箱子上侧。手能勉强碰到箱子最上层的用具。我动动手指，触摸用具的轮廓。 一定要是尖锐物品！ 这东西摸起来很像钳子，说不定是园艺剪。把工具抓起来，试试看吧。把工具拉开，其中一端插入麻绳缝隙然后使劲剪！ 成功一点点，是因为生锈了吗？ 再来一次！ 嗤！嗤！嗤！ 原本寧静的厂库，如今多了沉闷的剪刀声。 一股解束感忽然袭来，努力超久的我感觉到绳子的异样。双手往外拉，居然松了！ 太好了！不过生了锈居然也可以剪开。加上手的帮忙，我迅速从危险的园艺工具上方离开。剪开脚上的麻绳，手腕的红色痕跡在昏暗的白光下仍然可见。 现在找找能够逃脱的办法。大门被封锁，那么唯一可以出去的办法是那道小窗。小窗没有围栏，纯粹以玻璃製作。利用手上的园艺剪可以把它击碎，但是怎么爬上去？ 找找看有没有完好无损的梯子。经过翻找，确实有这么一个比较稳固的梯子，只不过有些阶层坏了。放在小窗前，不够高！ 可恶！得想办法从小窗出去，又或者……让别人进来。对了，明天就是审议会，学校一定有人。我转身看向那一排排架子。总有一个办法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不过，时间也不多了，老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检查，所以必须快点。 快点找到能吸引注意的办法！ 翻找工具，看看一些废弃化学试液，最后得出两个结论：製作黑火药或者引发短路。只有引发很多很多黑烟才能吸引注意。出去的办法……如果爬到最高而且还完好的阶层，使劲一跳应该能碰到窗框。 大略推测摔下去的高度，应该只有一楼半，不会有很严重的伤势。如果幸运，我还能赶上审议会。 循着记忆，我不停尝试自製黑火药。幸亏这里放了很多园艺用具，硝酸钾以及硫成分都能找到。至于碳，反正就是找到了，以前究竟要这东西干什么？烧烤吗？ 製作完毕，我把放进之前找到的试管，插上碎布条，自製黑火药完成。 不得不说这个厂库还真是应有尽有，无形之中，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显得有价值。 我找到一个很相似的麻绳拉回那把木椅子坐下，有模有样把麻绳缠在四肢，黑火药藏在两手之间。睡不着，所以我一直看着小窗的顏色变化。由黑转紫，渐渐的，早晨第一道曙光斜射进小窗。 -- 第五十九堂：小溪大危机！ 小溪昨天失踪了。 昨天早上我和符文柚子见到她妈妈才知道她不在家。去她会出现的地方，没看到她。她家也没人，除了非常冷静的童妈妈。 到了二十四小时，我们决定报警处理。警方来到的时间推测是审议会开始的时候。本来是希望可以拜託老师们寻找，倪栗沛的游说不但阻碍了计划，还让老师们不让我们找。 无形之中，上天在眷顾倪栗沛。紧张感在三人之间环绕，符文咬着拇指、柚子双手交叉眉头紧锁。待在会议室外面也不是办法，可是我们居然被同学监视。老师承诺会派人寻找，但我们知道这是空头支票。 “怎么办？我总觉得小溪是被抓走的。”符文压低声量说。 “不能怎么办，我们再厉害，也只不过是高中生。” 小溪亲手解决芝祝女子高中的动物展风波，摆平我们和酪黎高中前篮球队的矛盾，无形中化解嵐音国中前篮球队的误会，平缓了柚子家的僵局，之后让宋蔷薇事件真相大白。 小溪自己解决了这么多事情，连和她最亲近的我们都忘记了。 她只是个高中生。 如果真的被抓走，就算是她，逃脱是不可能的吧。想到这里我更坐立不安。 “喂！你们快去后山帮忙。”三年级的学长忽然衝到拐弯处忙喊。 “发生什么事？”其中一位监视者问，可学长早跑远，但是他嘹亮的声音划破奔跑旋起的风。 “不清楚，听说是着火了。” 着火？后山空空的着什么火？我和两人面面相覷，有默契的随着二位守卫狂奔。 学校后山，浓郁的黑烟在空中瀰漫，明明是正午，此时却像下着豪雨。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个厂库，听说是放置些不用的用具。鲜少人知道的建筑，如今却烧着熊熊烈火。木製厂库犹如被火魔吞噬，老师学生七手八脚泼水灭火。 他们自以为庆幸今天有要紧事发生才有这么多间人帮忙，可是他们所泼的水只不过是油锅上的水，弄巧成拙。 “凌晨。”柚子看着右侧，唤我的名字。顺着方向看，三位老师正压制一名极力反抗的女人。不看还好，一看却让我瞠目结舌，久久无法从惊讶与错愕中挣脱出来。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衝向他们，一把扭起那女人的衣领怒吼：“小溪呢！” 她停下反抗的动作，用着极其不淡定，或者说扭曲可怕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你们给她下了什么蛊，她这么想留下这里。好了好了，你看看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付出了什么代……不会吧？手渐渐松开，我扭头看向那骇人的火灾现场。 小溪在里面！？ …… 咳咳！ 手脚多处淤青擦伤，额头也不能倖免。这算不幸中的大幸了，从一层楼高的地方这么摔下来。辛亏及时做了防护姿势，否则…… 我勉强用手掌和脚掌撑起身体，坐在摔下来的地方，刺激着眼睛以及鼻子的是我所造成的烈火。 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唉，事与愿违啊。 稍早之前，我按照拟定好的计划准备设置黑火药。不过翻找好久都找不到火柴之类的易燃物。老妈居然在这种时候回来。看到我已经挣脱，一丝讶异掠过她的眼睛。下一秒，她拿起身边的扫帚棍打算制服我。 谁也没想到躲闪之际她会错手打到厂库的电箱引起短路。之前为了找火柴我又顺手把黑火药放在它上面。一场火灾这么简单就发生了。 老妈见情势不妙打算灭火，火没灭成，外套反而着火了。她下意识扔掉外套，让火势越来越严重。之后她自己逃了出去，还把我反锁在里面。无论我怎么敲打厂库门质问她，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把园艺剪射出，小窗终于破裂。可我根本没料到梯子这时候会“落漆”，我从一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结果就搞成这样的样子了。 为什么老妈要把我锁在里面？我根本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促使她这么做。可我知道我不应该像这样的东西，因为这空间的氧气快耗尽了。 我勉强站起来寻找其他梯子，没一个可以使用。说到底它还是一个放废弃物的厂库啊。如果利用麻绳缠绕重物丢向小窗爬上去，说不定能成。 找到重物，我才发现自己丢不上去。眼看火势就要烧到小窗，我念头一转，往放置化学药剂的地方寻找，居然给我找到碳酸！没时间吐槽这厂库，我把碳酸摇晃后喷向火焰，火灭了一点，后来的火却填填补上去。把全部能找到的碳酸喷洒，却只给自己争取很少的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就被烧烤了！果然在这种时候，我的无能就毫无保留显露出来了吗？ …… “柚子，符文，小溪在里面！” “你是在开玩笑吧。”柚子看着那洪水猛兽，喉结明显向下咽。 “怎么可能在开玩笑，快去救人啊！”符文率先衝向厂库门，却被高温的铁管烫到缩回手。 “小溪！”朝里面大喊，企图让自己亲自求证小溪就在那猛兽里面。 “让开。”柚子不知道哪来的棍子反復敲击铁管。 “不行，铁管融化了，拉不开也敲不烂。”柚子随手丢弃棍子。 “谢谢你们救我！” 从门里，从那猛兽的肚子里，那把倔强的声音坚定的传来。听到的人顿时杵立着，久久不能回神。 “每次碰见你都不是好事欸童亚溪。” 回头，来者让我受到第二波惊吓。“郝晟？你……” “同学的弟弟是池遥的学生，我就知道了。”郝晟耸耸肩，背后的队友一齐帮忙老师们灭火。 “喂小不点，还活着吧？” “嗯，活着呢。” “你们仨，别妄想开这门了，快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郝晟下令。他的气势让人不得不照做，不愧是思路清晰的篮球队王牌。 我们分头寻找，符文找到一道被黑烟熏盖的小窗。而那也是唯一的入口。 “小窗？也好。小不点！站在小窗附近，消防车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下。还有，看看有什么布盖住鼻子，晕倒了我可不管。” “知道了！”小溪不悦的嚷嚷。随即停顿几秒，声音悠悠传来。“欸郝晟，谢谢你。” “哼，有什么出来了再说。”郝晟回身朝其中一个队员喊，“消防车多久到？” “不久，很快到！” 哐啷！木板裂开的声音犹如杯子碎了一地。眾人停下动作，心情肯定和我一样忐忑。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心里跳得很难受。 嗒——！厂库发出崩塌声，响亮而骇人。重物塌了下来，随即一阵寧静。 小——小溪……双脚一瞬间瘫软，愧疚和自责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她的每个表情如跑马灯在脑袋放映，强忍的泪水终究落下。 “小溪——！！” 所有人垂着头，没有一个人说话。火还在烧，烟还在飘，可人却…… “为什么……”怒气上脑，血液一瞬间逆流。跑向她，狠狠的拳她的脸，“她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碍于被老师们压制，她无法躲闪。她低头吐一摊血水，什么话也不说。想打多一次，两手却被符文柚子拦着。 “冷静点凌晨！” “警察很快就到了，别惹祸上身。”甩开他们的手，我咬下唇背对他们。 “警察……不！不行！升职会被取消的。放我走！啊——！”扭曲而疯狂的尖叫声传来，更多老师上前制服她，却没有一个人怜悯这无情的女人。 -- 第六十堂：再见，再也不见 “这种时候还在担心升职问题吗？” 熟悉的声音平淡的打破她的崩溃。大家往声源看，每个都大惊失色。 “你！你是怎么……” “嘿嘿。”她用食指关节搔搔鼻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 不行，还不能放弃！ 慌张的我瞥见几根断掉的标枪。 标枪当成鹰爪鉤来使用，说不定能出去。我抓了一把标枪捆绑起来，用尽全力扔出去。标枪飞出小窗，使劲拉回，标枪果然以横形卡在小窗外！很好，现在试试看成果吧。 “小溪！” 错觉吗？怎么觉得有人在喊我。或许是因为这里太灼热，意识开始出现幻觉。总而言之先出去吧。 啷！啷！ “不行，铁管融化了，拉不开也敲不烂。”柚子不淡定的低沉声音传来。 真的是柚子吗？ 所以凌晨他们都在，而且在努力拯救我。一阵暖流袭来，我忍着快掉下来的泪水和他们对话。 与郝晟道谢后，我打算等待救援。天花板的横樑这时候从天而降，离我所在的位置只有两米。响亮的撞击声出现，我意识到这栋建筑毕竟是木头做的，这种时候一定不再牢固。 念头一转，我循着绳子缓慢爬出去。从小窗跃下，我在柔软的草地翻滚几圈。稍早出现的伤口这时候一併发疼，我吃力站起来，喘着大气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为什么都露出绝望和失神的样子。就连站在远处的倪栗沛都低下头沉默不语。没有人看见我。 看着凌晨为了我发飆，心里的暖流衝破水坝，我流下两行泪，迈步向他们报平安。 “警察……不！不行！升职会被取消的。放我走！啊——！”扭曲而疯狂的尖叫声传来，后知后觉发现老妈被老师压着，这时候更多老师上前制服她。 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係的凌晨以及大家都为了我难过伤心。为什么只有你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升职？哽咽着，我仰起头让泪水回流。接着我迈出平淡的脚步，以平淡的语调应对那疯狂的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 述说完的同时，身体被某位高挑挺拔的躯体搂着。他抱得很紧很紧，深怕我下一秒就要从他身边离开似的。小水滴一颗颗滴在头顶和耳廓。 情绪一瞬间软下，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不犹豫埋进那结实的胸膛。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救火啊！”郝晟率先回神，支支吾吾向大家说。随即又听见了泼水灭火的声音。 “能自己走吗？”凌晨问道。我在他怀里点点头，轻推开他。符文突然扑向我让我措手不及。柚子伸手一拉，符文好像顽皮的狗狗那样睁着委屈的眼睛被拉住，双手不停挥舞。 滑稽又小孩子气的动作使我暂时忘记伤口带来的痛。救护车、警车、消防车同时来到现场，浩大的场面还让我以为走出校园会看到一大堆看八卦的记者。 警车带走老妈，消防车带走火焰，我坐在救护车的担架床边，急救人员替我涂抹药物。摁起下唇，不让自己因为疼发出声音。凌晨站在救护车下，牵起我搁在大腿上紧握拳头的手。直到他们放我离开，凌晨不曾离开半步。 “童雅溪小姐，我们希望你简单说明案发过程。”大约二十几岁的刑警往我这前进一步，手里拿着录音机。我简略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电流短路能这么快引起这种程度的火灾？”他低下头沉思，没看见我目光闪烁以及手上的冷汗。“好，谢谢你的配合，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不必。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再过问。”朝刑警行礼，我看向警车后座的女人。冷眼相待她的不甘心，我朝她深深鞠躬。 谢谢你，这十六年的给予。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强迫。 “亚溪！”没转身，我被声音的主人差点扑倒。惊魂未定，反倒她先哭起来！ “露、露歌！？” “吼亚溪，我以为你死了！”她稀里哗啦的哭着，眼睫毛扇扇两下，心情一下子柔和下来。轻拍着她的头部，我见到晨云和露歌的哥哥皇甫朝凯。前者按着心脏浅浅一笑，后者双手枕着后脑吐了口气。 泽宇茂宇二人从远方小跑而至，看着基本上没事的我，泽韩双手交叉，茂宇绕到我背后搔起我的头发。倪栗沛独自站在一旁两手交叉，眼睛显露出安心，接着她眉心一锁，傲娇地撇头。 看到大家都在，也许是露歌哭得太兇了，泪腺又被激发。最后变成我和露歌相拥而泣。 因为你的刁蛮，老妈，我才会来到池遥，邂逅这班这么棒的朋友。总而言之，谢谢你呢。 再见了，老妈，再也不见。 由于我没有大碍，审议会如常进行。出乎意料的结果让我直到步出校舍都禁不住回忆刚才的情景。 “校长，宋蔷薇和童亚溪是清白的，全部都是我主导发生的事情。” 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看着坚定的她。之后赶上的宋蔷薇以及莫映椎二天先是晴天霹靂，后来莫映椎辙起捲袖子想扁倪栗沛。若不是老师和凌晨等人阻止，倪栗沛已经鼻青脸肿。 “理由呢？”芝祝女子高中的校长睁着惊讶的眼问道。 “我喜欢凌晨睿。宋蔷薇被选担任交流生，我想把她拉下以此接近凌晨睿。至于童亚溪，那是因为我个人的嫉妒。” 因为嫉妒我和他亲密，所以诬陷我作弊，藉机让我失去大家的信任滚出池遥男子高中。这才是倪栗沛最真实的目的。我没有戳破她的隐瞒，而大家心里也发现到我的真实性别。 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倪栗沛接受退学处分，两位校长达成共识没有将她交给警方。宋蔷薇和作弊事件告一段落。 走道上我追问倪栗沛她为什么这么做。倪栗沛停下来，侧身凝视我。那双失神而悲伤的视线使我杵在原地。 “刚才看着表哥的眼睛，我知道再怎么耍心机，我都没有胜算了。帮我照顾好表哥，知道吗？” 说着很帅气的话，但她的气场却很失落，又带着无助。那一刻的倪栗沛才是真正需要他人怜悯及宠爱的小猫。然而她的所做所为却让所有想安慰她的人止步。 她苦涩的微笑，准备转身。眼眶打转的泪水随时都会掉下。 “能和你做朋友吗？倪栗沛。” “欸？” 她回头，惊愕看着我。“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想靠近我？” “没什么原因，我就喜欢和心机女交朋友。”大步走向她，我伸出手：“再见面，我们不必微笑招手，不用敌视对方，含笑点头我就很满足了。” “你……脑子这么笨，还说自己是天才叻！”倪栗沛侧头抱怨，手却听话的回握。“再见面，你好好小心我的花招吧。” “随时奉陪哦。” 倪栗沛从拐弯处消失后，我那五位朋友从后面冒出来逗弄我。 曾经的我和倪栗沛有相似的地方，她选择用面具掩盖寂寞，我却从本质上改变一切。相同的人走向不同的路，迎来的结局自然天南地北。 “小溪，你又在发呆了。”茂宇用力拍两个肩膀，疼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疼啊！你找死吗。” “我都要回去了还要打我，欺负人啊。”茂宇戏剧性抱着泽韩假哭。 回去？ 泽韩拍拍他的后背，“他毕竟是国外涛鹃高中的交流生顺便参加s.a考试，而我是纯粹来考s.a考试。” “所以你们要走了？” “嗯，明天下午的飞机。可惜了，没办法等到校园祭。”泽韩淡淡笑着。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么多事，他们却要离开了。 不能多留一会吗？老实说我……还没认真也你们叙旧呢。可是这种想法好任性，会带来困扰的。我垂下头，闭眼不知所措。 “既然这样，我们一块到小溪家举办简易的欢送会吧。”凌晨突然从我身后出现。 凌晨他刚不在这里吗？等等他一出现就说了什么话。 “好像不错欸！”符文兴奋的回答。“反正明天就放短假了，不用上课，大玩特玩吧！” 对了，s.a考试后就是学校短假，明天开始。忙到忘记这件事情了。 “好啊好啊，小溪那附近就有篮球场，顺便叫郝晟一群人参加切磋一下。”茂宇也热血沸腾起来。 “岱柚和我两位烹飪高手负责煮好吃的，没意见吧？” “你们要玩无所谓，不过……”柚子突然指向我们前方，“我们出得去再说。” 放眼望去，校门口还真围了一大群记者。每个人不知道拍了我们多少张照片，还有人一看见我们注意到他们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场面浩大又恐怖，我们五人不禁啰嗦，心想要不是有警卫大叔事先关好校门，咱们早淹死在记者海里。 “数到三，往学校后门跑。”凌晨小声嘀咕，其他五人眼神凝重点点头。“欸等等为什么要跑……” “跑！”不等我说完，其他人马上往左右方向狂奔。 “你们……听我说完啊！”我旋步奔跑，完全忽视记者的存在。 记者们看着五人逃跑的样子，各个头上都有一只乌鸦飞过。 被发现性别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伤脑筋，不知道要怎么隐瞒那件事情。 不过，看着他们为幼稚的行为幼稚的灿笑，心被吹起一波又一波涟漪。右脚一蹬，我想追上他们的步伐并肩迈进。其他的事情先搁一边吧。 -- 第六十一堂：送别与重逢 茂宇泽韩去大卖场採购，我和凌晨准备餐具，符文柚子在厨房用仅剩的食材烹调。 “小溪，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 “其实你……” “我们回来啦！”茂宇泽韩拎着一袋袋食材大力推门而入，我的门差点报销。 “还真是有钱啊。”泽韩低下头探视茂宇手上的袋子，饶有兴味的说。柚子接过符文的袋子径直进入厨房。随即厨房传来一阵阵好闻的味道。 符文茂宇事后一直捣乱，厨师们回来之前基本上我们没准备到什么。工作在欢笑与吆喝中结束，迎来的是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虽然是一桌子，但只花了十五分鐘就一扫而空。郝晟一行人来到，五人撑着不小的肚皮出门应酬。他们都承诺会在半小时后切磋球技。 发生和上次一样类似的事件我可不管。 而我呢，一个人清洗桌子上的碗碟和清理厨房。抹干手后，我关好门去到小区的篮球场。 “呀，忘记了。”我又半路折返。 夕阳的光辉聚集在篮球场的传奇美少年身上。他们没有做任何激烈或者帅气的动作，光是拍打篮球都显得俊俏夺目。 路过的遛狗者不禁停下来看凝视，游乐场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孩子、跑到前院抓住围栏探视的小女生，各个目不转睛看着他们。就连趴着睡着的流浪狗都站起来直勾勾盯住篮球场，闪烁着仰慕的眼神。 明明是眾人焦点，然而他们根本没在意那些赤裸裸的视线。 傍晚是如此的美丽，世界仿佛被披上一层橙色薄纱。我不知道我是用什么姿态走向魅力四射的他们，但心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蜕变。我不需要在乎外人对于我的眼光，做他们所喜欢着的，最真实的自己那就够了。 “小不点来啦。绝了绝了，看不出是曾经身困火海的人。来来让哥哥看看。”郝晟伸伸懒腰，用着飘荡的语调饶有趣味的走向我。 凌晨伸手拦在我们之间，高挑的身影顿时挡掉夕阳的光。郝晟吹声尾音上扬的口哨，摊开手后退。 “自我求生意识强，你羡慕不来。时间到了，你们开始吧。”不等他再说什么，我旋步走到角落坐下。 热血沸腾的篮球赛在我面前映现。这是他们五人纪念国中时的回忆，庆祝误会的化解。跳跃的球衣，挥洒的汗水，横跨球场的篮球，认真的神情，这就是男生的青春吧。 “嗶——六十比四十三，嵐音篮球队胜！”我报告了第四节的赛绩。 “呀呼——！赢了！”符文开心的绕着球场跑，其他人大步走到我这里，我将环保袋里面的水交给他们。 “大家，郝晟不服气，再来一局。”符文手作话筒嚷嚷。 “拒绝。”凌晨拉我的手腕径自往场外走。被他按在鞦韆上，我茫然看着他在另一个鞦韆坐下。 天色渐渐灰暗，而明明想和我单独说话的他仍然没有说话。不看彼此，只看天空。白色的流云衬托着紫灰色的天际。我轻轻蹬着地面，鞦韆缓慢摆荡。这种时候不禁想哼着小曲，让它随着微风飘到远方。 “一起把青春热血回忆都唱成歌，给未来的我们听着。 简单地笑着哭着，爱着你的，粉红的过程。 我的眼里只有闪烁你的单纯，这不是数学无法对等。 青春愚蠢的认真，衝动的战争，有波折才会有我们。” ——《我们青春》网红版 “网红的歌曲都会唱了，小溪不再是昔日的宅女咯。”凌晨对我淡笑。 “是啊，遇见你们之后确实变了不少。”我蹬得大力些。 “毕业后你想读大学吗？” 我停下，用看白目的眼神看着他：“我们才高一，想那么远干什么？” “随口问问罢了。” “哦。” 他踢着脚边的沙子，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我。低着头，没看见我的视线。 “明天送别他们俩，你能来我家吗？我……其实有事一直瞒着你。” “什么？”我歪头不解，他会瞒着我什么事情？ “就——三言两语不能解释，所以希望你明天来我家一趟。”凌晨挠挠后颈，眼神不再聚焦于我身上。我不再多问，乖乖应允。 “对了，我让九尾给你们的暗语，你们破解了？” “嗯，就叫我们检查字跡嘛。不过没想到栗沛会自己承认。早知如此就不用大费周章了。”凌晨伸手向上拉。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欸凌晨。”凌晨望着我，手还在上空，眼睛骨溜骨溜的。 “你还会寂寞吗？” “你……噗呲！你问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啊。”他噗呲一声笑出来。看他笑得这么放肆，我脸色一黑额头爆青筋。 “去死！”一拳衝向那爽朗的笑容，凌晨却轻松以单手挡下。 “开玩笑的。”凌晨微笑安抚鼓起腮帮子的猫。“寂寞吗……小睿是没有再出来过。或许是治好了。” 太好了。 “那符文家和柚子……” 碰！ 大手拦下迎侧面飞来的球。衝力让发丝飞扬。刚刚是发生什么事啦？我一怔怔看着凌晨把球丢回球场迎面砸到茂宇，脑袋还没回神。 “没事吧？”那双每个人都没看过的担忧在我面前浮现。 “没，没事。” “走吧。”凌晨走前两步，侧头看我。我瞬间回神，但还是傻愣愣跟在他身后。凌晨他……嘛，是我的错觉吧。 次日，嵐音国中的传奇队伍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茂宇和泽韩穿着便服，背上手上皆是大包小包的行李。 “凌晨睿，你必须照顾好雅溪知不知道？”茂宇呛着凌晨。 “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扁嘴的我被某人拉入怀里，“我会的，放心。” 泽韩在一旁笑而不语。“看来你最不捨得的是她。”柚子走到他身边。 泽韩搭肩回答，“唉，她在这里有你们仨保护我就可以了。何况啊……”泽韩看着和符文互呛的茂宇，“笨蛋都能够发觉猫腻，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了。” “嘴贱。”柚子拍开泽韩的手，把身后的大肩包翻到前面，掏出一台相机和脚架。 “你们几个别闹了。”柚子设置好脚架，低声嚷嚷。 柚子还真向他姐借相机了，拜託他这事时他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傲娇。 柚子设置好时间，按下后小跑来我们这里。快门一闪，照下我们六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刻。横的一张，直的一张。 柚子操控相机，相机之中柚子仍然是一副冷酷的脸，符文茂宇灿烂的笑着，凌晨腼腆地微笑，而泽韩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而相片里唯一的女孩是第一次露出咧嘴的，发自内心的笑顏。 “开个群组，把相片上传上去。”茂宇一不做二不休，立马掏出手机创建。一分鐘后，每个人的手机发出通知音。 “这名字太浮夸了吧！”柚子叫着。 “我觉得不赖啊，男神党，反正我不像女孩子。” “自恋鬼~” “你们两个有种说多一次！”机场的某个角落，气急败坏的女生追打着两个嬉皮笑脸的男神。谁说离别该伤心欲绝，对我们六个而言，离别就该开开心心的。 有缘再见，茂宇、泽韩。 …… 凌晨到现在脸色都没缓解。印象中他看见我和他们两个拥别后脸色就没好过。 是在吃醋吗？ 比起那个我更好奇他隐瞒的秘密。 凌家司机——豪哥哥停下车子，凌晨下车走回家门。不发一语的他还真让人毛骨悚然。现在应该不是冬天吧，却冷风颼颼的。 我尾随他到二楼，他停在那扇永远没打开过的门。握紧门把，他低头深深吐气。“待会，你要保持冷静，好吗？” 点头，他斜睨我的反应，门咔嚓一声开了。我探出头，坐在床上遥望窗外的人影勾起我的泪腺。 下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而他不觉得刺眼，目光还非常和煦看着蔚蓝的景色。他的侧影与记忆中那健壮、温柔、踏实的他完全融合，只不过岁月爬上他的脸颊，身材也瘦了。 “爸爸？”试探性唤了一声，他怔了几秒，慢慢转头。先是茫然，接着茅塞顿开。 “雅溪？是雅溪吗？那把低沉的嗓音变得沉稳，却依旧带给他人翻倍的安全感。 “为什么……我爸不是已经……” “你爸车祸时我爸爸在现场，他救了他。因为脑部剧烈撞击造成暂时性失忆，加上身份证损坏，一直找不到他的家属。” “不可能。老妈她去过甜食村检查。” 凌晨低头，攥紧拳。嘴巴张合，欲言又止。 “你说啊。” “呼——老实说，在那期间没有人来过医院认亲。” 没有人……也就是说老妈对我撒谎？呵，早该想到的。一个女人可以下午去甜食村晚上回来，不合理啊。她做了所有事情都可以因为时间为她求情得到宽恕，只有这事绝对不可原谅。 “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和他有一定的关係。”凌晨拉开床头柜，掏出一张染上血的照片。里面是小时候留着及肩短发的我以及老爸，那女人被血大批掩盖。 鲜血早乾涸，惊悚的现场感却不停散发出来。嗅得到血腥味，看得见血肉模糊的地面。男子躺在地面，身边是一摊鲜血。下半身的几米外掉落个敞开的棕色钱包，一张温馨的全家福染上男主人溅出的血。 光幻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心痛不堪。 “我用很多时间和他沟通，他慢慢回忆起自己有女儿。还记得我高烧那次吗？你爸爸其实已经见到你，隐约觉得你就是他的女儿。直到现在医生诊断他一切正常，记忆回復九成，也具有工作能力，我才决定让你见他。”凌晨突然鞠躬，“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久。” “雅溪，不要怪他。”老爸作势下床，我快步上前制止。“晨睿他很努力让我恢復，而且他希望没有差错后才让你见到我。他啊，不想给你任何虚假的幻想，然后被现实推回谷底。” “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啦？把气氛搞到这么严肃干什么。”我握紧老爸的手，朝凌晨露出笑容。“你救了我爸欸！古代都该以身相许了还有什么资格生气啊？” 凌晨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一切的老爸含笑招手，凌晨疑惑接近我们。老爸左手握起凌晨的手放在床沿。 “既然这样，雅溪就交给你，恩人。”他把覆在自己手上的小手送到凌晨手中。 “老、老爸！我刚刚是打比喻啦！”正打算抽手，凌晨却紧紧牵着。 “恩人什么的太夸张了童爸爸。不过，我会照顾好她的。”惊悚看着凌晨，凌晨现在是一脸信誓旦旦看着老爸。老爸依旧是那招牌笑容，但唯独这一次给我阵阵全身汗毛竖起来的寒气。 “你们……问问我的意见啊。”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算了，凌晨不否认，我也不想狡辩什么。何况啊…… 老爸开心就好。 阳光斜射在美丽的花海上，慈祥的中年男子举着相机，回头对着可爱的小女孩伸出手。他背后的夕阳，眼里的溺爱，都是小女孩毕生珍藏的回忆。 欢迎你再一次回到我的世界，童年里唯一的温暖来源——老爸。 -- 完结堂：爱心满满校园祭 “所以说，拜託你们了！” 鞠躬屏气，全班却噤声，气氛降到冰点。为什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得追究到假期结束的今天早上…… “童雅溪同学，本校还未对董事会等人做出任何澄清。因为你是没有犯错记录的学生，校长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庄严的校长室，沉香味道的熏香真是让人舒畅。这是我第一次踏入池遥男子高中的校长室，也是第一次和校长近距离接触。 “什么机会？” “你自己解释清楚，一切不关校方的事。”校长沉沉的说着。言中之意就是要我自己找理由隐瞒。 “这样没关係吗？” “我说了，你所说的一切不代表校方的立场。” “谢谢校长！” “要谢就谢你的好兄弟们。还有，你的个人档案我们会处理，好让你顺利毕业升大学。”校长说完打发我走了。 我的好兄弟们？是他们吧。 总而言之，我走回教室的路途就想到一个绝顶妙计，不过对于男生而言非常非常非常的耻辱。 凌晨一行人在午休知道我的计划，通知班长在班会时空出时间给我说话。于是最后一节的班会，我战战兢兢走上讲台。距离上一次站在这里过了好久，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抱持的心情截然不同。 瞥见自己的位子，符文露出开朗的笑容给我个没问题手势，柚子双手交叉倚着椅背目光淡定，而凌晨给我个坚定的眼神微微点头。 深呼吸。不管豁出去了！ “大家都知道s.a考试那天传出有关我的传闻。那些都是真的，我是女生。” 台下哗然的人不少，错愕的人不少，露出“我早知道”模样的人极少。 磅噠！巨响吸引大家的目光，老师四脚朝天，笔记本跌在地上，样子超狼狈。 “老师，你不会不知情吧？”班长冷冷的问。 “还真不知道呢。”老师傻笑着挠头，逗比一样的动作逗笑了大家。 “我喜欢这里。不止是因为这里有我最棒的兄弟，也因为这里有你们。所以，请你们帮我瞒过外界，给我一次机会在这里念书。”我九十度鞠躬，“所以说，拜託你们了！” 屏气，好害怕听见不想听见的答案。教室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无所谓啊。”一把慵懒的声音漫不经心打破寧静。潘彦峰惺忪的看着我这里，站起来打哈欠道：“咱们六班不会因为同学是女的就赶她走这么听大人话吧？” “当然没这么听话。”贺影梭手背托脸嗤笑。 “我讚成！亚溪同学人这么好，又聪明，当然想和他一起上课啦！”白鎧乐兴致勃勃举双手讚成。 我人好？我什么时候对他好啦？我记得自己就是经过他位子，看到他那乱七八糟的公式和算式就特别不顺眼，所以随口说解法罢了。那就算好人吗？ 班长举手，三男神举手，白鎧乐、贺影梭、潘彦峰三人也举手。大家面面相覷，纷纷来句“好啦”、“帮就帮”、“朋友有难当然义不容辞”等等爽快举手。渐渐的，人数居然达到百分百。 “大家……谢谢你们。”心里突然流着暖流，我差一点就哭出来。于是我说出自己的计划，他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度后悔自己鲁莽答应我。 这是考验男人的自尊以及友谊的时候。 “我有一个法子，大家听听看。”班主任走到班级前面描述自己的想法。 “不错欸嘿嘿。”大部分的男生露出戏謔的笑容，只差少部分的男生没扑倒他们来场六班内战。 校园祭距离现在其实不远，好在我忙完爸爸的事情还一早把他接回家住，我可以全心灌注在校园祭上。可怜我们的文书，他必须重拟份计划书上交。 加上露歌、晨云以及连家四姐妹的帮忙，六班临时更改的计划非常顺利的进行着。太专注于筹备，让我忘记校园祭距离现在还有多久，直到凌晨提醒我校园祭就在明天。 …… 池遥男子高中期末考前一个月举办的校园祭。期末考一结束，学期也就迎来长假。所以这是学生们最后的玩乐时光。 当天早上，白云佈满天空，没有猛烈阳光的天气最适合校园祭了。外来学生和青年们各个结伴进入池遥男子高中，校园摆满了五顏六色的布条以及彩带气球，学会所设立的小摊在校舍外并排成直线迎接来宾。 “我们去一年六班看看，听说池遥男子高中的三位最帅男生都在那里哦！” “是以前念嵐音国中的三位篮球主将吧，走！我看看地图哦……往这里走。” 来到一年六班，排了约二十分鐘的队伍后，她们被摆设和迎接的学生闪得双眼冒星光。 “来宾们你们早啊，两个人吼？往这里请。喂小溪，两人位有没有？”三男神中最活泼开朗少根筋的男生身穿黑色燕尾服笑着招待他们。 “有啦。”而现在抱着菜单小跑而来的人正是我——童雅溪。 女孩们看到我吓到下巴快掉到地上。淡黄色，缝了白色蕾丝的公主裙穿在一个“男生”身上居然完全不突兀，还有那双白色芭蕾舞鞋和可爱发饰，唯美得她们都在怀疑人生了。 这种事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们好，跟我来吧。”领着她们绕过高朋满座的内部，我掛着绅士一般的笑容递上侍应名单：“你们希望谁来帮你们点餐呢？” “凌晨睿，可以吗？”短发女孩立刻指着名单的top1。 “没问题。凌晨，点餐。”回头唤道。站在不远处，同样穿黑色燕尾服的凌晨转头应允，接着和客人说几句话就往我这走。交棒的同时，二号桌的三位姐妹朝我招手，投诉食物太慢。 “我会催促厨师的，在这期间，我让我的宠物表演一段把戏作为赔礼。”我行礼后走向课室角落，九尾摆着大哥哥的样子劝架同时照顾其他同学的宠物。凌晨的喜乐蒂牧羊犬——阳阳，符文的蓝眼黑猫——墨蓝正在大眼瞪小眼。 “九尾，过来一下。”我蹲下来呼唤九尾。九尾对着一个看着很稳重的狼狗嗷呜一声，尾随蹲下拿球的我。 “这……这不是那隻发狂的狐狸吗？”位子上看起来想高中生的女孩指着乖巧坐下，睁着伶俐大眼睛的九尾。 “嗯，但他现在是乖孩子哦。”我退后三步。 “来九尾，用这球耍点把戏。”我把红色球拋给九尾。九尾用鼻尖抵着球向上拋，立刻躺在地上用肉球把玩起来。样子超卡哇伊，而且意外没有把球刺爆所以看起来超级无害。 “好可爱！”喔耶，注意力分散成功。 我大步走到厨房，那其实是课室的某侧临时设立的开放式厨房。很多女孩盯着厨房看，盯着厨房忙做甜点的厨师看。 “柚子，二号桌催了。” “喏。”柚子边挤奶油边递三次盘子。草莓瑞士卷、芝士蛋糕、提拉米苏杯子蛋糕装饰得毫无瑕疵。他才和自家姐姐们学习很短时间就有这样的成果，我依旧记得试吃那时大家看到神一样的表情。 “谢啦。”把它们放在托盘上，我转身走时看见白鎧乐蹦蹦跳跳往这来。 “岱柚！四号桌的玛奇拉朵和焦糖提拉米苏少冰好了吗？” “同学你现在穿着裙子，注意仪容。”我不禁提醒道。他顿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蓝色洋装，傻乎乎的骚头。 那时候，原本我是计划大家都穿女装，但大家各个脸色好像食物中毒。因此班主任提议凡是身高低于一米六八的人全部穿女装，其他人穿燕尾服。 可怜的白鎧乐，身高居然差一釐米，不过看他好像乐在其中，罪恶感也减少很多。 “你叫错人了白痴。四号的咖啡我送，白鎧乐你别再碰玻璃。”作为业馀咖啡师的贺影梭端着托盘离开。“怎么这样？吼影梭！”他们俩边的纠纷看起来就像在打情骂俏，腐女们看了各个流鼻血差点送医。 “你看，那位是童亚溪吧？”悄悄话，十号桌的悄悄话。手停顿一下，我迅速恢復正常。对着三位姐妹花鞠躬后，我让九尾回去，自己故意放慢节奏侧耳他们的对话。 “果然是男生吧？是为了校园祭而尝试在外面穿女装结果被偷拍了。” “当然啦！男孩子穿女装反而比女孩子可爱，别人眼红藉机炒作。” 嘿嘿，隐瞒成功！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贵族宠物咖啡厅」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了。 “雅溪，你是童雅溪？”被什么人拍肩膀，是宋蔷薇、莫映椎和倪栗沛。 “就说了她是童雅溪本人，你们就不相信，不奉陪。”倪栗沛微微扁嘴，然后走到晨云以及连家四姐妹那坐下。 “宋学姐，莫学长你们好，需要来点什么……” “免了，我们赶着去二年五班的鬼屋。”莫映椎说完宋蔷薇不客气大力推他肩膀给他使眼色。然后她对我鞠躬再鞠躬再鞠躬，吓到我趁其他人还没看到叫她停止。 “映椎都告诉我了。谢谢你还我清白，有什么我可以报答你儘管说。” “我……现在没什么困难哦。”我往她后面看，大家努力为我隐瞒事实的样子衝击我的心脏。“现在的我，很幸运，所以不用报答什么。” “我知道了。那么，谢谢你。我走咯。”他们俩就在我面前撒狗粮，牵手走了。 咳咳，单身狗受到暴击。 “羡慕？”回头，凌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 “嗯。” 我之前问过他们，符文的家人都因为小测过关接受他打篮球的事情，柚子和他爸爸的代沟也有明显进步，主攻电脑科技的高中也因为天才少女童雅溪的推荐接受了倪栗沛的入学申请，大家都有个美好的结局，而我也不差。失而復得的感觉真不错，但如果……怎么可能呢。 “我喜欢你哦。”温热的气息吹拂我的耳廓。那把温柔的声线这时候居然带着让人沉迷的磁性。捂住耳朵回头，我的脸上都是惊慌失措。凌晨朝我微笑，“与其羡慕别人，不如把我接受掉不是更好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太突然了吧！他又凑近我的耳垂，用戏謔的语调说，“初吻都给你了，抱也抱过了，你爸又同意了，你没有意见了吧？还是说……你想在这里亲多一次？” “你——！”好腹黑！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啊！ “回答？” 我低头扁嘴，完全处在被动状态。“好啦！答应你就是了。”我红着脸生气的说。 凌晨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是没离开我的耳边。“待会换班跟我走，我有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凌晨露出神秘的笑容。 换班的时候，我换好老爸拜託晨云给我带来的衣服。中性服装，男女皆宜，谢啦老爸，姑且原谅你因为第一天在凌晨家公司上班而没来吧。把连衣裙掛在衣架，眼角瞥见一位很熟悉的人。 妃菊？gerbera占卜屋的神奇女孩妃菊？ 一定没看错，我不假思索追了上去。她没在跑，但我怎么也缩短不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亲眼看着她的口袋掉落一张卡片，捡起来想呼唤她，那娇小的身影却消失在学会档的人群中。 为什么走没人走的路来到底层？想看看卡片时，我被某人压在墻上。 凌晨？！对上凌晨深邃的眼眸，刚想说什么嘴巴却被硬生生堵起来。 错愕，惊讶，却没有反抗。心里被幸福和雀跃填满，我欣然迎合那个明明很温柔却带着霸气的吻。 看似命运，却只是巧合；貌似巧合，却都是命运。我的人生就围绕着命运与巧合之中。若不是那次巧遇，叛逆的我不会进入池遥男子高中。若不是他们，我的生活不会拥有色彩。 若没有再次邂逅凌晨睿，我不会发现我还有亲人用着顽强的意志坚持活下去，也不会捕获一个喜欢着我，我也喜欢着他的他。 被吻的同时手瞬间松开，卡片在空中翻滚几圈后掉在脚边。 「theworld」。 —《满分差等生》全文完— -- 番外堂：圣诞的快问快答 这是发生在高二圣诞节的事情，茂宇和泽韩在群组同时晒上自己在班旅的照片。送他俩个“已读”，我按下面子书。 露歌和她哥在挪威某广场的圣诞树前的合影马上衝击全身神经。快速滑掉，同班同学开心的笑脸和打卡好像黑洞没有终点。 青筋一暴，我关上手机顺手扔在沙发。圣诞节代表什么？人来人往，瀰漫火鸡香味的广场、彩色灯光如活泼的小精灵跳动、繚绕广场的圣诞歌曲、还有超级大颗，可以闪瞎眼睛的圣诞树。 可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热气腾腾的泡麵、转动的风扇、电视机吵死人的噪音和可以闪瞎眼睛的黑白雪花。 虽然每年圣诞和今天大同小异，但比起身边朋友，我也太凄凉了吧！ 有对比就有伤害，我这下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 不行不行，吃个泡麵冷静一下。我抓起筷子猛吸一口，忽然传来的铃声让我因为猛吸过度喷了自己一脸汤。 “喂？” “哟小溪！猜猜我在哪？”电话那头是符文欢愉的语气。 “逍遥快活。没事我掛了。” 等等，来电显示不是符文啊。 念头一闪，另一头就出现抢手机的小剧场，真正打这通手机的人才拿回主导权。 “小溪，你在家吧？” “嗯，吃着泡麵。你呢？听起来你和符文一块，柚子也在吗？” “是啊。”凌晨的语气有些漂浮？“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嗯？”我再吸口泡麵，等待他的回答。 “我想——和你在外头转转。” 噗——！ 可想而知我喷了一桌子的麵。“咳咳！你认真？” “认真。你那发生什么事，听起来你很慌张？” “就……喷麵。唉唉我掛了，你你你别太快过来，我要收拾！啊不，我要准备！”说完我立刻掛电话。 如果我拥有千里眼还是上帝视角，我就能看见这时候的凌晨家，我喜欢的男孩盯着手机屏幕露出纯纯的笑容。 “欸柚子。”他以上扬的语调唤正在准备的帅气少年，视线始终没从屏幕移开。 “我会顾好麻烦文，放心。”柚子拧起符文后颈的领子，活像抓着幼崽的主人。 “不，我不是想说这个。”凌晨收起手机，仰头直视前方，目光变得非常柔和，犹如可以融化寒雪的暖光。 “你觉得，她会喜欢吗？” 柚子歪头，右边嘴角一提，“取决于她的少女心咯。” 晚上九点，我站在门外等待凌晨。天气有些冷，我穿上风衣和长裤。原本打算穿裙子，但算了。 高中后养成豪迈的姿态，我不想大庭广眾出洋相。 再怎么样，我是个女生。 生理上来说。 阴影遮盖月光，略粗糙的布料环绕脖子。抬头，我撞入他深邃的眸子深处。好看的眉心微锁，额前的碎发无法遮盖从那比我还漂亮的眼睛传来的担忧。 “没人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下次别这样。”凌晨浅浅笑着，那是只属于童雅溪我的温柔。因为这样，就算看了一年还是无法阻止我看呆。 凌晨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发，朝我伸手。 “走吧。今晚你想去哪我都陪你。”我握住那隻温热的大手，他把我领入自家的黑色轿车。 “前提是——”前脚想踏入车子，他的三个字和“不过”一样有让人止步的魔力。“十一点的鐘声一响，你只属于我。” 闻言，我不禁笑出声。“貌似高一校园祭后我就只属于你，失忆啦？” “也对。”凌晨上车后，司机豪哥哥驱车离去。 凌晨还真的依照我想的，我们停在全市最大的圣诞树所在的广场。上一刻在家里幻想的场景，下一刻亲身体验这感觉依旧是不可思议。 “小溪。”凌晨松开手，指着光芒四射的圣诞树，“站过去吧。” 听话地站过去，凌晨这时搭訕不远处的成年情侣。他们沟通一番后，男生看着凌晨笑着点头。 情侣跟着凌晨走来，男生还拿着凌晨的手机。凌晨小跑过来，什么也不说一把揽住我的肩头。 “凌晨？” “别说话，看镜头。” 可是——这是我们第一次合影！ 奇怪不？一年级到二年级，我们一张照片都没合照。有是有啦，旁边多了符文啊柚子啊还是什么阿猫阿狗，抑或是没有机会等等。总而言之，真的一张都没有。 尷尬是必然的！我露出僵硬的笑容，全身不由自主颤抖。 “看这里，准备咯。” “小溪，还记得符文和柚子打地铺那晚吗？” 为了准备s.a考试，大家在凌晨家过夜的时候吗？等等，符文柚子打地铺—— 脑海浮现那时候，外头下着雷雨，符文的嘴巴张得老大，鼻子仿佛有颗气泡，随着他的呼吸睁大缩小。柚子被符文的大字型睡姿挤到床铺边缘，下半身都在地板上了。 “噗呲，哈哈。”符文和柚子的完美对比不禁让我笑出声。 然后，男生放下手机朝我们走来。 拍完了！？ “谢谢，手机给我吧。”凌晨把手机接过给我，伸手拿了对方的手机帮忙情侣拍照。暂时被凉在一边的我低头看照片，不禁莞尔。 那是我见过最开心的童雅溪，以及最帅气的凌晨。 照片能留下人最美好的时刻。不管时间如何推移，照片是最坚定的铁证。好想打印下来，掛在墻上。 啊对了，前阵子在脸书看见照片墻製作视频，回家试着做做看吧。 “想什么呢？”额头被轻轻推一下，我被凌晨拉回现实。我笑着摇头，把手机还给他。 “我想和你再拍很多照片。” “抱歉，这一年没和你拍照。”凌晨再一次拉起我的手，从十指缝隙里传递来的暖意让我忘记现在的天气。 “以后每个节日，就是是一些日常小事。有被记录下的价值的时刻，我都会和你拍照，好吗？”凌晨柔柔地说着，颠覆了我印象中有着“兄弟”标籤的凌晨睿。 是啊，标籤该换成“男朋友”了。 我忘记现在的天气，因为我任性地想陷入心中的暖流中，越陷越深都没关係。 在广场溜达，不多不少的人群洋溢幸福的笑顏。当然有些牵着男朋友的女生朝凌晨看，这是非常非常理所当然的。 奇怪，明明非常正常，怎么有点不爽？ 奇怪奇怪，别想了。我伸出左手拍拍脸颊，凌晨忽然停下。睁眼，一位拿着纸板的女性拦下我们。 “嗨小情侣，我是这家礼品店的店员，有兴趣参加我们店的‘情侣默契快问快答’吗？” 快问快答啊。我抬头看向凌晨，没想到他也往我这看。一瞬间，我俩会意。 “好啊。”同时脱口而出的同意，居然让女性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们被拉入礼品店的展示窗，原本人潮稀少的店门口因为凌晨而出现大批人围观。 “记住，每个问题只给予三秒鐘作答，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你们第一次邂逅是在？” 第一次邂逅，当然是—— “教室。”交叠的声音说着相同的答案。我和凌晨互视片刻，双双露出笑容。 “第二个问题，请问女方有什么癖好？” 我有什么癖好！？额，癖好的话—— “扮男生。”“扮笨蛋。” 再一次对望，凌晨直接给我一记没有伤害的爆栗。“哪有人说自己是笨蛋？” “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乾笑几声敷衍过去，第三个问题适时发下。 “第三个问题，男方是否做过对不起女方的事。” “有。”“没有。” 等等。我直接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凌晨，“凌晨睿同学，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吶～？”边说着，手指关节传出咔咔的声音。 “那个——就是——其实——你还记得去年我发烧，然后我断片的那事吗？” 是他们和酪黎篮球队比赛后凌晨把我当成妈妈的时候。“记得，怎么了？” “就……我睡醒后就恢復了，所以趁你睡着，我……我吻了你。” “蛤！？” “不不不，是亲了你额头一下。我没有乘人之危！” 我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我能想象出这时候那女孩的心里独白，所以现在非常想迅速了结这个游戏。 ‘这对情侣怎么这么可爱？’ 我握着不大不小，刚刚好的麋鹿玩偶举高端详。十题问题我和凌晨的默契虽然没达标，但是因为我们礼品店瞬间多了很多顾客，店长很开心，还是让我们选择礼品店里的任意商品作为谢礼。 凌晨顺走我的麋鹿，玩弄它的触角。“为什么选这个？” “像你啊，又傻又忠诚。” 凌晨顿了顿，把麋鹿玩偶顺手放在身后。他往我这倾，右手抵着车窗，把我困在他和车窗之间那狭小的桎梏。 “我傻？或许论智商你略胜一筹，但情场上……”凌晨凑近我的耳廓，好像要我永远记得他要说的下一句话。 “我可是胜者。” “什……” 凌晨坏坏地扬起笑容，把麋鹿玩偶放在我大腿上。接着好像要我消气似亲我的脸颊。 看着他自豪的笑容，想生气、想磨磨他的锐气，都做不到了。 超犯规的。 我以为车子会送我回家，没想到它停下的地方居然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地方。我下车，一脸茫然看着凌晨。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 不对，是他策划的这一切！ 他父母和我爸出国进行一系列和某公司合作的事项，他才敢把我领回家。 不然凌晨的妈妈……不知道再见面又会吵出什么锅来。 “小溪，过来。”我疑惑地走到他前面，下一秒光线被温热掩盖。 “你——”“不准提问，相信我就对了。” 他想做什么？我摸黑跟随凌晨的步调，然后停下。光线把温热掳走，睁开眼，被金光照亮的客厅被很多彩球装饰，角落甚至有棵闪耀的小圣诞树，底下放着包装精美的礼物。还没惊愕完，凌晨拉着我来到饭厅。 一桌子的佳餚映入眼帘。 “都是你准备的？” “柚子和符文有帮忙。”凌晨倾身凑近我，撩开碎发用富有磁性的声音柔柔地说： “小溪，圣诞快乐。最喜欢你了。” 有人说，圣诞夜是个充满魔法的夜晚。星光闪耀的天空啊，或许可以看见圣诞老人坐着载满礼物的雪橇，以及麋鹿们卖力奔跑的剪影。 每个人，不管是在哪里，不管在做什么。一抬头，大家都能看见一样的月亮。圣诞节不讲究一定要旅行，也不一定要有好多好多礼物。 有喜欢之人相伴，什么都好，心亦足矣。 祝愿这世界七十四亿四千四百四十四万以上的每一个人，也和我一样过着心满意足的圣诞夜。 merrychristmas? —《满分差等生》番外堂：圣诞的快问快答完— -- 番外堂2：再一次，一起 这是一年级校园祭结束的当晚。一年六班的业绩为全一年级最高，同时是全校业绩榜三甲内，在土豪凌晨家举办的过夜庆祝会就这样出现了。 当晚九点，庆祝会正式开始。 “各位，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但是酒绝对不能喝太多。”班主任劝着。 “没事啦老师，我们全部酒量比考试强！”同班同学一个个举着罐子一饮而下。白鎧乐把发出“滋滋”声的罐子交给我。不，是硬塞给我。 “喝嘛亚溪，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这样真的好吗？我看着眼前欢愉的场景，低头一阵让人晕眩的酒味刺入鼻子。生理上来说我是女生，饮酒对我更加不好。最重要的： 我未成年。 “馁，我不想喝。”我把罐子塞回去，脸颊红润的影梭突然拦下我。 “为什么嘛？哦对了对了，你是女生，害怕。” “是是，我害怕被你们这群狼吃了。让我走。”再不让道我就晕给你们看。 “不行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喝。”影梭夺走罐子重新塞给我。无论我怎么还，他们不收就是不收。 罐子被拿走，抬头，凌晨举罐一饮而尽。他掰开愣住的影梭的手指，把罐子给他让他握着。另一隻手护着我的身后，像是一不留神又有人要灌我酒。 “我们喝喝就好，女生就不要勉强她了。”凌晨莞尔一笑，揽着我拨开人群离开客厅。 “喂，凌晨睿刚在帮忙挡酒？”热闹的音乐掩盖不了影梭疑惑的声音。 “好像是。喂大家！凌晨睿和童雅溪有姦情！” “什么姦情！？别说得这么奇怪！” 啊。 糟糕了。 一股脑儿地脱口而出，才发现其严重性。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有人顺带把音乐关了。每个人的视线都往我这聚，和s.a考试开始前的那时候一样。 “男子窝里唯一的女生，名花有主了！？” “哇靠真的啊？” “凌晨睿你速度超快，怎么把到的传我几招？” 忽然之间的嘈杂，仿佛刚才的平静没出现过。右手忽然被包裹在比自己高的温度，随着他使力，我跟随他开好的路衝向寧静的地方。 他的房间一如既往地散发舒服的气味，凌晨让我坐在床上，自己说要收拾残局。 “等等我也一起——” “不，待着。”凌晨伸手摸摸我的头，接着在我额头留下一吻。“男生的事情，男生来解决。” 那一刻，我再一次看见凌晨拥有男子气概的一面。很稳重，以至于我点头让他去。 半小时后，是柚子和符文杠着不省人事的凌晨回来。逼问之下我才知道凌晨这小子酒量不好，被灌着灌着就醉了。 好呀你们，欺负到头上来了。 替凌晨挪好被子，我看向流着大汗的两人，意义深远的冷笑顿时让柚子会意。 碰！ 我把罐子拍在桌上的声音吸引周遭人的注意力。 “休息好了？”彦峰问道。 “是啊，讨债来了。”歪头，拇指指腹轻覆过下唇，露出的眼神有多犀利就多犀利。 在这之前我一直没说，为了应酬亲戚或者老妈的朋友、为了争最强这个名号，即使未成年的我碰过眼前这饮料好多次。从束缚中解脱后，为了健康着想所以不喝。 绝对不是因为怕被那群狼吃了。 反倒他们要上香拜佛祈求自己别被我一口吞了。 结果不到两小时，班主任也被我灌醉了。看着这“阴尸路”拍摄现场，我找来已经准备好了的被子盖在他们身上。 我怕晨云口渴下来拿水时被这场景吓到喷水还是从楼梯滚下来。 关好灯，我上楼看看凌晨的状况。他睡得很好，被窝轻轻覆在他身上，微红的脸颊被月光照亮。我拉上窗帘，踮起脚走向床沿坐下。软软的头发，一摸便会陷下去。不经意地微笑，我轻轻地揉揉。 “小——溪。”瓮声瓮气的声线传来。深邃的眼睛映着月亮的光芒，泛红的脸蛋更加红润，是因为呼吸急促吧。 “吵醒你了？”我禁不住打哈欠。他也哈欠，同时用浓厚的声音回我，“没有。” 凌晨握着我的手腕，轻拉。 “躺这。”他说。 我摇头。他居然耍起脾气，紧皱眉头闹彆扭的样子超级犯规！可恶，不行，我得耐着性子，绝对不能扁自己的男朋友。我躺在他指定的位置，背对着。随即他将我抱紧，酒味在鼻尖縈绕。 “小溪，最喜欢你了。”甜蜜，伴随着温热的言语飘如耳朵，痒痒的。不，等等，不对劲。酒醒的他是不会忽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你醉了？” “才没有！我好得很。”绝对在醉！刚刚宿醉，醒来还在醉，以后绝对不能让他碰酒！ “以前，我很依赖我妈妈。”伤感，随着气味传来。明明还挺焦虑的心情一瞬间全压下。 “我依赖的是母爱，每次发高烧，我就会特别、特别想被母爱包围。我……很缺爱，很丢脸对吧？” 人本性渴望被爱，所以不丢脸。我摇头，耳朵感觉到又刺又痒的感觉。他把头放在我的颈窝，最敏感的部位感觉到规律的鼻息。 “现在，有没有母爱我无所谓了。我想站在所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告诉全世界，我很渴望你全部的爱。”心里一惊，我能够感觉到身后那温柔、敏感的少年浅浅的笑意。他饶有克制地收拢手臂，就像是炫耀、宣誓着自己的新玩具，疲惫的他很开心。 “好啊，随你怎么说。”如果对方是凌晨，当一个玩具貌似也不错。 “谢谢你，小溪。遇见你真好。”凌晨的睡意越来越沉重，再不有个总结他会硬撑着到天亮。 “我累了。”闭眼，世界寧静到只听得见他的心跳、呼吸、外面的风以及风扇的声音。他轻柔我的头，声音更有磁性。 “好，都听你的，女朋友。”说完这句话，他果然直接睡死。低头看看他的桎梏，我笑了。这是第二次睡在凌晨的床，被他抱着。 那晚的雷声大而响亮，怪我小时候没把自己训练好，只不怕小雷声。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也像凌晨一样把我抱在怀里，我怕打雷的事情也只有爸爸知道。几年后，第二个人出现了，他一样用着自己的温柔去安抚我的恐惧。我还挺感谢雷，它给我很多被温暖的瞬间。 第二次被抱着，外面没有下雨。风很大，吹得窗框嗒嗒作嚮，快下雨了吧。一样的天气，我没有担心，那身后那不断、不断给我一切温柔的男孩，也从那时的兄弟成为如今的男友。 喜欢，或许是这样的感觉。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赋予价值去记住，貌似只要有他，害怕的东西不再害怕。只要身边有他，纠缠自己的弱点能因为他的陪伴被克服。 互相帮助，互相治疗，我们是这样的关係吗？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喜欢着他，他也同时爱着我，心亦足矣。 未来，请多指教。 —《满分差等生》番外堂2：再一次，一起完— -- 番外堂3：《》之江湖除夕日 己亥年十二月卅十日，市井比以往嘈杂。妇女握着竹篮採购团圆饭食材，小孩手拿舞狮头蹦蹦跳跳煞是好玩。茶馆的客人边聊着晚上的对策边喝茶，店小二因为拿到更多小费笑得见牙不见眼。 “闪开闪开！别挡路！”市偷拨开人群往死里逃，他的身后跟着带着草帽的少年。马尾随风飘逸，市偷的速度比少年逊色多了。腾空前翻，少年落在市偷面前拔剑扣着小贼的脖子。市偷动弹不得，惊悚的神情对上少年的嗤笑。 令狐雅溪，着实非同凡响！ 《满分差等生》恆生出的江湖平行世界，仅此一集正式揭开序幕！ “区区鼠辈妄想逃离我的追捕，自信十足啊？”我审问着，市偷奋力甩头。人群之外出现赶人声，人群左右排开，果然是官府的人。市偷被押走，我收回剑，抬头看着队伍的老大。 “谢谢。” “待会请吃便可。” “行。”司徒岱柚爽快答应，“还有，偷花大盗一事勿忘。 “没问题，放心吧柚子。”随着大队离开，他摆摆手。 柚子是官府捕头，我连日抓捕採花贼、小偷、流氓，日子久了便和司徒捕头熟了。 人称俊美单身捕头司徒岱柚名不虚传，五官端正，冷冽肃穆，眼神凛冽，可远观而不可褻玩。 八卦着渐散，我戴好草帽走向与闹市截然相反的小胡同，年龄与我相符的他坐在杂物之间抱着双腿瑟瑟发抖。我蹲下，摇晃手里的钱袋，响亮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脸粘满尘埃十分骯脏，头发更是乱糟糟，衣衫不整，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被人劫财劫色。邋遢不堪使我动起怜悯之心。 “钱袋还你，下次小心。”他伸手，我把钱袋搁在他手心，接着摸摸他的头，没想到还挺软。 “多谢女侠，请问女性尊姓大名？” “令狐雅溪，你呢？” “轩辕晨睿，我进城找姐姐。”我站起，他一起，我才发觉他高我好多。用手对比一下身高，他真的好高。 “走吧，给你买衣服。你这副模样怎么上街找姐姐？”侠义之心萌生，我带着他到市集买衣裳。我买了衫、袴、带、袍、履和披风，抱着大纸袋子带他到澡堂门口。我在外面等，他在里面洗澡。 “呀——！抓贼啊！” 正当我斜倚柱子闭目养神，对面二楼传来尖叫声，人影从窗台落下跳到屋簷疾走，留下段段剪影。我助跑三步一跃而起，跳到屋簷横樑追逐。他那酒红色的衣着打扮，果然是那偷花大盗！他停在末端，俯视下方。我停在他两米处，他侧头斜视我，上扬的嘴角被纱布遮盖。 “鼠辈，哪里逃！” 他举手朝我做出“再会”的动作，瀟洒地跳下。可恶！我追上，从三层楼高的地方看下，已经失去他的踪跡。我跳下，单膝跪地手扶地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在眼前，仿佛方才偷花大盗根本没有出现在这小巷子中。 罢了，先找轩辕晨睿，再见见那位喊贼的人吧。我进入人流回到澡堂。澡堂门口很多人，要找人得费点力气了。 “姐姐。”不过会在哪呢？ “姐姐。”应该会在门口附近。 “姐～姐。”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说好地点的。 “姐姐！”“啊！” 回身，我才发现有人跟着我一路。他穿着我挑选的青花瓷色衣装，头发高高扎起，配上不知哪来的冠，散发出风度翩翩的公子气息。 “是你？” “是我。姐姐，我跟在你后面唤你三次了。”他苦涩地笑着。我尷尬地挠头，谁知道他会叫我姐姐呢？ 不过他……长得还真俊。 哎哎，少来，身为正义感爆棚的侠士，抓贼重要。我拉上他前往对面二楼，见过妇女。她边带路边嘮叨偷花大盗的不是，听得耳朵快生茧了。 “岂慢，你说他偷走你儿子的衣服？” “不错！这偷花大盗一定是想偷我的衣服不成，反拿了我儿子的！”妇女大声嚷嚷，情绪波动极其大。 妇女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但……偷男人的衣服？那小贼这么神通广大，随便就能偷走褻衣啊襦裳什么的，何必退而求其次？ 太奇怪了。 眉间忽然被点，晨睿露出担忧的表情。 “姐姐，眉头快拧在一起了。”他说。我扫开，摇头。“不打紧。啊，要帮你找姐姐呢。衙门去过了吗？” 他摇头摆手，“没关係没关係，抓贼重要。而且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跟着姐姐的同时说不准就遇上了呢？” “不要紧吗？今日乃除夕之日。”他摇头。 “姐姐忙自己的事比较重要。”他摸摸我的天灵盖，善解人意地笑着。他好温柔啊，倘若我也有家人、弟妹，说不定…… “小溪。” 柚子不知何时出现，晨睿适时拿开手。 “你来探查？”柚子点头。他的下属已经进去搜查，只有他和马匹在楼外。出动马也晚了，这偷花大盗果真让衙门伤透脑。 “半个时辰后老地方见，我请吃茶。”柚子说完便走，工作狂就是工作狂。 “半个时辰啊～晨睿，咱们四处走走，探查消息。” 半个时辰后，符禾小馆。我和晨睿从远方就看见小馆打扮得最威严显赫，同时也是唯一一位客人。 “柚子！”我小跑而至边不断挥手。柚子放下茶杯朝我点头，柜檯的小哥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溪～几日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美人君子好逑，老闆多送我们几道小菜唄。”我们各坐一张凳子，老闆送上两杯茶杯。 “你天天要免费小菜，关照一下我的生意啊。”老闆嘴巴这么说，他依旧走向厨房。 符禾小馆的老闆夏侯灵安，外号符文。我和岱柚的外号都出自于他。不知何年何月，我和柚子找到这符禾湖边的小馆，然后我俩成为小馆的常客。 小菜色香味形俱全，价格实惠老闆超好，流连忘返实在不夸张。 “这一次他偷的是男人的衣裳？” “不错。”我灌一杯茶，重重地放杯子，“可恶！又让他逃走。” 另一边，符文送上小菜便坐在最后一个凳子。 “小哥，我是夏侯灵安，叫我符文便可。” “轩辕晨睿。” “那叫你凌晨吧。”符文拿起茶杯与凌晨对碰，一饮而尽。 “符文，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偷花大盗轩云的事情唄。”符文替茶杯满上，“轩云恶名昭彰，专偷女性饰品。衣裳、褻衣、冠簪、美玉、胭脂水粉等等，他全拿，衙门的人又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索性开创新名词叫他偷花大盗。”符文递上小菜，“幸亏啊我是男人，誒誒，我刚买了新衣服准备回家过年，如果被偷走了那可怎么办？” “新衣服？不会是白色袍子绿色花纹，係上带子的？” “对对！你怎么知道？” 凌晨指向前方，符文循着手看过去。酒红色服侍的人手里抱着符文的新衣服摆出正打算迈开步伐的姿势看过来。 “我勒个去，偷花大盗啊！” 符文的大叫打断我和柚子的对话。轩云那小贼出现了！我和柚子一起站起来追向他，他逃向湖畔打算用轻功逃离。 怎么可能再让你逃走！我加快速度比他更早踏在湖面挡在他前面，身后有柚子守护，他陷入两难窘境。符文和晨睿随后跟上，看见我和柚子准备拔剑的情景。 “偷花大盗轩云，还不束手就擒？”我拔出剑，剑刃紧贴他的脖子。他不淡定地看着我，接着长叹一口气。腋下夹着符文的衣服，偷花大盗终于举手投降。 符禾湖畔，轩云跪在地上，手被拷上。 “说，为什么行窃？”柚子单膝蹲下直视轩云。轩云嗤笑，不回应。他的眼神不时瞟向晨睿的方向，而晨睿也不断审视他。 他俩认识？ 我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给我一点时间理清。 “呼幸好幸好，我的衣服还在，免得吃团圆饭时尷尬。”符文抱着他的衣服转圈圈。 对了，团圆饭！今日是除夕，说不定轩云这么做另有苦衷！记得方才的半个时辰我和晨睿聊天时提及这个话题…… “要是今天找到你姐姐，晚上就能吃团圆饭了！” “姐姐羡慕？” “当然！我自小一个人闯荡江湖，没有吃过团圆饭。所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姐姐的！” “嗯！找到我的姐姐，一起吃团圆饭。你也要一起。” “我？” “虽然贫困，但姐姐就是姐姐。”他天真地笑着，“一起吃的饭才叫团圆饭。” “柚子，让开。” 我好像知道什么了。 我走向轩云蹲下，伸手拉掉他的面巾。清澈的眼睛、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小嘴，偷花大盗轩云果然是女儿身！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轩辕晨睿的姐姐。”看向晨睿，他的表情证实我的话语，“偷男性衣服是想给弟弟穿，所以前些日子偷的东西是给自己准备的对吧？” 轩云小幅度点头。 “你想给弟弟一个美好的除夕夜，于是离开家，到这里做准备，刚才若是行窃成功，你打算回家过年对吗？” 一片死寂，突然，轩云大哭起来。晨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四周顿时繚绕不一样的氛围。 轩辕一家无父无母，双生姐弟相依为命。心血来潮，姐姐想给弟弟一个普通人觉得习以为常的除夕夜，于是元旦那天便偷偷离开家打算从市井百业中挑选几种筹钱。不巧某次意外，钱全没了。姐姐狗急跳墻，利用自己一身好武功进行行窃，短时间内她确实拿到很多必需品，却成为恶名昭彰的偷花大盗。 为了弟弟，她认为一切非常值得。年三十，她不忘回家过年。 “柚子，放了她吧。” “什么？小溪，你疯了吗？我要怎么和独孤大人交代？”柚子难得动怒。 “至少今晚，让她和弟弟团聚，求你了。”啪嗒一声，我在柚子面前跪下。 “姐姐！？”晨睿放开轩云，连同符文不断想把我拉起来。我纹丝不动，心意已决。 “一切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唉，你吓到我了，小溪。”柚子蹲下，摸摸我的头，第一次露出非常柔和的浅笑。 “责任，我们一起承担，起来吧。”柚子旋身解开手銬，严厉地警告轩云不准逃离。轩云笑着点头，解开身上的酒红色外袍，她已经穿上美丽的衣裳，头发也盘得整整齐齐，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完全想不到她会是偷花大盗轩云。 “我是轩辕晨云，我为以往的事情道歉，也和你道谢，小溪。”她朝我深深鞠躬，“未来，我的弟弟交给你了。” “没问题，对吧？”我看向晨睿，晨睿用力点头。 “我很喜欢小溪，会永远跟着她的，姐姐安心吧！” 等等什么！？我差点咳出心脏。他刚刚……是在和我告白！？我……我是不讨厌他，但不会太快了吗？ 我看向晨睿，晨睿并不觉得很快。 “方才我确认她的年纪，其实小溪小过你们。”符文抱腹忍笑，“所以你叫错好久啦凌晨。” “欸是吗？”凌晨乾笑几声，惹得大家爆笑。笑声之中，没人发现凌晨的另一隻手牵着我的手腕。 符文和柚子各自回家吃团圆饭，符文留下小馆和佳餚让我和轩辕姐弟一起吃饭。灯笼照亮小馆，远方的湖面随着涟漪而波光粼粼。相信在各家各户都在享用这意义非凡的团圆饭，不管贫穷富贵、市里市外、结拜亲生，在一次吃饭便是一顿完美的团圆饭。 我捧着茶杯看着月亮，凌晨比肩而立。 我们是否在看着一样的月色？ 柚子卸下官服，站在窗台前换上便装。 是否在彼此记忆里產生交集？ 符文撕下鸡腿的一大块肉，眼神正好看见窗外的月亮。 是否在明日继续相见？ 晨云喊我们回去继续吃； 未来充满不可描绘的未知数，被高山阻挡，被深海填满。 柚子被姐姐叫上吃饭； 把握当下，与每一份羈绊、亲情团圆， 符文被妈妈唤回现实让他多吃点。 这就是除夕之夜的真諦。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己亥年，咱们一齐加油。 —《满分差等生》番外堂3：《满分差等生》之江湖除夕日完— -- 番外堂4：Kaitou Rivulet（1） 晚上八点五十七分，莫氏豪宅。 水晶吊灯照亮大厅，贵宾握着高脚杯，边品尝莫家酒庄最上等的红酒边应酬。乐队演奏优雅的歌曲，服务员端着小点心和酒四处招待。没人注意到吊灯的某处，微弱的红灯闪烁。 “a区没发现异样。”警员盯着荧幕，荧幕放映着大厅的全景。 “b、c区目前没问题。”另一位警员进行一样的事，他的荧幕却是昏暗的走道以及后花园。 他身后站着的指挥官点头，举手看着手里的牛皮纸。 「明晚九点，我将取回“regulus”，多谢款待。——r.」 剩下三分鐘。 大厅，穿着燕尾服的两人站在一旁监视。 “rune前辈，我们究竟在等谁？”转头，惊见他的前辈在大吃大喝，酱汁四溅。 “前辈，认真！”菜鸟猛打他的背部，前辈差点噎到升天。“菜鸟！想弄死前辈吗？” “不敢不敢。我刚才问：我们究竟在防范着谁？”菜鸟b.d问。rune看着b.d好奇的眼睛，不免叹气。 “这几年最着名、最神秘、最厉害的怪盗——rivulet。”rune咬一口牛排，“无失误，手法完美，是我们这区。不，是全国最头痛的罪犯。” b.d点头，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没有异样。 “有人说他是年轻少女，大概和你差不多。也有人说他其实是成年男子，说法层出不穷。”人群中，穿着淡蓝色礼服，盘上头发的少女握着高脚杯。 “不管怎样，他是非常棘手的对象。所以你要跟着我，知道吗？”少女瞥见角落的两名男子，露出浅笑。 碰！ 大门被人祖鲁地撞开，所有来宾都看向那里，音乐霎时停下。大批穿着黑色西服的汉子走入，他们之间留了一条路，只穿白色马甲和衬衫的富家子顶着黑色墨镜霸气走入。 主人家的老爷正想迎接，少爷却制止他。少夫人拉住少爷，对他摇头。 “没关係，蔷薇。戴好项链，别丢了。”少爷轻拍她的手背便走向不速之客。 “映椎！我的好兄弟，这么久不见居然没死，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吗？” “郝晟今天大驾光临，不会只想看看我吧？”少爷莫映椎笑着回应，笑面虎般的气息让富家子郝晟嗤之以鼻。 “怪盗rivulet发预告信的事情，你应该非常紧张吧？正好，‘regulus’是莫家从郝家手里偷走的物品，现在是莫家物归原主的好时机。” “我们莫家没有偷，是某人在拍卖会上竞拍不过莫家，现在在这里发牢骚。” “你！好样的。莫映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把东西还来。” “我也给你最后的回復：不要。” 分针移动一格，指向十二。 咚—— 市中心的鐘楼敲响，八点已至。枪声响起，宴会忽然发生骚动。来宾落荒而逃，保镖护送主人家离开会场，却免不了被碰撞，推倒。 “rune、b.d，放弃任务、平定骚动、必要时允许射击。我重复，放弃任务、平定骚动、必要时允许射击。” “zeta、delta、theta小队支援rune和b.d；beta、gamma、epsilon小队断他们的支援；eta小队继续盯住佩戴者。”指挥官通过耳机通讯器发号施令。 “alpha小队，继续监视，一有rivulet的行踪立即联络。”指挥官说完便下车走向豪宅。有些事果然要自己解决才没有后患。 枪声四起，足以致命的子弹穿破空气。rune朝黑色西服的人射击，几个人中弹倒下。 “b.d，我护送你撤退。”rune告诉身边努力射击的b.d说。 “我不要！”b.d射下一名敌人，熟练地换弹匣，“我不会拖你后腿，前辈，让我继续。” “你——呵。”rune瞄准对方，扣下扳机。“你将来前途无量啊。” 某样物品拋向两人，是手榴弹！rune反射性跳跃闪躲，回神之际发觉自己忘记了菜鸟！ 磅——！！ 桌子伴随巨响震飞，桌子上的东西四溅。b.d以为自己被炸成肉酱，但为什么不痛？ 睁眼，他与一名少女四目相对。四周都是碎片，包括那女孩的头发。少女差点跌在自己身上，貌似是她救了自己。 “没事吧？你的同伴呢？”少女跪坐询问。b.d正想说没事，她忽然拿起自己手边的枪朝自己左边射击。b.d看去，手握散弹枪的敌人腿中弹到地。 “没事就起来，找掩护。警察学院都教了什么？”少女把枪丢回给b.d以鸭子走的方式走向最近的掩护。 “你知道我是？”b.d跟着少女，场面太慌乱以致于他们没有被发现。 “你这种菜鸟演技，谁都能知道。”少女四处张望，b.d才看见她有几处擦伤。等等，她的脖子戴着的是…… “那不是‘regulus’？！你究竟是谁？” 少女低头看着锁骨间的蓝色宝石，会心一笑。她看向握着手枪的少年颤抖的手，笑得更灿烂。 “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少女的手指缠绕着链子，仍然保持游刃有馀的态度。 “我……我叫b.d。”他没说完就被对方的食指否定。“nonono，是真名。你们警局用的外号我才不想知道。” 真名……b.d犹豫的神情惹得少女更想戏謔他。不过不行了。少女锐利的眼神一扫，產生某种感应。 “趴下！”两人一趴，之前b.d脑袋所在的位置被射出一个窟窿。 “那个……我叫凌晨睿。” “哦。”少女看向窟窿，是警察和……rpg？！至于用这么强杀伤力的武器吗？！这市的警察脑子绝对有病。 “还想活命吗？”少女问。b.d猛点头，“所以你就是rivulet？” 少女指向大厅二楼的门，“我让你跑，你给我使劲全力往那衝，不准停下和回头。格斗技和脚力都有被训练吧？” b.d看一眼少女指的出口点头，“等等，你不能带着‘regulus’离开！” “跑！！” b.d真的乖乖跑。他的脚力还真的不得了，不出几秒就到楼梯的一半以上。少女不禁笑出声，拿起不知什么时候弄到手的b.d的手枪，迈腿狂奔。她帮b.d垫后，边跑边回头射击想射下b.d的人。另一边，b.d已经到达二楼，那扇门被用力撞开，郝晟的手下衝出。b.d停下，一个人面对十个敌人，他怕了。 “怂还当警察？” 肩膀被猛地一踩，少女前空翻落地射下几位手拿武器的人。武器飞落，少女前滚翻，拾起其中一样武器——左轮手枪，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射下大量敌人。剩下最后两人，她和他们展开肉搏。她用枪背击晕两人，接着丢掉手枪。 “唉，违反了怪盗‘不用枪’的原则。算了算了，没人知道。”少女拍拍身上的灰尘，“礼服还真是碍事。” 她抓住衣服一脚向上扯，身上瞬间换上深蓝色连衣短裙和长手套、黑色斗篷，丝袜和长靴。她拉掉发簪，甩头，柔软的马尾落下。 这身变装全被b.d看在眼里。“你，你果然是怪盗rivulet！”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rivulet拋媚眼，往门跑。 喧闹渐弱，被月光斜射的走廊繚绕两股急促的脚步声。女孩和男孩的影子不断穿梭在窗口的光影。 b.d尾随，边追边问：“为什么要偷东西？你明明可以当很棒的警察！” “凌晨睿，警察不见得就是正义；怪盗不见得是邪恶。”rivulet边跑边说。 “那为什么当怪盗？”rivulet忽然停下，眼前出现一名穿着军服的男人。 “好久不见，指挥官。”rivulet笑着，眼前的男人仍然不苟言笑。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rivulet。乖乖交出来，不然就不会是背部受伤这么简单了。”指挥官掏出枪瞄着rivulet。 背部受伤？ “还简单啊指挥官？你那枪害我休息几个月，也害死七个无辜生命呢。”rivulet笑着。一旁的b.d愣住，他们在说什么？ -- 番外堂4：Kaitou Rivulet（2） “指挥官，什么意思？”b.d问道。 “b.d？”指挥官才看见后方的人。“做得不错，回去以后给你升职。” “她在说什么！？”b.d失控地大喊。 “我告诉你吧。几个月前我拿回‘日月神之像’时，你的指挥官不管现场太多人阻碍轨跡开枪，我的背部中弹是小事，他的鲁莽让二十人中弹送入医院，七人失血过多逝世。最后官官相护使这事掩盖。”rivulet回答，“他就是这样的人，横衝直撞，不计后果。” 磅！ rivulet跌在地上，小腿流出大量鲜血。“别猴急呀指挥官，让菜鸟听完再杀也不迟。” b.d瞬间懵了。脑子无法转动，不能消化rivulet说的话。警察滥杀无辜？那所谓的正义究竟是…… “b.d，只要你答应不说出去，我放你一马。”指挥官瞄准着rivulet，身后的b.d。 “放屁！警察就必须捍卫正义，这是你教我们的啊，指挥官！” 当指挥官像按下扳机，窗口被什么击碎，它滚几圈停下，喷出白烟。 “喂，别发愣。”趁着浓雾大，rivulet匍匐向b.d让他趴下。果然枪声响起，指挥官开枪了。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出现，碎片四射。 “alpha小队，这里是eta小队。‘regulus’消失了！”指挥官的对讲机发出声音。 “什么？！各小队，放下目前任务寻找rivulet！” “指挥官，b区发生什么事？” “发现目标，警员b.d是卧底，允许射击。”指挥官换弹匣，冷静地回答。 “各小队前往b区逮捕rivulet！” 浓雾里面，b.d和rivulet听见对话。rivulet从斗篷掏出眼镜戴上，拉起b.d爬行。她们到破碎的玻璃窗前，rivulet指着下面。 “跳下去，我断后。”b.d看着高达四层楼的地面，腿顿时软了。 “这时候磨嘰，永远当不上好警察。”她轻弹b.d的额头，趁他不注意霸气地抚摸他的脸颊吻他。薄唇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大眼眸。 “我很喜欢你。决定了，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对手。”rivulet听见脚步声，非常多且杂乱的脚步声。 “你问我是谁对吧？rivulet只是绰号，我真正的名字是……”rivulet凑近b.d的耳朵，说出三个字。 “童雅溪。”失重，b.d从rivulet身边坠落。他看着她的苦笑，但还是这么玩世不恭。 碰！剧痛从背部传遍全身，b.d吃力爬起，看见rivulet接住拋去的手榴弹，转身面对正在包围自己的同事。b.d跑向前，被防护罩撞回去。他才发现自己位在一艘有防护罩的飞船。 飞船啟动，rivulet的背影向后移动。随即，爆破声划破天际，火花照亮夜空。 十个月后，市区警局。 依旧是忙碌的一天，忙里偷间不能缺席。女警员边整理档案边聊八卦。 “新上任的警长长得特帅，你觉得我能不能……” “少发白日梦。我们那位警长是出了名的绅士，连美女看都没看多过三秒。” “这么帅的年轻男孩啊……唉，不知道是谁可以掳获他呢？” “你这么说我倒是记得一个传闻。那是我们还在警察学院发生的事，刚毕业的警长参与一起案子，貌似那时候起警长就没对女生有兴趣了。” “真的啊？！不会是那时候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他那里被……” 还没说完就被文件夹暴击。女警抱着头转身大骂，看见来者立即噤声。另一位女警鞠躬后夹着尾巴逃跑。 “有空当侦探不如从我这再拿多点工作，菜鸟。”rune怒瞪眼前的菜鸟。 “对不起rune指挥官，我马上认真工作！”说完她也跑了。 rune叹气，翻开手中的资料。那是好几年前的资料，花费他好多心思找遍许多资深前辈才弄到全部资讯，但大头照是靠拼图拼出来的。他见过照片中等女孩一次，据说那是她在职的最后一天。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比自己还要后辈的后辈会知道她，并且要她的资料。但这不是下属该过问的事情。 此时的屋顶，变得较稳重的少年握着栏杆把玩着怪盗给自己的针孔摄像头沉思。 头脑不禁放映十个月前的事情，自己和怪盗rivulet的相处。枪声在耳边轰炸，惊心动魄，可老实说她在身边，自己不知不觉间產生安心感。 然后他收起笑容，记起她把自己推下楼后发生的事情。 当时飞船啟动后…… 看着rivulet孤独和弱小的背影，b.d边追边喊：“等等！她还没来。等等！” “这是她的旨意。”驾驶舱的门开啟一名年龄相仿的少年走出。 “你是谁？” “pomelo，但她让我告诉你真名。我叫连岱柚，她的助手。”少年坐在沙发，端起茶几上的茶喝，“坐吧。” b.d没在意那突兀的居家环境，对着pomelo吼，“回去！她会死的！” pomelo放下茶杯，锐利地看着他。b.d全身一缩，但很快恢復。“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没那么容易死，未来你还会见到她和我。” “你是她的……” “朋友、助手、实验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pomelo站起来走向驾驶舱按一些按钮，b.d尾随。 “什么意思？” pomelo坐在驾驶座，让b.d也坐下。而这次b.d乖乖坐下。 “我和她同一间孤儿院的孤儿，同时被一名职业杀手收养以训练成接班人。rivulet、pomelo，都是他给我们的绰号。她很讨厌这绰号、更讨厌杀无辜的人，某天她带着我逃了出来。” “她正义感十足，曾经是一名警察，但看着富人更富，穷人更穷觉得匪夷所思，调查以后发现原来是每一个领域的高层环环相扣，互相包庇。她让我消除她的档案，拋下工作，用起最讨厌的名字转行当怪盗。” “她拿走的东西事后会送到拍卖行，得到的钱全部回馈平民，然后不断循环。她不邪恶，只是用不对的手段去实施正义。但这社会除了这种方法我想不到更好的，所以我帮她。” pomelo说完，b.d却无法反驳。他的心情和眼前的黑夜一样，不过只是看似寧静和谐。 那起案子结束后，怪盗rivulet失踪了，指挥官被炸伤不幸身亡。而自己将rivulet不知道何时塞在自己身上的针孔摄像头交给媒体，高层终于代表指挥官开记者会道歉，自己的清白得以保存。 她一次次保护他、挡枪、为他让自己陷入四面楚歌，最后留后路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仔细回忆，她开的枪没有一发致命。b.d要她以前在警局的资料不过只想确认善良的她是否如他所说曾经想守护正义。 即便是事实，他不会放弃追捕她。 嗡仍——嗡仍—— 警鸣尖锐的声音从稍远处的大厦传来。发生状况了！他正想前往，身后的栏杆传来轻轻的声音。回头，他怔住了。 记忆里非常强悍的少女，现实中依旧强悍。变得性感、马尾也长了。她一手握着梯绳的一段，双脚站在栏杆上看着自己。 “唷咯凌晨睿，别来无恙。听说你当上警长了，很好很好，那才是我的对手应有的职位。”依旧是这么游刃有馀，仍然是这么漂亮有活力。 “你……果然没死。”b.t说着。对方浅笑，右脚一蹬便悬空。她随着移动的正在缩短的梯绳离开。 他想留住她，为时已晚。目送她消失在空气中，他的心剧烈跳动。继第一次出任务后能感觉这么兴奋，b.d衝下楼，那刻他只想做一件事。 「亲自逮捕童雅溪，道谢后告诉她我的心意。」 警长与怪盗这一对的宿敌之争，仍在继续。 ·演员表· rivulet—童雅溪 b.d（beforedawn）—凌晨睿 rune—符灵安 pomelo—连岱柚 —《满分差等生》番外堂4：kaitourivulet完— -- 后记 各位读到这里的读者大大们安安，我就是《满分差等生》的作者敏灵kakemi。 先来说说这本书消耗的时间吧。2017年2月15日，《满分》这本书正式在popo独家连载。 经过552天的颓废、瓶颈、搞乌龙，2018年8月22日，《满分》的正文正式完结！ 原本以为那天就真的是这本书的结束，但在同年圣诞前夕，我萌生出写番外的热血。前两篇番外是童雅溪在一、二年级的故事，后两篇是特别篇，讲述古代与微都市的剧情。前者甜蜜后者戏精，这是四篇番外的分类。 至于三年级的故事……有机会一定会写出来给大家看！ 正文在8月完结，番外在12月啟动。途中的四个月我都积极撰写第二本小说——《姐弟恋，超讨厌的！》。 童雅溪这个角色承载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女扮男装的天才女高中生。她是可以保护自己的格斗家、可以为别人出谋划策的策略家，当然也是可以自力更生的独立女生。她的种种不可思议，造就之后凌晨说的那句话： 「小溪自己解决了这么多事情，连和她最亲近的我们都忘记了。她只是个高中生。」 若不是在童雅溪堕落时遇见凌晨睿，她如今还是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或是会被妈妈强制进入优质高中。生活那是一塌糊涂。 凌晨睿，可以说是她暴风雪里照入眼眸的第一道光。 在整本小说里，童雅溪的乔装被描述得天衣无缝，但刚开始的她其实有个致命破绽，而且这破绽是凌晨云发现的。 就是她的坐姿。 这是作者我没有写到的漏洞：或许她有很多日常上细微的破绽，早就引起很多人怀疑，但是没有被戳破？ 童雅溪再怎么优秀，她都不是万能的。 符灵安、连岱柚和凌晨睿就是为了证明这点而存在。每当童雅溪把自己逼入窘境，她最要好的三位朋友都会帮忙。 连岱柚帮忙，因为他知道童雅溪是女生。凌晨睿和他的理由相似，他知道童雅溪是童爸爸的女儿，当然这其中包含着「喜欢」成分。符灵安这小子帮忙的理由更简单了，因为童雅溪是他的朋友。 生活中我们永远无法一个人生活，就算世界上真的有「童雅溪」，没有「他们仨」，她不可能会在池遥男子高中这么久。 「再怎么样厉害，朋友都是必要的臂膀。」这是《满分》想带出来的话。 敏灵的处女作品迎来完结，固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敏灵的小说都会是剧情性少女小说，喜欢这类风格的读者大大务必继续支持第二本小说：《姐弟恋，超讨厌的！》 《姐弟厌》的男主是温柔的年下，固然是爱睡的弟弟却拥有靠谱的一面。同时他非常爱吃醋，独佔慾超强。为了把喜欢的姐姐绑在身边，他会作出什么样的事呢？ 另一方面，女主和童雅溪有完全不一样的人设。她单纯乐观，傻乎乎却有颗坚强的心。敏灵会是那种写平凡小说的人吗？ 不！ 生活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她和童雅溪一样有着劲爆的大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