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拍档》 卷一 序力 潜能的开发,是为了使人类的正面存在获得更大发挥。 ──安博士 「全都不准动!」 一名戴着帽子与口罩的男子进入超商内,眼神猥琐地向四周观望一阵之后,突然从外套口袋抽出一支手枪,对着正在店里的七八个民眾举着枪高声吆喝。 「把收银机的钱都交出来!」男子将枪口对准正伸直双臂大发颤抖的收银员吼叫:「别想去触警报器,敢做多馀的动作我马上一枪毙了你!」 在收银员手忙脚乱取钱同时,男子转头对另一名年轻女学生大吓:「你!把皮夹从地上滑过来给我!」 缺乏危机应变力的女学生不敢怠慢,当下立即从书包中掏出皮夹,照歹徒所说的递了过去,男子一脚踏住朝他滑来的东西,不禁嘿嘿嘿奸笑了几声,又一把抢过收银员手上的钞票,佔满视线之内的金钱登时令他更加胆大起来。 接着,他转动手枪枪口,指向一位站立于冷藏柜旁,手上正拿着一罐『咕嚕牌』无糖咖啡的绿发青年。 青年年纪看来约略二十岁,五官端正,也许有人会觉得他那样貌挺帅气吧!素色衬衫下的身材虽称不上雄壮,不过体格看来挺结实,另外,当现场眾人都冷汗直冒,绿发青年却流露一股异于常人的平静感。 「喂!你也是,把钱包拿来。」衝着来店消费的顾客一定有钱而下手行抢的歹徒,贪婪的语气朝那青年发出。 「……」 「怎么,耳朵聋了吗?还是你想尝尝子弹的滋味!」面对青年的无语,男子恼羞成怒叫嚣道。 啪嚓! 绿发青年手指一个轻拨,掰开铁罐开口,然后像坐电视萤幕前赏好戏般悠悠地灌起咖啡,眾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少年目中无人的举动,就连抢匪也楞掉了,他不敢置信地吼:「……这是干什么?竟然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但,当青年仰头快速将咖啡一饮而尽,再度回正身子时,原本身上纤瘦平滑的古铜色皮肤,却不知何时布满一条条暴露的粗筋,肌肉也纠结如钢铁一般,这时青年手上发出嗶嗶啵啵的怪响,他右手一摊,那只空铁罐居然被他单手硬生生捏成一颗小铁球! 「你……哎呀!」 没等男子把诧异表现完,青年便丢出手中的铁球,他动作一派轻松,铁球却犯规的模仿砲弹恐怖攻击,将歹徒持枪的手砸个正着,枪从他手中脱开,这就算了,那强劲作用力还顺便打凹后侧栏杆。 「丢歪了……」当着眾人目瞪口呆的脸,青年嘴巴缓缓迸出三个字。 此时,男子终于发现了新大陆,惊慌失措颤声吶喊:「超、超能力!你是极限部队的成员!?」 他惊喊完后一转身,拔腿就往门外衝,青年见状,右手马上托起最近的一座置物架往男子方向拋出,后者「啊──!」的一声惨叫后便被货架压倒在地昏了过去,而身上那些白花花的钞票,霎时如秋风吹起的落叶漫天飞舞,散落一地。 在超商内一片安静之中,青年又慢条斯理打开冰箱重新取了罐相同的『咕嚕牌』无糖咖啡,接着走到柜檯前,用种再平和不过的语调,对吊着下巴说不出话的收银员提问。 「两罐咖啡多少钱?」 「不、不、不用啦!我怎么敢跟超能力部队的人收钱呢?」男店员结结巴巴回道,脸颊上还泛起一抹殷红,活像恋爱中的青春期少女。 但绿发青年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可是,我得要把花用公费的收据上交政府,请你一定要收费,拜託了。」 这词之流畅,好似他每天都在拒绝别人请客请一样,既然青年都这么表示了,店员自然乖乖刷起商品条码……用紧张发抖一直对不到焦的扫描器。 「这个给你。」 青年拿出一枚特製小徽章,上头闪耀着烫金图样,造型像雪花结晶,又有些似放射的光芒,图下则印了『极限部队』四个政府正规字体。 「抱歉把店里搞的这么乱,等警察来时把这个交给他们,警方会负责还原现场以及损坏赔偿。」他正直的面孔微笑说道。 店员双手恭敬接过,目不转睛盯着那枚闪亮亮的特製小牌,笑嘴简直裂的不能再裂。 「绝对不可以私藏徽章喔!政府要回收再利用的。」 青年特别叮嚀,已经有好几次民眾为了想当作纪念,寧可自己吸收修缮费用也不肯使用徽章,他的长官很不开心,一枚特殊队章的製作费可不小呢! 「嘖……」收银员还真发出不甘心的咂嘴声。 皮夹获得解救的女学生兴奋奔到绿发青年身旁,手上还有一本『进阶化学』及粉红色麦克笔。 「能不能帮我在这里签名?我是你们的超级粉丝啊!」她指着封面开心尖叫。 「……不好意思,我们上级有规定,禁止队员帮民眾签名。」 「那、那签队名总可以吧?」 「也不可以……」青年看着那课本如此说,心想那么粗的笔一写下去,『进阶化学』会不会直接被改名成『进阶部队』? 这时超商内原本遭逢劫难的几个人也都围上来,想仔细看看这位隶属政府单位下的特种部队,身怀异能却又大肆被公开于世的超能力者。两年前,从部队开始在官方支持下活动之后,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这件事,儼然已成国内眾所皆知的秘密了。 「太幸运了!想不到今天可以见到听闻已久的超能部队成员!」一位明显对此有些了解的大叔问向青年:「不过,听说极限队员一律都是两人以上同时行动,怎么没看见你的搭档呢?」 「他人在任务地点等我。」青年回答得很自在:「指令来的太临时,身上刚好没咖啡可喝,我无法啟动超能力。」 「……等等,你要喝咖啡才会有超能力!?」大叔睁大眼睛,其馀人闻言也都咋舌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 嗯,这些表情还不算太震惊的。青年内心默默下了这个结论。 「是的,我们的超能力需藉由吸收特定的液体才能生效。」 当事人亲口证实这破坏童年妄想的消息,大家都控制不住地拉下了脸,大叔更是瞬间一种童年粉碎的表情。 「用个超能力竟然这么麻烦……」 青年无奈呵呵笑了几声。「那这里就交给警方善后,我要赶去执行任务了。」 「蛤!难得一见,却连你名子都不知道……」要不到签名的女学生流露无限婉惜,适才那令人幻想崩坏的讯息一点都没减少她的兴致。 「呵,可以直接告诉你啊,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青年回头望向眾人,亲和地眨眨明亮乾净的瞳孔。 「我叫新之力」。 卷一 喝饮料才赐你超能力(1) 新之力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啪啦──! 糟糕,这下子又要听安阿姨的哀号轰炸了……我心里也发出哀号。 从得到这个会爆发怪力的特异功能到现在,使用上还很不拿手,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坏东西,想想,我已经毁掉过大理石桌、壁砖、内有恶犬的狗笼,还有……嗯,太多了想不完。 就像刚刚,又把装咖啡的杯子给捏爆了,而且还是安阿姨最心爱的纪念版马克杯! 这次阿姨大概不会放过我,这可是她当初在一个我读不出名字的元素研究大师演讲会上,排了一小时队才买到的,而现在却被我变成桌上的一摊碎屑…… 咦?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排很久嘛。听说很多明星的演唱会纪念品一排都要排整天不是吗? 我猜自己可能是喝到安阿姨熬夜做实验专用的『超浓咖啡因x2黑金刚』。 早知道现实这么残酷,当初就不该要什么超能力了,唉!异能难用不说,又会到处製造垃圾,故事书上把超能英雄写的超酷超帅,根本都是在骗人! 说好的称霸宇宙主角威能呢? 而且,无糖咖啡好苦好难喝喔!完全不是应该在童年回忆里出现的东西! 「我、我、我的『哑嗑害噎死』纪念杯!竟、竟然变成这样!新、新、新之力你这破坏狂……呜哇哇哇哇~」安阿姨一踏进门果然立刻嚎啕起来,还像她常看的连续剧『噢!我的情天大圣』一样整个人跪倒。 抱歉啦,阿姨,我不是故意要抄这句来把你写的歇斯底里……可是这次你真的哭得有点好笑。 不过,那位元素学者的名字我还是听不懂,应该是外国人吧? ……或者是外星人!? 不可能吧,我在乱想什么…… 对了,每个月的零用钱光是用来买新杯子就快花光光,以后是不是换钢杯比较好?就算被我捏到歪的不成杯型,只要还能够用,我不会计较。 ※ 一踏出商店自动门,新之力立刻往原本的任务地点方向飞奔,爆炸性的腿部力量连带也增强了他的速度,虽然相较起平凡人已经是明显与眾不同,但还是远远比不上另一位异能伙伴。 从小到大不断练习所累积的经验告诉他,自己身上这个超能力,还是用在暴力上比较有前途。 呵,明明自己是爱好和平的人呢……新之力每每想到这点都要再次莞尔。 宛转地穿过了快十条街,拐过数个街角,等几个交通号志,再不慎撞断一盏路灯,他大约花了五分鐘才到达目的地,没办法,在突增的飞速下闪避障碍物一直都不是他的训练重点,晚点再通报相关单位是哪盏可怜的灯报销好了。 幸亏这次任务虽临时,却不甚紧急,至少还够他时间晃去买罐咖啡。 「怎么去这么久啊?」 这块原生树林保留区边界,站着一名与新之力年龄相近的银发青年,在两人差不多的身形中,银发青年却稍比前者略矮一些,他看向自己超能力伙伴手中的咖啡,诧异问:「为什么咖啡只买一罐?确定够用吗?」 新之力回道:「刚刚为了解决超商抢案,已经先喝了一罐。」 「喔!所以当眾人的面用超能力教训了歹徒一顿?」 「对。」 银发青年这时恍然大悟地挑挑眉,瞇起眼睛说:「原来如此……几个人跟你要签名?」 毫不意外搭档会这么问,新之力微微笑说:「一个而已啦。」 严格来讲,新之力一干人身份属于严肃的政府武装军员,不过稀奇的特异功能还是让不少民眾不怕犯规地像追星似的跑来找军人要签名,但这毕竟让极限部队执行任务时造成阻碍,因此,队员现在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时,都搬出『上级禁令』这点来抵挡粉丝的攻势,因为对军人而言,长官的命令是绝对要服从的。 但实际上,他们的直属上司才没有下过任何禁令呢。 包括队员们平日对超能力的使用也一样。 「你们要用超能力做什么都行,别碍到我就好,本人官阶已经够低的了,可不想再因过被降级。」政府指派来的部队指挥官兼教官,曾随兴地表示。 ……幸好队员们的人格还算有一定保证,不至于拿特异功能去干天大坏事。 新之力长大后才发觉,当初那份在接受超能力实验前所填的心理评估,安排的再好不过了,尤其是当领导人超放任的时候,那份调查更显价值。 「是吗?那我们可以再红一点。」 新之力的伙伴甩着短短的银发,说出让他哭笑不得的话……再红下去不好吧,岂不要说更多谎吗? 在两人谈话间,站在不远处一辆小型货柜车旁的两名白衣男子,这时闻声向他们跑来,并焦急地问道:「新之力先生、隐人先生,要开始捕捉行动了吗?」 「可以了,抱歉让你们久等。」新之力赶忙正色,像个异能者般炯炯有神地说。 「请告诉我们巨猿现在的位置吧。」 稍早时,一辆开往『人类潜能开发研究所』──简称『潜研所』──的专门货车,路经这个城镇途中发生了意外。车上载运的实验用巨猿因为麻药太早失效,挣脱束缚从车上逃跑,所幸巨猿身上装有追踪晶片,还能搜寻到牠的所在位置。 牠现在就正藏匿于这块林区里头。 「难得你们专门研究员会犯这种失误呢。」确定完目标位置,新之力忍不住说。 「打麻药的人可能是新手吧,而且,这是隻有基因突变的巨猿,体型比一般还大,力量也非比寻常。」 「嗯,这点教官刚才在通讯里有提到。」 「安博士就爱乱找些奇奇怪怪的实验品,唉!」研究员叹起气来。 新之力笑了笑,潜研所所长安博士的这些事情,他们早习以为常,谁叫队员们自小就跟安一起混到大呢? 卷一 喝饮料才赐你超能力(2) 「巨猿力气再大,一定不会比新之力更恐怖。」 名为隐人的银发青年一脸傲气的说,但新之力听不出他这话究竟是褒还是贬…… 「好了,那就照计划开始行动吧。」 「嗯。」研究员拿了一根香蕉给隐人:「这是巨猿最爱吃的大香蕉,绝对足以把牠引出来。」 「……这根香蕉怎么这么直啊?」隐人忽然叫起来。 研究员还真的认真解释起来:「这是特殊品种『霸王蕉』,笔直外型是它的特色,比正常香蕉大上三倍,滋味也更鲜甜喔!」 「那就不应该叫香蕉,要叫直蕉才对。」 当银发青年这么说完,两个研究员顿时脸上露出一片茫然。 「你要怎么叫都行,隐人,快点啟动超能力了。」新之力出声提醒。 「喔喔,对呢!我还都没喝……」隐人闻言便急急蹲下,拉开放在地上的背包后伸手掏进去,其馀两人好奇观望着。 不久,银发少年拿出了一包……血袋。 上头还掛有xx市立医院标示。 他豪迈啪地一声扯开袋口,咕嚕咕嚕就大口灌起内含液体,由于喝的太急,一行血水沿着他嘴角顺流而下。 两个研究员看的目瞪口呆。 几秒内灌完血,隐人抹抹嘴巴:「呼……难喝。」边说着的同时,他的身体也越变越透明,直到整个人隐没在背景的蓝天绿树里,只剩身上的衣服悬掛半空中,这下更是让旁人惊奇。 当然,除了他的搭档之外。 新之力开玩笑问:「都喝好几年了你还没习惯吗?」 「废话,我又不是吸血鬼。」回嘴声从一堆空气里发出,当下飘在空中的衣裤也纷纷被剥落到地面。 一个研究员忍不住发表感想:「不过又喝血又隐形,真的很像吸血鬼耶!」 「我是吸血人啦!」 抗议之语再度出现,却只闻声音不见人,另外还有根『直蕉』边在空中挥舞。 「我要去了,你们躲好。」 新之力点点头,目送霸王蕉飞入林中,他自己则藏于一株大树后方。 由超能力是隐身术的隐人,拿着诱饵亲身去引出见人就逃的巨猿,就是对付这个临时任务的计划。当然,这是在确定变种巨猿的嗅觉并不灵光后才决定,隐人的身体隐形了,气味却没隐形。 计划很快就见效了,一阵窸窸窣窣声从草木间由远而近,接着,一个庞然大物在新之力视线范围内出现。那是一隻毛色深蓝的巨猿,牠身前还有一根忽左忽右飘浮的大香蕉。 巨猿八成饿坏了,也不管会飞的香蕉合不合逻辑,就胡乱被引导向前。 也许巨猿突变过后,智商反而降低也说不定? 牠双掌不论怎么抓始终抓不到移动变换莫测的香蕉,这让新之力再次佩服起自己伙伴,就闪躲身法方面,隐人肯定赢他万分。 新之力凝神屏息等待。 当巨猿与大树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倏地跳出,朝大傢伙腹部全力挥出一拳,以他的身高,也只能打到牠毛茸茸的肚子而已,不过这一击已经非同小可,巨猿嘎叫着往后飞出几尺,重重倒落草地后就动也不动了。 隐人的声音又重新凭空出现:「呦~这拳不错嘛,居然打中了。」他悠悠说。 「这么大目标我想打不中也难吧。」新之力感到啼笑皆非,自己准头也没差到那样吧? 「这算是搞定了吧?我要去穿衣服了,小弟弟有点冷……」 漂浮香蕉快速往置物处飞去,新之力也朝躲在旁道上的研究员挥手示意安全。 突然,原来倒在地上巨猿竟挣扎地爬起来,并又想朝林中逃去,新之力心下一惊,这变种巨猿的体能果然不一般,刚才那记重击连大象也会昏厥呢! 或者,是另一个原因使得评估失策? 新之力立即追向巨猿并使劲踢出一脚让牠再度摔到地面,接着四肢齐发地按住巨猿想牵制牠的动作,但巨猿反抗不休,欲意攻击,新之力却逐渐有奈何不住牠的感觉。 ……果然是效力到了。他心想。 「隐人!给我备用咖啡,超能力快失效了!」汗流浹背的绿发青年朝伙伴大喊。 「咦?等我一下,要撑住喔!」 随着回应声,不远的置货处有条长裤歪掛在空中活动,然后是一阵物品莫名乱飘,很快的,长裤便带着一罐咖啡火速接近新之力,罐子被自行打开,液体很有默契的顺顺流入新之力口中。 「你避开一点……呀!」超能充电完毕的新之力提醒伙伴后,一把将大自己不知多少倍的蓝毛巨猿高举过头,再用力砸下,巨猿落地吃痛嘶鸣不已,却动弹不得,新之力趁机朝牠脑后补上一拳。 这次牠总算眼冒金星,完全昏死过去。 「谢谢你们帮忙。」研究员在将实验动物重新綑绑装上车后,对眼前的超能力青年们表达谢意。 「我们会好好处罚那个备货的新手,居然连麻醉剂也没多放,真是的!」 「不用客气。」新之力微笑。 「是啊,反正新之力的拳头就是最强的麻药。」一套被空气撑起的衣裤发出人声。 虽然不太认同搭档的论调,不过距离潜研所只剩些许路程,巨猿确实可以一路睡到新家没问题。新之力如此想,同时也对车上的蓝毛动物默默打了声招呼。 请多指教啊,未来研究所里的新同伴。 仍处在隐形中的隐人这时也对车里的巨猿道别:「大蓝,你要在研究所乖乖等我们回去喔。」 「呃,其实牠的名子叫毛仔。」研究员忍不住回话。 「是喔……那再见囉,大蓝。」 「……」 眼见有三条黑线从研究员额上滑下,新之力只好又出来打岔。「你们该上路了,抵达潜研所后请帮我们跟安博士问声好。」 「好的……喔喔,对了!」研究员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在外袍里翻了又翻,最后拿出一本研究手札。 噢,还外加一枝笔。 「请帮我们签名好吗?」 …… 唉!就连相关单位也爱来这招?新之力感叹自己又要再次昧着良心说话。 「抱歉,上级有令队员不能签名。」 卷一 喝饮料才赐你超能力(3) 「报告教官,任务已顺利达成。」 在货车排烟管一路噗嚕嚕的远去之后,新之力打开通讯萤幕,连络上极限部队的直属领导予以交差。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个年纪约三十,剪一头俐落黑发还留搓小山羊鬍的男人,特写镜头上的他身着笔挺军装,肩膀上配着表徵『少校』阶级的肩章。 「收到了。」男人点头说。 「还有,都说几次啦,叫我修爵就好,干嘛搞的这么严肃?明明都同住一个屋簷下,彼此的那一根长啥样也一清二楚啦。」男人突然歪着眉毛高声说起来,那个「嘛~」字还唐突地破音。 「熟归熟,礼貌还是要有的,修爵教官。」 「嘖嘖,不想跟你这木头说了……欸,你后面那个不是隐人吗?喂!小白毛!有没有想念老大我呀?」修爵撇见凌空的上衣,毫不讶异地熟声叫喊,隐人跟着凑到萤幕前方。 「是修爵喔……鬍子还是一样奇怪。」 「哎哟!你这没礼貌的臭小鬼,久没见就放肆啦?」 修爵半瞇着眼说:「再奇怪也没比你小子奇怪。」也不管身上披着正规军服居然开始抠鼻屎。 「我又不奇怪。」隐人从容地直条条说,还问向身旁的伙伴:「对吧?」 「……嗯。」新之力也不算是打马虎眼,朝夕相处这多年,伙伴个性再奇特也早已视为正常。 不过显然的,三年前才由军方指派来带领极限部队的修爵,完全不这么看。 「呵……哈……新之力,你越来越会说谎耶。」修爵表情超级不以为然:「不跟你们瞎聊了,本人也是很忙的,下次任务再见吧,极限部队。」他说完,通讯画面也咻一下转为黑幕。 瞎聊的人明明是教官你啊……新之力无言。 「奇怪,修爵怎么知道你刚才骗研究员不能签名?」隐人满腹疑惑:「难道他也有超能力?」 「教官指的不是那个谎……算了。」再谈下去,好像要承认自己很了解谎话世界似的。 新之力找块地方坐下,滑着通讯器萤幕处理起资料,虽然暴力的异能还在进行式当中,但他已经训练到能在这个熟悉状态下从事平常生活的动作。 只要没有意外的话。 过没两下,隐人却开始催促:「喂,走吧,去找餐店吃东西,我肚子饿了。」 「现在?再等一下比较好吧……」 新之力看着眼前衣裤鞋帽无人自行的灵异现象。 但发问的人这时连背包都背好了。「为什么?待在这又没事。」 「……那好吧。」 并不是新之力的脑筋也糊了,而是拍档隐身穿衣逛大街的案例早已不下好几回。 反正,旁人投射的吃惊眼光,他也早已惯习。 一清早,新之力整点在床铺上睁开眼皮,就算身处临时住所,没有教官严格的紧迫盯人、闯门突袭,他依旧保持特种部队的作息而正常醒憩。 别看部队指挥官修爵平时这样跟超能力者们谈笑胡闹,进行作战训练时他可是会变的无比严厉。 但除了军事训练以外的事,教官都很随便。 梳理过后,新之力往客厅方向去时,顺道朝另一间房门大剌剌敞开的寝室探头瞄了一眼,里头的隐人还在呼呼大睡,他双手交叉抱胸,两脚伸直併拢,整个人殭尸般笔直躺在床上。新之力印象中,从认识隐人以来,他几乎都是这样子睡觉。 「啊哈哈哈──超像吸血鬼的啦!」 此睡姿曾被这间屋子的房东太太豪不留情狂声嘲笑。 早晨街道的清新空气总是令新之力全人舒畅,他穿着一件白背心与运动短裤,乘风挥汗奔跑,这是军人标准生活作息的起头,而三十分鐘后,他准时出现在饭厅里用起自备早点,新之力一键触动熟悉的咖啡机,其设定目前被固定在『阿萨布鲁』的口味,因为这房里也只有他会碰这台机器。 少喝咖啡的隐人曾表示:「喝了咖啡就会睡不着,半夜不睡觉我会被当成吸血鬼的。」 ……在意熬夜会像吸血鬼,却不想改改自己那古怪的睡姿吗? 虽然能够正视拍档的奇妙性子,但新之力很多时候还是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他隐约察觉到这睡眠习惯可能与隐人的过去经验有直接关联,因此也就不愿过问。 极限部队的六名队员,各自都身怀不好提及的儿时回忆。 因为,在获得超能力成为研究所的一份子之前,他们的身份只有两个字──孤儿。 自出水口中流现一道黑幽幽、散发清醇香味的水柱,使的下方钢杯很快盛满鼓着泡沫的灼热液体,微微在打转,虽然早就远离三不五时捏碎陶瓷杯的日子,但新之力仍有惯性地使用钢杯。 他端着热饮于桌前坐下,配着盘中的三明治,像个平凡人般享用起一天的开始…… 平凡?错! 别忘了这绿发青年是一喝咖啡就会发威的超能力者! 当新之力才喝下第一口,骨肉结构又立马发起变化,但我们的青年仍旧从容自若啃着早餐,行动丝毫不受到作用影响,多年累积的身体经验,果然不是盖的。 异能催化一口就是一波,从初始到完毕迅速的让人容易忽略整个过程,最终,他的身体达到最佳的超能化状态。 极限部队的创造人兼衣食父母,安博士,很久以前曾详细解释过此种超乎常理的理化反应: 「现今关于人类潜能开发的技术,都要归功于元素学者,亚克海耶斯,他所发现的外星元素『磊』,是一切超能激发的关键因子,啊──亚克!你是我的偶像!」 「所以,你们受试时照射的s射线,即是我目前从这基础上所研究出的成果,s射线使人体產生基因突变,变异结果因人而异。被开啟的潜藏能力,藉由胃液吸收特定的液态媒介才能被引发,这种可说是引剂的液体,每个人都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液体才能触发身上的潜能?大概是物质本身融合性佳的关係吧,也可以这么说……水比较好吸收。」 「就这超受局限的结果来看,人类的超能力发展史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磊』矿中蕴含的漩涡辐射波……呃,我说这么多,你们听的懂吗?」 那时,六个孩子眼神呆滞地整齐划一地摇头。 可见那个什么s射线,并没让他们几个没读书的孤儿智商也变的超常…… 理论方面虽不甚懂,但实际操作上倒心得多多就是,此刻新之力就正进行着新的超能引剂之掌控训练中。 卷一 喝饮料才赐你超能力(4) 不同咖啡冲调比例、烘培法、原料性质、甚至添加物有无,所產生的超能效能也各有差异,为了让超能力使用上更加方便,熟悉各类咖啡的使用感绝对是必经之路,而最重要的,是要从中找到好用的优秀咖啡。 这款『阿萨布鲁』,是由经过浅培的热带上等咖啡豆,研磨后煎煮製成,市面上通常调和桔汁一起饮用,尤其近来是卖的吓吓叫,不过新之力刚接触不久,还在原味测试阶段。 他照往例准备进行体能训练,普通民宅大小的临时住所没办法安置基地里的专门训练设备,新之力只能利用简便器材。 或是就地取材。 因应行程,今早他选择施做的项目为──『魔鬼人鱼线爆裂』! 光看名称一时间根本无法领悟到底什么训练……新之力起初也是这样。 修爵给他们使用的这本『肌情』系列军方体训教课书,据说作者是某位高阶将领,部队大伙严重怀疑作者有某种特殊癖好……可人家是长官,还是闭嘴好了。 超能化的新之力一个翻身,两脚勾住算挺牢固的移动式晒衣桿,将自己全人倒吊起来,接着,腰部快速一上一下有韵律地摆动。 书上标题的『魔鬼人鱼线爆裂』,其实就是倒掛式的仰卧起坐而已。 但他现下既是异能之身,当然不只而已啦! 此时,他双手各持一个重量级哑铃,两臂大张对抗地心引力,做起正常人看了直呼「夭寿!」的地狱特训。这可说是名符其实的爆裂了!可是新之力脸部表情却是一片祥和,皱眉程度大概跟菜市场相中的鱼被人抢先买走差不多。 目标,在咖啡失效前做满两千下。他心底盘算。 速度不是主要,他的专业在于超常怪力,但这仍能一定程度地知悉『阿萨布鲁』的效果如何。 「结果是一千八百下就到底吗?」 当超能即将消失前,他赶忙从架上跳下,免得等会儿真把身体给弄爆,浅培咖啡的效果通常比较短暂,但能力使用程度及液体饮用量也细细影响持久性,也许下次可做些水分调整再试试。 不过整体而言,力量算是应用自如,也许『阿萨布鲁』未来有机会加入他的专属咖啡菜单。 在浴室冲了个清爽,换上乾净衣服后,新之力又朝卧伙伴寝室看去。 隐人还是在睡觉。 只要附近一没了长官,这小子究竟么时候会醒来没人知道,但现下也无暇插手管理拍档的作息,他该出门工作了。 唔,正确来说,是打工。 「还是一样准时呢,暴力小弟,你这辈子会有迟到的一天吗?」 房东太太站在卡车前方,眼见新之力走来立刻发声迎接,虽然对方是个二十岁成年人,一声小弟还是出口的流畅至极。 面对房东开的玩笑话,新之力一本正经回道:「时间观念是军人的素养之一。」 「哈!所以说你搭档是个偽国军囉?也对,因为他是吸血鬼嘛……来来来,我帮你买了咖啡喔。」房东太太手上的杯子热情递向新之力,但他只是摇手回绝。 「没关係,我有自备,而且你那杯加糖了对吧?」 房东太太一听果然大拍额头:「哎呀!我又忘了……你也真是的,只是杯饮料而已何必讲究成这样呢?」 喝咖啡绝不加糖,这是新之力饮用这东西的铁规则,但其实跟他个人喜好无关。他笑笑说:「毕竟要工作用,我还是喝老东西比较妥当。」 「喔,那这杯我自己喝好了……既然如此,快开始干活吧!时间不等人呀!」咖啡还没喝,房东的喊声已经活力爆表。 有个超能力者帮忙赚钱,谁不干劲十足呢? 新之力当即从腰上取下钢製的军用水壶,壶口一开,一道浓郁香味扑鼻而来,这是他出门前用亲手磨製的咖啡粉,加热水慢慢滴滤出的优质超能咖啡,这是多年来不断製作咖啡饮料所发展出的杰作,目前名列他的御用引剂之一。 客製化,总是最能符合自身需求嘛。 新之力也分别给自製的咖啡成品取名。例如他水壶中这款就叫『很黑咖啡』。 就别计较名称美感度的问题了。 新之力这批孤儿从少年时期才开始接受国家的正式教育,而且多半还是死板板的军事训练,再说他本身个性正经,脑袋里不会有太多创意的。 『很黑咖啡』一进入主人的胃,马上尽忠执行起任务,新之力的身体再次迅速突变,肌肉纤维的结构密度瞬间达到超越人类极限之强度。 只是剎那,他已做好上工的准备。 「先搬这个。」 场景转换到一处住宅内,房东指着一架要价百万的钢琴对新之力说:「小心点喔,在军务之外的事上搞破坏,你部队徽章可派不上用场。」 「房东太太你也知道,只要不是丢出去我几乎不失手的……嗯,再来一个吧。」只见新之力短袖衬衫下的右手轻松托起巨大的钢琴,并摊开左手表示还有位置。 「呦~这么有把握?那旁边那张超大沙发也一起吧。」 近年来越来越多人选择搬迁至更先进的住宅,科学在进步,连以往认知为毫无科学可言的特异功能,也在进步。 于是乎,与房產业链是好姊妹的房东太太自然不会错过赚钱的好机会,也开起小型搬家公司,新之力待在她提供的临时住所期间,经常被挖去兼职当搬家工,有新之力这个大力士,就算满屋子都是进不了电梯的大型家具,也小菜一碟,这时他左手也轻快拎起l型大沙发,接着朝门外……不,根本挤不出去,他是朝敞开的阳台方向移动。 卷一 喝饮料才赐你超能力(5) 三楼的高度重量没问题。 评估不会对陆地造成损伤后,他一脚跨过围栏纵身一跳,直接带着两个贵重巨物直扑地球表面,好险屋主不在屋里,否则看了铁定暂时停止呼吸…… ……可是屋主站在新之力降落处的三公尺旁。 触地同时,新之力瞬间收紧腿肌,下身做了个缓衝的深蹲,很快恢復站姿,人没伤,物没坏,有的只是「砰」一大声噪音,以及吓的又退后三公尺的屋主。他快速将东西放上车,然后再猛力蹬跳,人又出现在阳台上,如此,重复着叫马戏团也羞愧的演出。 当初费九牛二虎才安好的家当们,如今只是新之力一上一下的便轻松撤离,首次见识超能搬家工威力,瞪的屋主眼珠子都快硬化。 就凭这噱头,最近小搬家公司的名声都快压过业界龙头了。 一辆接一辆的卡车满载家具驶向新窝,若说备好这些只花了十五分鐘,恐怕只会惹来一句「骗子!」的呛声,但此刻,证据就扬着尘土奔驰在大街上。 新之力与房东同坐一车,距离与时间限制使今日只能做一桩案,不过这家可是大户,一案就超值了,谁叫新之力是效率奇佳的异能者,又是廉价工读生呢? 行车几小时,新之力必须补充咖啡了,见他打开还剩一半的水壶,房东太太突然好奇:「你每天喝这么多咖啡,不伤身吗?」 「不会,只要是超能力引剂,它内含的所有性质全部会无效化,单纯被当作啟动剂来吸收。」 其实,对于饮料本质无效化这点,安以前也曾经详解过: 「超能引剂的作用是一场胃壁与胃酸的合力工作。你们异化的胃壁接触特定液体后会转换它的性质,然后再由胃酸将这些由各种物质调合成的液体,以极速引发潜能的效用瞬间吸收,而器官的突变过程,就要讲到『磊』元素的原子构成……欸,你们不要一脸梦游的样子啦!」 幸好成年后的孤儿们终于顺利理解这个原理。 ……大概的理解。 房东太太哇哇叫起来:「所以也不能提神熬夜?哇!没有夜生活日子怎么过呀?」 「部队正常都十一点就寝。」 「……好险我不用当兵,呵!」 第二次搬货流程就正常多了,不愧是新式高级大厦,内含『货梯』这种东西。虽然新之力觉得用跳的比较快,但是十层楼……还是算了,他没兴趣製造出月球表面。 当小搬家公司再度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效率完成房子布置后,新之力稍微擦擦汗,准备跟房东离开时…… 「等、等一下!」 屋主慌慌张张拿着一块窗帘布,还带着殷红的脸颊大叫:「帮我在上面签『超能搬家工到此一游』好吗?」 又来了……新之力心底不禁苦笑,房东太太则是大声到窃笑不像窃笑。 来不及回住所去泡咖啡,正式工作的集合时间便到了,除了自製的饮品外,出门在外最得新之力信任的莫过于『咕嚕牌』的无糖咖啡,他匆匆至商家购买后才赶往工作地,夜间巡逻并不是什么需要超能力的事,但有备无患,况且身怀异能,才是他们近期被派来协助警方的原因。 未来超能力的研究一定会继续突破,异能者与正常人之间势必需要更多默契及配合,让极限部队驻军去协助一般军警甚至其他单位,是政府对此的计划安排,目前也成为极限部队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夜色笼罩,路灯明亮,霹靂警佐站在灯桿旁抽着菸等候。 这称呼一听就是某个代号,与修爵相同,新之力始终不知道这些官将的本名,然而他们似乎无所谓,代号早已与他们融合为一。 极限部队的六人也一样,从他们自愿签下成为异能者合约的那一刻开始,就拋弃了原来的名字,将命交给国家。 新之力甚至怀疑过,潜研所长安,用的也不是本名。 「你来啦!老弟。」 熊一般壮的霹靂警佐朝刚临到的新之力背上殴下一拳。 「好痛……」承受男人式的问候法,他吃痛苦笑着闷喊。 「噗!超能力者还会喊痛?」 「我现在是普通人……」没喝饮料的他真的只是区区凡人罢了。 所幸没超能力,他也可以当专业军人来用,平时受操练的结实体魄吃那一拳没啥损伤。 「竟敢揍超能力者!你活的不耐烦喔?」也在此地等待伙伴的隐人反倒对警佐理直气壮反驳。 「哈哈哈!什么喝饮料才有的超能力才吓不倒本大爷啦!」 霹靂警佐大笑着先行迈开步伐,其馀两人会意地跟上。 最近警局接获不少民眾通报这一带晚上会出现暴露狂,似乎还不只一人,如今连暴露狂也搞集团?时代还真是在进步。 警局加强了此区夜间巡逻,范围更深入窄巷狭弄,让警员有时不得不放弃交通工具,而恰好超能二人组派驻这地,顺便编入增援行列,带有任务性会让工作增添不少严肃气氛,不过这组人马明显游刃有馀的过份。 一路上,警佐不断好玩地挑衅隐人,那颗兄弟式拳头拼命想往他腰上招呼,但隐人左扭右歪,有时身体凹成市面上没有的瑜珈姿势,来躲避殴击,霹靂警佐连衣角也碰不到,这种因应隐形能力练出来的软骨功,是他个人绝活。 隐人得意呛声:「放弃吧,我一觉睡到傍晚,现在的精神反应超好的!」 霹靂警佐马上揶揄:「太阳下山才起床?你果然是吸血鬼耶!」 「是吸血人啦!」 「哪里有差?还不都喝血。」 「差多了,我又还没死。」 「你根本计较错重点了,老弟。」 「是人是鬼很重要啊!新之力你说呢?」 ……重要的是你这活人会喝血…… 新之力不想去恶意调侃队友,超能引剂好死不死偏偏是血的隐人,少年时期与血液磨合的过程挺不容易,甚至从小看着他老是喝完血衝厕所呕吐到大,纵使那情况实在爆笑,没事就看一堆空布料在走廊掩嘴飞奔。 怪就怪在这小他一岁的银发青年会自己转头来问身边的哥哥。 他与隐人搭配以来最大的人生体悟就是……做人真难! 还在思索怎样不伤伙伴感情时,新之力馀光瞄见一名戴帽子穿大衣,一身标准暴露狂装扮,还躲在角落贼头贼脑张望的人影。 「……我觉得留意前面那个鬼祟的人,比较重要。」他边说边用手势提醒同行者们。 「走,去抓他,绝对有问题。」隐人毫不犹豫正欲上前,却被霹靂警佐拦住。 「笨蛋!要逮到他有实际犯罪行为,我们先跟踪他。」 警佐说的没错,警方抓人要有证据,虽然极限部队成员并不受这规则约束。 「这样我才可以记功嘛!哈哈!」 ……可惜这奖励也不适用于部队,他们算是来插花的。 鬼祟人开始移动,霹靂警佐急急道:「一起上会被发现,隐人,交给你。」 「喔。」 隐人不疾不徐从裤袋抽出血包,接着开始大灌起来,警佐看的目不转睛,还歪嘴笑道:「这一幕百看不厌耶,太有趣了。」 「那你要不要也喝喝看?这个人的血品质不错,白血球很多喔!」 逐渐变透明的青年说着,试图想从血包里留下一口的量。 「不必了,吸血鬼只有你。」 「……我是吸血人!」 卷一 喝饮料才赐你超能力(6) 透明人准备进行大摇大摆跟踪作业,伙伴却又一把拉住他,咦?他怎知透明人在那? 「好歹这时把衣服脱掉吧,这样跟踪很奇怪。」新之力无奈道。 「又没关係,反正现在是晚上。」隐人不以为意继续展开行动。 ……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不代表灵异事件就能被合理化好吗! 算了,原本隐人就算不隐形也足够胜任这事,藉由部队的超能力个人特训,他躡手躡脚的功力同样无人能敌。 当事人一离开,霹靂警佐立刻说起人家间话:「你搭档真的很怪。」 「习惯就好。」 「其实包容力才是你真正的超能力吧!」 「……你说是就是吧……」 其实搞不好真的是呢,天晓得研究阶段中的s射线有没有附属突变功能? 剩下的两人没站着发呆,继续执行勤务,新之力取出追踪萤幕随时掌控隐人位置,若有状况,他会发出信号,但两人才走没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惊声尖叫,萤幕很快也发出通知,两人一阵楞目相视后转身改跑往事发地点。 「这么快?」霹靂警佐奇道:「难道隐人还有引诱犯罪的超能力?」 「怎么可能……」 一到现场,只见暴露狂大衣半掉的被一团布料压倒缚住在地,四肢被折成完全不能动弹的姿势,受惊的女生已不知吓的跑哪儿去,只留下暴露狂魂飞魄散地哀叫,使人发毛。 「鬼…有鬼…鬼压床呀……警察大人!救命!」 部队虽不刻意低调,却也不刻意炫耀,并非所有人都见识过他们这票异能者,甚至也有人压根不知他们的存在。 「好好好,跟我去警局避难吧,那里阳气比较重。」霹靂警佐悠哉地将暴露狂上銬,隐人也爬起身活动放松筋骨,看在暴露狂哀怨的眼里,他总算发现事有蹊俏。 「……怎么回事?你们一伙的?」 「对啊。」隐人晃着空荡的身躯说:「还有,你刚应该叫鬼压地比较对。」 不论对这话有没有意见,暴露狂都无法辩驳……他听见空衣竟发出人声早吓得昏去。 最感开心的警佐大拍隐人肩膀示好。 「我认真说,重要时刻你们的确具超能英雄风范呢。」 「我们本来就是英雄。」隐人环手理所当然道:「才不是什么吸血鬼。」 「好好好,不是吸血鬼。」 警佐边说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深色簿子与笔,隐人一瞧又语带骄傲说:「喂,我们是英雄没错,但是不接受签名喔。」 「这是我的巡逻纪录,别以为我跟死老百姓一样不知分寸。」警佐白了一下眼,开始书写,新之力笑着给搭档使眼色,意示他有些说歪话了。 霹靂警佐:「就算拿你们的签名也不能去卖钱,会犯法。」 …… 好势利的分寸啊。 巡逻似乎要到此为止,因为警佐想速速带人回警局去邀功,说这才重要,也许这是目前他们的行事风气,新之力身为一个特种部队军人对此不是很理解。 「欸,没展现到超能力会不会很不甘心?让你秀一下如何?暴露狂让你带上。」霹靂警佐心血来潮,指指地上连双脚都被銬住的暴露狂说。 「呵,这点小事不用超能力也行。」 新之力抓起犯人直直扛在肩上,军事操练下的坚毅筋骨仍发挥强于市井小民的气力。 「哈哈哈!猛呦!老弟~」霹靂警佐又朝绿发青年背上一捶。 「……很痛……」 部队任务、派驻工作、偶尔再来点打工赚外快,以上部分为极限部队成员一天时间里的分布主项,虽然仍旧有队员不被列举在内。 又新的一天来临,这次隐人倒在标准时间里正常起床,因为派驻工作也在正常时间里执行。 「今天做什么?」隐人含着吐司问搭档,明显是没看班表内容。 「协助开违停罚单,详细内容的话……」 新之力滑起通讯萤幕上的表单搜索,突然,从派驻这地后,两位拍档一直在等待的通知终于亮起动静,他与隐人都正襟危坐起来,并点开与直属长官修爵的通讯键。 异于以往,通讯器立刻在上空投射出修爵指挥官悬浮的立体半身像,此时,他脸上神情肃穆地像个勤务中的标准将士。 「极限第一分队,准备好,秘密任务即将展开。」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1) 隐人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唔咕……呕~~~!」 难喝的人血还没被胃吸收完,就又奉送给马桶当礼物……唉!我不会这辈子只能当个用不了超能力的超能力者吧? 原本以为我的饮料比其他人都简单,不用考虑配方,不用尝试自己製做,反正也只有现成的可拿嘛。 谁知道每种血型用起来效果竟然不一样! 另外还要区分老人小孩成年人、黑人白人黄种人、男人女人双性人,再来要看身体健不健康,平常吃什么食物,有没有忧鬱症……妈妈,我不想当超人了啦~ ……忘记了,我没有妈妈…… 新之力:「哇啊啊!是隐人喔?忽隐忽现的吓死人了……」 原来成熟的新之力也会被吓到失态? 谁叫我刚刚呕掉一半的血,现在隐形效果不稳定。 而且,医院的高品质人血跟黑市卖的黑心商品真的有差,因为安姨最近为研究烧掉太多钱,都只能从黑市交易给我买便宜货,一分钱一分货,便宜就很难用,常常我一打开冷藏箱,凝固的血包便噗通掉出来,到底有没有加『抗你剂』?保存的真不专业耶。 血凝固了要我怎么喝? 害我只能拿去当装饰房间,虽然最后都被安姨尖叫拿去丢掉……有什么关係?红红的很漂亮啊! 啊……刚刚写错了,好像是『抗凝剂』……不想改,重复笔跡很丑。 其实人血不够,我可以去抓小猫小狗来吸啦,还热呼呼的呢,但我才不想这么做,正常人谁会去咬活生生的动物?如果未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喝现场新鲜的人血。 血既贵又不好买,所以喝便宜货的机会八成会很多,虽然很烦,还是乖乖多喝点做练习的好。对了,刚刚我喝的那包血,主人是个老菸枪。 叔叔们,菸抽太多真的对身体不好,从血喝起来超涩就知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血腥味真的很难适应……不妙,感觉又来了!呕……救命!我快吐到虚脱啦! 可恶,厕所有人! 「呀~~~隐人!你吐完怎么不冲水?好恐怖!」从厕所传来安姨的凄厉鬼叫。 不需要冲啊,反正我马上就要再进去吐了嘛,每集十次再冲,还可以拿政府水资源节约奖励一份。 ※ 「我要买a、b、o三种血袋各三十包。」 护士小姐满脸错愕,呆瞪一踏进医院就劈头要讨一堆血的隐人。 指挥官已发出最重要的部队秘密任务命令,行动时刻迫在眉梢,银发青年却才刚进医院去买血…… 「天哪!血全部凝固了!?」 早些时候,隐人对着家里冰箱歇斯底里怪吼怪叫,还用力踢旁边地上的塑胶瓶,不过这又不是塑胶瓶的错? 「昨天明明都还会流的!可恶,这次我一定要把欠揍唐列入黑心商名单!」 隐人将血红色硬化物一包包扔入纸箱并不停埋怨,来关注伙伴备战情况的新之力听了忍不住问:「欠揍唐?可他不是安推荐说黑市里难得有良心的商人?」 「哼!他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有良心吧!」 虽说部队属政府部门,与地下黑市有往来并不妥当,但极限部队领导人修爵对此也无制止,都睁隻眼闭隻眼。 实情是,凡是能节省部队经费的事他都百分之两百同意。 「省钱省出的雄伟考绩,一定让升官之路在本人脚前绽放!哇~哈!哈!哈!」 只要提到升官,修爵一律笑的特别大声。 隐人难得露出无奈神情:「距离最近的是一家私立医院,只好尽快跑一趟。」说完,捧起纸箱转身就往卧室走去,新之力连忙拦住他。 「不要再把硬血袋放床头柜了,房东太太的尖叫很刺耳……」 新之力隐约忆起上回应房东要求去清理他床头的废血,那时它们排成一朵玫瑰花造型。 画面换回到医院,护士小姐感觉有些为难。 「量这么多可能不方便耶,会影响我们目前的医疗作业。」 「不行,一定要卖我,这是极限部队的要求喔,你看这个。」隐人边说边亮出队徽以示身份。 「什么极限不对?」 「是部队啦!难道私立小医院消息都这么落伍吗?」 「……我们是私立没错,但并不小!先生!」护士感觉开始冒火了。 「唉,那院长总该知道吧?」隐人往护士掌心里塞入一枚小徽章:「你把这个给院长看,快点,别让我等太久。」然后轻藐地撇撇手,一屁股坐上休息区。 「搞什么……」 护士不以为然走开,隐人打了个呵欠遥望渐行渐远的护士,看她与相遇的同事好似不满的发牢骚,对那枚徽章指指点点,只一下,同事举止突发惊慌,拉着护士往内部衝刺。 「一秒鐘、两秒鐘……」隐人无聊地开始读秒。 光芒图样的队徽,必要时还能请求对方单位配合,这点功用类似警徽,但也要对方认的出才行,国家机关方面因政令有示都知晓这条例,不过民间企业就不一定了。 所幸几分鐘后,那位护士匆匆推了轮车回来,车上有个塞满血包的大袋,且战战兢兢忙道:「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就是传闻中的超能力者……」她才说到一半立即被隐人打断:「不怪你,是我们不够红。」 「可是b型血只剩十包耶,要不要拿ab型的呢?」护士这次语气非常热情,巴不得对方挖空他们血库似的,但隐人听了却瞬间露出无比噁心样。 「不要,ab型血难喝死了!这些就好。」 「……喝?」 「我要走了,快结帐……啊!我忘记吃早餐了!」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2) 当医院自动大门敞开,新之力一眼就见到隐人斜着身体扛着大袋子走路歪歪扭扭出现,强健体魄是特种部队训练的基本目标,但他们是特种中的特种,以个人超能特性为重,标准与正常军人总有些不一样。 至少隐人纤瘦的身躯还有本事提着走,好几斤液体的重量也很可观。 银发青年突然重重摔一跤! 哗啦啦啦!海量的医用血袋往地板上四散奔逃,来往行人无一不登时驻足转头,直盯这神乎其技逼近电影片场的染血场面,此时若公佈这贴在地上吃土傢伙算是个超能英雄,不知眾人会怎么想? 新之力急忙上前扶起拍档:「你没事吧?」 「……肚子好饿……」 青年有时真拿自己伙伴没辙。 当隐人扔下桌上饭糰不管就衝出家门时,新之力也迅速将那丸食物塞进包里跟了出去,合作这久,两人间多少也培养了一些难以言喻的默契。 「我就知道,所以……」他正想掏出饭糰…… 「对啦!我可以吃血充飢!」隐人灵光一现地大嚷,并抓了一把血包就要撕……当然,马上被伙伴出手遏止…… 「乱用资源教官额头会冒青筋喔。」新之力边说边递出饭糰。 「谁理他,那个死要钱的鬍子怪。」隐人边说边啃着饭糰。 新之力只能耸耸肩,有时隐人与修爵的互动就如同两个小鬼般幼稚。 「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血?」 「蛤?在家里多放点库存才方便嘛,你问题好怪。」 「……因为我们没有要回家。」他再度拿自己拍档没办法,「要直接出任务了。」 「什么……唔咕!?咳咳咳……」从隐人气管中咳出的阻塞物,「粒粒」在目。唉!浪费金钱长官会生气,浪费食物农夫更会生气。 极限部队无论在任务或是生活里,总是至少两人为一个单位,共同工作,共同起居,这是政府订定的专属制度,新之力等人为目前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异能者,国家理所当然将他们视为极其珍贵的资產,若是在战斗中出什么差池,这种损失可是连扫厕所大妈也知道多惨重的。 紧急时刻身边总有个伙伴,就可互相照应。 况且,也没那么多无牵无掛的孤儿能去接受成功率不定的s射线实验,若要多来几次,政府恐怕得去抢劫国外孤儿院了。 然而隐藏的一面,这也是国家对他们的一种牵制策略。 潜能激发还是研究中的技术,人类对异能者们的了解才刚起步,这种情况下,他们身上不免存在着危险因子,虽然队员们在对超能力的认知心态上都算蛮正面的,但难保没有万一,哪天要是某人突然造反,或是能力爆走,还有另一人可以即时阻止。 毕竟,有先例为殷鑑,此由实在难以辨驳。 而且若要极限部队六人捫心自问……他们身上的确存在无法掌控的力量。 身为超能特攻队中的第一分队,新之力与隐人这二人组搭上了驶往大城市的快捷电车,假日的列车上必定成为接踵摩肩最佳场所,长条状空间由先进电动技术平稳又飞快地向前推进,车上乘客们却时不时猛烈左摇右晃,因一「挤」而动全车。 他俩此时脸上都适度遮盖住面孔,相邻站立于车内,按照这种人数,座椅这时都交由老弱妇孺支配去了。 噢,就算遇到正常人也应该礼让,谁叫他们是身强体壮的超能力者? 银发青年身后附着个巨大黑色背包,摇晃下,沉甸甸的不速之包老冷不防给他身旁的乘客一击,被招惹的人不断投射出「你这团障碍物!」嫌弃眼光到他身上,但罪魁祸首完全不当一回事。 新之力虽表示可以帮他带着那包家当,属于超狂力量派的他,身上多个东西无关紧要,而隐人于任务中需要的是随时保持高度灵动性,但隐人却坚持要自己背到目的地车站,说那是他的责任。 这小子一坚持起来,简直比煮到烂掉还不肯开闸的蛤蠣更顽固,而且新之力还多半不太能领会他的坚持点。 随着人潮一齐摇摆,隐人不满说道:「他干嘛选在这种爆人日出没……」话声只有新之力能听见,毕竟是关乎秘密任务的话题。 「人多比较好藏身,看来对方非常堤防自己被跟踪。」 「堤防看不见的跟踪有用吗?」 这话说的太对了,要躲避跟踪,首先就要知道自己正被跟踪,但隐人的话当然没那么深奥……一个隐形人就算直接在面前做鬼脸对方也毫无知觉吧! 若他被封为跟踪界的秘密武器,大概只是刚刚好。 根据线人的密报,今日下午一点,目标人物将在城市电车站与人见面取货,之后立即将货带去交付自己老大。所谓的老大,是一名黑帮领袖,同时也从事大量枪械武器买卖生意,行踪隐密,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他的藏身处只有帮内的几名高级干部知晓,线人所指出的这位目标人物就是干部之一,身为老大的亲信,行事作风同样谨慎的不得了,这次,线人还是无意间才从旁截获这个行动讯息。 极限第一分队的任务,就是跟踪目标找出黑道老大的巢穴。 「我有个问题,教官……为什么你会有线人?」 当时听完修爵说明最新秘密任务后,新之力曾问。 「哎呀呀,你不晓得在这时代想吃人头路,什么都要会做吗?军官也充当警官用了。」 真的假的?感觉像在开玩笑…… 「好吧,因为我是很特别的军人,自从当了异能者的领导,就奠定我走歪道的基础!」 ……这原因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其实是警署安排线人给我的啦,都是在帮国家办事嘛,借来使唤一下。」 这个比较可信,不过听完前两个有问题的答案……还是别太相信好了。 这就是放羊孩子的由来。 反正,以新之力等人的身份,也不够格深入探究那些复杂的军事内情。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3) 预计到站后,他们还有两个小时能埋伏准备,顺便吃午餐,毕竟空着肚子不好办事。 跟踪计划大致如下: 首先,先埋伏好监视,等目标于地点完事准备离开,隐人的大剌剌跟踪行动也就此展开 再来,路程中,新之力使用队员定位器与隐人保持一定安全距离,也方便他随时得以来与他会合补充血液,因为血袋可不会隐形。 最后,找到黑帮基地后见机行事,最好情况就是直接杀进去擒住老大,事件就可落幕,让本书瞬间迎向欢乐大结局……当然不可能啦! 整个计划听起来似乎不太难。 有超能力就不难。 实际行动过程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但遇见就随机应变吧,例如:目标人物突然召唤出太空飞船,接他前往位于几亿光年外的哈啾星球黑帮基地……别闹了!那是另一个故事! 常人出任务身上备的是子弹,而极限部队备的则是饮料罐或饮料袋,车厢里的新之力这会儿腰上掛着三个钢製水壶,左边两瓶装的就是咖啡,全是自製的居家任务、產奸除恶必备良饮;而右边那瓶装的是水,东奔西跑总会口渴。 新之力特别将他们左右分开,重要时刻要是喝错饮料那可就糗大了。 看看车讯,目的地车站即将抵达,极限分队该准备了。 殊不知,意外偏爱在重要时刻不长眼的发生。 现在车上呈现水洩不通的刺激状态,大家都争相去大城市享受假期,隐人于其中卡了半天动弹不得,还被因剎车从背后倒来的人墙撞的一蹋糊涂,他愤怒的猛力一扭才顺利脱身,并哼了一声,慢慢自人缝中往车门处去。 此时,周围人都露出惊悚表情,硬是在他周围退出空间来…… 「……你的背包在滴血耶!?」 某名女生惊叫,一车厢的乘客闻言都望了过来,新之力也急急看向对友……哇咧什么滴血?半个背包都浸泡在血泊里了好吗! 这还没算爆到地上的一大血摊呢! 更悽惨的,适才隐人移动时还在地板拖出一道长长血痕,车厢剎那间变成刑场,而恐怖的背包还在製造血瀑布…… 近百包血袋一次挤个爆,果然不是盖的! 「我的血袋呀──!!!」隐人抓掉口罩放声吶喊,快断气似的扯开血背包查看剩下多少倖存者,脸色满是不捨与婉惜,不过人远在潜研所的修爵只怕要更心痛……心痛他那个队费啊! 可见如此荒谬事件并不常发生,否则教官早气得离开人世了。 该死的意外持续作乱中,又有一名男士看见隐人面貌后突然兴奋大叫:「欸!你是不是超能力部队的人啊?」 哇赛!这下子连左右两节车厢的乘客都瞧过来,接着没意外的,人们的议论纷纷开始相继冒出。 「真的!真的是超能力者耶~」 「好帅喔……」 「我在做梦吧?你快赏我一巴掌看看!」 粉丝团人数增加的真不是时候,在骚动越演越烈前,新之力赶忙对民眾说明:「麻烦请稍安勿躁,我们在执行勤务……」他说着,眼角馀光却在另一个车厢门旁看见一个不该见的人…… 目标人物! 绝对是他错不了!虽然线人提供的影像拍的真够他妈模糊,但光秃脑袋上长一颗瘤的特徵,就算对方被烧成焦尸也能认的出! 为什么?离约定时间还这么久,他怎么也到达交易地点? 线人的情报看来有误。 话说,一个混黑道的,又是高级干部,有钱干嘛不坐私家车跑来搭大眾运输工具?但现下青年也没去空质疑这些……糟糕!瘤头男与新之力直直对上了眼,黑道必然更留意军警方讯息,目标人明显意识到自己被锁定! 叮!到站的电车门开了。 瘤头男一抽腿便奔出去。 事态演化到这节骨眼,原先一切计划只能全盘打掉,只留下了……追! 「计划改变,我们被发现了!」 「什么?怎么会……噢,又找到一袋完整的~」 隐人还在跟他的血包搏斗。 「请让让!我们有急事!」新之力想立马追去却不能如愿,车门外大批人潮不要命的涌进,像发野疯的成群新鲜沙丁鱼,搞的车体不断震动……急什么急呀?先让乘客下车啦!懂不懂礼貌啊? 不放过不会呼吸的电车,也请放过会呼吸且情况紧急的极限队员吧! 都会建筑的雄伟新颖名不虚传,城市主车站大厅充满大面玻璃射入明亮及温暖,高耸樑柱上的数位装置照出蓝光,深深散发未来感,到处都有透明电梯上上下下,金属建材上遍布闪亮亮装饰,使各地人们来到这里宛若置身外星宫殿,不由得想多停留一会儿,欣赏欣赏科幻美景。 上述的人里,绝不包括极限部队的青年们,自年少起就在高科技场所打滚的他们,什么电什么光的早看腻了。 而这时对新之力来说,此处也不是宫殿,是战场! 光周身成千上万的人流就够像战场的。 新之力使劲寻找目标位置,终于被他捕捉到瘤头男在人群中若有若无的身影,他没啟动超能力,只是尽全力闪躲人潮往目标方向紧追不捨,因为眼前实在太多活生生障碍物了。 不过瘤头男正持续往出口处潜逃,很好,正合他意。 衝出车站大门,广阔繁华的大都会氛围瞬时扑面而来,是时候了,新之力快速吸取咖啡因,同时也锁定已跑到大路对面的目标人,他踏出箭步释放力量,导致路上行人开始惊呼连连,一个青年在车水马龙的交通阵里飞跃,三辆车做一步跨的火速行进,瘤头男回头发现他的恐怖追击,吓得肾上腺素激飆加快衝刺,看似想转进前头的巷弄间。 可恶!不准往那里去! 「借用一下!」新之力怀着歉意,抢过一对骑档车的男女之间所夹着的熊娃娃,还是压下去会发出「嗶嘰~」的那种,然后猛力向目标扔去欲阻止他的行动。 可爱绒毛熊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弧线,不到一秒,瘤头男一尺旁的消防栓突然裂开,冒出喷泉。 ……嗯,所以拿鸡蛋砸石头有可能会是鸡蛋赢吗? 远距离攻击实在非新之力长项,十扔九歪的他,与另一位总百发百中的队友完全无法相比,但这一击倒惊得对方腿软稍慢了速度。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4) 追进入错综狭窄的建筑物间隙,新之力一时寻不见人,心念一动,立时变身成跑酷超人,在楼与楼中攀来盪去,上到高处,果然在一览无遗的视野里出现一个急奔的小人影,他纵身强力地飞跃过一栋又一栋建物,双方距离很快又再度拉近,新之力双脚一腾空,自好几层高的墙上垂直落下,伴随轰隆巨响,瞬时间又重新现身在目标后方,瘤头男虽是几乎要尿裤子惊吓,但也察觉到敌人有些许弱点,立刻又急转入另一条窄逕。 又拐又弯的实在难追啊!新之力只得随便拾起巷内满地的空罐之类垃圾,朝距他十几步远的目标丢去。 框啷!窗户外的钢管歪掉…… 啪啦!阳台上的花瓶炸开…… 正当他举起第三个垃圾准备出手时……通讯器响起来了。 新之力取出一看,竟然是隐人打来的,他急忙接听:「你在那?」 「在被你砸歪的钢管附近。」他声音听来不疾不徐。 新之力不意外早先慢一步的伙伴也加入了战局,隐人的闪躲人潮功力可比自己高多了。 「我刚隐身与目标擦身而过时放了追踪器,他跑的要死完全没发现。」隐人悠哉说:「我先爬到一个横跨上空的缆绳,接着倒掛金鉤,一个三百六十度下腰动后作伸手把追踪器放进……」 新之力不得已打断对方:「知道了,你不用说那清楚……待会见。」 他知道情况尚未结束,如果这时他戞然停止追击,目标反而可能会起疑。 瘤头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后头的煞星穷追不捨,还不时胡乱破坏,再这么下去,他会死……前方巷弄尽头后似乎有不少行人,他看见一线曙光,捨命衝刺,转眼便衝进熙来攘往的观光商圈。瘤头男衝撞路人向前逃,感觉后方来者的速度果然慢了。 那个绿发妖怪好像拿无辜的挡路人很没輒,嘖嘖,正义使者就是白痴。 他闪身躲进一间店铺内,并拔起藏枪威胁老闆不准出声,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刚刚只顾逃命却没想到用枪反击!? 算了,天晓得子弹打不打的进那个怪物? 瘤头男等绿发妖怪四处探询着走远,立刻往反方向狂逃,直到大路边,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上车后二话不说举枪威胁司机:「快给老子超速的开!」 「可是客人……我这台老爷车一超速就会拋锚……」 「管、管你娘的!快开就对了!」 车子一路守规矩地平稳前行,后座的瘤头男提心吊胆不时往后看,深怕异能者又追上来,直至安全过了二十分鐘他才松了口气。 他联络交易人:「喂,我被超能力特攻队的人发现行踪,刚刚好不容易才摆脱他,呼~吓的爷差点没拉出鸟来……」 「什么?那交易还继续吗?」 「当然啦,换个地方见。」瘤头男说:「我要亲自去提醒老大,极限部队有可能正在追查基地位置,得要有所防备才行。」他摸了摸适才逃命时磨破皮的膝盖,又道:「我负伤又捎去重要消息,这下老大一定会更加重用我,嘿嘿嘿嘿……」 新的计划顺利执行,新之力和隐人于隐匿处会合,下一步就是联系自己长官报告任务进展,通讯器被接通,却听修爵故意用力咳嗽。 「咳咳!听说不久前车站那带发生一些破坏呢……」 「我尽量收敛了。」 「我明白,否则大家不只会看到一个人在车上飞奔,而是车子在人头上乱飞。」修爵说道:「单位已派人去处理那个消防栓了,现在情况如何?」 「我们在目标身上放了追踪器,顺利的话今天应该能找到基地位置。」 「很好,继续追查,我就说这年头军人也充当警察用了嘛。」 「呃,那是因为我们……」 「笨蛋,不用解释啦!我只是想发牢骚而已。」修爵大大打了个呵欠:「呵哈~有进展再告诉我,本人要去补眠了……」接着通话被掛断。 是啊,教官清楚得很,因为部队的秘密任务指令全是他下达的。 些被列为机密的行动,有着需要他们这帮异能者来执行的特殊性,而在这个超能力刚问世的时代,部队名义上归属于军方,能力范围却还无法被明确分类,毕竟,超能力能被利用的地方多的是。 这也导致极限队员们的派驻工作内容杂七杂八,每个单位都想抢人去使唤。 「修爵怎么说?」听不见搭档与长官隐密通话的隐人,好奇地问。 「我们去执行追踪,他去睡觉。」他半开玩笑回答。 「呿!竟然趁我们奔波时偷懒,那个鬍子怪。」 新之力点开追踪画面,上方有个小红点正高速移动,从移动方式来看应是在小客车上,但这种速度他还是能带着隐人追上,就随即对伙伴说:「我们追上去吧。」 「啊,马上吗?」 「如果离得太远有突发事件不好应付,怎么了吗?」 「……没事。」 虽不知隐人在踌躇什么,但重要时刻以任务为重的道理他也很清楚。 在一口气灌下半壶咖啡后,新之力带着没有超常速度的隐人开始飞跳穿梭在大城市中,进行着超人式追踪,时而奔跑于地面,时而腾跃于空中,不少人抬头时会忽地目睹这对兄弟档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出没,比如商店的招牌上之类的。 明明是如此上下颠波、后座力威猛的路程,隐人居然还能闭上眼睡到打呼嚕,只是任由新之力将他背牢,看来他不只是习惯被这样携来带去,同时也百分百相信自己伙伴。 是说,信任成这样未免有点超过吧? 萤幕上标示瘤头男红点已停顿好一阵子了,当新之力赶上时,远远看见他提着个似乎是交易品的铁箱重新坐上计程车。 宾果!这下目标十分可能带领他们直捣黑帮基地这条黄龙,新之力暗自欣喜,补充了点咖啡接着尾随在后。 「呼嚕嚕嚕~」隐人打着呼,流出的唾液还因强劲的风飞散出去……谁吃到算谁倒楣。 计程车到了一处住宅区停下,瘤头男下了车,大概是为避人耳目,改走起人烟稀少的旁道,手中拨打起通讯器,好几十分后,他转到了小路口,一辆黑色轿车已停在那儿待命,等目标开门坐进,轿车便催起油门前行,目标方向往城市外缘去。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4) 约略傍晚,极限第一分队跟踪目标来到一座位于郊外的废弃工厂,水泥外墙斑剥以及锈蚀的铁皮流露出岁月痕跡,但有些地方却悄悄被改造过。 到处都是不时扭头转动的监视器。 轿车进入后立即被放下的高耸铁围栏,也通上了强力高压电流,而后车子则从工厂车道口进入后隐没其中。 新之力停下躲在草丛中,顺便叫醒几乎快要寄生到背上去的傢伙。 隐人揉揉眼望了望那座可疑至极的废弃工厂,深深吸口气说道:「单凭我们两个,要进去不容易喔。」出过多次任务的他,也很快分析出眼前的状态。 隐人可以隐形来躲避监视器,可是攀不过那道天高的电围栏;新之力就算免强能暴力跃过没被电死,但在行动前就会先被监视器拍个正着。 极限拍档对着望远镜看查看建物本体,所有出入口都被加上密码锁。 防备如此严密,此处是黑道大本营的事实完全无庸置疑了。 新之力:「若想活捉老大,行动最好隐密些,而军警方又不方便大肆派人援助……」他若有所思,这时指望单位派直升机让他俩空降潜入不太可能,不过,倘若有某些人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包括密码也小事一桩。 「如果第二分队一起来,那就全没问题了。」隐人一语道破新之力的想法,像是心有灵犀,朝夕相处就变的臭味相投……呃,这么说不太对。 「我也这么想,先回报教官,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再说。」 「所以要暂停行动了吗?」隐人突然大松口气的模样:「太好了,我以为今天会饿到三经半夜呢。」 ……原来他先前的踌躇是在担心胃的问题? 纵使嘴上没说,新之力背人跑了几鐘头又没吃中饭,现在也极为飢饿,军人面临战争危急时刻饿几天肚子算不了什么,但这时他们不过是跟踪一个黑帮份子罢了,总之,先去饱餐一顿才有气力迎接挑战来袭。 超能力者,也是要吃饭的。 ※ 「我会通知警局派驻任务结束,你们立刻动身前往极限二队的驻地,动作要快,黑帮近期可能就会撤离目前基地,别再让我们像之前一样老是扑空了,万事拜託啦,两位。」 以上就是修爵发给新之力二人的祕密任务最新指令。 有点吊儿啷噹的口吻与命令内容不太搭嘎,新之力与隐人仍没误解其中的急迫性,上级指示一下,马上着手筹备起搬迁事宜。 说实在,其实也没什么好筹备的,除了收拾贴身用品外,其馀的就都交给政府处理了,他们这群超能力者没事就要到处东奔西跑,自然最好是来去一身轻,住宿规划的种种理当在被礼遇范围内,偶尔甚至可在生活用具上小任性的要求一下。 「哑铃、存血冰箱、特製咖啡机……唉!每次都要整里这奇奇怪怪又不好卖的东西。」 与政府合作成为部队临时住所提供者的老百姓房东太太,正与青年们道别,言词中流露百般无奈。 新之力只是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隐人不屑道:「少来了,反正你都重复利用,每次住你房子看到的冰箱都一样。」 「它们会佔我仓库位置,还有搬运时间嘛。」房东太太无所谓似地改变口吻:「好吧,那换一句……呜呜呜!我会想你的暴力小弟~还有吸血鬼~」 那挤出来的哭腔整个给他有点肉麻。 「我才不是鬼!」隐人老样子气的直跳脚。 房东太太表情十分揶揄:「好啦没关係,要叫吸血人也可以,隐人绰号吸血人,哎呀!念起来真是有够配耶!」说完不由得拍手哈哈狂笑。 隐人的脸瞬间惊愕呆滞…… 他好像没想过人的尾字与自己撞名这回事,经由房东一提点,双眼瞪的浑圆看起来颇受打击。 虽然新之力认为实在很没必要,但他担心伙伴又有新问题要纠结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良心的嘲笑完小弟弟后,房东太太豪不在意转头提醒新之力:「离开后也别忘了,下下礼拜还要帮我打工搬家,都规划好了,不可以爽约喔!」 「客户是个雕刻大师,满屋子重得要命石头钢铁,随便一件好几万呢,嘻嘻嘻!」她说的手舞足蹈,越难处里的物件收费自然越贵,这大师明显又是隻补充荷包的上好肥羊。 「好的,如果没在任务中殉职,我一定去赴约。」 新之力说话的对象并不知秘密任务等事,不过为军队工作,任谁都明瞭多少会有面临危机的时刻,他将可能发生的事不避讳地向对方直爽以告。 「安啦,担心什么?你有看过电影里的超能英雄死翘翘的吗?」 房东太太拍拍新之力肩膀,言语中虽带着开玩笑味道,其实真意是在给他打气,她接着对另一边正看似在放空的隐人道:「小伙子,你该多学习你家拍档的勤奋,没任务时也去打打工吧,放着有超能力不用太浪费了,小心遭天谴呦。」 「……」 银发青年居然毫无回应……噢,他还在放空呢。 「呵,隐人有自己的顾虑,就别为难他了。」绿发青年帮伙伴做了回答,不过,若让房东太太知道那个「顾虑」是什么的话,恐怕又要掀起她一阵不齿笑波。 「罢了,要管就让你们长官去管。」房东太太很快往两人挥手道别:「反正距离下次再见应该不会很久,我不多客套了,掰掰~」随后上了她的房车,扬长而去。 新之力提起随身行李向搭档说:「我们也快出发吧,还得去跟她们商讨行动计策……隐人,隐人!别再想吸血人到底好不好的问题了!」 根据修爵所述,极限部队的第二分队近来没待在潜研所,被派去执行大型任务,进驻地点刚好就在新之力他们追捕瘤头男的那座大城市隔壁,这下秘密任务的最佳援手真是非她们莫属了,况且,这本来就是极限部队同仁该一齐负责的专属任务。 而在大城市隔壁的,是另一座大城市,只是人文风情不甚相同。条条大街纵横交织、栋栋楼厦星罗棋布,现代化景观之中还额外夹杂些復古绿意,如此高度文明的境域,与新之力跟隐人所派驻的小镇一比,可说是皇家卫浴与流动厕所的等级差。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5) 「为什么被派来这里的不是我们?」于公务车上,银发青年情不自禁感叹道。 「看!一个地方这么多家公立医院,买血多方便呀!」 这句出于一般人口中显得很失常的话,隐人说的再自然不过,这的确像是他会在意的地方。 「任务机会都是公平的,没什么好羡慕,说不定下次就轮到我们。」新之力手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并平和地说,脚板依然稳稳踏着油门催动公务车奔驰于公路之上。 隐人口气不甘示弱:「最好是要这样,否则我回去后要拿白色拖鞋海扔修爵鬍子怪。」 ……为什么是拿白色呢? 拿黑色不行吗? 摇摇头撇掉一闪而过的纳闷,绿发的年轻驾驶哭笑不得道:「呵呵……恐怕拖鞋只会变成教官的免费射击标靶。」 随着先进导航的指引,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也逐渐抵达另一对拍档的驻地住处,当车子一驶进专用通道,一股惊艳立刻从两人心底猛烈喷发。 别墅啊──! 超精緻独栋透天大宅映入眼帘,外墙上处处塑花刻纹,展现出豪华与气派,建筑造型繁复却又不失时尚味道,而它独自孤傲地座落于繁华城市里的一隅,使其本身又多增添一份唯美感受。 隐人忍不住惊呼:「你大爷的……她们也太爽了吧!」其眼角还不断抽蓄。 「而且一大栋豪房就她们两人独享耶。」这次就连新之力也打骨子里煞羡了,他大概地在脑中盘算屋里能够塞下多少军事训练器材。 「这个房东一定比较阔!好想跟她们交换,那个房东太太讨厌死了!」隐人对这栋一看就是私人建物的住宅醋劲大发,连带还说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 新之力倒是沉着思考后判断:「也可能她们接受的是国家安全级命令。」他们赶着与二分队会合,所以并没特别深入了解她们任务的详细内容。 就算是高级任务,待遇也好到有点不合理了。 不过,这样美丽的住处,感觉的确挺实适合给女孩子居住。 超能青年们终于怀抱着羡慕之情下了车,走近房子,新之力伸手准备按铃,赫然发现豪宅大门居然半开着没关? ……虽然对目前佔领这屋的两女而言没啥大碍,但就不能稍微偽装正常居民一下吗?这样显得很目中无人耶! 既然如此,两人乾脆就自行进屋,当他们越往内走,屋子深处传出的可怕噪音也越来越超标。 好险这附近没多少邻居可以被吵。 「衝啊!赖皮鬼,快衝呀!哈哈哈~」 在硕大的客厅中,只见一个年轻高挑的漂亮女生光着脚丫歪斜地盘坐沙发上,顶上那长长黑发自然散落于肩,一身居家休间服的打扮,配上她俏丽的瓜子脸蛋丝毫无违和感。 而摆在她正前方的大电视萤幕里头,正上演着激烈赛跑竞技,数位跑者在尘土飞扬的赛道上忽前忽后地拼命较劲,赛况播报以及加油声使得场面气势热烈非凡。 只不过,跑者不是人,是马。 「就是这样!超过牠!超过牠!好耶~哈哈哈!」 长发美女这时一手拿加油棒……巧克力棒的棒,一手捧鲜花……爆米花的花,不顾清秀外貌所拥有的淑女形象,摇摆身躯、裂嘴大笑,不时还有爆米花被喷到脚下那块镶金边的地毯,然后被突如期来的光脚给辗碎。 另外,在她与电视之间的高级水晶玻璃桌上,有好几罐廉价啤酒东倒西歪。 隐人环着手冷眼看待这个客厅中的一切,彷彿看着路上麻雀啄小米似的;新之力则边苦笑边重重叹口气。 「唉……你又在用预知能力赌马?」 他的话声也顺道提醒目中无人只有电视的主子,客人已大驾光临。 长发美女微微撇头看过来,咬着饼乾开心招呼说:「噢,你们来啦?自己找地方坐吧,一切随意,饮水机在这边,厕所在那边……不行!小鱉三你跑慢点,这场又不是你赢!」不过才讲没几句,脸又被电视抓回去。 「我当然会超随意,怎么可以让你们独佔这么好的地方呢?」隐人不客气地往椅子上直接翘脚而坐,接着东看西看,深怕漏看一处装饰就会吃亏。 新之力先放下随身物品,但还是有点疑虑,他感觉屋内混在一起的噪音好像不只电视的吵杂声和观看者的吶喊而已,他想了想,直觉有异样,便问向眼前正大把大把吃着爆米花的长发美女:「灵未,飘儿人在哪里?」 「喔,在二楼。」名为灵未的女生心不在焉地回道。 「她在做什么?」 「不知道,我刚看她拿了一盘西瓜上楼。」 新之力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什么?你怎么没阻止她乱吃?还不上去看看!」 「唉呦,等一下啦,赖皮鬼再一分零九秒就赢了,牠需要我给牠打气,加油~赖皮鬼!不能输!」灵未固执地巴住沙发不愿意离开。 「……你都知道结果了还需要加油?」 隐人风凉大笑:「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灵未沉迷赌博时连天塌都不管的啊!」 新之力只得皱着眉头召唤最亲近的搭档:「隐人,跟我上楼。」 碰!碰!碰!碰! 到了楼梯间,这时可明显听见二楼传来谜样的惊悚碰撞声。 碰!碰!碰!啪啦──! 「……快点!」 新之力急催隐人跑起来,打开音源处房门衝进去,却没看见半个人…… 不对,有个女生正在房间挑高的天花板下胡乱飞撞,并製造吓人的碰然巨响。 「哇!哈!哈!哈……」她还突兀地天真发笑,只是东撞西撞而断断续续不成笑型,她边自体旋转边在空中横飞直衝,粉红色的俏丽短捲发被甩到快要像头狮子,彻底破坏了娇小玲瓏身形的可爱与蕾丝洋装的甜美风格。 好一个暴走的飞天超能力大秀。 「把她弄下来,灯都快被撞掉啦!」新之力直瞪上方那盏残破又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叫着。 「那我喝个血……」隐人从裤口袋里抽出随身血包正欲撕开,「不对,我隐形了还是抓不到她啊!」 「我把咖啡放车上……」新之力懊恼自己疏于防备,明明这两个女人平常生活有多乱七八糟,事先就可以预料的到。 「哇!哈!救!我……」 粉红捲发的可爱女孩──飘儿,看到同伴们来,开心地笑着求救。 隐人不以为然:「谁叫你又偷吃水果,失控了活该。」 「啊!哈!好!吃……」事端因子居然厚脸皮的顶嘴。 「别玩了,隐人你踩我肩上拉飘儿下来。」新之力忙道,幸好叠罗汉这种小事用不着超能力,靠平日的体格训练就行。 两人合体好后,高度差不多能勾到对方,但还是困难重重。 「左边……呃不不,右边……喂!你飞慢点啦!」隐人站在新之力身上不耐烦地喊,是说她若能控制还需要救吗? 而新之力身负两人的重量,行动也不很方便,头上的人还飞的横七竖八、昏天地暗……灯泡又被撞破了几颗。 「呼!哈!笨!蛋……」在这当儿,造事者竟还嘲笑他俩。 三人两脚外加一对看不见的翅膀,于一室内持续追逐个没完,正僵持不下时,一个悠悠然的清脆人声突然插话。 「七秒后,两点鐘方向衣柜上边。」 说话之人便是不知何时也来到这儿的灵未,她像个局外人环手微笑并悠哉的倚着门框,右手指间拎了罐啤酒。 卷一 执行任务请拿出行动力(6) 此话一出,新之力毫不犹豫奔到她所说的位置,接着隐人也明白地高举双手,严正以待,约略三秒后,飘儿忽地急转往衣柜方向飞撞而来,隐人抓准时机蹬上去,抓住那个失控的女超人后一起摔落地板,新之力赶紧凑上去跟隐人一同压制她身体往上衝的力量,最后,将飘儿绑上了桌椅、柜子、还有一箱不知干嘛用的碎玻璃,才让她安分待在地板上。 咳,安分不等于安静喔!椅脚不时浮起又摔下,喀噠喀噠响。 飘儿在椅子上孩子般的踢着脚,瞪着水汪汪大眼开怀道:「得救了~新之力和隐人,好久不见!这房子很漂亮对不对啊?」 「可以跟你们换房东吗?他应该会非常高兴的吧?」隐人趁机提出私心,不过很快就被略过。 新之力微带责备对灵未说:「不是叫你平常看着飘儿别让她乱来吗?」 「我知道啦。」灵未懒懒转头对飘儿喊:「飘儿,不可以再吃水果了喔!纯果汁对你来说太浓,能力会失控的。」 飘儿笑咪咪地摇头晃脑撒娇:「不小心忘记了,对不起嘛~」表情全无悔意。 「……唉,尽量别给屋主添麻烦。」看着两女一搭一唱地奏双簧,新之力心知肚明就是说再多也没用,只得叹气,然后问:「知道我们来的原因吗?」 「那当然,我们收到修爵的援助指示了」灵未曲腿坐上飘儿摆满玩偶的床铺,「先跟我们说说详细情况,再拟定行动策略,但我们最快必须等明早的最后任务结束才能离开。」 隐人好奇问:「你们接的是什么任务?」 「不告诉你~」飘儿顽皮地吐舌。 「呵呵呵!你们明天也来凑热闹看看吧,反正人都来了。」灵未提议:「不过可别插手喔,这是我们的任务。」 新之力微笑说:「行,我也相信你们应付得来。」 眼前的两女虽不明说,然于新之力心底隐隐对这大任务有个底。 「好痛,手肘刚刚撞到地板瘀青了……」隐人抚摸自己的手,插了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但一下子又被忽略。 「那么,我开始说明黑帮基地外的设置。」 说着,绿发青年取出通讯器后点开,从萤幕上投射出一张张当时他们偷拍的工厂影像,「这就是由黑道盘据的废弃工厂,位在本城西南方,距离约……」 「啊!最后一场马赛时间到了!等等再讲,我先去帮死不要脸加油。」 新之力才正要开始,灵未突然大叫打断了发言,然后轻盈跳下床。 「……还赌!?」新之力一个诧异,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隐人邪邪笑道:「嘿,老爱乱用预知术投机取巧。」 「我只买赔率小的常胜军,没影响啦,而且那赛场的马名子都很衰,生意超不好,奖金也少的可怜只能塞牙缝。」灵未说的头头是道,却也不是找藉口而已,从小在安博士眼皮底下偷赌博到大,终究没变成导致经济失衡的反派大魔头,赌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刺激的娱乐罢了。 她这个习性,部队领导人修爵也一清二楚,但他非但不禁止,还老想要她把奖金拿去充公当队费……不过从来没得逞。 新之力似乎不只一次觉得,当初极限部队的六名成员在受试前所做的人格评估,真是史上最绝的保险。 「我也要去看!边看边吃!」飘儿兴高采烈附和,孩子气地用被捆住的身体舞动四肢。 多数人大概很难一眼看出,这个衣着萝莉行为也萝莉的可爱姑娘,其实已经十八岁了。 而且还是个军人。 灵未笑说:「冰箱里有柳橙,去切一切拿来配比赛。」 飘儿乐道:「好~我想吃柳橙~」 「不准吃!!」其馀两个男子异口同声,难得隐人也会说出正经话,并与新之力一起不悦的看着訕笑中的黑发女子。 「呵呵,开玩笑的啦!我在发酒疯。」灵未说完像个魅影般就溜下了楼。 两位青年非常清楚这是在睁眼说瞎话。 因为这个女人,她喝不醉。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1) 灵未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五号…五号…五号……好耶!又圈中一个!」 唔呼呼~预测出中奖号码就是爽快!虽然这期奖金不多,但是,只要好玩就行啦! 「十七…十七…十七……唉呀,是二十三号。」 当然我的预知能力也常常会有不准的时候,那怎么办? 可能再多喝点酒吧。 有件黑色衬衫飘来到正在放映彩卷开奖的电视旁,一看就知道是谁。 「齁~你又再偷玩?」他一副「哼哼,被我发现了」的样子对我说,神气什么,你这一隐形就经常就不穿裤子的奇怪小鬼。 「等安姨回来我要跟她讲你……唔咕!?」隐人小鬼说到一半突然哽住。 「呵呵!我预见现在厕所没人,急的话就快去喔。」 其实新之力等一下也会衝厕所,就让他们两个去慢慢抢好了。 总有一天,我要把能力练到连几分几秒都知道,肯定更有意思。 小安大概再两小时才会到家……喔,还会买蜂蜜蛋糕回来呢!太棒了,先来算算一人可以分多大块。 对了,直接把隐人的份给切来吃吧,反正他等等会吐昏,隔天早餐才清醒,真是个可怜小鬼头。 记得我上次喝了味道怪怪的陈年老酒后,隐约看见他大约要呕到十六岁才会习惯。 咦?这表示我可以用这点再耍他几年吗?呵呵,感觉不赖嘛! 没多久,忽然有人开心地快步走进娱乐室…… 「孩子们,阿姨回来囉!快到餐厅来吃香喷喷的炸鸡……啊啊!灵未你又偷买彩卷!不是跟你说不可以这样乱用超能力吗?」 哈哈哈~糟糕,被抓包了赶快落跑哟!她怎么才过半小时就回来呢?预知又失灵了吗? 这种叫『傻瓜配呆瓜』的混酒,好喝是好喝,缺点就是很不稳定……嗯,不稳定就喝到它稳定~ 可惜我不爱炸鸡,都丢给隐人小鬼吃算了,他吃了又吐的应该不会发胖吧? ※ 从极限二队的住处离开,新之力重回驾驶座,开着部队公务车行驶在道路上,他们原于午后抵达这座城市,而现在夜色已垄罩了整个天空,从车窗望出去,头上是满天的星斗一明一灭,底下是满街灯红酒绿象徵着越晚越火的典型都会特色。 六个超能力伙伴如今都已是成年人,第二分队住处的空房数不够,很多都被她们的杂物给霸佔,就算彼此再相熟,却也不适合再像孩提时一样男男女女混睡一窝。至少在工作与任务的期间不恰当。 另外,该屋的房东似乎很怕又多住进两个异能者,就连一晚他都皮皮挫…… 两位男士今晚最佳的选择是借住附近的陆军基地,该办里的手续等等,教官都已备妥,现只差他们到军营找连长报到。 当车子开进基地入口,新之力立刻祈祷希望今晚能安静睡个好觉,因为路两旁满满挤的都是闻风来迎驾的阿兵哥。 当中许多人衣衫不整,迷彩裤上只搭了皱巴巴的背心,或军外套下吊一件四角花内裤,一堆脚趾头露在五花八门的各式拖鞋外,在堂堂军基地门口放风,有些还手捧碗嘴咬筷,看就晓得饭才吃到一半就衝出来,想一睹超能力特种部队的风采。 就连总司令大驾光临都没这么乐烈的排场吧? 新之力缓速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以防衝撞同仁,被送极限部队专用军法审判……其实他不清楚有没有立那种法。 副驾驶座的隐人发出新之力完全不想询问含意的嘿嘿怪笑,一边打开车窗,瞬间,外头的喧哗声轰然传进车内。 一个近距离的小兵兴奋大叫:「看到了看到了!长得跟我们差不多耶!」 隐人听见不由得低声道:「噗,不然希望我们长怎样?屁股裂成三半吗?」 就算真的长那样,人家也看不见吧…… 「哎呦喂,没什么稀奇啦,不是早就在新闻上看过了吗?」说这话的矮金毛正从群中垫起脚尖,想看的更清楚些。 「来的是大力士和隐形人!会不会被安排在我那一寝呀?好期待~」 该名士兵越这么说,新之力就越希望最好不要,那股阴柔语气令他担心对方会在半夜偷偷爬上自己的床。 极限部队的配车终于驶到营区停车场……后头还拖着长长人群。 他们先后拎着行李下车,这时一名迎宾官过来说:「你们好,请先随我到大厅,负责的长官会在那里与你们见面。」从他彬彬有礼的仪态中也难掩欣喜情绪。 「麻烦你了。」 接着,三人往大厅方向走去,后方的阿兵哥群在长官的遏止下没人敢太过靠近,但全紧随于后,直到新之力与隐人进入大厅,眾兵无法再继续当跟屁虫,转而团团包围此栋建筑,然后用头颅从外面把门窗等任何可偷窥的缝隙给塞爆。 迎宾官说的负责长官,按理来讲应当只有一人,但新之力在厅堂上却见少说有超过十位军官,从挺拔服饰上的肩章可以识别出阶级,连基地中唯一的旅长都来了。他们各个笑容满面,看青年们来到都纷纷起身上前来迎接。 「哎呀呀!今天终于有机会亲眼见到超能力者,欢迎欢迎,能有被极限部队需要的时刻,真是我们的荣幸。」由旅长首先开金口,其馀人才跟着七嘴八舌地抢着攀谈。 「嗯~两个都有一副被狠操过的体格,不错!有没有女友?我女儿目前单身呦~」 「部队里平常都做什么?」 「欸欸,听说使用超能力还得先喝饮料,真是这样?」 「我、我、我是负责你们住宿事宜的人!职、职、职位是连长!连长!」 毕竟是长官们的热情,新之力两人尽力满足眾人好奇心,来问不拒。 话说他们好像还没对上级行军礼……算了,长官们好像也忘了这回事。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2) 旅长背着双手道:「说到你们的指挥官就让我忌妒呢,才二十几岁就拿到校级军阶,又领导一个全新的另类部队,平时还直接受命于总司令部,仕途之顺真叫人怀疑他有没有走后门。」他口吻像是在吐嘈老朋友,这旅长应该也是修爵广阔人脉里的其中之一。 「噗!他现在都三十了还娶不到老婆,死爱钱又老嫌自己官小……」隐人直勾勾说出心里话,随后就被新之力戳了一下,示意别大庭广眾八卦自己直属上司。 另一名营长面带无限妄想道:「还有潜研所那位安博士,年纪轻轻已经是国家专门研究所的所长,多天才呀!总觉得跟潜研所扯上边的人都不简单,不是高人一等就是有超能力,好羡慕呀──」 隐人不加思索立刻噗嗤笑说:「安姨?她都快迈入四十了还常忘记吃饭,每次看到新奇验品整个人就疯疯癲癲……」然后话又被新之力一个肘击给打住。 「别这么恭维,我们也和大家一样要吃要睡的。」绿发青年谦恭如此说。 「呵呵,一样吗?」旅长嘴歪了一下:「那你们这时怎没穿着正式军服来呢?异能特种部队果然跟我们大不相同吧。」话中流露酸酸的调侃。 ……若要论制度与特权部份,新之力就真无可辩驳了,毕竟他们身份太特殊。 以现下情形,极限部队专用军服大概只有正式大场合或典礼才会被他们套上身,而战斗装束则是基地训练或遇要战斗的任务时,使用上较为频繁。 但怎样都没比穿个人便服来的更频繁。 在这大厅之中,新之力的牛仔长裤加白衬衫、隐人的一身深色皮製衣裤,处在一群墨绿色挺拔套装里,好似两个不知打哪混进来的乡民,不明就里的人可能还以为他们不懂规矩。 「就是呀,而且又常支援警部工作,你们是披着军人皮的警察吗?」 某官用了个奇怪比喻,引的周围人不禁发笑。 此刻,厅内一阵谈笑风生,厅外一片喧譁嘈杂,兴奋过度的大头兵将门窗撞得喀滋响,某连长终于忍不住对外大骂:「吵什么吵!都不用去操课了是不是?」 「报告长官!我们能不能瞧瞧特种部队平常如何训练?」一位士兵大声开口询问了来,有这种胆子,八成是个士官。 像是收到个极妙主意,该名连长一顿支吾中却也有点期盼的神情,还偷偷瞄向自己上司,那为人挺和气的旅长新之力两人轻松笑道:「呵呵呵!其实我也有点想看呢!方不方便展示一下你们的训练呢?」 银发青年转头看身旁的人,他再如何爱答腔,也明白这时该由有主导权的伙伴来回应,新之力稍稍思索后说:「可以吧,演示一点应该没问题。」 这算是他私自下的决定,修爵会反对吗? ……应该不会,这种琐碎事教官才懒的管。 「太好了!那事不宜迟马上开始,才不耽误你们休息。」旅长说着高兴背着手踏出厅堂,某营长也朝成群小兵们吓道:「让路让路!没事就到训练场去集合!」 但用不着他多说,大批士兵早像世界末日的逃亡难民般往训练场暴衝。 夜间的露天训练场灯火通明,视线依然良好,原先在场上操练的人员目前都停下动作,融进从营区四处涌进的人群中加入观摩行列,兴致勃勃看着两位访客做着热身操。 在几千隻眼睛注视下,对此况习以为常的两位主角没压力地商量着。 隐人:「谁先?」 「我没意见。」 「那我先上吧,太久没操练身体,来温习个战斗技好了。」 「你也知道自己偷懒啊……」 新之力无力地回完话,便暂退一旁,留下隐人在原地跳动活络身躯,既然是展示,他俩轮流会清楚些。 有军官问:「请问要示范什么?」 「闪人。」隐人甩着双手悠哉说完,周遭人群忍不住嘻笑起来。 没人想的到,躲人也能当作一种专业训练。 不过当银发青年动作一出,嘻笑立即变为惊呼。 「刚刚那姿势……怎么办到的!?」 有人开始搞笑地拼命揉眼睛…… 银发青年那偏瘦的身子瞬间倒凹出恐怖角度,活像被恶灵附身似的,然后顺势几个后空翻,身手之轻盈到连蚊子飞过都比他大声,他接连着旋转、下腰、侧翻、贴地飞扑、单手倒立等等一连串不可思议姿态,动作行云流水、戏感十足。 在眾人眼里,似乎看见了数个假想敌的鲜明形体与青年互动着,隐人时不时就让来个筋骨关节大挪移的奇异身姿,在假想人之间流利游移,看的四周普通军兵各个捏把冷汗。 「我不知道软骨功也可以用的这么暴力!」 银发的展演者双手双脚突然打结在一起。 「章鱼转世……」 一字劈腿復原后,隐人整个人左右扭成了一支麻花捲! ……也没那么夸张啦,是差点变成麻花捲。 扭到了临界点,他靠着作用力横身弹向空中,飞快自转五六圈。 「啊~~~!」一名女兵用娘娘的柔音狂尖叫……不对呀,这基地没有女兵。 最后,隐人在一种关节坏光光般的机械舞姿势中,很扭曲地做了个诡异的结束。 起初现场只有一片寧静,但不了多久,眾兵们突发疯狂的鼓掌叫好,位置最近的旅长也缓缓拍着手道:「这就是超能力者的战斗特训啊……呃呵呵……」他乾笑,脸上有股汗顏的感觉。 再来轮到新之力了。 他略想一下走上前,说:「我示范一项平时的基本体能操。」正当他想弯下身时,才想起应该展示一下用了超能力的训练模式,毕竟隐人单单只展示个人功夫,于是走到行李边,打开一罐自製咖啡喝起来。 一旁有兵轻声纳闷道:「他在干嘛?现在喝水等等不腹疼?」 「笨蛋,你不知道他们要喝饮料才能发动超能力吗?」 「蛤?竟然是这样!怎感觉有点……婆妈……」 今晚之后,对梦想中那种狂霸酷炫超能力幻灭的人,又多了不少。 货真价实的铜筋铁骨已就定位,新之力环顾一下四周,指着场边一个铁皮货柜问向旅长:「请问那里面装什么?」 「最近基地改建用的钢材,怎么了?」 「借我用一下好吗?」 旅长微笑比出请随意的手势,眼皮不自主抽了一下。 他已猜想出等等可能上演的狂野场面。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3) 果不期然,伴随眾兵们双眼激凸的目瞪口呆,新之力右手用服务生送餐的姿态托起铁货柜底盘,将它移至场中央……干什么?世界上还有这种料理不成? 他先是俯身趴地,摆出单手伏地挺身预备姿势,接着另一手抓起铁柜「砰!」一声压在自己背上,并由一隻手扶撑住,在巨大货柜的阴影笼罩下,青年的身躯都快看不见了,搞得旁边观眾全惊呼连连。 欸欸,还不到哀弔的时候,人家还有呼吸心跳呢。 基本体能训练,开始! 大货柜一上一下升降了起来,看起来一点都不累赘,平顺的使人误会施做者身体就是那么大,并且毫无倾斜或摇晃,被平衡地相当好。 「呵呵呵呵……基本操吗……」说话的兵员已不知乾笑到哪去。 「我知道了!这个是肌情系列里的体训式──『赘肉呻吟交响曲』!」 「什么?那式本来背上坐一个人已经很要命了,我眼前这个……叫安魂曲吧?」 「对耶!这招应该要背人才对。」原本静静看伙伴表现的隐人,从四面八方的热烈讨论声里没道理的自行解析出瑕疵。「正好我还想再多动一动,新之力,我上去了喔!」他这么喊完,便如松鼠一样顺着铁柜纹路往上爬。 所幸新之力很习惯搭档时常有突发异举,当即控制好力量让隐人攀上顶端,而夺命伏地挺身依然继续着。 接着奇观降临。 银发青年在晃盪的巨大方块上操起身体像快截肢的软骨术,而被压在底下的人面不改色做着「基本体能训练」,嘴上甚至微有笑意。 「这才不是体能训练!根本是马戏团特技了啦!」一个营长悲愤感慨地大嚷大叫。 就在这时,新之力暂停下并换了边手,某位连长趁机喘口气平復受创的心灵,再仔细一看之下,突然爆发歇斯底里对天吶喊。 「三指!他撑地的手只用三根手指啊!!!」 「极限部队,果然无视人类极限……」 「我不敢再想当超能者了~压力好大~」 …… 总之,今夜于陆军基地中的行程,就在乱纷纷与闹哄哄之中,顺利划下休止符。 ※ 晓风徐拂,晨光微明,太阳公公都尚未正式开工,陆军基地集合场里已经站满抬头挺胸立正的官兵,而新之力与隐人也佇立其中。 于昨夜一番轰轰烈烈之后,两位贵宾现在已成了基地红人,列阵中频频窃窃私语,而目前和超能者归为同一班的傢伙们更不断向他俩偷瞄。 「真的要跟这些大头兵们一起晨跑?」稍早,负责的连长诧异问。 新之力正色:「当然啦,入境随俗,平时在潜研所的部队总部我们也有晨训。」 「请不必太麻烦,将我们排入一个班的队伍里就好。」 「噢……」隐人一边小声发出怨叹,驼着背脊显得没精神,但基于昨晚的表现,没人敢对他表示任何质疑。 噠?噠?噠?噠? 阿兵哥们以班为单位列队进行着长跑,每组都是整齐划一的踏步、井然有序的呼吸,当中只有一班,杂音不断。 「你叫新之力对吧?昨晚睡的好吗?」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胖子,硬是要开口与左边的贵宾聊天。 「很舒适,住起来跟我们基地差不多。」 「嘻嘻!我看差多了吧!极限部队本部一定有很多奇特设备,对不对?」后方的矮子猛探头抢着搭话。 「唔……是这样没错。」 新之力觉得自己老坚持不了异能者其实并没什么的低调。 由于异能研究还在发展,超能力者也尚无十分明确的定位,极限部队这个由六名超能力者外加一位凡人领导组成的小小特种部队,其总部目前直接与潜能开发研究所合而为一,因了这层特殊关係,在基地中随便晃一眼所见的装置,可能就是融合最新技术的奇特设备,也许是战斗训练用,又或许是实验用。 一种混血儿的概念。 「呼嚕嚕嚕……」 应付好奇宝宝们攀谈的人始终是新之力一个,他的伙伴一路上半瞇着眼睛,梦游似的整个精神涣散到不行。 要是睡着了还能跑算不算某种超能力? 这时同样也兴奋到爆点的班长出了点子:「嘿!这种难得的机会,要不要一起来唱首行军歌啊?」 「唱歌……?好啊!」听到有趣的字眼,隐人终于让黑眼珠见光。 有人搞怪提议:「嘻嘻嘻!既然如此,班长,就唱你无聊私编那首好了。」 新之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附和说:「班长自创的军歌吗?那一定要听看看。」 「别吧~我会不好意思啦~」 那班长表面上虽是满脸通红地婉拒,露齿的灿烂笑容下却不难看出蠢蠢欲动之情。 「唱!唱!唱!唱!」 一定是熟悉班长的闷骚性子,整班阿兵哥这时搭配奔跑的步伐大声怂恿,还没进入主题气氛就先被炒热,这下班长开关打开,热情地大吓:「好!大家唱首歌招呼我们的客人!」 歌名:乱编的行军歌 作词作曲:机车班长(绰号) 演唱者:捣蛋班全员、超能力者两名 我们这班非鲁蛇,列队毫无87样。 各路好汉来入坑,行军操练94狂。 值星点名老跳针,连长站姿有够娘。 今天站哨想哭哭,明天放假好棒棒。 奔跑吧!奔跑吧!举步踏踏凌风声高昂。 快吃吧!快吃吧!肚腹空空如何握紧枪? 班长:过来菜鸟,你讲话没礼貌。(眾兵怒:吼~吼~) 班长:报告长官,您鞋带没係好。(眾兵讽:齁~齁~) 军旅日常就是酱。 军旅日常就是酱。 好个自称捣蛋班的一班顽皮大头兵,突兀地于规矩的晨跑大队中高声欢唱,歌词内容充满时代青年人趣味。 不过,喘息让有人声带明显走调,某些傢伙还故意嘶吼搞怪,惹得过路者兵发笑官叹息,但也为单调的晨训添上活力色彩。听熟以后,两位外宾也加入歌唱,整个活动就这么热闹奔腾地度过。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4) 「哈哈!献丑献丑了。」乐毕,机车班长害羞道。 隐人反倒挺赏识:「很棒呀!比我们长官编的部队歌好太多了。」 「极限部队指挥官也编军歌!?天哪,好想听看看!」班长惊呼,其他兄弟期待的眼神跟着也聚焦过来。 「千万不要!鬍子怪写那首杀人耳朵的超畸形烂歌简直……」 新之力摀住隐人的嘴,赶紧抢着婉拒:「极限部队歌要全体队员集合才有办法唱,有机会来本部作客时我们会很乐意展示的。」 他话说的亲和诚恳,其实隐藏了陷阱。 第一,极限队员经常四处外派任务,六个人加上长官能聚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第二,位于潜研所的异能者总部,怎么说都是个特殊军事机构,一般人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去一探究竟。 总之,虽然回应方式不同,但提到队歌,两名青年都是脸色巨变…… 运动完,重温在军营中用饭气氛后,新之力二人很快将行李放上车,与前来相送的军官道别:「感谢接待,我们这就啟行了。」他们右手举起,终于在隔了一夜后向长官们行了军礼。 「祝你们任务能顺利完成。」旅长双手背后微笑。 突然有名连长急忙从口袋抽出一本作文簿与油性黑笔,忙道:「等等!请帮我签……」 啪──! 旁边的营长大大一计巴掌呼过去,骂道:「浑蛋!不知道要极限部队签名犯法吗?一支申诫!」不过当他吼完,随即拿出不知藏在哪的相机向青年们开心地问:「能不能跟我拍张照……」 这时旅长一手放在营长肩头,脸上一阵阴笑缓缓说:「呵呵,不知道要求他们合照也犯规吗?申诫一支。」 不愧为本区最高领袖,获取到的资讯更加详细,虽然只是个官方谣传…… 青年们的车驶离陆军基地,朝向第二分队的位置前进,最近这城有大事件登上新版面吵的沸沸扬扬,所以若这处有什么大型任务需要支援,八成与这事相关。 「我觉得极限部队这名取的真不好。」也许是在军营时一直听见旁人喊「极限」两字,隐人乘着从车窗吹进的凉风突然说。 「会吗?意思指我们是拥有超越人类极限能力的一群人,挺合适的呀。」 「嘖,听起来更像一票极端受限制的衰人。」 若是跟部队有深度接触者,清楚某些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晓得的内幕,就会对隐人的解释感到会心,新之力笑笑不答腔,他始终不认为队名有什么问题,就算联想到贬义,只能够说……那也算事实啦。 隐人自言自语:「应该换个队名才是,譬如『催命六人组』、『饮料变种队』之类。」 ……取那种名子恐怕才是灾难……新之力紧皱眉头想着,并庆幸修爵决计不会为修改队名花任何脑筋。 因为他懒。 唯一让新之力质疑的地方是,才区区六人就称作部队有些小题大作,但或许往后会增加新成员也说不定,就当作是先为日后准备。 有谁能料想,未来超能力会发展到何种境界? 灵未吗?预测那么长远的事,有可能不准。 当法院的范围越来越接近,路上人流车潮也越发拥挤,部队配车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就已经被塞得动弹不得,新之力没办法,只好将车停妥,与隐人直接步行前往。 法院附近交通已经大乱,到处看的见警察与举牌民眾,不时就在街头爆发口角。 这城已推行都更案好些年,然而过程中,建商与住户的纠纷问题层出不穷,甚至还发生不少强拆事件与暴力威胁,城市法院几度审判建商,但判决解果总让民眾失望,从此法院外就经常上演各种示威抗议,搞的公务员们好一阵子不得安寧,而从今天的阵仗看来,这次聚集似乎非同小可。 「走上面吧,路面挤死了根本穿不过去。」 隐人怨起超不像他会说的话,不过新之力很同意,他发动异能,带伙伴偷偷攀墙跃壁,来到事发地旁的楼顶,两人视野从上往下,将全法院看得一清二楚。 在高文明世代下,这也算难得一见的景象吧! 几辆坦克直接停在广场上,威武地遮住法院大门,但只是用于吓阻;大披武装军警手持盾牌棒棍立于前方,推挡对面蜂拥到无空隙的人海;另一方的扩音器中喧嚣咒骂不断,广告车萤幕上播放房屋被捣毁的记录片,叫人看了惊心动魄。 「呼呼!妈妈不得了!」一点也没被吓住的隐人立刻拨打通讯器:「喂!灵未,场面真刺激啊哈哈哈!」 「你们来啦……嗝~」扩音中发出一个没气质的饱嗝,幸好这里都是熟人。 「抱歉,我喝气泡酒。」 新之力也凑近说:「这次示威看来不寻常。」 「嗯,警方收到线报,透露今日上万人会聚集来抗争,其中不乏有激进份子扬言要烧法院,呵!等着看嚕。」灵未语调悠哉说:「你们要不要过来?」 「方便吗?」 「没关係,我在隐密的地方……欸!飘儿,你右边十米外的高个儿要扔石头了。」 「她都说好了,我们快去吧。」隐人关闭通讯,兴冲冲拉着新之力往追踪器上灵未的位置奔去。 于广场左侧矮楼第二层的房里,一张长桌上放着些军用通讯设备与一堆瓶瓶罐罐,新之力一看便知全是各种比例及成分的醉汉随身宝。 灵未站在敞开的大窗前看着底下动乱的风景,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拎了瓶酒,颈掛麦克风,嘴中嚼着不知什么东西。 隐人手插腰谴责:「任务时还吃零食?」 「嘻嘻,你不知道空腹喝酒会伤胃吗?」灵未说着,提起玻璃瓶喝了一口。 两个青年明白她又乱玩弄常人理论,这东西她一喝下肚瞬间就转换掉了,哪来伤胃? 新之力:「飘儿在外头执勤吗?」 灵未向外一指,说:「那里,广场上方正飞着呢。」这种情形,掌握拍档动向可是她的重要职责。 青年们一起向外看去,果然有个粉红捲发的娇小身影在人群上空,时而飞翔时而飘动。 噢,她这时凌空摆出晒日光浴的舒服姿态,看来好不悠间,一身出外郊游休间服加上腰间那条闪亮亮粉红皮带,以公眾任务来讲装扮是太随兴了些。 不过,这就是极限部队成员的特权……特点!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5) 「这黑心建商生意做真大,可以惹毛那么多人。」灵未眼贴望远镜与两人聊着,然后对克风说:「你七点鐘方向五十步的大块头准备要丢保龄球。」 「收到~」 扩音喇叭传来飘儿的回应,青年们马上看见她迅速飞过好几个人头,在空中漂亮拦截住那颗正往镇暴部队砸去的保龄球,还在空中顽皮地翻了个圈。她将手上的东西移送到警方地盘……哇塞!那里已经堆了一座『凶器』山,可以准备进行二手大拍卖了! 灵未:「他们会带那种东西,表示这次真是准备来搞破坏的。」 新之力:「这么说,你有看见法院真被放火的未来吗?」 「没有,或许造事者还没下定决心。」她喝了口酒:「也可能是这气泡酒预测不出那种事,呵呵。」 像预知术这种牵涉时间的超能力,新之力一直很佩服灵未能掌握到现今这种程度,不但能力本身复杂多变,刚刚好饮剂又种类繁多,如此,要精准掌握液体比例所產生的效果决不是容易的事,若说灵未对于预知还有少许的不确定,也算正常。 假若童年有受过良好教育,以她的才智,说不定已变成社会菁英了呢。 「抗议要闹到下午大家都饿了才会停,啊……好想早点回家对发票喔,我搞了好几张末奖要来玩玩呢~」说完,灵未拆开一包海苔放入嘴里。 ……没错,若受过良好教育,就不是现在这副德性…… 「还吃?拿来我也要……哇呀!」隐人被窗户外突然贴上的脸吓了一大跳。 「给我果汁!」 是飘儿,她也到超能休息区来讨食物了,在外到处飞窜但喊话仍旧活力充沛。 「在那边,帮她补充一下吧,小鬼。」灵未指着另一张放满色彩繽纷瓶瓶罐罐的长桌,使唤起隐人。 「呿!只不过大我一岁就神气?」嘴上虽反弹,他还是乖乖拿了三瓶橘黄色液体,看来像是柳橙汁。 飘儿拍着窗户叫:「不要!我要喝奇异果汁!」 「拿去拿去!」隐人不耐烦的从窗口递出青绿色果汁:「怎么那么囉嗦呀?」 女生对隐人吐了吐舌头,将果汁罐系在粉红腰带上,伶俐地向后一翻再度飞了出去,其馀三人继续旁观,总觉得底下双方交界处的纷争越演越烈。 「飘儿,左边十五公尺那位大婶的示威牌会弹出去砸到人。」 「好的~」 「后面的大帅哥准备发射自製臭气弹。」 「来囉~」 「有个阿伯要心脏病发了,快把他救出去……别看了,他在你正下方。」 「喔!哈哈~」 一外一内、一静一动,两位搭档各司其职,也展现老练的合作手法,像这样子一攻一辅的双人搭配不是巧合,而是他们指挥官的设计,新之力与隐人,以及极限第三分队也相同模式,刚好六人的异能特性能这么安排,也让政府高层的『两位一体』计画更有执行立场。 「呵!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帮民眾比较多呢?」新之力见了她们的动作后冥冥有感。 「哼哼!因为我预见的后果比你更深入。」长发女子自若道:「运用专属能力把双方伤害降到最小,才是我们的任务目标。」 这时广场上衝突一触即发,镇暴部队与民眾粗暴地成群搅和,严肃的司法之地前乱成一片,新之力见状不由得叹口气:「无论如何,选择採取暴力行动总是不好。」 接着换灵未突然叫起来:「我预见法院烧起来了!飘儿,马上通知军警方长官,然后到法院前守备。」 「明白!」话筒声落,远处的粉红小人也即刻加速飞行。 但没多久,抗议群中一辆广告车的播音器,发出一句怒吼:「烂法官、烂地方!乾脆消失好啦!」 像是收到暗语般,军警防线后方一辆坦克突然打开,跳出三个手持汽油瓶的壮汉,直直向法院奔去……太诈了!居然藏在坦克里!是哪位军兵成了这次暴动的内应? 太晚了,镇暴部队人马才刚追去,壮汉们已开始朝法院投掷汽油瓶,红焰于空中轰轰作响,说时迟那时快,第一个油瓶突然被一支捕虫网给网个正着! 错了,不是捕虫网,而是飘儿正拿着的军用特製网袋,防火防水兼绝缘,用途说明包含拦截、牵制、扯人后腿、坏人好事让他气的吐血等等,尤其当使用者能在空中三百六十度飞窜时,灵活性加倍。另外,价格还很亲民喔! 介绍成这样,但这根偽捕虫网全国也只有飘儿比较有机会去用了…… 几秒后,第二隻火瓶又被飘儿一个华丽的翻身横飞伸网给拦截下来,暴走汽油瓶顿时焰气尽失。紧接着,第三个壮汉才刚要点火,脸被猛然落下的网「啪!」地罩住,腿一软摔了个倒头栽,无辜的汽油瓶咕嚕嚕滚到地上,零星火苗把路砖烧出一块焦黑。 直接把人网倒?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飘儿转着灵动的眼珠嘻嘻笑,一脸乐在游戏中的模样,而另外两个纵火未遂者此时也被赶来的警队制伏按倒在地。 在这之后,官民纷争持续,照预知者之言,眾人离闹够的时间还早呢,但这雄伟法院总算在这场事件中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了。 ……那地上烧黑的一块丑疤呢? ……好啦,算是掉了一根头发吧。 ※ 下午,大伙重回到第二分队临时住所歇憩,灵未进门后立马扑倒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开始伸懒腰,飘儿则一溜烟跑上楼不知又要干什么去;隐人嫌前一晚没把豪宅看够,现下又在四处乱逛,而新之力找了张椅子直挺挺坐下,不像在稍早时歷经过激烈景况的感觉,这时他表情从容问:「今天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抗议聚集了吧?」 「没错,那黑心建商之前一直暗地做手脚,让司法始终无法定他们真正该判的罪名,据说最近终于抓到他们那条大狐狸尾,下一次的审判肯定能大快人心。」答覆他的人摇动披散于沙发上的乌黑秀发,边说边慵懒地翻着身。 「正义是迟来了,但终究会来。」绿法青年点点头满意地下了论定,之后拿出极限队员各自都配有一台的军用通讯器,滑着萤幕办起军务琐事。 大伙都用各自的方式在养精蓄锐。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6) 小睡片刻后,灵未一骨碌坐起,「我先一下通知房东先生。」说完她取出自己的通讯器在扩音状态下拨出豪宅房东的电话。 「喂?」对方很快就接通。 「房东啊,任务结束,我们今天就要离开,房子就交给您处理了喔。」 「噢~终于……啊!没事没事!」房东先是大松一口气,然后立刻紧张地收回自己的真情暴露,笑说:「放心,东西放着我整里就好,你们儘管轻轻松松离开吧。」 「房东先生,请记得……下礼拜三雨天出门务必要开车,不然你会被雷劈中喔!呵呵呵呵~」灵未突然神来这么一句吓人的告别辞。 「是真的喔!灵未的天气预报史上无敌准,不信你就死定了!」刚下楼的飘儿正好跑来凑热闹,双手像孩子把整个身体撑在沙发椅背上晃呀晃,对着通讯器大喊,不知究竟在提醒还是在恐吓对方。 「……!?」房东没答声,很可能正狂打哆嗦说不出话…… 新之力一旁边听边想,这房东该不会从此不敢再跟军方合作了吧? 若是如此,隐人恐怕要失望了。 「啊──!」 在饭厅里间晃的隐人忽地大叫一声,新之力连忙转过头望去,亲眼目睹从被打开的储藏柜中,一包包水果乾排山倒海朝隐人扑面摔出来,银发青年往后踉蹌一摔,撞的杯盘餐具砸满地,好好一个餐饮圣殿混乱的有如丧尸过境。 噪音大到连人不在这里的房东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急切抢问:「怎么啦?又发生什么事啦?」 「唔……没什么啦。」灵未一派悠间缓缓说:「房东先生,没问题的,我们会留极限部队徽章在客厅桌上,您可以向军警或任何政府单位示出后索取损坏赔偿。」 「唉……」后者听完只是长叹一声,没有再接话……咦?他掛断通讯了…… 新之力走过去关心伙伴:「你还好吗?」 隐人气急败坏从水果乾堆里狼狈爬出,大骂:「放那么多就算了,干嘛还不塞好?」 「哪有多,一下就吃完了。」飘儿若无其事回嘴,顺便拆开一包苹果乾嚼起来。 虽然明白队友既不能吃含有水份的果实,果汁内含的营养素又会无效化,为了补充身体欠缺的元素,吃果乾几乎是飘儿生活的一部分,但眼前这种能使人栽跟斗的量,让新之力不禁起疑。 「这些该不会又是偷花队费……」 飘儿马上嘟起嘴帮自己平反:「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啦,我接了很多打工。」 「哼!吃这么多小心哪天噎死你。」隐人仍在气头上愤愤道,飘儿用塞满苹果乾的嘴摆了张鬼脸,继续开心咀嚼。 灵未于客厅回头喊:「嘿,别再玩了,快收拾东西,我们还要去做行前准备呢。」 隐人拍拍衣服站起身:「最爱玩的明明是你吧,如果我以后住不到这栋豪宅,都要怪你吓跑房东。」 「呵呵!别忘了你刚也插了一脚……噢,说错了,是插了双手。」 与第一分队差不多,留下满屋子杂七杂八的东西,灵未与飘儿只打包自己的随身物品就算搬家事务告成。 而所谓的随身,就是目前至于客厅门前准备搬上车的好几大袋。 「这样会没位子坐……多馀零食就别带了,又不是要去远足。」新之力骚骚头皱眉道。 灵未手一摊:「好吧,反正都是用赌马赚的间钱买的。」说完便将其中一袋扔去角落。 「带这种东西干嘛啦?让它开车吗?」隐人抓着一隻真人等比猫玩偶的两隻毛掌一阵乱挥后,直接将它踢去另一边角落。 飘儿嘟着嘴不悦:「好浪费喔,那是我玩射击游戏第一名的奖品耶!」 「少玩一点吧,每次都拿第一那老闆们要赚什么?」新之力为游戏店抱不平,接着拎起一包全新衣物对灵未说:「这些应该也不用吧,你基地的衣柜不是早就爆满了吗?」 黑美人斜嘴笑道:「本来想带回去汰换的,不过没关係,再中几次彩票就有了。」随手就将那一袋送去跟零食作伴。 「……」 新之力默默在上头贴张纸条,麻烦房东将衣物捐赠给贫穷户,至少让赌来的钱做点公益也好。 「天哪!」隐人对着装满玻璃瓶、量杯、温度计等等实验用具的袋子惊叫:「才在这里住几天也要胡搞这些玩意儿,你有病吗?」 「才不是胡搞,是製作!」 飘儿死死抱住袋子想要维护,却还是被隐人给抢过去,「丢掉啦!这些你基地房间都有了好吗!」 他说完手一拋,屋子里立刻又多了包垃圾。 「唔……哭哭。」飘儿不甘心地闷一句,随后又马上露齿笑着问:「好啦,要走了吗?我还要去买果汁呢。」 「差不多了,都上车吧。」新之力发下最后口令。 在移动中的黑色部队车内,后座的灵未双手靠头呼道:「啊~还是自家的车最舒服~」 新之力随意问:「在这里派驻时,出入都是其他军队在接送吧?」 「对呀,椅子硬梆梆的好难坐。」飘儿托着腮帮子:「不过那些军人很热情,一直找我们聊天,每次车上都很热闹。」 「呵呵呵,而且眼神中都充满浓浓的交配慾望呦。」灵未邪笑着直勾勾说。 一般军队里少有女性,若不论内涵如何,二分队的两女外貌都算出眾,那些整天窝在军队里的男人们自然反应热烈,但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的隐人则不屑地耻笑:「噗!敢搭訕你们真不怕死耶。」 「不过,自从灵未在夜店把那群阿兵哥灌倒,让我在他们身上涂鸦,以后出门都只剩我们跟司机了,唉!」飘儿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 「……恶作剧要适可而止。」新之力边说手边转动方向盘绕了个弯,并暗自为阿兵哥们默哀三秒鐘。 找灵未拚酒,等于是找死。 「你们真不愧是一对卑鄙拍档。」隐人回头调侃,却瞧见灵未把手上一罐开口喷吐泡沫的酒往嘴里倒,忍不住鬼叫:「……居然还在喝!」 「哈,法律只规定开车的人不能喝酒。」她突然猛拍驾驶座椅背:「欸,前面商店停一下,我再去买几罐酒。」 新之力挑挑眉质疑:「你脚下那一大袋不够用吗?」 「多备几种以防万一嘛,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效果多变。」 飘儿拎起小花包:「我也去,可能有卖果汁。」说完也跟下去。 卷一 遇到阻碍要有应变力(7) 少了两个人,黑车里顿时变得安静许多,隐人这时打开车门踏出两隻脚,新之力开玩笑问:「你不会说也要去店里买血吧?」 「怎么可能,那样太奇怪了吧。」隐人白眼。 每次透风都坚持开门不开窗,也挺奇怪呀。新之力心想。 两个青年从敞开的商店里隐约听见飘儿与服务员的对话。 「有卖果汁吗?」 「在最后一排架上,还有冷藏柜里。」 「假的,都只是色素加工出来的没营养液体,唉!还是只能去全汁道了。全汁道~我全都知道~」飘儿手插腰哼着歌蹦跳出店门,留下服务员一脸的尷尬。 「那人好可怜。」隐人冷冷道,那是见怪不怪到已僵化的同情之言。 飘儿口里的『全汁道』,是她出门在外时最爱光顾的现榨果汁连锁店,几乎可称为她的私人特约店,不久后,四个人便来到它那块鲜绿色招牌下,年轻的男店员一看到熟客马上热情高喊:「欢迎光临!美女们又来奴役我啦?」 灵未喝着刚买的蜜酒微笑:「美女奴役你拼命榨果汁,很开心对吧?」 店员大开玩笑:「嘿嘿!只要付的出钱,让我榨自己的血给你也行呀!」 「真的吗!?」后方的隐人一听马上凑到柜檯前:「你什么血型?不是ab的话给我来一杯,热的,无糖。」 「……呃呵呵……这位是你们朋友?」 「别理他,我要点了喔。」飘儿踮起脚尖开始念:「葡萄、芭乐、番茄、西瓜……」 「哈哈哈!慢一点啦,手脑快跟不上了,每次来就是买一大堆,想累死我吗?」店员双手都开始摇着杯子工作,眼睛另外不停打量灵未,说:「真不懂耶,为什么你不是罐啤酒就是啃零食,身材还能这么苗条?」 灵未自信道:「本姑娘体质好呀。」 「噗哈!我看你们不是正常人吧,都这么会喝。」 「我们有超能力!」飘儿笑嘻嘻的直说。 「是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个直接变出果汁的能力。」男店员明显不信,接着喋喋不休他的妄想:「啊!直接变出黄金不就好了?嘿?嘿?嘿?」 「才没那种超能力呢。」飘儿趴在柜台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不过现在军中真的有超能部队耶!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一次,我超震撼的。」许久后,店员将一罐罐果汁打包,拍手说:「好了,总共一千。」 飘儿付完款,转头朝后方喊:「新之力快来帮忙,它们好重。」 一旁处理事务的绿发青年放下通讯器走来,提起袋子,顺便纳闷一下之前两女是如何搬走这堆价值一千的饮品? 「……啊!你是那个有超能怪力的军人!我在电视上看过!」男店员一看见新之力出现,突然像被雷击般指着手惊叫。 隐人听了,忙指着自己鼻子不甘示弱地问:「那你有没有看过我?」 「嘻嘻!隐形了还看的见才有鬼啦。」飘儿嘲笑。 这时年轻店员终于察觉蹊俏,来回看着眼前四人结结巴巴喊:「该不会……你们都是超、超、超……」并且越说越有高血压快发作的跡象。 「呵呵~现在才发现有点晚呦,见这么多次面,原本还可以偷偷给你签名留念呢。」灵未顽皮地送出一个飞吻,「我们要离开这座城了,后会有期囉。」 新之力有礼貌的朝店员点了个头,也转身而去。 「掰~掰~」飘儿边走边回身可爱地挥手,并与灵未左右拖着隐人一起离开,银发青年口里还不死心在大声叫问:「喂!我就是那个隐形人!到底看过没有呀?」 卷一 让敌人唉唉叫的威力(1) 飘儿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哈哈哈哈……噢!噢!啊哈哈哈~~~」 「飘儿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吵……喔唔。」 灵未居然开了房门看见我失控后,笑一笑却故意不关,这下要惨嚕,嘿嘿嘿! 「不不不!不要过来……噗哇!」 飞出房间第一个碰到的是安阿咦,我现在才知道,图画书上那个摔得四脚朝天的小人原来就是阿姨喔! 今天『没熟的香焦加烂掉的凰梨』果汁实验失败了,不过管他的,喝都喝了。 接下来我第二个撞到的是……谁啊?看不见。 我还故意扯他头发,嘿嘿!不知道他打滚的样子有多丑。 灵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前面,还打开安阿姨的小实验室门,她真的好坏喔,呵呵~ 我在实验室里东西南北的乱飞一通,劈哩啪啦撞坏一堆玻璃之后,安阿姨又衝了进来。 「飘儿停下来!快停下来……噗唔!」 原来故事书上形容人家吓的跌破眼睛,也是真的呢! 最后,我终于被某个人从后面抱上来止住,是新之力。每次有大人来研究所的时候,都说他长大是当军人头头的料,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不过军人是什么?可以喝吗? 「我…抓不住……」 才停止了一下子,了不起的新之力竟然被我拖着飞起来!唔哇!到底什么果汁么这么厉害? ……咦?不就是我乱混一通然后让超能力爆炸的果汁吗?呵呵呵~ 可以自由飞翔真的很好玩,不过失控乱飞的话……也很好玩!哈哈! 备蛀:这一篇好像很多错字耶,嘻嘻嘻…… ※ 夜间偷袭,这个名词是在不清楚敌人阵地的结构分佈,却又想秘密接近并活捉对方老大时,最能巧妙避人耳目、出奇致胜的卑鄙手段……咳,是绝佳战术。 而且,从极限部队整体的任务流程计划上来说,也个是刚刚好的行动策略。 四名超能力者──崇拜点叫超能英雄,简单点叫做超人──此时全窝在刚停于隐密树丛中的黑车里,静静地等待。 「欸……夹心麵包留一块给我啦。」隐人半吐着气声急说。 「喏,拿去吧饿死鬼。」灵未往前伸手丢出袋子,接着咬了一口麦饼。 「谁是鬼啊……新之力,剩下都给你。」隐人向左方的人甩了甩手中的肉乾。 「谢谢。」接过罐子,嘴上啣着吐司的绿发青年含糊地回应伙伴。 老师上课讲过很多遍,战斗前要先充饱体力……等一下,哪来的老师呀? 新之力回头时恰巧看见飘儿在包里东翻西找,问道:「飘儿,你在找什么?」 「饭后甜点,啦啦啦~」她说完,拿出一罐商铺卖的现成饮品。 隐人也闻声好奇探头看去,下一秒大喊:「……梅子汁!你故意的吗?」之后随即半身攀到椅背后与队友展开抢夺饭后甜点大作战。 「拿来!梅子汁是你的大忌!」青年双手左抓右抓。 「呸!买了就要喝啊!」女子双手左躲右躲。 于隐密树丛间静静地等待危险时刻来临的部队车,乌黑色精緻烤漆在月光反射下闪闪发亮,同时不像话地猛烈摇晃着。 「要喝我帮你喝!」 「哈哈,你血没喝够吗?」 「你们小声一点……」 「新之力帮忙阻止她……喂!你居然打我!?」 「嘻嘻嘻嘻~」 「安静,会暴露藏匿地点……」 「该走了呦。」 「该死!不准打瓶盖,如果害我撞伤你怎么赔?」 「别吵了……飘儿,梅子汁交给我。」 「好呀,拿钱跟我买。」 「要出发了呦。」 「要不要脸呀?你这个小矮人!」 「你也很矮好不好。」 「我哪里矮,是新之力长太高!」 「呃……」 「再不出动就错过时机了呦。」 「一瓶三十万,不二价。」 「三十块的东西卖三十万!抢劫呀?」 「我爱怎么卖就怎么卖,搭啦啦~」 「黑市都没有你黑!」 「……停!等一下!」新之力突然揪住吵闹个没完的两人,楞楞问向最边边的第四者:「灵未,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团混乱中还悠间翘着腿的白皙美人缓缓道:「准备行动,等等是入口守卫的换班时间,我看见一段空窗期,这时入侵正好。」 隐人听了不由得瞪眼大叫:「蛤!你干嘛不说大声一点?」 灵未耻笑一声:「呵呵,待命时轻声细语有错吗?」 飘儿指着隐人鼻子:「都怪你讲话吵死人。」 隐人立马回呛:「你才笑太大声好不好。」 「……别再闹了,全都快点整装出发。」新之力分开又想拉扯在一块的男女,叹口气后发下命令。 凌晨的荒郊野岭上一片漆黑,唯有那座巨大人造建物还亮着点点灯火,在万物皆息之刻,却有四个人影发出极其细微的窸窣声于丛间撟捷移动,身手老练地快速接近围绕废弃厂房的高耸铁电栏。 其中最娇小的傢伙倏地飞起,带着另个人越过障碍,轻轻松松落到另一边,再来第二趟、第三趟,直至四人都无声无息地顺利进入敌方领地,开啟偷袭任务的序幕。 进入光源照射范围内,四人的形貌微微得以辨明,此时他们不再是白日时那副随意家常打扮,异能特种部队的专属战斗服在他们身上现形。从头到脚清一色幽黑装束,是标准适用于隐密作战行动的顏色,但是因应不同超能力,每人的服装样式与装备都各有差异,放眼看去,呈现一种整齐中夹带个人独特的奇异感。 新之力上身那件无袖背心绝不是正常军队出任时的穿着,外加他双拳上的露指手套,说来还比较像个格斗家,而这时势必会配备的腰带则老样子掛满钢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远处厂房边有两三个黑帮份子吐着香烟徘徊外,暂时不见其他威胁。 灵未低声对眾人说:「先躲到右方的墙边,监视器快照过来了。」这会儿她盘起原本的长长秀发,大小适中的女服下套着及膝长靴,身后还附了个小背包。 卷一 让敌人唉唉叫的威力(2) 先知的话谁敢不从? 一伙人立即接二连三迅速地奔到监视画面死角,躲避那些左右旋转的摄像头。 「嘿嘿,我好像壁虎喔。」 飘儿爱玩地飘附在墙壁上爬动,贴身衣裤覆盖她整个躯体,从脖子到脚下,连手指也包裹起来,除了腰部,她腿上也系了大小形状不一的容器。 隐人藐视道:「哪有壁虎会说话的。」 「嘘,重要的时刻不要闹。」新之力轻声喝止,「灵未,密码锁在前面的灰铁门旁。」 「看见了,给我几秒鐘。」 灵未点点头,啜了一口手上的酒后陷入片刻静止状态。 用预知术去窥视电子锁按钮在未来被触及所產生的变化,就能轻而易举截获密码数字,可说是偷吃了好几步,不过换作一般人自然是办不到的。 若是办的到还叫做一般人吗? 此法唯一要顾虑的,就是密码未来一定要再次被啟动,这点新之力有十成的把握,从情报来看,黑帮最近生意兴隆出入频繁,短期内铁定会有开门的机会。 但是,若极限部队今晚任务达成,黑帮的未来恐怕要改写了。 「有了,密码是0318。」灵未果然三两下解决了一道关卡,甚至比新之力预期的还迅速,她又说:「门边那两个黑道一分鐘后会远离,趁这时候溜进去吧。」 新之力吩咐:「那么开锁的事就交给隐人。」 「嗯。」银发青年丝毫不带踌躇与疑惑的应声。 目前披在隐人皮肤外那套柔软且弹性极佳的黑色连身束衣,其中佈满全身各处的暗袋被内容物充的鼓起,他选了个背部的口袋拉了开,接着取出一包总是跟他形影不离的血袋,不同于平日抹的满脸那种夸张喝法,他小心翼翼撕开包装并有技术的将血液倒入喉咙,不让自己沾染到任何一滴记号,然后身体细胞开始转为无色。 这时可能有人想问,既然都要隐形,那还穿什么部队任务衣? 当青年的超能力开始作用,过了人眼辨识不出的微渺时差之后,那身黑衣竟也跟着化做了一团透明。 比起其他队员的战斗装束,这件隐形任务衣可说是经歷了脐绕颈、大出血、生出来发现怎么长这么丑等等的难產过程。 考虑到不能让隐人未来都得光着屁股用超能力为国家效命,安博士很早之前就进行隐形衣的研发实验,花费无数心力与经费后,终于利用磊元素成功製造出一种合成布料,平时看起来与一般衣物无异,经由接触隐人发动超能力的躯体,就能间接啟动它的隐形功能。 国内首个超能物件终于诞生,统治者都要喜极而泣了吧!但是有个缺点……这鬼东西造价贵到让人想跳楼。 「队服的製作费是归由部队自行支出耶!隐形衣就做一件像三角裤的好不好?有包到重点部位就够啦!反正到时连人带衣变透明,又看不见。」 当时修爵一脸哀怨地提倡他的极简风,但马上就被有决定权的製作人安博士给驳回。 「一个军人只穿件内裤在街上爬爬走,成何体统?」 「不然多加一点料……做像比基尼泳装那样如何?」 「那更不像话!」 幸好当初安没接受教官的提议,否则隐人大概会变成世界上第一位穿三角裤打击犯罪的超能英雄,在歷史课本上留下骇人的图画…… 总而言之,由于诸多因素考量,隐人的战斗服装就以一副还可见人的样式问世,此刻,与空气融为一体的隐型布料将包藏其中的物品也一併隐藏,这种惊人效果非常值得被国家广泛利用在其他方面。 但那天杀的成本,让政府高层仍在审慎考量其大量生產的必要性。 要说隐人现在身上穿着独一无二的国宝也不为过,修爵打死也不肯多做一件来备用,若是隐形衣有破损,一律靠补丁解决,或者直接当作不存在。 反正一隐形也看不见了不是吗? 在黑暗的天色下,空无一人的厂房外,铁门密码锁这时诡异地自行闪烁起绿光,没多久啪嚓一声,坚硬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两个低身蹲走的鬼祟人影自邻近的一处转角快步接近,后方跟了个漂浮的怪东西,三者偷偷摸摸从半开的入口鑽进了黑道军火商的秘密圣地。 第一眼映入新之力眼帘的,是整齐摆置的大型货架与满室堆放的纸箱,一副放话「我是间良心厂商」的意思,大概是防范临时盘查的偽装。 天花板上立刻就出现两架不时旋转的监视摄影机。 老实说,这位黑帮大哥是耍心机耍过头了,监视器多此一举的旋转正好让他们能逮住时差趁机而动,谁叫这票入侵者中偏偏有个预知能力者呢? 「躲到第四座铁架右边去。」 三人一齐闪到定点处,灵未对着目视物顿了顿又说:「二十秒后进入左边的走道。」 伙伴们照着她的引领停顿、移动、潜伏、再出动,拐了几个弯,接着跑到一条长廊,而墙角上又有一架烦人的电子眼唧唧唧地扭着头。 正常厂房格局不会如此拐弯抹角,此间废弃工厂室内明显也被大肆重新整修过了。 「这里没有遮蔽物,唯一照不到地方只有上面。」灵未边说边往上一指。 「看我的!」飘儿兴冲冲低声喊道,亳不急待地一把抱住自己搭档,起飞掠过机器到达长廊尽头,而后按原路返回去接送新之力。 新的空间内迎面而来大大小小遍佈銹蚀的输送带、切割机与车床等陈旧工业设备,如今早已沦为不甚雅观的装饰摆设,不过其中却参杂不少色泽光亮的大型器械,还有几台很新的堆货机停靠边旁。 灵未看向那些机器一阵后断言:「这里是他们製作及改造武器的地方。」 新之力纳闷:「话说回来,从我们进来到现在还没遇见半个人。」 「就是啊,好无聊喔……」飘儿努努嘴埋怨。 「重点是我们需要抓个人问出首脑的位置才行。」 黑发女子同意道:「嗯,这破地方大的可以,用地毯式搜索太耗了。」 「这么快就要严刑拷问了吗?好耶~」飘儿说出一点不符合萝莉气质的惊悚话。 「……别做太过火。」青年回头忍不住告诫。 卷一 让敌人唉唉叫的威力(3) 又前进了一段,灵未突然停下脚步制止道:「呵,说人人来,等等有三个傢伙会从那处转弯过来。」 三人分分躲进暗处,看着三名手持枪械操着粗口的混混,打闹嘻笑从前方走来,应是奉命老大之命在巡逻厂区,新之力握紧包上手套的拳头,异化的骨骼摩擦微微喀吱作响,正想准备出击时,走最后方那个胖子的脑袋突然自己歪去撞墙! 另外两人听见声音慌忙回身,见同党没来由地血忽然爆喷,瞬间愣住。但就这瞬间,中央那高个儿腿突然不明一绊,倒头栽摔了个狗吃屎,接着他的头像猛地被人踹歪一边,当场昏死过去。 这时,还孤单站立的四眼田鸡惊恐万分看着眼前的灵异现象……不是地上那两个在作梦的傢伙,而是傻傻望着没大声落在地上,正邪门地停滞空中的手枪。 他发着寒颤提起自己的防身武器,说时迟那时快,四眼田鸡手上的保命枪凌空被弹飞,而他自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后傅住双手,以不合逻辑的角度向头上凹去,他痛得想要哭爹喊娘,却发现连阿嬤的名子都叫不出来…… 他嘴巴莫名其妙被堵住了! 四眼田鸡还来不及绝望,下巴就感觉被某团硬物一个猛撞,加入作梦的行列。 新之力等人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直到有个来自空气中的声音,说:「好了,三十秒搞定还不赖吧!要挑哪个嘍囉来拷问?」 「太慢啦,是我的话三秒就够了。」飘儿嘻嘻哈哈环着手。 绿发青年从蜷伏的姿态缓缓回正身体,平和问:「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们吗?」 「要不然哩?我还能去哪?」隐人理所当然的口气。 灵未耻笑一声:「少来,明明三不五时就趁没人注意偷溜去鬼混。」 「那才不是去混,是去刺探。」 不管这透明的傢伙是不是去打混,团队行动时常常突然搞失踪却是真的,但大伙早就见怪不怪,与拍档每日同进同出的新之力更习以为常。 灵未建议:「盘问那个四眼田鸡吧,他一副很容易松口的样子。」 「那边有间厕所。」隐人往身侧一指。 飘儿开心笑道:「哈哈哈!那可以霸凌他吗?」 新之力无奈笑着摇摇头,一手轻快扛起那名黑道,带眾人进到那处散发异味的隐蔽空间。他在那人脸上泼了把冷水,对方脸一震后挣扎的张开双目,先是对身边的陌生面孔糊里糊涂眨眨眼,不久后开始抖起来。 「别、别杀我!」 「只要你配合就不会有事。」新之力先安抚后问:「老大在什么地方?」 四眼田鸡眼神飘移并啜泣:「我…我不知道……」 察觉对方表情中夹杂些许犹豫,新之力不加思索就一拳往墙壁揍去,坚硬混凝土上登时穿破一个大洞,碎屑纷纷落地,水泥们一定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还原成粉末的一天吧…… 黑道嘍囉吓的下巴合不拢,眼珠子像隻金鱼般凸。 卷一 让敌人唉唉叫的威力(4) 「他在哪里?」新之力又问了一次,亲和口气似乎在跟邻居道早安。 「……这个时间老大应该在基地的水疗浴场里……」他一下就撑不住了。 「浴场怎么走?」 「很…很深入的位置…有点难讲……」 「没关係,你尽量说仔细。」 四眼田鸡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往前走之后右转再左转,穿过停车场到旧铸融区,然后上四楼,有条接通隔壁厂房的天桥,到那儿后先左转,下二楼后再右转……」他说出拉哩拉杂的一大段,显示出……哇靠!这地方有没有这么囉嗦啊?怪不得他犹豫。 不过新之力听完只是点头,就扭过头对着空气发问。 「隐人你有听见了吗?」 「我听得很清楚。」 四眼田鸡来回张望,搞不懂为何没人动嘴还会有声音,这时新之力转回头对他说:「谢啦,接下来你得要挨我一拳,很快,不会太痛的。」 「等一下!你说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的确不会怎样,只是让你一觉到天亮而已。」 「不、不要!我怕痛……啊!」他还没哭喊完,便被新之力紧缩的五指飞快打断。 斜倚柱子站着的灵未不禁调侃起队友:「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恶意玩笑啦?」 「我没开玩笑呀,他差不多早饭的时间就会醒了。」 新之力难得露出悠悠的一笑,但这话也没算狡辩,他对于自己力道拿捏后的效果十分有把握,那黑道从梦中醒来后会毫发无伤,顶多就一点晕。 ……就算有伤,也是前一个人干的。 隐人怀疑道:「我们怎么知道他没谎报地点?」 「不太可能,没见他抖的像震动按摩机吗?」飘儿上下漂浮着。 「先照他指的路走,我们也不可能带着他行动,错了再找别人问。」新之力如此决定。 「唉,要是第三分队也在这的话,就完全不用猜了。」隐人双臂悠哉地垫在脑后……虽然动作没人看见。 新之力听了会心笑道:「是啊,连恐吓都免了。」 不过,要是这任务再请另两位极限队员来相助,修爵大概会用又懒又鄙视的超讨厌表情狠狠嘲讽一顿,新之力感觉那话就在耳边响起…… 「喂喂喂……四个外星人搞不定区区一个黑帮?拜託帮帮忙,本人面子都被你们这群屁孩丢光了好吗!」 东躲西藏的入侵行动持续进行中。 染一头金毛的黑道嘴叼白菸,手扶着腰间的枪,直行在整齐排列的车阵里,正左顾右盼履行巡查职责。 一小把灰尘落在皮外套的肩上,他嘖了声,挥手拍一拍,突然,不知哪来的第六感使他觉得不太对劲,他抬头向上看,在黑漆漆的铁粱上,有颗诡异的粉红色脑袋笑咪咪与他深情对望。 「呸~~~」那颗头做鬼脸用力大大吐舌。 金毛才正想张嘴,鬼脸的主人已经整个人飞扑到他头上,金毛不敌重力加速度,重重被压倒在地并失去知觉,原本躲在车底与柱后的人这时相继现身。 「抱歉嚕,谁叫你眼睛不规矩。」灵未对趴地的人不负责任补上一句。 来到硕大的厂域,新之力与隐人顺着旋转阶梯攀上铁製天桥,下方景色是很多年前便停止运作燃烧的大熔炉,从高空往下瞭望的视野挺壮观,新之力军靴鞋底每碰触钢硬的桥面就发出乒乒乓乓,但他尽其所能抑制住噪音;反观隐人,目前操着一双超静音鬼步,再配上隐身型态,简直就是人间蒸发。 虽令人羡慕,但新之力怎样都做不到这点。 一对姊妹花从桥侧飞窜上来,落在青年们跟前。 「呵,有超能电梯可搭的感觉就是愉快。」灵未拨一拨些微散乱的发丝。 当四人于高空中前进一小段路后,行在最前方黑发美人驀然停下脚步,双眼凝视长长铁道的尽头。 「干嘛呀?」看不见的语音道。 「有十来个人准备往这里来了。」灵未转身面对伙伴:「闪的过监视就闪不过人,只能二选一。」 新之力简捷思索后说:「战斗吧,把人都解决就没问题了。」 「让我来让我来!才十几个而已嘛。」飘儿兴致勃勃地飘忽往顶上飞去。 反正躲不掉,绿发青年很乾脆地直挺挺站在桥中央,灵未则跑到他身后,桥的彼端出现了几道影子在窜动,很快的,一群黑帮人马杂乱无章沿着桥道逐渐朝他们逼近。 「喂!你们从哪里进来的?」黑道惊见远处竟有不速之客大剌剌挡在路中央,马上掏枪并怒喊:「有入侵者!快抄傢伙!」黑道们纷纷掏枪奔来,新之力举起双掌架在脸前一动也不动地防备。 咻咻──! 两道急速风响划破空气,黑道们还尚未扣下任何板机,当前两人便瞬间身子一斜跌扑在地,脖子上各被开了个洞。 怎么回事?眼前的入侵者明明站的跟块木头似的! 其馀人不明所以狂生惊惧骚动,各人将枪口转往四面八方警戒,但是桥两侧外显然都是空无一物的高空,连鸟都没有。 碰!!! 又一个倒霉鬼膝盖着地,颈后带有伤跡。 「在上面!」 顺着同伙的叫喊,黑帮份子们急急往头上看去,在工厂废弃吊车附近有隻人型的不明飞行物体正绕着轨道转圈。 于高空中飞旋的飘儿见敌人发现她,忍不住嘻嘻哈哈发笑,这时她两手中多了一对手枪,还不时学西部牛仔转呀转的,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破风之声再度响起,飘儿翻身飞转的同时,两枚子弹从双枪的消音口中齐发,一枪一个瞬间击中两名黑道,部位又是颈子! 宛如华丽的特别演出,玲瓏女子超专业级别的射击技巧真让新之力百看不厌,他好生羡慕,父母完全没生给他「准头」这种东西,新之力虽然有时会想埋怨,但……他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哇哈哈哈~~~」飘儿又发出跟专业狙击技术无限违和的童音大笑。 「啊啊啊──!」 一下子人数锐减的黑道们愤怒地举起枪对着飘儿,但哪里对的准?几秒鐘上下左右的无预警立体曲线,惹的下方那几隻眼睛年纪未到就开始老花,他们只得砰砰砰向空中胡乱扫射,子弹大多都衝去跟生锈场景亲热,目标仍然是上天入地的一尾飞龙。 卷一 让敌人唉唉叫的威力(5) 飘儿在飞闪时也没忘了回击,与面前对手的程度差距有如火车比三轮车,印有极限部队军章的特製双枪,每次发动就必定有人遭殃。 咻!一个男子汉趴在栏杆上全身软掉。 咻!一名凶神恶煞泪崩地在地上大字一躺。 咻咻!一对好基友面面相「撞」之后滚地。 四个、三个、两个……很快地,原本整群壮汉这会儿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隻,抖着双腿在孤军奋斗。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玩完了,最后那人突然放弃攻击非人的对手,转而朝从头到尾一步也没动的绿发青年猛开枪,想着在倒地前至少也干掉一个。 可惜,他还是打错如意算盘,打到山寨货去了…… 四五颗强力弹头直接击中新之力的身体,但随即便叮叮咚咚掉落桥面,新之力那副异化的结实躯体上只留下点点痕跡,他放下保护眼球的双手并摊开掌,里面的最后一枚子弹也落地。 这下黑道真是哑口无言了…… 怎么入侵者都不是人啊!? 咻──! 当最后一名袭击者带着残念闔上眼皮,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终于,前前后后不过才用了几分鐘。 「呼,真痛。」新之力摸了摸刚被子弹打到的部位,皮肉是变硬了,但痛觉神经可没因此丧失功能。 灵未笑着走出同伴身后:「有块人肉当盾牌感觉真好。」 「哈哈,这好像是我唯一能骄傲的技能呢。」 「不会呀,你还有恐怖的暴力。」刚不知躲在哪的隐人这时出声。 「可以的话,我不想太暴力……」 飘儿飞回伙伴们身边,表情整个满足到不行:「哈哈~杀的真痛快!」这时她的宝贝双枪已被收回背上的叉字型皮製枪套。 「刚刚的枪声可能已经让我们暴露,加快行动吧。」新之力跨过满地的人肉障碍物,重新带着队员继续进行任务。 跨过那些只是被麻醉弹给击倒,胸脯仍旧在起伏的障碍物。 左拐个弯,右拐个弯,新区域里的装潢佈置与前头简直天壤地别,原来在废墟般的外衣底下,藏了一座糜烂天堂,而此区聚集的黑道份子明显变多了,这也表示,他们离目标人物不远了。 「喂!你跟我们过去,前面好像发生事情!」一名黑帮干部拉住过路的人并命令,那手下只得放下工作乖乖跟着兄弟们去。 「可以通过了。」 极限队员再次从人眼及电子眼的死角中躦出,奔向另一处。 「走下边。」 每到岔道,隐人便马上指路,丝毫不差就是四眼田鸡所说的那大段路线,银发青年对地理位置的记性算是部队中最好的,身为隐身能力者,对于方向感总得有个三两下,绝对不能是个路痴。 毕竟,光是站在身边都会找不到人了,要是还迷路那还得了? 「往这边走。」 眾人经过一处金碧辉煌还设有钢管舞台的小厅,灵未急说:「有票人来了,快躲进旁边小道后面的房间,现在是空的。」她看着那路如此说。 只是当新之力将路底的门一打开……才怪!什么没有叫人? 黑道不良份子会在三更半夜窝在一块聚赌,好像是可想而知的事齁! 「……」整房的牛鬼蛇神各个转过头死盯着极限部队。 「……」极限部队成员则愣愣看向错报讯息之人。 「哎呀呀!预知失误,看来我的能力快过效了。」灵未全没懺悔样地两手随便一摊:「算了,准备开打吧。」然后自动反手把门给锁死。 「就是你们吗?听人说好像有几隻老鼠闯进来。」约二三十名黑道们纷纷动起来,有的掏枪,有的拔刀,有的摩拳擦掌,也有的还翘脚坐在角落,等着笑看以多欺少的好戏。 「……也只能这样了吧。」新之力扯了扯黑色拳套,大感无奈叹道。 「嘿嘿嘿嘿~」飘儿两手早就举到背后摸着枪,蓄势待发。 灵未又随兴地靠在一边:「你们上喔,我在这守门以防有人逃出去。」 「嗯~我好像也该补血了~」隐人突然这样说不知什么含意…… 「想反抗吗?就凭你们三个?」有黑道邪笑说,明显认为来者是飞蛾扑火。 他等等就会晓得自己更是瓮里捉鱉里那隻衰鱉。 从他漏算一名敌人开始,就注定了。 所有伙伴中,新之力首当其衝往前跨步,平常他不是会主动挑起战斗的人,不过当势必要动武时,新之力可以果决地先行出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扁人是他最拿手的事了。 一见这年轻小伙子竟自己大胆迎上来,较近的几人持着武器大吼攻过去,新之力挥出一拳打中一位光头的腹部,那人一下猛往后弹,连带两三个兄弟一齐被撞倒,青年随后手一抓,单手把那整个人被拾起、手脚正惊慌挥舞的小鬍子暴力丢出,小鬍子直直越过帮员脑袋砸到麻将桌上,牌子当眾翻面跃起,里头有个胡牌。 被惊人蛮力一吓,更多人马恼羞成怒地往新之力衝去,枪声也随之四起。 飘儿这时从地面一飞衝天,双手交叉于背后,在腾空反身的同时熟练地抽出双枪对准下方,咻咻咻咻!好几名敌人瞬间失去行动力,此刻她已换装了杀伤力子弹,导致活标靶发出激烈惨叫。 对凡人来说,眼前情况非常不可思议到极点呀! 不过脑子全被怒火塞满的黑帮份子只想着把入侵者拿下,依旧不减攻击。 队员们在场上奋力廝杀,灵未倒是悠间地开了罐酒喝起来,标籤上的品名为『抽你魂葡萄酒』,是灵未多年测试后列为专用的引剂之一。 眼见地上弹壳越积越多,青年却还生龙活虎不断挥动生猛拳头,天上那个也不用说,没被她枪口对到算命大。有两个怪物入侵者已经够麻烦了,黑道们还察觉另一件让人惊悚的事……有股无形力量不时在他们当中搅局,十足半路杀出程咬金的滋味。 庞克头才拿起椅子愈砸,突然被莫名其妙撂倒;大小眼男的刀不明不白脱开后,脸上出现挨了拳头的印子;墨镜人正准备开枪,立刻被一根棍子敲昏,一根飘浮的棍子…… 过了一阵子后,他们突然看见了! 一个忽隐忽现的银发黑衣人穿梭他们之间,闪动身影一下在东,一下在西,鬼魅般的存在吓坏了一堆平凡眼界,不过对隐人来说,他的状况比较像是电池快没电。 卷一 让敌人唉唉叫的威力(6) 「超能力!他们是极限部队的人!」总算有个比较有见识的傢伙认出对方来歷了……等等,他该不会是粉丝吧? 「新之力,尽量别打死人喔。」隐人四下偷袭之馀还抽空对伙伴说话,新之力清楚他并不是提醒自己别因对方是匪类就大开杀戒。 「死人的血不新鲜。」 没错,这才是他的意思…… 「飘儿,注意架子上方。」灵未提着酒对拍档喊道,飘儿转眼看去,不久果然有人爬上高处,试图飞扑她,「喔喔~」飘儿反手于背后开出一枪将他击落。 这时玩特技射击实在很瞧不起人耶! 灵未边用嘴协助队员,一边发现一个歪脸男衝过来试图开门逃走,快速转身用一记流利回旋踢将他的脸踢的更歪,而手中那杯酒半滴不洒。说起来,黑发美人的确比较乏战斗力,但那是跟其他异能者比的话。 只要掛上极限部队徽章,多少都是有练过的。 她嘲讽:「想去哪呀?外面又没有金库。」接着继续喝酒。 战到这节骨眼,原本人多势眾的黑道只剩下小猫两三隻,他们万万也想不到,一队内含空中飞人、程咬金、乌鸦嘴、以及一颗拳头乎你死魔人的组合,会跑来当他们对手,要怪只能怪他们老大做出被国家给盯上的事。 聚光灯又照到仅存的那隻可怜虫,他左瞧右瞧,兄弟们全倒成一片,最后他竟抓了东西朝自己头用力砸下,应声倒地。 压力大也不用这样自我毁灭吧…… 「啊!他何必呢?」灵未快步上前低头看那隻可怜虫:「太可惜了,我还想问他刚那一把怎么胡的呢。」 「他应该吓的说不出话了吧。」飘儿收起枪飞落地上。 新之力稍稍喘口气,整理一下凌乱却没啥损坏的无袖防弹衣,随即说:「我们要快离开,铁定惊动到其他地方了。」 「等等,给我点时间喝血。」解除透明化的隐人,那张俊脸难得一见地笑的非常灿烂,像个天使。 新之力提醒:「好,别拖太久。」 「太棒了!难得的机会!」隐人兴奋搓着双手。 他拉开衣服暗袋摸索,接着掏出一根很粗的黑色吸管。仔细来说,是一根金属製的很粗的黑色吸管。 噗嘰──! 吸管尖尖的末端一下被插进某个黑道的大腿,鲜红的血液从肉缝中潺潺流出…… 银发青年一张笑嘴凑上管口就大力吸起人血来。 带着天使的笑容、用着人类的方法,干起吸血鬼的勾当。 灵未捧着肚子大笑:「哈哈哈!这种把直接人体当饮料罐的喝法,每次看都觉得好有趣呢!小鬼。」 「因为我是人,是人就该用吸管喝。」隐人得意道,身体又慢慢开始消失踪影,不过仍可听见他喉咙咕嚕嚕在吞嚥。 「真噁心……」飘儿嫌恶地皱眉吐舌。 「噁什么?这样还可以保护口腔卫生,懂不懂啊?」 隐人挑的刺入点并不致命,对象又是敌人,吸血造成的伤害不太会违背良心,他理直气壮连续用吸管去戳不同黑道,品尝各人体内殷红之物,甚至还乐在其中地讲评起来。 「大胖子的心脏很不好喔,血有点油。」 「嗯,这傢伙是毒虫,药味超级重的!」 「好可怜哪……年纪轻轻就得了白血病……」 …… 这青年已经喝血喝到练就一身血液分析师本领了,看在伙伴新之力眼里,他觉得这儼然是一种全新的超能力。 在室内晃了一大圈,漂浮铁吸管停下工作,「嗝~~~」还生出满足感破表的饱嗝。 新之力有些闷笑:「你不是觉得难喝?还这么津津有味?」 「难喝啊,不过活生生、热呼呼的新鲜人血总比冷冻的好。」隐人那句「活生生」、「热呼呼」语气彷彿在形容什么山珍海味。 「而且还免费!」 新之力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值得计较的地方。 「真可惜没法直接带个活血库走,唉……」 ……竟然还想打包!? 新之力真心服了自家搭档。 「我们走吧。」绿发青年在伙伴整理完后指挥道。 刚才一直盯着房门的灵未突然邪邪发笑,转头后郑重宣佈:「先说喔,等等我们出去后左右都会遇到包夹,来不及躲囉。」 …… 该来的还是要来,新之力伸展双拳,无所畏惧昂然道:「那现在开始就不再躲了,直接衝吧!」 「没差啦,反正浴场就在附近。」隐人蛮不在乎的声音响起。 「好耶~打呀!打呀!」飘儿又开始漫天飞转。 开了门,四人运起体内非凡的异能,向外头喧嚣直直迎去 ※ 「喂,外面在吵什么?」 一届军火商兼黑帮的老大,在三更半夜待在私人浴场按摩池,左右由与一群手下以及美女们相伴泡汤,实在很符合黑社会日夜颠倒的作风。 不过,那副肥嘟嘟、油腻腻的胖肚皮,就有些缺乏逞兇斗狠的感觉了。 然后,随着呼吸在温热池水上载浮载沉的大肚子,上头刺的「我爱隔壁大姊姊」一行字又更气势顿失,也不知道是哪招,竟还公然展示给小弟们看,真是……非常有威严!四周都没人敢笑一声! 「不清楚耶,老大,吵到您了吗?」以黑帮重要干部的身份陪同自家老大玩乐,那个之前才被新之力追到脸皮快要老五岁的瘤头男,这时自告奋勇说:「我率人去看看好了。」 瘤头男一脚刚踏出水面,浴池的大门轰的一声爆开,碎屑伴随水蒸气满室飞扬,场内女人们掀起一阵尖叫,随后从一片白茫茫的烟雾迷漫里慢慢走进四个侵略者。 「啊啊啊!儿童不宜……」见到眼前半裸或全裸的男女,隐人叫着并慌忙闭上眼睛,但哪里闭的住?眼皮是透明的啊! 难不成这就是他老爱睡到七荤八素的原因?因为经常隐形导致失眠? 飘儿扬声:「哈!好老的十九岁儿童!」 都杀到中心点了还不忘间聊,很有极限部队的不正常调调。 那瘤头男对来者茫茫然眨了眨眼,忽然从中看到最近都会出现在恶梦中的剋星──正用一对英气之眼直条条扫视浴池的绿发青年。「又、又、又是你!」他惊慌的光脚丫子一滑,哗啦啦跌又进身后水里。 没多理会老朋友,新之力大声问道:「老大是谁?」 …… 没得到半点回应,反倒招来一票杀意视线。 「呀啊!!!」 ……噢,还有一名抄起搓背刷就发疯衝来的热血不良少年。 新之力单手抓住搓背刷,连刷带人地随便甩出去,小伙子的衰脸撞地后还足足滑垒了近十几尺。 这时该说……黑道的私人浴池,好大喔。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1) 幻影鸦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干!好痛!头又流血了! 绕着房间墙壁跑一圈怎么这么难?这都已经摔第两百二十五次了。 「叫做地心引力的烂东西,看老子有天征服你!」 我忍不住来个精神吶喊,该死的地心引力,竟然妨碍老子进不到下一关「在天花板留下一百个脚印」训练,可恶……不过某部卡通说过「失败为成功之母」,所以我不会放弃的用速度征服地球的!爆发吧!老子的小宇宙! 当我第两百二十六次起跑,却一秒不到就撞到东西再摔一次…… 我的「脚」脑协调跟眼力还训练不足,连个障碍物都闪不掉,气死我了……不过为什么我房间墙上会有障碍物? 「欸欸~幻影鸦,等等帮我打扫房间,你扫比较快~」飞贴在墙上的飘儿笑嘻嘻地说。 奇怪,她怎么进来的?我没锁门吗? 该不会门锁又被我踏坏了吧? 「靠!没空啦,我还有很多训练要做呢。」 又想利用我的速度去打杂?门都没有! 等跑完天花板,我还要练习疾走水面呢,卡通上的英雄都是这样飞簷走壁的,所以我一定能成功。 「噢!他妈的!」 惨跌第两百二十七次,这次流鼻血了。 不是我自己失误,是『地下灰茶』时效到了……不对,我不应该这样想,能力判断失误也是失误,英雄失败没有藉口! 我睁开眼,安阿姨责备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幻影鸦,女生别一直说粗话!」 「……干嘛都跑来老子的房间?」 新之力那颗绿色头也出现,说:「因为一直有咚咚咚的噪音,所以我们来看看……女生不要叫自己老子啦。」 ……我要赶快把门锁修好,不然很妨碍训练。 「啊!有血耶,别浪费。」隐人竟然爬到地上把我流的血喝掉,干!噁心! 「……咦?怎么不能隐形?」他喝完睁大眼睛诧异。 我是帮他发现新大陆了吗?不过那关我屁事?不要都挤来妨碍我训练啦! 糟糕,现在才发现我脚有点抽筋……好吧,卡通也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今天就先这样吧。 等着瞧,老子立志要成为史上第一个从外墙徒步「跑」上摩天楼的超人! ※ 一切是如此地熟悉。 彷彿他又回到当年那个满身稚气的十岁孩子,带着对未来的徬徨与丝丝期待,踏入这块神秘、充满未知的新世界。那道长廊、那张大桌、那扇门,没有一处一物不勾出新之力脑海深处的片刻回忆,霎时编织成清晰的影像于思绪中拨放。 从那时到今日已过十载,建筑内的人事物虽年年在更新,却始终有条无形的线穿梭在时间之流中,紧密串连起他在这里所度过的每分每秒。 那是家的味道。 永远无可取代的家的味道。 通数道过宛如星舰般的基地出入门,极限队员们将黑帮老大带入囚室并通知自家头领,此次的部队秘密任务只剩最后步骤就可告一段落,以新之力为首,四人双手背后并排站的整整齐齐,等着长官来发落。 当室门第二次向两边一张,修爵那颗抹了油的俐落绅士头及黑色短鬚,有血有肉地现身在大伙几米处,按日期,今天无疑是工作天,修爵军服上衣的边角烫的直挺挺,闪亮队徽更显得气势万钧。 不过他屁股上那件花花海滩裤,光脚下那双浴室塑胶拖鞋,就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把研究所基地直接当家的不只六个超能力者,现在这位踩着啪啦声慢条斯理走近的单身汉也是一样,青年们已经习惯修爵在基地没外人来又没要紧工作时,随便应付了事的打扮,这时全用看路人甲的眼光迎接指挥官兼教官的临驾。 「终于抓回来啦,让本人好好看看……这是哪来的肥猪痴汉啊?」修爵瞪着那行「我爱隔壁大姊姊」装饰刺青,唾弃又不甘心地埋怨:「这样子还可以当老大?可恶,那我为什么不能当总司令?」 究竟是怎么扯到那个点去的呢?新之力纳闷思索。 「你当总司令?天哪,国家会全军覆没的吧!」隐人把阶级踩在脚下直接吐槽上司。 「说不定人家就是因为年少时被姊姊甩了,一怒之下发愤图强,最后才变成一介帮主,让天下女人不敢再对他说不。」灵未手拖着脸道:「所以教官,你也快去找个女人上进一下好了。」 「呿!那壶不开提那壶,管你们这帮死小鬼就够我烦了。」修爵不屑地咂咂嘴:「千思君人咧?快叫他过来摸这肥猪读心。」 飘儿坐在桌上踢着左脚:「他和幻影鸭去玩爱的你追我跑了。」 她这么一说,除了地上那个被绳子一圈圈夸张捆住的局外人,房间里其馀人都明白这无疑是讽刺。那对男女搭档,你追我跑是家常便饭啦,至于要擦出「爱」的火花嘛……嗯,可能性是零吧,搞不好是还负分。 三年前,极限部队正式成立,当时修爵按照双人搭档原则排好一二分队后,很烦恼的看着剩下的千思君与幻影鸦这对男女…… 「搞什么,剩下一男一女要怎么睡一间啊?」那时刚认识六名超能者的修爵搔着头问:「你们可以搭档吗?有时可能连洗澡都要一起洗喔。」 「没差,反正我不爱男人。」十六岁的红发少女很豪迈地表态:「千思君那个弱鸡身上根本没有值得老子我害羞的东西。」 而十八岁的蓝发少年松口气的说:「噢,跟鸦的话没关係,看帅哥的裸体才会让我流鼻血,呵呵呵。」 「……是吗?那太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极限部队的第三分队。」 没多感于现代年轻人生猛的出柜勇气,修爵欢天喜地画上记号,草草结束这项他很嫌麻烦的分组工作。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2) 「又在吵架?」修爵手一边随意地抓痒一边说:「算了,千思君八成会嫌肥猪噁心不肯碰他的身体,还是等他清醒好了。」 飘儿兴致勃勃插嘴问:「可以严刑拷打他吗?」手上不知何时拿出她的皮带,挥来甩去好像一隻粉红色的变种蛇。 「无聊,干嘛做那种无意义的事,还浪费体力。」修爵想也不想就把提议打回票。 「可是人家想要试试看鼻孔灌水泥、人体烤乳猪、还有用电击棒殴遍全身嘛~」 ……新之力很想说那些已经算死刑手法了。 而修爵显然也是这么认为,抢在他之前说:「你把人搞死的话还问个屁?就算读心术也变垃圾啦!等一下把他绑到椅子上以后就不准动他了,知道了吗?」 听长官斩钉截铁拒绝,飘儿一脸扫兴地噘着嘴点点头。 「真是的,一段时间没见,你们还是一群怪咖耶。」修爵摸着下巴那一搓小鬍子,玩笑的视线来来回回在四个青年身上扫射。 从头到尾最一本正经的新之力还没说话,他的专属搭档就先反驳起上司:「你才奇怪好不好,穿那件什么随便的裤子?」 「哎呦!居然敢跟监护人顶嘴?不怕零用钱被我扣光光?」小鬍子男挑衅地笑看隐人:「而且出门一趟回来,小子你皮肤又更白简直吸血鬼嘛。」 「……我不是吸血鬼!」银发面白的青年果然被逗得气呼呼。 由于隐形的时候皮肤晒不到太阳,阳光都是直接从身上透射过去,隐人的脸始终白的晶莹剔透、洁净无暇,算属英俊的年轻面孔宛如一块白玉豆腐般,还令不少女人垂涎,恨不得一口咬下,不过有时,走在路上也会遭到女生们妒眼激光的射杀。 如果个性上也能再俊一点,别老当幽灵吓人的话,说不定超人界的第一代师奶杀手就会诞生了。 「呵呵!监护人?」灵未咯咯取笑长官的发言:「如果安算是我们半个母亲,你勉强算是八分之一个父亲吧。」 飘儿在一旁哈哈笑的合不拢嘴。 「喂喂……不肖女,竟然把老爸大切八块?」修爵责备地望向绿发青年:「新之力你看你,身为队长,把队员教成这个样子像话吗?」 真是躺着也中枪……从头到尾置身嘴砲外的新之力无奈地想,虽然他是站着的。 「部队所有教学事宜,都是教官你在负责。」他老样子耿直说出不争的事实。 「什么嘛,一趟任务回来,连我的木头队长都变坏了吗?唉……」 修爵吐了声装模作样到不行的叹息,接着做到椅上,环手若有所思地静了一阵。 「真想不到,感觉上昨天明明还只是几个稍微操一下就叫累的臭小鬼,这会儿居然连高级机密任务都顺利功成而返了呢。」一反刚才的吊儿啷噹样,小鬍子男此时面怀感慨深深说道:「不枉费教官我训练时都辛苦扮黑脸,让你们把我当恶魔看,唉!真怀念那段磨合期,现在看着你们成长茁壮,能独当一面,真是令人骄傲啊。」 平时跟队员们互动大多嘻嘻闹闹像冤家的修爵,极为难得直表内心隐藏的想法,情感较不外放的新之力不由得也有些热了眼眶。 「教官你……」 「干嘛突然这么感性?好变态喔!」隐人瞪眼叫着,大有活见鬼的样子。 「呵!昨天我们又不在。」灵未还噗哧一声抓语病。 飘儿更破坏气氛地张狂笑说:「原来你的脸黑漆抹乌是用画的喔?」 「欸欸欸……没礼貌,本人可是丢掉男子汉霸气跟你们谈真心耶!什么反应啊?」面对大部分手下们不赏脸的玩笑嘲讽,修爵也回送一句不怎么认真的抱怨。 「算了,跟你们聊温馨的真蠢。」他话锋一转,另提一问:「有没有人受伤?」 新之力身为指挥官亲自任命的部队队长,带头发话报告:「部队全员无人损伤。」 凭着外掛超能力,四人身上有的也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小瘀青,很多还是自己不小心卡到,不用半天就自行痊癒的那种。 「嗯,看的出来,否则也没力气在这里跟长官胡说八道,不过毕竟是出过重任务,保险起见,等等照老程序,全部到『白博士』那里去集合。」修爵说完拍拍手站起,示意极限部队成员们开始动作,他在发佈命令时,表情倒还是有指挥官专业派头的。 基地医护室内的一隅又连接着另一隐密房间,当灯亮起,新之力等四人便走近里头放置的白色大型医疗设备,外观看似一台人体全身扫描机,只是躺人的凹槽上方有盖子,说起来其实还很像……棺材…… 它就是修爵口中的『白博士』。 也不知道谁起的名子,有趣是有趣啦,但会治病的明明是医生,关博士什么事? 不久,修爵也进入医护室:「好了,谁要先接受白博士爱的治癒?」 「我!我!」飘儿赶紧举手。 「没问题,新之力你先来。」 …… 被点名的当事人只好苦笑经过不高兴脸的飘儿,走向正嘿嘿歪笑的部队长官。 「来来,快像具大体一样躺进去~」小鬍子男又开恶趣味腔,接着拉起白博士旁加装的拉门,闔上前还探头叮嚀其他三人:「不准偷看,偷看的扣零用钱!」才啪地关上门。 说到这台神秘的医疗机,新之力只晓得它是政府高层用最新科技打造的特殊医疗器械,全国目前只有一部,就在这里,极限部队总部医护室。 白博士几乎无所不医,小从蚊子咬,大到断手脚;外疗开肠破肚,内治细菌病毒,说博士它还真是医护界的万能博士! 怪的是,只有修爵知道它的操作方法,似乎是上头特别命令只有他能使用,而且治疗过程还必须保密。 单从以上那些自家指挥官有所保留的口述讯息,新之力无法非常清楚白博士的真正来歷,不过也罢,要说政府背后的机密,搞不好像海里的浮游生物一样多的数不清,自己的身份终究只是个小军人,虽然拥有一指捅爆人脑的超能力,还是别多深究的好。 新之力一躺进疗舱里,白色舱门便自动慢慢闔上,他忽然有股怀念感,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接受治疗了。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3) 还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两年前训练时曾因喝错咖啡,出拳力道失控,一隻手就这么硬生生被撞的像坨烂泥,那时修爵马上将他放进白博士里急救,基本上,伤越重治疗时间也越长,但那时大概也才过不到半小时,新之力又能四肢健全的见人了。 这博士的急救速度也是快的不像样。 修爵曾跟六人吐露过,只要头颅还完在,白博士都能把你从阴间给硬拖回人间,新之力总觉得这种媲美復活丧尸的医效未免太神奇,难不成这其实是政府另外研发的超能力器具?因为还在实验阶段,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那他们这群白老鼠试用了三年没意外地被治疗到死,挺幸运的…… 突然,一道光终止新之力无聊中的片刻胡思,他赶紧闭起眼睛。 这就是神奇机器的治疗法──用一阵黄澄澄强光笼罩你。 这年头发个光也能让人起死回生,人类真是越来越变态,造的机器也越来越不科学了。 前后不过十秒,疗舱门就重新开啟,新之力坐起身看看身子,原本手上一块小瘀青已经消失无踪,白博士奇蹟般的医效让他每次看都看不腻。 「好啦,復活了就快下来。」修爵没耐性的催促青年让位,并打开拉门对外叫道:「谁是下一具大体?赶快入棺。」 ※ 在指挥官宣佈部队解散自由活动后,新之力却不急着回房,而想先在自家中四处绕绕,尤其最想去跟安博士打声招呼,他心下期盼这时间过去不会太打扰她的工作,也希望安最近没有因为沉迷研究又忘记按时吃饭。 说来,科学界狂人好像都很容易虐待自己的胃。 真是个不太好的风潮。 潜研所从一开始的独立建物,到后来增建出与之相连一起的军事基地,现在已成了一处外围看守森严的区域,对外主要还是打着国家科学研究用途名号,至于超能力军队总部这个功能,就较隐晦了。 绿发青年还没换下战斗衣,就持着自己的军证对着通道出入口描证上的军徽,大门立时听话地敞开,对面出现的白净净理性氛围,与新之力这一头钢铁味的深幽形成奇妙对比,他脚步自然地划过分界,正式进入超异能研究的领域地带。 比起军部范围,潜研所内恐怕只有让新之力更加回味的份,他踏着轻盈步伐,经过一处又一处闭着眼也能忆起的转角、玻璃窗、研究室,他微笑着跟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们点头打招呼,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情,也很习惯军人经常在此出没,对他回以亲切眼神后随即又继续工作,没人大呼小叫「超、超、超能力」,更没人突然抽出试管来要签名什么的。 新之力太喜欢这种在家里间晃的轻松感了。 他在一个杂物间的门前停下看了一眼,这可是他以前的个人房间呢。 六个小伙伴跟着修爵搬去隔壁后,原本住的房间被拿去做其他利用,其馀地方的配置没太大变动,几乎跟他刚来时一模一样。 化学室,容器与药剂一样在相互碰撞。 资料库,一样散发着知性之气。 餐厅,厨房大妈一样正准备香喷喷的饭食。 实验动物室……嗯,一样很吵。 上楼转了个弯后,绿发青年忽然禁不住被吸引而驻足,透过整面强化玻璃往内里的硕大空间看去,强烈思绪袭捲感官。 他永远忘不了里面那沉睡的庞然大物。 这架赐与他们六人超能力的伟大仪器。 「你想拥有超能力吗?你同意把往后的人生交给国家吗?」 「我愿意。」 那次决定,是一桩没有鑑赏期的买卖。 而合约上画押的手印,更是恕不退货。 原则上,要一群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做这种人生快择并不合理,但对于他们这些无亲无故的孤儿来说,能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而对决定负责的,也是自己。 这也是国家找了八至十二岁有基本自主意识的孤儿当受试者的原因,发育中孩子的身体最能调适能力未来的成长变化,但s射线实验失败產生后遗症的机率不低,一般家庭没人愿意让自己孩子去冒这个险。 新之力透过镜窗,想起当初那个坦然走入放射场的十岁男孩,无依无靠、无牵无掛,甚至没有名字的他,本就连死亡都不在乎了,只是有失去所有记忆的风险,何足畏惧? 孤苦的回忆,丢了也就算了。 所有受试孤儿中,最终只有新之力等六人成功获得超能力,其馀大部分人从放射场出去后,忘记自己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无论好坏,都成了一缕烟消散在浩瀚宇宙中,那是第一次s射线的正式试验,也是最后一次,从此安博士致力更深入的研究,希望未来能将產生后遗症的机率降到零。 安的研究进展顺利,因为身边多了六个亲密孩子当她的完美范例。 ……其实也不算完美,因为安要将超能力研发成不靠饮剂能二十四小时待命,人类妄想中的超酷炫异能,才叫完美呀。 「只要含有符合激发因子的液体,都可以当作超能饮剂,不过喝那些日常中随手可得的同效饮料,会比较方便……哈囉,孩子们,灵魂还在吗?」 十年前的新之力不太了解安的说明,反正要能力,就一直喝很苦的黑水就对了。 「磊啟发的变化是根据个人身体特质,所以不用去羡慕别人,超能力就代表自己……你们皱眉是听不懂还是不满意?」 当时他质疑这意思说自己天生体质粗暴是吗? 青年忆起儿时种种,忍不住笑出声来。 总之,政府很庆幸一次实验能有六个成功案例,因为国内用正当管道能找到的孤儿实在有限,若要多来几次,真的要去偷别国的小孩了。 到了安的个人实验室前,新之力愉快地推开门板,却立马目击一场疯狂集体追逐赛。 欢迎来到『鸭飞人跳』节目现场。 主持人安博士──那个正没形象地站在实验桌上的三十几岁阿姨,鼻上的小眼镜歪了一边,原本柔滑的金长发,这时毛躁的像离子烫失败作品。 工作人员──几个满室飞跑的可怜研究员,皱巴巴的白袍样子看来惨不忍睹。 特别来宾──一隻金光闪闪的突变鸭子,正「呱~呱~」地乱窜,撞的实验器材东倒西歪。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4) 由博士带领,一群应该要安安静静在鑽研科学的人,目前正尝试要包围那隻突变的食材把它捉回笼里,不过人员一扑,金鸭一蹬,没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闹剧看在青年眼里,他并不吃惊,反而一种「又来了」的神情,这个实验室经常变身成战场很久了,突变鸭只是小意思,以前发生过更劲爆的。 安在混乱中瞄见访客:「新之力你回来啦!阿姨好想你们……啊!快来帮忙抓住牠!」她被鸭翅膀甩了一巴掌后开始求救。 唉,招呼都还没打就又有任务了吗……新之力耸耸肩,一个箭步加入捕捉大队,比起这群手无傅鸭之力的柔弱眼镜团,他像是个肌肉突变者开始跟金鸭搏斗。 那金光四射的小东西,相较一般鸭子明显有活力倍增的趋势,他越抓越怀疑那层鸭皮底下根本包了隻山猪,还一直呱死人不偿命地乱叫。 「看招!本鸭的佛山无影脚!」 新之力从金鸭的死圆大眼感觉牠似乎在放大绝,居然还会飞踢人?什么突变真厉害! 看准时机,青年迅速一把抓住鸭子踢来的一脚,任由牠在手上鼓翅膀扭脖子,并呱的惊天地泣鬼神,直接指示研究员打开笼门送牠回巢。 「哈哈哈,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安欢喜的迎上来摸了摸青年的头:「新之力你都没变,还是一样可靠。」 「不是也才过几个月而已?」他笑回。 其他人员这时默默自动整理起环境,可见非常的熟悉这种乱事发生。 「这又是哪里找来的稀有动物?」 假如几个月间安也没变的话,新之力记得她最大的兴趣之一,就是到处蒐集各种稀奇古怪生物,然后抓来当实验品,这导致从小跟在安身边的他,这辈子看过的双头蛇、三脚鸡,比正常的阿猫阿狗还多。 他吃过猪没看过猪走路,没吃过老鼠却知道九尾鼠咬人有多痛。 安推推眼镜说:「噢,牠本来只是普通鸭子而已,结果照了我上个月开发的w射线后就变这样了。」 有关超能力射线的命名,科学家们主要取自波形的外观,s射线的波形就像个s,柔和中又隐含巨大能量。 新之力直觉这个w应该挺危险的…… 「w射线经常会把东西变成金色,唉!实在没什么用。」安翻阅手上研究资料边抱怨,还不时把那头像快炸开的金发抓的更乱。 ……把东西变金的来提高身价,可以算用处吗? 新之力突然这么胡思。 「对了,任务怎么样?我从指挥官那边听说成功逮到人了是吧?」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新之力关切问。 「对啊。」 新之力不疾不徐地跟安博士说起整个潜入工厂的行动过程,没有夸饰,用着符合他实在个性的词语讲述,也不特意避讳两人身边走来走去的不相干人士。这些研究员在进来工作做之前,基本上都签过什么「敢说出去就搞垮你全家」之类的保密条款,说来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他讲,说不定有人还不想听,深怕自己嘴巴一不小心,全家就不是你家了。 「太好了,事情有进展,重要是大家都平安归来。」安听完有惊无险──敌人有惊,主角无险的冒险故事,摸着胸口表示欣慰。 「那群野小孩有去碍事吗?」 新之力摇摇头:「没有,那老大负责提供武装军火给地下研究场,寇却没派他们在黑帮里守备,应该真是我们行动的隐蔽,算幸运吧。」 安口中的野小孩跟隐人说的「那群傢伙」是同一票,虽然叫法不同,但大伙都不喜欢跟他们对上。 因为对上了,就是一场水火不容、风云变色、大地震憾的骚动。 安手指抵着眼镜自信地道:「哼哼!就算遇到,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不会输的。」 对于这位年近四十的阿姨来说,都二十岁可以结婚了也还是个孩子。 新之力不愿因为有把握就随便与那群傢伙开打,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危想,也要为无辜的路人甲乙丙着想呀…… 双方哪次对战没把环境搞的一团乱? 相信专门帮极限部队善后的国家同仁,会希望队员们多一点手下留情的。 「你们可都是人格评测为优等的孩子,怎样都不会比一群没教养的差啦!」安又露出一副「我家小孩最优秀」的表情。 为了减少孤儿们未来会利用异能为非作歹的风险,当初大家都做过心理评估,其中一道问题问他们希望用超能力做些什么,新之力大了才意会到,那是决定他们能不能去接受实验的重要筛选。 先天具基本人品,再加上后天优良教育,致力让一群超能小朋友长大后成为模范公民,不会动不动就想毁灭世界,这些国家恐怕早就都设想好了,后来也确实看得出成效。 十年前,这里有人可是会穿得破破烂烂在路边装可怜,然后扒走人家钱包呢。 「哎呀,好想多跟你聊聊喔,可是这么多资料要整理……」安纠结的来回看着本子。 「没关係,我先回去休息,可以晚餐时再聚呀。」 「晚餐……噢!对对!」安开心叫:「好久没有全员到齐了,新之力,叫大家晚上一起吃饭,指挥官也是,叫他不可以拒绝喔。」 「好。」青年笑着答应,大伙能与两位最亲近的长辈好好吃顿饭,他再高兴不过了。 辗转回到基地住处,上方亮着『第一分队』灯牌的房门,在新之力扫描后嘶一声开啟。 睡了三年的地方,全部家当都在这,这里给他的是一种新颖的归属感。 打理一下随身物品,以便重回正常基地生活,新之力一抬头,有着一头银发的室友此时走来,边对着从手上通讯器投射出的立体人像呱啦呱啦的骂。 「好你个欠揍唐,居然卖我瑕疵品,我看你是真的是想讨揍!」 「哎哟……超值便宜货多少会有些瑕疵嘛!而且,是你说就算是致命带原血也没关係的呀!」 正露齿笑着接受客诉的半身影像,是个带了小扁帽,一脸贼头贼脑的男子,样貌并不老,但是没刮净的邋遢鬍渣足以让他多长五岁。 「所以咧?这批血到底什么问题?」隐人追问。 「这个嘛……呵呵,就是提供者有病啦。」 「什么病?」 「血小板妈妈咪呀过剩症。」 ……什么绝症啊这是? 新之力只知道有血小板增多症,听了之后默默惊叹宇宙浩瀚。 隐人恼火地爆粗口:「去你的!会急速凝固还敢给我?你标榜自己是黑市里的良心,要不要脸?」 「嘿嘿!我若跟其他人一样没良心,以那种低价,会卖你吐过口水的番茄汁。」名叫欠揍唐的扁帽人欠揍地訕笑。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5) 双方一来一往的吵,忽然门铃响起。 新之力查看门口摄影画面,是修爵。 「身为部队队长,等等去找你的队员们把这些东西签一签。」修爵将手上一叠文件塞给他:「你们完成了一件大任务,上面一定肯再多拨点经费下来。」 一提到经费加给,修爵那双平时慵懒的眼皮登时上吊的可以。 「喔。」青年答应,又说:「对了教官,安阿姨要大家晚上一起吃饭,特别交代你也要来,还不能拒绝。」 「蛤?真麻烦,那个女人就爱玩家家酒这套……」修爵听了搔搔脑袋:「知道啦,我会去的。」虽不太甘愿,但还是同意了,毕竟这是另一半基地掌控者的邀约。 事情交办完,小鬍子斜眼瞄见另一人,叫道:「喂!小白毛,又再做不法交易吗?」 隐人快速抬头喊了声「别吵」后,又继续对着半身人像埋怨不休。 「哟!居然不把长官放眼里?」修爵挑挑眉并没生气,歪嘴又道:「别乱花队费买没用的东西啊。」然后转身离开分队房间。 新之力也决定早早处理事务,顺便告知大家晚餐之约。 分队房间是制式地按照顺序排列,因此,青年理所当然往最近的第二分队住处走去,料想这时两人应都在内。 只是还没走到位按铃,二队的房门就自动开了。 「不是要签文件?拿来吧。」 他脚才刚跨入,坐在桌前的灵未已经伸出一隻手掌讨东西。 新之力突然想不起她有没有哪一天没在酗酒的…… 「老头子又想靠我们的功劳去跟上头捞油水。」灵未边写边悠悠说。 「你也知道教官满脑子里都是钞票。」看着黑美人身旁一箱箱正在整理的各式美酒,青年说。 嫌製作过程繁琐又花时间,灵未从不自己酿酒,不过现成的藏酒倒多的是,反正怎样也放不坏,新酒放成老酒还可以顺便增值,非常符合她的作风。 再说,她有的是买酒的间钱,而钱怎么来就不用提醒了吧。 一整个鸡生蛋蛋生鸡的无限循环啊。 「飘儿,签个名就可以准备买新榨汁机嚕。」不有劳新之力,灵未自行步入另一房间叫唤搭档。 新之力跟了进去,不出他所料,飘儿这个果汁调配王,一回到家立刻栽进实验耗材堆里,那隔间虽不大,但全被飘儿的器具霸佔,已经算是她个人的专属实验室了。 「榨汁机已经有五台了……」粉红小可爱写着边犹豫:「我想买把电锯来切西瓜!」 「是吗?等钱下来再看着办,反正清单都是老头子随便拟的。」 灵未想起什么,又道:「还有,晚上要跟安一起吃饭。」说完还对一旁的绿发青年眨巴一下笑眼。 新之力忽然不晓得自己来干嘛,人家大师早就洞察天机了根本不需要他…… 他已经开始预想,这对卑鄙拍档会怎样恶搞新拨下的部队经费。 「你先去看过安了吧。」灵未对新之力说:「别误会,这不是预知,是觉得这像是你会做的事。」 「这是应该的呀。」 青年回的稀松平常,不在意地听她揶揄:「就算长大了也还是放不开老妈的手。」 虽然只是半个母亲,但对于打小就不知生母是人是鬼的新之力,样这就很多了。 看黑美人现在是全能先知的状态,新之力乾脆问:「幻影鸦他们回来没?」 「在房间呢,要去就快,我测不准他们会待多久。」灵未这么说,青年不确定是该酒的效能不到或是他俩的变数太多。 人心总是最难掌握。 接着,青年来到三队的领域,里头的场景他十分眼熟。 第一分队的房里是很统一的整齐俐落,新之力本就是规矩人不说,而隐人计较莫名其妙怪地方的性子展现在整理东西上,以致于他的空间非常有规划,只是,那种规划一般人不太能理解而已。 二队的东西实在太多,怎么摆都乱,就不列入比较了。 至于眼前这一队,新之力往幻影鸭的桌上看去……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架上的书还由大到小的排列,真是完美军人的楷模,青年觉得自己都被比下去了;他再将头扭往另一边,哇喔!杂货出清拍卖活生生被搬过来……这样想有点夸张,新之力摇摇头甩掉第一印象……总之,千思君的范围非常没有章法就对了。 像冰山撞到了热带丛林,极度两极化是标准第三分队的调调。 此刻,两个房主共处一室,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和好了?」新之力关切道,虽然他这么问没太多意义,这一高一矮的伙伴大概今天和好明天又吵。 「呵呵呵~对呀,队长。」 名为千思君的高个子男率先热情招呼,那傻乎乎的笑容,与他柳丝般的蓝长发及略带阴柔的细緻脸蛋实在很违和。 新之力故意忽略他左眼上的一圈黑轮。 「干,笑那什么蠢样?」幻影鸦看着对方不屑道,粗声粗气的脏话从这身高一尺六,身形还算苗条的女孩子嘴里说出,也是挺衝突。 新之力忆起第三队在私下也有个黑化暱称──不搭拍档。 「队长,任务怎么样?很恐怖吧?」千思君握着双手问,一副害怕的样子。 幻影鸦也兴冲冲凑上来:「都还没听你们说起,队长,打的爽不爽?」。 新之力尷尬起来,这两人最爱拘谨的叫他队长,明明打小时就认识像一家人,搞得他不太自在,「不用称我队长,叫名字就好。」他说完,猛然发觉相同的话好像在哪听过? 千思君顿了一下,转头取笑幻影鸦:「呵呵!听见没?队长要你别老叫他队长。」 女生听了忍不住一掌往他头上巴落,不太壮的手臂挥出的力道并不强,但男生还是哇哇叫出来,她横眉道:「你不也叫新之力队长吗?」 这身高超过一尺八的大男人挨巴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闪到新之力身后,抓住他衣袖磨蹭,并用高八度的哭腔撒起娇来:「队长~你看鸦又欺负我啦~」 「你……妈的!看老子不修理你才怪!」 幻影鸦顶着炸得像刺蝟的红棕短发,轮起拳头又往千思君而去,后者缩着肩膀逃命,房间里开始上演动作片。 新之力忙道:「等等,这些需要签章,还有晚饭……」 「怎么可以打女生?」 「你是男的!娘娘腔!」 「你…你也是女的!母老虎……啊啊!」 千思君一不留神踩到自己乱丢地上的鞋子摔个大跤,被幻影鸦逮到机会扑上去往他身上一顿巴,两人身高差距,让画面看来好像老爸被女儿压在地上打着玩。 「你们别打了……」 新之力汗顏的上前拉开纠缠一块的小伙伴,同时兴起了疑问。 灵未该不会早料到「队长」两个字会引发战争,才要他快过来……造事吧?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6) 这晚,大餐桌在抹净灰尘后,再度迎接睽违多日的热闹满座时刻,桌上都是厨房大妈们奉命特别准备的好菜,热气奔腾香气四溢,一群人闹哄哄的七嘴八舌,手下不留情的抢食。 「修爵你怎么都没吃炸肉?」 「那太油了。」修爵嚼着一嘴青菜冷冷回答。 看不出来外型冷酷霸气的小鬍子是喜蔬食的人,不过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就像习惯那张有稜有角的深邃五官经常吹鬍子大喊「钱钱钱」一样。 「嘻嘻~修爵是草食男?」 「难怪没老婆,街上随便一个肉食女就把你吃死死。」 「嘖,叫你们多念点书不听,词汇乱用一通。」修爵阴险地说:「明天起把军训课本全部重读一遍。」 千思君歪着头发愁:「糟糕,课本忘记放哪去……是不是被鸦拿去资源回收?」 「笨蛋,我把书收进我柜子了,谁叫你乱放?」幻影鸦将正在擦嘴的纸巾丢过去。 「额啊好脏!为什么丢人家?」 「因为你太笨没药医!」 安皱起眉头:「难得大家一起吃顿饭还吵不停,真想把你们丢去路边,看有没有人愿意领养。」 ……敢丢大概还没人敢捡,新之力默想。 老百姓敢侵佔国家稀有财產?小心全家就不是你家! 「以前我偷看隔壁男生的实验评估表。」飘儿聊起十年前的往事:「哈哈!他说要用超能力去把尽天下的妹,难怪被除名。」笑着,手上筷子边夹起多汁的炒番茄。 「吃别道菜吧。」 新之力随手拨掉飘儿的番茄,转头又后突见隐人身体有点透光。 「呼!好久没吃牛排了。」银发青年啃着不到五分熟的带血肉片。 这个大妈大概是新来的。 虽然不打紧,新之力还是想提醒厨房以后把肉都煮熟点,也比较健康。 「对了,安,下个月送来的那隻水母会放电,实验记得戴手套。」灵未亲切提醒安,又喝起红酒燉肉汤。 千思君舀了一匙牛奶锅:「这很好喝耶!鸦你也喝喝看。」 「白痴!我碗里有茶叶蛋别倒进来!你怎样才会记的住我不能碰奶茶?」 「啊~你脑子里都是脏话,好吵喔!」 「靠!」幻影鸦怒的站起来又想巴对方的头。 安受不了地含泪央求:「哎唷……新之力你管管他们啦!」 「……不要吵架。」 当青年在维护秩序同时,最高长官一副事不关己,表情间暇的将凉拌海菜一口口送入嘴里,全餐桌上的人都晓得,军事工作之馀,指挥官一概採完全放任制度。 餐桌保全新之力,认真执勤中。 饭毕,极限部队回到囚室准备干正经事,这次安一同来了,毕竟她也算重要的相关人。 黑帮老大哥已经清醒,正扭着被捆住的胖肚皮大呼小叫喊饿。 修爵站在人群之前环手高傲说:「只要你乖乖配合,问完话就让你吃。」 「哼!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老大跩跩地吐口口水。 「哼!我也没指望你说。」 修爵口吻比他更跩,看着千思君,往老大方向抬抬下巴给他暗示。 因为这样与长官配合久了,这会儿蓝发男子倒一反平时的迟钝,反应很快的喝下他刚泡的牛奶。 一饮而尽后抹了抹嘴,外表看来还是优柔青年,但里头的他却变成……偷窥别人脑袋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你几月几号上完厕所没洗手就去跟人握手,还能从潜意识搜出你曾经背过又忘记的外文单字,侦查力连007都怕,中情局最爱的人型移动测谎机,准备角夺世界情报之王宝座的头号红牌──读心能力者。 千思君笑吟吟接近老大,后者骂声不断:「干嘛?想拔指甲烙热铁吗?告诉你没用的!我口风很紧!」但青年没理会叫嚣,直勾勾盯着对方眼睛开始提问。 「寇现在人躲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地下研究场位置?」 「不知道!」 「提供给研究场的武器都送去哪里?」 「不知道!」 「你都跟谁进行研究场的武器交易?」 「不知道不知道!大大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大……新之力反常发出噗哧笑声,堂堂黑道大哥竟用可爱的网路语称呼自己?或者,那个大是老大的大? 经过几次一问一答,千思君回身向长官报告。 「关于寇的藏身处,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说:「双方交易都是到固定地点,由一群蒙面人取货再运送至地下研究场,他从来没进过寇的基地,连寇的样子都不晓得,不过因为过程相当顺利就从没起疑。」 长发青年又道:「最开始跟他接洽的,是寇身边的一个重要亲信,男性,身高约一尺七身材中等,黑发,容貌不明,跟老大见面时也都蒙面,只知道对方的来歷不小,在檯面上是个极有控制权的人物。」 修爵听完后怒目瞪视眼前的大肚男。 「可恶!想不到你这唯一的武器供应源,竟然只是没资格见大魔王一面的小咖?」 「可恶!你们这些该死的超能力者!」 砰──! 修爵硬梆梆的拳头轮下去,让对方再度昏迷。 「没有啥贡献就不准吃饭!」小鬍子不爽道:「不过算是有一点确定了。」 新之力开口:「那个接洽人听来很有问题,他是不是……」 「应该是,不过不知道身份也没用,该死……」修爵边说踹了椅子一脚。 灵未拖着下巴提议:「跟踪运送武器的路线,应该能找到寇的秘密研究基地。」 「的确,但那让上级与警署去协商决定,目前你们还有其他工作。」 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7) 修爵转头看了看安博士,安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意识像是飘到了遥远的过去。 「寇……」她不自主嘴中念着。 「放心吧,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只希望是在灾难降临以前。」 修爵拍拍安的肩膀道,他是在场与博士相识时间最短的人,却也理解当那个名为寇的男人成为国家通缉目标时,安有多么难过。 「寇,z射线还潜藏许多问题,别那么衝动,至少要获得国家许可才能动手啊!」 「胡说八道!我会输你吗?只要进行了正式实验,就能证明我多年的一切不是白费,我的研究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昔日的话语,如今都成了诅咒般的伤痕,在安的回忆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刺痛着她,若是早知道那男人当初是真下定决心的话,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有用吗?凡是关乎研究的进展关键,寇总会千方百计隐瞒,为的就是希望能超越她更多。 竞争,是安与寇之间最紧密的连系。 她和他,是彼此生命中最大的劲敌,也是最懂得如何激励对方的挚友。 当寇堕落时,安的心痛与悲伤可能比多数人都要来的更甚,也更复杂。 感受到安的消沉,眾人顿时不禁也沉寂下来。 不久,幻影鸦率先打破安静,踢了踢不省人事的老大问修爵:「这傢伙怎么处置?」 「他已经没情报可挖了,所以就……」 「所以就可以凌虐他!」飘儿忧伤的双眼瞬间又发出亮光。 「喂喂,别乱来好吗,小朋友,弄死他就惨了。」修爵拍拍手喊:「好啦,剩下的我来处理,都休息去吧,明天开始回覆正常部队作息,皮都绷紧点,本人的训练一样不会随便的知道吗?」 「知道!」眾人异口同声立正答应。 灵未勾起博士的手:「安,我陪你走回研究所。」 「我也去。」飘儿也从坐着的桌上跳下,接着三人步出囚室。 千思君这时满脸紧张抓着搭档的袖子:「等等回房间拿旧课本给我,我好像都光光了,完蛋了……」 幻影鸦没好气说:「拜託,修爵的玩笑话也可以当真?」 「鸦……」千思君对着她眨眨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 「你拿我的课本去垫茶壶还沾到茶渍喔?」 「……不是叫你不要偷读我记忆吗?找死!」 火爆女气其败坏举起手,高个儿立刻哇哇大叫奔出房间,「过来!」幻影鸦也喊着追了出去。 新之力无奈耸耸肩,对自己室友说:「走吧隐人,你怎么了?」 从进来到现在没出过一句声的隐人,持续目不转睛盯着老大发呆。 「这个刺青真不错看耶。」他忽然说:「我是不是也该去刺行什么代表话?」 就纠结着这个点到现在吗? 新之力不敢问拍档究竟想刺什么,生怕对方会回答「血包超难喝」之类的。 卷一 工作之馀别忘了生活力(1) 千思君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好吵……好吵喔…… 十几个人的心声和记忆都混在一起,人家耳朵快要爆炸了啦! 睡前喝的牛奶里被加了什么怪东西吗?不知道,喝起来味道都一样。 咦?或者我喝的是羊奶? 哎呀!人家搞不清楚了!头好混乱,好讨厌的感觉啊~ 老伯伯心里有好多迷语,什么「脱氧核醣核酸」、「惰性气体」的,一个词都听不懂;大婶一直碎念媳妇,说她饭煮的难吃地板还扫不乾净,那个名叫媳妇的女生好像很没用的样子;胖嘟嘟姐姐满脑子都是体重计上的数字……唉!大人的世界真复杂,不想长大…… 大家的童年时光也都挤到我脑袋瓜里来了,有爸妈温暖的拥抱,有家里宠物乱乱跑,有餐桌上的大鱼大肉,还有……喔喔喔!那个亲哥哥长的好帅!讨厌~超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人家也想要一个这种天菜哥哥! ……呃,叔叔,这种时候一直回想前晚在床上跟老婆的动作对吗?儿童不宜,人家才十二岁耶,好害羞喔…… 还有那隻贴在大哥哥手上的实验用大蛇,看起来乖巧其实正饿得要命,心里满是大象、老虎、丛林土着全家大小被弄得香喷喷的画面,可是蛇吃那些东西吗?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牠看过来了!糟糕,牠想吃我!脑子里开始翻阅『如何吞小孩的一百种方法』! 没想到动物竟然也这么会脑捕? 好讶异啊!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安阿姨? 「千思君,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实验室做什么?」安阿姨看见我后诧异问道。 「人家……人家脚痛睡不着。」 呵呵,差点被吵到忘记自己来干嘛。 这几天晚上睡觉都觉得脚好痛痛,是不是生病了? 「应该是你正在长高,唉,都坐最后一排了还要长……欸!欸!你怎么了没事吧?」安阿姨叫着衝过来,后来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在阿姨怀中昏过去,但不是因为脚痛,是被噪音轰炸到晕倒…… ※ 就算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极限部队仍是不得怠惰,没错,做为一群举世无双的特异功能者,没道理在休假的时候就不用拯救世界。不过在此之前,别忘了先喝杯饮料,否则……任务未捷身先死,超能英雄泪满襟。 谁规定主角们不能领便当? 六个伙伴这天一早,相约去极限部队的超能圣地去朝圣。 那是一家位于基地附近的手摇饮料店──『饮君子概念铺』 虽打着概念之名,其实也就是一家格局普通的小茶饮店,只提供外带杯的那一种。 新之力一伙人抵达时,饮君子尚未营业,在亮着微光的半开放空间里,可以看见某人正在忙碌的备料,那是一名绑了个高单马尾,发色鲜明,外表带有活泼、开朗、机灵、让客人三秒鐘愿意掏出钱包跟她打交道的外向气质的女人。 这票异能者于基地没事的空档三不五时就会来光顾,虽然老早知道店长本名,部队大伙却习惯直接称呼她「君姐」,而彼此相识了几年,每次来她那轻盈的马尾发型始终如一。 「君姐~我们来啦~」 一登门,飘儿马上用她精神饱满的高亢嗓音叫唤,后者闻声立刻以专业的迎客模式迅速扭过头来,两隻伶俐大眼直直对准吧檯外的六人。 「是你们呀?这么早,我都还没营业呢。」她走近,手趴在台上新奇道:「呦!难得看到你们全员到齐,都没任务啦?」 「哈哈我们最近很间!」粉红小可爱笑声很有扑天盖地之势。 「安和修爵近来如何?我也好一阵子不见了他们。」君姐又问,从中可听出她对位在週边的潜研所也有着不小的了解,甚至知悉还直呼负责人的名字,那更可算说是关係匪浅了。 新之力接话:「博士和教官也很好,一样忙着工作呢。」他平时对谁说话都客客气气,和眼前这位长了几岁的大姐也不例外,不过,此时语气里却又多流露出一丝的……崇拜。 君姐点点头看向新之力:「你和隐人也外派了有段时间呢。」 「对了,前阵子我做了新东西……」她说着便转身开了冰箱,拿出一罐黑幽幽的液体,放到青年面前,自信说:「新的咖啡,你喝喝看吧。」 新之力期待地看着面前那不起眼的黑色饮品,且不只他,其他五人的锐利眼光也同时射向吧檯,里头满怀好奇,这君姐果然是与部队心有灵犀,连一个相关字眼都不必说就知道他们的来意。 饮料店嘛,不来喝饮料来干嘛哩? 「谢谢君姐。」 答谢后,青年爽快将那瓶陌生黑物一口倒进自己嘴里,大与平常对旁人提供的咖啡一律问「有没有加糖?」的情形相异,信任度明显超标。 虽只是一口,但当引剂下肚的剎那,他身上的异能立即如山洪般爆出,能量的充斥没有任何阻塞与不适感,突增的巨力奇强,却如顺流的水迅速佈满全身,从发梢,到指尖,好一个魔法般的化学效应! 新之力兴冲冲对空击出了几拳,刷!刷!刷!破风的声音一次次激烈而起,身体肌肉操纵起来的感觉自然又顺畅无比,好像自己打从娘胎出生就这么暴力,根本不是人生的! 见对方乐此不彼一直活动身子,马尾女子爽朗地笑起来:「效果好吗?」 「君姐,你又震慑了我一次。」新之力笑嘻嘻回道:「而且很好喝呢。」 明明是黑咖啡,滋味却不苦不甜恰到好处,还散发阵阵甘香,对一个喝了十年苦咖啡喝到麻痺的人而言,无疑是人生一大福音啊! 这就是隐君子店长深得部队亲赖之处,她调製出来的超能饮料,比那些市面现售品,甚至比六名伙伴自己的配方效果都要更佳,同时还没忘要兼顾口味,不愧是成天与客人在买五送一、集点优惠之间周旋的专业职人。 意犹未尽的青年忍不住问:「究竟怎么调出来的?这里头加了『浓不拉嘰咖啡』和『歪腰式咖啡』对吗?」 毕竟在咖啡界打滚也有十年经歷,新之力也练就一身辨识成分的敏锐味觉。 「不错嘛,可惜还漏掉一种。」君姐话说的有点狡狐味,薑还是老的辣,有没有当老闆程度有差。 卷一 工作之馀别忘了生活力(2) 她视线往旁扫到同样许久不见的银发青年,邪邪地说:「隐人脸色怎么越来越白?难道贫血吗?」 隐人瞇着眼睛回:「君姐,我听得出来你开我玩笑喔。」但口气倒也夹带笑意。 「我可没忘记你,也特地帮你试做了血之特调。」 「蛤!」隐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没想要求一家普通茶饮店能拿的出这种鬼喝的东西,就连他自己也都直接拿现成,与其做混血实验,不如祈祷血包别凝固太快比较实际,而现在,君姐居然自告奋勇做这种尝试?而且还做好了? 「你哪来的血?」青年一问直捣黄龙,凡是食品来源最重要。 「上个月附近新开了一间屠宰场。」 一听,他立即皱眉摇头就是一脸作呕表情,「我不喝动物血的,太惨忍了。」 ……喝人的就不残忍? 其他人一定都想这么吐槽吧。 「别这么说啦,先喝口试试。」店长发挥推销专长,吧檯不知何时已经放上一个倒满鲜红液体的精美玻璃杯,插了根花式吸管,杯缘还卡一片柳橙装饰。 在欢度血腥假期吗? 等等就会有怪物穿草裙出来跳舞。 阵仗都摆出来,隐人也不好推辞,只是端起杯子还在喃喃:「人是万物之灵,不可以随便欺负动物……噢老天爷好好喝啊!」 虽然已经被空气同化,仍可听见他惊奇之声在哇哇乱叫。 「不可能!我不信!哪有血这么好喝?快把我打醒!」惊叫了半天,他最终还是臣服并发出满足的感叹:「原来野生的血可以这么美味~还热呼呼~」 眾人可以看见银发青年嚷嚷的口型,因为他喷得满嘴都血,怪惊悚的,没经验的看了恐怕还需要去收惊。 「未免也调得太好,你试喝过很多次?」 「哈哈!别闹了,我又不是吸血鬼。」君姐拨了拨瀏海:「我靠的是专业第六感。」 「里面混了猪、羊和鸡?」 青年虽不嗜动物血,但为了尝试与练习还是曾喝过不少,话一出倒让对方讶异了一下,「没错!你也不简单耶,小弟!」 隐人急起直追再问:「比例呢?」 「嘿嘿……商业机密!」 这时飘儿终于按耐不住要求:「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大家都有份。」 似乎只有先存放新之力二人组的部分,如今其他人需要现点现做,饮君子店长这才开始要开始大展身手。进入战斗状态的君姐,一手猛甩杯一手榨水果,同时右脚踩开垃圾桶丢垃圾,左膝踹开矮冰桶落出冰块,叼着调匙的嘴上方的机灵眼珠不断在各种容器间骨碌碌地转,下秒鐘一个天鹅湖飞踢把冰箱门给关上,再下秒鐘挥出手甩水还顺道把刀射回刀座上。 她的头飞快异常地左右摇摆,极限部队都晓得,没事别站在店长后面,马尾虽软,武力俱全,尤其是调製尖峰时刻的左右连环巴。 有被电动扫把洗过脸吗? 一眨眼,四人各自的超能引剂便轰轰烈烈地出炉。 新之力认为,这是君姐身为唯一店长又兼差唯一员工所磨出来的独门调製身手,要是哪天听她说「看老娘瞬间搞定你的一百人份!」这种豪语,相信没有人敢怀疑。 「好了各位,慢慢品嚐吧。」 马尾女笑容满面送出她的自豪作品,四人道谢后也争先恐后抢喝起来。 灵未浅嚐了一口,即刻讚道:「嗯,『叛逆红酒』的甘美混和『昏倒牌高粱』的劲道,果然触动全身味蕾。」 「多谢夸奖。」 「莲雾、木瓜、酸葡萄、黏人果……」飘儿开始逐一点名综合汁的内容物,新之力常觉得光是站在她旁边听叫号就可以长见识。 黏人果是啥?宇宙外来种吗? 而且真的有酸葡萄?不只是比喻而已? 飘儿歪着头好一阵子后,放弃地笑开:「……其他的刚刚没看清楚,哈哈~」 新之力暗暗心惊……难道君姐的飆风製程,是为了不让商业间谍看太清楚? 好深的城府,不愧是老闆……虽然是一人老闆。 「吓!这茶好啊!」幻影鸦气从丹田大吓一声讚叹:「里面『天国茗茶』的香味怎么特别纯?」她不由得追问。 「嘿嘿,这是我的独家配方,才不告诉你。」君姐插着腰表情得意,又接着说:「这茶喝了会长高呦~」 「真的吗!?」 火爆女霎时一脸中了千万头彩的狂喜,双手紧到不行捏着杯,脚尖都踮起来快可以跳芭蕾了,且两隻眼顿时水汪汪活像告白成功的青春期少女……或是少男。 长高这件小事,是幻影鸦除了训练及任务之外最关心的大事,虽然已经过了身体的抽高期,她仍在想尽办法用各种方式拉抬自己视角,尤其每天看见同房里那位一尺八巨人,让她更加在乎自己身高。 没想到君姐这时却来个急转弯:「哈哈骗你的啦!用杯盖想也知道不可能。」 说连超能力都已问世,但医学还没发达到喝茶就能转骨那种程度,而且还是副已过期的骨,幻影鸦整个人一下从天国跌进地府,将扫兴的情绪彻底展现到淋漓尽致,足以打趴一堆演员。 当火爆女陷入感伤,其他人已在试用激发出的异能,大伙也如新之力一样,对效果讚不绝口。 灵未用辽望的姿态奇呼:「我好像看见一千年后整个大陆的局势!这还是第一次!」 飘儿在天上转的不亦乐乎,不用问也知道评价几颗星。 隐人……好像从星球上消失了。 君姐转头问向嘴还浸在乳白色液体里的千思君:「你呢?有什么感想?」 「喝不出来……」 蓝发高个子蹶着嘴闷闷说,全队里只有他是个彻底的引剂味痴,牛羊奶不分,高低脂如一,泡奶粉也能当加热后的鲜乳来喝。 君姐叹口气说:「牛奶加猴子奶,味道区分度应该非常高,看来你的舌头没救了。」 跟面前的味痴一比,君姐简直就是饮料界的发明家,魔掌甚至伸入到各领域,很可能同时持有咖啡认证、调酒认证、茶道认证,说不定还有国际标准挤鲜奶认证,秀出来吓死全天下宝宝啊! 「不过超能力很顺畅喔!」已视自己的味觉障碍是种特色,千思君没鬱卒很久,就用一副正气凛然神情望着君姐:「姐,你甩的对,那种烂男人就算有六块肌,连人家也不要。」 当事人不由得脸一红尷尬地乾笑出来。 读心术者的世界,只有八卦,没有祕密。 「真的不能传授我们你的调製诀窍吗?」 新之力再度不死心地搬出六名伙伴缠了店长很久的事情,但马尾店长又是摇摇手推辞:「哎哟别这样,让本小店留个几手当独家招牌啊。」 也许这精明的生意人打算等未来超能部队从六人扩张到六百人规模时,饮君子概念铺就可挤身成为最强的引剂供应来源,到时财路可真是一片光明,亮到要眼都要瞎了。 卷一 工作之馀别忘了生活力(3) 离开饮君子,眾人身上理所当然带走了大罐小罐各式液体,很有一种抱着传家宝的态势。他们说说笑笑经过一处街头篮球场,现在是非假日的白天,球场上空荡荡,只有颗篮球孤零零被遗落某篮架旁。 这风情倒燃起幻影鸦爱运动的热血细胞,「那边刚好有球,要不要玩一下?」她提议。 「好啊,我们也很久没有打了。」新之力点头表赞同。 极限部队成军以来所学的大部分是军事相关课程,篮球这类一般体育虽有接触,机会总是少之又少。 「规则通通忘光了耶。」 「就随便打打没关係,别太犯规就行了。」 「既然如此,来玩玩那个吧,顺便试验一下君姐的神作。」此时灵未露出俏皮表情。 「超能力篮球。」 六人正好分成两队比斗牛,平时一齐行动的双人组这时都拆了开,新之力、灵未、千思君一组,隐人、飘儿、幻影鸦则在另一队。 灵未揶揄:「怎么看都是另一队战斗力比较强。」 的确,飞天的飘儿、神速的幻影鸦还有专门耍阴的隐人,就是个迫害力十足的组合,但她虽这么说,倒也没介意的样子,对部队而言这只是一种训练,学习将超能力运用在生活各方面中,当然也包括运动与游戏。 六个人围在一起,同时灌起饮料,如果有人经过看见,可能误会是撞见什么邪教仪式。 划拳后,决定由幻影鸦这队先攻。 在新之力与幻影鸦洗球之间,大家开始纷纷寻找自己的位置,灵未悠悠然地到处晃呀晃,千思君处在篮架旁表情紧张,飘儿嘻嘻哈哈在三分线处跳上跳下……是飞上飞下,而隐人已经衣裤一脱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洗着洗着,幻影鸦突然在抓到球的剎那,人瞬间化成一道残影,下一秒,本尊就出现在篮框下,准备进行跳跃投球。 「快防守!」新之力回身大喊,也宣告比赛正式展开。 「啊?来了!」 距离最近的千思君赶忙凑上去,把双手举高挡在幻影鸦前,球这时脱手而出向上强力飞转,一下子击中千思君的的下巴,远远弹飞出去 打篮球,身高差距果然是重点。 「唔喔喔喔!」蓝发高个儿不禁摀着脸痛苦蹲下 火爆女进攻失败不悦地「哼」了声,却没忘关心一下同伴:「没事吧你?」 「还、还好,鸦的上鉤拳还比较痛呢。」他呵呵笑说,嘴角缓缓流出一行血丝…… 球跑的很远,最后被新之力追上,攻守互换。 青年想着要不要直接射篮,以他现在的蛮力绝对是小事一桩,甚至单手都没问题。他心下定夺,摆出标准射篮姿势,而飘儿也在球架上空盘旋防卫中,这时却听见幻影鸦喊道:「不用防,队长他投不进的!」 ……讲的那么直接对吗? 新之力瞬时灰心了一下,与常人比起来,自己的准度就像人生装饰品,不过,正常人也没法用标准姿势投篮到对场,这种比较好像不成立? 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球大老远丢出,那球还真不给面子的直接落空下坠,但随即掉入灵未早已预备好的手里。 灵未轻盈运球躲开兴奋飞扑上来的飘儿,绕了个圈后,传球给四周无人的千思君,时机抓的恰到好处,「趁现在投」她说。 高个儿青年遵命的开始一波波拿球、投出、拿球、投出动作,却都没碰到篮板就弹回来,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已回场的新之力插着手说:「隐人,不可以趴在篮子上,这样太犯规!」 「嘖……」 篮架上发出了怪声,然后轻微地动盪了一下。 千思君再次举起球,这时幻影鸦不断在他身边猛跳干扰,还是始终勾不到球,就算速度再快也无济于事。 ……再说一次,打篮球身高差距果然很重要啊! 「拜託~快进吧~」千思君尖声喊着把球脱手,眼见似乎可以中个空心球…… 「耶──我拿到了!」 飘儿一个高空截球后,开心地大呼小叫直飞发球区。 绿发青年又无奈喊:「不可以一直抓着球飞,这样太犯规了!」 「噢……规则好囉嗦喔。」她悻悻然反弹。 其实这场球早就是不规则异能乱斗了。 飘儿漫不经心飞着拍球,没两下就失手,球这时朝新之力弹去,青年正要接住,着魔的篮球突然凌空折返,自己蛇行运了起来,心知肚明怎回事的新之力追上去,却摸不着隐形傢伙的移动方向。 「三分线左边!」 灵未喊完,随即球果然往那里移动,千思君笨手笨脚跑过去拦阻,却见球一个直传,瞬入正在飞奔的幻影鸦手中,虽然仍不比专属拍档,但这伙人相处这么久,彼此间都有一定的默契程度存在。 魔速篮球又开始了。 幻影鸦的身影忽左忽右,时前时后,而手上那颗球啊,更是运的一个超速伸缩橡皮块。 这种篮球真的不能常打,运动器材都要哭了。 灵未高呼:「右边!」 新之力箭步上前,果然高好堵住火爆女的去路,但她下一秒再度从他眼前消失。 这种运动,有极速能力者非常吃香,幻影鸦的神出鬼没攻势,要是没有灵未的预知,那几乎无法防御,只可惜剋星偏偏在这里! 「前面、右边、左边、罚球线……」黑美人一连串语言攻势,现场阻挡、闪躲、协助动作一片混乱,「新之力你后面!」闻声后立即回身的绿发青年,那暴力一转就这样恰好撞到那隻幻影,害她往后跌了一跤失去行动,球也跟着掉出去。 但还没落地,球又自己神乎其技上下拍起来。 灵未与千思君一齐围上去,两个人一颗球纠缠起来,灵未不时「档前面」、「遮后面」地喊,千思君则慌忙一阵乱转,那球更是忽左忽右不知道要去哪里。 新之力也想去帮忙,可是幻影鸦这时却说出牛仔的台词:「队长!决斗吧!」之后绕着新之力快速闪动,使出忍者的拿手好戏残影分身,拖住不让他走。 天上的飘儿看了受不住地「哈哈哈~」抱肚翻滚加狂笑。 ……球场现在真的不能有外人在。 球员们吵吵闹闹,天上有阿飘,地上有忍者,球还自己运的很开心,观眾一定以为正在上演科幻灾难片『篮球末日』。 卷一 工作之馀别忘了生活力(4) 千思君突然叫道:「隐人,上週欠揍唐卖给你的限量特级冷藏箱,是贗品喔!」 「不会吧!?」 隐人一听瞬间呆掉,走神之下给灵未一把抢走了球,彻底被读心的精神骚扰打乱节奏。 「真的,以前不小心读过他的记忆,那东西他复製了好几个山寨货,拿去海噱客人。」 「……那个欠揍的东西!」 隐形的傢伙还在仰天咆哮时,灵未人已进入了三步上篮阶段,但是球「啪」的一声没进,反弹出去又让幻影鸦逮个正着。 「让我投!让我投!」 飘儿腾空朝队员嚷嚷着要球,幻影鸦闪过新之力追击,把球从千思君脚下的地面往飘儿位置弹射,结果…… 「啊──!!!」 在球弹起瞬间撞到透明物体同时,凄厉的惨叫声也凭空发出,看球的路径和那种歪叫,新之力忍不住心惊……该不会是打到「那里」了吧? ……没穿裤子铁定超痛。 没时间关心伙伴,也看不见他人倒在哪里,新之力挡住横飞直扑的飘儿不让她去干扰拿到球的千思君,而难得取得控制权的高个儿笨拙地拍着球接近篮球架,这时神出鬼没的火爆女也追来,两人一起在篮框下纠缠。 「鸦!你昨天睡前偷喝的转骨水,不会长高会变矮喔!」 「……真的假的!?」 原本闪烁的幻影立刻暂停,整个人呈现一种灵魂出窍模式,她一发楞,千思君抓住机会就把球投出,然后呵呵笑说:「我不知道。」 「靠~~~」 气极败坏地幻影鸦,不顾比赛中就衝去开扁自己搭档。 「嗶!打人的罚离场一分鐘。」灵未上前制止并幸灾乐祸道。 「可恶……」幻影鸦边走边不甘心碎念,还不断回头瞪自己搭档,后者还是保持一张傻笑的脸,只是上头又多了块黑青。 球重回新之力手上,他拼命尝试要瞄准,不过那个飞天障碍物老在他前方碍事,青年心一横开始猛力投篮,让力气小的像虾米的旁人无法抢夺,强劲的球在他与篮框之间一直来来回回,就是死不肯乖乖就范,新之力越发紧张,撞击声大作,整个球架更像不倒翁一样前后「喀嘰喀嘰」的震盪,突然…… 砰──! 眾人顿时都安静下来,并盯着新之力猛瞧。 ……不对,是瞧他手上那原本好好的一颗球,暴力一挤后被迫爆胎,这会儿成了乾瘪瘪的一片垃圾。 飘儿首先爆笑出声:「哈哈哈哈──我以为架子会先坏掉!」 「这下没得玩了。」灵未两手一摊便悠哉走出球场,而千思君则有些惋惜:「连一球都没进耶……」 「抱歉……」新之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在超能状态下打球的经验真的不多,但都长这么大却还会能力失控,他不由得责备自己技术还有待磨练的很。 「干嘛道歉?球又没有耳朵。」 隐人完全误解的话出现在青年旁,还不知啥时连衣服都穿好了,又在假扮灵异现象。 新之力关切问:「你还好吧?」 「没事啦,这击还算过得去。」透明傢伙说的好像他要害成天遇袭似的。 也是,对这个裸奔机会有够多的人来说,隐人「鸟」不忍赌的歷史,可能足够编成另一本小说。 他又接了一句:「回基地后白博士一下就行了。」 万能医疗太方便的结果,就是「白博士一下」成为部队内的经典流行用语…… 肌肉痠痛,白博士一下。 蚊虫叮咬,白博士一下。 「没关係的,队长。」幻影鸦走过来:「点名的时间快要到了。」 幻影鸦永远把规则、任务、训练等摆第一,将所有部队规定细节记得一清二楚,她人就是一本会走路的军队守则大百科,如此热衷程度,连新之力这个认真的队长都甘拜下风。 「知道了,回家吧。」 ※ 「喂喂……你们就这点能耐?」 地点是超人部队总部的室内训练场,一处被钢铁包覆的巨大空间。 六位异能军人分散其中,各自进行操练,而他们的指挥官正拍着板狂声吆喝,一点没平时那事不关己的懒散。 「快点快点!连老婆婆都快赢过你们了知道吗?」 「呼…呼…那是……鬼婆婆吗?」千思君蹲在地上喘吁吁哀道,并不是他累的站不起来,而是正在施作蛙跳绕场的基本体操。 「哼!还有气力说笑?」修爵锐利的鹰眼瞪过来:「那应该可以多加一圈吧?」 千思君立刻还以一张哭丧脸:「教官~人家是弱女子~」 「少来睁眼说瞎话这套。」小鬍子男理都不理:「加把劲,你进度垫底耶!」 「哪有……飘也还在跑跑步机啊!」 蓝发高个子忿忿指向摆了整排跑步机的墙缘,那儿有个粉红捲发的娇小女生于其中一架上似跑非跑运动着,不时还神情涣散抬头去看天空……天花板。 虽然直接绕场比较方便,但为以防飘儿那出神入化的腾空假跑式作弊法,全队只有她被规定要踩跑步机,毕竟这东西没踏实就不计步。 「别偷懒,你也不是随随地都能飞的。」见状,修爵便往那边大喊:「没做完全套的人不放饭喔。」 「蛤~~~」 飘儿发出怨叹,然后稍稍加快一丁点步伐…… 这场修爵所定的部队训练套餐,前后分为三部分,先是基础体训,再来是有氧战斗操,最后一关,就是和自己指挥官对打。 以小鬍子男的自尊,最终大魔王当然是自己来当才爽呀! 目前进度最快的是幻影鸦,她已在休息喝水,接着准备跟指挥官一对一搏击。 话说,她不论在何时何地速度都是最快的。 修爵摆出架式嘿嘿挑衅道:「攻过来吧!你这小矮子。」 身高可是火爆女的逆鳞啊! 幻影鸦额上虽明显爆出青筋,却没多说什么,以下犯上可是军中大忌,最注重军队守则的她自然不会触犯,就算只是嘴巴违规也不行。 不过,就在一笑之际,她瞬身闪到修爵身后,快速挥出一拳,片刻的攻击动作足以表示她青筋爆的多旺盛。只是,在拳头碰触身体前,修爵闻风早已回身,并一掌攫住那颗拳,同一时间,另一手拍击对方弱处,女子身子一斜,修爵毫不怠慢又揪住她衣服,接着手甩脚拐,眨眼间,幻影鸦就狼狈地被扳倒在地。 「哼哼,不管你多快,若被抓住也只能任人痛殴了,知道吗?」 这话虽没错,但世界上能抓的住一抹幻影者也没几个吧。 除了没有超能力这项外掛,修爵无论是战术经验、格斗技巧或武器运用,程度都远在极限部队眾人之上,能被指派作为异能特种部队指挥官的人,多少得有两把刷子,否则哪镇得住这群妖魔鬼怪? 「……」 幻影鸦拍拍沙子跳起,不气馁的再次进攻。 在两个身影一来一往中,一边的灵未面对的是由立体影像所投射出的对手,三个没有脸的虚拟人将她包围,不时展开攻势,灵未流畅地在他们之间移动,缠斗。 「新之力下个月会被卖菜阿婆搭訕。」 活动中的黑美人唐突喊出这么一句,这时投影机上的黑萤幕自动将这条内容记录下来。对心术方面之异能者,能身处急迫状况依然保持能力运作不被干扰,是磨练中重要的一环,她适才的喊话作为有确实训练的依据,况且,说不定还无意间能预测到什么重大情报,备註起来总是好的。 安博士的日常观察报告指出,在他们伴随异能的成长过程中,基础身体结构上也有了一点变化,比一般人更强韧,就算没有超能力,还能当个正常菁英份子来用。 这时,没有身体强化异能的灵未优雅地飞踢出一脚,闪避不及的虚拟人猛往后倾,连带压倒一名自己同类,黑美人落地站稳,又开口:「明天修爵老头会踢到门槛摔的狗吃屎。」 「喔?我明天证实一下,没摔的话扣你零用钱。」 卷一 工作之馀别忘了生活力(5) 扣住幻影鸦穴门痛到她唉唉叫的修爵,于空档转头监督起还蹲在地上的千思君:「我怎没听到你的读心呢?晒衣桿!」 后者发出痛苦的哀鸣,随后喘道:「呼…隐人…上次集训时说胃痛是装的。」 「我才没有!」 远处的银发青年不满地反驳,结果稍一不留神,就被从身旁四面八方来的绳索甩到腰弯了下来,他骂了一声后马上回復姿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扑爬跑跳,空翻加特技姿势等,无所不用其极穿梭在交错甩动的无数绳索间。 若将绳子染上繽纷色彩,照这华丽似舞的精彩看头,搞不好还能开放售票观赏。 「原来如此……我下个对手就是你,小白毛,本人最爱和说谎的小鬼玩了。」修爵脸上一阵阴森森,接着身体一个摔角式侧扑将幻影鸦压在地上,害她手猛拍地。 可惜这时怎拍裁判也看不见。 眾人热血沸腾的搏斗,让新之力看在眼里痒在心里,这下他更使劲想快点把基本体训做完进入下一阶段,原本就他正事不随便的队长性子,早该可以去跟指挥官比试才对。 如果没做比其他人多好几倍『肌情系列』的话。 绿发青年双手正吊在一架特製的坚固单槓上,其升降系统还升的老高,不然容不下他腿上所系的大石头。 这重量连新之力也有些吃力,他双臂兇猛地伸缩,大腿也拼命上抬,臂肌腹肌背肌同时发出无声的惨叫。 肌情系列之『慾火焚肌』超人版本,果真光看就要人命! 离一百还差十下,加油! 新之力不断于心底自我鼓舞。 中场休息时,新之力恰巧与修爵在一起喝水,一时心血来潮开口问:「教官,为什么肌情总是我做最多?」 「因为那东西你做起来画面最有看头嘛。」 对于指挥官不三不四的论调,绿发青年只有点点点可以反应,说个「你是队长所以要操一点」也比这话好。 把当他健美先生展示吗? 大口痛快干掉一整瓶矿泉水,修爵朝场上集训的眾人喊说:「加油啊各位,练强一点,减少武器装备的损耗率,就可再多省点钱了!哇哈哈哈~」 ……这就是阴险指挥官的铁公鸡计划! 「等训练结束后来找我,关于千思君的入学手续,有些要交给你去办,顺便给你学学这些烦死人的行政琐事。」小鬍子男边擦汗边吩咐新之力:「既然军火商那条路没啥谱,就让千思君去套套另一个老傢伙的脑袋瓜了,希望别有差池。」 接到要紧命令,新之力郑重点点头。 由于当初在黑帮老大身上时在查不到太多重要情报,最后决定把他放回老巢继续做他的地下生意,只是,他的头壳里已被多安放了追踪晶片与奈米炸弹,从今而后,此人就成为军警方的傀儡,随时被监控,要是他敢不听话越矩……那就是一声「轰」! 国家惧怕那名为寇的科学家,以及他私自正在进行的异能研究,从近期各处来的消息所示,武力来源悄悄被逮这事,地下研究场还不知情,剿灭黑帮,截断武器供应,或许可以破坏掉研究场的防卫力,拖扯寇那非法研究的进展,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如此,倒不如先保持现况,继续暗中为捣破那背后势力的长期计划铺路。 「好了好了,继续开战,就决定是你了小白毛,不用想躲!」 修爵故意夸张扭脖子甩手臂,跨大步往场中走去,前方的隐人还以唾弃的嘴脸:「别乱讲,谁会怕你啊,鬍子怪!」 啊,要再催个进度了,肚子有点饿……新之力又一次灌下他那无比信任的『很黑咖啡』,重新补足即将失去的超能力。 超越人类极限的超能力者们,认真工作,认真训练,也认真生活。 【恶搞番外】超能告急:口水篇 「啊~抢劫!抢劫!谁快帮我拿回皮包?」 在人山人海的百货公司里,一位女子突然高声求救,说到那名抢匪,逃的还真是飞快异常,熟练的很,一定经常在抢别人皮包吧? 只一眨眼功夫,抢匪就不见人影,连百货的保全闻声追没几步马上就失去方向,这可怎办?再拖下去,歹徒就要跑到酒吧去逍遥啦! 嘿嘿!算你们走运,遇到本超能英雄刚好在这里买糖果。 抢匪的面貌跟去向已经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唉呦~表情也不用太崇拜啦,毕竟,哥哥是有练过滴! 废话少说,先赶快来啟动超能力…… 「先生,方便跟我接吻吗?」 啪──!!! 「妈的臭变态!你找死吗!?」 你误会我了先生……我绝对是个正常男人! 可是我现在很急需口水进行超能变身呀! 真是的,不能吻男人,就算在人潮汹涌的百货公司里,选择也少了快一半……那要亲女人吗?就算我是超能英雄也是会害羞的啊…… 「不好意思小姐,方便跟你接个吻吗?」 「蛤?这…这……」 被问的小姐脸颊立马飆的緋红,表情是忸怩娇羞却又跃跃欲试,还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看吧,就说英雄我长的颇帅颇可口,若不是我自己也算有点正人君子的矜持,否则发个超能力,哪有这么难? 啪──!!! 「干!光天化日的竟敢勾引我女朋友?不揍扁你恁北不是男人!」 ……我说抢匪啊……为什么你要挑百货公司来打劫哩? 不知道女生来这都会携带男人当提款机和搬运工吗? 不过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最适合的对象了!嗯,多亏案发地点是百货公司! 因为很多年轻夫妻会手牵手带小婴儿来买玩具。 那个贝比吸着奶嘴,发出「喃~呣~」的不明语音,一行带泡沫的唾液从嘴角沿着下巴往下流,围巾上还有一大滩口水渍,真棒!看起来就是口水多多的好宝宝!我要马上行动才行,否则可能会被别人抢走呢。 「抱歉,借我喝一下你们家宝宝的口水好不好?」 「……」 「……」 不理会婴儿父母的瞬间石化,我直截了当把小婴儿从推车里抱出来,捧在我开心大张的嘴巴前,救人要紧,逮人要快,当超人可迟疑不得。 「呜哇哇哇哇哇~~~」 「啊啊!好好好……宝宝不哭~宝宝不哭齁~」 我吓的赶紧把他放生,他好像眼泪比口水还多。 真可惜,眼泪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就只是无用的眼睛排泄物而以。 惨了,再这样搞下去,抢匪都要飘洋过海到度假小岛的酒吧去逍遥啦! 等等……前面那个在爬的是……好耶!救星降临!这间是什么百货公司?竟然允许让狗直接入场! 改天我要来办它的会员卡。 眼前那狗还是隻斗牛犬呢,这种狗堪称口水製造机,哇哈哈哈~我胜利了! 「哈囉!能不能借你家狗狗的口水一喝?」 「……随便你,这年头什么怪人都有……」 狗主人一脸噁心地看着我与他的宠物蛇吻,不过,想成为称职的超能英雄,就要学会习惯旁人的异样眼光嘛! 你们说对不对呀? 卷二 序发 想要超越更多的极限,就要付出更高的代价。 ──新之力 位于『人类潜能开发研究所』区域内的某片户外场地,极限部队全员以新之力为首,抬头挺胸併脚立正排成一条笔直横排,在这个特种部队的择员规矩里,身高体重算什么东西?有没有独一无二、出类拔萃、将凡人们全羡煞到吐血的超能力才是入选关键。 而这也导致六人列队目前呈现前有高山、后有深谷的高低差雄伟局面,在别的军基地还都看不到呢。 所以这可以算特產吗? 此时六人难得一见地披上了极限部队专属军装,多少弥补了一点整齐与庄严感。那是一款以灰色为基调,搭配上金黄纹饰的硬挺布质军服,与色彩稍暗的硬底靴配合成套,而眾人衣上那枚队徽,如光芒似冰晶的图样在阳光下这时也显得格外耀眼、动人。 在队伍前方站台上的指挥官,修爵,也同样难得地将自己军装好好地穿着齐全,连帽子都戴了,脸面对烈阳的他还额外掛了支颇新潮的墨镜,小鬍子男今日的气势可比平日高出许多,更有领导者的派头。 修爵双手后揹,于台上用宏亮又正经的语调对部下发话:「今天,我们要做一件久违的部队盛事。」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重重说…… 「唱?队?歌!」 「不要啊──!!!」 一听见那骇人的三个字,千思君首先爆出惊天动地的哀号,双手猛力挤压着脸还受不了打击曲身跪了下来,紧接着,其馀人也猛烈反弹起来。 「开什么玩笑?!打死我都不唱谋杀人耳朵的烂歌!」 「修爵,我们唱国歌吧,军歌才不是长那样!」 「要唱可以,开口费一百万。」 「啦啦啦……我唱完了,可以解散了吗?」 拒唱同盟大呼小叫时,新之力倒默不作声,他知道长官的重要命令违抗不得,不管说什么结果都一样,所以他从一开始眼睛就转去看旁边蓝天绿树。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是个逃避现实的好日子。 「鬼叫什么?队员唱队歌是天经地义的事。」修爵理直气壮:「不好好唱,就把以前的录音档公诸于世,嘿嘿嘿~」 这段老掉牙的长官恐吓,现在依旧让六人乖乖闭嘴接受残酷的命运,以前懵懵懂懂被录下的首唱队歌纪录,那个没练过的五音不全与节奏动乱,若传出去,他们大概只能切腹自杀来维护顏面了。 「好了,通通立正站好,队歌仪式准备开始。」极限队员们各个脸上呈现阴霾,只有修爵一人兴致勃勃喊着,并啟动配乐开关。 当音乐声一下,电吉他「嘎──」地爆发出撕裂天空般的狂野颤音,这时修爵突然脚一扭,歪着腰一手摸头一手比向天空摆出做作到不行的姿势,就是那种「没人比我帅~」的无敌欠扁自恋身姿。 超动感的摇滚音符持续往下走,除了修爵配合节奏不断摆出各种巨星般姿势外,其馀的所有人都化作木头翻着白眼,等待开唱时机来找碴。 歌名:极限部队主题曲 词曲:修爵 主唱:修爵、极限部队全员 ﹝修爵饶舌﹞ 超能力成功,突变!(新:噢~耶~) 让我们强到,逆天!(隐:呵~哈~) 敌人请别太,犯贱!(千:呜~哇~) 瞬间就让你,长眠!(鸦:哼~吓~) 对粉丝不乱,放电!(灵:哎~呀~) 最高原则是,省钱!(飘:欸~嘿~) 旁人眼神都,钦羡!(全:嗯~嗯~) 不知异能真,难练!(全:呼~呼~) 极限部队歌第一段,根本就是修爵的个人饶舌秀,他在台上自我陶醉地嘶吼,而六个小伙伴则在词曲间分别配上意义不明的背景合声。 新之力在咬牙唱完违反他个性的「噢~耶~」后,突然觉得人生可以迈向终结了;接在后头的隐人,「呵~哈~」直接用打呵欠糊弄带过,完全不屑正视;千思君哭腔挺顺,话说他原本就在流泪了;幻影鸦「吓~」的很认真,可惜有走调;灵未唱腔中加入平时那股嘲讽语气,听来怪邪门的;飘儿「嘿~」的老长老长,严重影响后面六人齐声「嗯~」的拍子,被其他人瞪了一眼。 好不容易撑完首段,进入间奏,新之力欣慰接下进入的是全曲中他唯一能接受的部份。 统拍统声全员齐唱的第二段。 ﹝齐唱﹞ 极限部队,新新人类。不分日夜,改变世界。 极限部队,地表之最。似钢如铁,战力超威。 明显看得出这里编写的不用心程度,了了八句,还重复唱两次! 教官,你这样是歧视耶!新之力边唱心底边怨,他现在很希望时间能在这几句比较正常的歌词与旋律里,永远轮回下去就好……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这种超能力还没有问世呢。 末段要来了,间奏中,新之力绷紧神经凝息已待,这是全歌最难的部份,唱不好,一世英名就会在一片鬼哭神号中毁灭殆尽,耳朵搞不好还需要紧急送医。 他正要开口,却一瞬间赫然意识到,怎么每段都是他在起头呢? 莫非因为他是队长! 青年当下决定,若有下辈子,做两件事之前一定要三思,一是拿超能力,二是当队长。 当新之力红着脸发着诡音拉出长长的旋律时,修爵又开始操起他的节奏饶舌,接着青年唱声不断,其他伙伴也逐一加入怪腔怪调的合声,形成一段耸动的饶舌六部合音。 新:喔咿呦~~~(超超超超能力) 飘:咿啊呀~~~(超超超超神祕) 隐:喀哧咖~~~(最最最最给力) 千:吶嚕啊~~~(最最最最无敌) 灵:嘿呀哈~~~(大大大大突袭) 鸦:呜啦啦~~~(大大大大反击) 全:呃咿呜~~~(别别别别讶异) 全:噗啊哇~~~(别别别别岔气) 在眾人那齐声惊爆全球的「噗啊哇~」,电音配乐也涨到高潮,最后砰然划下爆裂休止符。 一生中绝不会想再唱第二次的极限部队歌,总算结束。 底下的人都在喘息,而台上的小鬍子则是一脸满足地大笑。据说修爵学生时代的生涯规划是,若没成为职业军官,就去当饶舌歌手。 好个跳痛的备用人生方向。 幸好他最后顺利加入国军,否则乐坛的黑暗时期就要降临了。 这时,最重规矩的幻影鸦又忍不住反驳:「修爵,军歌不应该这样唱。」 「哈!小不点,你想教我还早哩,本人这辈子唱过的歌比你骂过的脏话还多!」 噢,那经验还真是够丰富的……虽然此话一出,幻影鸦立刻不甘心地闭上了嘴,但这种不良比拟,好孩子可千万别学啊! 所幸成军三年以来,部队歌都还没机会在眾军聚集的正式大场合中演唱,如果那天真的来临,管他们是不是有特异功能撑腰的人生胜利组,都想去死…… 曲终,旗帜也升到了顶端,上头那代表极限部队的光辉图案,于凉风中悠扬地飘动。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1) 新之力?与超能相遇以前: 「唔,你叫做……呵呵,这名子好饶口,以后我们叫你小绿好不好?」新爸爸摸摸我的头这么说。 已经忘了是第几度更换寄养家,说也奇怪,每次换家我的小名也跟着换…… 但是无所谓,反正不论哪个名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父母所赋予的。那对一出生就将我丢弃,未曾谋面,甚至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的男女。 「新学校也要准备去报到,能交到新朋友,很开心对吧?」 「嗯。」 我点头答了应,并把对学校兴致缺缺这事埋藏起来。 来来去去的,学习总让人提不起劲。 过去的同学们在我离开后还会记得我多少? 这个家的哥哥正站在楼梯上盯着我瞧,那双眼睛没带任何感情,甚至有些冰冷,他的意思我知道,这种眼神我不是第一次看过。 前一个寄养家因为自己的孩子要出世,没馀力再照顾我,这次,我又能在这里待多久? 某天,有个女人来了,说政府有个专门给孤儿的受试计划。 「实验成功你就会获得独一无二的超能力,不过也有失败的风险。」 超能力!原来这种故事书上的东西真的存在?! ……该不会下次会有人来宣传魔法王国正在招考圣骑士吧? 换过这么多地方,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能为自己的去从做决定,而我也很快地从心中得到答案。 虽然很受寄养家庭里的照顾,我十分感激,但这些地方从来就不是我的归属。 超能力啊…… 有了它,我是否就能获得一个真正的名字,以及真正的家? ※ 终于,有这么一天,才区区几人的极限部队也能身处国家元首的全军阅兵大典行列中,在盛大队伍里,身穿灰色金边的挺拔军装,昂首直视前方那位万人之上的最高领袖。 终于,有这么一天,与他们服饰一样存在灰色地带的异能者立场,也能被真正地接纳,融进人类的世界中。 修爵向元首致完最高礼节,转身向新之力命令。 「队长,准备带领你的队员献唱极限部队歌。」 ……什么?! 不!别闹了!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但在这种重大典礼上可没他说话的份,就算是独一无二的异能者,也只是个军阶小小士官的卑微手下。 管你有没有超能力,听从长官命令就是军人本份。 这时,那恶魔般的电吉他狂音倏地飆起,修爵在万人眾目睽睽下,居然真开始摆起他那摇滚巨星般的做作姿势! 住手──!!! 新之力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实在无法接受,并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是梦吧!谁快来告诉他这是场梦吧! 「啊……啊……」 「……新之力!你在干嘛?」 隐人的叫唤声将趴在桌上的绿发青年从梦境拉回现实。他眨眨朦胧的眼,扭头看了看四周,见视线里全是熟悉的基地寝室摆设后,不由得大松口气。 看来前阵子唱了队歌后的阴影还没消散,居然成了梦靨连带影响到睡眠品质。 隐人奇怪地问:「第一次听你睡觉能叫得这么凄厉,梦到啥啦?异形入侵国防部吗?」 虽然不明白伙伴的联想逻辑,但青年认为就算梦到那种危机也不至于让自己没形象地鬼叫……应该不会吧? 新之力脸色有些阴沉:「梦见在阅兵大典上献唱极限部队歌。」 「哇啊啊啊!!!」 没想到银发青年一听立马吓的猛跳脚,叫声之惨烈已经是异形入侵扩及全球的态势了。 原来不只有自己是这样子反应吗?新之力不禁苦笑。 真拿万恶的部队歌没辙呢。 「不行!与其让烂歌毁掉我人生前程,不如我先去死!别拉我,刀在哪里?」 「冷静点,那只是梦,而且还不是你的梦。」 绿发青年起身伸展微僵的身躯,看了下时间。嗯,刚好,是时候来去整装备品了。 他对还在狂乱中的伙伴说:「我等会儿的打工你得要一起去了,因为是全新工作。」 「喔?」隐人被突如其来的话转移了注意:「不是帮讨人厌房东太太搬家?」 「今天可能要让她失望了。」新之力脱了上身的贴身背心,露出色泽健康的厚实胸膛,并选了件较体面的衬衫套上,将钮釦逐一合拢。「总不能老把时间给她,超能力可是全民的福利,要多方应用才行。」 「这么大爱的话只有你会说,换做其他人,哪里薪资高就往哪跑嚕。」隐人面露喜色:「不过干得好,一想到房东太太失落的丑脸我就顺心,哈哈哈!」 这小心眼的银发小子对房东那吸血鬼东吸血鬼西的戏謔话,记恨的可真入骨,这久没因外派去住她房子都还念念不忘,但新之力无地插手,只是蹙眉笑笑,并反问:「隐人,哪天可以换我陪你去兼差呢?」 「那不可能啦。」 扯到打工的话题,隐人再度老调重弹:「我用异能就得喝血,再喝更多血,我岂不真越来越像隻吸血鬼了?才不要!」 听搭档依然坚持着他一贯的奇异论调,新之力由衷觉得可惜了。 虽然平时都强调超能力者与常人无异,想拉近双方间的差距感,不过光是身为国军兼差却可不受限制这点,也能将新之力种种自谦说词给一棒子打飞。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2) 对于能力特异、又小小年纪就自愿充军的极限部队队员,他们的一举一动国家处处在审视,却不乏也给予他们这群堪称国宝的新人类一些礼遇,在勤务任务外让他们保有老百姓般的自主性是其一,当然也不能太夸张就是。 比如去给敌国打工卖情报之类的,那管你是不是国宝,灭了再说! 「如果能兼差,你再也不用为买血伤脑筋了,隐身术用途这么广,一定很多地方抢着花大钱请你。」 新之力极有兴致地建言,倘若搭档有意愿,他甚至可以提出一脱拉库工作介绍。 国家安全单位不用说,那一定抢着要这位跟监收齐情资一流的好手,民间方面还有侦探社及徵信社等可以去插一脚;去当魔术助理也不错,不用麻烦手法东西就能乱飘、火自行点燃、锁自动打开、扑克牌免洗就知道被抽哪张,直接将舞台搞的超灵异,魔术都不魔术了;要去给富商在重要场合当保鑣也行,以隐人的扭曲战技绝对能胜任,而卖点就是杀的刺客一个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卡到阴需要多捐点香油钱积功德。 甚至可以脱光光跑去偷银行,根本不需要打什么工嘛! 但还是别做那种就算国宝也会被灭的坏事吧,六人小时候的超能力良心评测,也不是测假的。 血袋资金的诱惑果然厉害,此时银发青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下揪紧放松再揪紧,戏剧化的很,肩膀上似乎都快浮现内心的天使与魔鬼正在激烈拔河。是说,有必要这么痛苦纠结吗?不就是个要不要打零工的问题…… 新之力看了直觉又无言又好笑。 挣扎半天,隐人最后使尽全力地咆哮一声:「不!我不会为了几张纸而破坏我尊贵的名誉!」话中那股坚决感像快可以击败各种爱情的山盟海誓、结拜的歃血为盟。 有那么严重吗?只是多喝几包血就会顏面扫地? 若照这个概念,真正的吸血鬼岂不都只能暗中求生存,完全没脸见人更见不得光……等等,想一想还真有道理啊! ……够了,搞到逻辑都走样了……新之力挺起差点垮掉的背脊,拾起随身包赶忙道:「好了啦,不用考虑的那样勉强,不想做就陪搭档去他的工作地看看吧。」 约定时刻将近,再讨论下去,他可快要失去职场信用度了。 首次合作的单位,鸽子放不得。 极限总部里的作息,六位队员是齐头并进的,既然第一分队这个时间准备出基地干私活,那么在临走的前一刻正巧撞见其他伙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们也是要去打工吧?这次做什么差?」 「秘~密~哈哈哈!」穿着可爱运动风套装的飘儿,说完后一如往常调皮地转圈子狂声放笑。 隐人不服气地回嘴:「嘖,你什么都秘密。」接着头刻意抬出一个讥讽的角度,「你知道有太多秘密的人都不得好死吗?」 「哈哈!我死得像个人,你死的像隻鬼。」 「……谁是鬼啦?!」 正当两个死对头又在吵嘴不休,新之力转头望向貌似要同搭档一齐行动的黑发靚女,「灵未你呢?」 「我跟着飘儿去她的兼差地点当观眾。」她如此说,并好整以暇地滑着通讯器萤幕。 新之力奇道:「你要放弃自己的打工机会?不会吧,不像你的作风。」 「嘿!我当然有事做啦!」黑美人表情一个鬼祟:「而且现在就立刻上工。」 她不知从哪掏出另一支通讯器,打出不显示双方影像的私密通话,拨了拨那头乌亮的柔丝后将听筒抵上耳朵等待。 「喂,偷天新闻吗?这里是灵子。」一接通,灵未便对远方的人神神秘秘开口:「有一则独家消息,想要的话先匯钱到我帐户。」 ……噢,原来是要贩卖新闻预告。 说起灵未这鬼灵精,利用特异功能投机取财的手段多多,向各处提供预知来的情报算是基本款,另外还有渔民的深海猎物导航、未上市就剧透大师、夸张一点还曾经摆摊子公然报明牌。种种神奇的挖钱行径,新之力见多了,而眼下正进行的交易,青年也早有知悉,听她傲慢的语气,可见是与对方往来过好几回,并且深得信任。 说有什么新闻就有什么新闻,这不想服都不行了。 新之力斜眼瞄见灵未另一手所持自己的通讯器,画面上有数字突然跳动了一下。 灵未确认匯款后,笑嘻嘻道:「明晚十一点五分,某个最近因桃色风波夯到不行的议员,家里会遭劫。」 一笔飞财秒入帐,只是花费动动嘴皮的功夫而已! 有没有这么好康的事呀? 新之力见灵未眉开眼笑放下手,正想说些什么打趣话,事情却尚未结束。 「嘿!瞒天新闻吗?我是灵子,有关议员的独家消息,想要的话老样子办囉~」灵未下一刻又向另一家报出相同讯息。 双面间谍…… 虽然知道不太一样,但新之力脑中此刻就是冒出这名词……要庆幸自己跟这女人是同一国啊! 「你该不会是想看他们在议员家门口为了抢头条大打出手的场面吧?」 八成被猜中心思,灵未忙辩驳:「有什么关係,我已经预见结果不会差很多了啦。」 她摇了摇萤幕上又追加了的帐户数字。「还顺便又多赚一笔呢,哈!」 这财路也顺便的太过分吧?天理不容,气死财神爷! 难怪交易时又要暱名又要换通讯器了,就算不是为了不被识破超能者身份,也为了防止自己未来会被双方人马追杀的危险!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3) 「哼!果然是卑鄙拍档会干的事。」适才停下喧嚷的隐人对灵未不齿地评语。 「你懂什么啊,小~鬼~」 「就说我不是鬼了!」 「呵,不想跟你在这里鬼打墙。」灵未挽起伙伴手臂:「飘儿,我们出发吧。」 「好耶~打工!打工!」飘儿蹦蹦跳跳,活像被牵着的家庭宠物。 隐人又上前一步不甘心追问:「所以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去啊?」 「瞧你好奇的,就透露一点吧。」灵未说:「工作地在国外。」 这下不只隐人,新之力也诧异了,没想到这二女玩这么大,兼个差都能兼出国? 要离开总部这么远距离,以日常生活计划来说算重大事件了,新之力兴起了些许堪虑:「这样的话应该先报备比较妥,教官知道吗?」 灵未却不以为然:「没必要啦,修爵一定没兴趣管,想不想打赌?」 虽然直觉对方的体认八成没错,青年心下还是犹豫着是否要自己找长官说这事去,不料,说修爵修爵到,小鬍子男双手插口袋模样松懈地晃过来,身上依旧是他那极其随便的穿搭术,烫的笔挺的军裤上方披了件松垮垮的泛黄短衫──不知在衣柜底层压多少年的那一种。 「老远就听见自己被点名,怎么?说本人什么坏话?还不快从实招来。」 修爵一加入就站着三七步,举臂懒散地搭住新之力肩膀,一副跟你好兄弟之姿,完全没有基地头子的架势。新之力没吓得边后退边惊叫「小的不敢当」,修爵在工作之馀与自己手下几乎零距离的状态,好歹也三年那么久了。 时常动不动就歪叫「居然不把长官当一回事」,但这要怪谁呢?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指挥官威信不是一天破灭的。 「修爵大人,两位小女子等等准备出国。」灵未当真毫不隐瞒地道出稍后的伟大行程,飘儿接着高声补充说:「是出国打工!」 只见修爵歪着脑袋听了,用一种迟钝的龟速眨了一下眼皮,再以百般无聊似的态度微微张开嘴巴出声。 「是喔……记得点名前回来。」 灵未立刻以抚媚的笑眼回视绿发青年,他明显从中接收到得意的无声言词:「嘿嘿!我就说吧!」 不过修爵的下一句,口气却一百八十度翻转:「但是,别又给我乱花军费买没用的当地特產,听到了吗?」 正当眾人想着长官老套的铁公鸡症又发作时,飘儿突然极度失望地抱怨:「蛤!讨厌,人家本来想买几个凹鼻土偶回来玩的……」 ……原来教官有事没事就爱重复声明用钱之道,是真的有效! 新之力感觉自己產生觉某种歪曲的领悟。 虽然不知那个圈圈叉叉偶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像纸扎人的同门师兄弟,八成不会是善良的东西。 「那是神马鬼偶啊?」 隐人眉头紧锁爆出与新之力心底一致的问题,脸上尽是嫌恶。 「不管那是什么,最好别让本人看到基地里有没鼻子的小人出没,那就不管浪不浪费钱,立刻扑杀。」 修爵也难得表现出坚决态度,还将头扭向灵未:「看好你家伙伴,这是命令。」 「好好知道啦。」后者小小挥着手随意答应,「我们走了,今晚记得要看新闻直播,不看会后悔喔。」 落下一句神秘的告别,灵未拉着伙伴的手一齐迈步离去,远远地,可听闻黑美人安慰身旁的人道:「飘儿乖,别难过了,我们拿钱去做更棒的事,例如……用钱滚钱~」 「我觉得卑鄙两个字太便宜她们了。」目送二分队的背影离去,隐人悻悻然喊着。 「要叫『妖孽拍档』才对!」 ※ 平平都是一国之『军』,极限部队眾人却可以打破常态在本职外另事商业活动,以大帝国那上梁抹油下梁滑的心计城府,肯定不是纯粹给队员们自由那么简单而已。 或许有这么一天,特异功能发会展至如同吃喝拉撒睡般的普遍,而如今先利用新之力等人融入民间,让大眾开始学习与未来趋势接轨,感受那不平凡的力量逐渐变为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必需。 全民异能化过度期,已在史书上写下第一笔。 第二分队就这么瀟洒地去了,靠着飞行超能力,在一天内想跨国往返不是办不到的事。 不久后,第一分队也同样踏上打工之行,但却是乖乖按乡亲父老们的方式上路。 新之力眼中的异能可不是随便拿来秀的,要到真非用不可时才能发挥,至于隐人嘛……经济拮据应该是个好理由。 有引剂是英雄,没引剂是狗熊。这条残酷又现实的超能力法则,何时能有梦幻一点的修改草案哩?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4) 两人到达约定的地点,正等待兼职公司对贵宾大献殷勤所派出的接送专车,新之力于空档中接获熟人拨来的热线电话。别名──廉价好用的超能工读生急徵通告。 「非常抱歉,房东太太,我这次另有工作安排了。」青年委婉推辞。 通讯器另一头发出失落叹息,但随后又问:「那吸血鬼呢?他有没有空?」 「你?叫?我?什?么?」 隐人从话筒中流出来的细微声中神乎其技抓住敏感点,竖起耳朵不满地凑近过去。 「好啦好啦,你这吸血人,一定间间没事吧?倒不如过来帮我搬家,别浪费宝贵的青春年华啊!」房东说话听来略显急切,似乎是真的很缺搬家工人。 新之力却感疑惑,问:「我不明白,隐人没有过人巨力,这样去有什么用?」 「嘿嘿,你真没生意头脑耶,就算没啥重量的茶几、鞋柜等小玩意儿,搬运时在空中到处飘浮的那种魔幻,还能不帮我创造出厉害新噱头吗?到时大街小巷的生意排山倒海滚滚来啊!呀哈哈~」 听房东太太谈的一个心花怒放,新之力脸上默默落下三条线…… 稀有异能不是拿来观赏用吧? 「那可惜了,他这次必须跟我一起行动到兼差地去,对方是陌生厂商,立场跟您可差多了。」青年又婉拒。 与国军长期签属合作关係的房东某方面来说,免强算相关人士,极限队员短时间里要脱离搭档与她作伴还能被允许,但这属于特例。 「好吧,若真无法我也不会死缠烂打。」房东感兴趣问:「你去做什么工作?」 「摔车。」 说到此,青年见前方一辆印有兼差公司标志的车辆驶来,立刻对话筒中正纳闷叫「什么跟什么啊」的熟人道:「专人来了,我们下次再聊。」随后便掛断通讯。 特派车行势流利在青年们面前停下,还响了两声喇叭提醒,不过当他们朝内一看后才发现,驾驶座上空空如也。 看来这厂商想先炫耀自家的自驾系统有多大本事。 上了椅座,新之力见身旁伙伴从刚才都神情平淡地没反应,突然想起曾经与房东太太讨论过的话题,表情似笑非笑了起来。 「你释怀吸血人的尾字跟自己撞名了?」 「没错,我想通了,当人总是比当鬼好。」 银发青年坦然表示接受冷僻称呼,而他的搭档则于一旁再次学着接纳那让人难以感同身受的执着点。 「如何?本公司的车品坐起来舒服吗?」 研发处的负责人自信满满:「自动化技术虽然普及,但不是我爱夸,国内首屈一指将交通工具设计到功能与人性兼具的非本公司莫属。」 「不过呢,我们并没有因此就自满而停下脚步。」负责人滔滔不绝:「公司新目标是提高车体本质的安全性,希望製造出可标榜『坦克辗过也不坏』的坚固好车。」 「所以,今天就要请您助本司一臂之力了,新之力先生。」当他喊出青年的名字,四周围观的大批人员立刻掌声雷动。 新之力稍微挥挥手以示感谢,经验告诉他,凡是第一次去到的地方,现场总不缺聚焦的眼珠,在习惯的心情中他只有一个疑惑……这些员工上班都不用去做正事的吗? 「之后当然也会装设专业的车体坚固度测试设备,但是就这么恰好,新之力先生在本司首款批新车造好时就答应人工测试邀请,真是太荣幸啦!不觉得是命运之绳注定将我们给牵在一块的吗?」 负责人兴奋说的口沫横飞,新之力只是笑着点点头没答腔,那人没停顿多久,又继续喷起口水:「这间就是本司在得到消息后连夜赶工打造出的测试间,上下左右都是强化壁,绝对经的住衝撞,先生等会儿不用客气,有什么超能杀招儘管使出来吧!」 新之力原本就不打算客气,工作嘛,当然要全力以赴,他说:「没问题,我会好好将所有车都检验一遍。」 当青年饮用咖啡时,周身照常地冒出各种切切私语、惊讶以及叹息,他没多理会,快速啟动狂暴能力。 该室里已停有几辆同款造形新潮的轿车,这时浑身散发钢劲之气的新之力走向最近一台,其他人则在远处好奇观看,他轻而易举以双掌拽起车头,那平时一辗到人家脚指绝对送医无误的沉甸甸物体,像小婴儿一样被举起来飞高高,这个瞬间,足以拍起来当特效照片去骗人说自己合图很厉害,围观群中也真有一堆闪光灯开始猛闪烁。 对于这些公然截图的举动,新之力不以为意,说什么不准签名不准准合照命令反正本就是谎言,只要不妨碍部队工作,民眾就算想把他们的大头照贴在家中的玩偶脸上,他也无关紧要。 有关紧要的反倒是刚刚偷拍的群眾。因为当青年的测试行动开始,他们就后悔了…… 后悔刚刚为了拍小儿科的前戏,耗掉太多记忆体。 新之力一个转腰,一个挥手,好好一辆昂贵名车被他玩具似地甩去撞墙,墙与车顶相触发出的那声「磅!」,震撼整座特製间,接着,他用翻棉被般的身势,将车子底盘狠狠猛推,「啪啦啪啦」整个庞然巨物连续剧烈滚翻了数圈才可怜兮兮地歪倒停下,这时,新之力人突然脚一蹬,跃上车顶,开始当它弹簧床于其上狂跳踩,连续「乒乒乓乓」噪音也是煞坏人耳膜。 怎么看怎么像屁孩在虐待布娃娃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举指,而这里同样也没人哭笑,有的都是惊吓指数一百的生动表情。 普通人也会摔车啊!但此摔非彼摔,新之力的摔相,震撼多了。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5) 在一阵要人……要『车』命的破坏后,该车在新之力一招『飞高高后忘了接』之式,四轮从空中重重摔到地上,整个车身在夸张的弹跳摇晃后静止下来。 新之力回正身子后,呼口气道:「结束,可以检查了……嘿!可以检查了喔!」 「……啊?喔喔!好的好的……」完全傻住的检验员在新之力提醒下好不容易回神,赶忙带着其他人去给可怜的车子验伤……咳!是检验。 过了几分鐘,检验员朝那位自负臭屁的负责人上司叫道:「它没事!就连一点掉漆都没耶!」其兴奋度媲美发现有人从一百层楼摔下却奇蹟般生还一样。 「完美!」负责人比出了大姆哥,对自家產品大增的信心让他话声更加激昂:「正式开工吧!新之力先生,接下来百辆的测试品也麻烦你嚕!」 新之力微笑点头,眼光转向其他车辆,要是它们有反射动作,这时恐怕正发抖吧。 一种排队等抽血的概念。 就算新之力有刻意模拟真正测试机具的方式与力道,但不会每辆车都像打头阵那台一样幸运全身而退,在接下来的测试中,有些瑕疵慢慢被揭露。「后照镜断裂」「底盘凹陷」「卫星系统失灵」,检验员在不同车体上开始检测出损伤。 「漏油。」 淡黄色液体从车屁股下流了出来,换作生物的话这情形挺令人害臊,是吓破胆了吗? 「有奇怪的噪音。」 车子排气管一阵「噗噗噗」个不停……被踹的车肚消化不良了吗? 很快,新之力即将要把这室的测试品给完结,负责人高声吩咐:「快快快!去把下一批车开进来!」 虽听见上司积极叫换,但那些检验员跟不上新之力的破坏速度,现下各个忙上忙下都抽不出空暇。 「这也让我来效劳好了。」新之力体恤地将差事往肩上扛,询问了位置后便走出特製室,当他返回时,双臂上抬着辆同个模子造的四轮巨物,步履轻松的跟散步没俩样。 请了一名测试员,连运送工也包了,这么划算的人力哪里找? 百多辆车全数测试一轮下来也耗费不少时间,中途新之力补充过两次咖啡,这款『噗哇咖啡』单次时效不长,但全身肌肉用起来极易掌握,且力量偏温和,失手率几近零,很适合利用于此工作内容,不过旁人通常看不出哪里温和就是。 他平时不太喝这咖啡,因为这口味做成无糖有股臭袜子味道,不好入口,据说『噗哇咖啡』的咖啡豆是从爱吃咖啡的长毛象便便中筛捡出来,新之力不太确定,他跟这咖啡的原料不熟,也不是很想跟它熟。 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及喧哗声不断,全场从头到尾,大概只有一个人的眼珠子没被青年的劲爆表演给吸走,那就是他家队友。 隐人坐在独立出来的贵宾席上,大部分时间都滑着通讯器萤幕,新之力抽空往他瞄了一眼,他恰巧怨叹万分地在捶手。 只是网路游戏卡关也不用太过愤慨吧……新之力无奈思索发笑。 只有暴力超能者能接得住的打工完成了。 新之力擦着汗步向休憩区,隐人听闻有人接近,抬头看见自己伙伴,便说:「结束了?终于能走了,好累喔。」 「……工作的是我,你累什么?」 「手指很酸。」 就在银发青年洋溢其词,研发处的臭屁负责人探头探脑凑到两人跟前插话:「嘿!听说隐人先生的能力是隐身术吗?既然都来了,有没有兴趣也帮本司兼个差啊?」 「免谈。」隐人二话不说拒绝,完全不留一丝情面给对方。 「别这么说嘛,员工们都很期待能否瞧瞧传说中的隐形大法。」不会隐身法,负责人倒搬出了狗腿法,极力愈说服贵客。 新之力好奇一家车厂有什么工作会需要个隐形人。「需要帮的是哪部份?」 「测试障碍物感应系统。」 「那不是早就有完备製程的技术吗?」 「话是没错,但如果隐人先生能来担任感应物会更有意思,看车子前没东西却莫名其妙自动停下,不觉得超玄奇吗?」负责人没来由地激扬:「连无形障碍都能感应,完全显示本司產品的高端啊!」 ……究竟多少人把超能力当作生活特效看待? 新之力不胜唏嘘,要是车速失控感应失灵把隐人撞飞怎办?不要英雄片看太多就以为超能力者各个都是不死之身,无形的生命也是条命的好吗。 重点会看不见飞到哪去横尸。 青年决定若有下次,要斟酌是否要再与这厂商合作,负责人脑筋怪怪的。 幸好,凭藉隐人不喝多馀血的坚持,第一分队至终免于加班的威胁。新之力下工后接着冲洗汗水,吃茶点,领取薪资,又扯一堆老梗谎言拒绝该司内四处蜂拥而来的要签名攻势,现下同着隐人到顺路的大卖场,帮忙採购一些部队急缺的生活物资。 军队虽有定时进货规则,但厕所临时没卫生纸,怎样也要先买点起来应急,幸好整个部队只有七名成员,还不至演变到为一张纸抢破头的情况。 好巧不巧,第三分队的两位伙伴竟在这地方与他们相遇。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6) 「鬍子怪不知道你们在这吗?害我们多跑一趟。」隐人不满地发牢骚, 「可能忘了吧,出基地前报备时,他随便挥挥手就把我们赶出办公室了。」 为巧遇同伴而欢喜的千思君并放下手上的货箱,开啟偷间聊天模式回话,他穿着的是卖场员工制服,胸口印了隻大大的狗宝宝图案,那头及腰水蓝长发被扎一条长马尾,风雅地在身后摇摆,从背影乍看之下会误认为纤细又高挑的妙龄女子,然而一转过身就……噢,原来是妙龄男子。 单论年轻的外貌,千思君算是五官精緻的美男子,只要不开口,说不准也能魅惑一堆良家妇女回家开后宫。 只不过成立的比较可能是好姊妹军团。 「幻影鸦到这种普通卖场打工,应该一肚子怨言吧?」 「队长,你真了解鸦耶~」千思君嗲声嗲气答道:「没办法,她应徵排球陪练员没上,最后只能陪我来这。」 他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看后,凑近两人窃声说:「……因为身高限制至少要一米七,就算有超能力也于事无补……」 新之力会心一笑:「但我想这里工作会比较适合她。」 「队长怎么知道的呀!负责的大哥经常……」说到此,千思君突然转头对另一边正在找商品的女人柔声叫:「小姐,成人纸尿裤在隔壁排喔。」 那女人眨着眼睛不失所措,弯个腰道谢后便红着一张脸快步离开。千思君回头继续说:「卖场负责大哥经常对鸦使唤东使唤西,什么都叫她做,说好听点就是个万用得力助手。」 「速度快就是要用来打杂啊,不然要干麻?」隐人说的天经地义,新之力暗想幸好这话没给当事人听见,否则她又要暴跳了。 他拍拍千思君:「其实你也做得不错啊,諮询人员应该很喜欢你。」 连问题都没有就能得到解答,已经找不到更方便的了。 「队长~称讚成这样人家会害羞~」 当蓝发高个子手捧着脸身体转来转去时,附近一声吆喝朝三人喊出。 「喂!你又偷懒跟顾客聊天!」随着喊声走近的幻影鸦,一看到原来是自家人后立即改口:「原来是队长和隐人?怎么会在这出现?」 「别称呼队长,叫名字就好。」新之力软着肩无力道。 隐人悻悻然挥着採购清单:「被耳朵生锈的鬍子怪叫来跑腿。」 「喔,那可以用我们的一日员工卡打八折,编号是……」 「喂!那边那个超能力女,促销品区被推车撞倒了,你快去处理一下。」 号还未报,一位穿着主管级制服的男人探头过来叫唤起幻影鸦,后者嘟囔一句「该死」后,立刻闪身而去。 三人远远瞧着前方近出口处,原本堆叠精美的罐头塔不知何时变的零零散散,罐头满地碍事的乱滚,这时一道暗红色模糊人影开始快转十六倍速地在罐头之间窜动,而那座塔则像立体停格动画片般高速建筑着,许多周围顾客想把这神奇影像纪录下来,但才刚按下摄影键,须臾间却已人去地空,留下一座完好如初的罐头塔,附近声声惋惜频频发出。 不过几秒后便闪回同伴身边的幻影鸦,一停脚便大骂:「真是够了!老子为啥到这种地方当杂工?杀鸡用关刀!」 她扯住千思君袖子狂声说:「下次我们去拳馆当陪练,超人就应该做威猛一点的工作才够气概!」 「不要!那好可怕!」千思君双手抱胸慌忙惊叫,「鸦,老是这么暴力会嫁不出……阿公,假牙清洁液在左边。」抗议到一半,他还敬业的扭头提点旁边弯腰老半天的秃头阿公。 对方反应迟钝先是缓缓往商品方向看去,之后才惊觉千思君竟答覆他内心疑问,张嘴巴陷入困惑。 「你刚想说我什么?」幻影鸦扬杨眉,额上冷不防冒出一根根青筋。 「没、没有啊……鸦,脏话坏快塞爆你脑子了。」 「你这隻死玻璃……」 红发火爆女突然瞪向周围被适才堆塔特技吸引来的观眾:「喂!不准拍照!私藏极限部队相片者杀无赦!」火爆发言直接将人群给牵拖进火海。 看着被斥喝吓坏的人群,千思君摆出笑脸和缓说明:「没那么严重啦,只是卖场商品有专利,不能在这里随便拍照。」断了句,他微微思索一阵,又指着自己补充:「啊,我们也有专利不可以拍喔。」 「专你个头!意思说老子是物品吗?」 幻影鸦一掌猛的往千思君头上摑下去,对方当然痛的哇哇叫,两个冤家又老样子搅和成一团。 新之力此时终于了解,为何千思君脑袋时常不太灵光…… 被搭档打笨的就是。 就在绿发青年亲自出手遏止之前,卖场主管男严肃的脸又出现。 「喂!别玩了!现在收银线人手不足,幻影鸦你去支援一下速度。」 「吼~~~」 火爆女发出厌烦度近乎到达临界的嘶吼,但此刻身为人家手下,也只得乖乖听命,她催动双脚,再次从三人间一秒遁形。 ……只是这次遁至走道尽头就没力了。 「靠──!」 她忍不住张嘴飆骂,随手抓起架旁一瓶包装印有『谷沟茶』字样的商品,忿忿拔开盖子灌下后,才真正消失无踪。 新之力看着却觉得随处就能帮超能力充电真方便,考虑以后也想来卖场打工试试,想来搬货补品什么的应该很适合自己。 隐人向主管男戏謔道:「你真大胆,对超人以指气使,不怕下班后遭神力报復?」 「我怕什么?」主管男不慌不忙,手甩开与极限部队签订的时数工读合同:「法律之下,超能力者与庶民平等。」 「呵,说的真好。」新之力欣赏这位难得对超能者不带异样眼光的人,更加深了来这兼差的兴趣。 「千思君你动作快点,货没补完前不能下班。」 「喔喔,人家马上去做。」 高个子害羞傻笑地唯唯诺诺回话,明眼人隐约看的出一丝恋慕之情,主管男只是盯了他一会儿,一语不发转身而去。 新之力打趣道:「那我们不妨碍你工作了,免得堂堂超人还沦到得加班。」 忽然,千思君双膝扑通跪地,颤抖的身子掩面啜泣起来,新之力不由得傻眼问:「你怎么啦?」 「呜呜呜……大哥……刚刚心里说我是噁心的娘娘腔……」 这高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伤心欲绝的尖声哭咽。 「……别哭啦,先专心做事比较重要……隐人,帮忙一下!」新之力对突如其来的同志感情方面问题实在没辙,只好向同伴求助。 「咦?喔喔!」银发的伙伴愣了愣才做反应。「活生生的八点档看到忘我。」 「呜……人家的心好痛痛……」 「看开点!天涯何处无主管,何必单恋一渣男……不对,这么讲好怪,等我一下,换一句……」 虽然这么说晚了,但新之力还是想呼吁…… 使用超能力前,请先详阅风险说明书。 卷二 打工也讲究超能焕发(7) 闔家观赏晚间新闻的平凡生活桥段,目前也上演在极限部队内部,连安博士也放下最掛心的研究来与小队员们同聚一堂,谈笑风生。今晚,每家新闻不约而同全都播送同一场国际足球赛实况,部队忙碌的特殊作息,让他们差点连自己国家踢进前八强的消息都忽略了。 碧绿青翠的草坪佔满整个军用高级大萤幕,开场前的欢声响彻云霄,场面好不盛大。 「所以第二队到赛场打工了?」幻影鸦显得眼红不已:「不可能是去当球员吧?那也作弊作太大!」 「应该不会,等等看了就知道。」新之力怀着姑且相信家人良知的心情给她们帮腔。 修爵却歪着背躺在椅上邪笑道:「嘿嘿!难说喔,对手国跟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处于敌对状况,好死不死连运动赛都槓上,本人也难料国家会利用机会出什么阴招杀杀对方锐气。」 听长官一言,青年只好摸摸鼻子开始担心,以飘儿远攻的神准度再加上飞天超能,就算这辈子没踢过足球,也可能三两下就用二十比零的变态数字宰的对手见球就怕。 比赛规定要用脚踢球,好像也没说不能飞着用脚踢球。 但不会因为外掛太超过而引爆国际战争吗? 「进场了!哇~球员身材都好好~」 千思君摀着鼻子兴奋的叫喊,将新之力从思绪拉回比赛画面,他屏息看了看……没有,上场的全是知名选手,本国的球衣是全身白,而对手则是清一色蓝,就是没看见一个乱入的粉红小可爱搅扰观眾视线。青年松口气,并数落自己的愚昧,堂堂大帝国怎会做那种不经大脑的事呢? 球赛才刚开始,场上就进入激烈非凡的你争我夺,球员在宽广绿地上奔驰、穿越、耍弄惊人球技,用大萤幕观赏起来临场感奇佳,配上环绕音响中热血沸腾的吶喊,足以让室内所有人身歷其境感受刺激。 不过幻影鸦的注意力仍旧放在令她羡慕的队员身上。 「那两个人究竟去做什么?」 修爵神情散漫地胡叫:「去观眾席卖香肠啦!」赤着脚丫子的双腿持续不雅的抖荡。 「卖…香肠……噗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手捧一碗玉米片的隐人,突兀地开始狂笑不止,前仰后倒、脸型巨变、手指关节还有点抽筋,直至整个碗拿不住翻到在地了还是停不下来。 最后连他的人也横倒在地板上抽蓄。 大伙全默默盯着他看…… 「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是我最爱的宝贝。」安转头重新对着电视开怀道:「飘儿~灵未~我的好女孩,你们在哪儿?」 直播中的竞赛正如火如荼进行,蓝衫军猛将一出脚把球轰的又高又远,却是失力飞出界外,这下算是本国白衫军的球权了。 当界外球尚未落定,场外天空中驀地急出一道飞影将它给截了住。 「飘儿出现了!」安挥舞一头金发尖叫起来。 正是! 那停滞在空中,嘻嘻哈哈捧着足球的娇小女子,就是萤幕前眾人在熟悉不过的伙伴。 飘儿左忽右飘,转着圈飞回球场,将赛球交给专人,一串动作惹得新之力等人异口同声无力的评断结论。 「……球僮……」 幻影鸦的失望像发现偶像不是人一样,「堂堂超人当什么球僮?!根本飞弹打蟑螂!」 「不能这么说,你瞧,对手国的人都看傻了。」修爵随手朝萤幕指去。 连本国国民都没全知道超能力者的存在了,更何况是外国人? 从飘儿现身之后,赛场观眾们直接陷入激动的指指点点,连球员都快无法专注于比赛,不时想抬头往那天上翱翔的小人影看,这时播报员已亢奋的不得了,从战术说明转为疯狂地介绍眼前的飞天女。 裁判吹响哨音,比赛依然继续,但重点似乎已不在草地上那群吃力奔跑的凡人身上。 摄影机动不动就转去拍飘儿的飞行动向,播报员介绍完她,接着又介绍起未出场的其他队员,直播几乎乱了套,新之力只能从画面偶尔扫到的记分板了解目前赛况如何。 只有本国分数单方面在上升,对手们似乎被天上的人震惊到顾不得输赢了。 这算隐性的吓唬敌国,另类在宣扬国威吗? 新之力突然有种觉悟,他自己对帝国高层怀藏的城府,体认还是太浅了。 当播报员扯嗓子介绍起飘儿的同行伙伴,摄影机立刻拍到某区贵宾席,画面中那名扮相冷艳的黑发美女,脸上掛副墨镜还翘二郎腿,前方桌上摆了汉堡与啤酒,一副观光客模样,她朝镜头甜甜微笑并挥手招呼,接着低头瀏览起手中一把小纸片。 摄影机也和新之力一样好奇那些纸,因此,下个画面就是灵未双手的特写。只是那特写差点没让绿发青年吐血。 ……整把的运动彩票…… 早该料想那女人会干这种事才对。 这时安推推眼镜疑惑发问:「灵未旁边放那个奇怪的小人偶是什么?」 「唉额……好噁心喔!鼻子居然是凹的!」千思君也流露反胃之情。 原本看比赛到恍神的修爵闻言,马上睁大眼睛奋力瞪去。 「可恶!还真给我买下去?!」 「冷静点,教官,可能是邻座观眾的啊。」新之力为伙伴辩解,虽然几乎没人会买那看起来快中邪的诡异土產当纪念品。 「哼!等她们回来,本人要突击检查队费花用的收据明细!」 青年很难再为这事多说什么了,只好转移目标,伸手遥一遥地上的银发青年,免得他错过飘儿为国争光的表现。 说起这傢伙,能爆笑笑到睡着也算某种特异功能。 「醒醒,第二分队出场了。」 「唔……什么?」隐人眨眨眼后倏地坐起,急道:「怎么样?她们穿围裙卖香肠的样子怎么样?一定超可笑的对不对?蛤?」 「……」 总归一句,过了今天,超能力影响所及的版图,又多了一块。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1) 隐人?与超能相遇以前: 最初的记忆里,我总是在逃。 逃离那个时么都不会只会拿酒瓶子扁我的死酒鬼。 如果妈妈在的话,她应该会拉住我……但我打从会呼吸以来就没见过她,所以,跑吧! 每次我逃家,垃圾堆附近那长长的破箱子就是我睡觉的地方,箱子空间蛮窄的,我两隻脚无法弯曲,手还没地方摆只能够抱胸,这种姿势说实在真不好睡,但却让我感到很安全。 在这安全的小天地里,没有讨厌的河马脸酒鬼,只有我跟我自己。 那一天,酒鬼又发飆了,我足足在外面待了好几个星期,与我的窄箱子作伴,垃圾场每天都会有没吃完的食物被丢弃,也饿不死我。 要不是偶尔会想看卡通,我早直接在这里生根了,再养一批野猫当手下,哈哈!江湖人称垃圾王就是我啦! 当我再度回到家时,房子却不见了。 只剩下一座焦黑的废墟。 偷偷听街访邻居说,这是一场酒精加上菸蒂所引发的灾难,男主人也难以倖免,但我并不怎么伤心,只是可惜电视机也被烧光光,唉。 就在我真的当个垃圾王逍遥自在了一段日子后,国家的那些大人们终于找到我,并带我进了收容所。 结果才进所没几天,就有人来宣传什么超能力实验……嘖!也来的太晚了吧!就算有力量称霸宇宙又有个屁用?我最想教训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有没有可以把死人叫起来然后让他再死一次的超能力? 可是那个比较像黑魔法…… 算了,去凑凑热闹也无妨,听说失败的话会得小朋友痴呆症……或者是失忆?管他的。 这样正好,最好就让我彻底忘掉那张总是酒气醺天的河马脸。 ※ 「知道我为么指派你为队长吗?」 小鬍子男修爵将新之力叫来身边谈话,两人间那股少有的郑重气氛让青年不大习惯。 「这个嘛……」 新之力语带保留,即使可猜出个大概,他也寧愿不把答案讲死,否则就等于接受那令人不想承认的原因。 「因为六人当中就你比较正常一点,不选你我还能选谁?」修爵索性自问自答:「当然,我是无视你的异常暴力说的。」 绿发青年确认自己刚选择语带保留是对的…… 「灵未职业赌徒一个,飘儿连脑袋瓜子都飘,另外两人不男不女就算了还成天打闹扰人清梦,至于隐人……我搞不懂他的思考逻辑。」 「教官,你找我来究竟什么事?」 「说几遍了,私下叫我修爵就好,刻意提阶级是暗指本人老你很多岁?没有你青春肉体的活力吗?」 老十岁算不算多?新之力有些不敢问。 「一部队养百样军啊!平平岁数差不多,都有异能还生活在一起,却有人叫我鬍子怪,有人说我老头子,但怎样都比你这根木头那一声死板的教官来的更有人情味,这么见外,本人平时放下身段跟你混好像都在混辛酸的耶!」 「……教官,没事的话我要去帮忙安阿姨做实验了。」 「呿!寧可去找那个老女人也不想跟我聊天?人家说孩子比较亲老妈还真有其事。」 寒暄半晌,修爵环起双手,态度总算正认真起来。「正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队长,所以,有件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託给你。」 「是什么?」 「跟第三分队一起进入『瓦里欧大学』卧底,协助执行秘密任务。」 新之力一听便诧异,本来属于同一个部队,因应工作状况不同也会临时重调分组模式,但此况并不常有。 「怎么突然要改变任务方式?」 「还不是那两个蠢货,才混入校园没几天,就被学生看见在餐厅打架,搞的身份险些曝光。」小鬍子男没好气道。 形容为打架其实有一点谬误,因为肯定只有某人单方面的被扁而已。 「要霸凌也不找个阴暗潮湿无人的角落再下手,真没常识,出去别跟人说是我教的。」 ……这算哪门子常识?新之力忍不住于内心翻了个白眼。 教出来的学生精通霸凌会有比较好吗? 「平时的一般般任务就罢了,想顺利接近寇的同窗厄教授,可不能出半点乱子,那个傢伙既聪明又多疑,在校园内也不轻易跟人接触,要取得他的信任得花一番功夫,有你在他俩中间适时做调节,事情会顺利的多。」毕竟事关重大,修爵说明的语重心长。 「所以我和隐人得暂时拆伙了?」 「没错,放心好了,他与第二分队这段时间起居大多都会待在总部里,工作的地点也都不需要跑太远。」 修爵递了份资料给青年:「这是安排你在瓦里欧大学内使用的身份,记熟了。」 书面上的内容并不繁杂,却是新之力未来在大学校园里切身的重要偽装。他瀏览一下基础资讯: 新利,二十岁男性,工科毕业,瓦里欧理学院新进的办公室助理。 「不是陪千思君去当化学系学生吗?」 「拜託,你以为那所鬼大学的学生名额很好搞吗?」 修爵双手揹在脑后摇晃他的皮椅:「瓦里欧在培养科学人才方面数一数二,名气甚至高过歷史悠久的首府大学,那个发现『磊』元素的亚克海耶斯就曾是那里的学生,光凭这点,抱着「我要成为名人的学弟妹」想法要就读瓦里欧的人多到挤爆校门,能帮千思君抢到一个空位就不错了,幻影鸦也是用别的身份进去。」 「喔,什么身份?」 「校工。」正边掏耳屎的指挥官道:「为了能顺利入取低薪的劳务工作,偽造资料时还不敢把她学歷设太高,只有国中毕业。」 新之力情不自禁笑了:「教官,不论怎么设都太高,真实的我们连小学都没毕业啊。」 进入潜研所时六人都未满十三,若以正常升学角度来看,他们都还停留在九九乘法表和爱的小手阶段。 「搞什么,难得听你说句打趣话,为啥开头两字那么煞风景?」 修爵故意使性子般不耐烦的驱赶:「算了你滚啦,自己回寝室背稿去,剩下不用我多说知道怎么做吧?尽快准备好到派驻地与第三队会合就对了。」 「……是,遵命。」 上司幼稚中带着威严的神命令,青年苦笑着领受。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2) 在古代歷史中曾经有军警不分的时期,新之力从来没想过如今自己竟有机会能重回千百年前的情形,跨界进行卧底工作。这全要拜特异功能在发展之初,还处于那用途不明、定位模糊的灰色地带所赐。 啟行之前,他还需到潜研所的药剂室去经歷一件必要过程。 「讨厌啦~我也好想去亚克的母校看看!就是研究太忙都出不了门……或者乾脆我也去照s射线加入超能部队算了?」 「……千万别做傻事,阿姨。」 新之力立刻出言拦阻安博士的衝动,以她比标准要超过太多的年纪,把回忆通通丢个精光提早迈入老年痴呆还比较可能。 「对了!听说大学贩卖部有出一款亚克当年的最爱用笔,帮我买一万支回来!」 听安博士欣喜若狂的转主意比转头还快,后者想稍微泼个冷水,看能否冷却一下对方过热的脑浆。「那阿姨得自费喔,教官若是看到我的花费明细上出现一万支笔的开销,会爆炸的。」 「知道知道,不会害你跟指挥官翻脸的~」但绝情战术显然无效,安博士连额上的少许皱纹都高兴成一团,并手持针筒扶住新之力手臂,说:「准备好了吗?」 「嗯。」新之力点头后做了个深呼吸。 针嘴将满满一筒药剂自粗壮的血管注入了青年体内,接着,他全身便不由自主地轻微震抖,直到几分鐘的化学作用完成停止后,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人,出现在原本新之力的位置上。 安博士收拾着注射工具道:「每次要隐性埋名时都得来一针真麻烦,看来人太红也不全是好处。」 「麻烦倒还好,只是过程中身体很痒而已。」黑发青年活动四肢确认没有任何不适。 极限部队怎么说也算出现在新闻直击中的公眾人物,为防上大学第一天就被人认出来追着要签名妨碍公务,专业易容是一定要的。 而由潜研所利用『磊』矿研製出的基因暂改剂,就是最万无一失的选择。 改变,就从把手臂给打红做起……这句话不知谁瞎掰的。 安取了一整提箱针剂给眼前的人,「记得一週要注射一次,这是你半年的份量,新之力……噢不,应该要叫新利了。」她说。 青年也会心笑起来,并望着镜中那张并非初次见面的脸孔,说也奇怪,新之力老觉得自己变成这个模样反而又更俊俏,不知是否只是错觉。 从这一刻起,『新之力』暂时从世界上神隐了,取而代之的是名叫『新利』的二十岁男子。 「啊!有了!」 终年一袭白袍的金发眼镜女,灵光一闪地叫道:「就说你很怕帮自己打针,需要带一个校园助手去~」然后手指头不断比自己。 ……为了偶像可以不择手段到降格的地步?!来人呀救命!堂堂的超能研究所所长发疯了! 新之力心底在吶喊,嘴巴却是镇定地委婉笑说:「这是教官才能决定的事啦,但想也知道他铁定……」 「好!我现在就找他问去!」没把话听完,安一口气就为爱奔出实验室门。 真的不是新之力想扫兴,但光是部队多请个助手需要花钱这点,修爵铁定是立马起身拍案叫绝。绝对不可能的绝。 原来偶像是一种可以摧毁粉丝判断力的邪恶存在?青年突然希望自己未来不会变成别人的偶像,虽然似乎挺困难。 又是拜超能力所赐。 当安博士在进行不可能的任务同时,新之力从基地停机场搭上接送直升机。该机驾驶回头目视眼前正顶着陌生人外皮的新之力,一副极欲攀关係之势问:「真好耶,我也好想去协助超能部队追拿公厕马桶连环杀手,连马桶都要破坏真是太过分了!看你这么年轻,会不会紧张?」 「呃……还撑得住啦。」 新之力暗暗佩服长官哄骗自己人的技术,又更添一层戏剧性。 螺旋桨转动出轰隆巨响,带着青年缓缓上升,他望着越发渐远的潜研所基地,感慨不知多久后才能再见这处亲切之地。 希望下次回家是带着寇的密切讯息,凯旋归来,但,真能这么顺利吗? 在满腹思绪当中,他远远突见底下建物的出入门打了开,紧接着,衝出个一头银发的小人。 「等等!新之力!别丢下我一个人跟卑鄙拍档在一起呀!!!」 隐人急急猛往直升机方向又叫又跳挥手,声势之浩大,堪比在无人岛蹲十年后终见到船那种拚老命的呼救。 听搭档远远叫的一个死去活来,让新之力旧感慨未平新感慨又起。 「抱歉了,伙伴,军命不可逆……」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3) 翠绿草场茵茵,巍然校树青青,漫步大学,沉浸在那自由独立的畅然氛围,是许多人一生中难忘的经歷。以极限队员们的年纪来说,若不是生平奇异,现在也该在教授站台讲论时大摇大摆地出教室去修恋爱学分才对。 如今他们之中的某些人,终于也有机会体验一下校园生活的丰富与精彩。 那怕上大学却不是当学生。 「新利,来帮姊姊捶捶肩膀。」 系办公室内的行政大姊一呼唤,新之力只好将手移开滑鼠,起身站到身旁的人背后。 没上过大学都不知道系办助理工作范围有这么广。 「嘻嘻!化学系这次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外聘这么小鲜肉的助理?摆明是想给我们在办公室里养眼紓压。」大姊脸上写满了舒爽,「你才几岁,怎不也去念书学习?」 「没办法,爸妈年纪大了,我是长子要早点出来分担家计。」 新之力又搬出脑中讲稿来应对,从进入瓦里欧到现在因为被询问度极高,让他感觉虚构的背景几乎快跟记忆同化,开口都不觉得是在扯谎,况且,青年自己也有些希望这种平凡就是福的人生是真实的。 儘管对于理学院的专业是门外汉,但基于常常在部队长官懒的动时担任助手,行政工作他还是做的不错的,因此也没令旁人起疑,全盘相信跑来示好的还比较多。 「最近爱挤来系办的女同学变多了,一定都是因为你。」大姊微带着酸味戏言:「如果被告白的话要拒绝喔,姊姊不准你谈办公室恋情。」 新之力好笑地说:「对象不是同事就不算办公室恋情吧?」 「啊一下课就跑来找你放闪还不一样?总之就是不准啦。」 她消遣到一半,赫然想起要事,便话锋一转道:「差点忘了,今天厄教授的课,院上让你去充当一下助教。」 「蛤!怎么会?」 「好像是会用到教具,所以不得不需要一位助手。」 青年闻言猛然精神一振,这可是他能近距离接触目标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那位厄教授的个性之孤僻全院闻名,下课时间近乎是神隐,对于交情不深的学生或老师都不轻易接受攀谈,更别说坐下一起喝杯茶彼此熟络,课堂上也几乎没请过助教。但这并不影响瓦里欧大学对他能力的赏识,虽说只是外聘的兼任教师,院方仍喜欢把主要课程安排给他。 尤其是厄教授领军的院属科研队伍,在上届全国大专赛上夺冠,研究主题是什么顽劣分子暨原子核躁动叭啦叭啦……词汇太艰深了新之力记不得,他的化工学歷可是偽造的。 不过却很了解咖啡的构成成分就是。 「好的。」按耐下雀跃情绪,他答覆的与往常无异。 「等等把资料送到教务处再去上课。」大姊转着办公椅回身:「平常出入各院要小心喔,瓦里欧的女色狼很多,鲜肉助理在这里危险的咧~」说完还在新之力屁股上捏了一把。 「呃呵,我看是防不胜防吧……」新之力无助地表示。 反正这里就有一隻不是吗? 捧着资料,迈步在明媚风光的校园石道上,新之力呼吸空气中所夹带的草木芬芳,啊!这就是大学生活悠游又愜意的味道。 课堂时间这条路不太有行人,他走着走着,遥见前方路底的小广场有位个子不高的校工,棕色短发,正在清扫落叶,新之力大发热情并加快脚步上前。 那校工扫着扫着停下,来回看看四周后,突然化作让人看到眼睛脱窗的无数身影,飆速闪动全人,还颳起阵阵旋风将地上落叶纷纷捲起,新之力吓了一大跳,立刻催脚奔去,但是人尚未到场,不只是落叶、垃圾,连地上爬的蚂蚁都已被聚集成一堆,广场瞬间乾净到能够打滚,前后花多久新之力当然没算,反正是让校长都放掉拐杖拍手叫好的效率就对了。 「焕瑛!」青年叫换对方,不过使用的却是偽名。 「是你呀,队……咳咳!新利。」同样也经过基因暂改易容术的幻影鸦手握扫把回身答应。 「不是说在学校里若没危急尽量别用超能力吗?」 「想说没人经过,就用一下下……」自知理亏低下头,幻影鸦承认的满是不甘愿。 「好吧。」既然没生事,新之力不多追究,与同伴聊起:「偶尔也笑一笑吧,不然会吓坏这里的学生。」 「哼!怎么笑得出来?」火爆女的脸色像被泼了屎一般臭,「他妈的!老子什么来路,竟然要在这里当杂工?」她双手紧紧狠握,脆弱的扫把顿时发出嗶啵声。 「而且不能用能力的话简直就是龟速!慢透了!」她叫嚣,忍不住将扫把摔在地上。 新之力乾笑着安抚:「为了任务隐密性,忍忍将就一下。」 与绑架黑帮老大时不同,厄教授于檯面上是个行素正当的一般人,资料中无任何不良纪录,军警方都没理由带走他,倘若厄真与寇的地下非法研究有瓜葛,硬要揪他到潜研所基地喝茶,恐怕只会惊动到他背后国家真正想触及的目标。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4) 过去几年,政府曾明着调查地下研究场位置进行突击,却次次在即将直捣黄龙时,衝破大门才发现早已人去物空,悬疑的很,即便在极限部队成立之初加入讨伐,情况也没太大进展。 政府高层合理判定己方内部有叛徒存在,而且还是知晓所有行动,大有来头的傢伙。 现在国家明明表示一副拿寇与他的研究团没辙,放弃搜索的消极态度,却暗暗差派为数不多的绝对可信者,将追踪寇的事作为秘密任务继续执行,而行动重心自然非极限部队莫属,以他们的立场最没可能会加入对方阵营,而且又有超乎常人的战力。 但这也让新之力等人在诸多时候都陷入绑手绑脚的窘境。 「说是这么说,但一个校工哪有么机会跟教授接触?只有去理学院擦窗户时能瞄到一眼而已呀!」幻影鸦说的愤慨。 「重点是能待在千思君附近暗地观察,适时协助他,除非你也能读取厄教授的记忆。」 「……哼!」 「至少理学院都被排给你清扫,机会还算不错了。」 「哪里不错啊?每次去都要边拖地边看千思君那个笨蛋跟同学打屁。」幻影鸦怒到揶揄起来:「明明笨的要命,却用满分成绩插班进校,真是笑死人了。」 「这个嘛……超能力也算是一种实力吧……」新之力帮同伴说话帮的有点勉强。 看出话者心虚,幻影鸦手往他肩上一拍,直条条喊:「队长你别昧着良心了,就算是任务需要,偷读邻座学生脑里的答案无疑是作弊!」 鉴于广场上目前只有他俩,青年对于同伴没称呼偽名就睁隻眼闭隻眼。 又听了火爆女处处三字经的抱怨好一会儿,下课鐘便响起,这意味两人不能再光天化日谈论国家机密了。新之力与她告别:「我有公务先走了,好好工作。」 「是……我会好好工作……好慢好慢的工作……」她板着脸碎念,并动作粗鲁地收拾起垃圾袋。 瞧伙伴现在愤恨的样子,新之力没敢说出他今天会在课堂上同时面见千思君及厄教授的事情,以免又刺激到她。 假如,上课前五分鐘进到教室,看见桌子上通讯器正在播映偶像剧、椅子上有刺蝟在睡觉、课本四处乱飞、一群人在讲台上跳脱衣舞、聒噪声快把屋顶给掀了……别怀疑,你并没有走错地方。 在进入理学院这段时间里,新之力曾有给其他教授担任过助理,也慢慢适应上课前学生们彼此热络的方式,有时果真是够『热』的。 新之力移开讲桌上一株来路不明的仙人掌盆栽,设定好扩音后,眼光开始在对面学生群中游移,掠过几名对他猛挤假睫毛的女同学,将目光锁定最后排的一位金发美青年。 而他前方桌上摆了一大罐的白色液体,看来够他灌一整天。 「千均,干嘛一天到晚喝牛奶?」 「因为想继续长高嘛。」青年挑拨着他的秀长金丝回覆身边女同学。 「都喝成一米九了还嫌不够?」 「这你就不懂了,越高就越方便远远的偷看帅哥呀!」 「哈哈,千均真是不害臊。」 青年与他周遭的三五好友一齐哈哈笑了起来。 新之力听了这话便莞尔,这金发男的身高百分之百跟爱喝牛奶无关,别说是钙质蛋白质,他连里头的脂肪都吸收不了,不过倒可能是造就他清瘦身材的原因。 千思君在学校里人缘颇好,因为他很会看脸色说出对方想听的话,送礼物决不会送到地雷,随时随地知道人家现在最想干嘛还会奉陪,不但热情又好相处,最神奇的是,若有同学暗恋谁谁谁他就会去帮忙牵线,还指导对方可以穿什么、送什么、去哪约会,最终配对率还超高! 提供恋爱学分讲义,无疑是拢络大学生心的必胜绝招。 正因如此,月老……不对,是千思君身旁几乎永远不缺一群人的欢笑。 现场只有新之力知道,一抽掉那灌牛奶,这位风云的恋爱教主就只是会在寝室里採到杂物然后摔跤的傻大个儿。 与同学说笑之时,千思君一下与新之力对上眼,开心叫:「哈囉,新利~」并挥动双手打招呼。 青年小小宽了心,幸好队友虽然出格的大庭广眾下认亲,还是有记得用化名,他微笑点头回应一下就作罢,不多张扬。 「咦?你认识那个助教?」同学偷问:「欸,他跟我们差不多大吧?有女友了没?」 千思君没想到伙伴会被打听,愣了一下笑答:「呵呵!人家名花有主了啦!」 ……要说也要说名「草」有主好吗…… 新之力无奈自家队员错用成语擅自帮他变性……早知道刚刚就装不认识,现在觉得有点丢脸。 周围同学笑成一团,似乎习惯千思君有时会犯傻的样子,「千均的化学吓吓叫,国文却不行,人果然不是完美的。」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5) 正当教室内热烈轰天时,室门忽然咿哑的开了,登时,所有噪音嘎然停止,室内温度计的气温从彷彿从沸点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眼睛全恭敬看着厄教授脚踩皮鞋步伐单调地走进教室。 这中年男子挥动长袍下的手放好皮包,将盖耳的发往后梳的头抬起,亮出那张乾乾净净的脸,上头一对狐狸细眼巡视着阶梯座位,锐利目光有如冷气团报到,所到之处不禁让人想打寒颤。 在不带情感地扫视后,厄教授的焦点结束在站台附近的新之力脸上,青年顿时也不由得全人战兢,他不仅身怀目的,又是这堂课距离厄教授最近的人。 「你是助教?」 「对,我叫新利。」 之前虽曾在系办公室打过照面,但新之力不确定这位对校内诸多人事物都不感兴趣的先生是否还对他有印象,乾脆重新介绍自己。 「很年轻,高职哪科毕业?」 「化工科。」 「嗯。」 冷言结束短暂的询问,狐狸眼男显然对眼前学歷不高的青年兴致缺缺,很快就别过头转向麦克风,「打开课本两百五十七页。」他低头发出沉沉嗓音。 教授说的冷漠,台下翻书翻的热切,没人开口,只有千百张纸同时啪啦啦翻动,此况也算某种经典。 但偏偏有人就要挑这时候临门一掌翻倒牛奶罐,破坏经典。 「……千均同学,这么大声是想让我注意你吗?」厄教授好似万年没走出实验室的惨白死人脸上,奇异地生出一抹斜笑。 金发易容后的千思君憨笑道:「呵呵呵,对不起啦~」 「为什么坐那么后面,怕我?」 「才不是呢,教授误会了,人家是怕挡到其他同学。」 「让我白白花力气抬头,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啊?什么意思?」千思君歪头疑惑,身旁同学却一个个吞着口水为他担心。 厄教授冷笑一声,用念课文般平铺直述的调调飞快念:「古体合化物分子结构中的共同特性为何?」 「十面体形在高温下伸缩。」 打消周身一切焦虑,金发男眉头不皱一下,几乎在问句尚未止息前时就做出回答,前后脸上的灿笑依然。 区区两句话,新之力就已经有听没有懂……都说他化学工程学歷是造假了,尤其『磊』元素被发现以来,无论化学、物理、地质学等,都有了魔化一般的新进展。 以前外行人看不懂专书内页,现在恐怕连书皮都看不懂了。 教授听了后没有答腔,就低下头接续着开课准备,但浅浅微笑还掛在脸上,千思君答案的正确与否似乎也不用怀疑了。 别看狐狸眼男的反应没什么,在瓦里欧内,多少人期盼这位高级别学者也能对自己露出同样的表情,但通常只会得到一撇漠不关心。 假如目标人物不容易被亲近,那最好方法之一,就是让他主动想来亲近你。 厄教授喜欢天才型学生,这是军方手上掌握的寥寥资讯中,最有突破机会的点。 有了千思君的读心作弊大法,要在专业测验中多考几个一百分,多拿次第一名,之后躋身入天才的行列激起教授的兴趣,不是不可能的任务,就算有某题读尽全班同学脑子还找不到答案,主考兼出题老师的脑袋里总不会没有吧? 不然就可以喊「老师你作弊」了。 显然千思君刚刚直接偷看了厄教授的脑内解答卷,才能回答这么快,要不,真正的他其实化学比国文还更不行。 「这个计策,本人就命名为──『用吃奶的力气将所有天才踢去角落计划』!」 当时秘密任务策略一定案,修爵曾斗志高昂如此说,新之力则掏掏耳朵装作没听见……调侃队友的能力不值得讚许。 在这堂新之力有听没有懂的化学课上,大型屏幕上的图文一张张播放,偶尔还化作立体影像让知识的呈现更加真实,而让青年大感意外的,厄教授上起课来完全不似平常与生人交流那种漠然,讲课中充满了抑扬顿挫,让外行者对难以消化的复杂学问也激起一些胃口。 科学真是教授最热中的东西……青年心里冒出废话一样的判断。 「激恶物质碰上堕性水时会產生什么作用?谁知道?」 身为授业讲师不外乎也要来个即兴出题,吓吓那些前晚上夜店狂欢后生出的瞌睡虫,而每当全教室都尽在不言中时,千思君的金发就会在手高举挥舞时摇曳的闪闪发亮。 「喏。」也只有一个人可以点,教授指尖就便朝他指去。 「物质中的毒化元素会增生,并加快原子转动,另外,若作用中再加入混合鍊当催化剂,还会產生强烈温度变化,但各比例一个控制不好就会爆炸。」除了答题外,千思君又附加额外补充,说完,教室便一阵热烈的掌声喝采。 照这逻辑看来,若某天大家都会了读心术,学霸将会氾滥全世界,而学渣则会便成珍贵的保育类生物。 「不错。」 狐狸眼先生平静又简短评语,但已是许多学生梦寐以求的待遇。 不过,要是幻影鸦在这听见,大概会直接给伙伴一计爆栗,飆讽「你装逼什么啊!」 约略过半节课,厄教授吩咐了新之力:「助教,帮忙把电子模型组搬到桌上。」连名子都不提,可见对方的地位在他心里不重要到了极点。 青年猜想这就是自己会站在这里的主因,沉重的电子机具并不是一个纤弱学者能独自搬动的。新之力婉拒教授的出手协助,双臂使力逕自把东西给台上桌。 「真结实,不像正常行政员会有的身体……」注视青年的行动,厄教授突然瞇起眸子,让原本就细的两隻眼睛都快挤没了。 会主动提问,表示对方生出了兴趣。 但这兴趣可不太妙…… 「我每天都上健身房好几鐘头。」青年立马使出与日俱增的狡辩功夫……话说,基地训练场算一种特殊健身房吧? 「原来如此,标准四肢发达型的人吗?」 厄教授带着藐视味道冷语,猜疑表情依旧,但之后似乎没再察觉其他异样,就不再理会,自顾专注于准备教学器材。 戒心果然够重。 用不着读心术,新之力也能感受到目标人心存的猜疑及警备,只是日常般的动作也能他剥出蛛丝马跡,跟上个胖肚老大差的多了,就像国家级巨木比被丢弃的废柴。 为防再引起目标人的疑心,青年决定以后都穿长袖到学校……唉!最近天气可是热到让人想把皮都脱了呢。 从思绪中转回课堂上,新之力恰好听见千思君又对教授的提问做出回答,正接受同学们的景仰目光。 突然,他皮孔喷气地用两根大母哥对新之力炫耀的比讚。 ……别再一直认亲了! 青年内心愕然,所幸厄教授脸正对向屏幕不见千思君的突兀举动,他用眼神示意伙伴安分,却不得知究竟接收进那颗单纯的脑袋瓜没有。 做过,才晓得卧底的辛苦之处。 一烦还有一操烦,一忧还有一堪忧!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6) 成为学校一员的好处之一,就是周末固定放假。 託制度的福,在卧底瓦里欧的极限三人组,一周能有两天可以做自己,控制好基因暂改剂注射的时间,有时还可以还原外貌本色彻底休息。任务期间,他们齐住一处三房两厅小型公寓,也符合在有男有女情形下就近照应原则。 恢復顶上茂密绿云的新之力,不是休了假、身边没了长官就开始怠惰之人,不久前他才进行完肌情系列的『硬起来吧!关节!』,那是某种举物起立蹲下的简单动作,只不过新之力拿的是整座书柜。 这会儿,青年正研磨存放备用的咖啡粉,復古风磨豆机转把在他手中喀啦喀啦旋动,辗压让微微芳气散逸空中,为客厅增添一抹人文气息。 同样不容自己散漫的幻影鸦也是早早就起身,作为不输给室友的训练狂,她更早之前就完成多项操练,新之力有撞见她从事肌情之『手足距离好曖昧』,区区开合跳可以跳到人形电风扇境界简直狂翻了! 那种鬼速换他来做,铁定没多久就四马分尸了吧…… 说起极限队员的生活模式有着共通性,重点首先是训练,再来就是引剂。 红发火爆女此刻一本正经,于茶几上郑重的摆起品茗器具,还严谨地屈膝跪坐。她也是部队中对个人引剂十分讲究的一员,从茶种、製法、水质、泡法、温度还有盛具等等都下功夫研究一番,最后甚至还种出属于自己的新品种茶叶。 「我的『破盆栽茶』在这里长得比基地时还要好。」幻影鸦边帮茶盆浇水边讚扬。 不少茶品都以「栽种地」来命名,她会这样取好像也怪不得。 新之力也曾想过要自己种咖啡豆,但考虑到要照顾一棵大树实在不方便,只好作罢。 採了几把独家茶叶准备泡製前,幻影鸦突然两眼一闭,进入冥想状态。 注重成这样,把泡茶这件小事昇华成某种灵性崇拜,令人有时会错觉特种部队只是副业,她真正身份其实是某远古流派的茶艺宗师…… 当一厅内的两人都安静无声认真做事时,那位嘴上唉叫并急忙从厨房衝出的第三者,就变得格外显眼。更显眼的是他甩动的一头灿烂金发。 因为捨不得美美的金发消失,三人组中,唯独千思君在假日仍想维持易容状态,而且每天照镜子拨头发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一倍,被幻影鸦讽刺是「笨蛋升级成自恋的笨蛋」。 这名高个子在提心吊胆的祕密任务中,倒是过的挺乐。 「啊啊!好烫好烫!」 捧着热腾腾牛奶,千思君跳着脚急着想搁在餐桌上,但在此之前,愚笨的长腿却先卡到椅脚,他「哇呀~」的身子猛歪,好好一杯美味便逃离掌心,把空气当画布,交织出白花花的构图。 对于运动神经差到可用神奇来形容的千思君,普通家里客厅也处处暗藏血光之灾。 纯白液体哪里不好泼,偏偏泼向幻影鸦的茶几,说时迟那时快,找死的牛奶将上头原本冲好的某杯茶给染成了奶茶。 奶茶是啥? 就是放了糖会发胖、加入珍珠会上癮、配上炸鸡会让人欲仙欲死的某种热门饮品。 若受害者是幽默的人,也许会说「谢谢你帮我省五元饮料升级费」,只可惜,眼前的火爆女明显不是这款人。 「你干嘛?!」幻影鸦直接七窍生烟大骂,火气大到快能在头上煮茶了。 「呃呵呵……加热鲜奶的温度不小心调太高……」 「加热你妈!鲜奶要喝冷的才『鲜』啦!」 幻影鸦怒不可遏:「老出这种意外,可恶!这杯又废掉啦!」她铁青着脸死盯几上的奶茶。 与新之力一样,她也有使用引剂的禁忌,就是喝茶绝不加奶。 偏偏专属搭档有时就是会来个强迫加料…… 眼看冤家快闹起来,新之力赶紧过去卡进两人中间当和事佬,「好了别气啦,这杯正好给我解渴吧。」 队长出面打圆场,幻影鸦也就不好继续发脾气,只是对造事者不爽地哼了一声。 新之力无奈笑着举杯把奶茶往喉里送,却受到一股异味突袭,刺激的立刻回流「噗!」地喷出。 「咳咳……千思君,你鲜奶是不是又放到过期发酵了?」 「咦咦!真的吗?」千思君张大嘴一副惊慌失措无知模样。 所以,高个子天兵平常几乎都泡奶粉当引剂,因为买回来的鲜乳经常放着放着就不小心将它遗忘。 「以后注意一些。」早知悉对方缺点,青年无法做任何感想,只好这么说。 不断提醒并非多馀,发酵乳可不能随便入千思君的口,否则,将会出大事。 幻影鸦就没队长的大度了,直截挖苦道:「真的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耶!百年难得一见的蠢材!」 新之力常觉得这两人被摆在一起,是上天太嫌人间太无聊而故意开玩笑。 正在喝水洗嘴时,青年撇头,突见摊放沙发的通讯器,不知何时投影出部队直属长官的悬浮半身像,摆着看好戏神情。 「呦~过的很融洽嘛。」 修爵先反讽一番,才双手环起说明来意:「你们有个小任务。」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7) 「卧底期接受其他任务妥当吗?地点在哪?」新之力不安问,要是在大学附近很容易遇见同校生,没还原的千思君马上就会被认出。 「你们大学附近山区的森林。」 那就还好,一般时下年轻人多半不会跑那儿去。 「林务局发现山老鼠,人数不多大约五六个,但是查缉小组位置较远,反正刚好你们在这一带,就让你们去处理。」修爵指令发的一派轻松:「安啦!五分鐘就搞定的简单差事而已,不过换句话说,若五分鐘内搞不定的话,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太丢脸。」 「收到。」 「收到了就快行动,记得,五分鐘解决呀,计时开始!」 「……请等我们到森林再计时,教官。」 通讯一断,幻影鸦便双眼发亮急问:「要出战斗任务?」 「算是。」 「太棒啦~~~」 跟兴冲冲衝去准备傢伙的伙伴成反比,千思君驼着背颓废说:「好累喔……我可以不要去吗?」 「不能有人落单。」 虽然任务内容听来的确不需全员都出动,新之力却不得不否决,因为目前他们呈现『三缺一队型』,两人离开就有一人被落下,两人留守出去的人就孤单寂寞觉得冷。 古人云,三人行必共进退焉……咦,好像不是这样说? 等地图传来,青年们都已全副武装,只是有别于一般军警装配刀枪砲弹,他们的武装是一身便服以及看来毫无威胁的瓶瓶罐罐。 由于位置在山林中,他们选择徒步前往,按照三人秘密任务中扮演的脚色:一个普通大学生、一个小小行政工读、一个区区校工,不论谁拥有一辆车都会引起旁人臆测,所以就没配军务车到这。尤其部队座车都长得很高级。 出了公寓门,幻影鸦就「很有默契」地自行啟动超音速狂奔,一溜烟便跑的远远。 是的没错,有默契,新之力二话不说接着也将千思君扛上背,跨起蛮步全速跟进,速度不亚于人。 只亚于鸦。 一顿饭时间,当无数高大的森森绿荫逐渐遮盖了闪耀阳光,而伐木声由远而进,绿发青年知道盗伐地点就在不远处,但他暂不在意这点,反而急着先寻找幻影鸦的行踪。 ……那好战的女人衝过头了。 到处都是障碍物的森林实在使他快不起来,不过幻影鸦可没这问题,从小到大她都在学习如何瞬间闪避各式各样的挡路。极速之下,地心引力彷彿不存在,她像个忍者直线採上树干穿来飞去,在速度、空间、动作与重力之中取得不可思议的平衡,让她眨眼间的瞬移范围延伸到不可能的位置。 泰山若看见,搞不好会禪让丛林之王宝座。 没这种特异功能的新之力追的有些辛苦,最后,还是因为听闻了争吵声,才找到伙伴的踪影。 她已经跟盗伐者们槓上,连武器都亮出,不过似乎还未真动起手来。 新之力松口气,幻影鸦要对付眼前几个大叔五分鐘绰绰有馀,但对方若肯乖乖就范,就连一分鐘都不用了。 停下脚步,新之力正想叫醒千思君,对方却已自己下到地面。 「咦?你没睡着?」 「队长说什么,怎么可能睡得着?」 ……都忘了,现在背的不是隐人。 新之力心里自嘲一下后站起身,一回头,却差点以为看到三天没睡乱糟糟的安博士。 「唉呦,人家头发都乱了。」高个儿两手懊恼地摸着炸开的金长发,试图将它们压平。 那千万秀丝,刚刚一定在狂风中经歷过张牙舞爪般的浩劫…… 两人一到场,就听见幻影鸦的愤怒叫嚣。 「老子叫你们别砍了,没听见吗?」 「砍又怎样?你这不男不女!」呛话的男人一看又来两个不速之客,脸色更差,「臭小子们,不去上学跑来搅什么局?」 新之力举起部队徽章喊道:「我们是极限部队,被授权制止你们的盗伐行为。」 男人紧皱着眉毛楞楞看了看,之后却大笑,「年轻人,这是什么英雄系列的玩具勋章?叔叔我怎么不知道?」说完,附近的党羽也哈哈訕笑起来。 「就是超能力部队呀!不可能没听过吧?」千思君悵然若失叫着。 这时旁边有人起了反应:「喔喔!超能力部队,有听人家说过啦,啊可是齁……里面好像没有金头发的人捏?」他说的千思君都惭愧低下头……原来没被认出来是自己的错? 新之力倒是从一开始就端看这几个大叔,都不太像本国的面孔,应该是外籍工人。假如又是每天超时工作,回家马上躺平睡觉的血汗劳工,那资讯接收度就更差了。 那做主的男人不耐烦的拿起呼叫器。 「头儿,有三个死大学生来乱!」 他自行判定新之力等人是附近瓦里欧的学生,「要闹跟我们头儿闹去,别妨碍我们工作。」说完就提起电锯准备继续下手。 「我操!不准砍!」 再也沉不住气,幻影鸦一个闪身,登时出现在呛声男面前,手中急现一把幽黑匕首,往男人头上挥去。 一秒不到,男人便倒卧土地上。 「喂!你做什么!」 其馀人惊见,都愤怒地都持着刀具做势围上来,但现在的对手哪会给他们这种时间? 魔幻时刻又到了。幻影鸦一下从原地上消失,而在工人一阵傻眼时,她已现身两人之间,双手上各持一柄黑耀匕首,左一挥、右一劈,碰碰!又多两个衰鬼趴在地上吃土。 而剩下的人,除了脑中喊着「什么情况?!」以及拼命转头眨眼外,没时间做其他事,都在回头后直击煞星降临的剎那,眼前一黑,就跟知觉说再见。 卷二 主人翁也来个人间蒸发(8) 「做过火了,幻影鸦。」新之力有些谴责,对方虽然违法,也还都只是一般人。 「不然怎办?已经过两分鐘了,打昏直接带去派出所啦!」伙伴一语提醒了长官说过的话。 限时指令真是麻烦。 新之力不认同全然採取暴力制裁,碍于军令也就只好妥协,至少幻影鸦出手只用刀柄,算仁慈了,要知道,若她想的话,让目标一面喉咙喷血一面找不到谁偷袭,最后不明不白地含恨而死,容易得很。 除了忍者、森林泰山,她还有当称职刺客的资质。 千思君开心说:「终于可以回去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终于?」幻影鸦白了他一眼。 但新之力想想不太对……呛声男刚不是呼叫了「头儿」吗? 果然,他望见远处人群移动的身影逼近,没多久,另有批盗伐者从另一方向往这里来,为数还不少。 「我们的人受伤了!」 「是谁?不可原谅给他们死!」 随着叫骂,人群加快了脚步,转眼便逐一出现在三人视线范围中。 「……不是说好只有五六人吗?」千思君喊出新之力也想喊的话。 他纳闷会不会是听错,修爵其实说五六十人? 那还限制五分鐘?真都不把超人当人看了吗? 幻影鸦也急道:「这样五分鐘不够吧!好歹也十分鐘比较保险!」 若修爵说认真的,现在已剩不到三分,新之力脑里盘算,他们已伤了人,打斗恐怕势必在行,想在时间里制伏对方所有人,他可能得暴力全开了,而且一个不好可能会死人,这是青年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个时候,千思君忽然从一个罐子里挖了一匙奶粉,倒入另一杯水然后开始搅拌…… 「你居然没先在家里泡好?!」幻影鸦错愕到不行。 「我以为用不到嘛……」千思君一脸无辜,接着笑说:「嘿!至少我记得带热水,不然冲不开就好笑了。」 「都开打了才在那边泡奶粉才好笑啦!」 难得有这种时候,新之力觉得幻影鸦说的太好了。 「知道你应该怎样吗?」火爆女此刻怒到极点反而开始发笑,「直接娶个老婆,就随时有『行动鲜奶』可以喝了。」 「呵呵,鸦爱说笑,你明知道不可能呀。」 ……她是开玩笑吗? 皱到可以夹死苍蝇的横眉看起来不像啊…… 就在冤家嘴上一来一往之际,山老鼠集团已渐渐围上来,几十人中竟无一认出眼前三个所谓的大学生,是曾在电视新闻上出现过的狠角色,见到地上昏厥的同党,原本没义气的这时都生出义气,有眼不识泰山地咒骂。 压力中,某句老话灵光一现在新之力脑海浮现。 擒贼先擒王。 「千思君,找出里面谁是领头者,逮住他应该就能制止其他人。」这无疑是最省时的办法。 「好,我看看……」高个子闭上嘴后开始不停来回在人群中张望。 此时一个工人朝幻影鸦扑去,「矮冬瓜去死!」 「……你?说?什?么?!」 她听见,「啪」一声立刻理智断线,在对方还没扑到就自己瞬身迎上去,豪不留情直接给他腹部来个连环猛击,眨眼间,十拳收发完美到位,那工人大概眨没两下眼便挨不住应声抱肚倒地,口吐白沫。 「幻影鸦先等等……」 来不及了,战事一触即发,更多工人叫一面嚣着「臭小子」、「矮不隆咚」、「宇宙最矮小」、「小人国居民」,然后一面衝刺一面又唉叫着退回来。 所以说……人啊,为什老爱做人身攻击这种很容易遭到秒杀的事呢? 新之力眼看另外有人想往他衝来,催促道:「千思君,拜託快一点!」 「等我一下,人真的有点多……」 千思君挤着牙一脸痛苦的样子,最后终于指起手叫:「找到了!躲在树后面那个戴墨镜的!」 「幻影鸦别打了!快去抓住领头!」 就算气头上的火爆女也知道不是违抗队长的时候,当即飞奔过去,不过奔的方式特别,似乎是嫌闪避前方工人太花时间,直接跳人头上来个『轻功头上飘』。 她瞬身欺到墨镜人旁,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便用匕首抵住他脖子,「喂!你这大山老鼠还不快叫他们乖乖就范?」 没想到,墨镜人反语吓道:「不!解决他们!如果这里树没砍完老闆会扣钱的!」 被敏感的钞票问题一激,工人们的攻击慾又更发强烈。 新之力直觉他会这么说,是评估若被交由法律制裁,集团后续问题会比今日事件更严重,只是,刚见识幻影鸦非人的身手居然不害怕真是奇怪? 「三个瓦里欧体院生,年轻力壮一点而已怕什么?上呀!」 墨镜人的话,让青年很感叹血汗外劳见识的欠乏…… 看不出眼前的三人不正常就罢,连附近的瓦里欧大学根本没有体育学院也不知道。 「你们老闆本来就打算这个月不发薪水。」千思君的修长身型这时出现在人群中,并大声说道:「所以现在你们等于在做白工,不信可以问这位墨镜先生。」 比起那些躺在地上的小小义气,自己荷包还是重要多了。全部工人听了高个子的爆料,怒气立刻转移到墨镜人身上。 「头儿,这是真的吗?」 「上个月都没发了,这个月还要积欠!」 墨镜人当然赶快喊:「别听这死大学生乱讲,我们老闆是那种人吗?」 「吼!头儿的右眼皮在跳,表示他心虚!」 「干~给你爸把钱还来!」 「等等!」新之力出面制止即将动粗的工人,「让我们把他带回去,之后法律自然会还你们公道,先停手离开吧。」 如此,山老鼠手下们才妥协罢手,事情总算到一段落。 「噢~我头晕了~」 千思君坐在石头上摀着额哀鸣,马上被被幻影鸦奚落:「叫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事。」 「怎么这么说?你一次读五十个人的心看看!」 「那你也一秒打十拳来看看!」 新之力正给那支支吾吾的墨镜人上绑,此时修爵来了通讯,不多不少,离他们到场后正好过五分鐘。 「报告长官,任务完成。」青年回覆的有气无力。 「喔,应该的嘛,没完成还算什么超能力特攻队。」 「等等,教官,原本说好的只有五六人而已!」 「唔,我有这么讲吗?」修爵这时居然吊儿啷噹地赖起帐来:「说我错,那证据呢?通讯录音有没有?」 小鬍子男说的新之力顿时哑口。 录音?谁没事会心机那么重去刻意录长官的话? 「没有?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啦!笨蛋!哈哈哈哈~」话筒对面传来修爵一阵恶作剧捣蛋鬼般地笑。 ……身为长辈玩弄单纯年轻人这样对吗? 他们才二十岁!只是一群初入社会的死大学生耶!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1) 灵未?与超能相遇以前: 「小妹妹你还好吗?怎么一人站在马路边?」 「呜…我…我爸爸妈妈不见了……」 「真糟糕……来,阿姨带你去派出所,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甜甜圈?」 「嗯……好……」 「老闆,给我五个甜甜圈,两个原味,两个巧克力,一个……蓝莓好了。妹妹你想不想喝果汁……咦?人跑去哪了……欸!我的钱包咧?可恶!死小孩快把老娘钱包还来!」 活在双亲皆逝的生活里,什么是问题? 对我来说,绝对不会是缺钱花。 「姊姊,今天又骗了多少人啊?」 「嘻!小孩子不用知道这个,快点睡觉。」 原本就算没了爸妈,牵起妹妹的手相亲相爱,做错事没人念、玩整天没人管,日子也是不错的。 但,活在双亲皆逝的生活中,有什么问题? 将体弱病逝的妹妹埋葬后,只剩我独自守着这座空荡的大宅。守着其中满满的、曾经的温暖回忆。 爸妈走后,只有这栋冰冷的建物被留下。 「哈囉!叔叔又来看你了……欸欸!别急着关门嘛~」 ……忘了,还留下某位自称爸爸公司挚友的怪大叔。 拜託,我家老头超孤僻的哪来挚友?需不需要我教你谎话应该怎么编? 「自己生活没钱吃饭很苦吧?叔叔可以帮忙,甚至当你监护人喔!」 ……没钱? 哈哈哈!真是笑话,信不信我在街头装哭一天可以赚你一个月薪水? 想也知道你是为了这栋大宅来的,呵!照顾我之前先顾好自己的钥匙皮夹吧! 「哈囉~」 又来了,看来我得啟动房子的陷阱吓他一顿才行……嗯?怎么是个女人? 「找好久才找到,妹妹真厉害,挺会藏的嘛。」女人持着国家证件,说:「政府有个超能力实验,愿意参加的话,你偷拐抢骗的事蹟可以一笔勾销,房子也能名正言顺地归你。」 若是我后来走进那未知的实验所,一定跟莫名其妙的超能力无关,而是女人的利诱技巧比可疑大叔好太多了。 虽然珍贵的永恆才值得我驻足,不过那即将改变的未来……呵呵,也颇令人期待呀。 ※ 极限队员们融入大学生活已数月过去,校门、教室、体育馆与愜意树道,一切新鲜开始渐渐转为每日的习惯,若有机会再过更久些,他们会发现从某些习惯中又会慢慢生出莫名的厌倦,就像好看的节目一连看了三百六十五天后,就有人开始觉得,主持人讲黄色笑话的脸特别欠打。 但立于任务能够顺利的角度,希望青年们不会在瓦里欧里待出那种机会。 在校园会馆内的包厢式饭厅中,新之力与伙伴们一同享用丰盛午餐。午间的学生餐厅是与好友们团聚吃饭聊八卦的绝佳地点,他自己本也更喜爱体验这样活力四射的青春场合,奈何有重要的秘密任务问题要谈,隐蔽性不得不顾。 「还是进不去吗?」 新之力手拿汤匙挖着蛋包饭,同时问向邻座比他要高出一个头、年纪也更长一岁的男性队员。 千思君却只是呆呆直视前方,口里咀嚼着生菜,吞完了,手再如机器般插起新的一坨往嘴里送,节奏单调慢的一个树懒进食。 噹! 高个子另一侧矮他好几个头、岁数还少两年的火爆女,手上一把餐刀往他头上敲下……当然,用的是刀柄,不过依然让后者吃了一惊后呼喝连连。 「白痴!队长问你话啦!又在放空啥?」幻影鸦不耐烦地质问。 「喔……对不起队长,你刚问什么?」千思君两手按头,脸上表情不太好意思。 新之力并无介意,毕竟自小在一块打滚,也看惯千思君时常就睁着眼陷入发呆状态,据放空者自己澄清,那是由于太多资讯塞脑后,一放松下来,过热的脑袋產生片刻短路现象。这现象在他入理学院后有明显增加的趋势,他可是几乎每天都得侵入百名老师学生的小宇宙,见得人或见不得人的都被他看光光。 幸好修爵安排两个身手超凡的护卫在附近守着,按照他神经大条的程度,进入失魂状态,斜坡上随便一块小石头搞不好都能要了他的超人小命,那怕最安全的地方都可能变成最危险的地方。真的,不能不看好。 千思君有点沮丧道:「嗯……我感觉头都已经在硬顶了,还是进不去……有够紧……」 「真这么窄?」新之力蹙紧了眉 幻影鸦频频摇头:「我去,是不是深入的角度不对呀?」 「或是放松的前戏做不够?」 「不是吧!我搞得好累了……」 ……几句省略很多的对话,快让人误解他们是身处声色场所…… 按照千思君从小把入侵脑细胞当兴趣把玩的熟练度,事情正常应该要跟冲马桶一样简单才对,修爵当时连公寓租约都想拗到只住一星期来省队费,只要能让千思君能亲眼看到厄教授一眼就行。岂知,有关寇博士的记忆,他除了挖到学生时代两人一同相处、学习、角逐排名、暗恋同一位校花等等那些青春过往外,之后的,就只读出一片朦胧。 略过千思君惊见两名现在大名鼎鼎的博士曾手牵手在海滩上裸奔的荒唐青春,脸红心跳失眠好几天的小事故,这种雾里读心的情形很不寻常,奇异度不亚于阿公在做早操时跳霹靂舞。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2) 修爵与上级研讨后断定,厄教授可能用了类似催眠或洗脑的手段暂忘记忆,来防止自己在大学这种开放地域里不经意洩露自身情报。 若只在进入校园内期间施行催眠,对于在瓦里欧任兼职、每周课堂时数少、一下课又经常直接消声匿跡的目标人物,就不至于是影响生活极端作法。若真相就如军方所判,那么,从高层收取之资讯所显示厄教授的种种嫌疑,这一刻起就不再只是揣测了。 唯有立场与国家敌对,又知悉政府会派出难缠的极限部队成员──例如读心术者──来企图接近偷情资,才会到大学教个书就做出「搞丢你就找不到」这种非常防备。 但,光确定厄教授与地下研究场有关连还不够,极限部队的使命是直接从他身上挖出寇的藏身所在地,就可杀他个出其不意直喊卑鄙,这才是超能间谍之道。 「所以还是将希望寄託在碰触到厄教授的瞬间。」 望向哀呼累惨、背脊还瘫软垂下的同伴,新之力殷切探问:「那么,千思君今天的进展如何?」 说到高个子的奶引剂效果,也是千变万化,不过整体而言大致可分成两类:神乎其技隔空模式和脸红心跳触碰模式。 藉由肢体接触,千思君可以读出比纯粹观看时更深入的秘密,好比查询下意识反应的原因,捡回已经遗忘的过去,甚至要挖掘出隐藏天分都行。由于这样的能力,第三队的派驻任务偶尔会有揪出二十四个人格中的罪犯、找回脑损病患失去的那五年之类的特殊款。 因为几乎没机会接到那种任务,新之力只能模拟想像自己要怎样对付精神分裂罪犯…… 嗯,见一个打一个打到那位人格自己出来认罪,这招如何? 「教授看来蛮喜欢我的,但还是很谨慎,早上在课堂捡起笔想直接递还时,他还坚持要我放桌上就好。」千思君语气流露无奈。 理想计划碰了钉子,应变备案便上场,行动中心依然摆在千思君身上,他必须一面尝试衝破脑海迷雾,另一面想办法取得厄教授信任,卸下心防后藉机亲近,但那傢伙光是前期相互试探阶段就耗费数月,直至现在心门还是半开不开,难搞的紧。 对那位冷感狐狸眼,真正的月老八大概也不敢随便抓他红线去牵,怕抓到手骨快变化石了还没机会把线放掉…… 千思君颓丧地叹气:「关係一直僵持在印象不错而已,也许已经到了极限?」 红发的火爆女听了拳头立马敲在桌上,并一竿子打翻高个儿地骂:「你狗屁倒灶什么?极限部队的法则里没有极限!」 「呵,应该说,衝破限制可是极限部队的专长,但不代表就不用加倍努力,这点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对。」新之力转换说法来安慰伙伴。 沉寂片刻,千思君才重拾信心展开笑顏:「好啦,我会再加把劲,多喝一点牛奶的!」 「这才像话嘛,就像修爵长官所说,使尽吃奶的力气好好干吧!」幻影鸦像兄弟帮忙打气似地用力拍在身旁的人背上。 千思君在作用力下口水直咳,「……好痛喔!干嘛打人家?」 「我是在给你加油好不好?」勾起嘴角,幻影鸦一边理直气壮辩驳,一边有规则地混合起餐桌上的多种茶饮。 天天打闹一块的同伴之间不是没有爱,只是,这爱中夹带了满满的痛。 抚按发疼的背端看搭档好一阵,千思君神态有点发痴道:「又把茶乱加一通,这么喝很伤身耶。」 幻影鸦白还他一眼,「你才又认知错乱啦,茶毒对我一点威胁也没,忘了吗?」 又是超能引剂的共同特性,茶茶相交所激出的毒性,进到她胃里压根儿不起作用。古代帝王八成都希望能有这项技能,就能在『篡位防治清单』中把慢性茶中毒这条划掉。 与多数队员相同,幻影鸦遇见新茶品也有混搭试验一番的兴致。 「我帮你。」 千思君拋开烦愁后展现出往常的热情……或说是多事。取了桌上某杯茶,他却直截往主壶里面倒。 顺带一提,那主壶里是很独特的粉色系茶。 「靠啊!那壶『粉坑茶』我还没分配完你就……」 幻影鸦忍住不动手,只口中不停埋怨:「女人头脑都这么欠逻辑吗?」怒气下还没忘对方有个女性的心思。 「你也是女人呀,干麻骂自己?呵呵呵~」 「……队长,请问我现在可以扁他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不等队长答覆,她已经搓磨起一双怒拳。 「揍小声点,别打扰其他人吃饭。」 新之力也讶异自己竟然懒的阻止,人在长时间做同一件事后,果真会產生倦怠症状。他也不太担心,千思君虽然老爱哇哇乱叫,体质其实很不错,挺耐打的……或者是经常挨揍才练出来的?算了,有差吗? 反观幻影鸦,同个一人扁了十年还没扁出残疾来,活在女性之驱里的她,力量就不似速度那么威猛了。 吵闹之馀有人来电,新之力看看显示,是灵未。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3) 「嗨!好久不见……你们那里怎么这么吵?」 「你那里也差不多呀。」 开啟音视二频,青年除了见到许久没见的窈窕女队员,还有在她身后不段闪进画面中,正追逐吵闹的另外两人。 「离我远一点!女神经病!」 「嘻嘻嘻~」 「住手……呀啊啊!」 「噗哈哈哈──!」 通讯器另一边那组人马,看来日子也过得热闹非凡。 目睹飘儿抓着隐人腾空衝出画面之外,新之力还没来的及询问他俩在做什么,灵未就抢先说话。 「不搭拍档还是老样子嘛。」显然她也看见青年身后发生的事,「千思君又哪儿犯到幻影鸦啦?」 「他……等等,你居然没喝酒预知这里的情况?」 青年骇然,这才是真正破天荒的异状啊! 「……总部出了什么事吗?」 「哈!想太多,我只是手头有点紧而已。」 黑美人一贯地悠然道:「钱最近都给飘儿拿去玩新的果汁配方实验了,是一种少见的昂贵进口水果,好像叫……狗不理果子?」 原来如此。 这下新之力明白刚刚后面两人在干嘛了……可怜的隐人,沦为飘儿新引剂的活体测试对象…… 「飘儿接了校庆摊贩的差事赚钱,但不能让她独自远行,所以下个月我们都会去瓦里欧的校园庆典里打工。」 「蛤!」新之力才思索片刻,对方就已经讲到重点。 「安极力支持喔,因为这样她就有藉口离开潜研所,杀去瓦里欧探望孩子兼探险了,呵呵!」 青年大感不可思议:「教官呢?他也同意?」 「修爵不反对啊,已经谈好赚的钱要一半拿去充军费。」 这下他真无话可说了。 灵未接续道:「隐人也有参与工读呢,嘿嘿,惊讶吧!」 「……不会吧?!」在新之力耳里,这消息才最惊天动地! 他开始有点期待队友们的光临了。 平时,分队的超能者们去哪儿都玩买一送一,现在还变本加厉买一送二……忘了,还要再加一位安博士。这次不管研究员们怎样的死拖活拉,她铁定要扔下潜研所衝来瞻仰瓦里欧这心目中的圣地。 说到安,新之力赫然想起自己尚未为一万支笔的事给她交代,那时走进校园文具社看见所谓的亚克海耶斯御用笔,青年就决定还是帮亲爱的阿姨省点钱。 连异能者都有优缺点,何况凡人呢?大师的才智虽高,品味却不怎么好…… 「看见你的黑发感觉特别亲切。」灵未说,故意撩了撩自己那同样乌黑的秀发,「有你那张脸惹桃花的脸,校园生活一定如意到不想回总部了吧?」 「没这回事。」 「少装蒜,明明昨天才有个校花特意跨院去系办看你。」 「……不是说没钱喝酒吗?」 「嘻嘻~当然要留点库存预知重要的事嘛,你说对吧?」灵未挑挑眉,笑的极具深意。 此时,黑美人那头突然窜入银发青年的特写,猛力摇晃通讯器叫的歇斯底里:「新之力!快点回来救我!」 「隐……」才张口,青年就眼睁睁看着伙伴「啊~」一声又被拖出画面,从远方传来粉红小可爱「哈哈哈哈」耳熟的狂笑。 唉!若可以,他也想早点结束任务回家呀…… ※ 对于瓦里欧,每年的校园庆典都是件大事,因为这为期一周的盛会不但结合商业娱乐、学术展示、体育竞赛,许多社会上的重要人士也会慕名前来参观,甚至藉机发掘人才。 离校庆尚有一个月之久,但全校早已进入忙碌的准备期,新之力在跟着院系忙上忙下时经常自各人口中耳闻「极限」之名。另一组队员将在庆典上现身的风声已如火如荼传遍校园角落,儼然佔据了瓦里欧『本月最夯八卦排行榜』榜首的宝座。 「哎呀!厄教授,您下课啦?」行政大姊一见教授踏入化学系办,立刻殷切招呼。 「嗯」 「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心?刚刚有毕业生返校带来的。」 「不必,我还有约。」 「呃哈哈!是吗……噢对了,您一定也听说了极限部队会在校庆上露面的事吧?」 「……」 在电脑后敲键盘的新之力警觉地斜眼瞄向目标人物,厄教授听了系姊的话后,先是眼神些微锐利地望向对方,之后勾起一边嘴角自信地笑着,「当然啦,我也很期待能亲眼一睹超能力者的风采呢。」说完,手拎着文涵便快速走出办公室。 乍看之下,极限队员们大剌剌出现在敌人领域里,简直就是脑浆从脑洞流光光才会做蠢的事,然而新之力明白,军方之所以没制止,是希望厄教授会因此认为自己并不被国家锁定,而更多卸下心防。 青年不确定对于多疑的目标人,这心理游戏算不算聪明,刚刚看他的反应只是多了点警戒,倒没「狼来了!快逃!」那种恐慌,或许有观察的打算。 行政大姊目送教授离开,噗通一声倒往新之力身旁的椅背。 「哎哟~跟厄教授说话时心跳好快,累死了。」 「呵,大姊聊天也有紧张的时候?」 「废话,光想话题就快榨乾脑细胞了,没说点什么又不礼貌。」大姊边啃甜点边道:「不笑时冷冰冰,一笑又令人毛骨悚然,真是个诡异的傢伙。」 谈完是非,她伸手放了杯饮料在新之力桌前。 「最近因为庆典忙翻了吧?喏,这给你提神,别说姊姊都没照顾你。」 新之力见杯里一片漆黑,立刻谨慎问:「这是咖啡?」 「不,是新款提神饮料『回光水』,你不知道吗?」大姊一脸惊讶:「很有效,快喝看看。」 不是就好。 新之力为防洩露的万一,在学校几乎不碰引剂。只是当他打开盖子喝进嘴里,没一秒立刻又全部吐了出来。 「咳咳……这根本就是咖啡!」 而且还加了很多糖! 幸好嘴明舌快地发现没真吞下去,否则他就要准备爆炸了。 难怪没听过啥回光水,因为压根儿就没这种东西! 「哈、哈哈……对不起……」大姊抱着肚子欣赏办公小弟的狼狈样,同时为自己的恶作剧道歉,「你不喝咖啡喔?」 「不,只是会限时间喝。」考虑对方并不知情,青年按下不悦情绪说明。 「姊姊知道啦,下次再补偿你,是真正的回光水喔。」大姊憋着笑说,还不正经地眨巴一下右眼。 「……不用了。」 谁要喝那种虚构的东西呀!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4) 小闹剧过后,新之力在给学院跑腿途中,途经位置偏僻的校史馆时,不经意撇见厄教授同千思君站在馆旁的一隅,面对面似乎正在交谈。 想不到教授刚说有约的人竟然是部队同伙! 新之力自然放轻脚步俯身凑去,没有专业卧底的藏匿身手,他不敢靠太近,躲在一座裸女石雕像后方,窃听起双方细微说话声,顾不得自己的脸贴近石像屁股活像个校园之狼。 「谢谢教授这么看重我……我这么娘……」 「这又没什么,世界上许多天才都有怪癖,例如亚克海耶斯,没事就喜欢闻各种动物的口臭。」 ……哇赛!第一句就是好劲爆的科学界内幕! 这说的新之力一辈子都对天才幻灭了。 「呵呵~叫人家天才什么的好难为情~」 「不,我认为你确实有潜力。」厄教授又反射性地瞇起他的细长狡眸,「所以,有兴趣加入我刚提的计划吗?」 千思君望着教授不语,像是认真考虑般,随后才灿笑道:「当然,能得到教授这么大的赏识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说不呢?很期待未来可以跟您一起共事。」说着并递出热情的手掌。 想趁机握手吗? 新之力绷紧神经紧盯着,心脏的悸动压过周围一切声音。 但厄教授只是环着手笑笑,并无动作,「校庆时我会像今日一样再约见你,你等等要去的图书馆正好跟我顺路,一起走一段吧。」 「喔、喔!好的。」 说完,两人便往新之力方向走来,青年赶紧侧身躲避,注视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伙伴与目标人的关係进展竟然已经可以走在一起?可能跟所谓的『计划』有关。 回头再好好问问千思君,此刻新之力的要务是要快衝去教职员宿舍,帮系主任取忘在会客室的餐盒。 原来当助理是需要这么上山下海的吗?老百姓的社会也不好混。 没等到一日常务事毕,卧底中的极限小组就逮到机会凑在一起。 千思君迫不及待找到正在洗刷户外泳池的幻影鸦,又被今日不断忙于跑腿外勤的新之力给撞着,三个人翘课翘班地论起厄教授口中的『计划』。 「看来目标人表面上是教课,却也一边偷偷在观察并拉拢适合的人才,这应该才是他进入瓦里欧的真正目的。」 「靠!原来卧底的不只有我们!那个什么『新世纪科研计划』,会不会就是指地下研究场的非法超能实验?」 「我从教授脑中看见的画面,只是单纯的官方最新科学研究,有几位学长姊在毕业后也加入那个计划,不过有些地方也是雾濛濛,很奇怪。」 新之力摸了摸下巴:「既然能用手段刻意失忆,八成也能修改,他关于研究计划的认知说不定是假造的……」 「一定是这样没错!去他的!那个笑里藏刀的瞇瞇眼!」 「教授说,校庆时他会带另一位研究员来认识我……唉呦~人家紧张死了~」 「紧张个屁?管他来的是神是鬼,有什么不对通通做掉就对了!」 「……总之,有这样的进展太好了,先回报教官后静观其变吧,也许在庆典上会有新的眉目。」新之力鼓励千思君:「不用太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哈!敌方多一个又怎样?我们那一周会多三个!」幻影鸦也用她的方式附和。 「对耶,都忘了其他人要来打工……」话中,千思君突然扭头向外,「咦?有几个男学生进游泳池了,心里还『哇!超乾净!』的大叫,好吵喔。」 幻影鸦听见讚美却气急败坏:「混帐!我不是放了『清洁中请止步』的牌子吗?眼睛长去脚底板了是不是?」 「他们想要在游泳时一边抽菸、吃檳榔还有打……好噁喔!我说不出口!」 「……干!没公德心的死小鬼!不知道我们打扫有多辛苦无奈吗?就不要毕业找不到工作也跑来刷泳池,老子不笑死你们才怪!」 听到这,新之力感概队友的卧底事业真是越做越称职,连校工之间的抱怨话都学会了,还顺便忘记自己也是「死小鬼」年纪。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5) 一个月晃眼即逝,令人期待地校园庆典很快便轰轰烈烈来临。 整座校园都沉浸在欢悦氛围里,展场摊商处处开,活动竞赛样样来。除了学校师生自行规划举办的活动,瓦里欧也开放外界厂商进驻,将气氛炒热到最高点,十足惊艷了从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让眾人的心灵浑然忘我,身体流连忘返,商家们更能趁机海捞一笔。 这周所有踏进瓦里欧的人,除了笑以外,还是笑。 在整个庆典周的啟幕式会场上,新之力首次见到创校校长。校长带着苍老容貌,拄着拐杖缓慢走上礼台,当老人开始致词后,新之力立刻了解为什么学校会命名为『瓦里欧』了。 「哇哩噢~各位同学、师长、同仁们,一年一度的校园庆典又到啦!」 「听说今年的体育竞赛规则有些新鲜,哇哩噢~该不会是增加了校长组吧?」 「呵呵!希望每位来宾都能玩得开心、逛得尽兴,哇哩噢~」 ……只能说,创校长的口头禪真是太具纪念性了。 新之力觉得就算自己八十岁后记性差了,可能也还忘不了『瓦里欧』的名字。 行政人员也有资格欢度校庆,新之力早在大姊监督下将要务都提前处理妥当,庆典周中只剩一些琐碎杂项,甚至可以边玩边做。不愧是有钱就任性的名校作风,连员工悠晃掉几十小时时数都看不上眼。 「哎呀!外面太阳好大好热!还是回办公室吹冷气舒服。」 大姊回到系办后立刻坐回她的办公椅,吃起刚带回来的蛋糕,并打开电脑播放摇滚流行歌,里里外外都在庆祝,办公室里也一改平时的规矩制式,摊位美食摆满桌,特色商品放满地,墙上还被掛了……呃,疑似是『妖怪研究社』成果发表送的千眼丑八怪面具。 「交班吧新利,换你出去逛逛,校庆第三天总是最有看头。」 「好,我先把这份报表打完。」 青年实在不习惯工作太过悠哉,这会让他薪水领的很心虚。 「你小子是工作狂吗?那现在就把这个拿去总务处,没去个半天不准回来。」大姊随便抓了个文件夹塞给新之力,明显故意把他赶去放假,在青年踏出系办前她又叫道:「等等,这杯咖啡给你,提起精神用力地玩吧!」 新之力尷尬地笑…… 玩乐也需要提神? 经歷过两天的热力洗礼,青年已不再会好奇地四处逛,此刻获得自由的他一心一意只想前往千思君所在班级的摊位。 由于打从第一天就被吓过了,当他见到脚踩高跟鞋、身着蕾丝裙、脸上浓妆艳抹的千思君,只是很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该班今年的摊位主题名叫『反串角色玩转冰』,店里当班的学生都要做跟自己身份相反的装扮来卖冰。装古人、变动物的不稀奇,新之力之前看过有人打扮成故事里的侏儒,用膝盖「走」在客桌间来回送餐,他不太理解同学们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 但对于某人而言刚好正中他下怀,在经过变性……变装后,偽娘的笑容非常开怀。 「新利,你来玩啦。」千思君抹了口红的嘴唇发着雄性嗓音欢迎。 「是啊,来关心一下你的工作状况如何。」新之力话中刻意加重「工作状况」的语气。 「喔~」千思君会意地拉长声,并说:「好极了,下午两点还有两个朋友要来,约好在图书馆侧门碰面当他们导游,一整天都好忙喔。」 「辛苦你了。」 新之力心底盘算,伙伴两点与厄教授在书馆的会面,他和幻影鸦也必须潜伏在旁以应突发事变。 「嘿!金发正妹,给偶来一份……啊娘喂!」 青年们交谈之际,后方一位男客开口正要点餐,却被转身后的千思君吓个半死。 「金发正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说:「抱歉,我们没有卖『啊娘喂』这种冰。」 「男人穿这样是想吓死谁?去你阿嬤的!」 「我阿嬤在天上,你想要去找她?」 「去、去你妈的!」 「我妈跟我阿嬤在一起,你也认识她?好巧喔!」 「……你有病啊你!」 男客人一个甩椅后恼羞成怒快步离店,千思君还歪着头一脸疑问,他周围同学倒是全都笑的前仆后倒、人仰冰翻。 这种工作状况叫做「好极了」?刚刚的对话会不会让其他人起疑?新之力开始担心了。 话说,千思君去见教授前有没有时间换装?他这副模样去会吓跑对方吧…… 嗯……记得对方说过很习惯天才有怪癖……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6) 离任务核心时刻还有不少时间,在与幻影鸦碰头之前,新之力还有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这几天,他还没机会一睹隐人的打工实况呢。 离开化学系改装后的教室,青年当然捧场地带走一碗芒果炼乳冰,漫步前往隐人工读地点。失去学院的阴影遮蔽,艳阳的宏辉随即扑面而来,闪耀大地,繽纷旗帜高掛在空中随风飞舞,任何一条校道都充斥活力四射的音乐、展演、商家叫卖,好一个堂皇盛典。 此时的校湖边哪还有一点恬静气息?疯狂与火热度远超超市假日大甩卖,汹涌人潮时不时就拼命推挤,到现在还没人失足落水也真是奇蹟。其中,造就盛况的最大元凶──一座黑漆漆木搭帐篷──门口不嫌夸张地大排长龙。 短短两天,灵未的占卜摊子名气就已经火红到不行。开玩笑,摊主可是货真价实的预知术超能力者耶! 帐外还大大贴上「谢绝签名」的公告,实在非常有先见之明。 「同学,你这学期的平行时空理论会被当掉喔。」 「不行啊!我男友会很失望的!巫女,请帮帮我,要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既然如此,请按这张『消灾解惑价目表』第五条来做付款,谢谢。」 「有、有点贵耶……不能再便宜点吗?」 「呵呵,你觉得自己的小荷包和男友的心比起来,哪个重要?」 「……钱在这里,拜託告诉我怎做吧!」 刻意地穿上魔幻风连帽斗篷,还在斑剥木桌上摆一颗假水晶球的黑美人,点收现钞后凝气郑重说:「记好了……最后三次的点名一定要到,评分比重很高;下下周帮教授买早餐,他心情好会透露测验重点;最重要的,期末考前一天千万别跟同学去逛街,你会扭伤脚痛到睡不着。做到以上,包管男朋友崇拜你一辈子。」 又开心送走一位金主,灵未抬眼瞧见新之力从帐外探头进来张望,似笑非笑道:「这位先生,想预知自己的死期请先到后面排队。」 「呵!我想我还能活很久啦。」青年婉转回覆:「正要去找一位许久不见的死党,恰巧路过。」 「在吓吓屋工作的那位?」 「没错,真不愧是先知。」 「嘻嘻嘻,小心别被吓破胆。」 不能大方相认的情形下,两人一言一语中暗示满满,只是外人听不出来罢了。 早在第一天就领教过占卜摊的「摇钱术」,他没逗留太久,举步往主校道前进。 系姊说的没错,校庆第三天的热闹程度确实远胜日前,许多活动的重头戏都在这天展开,身处连接校门的长长主道上完全看不到尽头,放以望去除了人,还是人。 此外,天上还有一个空中飞人。 穿翔于遍布七彩气球的人群上空,扮相鲜活的粉红小可爱飘儿,轻灵飞旋的娇小身躯上掛着一块萤幕正火热拨送商店活动广告,手中还不断洒下各式各样精緻的宣传单。 「哈哈哈哈~~~」 不忘要释放专属的天真欢笑,漫天繽纷落满她飞到之处,眾人无一不抬头跳脚再来个惊声尖叫,兴奋得很,飘儿不管飘到哪总是这么醒目,不想看都不行。 而她扔出的宣传单,眾人抢都来不及,几乎没有掉地沦为垫脚纸的馀地。就算不想到店里光顾,也想把异能者摸过的纸给捧回家收藏。 这派头准备可以开演唱会了吧? 新之力佇立人群中,仰头眺望活跃无限的伙伴,比起底下挤得要死修罗道,飘儿在天上的宣传之路完全畅行无阻,有种「此天是我开」的霸气,只是偶尔会失控一下,突然暴衝飞得像颗漏气的氢气球,但也蛮符合当下充满趣味的情调。 日前,幻影鸦知道了她打工内容,又不由得爆走:「天哪!堂堂超能力者发什么传单?简直灭蚊开雷射枪!」 但新之力并不认为是大材小用,若人类要迎接拾荒老人会穿墙的未来,这样生活化的接轨才是最合宜的。 谁说超能力只能拿去干架? 最好每天有那么多架可干。 卷二 无聊时就靠凑热闹打发(7) 位于主校道旁教学大楼内,由设计院全系联合开办的吓吓屋,在庆典中知名度也是高到吓死人,建筑外观气氛也布置成血淋淋阴森森,奇怪地,就是吓不走堵在入口外那大批民眾。新之力差点以为自己买不到票入场,不能相认的情况下,他可是无法用员工亲属身份进去吓免钱的。 拿到闯关路线图后,青年开始他的恐怖大冒险,他先用部队通讯器定位系统蒐寻隐人确切位置,与闯关图对照来看,隐人正在改名为『亡灵墓室』的某间教室里。 抱着期待心情,新之力自若地在一片黑暗诡譎中持着手电筒前行,对于路经那些「哇哇哇」、「呀呀呀」、「吼吼吼」的鬼哭人嚎声效宛若充耳不闻,与其说有胆,不如说他对视觉系恐惧已从习惯演变为麻木。 什么血溅,什么爆汁,什么粉身碎骨,在七年训练加上三年任务里,不会嫌看不够。 而妖魔鬼怪对新之力造成的压迫,不比从万呎高空中的战机上隻身跳下时来的严重,何况又是人假扮的? 根据吓吓屋规则,只要拍下所有区域内隐藏物品的照片,就可以获得小礼品──脑残猪猪一隻。 看过了那隻遗失半边脑子造型的玩具,新之力真心认为,若有玩家成功完成大满贯也一定是自尊心作祟的缘故,和那隻猪无关。 「啊啊啊!!!」 又传来挑战者的尖叫,青年好奇往原本是男生厕所的『血肉地狱』看个究竟,几个女生抱着一起发抖,左方有个全身皮开肉绽的活死人,两手臂还由残筋扯住悬吊着晃啊晃,嘴里嘎嘎叫可怕极了。 这光景,新之力猛然想起部队曾经处理过一个『无痛症者反政府组织』,当时他们抓到首脑,见对方不从,修爵先把他搞的肚破肠流晚餐掉满地,那首脑感受不到痛,却吓得要命,趴在地上慌忙想把软绵绵的腹中之物塞回去,之后被长官扔进白博士里治疗一顿恢復健康。 第二次,修爵把首脑修理的四分五裂再丢进白博士。 第三次,修爵将首脑解剖成好几块,放在桌上让他自己欣赏自己后再塞进白博士。 如此,不断重复…… 究极的视觉折磨。 被勾起了难忘回忆,害新之力忍不住嚥一下口水。 其实,最悲惨的不是这些……后来那个无痛首脑还被索赔白博士的清洁费。 他来世八辈子大概都不敢再跟国家作对了。 「呀啊啊啊啊啊──!」 还没走入『亡灵墓室』,新之力就先听见前所未闻凄厉无比的惨叫,原想先等挑战者逃出来再进去,但等了好几分鐘都不见有人,青年只好直接步入。 于是,他明白了为何没人逃跑。 都吓昏了还想怎么跑? 而昏倒的玩家旁,站着一个染血的亡灵……或说是人。 新之力想不到在多年后的今天,还有幸见到当初隐人那副初者学半生不熟的超能失败状态。 银发青年半透明的身躯透着背景若隐若现,没有皮肤的遮盖,以及透明度不均衡之下,依稀还可看见全身筋骨与血管,肺脏随呼吸膨胀、心脏活跳跳的、胃肠充满生命力地蠕动、思考时脑汁还咕嚕嚕地冒泡。 这限制级特效实在做的太逼真啦! ……不对!就是真的啊! 夭寿喔,客人除了门票钱外,恐怕要再多花一笔收惊费,新之力似乎没看见吓吓屋入口有放「未成年止步」的告示。 见又有玩家来,半透明幽灵以嘶哑的声音说:「欢…迎……咦?新之力?」 「嗨!隐人。」青年笑着向搭档招呼道。 虽然不是在这种场面下相见会更好。 「难得一次兼差,也不用太认真啦。」新之力说,边转头看地上那夸张昏倒成一片的闯关者。 半透明幽灵摊摊手:「我才没认真哩,从头到尾台词就一句『欢迎光临』而已。」 偏偏有时候一句话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兇。 「真不想打什么工啊!可是讨厌的鬍子怪说我既然跟来,就一起帮忙赚队费,呿!」隐人在一块假墓碑上悠哉坐下,却一愣又站起身。 「啊,又到了补血时间,好烦……放三天的沟鼠血跟本不是人类喝的……」 他伸手拿出一个小瓶,打开后,散发出的腥味连新之力都微微皱眉,隐人更是捏着鼻子免强地吞下去,还有些受不了地呕出一点,鲜血从双唇中缓缓流出。 有够儿童不宜。 惊悚指数可以再加一颗星喔! 「呸!噁心、难喝、好想吐的味道!」隐人手抹着嘴咒骂,拼命灌清水漱口。 「呵呵,就知道会这样,我带了千思君班上卖的冰来给你探班。」 「喔喔喔!好像很好吃!」 银发青年迫不及待嚼起美食洗刷血腥味,新之力则看着被嚼烂的冰料清楚地从他喉咙慢慢送入胃中。 真是怀念呀,这个吓人景象算是他童年回忆之一呢。 隐人心情明显变的大好,「呼!其实工作还蛮间的,来闯我这关的玩家异常的少。」 一定是「昏」里逃生的玩家到处宣扬的结果,看来口耳相传的威力不容小覷。 「不用把昏倒的人送去出口吗?」 「管他,我是来装鬼,又不是来当搬运工。」隐人喀滋喀滋咬着碎冰:「欸,说说任务状况吧!」 「好啊。」新之力点头后侃侃而谈。 没外人干扰伙伴间的相聚也不错。 卷二 乱事一触即发(1) 飘儿?与超能相遇以前: 「呜呜呜……我的车车……坏掉了啦……」 「哈哈哈!你哭哭的样子好好笑喔!」 院长听到哭声,一脸头痛的表情走来。「又来了,说几次不可以欺负男生?是听不懂吗?」他抱起哭得唏哩哗啦的男孩,鄙视地说:「没看过比你还野的小孩,规矩怎么教都教不会。」 「好棒~我教不会!我教不会!」 「……我不是在称讚你耶!」 院长说,他某天一早开门就看见我被丢在这所孤儿院门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麻烦,他很伤心。 我也好伤心,为什么不把直接我丢到游乐园门口呢?嘻嘻! 不过,孤儿院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小朋友,很热闹又很好玩,我也喜欢待在这,最不喜欢的就是出门,因为看路上其他小孩有爸爸妈妈牵手,胸口总会有点闷闷的,闷闷的就不好玩了。 「走开,你那么爱使坏,我们才不要跟你玩。」 「嘿嘿~你们看,这是什么?」 「哇啊啊啊啊!!!」 小朋友们被我的宠物毛蜘蛛弄的尖叫大哭,哈哈!真有趣! 院长气嘟嘟的拿出棍子骂:「我看你真的是欠修理!把手伸出来!」 唔,手掌心又要痛痛了……但也只会痛一下下,不怎么样啦。 刚好,院长才把棍子举起,从政府来的客人就到了孤儿院,他慌慌张张收起体罚工具,叫所有小朋友排整齐,然后摆出重要客人来时才会出现的噁心笑容去迎接。 满头皱纹的老伯伯跟我们说了很多话,我都听不懂,似乎是问我们要不要去一个地方,而且那边有很多叫超能力的东西。 「超能力好玩吗?」 「有了超能力,你就能办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喔。」 「可以把我变成八隻脚吗?」 「呃……应该吧……」 哇~那么有趣的东西我居然不知道?要去要去!现在就出发吧! ※ 虽说新之力要去找幻影鸦会面好好商量监视细节,但她近日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想想这也是当然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垃圾,而有垃圾的地方就有校工。 为了多留点时间准备主任务,她被默许在不被发现的原则里「超速」一下,若是超能外掛全开,幻影鸦行动的身影连校园摄影机都抓不住,顶多是形成灵异影片。 但同样的,新之力也很难抓住她目前一秒鐘来去的那种行踪,上一秒才侦测她来到管学院大厅,下一秒又发现人跑去学生宿舍后花园。 「垃圾!到处都是垃圾!」 好不容易结束追逐战,青年于终于在体育馆旁找到挥舞扫帚,高声抱怨不休的同伴。 不晓得她是真指地上的瓶袋纸屑,还是在拐弯子骂游客呢? 「好啦,虽然辛苦但也别拿扫帚出气呀。」新之力担心再不制止,无辜的清洁工具就要被她暴力拍个稀烂了。 「千均稍早收到通知,下午两点,图书馆侧门。」 「两点?那不是快到了吗!」幻影鸦一看时间便火山爆发一样地怒骂:「可恶!我会来不及赶去!」 「工作还剩多少?」 「今天不少校工去参加运动会了,把许多工作都交给我,别说还没都清过一轮,刚清乾净的地方又马上又变脏了!全是她妈该死的垃圾啊!」幻影鸦抱头猛喊。 今年体育竞赛另立了新规则,其中一项就是增设『校工队』,虽然除了幻影鸦外其馀校工大多都是中年叔姨,要不就七老八十准备一脚踏入棺材,但内心的热血澎湃一点也不输给瓦里欧的年轻人们。 「呵?呵?呵……」幻影鸦瞪大双眼,发出进入疯狂临界点的诡笑:「看来,我准备的秘密武器终于要上场了……」 她抖手拾起透明瓶,里头的暗绿色液体浓稠如沼泽,只差没冒泡浮出死鱼头之类。新之力不安问:「这是什么?」 「整整泡了一个月的隔月茶!」 「……等等,这不是还在实验中吗?别这么衝动!」 基本上,茶叶泡的越久越浓引发的超能力就越强,但也可能越容易失控,火爆女目前喝过泡最久的茶也就一星期,那简直行如风奔如雷,但持久力也像闪电一般稍现即逝,说实在不是很好用。 连泡一个月的超不新鲜茶品,常人喝了肯定拉肚子,而她的话……还真不知会怎样…… 「啊啊啊!那到底要扫到什么时候啦!」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幻影鸦左右为难地陷入狂躁状态,就在这时,几个身穿运动服的中年人从操场方向跑了来。 「焕瑛!你刚好在这太棒了!阿秃伯临时紧张闹肚疼,你能不能代替他去比跳远?」大婶像看到救星一样热切地握住幻影鸦的手。 但后者连忙甩开并怒喊:「不要!老子又没报名!」 「拜託嘛~校工队只有赢一场趣味竞赛,所以要靠你的青春肉体去获得胜利了!」 其他校工也纷纷激昂的扬声应和。 「没错!别以为我们校工很好欺负!」 「咳咳…我们…咳咳…不能输啊……」 「让他们嚐嚐校工平时弯腰所累积出的怨念之力!」 火爆女虽时不时就爱对伙伴发飆,不过会扶老太太过马路的正直个性却很得长辈缘,在同事的大力怂恿与拉扯下,她不断并露出束手无策的模样。 「可、可是,我工作快要做不完啦!」 「只要你去帮校工队拿到跳远优胜,今天的工作都给其他人顶,让你去校庆玩个够。」 「……」 真是天外飞来一个整下午!热血叔姨们开出的奖励不仅诱人也很应景,如此,就不用愁赶不及任务了。新之力听了还抢在幻影鸦前支持道:「焕瑛,去动动身体也好,别整天只顾工作。」 当事人豪不掩饰可以脱离打扫苦海的激动,捲起袖子露出小臂肌呛声:「好!管他要跳远还是跳河,通通给老子放马过来吧!」 「好样的!就是这个气势!」 「咳咳…把那些爱乱丢垃圾的大学生…咳咳…通通干掉……」 一群校工冷不防在体育馆外仇敌愾大呼小叫,惹的路过的校犬都侧目汪个不停。 想放假的条件是取得优胜,但那对幻影鸦而言根本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靠超音速助跑的速度推进力,搞不好都能直接飞越大峡谷了。 想到这,新之力打趣地眨巴个眼说:「加油,要尽全力的跳喔。」 「嗯!知道,我会『禁』全力的跳!」 卷二 乱事一触即发(2) 不打搅伙伴「努力」的拿冠军……「努力不被发现作弊」的拿冠军,青年顶着他基因变异后的冷酷黑发,打算先边逛边朝指定地去。 庆典周中,校内商区的热闹奔腾比平时更甚,餐厅老样子挤满人,只是学生教师员工游客齐聚一堂,让环境又有了新一股风情,比起充斥学园角落五花八门的特色餐饮,青年还是恋旧地偏爱学生餐厅日常伙食。 正想去『麵子饱的住』吃碗招牌汤麵再走,他却又撇见一个熟悉人影。 安博士。 二话不说,新之力自行扭曲地领悟校庆大会同时也是隐藏版恳亲大会。 儘管早被通知她会来光顾瓦里欧,不过,披风大衣、口罩墨镜、还屈身搓手鬼祟徘徊在文具店外是怎样? 若不是帽子下乱糟糟的蓬松金发没遮掩,量青年也认不出来。 「安博士?」 「啊!都遮成这样了还找的到?拜託别再围着我要签名……唔,新之力?」 「呵呵,您认错了,我叫做新利。」 耳熟名字传去,安博士惊慌表情顿时平復下来,松口气道:「呼!幸好是你,我才刚摆脱大批学生学者们的追捕呢。」 潜能开发研究所所长的样貌,在这所科学家的温床名校中看来也颇引人注目。 「这算值得高兴的事吧,表示安博士的名气并不输给您的偶像。」 「唉呦,我没那种空间开什么签名会啦!因为副所长协同全部研究员一起上书,所以我只被批准请一天假出来,扣掉来回交通,剩下的时间想把校园都逛一遍都不够了……」 「因为安博士是潜研所的重心嘛,所有研究少了您都会变麻烦,不难理解他们拼命要巴住您的心情。」 「……奇怪,基因暂改剂应该只能改变外型,可你连讲话都变得好客套……哈哈算了,不谈这个。」 安拉住青年的衣袖,兴奋高谈她的圣地大冒险:「瓦里欧真是好大好好玩!我已经先去过雄伟的理学大楼,看完亚克参加过的合唱团表演,再到亚克经常举办成果展的科学馆拍了好多照片,还有存放亚克学生纪录的名人堂……」 名副其实的亚克海耶斯主题之旅,不管逛哪都可以跟偶像扯上边。 「在突击亚克住过的宿舍第六零三号房后,摘了几朵亚克照顾过的兰花打算带回去做标本,中午去餐厅吃了亚克最爱的炒饭……」 呃!居然随便溜进男生宿舍?还破坏校园生态?究竟哪来的资讯连宿舍房号都知道? 新之力头疼安那病入膏肓的亚克海耶斯狂热症…… 「现在我要去买亚克的御用笔,有多少包多少~」金发女挑着尖锐尾音殷殷高呼。 青年赶紧劝:「博士您不用进去啦,那款笔实在太夯,常常缺货,这一周肯定也买不到的。」 这话自然是骗她的。 那过时玩意儿会卖到缺货?见鬼了是也! 「是吗?太可惜了……」 对安来说今天不是适合意志消沉的日子,她感叹约略三秒后,话锋急转:「那么就马上往亚克跟女友告白的学生活动中心出发吧!新利有没有空一起?有你这位在地嚮导陪我的话就可以省下找路功夫了。」 距离埋伏前还有时间,活动中心与图书馆恰巧又是顺路,新之力心想不妨就别扫亲爱阿姨的兴致。 「走吧。」脸上容顏如青天般向阳,他说。 与家人的欢欣同聚,边走边倾谈是一定要的,沿途经过不论大道窄径、馆里户外、庭园广场,无处不譁然,在热情有馀情的境里,新之力陪着安游歷校园,偶尔制止她为了追踪偶像足跡又想擅闯禁地的举动。 「终于被我找到了!新利你看!」安博士指着教师宿舍外的大树兴奋叫着。 「那只是颗普通的樟树,有什么稀奇吗?」 「亚克在某次愚人节,向话剧社借了死神斗篷跟塑胶镰刀,把自己吊在树上装神弄鬼一整晚,害很多教授见了窗外诡影后吓得失眠,隔天第一堂有课的几乎都睡过头,哈哈哈!」 「喔……」 新之力不知道该不该跟安博士一起没良心的捧腹大笑。 就算是大师也曾经这么无聊过吗? 间谈间,两人来到露天小剧场,此区也是极多摊商的匯集处,除了食物香气漫天飞扬外,中央以环状阶梯方式下陷的表演场上,正举行着魔术社公演活动。 「记得亚克也参加过一学期魔术社,专攻元素效应方面的视觉魔术,我们稍微看一下如何?」安问,然后吸了口水蜜桃冰沙。 「当然好。」 既然是亚克海耶斯之日,一点小关连也不容错过。 卷二 乱事一触即发(3) 舞台上身穿帅气黑白条纹西装的学员,手里持一根火棒,耍弄一阵后瞬间在燃火处变出花束,空下来的右手五指像打火机般凭空点起火,接着将右掌整个点燃,那团神奇之火开始在他双手间游移,忽左忽右,炙热的红艳与他脖子上的小红领结十分地搭配。他一合掌,再度张开时,一隻丰羽白鸽登时飞了出来,在观眾头上飞舞盘旋,眾人都拍手叫好。 这还没完,年轻的魔术师又一次在手上生出火焰,他像杂耍表演者将两团奇火来回拋掷空中,过程中,火球数目不仅慢慢增加还五顏六色繽纷灿烂,五彩光芒在他魔幻双手上轮转,在眾人看的忘情忘我之际,他将其中一团火往天上一扔,「轰!」火球在上空整个爆开,变成繽纷夺目的灿光,魔术师开始把手中的火给一一飞射,「轰!轰!轰!」华丽烟花在空中四散,这招立刻又为他赢得满堂彩。 新之力不禁也跟着鼓掌,他还没看过如此精采的火魔术表演, 一个胖女学生忘情的尖叫:「社长~你好帅~」 原来条纹西装男,就是在魔术社中隻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大主宰,难怪胆子不一般,学生中会从事玩火这种高危险性魔术的人并不多。 「拜託嫁给我吧!」胖女学生忘我到连性别都错乱了…… 长相斯文──但并不像偽娘──的魔术社长,浅浅一鞠躬后,又拿出新道具。看来把戏还没结束呢。 道具不停地燃烧、重置、燃烧、重置……魔术师身上永远有烧不坏东西。 都可以经营『不死用品社』了。 全神关注在舞台里的新之力与安,没意识到他们的后侧,骚动正逐渐延烧开来。 ※ 骚动中心是两个青年男子,年岁与极限队员们差不多。 其中一名是身穿休间背心、足踏夹脚海滩拖鞋、火红艷发用发蜡抓的老高、双手插进短裤口袋的青年,叼了根菸的歪嘴一副痞样对身旁另一位青年发话。 「什么烂魔术简直弱爆了,阿土,你说对不对?」 「……」 「哼哼!你也觉得本大爷比他强一百倍?好,我就去学点魔术,这招用来把妹还不赖,嘿嘿嘿~」 「……」 「你说这样要再另外找个基地当后宫?哈哈我桃花运有那么旺吗?哇哈哈哈!」 「……」 放任身旁同伴自顾自讲的很高兴,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棕发青年,始终不发一语只是蹲在地上,像块人形岩石般动也不动,宛如身处在另一个时空。 他脸部神经僵化似地面无表情,静静端看一群正围攻饼乾屑的蚂蚁。 「阿土你认为怎样的戏法会让女生崇拜?人体自燃?吞火?或许还是火花满天飞比较有看头……」 火红艷发的男子自嗨到一半突然打住,发愣片刻后叫的惊为天人:「哇!那边有群妹子好辣呀!呦呼~」吹起口哨,他随意扔了燃尽的菸头,再将手上的汽水倒头喝个乾净,之后转身往几个少女游客吊儿啷噹地走过去。 「哈囉!正妹们,第一次来玩吗?我当你们导游好不好?」站着三七步,青年嘴上发出轻浮的淫笑。 「谢谢,不用麻烦了。」 「别这么说嘛,逛庆典人多才有趣啊!来来来,一起走啦~」他说着,手自动环上一位少女的肩,吓的她急忙躲开。 「就说不要了,色狼!离我们远一点!」 「那要怎样才肯跟我约会?」没一点灰心,青年依然訕笑的一副痞样,重新叼上一根新菸后,随即敲手发现新大陆似的道:「知道啦!如果你们喜欢魔术的话,我也会变喔!」 「少来,人家可是专业魔术社长,你这种色狼哪可能像他一样?」 少女们不禁耻笑,完全看不起眼前衣着邋哩邋遢的男子,同时也没注意到他唇间那根菸,不知何时竟自动被点燃,冒出缕缕烟丝。 青年噘起嘴反驳:「喂喂……那些没啥了不起好不好,本大爷马上想个更厉害的招……有了!看好喔!」 才说完,他顶上马上发出闪烁的红光劈哩啪啦作响…… 青年头发整个变成火团给他烧起来了! 「?!」 少女们各个都瞪大了眼珠子,眼神里充满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嘿嘿~怎么样,酷毙了对吧?再来再来!」 这时怎么看都像根火柴棒的青年,一下将双手也凭空点燃,不同于魔术表演只是掌上有火,他连小臂也都烧起,货真价实的两颗火拳。 接着,他双手上的火焰竟开始烧旺,化成两个隻在打滚的动物,造形歪扭模糊但尚可分辨出左手是猫,右手是狗。 「哈哈!可不可爱?我知道你们女生最喜欢小猫小狗了。」 他自我感觉超好的大笑,两团火忽然不规则摇摆,然后融合形成一面具有眼睛嘴巴凹洞的扭曲鬼脸,火焰男低头看着火,小无奈叹:「糟糕,太兴奋不小心失控……」 「啊啊啊啊啊──!!!」 没兴趣再看他重新塑形,那群少女惊叫着转身飞也似地逃跑。 「喂喂!你们别走!不喜欢我可以换小鸟小兔呀!」 但女孩们早一溜烟不知去向。火焰男铁青了脸满腹颓丧,「又一次完败,唉……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舞台上的表演依然轰轰烈烈进行,热情的鼓舞、掌声加褒扬,使火焰男看着看着激动竖起煞气逼人的浓剑眉,失落神情瞬间改成有人欠他一亿元那种不爽。 「可恶!本大爷哪点输给那个小白脸?!」 带着冲天怒气,他笔直举起右手,掌的方向不偏不倚就是瞄准了舞台。 卷二 乱事一触即发(4) 精彩的火銬脱逃秀一结束,新之力跟观眾一起鼓动双手,观赏演出的同时也没忘注意拿捏时间。 「博士,继续往活动中心去吧。」 「嗯,走嚕。」 两人刚起身准备离席,舞台上却霎时火光四射,魔术师原本摆在桌上的一排火烛突然异常剧烈燃烧,魔术师吓的倒退几步,不料身旁的道具堆有熊熊猛焰炸了开,火屑喷到脸上,害他慌忙挥手咳着嗽闪避,谁知道又急来一声「轰」,魔术师光鲜亮丽的头发竟没道理地开始自焚。 意外来的像遭到挚友赏耳光,起先还以为是戏剧效果的观眾们,听见魔术师「哇~灭火!灭火!」地向工作人员哭叫求救后,顿时也骚乱一片,跑的跑,叫的叫,拍照的拍照。 新之力以及安也警戒望着眼前的突发事件,青年更是打破一贯沉稳冷静的情绪,震惊诧言:「不会这么巧吧?但怎么看都像是……」还在猜测,后方传来的狂妄喊声就立即给了他答案。 「哇哈哈哈!把你变成丑不拉嘰大光头,看还怎样跟本大爷抢妹子!」 毫不把现场纷乱当一回事,火焰男自我陶醉在丑化情敌的恶劣行径之中。 新之力闻声回身,心脏因紧张而开始急速跳动,只需一眼,他立马就能肯定红发男子是造事者无误。 谁叫火焰男那张狂妄的嘴脸,极限队员们已经看到不想再看了呢? 「真的是铁火?!」新之力失声叫道。 一旁的安也认出对方,不甘心地抱怨:「是那群野孩子!讨厌~可不可以别在我难得的亚克一日游里打架啦~」比起事故本身,她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假期被打岔。 极限部队虽然是世界首支隶属国家并公开的异能部队,却不是唯一的一群异能者。 早在新之力等人潜能被开啟前的一年,地下研究场主──寇,就已从一场非法实验中成功让五名孩子获得超能力。研究材料同是取自于『磊』元素,但寇博士自行开发的z射线,可与安博士的s射线迥然不同,由他造就出来五位异能者,各自都能掌控一项自然元素。 御水、驾风、纵火……那是多具威胁性的力量! 光是违法进行实验和拥有危险性超能力这两项,已经给足国家剷除寇的理由了。 「铁火不可能只是单纯来逛校庆……」 多次在讨伐地下研究场行动中和五位元素者交手过的新之力,很清楚这群傢伙与寇博士的关係形同父亲与孩子,没事不会胡乱出没,间接產生让家主曝光的危机。青年心中油然生出质疑与不安,急急对安说:「安阿姨,你先离开学校吧,难保这次事情不会演变成战斗的局面。」 「你在说什么,丢下你们自己跑的话我还算什么监护人?」 无法对像半个母亲的安说出「留在这反而碍事」这种话,他转念又劝:「那请到旁边的工学大楼避一避,比较安全。」 「可是……」 「拜託,快去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安,新之力马上以通讯器发出特殊警报给总部以及其他队员,在不确定元素者出现的意义前,隐藏身份的他、千思君与幻影鸦应先按兵不动,因此,他预期赶来处理的会是另一组人马。 但看着铁火闹的越来越过火,新之力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先出手。 「呦呼~真是爽快到停不下来~啊!不好意思烧到你裙子……欸对了,我可以把所有漂亮小妞的裙子都烧光光呀!嘿嘿嘿~」 在火焰男那淫荡的笑声中,新之力终于看不下去,站到他面前直直喝斥:「你闹够了没?」 「……同学你哪位?我们见过吗?」铁火看着他,愣楞歪着头问。 被平日任务时最大的死敌这么说,真让新之力莫名的哭笑不得……毕竟基因被变调成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的模样。 这正好让他选择继续装作普通人,见机行事。 「没有。」 青年才否认完,名叫铁火的脑补王却自以为是地大笑:「我知道啦!你是我超能力的粉丝对不对?才会这么快就发现是本大爷在发威,不用害羞啦!你是这学校的学生吧?我留个名在这给你当纪念。」 抬起双手一晃,火焰男在地上点起烈焰,待火熄灭,焦黑的区块显然被印上「铁火」两个自恋无比的大字。 「搞什么,字好丑喔。」铁火不满意的发怨,又举起手:「再来一次。」 「住手!别再破坏公物了!」新之力连忙抓移开对方的手,多次对战让他知道该如何破坏这群元素者集中精神发力的方式。 铁火不爽的翻脸,「干嘛听你的?我偏偏要玩的更大,怎样?」说着,就开始到处隔空放火,舞台布幕、观眾席、旁边的摊位棚都纷纷泛起火星。 这下让新之力也难维持一贯的和气,怒声骂道:「快把火灭掉!超能力不是让你这样乱用的!」 「哼!本大爷从来就只会生火,想灭火就找灭火器去!」 ……不动手不行了。 听他睁眼说瞎话,新之力只能当机立断,迅速转身挨近对方,拉住他手臂,拐脚后猛地弯腰,以一个过肩摔顺力把铁火摔到地上,四处的炙热顿时也停止引爆。 虽然没有操纵者的意志没法直接灭火,至少能终止延烧扩大。 五位元素者的超能力强是没错,但体术战技却不太行,他们终年跟着寇到处跑,没机会接受极限部队那种军事化训练,不过,也不表示就能小看他们。 突然惨摔,异化而强健的体魄却一点擦伤也没有,火焰男挣扎从地上爬起,眼眸也生出极高怒意。 「你这傢伙……根本不是我粉丝吧!」 此刻他再度举起结实的手臂,锁定目标已不是无生命之物,而是让他漏气的新之力。 卷二 乱事一触即发(5) 「轰!」 超能力者间的战争仍究被挑起。 新之力拼命闪躲铁火发力的意志焦点,以免身体惨遭散发肉香味的下场。 光靠原始体能的爆发力与反应来对付,非常吃力,但他还不敢轻易使用能力暴露自己,只先期望其他三人中有谁能尽快赶来。 「这么会躲,你真的只是普通学生吗?」 被怀疑了?新之力惊了一下,裤管险些着火。 「啊,是这学校的体院生吧!」 ……好吧,还是不能期待野孩子能很有知识的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体育学院。尤其是这个满脑子只装正妹的火焰男。 为减少后患,寇的实验同样也拿孤儿来当受测者,加上之后又跟着地下实验场长年逃避政府追缉,五位元素者几乎没受过正规教育。 新之力稍稍一顿,衣袖立刻就被燃烧,他赶紧拍熄再转到舞台的柱子后,铁火这种攻击的速度与精准实在不容小覷,他们也是从小把超能力当玩具玩到大的。 「快出来让我把你烧成光头,免得你也来跟我抢女人!」 目视不到就无法隔空引火,铁火只得耍嘴皮子叫嚣,新之力庆幸还有这层限制,否则的话……坐在家里看电视就能把住对面的情敌烧到乱叫,超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法律只能够当装饰。 一颗火球突然飞来,在新之力脚边炸开,四射的火花与烟灰,让他不得不从柱后鑽出。只是一现身,他又落入东奔西躲的窘境。 厌烦了的铁火大喝:「烦耶!逼我发狠的意思吗?」 他凌空燃出几颗篮球大的火团,一次全射出去,新之力连翻带滚,虽避掉高压缩火焰直接袭击,却难挡周遭零星火苗的波及,衣服被烧破好几个洞,要是多来几次恐怕就要面目全非,变态换人当。 铁火又造起火球,数量足足超过十颗。「哈!看这样还躲不躲的掉。」呛完正打算进攻,铁火忽然冷不防身子猛的左倾,跌了个贵妇贫血晕倒,摔像非常没有品味。火球也因失去集中力维持而消失无踪。 「……谁呀?竟敢推倒本大爷!」 他恼羞成怒的找兇手,但左看右看根本没人,立刻显得自己像个白痴。 新之力一眼瞧出前因后果,只是,他没料到最先抵达的会是隐人,鬼屋距离小剧场分明最远。 「你没受伤吧?」隐人贴近新之力关切问:「我翘班出来吃冰,逛到附近就收到你的紧急讯号。」 ……原来如此…… 虽然是错的,但这种情况好像该称讚隐人「翘的好」? 「我没大碍,先阻止铁火乱发飆再说。」 「隐形怪胎!」铁火不愧交手多次,听见不明人声也很快搞清楚状况,「怎没听老鬼说过极限部队也在这……算了,上次那一战还没跟本大爷分出胜负,今天来接着打呀!」 「叫谁怪胎?你这火焰色胚。」 「我是多情好不好!」 铁火轮起火拳摆出搏击姿势边跳边叫地呛道:「在哪里?有种就现身根本大爷单挑……噗啊!」 「在这里。」 在火焰男再度被踹趴时,传来银发青年的嗤笑。 如果是正常人,这种时候应该要识相的闪远点让专业的来才对,依然偽装平民中的新之力理论上也该这么做,但他的良心可不允许他丢下同伴自己落跑。 静静站着不出手,青年的目光持续高度戒备着。 二度吃鱉的铁火恼羞成怒,狂塑火球像隻无头苍蝇般东西南北乱扔一通,始终得不到一个火烧透明人的结果,想观察隐人行动留下的蛛丝马跡来攻击不容易,矫捷身手让他来去都像空气,连新之力同活了十年也只能抓出个大概。 「卑鄙、无耻、奸诈、小人……」铁火佔不到便宜,忍不住发动口水攻势。 「你在称讚我吗?」 「……是骂你啦!怪胎!」 「骂我的话,应该要说吸血鬼、白发鬼、贪睡鬼、小鬼……」 好死不死,在长长一段显示隐人对「鬼」字有多感冒的自黑当中,隐形遮罩却进入倒数计时,那身特製战斗服开始隐约浮现于太阳光下。 「哈哈看到你了!」 好机会上门,火焰男兴奋的像这辈子像第一次看到人似地,立即变换引火模式,双手拉出一条蜿蜒火柱,一端还被塑成有眼睛嘴巴牙齿的兽头形状。 眼熟的出招前程序,让新之力不禁对搭档放声:「小心!」 「火龙拳!」 双拳一齐轰出,翻捲摆动的火柱飞快向前衝,那颗龙头栩栩如生,气势之汹涌只差没有「吼嘎~」音效加持了。 如此华丽威力兼具的劲击,看的新之力……好生崇拜啊! 想想,把火焰集中成形一定需要高端的肌肉控制技巧,发力时的喷射衝劲跟角度拿捏配合的恰到好处,才能让火龙充满生命的在扭动中衝刺……呃,现在不是研究对手特异功能的时候……新之力甩了甩头。 就算是职业病也不能在这时间点犯,太不符合正常剧情了。 这火柱目标范围虽小,一旦被龙头咬住,伤害便是接踵而来,比起火球撞击后的立即消散,后劲要强烈许多。 一种被火车头辗过,后面还附赠车厢一二三四五的概念。 幸亏隐人就算无法藏匿也不是省油的灯,先是不停翻滚再来个奇怪的歪扑,顺利躲过滚烫的龙吻,高压缩红焰一路蜿蜒向前衝,将舞台背景直条条捅穿一个大洞,墙壁劈劈啪啪地表示好痛。 卷二 乱事一触即发(6) 怎么说也要支援伙伴抢时间补引剂才行。 新之力在满地碎石瓦砾中捡起一大块石头,想也不想就朝火焰男头上拋物线扔去,为了使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几秒也好,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没啥戏份的路人甲。 咚。 火焰男摀着头回过眼,目光厌恶如看到碍眼的蟑螂。 ……居然打中了! 十扔九偏的新之力开始后悔刚刚石头捡太小块。 「……原来是极限部队的粉丝?这让我更想宰你了,同学。」 不知又做了什么脑补后得出这项结论,铁火舞起手,同样的起招式再度出现,緋焰不时捲出火舌,威势丝毫不减,新之力绷紧神经准备要回避,蹲在墙角撕血包的隐人也激动呼喊:「火虫拳又来了!快闪开!」 「……是火龙拳啦!少污衊本大爷帅气的招术名称!」 二拳併发,狂炎风也似地向前方袭捲而去的,活脱脱就是一尾生猛菜虫……生猛火龙!只可惜方向有些偏了,也给足正缺非人反应力的新之力逃生机会,不过,失准猛焰狠狠扑到周围的摊位上,大大小小易燃物瞬间造成火势延烧,后果挺惨烈,幸亏这时摊主们早逃之夭夭。 铁火气胀了脸,「都是你这怪胎害我分心……啊人咧?该死,又不见啦!」 火气衝脑同时,他身体周围泛起红光,「我要把你喷出来。」话语中,瀰漫的红色炙热烟雾开始以铁火为中心而成形,「火雾神功!」他大喝,并且双脚一蹬做势来个能力激爆。 围绕的红烟先是一顿,接着一股大浪来袭之势准备释放,然后……噗。 那叫什么什么雾的,突然消失就算了,临走前还留了个煞风景的响屁,馀韵绕场。 铁火半张着嘴难掩错愕,虽然失败,反倒引的隐人大声狂笑,洩露行踪。 「啊哈哈──!那个错误神功坏掉了吗?」 「……是火雾啦!」 火焰男脸色难看:「竟然这种时候给本大爷超能失效?汽水…我的汽水…放在阿土那里……」 路人甲的表现机会来了! 「逮住他!」新之力衝上前,对准敌人弱处出拳往死里打,此刻平平都是凡人,可没太多应该不应该的顾虑。 「混帐!」显然是不容欺侮的刚硬性格,铁火举起粗壮的一脚准备反击时,剩下支撑的那隻脚倏地来个一拐,让他屁股直接落地而倒,这还不打紧,接下来手脚整个被拗成很不科学的姿势,看了就痛。 「把他打昏!」 隐形的声音在两人间响起,新之力回道:「我在努力了……」出拳动作没因此而停下。 不用异能硬生生把人揍昏,这位好脾气青年还真没有试过。 这时,连点菸都有问题的铁火,在扯你手脚跟揍你肚子间来回挣扎,一面大吼。 「阿土!你在干嘛?还不快来救我!」 水火风雷土。 当这五个再自然不过的字眼,从反派元素能力者口中脱出,只会让新之力冒汗地又连想到某人。 ……土行者! 没考虑到对方会有同伙一起,让青年很想赏自己巴掌,他停手抬头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果然惊见一尊黑幽幽的壮硕身影从剧场台阶旁站起来,用不慍不笑神情直视底下正纠缠着的三人,手中握了罐矿泉水空瓶。 在适才那阵处处火爆之中,这傢伙却还能无动于衷一直窝在那儿装雕像吗? 果然是个石头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折,极限队员们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剧场地面就无预警地震盪起来,让三人一时站不稳,脱开彼此,新之力才定心回神,有条土浪正破壳而出,兇猛地向他们掀来,所经之处全地无完砖,甚至多出一堆蠕动的蚯蚓。 只有农夫看了会高兴的土波石潮,如甩地毯似地推进,周围波动将两名极限队员震飞,同时核心土丘将铁火顶起来后,接着来一波退潮,把他运离破碎的场中央。 比较之下,先前的火爆显得好像小儿科,经地牛这么一翻,小剧场几乎已面目全非,改叫土石流灾难现场。 「真有你的,阿土。」铁火抹着脸上尘土道:「好了,我的汽水在哪?」 土行者老样子地静默,手缓缓往一处碎石堆指去。 「……干嘛把它也埋啦!」 铁火骂骂咧咧蹲下开始努力挖掘:「要先保护好我啊。」 小平头青年脸上没神经似的站着,不知究竟听见他的话没有。 正反两派的特异功能模式虽差十万八千里,却都受到引剂制约,这点倒是一个样的令人歪腰。 遽然杀出块大石头,新之力还在盘算下一步对策的当儿,少许沙尘与他擦肩而过,移动方向显然笔直朝敌人衝刺。他欲提醒隐人身子暴露,却立刻发现那也无济于事,此刻土行者周围原本大片的校园砖道,早已被翻裂成松软土地,对一个不会飞的隐形人来说可是躲不掉的陷阱。 当软土被印上一排清晰的脚印时,等于宣判隐人的能力无效,土行者那张石头脸上唯一充斥丰富情感的清澈双眼盯着脚印变化猛瞧,没多久双手往上挥,一面坚实土墙硬生生从地下迸出,确实地挡在空白脚印与他两人中间,新之力远远听见碰撞,墙面被印上了泥巴鞋底图案,说明隐人的攻击落空。 在这名黝黑青年的个性特质中,沉默与沉着似乎可以被划上等号。 只是……防御就防御,有需要特地做的像皇宫雕饰壁那么美吗? 撞坏怪可惜的。 「喔,那隻凤凰做的好精緻。」铁火看了土墙雕刻一眼评论道,又回头继续挖汽水。 「……呵。」 土行者破天荒笑了! 虽然顏面神经解冻只维持了一秒。 地上的幽灵脚印还持续在行动,新之力理解隐人的不得已,软土范围太大了,若要远攻,现下没有重武器的他气力恐怕不足以造成有效伤害。 灵未和飘儿为什么还没来支援? 比起隐人的狼狈攻势,土行者从头到尾没移动过半部,而且还有间情逸致搞雕塑。似乎被同伴称讚激起了创作欲,他所架的防御土墙左一道写实人物浮雕,右一面唯美山水拓印,后来甚至跑出仿立体法老王雕刻棺墓,彷彿打开就会跑出木乃伊祸害人间。 这种精细活,除了瞬间精神集中力与肌力,小到指头的关节灵活度也要很……啊啊啊!明明现在不可以佩服什么敌人的超能控制力呀! 新之力在心底吶喊。 眼看隐人身上尘土越沾越多,连进攻身法角度都快露出端倪,危况至此,新之力再不爆发不行了。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1) 幻影鸦?与超能相遇以前: 「干!老子不要吃茄子,长的像瘀青一样!」 「头目,小女娃又在挑食了。」 落腮鬍头目从球赛转播前扭过头半吊着眼不耐道:「不吃拉倒,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捡你回来,多一张麻烦的嘴……哎呀好痛!快把你嘴从老子手上放开!」 「卡通时间,换老子看『正义少年郝不呆』了!」 「嘖,球赛正打的精彩……」落腮鬍完全没让出电视机的意思,「与其看那种天真故事,不如去训练真的武器怎么用,喏,这把小刀刀给你去旁边玩……啊!死小鬼居然敢捅老子我!」 副手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小女娃真凶呀!从来就只有女人被头目捅的哇哇叫……噗啊!」 「你这么间,还不去安排组织行动,妈的,政府打压的越来越紧了。」头目扁完副手后命令。 落腮鬍总说我是他从战场中捡到的弃婴,但我怀疑自己可能是他不知去哪偷生,为了维持在组织里的形象才否认。 算了,几年下来,我跟这里人的感情不过尔尔,对组织里的『训练』还比较有感觉。 只是……可恶,力量不够,这一支支钢铁有够重的。 「喂!把枪放下!死小鬼你想射死老子我吗?」 「哈哈!小女娃猛耶!从来都只有女人被头目射的唉唉叫……噗喔!」 「你太间就去处理武器供应问题,近日政府可能有大动作,我操!自以为是正义的一方。」落腮鬍托起枪对部下精神喊话:「我们有我们的正义!给政府的走狗好看,这是我们的圣战!」 他这话我记得很清楚,我喜欢正义,等我有了能力,也要当个正义使者。 「头目,反恐特警组破门而入了!」 「警察?竟然不派正规军队,瞧我们是地痞流氓吗?这可是战争!」头目昂然大喝:「上吧兄弟!为了信念献上热血吧!」 这是我听到落腮鬍的最后一句话。 在小小的恐怖组织全军覆没后,身为孤儿的我辗转被带去受测超能力实验。哇!传说中的超能力耶! 人说恐怖份子讲什么正义很可笑,我不太懂,不过落腮鬍有些东西烙印在我心里。 有超能力就能办到了吧?执行属于我的正义。 ※ 大姊给的咖啡还留着。 新之力很快地扯开透明盖子,展开一生中最重要且熟练的动作,只是当首波液体才入喉,异状立马震慑了无辜的年轻人。 ……这根本不是咖啡…… 他突然忆起大姊上回送咖啡却说是啥鬼回光水时所提的话。 下次补你一杯回光水…… 现在手上的不就是「下次」吗?竟然真有回光水这种饮料!谁发明的?太天才了! 即便不知者无罪,但玩笑开的超不是时候呀! 只有咖啡才能真正让新之力「回光」,但看周围的无人摊位被铁火烧的一蹋糊涂,恐怕要衝一趟校园商店才买的到了。 「撑一下,我马上回来!」 幸亏铁火也还未重啟力量,在超能一对一的局势下,隐人虽佔不到便宜但也不至于落败,青年怀抱不得已的心绪撇下拍档拔腿狂奔。 最近的便利店最快也得一路衝个四、五分鐘,所以,当看见校道尽头转角处竟然有间下午茶点心摊还还在营业,新之力果断来个紧急煞脚。 「我知道你想问旁边的骚动这么大,我怎么还敢继续在这做生意,对吧?」扮相斯文,头毛捲捲的咖啡师擦着杯轻笑说:「有时候赚钱靠的是胆识。」 「用最快速度给我咖啡。」素来温文儒雅的青年这会儿连个「请」字都省略,急迫之情显然。 「快,在咖啡世界里代表了动作、水、温度、咖啡豆之间的完美平衡,并不是绝对。」咖啡师整理好豆子开始研磨,擦擦手,倒入热水进行温杯,动作既细腻又优雅。 新之力突见远方洩出阵阵红光,以及某人的震天巨喝。 「呦呼~復!活!」铁火摆出沉睡魔王甦醒般的姿态,「还是我自製的汽水效果好,刚喝的路边摊品质真差劲,大招都使不出来。」 话说多了,铁火打了个嗝排出二氧化碳,竟顺势还嗝出一束火花,怪搞笑的。他搓柔拳头跃跃欲试地喊道:「好戏才要来呢,隐形怪胎,很想念本大爷精采的『化火』秀吧?。」 「我一点也不想看你火化。」 「……谁要火化啦?是化火、化火呀!怪胎!」 铁火带着快气死的表情紧握拳头,整个身躯没入烈火漩涡中狂烧,眨眼间,一尊貌似人形的巨焰赫然显现于该位,上方头颅部位还有着模糊五官,黑洞般大嘴一张一合发着人类语音。 「帅归帅,但这是个挺浪费的状态,因为每次都得烧毁一套衣服。」 火焰男──从头到脚化身为火焰的男子──气焰嚣张。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2) 转脸面向点心摊吧檯,咖啡师轻柔地搅动拌匙,背景放送慵懒愜意的蓝调音乐,新之力冷汗直冒……战况变糟了,而他这时竟得在这悠哉买咖啡? 天杀的引剂魔咒! 当然,不说脏话的青年只是嘴上催促:「能再快点吗?」 「在这充斥香气的领域里,讲究科学技术也追求文化精神,一个称职咖啡师要懂得品味,用崇高态度对待每一杯咖啡。」咖啡师继续微笑漫谈,调製手速加快了……一点。 虽然银发青年浑身带土早藏不住身形,土行者始终只是防御而不主动进攻,正如他个性上一般被动。相反地,焰气狂烧的铁火,进入『化火』状态后第一时间便是以滚烫的拳头往对手袭去,隐人飞快轻盈闪躲,看似还游刃有馀,与铁火街头混混式的殴打法相比,哪一方接受过特战部队专业训练一眼即可辨明。 不过银发青年仍然只有躲避的份。 凭藉高温,火焰男体术攻击影响范围被大大扩张,还没碰到火也会先觉得烫嘛。 谁没事嫌皮太厚想抓把火烧薄点? 情况之窘迫,不是顶着章鱼头用蜗速滴滤咖啡的没神经傢伙能够理解的。 就在新之力狠下心决定要当一次拗客时,好巧不巧撇见桌角有杯纯黑色饮品,貌似间置在那儿。 「这是?」 「稍早时做错单的咖啡,冰早融化不好喝了。」 「不要紧。」 果决断然地就将液体灌下,饮的太急,新之力直吞了好几口才尝到味觉回流。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犯了无可挽回的巨大错误……这杯东西加了糖! 这下事情才真叫大条! 「客人只要三分糖,我却做了半糖,呵!人多不免会手忙脚乱。」咖啡师还在笑,完全没有意识灾难将至。 砰──! 路旁的大树突然爆了开,木粉叶末汁液全漫天喷散,吓了咖啡师一大跳。 「怎么……」 他还未怔完,立刻又听到「轰」一声巨响,附近某片砖道没来由地炸出一个地洞,彷彿被恐怖份子安上炸弹似地。 不过会炸树与地板也太离奇吧? 砰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纷纷展开,并且炸的莫名其妙,路灯、花圃、楼顶上飘扬的校旗,都可以是隐藏爆裂物,不同时机、不同距离、不同大小,节奏絮乱地轰炸,犹如一首失去指挥的打击乐团。 「噢,看来我得走了。」咖啡师终于露出一点紧张神色,开始打包:「命都没了还那来的胆识赚钱,对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新之力心知肚明,当下却无法给予任何回应……因为他妈的肚子实在太痛了! 腹部剧痛到快失去思考的他,只能抱着肚子缩身慢慢拐向自己伙伴,沿路搀扶时失手捏碎不少造景。他的原始超能力仍然有效被引发。 「怎搞的?忽然冒出岔子。」 铁火不禁解除化火停下动作,诧异望着四周猛爆的乱象,土行者的一号表情也稍稍蹙眉看的出疑惑。 趁机拉开好几尺安全距离,银发青年见搭档表情狰狞,步态窘蹙,察问:「新之力你喝什么了啊?」 「我……你知道的……」挨住腹绞痛,新之力话说的艰难。 当初发现六人在喝下某种特定型态的引剂后,都会发生新能力爆走的异常情况时,安曾经对此做过相应解释。 「看起来很类似对特定可引发超能的液体,身体却產生出排斥现象……唔,你们那什么么呆滞的脸?说简单点就像是『过敏症』啦。」 堂堂无敌超能力的引剂,居然还会有过敏问题? 嘿!剧情可以再扯一点嘛!故事也可以再瞎一点呀! 「原来是你啊!高反差!」将眼前情况与人物凑合后,铁火总算恍然大悟的厉声叫嚣:「你那头跟本大爷高反差的绿毛哪去啦?染头发又整容该不是想从背后捅我一刀?真是卑鄙!」 他随即再热嘲:「过敏症又发作了吗?砰砰砰的好热闹啊!」口气似乎不是首度见识极限部队的失控状态。 笑的新之力满腹尷尬,以及满腹疼痛。 「哈!一个能力失效一个能力失控,今天幸运女神站在我们这边,对不对,阿土?」 「……」 「连你也觉得趁今天解决他们?那好!我们上!」 火焰男没有再次化身烈火,而是举起双手,高空中登时佈出大片炎云,一看便让人预感准备使出大范围攻击。 「火流星!」 果不其然,他喝声后双手下甩,炎云立即分散成颗颗星火如暴雨般急下,炙热的雨,谁淋到谁变「落火鸡」。 背景连连爆破声彷彿成了空袭警报。 隐人赶忙挨到搭档身旁,新之力也清楚自己该如何应付,他强忍巨疼,击出右手五爪深深嵌入墙垣,蛮劲将整面残破大壁拔起罩在两人头上。 怪物般力量犹在,但与不适症状并存,让掌控变的极为艰难,青年臂膀因痛觉发颤到不似自己的。 炎雨不放水地击打下来,极限二人靠水泥板遮掩并无伤害,只是汗流浹背,此区被烘烤有如天然三温暖,处处冒着白烟。 「这大绝强不强?」铁火正自鸣得意,忽然左侧的圾圾桶来个炸裂,他「哇呀!」的滚倒,任由秽物灰烬飞洒光溜溜的身子。 人们虽常说事不过三,但铁火今日的跌倒额度一下就爆表了。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3) 袭击骤止,新之力自然不会放过机会,手上那巨大硬块狠狠朝敌方拋去,但紧接着就是肚腹一阵集中式绞痛。 土地上霎时隆起土块,以墻克墙的为火土二人挡下飞来巨祸,新之力不敢停手,接连抄起建物残骸当飞弹猛丢,那么大东西此时想扔歪也难,转守为攻,改换敌方接受空袭。铁火觅在土行者旁,靠着一土未平一土又起的防御,两人倒还安然。 「了不起吗?本大爷也会丢东西啊!」 不甘心呛完,铁火抓起石块,于其上包了一层火焰,口中叫出「燃烧弹!」后就随便开扔。 一颗颗包藏硬物的火团多了几份破坏力,足以砸毁目标顺便引发火灾,火土两者一攻一防,也颇有战阵架式。不过掷来投去总是周遭死物在遭殃,隐人轻而易举在投掷力有限的飞火中移动;新之力虽举步艰难,但适时般起墙盾遮挡后再扔击,达到亦攻亦守效果。 「既然二阶能力都发作了,想办法控制住使用。」僵持中,隐人忍不住建言。 的确,伴随引剂过敏疼痛所爆发出的第二种超能力,若是得以应用,危机将可扭转成转机,并且这种隐藏能力还更为强大,瞧瞧新之力这想爆哪就爆哪特异功能,连弄脏手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想的容易做的难。 至今,从他二十次的刻意锁定中,可能只有一次能成功摧毁目标物。 考虑着多少能成为助力,青年边遮掩防护,手一边对准敌阵地面试图发力,结果这么一催,隐人后方的铁栏杆忽然粉碎,扩散的波动衝击让银发青年不禁往前扑了个倒。 ……好像还是只会误事…… 踌躇间,一颗火石往倒地的隐人飞去,新之力不得已再举起手聚精会神尝试直接破坏火石,使劲之下,换某侧大楼顶上水塔突然爆裂,水花如涌泉喷的稀哩哗啦,于天上溅出一道绚丽彩虹,看来格外刺眼。 ……好你个任性的超能力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隐人及时翻圈子避掉攻击。 「阿土,用土浪活埋他们!」 由铁火发号施令,土行者这才啟动攻势,挥手从地面捲起一片土丘,铁火还加诸火焰于其间,渐渐,高耸土石波夹带白色浓烟汹汹来击,准备来场人肉控窑。 排山倒海般气势令极限二人组心慌,新之力难料自己现下的虚弱体况能否架挡住这波攻击,焦灼之刻,青年没时间深虑便伸出两手聚焦于盖过来的土潮,想不到整片土堆竟猛然爆散开,作用力全面翻转,反扑操纵者。 可喜可贺!这绝对无关技术的侥倖! 「……?!」 来不及抽身,火土两人立即被落下的土石从头到脚掩埋,暂且中断了激战。 真是叫人又爱又恨的隐藏威能。 新之力瘫软跪下,不适应的施力法与剧痛使他极为疲惫,隐人趁着空档拼命想拍除满身尘土,他现在可是显眼到不能更显眼了。 一道火焰用人形姿态自土推中爬出。 「吓我一跳~」 铁火一副没事样地惊叹。没多久,他旁边又噗噗冒出一坨长有手脚的土块,行动比他迟缓的多,是『化土』状态的黝黑小平头。用土埋土,跟拿火灭火一样无路用。 元素化后他们几乎快成不灭之身,这时冠上「打不死的蟑螂」头衔,实至名归啊! 四人都在喘息着,并凝神警备对方再度展开攻势。 但就这当儿,附近一声冷峻话语声赫然喊起…… 「你们在做什么?」 ※ 有时最想与最不想见到的人,是同一个。 新之力巴不得见到,却又最不希望在这里遇见这位插话者…… 厄教授! 瞧他目光直勾勾对向铁火与土行者,口气态度听来还并不陌生,新之力立刻產生大事不妙的感觉。 「不是叫你们安份地等我吗?」平时总将情绪藏匿好好的厄教授,此时脸部表情明显很差,「流风人呢?怎没和你们一起?」 「八成窝去哪棵树下睡大头觉了吧。」铁火回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还是不该带你们来……是我的错,唉……」狐狸眼显得十分懊恼。「看看学校被搞成这副德行,害我也断了正事。」 「嘿!就算你没要求,我们还是会跟来,老鬼不放心你保持着记忆到校,叫我们得顾着你。」面对数落,铁火表现的嘻皮笑脸,「况且,搞成这样不只是我们的问题好吗。」说着,手不偏不倚直指对面的新之力与隐人。 随比势方向看去,大大皱起的眉头显在厄教授脸上好比奇观。 「你是系办那名助理。」 火焰男讥笑:「哈哈!他是极限部队里那个带队的绿头毛,你被埋伏啦!教授。」 「我也没全然认为超能部队出现在校庆只是巧合,否则就不会让你们今天跟着来保护我。」讶异片刻,厄教授很快便回到一贯的深沉冷静,「看不出我这样进入校园有部份是为了试探,寇的脑袋恐怕跟身体一样越来越差了。」 「但给你们今日一瞎搅,以后我也别想再待下去……算了,就这样吧。」狐狸眼反过来斜嘴对火土二人讽道:「只可惜了一处挖拢人才的好地方,要是未来研究场的实验员不足,那得怪寇自己没教好你们。」 「教什么?老鬼连我们平常吃喝拉撒睡都不管……喔,不过门禁超严就是。」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4) 当铁火与厄对谈时,土行者一直没答腔,望着远方沉浸自己的世界般不知在看啥,还勾着一抹不合时宜的微笑。 藉由对方言谈,新之力已明瞭了大致内情,重点来了,身为队长的他要评估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千思君呢? 新之力急切需知他有没有顺利跟教授见面取得地下研究场情报。 「队长!我在集合地点等了半天都没人,只好过来……咦?教授!」此刻赶到现场的千思君一看见目标人物时,藏不住情绪的面容立刻震惊万分。 事与事之间有时总存在奇妙牵引力。 厄教授也先是一阵哑然,在三两下理好思绪后,首度释放于校园中从未展露的失笑。「原来已经靠我如此近,看来瓦里欧我早就留不得了,呵呵……连我这无神论者都对今天的运气感到神奇。」 「什么什么?这金头毛又是谁啊?」铁火来回张望,富饶兴味地问。 「不用管这个,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是协助我安全离开瓦里欧。永远离开。」 「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实验员呢?」 「早叫他跟着乱窜的人群一块撤离了,料准是你们出乱子。」 厄教授不耐烦说:「走吧。」就转身迈开步伐,行径乾脆,好似对这块熟识的校园不带一丝留念。 见状,新之力立刻问:「千思君,记忆读了没?」 「啊!异能在刚来的路上就失效了,我必须重啟……」高个子手忙脚乱开了背包翻找自己的引剂。 ……千万别说还需要泡奶粉呀! 「把厄拦住!」 不是在目标人物逃走前偷获情资,就是直接将他生擒后再问出情资。就算已发展到白热化阶段,秘密任务的目标仍未改变。 新之力在肾上腺素飆升之下撑起痛处,硬朝厄追奔上去,后头跟着清楚怎么行动的隐人,以及边跑边不专心翻包包的千思君。 「哈!有那么容易?」 铁火双掌合迸出一条巨大火柱直线衝击追赶者,新之力马上抓起大型硬物抵挡住炙焰,秉持蛮劲慢慢逼进铁火。 「阿土,别再看无聊的云啦!赶快阻止……呜哇!」铁火被新之力手上热呼呼的石盾给撞了个石板烤肉。 铁火的呼唤仍然奏效,绕道回避窜到前方追的隐人脚下土地突然凹陷,让他掉入一处大坑,新之力后来居上,举步跃过凹坑,一下用力失当让旁边某尊艺术雕像爆的灰飞烟灭,没命也中弹。 跑起步来像石头般诡异的土行者跟在后头,在青年前方竖立一堵泥墙,新之力二话不说一计崩拳揍破挡路的墙,同时,一棵树也被轰炸成碎片。 有时肾上腺素效果比超能力还要恐怖。 第二道墙又升起,他正想加速,岂料双脚被突然冒出的土堆绊倒,紧接着全身开始被土壤包裹嵌入地中,土石密度骤增让他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搭档的作用就是适时弥补。再度窜出来的银发青年俐落地啪噠啪噠爬上墙,迅速落到另一边。 他大概也用这招爬出地洞的吧。 奋力破土而出,新之力立即又徒手毁墙,这次眼观庞然大物崩坏,背后还另感受一股热气侵袭。他快速转身躲过一枚火球,顺手捞起沉甸甸残壁,挡下接连来的火攻。 四周有不定时爆炸声,后方又有激烈打斗吶喊,厄教授步履却是稳健的不像样。 经过工学院大楼,这时不断有人潮从大门口涌出,似在疏散,他并不以为意,但狐狸细眼不久后所撇见的人,禁不住让厄教授停下脚步,兴趣甚浓地向对方搭话。 「想不到连你也来啦,我还真荣幸,大名鼎鼎的潜研所长安博士。」 「厄……?」 安沉下了脸转头面对巧遇的不速之客。 「你一定知道寇在哪里吧?告诉我。」 「我身为善良公民,怎么可能跟那种通缉犯有瓜葛?」 「骗人!」 安不禁情绪失控地叫道:「只有你这进入研究狂热时可以泯灭人性的疯子,才愿意在背后援助他继续那种危险实验!」 听到这,狐狸眼教授嘴角瞬间勾起淡淡诡笑,很快又收敛回沉静。「呵,口说无凭。」 「说到底,你可是那次实验后最大的受益者,当初若没有寇开啟先例,让国家直接见识到造就超能力的计划确实可行的话,此刻你才没机会用高高在上的身份站在这里指责我。」 厄的口气冰冷:「实验能获得许可、研究能得到支持,不只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吧?潜研所长……你是踩着寇这块垫脚石才能成就今天。」 过往回忆涌上心头,安哀痛欲绝地哽咽道:「不,那时我若知情……绝不会让他……」然后便再也说不下去,因为泪水已止不住尽情滴落。 「是不知情,或者刻意不想知情?」厄丝毫不受对方情绪影响,冷冷恶言:「还宣称你是最知悉他的对手?快别笑死人。」 「……那你呢?寇所研究的异能射线,接受失败后的副作用有多悲惨,你一定也清楚吧!」安拭了拭泪,不甘示弱反击:「不将寇导向正轨,最后只会害了他!你做为寇挚友却忍心看他堕落吗?」 一番犀利贬责,难得使厄表露出了怒容。「没错,我明白,但我同样也明白寇绝不会后悔也不会罢休。」 「另外,身为友人,我同意他对超能力的看法。它是能带领人类突破世界一切禁錮的伟大力量,而综观宇宙间的常态,收穫与代价总是成正比,对于那次实验的后果,寇并非全然没有感觉,否则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若为成就重要之事,做出一些牺牲似乎也无可厚非吧。」 原本一段严正自我的立场表述,却给安从中听出了异样,「什么叫做『现在这样』?寇又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呀!」 偏偏,此时超能者们交锋位置越来越近,厄教授偷偷望了一眼,说:「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慢着!」 虽欲阻拦,但男子一下就鑽入大楼外的人潮中,安来不及拉住便失去他的行踪。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5) 不远处,很不透明的透明人与浑身是土的土人战的不可开交。隐人四肢灵活地不断往对方身上招呼,而土行者化土后的身躯反应之慢恐怕连树懒也投降……但那是天性使然,并不是超能力的错。 松软软的沙土很轻易就能让人在身上开洞,不过前一刻崩碎后一刻又能重组回来继续挨揍,传说中的人型沙包,一次购买一世享用呢。 「吃土吧你!」 银发青年叱骂同时,忿忿抓把土塞进对方嘴里以示羞辱。土行者咕嚕一声吞下后,顺便把臂上某处凹洞给填满。 俗话说「吃土补土」就是这么来的……最好有这句鸟话啦! 新之力后来居上,却直击安博士人正暴露户外,当下掠过伙伴的斗殴,急切迎上去。「安阿姨!怎么没躲起来?」 亲人临到让安停止流泪,她擤了擤鼻子回:「不,是灵未和飘儿刚把我从工学院带出来,说是预见大楼有危险,现在她们还在疏散里头的人……话说回来,你才怎么表情这样扭曲……喝含糖咖啡了?」 看尽六位孩子肚疼成长史的大家长经验老道,判断十分神准。 「说来话长……」 红通通的火焰闪现于视野内,青年不便再谈下去,负痛回身应对,还赶在几尺外的铁火人未到嚣声先到:「高反差别跑!咱们来好好比个输赢!」 安博士听了怏怏喊:「真是的,你们这群野小孩干嘛总爱来找我们麻烦?」 「叫谁小孩啊?老太婆,本大爷都二十二岁了!」 「谁、谁是老太婆呀?」 「你啊,老太婆,我家那个都是老鬼了,你当然也是老太婆。」 铁火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哈哈笑着,忽见有硬物砸来,蹬足向旁跳开。 「别对长辈不敬。」新之力态度浩然。 「囉嗦,本大爷也算你们的超能力前辈,你还不过来孝敬前辈我的拳头?」 元素者们确实比极限部队眾人早了一年获得超能力,但铁火的大言不惭压根儿兴不起后辈鞠躬敬礼的念头。 「比较想叫你滚蛋……」 没机会让青年将脑海迸出的粗话脱口,异能前辈全身炙焰迎面一招『大字抱』扑来,想来场『着火我与你』,新之力疲钝的身躯真吃了一计火辣辣拥抱,当下立刻暴力甩飞敌人再息火,这么一来,他的衣着已被搞到比流浪汉还凄惨,但坚韧的皮肉倒没多少灼伤痕跡。 不过,热力仍旧被传进痛觉神经,新之力不适感剧增,周遭景物自爆频率也随之密集,处处阵阵动盪。 千思君好不容易从散乱的随身物品中挖出他的奶罐子,一面追随队友来到工学院区域道路上。「厄教授呢?」 「他往那里逃了。」安自混乱群眾里比出方向。 「我拖住铁火,你快追。」 吩咐完,新之力摆出防御姿势招架铁火嚷嚷着踹来的踢击。嗯,此火腿非彼火腿,要吞下可不容易,但青年安然抵御住了,代价是又损失了一片袖子。 可他还算好,敌方化为元素的状态下等于被迫裸体上阵。 反而是平时常常连内裤都没得穿的隐人,现在竟成唯一衣着正常的人,讽刺中的讽刺! 「呀啊啊啊啊啊──!」 千思君凄厉的嚎叫猝然重捶眾人耳膜,只见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滚的死去活来,相当赚人热泪,新之力目睹震撼的一幕,心底更为在意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足以使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的大事…… 大楼外原本鼓躁不安的人们突然全数静默下来。 不久,人们一个个暴动起来,还是那种活死人般意识空洞的行动模式,游荡的、发呆的、跳舞的、爬树的、跟空气打架的、甚至当街喇舌的,行为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其中不乏也有还保持清醒的人,但这时也差不多看傻到忘记自我。 「今天什么鬼日子?一个个犯过敏都怎么了?」隐人忍不住牢骚大作。 在艷阳高照的大热天里,硬生生将鲜奶放到发酵,确实是千思君很可能搞出来的意外。 发酵乳过敏症。 新之力赶紧询问:「安阿姨你还好吗?」比起他们,特异功能更加容易影响平凡人。 「我没事,精神控制术规则还是一样捉摸不定。」 瞧高个子的无可自拔样恐怕是追不上目标了,新之力心中另起一计,在避开一束猛火并撞开对手后,叫道:「千思君,想办法植入指令,操纵几个民眾去抓住厄教授。」 「痛…痛…人家…办不到啦……」 「试一试!」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6) 队长权威总是有效果,千思君苦着脸从地上缓缓捧腹跪坐,咬牙不发一语集中起精神,额上甚至滴答流下汗珠。「抓住……厄教授……」他嘴里喃喃念着。 旁边有几名偽丧尸顿时停下动作,彷彿聆听什么,数秒后,他们却纷纷拖着怪异姿势往操纵者本人靠拢,开始伸手出脚乱拉乱抓。 「啊……不是我……去那边!」千思君刷白的脸惊恐尖叫,颤抖的手指着厄逃亡方向,失意的人们愣了愣后才摇头晃脑地改变行动。 高个子松口气,又听见附近隐人的怒喝:「喂!干嘛抓我啦?喂!」 另一群偽丧尸竟好大胆子介入两名超能者间的斗争,几个人将银发青年抬轿子似地捧的老高,还嘿呦嘿呦欢乐蹦跳。 「……」 土行者也莫名其妙被无数双脚丫当土地踩踏到灰头土脸,作为一团泥土,他毕生的功能此刻终于彻底发挥。 「别过来!别找我签名!救命~非礼呀~」 安博士惶恐地逃跑,后面追着几名把签字笔当刀拿的男女,不时还偷摸自己偶像一把,而她经过的阶梯上方站了一排人正在合唱校歌……不论好听与否,时机都太突兀了。 彷彿全世界都乱了套。 连经验不平凡的新之力都大大傻眼,因为少根筋而相对较常发作的千思君,这精神控制……应该说是精神失控能力好像一次比一次厉害,看来整颗星球都不能自己的时刻指日可待了。 一名年轻女孩突然叫住新之力:「我喜欢你……请接受我的心意……」随后歪扭的双手掏出被捏烂成一坨的巧克力。按照她念课文的语调以及翻白的双眼,新之力完全看不出自己究竟哪一点被欣赏…… 生怕她被烈火波及,青年赶忙将女孩从身边推开,这时才发现铁火早停下攻击,逕自用极为业馀的芭蕾舞姿在转圈,可笑行径让人直觉想将视频上传网路,标题命名『这款天鹅湖超火辣』。 青年大叹疯狂异能威力丝毫不比自己的物体自动毁灭来的弱,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已支撑不住疲痛而单膝跪落。 一干人痛的痛、倒的倒、叫的叫、发疯的发疯,现下可全没一点超能英雄该有的威严,新之力汗流满面担心任务进展,两隻忐忑眼珠却诧望厄教授被一票伪丧尸缠住,七手八脚抱着拖行而来。 居然奏效了! 没过人体能的厄难抵敌者眾多,边挣扎边面色严峻地喝斥:「放开!知道我谁吗?」 数大就是威,要是出动亿万虾兵蟹将搞不好也能徒脚辗毙暗黑大魔神。 「这是这样,抓他过来……啊!不要咬我手……」操纵者也是一面指使一面驱赶偷袭者,看似也没比较逍遥。 一旦目标人物进入读心术的有效距离范围,胜负即刻见分晓。 突如其来的狂风肆虐在这关键时刻。吹的眾人站都站不稳,一副飘然欲死之势,尤其是厄教授周围更是颳起惊人的龙捲风,吹翻了束缚者直接将他捲上天,最后降到旁边某大楼露台上。 厄教授落脚处的围栏上,站着一名青年男子,随风飞扬的白色长发令其充斥一股魔性,身上那袭蓬松的连身长衣更显超然,他像隻鸟中之王般傲视地表,随后,以宽大袖子掩住嘴偏头打了个长长呵欠,霎时将所有紧张气氛给驱逐出境。 放下手,白发魔男向旁边的人间语:「我应该笑吗?笑你们狼狈的模样。」 「少说风凉话,流风。」厄臭着脸回:「你要是一开始就帮忙也不用搞到这样。」 「呦,怪我囉?」 流风轻笑,并一根手指绕圈子比划,下方场上顿时旋起强风,逼着一条破木干飞起直直击重正在跳怪舞的铁火。 「醒了没?」 火焰男甩了甩头,回神后狠狠望向对话人,「竟敢砸本大爷?你这一年到头穿睡袍的傢伙。」 「睡袍?好可悲,你的品味都被烧的一乾二净。」流风没发怒,只是神态间懒地说:「两个人都开掛了还处理不好,有没有这么没用?」 「蛤?本大爷为什要被只会睡觉的懒虫说教?」 「要是你不浪费时间喊超幼稚的招式名称,攻击肯定有效率多了。」 「囉嗦!你懂个屁啊?那是风格。」 「喔,那真是悽惨,连风格也烧坏了……」 火焰男暴跳如雷,「浑蛋,有种下来单挑呀!」面对己方同伙同样是粗野不客气。 「我没兴趣跟蠢货打。」 「你说什么……?」铁火被激到快自体爆炸德性。 流风没再搭理他,将摆放旁边一杯仅剩三分之一的鲜白色豆浆吸乾净,随意扔了空罐。 「快点带厄教授走,我想回老巢睡觉去了。」 「睡睡睡,就只知道睡,懒人!」铁火耍脾气地刻意反调呛骂。 「就是啊,结果护卫工作最后还得靠我这只会睡的懒人来收尾。」流风漫不经心拨了拨顶上长发,朝另一方向说:「土行者,帮我製造砂土出来。」 卷二 隐藏威能别乱发(7) 被点名的黝黑小平头这时已脱离被风颳开的成群鞋底,土模土样佇立着凝视白发魔男,依旧一言不发也不知听进同伙的话没有。但虽如此,他仍当即发动起异能,人造路面再次动荡以致龟裂,翻出底下的泥沙,顺便将石砖搅成碎屑。 大风吹袭,霎时扬起滚滚沙尘,漫天的飞砂走石,让许多人忍不住闔眼,一片灰濛濛视线糟糕极了。 「趁现在逃吧。」流风瀟洒的声音空旷地响起。 「不准走!」 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新之力只能使尽所剩无几的力量举起大石,不理会因出力而牵引的一系列建物的巨大爆裂,对准目标方向就是砸。但是,差劲的视野加上差劲的准头,合起来就等于绝对丢不中。 重物砸毁同时,流风模糊的身影犹存,趴在栏杆上托着腮,混乱场合中的姿态间适到让人觉得有毛病。「呵,你们应该知道我不爱动粗。」 他示意要厄抓住自己袍子,轻飘飘说:「麻烦拿好,我可不想平白吹走一件衣服。」 「……」厄教授以冷漠眼神无语回应。 白发魔男全身飞快扭转起来,瞬化一道诡异透明旋风,从流动中所夹的杂质隐约看出个有手有脚的人形。 铁火突然要求叫道:「喂!也带我一起飞。」 没想到对方断然拒绝:「不要,自己想办法回去。」 「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阵营……」 语毕,化风人散了开,奇异气流让厄渐渐飞起,他原本身穿的长衣一下在厄手中摊软并风狂甩动却飘不走……真是有先见之明…… 摸不清尘土飞扬中目标人即将的去向,新之力儘管心内着急,此时此刻却受到旁边不安份的剧烈干扰。起初是嗶嗶啵啵细碎声,很快地演变成霹靂啪啦巨响。 风沙止息,恢復的视野中却迎来更加骇人的景况。 工学大楼开始坍塌了! 是新之力刚才催力过当而造成的! 虽然比不上爆废摩天大楼那震天憾地慑人心的恐怖,崩塌的威胁力仍不容小覷,多处樑柱断裂与板壁急速崩毁,内藏的钢筋被迫断裂裸露,与各种碎砾残片在翻滚的浓厚烟尘中载歌载舞。 唱跳一首四分五裂之歌。 结果今日规模最大的灾变,推手居然是自己,面见这浩大的「废墟製造工程」,新之力的心灵电梯直直落入地下十八层。 总之,先帮助民眾远离危险范围才行。 但放眼望去,烟雾迷濛里还处在禁区中的人似乎所剩无几,巨响唤醒了大多数丧意者,并求生本能大开鬼叫着四散奔逃求自保,所幸亏大楼也垮的并不利索,当中时间,隐人已在对几个特别有当丧尸天份的人进行救援。 腹疼到站不起来的千思君这会儿也爬到了安全距离,很好。 新之力也想去协助,身体情况却不比千思君好到哪去,此时,安博士奔过来忧心道:「学院里的人员虽然都撤出了,但是飘儿和灵未还在里头。」 「为什么?」 「找猫。」 顿时,大楼顶端猛然晃荡并慢慢倾斜,远处观望的人无一不兴起不祥预感,而惊险之际,背上附着搭档的飘儿恰恰自顶层骑楼中飞出,手上还抱隻黑白相间的虎斑猫。 这种时刻还得找长的跟斑马一样有保护色的小傢伙真是要命。 最后,屹立了几十年的建筑,终于充满震撼力的往后扑倒,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寿终正寝。 大量烟雾刺激眾人鼻腔,引来一连串狂咳,散乱的水泥块堆让美丽校园变得有如惨遭实验失败所製造出的生化怪物摧残。 尘埃总算落定,然而新之力心神重回到任务上,却已找不到土行者黑幽幽的身影,想也知道他是使出最拿手的土遁大法,完美潜逃;至于铁火,无论是炙焰状态或是裸男状态都非常惹眼,这时却也趁乱逃之夭夭。 令万物崩坏的超能力。令万绪崩溃的超能力。搞的青年连叹息的力气都没了。 秘密任务,宣告失败。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1) 千思君?与超能相遇以前: 在爸爸妈妈车祸过世后,独子的我住进了唯一的亲戚家。 舅舅和舅妈与他们的孩子同住公寓里,养了一隻长毛迷你犬当乾女儿,原本一家人因为多了我,生活也起了不小变化。 舅妈:「唉!本来就没多大的房子,这下又变得更挤了。」 舅舅:「别抱怨,弃妹妹的孩子不顾我会被街访邻居说间话的,在储藏室打块地垫让他睡就行啦。」 舅舅一家对我很好,给吃给住,尤其两位表兄姊长的一个俊一个美,令人很有好感,不过我想找他们一起玩时总是不太搭理,似乎很忙的样子。 「妈,叫那个比我高五公分的傢伙别一直缠人。」 「妈咪,人家不想看到那个很娘的男生。」 「好好好,少爷小姐,等等我让他出去买酱油,你们先去看电视,晚点准备吃饭。」 球球跟牠名字一样长的像颗圆滚滚的毛球,走路时都快看不见四隻脚,我用玩具引诱给牠时常常懒得动,偶尔才会吠个两声,呵呵,是不是太胖了不想动呢? 「真有趣耶,连狗都不把傻小子当一回事。」 偶尔会觉得家里的人话中有话,但我不明白也不在意,与舅舅一家热闹开心地生活了数月。 直到某天…… 「我们安排去渡假几天,你就留在家里照顾花圃,那些植物每天都得浇水才行。」 就这样,我站在门口挥着手向舅舅他们告别。 想不到,那场告别却是一次生离死别。 飞往渡假小岛的班机失事,只有副机长倖存下来。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再度失去,我难过的成天哭泣,本想好好和舅舅家培养感情,更多知道他们对我的想法,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不久,社福机构的叔叔阿姨又来找我,还拿份资料,虽然眼睛都是泪水看不清楚,但我还是签了。当他们领我到一片白茫茫的大空间里,我立刻眼睛一亮。 「好多人喔!这是哪里?」 「让小孩子们得到超能力的地方。」 露出隐没许久的灿烂笑容。 在这里,或许我又能重新找回曾经逝去的亲情与温暖。 ※ 秘密任务三番两次失利,多少打击了超能特种部队的士气,敌方阵营也拥有具备超能力的狠角色,不是轻易简单能应付的了,否则这样重大的任务也不会以他们区区六个年轻人为行动中心。 只是,成也超能败也超能,这样的结果很令人心灰意冷,尤其在责任感强烈的部队队长心上更为难受。 斗乱场地,被反派元素者们毁坏的部分不说,最严重的莫过于惨兮兮的工学院大楼,平白葬身于新之力的爆发之下,整个面目全非……噢,不只,基本上算粉身碎骨了是也。 第二分队的预知救援让原本可能要去阴间报到的人逃过了一劫,在风暴过后,伤患们并无大碍,伤势有严重到需要长期就医者则被列入国家补偿名单之内,当中,也包括那位被烧光头发的魔术社长,以这世代的高度医疗技术来说要修復受损头皮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指定喜欢的发色基因来种,这下子他算是赚到了。 看来看去,最受影响的无非还是教育机能全面瘫痪的工学院,别说教室,就连间厕所也没有是要怎么上课? 对此,政府释放狠招,同时出动了海量工兵与运输兵,二十四小时昼夜轮班,从设计、备料、施工到开张剪綵,短短一周就搞出一栋工学大楼来,比起老旧建物,新的建筑多了一股军事风味,说来跟学院的专业还挺搭,往后就被誉为「瓦里欧最科幻地带」,再度引来不少闪光灯。这下叫校园董事会也赚了一把。 该院师生像是天上掉下了快乐七天假,回归之后整体学程进度没太多耽误,还可以在亮晶晶、明晃晃的空间里头舒服上课,说来也是灾后得利的一群。 此次任务造成国家不少损失,部份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人,军方老样子没对极限部队处以相应惩戒,换作一般军官被判降级也不无可能。话说,目前为极限六人特别设立的军阶似乎只有一种,想降恐怕还没得降…… 虽然不想承认这是家常便饭,但每每与元素者们槓上总会演变成「不得了」的结果,而后次次接受高层对他们这批国宝级人物的「特赦」,都叫新之力好不心虚。至少罚个劳动服务也稍微对得起良心些嘛! 整体来讲,他们的超能力帮助不小,但耗费同样不小。 不晓得这样算不算浪费社会资源? 这或许也暗暗表徵国家对他们其实仍存在抹灭不掉的忌惮,不敢诸加压力,害怕一旦反目了,今日的战友将翻脸为明天的敌手。 「小心点!别看新之力人很好就随便招惹,哪天他来个大爆发,一不小心炸毁整颗星球就完蛋了!」 几乎整天形影不离,看过最多次拍档过敏症发作结局的隐人,曾激动地如此表示。 难以捉模的二阶异能究竟有没有么威实在难说,但可以的话,新之力不希望因为毁了自己母星而变成宇宙头号通缉犯…… 说到过敏症超能力,青年庆幸到目前为止破坏的只有无生命的物质,若有任何生命在眼前直接的粉碎,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最终,所有罚则当中比较可看的,大概就是原先要给部队的经费被拨了部份作为重建资金,这似乎也只是小意思,但看在修爵眼里却震撼无比,非常不是滋味。据他形容,感觉就像餐桌上一块相中已久的肥肉突然被陌生人给夹走。 先不论这比喻适不适切,新之力只有一点疑问…… 他以为修爵不吃肥肉的。 在对瓦里欧的紧急应变处里告终之后,极限基地开设内部例行检讨会,整场会议上都是领导人不爽的叫声,但听在青年耳里反而有股说不出的欣慰。 教官有史以来第一次开会这么有干劲。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2) 「全军界最贫穷部队!」 修爵吹鬍子瞪眼睛地用犀利目光扫射在座的六名手下,「堂堂特种军队去外头被这样讲,一口气还嚥得下吗?」 「嘻嘻,就是呀,不过呢……这么说过的人我只听过修爵你一个。」灵未在长长的会议桌前一手轻柔托着下巴笑语,黑亮秀发盘起部份,配上白皙嫩肤,那抚媚中带点慵懒的形象能大大撩动人心。 「再不管管的话,很快全世界都会这样说了。」乱牵扯不脸红,小鬍子教官霸气凛然说:「要是未来队库虚空,为了弥补军费不足,只好让你们拿战斗训练的时间给本人出去兼差赚吃!」 「绝对不可以!」幻影鸦立马拍桌子反弹,不让她训练就像不让她叫自己老子一样难以忍受。 「啐!在队友奋斗期间搞失踪的你最没资格抱怨了好吗。」 「我是不得已……可恶,老子也超想去痛揍那群傢伙一顿啊!」 吶喊的犹如全世界负我样,火爆女在乱事平定后表现出地悔恨并不下于其他人,那时,她在运动会跳远项目上放水放很大地蹦出前所未有的惊人距离,就接二连三被欣喜若狂的校工们用尽各种推拖拽拉扯、诱惑勾引迫,硬抓她去进行其馀竞赛,甚至还开出往后一学期的工作只要负责打扫理学院此种不接受简直蠢蛋的条件。 岂知那一天竟是她的离职之日,校工们所开的全变作空头支票…… 儘管没参与主轴,火爆女仍旧大大风云了一场。在接下去各项球赛竞跑中见识什么叫做「体育」后,许多师生一见对手是她,二话不说乾脆弃权,连比都不用比。 体育体育……体验震惊在心底无限孕育…… 倘若知道这还是她经过压抑后的实力,参赛者会不会联合吐血身亡? 偏偏冠军事后的心情却是不甘、痛惜、懊恼,让大好机会白白溜走的遗憾。 修爵不停搔着后脑勺:「真是服了你们这群没本事的臭小鬼,感觉平时教导种种都白费了。」 到这,一旁不是部队成员却也偕同参加会议的安博士,忍不住给自己孩子们帮腔:「说什么呢?对方也是有超能力的狠角色,你自己上战场去试试,包准一眨眼就被那些野孩子收拾乾净。」 「蛤?你这女人敢瞧不起我,没看过本人在基地格斗场一脚踩在小鬼们背上哈哈大笑的英姿是吗?」 「那是他们不想对唯一的凡人指挥官太认真罢了。」 顶着少有地梳理整齐的金丝,安博士端正坐在高级旋转皮椅上,「反正你还不是因为少了点钱才开始叫,平时根本经常连鞋子都懒得换就进会议厅。」 修爵眉毛不住收缩一下,齿间倔强回覆:「……我哪有。」偷偷瞄向旁边的眼神却让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 「哈哈真的耶!修爵,你的军靴好久不见喔,咦?上面有蜘蛛丝……」 藉军装格外衬托出甜美容顏,飘儿眼尖发现一点蛛丝马跡,不规矩地在议会中蹲下来好奇观察起别人的鞋子,马上被长官踢脚赶回座位。 小鬍子男不甘示弱:「少说我,你不也经常不梳头就鬼模鬼样的见人?老太婆。」 「谁、谁老太婆?我都还没四十岁!」 安满是不平地惊呼,但相较起来,她脾气算过人的温和了,许多女性只要被叫一声「阿姨」就火山爆发加放狗咬人。 就这点来看,安也蛮『超人』的。 「有错吗?我都被女赌徒叫老头子了,那你岂不就是个老太婆?」修爵跩跩地答腔,在他右侧座位上的新之力总觉得类似的话好像在哪听过…… 而长官口中的女赌徒噗哧一声,訕笑:「拜託,跟你这老头才不一样,安永远都是十八岁,对不对?」说完对旁边的同性长辈眨眼。 「哎呀~小灵未你真是会说话~」 安转过椅子热切地抱着灵未摩蹭,修爵看不下去地咬着牙厉声:「噁心死了!不要随便在庄严的军事会议上恩爱呀!令人想吐的母女档。」 环起双手,指挥官话重回正题上:「依我看,你们最大的问题无非就是欠操,往后各项训练乾脆全都加倍算了,不然本人作为领导的面子还能掛哪?」 「不会吧……」千思君半身瘫在桌上满脸鬱闷地说。 「不会吧?!」幻影鸦双眼闪耀期盼不敢置信地说。 冷静思索个几秒,新之力意会长官只是一时夸张的说法,至少锻鍊增量不会到那么重,否则,部队将会因人员的勤务时数严重超标而被上头罚款,修爵好好一颗首脑绝计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危机,尤其是金钱危机。 况且,超能英雄的工时竟然违反劳基法!有比这更让面子掛不住的事吗?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3) 发话人自然不会承认,继续说他的教:「奈何不了一帮连新兵入伍体检都没参加过的菜鸟,我们特种部队的威信岂不彻底扫地?」 「蹄……检……?」 飘儿不解地盯着自己手掌心猛瞧。 「身体检查呀,笨蛋,究竟是不是正在从军……啊咧?忘记你们也没有参加过……」 想当初,极限六人别说什么笔试体试了,根本连脱衣服都免,直接就被别上闪亮如冰晶的极限部队徽章,比照常规,就是要利用跳级、作弊、靠关係走后门加上年年扫墓才能求得的结果。其实不做例行体检也好,看见他们身上诡异的基因序列,难保不会把民间的医生吓到自己送医。 「这不是重点。」修爵乾咳几下,「除了目前施行的部份,还应该开始增加二阶异能的控制训练才对,那些过敏症催发出的超能力一但运用自如,实力立刻倍增,说来其实你们比五个元素者更有能耐可以战胜对方。」 千思君丝毫不认同长官之词,「怎么可能掌握的了?发作当下肚子痛都痛死了……」 「啊是又有多痛?军人就要学习忍耐。」 「比生小孩还痛呀!」 「……少扯蛋啦,生过小孩吗你?」 修爵摸着下巴那搓小黑鬚侃侃道:「我知道力量失控的危险性足以致命,但是身为军人的我们命早就奉献给了国家,必要时势必得拿出死亡的觉悟,没有害怕中炮的理由。再说,置死地而后生,有谁看过电影中那些偶像超人翘辫子的吗?」 并不是真心想询问,下一刻修爵自己回应自己:「主角一死,哪有续集可以再海捞观眾嘛!哈哈哈──」 ……是在说冷笑话吗? 「好冷……」千思君显然就是这样认为,寒风一吹让脸色更加黯然。 「哇哈哈哈~」飘儿双手在桌上一阵乱拍不断发笑,却搞不懂她笑点在哪。 「为什么这里椅子会多一张?」隐人语出唐突扯了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拿这次事件当殷鑑,若支配好能力,就可以减少任务中出现意外伤亡,虽然上头也不敢拿你们几个国宝怎样就是了……」双臂垫住后脑勺还翘起脚,教官神态逍遥:「搞不好就算把首府都炸了,重要的人没事就不会追究呢。」 无论最终定下怎样的赏罚,新之力完全没意见,从学校返回基地之后,他无时无刻都为自己的失误而感到闷闷不乐,连厨房大妈们都看出来,频频在他盘里多加菜以示安慰。 疯狂操练,藉身体上的痛处来忘却心中抑鬱,正合他意。 「哼哼哼,本人就把这场为期将数年的庞大计划,命名为──『拖油瓶也能变身传家宝』之计!」修爵自得其乐地把个四不像怪名讲的如同旷世战略般霸气,无视座前者的无语、乾笑与不屑等各样反应。 但真能顺利控制了吗?那万般令人不解的过敏併发异能。 长官越说,新之力越发怀疑自己成功达到训练目标的希望,意志随之消沉。 「只可惜厄教授这条线就这么断了……不过从另一个单位还有机会,要是再失利的话就真不知要从何下手了,所以下次秘密任务要好好把握。」指挥官深呼吸口气,随后心情直转,道:「好啦,检讨会到此为止,在座诸位的辛苦上头长官都了解,体恤大家,接下来放你们整整一周假期,都给本人滚出基地去散心休息,行吧?」 听的极限部队整齐地瞪大眼睛。一个礼拜可以尽情做自己而不用为国军效命,委实是份大礼,不过在休假期间依然身任国家的珍贵资產啦。 讶异之馀,一时竟没半个人做感想。 见无人答腔,小鬍子男突然落话:「不行也得行,这是军令!」 ……逼人放假算哪门子军令? 「一定是陷阱!收假回来就要为了金库疯狂兼差!呀啊啊──」隐人胡思乱想一通,拉扯有型的银白亮发尖叫。 唯恐会议室乱不够,幻影鸦跟着加入『歇斯底里团』,嚷嚷:「干!那我不要放假了!还老子的特训时间来!」 「吵什么东西?我活了三十年没见过被赐假意见还那么多的兵。」修爵板着脸骂。 那么今天总算见到了。 「既然要放假就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精蓄锐就对了,明白没?」 这次不等眾人回应,指挥官马上接续道:「不明白也得明白,这是军令!」 ……这部队究竟还给不给笨蛋活啊? 眾人又一番喧腾后,由长官的淫威做结尾,久久一次的检讨会议终了。当其馀人鱼贯步出厅门,修爵将愁眉不展的绿发队长给单独叫住。 「你怎样?脸色很差喔,带着晦气去游玩太煞风景了吧。」 「我没事,教官。」 「没事才有鬼,连厨娘都看的出来,我这贴身教官没发现难道当假的?」 虽是关切,却用找碴一样口吻,修爵全然不相信新之力的搪塞话,「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队长。向你们施压这种事是本人的工作才对。」 「……」 脱了军帽不计形象在头上搔痒,修爵边开啟说教模式。「超人也是『人』嘛!孰能无过?能错误中学到什么才是重点,那五个元素野蛮人的厉害其实我了解,你们多了那啥莫名其妙的过敏症算比较吃力点,事情过了便过了,别一直掛在心上。」 「同样都一个不小心病发,千思君还可以厚脸皮吵着不想操练,哈,这点你反而应该多学学,才不会哪天自己逼死自己……队长重选很麻烦的!」语者从搔头说到抠鼻孔:「别让我再下一道『不准自责』的命令,丢掉那些消极想法去玩个痛快,赶快滚吧。」 「是……」 鼓励可能没有多少,但青年至少不敢再更失落了。当新之力转身离去,没听见背后修爵小声地喃喃自语。 「丧气什么呢……掌控超能力的困难之处,我清楚的很……」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4) 发话人自然不会承认,继续说他的教:「奈何不了一帮连新兵入伍体检都没参加过的菜鸟,我们特种部队的威信岂不彻底扫地?」 「蹄……检……?」 飘儿不解地盯着自己手掌心猛瞧。 「身体检查呀,笨蛋,究竟是不是正在从军……啊咧?忘记你们也没有参加过……」 想当初,极限六人别说什么笔试体试了,根本连脱衣服都免,直接就被别上闪亮如冰晶的极限部队徽章,比照常规,就是要利用跳级、作弊、靠关係走后门加上年年扫墓才能求得的结果。其实不做例行体检也好,看见他们身上诡异的基因序列,难保不会把民间的医生吓到自己送医。 「这不是重点。」修爵乾咳几下,「除了目前施行的部份,还应该开始增加二阶异能的控制训练才对,那些过敏症催发出的超能力一但运用自如,实力立刻倍增,说来其实你们比五个元素者更有能耐可以战胜对方。」 千思君丝毫不认同长官之词,「怎么可能掌握的了?发作当下肚子痛都痛死了……」 「啊是又有多痛?军人就要学习忍耐。」 「比生小孩还痛呀!」 「……少扯蛋啦,生过小孩吗你?」 修爵摸着下巴那搓小黑鬚侃侃道:「我知道力量失控的危险性足以致命,但是身为军人的我们命早就奉献给了国家,必要时势必得拿出死亡的觉悟,没有害怕中炮的理由。再说,置死地而后生,有谁看过电影中那些偶像超人翘辫子的吗?」 并不是真心想询问,下一刻修爵自己回应自己:「主角一死,哪有续集可以再海捞观眾嘛!哈哈哈──」 ……是在说冷笑话吗? 「好冷……」千思君显然就是这样认为,寒风一吹让脸色更加黯然。 「哇哈哈哈~」飘儿双手在桌上一阵乱拍不断发笑,却搞不懂她笑点在哪。 「为什么这里椅子会多一张?」隐人语出唐突扯了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拿这次事件当殷鑑,若支配好能力,就可以减少任务中出现意外伤亡,虽然上头也不敢拿你们几个国宝怎样就是了……」双臂垫住后脑勺还翘起脚,教官神态逍遥:「搞不好就算把首府都炸了,重要的人没事就不会追究呢。」 无论最终定下怎样的赏罚,新之力完全没意见,从学校返回基地之后,他无时无刻都为自己的失误而感到闷闷不乐,连厨房大妈们都看出来,频频在他盘里多加菜以示安慰。 疯狂操练,藉身体上的痛处来忘却心中抑鬱,正合他意。 「哼哼哼,本人就把这场为期将数年的庞大计划,命名为──『拖油瓶也能变身传家宝』之计!」修爵自得其乐地把个四不像怪名讲的如同旷世战略般霸气,无视座前者的无语、乾笑与不屑等各样反应。 但真能顺利控制了吗?那万般令人不解的过敏併发异能。 长官越说,新之力越发怀疑自己成功达到训练目标的希望,意志随之消沉。 「只可惜厄教授这条线就这么断了……不过从另一个单位还有机会,要是再失利的话就真不知要从何下手了,所以下次秘密任务要好好把握。」指挥官深呼吸口气,随后心情直转,道:「好啦,检讨会到此为止,在座诸位的辛苦上头长官都了解,体恤大家,接下来放你们整整一周假期,都给本人滚出基地去散心休息,行吧?」 听的极限部队整齐地瞪大眼睛。一个礼拜可以尽情做自己而不用为国军效命,委实是份大礼,不过在休假期间依然身任国家的珍贵资產啦。 讶异之馀,一时竟没半个人做感想。 见无人答腔,小鬍子男突然落话:「不行也得行,这是军令!」 ……逼人放假算哪门子军令? 「一定是陷阱!收假回来就要为了金库疯狂兼差!呀啊啊──」隐人胡思乱想一通,拉扯有型的银白亮发尖叫。 唯恐会议室乱不够,幻影鸦跟着加入『歇斯底里团』,嚷嚷:「干!那我不要放假了!还老子的特训时间来!」 「吵什么东西?我活了三十年没见过被赐假意见还那么多的兵。」修爵板着脸骂。 那么今天总算见到了。 「既然要放假就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精蓄锐就对了,明白没?」 这次不等眾人回应,指挥官马上接续道:「不明白也得明白,这是军令!」 ……这部队究竟还给不给笨蛋活啊? 眾人又一番喧腾后,由长官的淫威做结尾,久久一次的检讨会议终了。当其馀人鱼贯步出厅门,修爵将愁眉不展的绿发队长给单独叫住。 「你怎样?脸色很差喔,带着晦气去游玩太煞风景了吧。」 「我没事,教官。」 「没事才有鬼,连厨娘都看的出来,我这贴身教官没发现难道当假的?」 虽是关切,却用找碴一样口吻,修爵全然不相信新之力的搪塞话,「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队长。向你们施压这种事是本人的工作才对。」 「……」 脱了军帽不计形象在头上搔痒,修爵边开啟说教模式。「超人也是『人』嘛!孰能无过?能错误中学到什么才是重点,那五个元素野蛮人的厉害其实我了解,你们多了那啥莫名其妙的过敏症算比较吃力点,事情过了便过了,别一直掛在心上。」 「同样都一个不小心病发,千思君还可以厚脸皮吵着不想操练,哈,这点你反而应该多学学,才不会哪天自己逼死自己……队长重选很麻烦的!」语者从搔头说到抠鼻孔:「别让我再下一道『不准自责』的命令,丢掉那些消极想法去玩个痛快,赶快滚吧。」 「是……」 鼓励可能没有多少,但青年至少不敢再更失落了。当新之力转身离去,没听见背后修爵小声地喃喃自语。 「丧气什么呢……掌控超能力的困难之处,我清楚的很……」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5) 正常军兵放了假就是返家,但那景象在位于潜研所内的极限部队里是看不到的,对他们几位年轻人来说,基地就是家,绝无仅有的家。 一群特种部队成员待在基地里不操练、不工作,整天无所事事大摇大摆四处间晃的画面,除了潜研所外同样难得一见,但当中所有目击者可没任何人对此有意见,似已司空见惯。 目前驻守于此军事重地的其他军员,来头也不会一般,有些隶属中央指挥部或司令部,另有的同为某某特战部队,既是个基地总得具有防御入侵的基本武力,便于管理,潜研所区域内的驻军方式呈现少而精锐的特别取向。 博士与军官三不五时并肩行走的奇景,恐怕也只有这里能见着了。 其中自国内各部来的军界菁英,很多具有政战、反恐、新式武器操作、特殊驾驶等生猛专长,但到了极限总部却沦为打扫站哨等杂役的份。谁叫随便大头兵还没资格进入这座军事圣地? 极限部队时不时要东支援西派驻,极少时候才会参与站岗等基础劳务。 幸好研究所有厨师负责伙食,否则,一个暗杀精兵就还要能烧一手好菜才不被唾弃。 明明在正常营区能当条龙,军中却不断踊跃抢来极限总部当隻虫,以致潜研所永远不缺高品质除草工。进驻者无非就是想近距离将这带着科幻神秘色彩之地探个究竟。 科学结合军武的种种景象,老鸟们自然习以为常,而入驻没几月的菜鸟,经常一不小心忘情地仰头盯着某高掛空中发金光的炮筒,直到肩颈酸痛;每每遇见新之力等人,尤其是身穿灰金色兼具威严与时尚的军装时,立马没特战威严地崇拜加尖叫。 不过渐渐洞悉这帮异能者本色后,崇仰之情就慢慢抚平……或说,慢慢崩坏? 会议结束后,假都还未正式开休,灵未、飘儿及千思君三人就已在着手规划几天住宿的旅游行程,儘管极限部队四处奔波都快踏遍国内各个角落,但工作与游乐感觉总有落差。隐人也想插进计划团出主意,却总被排拒在外,因为他净提出些怪景点,比如某贵族世家的祖坟场之类。 为了维护娱乐品质,让大家都能在旅游中完全放松,规划团队还制定了旅游期间的『二不一要』原则:不当超人、不做军人、只要耍废装路人。 休息是必需的,要不超人死于过劳这种事发生的话……咳咳咳! 而出发前这段期间,幻影鸦间来无事都在拼命跑步、伏地挺身,想弥补出游时损失的操练时间;新之力则维持与平时无异的作息,对观光等事不特别起兴致;安刚从瓦里欧回来没多久,又吵着要跟孩子们去渡假,此行一出门便三五天跑不掉,当然即刻被研究员们强行限制出境。 修爵查阅了歷史报表后向六人窃笑道:「告诉你们,出去消费一定要开收据,尽量给他玩贵点,上头对特例休假批准的豪爽,那么拨发资金肯定不会手软,本人要利用这次多报点虚帐来海削一顿!哇哈哈哈!」 若要叫指挥官那颗算计脑休个假,他恐怕还不捨呢……万恶的军费不足是吧? 终于,眾人期待的出发日来临。 挥手与研究所区域大门警卫──这轮是由『战神突击队』人员负责值勤──道别后,军务箱型车便踏上悠间旅程。 「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上路才没几秒,隐人就不耐烦地爆出疑问。 「我也放长假呀,就跟你们一块出去玩,都这么熟了。」 驾驶座上的霹靂警佐也是素衣便装轻间派,被大块胸肌绷到死紧的圆领衫下那副虎背熊腰明显在宣扬「我的职业很厉害」,他伸手试图骚扰座后方银发青年的肩膀,但对方纽来转去就是不给拍。 「这违反『二不一要』原则了吧!看到你只会想到派驻警局的工作啊!」 「欸欸,好伤人的歧视话喔,警察就没有跟军人一起旅游的权利吗?」 灵未探头插话:「可是你比较像是来当司机呢。」 「哈哈,也行啊!就让我载着你们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义不容辞。」 「哇!要去游地狱了吗?好棒~」飘儿兴奋地屁股不断在座椅上弹跳。 副驾驶座上的新之力臆测霹靂警佐是被派来监视极限部队的外出行动,政府有这样的安排并不意外,只觉得军警界业务上的牵扯似乎超越他的想像……算了,这不是他的阶级应该思考的事。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这是国家将超能力者摆在这位置上的重要原由。 说到这位警佐先生也算是个神秘客,极限队员们与他合作之久,仍然猜不出他确切职务究竟为何,队上外派协助各地警方的勤务通常是他负责接应,那么霹靂警佐本身势必也经常于国内各处来去。 该不会对外叫警佐只是掩人耳目,真实身份根本是中央高级警探?! 顷刻胡思乱想下,倒刚好大幅冲淡新之力近日的低潮情绪,同一时间,车已驶上快速道路,两侧景色怡人,风光美不胜收,遥望远山瞬间舒坦所有现实中的负面感受。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6) 大伙全神贯注地感受这自由境域。 除了隐人之外。 「你真失职,竟然没预测出那群傢伙会在学校里捣乱的事。」 非常难得地,平日也属于出包王一员的隐人竟是此次秘密任务中唯一行素正常的人,也许是不甘在基地的期间常被第二分队捉弄而想报復,就算失败已成过去好些天,他依然计较她俩过失个没完,孜孜不倦地提出新的质询点,这会儿又拿后座的黑发美人开刀。 「谁叫对付元素异能者的引剂条件太苛刻,能预知他们动向的酒价格不斐,本来就不好多备,另外失准率又高,测出来也不一定准确无误。」灵未靠着头好整以暇反问一句:「你怎么不质疑自己为何无法喝超能力者的血隐形?」 「啥?这跟那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每次失力你就直接把元素者们当血罐子吸,就不用临时东摸西找还把血包掉地上滑倒了嘛。」 「我几时踩到血包滑倒啦?」 「常常。」 「我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 「那你的脑部发育还没完全喔,小鬼。」 「你说什么!」 霹靂警佐不禁叹口厚实的气:「拜託安静点别干扰我开车,现在时速一百五,体谅我只是凡人,没有啟动防护罩的能力。」 「……干嘛不用自动驾驶就好?」千思君愣愣问。 「自动驾驶算那根葱?亲手驯服方向盘才是男子汉!」 「喔,说的太好了!」幻影鸦以啸声附和。 「哈哈!我也要当男子汉~」 飘儿冷不防伸手抓向驾驶座前方的致命圆转盘…… 「喂喂!别闹啦!警佐我只是个凡人可不想飞啊──!」 满载活力的休旅车,一路闹哄哄驶向远方各处旅游热点,吃吃喝喝,走走逛逛,打打闹闹,极限部队的游玩方式与时下年轻人无异,但六张曾在萤幕上露过的脸孔,光天化日出现在公场域的话,不免会让小伙伴们间适步伐后方拖着一群背后灵指指点点,搅扰兴致。 所以,墨镜、口罩、鸭舌帽等防追星配备就登场了。 只是一次六个墨镜人肩并肩一齐走在路上,反又叫旁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心想:「哪来的地下团体?」 其中就属霹靂警佐一人轻松自在,高高的古铜色额头正对阳光,大口吃着冰淇淋,他哈哈大笑:「看你们怪异的德性,让我越来越不想当超能力者了。」 「其实站在一堆墨镜中的你,反而更突兀。」灵未讽道。 到达大型目的地休间农场,眾人各个发出期待欢呼,以都市人来说,接触大自然绝对是放松身心灵最佳选择之一。 新之力在家任队长,出外当团长,领着『极限旅游团』踏进园区大门,回头一望后赫然发现不对劲…… 带团头一天就少了一名团员。 「隐人呢?」 「我在这里。」 瞬间扒光自己空气化的青年语音响起:「这样可以省一张门票钱。」 灵未不由得说:「笨蛋,修爵老头吩咐我们要花多一点。」 「糟糕!太习惯了!」偷渡惯犯隐人失声大喊:「害我捨弃人格喝了动物血,呸呸!」 「齁~你犯规带引剂,回去要请客。」飘儿幸灾乐祸的手舞足蹈。 「我没带啦,刚随手抓隻飞鸟吸一点血而已。」 「鸟……我不知道超能力者也会轻功。」警佐掩不住震惊表情。 千思君不敢置信:「真的空手抓住正在飞的鸟?」 「真的啦,我有证据。」 银发青年用透明的手拉开分队搭档的后背包,从中取出一团自己的服装与随身财物。 「呃?」新之力惊愕不已。伙伴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自己竟然没感觉! 这小子栽赃嫁祸的身法似乎又更上一层楼了。 隐人掀开包裹的衣物,最后里面现出一隻长了翅膀的带毛生物。霎时,群眾哄堂大笑。 「什么鸟?这是蝙蝠好吗!」 「大白天会被你抓住,一定是牠想睡觉精神不济的关係。」 隐人也呆呆盯着那黑乎乎的小动物发怔。「没看仔细就咬了……」 有听过蝙蝠吸人血,就没听过人吸蝙蝠血的。 「你不是想把牠打包带走当活体血袋吧?」 「当然不是!想等牠恢復体力再放生!」 小生命还有着呼吸心跳,只是紧闭双眸看来睡的很香,不似刚才遭难的样子,幻影鸦好奇地观看,「睡的真死沉……跟隐人好像。」 「才不像!」 青年气急败坏,衝刺完百米似地呼吸声将他行踪大大出卖。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7) 农场中,每位游客都用身体纪录一篇属于自己的乡野游记,徜徉舒适情怀里,拥抱自然。当清风拂过,硕大草坪掀起美丽的波浪,绿地协蓝天,艳阳对彩花,愜意栈道将四方来者连结至朴实的木造凉亭与石搭桌椅小憩,闻一闻在天与地之间那股清新。 古意屋舍上的一砖一瓦,用岁月与人情来盖造。 幽幽溪水旁,垂钓者椅着头悠哉等待,等待溪神临门来赐礼。 人与各式各样动植物于此交会,感受生命的旺盛,重得继续繁忙生活的新鲜动力。 牧场辽阔。 花团繽纷。 果园吵闹…… 「草莓好大颗!开动嚕~」 「快阻止她!」 闻言,新之力连忙一把抓住飘儿拾了草莓要往嘴里塞的手。 「把这女人顾好,不然会搞砸一切。」 「乾脆直接避开有果园的路线吧。」 「同意。」 「赞成。」 「噢……那么多水果,不吃怪可惜。」只有粉红小可爱一人不满意表决结果。 霹靂警佐略有微词:「果然还是别当超人,感觉真累。」 其实真正累的是超人身边的人。 「好多美丽的羊。」千思君从栅栏外望向大群正低着头啃牧草,还边吃边排解的奶羊讚叹。 灵未邪邪笑看着望得两眼发直的高个儿,突道:「『喝过鲜乳却不会挤鲜乳』这俗话你听过吗?」 「没有。」千思君转头回话。 「这在嘲笑人家没常识,你有挤过鲜奶吗?」 「没有……」 「哇喔!哪怎么行,亏你一天都喝好几杯,趁管理员人不在快进去补补常识,那隻看起来不错。」 在黑美人煞有其事的蛊惑下,千思君还真认真踌躇起来,接下来,一隻脚缓缓踏上某条木栏杆…… 「别欺负他现在无法读心啦。」 幻影鸦及时出面,帮伙伴从做傻事危机中拯救出来。儘管与搭档经常打闹不休,伙伴间的义气却很是重视,套幻影鸦一句经典──『老子的搭档只有老子能欺负』! 可惜高个子男一时还未搞清状况。 「鸦干嘛拉我?该不会我有常识让你忌妒?」 「你有常识个屁啦猪头!那鬼话灵未瞎编的!」 「真的?那我回去查查字典有没有这句。」 「你的字典里只有『蠢』而已!」 火爆女不由得又爆发,灵未则欣赏两人互动笑的合不拢嘴。 隐人凑进来插了个嘴:「要挤可以去体验区挤,干嘛对路边的羊袭胸?」 「用词好怪……但是说的没错。」 且说,一届新手若身边没教练,恐怕奶子还没抓到就手先被羊角给戳死。 凡事都讲求技巧,包括『袭胸』……? 「嘿!就在你们欢玩的不亦乐乎时,警佐我口渴了。」 化身便衣警察的熊汉子满身大汗淋漓,甩着湿透到可拧出水来的衣衫。「贩卖部距离不远,大家想喝什么?我一起买回来吧。」他拍拍胸脯从左扫视至右,等着面前的六人开口。 「咖啡以外都可以。」 「不要茶,其他随便。」 「警察大人一定不会让小女子喝酒闹事吧?」 「除了血之外……呃,贩卖部本来就不卖血……」 「我要苹果……唔?」灵未温柔摀住专属拍档的嘴,随后帮说:「她喝气泡水。」 「明白啦,好个一辈子难忘的点餐方式,哈哈哈!」警察大叔豪迈地走远。 极限部队协议先移动到旁边的珍奇动物展示馆。岂料,走进后竟发现大门深锁,不似有营运的样貌,而馆外几名穿制服的农场员工在交谈,神色惶惶。 「今天没开放参观?」 「有条稀有毒蛇刚在餵食期间不甚偷跑出来,暂时闭馆了。」应对者苦脑道:「虽然通知消防队来协寻,但抵达时间未定,蛇若伤了人就不好了,这蛇一饿肚子就性情巨变,滑的比飞鹰还快,咬的比鱷鱼还狠,最可怕是毒液喷不用钱的。」 旁侧另一人附和:「怎办?安全起见要不要先撤离观光客?该死,才刚有百人规模大型旅团包车前来,这下场主亏大了。」 特异功能之神就算难得假期也愿不放祂门徒们清间,不过第一天便有事件光临,新之力皱眉对其他人使眼色,眸下之意……这种时刻,还理他什么『二不一要』规则? 揍人的工作可以放假,但救人的工作却不能放。 「唉!说好的『我们一家都路人』之旅呢?」灵未笑发牢骚,并无反对破戒的感觉。 幻影鸦更不用讲,整张脸生气蓬勃彷彿在说「老子的字典里没有『袖手旁观』。」 默契加上任务经验,策略讨论就直接省了。总之,没引剂没能力,六人便各奔东西自行找引剂去,擒蛇容易寻蛇难,尤其又是条毒液喷不用钱的毒蛇,自然是啟动万用异能快速又保险。 没人想听见满农场遍地「我被咬了!」的鬼叫吧?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8) 放牧区周遭观光客确实比稍早前增了许多,对极限六人而言再应景不过,尤其在大热天里,放眼望去尽是人手一杯。 「抱歉,借你咖啡一用。」 新之力从陌生女子手中取走半杯饮料立刻就入口,这次用不着问,罐子包装上那眼熟的『咕嚕牌无糖咖啡』已将安全性说明得很清楚。当然,青年不忘塞张钞票进傻眼的女子手里做补偿,只是有些犹豫是否该请对方签字当花费证明? 但,极限部队中可不是所有成员都像新之力愿意这般麻烦地以礼相待。 「徵收你的茶!」 使用权限,幻影鸦丢了一枚部队徽章在石桌上,直接抢走手无寸铁只有拐杖的老人家面前古色古香的茶杯,旋即便喝个精光,连茶渣都不剩。 老人露出残缺的门齿愣愣死盯徽章,丝毫不懂那被许多人当纪念偷收藏的威严图案所含之意。就在此时…… 「靠啊!到底泡了多久?茶叶都泡烂啦!」 火爆女惊的跺脚,但这么跺下去,脚却开始模仿充电过度的震动机不断上下弹跳,让周围人看的瞠目结舌,一时忘记要退避三舍以免遭殃。 爆走后的极速只能用揉眼睛来反应。 看着满牧场的「鲜乳」却没下手经验,千思君转而锁定栅栏旁推着婴儿车的一位妈妈。 「拜託,分我喝一点好吗?」 他对车里的小宝宝喊话,接着大手小手在个无辜奶瓶上拔河搏斗,千思君不敢太用力,宝宝也不愿放掉美味大餐而持续哭号。孩子母亲用阳伞猛打高个子后背,狂骂:「坏蛋!没良心,没人品,连小孩的奶瓶都要抢!」 「对不起!对不起!人家也是不得已……」千思君嘴上道歉但没停手,最后还是拿到奶瓶喝了饮剂。 读心术一发动,首位对象正好就是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宝宝。 下一秒,千思君突然伤心到跪地不起,「好…好过分…人家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便呜耶地哭起来。 究竟千思君在宝宝眼里形象多糟,这始终是个谜。 随便把陌生人口水吃下肚,难道不怕有传染病? 按照引剂内容物无法影响异能者身体的模式,纵使饮者是「狂暴发颠失心疯病毒」带原者也没在怕。虽然这病毒虚构的就是。 部队中也有人选择死缠烂打讨喝战术,打算缠到对方受不了自动缴械为止,不过就这位而言,任务异常艰鉅。 「借我吸个血嘛,你那么壮又死不了。」 「神经病啊你!」 完全是个瘦皮猴的男子护着自己脖子,想办法要甩掉紧追不捨的银发青年,这会儿,隐人手上还有支银晃晃的喝血专用铁吸管,儼然像极了夺命凶器。一趟不许携带血包的旅行,却准备了饮血工具,打的是啥主意? 高举部队徽章,隐人严正又带点兴奋地高呼:「我是极限部队的超能力者!至少有听过的吧?配合一下!」 「……没、没听过!不知道啦!」男子神情中虽明显吃了一惊,依然打死不承认,想用「不知者无罪」条例来逃避拒绝配合军方的罪愆。 被超人救与被超人虐可是两码子事。 「噗哈哈哈!」正巧经过的飘儿停下脚步看的笑呵呵,指着自己叫道:「我的血给你喝呀!」 「笨!我喝异能者的血又没用。」隐人呛完,再度追赶自己锁定的目标。 「其实隐身术对寻蛇作用不大……不过算了。」灵未无视队友行径,继续找寻她的个人引剂。 健康地亲近大自然还一面不健康地灌酒的观光客几乎没有,黑美人的任务说来并不比取人血容易,不过,眼前的小凉亭让她看见曙光。 一群餐饮部厨师们中场休息跑来凉亭饮酒作乐,现下醉醺醺趴倒于桌面。灵未上前将那片杯盘狼藉检查一番。 「都些陈年酒都过烈了,等等的预知可能不太准。」她评估后依旧将其饮下。 同时间,飘儿也找着了自己的目标──两名结伴游玩的美少女。 「你在喝果汁吗?」粉红小可爱对一个少女问。 「嗯。」 「我也想喝。」 「前头那里有卖,不过得走一段路。」 「可是我现在好渴……」飘儿张着一对水汪汪大眼,哭腔细语令人怜惜。 「呃……不然我的分你喝,反正都是女生无所谓。」 少女同情的不由自主卸防,立刻奉上手上的深色液体,飘儿瞬间哭脸便笑脸,逗人地将吸管含入嘴里。 好个装可怜攻势。 为达目的连节操都可以扔了,这就是超能英雄本色! 突然,另名少女问朋友一句:「乌梅也算水果?」 「是吧……应该?」 灵未才刚饮完酒便有预感直起不对劲,一看不远处专属搭档手中的液体,忙大叫道:「飘儿!快吐出来!」 不料,飘儿应声转过脸,塞的鼓鼓的嘴顺势将内容物给嚥下去,她舔舔舌,尷尬地说:「哎呀,喝错了……」 她心虚地放开双手,饮料罐竟似鬼片般悬浮于半空中,飘动方向没个准则。 梅汁,飘儿的引剂禁忌。引发过敏症状的禁忌。 两名少女先是看的目瞪口呆,随即自己也凌空而起飘晃,「啊~」两人花容失色,赶紧压住俏丽短裙免得曝光。少女飞动的速度高度落于那杯乌梅汁,似乎是受重量影响。 飘儿也无异于其他人过敏发作时的状况,抱着肚子滚倒在地,「哈哈哈…好痛…哈哈哈哈……」 为什么痛还能笑成这么大声? 附近的隐人发现异状,也奔来查看:「搞什么呀?最近部队是犯什么冲……哇呀呀!」才接近几步,身子立刻火速飞起还激烈爆衝,接二连三险些撞树,失控的过敏症异能影响力还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彷彿这些都只是热身,更刺激的风波才开始。 「咩~」大羊小羊四脚朝天凌空咩咩叫;「啊──」大人小孩七手八脚飘盪乱乱叫。就连松鼠青蛙那些躲起来的小动物也遭殃,「吱吱吱」「呱呱呱」漫天高唱。各式各样杂物如帽子、阳伞、咬一半的麵包等也加入了飞行联队,叫原本安寧牧区上空一时人仰羊翻全面混杂,合成史上最乱哄哄的空中派对。 而剩下留在地面的,羊群继续吃草,人们陷入痴呆,还保持理性的也只能乾瞪眼,或者,拿出摄像机准备纪录这起奇观。 新之力一赶来劈头就问灵未:「喝了多少?」 「就一口,很快就耗尽了。」 「还好。」青年松口气。 幸亏距离与能量有限,飘儿的失控超能发作仅限她身处的牧场这带,否则全世界都要闹鬼了。 此时,他注意力被穿梭在杂物满天乱飞之中某隻黑红相间的条状生物吸引住,是那偷跑的祸首毒蛇! 敌不过「要飞大家一起飞」的失控威力,手臂般粗的毒蛇凌空学着彩带胡乱扭动,忽快忽慢飞梭,差点没打结。太好了,目标就在眼前,这下用不着花时间慢慢找……不!这场面一点都不好! 「蛇在那里,灵未,预测牠的动向。」 「往那隻灰羊方向。」 「让我来!」 幻影鸦猛然现身,顺着队友指示方向一个箭步衝出,不想放过任何出头机会,只是脚力一催,因浓茶而爆走的速度却不乖地带她笔直衝向围栏,木条全被撞个稀巴烂,她人则在草坪上滚了十来圈有馀。 灵未:「好时机错过了,再来……那个牧草堆。」 接收信号,新之力稳稳迈着强劲步履,蹦跃而起,足足跳过几人身之高,但毒蛇却没按照预言所说,而是飘往反方向,青年尷尬地扑了个空。 「……」 「没办法嘛,我只找到测不太准的烈酒。」黑美人耸肩,随后再度出击:「那边。」 青年听了才转身,突然,空中所有人物像串通好似的同时下坠落地,这场魔幻大秀无论啟幕或闭幕式都精彩绝伦。 担心毒蛇落地后一滑入草丛又会失去踪跡,新之力赶快奔进,远远见其尚在柏油路上缓缓游移,便一把将蛇抓进手里,逮捕归案。 最后才吹口哨悠哉晃回来的霹靂警佐,眼见遍地各种东倒西歪如打过一场群战似的,一大袋饮料差点掉地上。 「哇靠……我错过了什么吗?」 卷二 节操掉了恕不补发(9) 农场主人得知起因是为了助他逮蛇,后来没多追究这起失控飞天事件,反正短暂岔子对各方人财尽无损失。 「果然还是别当超人的好。」警佐重新坚定地下评语。 是至少别当个会出事的超人。 歷经一番折腾,回到夜宿的旅店时大伙都累瘫了,虽然又出了状况,但与白天的事件相比,只算个小插曲。 「呜呜……灵未不见了……」飘儿从双人房跑来找新之力队长哭诉,专属伙伴可是连出门买包菸都得同行的。 竟能一天找不到人两次,新之力感叹自己真没当导游的天份,幸好他也不是吃这行饭。 用通讯器找到灵未身上追踪晶片显示的位置,其实就在馆附近几步距离外而已,再拿真实地标比对下去,眾人纷纷白了眼。 『金钱标赌场』。 的确很像这女人会偷跑去的地方…… 「她一定玩疯接不到电话,我去找她,你们先休息吧。」由于地点挺近,新之力嘱咐完队员,就独自踏上夜晚的街道出发找人。 被夜色包含其中,让赌场外的五光十色更加炫丽又迷幻,勾引过路的每个人。是天堂亦是地狱,对那些被数字所蒙蔽者,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叫他们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但在某位小姐身上立场恰巧颠倒,甚至能反过来让庄家吃亏吃到撑。 「该走了,飘儿在担心你。」 在轮盘前找到人,新之力也没多责备什么,只是平静喊住对方。差不多的事十年来层出不穷,他早习惯了。 「等等,最后一局。」灵未同样被抓包抓的经验老道,不慌不忙笑咪咪回应。 「大。」 转盘结果开出,围在周遭所有赌客全数掌声欢动,想必这短短时间里预知术大师已不知赢了多少局,儼然成为目光焦点。新之力知道她以赌大小这种大方向玩法是客气了,球确切落在第几号她可是一清二楚。 男赌客的眼神崇拜中流露浓浓色慾,而女赌客则忌妒里又不得不佩服,新之力每次到赌场找人时都可感受这样的气氛,他觉得很感冒。 灵未就显得从容自若了,站起来大声说:「今天真幸运,赢这么多小女根本花不完,乾脆分给大家好了,独乐不如眾乐。」说着就把堆积如山的代币摊在桌上,任人自取。 赌客们全都乐歪了,有那么慷慨的幸运女神,所有忌妒目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数字、贪婪与希望能以小博大的无垠慾望。主掌轮盘的庄荷原本暗沉的脸这下再度展开笑容,料想那些衰鬼很快又会将筹码如数奉还回来了。 这场黑美人经常上演的戏码,新之力很是认同,超能力赌来的也算不义之财。虽然修爵知道后可能会不甘的椎心。 出了华丽大门,灵未高举双手伸展。「难得旁边就有赌场,不来玩几把多可惜呀。」 「至少跟搭档讲一声吧。」 「我若说了,她铁定吵着要一块来。」 「的确……」新之力莞尔,飘儿形象跟赌场实在太不搭了……只论那可爱外貌的话。 「欸,揹我。」 青年才想朝旅馆方向跨步,旁边的标緻女子忽然唐突一句。 「啊?」 他没想到要如何回答,灵未双手已经伸直摆好上背的姿势。「……」新之力只好蹲下将她揹起,柔软触感与温度亲密地接触,让他微微发窘,虽然自小朝夕相处,但今日他们都已是成熟人,女子体香挨这么近,多少会让他感到心跳加速。 「没几步路也要这样玩?」 「嘻嘻~害羞就直说啊,干嘛靠抱怨来掩饰?」灵未则豪不害臊道:「吃美女豆腐有没有让你心情好一点?」 「还真敢说自己……」青年苦笑一下,但也明白对方意思,毕竟连研究所厨娘都看得出他近日的低落情绪。 两人慢行在凉风轻拂的夜道上。 途中,依偎于身后的人又开口:「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预测到我们未来会结婚的事情吗?」 ……怎么突然提这个?! 倘若这时新之力嘴哩有咖啡,铁定当街激喷。 「记得。」 新之力瞬间耳根发热,正因为难得的两人独处时间,她才会故意提这事吧…… 自从听闻这项预言后,青年始终耿耿于怀,但久而久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预知太遥远的事也很可能不准的。 要结婚,就代表双方都有着相应情愫,但青年总觉得自己那方面的情感似乎并不到那种程度。 不过,对方的感觉又如何呢? 新之力实在不敢问。 「但我可不想嫁给一个自虐狂。」灵未笑语微嗔:「你这超人看来是还想再当完人,世界上好像没有『超完人』这种生物吧。」 「这么说,你并不喜欢我吧。」新之力忍不住笑回,随后才心跳狂作,意识自己这话竟包含另一层询问之意。 「嘻嘻……你觉得呢?」 灵未回说得曖昧,接着将细緻脸蛋轻轻贴上新之力背部。这一串反应叫新之力一头雾水,他实在不擅长揣测异性的心思。 短暂地夜路还在行进。 漫长的超能力掌控之路,还在继续。 【恶搞番外】超能告急:毒水篇 「拿来!」 一把抢过前方陌生人手上那罐东西,我毫不犹豫地扯开盖子就要吞,但那人却立刻出手阻止了我。 「天哪!小姐,年纪轻轻别这么想不开呀!人生的路还很长,美好未来还等着你,就算想死,也不要选喝杀虫剂这种奇怪的死法啊!」 呿,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姑娘天生丽质,聪明绝顶,人美气质佳外又有钱的要命,重点……我还是个女超人! 身为人生胜利组谁想自杀?脑子有洞了吧。 「欸欸!你干什么?小姐,防狼喷雾不是拿来喝的!我的小孩还在旁边看,怎么可以做这种不良示范?」女人边说边从我手上抢回她的防狼喷雾,并拉走她两个看起来傻不隆咚的蠢孩子。 哧,你才错过你小孩生命中难得一见的机会教育好吗?应该从小让他们见识一下,超人不好当,现实很残酷。 「救命!来人呀!快点拉住这个想跳排水沟的女人!小姐,我不清楚你的遭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还是要勇敢面对明天啊!」 「世界上的渣男虽多,但仍然有好草,我就算其中一个,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看这底下水这么黑这么脏,呛死了当鬼,死相也没人爱呀!」 ……笨蛋!就是脏才有用啊! 而且越脏越好,喝了一秒去见祖宗的那种毒液更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搞什么,你们这些路人,平时见到事情明明只会拿来当背景打卡自拍的不是吗?怎么现在突然都菩萨上身? 都给我闪开,别妨碍老娘喝毒水开超能外掛啦! 「给我等一下,这瓶饮料分明过期好几年了,里头还都长青苔耶!小姐,眼睛不好就要去看医生,知不知道?」 ……今天是卡到阴了吗?为什么想变个身会这么难? 糟糕!只剩两小时,我真的要来不及了……呜呜呜…… 「喂,农药是给农作物喝,不是给人喝。」 「放开那条蛇!要自杀别抓小动物当帮兇,牠是无辜的!」 「等等再把厕所清洁剂让给你,现在这里打扫中,要上厕所请去另一边。」 ……究竟是谁给老娘这种难用的破烂能力?限你十秒鐘出来认罪! 在我一脚踹开紧锁的男厕门时……感谢老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还…还给我……那个很贵……」 躲在厕所的吸毒犯全身瘫软,挣扎地想遏止我把他的白粉一股脑往水杯里倒,身体却抽蓄着使不出力。 嘻嘻,自己中毒就无法再妨碍我了吧! 「一次全喝下去……你会死……」 ……会死的只有你啦!少诅咒人了混帐。 好险好险,还剩一小时……可爱的跳楼清仓大拍卖,看老娘用超能力跨海去征服你嚕! 卷三 序波 超能力,人类进化与突破世界禁錮的关键,势必是一种绝对性的力量。 ──寇博士 现在为您播报一则新闻。 超级强烈颶风『黄金』横扫全国,铺天盖地而来,豪迈砸下的「黄金雨」让各处均酿起灾情。别问为什么新闻稿写的如此讽刺,一场巨祸轮到这么吉利的名字主播也纳闷啊。 目前以『哗啦啦山谷』传出的消息最为惨重,当地数百位居民因为落石封道而受困谷中,雨水却像给阻塞的马桶冲水般只进不出不断积聚,原本乾净的山谷现下儼然快淹成湖泊,别问我为什么还有心情嘴上「哗啦啦」的唱,那谷名取的这么欢乐主播也尷尬啊。 从画面上可看见不少低洼处房舍已只剩屋顶能露出水面,大批难民聚集在被封的要道上等待救援。 危急的时刻,救难队终于来了!感谢老天……不对呀,灾难还不是老天爷害的?抱歉,主播自己掌嘴…… 「快看哪!超人特攻队来支援了!」 「人家有正式队名叫『极限部队』,没知识也要多看电视。」 「居然喝酒?我们从家人、家当到家畜都成落汤鸡了,他们还有间情逸致在那边喝!」 「笨蛋!他们不喝,全谷居民才都要溺在这里燉汤啦!」 虽然援军只有六人,但立刻造成群眾的大肆轰动,没错!他们就是近年来不断被传闻的超能力者!拥有超凡威能外,又各个身怀绝技,尤其是无视紧张气氛大口地喝饮料那个嚣张,真的太帅太屌太精彩啦啊啊啊~~~ ……咳,刚刚主播不小心粉丝症发作失态,请见谅。 那绿发的青年队长徒手轻松松搬移开挡路的落石堆,哇!现场人人掌声加喝采;镜头再带到水势汹涌处,看,飞天女正一一帮屋顶上的居民脱困;这时水中还有窜逃的鱷鱼冷不防出现袭击逃生挺,啊咧?鱷鱼莫名其妙一下被翻肚爬不起来,怎么回事?那鱷鱼似乎也和主播一样也满头雾水惊慌失措的样子…… 下面的人小心!山坡上又有树木滚下来了! 咦?啊人呢?是主播眼花还是幻觉……看到啦!他们不知何时被集中到安全的高地上,什么救援鬼速,鬼才看的到呀! 此时谷民们都已安全无虑,但是但是,极限部队的动作似乎还没完,哎呀呀!他们想干嘛?想干嘛?怎么办摄影机!主播好紧张喔啊啊啊── 谷中突然发生了震爆。 坚实的山壁瞬间被炸出大洞,居积的洪水开始有退去的跡象,太好了。 现在真可以高唱「哗啦啦」啦。除了超能英雄谁能办到这非人的极速开道引流法?往后再听见有谁说「喝饮料才有的超能力好蠢」之类贬语,主播就用尽粉丝之力跟你拚啦!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1) 铁火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嘎──啊啊啊啊!」 为啥火烧屁股这种鸟事总爱在本大爷身上发生? 好烦,真不想写这什么笔记啊……反正除了「啊啊啊」、「哇哇哇」以外也没别的好记录了。再不然就都是些讨人厌的事。 「阿弟呀,给我点个菸。」 ……死胖子,当本大爷是人型打火机吗? 长大后把你当菸点了! 「小铁火,来把这些垃圾烧一烧。」 ……臭婆娘,当本大爷是天然焚化炉吗? 长大后把你当垃圾烧了! 「弟弟,瓦斯没了,帮忙把这些地瓜烤烤。」 ……利用小朋友要有个限度!童工也要拿薪水啦!没薪水好歹也补我一瓶汽水! 长大后把你当地瓜烤……噢不,不能烤,这姊姊太漂亮了。 好想当她的粉拳接收器喔嘿嘿~ 「嘎──呀呀呀呀!」 糟糕,看漂亮姊姊看到化火失控。虽然本大爷是真超人不怕火炼,不过身上的衣服可就没这么厉害了。 该死!流风在前面!糗样被看到了! 「哇喔,半路撞见遛鸟小变态。」 「蛤?你这睡衣人叫本大爷什……嘎啊啊啊!」 脾气一爆发,往往能力也跟着爆发。 其实在地下研究场多次搬家之中,不乏有几度起因是『火烧厝』的缘故,之后,平时不太管我们的寇老鬼难得出现的低沉嗓音就来到我耳朵旁边。 「给我控制好。」 儘管也算不上是责骂,我仍然嚥了嚥口水。 忤逆老鬼,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 「突击检查!」 突破潜研所基地内某间极限队员卧房的密锁,修爵大嚷大叫开了门肆意迈入,而正于室内从事私务的两名青年,一个手持拖把弯腰清洁,一个趴在床头玩线上游戏,当下都用看到一个空瓶子滚进来的平静表情望着自家指挥官,军靴在湿漉漉的地板採了个处处留情,还不由分说擅自翻箱倒柜起来,丝毫不管隐私权三个字怎么写。 「嘿嘿~让本人瞧瞧抽屉里有什么……喂,怎么没有黄色书刊?你还是不是男人?我的好队长。」 被点名的当事人才把腰给挺直,他的贴身伙伴便抢先开口。 「都什么年代了,要看也看四维影像才有感呀。」放下通讯器,隐人将头扭向站在双层床下方的搭档,说:「新之力,快拿片子出来给过气到不行的鬍子怪开开光。」 「我没有……」搁了拖把,新之力赶紧还自己清白。 修爵突然重重拍了脑袋瓜一下,笑道:「哈哈!都忘了,你这傢伙有需要的话,只要走几步到隔壁房找未来的另一半就地解决就好了嘛!哪还需要花钱看别人的,真是傻了我。」 经长官这么一调侃,对男女之事没什么抵抗力的青年,尷尬的脸颊立马感到阵阵发烫。 灵未的大小预言在军方资料内都存有纪录,关于他俩人关係的未来发展,部队所有人当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新之力老被逼着面对所谓的命中注定,虽然想讲话却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超人也有毫无反驳立场的时候呢。 没加入被开啟的刺激性话题,隐人对于伙伴的否定大感奇怪,呼道:「怎么没有?那部『欧巴与总裁不能说的秘密』不是你的吗?」 「……不……」新之力一阵无语。 光听名字会以为是谍报片啊! 「记错了,那是千思君的珍藏。」隐人改了发话对象接续着说:「鬍子怪要不要去拿来看看,蛮精彩的说。」 「不用了谢谢,我对搞基没兴趣。」 「不然看我的『畜生激战深渊大海妖』好了!三头六臂又七手八脚的,很劲爆喔!」 「……你确定那是人类能看的吗?」 小鬍子男一屁股坐上新之力的床舖,故意猛摇让上层的银发青年骂骂咧咧。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2) 「你们越来越红了,极限部队不愧身怀超越人体极限的特异功能,经过了上次风灾救援行动后,全员都一个劲地往红海里跳。」指挥官说:「尤其新之力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爆,妈咧,不偏不倚就把洞开在两栋破屋中央的山壁,看来过敏超能力的特训还是有些作用。」 「就是啊,准到都不像新之力了!」隐人也应和道。 话题当事人听着微笑不语。 看自家教官得意的样子,新之力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是轰歪了,原本目标应该是两房右侧的山凹处才对。 果然肚子痛的时候还是不该随便用力。 修爵边用手点击通讯器边抱怨:「看!要找你们代言广告的厂商一大堆,尤其是饮料品牌,通告接到手软,哈!本人究竟是你们长官还是经纪人?」 从掌中机器投影出的画面虽无四维也有三维效果,像是一段剪接过的讯息集锦,商业大老们一个接一个用悬浮半身像鞠躬弯腰弯的跟拜神似地,笑容諂媚,邀约语气中巴结满满,代言费价开的老高老高,就连影帝听了也垂涎。 新之力想都没想过,超能力的用途广到能变身摇钱招牌,甚至被拿去在赏商业对手头上敲一计。 「知名度不利于秘密任务,但对部队金库来说却是美事一桩,可恶,到底要不要接受?好纠结啊……」修爵不甘地咬牙切齿。 听完了各种马屁,隐人只不赏脸的狠狠落下简短一句:「免谈!」 「噗!反正也没你的份,因为你代言的饮料只有吸血鬼会买。喔,不过倒是有另类工作想委託你……记得好像是什么『疾病防治暨血液检测专员』来着……这些术语真饶口……」 「寧死不屈!」 「小白毛你也真不会思考,接几个打工,不但引剂钱资金增加,又能向业者要求现挤现抽的新鲜热血给你喝到饱,而且,你也用不着等一下还要老远跑去找黑商欠揍唐了嘛,不是很棒?」 原则受到修爵一席话影响,银发青年苦思当中脸部筋肉又开始剧烈纠缠,最后大叫:「不!不要糟蹋我纯净的人格啊──!」接着头玩起了打地鼠,对着床上被枕不断猛撞。 小鬍子男默默看向立在旁侧的绿发青年。「呵呵……亏你受的了这古怪小子十年。」 「习惯就好。」新之力耸耸肩镇定说。 就像忍受教官的随便三年一样。 「开玩笑的好吗,现阶段不会让你们接那种可能妨碍任务的事,要由什么闪失导致本人被降级甚至革职,损失才不是区区代言费能补偿的。」 修爵抠着鼻孔边说:「欸,晚点你们到黑市去时,帮我跟欠揍唐再拿几盒『时空魔冻』发油,那款持久力还真不赖,不晓得什么成分做的,该不会是冷冻后的尸油吧哈哈!」说完笑的自以为幽默。 但依照黑市的特质来说,非常有可能…… 隐人却忍不住怒道:「哼!谁会再跟他买东西?等等去找那欠揍的东西算帐就闪人!」 「随便啦,总之遇到人有交易的话顺便一下,要记得喔,队长。」 「明白。」新之力点点头,不做推辞。 到头来,隐人那颗算帐的拳头,到了末尾通常还是松开五指数起钞票算真帐。 「那好,我要去突击检查下一间寝室了。」小鬍子男起身,踢着脚随兴步出对外人来说把关严密的基地空间。 新之力仍为长官几分鐘后的未来捏把冷汗。要去闯第二分队两女的闺房吗? 当心别被反突击就好。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3) 黑社会市场,通称为黑市。 在藏匿于法律死角的黑色地界,有从山南海北聚集而来的各类牛鬼蛇神,在此出入,上自经营者下到过路客,人人都将司法之槌直接当作一支废木棒看待。 而这非法万般猖獗的背后,自然是有个系统完善的庞大集团在掌控,串联着整个世界的地下市场,组织内拥有的高度武装力量深不可测,势力自成一格。后盾如此不好惹,委实让旗下的商业场域成了警察、军人甚至黑道都不敢轻易插手的三不管地带。 黑心的要命市场,也通称为黑市。 『没有我不敢卖的东西,只有你不敢买的商品。』是黑市中广为流传的经典口号。 无论买方或者卖方,要想畅行这块弱肉强食之地,睁隻眼闭隻眼是必备基本功。 会跑到黑市上来流通的商品,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正经货,若发现包装上印製了神秘公司出品,產地不可考,内容成分标示不清或明显瞎掰……嗯,摆明人家就是不想给你知道,建议还是别问比较好。 明明是走私的致命凶器,偷渡的盗版名牌,却敢明目张胆像百货专柜般摆开来展示,这就是黑市本色。 市场内的广播器,每隔段时间就会重复拨放黑市公约声明: 各位罪犯组头、贪商污吏、奸人宵小,欢迎蒞临黑暗市场,本市什么都摆,什么都卖,什么都不奇怪,应有尽有,就怕你想不到;包山包海,只怕你不敢买。如果只想寻找普通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请到对街的『坑爹量贩店』选购,本黑市恕不受理,谢谢。 另外,逛街时请看顾好随身财物,若有遗失,为顾及所有人于此的基本犯罪权益,本黑市可不甩你,切记。 广播末尾,还有一小段简单的广告歌曲,一遍遍播送,连鲜少进出此地的新之力都会背了,不过考虑词句的不良程度,这歌永远只印在他脑海里出不了口。 五花八门的东西不问合不合法。 真真假假的商品价差差很大。 若你穷得没有办法,或者有钱没地方花。 快来把黑货带回家。 警长来抓,杀啦啦啦~ 法官来抓,殴哈哈哈~ 「喂,欠揍唐在哪里?我要找他讨回公道。」来到黑市中阴暗潮湿的一隅,隐人用力扯住某个皮条客衣领逼问。 黑市就是黑市,把活人当商品贩售也稀松平常。 「宵小也有讲义气的时候,不会随便把同行资料吐露给仇家……喔喔!你们不是那群超能力者吗?!」 皮条客原本还故作清高,这下顿时换上一副满带巴结的笑皮脸,大叫:「自从上次风灾,后到处都能听见极限部队的名字啦!知道吗,我姑妈就住在『哗啦啦山谷』,是你们救了她,英雄!」 说到这,皮条客突然转头向旁怒骂:「搞什么,快找人把门口的霓虹灯修好,乌漆抹黑像什么话?还有冷气机排水要记得清,地上溼答答害顾客摔倒怎么办?要是摔到哪家老大我们就等着喝西北风!」 就是地下活动当今也讲求门面,院门边甚至还站了几位身材玲瓏标緻的小姐搔首弄姿做展示。据新之力所知这些人都是自愿下海,否则不管黑市背后势力有多恐怖,他都会在这履行他个人的正义。 「对了,要找欠揍唐是吧,他正在他的二号私人仓库理货,可别说是我讲的喔,免得欠他一条。」身为欠揍唐少数未得罪的熟人之一的皮条客,如此答覆青年们。 「原来躲在那里,走,新之力我们堵人去!」 隐人忿忿说,正要离去,却被皮条客一把拦住。 「等等嘛小哥,你们既然不是警察依法抓人而是私下寻仇,依照黑市的基本犯罪公约,我就不多管间事了,不过要不要先进本院玩玩呢?我们的小姐个个花容月貌,还有几十种不同性格,从傲娇到天然呆任君挑选,配合度也很高呦!」 皮条客展开推销后笑容顿时变得正经八百,专业气质瞬间破表,足具化身『皮条界最强说客』之势。但在他滔滔不绝的唇舌攻势下,隐人毫无反应,新之力则突兀地兴起一抹心慌…… 灵未该不会正从天眼中看着这一切吧?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4) 察觉到二人无动于衷,皮条客立刻灵光地改口笑道:「男的当然也有啦,想要暖男、腹黑、毒舌、偽娘照样应有尽有,来来来,他们几个是本院的当红草魁,嘖嘖,看看这多精实的魔鬼身材呀!是不是快把持不住了呢?」 几名穿了性感兔女郎的硬汉拼命拋媚眼又送飞吻,新之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时代,黑市也懂得赶流行走多元文化路线。 如果第三分队来的话,倒是可以一次满足。 愣楞半晌,隐人突然发问:「有没有提供『千手女妖王』伺候?」 「呃……没有,本院尚未星际化,所以……」 「那就算了,没兴趣。」银发青年又拉起伙伴:「我们快走,别让欠揍的傢伙逃掉。」 「拜託嘛!」皮条苦苦哀求道:「有万眾瞩目的超能力者光顾,这消息会成为轰动的口碑,让小院拽拽扬名全黑市,再考虑一下吧!」喊着差点没跪下来抱超人脚。 「等你们引进了『地底筋肉人』还有『魔发姬童』时我们再来,走吧,新之力。」 当青年们步出小巷,新之力隐约听见皮条客在惊叹:「天哪,没想到这些超人连口味都这么特异……」 不,并不是所有人…… 虽然他们这群超能力者经常被误解,但这次误解真不是普通的大。 仓库中,那身形矮胖并号称『黑市里的良心』的扁帽人,弯身埋在货箱间东翻西弄,只露出一只大肉臀翘在外面,忙着忙着,屁股却忽然狠狠被人踢脚。 「我靠……哪个白痴走路不长眼睛……呀咿──!」欠揍唐被银发索命怪客一双浑圆怒貲瞪的倒抽一口气。 「终于找到你了!」隐人抓住眼前的扁帽鬍渣男猛烈摇晃。 「好啦好啦!有话好说嘛!一上来就动粗不好……咳!咳!」 「你卖我那什么抽血马达,抽上来的不是淋巴液就是肥油,还用没两三下就解体,烂透了!竟敢开那种天价!蛤?」 「怎么可能?那可是职业杀手们毁尸灭跡时所用的高档配备耶!你是不是没看安装教学影片?」 「……有那种东西怎么不早讲?!售后服务怎么做的呀你!」隐人听完对方辩词只是拉扯的更大力而已。「想起来了!我还没要你对山寨版的限量特级冷藏箱给个交代!」气头上的他甚至开始翻旧帐。 欠揍唐掩不住心虚地陪笑说:「呃哈哈……别这么计较嘛!它的功能经过严格测试,绝对不输给正版!」 「总之,坑了我多少钱,今天要你通通还来!不然就把你封箱埋在仓库里!」气炸的隐人终于舞起拳头,别看他身体经常透光晒不到太阳而导致的白嫩外型,扁起人来可一点也不嫩。 「别打!别打啦!再打我就只能还纸钱给你啦!」欠揍唐嚎啕的好凄惨,肝肠寸断,哭不倒长城也哭倒摩天楼一栋。 然而新之力始终冷眼旁观,眼下这段老掉牙这戏码已是家常便饭,早激不起那放在黑市摊桌上非但赚不了钱还倒亏的同情心。 反正算对方活该欠揍。 反正搭档也打不死这位把黑市当绒毛毯于其上打滚,滚的悠游自在如鱼得水的扁帽人。 瞧他,要害部位保护的密不透风,一支蜂针也休想穿过,那是具备了好几年挨揍经验的标准证明。为什么青年会清楚这点?因为极限部队里也有个遭遇相似的队员……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长一脸獐头鼠目的傢伙似乎也是? 「当然可以退你钱,不过我最近刚进一大批新货,手头紧了点,不然仓库里有些东西先当作部分抵免怎么样?」 「才不要,我不会再上你当了。」 「哎哟,别这么快下定论嘛~你看看,这件是顶级的『血液保鲜袋』,将血浆包放在内,免加抗凝剂也不会凝固,稀有货,我好不容意才搞到手呢,现在直接送你一套。」 上一刻才擦乾眼泪,欠揍唐下一刻便厚着脸皮讨价还价地向隐人推销起来,却秒被顾客打枪:「要喝新鲜的我不会自己现场抓吗?」 这时新之力反而好奇插问:「看起来像是救命的医用品,也能拿到黑市上贩售?」 「嘿嘿,在下标榜黑市里的良心也不是标假的。」欠揍唐拍拍胸脯,得意地豪语。 「呸!你只有在剋星面前才有良心吧。」隐人不赏脸地呛话。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5) 嘻皮笑脸的扁帽人继续游说客户:「要不试试刺客联盟全新推出的『隐形掌心雷』,射击时安静无声,让敌人向你问个路也中枪。」 「用不到,修爵不喜欢我们用枪,因为消耗子弹就等于消耗军费。」 「同系列的还有『隐形迷你剑』,可以杀人于无形,一回头……咦?怎么人已经到了阴间?」 「我现在就已经扁人于无形了。」 新之力又感兴趣问道:「这些东西是怎样个隐形法?」总之绝不可能是具有隐形异能,因为就连潜研所都尚未开发出任何能附加超能力的兵器。 「上头覆盖了特殊涂料,可以躲过各类关卡的侦测仪,要轻易接近犯案目标绝对没有问题。」 虽然不喜欢涉及非法活动,但青年喜欢开眼界,想知道意想不到的怪东西长点知识,来黑市准没错。 「那么『变味吸管』如何?水分通过管内就可以变为指定味道,目前推出了黑糖及蜂蜜两种口味,宅男轻松减肥、糖尿病患安全解馋、应付挑食小屁孩,强效三合一,有它一次搞定!」不论白市或黑市推销员,都拥有同一种不屈不饶的精神。 「……喔喔!」终于,隐人露出惊喜之色,并拿起东西仔细端详。 欠揍唐见成效显现,藉机趁胜追击。「就知道你会爱这一款,还有『血型突变仪』,道上人士栽赃嫁祸专用,把仪器放入血水里三十分鐘后,你妈就成他妈囉!另外是我珍藏的绝版珍品『移动宝库』,将库内空间巧妙折叠后变成可以塞放身上的口袋大小,这若不方便那什么才方便?对不对啊!」 使尽三吋不烂之舌,扁帽人话讲到產生后遗症之口乾舌燥,不过银发青年还真陷进诱惑之中,对着仓库某些物品来回地投射激动目光。 「好,这个我要了……还有这个……跟这个……」 「可以~老主顾的话就是圣旨~」恭维时,欠揍唐嘴角隐约掛着窃笑。 新之力直觉有些东西实在近乎骗局,不过就算是,欠揍的傢伙也不会说的。 没人比他更了解,一旦伙伴展开一头热的小宇宙爆炸模式,神仙也劝阻不了。 「你没事买个抽血马达做什么?」新之力突问起出门前就掛心的疑惑。 「想说这样以后就不必直接嘴咬小动物残害生命了嘛。」 ……那用马达来抽就不是残害了吗? 又一个全新的逻辑不通。 又一次空手去满手回的黑市造访。虽然手中之物没有一件出现在原始剧本里…… 第一分队扛着大包小包──其中光某牌发油就佔掉一整包──步行中,不久,便经过两人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位置的『饮君子概念铺』。 现在小店规模明显有了成长,脱离了一「君」当关的时期,吧檯上几个店员摆出亲切微笑揽客,店长大人则跩跩坐镇于后指导纳凉打瞌睡,新之力衷心钦佩君姐的经营能力,三十未满能就拥有自己的公司和员工,是许多人的梦想。 远远望去,隐君子老闆难得亲自出马,露一手茶饮圈内八方不败的调製术,为的是满足店门的前四位贵宾。 四位让绿发青年熟识到不要不要的亲友团。 「超级好喝~」当中那最为娇小的女顾客惊叹声才喊完,即刻一飞衝天,在改装之后变的超显眼的巨大招牌前盘翔,这叫两名青年尚未踏进入隐君子领土范围,便知眼前人马的活动概要了。 「效果好棒喔!现在大家的思绪在我脑里超清楚。啊!队长他们走过来了。」 随着蓝发高个子的视线老远看去,极限部队的四人朝新之力二人奋力挥手。 「又发明出什么新鲜的?」一来,新之力笑吟吟问候君姐。 「就是之前提过,你们所喝的超能饮料混搭版本。」终年马尾不离头的女店长大张双臂欢迎,兴高采烈谈起:「刚刚给飘儿和千思君试喝了同一杯果汁牛奶。」 「喔!」新之力立即好奇问向自家队员:「感觉怎么样?」 「吸管…血包…马达…钱…歪歪国双头公主……」 只见千思君精神恍恍惚惚地碎碎念,几秒后,他扯着自己头发厉声尖叫:「啊啊!头好痛!搞都搞不懂,我再也不要读隐人的想法了啦!」 「总之非常不赖。」幻影鸦代替伙伴答覆。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6) 新之力满眼兴趣盎然:「不可思议,我们失败了好几回,从来没调成功过。」 综合出方便的通用型引剂这想法,极限部队不是想过,但是以往不管已何样比例混和,总会有一方效力极差,或毫无作用。 「我目前也只能成功将两种饮料融合,你和灵未想试试吗?咖啡混酒~」君姐放上一杯色深又纯净的液体,表面波光在杯里晃样,好似在吶喊「快来喝我吧」。 「当然不能错过。」新之力率先饶有兴致端起咖啡酒,随后却发现令人尷尬的事…… 吸管只有一支。 幻影鸦一边打趣地吹起口哨,用有色眼光瞅着两人。 「……哎呀!我可不是故意的呦。」君姐神色曖昧,显然口是心非 正当新之力犹豫时,黑发美人忽然一把抢过咖啡酒,将吸管含入两片樱唇中,接连就嗑掉半瓶。 喝完舔舔嘴,灵未笑容别具深意。「诺,换你了。」并递回饮料。 「……」 这时反倒拒绝不了,青年只好忍着害臊大庭广眾喝下另一半。 只是跟至亲家人间接接吻而已,不代表什么……他如此心下安慰自己。 液体一入口,不思议的香气剎那席捲舌上味蕾,青年立感惊为天人的震憾。 好酒! 不,是好咖啡! 他随手拿了一块坚硬之物,微微发力,立刻应声粉碎,青年吃惊自己肌肉牵引的脉动感如此清晰自然,一点不逊于醇咖啡。 「厉害!究竟怎么做的?」 「那当然是……商业机密~」马尾小姐一如往常地含糊带过。 灵未也悠悠道:「呵,君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预言隐君子的未来发展,非比寻常。」 「哈哈哈!感觉这句话非相信不可。」君姐补充:「这不是一般的咖啡酒,除了你们以外别人喝一口就会醉死。」 幻影鸦一旁乾看得直流口水,急切询问:「那我呢?我的呢?」 「马上登场……欸,隐形小子,别发呆了,也来嚐嚐你的血之特调。」 话声过了好一会儿,银发青年的灵魂才逐渐从黑市仓库──新之力猜测──回到隐君子店前门前。 「调血?我试过呀,只有比难喝更难喝而已。」 「这血茶应该有所不同,不过里头混了生鱼血,幻影鸦你敢喝吗?」 「那就跟吃生鱼片没两样啦,吓不倒老子的。」火爆女性急地抓过红滋滋有些浓稠的物体,眉头不皱一下大口畅饮。 隐人一边紧盯并齜着牙嫌弃:「怎么可能会好喝……」 「不!真的很好喝!不但没有腥臭还有一股独特风味,你快试。」不料幻影鸦如此叫,再把剩馀液体硬塞入手对方手里。 不甘不愿,青年将鱼血茶倒入喉,「我才不信噁心的动物血会……喔喔什么神奇甘味好好喝啊啊!!!」抓着空杯的手激动发颤。 幻影鸦也兴奋附和:「没错吧?老子感觉现在可以瞬间衝到世界的尽头!吓!我来啦!」她大喝一声就一溜烟化成飞影扬长而去,闪人快比闪电。 真就这么跑走啦! 那谁要付钱? 另外一人也不用再问,发声于无形的状态已充分说明成效。 隐人从刚刚一阵沉默登时落入如痴癲如疯狂地神哗鬼叫,由于太惹人注目而不时遭到白眼攻击,新之力只得发挥专属搭档的功能想办法安抚。 蜷缩半空中的飘儿见了这幕不禁大笑:「哈哈哈~妈宝拍档!」 妈宝拍档,极限第一分队的地下称号。 妈…… 「好了啦,隐人,会吓到其他顾客的。」绿发青年制止乱挥的手脚互相打架。 宝…… 「太扯了!怎么有这种事!假的、全都是假的!杀了我、快杀了我啊啊!」银发青年语无伦次,凹曲的十指差点没把自己抓破皮。 第一次听过超人也闹自杀的。 君姐倒是欣赏的不易乐乎。「嘿嘿,独一无二的血之特调有那么夸张吗?」 「我不相信!到底怎么做的?说!你快说!」隐人双手在吧檯上衝动地乱拍一通。 「唉……这可是专业中的专业,你们真的想知道?」 当她这么一提,其他人目光顿时全匯集过来,闪烁亢奋的光芒。 「调一杯饮料像画一幅图,原料是结构,味道是色彩,成份是质感,将不同產地品种、各种调味与千变换化的比例分配谱成一杯精彩的小宇宙,最重要的,製作者得拥有一颗将它们当作孩子一样用爱意培养的心……说成这样听得懂吗?」君姐傲慢左右扫视。 眾人整齐地点头如捣蒜。 「……真是的,这么了解干嘛?」一开始就不打算讲明,君姐突然消了气般笑怨起来。 灵未扬了杨眉:「虽然我们不是科学家,却是饮料达人。」 「哎呦饶了我啦~秘笈公开了独门生意还怎么做?超人大人,拜託放小店一条生路好不好。」 隐君子的堂堂当家软语给客人陪笑。 极限部队的眾人也会心世故地一齐发出了笑。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7) 在一个正气浩然的操练日里,潜研所基地区的户外训练场上充斥了大小官兵,不只驻于该基地的特种军们,更有从其他军区远道而来的人员,有别于一般的集中特训,这些将士此行目的不是担任受训员,而是训练观摩者。 当然,期待亲眼目睹异能军真身的风采,无疑是每位到此一游的人们最大重点之一。 也许是来者的责任异常轻松的缘故,一时掀起平日军事基地中所没有的欢乐喧嚣,乍看之下还有些媲美游乐园,只差再放一座色彩斑斕的旋转木马当陪衬。 甚至有些不知军法审判为何物的好傢伙偷偷开起赌盘,预测各项训练的最快完成者、最标准模范、最佳人气王、最惊悚奇观之类,一些老上级发现后却睁隻眼闭隻眼,算当作给那些必须出生入死的严肃国军一点放松慰劳,甚或也加入赌局凑凑热闹。 「喂喂……别乐太过火了各位,以为这是真的百万挑战综艺节目吗?想给本人通告费就拿上来。」 辽望台上,眼尖的修爵对麦克风大声喝斥底下的乱糟糟,不管是否挡到某些军阶高于自己的长官财路。 这次造访基地的,不少身份为中校、上校知高阶军官也驾临,但面对特殊单位极限部队的主事者却不得不礼让个三分,后者也有自知之明,对着眾官出口威吓不带一丝畏惧。 「别扫兴嘛老头子,我也匿名下了不少注喔。」 灵未忽然用部队通讯器淘气地说。 「……那好吧。」修爵发号施令:「要下就手脚快点,『超极限训练』准备开始了!」 完工没几个月,极限部队专用的全新特建训练场,在今日首度于军界内公开展示。瞧瞧那巨大区域中的水池、人工峭壁、软硬绳索以及鬼才晓得用途的装置,宛若来到虐人肌肉的奖金挑战赛现场。 另外,不知是哪个天才的计画执行官,竟请来编着『肌情系列』的退休军官帮设施关卡命名,让看似游戏般的训练场更增添一层『趣味』性。 此时观眾区热闹非凡,极限部队通讯器内的两个声音也此起彼落。 修爵:「等等将平时训练时通关或卡关的神气拿出来,吓吓底下那些个凡人。」 千思君不解:「当眾卡关有什么好神气?脸都丢光了。」 「怎么不神气?连超人都被卡关,换其他人上只有卡死的份啦!」 「可是人家不想在那么多帅哥面前掉进水里……」 「废话少说,再过不久秘密任务就要执行了,还表现这么懦弱像什么话?」 「这次秘密任务我又没有要去……」 「闭嘴!」 修爵接着问:「队长,所有人都准备完成了吗?」 「报告,全员准备完毕。」 幻影鸦气势汹汹的拉脚筋边喊:「吓!看老子把所有障碍物瞬间通杀!」 「等到了终点再傲慢吧。」修爵关闭通讯重新对上广播麦克风:「好啦,放松的时间结束,本人现在宣布,极限部队公开训练,正式开始。」 提示「出发」指令的机械哨音大作之下,六名男女在各自的路线中展开行动。 「此训练通关规则只有一个,就是好手好脚的抵达终点。」 今日修爵做为指导间旁白,也正式开始履行职责。 眾官将围坐于场四方,兴奋面向那空间繁复交错的奇幻场域,并目不转睛地死盯住极限部队,仔细看他们如何通过前方各样设置。 但哨音一下,在观眾还来不及将眼睛对好焦之前,幻影鸦便已出现在第二关前方站台上,踢动腿调整身体状态,人群无一不愕然。 这么快是想叫他们看什么?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修爵若无其事地说明:「大家可从大萤幕上再看幻影鸦的慢动作重播。」 闻言,眾人忙将头扭往向上,只见满头红发的火爆女先是在水上倾斜板中左右跨跃,接着跳上垂盪的吊绳,绳索摆盪连一次都不到,她又借助衝力扑飞到前方爬网,再由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攀爬上台。 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真的是吸一口气的时间。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8) 「平面影像看够了就快回到现实,新之力开始进入第二关『圈圈叉叉』。」 旁白就是有左右人心的神奇魔力,许多人乖乖听令朝绿发青年位置望去。新之力双手各持一圆环,在高掛在狭窄高耸的透明通道内,用掛环勾住两侧壁上凸出的铁棒,像隻猿猴时左时右地跳掛前进,移动全凭唯一的臂肌。 想必不少人看了,心里的确感到一阵圈圈叉叉…… 「那不是肌情系列里的『心肌狠重』吗!这也可以当做关卡设计?」有人说。 「天哪,跟原始版本差多了好不好?你看那种距离,还上上下下的,特异功能才过得去!」 新之力悬掛的左臂突然猛地向上一抽,啪噠!全身狠狠弹飞几尺后,以右手勾住右壁的铁桿,让眾多观者好不心惊胆跳,然后终于登上关卡站台。 即使是驻扎于潜研所基地里怪事遇多的特种部队们,这处不思议训练场仍然是个夺命禁区,如果当兵当腻了,倒是可以来这儿走一遭,包准死相悽惨到让元首永远纪念你…… 修爵的说明工作并无受观摩者的躁动影响而停下。「高空上飘儿正在进行的是『见你我就射』,利用水枪击中区域内三百个浮动标靶才能过关。」 重点不在于关卡命名有多令人遐想,而在于那数目足以铺天盖地的模似标靶正以凡人眼花撩乱的方式凌空飞窜,时不时还主动以电流攻击挑战者。飘儿也以夸张的飞行姿态拎着双枪与死东西们在高空纠缠,带色的水无止尽漫天穿射,将整块虚无空间染的斑斕绚丽。 粉红小可爱是部队中唯一备有专属用枪并随时使用的人,弹道终点必有结果,看在指挥官眼里直接换算成每开一枪就赚它一道。 三百靶,三百枪,不多不少。 就是九命怪猫来也难完成此区任务。因为猫不会飞。 同个时候,千思君玩起了攀跃巨杆林,像隻松鼠般在一根根长杆间攀爬、跳跃,只是扑抓动作没松鼠那么灵巧,甚至微微发抖。区域底部并无水池做缓衝,常人要是摔下不粉碎性脚断才怪。 「好高喔~人家好怕~」高个子死命抓住长竿吶喊。 但不管极限部队成员外面表现的有多龟缩,多少都有练过,没那么容易阵亡的。 此刻,高高在上的小鬍子男忽然骂道:「喂!新之力,不要破坏装置啦!光那一面壁板造价就贵得要命耶!」 「对不起,习惯动作……」 不好意思地将手从上方壁板裂缝中拔出,新之力抓住微乎其微的固定石,继续长长整段倒掛式攀岩道。 他其实觉得用不着那些固定点,直接把手指崁进去比较快。只是设计人想不要有人能够这干…… 「通过红外线视镜可以看到,隐人正在通过『哎腰我的妈』,真是哎哟我的妈!不知怎地本人突然全身关节隐隐作痛。」 为了使观摩的眾军能看见他隐形后的行动,隐人全身上下涂了无色无味的红外线反射液,要不,s射线所造出的诡譎隐形异能,红紫外线都休想让它现形。 魔术方块式的空间装置内,隐人弓身曲膝地挤乎成了一团蜷缩在内,躯体各种弯折,在不是给人过的窄小立体方框里,六选一地寻找通往下一格的门,并以绝对不合人体工学的推拖拉爬来进行移动,朝出口处行进。 好一个腰瘦……夭寿训练! 在恐怖魔方隔壁,另一处自地面上接连随机喷发出熊熊火柱的人间地狱,灵未孤身行走其中,面对重重无预警的危机,脸上表情却始终游刃有馀,且总是刚好巧妙闪过了被火烤熟的结局。 对超人而言,关关难过关关过。 对凡人而言,处处要死处处死…… 卷三 浑身吸睛的引力波(9) 「喂!那个在飞的小不点,请确实完成益智滑块再前进,不要偷懒鑽漏缝!」 经长官一吼,飘儿孩子气的嘟起嘴,悻悻然又飞回空中巨阵,继续绞脑汁推移庞大的方块。 地上军官不禁呆了。竟然还有这种训练法?准备到天界佈阵打仗了是吗? 这东西设计程度不算太伤脑筋,但即使世界棋王来了也难以解开。 因为世界棋王不会飞啊! 「说到哪了……目前速度最快的幻影鸦逐渐在接近终点线,接下来准备衝上几尺高的垂直壁……呃,已经在上面了吗?嘖……不说她了,自己看慢动作吧。」 现场来宾们已经无法对极限六人的通关过程產生任何质疑了。 除了火爆女,其馀人也按自己的节奏依序完成各自的挑战。 可容下一人身的圆柱型通天道内,千思君徒藉手脚抵住左右,凭身体张力于其中缓缓上爬,演出人体电梯,笔直空间壁上还爬满了发起飆来螫人不长眼的毒蝎,千思君边爬还须边闪,只能说,他现下脑内「蝎声」铁定吵到爆。 灵未的曼妙儷影,姿态优雅又间适地处在八方层叠无数的齿轮阵里,从开开合合看似没个脉络的旋转变换当中,适时抓住通路出现的剎那,轻灵地前进。 两根高掛青天下的细韧丝索,因隐人于双足其上奔踩而轻微颤动,前时作为飞天女射击标靶的带电傢伙们又出没了,这时的任务变成发出电波攻击银发青年阻碍行动,两条浅紫色的雷光齐发,只见他手脚翻腾在细丝上连续几个空翻躲过了波击,没摔个倒头栽,平衡感煞人感官。 刺激满点的大秀正精彩,修爵突然在广播声中兴奋叫道:「对了!难得基地有这种大场面,该唱一下极限部队歌才对呀!」 什!么! 绿发青年一个不留神,险些被『碍情来了谁知道』中下压障碍物的可怕重力给辗成蔬菜肉饼。 学校教育里有「德智体群美」,军事教育也有「扁砍射轰杀」,但两者天差地远,学生要敢随便打盹可就倒大楣了。 由阎罗王帮你课后辅导…… 周围也有几个人皱起眉头,都是进驻潜研所多年、不幸接受过魔音侵脑的老鸟,绝对清楚那是个怎样的噩梦。 一个音符,一种酷刑。 「可恶,来不及啦!有人抵达最后一关!」小鬍子男趴桌婉惜之语,让新之力大大松了口气。 辉煌的终点大门近在眼前,幻影鸦却在末关预备台上踌躇许久,前方不远处,巨大的锋利薄刀如风扇叶片在眼前飞速刷过,只有一条路走能,就是穿过刃与刃之间的空隙,彻底考验脚眼协调、速度、时机的判断力。 这魔鬼训练场真是的……强超人所难也要有个限度! 终于,火爆女移动了双腿,抓住节奏奋力开奔,那是个电光石火的衝击! 半秒鐘不到,她人瞬间已出现在扇刃对面。 只是脚掌却不见了一隻…… 全场观者惊呼鼓譟齐发,看着幻影鸦咬牙切齿在满地血泊里单步跳着迈向终点线,当下尖叫的尖叫,抽气的抽气,拍照留念的拍照留念……毕竟超人残废也是难得奇景…… 其中愤慨积满腔者也有。竟然搞残重要国宝!活得不耐烦了吗! 「吵啥?极限部队的训练经常动不动就掛彩,安啦,别少见怪多。」 修爵于扩音中安抚完群眾,立刻以通讯器频道向基地中某部队军员们吩咐:「送她到白博士那里,顺便把血清一清,我随后就过去。」 眾目睽睽,三位身穿爆破大队战斗服的彪形大汉赶来,两个人将幻影鸦放上担架扛走,剩下一位用拖把将血淋淋的地板清洗乾净。 在超能当道的军基地,特种部队沦落搬运工和清洁员的职务…… 之后,在没有旁白废话的情境下,其他五名超能力者逐一踏上终点舞台,霎时,鼓励与讚赏声激烈如浪涛,一些人甚至连感动的泪水都出来了。 亲身通过考验的极限队员们自己倒没太多特殊感触,老样子当眾回以平静自信的微笑。 有哪次展演结束时状况不是这么吵的吗? 就在整场训练结束之刻,修爵与幻影鸦居然又回来了!两个人四双脚,健康活跳地重现眾人眼里。 奇蹟呀!简直村姑梦游仙境! 远比开幕轰动万倍的谢幕仪式,由此爆发。 来宾不禁莞尔,假若今日参训者为一般人,那赌注的名目可得变了吧。比如最快命丧黄泉、最佳肚破肠流、最受死神眷顾等等…… 当有军官好奇起伤者的神速医治时,修爵回答既含糊又草率。 「别问,你们会怕。」 ……不过没人敢反对这句牵强托词……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1) 土行者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 …… 笔记好像不能只有「……」的样子…… 寇叔叔看了会生气。 寇叔叔生起气来很可怕。尤其他的发量越来越少,火气越来越大。 动嘴,不喜欢。动手,还可以。 泥土,好玩。矿泉水,好喝。 超能力,很厉害又很难用,真是矛盾。 铁火走过来了……咦,实验室角落有种上新的植物! 是『左左木』,前几天在自科学书上翻到过,一模一样。常绿中乔木,属于歪斜科,由于干茎细胞的作用让它生长方向永远歪左边,非常有意思。花期只有一个月,现在还没开,图片上是白色的可爱小花,期待看到真品。 「阿土,你看我戴这顶帽子帅吗?」 枝叶茂密,叶成独特掌状,不过果实具有毒性,不可食用。噢!叶派纹路既繁复又奇特,漂亮,太艺术了。 大自然,迷人。 「你说帅倒掉渣!真的吗?哈哈哈哈──」 嗯,赶快来用土塑塑看。 「新来的漂亮姐姐一定被我迷的团团转……你在做什么?泥巴河童手?」 塑坏了…… 超能力好困难。 「对了,以后再有谁讲你是自闭儿童,告诉我,本大帮你揍他!」 「……嗯。」 既然是帮我,那应个声好了。 自不自闭,不重要。 「土行者,去弄个坑把入侵警队的尸体埋一埋。」 「好。」 不过寇叔叔的话就绝对不能忽略。 不然,可怕…… ※ 有句名言说:超人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 ……也许不是这样说,但是,超能英雄其实是个天全年无休又二十四小时待命,根本不是给人干的要命工作,绝对是大人不敢告诉孩子们的残酷现实。 所以,超人不是人。 「突击检查……咦?怎么不在?」 望向空无一人的部队寝室,此刻小鬍子男军裤上打着精实赤膊,神情稍稍落寞下来。「忘记他们几个出发去执行秘密任务,嘖……真扫兴……」 修爵双手吊儿啷噹插口袋,没个军样地重新走上那科幻味极重的幽光廊道。 夜半三更,军事基地里仍有人员在值勤,但与白昼时相比鲜少许多。修爵经过资料室库,见一官兵正好从里头走出,他锐眼察觉对方步履鬼祟,顿时疑心大起。 「呦,新面孔喔,刚入伙的菜鸟?那个部队出身的?」 修爵挡住官兵去路,痞痞的样子盘问。 或许是这辈子头一次当贼,那兵惊见基地负责人站在眼前,档不住心虚作祟以为事跡败露,手忽然从衣内想抽取所藏的枪枝。 说时迟那时快,当手枪从他外套内现出,修爵的直拳竟也已衝跟到他跟前,攻击路径还没看清楚,砰!官兵的枪瞬间自掌中脱落,人也向后踉蹌了好几步。 如此军机重地,没怀有一定本领可还进不来,不过这晴天霹靂的痛击似乎将官兵的满身本事给吓溜了,下一步,他转身展开奔逃。 修爵嗤笑了一下,捡起遗落的枪,悠哉看了看。 唔,最新款的军用手枪,还支援追踪子弹射击呢。好忌妒这个宵小。 打开保险栓,食指轻松连续两按。 啪!啪! 顷刻间,距离已逃得极远的官兵两隻足踝双双中弹,再也无法奔跑,只能倒地不起。 「可恶,都算好今天是超能力者不在的好机会……」愤恨与痛惜从失败者颤抖的唇中流出。 「想得美!没有超人,还有超人的教练坐镇呢!」小鬍子男光溜溜的上身压住手下败将,放肆狂笑。 有时,凡人也不像人。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2) 「好帅……」看着年轻气盛仪表堂堂是个当间谍好材料的贼官,千思君不小心把口水滴到衣领。 幻影鸦不耐烦催促:「别耍花痴了,快点搞定后回去协助救火啦。」 高个儿抱怨:「休息一下嘛,被你拖着跑完很想吐耶。」 「找死吗?」火爆女额冒青筋举起了巴掌…… 「吵什么吵,本人不是专程叫你们这对不搭拍档回来闹的。」修爵坐在囚房椅上翘着二郎腿,依然没把上衣穿好。「话说人不是都被你们救出来了?总共七位大人、十一个小孩、五名老人、三隻猫两隻狗外加一颗果实难吃的番茄树,剩下让消防队慢慢玩水无所谓,反正又是一起电线走火的蠢事,都什么年代了,不会加个保险装置吗?简直比我还省。」 千思君张大双眼愕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部队指挥皇位又不是坐凉的。」小鬍子男不以为然,随意地拿本杂志给自己搧风。 间谍官兵看着审问者们聊的轻松,持续绷紧嘴无语。 「查过了,这傢伙进入的背景很正常,不过敢在堂堂超能力基地里鬼鬼祟祟,肯定阴谋不小,快读读他干了什么好事,又是哪个王八蛋指使。」 「喔。」 应答完,喝下随身饮品,千思君噗通一声双膝跪下按着肚子含泪颤抖…… 「妈咧,又来了……」修爵手插腰仰头无奈长叹。 他的搭档咒骂:「不是叫你喝保久乳就好?为啥还能喝成优酪乳?」 「保久乳……救火时用完了……」 「天嘎!你能活到今天还没被笨死真奇蹟耶!」幻影鸦火大到骂声破音。 其实,超人也是人。 「你也是会失误喝到花茶呀……」 「我喝花茶又不会过敏。」 若非真正的茶叶就不起作用。连超能力也懂得自命不凡,挑剔的很。 「别闹了,间谍的脑浆入侵完毕没?」修爵不耐烦道,心知肚明神经大条的超能力者就算肠胃不适,照样可以读心。 「……他拷贝了……基地内部配置图和武器清单的资料………」千思君额头冒汗,语音颤动,「指使的……又是那个与寇有掛勾的蒙面人……进入基地的事也是他安排……」 听了,修爵先是摸着山羊鬍若有所思了一阵,随后收起间适态度转为严肃。「这件事先别告诉其他四人,让他们专心在秘密任务上。」 「收到。」两位搭档齐声,并对长官异常的表情大感疑惑。 就算不会预知术,这职位不一般的男人仍能感受到某种不祥预兆。 「我去办事,等等要不要回火场随你们。」 起身,修爵走出囚室前看了看犯人,那间谍早就眼神浑沌,呵呵呆笑地像个刚做完春梦的傻瓜。 「既然都发作了,那顺便拿他练练心灵控制好了,别浪费免费资源啊。」对千思君说完,他才快步离开。 幻影鸦想也不想,「回去看火势状况吧,反正你也很不愿练……呃?」 千思君痛苦中兴致高昂的皱脸有些吓到了伙伴。 「来……快过来……」 蛊惑之声入耳,麻痺的间谍官兵不在乎脚痛,摇摇晃晃慢步走向施术者。 「……吻、吻我!」千思君心痒难耐红着脸兴奋地叫。 紧接着却疑似施力过当,腹狠狠抽痛,他撑不住滚倒在地抽蓄,这下也叫间谍登时回魂不知所以然。 「谁叫你这样乱用……」幻影鸦一副看不下去的作呕样。 偶尔,超人不超人。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3) 雨天,上班族们依然得撑伞出门辛勤。 今天,异能者们也融入老百姓中,当起打伞的上班族。 「隐人你快点,别每次都让灵未等。」 「好啦,这东西爆难搞……」 回应伙伴,此时此刻的银发青年并不是银发,注射过基因暂改剂后,发色变为平和幽静的蓝,当然原本地瓜子脸型也不在了,但却还老样子白到透光。 老样子白到招眾女忌妒眼光激喷。 看着室内软的硬的血包凌乱一地,新之力摇头苦笑。明明是相见闹的冤家,近来隐人反而学习起飘儿的实验精神,不断进行製造『吸管血包』的实验,乐此不彼。 这件事的契机来源是欠揍唐给的变味吸管。 根据使用者之言,用它来喝血包,味道确实变了。 变更难喝。 但隐人却由于那么一插,开啟了新世界,基于他那「用吸管才像个人」的主张,硬是想把两着加在一块,设计出携带式饮料软包,只是内容物十分血腥,儿童请勿触摸。 科技始终来自于任性……呵,这样不太好吧。 多方催促之后,新之力领着伙伴来到临时住所一楼与第二分队集合。在场,飘儿依然掛着天真笑容嘻嘻哈哈地晃呀晃,但她的拍档却一反常态。 艷红长发披肩,灵未这会儿比原来相貌多了几分火辣,西装窄裙,黑丝袜配上高跟鞋,尤其俏鼻樑上的眼镜使她看来更为精明成熟,改行职场女强人。 那副眼镜当然只是掛掛样子。 有听过那个超人是大近视的吗? 世界拯救到一半会蹲在地上边摸索边叫「我的眼镜?我的眼镜?」 说真的,新之力实在比较喜欢黑发版的她,心想眼前的辣妹骨子里就是那个熟人,总觉得莫名尷尬。 尤其基因变异后绷紧钮扣呼之欲出的丰满美胸,最是尷尬根源…… 「别再试啦,你不会成功的。」灵未一见隐人立马来个预言式吐槽。 「少囉嗦。」隐人拒绝向命运妥协。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坏光血包不死心。 新之力谨慎地再度询问偽装的两人:「下雨不方便,你们确定今天还是一起行动?」 「嗯,用不着担心我。」隐人说的胸有成竹。 「既然小鬼这么说了,就照平日模式走吧,我也预见今天事情会顺利,而且是更顺利。」灵未如此答。 根据军方资料表示,全国最大科技公司『先机』的最高负责人,被怀疑与地下研究场之间来往密切,最可能就是利用公司暗地提供对方庞大金援。堂堂龙头公司的帐目表做的可好了,资金出入完全查不出破绽,但是,『先机』总公司内部的高级资料库里,或许能找到重要的蛛丝马跡。 而,号称「你买我一时,我赚你一世」的商业超级总裁,那个早上在家、中午出国、晚间办公的繁忙,比下了课就耍孤僻的大学教授更难接近,连秘书都经常找不到人,窃听心声老法子可行不太通。 不入敌营焉得敌情,这下,异能军有荣幸被上级搞进着名企业总公司,偽装成老百姓,却享受天龙级尊贵待遇了。 每天能进出总公司的菁英人才,哪有领基本薪资的道理? 学歷经歷可以偽造,但进入后想顺利生存不被怀疑,就要靠真本事,因此,由极限部队最机灵的智商王出马,偕同比总裁更难找到的透明人,一起主任这次秘密行动。 灵未果然将基本公事全打理的漂亮。 抢眼的新外型让她的职场人际同样漂亮的五体投地,尤其走路时那波滔「胸」涌……全公司男人都认识她…… 至于隐人,每天穿着隐形战衣跟灵未一块出门,在她通过识别开啟电子门时光明正大跟在后面溜进去,在整栋大楼里伺机而动四处探查。 不用办公,不用挨骂,间间还可以吃免费高档员工餐、在休息室躺椅偷睡觉、到娱乐场玩电动游戏,隐人这次工作着实堪称『天下第一凉浴血任务』。 「本人将本次行动命名为『领高薪不做事吃里扒外入侵计划』!可恶,我也好想升官发财呀!」 当修爵又逕自给任务下註解,新之力心底依样默默否认。 他们哪有不做事。 做的是偷鸡摸狗的事而已。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4) 「谁是鬼?」隐人朝女队友老抱怨重弹。 「你呀,你是吸血鬼。」 回话之声,却出自正好抵达一楼的房东太太,手里拎了一袋味道香喷喷的食物。飘儿见了立刻开怀叫道:「早餐!肚子好饿~」然后跑的像飞的一般,衝过去捞起个大汉堡大口咬起来。 「哼!」隐人乍时不悦,之后转而瞄向隐形衣中插了吸管的血包,自恃贼兮兮地勾起嘴角。「没关係……我很快就可以跟这恼人外号说再见了……」 灵未亲切招呼:「早安,房东太太,又麻烦你帮忙买早餐。」 「哎呀,没什么,我怎么捨得亏待优秀的超能搬家工呢?」房东热切给新之力拍肩,笑容却一副心术不正。 果其不然,她问:「暴力小弟,月底要不要来我的新建屋开张活动,担任『年度搬家大使』露脸剪綵?」 青年尚未开口,旁边身穿束身黑衣的队员抢先嚷嚷:「妈喔!你究竟有多少房地產?」 「确切数目忘了,总之全省都有。」 「什么!那你这不叫房东,叫地东!讨厌的有钱人!」 「随你这吸血鬼爱怎样乱讲啦。」房东太太重新对向新之力:「好不好嘛?酬劳很高喔。」 「近期恐怕不好接受公眾性高的工作,抱歉。」他礼貌回绝。 这时大感趣味的飘儿菜肉还塞满嘴就急呼:「偶!偶想当!」 隐人不禁失笑:「哈!开玩笑,你去当年度暴力大使能看?」 「是搬家大使。」灵未忍笑纠正。 「喔。」隐人随口应后,用鼻子看飘儿继续讲:「年度暴力大使就是要超暴力的,你有吗?」 基本上搬家也不能太暴力,把家具摔坏要赔……但新之力最不苟同的,还是伙伴将他的暴力视为才华。 「唔……」飘儿歪了歪粉红色脑袋,还认真尝试空挥了几拳。 吵闹之馀,一楼大厅又来了一张熟面孔。 竟然是霹靂警佐。 「呦,你们几个好久不见。」熊汉子神态十分憋窘地对房东:「阿姊,等等去小房间谈谈上次的事,先让我借个厕所,尿急。」说完匆忙蹿入后廊。 房东太太神神秘秘点了点头,离去前又尝试煽动新之力:「反正离活动时间还久,再考虑一下嘛,我会顾及你一定隐密与安全性的。」 「看看吧。」 新之力是开始任务很久后才晓得这两人也是老相熟,总觉得官方与民间的勾搭越来越令人摸不着头绪。 「走嚕,本会计快来不及打卡被扣全勤了。」 道过别,灵未同着匿形状态的隐人,打支雨伞朝向『先机』总部出发。别问在雨天积水的路上一位隐形人要怎样跟随而不留水波,行如失踪的小子自有一套。 入境随俗学同事们带早餐上班边吃边八卦,两人的早餐原封不动跟着被提了走。别问一个透明人要怎么拿着三明治而不被行人惊蹬,动如不存在的傢伙总有办法嗑掉它们。 刻意与秘密任务组错开出门时间以掩人耳目,新之力与飘儿在寄住楼里又待了一多鐘头才啟程空军基地,从事同被分派的驻地勤务。 一男一女都穿上部队的灰底金纹军常服,看来威武活现,可见此番工作性质之隆重非凡。 驻于该基地之空军联队的指挥官少将,在见了之前精彩满档的超级限训练后,就一直殷切期盼极限部队大驾光临,还欣慰到喜极而泣的地步。「呜呜……陆军、空军、再加上万兵莫敌的异能军,今后我国元首终于也有三军总帅头衔了。」 虽少将表现像抓住一线生机似的,新之力却从来不觉得自己国家因此实力就比临海地方差一截。 那城府还不是深的让人摔个粉碎性骨折。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5) 通过森严基地大门,当时那列队夹道欢迎的夸张排场已经不再,但不表示此处官兵对新之力和飘儿两位非人类的好奇、憧憬、试图自行开发超能力而导致屁股开花的事件,就此湮灭。 想两人乍到之初,一些对异能者知识欠乏的阿兵哥们,见飘儿那副阳光可爱的天真面皮,取笑不间断。 「哈哈!萝莉妹妹也是超人喔!」 「呵呵!能力是召唤疗癒精灵吗?」 「嘿嘿!叔叔载你飞高高~」 等到首次协助战机例行训练的勤务开始,飘儿受命领着飞行机队起飞,她立刻直衝入云霄来个「请你跟我这样做」,眾队伍眼前展开一长段天旋地转、头昏伴眼花,不按飞理飞行的航空训练,人人感情从遇见小天使变成惹上小恶魔,傻眼没有极限。从此,取笑永间断。 不过,要当心的不只有特异功能…… 当晚基地内的欢迎派对上,粉红小可爱被拱上游戏台玩射飞镖,她第一标便命中红心,接着,第二标刺射穿了第一标,第三标刺射穿了第一二标,如此,连续二十标…… 想搬家吗?妹妹的小飞笔一出,帮你在西方极乐世界签下永恆户籍。 所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空军们那时又学会了一点…… 赶快离她远一点! 秒针走到了今日例行训练的时刻,雨已过天已晴,青空万里,最是飞翔的好日子。 「哈哈哈哈~~~」 外貌完全是个俏丽女孩的空中飞人,在风中舞动着粉红短捲发,笑容阳光灿烂,但现在可没人敢认为那是纯真的表现。 「干!又在云上嘲笑我们!」威云一号机飞官,骂声失禁。 「不好……我晕机了……先撤退……」飆风二号机飞官,印堂发黑。 「她俯衝的重力加速度恐怖死了!根本不是萝莉少女!」闪灵三号机飞官,宅男心碎。 实情,她原本就是成年女子,都可以去选总统了呢……呃,选别人当总统啦。 更换训练队伍期间,飘儿停落在基地中央飘扬的空军旗桿顶,咕嚕嚕地补充起色泽极其不自然的引剂。 那是她早晨天还未亮,就殷勤起床现榨的超强效综合水果汁……实验中。 经过刚才那一阵令飞官们口吐白沫的试飞,效果如何,应该不用多解释了。 「飘儿,不可以拿军旗擦嘴巴,快下来集合。」新之力放下监控望远镜,对着通讯器用队长口吻遏止。 「喔。」 应声,飘儿一脸不在乎地松开沾染奇怪污渍的可怜布块,脚尖轻灵地蹬离桿尖,在空中打几个转后落地。 少将揹着手走上司令台,肃穆地对眾官及时扬声发话:「今年的全国空军演习慢慢接近了,到时我们的击落数千万别输给其他联队,近来本基地有极限部队成员来协助加强例行训练,这样还被屌打的话就太不称职了。」 「而且我还跟司令约好了,要拿最强联队指挥官奖章去他家现宝呢,别让我放长官鸽子啊,会死人的。」 指挥官说,底下发出阵阵轻笑,轻松里却不失规矩。 少将待要发言下去,突然,传令兵急忙捎来紧急无比的报告。 「长官!三点鐘方向上空突发发现一枚飞弹,计算后确定目标地就是这处机场!」 「嘎咿──?!」 一介少将口中迸出新之力活二十年来从没听过的鬼叫。 「什么种类?来源?」 「奸险者隐形飞弹,发射位置尚在算查。」 「那可是对面式的远程弹道飞弹,不用问了,绝对是那个轰千砲的汴汴国!好奸险,居然来阴的……」基地指挥官严正下令:「全体进入红色警戒!」 把拢长拗口的『汴萨尼伊森公国』简称汴汴国,听似亲切,其实味道浓厚的恶意称呼。 因为是「便便」嘛。 若是全名都念歪就更有味道了。汴萨尼伊森,便洒你一身。 有导弹兵怒吼:「一定是上次世足赛被我们的超能力者吓得屁滚尿流,刻意报復!」 「刚与敌国联系了,对方说是误射。」通信官回覆上司。 「误射个鸟!根本故意想吓唬我们,好把面子扳回来。」又有修护兵大骂 少将扬一扬眉:「还聊?快去准备进行拦截,都发现了还被炸飞的话就真失面子了。」 身为第一敌手,汴汴国当然清楚对头的反导弹能力如何,显然设想好飞弹一进入侦测范围,隐形系统便失效曝光,挑起国际战争的意思缺缺,闹脾气挑衅的意味倒很明显。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6) 就算老早知道袭击方向仍不能松懈,飞弹就是飞弹,掉下来一样叫大伙包营至阴间到此一游。 「啟用反导弹系统作业程序也挺耗力费劲,或者,极限部队愿意帮把手协助防御?」指挥少将说,毫不掩饰期待地看着新之力飘儿。 如果仇家竟真是衝着回敬当时球赛上锁出的糗而来,那么祸首好巧不巧地就在这里……新之力如此一想,立刻觉得他们有义务要处理好这起空袭危机。 某飞官突然道:「就是,交给无极限地狱使者大显身手就好啦,要我们凡人何用?」 ……什么时候多了个一个莫名外号? 现况不适宜分心,绿发青年向长官谦词:「我们尽力而为。」 「那太好啦!来来,大家解除警戒乘凉看好戏,极限部队会轻松搞定。」少将兴高采烈拍手喝声。 什么时候开始费力和轻松中间连一线之隔都没了……青年纳闷。 从传至通讯器的资料得知飞弹方位后,思索片刻,新之力看见一座拆卸开来维修的破损爆筒,原本包覆在内那条弹道沟此时还暴露钢铁之外,灵光一闪。噢!和飘儿搭档用这个刚好。 在眾人好奇眼光下,他如推婴儿车般挪动沉重的机具到适当位置,于轨道放上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砲弹,准备就绪后,接着招唤伙伴。 「飘儿,帮忙定位。」 「我来嚕~」正间着无聊在拈花惹草中玩飞机的飞天女骨碌碌地飘滚过来。 由万发万中的飞天女指导校正,新之力开始调整发射器角度。 「左边一点,右边一点,往上三公厘,再往下零点五公厘……」 虽然青年只是超人而非电脑人,他仍尽量配合那些精密数字动作。 「可以了,三十秒后发射,倒数开始,二九、二八……」飘儿计时也分秒不差。 青年从容取出早晨现冲的自製咖啡。这是他目前使用过爆发威力最强大的特製品,缺点是效果极短,还无法连续使用,不若此时能事先预备的情况下很难利用。 瞧军用水壶内那黑压一片,暗不见底的浊色,即可知这东西的猛暴。 当时他想不出在『很黑咖啡』、『好黑咖啡』、『非常黑咖啡』等等之后应该怎样给它命名,队友就擅自帮他定了。 『有没有这么黑咖啡』。 嗯,没什么缺点,就是长了点。 抓准短暂的效能时机,将饮剂一口气灌下,外人难以察觉的激烈变化在新之力体内瞬间炸开,威猛、狂躁,涌满全身每颗细胞。 「……三、二、一,发射──!」飘儿号令得像亢奋过度的拳赛裁判。 当即,新之力用尽吃咖啡的力气,双手朝沟上砲弹狠狠推一把。 所向无敌霹靂的一推! 那铁球以违反砲击界规则的不可能火力,笔直向天际衝出,用盘古开天闢地之势射向来路超明的闹事飞弹,其后劲带出狂风呼呼吹掀了旁边少将的军帽。 「妈妈不得了……」少将比起手势感谢神明庇佑……庇佑自己跟超人生在同一国吗? 找碴的飞弹还没进入人眼可视范围,这会儿超速铁球也衝得看不见球影了。 留在地上的人们各个屏息以待。 不久。 远方蔚蓝天空,亮出一团美丽云彩,夹杂外散的烟硝,驻留天上久久不灭。 连爆炸声都听不见,这时地上倒响起此基地前所未有的欢贺声。 「回去吃屎吧!汴汴国!有种再多来几颗砲弹飞弹原子弹呀!哈哈哈!」某官蹦跳并口无遮拦咒诅自己国。 可以不要吗…… 新之力不想老是接收那种折磨脑细胞的调整数字。 超能力者个人虽有优缺,若一旦合起体来……妈啦变态! 人肉喷射机器新之力,功勋笔记更添一页。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7) 「早晨出发前你提醒我准备『有没有这么黑咖啡』,原来是经过预知。」 像那种用途狭隘的引剂,新之力平时是不会随身携带的,他对坐于方型餐桌另一边,因隔日公司休息而恢復黑发外貌的灵未询问:「何不直接明说有空袭就好?」 「人生总需要惊喜嘛。」对方回眸一笑。 过度惊喜也会出问题啊。 「知道的太多可能影响行为,好结果反而变为坏结果。」 这点,青年倒颇认同,他无奈笑笑,总之事件安然落幕就行。 已过晚餐尖峰时段,巷内小吃店里除了新之力等四人外别无他客,刻意挑了这时间,极限部队谈论任务并不压低话声。 「今天有重大进展。」重回银发配白脸的隐人边吃开胃小菜边说:「我在爬通风管时,无意中从缝隙看见一根圆柱花纹的连接点很怪,就下爬去调查,结果被我摸出一个条码锁,可疑毙了。」 新之力第一时间注意的,却不是密锁。 「……你没事爬进通风管做什么?」 「还不是那隻臭麻雀!竟敢啄走我的饼乾屑!牠飞进通风管,我当然追啦!」隐人握拳义愤填膺。 真不晓得当窄小管路乒乒乓乓响时那些员工会怎么想。以为误入超大隻的麻雀? 「接着我随便弄昏一个员工,拿他员工证条码来刷,柱子竟然打开一座隐藏电梯,吓吓!厉害吧?」他神气地将下巴抬高,显示自已的功不可没。 「考虑之后,我正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灵未却突然来通知叫我别乱动。」到这,青年扭头不悦怪问伙伴:「当时干嘛阻止?难道怕我回去向鬍子怪邀功,考绩超越你?」 「那是因为我眼前幻象看见你一进到楼面夹层,就触发警报被乱枪射死,看下辈子能不能再照一次s射线拿超能力啦。」 灵未噗哧笑后,转为正经说:「我保证那就是通往情报要地的密道没有错,里头沿路设置不少恐怖的防盗系统,不容易,得步步为营。大家一定无法想像,我预见过你们各种死状好几次了……唉,真伤脑筋又伤眼睛……」灵未抚额小小发怨。 要庆幸只是「预」见而不是「遇」见。 「看来暗梯锁只是一种无差别凭证,只要身份登记入公司都可以通行。」新之力正色谈起细节:「能防备则防备,剩下的就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目前最远的入侵行计画未来能预测到哪?」 「若现在直接硬闯的话,小鬼会第一个走错岔路而被生化毒气杀死,再来飘儿和你一起误触红外线网被高能雷射大卸八块,最后我一个人狼狈逃回极限总部。」 持续一旁光听不语的小可爱终于迸出感想:「哇喔!我变成一块一块!乱酷的哈哈!」 隐人吃起命运好歹的醋来:「不公平!为啥我死第一个?为啥你又可以逃走?」 「嘻嘻!自己最能掌握自己的未来呀。」 黑美人神态滑头滑脑,「当事人心思定不定会影响预言准确性,你小子行事很少犹豫的,黑白分明,所以我最爱你了……几分几秒会死都看得清清楚楚。」 新之力轻轻莞尔。正确来说,伙伴是经常犹豫在不该犹豫的事上。 注意重点完全没放在言词中的戏弄,银发青年突兀地失声笑出。 「少假了,当我不知道你爱的是新之力吗?」 噗──! 绿发青年险些被刚嚥下的垫胃清汤呛住。 「嘿嘿!我也知道~我也知道~」飘儿兴奋应和。 ……怎么其他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新之力耳根子瞬间发红,下意识忍不住呆望向座旁之人。 「嗤,吵死了,你们两个。」灵未不由得白眼嗔道。 居然没有否认!还冥冥有点掩饰羞涩情绪的意味! 这下子青年不知所措了……搞什么,不是在讨论严肃的入侵计划吗? 话题转折也太大! 发现女方正一副祕密被发现豁出去了的样子斜眼深瞧着自己,新之力吞了吞口水,绞尽脑汁思考现在应该说什么才好,但就是一片混乱。最后,只能支支吾吾说出充脑的心底话。 「这是真的吗?你……」 「……并不意外吧,毕竟老早就预言过啦。」似乎也感到发窘,灵未最后选择用老话题来承认心意。 「……喔,也是……」 他不知道该接什么。 卷三 上天下地勤奔波(8) 「蛤!原来你不知道?!」一阵后,隐人才会意当下状况,打破尷尬沉默惊呼。 「她爱你好几年了耶!所有人都知道你却不知道!」他表情像看见鱼淹死在海里般地惊讶,「对了,因为看不出来所以想问但是一直忘记……你爱她吗?」 ……直接逼拍档站到悬崖边这样对吗?! 新之力当然窘迫兼尷尬地脸红哑口。「啊、呃、我……」 「快说你不爱呀!这样就可以嘲笑卑鄙女的预言失灵了!」隐人猖狂表露私心。 这回答百分之百没比较好……新之力只觉得自己的感情世界掀起快招架不住的滔天巨浪。 「我说你,怎么就不问飘儿对你的感觉?」硬扯开话题,灵未显然意欲帮心上人解围。 阴人一头雾水:「说什么东东?」 「我也曾看出你俩未来发展感情路的可能性啊。」灵未悠声:「尤其在你们思想频率相合的时候。」 「我跟她?」 先是傻愣住好一会儿,随后青年炸出发疯似的爆笑:「噗哈哈!怎么可能!笑死我了哈哈哈──」 诡声独包了整间店面。 不久,飘儿也跟着一起狂笑:「哈哈哈哈~~~」 立体音环绕交响曲轰炸整间小店。 新之力与灵未面面相覷,黑美人耸肩并摊了摊双手表示无语,而青年的素乱也被一笑而空。 古里古怪的欢笑之际,顶个地中海型秃头的中年老闆开始一一送餐,若有任何讨论都先暂停,吃饭总统大。 临时住所边暗巷里不起眼的小食店,还是由霹靂警佐亲自推荐,说自己在此出警局任务时经常光顾,而新之力来过几次后也明白这地方确实可以信任。 秃头老闆招待过各形各色的大人物,也之知情现场四位客人的身份,他战战兢兢,无论看到或听到什么,一律当做梦。 能在眾多狠角色来去之中保持屹立不摇,小店的生存法则有句四字金言── 沉默是金。 但,经验老道不代表不会犯错。 乾麵上桌,隐人转头微词道:「老闆,你忘记我不要放葱花了。」 「抱歉抱歉,我马上弄掉。」秃头老闆陪笑后当即动夹。 粉红小可爱一副淘鬼的脸。「你是拗客。」 「没办法,生葱的味道就像发票一样乾涩。」隐人说。 比喻乍听之下虽觉得怪异,但说不定在他传说中的垃圾王时期,还真吃过人家没中奖而怒扔的发票。 「上菜囉,不放红萝卜的鲜蔬麵。」 飘儿捞了如儿童挑嘴般口味的麵食,开动。并乐道:「嘿嘿~我的更拗。」 「谁说的?跟我比起来你差多了。」隐人不知从哪突生一股不甘心,「老闆,再给我一碗什锦汤不加虾仁。」 似乎觉得好玩,飘儿竟跟进:「我也要一份麵线羹不加笋丝。」 「可以,马上做。」老闆勤快的手脚立刻动作。 隐人不甘示弱又叫:「老闆,肉燥饭不要肉燥。」 飘儿不落人后笑喊:「老闆,蛤蠣汤不要蛤蠣。」 「好好好……」 老闆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这还容易做……直接给一碗白饭跟清汤就行了。 「我点的比较拗!」 「是我的才拗!」 一男一女居然点菜点到吵架。 新之力永远不懂,这种事究竟有什么好比的? 幸好这时间只有他们这一桌,否则给老百姓看笑话,超能力者的偶像光茫又要更灭了。 「葱抓饼不要抓饼!」 「肉包子不要包子!」 ……那到底算什么东西啊? 「炒蛋不要炒!」 「炸鸡不要炸!」 ……是有完没完?! 最后,两人还同时向食材要煮不煮的中年男子喝唤:「老闆!你来评理,究竟谁才是最讨厌的拗客?」 「都讨厌、都很讨厌……啊啊!我不是在骂你们……」意识自己说错话,老闆吓得脸色发白,头手慌张抖成一隻频死龙虾。 他应该只想祈祷两位超人赶快放他一条生路。 「不好意思,请别理会他们俩个。」 新之力无奈出言安慰精神严重受挫的男子,再责劝队员:「赶快吃啦,都凉了。」 虽然有的菜跟本没热过…… 「嘻嘻,就在刚刚,我又看见一对佳偶產生的画面。」黑美人朝新之力勾起嘴角。 满满一桌东缺稀少的四不像佳餚。真亏这副德行还煮得出来,这老闆也有超能力了。 包括整盘从饼上被硬剥下来的葱,以及没房子住的包子肉…… 路旁铁桿不是经常可见张贴标语? 『爱护生命,远离超能。』 卷三 停看听风波(1) 流风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流风人呢?」 「贪睡的小傢伙又失踪了。」 ……唔,下面的大人们又在吵什么? 找我? 呵,才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你们找到,不然我还怎么睡啊? 「快!国家突击队就要进攻了,快揪他出来帮忙彻离研究设备。」 战争? 唉,一门累人的差事……打来打去,不如睡觉比较愉快。呵哈── 可是不帮把手似乎也不行,要是被政府擒住,天晓得会被抓去干嘛?说不定以后想瞇个眼都有困难,这可不好。 所有酷刑里,当然是睡眠剥夺最恐佈啊!若真走到那地步,请直接干掉我让我长眠好了,谢谢。 遭糕,偷懒专用秘密基地里只剩没喝过的皮皮豆浆,真搞不懂,哪个天才这么有勇气把这种口感黏呼呼的难吃东西磨成浆拿出来卖?居然还卖的不错。 好懒得走去冰箱拿呀……算了,就喝吧。 「咦?这怪风怎么回事……呜哇啊啊啊啊!!!」 噢呵!很好很好,连人带物一起飞,才叫做够效率嘛。 看来到达新基地后还有蛮多时间能睡回笼觉呢。不过龙捲风有点失控,可以到的了吗? 砰!!! 哎呀,屋顶被刮掀了。 那是风干的,不关我的事喔~ ※ 『先机』总部那栋天高的诺大楼厦,不按牌理出牌的梁柱壁板,彷彿变魔术一般,在结合科技与设计的智慧建筑里,创造出新颖又惊奇的繁复建筑格局,其中透露着时代性与文明感,以及……含藏了看不见的隐密空间。 在空间之内的空间。 极限部队将要密闯的未知地带。 可惜,不方便请邀请一介商业总裁到极限总部里喝茶聊天,否则事情就比徒掌捏烂豆腐容易多了。 办公室职人的日常重心,不外乎工作吃饭聊八卦,下了班,三五好同事一块聚餐常有的事,拒绝邀约,还可能被人当作边缘人给踢去办公室角落玩便利贴。身负扮演超完美职人之大责的灵未,这会儿跟一票同事泡在小酒馆里,喝酒壮胆念主管,而划拳赌酒之类,也在所难免。 「不行……喝不下了……」 「这么快?扫兴,再喝一杯!」 「痴汉呀~痴汉!吃货呀~吃货!可恶……又输了……嗝!」 「哈哈!快喝快喝!」 「嗝……处长算什么!协理又怎样!执行长个屁!总裁是啥鬼见都没见过!」 纵使嘵嚷轰然,也影响不了酒保手中快速翻转的熟稔动作,各色醉人之物一杯接着一杯送出,只要荷包充足,他们可就来者不拒。 某男同事向经过变身偽装后正在笑看欢场的灵未邀酒:「你怎都没喝?来来,跟我玩几把痴汉拳吧。」 「只是单纯划酒拳没意思,不如来比酒,输的罚钱如何?」 「哎呦!看不出来你敢玩这么大,好,我奉陪!」 灵未噗哧笑着,向酒保招了招手,点了两杯该店的镇馆魔酒──『妖孽没有明天』。还是用巨无霸级别啤酒杯乘装。 酒保们听见,各个都裂开嘴摇头,不过赚钱生意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咚!咚! 两罐暗红色液体被摆上眾人面前,乍看清纯的色泽中却夹带妖气一般,浓厚酒气连厕所臭味都盖的过去,就是妖孽来喝都可以醉个三天三夜了吧!果然没有明天! 眾人们不禁咋舌了。 「喂喂……这喝下去不会出事吗?」 「我看先叫计程车好了……」 原本主动邀酒的男同事这时不由得嚥嚥口水,蹙眉乾笑。 酒保也忍不住出张嘴凑个热闹:「谁只要能喝的完一杯,他今天的消费全免。」他虽这么说,脸上却是压根儿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我家老头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灵未一派悠间端起巨型啤酒杯,轻松地、愉快地、小口啜饮起来。「先醉的就输囉~」 真的开喝了! 对手的男同事这下没得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举杯跟进。美女在眼前,输人不输阵! 「哦啊──」 三口,灵未对手便已不支倒桌。 大伙瞧瞧口吐白沫的男同事,再转头看看喝的十分开心的红发美女,惊骇之情再其中飞快扩散。 这小妞究竟喝酒还喝水? 卷三 停看听风波(2) 「呼~好酒好酒。」满满一大杯魔饮就这么被解决的一乾二净,灵未脸不红气不喘地讚叹。 这美人远远超越妖孽的程度了! 在无数双瞳孔的惊视下,灵未优雅地擦嘴,一边缓缓说明道:「我家族有特殊体质遗传,都不容易醉酒,呵呵!很奸诈吧。」 听者们大松了一口气,这原因都不相信,就不知道该相信啥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怎么喝都喝不醉的超能力呢。」 「拜託,那是什么烂能力啊?」 但实情还真是如此。 千杯不醉的本事,没超能力千万别妄想呀! 不久,灵未突然站起来道别说:「哎呀,来接我的人要到了,改天再聚囉。」 「是谁啊?」 看向店门外从远处逐渐奔近的黑色轿车,她思索片刻微微勾起嘴角。 「我未来老公。」 眼见酒馆自动玻璃门一开,长发飘逸的队友从中迈出,伴随后头人群的各种目瞪口呆夸张神情,新之力降下了车窗疑问道:「你跟他们说了么,表情吃惊成那样?」 其实那几张脸岂止吃惊而已,更有吃鱉、吃醋、吃了一嘴黄莲苦到流泪等情节,盘杂交错在五官里。婉惜美女已名花有主。 「没什么啦。你不用管。」灵未维口搪塞道并开了后座车门。 「咦,飘儿没与你一起?」 「幻影鸦送装备来了,她一出空军基地马上迫不及待先飞回临时住所。」 「嘻嘻!好快,不是才刚通知完没多久。」她悠悠调侃:「不愧是一流跑腿神人。」 新之力笑念:「这话小心别被她听见,不然又要发脾气了。」 「欸,换我来开吧。」灵未又凑到主驾车门旁。 「不行,喝酒不能开车。」 「有什么关係,又没醉,你快移去副驾驶座啦。」她边说边驱赶。 任由队员使小性儿,绿发青年无奈将屁股挪到另一侧。等女子坐定位,他朝后方询问:「隐人?上车了?」 「嗯……嗝!」 空无一物的后座凭空传出某人在吭声,还有一股酒味没来由地飘出。 新之力稍稍叹口气:「你没阻止他少喝一点?」 「我忙着应付先机员工们的搭訕呢,他自己爱偷喝我也没辙,反正多数人都醉了,无暇注意筷子忽然开动,或者酒杯何莫名其妙就空了。」双手操纵方向盘,灵未表态。 「唔……痴汉呀~痴汉……」隐形的醉汉痴喊醉话,自顾自划着看不见的醉拳。 新之力笑问身旁友人:「呵呵,这是最近流行?」 「所有酒客都在玩,但我没参与,觉得不够刺激。」 「你划酒拳把把都赢,当然没意思。」 灵未自包中掏出一小酒罐子,于手里摇了摇,顽皮道:「小鬼,还要吗?」 「不、不行了……嗝!我没醉喔……还可以喝……」 醉汉的要或不要,挺难理解的。 新之力愣了,「有必要喝不完带着走吗?」 「没关係啦,我的消费额可是全免喔。」灵未眨巴一下翘睫的媚眼。 该不会又赢了什么堵局?新之力也不太想去猜测了。反正跟预知能力者打任何赌都不是上策。 「嘻,好玩的来了。」 窗外夜间道路前方闪进了亮光,临检的警方制服笔挺,舞着手中棍棒指挥,灵未见了大大发笑。 绿发青年则眉头一皱,「糟糕……」虽然驾驶确实没醉,但要解释起来却很麻烦。 「安啦,我来应付。」 灵未降下车窗,像看来极为年轻的警察嫣媚亲切地打招呼:「晚上好,警察先生。」 「你好……唔,酒味好明显……」擤擤鼻子,那警察仍按部就班,伸手说:「麻烦驾照拿出来。」 出示了偽造的身份证明,灵未半趴在方向盘上,嘴叼着小酒瓶子还在啜饮,警察看了忍不住摇头苦笑,「哎呀,别再喝了,长那么漂亮法单都开不下去。」 「这不是酒啦,不信你喝喝看?」灵未柔声笑,将瓶口离唇后当真递了过去。 卷三 停看听风波(3) 血气方刚的年轻警察登时傻愣,平时还没人敢这样开警察玩笑,但这一碰见倒让他格外打起趣兴,尤其……趁机与美女间接接吻的诱惑力实在很强大。 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瞳中瀰漫情慾,新之力却莫名升起丝丝慍怒,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奇怪情绪的来由始末。 「哈哈,好啊。」警察似乎当做工作之中的乐趣般接过不知名液体,「先说,罚单不会因为请我一口酒就取消……咯噢~」才嚥了一点,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就怪叫一声,噗嗵摊倒临检站。 新之力不思议瞪大眼睛。 「放心,他也马上就要放假了,正好回家大大睡一觉。」灵未立刻脚踩油门,无所谓地扬长驶离案发现场。 什么捡尸神酒啊这是?! 心中虽惊异无限,绿发青年问话依然得体:「什么酒这么厉害?」只是脸部肌肉紧绷的可以。 操盘的女子格格笑:「警察没有明天。」 ……绝对不是叫这个名子……青年篤定。 「我们超能英雄如果吃酒驾罚单,修爵老头子一定又碎念个不停。」 超人犯法与庶民同罪……什么?不知道有这条规矩?那么现在知道了吧! 无视座旁人的反应,灵未流露一丝不捨独自感叹道:「唉,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跟同事们聚餐了。」毕竟相处了把个月,她与那些无知的小人物们多少也培养了些许感情。 临时住所处那建物佇立依旧,楼房里灯火通明,还有身影隐约在窗后窜动,人气便为之显明。 待黑色轿车停妥,灵未摇了摇后座隐形效果已不再的伙伴:「醉鬼醒醒,到家啦。」 「唔……我才不是鬼……」就算处于醉醺醺状态,隐人仍不忘记要捍卫尊严。 新之力动力十足,三步作两步跨地进家门,与久没见的伙伴之一打照面总是件令人兴奋的愉快事。 分秒不差,基因暂改时效走到终点,当灵未踏入自己人区域立即恢復那头黑色秀发,预知术异能者的机巧计算还是老样子准到没有朋友。 室里这会儿多了不少原先没有的新玩意儿,多半跟军事高科技脱不了关係,飘儿一袭军装连靴子都未脱,就忙着沉浸稀奇古怪装备中乐而忘形,赤发如丹的火爆女盘坐在地毯上,还是苦行僧那种严谨跪姿,好似又搜来不知名冷僻法门来进行磨练。 「你来啦,最近基地怎么样?」新之力热心慰问。 幻影鸦转过头迎向来者们:「还不就那样,安用新超能射线把一颗菜瓜种子给射活了,长出来的藤蔓见人就抓,现在潜研所里多了一座生人勿近的菜瓜棚。」 菜瓜吗……新之力偏头略想,感觉未来有非常实用的发展性,比如自动洗碗菜瓜布什么的……当然,前提是要先驯服那颗脱韁野菜瓜。 幻影鸦接着说:「千思君近期常被中央局借去当人肉测谎机,审判官们都爱死他了,那个囉哩八嗦的娘娘腔,老嫌我跑太快让他想吐,靠!老子肯接送他就不错了还嫌!」 飘儿从钢铁工具堆里冒出来无理头一句:「哇哈哈!坐人晕人的千思君。」 「因为联合演习的关係,很多部队不在,剩下的人站岗打杂时间远远凌驾操练时间,嘖嘖,真是一个惨!那种鸟日子怎么活人……啊!我今天竟然忘记做体能训练!」 超能力尚未过期的火爆女大喊一声跳起来,就在毯上就地施做起肌情系列之『上下的不要不要』──某种原地爬山跑动作──还是快转十六倍速的伤眼睛模式。 人家才羡慕你有超能力可以秒杀掉操练早早放假哩。其他队员们无一不如此想。 「对了,修爵还让我带话,说:『哈哈!长那么大还要监护人给你们包便当,出去别说你们是跟我混的,丢脸丢到平行时空!』这样。」她一边猛速跑动一边常速说话,造成超现实感的时间差。 「嚣张的鬍子怪!」 隐人不屑谩骂,喝过幻影鸦所携带具有醒酒作用的『苦碧茶』后,满嘴苦味已消了他醉意七八分。 新之力从零零种种器具中拾起某样把玩一阵,「即时影像监视镜,的确是秘密任务会需要的装备。」 「对呀,很适合兵分两路时候照应用。」幻影鸦起身点头道:「不过这次最重要是轻便又具杀伤力的配备,修爵也说了,行动中八成会遇到『他们』,知道我指谁吧?老子不屑喊那些傢伙的名字。」 除了反派元素异能者外,还有谁能让极限部队恨的牙痒痒呢? 卷三 停看听风波(4) 「咻咻──碰碰!哇哇~水火风雷土,退散!」连飘儿也不欢欣嘟着嘴做声,手持专属双枪假装射击。 灵未环手静静说:「别忘了可能还有皮硬不怕痛的『它们』,虽然模糊,但我有强烈的预感……欸,我的酒有带吧?」她问像造访的队友。 「嗯,你酒窖里的『天地长眠』就剩这些,不知够不够?」 「可以的,我会拿捏使用。」 由于当初接受的射线结构不同,造成极限部队的无形感应方面能力,发挥在元素异能者身上有诸多屏障,特定引剂残能顺利发挥效用。而命名为『天地长眠』这对付反派们的特製酒,效果最佳,灵未自己虽然不酿酒,但饮君子的马尾老闆却非常乐意效劳,对于酿造的特殊材料也有专门货源管道。 也许这会是小饮品店与军方高层秘密勾结之路……咳!是公开合作之路的开端。 幻影鸦搔搔头:「如果预知是真的,高度破甲威力的子弹多带点,省功夫。」 但用不着她说,粉红小可爱早已摊开各式子弹随兴挑选中,「慢吞吞弹、乖乖弹、爆笑弹、闪瞎弹、来电弹、四脚朝天弹……」蹦将不同弹药随机装配到弹匣里,大玩子弹拼盘。 夺命序列激出,猜猜看,你会活生生笑到死?或者全身麻痺后滚下楼梯摔死? 「枪弹我就不用了。」新之力直接捨弃常人的保命首选,射不准,备再多弹也没用。他要破甲还不简单?一指神功就行。 「我也不拿。」同样,隐人推却了会暴露他行踪的武器。「我老样子抢别人的就好。」 这吝嗇话长官听了铁定嘉奖一支。 「呵呵,你们不要我可要了。」 灵未则挑了些基本弹药,她各项射击工具操作倒还有一定水准,再配上事件动向预测,也能叫爱惹花的苍蝇们都不敢靠近。 「队长的拳刃套我也拿来了,这种东西应该随身携带才对吧。」 「谢谢,我故意不放在身边。」 能不伤人就尽量避免,是新之力的重要原则,因此危险物品乾脆就搁在基地,他的铁拳就够危险了,不过为求顺利完成任务,自然暂时解禁。他收好那双与战斗服外观配成套,黑皮面上秃出四根尖锐金属的无指拳套。 各人相互讨论行动计划种种细项一面整装,时间于此期间不知不觉地飞逝。 光看就令人心跳加速的激动操练告一段落,幻影鸦重新跪回地上,忽道:「听说灵未向队长告白成功了?」 「……你、你哪里听来的?」 对男女之事格外面薄的新之力脸一下发红,愕然。八卦的传导性太恐怖了! 「哪有什么成不成功,只是被他知道而已。」灵未倒显冷静,似笑非笑回。 「也没差啦,反正最后就是会结婚生孩子。」火爆女难得表现疾言厉色态度向新之力说:「队长,以后小孩不准叫我阿姨,要叫叔叔喔!」 「呃……」 孩子都未出世,就要先考虑家庭教育的问题了吗?! 不!新之力都不确定自己真想接受女方心意耶! 预知未来还真不一定是件好事…… 幸好,飘儿唐突一问排解青年无以回应的尷尬:「鸦,你看过先机大楼了吗?很漂亮呦!」 「在哪里?」 「那边。」粉红小可爱对窗指着远处快比天高,满佈玻璃及金属结构的雄伟大厦。 「哇靠好高!」幻影鸦一看,竟兴奋惊叫起来:「若成功徒脚延外墙给他衝上去,肯定刷新老子的歷史纪录! 刚去厨房一趟回来的隐人,正拿了根不知名的零嘴大舔特舔,边打諢道:「去吧,我当你再度打破世界纪录的见证人。」 幻影鸦却面对他皱起眉头:「你吃那啥啊?」 银发青年先一脸得意后还嘿嘿奸笑几声,才张口掀开神秘零食的面纱。 「血冰棒!」 ……哪部吸血鬼电影教的奇招? 幻影鸦撇撇嘴,「真够噁心,别跟老子说你会带这鬼东西上战场。」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这样做!冰过以后血腥味淡很多,加点糖蛮好吃的。」 「干!对手最好还等你慢慢把冰棒舔完才开枪!」 「说得也是……你要不要来一根?我推荐o型美少女口味,会回甘呢!」 「不要!」 「那b型更年期老妇人口味?沾酱油吃别有一番滋味喔!」 「靠~」 你一损我一言我呛你一句,严肃时刻将至,超能力者的房间内却丝毫看不到紧张气氛。 可惜,黑暗的疑云,不会因为脑洞开越大就越轻易烟消云散。 卷三 停看听风波(5) 入侵行动被选在全公司放空城的假日时刻。 不带有「人家放假我们加班」的酸心苦情,极限部队那部黑车被停在先机员工停车场里,此时,六面从外界无法视入的车窗包围中,里头只有一男一女两名超能力青年在守备着。 新之力以及飘儿。 两人耳上都掛了收音器,一隻眼睛则罩了特殊镜片,镜中目前呈现的影像,竟是先机公司内的场域。由正移动于楼里,灵未的视野所传回来的即时摄像。 「那是迷宫吗?好有趣的办公室!」 高声讚叹完,飘儿塞了片芭乐乾到嘴里嚼的起劲。 「是合作厂商的接待楼层,还不算真正的办公区域。」 话回的平稳,其实新之力与飘儿一样都没亲身走进过先机总公司,首次见识龙头大公司内部设置,他心下惊艳并不亚于一旁表现像出外游玩般悠哉的伙伴。 光一处大厅弄成科幻主题电影院风格也够超群了,供给贵宾的座椅结合隔墙被摆置的宛若迷宫错综复杂,仔细一观察,会发现更像电路板的状构成。 其实这整栋建物的任何一面墙、一根柱,设计都不同凡响,所以才能建构出绝秘内空间,等着极限部队去非法入侵。 ……噢不,专为超能英雄而设的特立法规已经批准他们侵入民宅,还以玆鼓励。 保全人员虽不在,摩天高楼里的高级保全监视系统却仍保持全天候警戒状态,幸亏行动进程并不迫切,有时间让中央安排顶尖骇客来协助侵入先机的保全监视画面,对每架监视器罩上一层虚构临场画面。 对新之力这颗不算天才的脑袋来说,这前备过程一切都很完美。 如果那顶尖骇客没有怀着闪亮亮眼睛,跟他要生日想当作私人电脑开机密码,还能再更完美…… 因为所以,方便的可以,灵未现下豪不避讳通过副总裁御用茶水间的身影,只有鬼才看的见。 至于同她一起的隐人……嘿嘿~有专心看故事的大家铁定明白的。 令人失望的,骇客能夺权控制的只有公司表面上那些平常公开的保全系统,隐藏地带的防护似是另有独立门路,骇客也无处下手。 而且,从黑美人的预知中显示,那里头的保护装置,与外头办公处的小儿科完全是两码子事。 但年轻的超能力者们已经做好进入重地会遭受严酷反击的心理准备。 风险越大,代价越高,有关地下实验场的机密资讯就在此地的嫌疑,持续在显露。 「哇!柱子里的神祕电梯!为什么不是我进去……」 飘儿鼓着腮帮子发怨,手上一粒椰枣再度往嘴里丢。 这次回应粉红小可爱的,是远在好几公尺处,正开始看勘深处的灵未。「要不是预知你转进到第三走廊就无可避免掛彩的话,我也想让你进来玩玩。」所有耳机都响起了女子话语声。 飘儿识相的点头道:「知道,有机会再换我去。」 ……可以的话最好别有那种机会啦……新之力环手无语苦笑。 先机总部里似乎不只有一处暗门,不过没必要再寻找其他入口,行在明处的黑美人与藏于暗处的隐形人就从起初所找到的秘密电梯攻入。 面对佈了陷阱机制的小空间,行动者反而不能太多,免得冤枉死在自己人的手残乱按之下。四名队员,两个打头阵,两个就在外守备以防突发状况,并随时借即时影像掌控另一组情况,若遇万一,届时守备组也可转守为攻进入协助。 「如果有那种机会,真想叫你自己出车马费,这种麻烦透顶的工作最好别给本人来第二次。」 当前插话者,相距任务所在地却有着十万八千里之远,此刻四人眼中看出去的景象也同步传回在窝潜研所基地里的留守者们,虽然只闻声音不见人,但新之力可以料想修爵在说这话时八成正拖鞋翘桌抠脚指。 两队行动者的视野被直接映在室内萤幕上,修爵、幻影鸦与千思君可以同时观看大楼内外的情况。 卷三 停看听风波(6) 修爵的声音再度出现,带着藐视。「还吃?敌人来了小心噎死你这小妖精,而且,那堆零食是不是又用我发配的队费偷买的?」 「不是!是打工赚钱买的!」粉红小可爱忙说,眼珠子骨碌碌胡乱瞎转,明显心虚。不过远在天边的长官是抓不到包了。 绿发青年笑一笑,也不戳破,近来这段派驻空军的日子里行程总是塞满满,还有秘密任务重责缠身,他们哪还有空暇去兼差? 就是关係匪浅的房东太太多次怂恿他担任年度搬家大使,新之力也始终没答应。 打超人牌招揽生意,手段太偷吃步了! 「不是的话最好,之前小白毛的隐形衣破洞太多,但为了避免光荣国军的战斗服活像资源回收来的废布,才刚烧一大笔经费做修补,哼!好贵的补丁!」修爵鼻孔喷气道。 没钱关我屁事喔!鬍子怪! 那句新之力直觉中预期的伙伴呛话并没真的被发出来。 碍于耳机眼镜无法匿形,隐人并无配戴这些特殊工具,他与眾人之间的连结还得依靠与灵未的默契配合。 果然,黑美人识趣地和长官开玩笑:「嘻嘻!需要我转达一下修爵的抱怨吗?」 「嗤,搭电梯的时光看来很优间嘛,有没有准备好等等走出门别被打成蜂窝啊?」 面对指挥官含着浓厚警示意味的恶趣味问话,灵未用从容不迫的态度予以回报。「如何正确动作,时间之神已经给了我未来剧本,等着欣赏我们串合打通关吧。」 「嗯,要怎样避开保全随便,注意别把头颅搞烂了……唔,军火库来急报?」 修爵不耐烦地喊:「这时还有什么更要紧的事?我离开去处理一下,第三分队也一起来。」 「收到。」幻影鸦及千思君齐声答应。 因着聊天话语消失,欢乐氛围倏忽凝结沉落;跟着影像中电梯目标层数渐近,严峻情况也随之来临。 秘密任务重头戏终于展开。 新之力心脏怦怦跳起来,彷彿可听见全身神经嗶嗶啵啵地拉扯。适才灵未故作轻松当中不提,但眾人那潜在的危机意识里可都有谱。 未来剧本若临时更改,也只能交给命运之神即兴演出。 叮咚──! 电梯抵达铃声矛盾无比地歌唱。 金属自动门左右敞开,两隻电子眼马上眼恶狠狠死盯着暴露的密闭空间,此外,一条脸部辨识红光平平射出,从中往上扫描起来者,若是不速之客……攻击机关亮相!砰轰啪噠咚隆哗嘎!立即格杀勿论!死的太丑没人敢笑! 第一次光顾谁料到这个狠? 偏偏就有是有闯门者没败给这一计。 自电梯地板上匍匐前进一段距离后,灵未开口:「安全了。」并优雅起身。 最基础的单兵训练能在高级任务中派上用场,它若无脑有知也与有荣焉了吧。 空气中赫然洩出人语:「呼!总算进入存心让人气死的鬼地方。」 踏入禁地,四周格局只更加诡譎多变,大概是「刻意多馀空间」废物利用接合的关係,转角都不按弯理拐弯,有些支道大一看就不知该如何走而不被挤死,但此刻,到此一侵者可没被这些蒙蔽双眼失去方向。 「快速前进。」灵未说完便无惧地迈开灵巧步伐。 从事件一开始,独立监视系统就将入侵者身影给直勾勾拍个正着,然而访客却也不回避,在经过第一号金属死鱼眼,灵未调皮地赠送一计秋波与一抹甜笑给眼后的不明人士当见面礼。 附近似也是被用作办公场所。什么样见不得人的齷齪生意需要在这种地方办公? 若是把「量產失踪人口免成本」的攻击保全关闭,这里大概会成为黑线内幕重要发原地,总是乏人问津的隐藏电梯,恐怕非被争先恐后的狗仔队挤爆不可。 在一面装饰玻璃前停下,黑美人做了个安静手势后,摸了摸边框,小小的电子仪器便弹出,之后她掏出预先偷录好的声音并按下播放。 「案子是提给机机歪歪星人看的吗?拿回去重写!你他妈的!好佩服你待这么久还没被人发现脑子破洞大到可以在颱风天洩洪耶!嘖嘖,你妈生你时都没先拜神讨个好面相?再混试试看!想让我用苍蝇拍狠狠调教你这龟爹养的东西的话尽管说,公司还讚我帮忙训练人才咧!」 当先机某总经理的连珠炮数落片段播完,随仪器闪灯嗶声亮后,厚重玻璃显露出曾于后方的祕所。身为高层才知道如何进入,这是连自己人都要有所防备的证据。 卷三 停看听风波(7) 「可以出声了。」待暗门完全开啟,灵未才提示杂音解禁。 别看小小声控仪器被製成一副很好霸凌的款式,要是收进未登录过的陌生人音……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叭叭叭啦叭~冷剑热砲立马从墙里出鞘就是一阵猛攻,刀刀见鲜血、弹弹爆脑浆,凡杀过必留下痕跡! 这陷阱可叫人「弊」生难忘了。 没听见空旷处生出不明语音,灵未微愣訕笑:「咦?我以为你会想吐槽那段音频呢。」 「那经理调教兴趣真古怪。」结果灵异怪声还是被激出。 「更怪的你才没资格说人。」说完,灵未换上严峻表情:「现在开始加倍小心,防御机制更复杂犀利,核心近了。」 「明白啦。」 银发青年伸振心而拉筋伸骨,关节发出喀吱响。只是连电子眼都瞧不出他肢体角度有多非人。 「哈哈~里面好热闹!」 静止于先机之外广场上的黑色轿车中,淘气飘儿这时也不再居家似地松散,规规矩矩坐正监看特殊镜里的惊险。 户外恰是风和日丽大晴天,与大楼内部正惊险上演的好戏,儼然形成强烈对比。 好个人比人吓死人的对比。 环手埋首的绿发青年沉思着,忽感疑惑:「教官他们离开监看席好像有点久……」 飘儿歪歪头迟疑:「唔,是吗……哇!毒烟喷出来了!笨隐人居然採错地砖!」 进入的两名伙伴不断通关解码同时,仍会偶然触及那些要藏也不藏好点的恼人陷阱,既然靠着预知大多能有所防备,新之力依旧极为谨慎地关注。 只是,有个新情况打断了精神的凝聚,让他必须开始分心。 「注意,有人来了。」他看着后照镜,向身旁人说。 是的,为数远远过百的人群朝飞快接近了,各个全副武装。 「换我们去杀个头颅乱飞了!」飘儿一见双眼发亮,立刻拔起双枪,用细嫩嗓音兴奋大飆凶狠口号。 新之力却按奈说:「先别下车,观察一下对方来头。」 怎么说,部队黑车也是掛上『军方牌』的高级军用品,防枪防弹基本技能总该有的。 那挟枪携弹的大批人马,随距离变换被极限队员们看出更多端倪,战衣上的保全标章格外吸引人目光;另外,百名硬汉当中唯一一位短发女性也十分突出,尤其在一大堆装甲外衣中她却身着全套乾净简洁的办公室套装。 似乎用不着多馀的介绍了……身兼董事长的『先机』总裁亲临自己国土,大胆刁民还不乖乖就范! 「快下车!保全要直接使用穿甲弹!」 部队通讯系统响起灵未催促声。 纵使新之力有法子用肉身抵挡爆炸威力,但不起飞的飘儿可不行。 保全团远远地就架起携带式砲筒,当机立断,极限二人各自开了门,面不改常色向外脱出迎敌,霎时几声巨炮乍响,还留在原地的闪亮黑车硬生生被轰翻成四轮朝天,坚硬外壳还是被搞得破碎不堪,未来大概只有退休去废铁厂养老了。 「小黑……」面露完苦瓜脸,悬浮半空中的飘儿头转向底下攻击者,一副你们纳命来的态势。 新之力也有些婉惜,这专车也跟他们好些年养出了感情,不过,新补发的配车也同样会闪耀黑光就是了。 比起保全更像军队的保全集团,并不继续攻击暴露的超能力者,而等待他们的总裁主子发号施令。 「你们先非法入侵,别怪我不客气。」 女总裁勾起职场之王特有的「瞧不起你们这些葱斜笑」。 「我们遵循的是异能者特殊法规。」新之力缓缓戴上拳刃手套,反问:「你呢?私自拥有危险重武力不犯法?」 女总裁听了立刻收笑,改板起董事长威严。「我也遵循我的专属法条。」 够大牌才敢讲出这样无视元首的不可一世说词,一挥手,短发女子喝道:「把擅闯者全都给我解决掉!」 卷三 停看听风波(8) 闻喝令,保全集团便像闻到花香的蜜蜂般簇拥而上,并有素地分化并执行制定好的攻击模式,整批保全直截一分为二围上两名极限队员,不敢怠慢任何一名万兵难挡的敌人,各司其职地火速掏弹、拔枪、装砲、备刀、双手合十祈祷等……生怕慢一秒狙杀目标就会从眼前脱逃。 不过,跟福利八竿子打不着的杀必死,谁愿意啊! 就算秉持超能英雄的骄傲也不会呆呆站着挨轰。 以暴力闻名全国的绿发青年,首当其衝成为第一砲的追星对象,保全集团不愧为对手情资满满的专门人士,才不傻傻衝到超人身边寻短,全拉开距离来进攻,开头就是数十枚远距弹射一次齐发,火药味相当重。 面对过分迫击,早习惯一个打几百个的新之力没有一丝惊慌,袭来的热武器又快又狠,以追求致命一击的作用,虽然闪躲非为专长,青年仍冷静地能避则避,几弹与他欺身而过,因爆炸狂溢出的风、热与烟尘气势亦兇猛,足以震破战场老鸟的勇胆。 新之力倒是于震撼中悠游自得,专注着判断眼前情势。 爆炸音效,谁能比他更听到麻木? 暴力开催,新之力一手一个,紧抱住硬是要扑来的砲弹,身体坚韧体重却没增加的他被衝劲往后推行了一段,靴下因摩擦燃起阵阵火花。趁弹未爆,他随即将危险物品反丢回保全阵营,对方急忙散开,留下地上的砲筒被炸的连灰也没得扫。 地上的战况轰轰又烈烈,而在天一方也是旗鼓相当,飘儿令蜘蛛八颗眼珠都看到脱窗地漫天转呀转,周身满是甩都甩不掉跟屁弹……学名追踪弹。 拿对付钢铁战斗机的玩意儿对付人算什么好汉? 噢,是对付超人……那拜託火力全开啊!因为稍有保留,当心纳骨塔就是你另一个家! 跟屁弹平时欺负都是没脑筋的制式大铁块,对于前方飞行模式没个准,忽快忽慢、时前时后、忽隐忽现、没事还来个为难云霄飞车的捲曲螺旋前进术,简直是隻疯虫。从没机会被用来轰虫子的跟屁弹经验不足,追上都不容易。 身子是应付自如,不过被一堆危险傢伙穷追也是会心烦的。 「打~你~」 飘儿不悦地叫,像是装了自动对焦外掛的双枪子弹激射,不偏不倚穿击两枚飞弹头,造成空爆二重奏。 损失两个砲灰,结果是保全团对天释放出更多砲灰。虽说这些个砲灰要价不斐,但……反正金主有钱嘛。 嫌小虾米穿爆大鲸鱼的游戏不够好玩,飘儿凌空转个弯改为向下俯衝,先是鸣枪射倒几名保全,接着一屁股坐在砲管上。数枚跟屁弹被她一同带到地面,轰隆隆隆!在浓烟与碎粒之中,粉红小可爱已抓住时机逃至空中,顽皮嘲笑地上的一切。 当初那些超能科学家是否想过,人类有天会被变成飞弹也奈何不了的可怕生物吗? 幸好可怕的不包括外表,否则人类可能因此灭绝……因为嫁不出去啊! 新之力身为掛心队员生死的负责任队长,清楚现在天上的事不用他操心,而能专注于自己的战斗,他得想办法接近人群,才能大展身手。 本来停车场上还乾净的连片纸屑都没有,现在好了,遍地弹尸砲骸随他捡,再不拿来砸人真浪费社会资源。 抄起一块……呃,大概是断裂的弹尾,上面被人用漆偷画一张哭哭表情符号,青年手臂模仿古代攻城投石机,看准正填装弹药的某区就是暴扔。好几尺的距离,他也不考虑准度问题,人那么多,背着丢也中。 火爆的废物攻击一波接一波连续砸来,保全阵营自然有些乱了秩序,弹药发射频率跟着锐减,而揪住敌人窜逃、受伤、换弹的停火空档,新之力也步步逼近,被异能充满的脚最后箭步踏进一群保全当中。 人群急急欲撤,不让超人欺身靠近送自己一程。说时迟,那时快,新之力铁腿回旋猛甩,刷──!周遭人立刻顺时鐘发出骨牌效应一个接一个倒。 青年也不急着补踹几脚,先将对手落掉的枪械砲筒通通摧毁,他双手抓起那些金属桿状物拦腰一凹,啪机!啪机!啪机…… 牙籤断掉的清脆声响。还断成四五节。 作为一把高贵的现代科技重武器,这样也算毁于非命吧? 卷三 停看听风波(9) 比起专业保全倒更像职业杀手的保全们,遭遇危机的应对也快,瞬换攻略,放弃了碍手碍脚又重得要命的铁器,拔出近战刀枪围上去,试图靠器械杀伤力、熟练格斗技、老子八字硬等战场三宝,拚命相抗,干掉眼前这名八辈子都不想再对上的非人青年。 可惜,碰上气势正旺的超能力者,凡人三宝恐怕不太够力,可以考虑多多投保。 将子弹射击视为蚊子咬;把拳脚攻势当作造型沙包;让对手吓得忘了出生年月日。绿发青年暴拳猛掌殴出自己的天地,握紧双手,凸刺出来的钢刀随随便便就将敌人装甲划破成稀巴烂,再配上无坚不摧的蛮劲……咦?大哥你的衣服咧? 侵进敌阵的怪力异能者,像赌神玩牌般如意,手脚脑并用发威之下,四周哀号声压过了撞击。 现场免费武器可说遗了整地,新之力却考虑都不考虑,那反而会阻碍拳掌之间的变换,与其握着刀子切,他不如直接给敌人一计「下巴永远崩溃掌」比较快。 另一面顾虑则是,若不慎刺到自己,刀子折损会气死教官的。 同个时间,上空的粉红小可爱也杀开了,俯近提群,在保全员头顶上兜圈子,很赚子弹钱的双枪出衝背套,精准扫射。下方也是以眼还眼以弹还弹地不停反击,银亮亮的金属製品飆速穿梭空中,乍看像极了发了情暴衝的天蟑螂。 难得一见的地对空枪战,飘儿难免也有所损伤,但毕竟异化的身质远比一般人强韧,没伤及要害死不了,小腿上挨了一枪,她只是摆出耍脾气地噘嘴一阵,枪管内的激喷亦然,攻击完全没被拖慢。 反正又不用脚走路。 地上阵容就惨多了,纷纷有成员吃了子弹吃了后去战斗力,哀的哀、哭的哭、笑的笑、抽筋的抽筋、被苍蝇围剿的被苍蝇围剿……这是让发臭弹给射中了吗? 甚至有倒地的保全额头上卡了一粒核桃,生死未卜。 ……被核桃射死,尊严可以拿去给核桃树施肥了。 若未来遇见人说「粉红色是翘辫子的顏色」,那他的人生绝对坎坷。 底下那些乱无章法的伤亡模样,要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快足够拍成一本《百变中弹写真集》,眼观这一切,飘儿盘旋在云下笑得乐不可支。 很难找到第二个人能把仗打的如此欢乐。 激烈战况在面前血洒,女总裁站立于安全处,一副坐山观螻蚁相斗的态势,高傲尊顏令苦命劳工很想赏巴掌消消锐气,她静静观查战况,却又不时在注意时间。 今天可不是混吃等打下班卡的工作日。 她在等什么? 战火声传达不及高楼深处。 空间里四面八方穿射着七彩激光束媲美夜店的繽纷绚丽,在光害解除之后,灵未从死角中安然走出。 「还活着吧?」她突问。 「好累人的陷阱!」回答者是她看不见的同伴,「要是新之力在就好了,躲他背后多省事。」 「呵,他们现在正忙的要命,还是靠自己吧。」 「外面怎么样了?」无法同步监视的隐人关切问。 「就是地下实验场背后的投资金主现身囉。」 商业巨擘的女总裁被国家怀疑与寇暗通,其方向自然是与资金援助有关。做实验也要花钱的,以未来超能力大成之后的开发权作交换,感觉是门绝佳生意,双方「钱」途都一片光明。 经过一连串夺命闯空门行动,灵未百分之百确定女总裁的嫌疑,而极限部队最想得到的资讯也在深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话已被广泛滥用,导致诸多勇者们总爱不要命地往死里送。超能力者不等于勇者,但此刻仍为藏于安全处的秘密而耗上体力、脑力、超能力。 不愧是可以理直气壮赖床的假日,杀入了重地,会呼吸的依旧独独只有超越极限的一男一女,但除了全年无休的保全系统外,在这块至于深处的神祕研发区中,生產程序也还在不眠不休地运作。 在连元首都可能吶喊「让我睡到自然醒!」的日子,那些工业机械人片刻不闔眼的组装、焊接着各式各样机械人的晶片零件。话说发明者也没放眼睛让它们闔就是。 机械人製造机械人?跟人类製造人类的意思一样嘛……喂!差多了吧! 这样员工真是好棒棒,整天闷在暗无天日的密闭空间一百年,也不怕罹患幽闭恐惧症。 卷三 停看听风波(10) 隐人不耐地问:「机关机关烦死了,还多久才找的到资料库?」 「天晓得,目前我预见你被绞肉机陷阱给弄成透明绞肉,我一惊之下也因此跟着中标,然后就黑幕了。」 「少诅咒我!我才不想当鬼!」隐人气得跳脚。 靠这坚持而充满求生意志,至少自杀防治中心知道会很高兴。 「哈哈!所以等等要照我指示闪躲,别害我喔。」灵未说完,谨慎踏入因未通过虹膜辨识系统而成为致命禁区的空间。 说也奇怪,这里若只是简单不可公开的隐密製造,有必要到处设置逼人玩命的机关吗?潜研所基地防卫都没这样费功夫。 预见未来,改变命运,极限的二人靠着不断变化的生存计略一点一点地探闯任何可疑区域。他们在一处垄罩红外线感应的红灯区前停下脚步。 老天爷,别说人类了,就算你是一隻细菌别想闯进去感染没洗手的人呀! 黑美人是留在原地不动,透明的傢伙却大剌剌地直接走进红光中。别忘了,连紫外线也伤不了这惨白小伙子。 『透光,就是这么自信。』──广告这种东西想卖给谁? 不久隐人就回头,「不是这里。」 「知道了,换开刚刚那道门试试……」一个语顿,灵未机警扭头看相侧方道路,并速掏出防身枪械。 她带着嫌弃的语调:「死不要脸的女人要出现了。」 「……什么?!她真的来啦!救命~」隐人慌忙叫着用手摀住双眼,但哪里有用?手是透明的。 「嘘!安静,别让她发现你也在这。」灵未皱着柳眉斥责。 屏气凝神之际,天花板上线路爆闪着诡异电光由远而近,劈劈啪啪声极为刺耳,待临及人前,无数条闪电自管线中轰然坠下,奇幻般扭曲、弯折一齐,最后塑成一尊有血有肉,前凸后翘,紫色长发披肩的养眼女人。 她带给男人的致命喷鼻血力,现在还是裸体级的呢。 「哈囉~小美女,想我吗?」高窕的艳丽女人扭腰摆臀笑着招呼。 「早料到你会来了。」灵未微微撇嘴,反讽:「要不要先穿件衣服再说?」 「嘻嘻~姊姊我崇尚自然风。」女人说,刻意搔首弄姿地撩撩自己那柔滑紫发。 隐人不顾位置曝光,彻底失声:「啊!啊!儿童不宜~」 「……唉,就叫你安静……」灵未无奈地叹口气摇头。 紫发女郎故作讶异呼道:「哎呀!原来还躲了个男人?那不行,被看免费的不划算。」并随手一挥,三个团聚的雷云就此闪现,恰好罩住女人的重点部位。 还真省电。 银发青年这时顺换情绪,破口骂:「你!妖艳贱货!」 「是雷女姊姊才对,干嘛帮人家乱改名?」她嗔笑,看着灵未问:「你们要去哪?」 「呸!鬼才告诉你!」不待伙伴动嘴,隐人便抢着代答。 雷女也不生气,似乎想起什么,「对了,爹爹要我来帮大老闆阻止你们拿东西,不可以当小偷喔,坏坏。」她嗲声嗲气,摇动食指彷彿教小孩似的。 哪家儿童台敢聘用裸女姊姊带动唱? 灵未却趁机朝紫发女郎举枪射出一发,但弹道尚未到底,就撞进忽出的大片雷光中后自爆。 雷女张大眼睛咋舌:「小美女,你真卑鄙。」 「哈!你才知道卑鄙拍档有多卑鄙!」 往隐人声音方向白了一眼,灵未回头反笑道:「人不卑鄙,何来胜利?长我三岁的大姊姊。」刻意加重语末的三个字。 「就是,妖艳贱货!」隐人再补呛。 「呵呵!人不犯贱,天诛地灭。」雷女依旧不把对方叫阵的种种当一回事,摊摊手:「早点开战也好,我化电没办法带优酪乳进来,要快解决你们才……」 「快走!左边!」 灵未又是一招「老娘没空听你废话」奇袭,提示伙伴就迅速转弯奔入旁道,直闻后方那妖艳贱货高声抱怨:「讨厌~怎么不等人家把话说完?」 「干嘛不一起搞定她?我们二对一有优势耶。」隐人声音乍响,显然有跟上伙伴的唐突行动。 「我预感有不好的东西会出没。」 黑美人不禁发牢骚:「但是很模糊,唉,对元素者超能力有屏障真不方便。」 不过有些看不清未来就叫苦,那叫成天不知出门该不该带伞的民眾情何以堪呢? 长廊后,雷女四跑飞跑地追着。「别急着走嘛,陪姊姊玩玩呀~」随后随意将自己遮点的某团电云挥散攻击出去。 「趴下!」灵未先一步警告,跟着头顶上就爆出惊雷,将天花板电个焦黑。 「啊!伤眼!儿童不宜!没错,我们快走!」 回头一见男人们的心花怒放之处,银发青年又再度飆起古怪地大呼小叫。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1) 雷女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当超人真不赖。 姊姊一身放闪技能比图画书里的超人英雄还猛,作为引剂的乳酸饮料也好好喝,嘿嘿!幸运。 而且大人的研究还因此破例让小小年纪的我参一脚,姊好威风啊! 「发电机又故障了,偷接的电线也被捡掉,唉!明明有钱却不能光明正大缴电费……」 「幸亏我们有备用的天然电源,只是很不稳定……」 咦?好像轮我出场囉~ 「需要姊来放电救世界了对不对?」 「才几岁就叫自己姊啊?先把捕蚊灯开一下,都是蚊子养死我了!」 啪机!黑漆漆的室内多了一丝灯光。 「还有冰箱,哥的宝贝啤酒可不能脱离绝对零度。」 轰轰──角落出现一道杂音。 「冷气啦冷气,热到脱皮都不够了!」 喀啦啦~密闭空间没来由地颳起冷风。 哇喔!小雷女我又成为大人们的好帮手,真厉害,快给自己鼓鼓掌。 基地的卫兵悠悠说:「不错嘛,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家电被电爆。」 「人家很认真在练超能力好不好,怎么样?是不是好感动、好钦佩、好想来一发呀?」 「嘿!小贱人,才几岁脑子就这么下流。」 这时厕所传来铁火不耐烦的鬼叫:「喂!快点开灯啦!本大爷大便大到一半,黑漆漆要怎样擦屁股?」 呵呵!连小孩子都是我的忠实顾客,包在姊身上。 砰──! 「喂!谁把厕所的灯给爆掉啦?我知道是你!故意的对吧?一天到晚爱乱放闪的死贱人!」 人家真是不小心的嘛。 不过算了,就算故意耍贱也没差呀。 人不犯贱,天诛地灭~ ※ 『先机』大楼之外的战事正演变至白热化阶段。 极限拍档大显神威,保全阵营那个惨啊!倒的倒、伤的伤、叫妈的叫妈,那怕是匍匐在地爬向大老闆,撑着一口气半死不活叫着「加……薪……」也不为过。 当打到红眼的绿发青年单手揪住一名壮汉衣领,直直将他悬在空中时,那人挺有气魄,死到临头坚持无惧的豪笑:「呵呵,死在超人手下也是一种光荣……请在我的墓碑上签名吧!」 这种时候还来呀…… 新之力哭笑不得,「我不会杀你。」就将对方使用武器的手不留情地折断,壮汉吃痛大叫却留了一命,不能再持刀枪战斗。 英雄哪有空去草丛刻你这无名小卒的墓志铭? 古人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签名照相机……够囉!别乱入啦! 这年头医疗发达的见鬼,断手缺脚这点小事根本不打紧,伤兵们回家后快快掛急诊,进去出来后又是一名保全。 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保全的保全,这会儿硬化身成他奶奶的不良份子,使出『泰山压顶加强版』飞扑新之力,寄望靠着人堆战术压制对头。但是太天真了!情况并不是妄想能挤出个像样饭糰的人形饭粒们所想的这么简单。 青年猛暴地突来大字伸展,人们立刻向生日彩炮里的碎屑般被迫四散,跌的满地打滚妨碍交通。 趁着周身无人骚扰的剎那,新之力迅速又熟练地补充引剂。拿起、开盖、喝下、关盖后再放回腰际,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才翻书的时间,超能力已更新完毕。 各位好汉,准备好再上来讨揍了吗? 新之力搓着掌,但心里当然没这么想。按他那与暴力超不配的斯文性格,多一拳不如少一拳。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2) 正放肆翱游青天的飘儿,与青年无疑是天差地远,无论在位置上或行为上都是。 她那支不知确切用途的防火捕虫网又出动了,而这次,被网住的居然是颗人头! ……别慌,头颅底下紧连着一具身体呢,双脚还因害怕而不听使唤地乱踢动,惧高症都给踢到发作。 难得可以免机票来一趟航空,却没人想自愿搭乘。 「哇~~小燕子!爸爸对不起你~~」被网住的俘虏让粉红小可爱带至几十层高的天空,被萝莉脸鬼畜心的难搞对手玩弄于透明翅膀间,饱受惊吓便开始胡言乱语。 看得底下残兵们心有馀悸,有苦不敢言,有怒不能发,有崇拜更不好意思脱口来讨打,脸色全难看的很。 便祕半年感觉都没这么憋屈。 游戏天地之间的粉红小可爱甚至边飞边悠哉喝起『皮皮挫综合汁』,那是她某天半夜不睡觉跑到基地厨房,捡拾各种药丢厨馀桶的果皮打出来的特製果汁,喝了之后还真让人「飘飘欲仙」呢。 用鼻孔看人也要有个限度! 底下不明饮剂所以然的无知民眾心里肯定是这样呕气吧。 突然间,好好的万里晴空,雨水滴答滴答落下。 「呀咦?」飘儿淋了水小手一滑,俘虏便猝不及防坠下,所幸下方正巧聚积一堆被新之力暴力撕烂的保全制服给他当了缓衝,不危及性命。 怪的是,雨水只笼罩大楼外这片战地。 更怪的是,在附近连野猫都不敢靠近的时候,却有道玲瓏女性的身影悄悄迈着莲步,不疾不徐沉静行来,那扎了辫子的柔发湛蓝如幽幽深海,迎风而有制地晃漾,四周忽现的神奇雨水竟一滴也没沾至她身上,于乱阵仍安寧,一股脱俗气质为之涌现。 女总裁昂然站起,朝来者笑喊:「总算到啦,寒水兰,还以为寇不打算援助我了呢。」 「寇叔当然会守信用。」 蓝发女子,寒水兰,静静地平声说:「雷女已经先抵达了。」 女总裁面露不屑:「那个三八?这我不清楚,总之你才是主战力,爱放电的贱女人有来没来无所谓。」 「雷女应该直接进去公司,你那些机关拦不住她。」 「是吗?也好,闯到里头的害虫就交给她吧。」女总裁口气自负地向帮手要求:「快帮我搞定外面这两隻爆走的哺乳动物,敢在我公司外製造这么多报废物,不可饶恕。」 「嗯。」 寒水兰不多寒暄,放眼被砲轰得乱糟糟的打斗场勘查现况,如冻结湖面般沉静的眼眸极其理性地望着一地哀鸿遍停车场的保全团,情绪相当冷静,当她与新之力四目交接时,脸上顿时些微一愣,却难以令旁人察觉,神情也很快又恢復凝寂之感。 女总裁震声对她的私家军命令道:「我们也有超能力者,继续进攻!」 确实,见了彷彿女神降临一样登场的蓝发女子,保全们都像是吃了强心药,重啟枪砲。如果它们没被新之力凹坏的话…… 绿发青年也瞧见元素异能者的临到,心疑灵未怎没事先通知顽强的敌人即将来袭,这一转思,才惊觉同步监视眼镜画面不知何时已经失联,成了连拯救近视都办不到的无用玻璃,刚刚扁人扁的暴力充脑居然没意识到,但青年的配备并没故障,也就是问题出在正闯荡大楼内部的伙伴。 新之力心下虽急切欲知他们的状况,但此时也无暇顾及他处。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3) 同样备受引剂制约的寒水兰,当着极限拍档的面喝起了黑可可,空瓶一放,纤手一举,海量纯净的清水霎时凭空涌出、匯聚,一团团水球魔法般冲入凡人们的眼帘。 遍佈大气中的水元素,几乎是最取得方便的攻击武器,大可被列入『优质兇器排行榜』前三名。携带方便──根本不用携带;销毁容易──喝掉就不见了。 真相只有一个,但就是不知道哪一个嘛! 居高临下的攻势比较具威胁,寒水兰一下便锁定那飘在天上极易变成眼中钉的敌手,水球纷纷朝目标衝出。 幸好,蓝发气质女没跟自家某个头上冒火的傢伙一样,出招时大喊:「水球轰炸!」之类……那再多气质也立刻被蒸发光了。 只不过,在场属于幼稚一掛的另有其人。 「水泡泡!」 飘儿紧张地叫喊,在空中不断飞舞翻腾来闪躲连珠炮式的空袭,整天于高空打滚也不尽是闹着玩,这会儿她变换位置的灵活度完胜只能一个劲直衝的球状物。 虽这么说,可别因此瞧扁那个「劲」,被掠过的水球直衝林立建筑群,伴随哗啦啦破裂的水声,玻璃磁砖也跟着哗啦啦地崩落,连『先机』外墙的昂贵砖材也遭殃。 被这些水泡打中,起水泡显然算事小。 飘儿受攻,不甘心地俯衝而下,双枪自背后抽出瞬间一阵连发,每粒弹丸发射有序地直奔共同目标人,然而寒水兰及时在身前凝出大片厚实的水盾,将射入水中的衝势逐一化开,杀人武器失踪了,只剩溺水小铁块。 水散,弹落,寒水兰不愧为无限循环元素的支配者,立马回收再製作后,玉掌击出同时,强力水柱也对天狂喷,飘儿再度啊啊叫着飞翔起来,免得水疗过度而躺进医院。 真厉害!任意驾驭每个水分子聚散的技巧简直出神入化,能力强弱与肢体动作之间的调和掌控得天衣无缝,堪称『难用超能界』的绝世天才,你这么威武爸妈知道吗……不行!不可以再钦佩敌人的特异功能啦! 新之力差点想赏自己一个战车都能掀翻的巴掌,醒醒木头脑。 确实,现下可不是青年当观眾的好时候,因为天上的超能者被拖住,地上的保全团这时全数集中火力围剿新之力,流弹飞砲再起,勇者猛汉又上,数大就是嚣张! 大象对上蚁群也可能被啃成博物馆化石,纵使特异功能再狂仍不能掉以轻心。 天上天下此时此刻都沦为奇异的战场,就座立在一旁的『先机』大楼难免有时遭受波及,东掉一块西碎一片,女总裁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不动產变成流动產,保持着「跟你们不同次元」的尊高气势,与睥睨群虫的视线观战。 新之力忙于应付蚁群……抱歉,是人群,且时不时注意头顶上的战况,寒水兰拿出看家本领下手实在不留情,天河滔滔,蜿蜒如龙,紧跟着飘儿身后追不用加油的。 「四海游龙~~~」 飘儿边逃边惊呼,只是语气跟背景不太搭。 不知怎地,青年肚子突然饿起来…… 静如凝水的御水者十指挥舞,活灵活现的巨大龙头登时分化出数条水蛇,朝对手来个十面夹攻,足以将目标逼得满面不是人。 哇赛!要是谜片里都是这种伸缩自如的触手,宅男腐女们就要疯歪了! 阴沟之水背后来,冲人进棺不復回……好在超人不是人。 飘儿不甚被几隻水蛇袭中,失控在天上转了几圈,但很快回復平衡,再度跟异能纠缠起来。她当下轻盈地飞旋穿梭在楼房、树木与电桿间,死水的急转控制当然不及她,不断撞击景物而消散,或者蛇吞蛇一齐打结。飘儿趁势突围,接近寒水兰,又赐了她几枚子弹……呃,可能还有吃一半的枣子吧…… 蓝发女急以一手再造水盾,那纠结了满天的水柱因着操纵者分神而崩散,暂时解除对飘儿的威胁。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4) 超能对决画面果真精彩卖座,可惜新之力不能从头看到尾,上门来找死的对手不断,倒了又爬起,他实在不愿夺人性命,谨慎控制着要命超能才不致失手徒增阴间居民,但这可叫他狠伤脑细胞了。 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水,转变攻势,扎人雨针渺无空隙地刺向粉红小可爱,光靠飞行无法夹缝中其生存,飘儿转入障碍物后躲藏,雨针叮叮咚咚打在硬物上,居然将它刺的千疮百孔,眨眼完成滴水穿石。 还把不把成语放眼里? 「讨厌的水花针!」飘儿嘟嘴气愤地嚷,再想飞出去,却感到有些续航力不足,她摸摸腰际,居然空无一物! 「果汁……喝光了……」脸色巨变,飞天女这时看来像个粉红小可怜。 天杀的引剂魔咒! 知此之彼的异能对手也察觉了机会,双手大挥,天海像吸尽方圆百里的水蒸气一样涌聚,新之力瞄见苗头不对,果断呼唤:「飘儿!快下来!」 但寒水兰哪肯放过重创死对头的好机会?双臂猛甩,一道天瀑直冲而下。 飞流直下三千呎,疑是你惹火超人! 眼见飘儿飞逃快不过天瀑的违反重力乘以违规超速,绿发青年只得纵身一跳救队友。这一跳足足几层楼高也挺吓人,他抱住飘儿,以背抵挡从天而降的水患。幸好这成年女人生的够娇小,躲在人形防护罩下一滴水都没沾到,不过是苦了新之力,不但黑色防弹受损,连自己那子弹都穿不透的强韧肌肉都能见血跡斑斑。 别说子弹不长眼,狂暴超能力用的正嗨时也不分敌我,生猛瀑布也衝击了保全团,许多人「哇啦哇啦」在地上海中载浮载沉,寒水兰这一下,反而削弱己方比较多。 「苦行僧的冲背瀑又臭又长──」 飘儿在全身溼透的青年怀中,很有自己风格地发表数落,丝毫不在乎招式名称也是又臭又长…… 人说红顏祸水,还真有几分道理……是吗? ※ 另一面,灵未及隐人持续在门房、廊道、喜欢充当刽子手的防御机关之中奔走搜索,或许无头苍蝇那颗遗失的脑袋瓜子都想嘲讽两人的空转。 真的不是他们不认真工作啦。 有个浑身带电又没学过羞耻两字怎写的裸女,在旁边又缠又黏,利用感官骚扰以及肢体捣乱,且动不动就放个闪,碍眼的很。 雷女虽说要来「代替老闆惩罚你」,追缉行动却正经不足随便有馀,有一搭没一搭地雷电攻击,半吊子的近似于儿戏。 到底要打不打,请快点决定好吗?观眾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不要走这么快嘛,不想知道人家怎样无声无息溜进来吗?」雷女在极限队员身后妖娇嗲道。 嘖,还不就是作弊作超大的化成一堆电子,不走人路走电路,大摇大摆掩机关耳目混进来的吗?别以为有超能力就可以轻易讨拍拍。 置之不理,灵未与隐人继续任务。 「再跑,姊姊可要生气囉。」雷女刻意慍怒说:「我生气的话就会……那该怎么说……很雷人!哈哈哈!」逕自笑开怀同时,紫发的美艳女人手上超能忽放,弯折扭曲的紫黄电光如蛛丝般朝前方发去。 不躲也不闪,灵未没作任何防卫任由电流袭身,雷声触衣而啪滋作响,却不见有一块焦黑之处。 极限部队战斗服可都是防火、防水、绝缘性奇佳的高科技质料,政府对这群国宝级超人爱护有加,在防护装备上砸钱不手软,只是经常就算在部队资金内而已……修爵老爱抱怨队库空虚其实空穴来风,并不纯粹是他个人的铁公鸡基因作祟而已。 黑美人坦荡荡受了电疗连舒服都没喊,旁边的『没有人』倒是大声反弹起来:「很痛耶!妖艳贱货!」 「咦,雷到你了吗?抱歉,姐姐看不见啦。」雷女訕笑着道歉,瞧不出真情或假意。 电波的衝力还是感觉的到,深知对方若认真起来铁定不只让人冒青筋叫痛的程度,极限部队尽量耐着性子,放任她在拿出真本事之外的小小电阻。 但大大电阻可就不容碍事了。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5) 在极限的两人眼前,巨大电光闪现,亮得他们睁不开眼而定格,此时雷女朝某角落一扑,扬声欢呼:「嘿嘿~逮到隐形人啦!我好棒!」 「不要碰我!裸体的变态!非礼啊──」隐人迅速以凡人难以看清的身法挣脱擒拿,像之抹油的章鱼,可以考虑参加『国际滑溜大赛』赚赚外快。 雷女不以为然地回嘴:「别以为姊姊不知道,你也常常裸奔。」 「反正又看不到。」隐人趾高气昂,插着手骄傲说:「而且我现在有穿衣服喔!」 没兴起「有什么好神气」的吐槽念头,雷女神情极为邪魅地笑:「你真好玩,姊姊好想捏捏你可爱的小脸蛋~」 隐人一阵惊叫:「别、别靠近我!会传染变态病毒!」 雷女噘嘴表现失落,「居然嫌弃人家……呜呜……那只好电爆你可爱的小蛋蛋了~」说着,伸出去的手立刻变为带电魔掌。 ……不只!是全身都化成了带电魔女! 「出来了!妖艳贱货进化版!没人敢要的妖艳贱货!」银发青年赶忙落跑。 原本雷女还不容易抓到他的所在位置,但隐人老忍不住呛话,从头到脚发出清一色紫光的女人当然开开心心往音源方向袭去。 这一团真人比例大小的高压电流究竟多少伏特……别问,你会怕!快闪就对了! 「欸!没礼貌,姊姊行情很高的。」雷电女表示不满:「不信来试试啊,姊姊的三点你想摸哪一点?」 「离我远一点!」隐人果决的实在不像个男人。 虽然青年拒绝了好康,但非常推荐不怕死的色胚痴汉们吃吃这款独家豆腐,体验进入人间天堂之上的真天堂呦! 「别聊天泡妞了,小鬼快进来!」 只见灵未自前方一到窄门里探出头呼唤,其实要说是门也太免强了,那口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可以塞人的裂缝,躲猫猫热门藏匿点那种。 在这里已经看暗门密道看到腻,隐人不加思索窜入狭口,咚!密门便紧紧闔上。 来不及跟进的雷女拍着另一边的墙哀呼:「讨厌~你们好诈喔!这面墙不能导电怎么进去?」 就是没要你进去的意思呀,姊姊。 穿来到另一个空间,此处别有洞天,与外头的凡俗尘嚣完全不同,彷彿世外桃源一般仙境,千花、万草,芬芳扑鼻而使人忘了烦忧……此段明显在形容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 站在依然科幻感满档的新区域,暂解敌人搅扰,灵未开始讥讽:「我看她对你很感兴趣耶,要不要用你的小鲜肉美色去诱惑?说不定能让她自愿透露地下实验场位置。」 「免了,她不是我的菜。」青年嗤了一声。 黑美人闷笑:「呵呵……你的菜味道都很怪。」 环顾了一下,这放满纸堆的区域还算安全。破天荒的安全。 银发青年四下乱翻,造成纸张无风满天飞的灵异事件,看完记得归位的规则在这里等同废纸一坨。他问:「实验场线所有在这间资料库里吗?」 「不知道,对付元素者的酒没法预测这种事。」灵未耸耸肩。 「那女人烦死了,要不要招新之力他们进来帮忙?」 「不成,而且他们现在没办法跟我的视线同步。」 「啥?」隐人猛地从纸堆中抬头,「不想让新之力看到裸妹也不用这样吧!」 「噗!想太多。」黑美人回以白眼。「是摄影系统刚刚被电坏……且真要说,雷女也是裸姊才对。」 「一样啦,不管姊还是妹都是妖艳贱货……」隐人奚落到半途赫然打住,再次出声时,转成了激动的嘶吼:「天哪!我挖到好东西了!」 「什么?」灵未懒懒地凑上去,瀏览同伴手中一叠泛黄的陈旧资料后,一双明眸也瞪的老大。 『先机』大楼建筑配置图! 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被保护在杀人不手软、阴人不嫌烦、宰人不用负责还被按讚的鬼地方!做的太对了! 隐人激动兴奋在心中剧烈混杂,导致半边脸有些抽筋以为癲癇发作……不过也没人知道。「今天若失败,把这份拿回去研究,改天我们准备齐全再来一次,就不信破不了关!」 「唉……修爵老头子会崩溃……」想想可怜的队库,灵未摇摇头。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6) 两人从另侧出口离开资料室,谨慎查看四周以及预知影像,确认雷电女这时不在附近,才缓缓移动脚步。 结果缓不到几条路,灵未忽然狂奔起来,「麻烦来袭!快跑!」 隐人不解,身体反射性地照做。「搞什么东东……什么声音?」 嘎嘰嘎嘰嘎嘰…… 无法判定距离方向的微弱怪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六分金属撞击加三分橡胶摩擦再凑一分昆虫求偶的共鸣,总之一团混杂交织,难以分辨发声来源。可能是天神降临的奏曲,又或许是魔鬼现形的哭嚎。 灵未:「终于知道那么多陷阱防护的原因,那些东西要是溜出大楼,恐怕天下大乱。」 隐人:「好好听的声音~」 「令人鸡皮疙瘩的噪音你觉得好听?我要重新评估你的古怪指数了……」黑美人啼笑皆非之馀指示着安全路径:「转左边。」 无形的压力追迫两人左右奔逃,怪声却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喀咿喀咿喀咿── 「右边……不行,还是遇上。」灵未不禁有些纳闷,「预知居然失灵?难不成是雷女的杰作?」 隐人连忙打岔:「先别抱怨这个,看!前面衝过来的一堆堆是啥鬼呀?!」 并非银发青年说法过于夸张,从远处海涛一般蜂拥过来的鬼东西们,真是堆堆堆堆个铺天盖地!妨碍呼吸!推我挤回去便宜你! 一时间要说清楚究竟是什么实在不容易。结合了金属、电路与生物构造的生化机械大军,倾巢而出,小的有蜈蚣身体长了机械足,大的有钢筋铁骨上生了一颗牛头,更有的零件筋肉融合一块,走路得用滚的。 夭寿呀!被製造的除了四不像外连七八都不像啦! 生化机械大军的关节、声带嘰嘰嘎嘎吵个不休,蠕行又蠕行,歪衝再歪衝,各种创意移动方式都来,怪不得『先机』必需设置机关,以防止无法解码只能强行通过的生化机械偷跑,秘密製造的事若是暴露可不好收拾。 有怪物自远方来,不亦呜呼…… 但仍然有人看得不亦乐乎,那人就叫隐人。 「好、好可爱呀~~~」隐人尖叫的像个看到卡通超人偶像的小男孩,快可改名『一鸣惊人』。 预见出成堆不明生化物当中有不少具备不讲理攻击性,灵未护身枪械已经上手,对准几隻未来可能咬死自己的猪狗或蛇蝎,火力全开射击,并扬声催促:「还不快跑,别以为隐形就不会被辗死。」 「噢~被挚爱所杀,黄泉路也会笑着走。」死到临头,怪傢伙还在犯古怪。 超人不会死,一直是深植大眾内心的观念。 这就表示,当超人一死,连井底之蛙肚里的浮游生物都知道事情大条了。毁三观不给理赔。 被失控生化军一路追赶,沿途,灵未不时看也不看地一枪枪干掉侵进身边的生化机械,让人直呼「心眼威武」;隐人则一面闪躲扑击,一面死盯怪物发表无人能懂的讚叹。无论如何,两人奔驰的稳健步履一点不像难民。 确实,有计画的引诱与失心疯的潜逃,差距就像纯天然橄欖油与地沟油一样大……这是谁提供的烂比喻? 隐藏玩命机关接近中。 灵未快速用『老娘的超能力指纹』……呃不是,是前天上班时偷来的董事委员指纹,按压锁码辨识,地板上格状的棋盘式路砖,某几块亮起了指示灯,两人平安踩踏通过,十分顺利。 废话,当然顺利,前不久他们才差点栽在这一关上,都怪触控屏幕被藏在壁画上的秃头男口袋里。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7) 这时极限队员立于安全处,等着看期待已久的强档好戏,『第一千五百道门:麻辣生化怪大战斯巴达陷阱』。 生化机械不懂得解锁开门,就算懂,也没指纹。怪物们因此一窝蜂拥入夺命棋盘。 登登登登!墙内的雷射枪阴险地露出兇光,枪口对准被限制出境的不肖產品。 不过在攻击之前,先让它们玩个路砖洞洞乐,中奖者可以得到掉进通道一份。会掉去哪呢?嗯……没掉过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再玩一次」的。 在怪物拼命从黑洞坠落的当儿,雷射光同步展开灭绝式扫射,多角度多方位、高性能高效率,作为称职的顶级凶器,为达目的不择枪段。 一阵扑杀过后,凶案现场只剩漏网之怪两三隻,在电浆与血浆流淌间苟延残喘跛行。灵未却不给威胁者们留一条生路,举枪就要发射很贵很贵的穿甲爆裂弹,隐人见了焦急地拦阻。 「不要杀它,让我带回去当宠物。」 他指着一隻铜皮开铁骨绽、一身烂肉黏呼呼、电线短路而擦出火花还冒蒸气的生化怪不捨道。 灵未理所当然吐槽:「为什么偏要选个最叫不出名字的?」一面开枪爆了『叫不出名字怪』侧边的畸形老鼠和难看山羊头颅。 「哪会,我要叫它……」青年才这么说,叫不出名字怪忽然短路失控爆衝,一头撞上钢墙,倒地后便没了呼吸。 「不!小鸡机!不要死啊!小鸡机~」隐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就是因为名字的关係才会想去撞墙吧…… 究竟从哪看出怪物原形是隻鸡的? 灵未一旁没良心地哈哈大笑,才一下下,她沉了脸色催促:「不要拖拖拉拉,另一波大军又来了。」 果然,吱吱嘎嘎的噪音自远方传来。 请问是帮几号生化怪庆生续摊? 奔波再起,极限拍档的两双超能脚已经不慢,但后头几百条腿却要来的更快,追逐距离渐渐缩短,奇特的是,在那一大群咬人不分敌友的怪物之中,有人居然当成坐骑乘在上方,那不是别人,正是充了一身电的雷女。 「哈哈!我石榴裙下的狂战士厉害吧!」全身通紫的女子骄傲说,电尾巴都翘起来了。 隐人立马回呛:「什么裙子?你连内裤都没穿。」 灵未则恍然大悟说:「我还奇怪预视怎会模糊,原来它们是你放出来的。」 「对不起嘛~人家刚刚化雷不小心触动仓库开关。」毫无悔意的道歉后,雷女惊雷狂放,电击座下的怪物,欢声命令:「上吧上吧上吧!姊姊很屌所以要说三次!」 在几万伏特的电流激活下,生化机械像被施打几加崙的运动赛禁药,攻击性爆炸。 好个行动电源。 有机会请帮路上的孤男寡女们来电一下。 殊不知,充电过度的外怪物群开始大肆地疯狂躁动,雷女顿时没防备,摔成雷神太间所做的艺术雕塑九十九号──『雷之贱货』。 ……啥?问那前九十八号是什么? 神才知道囉。 「嘻嘻!有点难控制呢。」 岂止有点难控制啊姊姊……它们都失控打在一块了好吗。 撕咬扑扯抓,生化机械各种内斗,相互拚的不分种族贵贱,不分材质成份,闪电进化真不是盖的!它们行为越来越像人了……咳咳! 照预知所示,灵未再度一步步欲将怪物引到要命保全系统,同样知悉计策的隐人,这时不顾超能快失效而灵异的身体,央求队友:「拜託,这次留一隻好不好!姊姊~」 居然当街撒起娇来?黑美人憋了满腔做呕之意,「别闹了!小鬼!」 「拜託,不要逃了好不好?」 新请求却来自重新追上的雷女,她电掌一催,在前方道路上佈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电网,极限二人并非全身裹满绝缘衣,硬闯恐怕还是有危险……天晓得那面发光体可以搞黑几个白人? 等等……看来似乎连一根头发都电不焦了,电网发着嗶啵脆响,光度开始显得十分贫弱,雷女顿顿足抱怨:「讨厌啦,超能力快没有了。」 她骚包地给两名对头送出一枚飞吻,「姊姊不玩囉,回家记得想我。」接着身躯化做带光细丝,窜进天花板上的电缆里,迅雷不及掩耳地走了。 从头到尾没人跟在你玩啊!姊姊! 此时,又有生化大兵衝了来,两人继续奔跑,从内乱中阴狠胜出的可都不是泛泛之怪,掉以轻心的话小心超人也会领便当。 一般来说,超人是没资格领便当的。 因为太贵导演买不起。 移动中,灵未忽诧异地喊问:「咦?前面原本是封死的吗?」 生了颗卫星导航脑的银发青年马上反应:「不对,是条丑裂缝很多的旧通道。」 该不会是妖艳贱货遁走时又有意无意触动隐藏机关吧? 人若犯贱,世界毁灭! 「可恶!那我们怎么出去?」 隐人愤然,来自后方那各个金肝铁胆的兇猛傢伙,又使他愤然加倍。「完了,真的要死在这里,你的乌鸦嘴成真啦!」 灵未还不及为自己辩白,两人前方忽然闪现一道身影。 那是谁?好眼熟的暗红短发与黑衣……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8) 大楼外广场一片狼藉。 好湿!但并非三级片那令人脸红心跳、一秒鐘呼吸三十下那种湿。 新之力的战衣原本就被轰得多处破损,现在全身湿漉站在自然光源下,裸露的结实肌肉线条格外鲜明,一向较为含蓄的青年此刻也散发男人的性感。 隐约,看似冰冷的蓝发女子,脸上突然微微一红,无人察觉,随后伸手将专属水武器全数回收。包括新之力身上增加魅力值水渍。 ……是谁说泼出去的水不能覆回? 一下少了一名超能力者,这种趁人之危的好机会哪里找? 保全们从水里爬起,胆量也跟着重生,持枪操砲围攻过去。 毕竟打小受过专业训练,跟路边随便摔个跤穿越就变主角的超人不一样,极限队员自有『威能没了怎么办』对策一百条。新之力掩护伙伴迅速退到边缘,以自身能轻松徒臂挡车的强硬身躯进行防御,飘儿躲在他身后,不客气地请来店大叔们吃子弹。 吃喝一起十年,密如血亲的伙伴合作无间。 看私家军迟迟还拿不下敌人,女总裁没好气问寒水兰:「怎么了,为何停下来?」 「双方太接近,会波及到自己人。」 「不要管那些没用废物,全力解决碍事者。」女总裁说的恶狠。 寒水兰点点头,反正素不相识,她也没兴趣多为陌生人操心,同意地重啟异能。 噗唰──! 新之力脚下冷不防爆出清澈喷泉,将他俩衝上天,飘儿俐落紧抱新之力背后,不致被冲散,而周身那些保全不乏也跟着天葬,一向寧静的高空此刻好不热闹。 假如未来这里建了个『爽哇哇喷水池』,就知道由来了。 没心情去讚扬那一辈子望尘莫及的瞄准度,新之力调整力量控制,在坠地的剎那做了完美缓衝,没把自己跟背上的人摔成两团超人肉泥, 但安心还太早,杀人喷泉接二连三对着他们来,青年只得绷紧腿肌跳闪不给预兆的袭击。异能者还好,倒楣的是与攻击人同阵营的保全,跟本躲不掉,被喷的实在冤枉。 连新之力也于心不忍了,抓起腰上空咖啡瓶准备朝寒水兰暴投,飘儿小脑袋瓜虽然很跳却不傻,见了立刻有默契的指挥:「六十三度角方向。」 ……不确定有没有接近五十度,新之力手臂挥出,劲道刮出阵风,普通小钢瓶模仿火箭射向目标。 寒水兰心惊,撤了喷泉结盾保护,但偽火箭大力破水而过,在她身旁砸出弹坑。 新之力难得庆幸自己不是神射手的料,他本意就只是想吓吓对方让她分神,不是真要把人家彻底毁容,老妈都认不出。他连连出手,逼的寒水兰用水缓衝袭击外还得躲逃,主被动顿时交换。 残馀的保全们总算不再呛水,却狼狈的战斗意志尽失,赖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大口喘息。 血汗劳工一词可能会成为这帮人的专利。 青年正扔垃圾扔的起劲,却不知何时,寒水兰不再御水防御,反像个弱女子般仓皇避开一块有汗骚味的防弹衣碎片,新之力每日跟超异能廝混,立刻清楚敌人是能力时效到了,当下踌躇的停下来。 「砸喔~砸喔~大雨大雨一直下~」飘儿大拍新之力的背哼歌示意攻击。 新之力犹豫:「趁人之危不太磊落。」 「修爵说兵不厌诈。」 没想到这次换平时散漫的伙伴来提醒他了,极限部队是军队,在任务面前,个人理念又算哪搓毛? 趁机将失去异能的反派逮回基地,就算千思君的读心因为屏障而不准确,严刑逼供总能套出地下实验场情报的。尤其修爵还有『白博士治的你死去活来』究极阴招呢。 卷三 水波、电波、机械波(9) 「丢我,我飞过去抓她!」飘儿突然兴奋无比改口叫道。 这倒是好主意,让青年免于泯灭良知擒敌之苦,他果决答应,双手举起伙伴,一挥就朝敌人的大概方位掷去。 别谴责新之力丢活人怎么比扔垃圾还随便,都与飘儿在战场中玩过不下百次的飞高高,他的老道经验让自信满分。 仗着长年称霸大气层的特殊经验,粉红小可爱居然不藉异能,在空中自行避掉擦过的景物,还硬生生调整角度让自己精准射向目标。 究竟怎么办到的……不能说,这可是超人赚粉丝尖叫的秘诀。 难怪新之力立刻同意作战计划。至于丢飘儿能让他很有成就感这点,自然是青年不愿承认的原因之一了。 当飘儿与寒水兰迎头相撞时,正是寒水兰扭开瓶盖算给异能充电之刻。弹指之间,手滑、罐落,知名主厨大力推荐的昂贵黑可可就这样乱撒一地,污辱穷光蛋。 御水者被撞倒在地大吃一惊,但她的惊讶也许不比新之力的愕然…… 因为飘儿一屁股坐在对方身上,两之拳头便开始疯狂地轮番揍下去,还不忘搭配海豚音尖叫,化身被眼前人抢走心爱噗噗车的死小鬼。 说好的「抓」她咧? 别看粉红小可爱一副小朋友闹脾气德性,那个殴打,绝不是宅男心中梦幻萝莉该有的力气,新之力不免怀疑起伙伴的主攻动机,是为了復刚刚空战失利的仇,又或许只是想知道迷你拳头硬不硬而已…… 「……」被敌人一上来就无理取闹在身上做乱,寒水兰的冷静似乎也被打破,「啊!」一声翻身而起,上下颠倒掐住飘儿脖子,下手毫不留情。 但极限队员好歹也是学过空手道、跆拳道、不知道的专业人士,哪可能轻易被格斗技素人压制? 飘儿流利的收腿猛发,将寒水兰踢个歪倒,自己再爬过去「喔喔啊啊」用摔角技『恶灵固定』夹的对方「喔喔啊啊」,寒水兰再「啊啊喔喔」拼命挣脱束缚以连环掌回击巴的对方「啊啊喔喔」。 二女发疯似的喔来啊去不正常纠缠,看的新之力也汗顏地吞了吞口水。 女人的斗殴真恐怖! ……不对,这两个根本不是一般女人…… 女超人的斗殴真是非常非常恐怖!未满十八禁止进入! 女子摔角上演到一半,战场中忽然凭空闪现一个人,深红短发与黑衣,立刻吸引绿发青年使他不可思议大叫。 「幻影鸦?!你怎么会来?」 本因该待在潜研所的幻影鸦,此时煞羡百公里外的秘密任务地点,手死死按住腹部,看似是强忍着绞痛说话。「基地……被袭击了……」 晴天霹靂。 听闻惊天动地的消息,新之力霎时还难以置信,但一回想才惊觉,修爵一干人离开监视的时间久的诡异,而原因竟是这样吗?他们的家,极限部队总部,居然遭到侵袭!危急程度还逼得幻影鸦使用隐藏异能『瞬间移动』过来求援! 「安被挟持……修爵失踪……」因痛苦而难以将话说清,幻影鸦伸出一隻手,颤声:「快……跟我回去……」 新之力正想回应,却撇见远方的女总裁目中无人的脸上一抹阴险斜笑,尽带幸灾乐祸之感,好似不讶异幻影鸦的狼狈来到,青年突然内心升起一阵惊怒……莫非,她早知道这起袭击会发生?! 头一次,青年真正有了想将敌人碎尸万段的念头。 抓住伙伴,新之力与幻影鸦一齐瞬间从混乱战场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卷三 麻烦一波波(1) 寒水兰的儿时超能失控笔记: 刚开始还觉得,水是五元素中最贫弱的,后来才发现事实不是这样……虽然寇叔说过,超能力发自个人的特质,是最适合自己的能力,但能选择的话,我依然希望拥有像雷、火一样的毁灭力。毁掉我不想拥有的过去。 「喂,冷感女,干嘛浇熄本大爷的柴火?鱼还没烤熟!」铁火朝我数落道。 「不是我,而且鱼早就焦了。」我冷冷地说。 他以为鱼皮本来就是黑的吗? 「是我。」 流风在河边鼓风吹拂自己,顺便带起波浪还溅上岸,他懒懒说:「这就是故事说无风不起浪的意思吗?」 铁火骂:「去你大爷!」 流风贼笑:「呵呵,你这个大爷要去哪?去死喔?」 接下来,两人就扭打成一块。 我经常觉得自己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格调会越来越低。 「小兰小兰~泼点水帮人家加强导电一下。」雷女妖娇地凑过来求助。 没理由拒绝,也没兴趣知道她电这块石头想干嘛,我晃一晃食指,勾了条水柱上来。我与其他四人一样,总是被当做活水库、人型洗衣机、天然水力发电等等来用,见怪不怪。 哗啦哗啦。 「……」土行者转头看看我,再看看他被水冲坏的泥娃娃,默默苦丧着脸。 「对不起。」 来不及了,小黑人流着泪开始啜泣…… 也许天气太热让可可有点变质了,超能用起来卡卡的,从基地撤离的仓促,无法带走保鲜器材,估计那些东西已经被国家军队毁的连条电线都不剩。 「闹完了没?」 隔着野地篝火的微光,寇叔看不清楚背影发着语调平淡的话:「快睡觉,明天开始帮忙重建工作。」 大家都停下一切吵闹,乖乖照做。 惧怕、畏服。但除了这些,我对寇叔还有一份深深的感激。 因为他是带我从恶梦深渊逃出来的恩人。 ※ 唰! 彷彿过劳者跟前所乍现的眼花幻象般,幻影鸦偕同新之力,在离开『先机』大楼外的下一刻,两人的脚便踏进潜研所基地的围墙下。 其实途中还路经过汪洋中的一座孤岛……反正只是一个瞬间和下一个瞬间的发生事而已,整趟旅程感觉起来差不多啦。 只稍看过一眼地方,对目的地大约有个意象,幻影鸦就能进行这项不稳定的瞬间移动,除了身上衣服外多带一个人已是幻影鸦目前的极限,否则将会全面失控,要是带着人一起移动到外太空再也回不来就惨了。 这也要多亏幻影鸦前些日子的探访,最后还真有去挑战徒步奔上摩天高楼的艰巨任务,才能顺利移动到该处,真实接触过标的物,甚至于还脚滑摔了个超人想不开,都有大大提升瞬间移动到该处的稳定度。 放开新之力,火爆女又自行唰地消失,是回原处再带飘儿返回。 此等唰来唰去神功虽然火侯还未到,处处受限,但新之力相信,总有一天极限部队能再度超越极限的。 只是不敢肯定哪一天。 卷三 麻烦一波波(2) 等候少顷,不见伙伴出现的跡象,新之力没慌,开了通讯器询问:「幻影鸦,你们回来了?」 「嗯……我们在部队储藏室里……」那回话依然听来十分勉强。 会移动到预期之外的位置也不是新鲜事了。 「呜呜呜……安安……」再出现的,却是粉红小可爱因担心安博士而泣不成声的哭啼。 谁啊!竟然把部队里最乐天的同伴给弄哭! 新之力对搞坏基地的罪魁祸首感到越来越火大。 「究竟怎么回事?」他问。 「都是他!那个老把缉捕行动洩露给寇的国家叛徒蒙面人!」提到节骨眼上,幻影鸦怒的忽略了疼痛,「干干干!趁一堆特种部队去参与演习时带着叛军来袭击,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要是有公德心还搞叛变,世界大概不能住人了。 从谈话中获得极重要资讯,新之力多年来的怀祸现下总算于心里有个底。非潜研所基地的一份子,却能得知国防单位内部行事计划,又可以鼓动军队跟随自己採取暴力行动,神秘的蒙面人无疑为军方高层人士,至少是将级阶层的人物。 想到这,青年赫然忆起在『先机』大楼内拼命的队员们,忙问:「隐人和灵未呢?」 「我早先带他们回基地了。」幻影鸦说:「当时他们还被一大群畸形机器怪追赶,靠,现在超能力粉丝团已经延伸到人类以外的种族是吗?」 未来异能影响力版图的拓展方向新之力不得而知,但火爆女此刻显然只是开玩笑。晓得伙伴们都平安无事,青年心中放下忐忑,怒火渐渐消退……才怪! 那把燎原火,势必得将所有入侵者烧到连死冥神都认不出才罢休! 虽联络不上其馀三名队员,但从个人身上的追中晶片显示大伙都分散于潜研所中各自行动着,新之力等人便兵分两路,打算先寻找安博士及其他研究员的挟持地点,确保他们生命无虑。 青年边冀望行踪不明的修爵能安然无恙,边踏上救援之路。这路,他走的远比来撒野的坏蛋们流畅地多,开玩笑,此地可是超人的地盘! 就算从屁孩时期偷挖的秘道里爬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也是应该的。 虽说,幻影鸦那无孔不入……应该说无孔照样入给你看的瞬间移动,实在很适合用来在熟悉地场域里找人,但考量能力不稳定性,动不动就会带人穿越生死界线,非常时刻中还是保险点别乱用比较妥。 幻影鸦大可在发功时拔根头毛,大喊「看我七十二移动」,因为接下来真有可能周游七十二国,开心的回不来。 另外一个问题则在于她的过敏引剂,目前货源补充上有些问题。 平时与千思君形影不离的幻影鸦,要用时都是抢同伴的奶混入自己的茶作成「奶茶」来引发过敏症状。可惜此刻高个儿正位于远在大区域对角线的位置,还不清楚情况如何。 不搭拍档连引剂都蛮不搭的。 人质集中地的探查方向不难定位,要能容纳下大批研究员人质,肯定需要个聚会厅,甚至操场,幻影鸦护着飘儿想办法取的引剂后,从空中快速搜索户外场区,新之力就专攻室内部份。 绿发青年操纵猛暴超能力,横蹦竖跃,十尺当做一尺跨,从建筑外墙攀入军事重地,暴动声响彷彿在宣告:「主人回归啦!贼人受死吧!」 在自家走路没有躡手躡脚的道理。 卷三 麻烦一波波(3) 这时刻,潜研所中剩下的其他军员们正分散四处,不倦地与入侵者对峙,青年狂奔一阵立刻遇上一处步枪为主的战局,双方拚得火热,新之力连忙躲去角落观战……错!躲什么躲?还不上去一拳要了那些进门不按门铃的小人狗命! 噪音远远就声响惊动了人群,他们纷纷止弹察看。 「异能者回来了!」 「讨厌,我都还没发挥出神枪手实力,就要滚去后面擦血跡了吗?」 穿着『好鸟狙击队』战衣的己方军员,开始麻雀般嘰嘰喳喳地「窃窃私语」,殊不知,新之力听觉也跟喜观三角裤外穿的蓝衣超人一样好。 新之力略感抱歉地苦笑……这就是同营军人们真正的心声吗?埋怨超人把他们表现机会抢光光? 「极限队长战衣好破喔,不过就算他光着身子也没问题,我们收枪吧,准备拿水桶、拖把和推车。」不愧是长一对好鸟眼的狙击手,不重要的细节也一览无遗。 而几个叛军的眼力同样不容忽视,那身同个国家的迷彩服之下,辣手疾转,枪靶子立刻全数对准新来的敌人,不怕手指会按废地弹射连发,是说,那几个现在也没更好办法对付这位来势汹汹的煞星。 子弹无情义,拳头不客气,青年挨着步枪弹的致命激吻一个纵跃逼近,拔山倒树之劲将敌阵巨大遮蔽物凶狠推倒,事发只在须臾间,几名叛军连人带枪一同惨兮兮被压在下面,除了刚好露出一颗头喘的傢伙外,其馀的是死是活没透视眼还真不清楚。 看看,青年两手空空结束一场激烈枪战,莫怪潜研所驻军们抱怨有志难伸,就是有也难伸的好吗。 揪住喘息叛军的小平头,新之力此刻只关心一件事:「安博士被关在哪?」 「……」对方咬牙切齿不说话。 先不探究他满嘴鲜血究竟说不说的了话,训练有素的军人确实气魄非凡。 原本照新之力心头的震怒与对方的叛国罪,他现在一掌将叛军的脑子拍烂是就地正法,上级只会鼓掌说「再拍一个」,但到头来,他还是无法在对手无力还击时痛下杀手。 也许自己不是当未国捨己好军人的料……新之力自责着,并改问己方狙击手:「你们知道潜研所的研究员都被抓到哪去吗?」 几人中的小队长回答:「不清楚,本队收到的指令是防卫此区弹药库,不过有其他队伍似乎看见安博士一群人被挟往潜研本所地下。」他顺便提供战况情报:「因为研究区守备较弱,很多部份已被攻佔及破坏。」狙击队长帮青年在通讯器地图上指出位置。 新之力点头后说:「我攻进去看看。」 「收到!」小队长敬礼后大声答腔。 这礼敬的多半是一个崇拜,问经验或年纪,他都比眼前的青年人资深多了。 新之力迈起步,临走前一撇却不禁吓了他一跳。不知不觉中,狙击队员手上都已经拿好拖把,还抬来担架,并开始重整防线……就算没有超人般的坚强实力,至少还有行动明确快速这个军人素养的软实力。 卷三 麻烦一波波(4) 搜查沿途经过的内部空间且顺道助战,新之力越发接近潜研所主楼,安被挟持在内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他最终选则走最快又低风险的途径进入,也就是军部基地的内接通道。 在有限空间中,挡路的人确实少了,尸体却是不少,暗示着这里曾经歷过要命乱战,青年一面为那些熟悉的军人面孔哀弔,一面含怒疾行。待行至匯道的宽广处,他正欲则路前进,却听闻一声阻止:「先别过去,那片是地雷区。」 新之力定睛望去,黑美人那乌亮秀发从旁道弯处后方摇曳步出,不只她,那隐密位置还藏匿了其他部队成员,青年大喜迎了过去。 「潜研本所已成敌方大本营,我预知到叛军会从这里攻来,先设地雷埋伏。」灵未看着自家队长,不由得失笑出声:「噗!你衣服怎么搞的?」 「刚才跟先机保全与水元素者大打一架。」 新之力耸肩道,在灵未面前尷尬地拉拉衣角,再瞧自己东露一片肉西暴一块肌的羞耻样,竟不自主发窘起来。感觉自己有些被日前爱来爱去话题给影响,但现在全然不是适合搞曖昧的时候。 「寒水兰?她捨得会对你下手这么重?」 灵未挑着眉,话语中夹杂怀疑,但很快又进入正题:「蒙面人率军来袭,除了要消减国家重要战力外,还想夺取安的超能研究资料,最关键性的东西已经被移到军部保护起来,不过对方把安跟研究员都抓了,不知打什么主意,也许打算抢不到资料直接带人走。」 她苦恼道:「明明没听闻有元素者来助袭,预知却还是有屏障,尤其那个蒙面人的事情特别不清楚……他很有可能……」 到此,灵未突然打住,改朝军人们发话:「戒备!」并牵着新之力的手躲起来,青年跑在她身后,忍不住为那十指交扣的握法将耳根子刷成红不让。 这女人自从承认感情以后就动作就更加大胆了。 噠噠噠噠── 军靴步伐踏破了寧静,一票迷彩服兵持枪鱼贯走入旷地,一开始还没动静,直到几乎整队人都站上那片石铺路时,眾雷齐爆,十个有八个当场给炸个正着,同时倒地。这当然是灵未侦测敌军移动位置时机后所设计的杰作。 她还特别选用爆炸性最小的地雷,并非不愿杀人,而是怕波及建筑物。极限部队内没一个人肯捨得轰掉任何一处青少年回忆的场景。 抓得在巧妙,总不可能完全歼灭对手,但现在这批侵袭队伍所剩下的攻击力已不足为惧,潜研所驻军们立刻衝出来,一阵乱枪,很快就将叛军制伏。其实,这一枪一弹眾人也射的心痛,眼下可都是本国军人啊!说不定曾待过同梯,同桌吃过饭啊! 战后,军人开始重新将地雷佈署,灵未表示必须留在这协助御敌作战,还告诉新之力:「快去,没救到安的话饶不了你喔,队长。」 跟队长说话还用命令口吻……青年莞尔,这头衔也就是修爵随意冠上去的,其实六个老朋友之间相处上哪分什么阶级高低。 「想让我去,总要先放手吧。」新之力无奈地暗指两人从刚刚交缠到现在的十指。 灵未不作声,回以媚笑后松开玉手。 他是尷尬,却意外地并不讨厌。 「当心点。」黑美人再次调度地雷位置去。 先前对话虽未完,但新之力已大概猜出伙伴的意思,是否真是如此,还待找到蒙面人后亲眼应证。 卷三 麻烦一波波(5) 通往潜研所的厚重金属门,其感应锁已在乱战中被破坏,闪烁不已的昏暗灯光下,出入口宛若蒸熟的蛤蠣一样大开,任人横行。 向来明亮且清静的研究圣院,如今果真沦为龙潭虎穴,绿发青年行进过程中已殴坏几脱拉库的人,仍有敌军孜孜不倦衝过来给他打。 他还是首次感受大帝国人力资源的丰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叛军拿着从基地军火库抢劫来的热武器,连续製造大白天都会被检举的造音污染,疯狂横扫对手。拜託,不是抢来的东西就可以恣意挥霍呀!都是国家财產、人民纳税钱耶! 虽然新之力不怕挨枪,但说他不惨也不尽然……早就没上衣可以穿了。 打赤膊对抗坏蛋似乎不太有超能英雄风范? 新之力救人要紧,哪在乎自己是否像个暴露狂?左推右打、上踢下踹,一个拥有超完美胸肌与性感人鱼线的模特身材暴露狂,揍的身前人马哭天呛地喊爹娘。 然而,就在他高举两名晕死的叛军,打算发动『男子汉拋物线交叉攻击』之际,好死不死,超能力开始打呵欠。他手臂瞬间失力,攻击立刻变为『男人肉乱喷飞机失事』。结果倒是还喷倒不少衰鬼。 「不妙……」青年急往它处撤退,此里敌山枪海,他甚至凑不出五秒的时间来补咖啡。 多少知晓对手弱点,敌军领头察觉异样率兵追上去,学着饿虎扑羊,还是几年没吃过羊肉那种。 奔跑中持续无止尽地拉扯、角斗,在将一人甩进植物造景后,青年仅剩的腿劲也终于丧失,从天界坠入凡间。 当凡人也要当个不好惹的凡人! 新之力拿出军队训练出的战技以命相搏,平时的他没太多机会使用这些专业技巧呢,总是随便踢一踢就踢翻整窝匪类。他夺过枪械,正欲上膛,却听见旁边叛军中传来「哎呀哎呀」地惨叫。 不看还好,一看,新之力以为自己从凡间又堕入地狱。 刚被人撞击的植物棚造景,其上粗壮茂密的藤蔓,这会儿竟如恶魔触鬚般夸张扭动,叛军们相继被它捲起并用怪异姿势绑缚,有麻花辫式、有吊死鬼式,高高低低上头再加颗星星就能凑成一株装饰圣诞树。但只适合在万圣节摆出来吓人。 像把人捆进菜瓜布里,就是皮鞭蜡烛王也插翅难飞吧…… 一堆男人尖叫声中,棚上那一颗颗跑龄球瓶状的硕大菜瓜,也张牙舞爪活动起来,没别的动作,就是一直在叛军身上猛力海敲,但就够他们受的了。菜瓜东敲敲完西敲敲,叛军上喊痛后下晕倒,旧的敲没了,藤蔓回头再捲新的打击乐器过来敲。 这就是那颗传说中兴趣赏人一顿『菜瓜炒肉丝』的超能力菜瓜吗? 新之力忆起同伴曾聊过的研究所趣事,直觉大开眼界。 藤蔓掳人瓜扁人,攻防一体,浑然天成,真是好一座乍看人畜无害的威猛生物陷阱!菜瓜万岁万万岁! 趁着地上叛军们被异次元般景象吓傻的绝妙机会,青年一口气灌下咖啡,异能重获新生,再度发威。 凭藉一人一瓜超能力,最后勇夺这块地方的主控权,留下满地扑街爱好者,相叠欢。 最后仅剩新之力与那棚活跳跳的菜瓜,大眼瞪没眼,据说兴嗜玩人体沙包、目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超能力植物,现下唯一的活目标就是他了。 新之力提高警觉,他有生以来还没见过真正的触鬚攻击,缺乏对战经验,除了在隐人蒐藏的谜片里看过类似的……不不!只是路过瞄到而已! 山雨欲来风满楼,菜瓜掳人先乱动。青年却迟迟等不到超能菜瓜舞动它千万触鬚,僵持中想了想,他试探性地往前挪动脚步,强拳高举过头以防备对方会冷不防来招瓜藤鞭。 突然,发生了新之力意想不到的事情。 菜瓜藤整株开始狂打哆嗦。 它这是在……害怕吗? 新之力迟疑了一下,又往前了一步。 咕咚、咕咚、咕咚…… 瓜藤这会儿不只发抖而已了,还不停掉菜瓜下来,好像想用来巴结前面的人似地。 「呃……」看着一颗绿油油的东西滚到脚前,新之力哑口无言。 总之,这生猛菜瓜不想拿他来当吊饰就是了吧。 卷三 麻烦一波波(6) 改道离了拥挤乱场,绿发青年开始纳闷,就有这么多军兵投入反叛与自家人作对,地下实验场是否开出高额条件吸引他们加入? 现在起加入叛军行列,未来超能力任你带回家! 别个单位都打不出噱头如此真实的募兵广告。 研究所失去以往纯净的光景,取而代之的是乌烟瘴气与东倒西歪的综合氛围,搞的新之力险些在自家里迷路,很快地,眼前场面更让他以为自己进错地方…… 进到动物园了。 而且是『珍奇异兽大逆袭』主题动物园。 实验用动物们全数于暴动中从铁笼里被放了出来,喔喔!重获自由那个逍遥啊!都逍遥到吼飞扑抓咬的田地啦! 呱~呱~ 极为眼熟的黄金鸭子在一名军人脸上胡踹,经过一段时日,牠的武功也进步了……青年彷彿又听见那隻黄不拉嘰的小傢伙在叫嚣:「嚐嚐本鸭的『鸳鸯连环腿』!」 哞~哞~ 新来的十八角牛,顶着头上重得要命的十八支犄角四处猛衝,叛军弹药用尽,以枪身挥击胁迫,但效果只是招致更激烈的斗牛表演。 牛逼可以,但请别逼牛,谢谢。 啾咪~啾咪~ 没见过的三脚猫高声地喵喵叫,梳着毛,仗也不打,窝在围墙边缘装可爱,黄眼珠中充满「猫奴们争夺朕的宠幸吧!」之傲气。 此象也可谓某种大自然的反扑。研究所蒐集的动物,当中不乏许多因污染而导致变异的物种,很有「代替星球暖化惩罚你」的意味。 大概是气味熟悉,疯狂动物们倒没主动逆击路过的新之力,他回避打斗稳健行动,却在不远处听见队员的亲切喊声。 「放下武器,立地成尸!」 ……不管他说什么,总之那声音很耳熟亲切啦。 在失序地带,银发青年这会儿同样引剂耗尽,失去异能现身战场,此时,他附近还有一隻蓝毛巨猿,正大吼大叫痛殴叛军。 「干的好!大蓝!」对于巨猿一掌把敌人打翻,隐人拍手叫好,名为毛仔的蓝毛巨猿收手后则回头看着他开心蹦跳,弄得地面大为震盪。 昔日曾于荒郊上大打出手的对头如今相熟了,化敌为友,齐力向侵占家园的匪徒吐口水唾弃。 毛仔发出「呜~呜~」撒娇声,在隐人身上磨蹭,话说这隻生得高大魁武、力拔山河的长毛巨兽,其实是个靦腆女孩…… 忽然,一道枪响打坏了温馨场面,毛仔「敖唔」一声歪了宽肩后噗通倒地。 「你不可以死!大蓝──」隐人屏气敛息,赶紧蹲下为牠检查伤势。 是毒弹,虽然不致立即毙命,倘若放着不管,等毒液流到心脏就回天乏术了。 赶到的新之力操起箭步衝上前,双臂疾出,杀猿兇手马上变成四分五裂……兇手的枪四分五裂。 揍昏那叛军后,青年急急转头关切,却眼见隐人正大口从毛仔的伤口上吸吞。 帮人吸毒血这档事,好孩子千万别学喔。除非你有超能力。 秉持着「畅饮丧尸病毒带原血」的邪门诡技,隐人救回毛仔,还顺便给超能力充饱电,此刻又化为无形之驱,准备能偷偷绊倒不长眼的敌人。当然,长了眼也一样摔。 银发青年放松了精神,才察觉贴身搭档到来,扬声迎道:「新之力,你……啊啊又是裸体!你为啥不穿衣服?儿童不宜~」 不是不穿,是没得穿……绿发青年无奈笑。不知发生什么事让隐人看见同性的赤膊也叫的歇斯底里,他没诧异,伙伴的奇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地上都是免费军服,快脱一件去穿。」隐人指着底下趴着的人堆鬼叫:「只是剥衣服,别太暴力连皮一起剥了喔。」 ……那是什么恐怖片会出现的桥段? 『超人皮灯笼之扒衣扒皮傻傻分不清』? 架打昏头了,经搭档这么喊,新之力才想到自己早能抢件敌军衣装,还可偽装身份混入战场,攻敌个出奇不意、冷汗满溢、发抖没力、安然脱身签乐透中一亿。 算了,再掩应该也掩不住超能英雄那张明星脸。 与伙伴碰了头,拥有卫星导航基因的隐人告诉新之力,安博士一干人都被挟持在地下餐厅,由群兵把首。 对极限部队不怕敌人多,就怕打斗伤及人质,那些连蟑螂都不忍心踩死而想抓上显微镜的研究员,反应力之差,大概连『灭蚊掌』都闪不过被打红脸。 一齐安置好珍贵的蓝毛巨猿,极限第一分队再度合体,朝着敌营囚房袭进。 卷三 麻烦一波波(7) 虽非用饭时间,潜研所餐厅却呈现空前满座盛况,足以让厨房阿姨们饭光光心慌慌,但此时,桌上看不见香喷喷的佳餚,却搁置不少步枪手榴弹;椅上找不到一名嘴里吞嚥饭菜的餐者,抽菸嚼口香糖的士兵倒是有。 被挟持于此的研究员手脚连绑都没绑,单单以枪指住威吓,想来叛军看这些手无扣板机之力的弱弱研究员,轻藐的很。 阳气如此旺盛,稀稀疏疏的军人交谈让这里反显得冷清严峻,在这情境下,安博士的对话声音就格外地清晰,而与她说话的男子,蒙着脸,从丝丝白发与微微发福的身形评断,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要是没拿到异能研究资料,我就抓你回去研究。」蒙面人揹着手老声粗气对安说。 「直接带我走吧。」安的眼镜在暴动中弄坏了一边,蓬松金发更为杂乱,却无畏无惧。 「唉……我也觉得这样最快,只可惜,那是下下策。」看不出脸部表情,蒙面人闷闷不乐回道:「谁叫寇非常不想见到你呢。」 「可是我想见寇!」安先是激动地大叫,而后忆起过往又转为悲伤:「我想知道他人怎么样……想好好跟他谈谈……」 男子见此,忍不住嘲讽:「恐怕寇一点也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状况吧,也是,头都秃光,脸皮子也皱了。」 「……怎么回事?」对方透露的言语让安不解,但她毕竟是管理研究所的聪明人,越想越心惊,不由得发出颤声:「他……拿自己当实验品?」 像是刻意想让对方猜中,蒙面人也不避讳,冷笑:「嘿嘿!想当初,那些接受z射线失败的孩子,全因快速老化的后遗症死个精光,如今那傢伙竟也步上相同结果,真是讽刺,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疯狂。」 「寇……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安博士现已成了泪人儿,紧抓着蒙面少将衣袖喊:「带我去找他!我要阻止他继续伤害其他人!伤害自己!」 「别犯傻呀,博士,是寇的执着才让我得益。」金发女的一厢情愿,惹的蒙面人放开话:「在他杀死这么多非法管道得来的孩子之后,国家追查紧迫,可再也不易找寻适合的受试对象了。」 蒙面人又道:「如今,新式异能即将大成,只需要你的研究再推一把。」 安气愤地嚷:「住手!不要教唆寇残害自己了!」 男子冷言:「就算没有我支持,他也不会停止研究的,你们科学家坚持起来堪比远古不烂的化石,况切拜寇所赐,才让我拥有这个身体,但还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强的力量!使我得到统御万军权利的力量!」 随着蒙面男子的咆哮中,深锁的餐厅大门猛然被暴力破开来,他收回狂吼急扭头查探:「是谁?!」 爆炸的飞灰里,一个青年佇立于破口中央,顶着那头深绿色俊发,不是新之力又有谁? 霎时,叛军一个个握枪全神警戒起来,蒙面人更移动双脚向前几步。 「极限部队。」男子严声说:「就你一个来?这么瞧不起我的军队?」 「放人。」新之力踏入厅堂,给了句极简回应。 蒙面人发出诡笑:「拿到异能研究资料自然就放人,以为我有空挟着一大堆人在这儿拖拖拉拉吗?」 「不可能。」青年再度反驳。 灵未曾预测,若让叛军得到潜研所的机密,将会產生可怕灾难,她看不清细节,但一定和地下实验场有关联。对方给的两条路都是死胡同,极限部队只能想办法打出第三条路来。 「那就别废话,要人?过来抢啊!」面对强敌,蒙面人非但不怕,甚至比出挑衅手势。 这人确实极有古怪,但争斗势在必行,新之力不多想便展开衝刺,唯一目标就是救安博士脱困。 岂料,当青年衝出第一步,身子忽然被一股无形之力给束缚住,动弹不得,仅剩五官还保持自由,先不说他心中诧异涌现,被定格在一个默剧般搞笑的姿势下,羞辱感更为强烈。 他使劲想牵动各处肌肉,还是无济于事。虽然知道世上靠暴力无法解决的事很多,此刻,主张和平的青年却好不希望暴力万能啊! 无可奈何下,新之力不由自主看向叛军首领,蒙面人却是一个举手「隔空抓奶」姿势,竟不比他正常多少! 果然是这没脸见人的傢伙在搞鬼! 卷三 麻烦一波波(8) 「哈哈!第一次,有超能力者被我束住了影子!哈哈哈哈!!!」蒙面人放肆地狂笑开来,笑的像头奖中了一栋豪宅,外头停了部百万名车,里面还附赠一个美娇娘。 影子……? 经男子一说,新之力斜眼低望脚边,自己那乌黑影子上诡异地泛起涟漪,完全不科学! 青年顿时明白了,寇的z射线,引发出的是元素掌控能力,看来,他们所认识的反派元素者从此又要新添一名新成员…… 御影者! 「惊讶吗?若我告诉你,我操纵影子根本不需要喝引剂,是不是更惊讶?」兴奋到了最高境界,蒙面人情资透露的毫不舌酸,「但这还没有完全,寇能够给我更多,实验就差临门一脚……今天没把资料搞到手我可不会轻易离开!」 男子一声令下,叛军们一哄而上包围新之力,首领的兴奋也延续到了眾人心上。 当不成超人没关係,干掉超人也很厉害。谁都想当世界上第一位杀死异能者的大人物。 『一拳定江山绿毛妖怪』的首杀殊荣,究竟鹿死谁手?咱们下回分晓……喂!这句什么东西啦!编辑── 叛军衝上前,研究员们则纷纷吓得后退,生怕惨遭战火波及,下半辈子真的没命再碰一根试管。 安倒是不逃,紧张地握双手住大叫:「别伤害我的孩子!求你带我走吧!」 「安阿姨?」新之力皱着眉头注视安博士。 蒙面人老话听的不耐烦:「都说过了,我要……」 「扒掉你的假面具!」 话接的刚好,飞扑也正巧到位,一直藏身周围寻找时机的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太怪无法领会的身手,狠狠扑倒蒙面人,就像他喊的,快手拨开对方的掩脸物。 这下子,潜研所的人焦点全集中到神祕男子脸上,想看看这名被怀疑是军部高将的叛徒,到底何方神圣? ……好吧,不认识。 大伙都失望了。 难怪男子要蒙面了……身为大魔王的最高手下,还是国家要员,却是一张看十次也记不太住的大眾脸。对于一名高级的反派角色而言,简直是剧情屈辱嘛! 不对,就这种路人看到会直觉喊「阿伯,两个车轮饼」的面相,还需要蒙脸? 太低估人类的遗忘技能数点了。 「先生,你哪位?」 隐人坐在对方身上,还真不给面子的大声问,男子旋即脸色发青。 「……想我堂堂少将,竟被你这种小兵压在裤档下!」自称军阶为少将的男人,显然完全被惹火了。 在男子倒地同时,新之力感觉无形的束缚力顿失,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他连忙在无辜地板被撞毁以前稳住脚,保住超能英雄顏面。 到手的超能小鲜肉飞了~ 不在乎团团围住他的叛军是怎样的失落表情,新之力再不保留,直截暴力全开,拳脚一扫,人群立刻骨牌式地翻倒,实在打的非常痛快──你疼痛我爽快! 那名少将跟隐人扭斗了许久,纵使有超能力却还是拿银发青年没办法。 谁叫透明人没有影子…… 「妈的……」少将开始出口成脏,单凭老练战斗经验来预测隐形人的攻击,他仍无法佔得多少上风。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把柄没得抓。 少将怒骂一声后,猛然全身突变,变得乌漆抹黑,半夜干坏事都有不在场证明。 化影状态的他,模样整个丑上了天,就这付德性,一辈子也甭想当主角呀! 好人卡也没有,只能拿坏人卡,限量版『盖世大坏蛋』那种。 弯腰、闪身,少将展现化影后的独门绝活──躲进墙壁的影子里让敌人找个半死。 「喂!太诈了吧!看不见怎么打?」隐人说这话显然不考虑自己的状态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卷三 麻烦一波波(9) 就在隐人对着地上交综复杂的阴影苦恼张望时,新之力已趁餐厅中的叛军集聚,飞快地一网打尽,此时研究员们都退有距离,倒免了他扁错人的担忧。抢过手榴弹一扔,左半边叛军疯狂尖叫;抓着步枪一甩,右半边叛军激烈互撞。 情势正值超人赔率低的没人想买,少将化影的漆黑身躯倏地在桌子阴影中窜起,接着再起那招『隔空抓奶手』,新之力打到酣处,身体又忽然僵化成木乃伊。还是即将挥出全垒打的木乃伊呢。 瞪着饱受惊吓而发怔的叛军,少将那黑脸齜牙裂嘴怒道:「你们这群饭桶!楞着干嘛?还不快解决他……唔!」 他尚未骂完,银发青年使出『把人当瞎子拐』,又拌倒他一顿,下刻,新之力再次感到自由归来,于心里暗暗思索。 原来如此,只稍一不专心,少将就无法控影,况且三番两次逮着敌人,却只能将他定格,而没法藉影玩弄对方身体去闹自杀,他这身御影术虽然不需要引剂,威力却贫弱的可以。 就像少将自爆的,他的超能力还不完全……哼!比起与超能力磨合十年的极限部队,老傢伙还差的远了! 蒙面少将,一介超能盖世大坏蛋……见习中! 重获无坚不摧之蛮力,新之力跨上一步,超人的一小步真是惊悚片的一大步,吓得那原本听令抄枪准备来干掉超人的叛军们,又演出『抖音大合唱』,节节后退。 叛军有恃无恐捣进超人窝,也能有命无伤地逃出生天吗?咱们下集待续……喂!搞什么又来啦!编辑──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也许是想拚个运气,又或者惊吓过度烧坏了脑,叛军再度群起攻击极限部队。 现场又是一系列喔啊哇呀嘎!激烈喊叫声令人血脉喷张、脸红耳赤、心头小鹿乱撞……欸欸,别想歪了呀。 可惜,叫再大声,也不叫不来天兵神将助阵赢得胜利。 各位旅客,请系上您的安全带,本班车『天人永隔号』即将啟程。下一站:黄泉。 「该死的浑蛋!不管了……」黑漆漆少将满腔怨怒,忽地又消失阴影之中。 「咦啊?」几秒后,响起的却是安博士惊疑的叫声。 极限二人慌忙向尊敬的长辈看去,只见安手里拿着军用匕首指着自己脖子,脚上阴影诡异地泛着同心状涟漪。 更诡异的是,安的影子还声出「嘿嘿嘿~」地怪声,再次地嘲笑物理规则。 是少将渗入了人影后取而代之夺得身体掌控权,嘖嘖,绑匪近在眼前却抓他不到,可谓绑票术的最高成就……果然不能轻忽坏蛋所留藏的一手,尤其当他拥有特异功能,那手段更是气不死人耍不休。 「别伤害她!」新之力怒吼,神情充满悲愤。 少将的嘲讽自暗影中发出:「哼!我当然不会让重要的人质跟资料来源有事。」他阴险地笑:「至少在她帮助寇完成研究之前不会。」说着,少将操纵安的身体慢慢往出口撤去。 「你……」虽然心急,却只能眼巴巴看着挚亲的人就这样被掳去,青年们都感到焦虑万分,不由自主动脚跟去。 五官并没被胁持走,安望着自己孩子脸上的担忧,蹙眉苦笑地安慰道:「新之力,让我跟他去吧……寇他不会伤我的……」 即使当事人这么表态,但其他人怎能轻易就放下心?极限部队始终紧跟不捨,叛军这会儿也随着领头渐渐撤出潜研所。 卷三 麻烦一波波(10) 建筑之外,战事依然。 无论是正规兵队或反叛军,都僵持在穿枪林躲弹雨的惊险中。 而某处操练场,一些叛军与极限部队的人陷入了苦战,他们所面对的强敌是…… 「不要过来~人家好怕怕~不要~」 千思君嘴上哀哭求饶。 紧接着,用一招过肩摔将某名衰小叛军摔得爬不起来。 记住,极限部队就算外表看来再弱、再懦、再想躲进老妈的怀里面讨拍拍,都是有练过的。 毕竟与火爆女搭档这么久人还活着就是不简单,战役中,天天挨打练出来的韧性可说是功不可没。 被打到不要不要的状况是家常便饭,用不着担心…… 咳!不用担心的是,政府有规定,超能力者不能够落单,此时场上尚有潜研所驻军在衝锋陷阵,协助保卫基地;另外,幻影鸦也正于不远处与敌军斗的火热,只需长官喊一句「全体立正!」的时间,就能从东边一路打打打打到西边,还不会打到奈河桥边。 只是她过敏所引发的腹痛症尚未消除,使不出真正实力。 「干!」肩上挨了一枪,幻影鸦忍不住大骂,嗯,痛上加痛的话就会……变得更痛。 这么痛,使她怒地瞬移,从敌人背后捅一刀。 肉眼看是一刀,实际上是不是连捅十几二十刀就不好说了…… 「别开枪!你…你打不中的啦!」 「哼!超人还贪生怕死?死到临头了就胡说八道!」 「人、人家哪有乱讲,你自从患上『准星恐惧症』后开枪就不敢瞄准,训练时都在演乱枪打鸟,全军队都不知道。」 「……天哪?!这是秘密耶!连最心爱的小猪猪公仔我都没偷偷跟它说……哇呀呀!」 配合上得以掌握攻防先机读心术,千思君边叫边逃边摔的也制伏掉不少敌手。 火拚再火拚,廝杀再廝杀,人堆中,幻影鸦那身躯像一抹幻影闪烁不已,速度快的让对手怨天怨地怨运气,虽然她弯腰捧腹地快跑模样乍看不怎么威风。 不过,在身边人相继翻肚,学着垂死的螃蟹口吐白沫后,她就威了。 「鸦!右边辽望塔上有个火炮手想偷袭你,还觉得你好矮很难瞄准!」附近的千思君使尽吃奶的力气喊叫提醒。此吃奶同彼吃奶,两个一起用坏事加倍,歹运成双……对攻击的目标而言。 啪嘰! 理智断线的可爱音效。 咻地一下,火爆女立刻从战场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外掛瞬间移动衝到了塔顶。 等等,也许途中还经过居住着神秘怪兽的大峡谷、堆满死人骨头的古代墓穴、谜之热带丛林之类……管他的,反正也就一个呵欠间发生的事罢了。 身体疼痛果然不比心痛。 不久,幻影鸦光荣归来,还抢了几颗榴弹当战利,不看她鞋上格格不入地沾到一点雪花的话,此次出击真是小儿科到不行。 「傻瓜,你该补奶了。」火爆女臭着脸拍拍衣上风尘,向千思君表示:「那砲手是觉得我很快,不是矮。」 「咦咦!人家读错了吗?」高个子傻楞楞地摸了摸头。 那火炮手似乎栽的有些无辜。 四下战火尚在燃烧,某异能者凭着「我是超人」的自恃,大剌剌在砲声中喝起友益骨骼强壮的牛奶,他的搭档不经意地往他撇去,被那瞬间脸丢到太空之情勾起了怒气。 「靠啊!几岁了还给我用奶瓶?!」幻影鸦眼睛瞪得浑圆,简直快可以瞪死敌人。 千思君满腹白水混无辜,辩解:「跑来跑去,这样才不会洒出来嘛。」 「方法那么多,偏偏拿最幼稚的来用!」赏完前方叛军队一榴弹,幻影鸦扭头又叫:「补引剂去安全的地方,笨蛋!」 「对齁……可是快喝完了耶。」千思君露齿傻笑撒娇道:「鸦要保护我喔~」 「操,老子当你搭档还得兼做你奶妈……」 念归念,火爆女仍旧守在队友身边担任守护神,左闪敌崩溃,右闪仇沦陷,威吓力足足把树上旁观的松鼠给吓退百树。她转眼,见蓝发高个子「啾、啾、啾」地一个奶嘴吸的津津有味,内心小火山顿时又喷发。 「喝快一点啦!」 地上吵吵闹闹,天上也不遑多让,取得引剂的飘儿与第三分队在同区的高空中,积极搜索安博士下落,顺路发送「天上掉下来的劲爆」。 视野最为良好的她,忽然用部队通讯通知第三分队的两人:「我看到好多人从潜研所方向过来了!是安安~」说着快速飞过去。 千思君及幻影鸦收到了,自然拔腿狂奔。 卷三 麻烦一波波(11)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超人难过阿姨关。 大队在人工草皮之上纷乱地行进,那名为首的金发女性此时身不由己,从头到脚被霸道的御影超能力所困。路面早被轰得坑坑巴巴,安博士不自由的脚步走的有些踉蹌,一看就让人怀疑她身体还是不是自己的。 阴狠少将那支军刀,一寸也没离开过安白嫩易毁的脸庞。 新之力及隐人束手无策,只得紧紧跟随他们最敬爱不过的阿姨,盼望着能出现有利的变数。 希望,总爱悄悄来临。 灵未携同己方人马挡住叛军的去路,新之力见后一喜,抢身纵往队员旁边。 「安阿姨被控制了。」他急说。 「这样?我就预感大事不妙……」黑美人同样忧心重重。 此时,两军都己从部队间通讯中得知潜研所长被掳的战况,各地的交手顿止,等待主事者们发落。 少将看着极限部队这些死缠烂追的后辈,一个不悦,粗嗓子老气横秋地自影子中发出。 「我没时间耗,也不恋战,乖乖让我军离开,否则,虽然不能杀了博士,但划烂她的脸、在身上开几个洞,我照样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说着,安持刀的手便自动在脸上刮出一丝血痕。 「别乱来!」极限部队三人急忙喊。 「哼!那就少档我军的路,不准追!」少将邪笑,命令叛军将一枚立体投影器丢给新之力。 「这又是干什么?」忿忿地,青年问。 「等等就知道了,让开。」少将豪不客气嘶叫。 「嘖……」灵未与军人们悻悻然退出一条 各区叛军收到指令都进行着撤离,嚣张地、猖狂地…… 希望,也极易擦身而去。 待安博士的身影真正从眾人视野中褪去,三个新的身影替换而来。极限部队全员一匯合,幻影鸦开口就是咒骂。「浑蛋!真这样让他们走了?」 「可、可是安阿姨被他们抢走了……」千思君含泪,并问:「教官究竟在哪里?」 这时,投影器的遥控开机提示灯号开始发亮,新之力将它放到草皮上,光束朝上发散,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至此,适才蓝发高个子的疑问总算获得解答。 「搞什么,这东西突然开机了……喂!你们几个!」 修爵那对鹰眼与画面之外的六双眸子相交,在眾人眼中,他衣衫残破,伤痕累累,甚比平时那不修边幅的样子狼狈的多。除了这些,修爵被绳索绑住四肢,孤身处于暗室。 新之力率先高喊:「教官!你人在哪?」 「我在跟蒙面的傢伙对战时被偷袭击昏,醒来时就在这了,应该是某辆货车上。」修爵对着投影设备音孔发问:「我没事,不过通讯器被搞坏了,基地情况如何?」 「糟糕透了,安被掳走,叛军也逃之夭夭。」 「该死……」小鬍子一阵唾弃后转语:「别紧张,我知道那王八蛋的底细。」 基地最高指挥的坚毅发言,令眾人不禁喜上眉梢,唯独灵未脸色还依旧不欢。 「……老头子,你真的没事吗?」她不安道:「你被蒙面人亲手拘禁,屏障让我看不清你的未来……」 「呸!少咒诅本人了。」 修爵嗤笑后正色道:「总之,偕同其他队长先整队,并立刻通知国防部长官,少将墨帅是叛徒,检查他在军中所有纪录……唔?!」 在修爵突然楞喊之后,改换眾人轮番惊呼,似是安在车顶上的容器忽然倾倒,某液体撒了他一身,看那军中人员熟悉的色泽与质感,不是汽油是什么? 「……」小鬍子吃了满嘴汽油,咳嗽不断,更无法发声。 灵未着急道:「幻影鸦!快去维修厂区救人,车子要爆炸了!」 「……啊!喔喔!」火爆女连忙从傻住的状态中回神。 但火焰,却已在立体影像角落中点燃,飞快延烧到小鬍子脚下,快的令人窒息。 喉充异物而说的含含糊糊,但修爵最后的命令,极限部队六人却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别放弃,超能力者。 远方,一辆静止的军用货车,霎时爆起了火光。 红炎之高,彷彿想吞噬天地;轰然巨声,犹如正义的丧鐘。 极限部队所珍爱的一切,似乎都随着黑烟冉冉升天。湮灭、消逝…… 卷三 麻烦一波波(12) 会长已死。 这在游戏中几乎宣判该公会面临解散的命运,如今在潜研所基地里真实上演。 那时,当惨不忍赌的货车残骸一被挖开,六名异能者再也忍不住泪水奔流而下。 焦臭味瀰漫整个变形的狭窄空间,极限部队实在无法相信,那团扭曲的焦黑东西,曾是熟悉的那一位,更难以接受,相处三年之多的长官真的离开他们的事实。 何其讽刺。小鬍子男生平中最常在通讯萤幕里跟手下们乱开玩笑,至终,竟也在萤幕中与他们道别。 超能不是万能,从小在训练中不断失败后成长的日子里,六人早明白这个道理。 但这一次,他们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距离战事已过了两天,广大的潜研所区被愁云惨雾给垄罩,到处都是乱糟糟,没个纪律。纷乱期间,修爵的尸首被安置在医护室旁的小房间,暂还无暇为他料理后事。连脑浆都被烧乾,就算放进『白博士』也无力回天了吧…… 况且,他又是唯一懂得操作的人…… 一天之内,极限部队便失去两个重要的人,偶尔忆起指挥官自我感觉良好的笑,甚至满口「钱钱钱」的叨念,都是催泪。 六名十年前开始就不能一日无异能的伙伴,已经连续两日都没碰过引剂了,就连终日酒水不分的黑美人,看着从损坏酒窖中救出来的高档稀有酒品,只是失落地叹气,结果,倒是被幻影鸦拿去喝个精光,以醉消愁。 能力再高再强,救不了所爱的人,又有何用? 部队中负面情绪要平復,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日了。很长、很长…… 基地惨况已上报中央,上级单位表示会考虑再派资深军官来带领极限部队,在之前,就由作为队长的新之力暂任部队总指挥。并且就这次参与秘密任务与基地战役的事,让部队先开会统整后,再向高层进行报告。 在医护室不远处的会议厅还在,只是满佈弹痕,桌椅倒的倒坏的坏,连门也关不起来。 大伙随意找了位子坐下,懒懒散散,实是一点专业感都没有。飘儿半趴在桌上看不到脸,不知是真睡还假睡;千思君哭了两天,眼睛肿的跟中毒一样,怪可怕的;隐人坐是坐了,却坐在地上,还开始乱拚凑损毁的椅子部件。 「开会……主席不在了还开什么会……」幻影鸦闷闷不乐地碎念,然后仰头喝了口高粱酒。 苦笑,虽被授命指挥权利,新之力自己也对此务感到意兴阑珊。对大家而言,超能部队的任务检讨会,主持者永远只有一个人。 这时候,半掩上的会议室门被人没礼貌地一脚踹开,惹的大伙齐目向擅闯严肃会议的不速之客瞪去。 怪了,那人军裤上披件花衬衫的不三不四风穿搭风格……怎么这么眼熟! 尤其下巴那一搓小山羊鬍子! 「说的没错!开会一定要有主席!」 极限部队指挥官,修爵,生龙活虎站站在队员们面前,毫发无伤。 妈的咧! 吓死超人啊! 卷三 轩然大波(1) 修爵的成人超能失控笔记: 世界上都流传,有了特异功能的光环加持,今生做人再也不愁吃不愁穿,特殊技能再加上人长的帅,那日子简直爽歪歪。想必,拥有超能力应该也有助于本人的官路和财路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我一个衝锋陷阵、专取敌人狗命的军人,要治癒超能力做什么? 轰爆敌军,治好他然后再轰一次?没这么囉嗦吧。 根本浪费钱! 可恶,本人可是甘冒『消失的那二十几年』失忆风险,赌这一把耶……说好的威震国防部超能指挥官在哪?这里只有躲在后面放光疗的弱弱补师啦! ……也罢,生米都煮成熟饭,化学作用是不能更改了,不然试试怎样把人治的半死不活哭着求饶,还有引剂的熟悉度也要训练。 不过为啥是喝这种东西?这不是水製品吧。 难不成因为我是第一个照射s射线成功的成年人,比较奇怪?真是的,超能力你不要歧视大人好不好! 唉!以后聚餐都清粥淡菜囉,被发现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革我职……绝对不行! 想想,极限部队那六个小鬼动不动就给本人流血,军库都被医疗费挖得光光,要是以后都让我偷偷亲自治疗,不只诊疗费,连急救的车马费都可以省了,嘿!不赖!我得加紧手速特训了。 当初冒险私自受试总算还是值得,现在我能够感同身受,小鬼们成天抱怨异能难用、饮料难喝,果真不假。超能力──超难用的能力!呸呸! 引剂一喝,光芒一放,频死的小老鼠等待本人让牠痊癒。 …… ……不!不是治疗那里!你这团烂光,给本人听令一点喔! 地上那隻蟑螂我才刚拍半天,已经够难死的了,还需要我医好牠吗?! ※ 啪啦──! 火爆女手中酒瓶子脱落到地上,伴随清脆的碎裂声,醇醇酒香溢了满室。 全都看傻了。眼前的男人真是那团烧烤失败的焦炭物吗?怎么会这样,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鬼呀啊啊啊!!!」 隐人率先从地上猛跳起来,自行解读眼前景象,并语无伦次地哀叫:「我、我没有欠你钱!都做鬼了就缠着我好不好,拜託!生死有别!人鬼疏途!一路好走!」 一阵乱语听的修爵额冒青筋,呸道:「叫谁鬼啊,你才是隻吸血鬼……等等,谁说没有欠?你这小白毛,明明上个月才跟我借了一笔钱去买黑市的烂东西,呼!差点忘记,还好本人有回来,否则死前没把帐算清楚就亏大了。至少也要指定你烧多少纸钱才行。」 妈啦……这副死要钱的糟糕德性,除了修爵指挥官又有谁? 「教官!」眾人纷纷起立,不可思议地衝到当事人身边,各个热泪盈眶,噢不只,千思君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硬把火爆女衣服当卫生纸擦;幻影鸦忘了要生气,激动紧握的拳头快可将细胞给闷死;飘儿迷你的个头抱着小鬍子男,当他宝藏似地用脑袋瓜疯狂磨蹭。 「怎么可能,你真的没死?」新之力兴奋地问。 「死了呀。」修爵笑笑,耸了肩轻描淡写的回答。「只不过没死透而已。」 ……都验出全身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碳化物了还叫没死透? 那所有作古的人都诈死啦! 「喂喂……本人好端端的在这,你们几个长不大小屁孩,少哭爸了好不好。」面对手下队员们的泪崩,修爵不自在地搔搔那未抹油的凌乱黑发,「事到如今也藏不住,跟我来,给你们看个好戏。」说完,便转身朝室外走。 六个伙伴毫不犹豫高兴地齐声回应:「是!长官!」 卷三 轩然大波(2) 极限部队被领到了医务室,大伙好奇心的囤积量已经能杀死一卡车的猫,修爵打开柜门,接着取出了一瓶。 一瓶很普通的大豆沙拉油。 不过为什么这种『厨房特產』会放在医务室里? 「看好了,别太惊讶。」修爵笑的神秘兮兮,然后开了沙拉油盖,咕嚕嚕两三下就灌掉半瓶,也就是炒一桌满汉全席的量。 ?! 长官才说不要讶异,六个男女就瞠目结舌瞪着刚復活的头儿干傻事。哪有人这种喝法?想患三高也用不着折磨自己吧。 「你们什么眼神?」想不到一大罐油腻喝得还挺顺,完全没有反呕,修爵白了一眼:「现在就掉下巴,那等会儿怎么办?掉脑袋?」 小鬍子边歪笑手边接近摆置桌上那枝叶半枯萎的小盆栽,掌心对着它,黄澄澄的光团霎时自中发出,将植物包围,修爵就这么当着眾人面施展妙术,化腐朽为神奇,让小盆栽的枯叶重新绿意盎然起来。 「咦咦咦咦?!」千思君差点没摆出吃手手模样。 「修爵!你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居然学会冥神世代不外传的起死回生术!」隐人老样子自己胡乱解释一通。 飘儿则完全不管怎么回事,垫脚尖拍手鼓吹:「好好玩喔!我还想看,再一次~」 一时间太多震惊塞脑,导致还没人真正会意长官这前后动作的关联何在,小鬍子男左看右瞧,咳了两声,环起手正色宣佈道。 「本人修爵,极限部队的隐藏超能力者是也。仔细来说,是以油做引剂,激发治癒能力的异能者。」 好了,都说这么白话文,再搞不清楚状况,就要怀疑超人智商是否「超乎常人的低」。 修爵继续解释:「当初是我私下擅用s射线对自己实行进化,这事在今天之前谁也不晓得。」 「为什么这么做?」新之力纳闷:「假若失败,教官会赔上过去所有的记忆。」 「为了更了解你们。」修爵沉吟一下才开口:「了解身为超能力者的立场,了解拥有超能力的感受,无法设身处地与部下在同一个阵线,就不是够格的长官。」 他又再说:「我是史上第一位异能者的直属领导,前无殷鑑,总要自己找办法干好这职位,要做就做到最好,带不来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乾脆军章一扔回家算了。」 看平日相处里长官总那副「关我屁事」的态度,其实非常把六人掛在心上,甚至为此甘冒巨大风险,当下将这些心思坦白了,泪水又湿了眾人眼眶,这次并非因为伤心,而是感动。 千思君更是泣不成声:「呜……居然为了我们……万一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呜……」 不习惯应付感人肺腑的温馨场面,修爵故作瀟洒喊道:「哎呀!当初我很有把握的,本人可是天妒英才,才不会遭遇失忆那种衰事咧!」 幻影鸦顶着红鼻子回:「只有修爵说的出这么自大的话……靠!你哭就哭,别擤我衣服了!」心情回復正常,火爆女对着专属搭档当头就是一计爆栗伺候,巴的千思君唉唉叫,其他人笑呵呵。 欢闹的时光总算没有失去。 灵未轻抹眼角,给教官打趣道:「嘻嘻,幸运女神是不是都睡你床上?」 「以为长官没文化听不出你亏我吗?」修爵笑骂:「哼!想想当初那么认真干嘛,当不好教官被革职又没什么,转跑道去当饶舌歌手也好啊。」 ……一点都不好! 听的新之力心脏狂跳一下,还好那时长官对于在意的事够坚决也够幸运,不然今天的乐坛恐怕就要迈向崩坏了…… 「可是现在不想当也不行了!谁叫你也是超能力者,属于极限部队!」飘儿满怀欣喜地重新抱上长官腰际。 「呦,难得你这怪傢伙也会说人话。」修爵身口不一地摸了摸粉红的娇小脑袋,「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问题可多了呢,长官大人。 新之力首先狐疑道:「教官,你那治癒异能的光色,似曾相识……」 「嘿嘿!你发现啦,不愧是我选的队长。」 卷三 轩然大波(3) 小鬍子男得意地自吹自擂,之后扯开医务壁旁拉帘,『白博士』那洁白的医疗舱与操作台顿时久违地展现部队眾人面前。 「看看你们,身上都还掛彩着,真是有损超能力者威名,这两天该不会都光顾着哭吧,丢脸。」 确实,最近大家追思都来不及,忘了好好处理身上的伤势,对超人而言,那些不过是区区一点皮肉伤罢了。 「老程序,谁想先接受白博士爱的疗程啊?」 飘儿迫不及待举手:「我!我要!」 「好,新之力你先来。」 熟悉的捉弄,让青年不由得笑了。等他躺入医疗舱,修爵关上舱门后,转身向操作台那头,准备啟动治疗作业。 但这次,那道门帘不再闔上,神秘白色装置的医疗过程直勾勾展示旁人前。 只见修爵立于疗舱一端,并没触动什么操作面板,单单开了舱的暗口把双手置入,紧接着就是大放自己的回春术异能,黄光满布了小空间,给舱内人带来既祥和又温暖的感受,大家扬起嘴角,『白博士』的秘辛一目了然。 「说穿了,它只是台普通的扫瞄机,被我做了一点改造。」修爵有些不捨地看着帮忙掩藏他身份的白色机台,「唉!白博士,你总算可以退休了……」 「换成黑博士登场!」飘儿指着的确不算白的长官直呼。 「什么烂称号。」修爵皱眉不满地喊:「本人这要叫『举世无双超异能妙手神医』,懂了吗?」 ……是满有道理不过也未免太长……新之力忍不住默默想像长官对敌人报上拢长外号的情况…… 「知道我是谁吗?本人可是举世无双超异能妙手……好痛!」 这时隐人歪头不解地问:「可是修爵你当时死了耶!死了还怎么医自己?」 「这个嘛……能活过来,其实是靠我的二阶超能力,就是自癒术。」指挥官娓娓道来:「在异能被激发的状况下受伤,只要身上还有一点点细胞没被消灭,我的身体就可以无限再生直到恢復健康。」 幻影鸦忍不住讚叹:「哇!你怎么连效果极限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知道,乱猜的。」修爵挖着鼻孔草率答覆,但见队员们狐疑的眼神,又不满叫道:「干嘛,我也只死过这么一次而已呀,之前顶多骨折一下子就好了,能知道多少?不过听你们说本人都被烧到离灰不远,那这种超人自癒能力就应该强到没朋友才对。」 置死地后生,这话完全应证在他身上。 「说来也是我幸运,要是墨帅那个老浑蛋不是打算把我活活烧死给你们看,本人八成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因为汽油刚刚好就是我的超能过敏原!哈哈哈!」修爵插手大笑。 会因为过敏发作,或因喝下不是人喝的东西而开心的傢伙,在极限部队之外大概找不到了。 重逢场千惊万喜,纵使所有人还有着许多话想要抒发,但因修爵的一句,欢聚只得稍稍暂停片刻。 「当了两天的饿死鬼,先让本人填饱肚子再说吧。」 卷三 轩然大波(4) 于后,死人復生这撼动三观的消息,很快便在潜研所区传开了,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无论军兵或研究员,心情全好了大半,并且在小鬍子指挥官满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的鬼叫下,连带着基地的整顿工作效率也疯狂加速,全区状态终于比较上轨了些。 当然,修爵是超能力者的事也上报给中央,对于过去他未经命令就擅自动用国家设备资源一事,事到如今了,那些高阶层官将们也只有认栽,轻微处置一番,就把修爵摆入旷世国宝的行列中。这人终究是顺利成为了异能者,而且还在一群上将面前治好缠扰总司令多年的关节炎。 也许敢罚他已经算很有胆了,不怕家中重病患会被他治成行尸走肉。 虽然安博士受掳后下落不明,但修爵知道后直说「那女人不会有事啦」,极限部队与其馀人都暂时安下了心,专注整顿与对付地下研究场的谋划,潜研所内氛围从失落与间懒转成积极又繁忙。 而整区在百忙之中,有个东西重新被所有人另眼相看地重视了。 那座超能力菜瓜棚。 这株活植物在战争中解决掉不少实力坚强的叛军,为它自己赢了个嘉奖,原本被贴上的是「生人勿近」警告标语,现在则是更正为「非异能者请勿靠近」。 关于新之力当日所遇见的「发抖落菜瓜」事件,后来经由研究员检查后发现,菜瓜具有类似感应超能者气息的能力,极限部队在啟动超能的状态下会被它视为同类,不予以攻击。而经过实验证明,那菜瓜确实感受到新之那巨力异能的威力,而且被吓得用果实来献殷勤,希望对方别伤自己。 用超能者气息折服一棵植物,这破天荒的事件大可写进史书里。 不过并非所有超人都会被同类以礼相待…… 「我被菜瓜鄙视了!」 整条走廊都听的见隐人不满地大呼小叫,对于整个人都鑽进棚子里却还是无动于衷的异能植物,银发青年大发不甘,还气愤地狠摘了一把叶子,结果,菜瓜在这隐形人面前居然就像普通植物一般动也不动装死,彷彿只有空气而已。 见此,飘儿在一旁抚掌嘲弄:「哈哈!看得到消失的人才有鬼!」 外表消失是没错,但连身为异能者的气息都消失,就绝了。 瑟缩在墙边,手上拿着浇花器的千思君羡慕不已,「好好喔,人家也想要被它无视……」他一小步一小步缓缓接近,再慢吞吞举起浇花器,几乎快跟在天上养鸡种菜的阿祖一样慢了,嘴巴念念有词:「拜託,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刷──的一声,菜瓜感受到同类而掀起反应动作,虽然不算攻击,但却是满满拒绝来者之意,惊见死植物突然挥起它藤蔓触手,千思君马上又叫又跳的逃回它感应范围之外。 「我、我看还是去请队长来帮它浇水好了。」 差点没吓出鸟来的蓝发高个子,失败一次后劈头就想求最强『菜瓜剋星』来支援。现在,负责照顾异能植物的工作理所当然落在极限部队工作本上,谁让只有超能者比较不会被这东西吊起来打呢? 「不行!在我征服这个臭瓜以前,别让新之力靠近抢我威风!」 隐人生气的表示反对,并持续对菜瓜进行不为人知的荒谬行为,试图引起注意,最好还听到那「咕咚?咕咚?咕咚?」奖励般的掉瓜颁奖乐。 就因为新之力压倒异能植物的关係,近期经常能听见潜研所中传唱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只是被改编成不伦不类,却又不失风味。 『吃菜瓜,吃菜瓜,爸爸最爱吃菜瓜,哥哥姊姊姊妹都爱吃菜瓜,超美味超能菜瓜。』 好像连生猛菜瓜的威名也一併吃下肚了。 卷三 轩然大波(5) 此时的菜瓜剋星先生,则正与另外两位队员忙着维修损坏的基地电器,虽说极限部队训练重点在于超能力,但一般武器操作与设备修缮也有学习,运用这些技术来防止电线走火还挺实用的。 「多亏你真的有去挑战衝上先机大楼外墙,不然光靠同步视觉画面的印象,恐怕还是无法成功瞬间移动到内部去。」灵未与幻影鸦间聊着。 对于这变幻莫测的二阶隐藏异能,单单看过一眼与亲身接触过的成功率差距,好比用左手还是右手把烂人的脸给打肿……啊,这样看来好像也没差太多……总之,单凭对目标地的视觉认知,一个施力不当,很容易就跟身材和物价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反之,哪天让火爆女完全掌握瞬间移动的奥秘,密室杀人界第一把交椅将非她莫属。 「对啊!老子差二十层楼就可以衝上顶点了!可恶的地心引力!去死去死!」勾起不甘的回忆,火爆女挥着电动槌气愤地大嚷。 这种去死去死团恐怕很难招募到会员…… 别看二十层楼距离似乎颇长,在飞毛腿的淫威之下眨眼间就可以搞定。 灵未边聊边转头告诉新之力:「你要是接了那条线,今晚一定会跳电喔,想不想跟我赌看看?」 「不用吧,我发现错误在哪里了。」新之力无奈笑着婉拒这必输无疑的赌局,用尖嘴钳将线路扳对位置。 幻影鸦暗示性吹声口哨,歪着头窃笑问:「一开口就说停电,黑漆漆的想做什么?」 「做色色事囉。」聪明的灵未哪会听不出问题意涵,但她一派自若,故意顺着问者的期待直勾勾回答。 她不脸红,倒有身旁人替她脸红了。 框啷!新之力板手一不小心撞凹底下的铝片。 他庆幸自己因为不想失手把电气修坏而没喝咖啡,否则,刚刚那一下又要浪费国家资源了…… 奈何这位黑发小姐现在是越来越不认识害羞、难为情、扭扭捏捏的发音该怎么拼,论及情爱就像在谈天气,坦率的可以,几乎把彼此看做十年夫妻般。也许对一个成天预览未来婚姻内容的人来说,感觉就是如此没错。 按照新之力的脸薄程度,想从容应付对方堪比核电厂爆发的恋爱之力,还需要下很多功夫才行,说不定重新投胎比较快一些。 见绿发青年发窘而手忙脚乱,灵未可开心了,「嘻嘻,你还可以吗?要不换我来修。」说着,玉指伸向新之力的螺丝起子,顺带触碰到他厚实手背。 「可、可以啦。」他慌慌张张抽开手,不懂自己为何在这熟到不能再熟的人面前,还感觉到焦躁不安。 摸摸小手算什么,他们六人曾经连口水都互吃过啊。 「害羞喔,队长。」幻影鸦没规矩的嘲弄。 「别叫我队长……」尷尬之下,青年难得话回的没好气。 「哎呀!队长,大局已定的事有什么好心慌?应该先烦恼一下该如何安排小孩子的训练,首先是饮食,最好一开始就给他们喝泥毛牛挤出来的全钙牛乳,保证在学校里都坐最后一排!」把队长指令当耳边风,火爆女粗鲁地搭着他的肩摇来晃去,不理会新之力从斜眼中透露出无限莫名。 轻轻叹口气,灵未兴致一来就猛然爆了个料:「还早呢,上次叫千思君读他的心,说新之力目前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状态,爱情友情亲情搅成一团混乱。」 什么!她竟还为这种事暗地里派人偷窥过自己心意?! 新之力眼珠子睁的彷彿快跟高球一样弹飞出去,「啊啊唔唔」下巴都合不拢,反之,幻影鸦则捧腹笑开怀,连续拍击队友背部。但是用正常速度。 「哈哈哈!队长你好自为之,未来想养小三完全不可能,连甚认识小三都非常困难。」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新之力一阵尷尬,转头继续接电线去了。 「真的?」换灵未柔情中带一点调皮,说道:「我要把这句话当作婚前誓言。」 「咳!那个……其实在先机大楼与元素者对战时,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想赶紧转个话题脱身,新之力绞脑汁欲西拉东扯,结果只想到和秘密任务有关的疑问,不过依然成功转移另两人注意力。 卷三 轩然大波(6) 幻影鸦饶富兴致:「什么事?说来听听。」 「关于寒水兰的作战。」新之力转弄着螺母边说:「她为什么不使用化水能力?那样攻击不是更有效率吗?」 「因为化水后就穿不了衣服嘛。」黑美人斩钉截铁就下了定论。 「但是非常时刻,这点牺牲重要吗?其实,五个元素者里我只单单没见过她的的身体转化。」 「说你着根木头简直没救了。」灵未摇头同情地说:「她只有你在时才不肯化水,我们可是都见识过呢。」 就算对感情之事再没大脑般駑钝,他也听懂对话含意了,新之力半信半疑看向另一人,提及元素者的身体异化能力,火爆女立马跳起来吼:「对呀!化水那招烦都烦死了!刀子刺不了就算还会生锈,女人果然都是惹不起的生物!」 灵未悠悠然:「假如真想看,下次遇到我会偷偷叫上你的。」 「是吗,你不会吃醋?」新之力挑眉不相信地问。 「又没关係,反正你最后爱上的还是我。」如此篤定,却没人敢随便嘲笑她是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嗤!谁爱上卑鄙拍档算谁衰。」 突来不客气的反驳声,出自正往三人处走来的隐人。「鬍子怪叫我们集合准备开会。」 「终于。」新之力欢喜地拍拍粉尘站起身。 耽搁了几日,极限部队的秘密任务专门会议,现在终于要重新开啟。 依然是老地方会议室,从战争的絮乱中整理乾净后,总算有点正式的样子。 长长的会议桌,围绕着一群军装挺拔、坐姿端正的军事部队成员,而桌子的头端理所当然为部队指挥官所居。七个人,七枚闪亮亮军章,构成一幅庄严肃穆的议会场图画,只可惜,那偶尔会来插花,有一头蓬松金发的第八人,此时想叫也叫不来。 就是为此,极限部队才会在这里,研究如何找到地下研究场,把安博士平安救回的相关计划。 会议桌上现在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是一张张绘有先机大楼内部区域配置的建筑图稿,以电脑科技发达到一个按键搞定一桌满汉全席的现代,手绘稿什么的简直像蛮荒世界產物。 「这年头还有人用描图纸?真够八古。」修爵果不其然地小瞧那一叠半透明的柔软薄片,左翻右看,另一隻手没水准地在搔痒。 千思君百般不解,问旁坐的隐人:「这么多张,你又隐形,要怎样带着不被发现?」 银发青年坦然回道:「我把它们折好,然后就塞在……」 「某个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的地方。」灵未摀住隐人的嘴,代答。 修爵眉毛跳针了一下,松开捧着图稿的手在椅背上随便抹了抹,任由纸张自由交叠散落桌上。 「进入『先机』的行动已经曝光,若想要再闯一次,筹划更加麻烦,越麻烦就越要花更多钱来解决,我不推荐。」 飘儿拖着腮帮子抱怨:「又是钱钱,修爵好囉嗦喔。」 「哼!别人嫌我太囉嗦,我嫌他人钱太多。」用不知哪句诗词窜改的话回嘴,修爵说完,居然掏出一袋鸡块开始大啃特啃,不嫌油多生肥肉。 说不遵守会议室禁止饮食的规矩,但极限部队开会的规矩根本就是他定的呀! 「你现在不用吃素了?」灵未笑道。 「没错,被迫在人前清菜淡饭几年,总算可以解禁。」小鬍子男痛痛快快地嚼,「这医治效果有时不受控制,要是被人看见我吃这些油腻腻的垃圾食物,越吃越健康,不让人起疑才怪吧。」含糊发话当中,他手臂上一块刚撞到的瘀青也在渐渐痊癒。 眾人心知肚明,这层担心可不假。 卷三 轩然大波(7) 提到长官最近被揭穿的新超能力,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跃跃欲谈。新之力率先开口:「万万想不到,教官很清楚拥有异能也有麻烦之处。」 「当然,以为我会偷懒乱坐一把超能指挥官的位子?」 修爵停下进食,开始认真讲述自己的超能史。「回想当初引剂运用还很生疏时,某天我在公园凉椅上啃猪脚,吃一吃,居然不小心把隔壁坐老太婆的瞎眼治好了,还是先天性眼盲喔。」他一脸无奈地继续说:「老太婆这辈子第一次见光,差点吓出糖尿病来,但我就在旁边,就算有任何併发症也顺便一起医好了吧,不过老人尖叫的像听摇滚演唱会,在我老年痴呆以前都不会忘的。」 眾人听了频频点头,心有戚戚焉,超能力失控时真的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最后,当那吵死人的老太婆开始膜拜我,还嚷着要帮我盖神殿,她自己要作祭司为我创教收信徒之后,我就决定改吃素了。」修爵环着手,眼神彷彿飘向遥远的过去。 原来这就是他「草食男」外号的由来……抱歉,并没有这种外号。 千思君面露羡慕的傻笑:「好棒喔,我也希望自己的能力是治癒术。」 小鬍子男却不认同:「什么呀,没杀伤力的东西对军人而言有什么用?就算我超能爆走也是让全世界更健康罢了,最大利用只是在后面帮你们疗伤擦屁股。」 是说一次治好全世界还不够厉害? 幻影鸦鼓掌附和道:「就是,军人的超能力当然要威猛带劲啊,老子也常常觉得动作其实快没啥屁用,还不如队长一拳解决一切来的实在。」 ……是谁成天在拿没屁用超能力刷新世界纪录的? 「如果可以,我倒想跟你交换能力呢」 新之力苦笑对主张「拳头万岁」的幻影鸦说。他这和平主义者,大概寧可在打架前飞奔去警察局报案。 「可是,可以救很多人。」不知何时变成治癒术拥护者的千思君,为超能力打抱不平。 修爵冷哼一声:「要是平时的话还好,若在战争中,一紧张不小心失手把敌人给治好怎么办?」 这倒是个严重问题…… 杀人会杀红眼,难保医人不会医昏头。 「不!平时也不好,无照行医,本人就不能收掛号费,太不划算了!简直灾难!」 嗯,听来确实是个灾难……耳朵的灾难。 严肃的会议很有国宝异能者自恃风格的谈笑了半晌,又回归正题。 新之力正经谈论:「有什么办法可以再进一次『先机』?毕竟我们都有这些机关佈局图了。」 「想想……我偽装成卖肉粽的老头溜进去怎么样?」他的长官反而不正经地望着桌上一堆纸胡扯。 天塌都压不死这个卖肉粽的吧。 卷三 轩然大波(8) 「等一等!」 盯着建筑图老半天,修爵猛然一阵高呼:「吓吓!本人聪明绝顶地发现玄机啦!」 抄起一张又一张被讽为「一级骨董」的半透明纸张,修爵将它们毫无章法的规则凌乱堆叠,搁置桌上。 「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像地图?」 眾人一齐注视那片在透视中上下繁复交错的粗细线条,看着看着,果然真那么些眼熟。 修爵起来国内分区地图,置于最底层,一张张先后比对测试。 「有了!就是这一区。」 虚与实,终于在会议桌上合而为一,这道烧死脑细胞谜题着实开了大伙的眼界。 「图上红点的位置,刚刚好隐密性很高,非常可疑。」修爵搓着鬍子,思索后果断评判:「我想我们可以忘掉那栋盖来杀人的大楼了,这图十之八九就是地下实验场的地图。」 新之力一搥手,心神领会:「『先机』大楼的建筑时间正是在实验场最后一次迁移之后,用这种隐匿方式保存双方重要通讯资料,不失是个难被追查的奇招。」 托着秀脸眼带佩服之情,灵未诧言:「呵呵!藏成这样破碎,亏你老头子还能发现。」 飘儿则嚷着:「修爵好聪明!我一直以为红点点是大楼里藏呛呛桃糖的地方耶!」 那口味又是什么平行时空水果? 新之力忍住求知慾不发问,现在应该专注于研讨上。 「光凭你们小学没毕业的智商,想逮住寇恐怕都要等几百年,还是本人亲自出马比较快。」修爵这话显然针对粉红小可爱的离题话所回。 幻影鸦迫不及待捲起袖子叫嚣:「走吧!既然知道位置,我们立刻衝过去杀一个你死我活!浑身他血!敌脑涂地!横扫叛军……」 「别急好不好。」长官打断火爆队员一连串咒诅敌军的恶语:「等我向上级报告,再讨论如何进行下一步,这是场硬仗,到时必需要联合军警两界一起进攻。」 千思君连忙点头懦声应和:「对呀对呀!那有那么快就要打,先准备好才可以。」 「而且还得先超能魔鬼训练一番,想完胜元素者可不简单。」 「对呀对呀……啊!不对……」一听到训练两字,千思君嘴角骤降,表情欲哭无泪。 无视手下的哀乐转换,修爵自顾自嘮叨:「顺便叫上面派人查查,看这是哪个鬼才建筑师,抓他过来设计军部,那以后基地防御不就高枕无忧了吗?八成飞碟轰炸也不怕啦。」 上一秒嫌他老人家,下一秒讚他大师级,青年们感叹长官翻脸比翻队费收支簿还快。 「准备把指甲磨尖喔,小白毛,你也只能靠这种生物兵器加强攻击力了。」 小鬍子男突然直截对隐人发话,青年眨眨眼,一阵回神后才大声反对:「什么?我不要!又尖又利的指甲是吸血鬼才会有的啊!」 指挥官狡猾地笑几声,「那么,你在外套里藏什么东东?还不从实交出来?」 隐人忙喊:「什、什么都没有啊!鬍子怪你看错了。」但眼睛骨碌碌乱转,完全藏不住谎言。 「少来,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你出戏几个小时了吗?」 见所有人焦点都对向自己,银发青年才吞吞口水,用手抓出内袋里那个让他开会心不在焉的小东西。 错了,不是那「个」,该说是那「隻」。 「拜託,你竟然真的把牠带回来!有没有那么钟爱呀?」灵未一见那隻东西,立刻掩嘴失笑。 「别诬赖我,是牠自己偷偷蹿到我身上跟回来的。」隐人辩解道。 新之力在一旁不确定两人说的究竟是「牠」还是「它」。 面对玻璃罐里那隻结合了蟑螂脚、金属零件与精密线路的综合体,他实在无法判定这还算不算是生物。 「……好丑。」修爵兴致缺缺,草草两字批评就结束盘问。 飘儿倒双眼放光,死盯着机械蟑螂不放,「哇!这是什么,好好玩呀!」 难得出现知音,就算是平日连一杯开水都可以拿来拌嘴的冤家,隐人也兴奋以对。「是吗!你也觉得老强很可爱?」 ……从哪里看出牠很老的?新之力对自家伙伴有些头疼。 飘儿狂点头,「有趣,长的好像被一堆酷刑残虐过一样喔。」 好的。 随队员们去吧,新之力只希望自已审美观有天不会被同化成外星模式。 「这生化机械也是重要的实体资料,我就一併交给上级。」修爵拍着手站起:「讨论到此结束,总之先做好准备,大战随时将会开打。」 眾人也纷纷起立。 「超能不是万能,但极限部队万万不能没有超能,我能在这跟你们抬槓,总是特异功能的功劳。」 长官真挚一语,又挑起大伙日前的感触。 「敢把极限部队的基地搞得一蹋糊涂,小子们,让我们也去把他们巢穴轰得片地不留吧!」修爵喝道。 「是!」 整齐有劲的喊声,充满了会议室,响彻整座潜研所基地。 【恶搞番外】超能告急:花蜜篇 「救命~救命~救命呦~~~」 嗶嗶嗶──来自远方的求救讯号接收完毕,超能英雄即刻出动!可别小看什么喝了变身药水才能开啟的特异功能,狠起来照样毁天灭地要你命。 不过大爷我要先去採集花蜜才能去救人。嗯,从呼声大小来看……可能要吸个三百五十五朵那能量才够。 「来人~来人~来人呦~~~」 好啦,吵什么吵,等一下是会死喔? 「要死~要死~要死囉~~~」 ……还真的快掛了啊?! 算了,乱世才有英雄出头的机会,否则谁没事动不动想要出生入死?窝在电脑前边砍史莱姆边啃鸡排还差不多,更别说像大爷我一样像个姑娘似的蹲在地上採花花了。 ……谁啦!谁说我用叠字很娘?又有啥办法,当眼睛里看到整片都是花花花花……简称就叫『花花』了嘛! 虽然曾经试过直接把花花们带在身上,还一度穿过『花衬衫』,想说临时有事头一低就有的吸,但是,在不断招蜂引蝶惹人侧目以后,爷我就改变主意了。 还是新鲜花蜜比较有益健康。 不过这件事又啟发我另一个构想。 首先我养了一批蜜蜂来帮忙採蜜,多捞点黄金救援时间。但在牠们不去採蜜反而跑来採我之后,就放弃了……别误会,只是放弃训养那种穿囚衣在身上的虫子而已。 再来是蝴蝶,结果也好不到哪去。蝴蝶这种昆虫懒得很,工作有够不认真,只想翩翩飞舞。 小蝴蝶翩翩飞舞,大爷我偏偏揍牠! 蛾的话又更没用了,长的『天生我丑必吓人』就算了,还都不去扑花跑来扑我……旁边的火堆。 由此可见,昆虫真是做很多事都不经大脑的!完全科学啊! 唉,这招也许等我加入古墓派获得『玉女驱虫经』的真传后再说吧。 ……什么叫做没有那种经?不管,我说有就有!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大爷! 「唉额!爸爸,你看你看!那边有个口器人!」 ……死小鬼呀什么口器?我嘴上这支明明是吸管!很瞭生物专有名词就厉害了是不是? 以为用直径只有一毫米的吸管很简单吗?过来试试,看它憋不憋的死你! 在引剂魔咒的祝福之下,我当昆虫学家的经验比当超能英雄还多,器官专有名词知道的还少吗?看清楚,触角、复眼、翅脉、变态、完全变态、不完全变态…… ……又谁啦!谁呛我一直在这里讲五四三的简直有病? 吸花蜜的时候就是要自己跟自己的脑子对话呀!不然要干嘛? 三百五十五朵花耶!那时间都够大爷我想一篇绝顶垃圾文,转行做网红。 「唉呀~唉呀~唉呀喔~~~」 该死,吸的太久,受害人开始被虐了吗? 如果是二次元,画面还有点引人遐想,但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立体版……完全变态! 在哪里?在哪里?快死的人,在哪里? ……是你吗? 大叫「唉呀~」的人就是手拿麦克风一脸陶醉样的你吗? 你大爷活到今天才知道有一首歌名字叫做『哭爸』的啦! 报警!超人要报警!超人被诈欺了! 卷四 序化 超人不是万能,但当超人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修爵 在黑暗中,地下实验场的通缉者们聚集一块。 「潜研所所长被我带回来了,放心,她人现在毫发无伤被软禁在空房里。」一个粗旷的声音说。 「这破烂的小地方居然还有空房?哈!本总裁还以为早被实验器材和武器给塞满呢。」某不可一世的熟女声音嘲讽。 又个男子不安道:「喂,这样那些超能英雄岂不是铁定会找来吗?跟说好的不一样吧,我们可不是叛国而投靠一处会自寻死路的地方。」 「你怕啥啊?红到冒火的超能英雄早就在这里啦!」铁火拍着胸脯喝道,这会儿,他顶着一头火,嚣张地成为室内的聚焦点。 「笑话,你们只是一群没受过教育的特异功能笨蛋。」 「你这傢伙!看本大爷不把你烧成脑残才怪!」 「等一等……」一声尖细的男声突然插嘴:「雷女,麻烦开灯。」 「没问题~」 紫发摇曳的美艷女子伸手,闪光激出电通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霎时,黑压压的房间瞬变得明亮无比。 头上着火依然的青年不甘地忿忿道:「死人脸老头,你是不爽我有大特写吗?」 「……有毛病,这么暗要怎么讨论事务?」叹口气,生了对狐狸细眼的厄教授一副懒得理你小鬼态度。「发电机坏了还真麻烦。」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频频点头,尤其是刚入伙的叛军。 翘着二郎腿的『先机』女总裁更不留馀地大笑:「明明有钱,却不能光明正大缴水电瓦斯费,确实麻烦。」 这句又惹来不少人的同感而切齿,尤其是资深研究员。 铁火再度呛说:「哼!那又怎样,有我在还怕没火煮饭吗?」 「煮出来都是焦的而已。」寒水兰斜眼冷道。 「少胡说,分明美味的不得了!对不对,阿土?」 「……」 土行者一言不发,凝视着一隻不甚迷途在桌角的小瓢虫。 「看吧!」铁火得意地大喊:「他都觉得好吃到说不出话来啦!」 这时流风张嘴发出懒洋洋的声音:「呵,都你在说,这里的确有水有电,只缺一罐三秒胶。」 「要那种东西干嘛?」 「三秒鐘就可以把你嘴巴封起来呀。」 「……你个浑蛋!」 好好一个知性集会彷彿快变火拚现场。这时,原本静默的桌子一端,那人终于开口。 「铁火,安静。」 短短四字,听来沙哑又贫弱,却强而有力将青年浑身的火气给瞬间浇熄。 「喔……」铁火心不甘情不愿撇撇嘴,龟缩了回去。 轻轻转了转椅子,那人在群眾之中显得格外纤弱,不久,还开始咳嗽起来。 但眾人各个抱持极高尊重等待他。抱持对地下实验场主事人的尊重。 厄教授帅先向他说话了。「寇,你会去见安博士?」 「不见。」 寇,被国家通缉了超过十年的天才科学家,似乎想也不想就做出决定。 见此,女总裁环着手揶揄:「真无情,人家可是嚷着要见你嚷到快哑了呢。」 没给她正面回应,寇缓缓转过头,向已不再蒙面的叛将墨帅冷言道:「你就不该带她回来。」 「我也不得已,比起你们之间那些无聊的感情纠葛,完成实验才重要。」有尊重,却没有畏惧,生了一张路边阿伯脸的少将直言:「我绝不用仕途来投资一项失败计划。」 「同意,身为商人不做亏本生意。」女总裁附和。 儼然已无年轻气盛时的衝动,寇深深吐一口气,只随意吩咐研究助手:「你去从潜研所长身上拿研究资料吧,任何方法都行,只要不伤她……」 随着助手的答应,厄又一次询问:「真不把握机会?你的时间……」 寇却瞪了自己的挚友一眼,「你为我们是什么关係?是竞争者啊!我得借她的能力弥补自己研究的不足,已经够羞辱了。」 厄只得耸耸肩,不再吭声。 「既然达成共识就好办。」墨帅站起身:「先失陪,我该准备去接应货物。」 「黑帮要运武器来了。」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 铁火?与超能相遇以前: 「兵荒马乱之地,本大爷的拳头就是规则!」 「哇喔~帮主好威~」 这里是终年战乱的落后国度,在永无止尽的烟硝与砲火声下、破败的断垣残壁中,处处可见流离失所的孤儿。他们经常群聚一起以相互照顾,甚至划分出孩子帮各自的势力范围,尤其是在第一线战事后的地区。我跟其他三五个孩子,就属于其中之一。 当然啦,本大爷是该团里的老大,哈哈哈! 「你才知道喔,把威猛狂霸跩五个写上,当帮派标志。」 「好……咦,可是没有人会写字……」 嗯,决定以后好歹也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帮主!听说最近有一票外来团体到处掳小孩子,好可怕喔!」 「啥?难道就这样给他们捡免费的?至少要拿一整车的奶油麵包来换才可以啊。」 「我觉得苹果麵包比较好吃……」 「闭嘴!本大爷说要吃奶油麵包就奶油麵包!」 有时真受不了这些傢伙,跟班什么的,只要乖乖闭嘴听话就行了嘛。 「他们抓到这里来了!快跑──」 「喂!怕什么?本大爷用拳头会保护你们!」 可恶,结果拳头还是赢不过雷射枪。 「死老头!放本大爷下来,不然就赏你一招歪着脸娶不到老婆功!」 「……老子才二十五岁!臭小鬼,而且那是什么歪功?」 持枪人抱着我丢上大货车,哇靠,里面一大堆小孩呀。 这起码要一栋摩天楼的奶油麵包才够本好吗。 「糟老头,你们要带本大爷去哪?最好有软绵绵的床、热呼呼的洗澡水、大块大块的香肉……对了,还要奶油麵包。」 「你个小浑蛋,那里只有会搞死你的超能力实验而已!」 哼哼!以为把整个战地横着走的我那么容易阵亡吗?走着瞧! 放马过来!放超能力过来! ※ 左伴遥望无际的荒原,右协交纵连绵的野岭,郊外一片绿茫茫,草木丛生,却长成枝离破碎、叶败涂地,还有岩石从地面裸露出头,凹坑更是不少。 倘若逢及雨后,原上那坑坑巴巴里积水久久不散,便会成了处处泥泞、老逼人拐脚趴地的旅游冰点。何况这附近几乎没有居民呢。 然而,此时某座成分为砂岩的天然遮蔽物后方,正躲着两个人,一高一矮,对比显眼到让飞鸟也无法忽视,从他们身上掛着的军枪与脚上所踩的军靴来看,应该是军人,但不太统一的作战装束却又令人匪夷。 「还是不懂,为什么要把人家的战斗队服弄这么长?有点招摇耶……」 两人中的高个儿男子抱怨说。他一头浅蓝长发被束起,以不至于随草原上的风狂飘而打到自己脸,黑布制装束后方掛了条夸张的长长后襬,像极改造燕尾服,要不是他人长的高,早就踩到累赘跌的没有鼻子。 「谁叫你身为超能者还笨手笨脚,就算穿正常迷彩衣走在这种凹凸地也一样摔,不如就让你穿特殊,尽量摔华丽点,这样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你比较好救。」 另一位红发女子不耐地数落伙伴,同样的纯黑色服饰,她的比对方合身并简单俐落多了,并从阳光打下的反射感上看来质料也有所不同。 相同的是,两名人都系上掛有许多瓶瓶罐罐的特製腰带,衣外镶有一模一样的闪亮队徽,而且,彼此的外观都不似正常野战军队。 「现、现在比较好了啦,前天在房间踩到稻草人,我只滑了一下没真跌……」蓝发男子一脸委屈,甩着屁股后的燕尾。 「别吵,望远镜拿来。」没反问地上为何会有稻草人,红发女火爆地抢走队友手中被晾着的军用品,两眼一张,立即进入专注状态。 别看那两颗小小不起眼的圆孔,在高度科技与军部那「国家安全我来罩」的傲骄气魄影响下,军望远镜可视距离远的吓人,好几条街后的八卦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小心,狗仔就在你身边……一里外。 男子小心翼翼问:「有东西出来了吗?」 「嗤!连个鸟都没有,无聊。」女子悻悻然地放下镜。「可惜跟着大队不能自己行动,否则我衝去看看情况不就得了,来回不用十秒。」 「不要啦,那么远我读不到你的想法,万一你被怪物吃掉的话就……啊啊!」 说着,男子头上便挨了女子一掌,她骂:「操!咒我出战未捷身先死,乾脆老子先乎你死!」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2) 纷争欲起,此时两人耳掛的通讯器传来了大队长官的指令。 『前方三千公尺敌人来袭,全队准备应战!』 高个儿忍不住抱住伙伴惊叫:「鸦!要打了要打了!救我──」 「……千思君!够了,根本都还没有动静!」 幻影鸦甩开千思君纤长的双手,不甘心道:「不愧是发配给大队长的望远镜,可视距离是我们的三倍。」 人越老就有资格能看得越远,挺合乎逻辑。 「快喝引剂。」 这对男女动作难得一致,取罐、开盖、大口喝饮料。 时间真是最伟大的艺术家,才几秒,就能将两个凡人变为身怀无双绝技的超能力者。 此刻,其他岩石等屏障后方猛然大为骚动,军警两方人马霎时间一鬨而出,他们全副武装,包括防毒面罩、隔离衣、消毒手套长靴等等……如此完善的防护措施,任何有害物质都休想得逞! 虽然不碍着作战行动,但那样子还比当中的超人更不像在打仗。没办法,谁叫这块区域是严重辐射污染的军方管制禁地呢。 混在大队人群里的极限第三分队超能力者,服装显然落得轻松,他们异能身躯的基本素质相较一般人强多了,比方多了抵抗污染源的突变基因。 两人跟着大队一起按照指挥官命令参与佈阵,按能力被拆到不同位置上去。幻影鸦身在前锋队伍,千思君则退入最后方砲兵队位置,眾军聚精会神地等待长官靠那支金属千里眼来预告下一步行动。 『生化机械大军来袭,全军准备进入战斗!请千思君尝试读出敌方进攻模式。』 「啊!喔喔!好!」突然被点名,千思君慌慌张张口吃的应答。 远方,大团黑影闪晃,微微地震起沙尘显示来者为数之庞大,震慑万灵。 不,此刻面临危机的大队眾人脸上见不到一丝恐惧,他们竖起耳,等着听艺高而有资格胆大的异能者怎么说。 「那、那、那个……」千思君继续紧张地口吃,「怪物们没有作战计划,只想随便衝以后见人就咬,不过牠们有群聚性,同一种类会集体移动。」 「瞭解。」大队指挥官下令:「火砲手各就各位,发射远攻逼牠们散开。」 「是!」不愧是经过严密训练的职业军队,整齐喝声如雷鸣般能让老妇惊出高血压来,士兵迅速地架起携带式砲筒,凝神静候适当的发射时机。 敌军奔驰而来已逐渐能看清身影,凌乱、野蛮,无意义的吼叫结合机件摩擦的嘎吱声响,营造出一种好讨厌的感觉啊。 满脑子都是人肉大餐的画面是吧? 『开砲!』 随着命令,阵队开始了猛烈轰击,砰砰砰!砲声震耳欲聋,千思君混在当中摀住双耳拼命地打哆嗦。 轰隆!大块草坪就这么飞了。 轰隆!大块岩石被碎尸万段。 轰隆隆隆!大颗砲弹砸入远方的生化机械堆里,没死的怪物们纷纷四散狂奔。 原本的一大片混乱,被慢慢分化成无数小团杂乱,但反而因此现露出一点规律。 『前锋部队进攻!』 这声令下,持着枪憋忍已久的好汉们立刻疯狂吆喝,迈开大步奋力衝刺,跟随各小队长对准不同目标展开攻击。幻影鸦加入当中行列,高八度音的怒喊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毫不输给周围那些彪形大汉。 双方终于接触。 激战!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3) 草原彷彿化身成为动作片场,处处上演劲爆的搏命廝杀,晴空下起了弹雨、旷野竖起了枪林,战声遍佈,激光漫天,这场面假若放到电影院里铁定非常卖座。 但首先得要拍摄资金够再说。 适才为了合群而限制能力的超人,这下开心地拿出真本事,她的下手对象是──某种装了金属义肢的瘦皮猴子。 唰唰唰! 一尊黑漆漆的鬼影,在战场中鬼速的穿梭移动,爆快!简直不打算放眼角膜一马了!由于幻影鸦的超音速衬托,让所有人与怪看起来都像慢动作,慢到阿祖一把老骨头都可以反击杀的那种…… 面对此种情况,恐怕连全职杀手都明白,千万别在火爆女面前妄言「比比看是你的脚快还是我的子弹快」,当心输到弹尽人亡啊! 但那团脑袋里不知是否装电线的猴子们可不明白。 群猴乱舞,挥动那瘦不拉嘰的四肢来扑人,还嫌口水太多地吱吱喳喳吵个不停,幻影鸦抓紧匕首杀了进去,二话不说,看准机械疯猴没被钢铁包裹的要害部位,发动一连串快刀,快到偷拍相机快门都跟不上的那种。 混战中,动次动的节奏显得突兀,猴子一个接一个倒,乾净俐落,连血喷的方向也井然有序。 欢迎光临『开心屠宰场』。 肉舖老闆看了大概会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心花从东到西怒放吧。 「拜託超能大人行行好,留点怪给我们玩可以吗?」 噢不,旁边有人不开心了。 另一名军员大笑:「算了吧,我们去旁边打那些畸形兔子好啦。」 说完,几位特战队员便远离正捅个「老子没空理你」境界的幻影鸦,转而向周遭其他目标进击。 他们是『战神突击队』,专司近战,武器如弹砲枪刀、体术如拳脚掌腿,样样一把罩,想独自在充满图蛇猛兽的世界生存完全不是问题,何况前方来者只是外貌骇人一点,皮肉坚硬一点、咬合力恐怖一点……呃,这样算来似乎麻烦了好几点……但是依然小意思! 其实,现在这片场上露面傢伙们各个菁英,随便拦路做个职业问卷调查都能吓死你。 「哈哈!看我独自消灭一个班的熊不像熊。」 「太好了,有免费的晚餐主餐……可惜我吃素。」 「有啥好炫耀,我刚刚可是摧毁一个排的长歪蜥蜴,哼!」 「你确定那些是蜥蜴而不是蟋蟀吗?」 「呼~总算解决了,一整连不完全变态的蝴蝶真讨厌。」 强归强,要是别那么长舌就会再更帅些。 此时草上忽有狂沙滚滚来,战神突击小队长高声打岔道:「注意注意,一个营的噁心青蛙朝这里衝来,全员应战!」 「收到!」 无论先前再如何胡闹,接到指令,训练有素的摆好阵仗,群体朝袭来旳生物发动反击。 而旁边其他军警小队不输人也不输阵,同样与乱七八糟的对手交锋,打的惊天动地。在生物多样性影响下,前锋部队并非每区战役都能搞定,战场上不乏人类吃痛后的哀号,甚至,哪数量之多让不少生化机械突破防线,向后方跑去。 『全军攻击!』大队指挥官扬声喝令。 这下,连重砲手也扛着武器正式进入战斗状态,只见砲砲弹在怪物中狠狠地轰炸,不把动物保育当一会事。 本藏于后方的千思君眼看敌方来临,又唉叫着东躲藏西窜逃,不顾自身也拥有一定的反击能力,只顾在乱阵中狼狈地奔跑。 紧张,是个讨厌的捣蛋鬼。当一颗颗砲弹落下,大地震盪,千思君瞬间重心不稳,一下陷入人歪身轻风阻强的窘境之中,扑通! 好一个衣襬狂甩的华丽高姿态! 看就知道是严重缺乏运动神经的超人又摔个狗吃屎了。 『保护读心异能者!』 长官严整地指示道。 其实用不着他说,周遭的人大多数都将那激烈的「拥抱大地法」看的清清楚楚,并对超人又留下不可抹灭的崩坏印象,不过仍旧赶紧上去扶助。 独一无二的国宝耶,摔坏了谁赔的起? 不久,千思君周围建起了防御圈,固若金汤,反观目前人在前阵四处乱捅的幻影鸦,一下子现身左边刺了小刺蝟妈的七个匕首……的确是小刺蝟的妈妈大刺蝟;一下子又闪回右边戳了嫩皮豹他奶奶八道口子……真的是嫩皮豹的奶奶老皮豹。光看就觉得累。 不搭拍档连工作的待遇都南辕北辙吗? 战况有好有坏,优势并非都向单一立场靠拢,一些区块的联合军也被生化机械搞得狼狈不堪,迟迟拿不下对方,如把自己当多节棍来扁人的铁脚蜈蚣怪、被电线包起来看不出肉身的不知名怪等等。 胜负,总在一个发愣之间……但见了怪物不给愣一下太不人道了!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4) 『笨蛋!这时候就应该让两名超人一起行动,只是晾在安全地方有个屁用?』 此时,全军包括指挥官在内,耳掛通讯器都忽然传出修爵的狂声责备。 『没充分运用极限部队的超能力去帮助战争,干甚么吃的啊你?』 大草原广眾的,这小鬍子少校劈哩啪啦一串,完全不帮身为上校的大队指挥官尊严留点馀地,旷地中认识修爵的人不少,相熟者都知道这一天到晚本人来本人去的男子,最重要的那句斥责还没出口呢。 『打到现在还无法搞定,你这种程度能当团长?乾脆下来换本人坐好啦!』 经典台词出现了!眾军心理一阵果然,连当事人上校也不意外修爵小老弟会如是说,他不生气不吭声,摸摸鼻子接受下官的指教。 对于一位国宝超人的不敬,并不好说什么。 况且,修爵对于超能力策略的运用当然比所有人都瞭解了。 『千思君,用读心术去找出那些该死机械的弱点;幻影鸦,保护并带着千思君行动,遇到攻击知道该怎么做吧?』 「老子明白!通通做掉就对了!」 收到指令,幻影鸦一个火箭步眨眼回到战场后方,并窜进为了千思君而围成的人肉堡垒内,当然,谁也不晓得怎么办到的,也许是靠着半秒绕过五个壮丁、半秒滑垒六次、再半秒侧翻七圈吧。 「不要~人家不想出去送死~」蓝发高个子不由分说开始哭闹,喊到没见过面的远房亲戚都为他感到丢脸。 火爆女忍不住脸上一顿火山爆发:「吵死啦!这只是场模拟战而已,哪会死啊?」 摸摸后脑杓,千思君听了不禁痴痴发笑:「对齁!太真实,都害我忘记了……」 「快行动吧。」拉着搭档,幻影鸦再次再度神乎脚技地返回到杀戮热点。 四面八方,战成一团又一团,刚合体的极限第三分队在无数的选择中飞快游移,寻找当中需要「胜利諮询」的军人们。 现在加入超人训练班,上战场就像逛花园。问题是没地方可以报名啊! 转到一处兵慌怪乱之地,幻影鸦衝到正纠缠不休人与鹿旁边,迫不及待催促:「快点,读看看要怎么宰了这该死的圣诞老人走狗。」 真是搭个雪橇也中枪。若要这样说也该是走鹿才对……唔,怎感觉更怪了? 「好嘛…等等…人家头好晕好想吐……」 千思君扶着头唉了好一阵后,才仔细定睛在怪鹿身上,一会儿功夫,他说:「牠们超怕痒的,一痒到受不了就会呼吸困难而死。」 「听到了吗?快!骚个鹿横遍地给牠们瞧瞧!」就算不是自己动手,幻影鸦仍然兴奋的彷彿这场战役是她所办的主题派对。 原与钢铁鹿角拔河到要精疲力尽的军兵们,都一窝蜂放下枪管,开始十指大动地往对手皮上横扫。噗咚、噗咚、噗咚……哇喔!鹿横遍地的景象果然堪比世界奇观,而集体抽蓄喘气发怪声又让场面更加有看头。 「痒死我啦~」 若从倒地的鹿口中迸出这话,完全不夸张呢。 「换那边,浑身发臭的野狗也很难搞。」幻影鸦赶投胎似地又拉着搭档进入衝刺。 「啊啊!慢点,我还没休息够……呕……」千思君忙喊,差点没真把早餐给吐出来。 时间的脚步不等人,疾速者的脚步更不等人,超能力拍档穿梭战场中,到处传授打怪终极攻略,属于另一种层次的忙碌。 「攻击山猪的脸,那里皮最薄。」 「抓狐狸尾巴,那是牠力量来源。」 「扯老鹰后腿,翅膀会软掉飞不起来。」 各军队不敢怠慢建议指示,除了想尽早放下枪喘口气外,还碍于火爆女嘴上的催化弹连射。 「快!快!快!快!快!」 话说谁能比她更快?能满足这样苛刻的条件,那也用不着在普通军营里搅和了,直接申请『国宝白金卡』吧!一次超能发威,终生国宝优待。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5) 人类军队战况渐入佳境,超能力者距离功德圆满也愈来愈近,此时不凑巧地,两人在飆往一群射不倒的矮马中途,与另一票大笨龟狭路相逢。原本照着幻影鸦那举世无双的障碍赛跑功夫,这跟本是不可能的遭遇,无奈揹了铁壳费力爬行的龟们实在太慢了,行动整个超乎她的时空预感。 「靠,竟敢挡老子的路,活的不耐烦啦?」幻影鸦咒骂。 千思君冷不防奇道:「鸦你怎么知道!牠们活了三四百岁真的蛮烦了呢。」 幻影鸦只是白了身后人一眼,接着双手抄起黑亮匕首,直截朝大龟杀了过去。 见伙伴不由分说地爆衝,千思君愣愣后笑道:「这不行啦,鳞皮很硬得要用炸弹……听,牠们都在心里嘲笑你了。」 但火爆女不理会读心者的实用建议,对准第一隻大笨龟的头顶上猛地一顿连环刺击。那嵌了金属的龟皮确实坚韧,岂知,在她这么连攻之下,最后居然硬生生被开了个大洞,百岁长命也就此呜呼。 千思君噎到一般哑口,接着恍然大悟似地大叫:「原来如此!打蛇要打七吋,那打乌龟就要打七下!」 懒的纠正伙伴的错「悟」,幻影鸦超人脚不停地立刻衝向第二隻龟,双匕首的攻击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事实上,她可是连刺了七十下。 照这速度,铁杵一晚就可以磨成绣花针了~不是黄色笑话喔! 有了前龟之鉴,同团的大笨龟们虽然表情看不出来,却都流露出惧怕之色,这时候当缩头乌龟没人敢耻笑,但是,来不来的及当是个问题。 距离龟壳的时间为二十秒,倒数计时开始! 大笨龟们开始拼命地缩头,拼命地缓慢缩着头,一寸、两寸…… 而幻影鸦则用三秒一隻的速率与对手们比拚起来,一隻、两隻…… 而当最后那隻大笨龟脑袋开花的同时,牠也仰天不甘心地发出了悲鸣。 就差那么一寸寸了!好呕啊! 团灭,有时只需要伸个懒腰的功夫而已……啊啊!这不带任何歧视啦! 结束一场爽仗,甩了甩黑刃上的龟血,幻影鸦满意地悠哉擦拭着宝贝专用武器,千思君却一旁不解风情地嚷嚷:「惨了,你匕首磨损这样严重,修爵教官一定会发飆。」 火爆女受不了的两眼一翻:「真是够了,这只是些虚拟怪物,武器坏个屁呀!」 高个儿再度一阵失笑:「呵呵~对喔,太逼真害人家忘记。」 「如果是宇宙场景,你会不会忘记要呼吸啊?」幻影鸦不以为然嘲讽说。 超能助阵任务尚在进行中,而途中,又一群害虫来找碴,幻影鸦边以大欺小地爆踩虫子边回头对伙伴吼:「还不一起上,浪费训练资源!」 「我怕~不要~」 「妈啦!一堆数码又杀不死你。」 「不会死,但是会痛啊……」 然而事情恐怕不容胆小鬼再约束着胆子,虫群已经一拥齐上衝来拥抱他双脚,用锋利的钳子嘴拥抱。千思君逼不得已也哇哇哇地跳起没品味的踢踏舞。 噠噠噠,地上汁肉模糊。 噠噠噠,鞋下首尾分离。 品味没有,血腥味倒很十足。 「烦死啦,有没有方便点的杀法?」面对踩到脚痠的虫群,幻影鸦显得不耐烦。 同样不想弄脏脚的千思君早就在试图读出驱虫大法,「我…们…讨…厌…火……拜託想想快一点好不好!」他抱头疯狂甩发,落得精神崩溃的下场。 也罢,最后那东採西踹的阳春战法还是成功歼灭麻烦敌人。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6) 打打,杀杀,宰敌是越宰越多,联合军士气愈来愈高昂,与超人一同在战场上共舞,轰他个精彩。眼看光荣的胜利就在眼前,还剩十隻、九隻、八隻…… 突然,修爵痞痞的音调赫然在联合军耳里出现。「训练结束。」 一下子,生化机械怪全数消失了,整个碧草蓝天的宽广无边空间也掀起一阵波动,化作方方点点的乱码在重组,随后,眾人眼中景色完全变了个样,回到那熟悉到想吐的潜研所训练场。 「喂!怎么这样,差一点就完胜了耶!」战神突击队中有人不满地表示。 身处于硕大训练场边陲处的修爵,头也不抬一下,两手操作着基地中央系统触控面板,态度轻率地直直对着团体勋讯系统回答:「反正都知道赢定了,点到为止就行,换人。」 「嘖,老子还没砍够呢。」拔下头上的神经感应器,幻影鸦意犹未尽地动了动身躯。 千思君则大呼一口气:「总算可以休息了。」 场上其他人也都纷纷解除掉神经系统连结,这时,那些触感重量逼真的枪砲武器,甚至刚才被系统敌人弄伤的疼痛,全消失的无影无踪,活脱像做了场动作大梦。 讲到那些虚拟敌人的呈现也真是维妙维肖,由系统设定的思考模式拟真到读心术也能起作用的地步,真让人不得不佩服,人类科技进步之变态……咳!进步之高超! 待大批人潮自训练处鱼贯而出到休息区,修爵站着三七步,一派随便地向作战指挥官上校道:「我的长官,您得再加把劲统御各军的战斗特性才行,不然哪指挥的动这个乱七八糟的组织呢?」 「呵呵,修爵少校说得是,不过啊……只是去捉拿一群通缉要犯,又不是攻城,有必要把训练搞得这么大阵仗吗?我不认为地下实验场能藏住那么多的生化机械。」 毕竟军方警方一齐行动的机会平时也不算多,而真实与超能力者并肩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又更是头一遭,脸上已浮现岁月痕跡的上校放低姿态,诚恳地接纳下属之言,可仍有些不是滋味地反问。 「天晓得呢,除了大概的地理位置以外,我们对寇巢穴的详细资料还是一无所知,军部的推测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多考虑几种情况也好吧,临危才不乱,说不定地下实验场连超能力外星人都能搬出来。」修爵望着宽阔的训练场,严峻道。 当初那张被极限部队意外发现的隐藏地图,经过确认后,已搜寻出它的所在地,那是个古战场,百年前因为一场化学战的重污染影响,当初该地的聚落现今依然沦为隔离区被弃置中,堪称鬼城无疑。 那地方拥有老旧的军事建设等基础资源能够利用,确实像是叛将墨帅会为实验场提供的地点选择,尤其以他的阶级,他有权限去掌控这个军方管制区域,实属绝佳的翻身据点。 只要解决受污染无法住人的问题。 起初先派了侦察机去进行实地探勘,殊不知,侦察机在越过未开发地进入废城时,瞬间消失无踪。 是的,就这么从追踪屏幕上当着一群国防部高层的眼前消失了,差点吓坏一家老小,当然,只得任其啟动自杀程序,以免被发现。 然而经过考据,军方猜测这与『汴萨尼伊森公国』军用的隐形技术十分雷同,像是在指定地区照了一层地景偽装,用途自然是为了掩藏机密机构而设,而外来讯号在进入该区内后也会失效,导致那块被保护色垄罩的地带,从里到外全染上神秘色彩。 居然趁国防部长转头去和秘书打情骂俏时,偷偷把军方管制区改造成这副阴险德行?又是一条地下实验场在此的证据,另外还可追加一条疑似勾搭敌国之罪名。 碍于无法确定污染废城内部的详细情况,负责主要对应行动的潜研所基地实因而施起虚拟演习,模拟各式各样的作战状况,以增加真正至未知地带出任务时的临危应变力,当然,虚拟演习是秘密进行,以防地下实验场已暴露的消息走漏出去。 强大的电子计算机,一个点头间就可规划出千百种危机模式,什么天杀状况都有,进入训练期才没几天,他们已从看过的打到没看过的,再从认识的揍到不认识的,好不手酸……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7) 「也对,唉,抓个通缉犯需要如此万全的准备,可见那些恐怖份子实在很恐怖……」上校会心地苦笑说。 「没错!重要的是,用虚拟武器不花半毛钱,训练多打就多赚!哇哈哈哈──!」笑到嚣张处,修爵小鬍子硬是勾起上校的肩膀摇来晃去地称兄道弟,不顾彼此军服上两枚级章差距甚远。 「搞不好寇早已经突变成三头六臂黑暗大魔王,靠呀!那不是死定了吗?本人白復活了嘛。」 「噗哧!」教官的歪言疯语,让一旁间坐着喝酒的灵未喷笑出声,「我可没预见过那种白痴未来。」 「你的预知又不准,讨人厌的异能屏障不是吗?」小鬍子男不正经的訕笑,接说:「还有那可恶的隐形外星科技,囉哩八嗦的要命。」 新之力正于另一侧热身中,听见后转头正经道:「教官,那应该是汴萨尼伊森公国所开发的特殊技术。」 「本人知道啦,哼!来自该死汴汴国的下三滥诡计。」 修爵目中无形象地抠着鼻子,左看看,右瞧瞧,突然间问道:「喔对了,最近事情太多忘记问……你们是不是开始交往啦?」 ……那壶不开提哪壶?! 新之力拉筋险些拉到抽筋,心底对流言蜚语大感骇然,嘴巴则配着红嘟嘟的脸急忙澄清说:「才没有这……」 「你怎么知道?嘻嘻!以后要多给一笔约会开销呦~」不料,另一边的黑发美人非但不否认,还顺着八卦下去向长官进行勒索。 「嘿嘿嘿!极限部队终于成就史上第一对超能情侣囉!真是可喜可贺。不过约会的花费请自行想办法。」 修爵下意识铁公鸡反应没轻易上当,摇头晃脑唱诗般吟:「这才像话嘛,老说极限部队像是一家人,这下更有名有实囉!哎呀呀~好感叹,明明昨天还只是群连歌也不会唱屁孩而已啊?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又追不上老化……喂,要出国度蜜月记得先报备,我要申请补助金。」 「……说、说什么蜜月,未免太早了吧……」新之力思绪混乱不堪地辩白,没意识这话也含有承认之意。 但是算了,修爵根本没在听,自顾自继续发表感言,「可恶,以后称谓也许要换了,好麻烦啊……咦,话说本人也是超能力者,那也算是同一个家族体系了嘛!来吧来吧,快点叫本人一声哥来听听。」说着,便插腰直指着自己。 「呃……」 新之力正感到一阵唐突时,在旁边的灵未、飘儿、隐人等则立马不客气地大声喊起来。 「大叔~」 「老头子。」 「鬍子怪!」 小鬍子男挑挑眉,「蛤?你们什么反应?知道了,想让我开啟隐藏版彩蛋训练对吧?」 碰巧走来,千思君闻言不解地问:「那是什么?」 「心跳两百之饮料争夺株死战!」 修爵笑容奸险的快要喷出飞刀来,「顾名思义,就是场引剂保卫训练,重起异能与防止敌人啟动异能时的反应力,对于我们这些超能力者来说也是很重要滴。」 粉红小可爱一听见新奇事物,毫不考虑就蹦蹦跳跳赞成:「好!我要玩,我要拿『鲜榨北瓜汁』的瓶子当武器丢人~」 「我好像可以先判定你自杀出局了。」修爵哼了声嗤之以鼻,又斜眼看着新之力脚边的水壶冷笑:「真期待看见你们这些小鬼为一杯三十元咖啡而鼻青脸肿,嘿嘿嘿!」 不同意教官的眼光,新之力无声地为自己饮剂把抱不平,虽然用料确实便宜,但对他来说才不是随便的路边摊咖啡。那可是温柔又听话的『怎么不太黑咖啡』!名列他的御用引剂排行榜之上呢! 「不要啦~人家不适合从事那种粗鲁活动……」千思君的摇头症候群又开始发作。 小鬍子男口气凶巴巴问:「干什么不要?凭你那无人能比的笨手笨脚,根本是最需要这项训练的傢伙知道吗?」 「因、因为、人家心跳还没到两百就死了。」 千思君慌慌张张脱口,没意外地惨遭长官的白眼伺候。 「这叫夸饰法,语言艺术懂不懂?」修爵歪歪嘴角:「死了就把你做成超人标本,铁定很值钱。」 旁边有战神突击队员也凑热闹听着,不禁偷笑。「嘻嘻,心跳要是到两百,都死好几次了也说不定。」 「你想试试死好几次的感觉吗?」 修爵一转头,裂嘴半开玩笑道。但这玩笑从能够将人不停搞死再復活的人口中说出,异常具有威胁感…… 卷四 计划再多也得消化(8) 「啊!该死,休息时间这么快就结束啦?」看完时间,修爵对着扩音器吶喊:「好啦,时间空间有限,模似训练交换,第二大队上场。」 碍于行动急迫性与训练隐密性,确实时间及空间都极为有限。此时原本等在场外的另一千人大队,早已严正以待,等长官口令,即刻展开战争演习。 这准备受命前往攻打地下实验场的军队,是个约莫二千人,内涵军、警、称能力者的联合特战军团,以应同样是龙蛇混杂对手团。军团成员相当精锐,各个是战中好手,相信两千人就能攻的敌人措手不及、求饶四起、后悔在二选一的人生阵营抉择中下错了棋。 名义上,此次作战的总管理者并非由修爵担任。其一是他的权级还没够资格,其二则是必要时他才能够抽身兼职去当超能力补师,不论他人怎么想,无差别医疗大法在战事中还是很好用到快来快来的。 联合军里头的军员警员,平常在处里某些事件时有机会合作,因次大多并不陌生,不过与异能者的默契则有待加强了,虽也许曾有过一起的例行勤务,但那可不能真正的暴力行任务相提并论,虚拟演习的功用一部分也是为此而设。 出发前,联合军团必须真正化身为三界完美融合的超级战团! 「啊哈!又轮到警佐我大展身手啦。」扔了香菸从墙边站起身躯,有副厚实腰桿的霹靂警佐旋转胳膊热身,恐怕是在场员警中少数与超能力者有过合作战斗经验的人。 不过这人居然会出现在特种警察的行列中? 新之力总觉得相处越久他越不认识这自称警佐的警佐了。 「战警,靠板机吃饭,用子弹说话,一把左轮在手,纵横盗窟贼窝!」霹靂警佐两手空空有戏地大摆架势,口中念着不知哪部老片的经典台词。 「那你长了嘴巴还真是浪废。」修爵撇眼见了,讽刺:「等会儿就设定只给你一把生锈的老古董左轮枪,想办法用它在危机四伏的迷宫里活下来吧。」 警佐凑上去勾着小鬍子的脖子热切笑道:「哈哈哈别这样嘛,好歹也给把不至于会走火的啊。」 「好,一支全新左轮,不过子弹也只有一发。」 「……你这阴我的意思也太明显……」 两位生活与勤务看似无交集的军官警察谈话却一点也不陌生,不由得让新之力一边好奇揣测他们的交情,一边也跟着人群挪动双脚,移往训练场中央。 身为这场未来战役中无可比拟的灵魂角色,极限部队的六人交叉与联合军进行密集训练,培养共事默契,几天下来也小有成果。 预备中的集结处,隐人已经率先带起神经感应器,只见银发青年做势持着虚构武器,在空气中比手划脚,派头十足,但没连接视神经看不到器具的人会感到好笑。不过一向正派的新之力自然不会如此嘲笑搭档的。 「衝锋枪性能不错。」难得有东西取代他的隐形位置,隐人活动无物的手称讚。 「呵,而且系虚拟武器是还不会有机械故障问题。」回应,绿发青年也连接上训练系统,此时那看不见的事物一下便进入视野。 隐人手上那把衝锋枪造型酷炫,他开了几枪,显示威力也同样酷炫。虽不清楚这一场训练会安排怎样的危机,但在十面埋伏战火的处静境,别说衝锋枪,极限部队连大砲都有可能会用到。 隐人把玩难得持有的手榴弹:「真不是时后,隐形战斗服送修补。」 新之力意外老是嫌隐形衣男穿难看又多馀的隐人会这么表示,边从军火处取枪边说:「是不凑巧,幸好你现在用不到。」 由于训练对手是电脑系统,隐人的隐身模式也靠按键来设定就行,倒不需要真的使用异能。 「你懂我。」银发青年若无其事地点头。 新的战斗即将展开,不论凡人或特异功能者都屏住息,蓄势待发。 嗶! 开啟作战行动序幕的哨声响起,新之力一口喝下咖啡,进入状态,虽然殴打空气、痛揍清风,根本不用任何气力,但等等若想一次扛十个战友逃亡就很要力了。 绿发青年愈找他的伙伴搭话,一回头,隐人那身帅气装束已经脱到只剩内裤了! 「隐人住手!别脱……」 刷啦──! 堂堂超人当眾裸奔,不知新闻头条版面能有多大? 「衝啊啊啊!!!」 显然忘记自己的隐形是假的,隐人上身持枪下身遛鸟一整个滑稽的开始奔跑。不过,事故到让人也见识到无论有穿没穿,超人依旧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超人……看到那身子彷彿皱成一团烂泥的翻身法没有?根本外星生物! 新之力为伙伴冷汗直流,抄起乱仍一地的可怜布料们追赶上去。 寇、安、元素者、地下实验场,等着吧。 极限联合军团就要来了!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1) 土行者?与超能相遇以前: 哑巴叔叔对我很好,可惜不会说话。 虽然我可以去找别人交谈,但附近实在没什么邻居。 也罢,无所谓,交流重要的是用心,不是嘴。 叔叔得下山挣钱,顺便带生活物资回家,有时候一连出去就是好几天,他知道我对照顾自己的肚子很有一套,从不担心我独自留在山中。 时常,食物吃完了,我会去採野果野菜充饥,没事就沉浸在绿色世界里。 大自然丰富又神秘,我喜欢。 在一次外出,叔叔失踪了。我不得已偷偷下山,还是遍寻不着他。我只能回到旧的小屋,安静耐心地一天天等待。 嚼着摘来的浆果,等待。 凝望遥远的山丘,等待。 观察尾巴连在一起不知干嘛的蜻蜓,等待。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屋门被打了开,我一时高兴地转头。 可惜回来的不是哑巴叔叔…… 「吶,就是这黑不溜丢的野孩子,他不见了也没人关心啦,嘻嘻。」 「把他带走。」 「等等,就这样?给你们带路至少有要点报酬吧?」 「一袋金子,拿了就快滚。」 「才、才这点就想打发我?不怕我到处张扬你们的非法勾当?」 「……那好,一袋金子再加一具棺材,要不要?」 一群陌生人进了门就开始吵……真的,好吵。 「……」 没说话,不表示没听懂。经常偷看山下孩子们聊天玩耍,我知道『超能力』和『实验』是什么意思。 随遇而安。 ※ 嘟嘟嘟嘟…… 临晨,杳无人烟的高速公路上,一辆接一辆灰黑色大卡车疾驶在柏油路面,厚重钢皮外张贴了显眼的化学废料警示标志,在拚老命建设、开发、交易的文明世代里,这些巨无霸出没是常有的事,而有如此大批致命垃圾需要处里的盛况也不足以为奇,那些名公司大工厂一天能製造多少东西,讲出来可以让世界拳王发冷汗。 见到这场面,方圆百里的人都明白──生人勿近!生车更是要闪远点! 过个弯,巨大车阵转入了两脚兽更为稀少的偏道,朝着神秘的国家管制区方向而去。 但局外人所不知的是,在那些移动中的钢铁空间内,几百颗新鲜肺脏正大口呼吸着从过滤器传送进去的新鲜空气,个人旁都放置着随身枪械,这可与致命毒物远远扯不上边呢。 是极限联合军团。 不少人在摇摇晃晃中打起盹,醒着的则还有间情逸致相互打哈哈,不说成天狂操专技的特种部队抗压性异于常人,况且,与其战前紧张到无法闔眼,不如维持平常心,说不定要紧时刻还能发出战场奇功『惊骇三千──为啥你们这么淡定』! 无论怎样,这一役总有超人靠喝个饮料来给他们加持,眾凡人心中那块石头大可举低一点没关係。 为求整体行动效率,所有卡车车厢全被利用到极致,人员位置被分成上下两层,还有左中右三排,总之,能塞便塞就是,没什么好抱怨,军团现下是被当作废弃物来托送。 其中的这一车里,那名睡最熟的傢伙荣获了同车所有人地注意,打呼的怪声害旁人跟周公对弈时不断下错棋步。 「呼嚕嚕……嘻嘎嘎……啊嗯……」 轮胎震盪,隐人憨首猛歪撞到铁板闷哼了声,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沉睡。 「……原来真正的吸血鬼晚上也要睡觉啊?」出这声的军员神色极度震惊,摆明是外派来的,对极限部队内超人的误会深到了谷底。 「呃呵,究竟怎么睡的,教教我好吗?」超能者这副私底下的日常模样,外人着实少见,某警员睡眼惺忪发问,但他只能入梦乡找这位老师上课了。 此时超人被安排同在一起,隔壁座的飘儿踢着脚窃笑:「那有什么,这里比新之力的背稳多了。」 ……背? 周遭生面孔的军警特战人员在新之力及隐人之间来回偷瞄,突然都脸上升起晕红,别过头向别处装没事。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2) 生性正派的绿发青年自然意识不到,这些俗人脑内正上演的童年崩坏剧场。经队友一语,他不由得开始细数……分队任务时要揹隐人行动、特殊作战要揹飘儿、千思君耍废时也要他揹、灵未偶尔顽皮会自动跳到背上……原来,自己这辈子居然当过这么多人的拖伕? 大力士就是要去做牛做马啊不然要干嘛?对吧? 「喔喔!我闻到八卦的味道~」较远处,天生舌头过长的战神突击队员兴奋搭腔,在人满为患的窄处挪移身子,造成一连串干扰碰撞。 被挤醒输棋的队员怒回:「干!只有你的一身臭汗味啦!不要挤我!」 「说什么,美女的汗是香的,特种部队的汗也是香的,不信你闻。」 「……走开!我才不想知道你『腋下如何』啊!浑蛋!」 「喂,你说特种军的汗香,那为啥我就臭像跟过期一年的酸奶似地?」 「哈哈哈!证明你平时操练都在偷懒。」 「谁说的,来呀,脱衣服呀,比比看谁肌肉厉害!」 「唉额~变态~居然想当女人面前比『鸡』肉?」 脱序地聒吵,被战神突击队所提及的同车女性团员们齐座于同侧,这时另有东西吸引她们目光,而无暇参与臭男人的口水战。 「绿发那位就是队长?感觉比新闻上害更好看……」 「嘻嘻……你这超人迷,只要是超人都好看……」 「对啦,银发那个也很帅……可惜,睡得跟死人一样……」 为此处少数族群的女性队员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不过私语全都进到正作对面的新之力耳内。 别看这些女子在偶像面前一副娇羞忸怩,平时魔鬼训练时的样子一点也不好惹,而她们脚边的散弹枪更是不好欺侮。 「那个……如、如果战后有活着回来,能不能请你在我的步枪上签名作纪念?」一名女队员壮着胆子问,左右方连带好几双殷殷切切期盼的媚眸。 战争嘛,不成功便成仁,要不,就成半身残缺一个废人,并非开玩笑! 但那是指没有超人队友的战争。 听对方狡猾地用这严肃的生命来恳求,青年当真还不好意思拒绝,但若这一签下去,恐怕未来就有签不完的名等着极限部队了,略思,新之力只得微笑道:「放心吧,有修爵少校的超能力在,没人会死啦。」 在女人们一阵失落同时,新之力佩掛的耳机传来教官爽朗笑声。「哈哈哈!不愧是本人钦定的超能队长,真会拍马屁。」 虽不在同一车厢内,修爵作为极限部队指挥官,理所当然地在别处监视掌控着队员们的言行。 新之力直言:「这是实话,教官的治癒术我们都知道厉害。」 修爵平静道:「傻瓜,有补师存在是我军中的机密,别随意承认呀,本人这张暗牌,别太张扬被寇的阵营知道。」 「收到。」 「哼哼!本人只是一个单任超人部队直指挥的普通军官,还额外承接业馀军医的事务而已,瞭解不?」 「……瞭解……」 新之力唯一不瞭解的是,连把手术刀都不用,徒掌发个光就能把上下分家的断肢给接好,算业馀? 长官与下属对话的当儿,卡车里另一排又起了小小喧哗。 「撒了,真浪费……」 飘儿蹙柳眉看着漏出的不明液体发怨,该物脆弱的瓶盖已经损坏,她正犹豫乾脆一口解决它时,灵未伸手说:「不可以在车子里面飞,拿来让我喝好了。」 那瓶身上贴了『饮君子』茶铺商标,而属名『魔鬼小甜甜』则实在令人搞不懂饮料成份为何。 接过小瓶,黑发美人悠悠哉哉啜饮,喝了一口便讚:「唔,这个效果真不错,君姐手艺还是一样好到神奇。」 「超好喝的水果酒喔~」粉红小可爱露齿开心地扬声附和。 左右邻居这时隐约显出恍然大悟之情。原来是人畜无害的水果酒……应该是吧…… 当『饮君子』店长得知极限部队即将进行秘密任务最终作战,她奋不顾身,立马两手甩起杯,搬出她独门的拿手好引剂,人不到礼到地助联合军双臂之力。共同引剂既可节省携带空间,必要时也许还能有特别作用。 「欸,旁边那位先生口水要流到你衣服了。」灵未突然出手拉了附近的军人一把,助他躲过一摊猛烈的口水攻击。而她口中所谓睡歪到唾液失控的「那位先生」,不是隐人还有谁? 那军初次跟超人近距离接触,而且还是个外貌姣好年轻女子,结结巴巴道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灵未嫣然笑回:「谢这么多次我哪担得起?分你喝一口当回礼怎么样?」说着,摇了摇手中那瓶『魔鬼小甜甜』。 「可、可以吗?」军员惊喜万分接过赠与,怀抱期待的心情以及被美色迷昏的脑筋,张嘴饮下。「嗯,口感好清爽的甜酒喔……噗咳?!」结果前一秒才入口,后一秒该军便啪噠一声陷入昏迷,脸颊整个红通通。 ……错了!看来是「人畜慎入」的恶魔水果酒!超人专属的捡尸神器! 又来了…… 新之力自另排发出责备眼神,灵未却早知他反应,先行一步转头从容地解释:「他因为紧张睡眠失调几天了,这下正好睡到目的地可以精神饱满地开打喔!」 在此强烈建议,超人的吻千万别轻易尝试,即使间接接吻也是。 此时,银发青年大腿猛然间抽动,闭着眼恍惚叫嚣:「卑鄙女!快把你嘴里的奇怪汁液吐出来!」 这、这分明就是在跟黑美人呛声! 「梦话啦,梦话。」试图排解者还是不相干人士,就深怕小闹剧演变成严重的超人界内斗,那小小平凡人可丝毫没有出手的馀地。 灵未满不在意地笑咪咪道:「别紧张,小鬼的梦话我听多了,另外,我和飘儿的共同引剂才不是最奇怪的呢。」她目光悄悄望向新之力。 尷尬,青年不由得摸了摸腰际间的某瓶,在遇见饮君子之前,他万万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真能做得出「血咖啡」这种鬼也拒喝的饮料,还有个叫做『不夜茅厕』令人想不通的古怪名字。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3) 「好方便喔,哪像我和鸦就没办法喝同一杯了……」千思君羡慕地说。 混搭后变成引发幻影鸦过敏症状的奶与茶,成就他们永远不搭的命运。 「怪我囉?你跟很多人的引剂都有不合拍,喝奶酒你也拉肚子啊!」 火爆女不悦地唱反调,彻夜不眠的她,双手正拿着军用钢水壶,一秒上下三六五似地运动,这么摇,连水都要发酵了…… 「讨厌啦,人家才没有拉,只是很痛而已。」高个子靦腆抗议道。 谁叫乳製品天生就是发酵的好才料? 之后稍安静了片刻,睁开眼便不甘静默的战神突击队,兴致勃勃提议:「好无聊,我们来唱部队歌如何?」 「不好吧,有战士在休息。」 「哼!征途路上本来就不该睡呀,唱小声点不就得了。」该员不同意:「这样好了,反对战神突击队唱队歌的人举手。」 经他这一问,倒还没人举手,大概基于好奇别队歌的音符长个啥样,而至于那些打呼嚕的嘛,当然是无从反对了。 「来吧,战神们,表演时间到囉!」 发起者雀跃喊,他的同伙也清嗓准备,一齐大展歌喉。 歌名:叫我战神 词曲:战神突击队长 唱:战神突击队 我们是战神,浑身是光荣伤痕。 干架十拿十稳,操练在日月星辰。 我们是战神,眨眼就吓跑敌人。 男孩崇拜追奔,女孩纷纷送香吻。 战!战!决一死战! 汗!汗!敌发冷汗! 我们是战神,挡我者满地打滚。 威名直衝入云,射击殴打超专门。 我们是战神,动起枪山惊海震。 上场热血狂喷,下场欢乐毫不闷。 战!战!并肩作战! 烂!烂!对手好烂! 战歌振奋人心的效力火热,说好的轻哼细唱也就拋到银河系外了,卡车里面热热闹闹,外头深夜的寒风却冷冷清清,只能说,军用特殊建材的隔音效果超群,是玩躲猫猫首选的藏身处,就算躲到死也绝计没有人会发现。 毕竟一般般特战队长不会是什么音乐才子,这首同属私编的歌曲音律节奏普通,用词也平庸,大伙就当个阳春的娱乐随便听听。 但超能力者们之中却掀起一阵疯狂,讚叹不已。 新之力瞪大眼睛:「好棒的队歌喔!」 「是正常的…好羡慕…呜呜呜……」千思君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流泪。 幻影鸦更是忍不住放弃手上训练大叫:「干~为什么这首歌不是我们的?」 「呃呵……你们怎么了?」态度过于热烈,反让战神突击队不知所措,「啊,极限部队有没有队歌呢?军中似乎没人听过,要不要也来唱一下?」 那人这么一提,几乎全车的眼睛瞬间变得雪亮。 匡啷!!! 飘儿手猛抖将正拋接着玩的瓶盖偏扔撞上车顶,非常难得一次失力不准的射击。 「下次吧,应该好好调整心情备战了。」灵未立刻摆出可人却有些假的笑容婉拒邀求,上扬的嘴角隐隐约约在抽蓄。 「喔,这样啊。」 当大伙对超人们的反应感到一丝奇怪时,隐人还掛着口水的双唇忽地一张一闔,发出奇怪声响。 「喔啊啊啊~伊哇啦~呀哈耶欸耶欸呦~」 听者们不约而同皱起眉头……似乎有语意但完全不明,好像是旋律却又八音歪斜……这难不成是某种特殊呻吟法吗? 新之力衝过去,一掌狠狠堵住拍档于梦中练唱队歌的嘴巴,忙辩说:「他、他可能梦见自己跟实验室动物用声音来互动。」 「喔,这样啊……」 车内凡人们忍住不把眉头皱的更低…… 原来儿时心中所仰慕无比的超能力英雄,平常嗜好是跟动物一起鬼叫? 「千万不要让隐人知道这件事。」新之力暗暗给极限队员们通讯嘱咐。 以免当事人醒来后可能为他那奇怪的尊严问题杀了自己。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4) 假违规乱丢垃圾,真执法缉捕罪犯,军队的卡车旅行,不久便悄悄进入目的地范围里。 极限联合军分散成中队模式,分批从不同位置之隐密处下了交通工具,整个军团的阵仗太容易被发。 六位超能力者所在的队伍先行抵达,奉命在原地等待其他队伍就位。 「呵哈……到家了吗?」银发青年睡眼惺忪地踏上草地,打着呵欠劈头就来这不搭调的一句,惹得眾人憋笑。 战后联合军全员都能回的了家就好了。 中队点起了微光,于暗夜中静坐着,预估大约该等到接近清晨才会有动作,在乌漆抹黑的陌生之地乱闯可能不算是个好方法,还不如让太阳公公帮大家清明一下视线。 尚未真正进入城区,却可从环境判断出已经接近了,树木扭曲生长,花草乾枯色异,污染所造成的影响歷歷在目。 在牵涉人身安全与危险以前的处境之中,联合军们屏气凝神地群聚于树丛草莽间,不敢擅自有突兀举动。 至少大部份人是这样。 嘿咻嘿咻!身穿帅气特战劲装,吊在某颗不太高的矮树枝上,以双臂拉抬着躯体做重训,幻影鸦一个呼吸十指打结的速率,掛在树上晃呀晃,看来就像一隻新品种黑猩猩……如果眼珠没脱窗的话。 「呃,幻影鸦,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中队头子的尉级军官也不太敢公然告诫国宝超能力者,而总指挥只吩咐了原地待命,新之力见眾人出窍般目光全聚焦在展演上,不禁出声。 「老子不累!」 火爆女热力满挡,全然没有踩煞车的意思,瞧那快被肌肉给佔领的小巧胸部,仿佛再做下去就可以无痛变性了。 凡人忍不住切切私语。 「这是肌情系列的『放荡肌胸肉』吗?」 「准没错,看那一边空中脚踏车的腿势就知道了。」 「我看是涡轮的脚步吧……真要命……」 「她这一组下来有没有五百回合?五百,光是想完就瘫了嘛!」 军人堆里的低声言论满是恐慌、震惊、醒着也噩梦,惟独一位外表甜美可爱,内心却装了颗不定时炸弹的超能力者,反其道而兴高彩烈。 「哈哈哈!我也不累,我也要运动。」飘儿扬声应和。 「嘘,别太大声。」新之力叮嚀。 粉红小可爱心不在焉地俏皮回覆队长:「嗯嗯,嘘~别太大声的运动。」 很快地,候战区便又新增一项「怵目惊心版」肌情系列的操练展示:『操场小鹿乱撞』──前后空翻交叉的体操项运动。 不过,在天上翻筋斗大概不会流什么汗吧。 「飘儿,不要飞太高,会暴露位置。」新之力不安道。 灵未突然开口:「没关係啦,反正再过十五分鐘要离开了。」她说完也优雅起立活动因久坐有些僵硬的身子。 「是吗?」绿发青年闻言,半点不犹豫立刻转身叫唤起枕着块坑巴巴石头依然能继续熟睡中的伙伴:「隐人起床,该行动了。」说法极富语病,荒郊野外,就算打了几层外套当地铺也还称不上是张床。 「讨厌……真希望在这里扎营守望就好……」千思君拍着衣上尘草,长到囉唆的后摆可沾到不少。 眾军呆呆眨眼看着超能力部队成员突发异举,踌躇半晌才决定跟进,在夜深万物静里齐发窸窣声。 『第一中队,立刻前往第二中队位置与其会合。』 没多久,指挥部果真捎来命令,这时,这群军兵早已完整完队,当真能够立马跨出有素之步伐。 行事总是先人好几步的异能者呀。 部队时而快步时而停顿,尽所能在隐秘中行进,直到完成长官的指令。 当两部队集结之刻,柔和的晨光正巧从天云上冉冉漫射,依稀驱逐着暗夜的寒冷、阴沉,象徵信心与希望,作为战争开始的景緻,着实是个好兆头。 「咦?这么快就到位啦?比我估算的时间还早十分鐘。」等候于该地队伍的中队长警官见友军渐渐接近,挑了挑眉。要不是有异能者带领,这警官的判断力就媲美神探般神准了。 「按照总指挥所指示,我们两队一齐从废弃城市的主道路正面进入,作为诱饵吸引敌方注意力,掩护整个包围式突击行动。」 「还真是强大的诱饵,对吧?」第一中队长眼神示意着新之力等六人打趣。 「够具威胁才能彻底逼猛虎出笼,嘿嘿,你等等不会吓到吃手手吧?」 「若是这样,到时候就吃你的手。」 事情不容太多家长话短,联合中队稍做编列后,边从所在的郊区位置朝聚落方向迈进,而其它队伍同样在各自展开了任务行动。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5) 远远地,无尽视野中那片参差不齐、雄伟却显虚无又空洞的砖土群越发近了。 空气依旧笼罩着一层灰濛濛令人作呕的尘埃,土地仍然贫瘠遍佈不健康的死寂生命,这块地方里外的差别似乎只在于有没有人类到此一游的留念。那可并非是赏心悦目的纪念品。 被隔离管制的城市沦为遗跡,荒无人烟、鸟不生蛋,甚至连隻适应力为气死人级别的蟑螂也找不到。还能自主活动的,似乎都尽量避开此处。 做为诱饵,包括超人的联合军队伍全副武装与隔离防护装,小心翼翼踏上无人的街道,周遭都被当做废料掩埋场,还有老百姓敢住在这就奇了,缺少行动障碍物,城内冷清清的阵风大作,吹刮残破人行道上不知多少年前遗留下的纸屑,呼呼呼呼── 特战军警们穿梭大街小巷忽隐忽显的潜行当中,几乎见不到一栋完好如处的建物,真是曾经歷万弹轰炸后侥幸馀存之物。 「目前还没出现任何状况,完毕。」中队长即时回报主干道附近的实况给指挥部。 『继续往下个目标区域突进。』 指挥官上校很快给予回覆。 因应地形,人马移动之间攻守阵列百变,充满机动性,如此,又经过好几个十字路口。 「报告,已经抵达疑似汴汴国隐形防护圈的交界位置。请求下一步指令。」 『很好,准备进行入侵作战。』 指挥雄厚的嗓音充斥侵略感。 新之力赶忙先询问:「灵未,能预测到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灵未不甚把握地表示:「不是很清楚,废城的异能屏障特别强大,但应该会挺顺利。」 中队长们点点头,严峻下令:「各就各位,小心一点为妙。」 快捷俐落,联合中队佈好前后阵型,那名警部中队长一官当先,打算靠着老妈生给他的胆识打头阵带队穿越可疑界线。 「等等,让我先进去吧。」新之力突然举手提议道。 也是啦,有谁也不怕与手榴弹握手的?过来比比看啊! 神秘防护罩之内将会有什么改变,在场眾人完全不得而知,在人肉聚焦镜的匯集下,绿发青年顶着超乎常人强健的体魄,郑重深呼吸之后,一鼓作气地拔腿将自己推进异地。 新之力瞪眼猛瞧。 ……什么都没有…… 应该说是眼前一切事物都预期之外地正常。同样的空街、同样的败楼,下一秒只不过是上一秒的延续而已。他向军队示意安全无虑,其馀人马才鱼贯踏入使远程通讯电子系统失灵的保护色范围内。 左看右看还是空荡荡废城一座,军警们的失望与抱怨声此起彼落。 「嘖!本来已经做好一进来就要血染黑暗魔都的心理准备呢,白费心了。」 「叛军咧?元素者咧?张牙舞爪的邪恶生化异形王咧?」 ……究竟预期会看见什么啦? 新之力不由得莞尔,凡人们的异想世界竟比他这个际遇不凡的超人还更光怪陆离? 「咦咦?意外中的意外。」中队长也满腹怀疑,问起新之力:「极限部队长,你觉得怎么样,该不会地下实验场位置情报有误吧?」 「很难说,根据与军方合作的房东从房地產与建设业所得到的小道资讯,近年这附近曾发现隐含有私人开发跡象,但都只是民间方面的揣测。」新之力语带保留,地下实验场其他人不说,就他对那些元素者交手以来的认知,他们只要化作一滴水一阵风一块土,根本连被你吞下肚都不知不觉了。 话说回来,连饮君子、房东太太都成了此次行动的参与者,真是集结来自各行各业的拔刀相助。 「前锋联队回报,已进入防护区内,目前并没有发现地下实验场人员的踪影。」与整个联合军的私人通讯还能够使用,中队长先行匯报情况,好让指挥部决定其他部队决定接下来的走向。 有个性激动的军人胡乱东奔西跑地叫嚣:「在哪里?你们这些国家毒瘤!社会害虫!快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反派大魔王?快给老子滚出来……唉呀!」接着突然不明不白被撞个倒头栽。 「没事吧你?」忽感背后一个碰撞,隐人回过头出声。提起让人找个半死的本领,极限部队内也不遑多让。 『继续进行区域探勘任务。』 由指挥部所传回来的指令简单明瞭。 「千思君,你用读心术能侦测到什么吗?」新之力问道。 「人家试看看。」千思君说,缓缓掏出牛奶喝了。 一群人期待着会有什么大发现。 不久,千思君呆呆眨了眨眼后,却猛然一个蹲地双手抱头嚷嚷使人有听没有懂的话:「啊啊啊好吵!讨厌的家庭作业!好多死人骨头!这是什么……哇呀一个月没洗澡好臭好臭!拜託不要过来──」 新之力当着大批一头雾水的人,马上经验老到地排解:「这里人太多了,幻影鸦,带着他去离军队远点的地方。」 「嗯。」接受队长指令的幻影鸦也是异常熟练,一把抓住千思君的胳膊:「走吧,你个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怎么喝奶的蠢蛋。」 而高个儿遇上伙伴的招牌动作,立刻反射性地发抖:「等等、等等、别衝太快……哇啊啊啊!」 「……」凡人们一阵沉默。 「嘻嘻。」灵未的悠悠笑声彷彿在招魂:「请问中队指挥官,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中队长们连忙回神,商讨片刻后下令:「咳咳!全军注意,先分组对未知区域进行毯式搜索,开始动作!」 配合整体,极限部队剩馀的人也跟着分散开融入各小队,加入探险工作。 这种时后,警方办案的长才倒有显着功用了,他们像猎犬一样地噌着鼻子嗅闻,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不轻忽每块破碎的石砖。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6) 太阳公公露出灿烂的脸庞已经许久。 极限联合军在废弃城市中寻寻觅觅,下属与上级时不时对谈、枪枝在翻找中碰撞出声、百双硬底靴的重踏,让久无人至的荒处破天荒的生气蓬勃。但一伙军警磨菇了老半天仍旧没个着落。 时间滴答滴答,没有事件更无衝突,专业杀手大队儼然快成了杀时间大队,参与追缉行动的人们无聊之际,心境上逐渐变得松散起来。 「我们到底在干嘛?跟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个破烂地方瞎晃。」某小队成员愤愤将长枪柄往地上重放。 身旁的人边踢开墙角一片生锈的铁板,边无奈说:「虽然小苍蝇还有苍蝇王的指挥,就怕苍蝇王也是没头没脑地在乱转。」 「蛤?这是在拐弯子骂我吗?」小队长回过痞痞扛着枪的肩,故意大笑:「没错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走大马路还是去爬墙,喔,也许先找个人爬上那棵树暸望一下,谁想去为军服务?」 几个人往小队领袖的手指方向看去。 瘦到只剩树皮包树汁的枯干,岁数恐怕比大家的爷爷奶奶加起来还老,彷彿风再推个一把就可以入土造福下一代的树了。就算以上种种不说,那盘根错结加上生满可能毒死武林盟主的尖刺,它还能给人爬,有超能力是吧! 观者忍不住嚥口水。 「不需要吧……不是有飞天超人正在负责鸟瞰全区吗?」 「少扯别人家的成员来推託,我们要建立属于本队功劳啊。」小队长不怀好意:「嘿嘿~我看就你吧,你的身高让人忌妒!」 「不不不不!我这么胖,一上去树就倒啦!」那军仓皇摇着手频频倒退,「他他他!他这么瘦,丢去树顶刚刚好……呃啊!」却退到半途碰到透明铁板,糊里糊涂地东张西望。 「在这里,你撞到我了。」被分配到此队,正在做啥大事业没人知的隐人,口气约略带有鄙视:「从模似训练合作道现在几个月,还没习惯隐形能力?」 「抱歉、抱歉……」意外与超人对撞的傢伙连忙先鞠躬懺悔再说。 但要人几个月内就习惯隐形人花费十年培养的超一流搞失踪功夫,不乏有些严苛。 正认真调查环境的同队警部人员悠然道:「军人真是幼稚,话说半天还不如动手半分来的有用处。」 「哎呀,警长大人,您别白费那么大劲找证据。」间下来的某军调侃:「这里可能是超能力魔窟,如果兇手拥有从十里外写个名字就可以杀人的特异功能,你拼命翻东翻西也没辙,那可是无敌不在场证明耶!」 警员显然不苟同,凛然回嘴:「哼!邪不胜正从古至今都是定律,无论如何总有新方法能逮到罪犯,本官有信心。」 「那可惜了,我特别偏好看悲剧结局电影。」军人吐舌,刻意唱反调。 警员待要在说话,此时,不远处却传来隐人的高喊。 「各位!有另一小队往我们这边来了,快看右方的小径。」 所有人一齐抬头转往同个方向,却不是青年所指的位置,而是他发声之处。 不就是那棵诡异的老树顶端吗? 超能力者活力的呼喊可完全不像被刺伤而性命垂危的人,究竟怎样爬上去?可恶!看不到啊! 两名小队长终于碰了头。 「你们的负责范围不是在南一区吗?怎么跑到这里?」 「是我们家先知大人说要来跟你们北二区小队会合,她有预感能擦出助于搜索行动的火花。」那带头搜索废城临时划分的南一区小队长,神情有如「我家阿公智商一八零」般极其自豪。 「嘻嘻,才几岁就尊称我为大人多不好意思。」黑发美人灵未从队伍后方优雅走近,当然,小巧酒瓶子仍不离嘴边几公分。 「不会啦!就算称女神也不为过嘛,大伙同意吧?」看这南一小队长脸上皮粗肉厚,狂放奉承言词不脸红也是应该。 长官问话,旗下队员们则是用捣蒜捣药捣麻糬式地点头来回应,并且不只男队员,连当中的女性成员也不吝嗇表示欣赏。 「哇靠!崇拜成这样,喂,不能要签名的你们知道吧?」 某南一小队员愈察看是谁在插话,才定睛,立刻破胆的惊叫:「咿呀鬼呀啊啊──!」 「没礼貌!谁是鬼,有眼不识超人啊!」隐人以一下消失一下出现还能看到消化中早餐的身体直跳脚。「讨厌,又快没电了。」边叫边吸起血包帮特异功能「充电」。 『大脚乡医院』若知道他们的血包在国家重要任务中派上用场,也会感到光荣……吧? 北二小队适才见视过隐人使出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完成超人上树,这会儿借题发挥:「欸欸!小心点,惹火我们队的超人,怎么被掛到树上你都不知道。」 「别、别诬赖,我才没这意思!」 不管是能预测后揍你还是浑然不觉地揍你,都值得尊敬。 「嘿嘿,别急着做古,等找到对手巢穴,有的是机会嘛。」联合军内揶揄话不断。 「开玩笑,我我们这些泛泛之辈想超生那用的着超人出手?」 南二小队的人恭敬地询问灵未:「请问先知,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等。」黑发的年轻女子简简单单便打发一切。 「遵命。」军人的服从本能,在顏值身材与特异功能之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等啥啊?不要卖关子。」也只有同为异能者的部队伙伴才敢不客气的逼问。 灵未轻描淡写道:「等就是啦,问这么多干嘛?」 「哈!你骨子里多狡诈我不知道?人家都在阴沟里翻船,只有你在阴沟里浮潜。」 「说什么鬼话,你中二吗?弟弟?」 「我说的是人话!人话!听清楚啊!」隐人不满的再三强调在意点。 「没听清无所谓,反正不重要。」黑美人訕笑后,遥指天际。「看,过来了。」 所有人集体向天空看齐。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7)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娇小女子背了一名男士,在蓝天白云下翻云覆雨飆飞的精彩镜头。 真是热血沸腾啊!都快蒸发到失血过多啦! 粉红小可爱那沉浸于飞行快乐的笑顏逆着光都看得清楚,但没笑出声,毕竟任务期间实在不适合过度放肆……虽然开心到出现皱纹的漫画式表情已经很嚣张了。 而男军人一脸刚毅没有惧色,但也不似轻松。 忽然两人旋转加速,朝两支小队衝去。 「要掉囉,准备接人!」灵未喊。 话刚毕,飞的像个失喷射机的飘儿猛一转,背上之人顺势被翻转脱离,重力加速度加芭蕾舞地朝地面落去。联合军们见状,紧急聚拢,「磅!」狠狠把哪位天将奇兵接了个安全上垒,整群人被衝击力撞的东倒西歪,两测墙垣甚至地砖都翻了。 报告!救援任务完美达成,全员无损,可喜可贺,申请年终奖金加给……麻烦忽视后面那一句,谢谢。 至于飘儿,她则飞旋一段距离后落地,自个儿又在草坪上滚了好几十圈,搞得花仰草翻,人倒也安然无样还保持着天真灿笑。 以后遇到超人的反应可以再追加一项──快点躲进旁边小巷! 大伙擦着冷汗,将降落的男人扶正,他表情正经且冷静,虽然僵硬了点,但与四周那些湿答答的脸一比,已经是英雄好汉。 「没事吧,你是那位?」小队长问,短期要记住联军内来自各方的所有成员并不容易。 「报、报告!在下前空军中士……噗呕~~~」 全军识相地静待可怜的前空军呕吐完毕。 连真正的飞行员都撑不住,超能力真不是盖的。 「咳…咳…在下前空军中士,现任空勤特战小组上士,负责与飞天异能者同行从上空做探查工作。」 「你辛苦了。」其他人拍拍他肩膀以资赏识,「有任何发现吗?」 那空特组员道:「飞了很久没见到任何可疑人或物,事实上,非常无聊。」 「喔,无聊到飞机开始搞花式飞行了是吧。」 空特组员流露出一抹清淡中夹杂无奈的笑。 飘儿蹦蹦跳跳窜到人群里,「好好玩喔,我们再一次好不好,小贝贝~」 闻言,名字中八成有个贝字的空特组员没搭腔,敏起嘴,神情依然钢毅,可以说钢到要生銹了。 看来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这时,旁边有人忽然喊了起来:「喂,地上有东西耶!」 在被人群衝撞碎裂掀开的土石中,裸露出奇怪的洞口,大到不像排水管线,又小到人类挤不进去。 联军奇道:「好傢伙,这金属製口用的是新式材质,竟然出现在这百年的费城里,而且,似乎像……」 「通风或排烟系统!」另一人抢话说。 「嘻嘻,我敢说行动准备好要进入下一关了。」灵未环着手悠哉说。 小队长们则面色凝重地点头。 『报告联军总指挥官,发现异常!』 ※ 「该如何进去这里面呢?」 经由总指挥官一句『先对未知通道进行勘查』,目前集结于此的几位联军中队长们汲汲营营商讨着。 「侦查机器人能不能使用?」 后来才率军也来到防护区域内的另一队长,命负责的手下尝试操作一下侦察机器,那生了六支钢腿并以摄像头当眼珠的死物,看起来还颇像『先机』生化机械的亲戚。 「移动、收音、攻击武器皆正常,但是即时影像传送受到这地方的未知讯号干扰而失灵。」以嘎嘰嘎嘰的机器摩擦声做配乐,中队长婉惜答覆。 「但影像还能存取,不然改为自动遥控,让机器人直接带着影像返回。」 「不成,万一受到严重攻击,它的武器威力不足,又会惊动敌方。」 眾人蹙着眉陷入沉思。 霹靂警佐也跟着队伍来到此地,大摇大摆走到新之力身边,「嘿老弟,你认为地下实验场真的在这吗?藏在这块污染地之下?」壮汉与超人一副结拜兄弟的态度引的旁人侧目,尤其是对他不甚熟稔的军人。 极限部队成员目前全数到场,新之力语带保留:「机会很大,千思君经过心灵感应后有感觉些不寻常。」 千思君一旁胆怯地颤声附和:「虽然很不明显,但确实有东西在这里……」 『肯定就在地底下,本人很早就这么猜测啦!』 于此不见踪影的修爵,他那吊儿啷噹口吻自全军耳机内迸出。 『异形来了躲地底,死神来了躲地底,况且黑暗大魔王这类阴险东西总是最爱藏到地底下嘛。』 想反驳却又好像有点道理的说词……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8) 联军依然苦恼:「好吧,可是似乎找不出适合的探索方式……」 「有喔。」黑美人这时翘腿间坐石墙上,笑的一个狡媚,说:「极限部队里刚好有一隻大小适中又训练有素的宠物,可以进去调查,非但难被察觉还能非常详细。」 原来超人特攻队还有专属吉祥物!该不会是什么嘴巴会喷烟的招财猫吧? 幻影鸦敲着手:「感觉行得通耶!回来后直接叫牠报告情况就好。」 「而且绝对不会走失!」千思君也有信心地说。 「遇到坏人就咬死他~」飘儿双手比出可爱的怪兽样。 跟超人很熟的霹靂警佐脸上狐疑:「极限部队里有这么好用的助战吉祥物?我怎么不知道?」 新之力尷尬笑着解释:「呃,牠平时很少出现,而且是我们的伙伴,不要说牠是吉祥物。」 「不!我喜欢吉祥物这个称呼!很好,以后我变身时都这样叫吧!」 隐人突然插着手说。 霹靂警稍稍顿了顿,会意大声惊道:「你吗?吸血鬼,原来你还有招数藏着不上警佐哥哥知道!」 「我不是吸血鬼!」银发青年听了理所当然出口反驳:「我是吉祥物!」 新之力觉得这个新的辩词没有更高明,只有更莫名…… 『就这么办,靠极限部队成员身上的特製追踪晶片,还可以帮助定位。』 在远方的修爵不知是否与指挥部商讨后才下决定,但就算是个人主意,指挥部大概也拿他对联军的命令没辙。 不同意补师的意见?嗯……想补身体补到七孔流血可以直说呀! 「加油,小心点,遇到状况就马上回来,别太硬拚了。」新之力嘱咐搭档,接下来的任务看来似乎十拿九稳,仍然有风险机率,青年慎重的心思可不会把它想太美。 隐人歪歪头:「我像是会逞强的人吗?」 新之力两手一摊,说:「不,但是会鑽牛角尖的人。」而且都是鑽九弯十八拐的奇怪牛角。 霹靂警佐忍不住插嘴:「喂喂,你们自顾自说半天,隐人老弟到底要怎么进么去那个狗洞?」 「用他的二阶异能『自由变形』来改换身体大小。」灵未说明。 「自由?意思是想变什么都可以吗?」警佐眼睛一亮,抓住隐人的手:「麻烦变身成十亿克拉的鑽石!谢谢!」 「办的到早就去当神啦!」隐人甩开手:「我只能变动物!」 警佐撇嘴:「喔,只要是动物都可以吗?」 「原则上是,不过隐人目前能完全稳定驾驭的形态只有一种。」新之力说。 「快呀!快点变呀!」飘儿鼓噪着。 「嘖,真不想喝个那噁心至极的东西……」隐人翻找旅行袋,在场军警无一不好奇,能令喝血当喝水的超人还抱怨连连的究竟是何方神饮? 什么?还是血? 「ab型血!」隐人甩着手上的血包嚷叫:「世界上最讨人厌的血种,比a型苦,比b型酸,比o型臭,还有一股地下室的闷味,真是太噁心了!」拆封之前还要先来一段美食评论……反了吧? 卷四 征途漫漫,小心风化(9) 「我是ab型……」被说的一无是处,原先与飘儿合作的空特组员闷声。 隐人的不定时耳尖却听见了。「不早说,我喝你好了,至少比较新鲜。」说着,飞快抽出随身的插人夺血凶器──铁吸管。 看也知道苗头不对,空特组员绷着脸。 「别闹他了,快啟动异能吧。」新之力适时遏止,万般抱歉地撇看受迫者,而对方默默的也回以答谢神情。 当血液被吸乾,银发青年脸上闪现不舒服之色,然而身体接着就开始扭曲,变得不成人形,衣服自然也脱落。 光天化日之下,大群人类当中,一隻蝙蝠大剌剌从地上布堆里鑽出,吱吱叫。 「啊哈哈哈哈!」某个不识相的傢伙抱肚子猛笑:「蝙蝠?吸血鬼是没其他东西可以变了吗?怎么这么搞笑!未免太刚好了哈哈……哇~不要咬我!」还没笑完,就被头上有搓银毛的黑蝙蝠狠咬好几口。 「牠听得懂人话喔。」灵未懒懒道。 「对啊,不要趁机捉弄牠,下场很惨的……」千思君担忧的紧咬手指甲。 虽然超能力者们间平时老是打打闹闹,却不容许外人随便欺侮自家人。 「咬啊~再多咬几口啊哈哈哈~」飘儿拍手叫好。 幻影鸦环起手揶揄:「幸好牠没选择变身更恐怖的生物来回敬你,只要牠想,变成感冒病毒让你中奖轻而易举。」 「呵,牠隐藏异能的控制力应该还没到那种境界。」新之力苦笑劝阻吉祥物伙伴:「行了,隐人住手……住口。」 「嘰──!」 银毛黑蝙蝠诡叫了一声,啪噠啪噠鼓动翅膀飞回,安安分分停落在新之力肩上。果然好拍档,就算变成一坨屎也照样合拍……什么说法呀这是! 绿发青年又给联军成员解释:「隐人的变形能力似乎无法和隐身术同时并用,不过靠这个模样应该就够了。」 确实够了没错,自由变形和隐形不可兼得,做超人也不能太贪心啊! 想想,被一隻看不见的阿斯拉法巨兽突然从屁股咬一口,多打击自信心。 就算并没有那种怪兽。 「准备执行任务,请长官下令。」新之力正色说。 「咦、呃、喔喔!」被全新超能力再度狠狠轰烂三观,从呆滞中倏地回神,中队长慌张喔了几声才冷静情绪,喝令:「开始神祕通道探索行动!」 银发青年身上的追踪晶片可说最具有实用性,以免他在危险任务中永远失踪。 而目前作为一隻活体卫星导航的状况,则又是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功能,暴抬身价。 联合军根据着萤幕上隐人所传回来的目前位置,适时地转移聚集地,保持距离。化身蝙蝠就能恣意飞行,技术够,躺着飞也可以,但看追踪萤幕上的小光电左弯右拐、上衝下坠、乎快乎慢,似乎并非完全瞬畅。 不只超能力者,极限联合军全员都仔细关注小蝙蝠的行动。 地道深深深几许? 你妈想想想怎样!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1) 流风?与超能相遇以前: 「爸,妈,功课做完了,要看看吗?」 「不是说这个时间别进办公室吗?给你零用钱,让司机载你出去玩吧。」 这次又是拿一堆纸钞打发人吗? 我这个独子经常怀疑,自己其实是被捡来掩饰两位大企业家不孕的真相。不过算了,调查身世什么的太麻烦。 虽然觉得没有荣华富贵也无所谓,不过凡事都有僕人都做好好的还真是不赖,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躺在沙发上耍废。 「吶,都给你花。」 接到我随意拋出的一叠钞票,开着车的司机立刻眉开眼笑。 「谢谢少爷!您真大方呀!」 ……其实我只是懒得伸手付钱而已。 这算不算是一种病呢?呵呵。 「学校老师常说『钱乃身外之物』,没听过吗?」 「什么意思?有钱才能开名车住豪房,美女伴左右啊。」 喔,没想过有钱去缴学费读书提升一下『身价』? 「这里是哪?」 「抱歉……少爷,我最近投资失利,妈妈又重病,所以……」 「所以把你卖去国外,给超能力实验室当实验品,走吧。」猛然出现的几个人抢说。 ……这种时候,我该埋怨双亲的漠视、幸与不幸无常吗? 但是花精神去恨恶,觉得好像有点累呀…… 手脚都被绑住还能干嘛? 只能睡觉。喝哈~ ※ 看不见一扇对外窗户。 仿佛与世隔绝,这块区域无论上左右或四面八方全包附上坚硬的建筑材质,所有亮光都產自也都人造光源,如此幽闭之处,住久了不疯也难。 难怪这里的居民会在政府眼皮底下不法危险超能力开发。 然而,隔绝之中还有隔绝。 「住的还算舒服吧?虽然比不上高级的国立宿舍。」厄教授身在一间小巧且装饰怡人的房里,对那四方空间内的第二个人说话。 「你现在住的可是全实验场最好的房间呢,不但辐射数值最低,又靠近逃生路线,学过风水的人还说这里刚好位在龙穴之上,若住个几年肯定功成名就大富大贵,我不信那种东西,不过喜欢这房间离那几个吵死人的元素者很远,很好,很安静……」 厄教授富兴致说着,他的聊天对向却不领情地打岔:「寇呢?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唉……」狐狸眼教授撩了撩白长袍口袋,一副又来了的无奈表情,道:「除了这个以外,你就没别的好说了吗?安博士?」 「有,放我回家。」 「当我没问好了……」 「不然让我参加你们正在进行的研究,然后我会偷偷动手脚,把整个实研室给炸掉。」 「……探视时间好像已经到了。」 「你明明才刚进来五分鐘。」 被软禁在据说是地下实验场之总统套房的安,一反平时的温和亲切,急性子道:「别跟我打太极,告诉我非法研究已经到完成那个阶段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研究员们还是老样子捧着失败资料骚脑袋。」厄否认,更所性闭上眼回答。 「少来,都是同行,我看你的脸就知道,原本就是瘦猴子,这阵子变本加厉瘦成猴子乾,忙到忘记吃饭就是证明!寇开发的新异能很有进展对吧!」 「……还说,今天拿来的食物你一口都没动,飢饿神经坏去了吗?」听的厄眉毛不由自主猛抽筋。 「从我这里取得的那些研究资讯,很多方式极不稳定,快停止你们的做为,事情也许还有缓和的馀地,难道真想毁灭世界不成?」安继续语言逼迫。 沉吟半晌,狐狸眼教授的狐狸尾亮了形象并骄傲甩动:「嘻嘻嘻……叫车手在终点线前踩煞车,没这这种事吧。」 「你说什么?」闻言,安的不祥预感犹然而生。 「那个由结合了你和寇的研发方式所成的特异功能,已经准备做活人测试了。」厄勾起嘴角:「我相信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安激动拉扯对方大叫:「带我去找寇!我也必须知道他在做什么!」 「在超能力完成前,你不能随便离开。」 「那就叫他来见我!」 「喂……这是人质应该有的态度吗?」厄受不了翻白眼:「况且这层楼没电梯,寇的轮椅下不来……啊。」紧接着,发现自己说漏嘴。 「说轮椅怎么回事?寇为什么要坐轮椅?是他接受z射线的后遗症吗?」 「不管你的事。」厄转身走向房门:「别连非实验时间都不吃饭,把堂堂潜研所长饿死,这罪名,以我目前流浪教授的身份可担当不起。」 「别回避我的问题!你、你这个小眼睛!喂……!」待安博士操着不温和的骂人话跑上前想再抓住对方追问,坚固的房门却已重重关上。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2) 一年到头都几乎处在密闭处,怎样降低幽闭恐惧症发生机率呢? 也许跟室友互喷口水是个不错的疗法。 「吵什么吵,有空不去帮忙工作,窝在这里打混?」 走进儼然正在进行激烈口水战的大房间,顶着一袭蓝发深如大海,寒水兰推推眼镜,肃声喝斥房里的另外四名元素者。 突然被打断,眾人停下吵嘴看向寒水兰,然后,各自反应不屑、无视、傻笑以及两眼发直地做白日梦。 铁火没规矩的跨坐板凳上,先行顶嘴:「囉嗦,别像个老妈子碎碎念,反正老爷子的实验我们帮不上忙,叛军那边也没人来叫我们去做事,而女总裁只是有钱的食客,本大爷没必要听她命令。」 更不像话地倒卧在长桌上披头散发,流风打了个呵欠,才慢慢道:「豆浆喝完嚕,等下批黄豆长成还要三天,我现在只是没学歷没能力的失业人士,掠过我吧。」无论语气还是说话内容,都能用一个字来概括──懒。 「学歷是哪里?有卖名產吗?」雷女坐转滚轮椅,笑吟吟问。 「学歷是东西,学校发的东西。」白发男子不经心的随便应答。 「那学校又是谁?长的帅吗?」雷女停下旋转,兴致勃勃问。 「笨女人!学校是个地方!」铁火不耐烦骂喊,「如果是大学的话,就处处有正妹喔~嘿嘿嘿~真是个好地方对不对,阿土?」 「……」 此时的土行者盘坐地板上,面对墙壁静静盯瞧那些刻花不知多久,半开着嘴,专注到忘记要控制身体。 红发男子大笑:「哇!口水都流出来啦!反应别这么色嘛,兄弟~」 「白痴。」流风嗤了一声。 「说谁白痴呀?你个中二病患!」铁火转头发怒。 「我若中二,你就是三岁娃儿。」 「你才三岁!」 「我是三岁娃,你连胚胎都还不成形,嘖嘖。」 「唉……」寒水兰蹙眉不自主摇头发怨:「我竟然要跟你们这种傢伙混再一起……」 「哪种傢伙?教养不足、智商低下的傢伙吗?」流风话风一转,驳斥道:「若论家世学养,你也差不多落魄。喂,七乘以九等于多少?」 「哼。」懒得理採对方,寒水兰快步走向墙边,「土行者,你跟我去实验室一趟,沿路巡查一下基地,不知政府会如何来救回潜研所长,到寇叔成功之前不能掉以轻心。」 棕发的精壮青年虽然没直接回应,却用蜗牛蠕动般的速率缓缓站起身,铁火见了诧言:「阿土你真要去打杂啊?你要放兄弟我一个人在这无聊吗?」 「去看,叔叔。」土行者连回话都像电脑卡机。 流风从桌面上坐起来:环手道:「我说你,何必这么积极参与,我们当初都不是自愿来加入实验场,严格来讲,我们甚至算是无奈被困住,你那种古道热肠根本没意义,看了令人想吐。」 寒水兰说:「就算这样,寇叔对待我们并没有不好,现在的生活与我小时候相比好太多了,寇叔是我的恩人,对此回报他,就是意义。」 「会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幸福,是因为你还没体验过真正的自由。」流风说:「我呢,只要机会来了,一定选择离开这个不法之处。」 「想走就走啊。」蓝发女子冷笑:「只需化成一道风,谁还拦的住你?」 流风道:「呵,带着国家通缉犯的身份,逃离这里,让自己失去唯一后盾顺便增加敌人?有间功夫干这种蠢事,还不如睡觉。」 「你平常最主要的工作也就是睡觉而已。」寒水兰不客气地嘲讽。 「七七四十九……七八五十六……七九……六十一!是六十一对不对?流风?」雷女摇头晃脑数着手指,很状况外地开心问。 「对。」流风想也不想随便应答,再接着说:「我劝你别白费劲了,寇的眼里始终只关心他的科学研究,我们不过是他留下来观察的未完成品,你以为我们这些白老鼠最后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至高无上的亲情?太天真了,能获得他一点认同就不错了。」 「我的支持从来就不是指望寇叔能多正视我们一点。」寒水兰低下声沉静说:「我站在属于自己的立场,做我应该做的事。」 「这里很好,有饭吃,要留下来。」一向张嘴被动的土行者,这时竟然自己开口帮腔。 「……唉!你们两个童年超悲惨的人啊……」白发男子打个哈欠懒得再辩,转头随口问:「铁火你觉得呢?凭一身特异功能,离开实验场可以爱怎么混就怎么混,是不是?」 「蛤?嗯……不用听老爷子的指挥确实很爽,但有个新来的熟女姊姊身材又很火辣……哎呀!好难的选择题喔!」 雷女忽然风马牛不相干地指着问:「小兰,你要掛那两个圆圈到时么时候?恨丑耶。」 「我习惯了。」寒水兰说,并又摸了摸脸上的眼镜。孩提时她曾因被暴力殴打造成弱视,而现在这副当然只是装饰,在非战斗时刻戴上。超人才不会近视!连超人都近视,全世界肯定都瞎啦! 「走吧。」水元素者就此往外去,御土者点了一下头后也慢慢跟上 铁火忙喊:「欸欸!阿土不准走!否则……否则让你身边处处充满超自然现象!」 「哪门子威胁?」流风再度倒卧,慵懒的讥讽。 「……」土行者头也不回没入转角。 见火焰男不再挽留,御风之人悠悠道:「就这样让你的小弟走了?」 「哈!」铁火傲声:「他眼神示意回来时会从冰箱挖好吃的冰淇淋给我,好棒!不愧是我兄弟!」 流风斜眼静默…… 「……我才真受不了跟你们这种傢伙们廝混哩。」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3) 密密麻麻如蚁穴般联络的封闭通道,乍看之下毫无规率可寻,但都围绕着此处的核心地带发展,为其所设置。 核心之地,住着这儿的主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从事他重要的研究工作,与他一干手下科学精英,终日忙碌。 喀啦喀啦! 几十名白衣男女走动抑或埋头,手上大小器具不时碰撞。 劈劈啪啪! 各类精密仪器的波光及运作所產生的声响,也鲜少安静过。 宛若迷你不夜城,在这儿,有个独特的下班鐘声,来防止人与物误开了过劳死的坟墓大门。 鐘响。 「吃~饭~啦~」 一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来到实研场,用大声公喊道。 喀啦喀啦…… 劈劈啪啪…… 完全没人鸟那专程叫饭的,他再次提起大声公,深深吸了一口气。 「吃你妈的饭啦!书呆子!死秃驴!四眼田鸡!快给你爷爷过来吃饭──!」 刺激的人身攻击直闯所有人的耳膜,那些曾是学校里的书呆子、用脑过度导致秃头者、近视将近一千的四眼田鸡,都纷纷抬起头纳闷张望。果然还是三字经最能唤醒人类意识……只限特殊场合! 不过,没有任何研究员对军人的秽语表示不满,大家平淡地放下资料,休眠仪器,接着鱼贯地离开实验场,像是习以为常。 「所以今天菜色是『妈妈的味道』吗?」 「大概吧,你妈煮的呀。」 「我妈?怎么可能,她在精神病院耶,都没办法去探望她……唉……上次她在我手臂上留下的咬痕早就痊癒了……」 而在散场当中,唯独某人动也不动还保持同样的姿势。他面容苍老,头顶已经秃的不能再光,但从一双淡色的瞳孔中却可看见一股源源不绝的衝劲,他目不转睛持续注视那摆置在中央,最为巨大且仍在运行的雄伟仪器,里头激光闪动不休,与它的关注者一样精神。 「寇,快去用餐吧,你今天连滴水都没有喝。」稍稍打点好,厄教授走到秃头的主事者跟前说。 寇博士没有答腔,沉默片刻后才按下手下的钮键,电动轮椅嘰嘰嘰地载着他旋转半圈,接着向前行驶,厄教授随后轻松地跟上时速不到十的交通工具。 四颗轮子滚了一下,寇似乎想到什么。 「最近有去探望安博士吧,她怎么样?」 「吃好住好还能差吗?老样子精神抖擞地嚷着要见你。」厄无奈地摊手:「下次换你去吧,再听下去我都要做恶梦了。」 「时候未到,你命人顾好她就对了。」老光头的坚持依旧。 轮椅缓速滑下通道,要说这自闭地方的优点,应该就是到处充满无障碍斜坡吧。 「我无所谓,你想清楚就行,看看,结束最上心的研发工作后,第一个想到就是你昔日的竞争对手,想叙旧就尽快啊,你的时间恐怕所剩无几,到时可别后悔。」 「不用你操心,另外,我和她现在也还是竞争对手,永远都是。」 「是是是……」厄苦笑:「当两片饼乾中间的荚心真麻烦,希望下辈子别再认识你们一次。」 「你根本就不相信轮回说。」寇平铺直叙评语。 两人进了电梯,寇又问起:「几天后的人体测试,时程事宜都安排妥了?」 「是的。」说到要紧事,厄聚精会神,「这次你还是打算亲自上阵吗?成功机率很难掛保证。」 「我是开发人,当然是我去。」老光头的话斩钉截铁。 狐狸眼耸耸肩:「随你便,总之,给你特别製作的失败品保存容器早就预备已久,放心,我会让你泡最高级的福马林,百年后辈想瞻仰遗容绝对不成问题。」 寇那张不符合年纪的老脸上,下垂的嘴角此时十分难得地上扬,「哼!实验失败再说,我有自信会成完成。」 厄无奈摇头,「你每一件事都自信过人。」 很快,电梯目的地并开了门,经常遭到遗忘用餐地点,就在前方。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4) 「呦,军火补充搞定了?」 在主要干部集会室里,先机女总裁高傲翘着穿着高跟鞋的腿,隔着手上资料对正巧入内的叛军首领问话。 「嗯。」墨帅脱了便装外衣,坐上沙发,「这些天实验场一切研究都还顺利吧?用吐真剂从潜研所长口中得到的研究核心资料,应该能补足以往实验的缺陷。」 「去问负责人,这方面我不是专业,不过看他们这些疯狂科学家近日整天关在实验室里,长这么大了吃饭都还需要人叫,看来希望很大。有厄教授和实验助手帮忙,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那就好。」墨帅说:「我接下来还要率批军人去出去探察。」 女总裁提起注意:「喔,有发现?你叛国的身份曝光后,已经无法从国防内部取得第一手讯息了。」 衣掛少将级别军章的中年男子点头,「这次与黑帮头领交易,察觉附近停放不少可疑车辆,虽然以前隐约就有种被跟踪感觉,但这次特别明显。」 「呵!看来这个军火源已经不可信任,运送路上没出差池?」 「本将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少将嗤之以鼻:「偽装成化学废料货物混入其他车阵,想找到没那么容易。」 女总裁举起头:「功归我这颗精明的商业头脑,帮你们这票四肢发达的军人想出运送策略。」 「哼,下巴别老抬太高,当心提早五十肩。」少将点了根菸,边吞吐边说。 「若将地下实验场比喻为股票,我无疑是最大股东,难道不应该骄傲?」女人的锐气不减。「等到未来将异能化成商品,由我先行夺得这个商机,告诉你,那亿万数字会让我更傲慢。」 「我对那些烦人数字没兴趣。」墨帅望着窗户……绘于墙上的彩绘窗,幽幽道:「光靠升迁制,最高上将之位不知何年何月才轮的到我,但是,有异能的话……嘿嘿!等我组成一支超能力军团,想坐上元首的宝座也不是梦!」 「你想改朝换代可以,到时不要挡我开创夸国连锁超能公司的路就好。」女总裁说。 墨帅哼了声:「你赚你的钱,但记得要守商业法──我征服各国后通一的商业法。」 「用不着你说,一个太阳系规模的联合大企业总要成为榜样。檯面上是这样。」 「到时我制定的银河系通用货币开始流通,你与嚣张的董事会别给我惹事。」 「惹了又怎样?有本事追我追到一亿三千万年前的分公司啊!我还可以安排你和恐龙一起顿吃饭,主餐叫做『我的右手』。」 「笑话,就算是到了平行世界我照样抓的到你。」 生涯规划越扯越远,在伟大的特异功能跟前,两人像个屁孩一样比脑洞。是啦,超能力样样都行,但居然还有反老还童的功效!学校怎么都没教? 争了一阵,对话终于转回主题上。 「假如真的发现国家军队有动作,你有对策吗?寇的研究即将到达关键时刻,这时候无法再撤离整个实验场。」女总裁问。 「别担心,我们这可是有地主队优势呢。」墨帅神色自若。 「敌军当真杀到的话……本将就来佈个瓮中捉鱉计吧。」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5) 隐人变成蝙蝠侵入地底几小时过去了,极限联合军随牠于废城内打转,目前暂停在满佈碎石的旧广场。 还没有任何收穫,但眾人始终保持警戒,由其是超人们,重要同伴正在深处冒险,平时的头号冤家粉红小可爱,也「笨蝙蝠」、「慢蝙蝠」地不安叫着。 突然,预料之外的噪音大作,伴随地面些许震盪,军队齐将注意力集中震央。 从碎石地上居然升起一个土造入口! 重点,上面的雕花刻纹华丽至极,细腻程度巧夺天公,这样世界首富才配拥有的艺术巨作怎么会出现在垃圾堆里?太诡异了,它会通往那里?居住着一窝古代魔兽的地心吗? 灵未惊喜道:「看到这个东西,就可以完全确定我们找对了。」 「好眼熟喔!在那里看过?想不起来……」飘儿歪着头纳闷。 幻影鸦绕了耸立的出入口一圈,说:「靠,精製成这样,土行者也太间了吧。」 「他在危急时还是会做成这样的。」新之力笑道,并回忆着先前几次战斗时所见识过千变万化的超能雕塑。 「隐人出来了!」千思君大喊,其他四人不约而同往洞口看去,果然看见一隻小生物摇摇晃晃飞了出来。 突然,小生物像麵团发酵般,不规则地迅速膨胀,并不停进行各种扭曲变形,一下子牛头,一下子马面,一下子臃肿魔脸……唔,没听说过有臃肿魔?废话,因为名字是刚刚才取的。 军警们死命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超现实主义的异形。而那团谜样生物在疯狂一阵跨物种后,最后才定型大家认识的那个银发青年。 幻影鸦点头讚许:「时间抓的刚好,若在敌窝里头搞这齣,不引起注意才怪!」 新之力赶紧过去将隐人的衣物披上,大感欣喜问:「你怎么打开入口的?有没有被人发现?」 隐人蜷缩着,缓了几口气才回答:「侥倖啦,因为肚子太痛,害我一直飞去撞墙,结果不小心撞到开关按钮。」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份,这原则套在超人身上也很实用。 「穿过管路后,我里头空间飞了一阵,路程中没遇到过人。」隐人又说。 接下来的计划再清楚不过了。于此集结的联军,打算留部份人在地上守备以防万一,平凡人倒是好安排,但六位超人谁要留守? 「我要下去!人家要下去玩──!」飘儿大吵大闹。 「人家不要下去啦!好可怕~」千思君苦苦哀求。 听的幻影鸦啪地一声额暴青筋。「猜拳!」 于是乎,凡人们又有幸欣赏超人人性的一面了…… 『剪刀、石头、布──』 「小鬼,猜拳时怎么可以变不见?」黑美人揶揄。 「我补血时又还没决定要猜拳。」隐人平反:「我出剪刀。」 「骗人!」飘儿不信。 「真的啦!今天是晴天,是我的剪刀日!阴天的话是石头日,雨天就是……」 「……幻影鸦,出布就出布,不可以变拳。」新之力打岔说。 幻影鸦心虚地说:「我、我一开始就出石头啊!」 「哪有,你出布,变拳时间是零点零零三秒!」飘儿一流狙击手的鹰眼逮个正着。 新之力又问:「灵未,你凭良心说,有作弊吗?」 「我去或留都没意见,顺从直觉和命运。」她回答。 这时千思君打着自己脑袋哇哇叫起来:「啊啊──出错了!我只要出石头就有选择权了呀!为什么会出成剪刀?我真笨!笨蛋笨蛋笨蛋──!!!」 「……唉……」 绿发青年忍不住叹口气。 总而言之,在几轮超异能对决之后,总算决定好,由新之力、灵未和幻影鸦跟着深入敌境,其馀人则绷紧神经留在陆地上守备。 胜负过后,几家欢乐几家愁,千思君虽感不妥但仍忍不住安心发笑的嘴脸,与一旁持续不甘心讨价还价的粉红小可爱形成让人汗顏之对比。 「人家还是很想下去啦!跟我换嘛,灵未~」飘儿不死心,拉着专属搭档撒娇喊着,喜欢去送死还真不是电影刻意塑造的英雄个性。 灵未摸摸她的头安抚说:「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乖乖在这等我们回来。」 「队长,你们小心一点。」千思君握紧双手颤声道:「从下面透出来的思绪好混乱,搞不好住了什么怪物……」 「喂喂!爱当胆小鬼就算了,别多做个乌鸦嘴行不?」幻影鸦打岔回嘴,但不说她用赛前热身的姿势教训人是否有魄力这点了。 「好了。」拿出异能战队长气势,新之力面对重军警与官长,「开始行动吧。」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6) 难得一遇,无限量的风不停灌入平时多半封闭的通道内,四处窜流,擦出呼呼风响,除了看不见的空气流动,还有看的见手持枪械的武装部队,机警地奔走于纵横交错的长廊之间。 几尺地底下,靠着该地完善的通风照明运作,侵入敌人大本营的联合军进击的脚步顺畅无阻。 大队人马进去之后不久,联军队副官向长官及时报告:「这地底下,有害物质与辐射的侦测数值非常低,几乎部会对人体早成什么影响。」 「嗯,既然能让人居住好几年,建料等一定有经过特别处理。」他的中队长回道。 「呼哈~」另一名中队长率先扒开自己的防护头罩,大呼一口外界空气,「终于能脱掉这闷死人的东西啦。」 除了体质抗性吓傻鬼的超能者外,其馀人也跟着如此做,除去了束缚,他们的动作又更加流利。男男女女井然有序地列队而行,朝左、向右、分散、集合、急停戒备、快步通行。 「注意!有东西!」 队伍领头者一喊,前方人员立刻摆好傢伙,目不转睛盯着瞄准器中的动静。来呀!管你爸爸是世界首富或者妈妈是金刚战士,你老太爷姑奶奶们马上「噠噠噠噠」送你一套蜂窝时装,再冠个『叫我第一衰』专属称号! 「没事,是我自己的影子。」 领队发出安全讯息完,他后方队员们又整齐地「喀啦」一声放下枪。 好极了,一帮男女老少,真像训练有素的军队啊!因为他们本来就是! 此时,突击军已开始因应变得复杂的场域及道路而分队探勘搜索,超能力者们也散置其中。 磅──! 硬生生破开被锁住的大门,有新之力暴力相助的队伍毫无组碍地衝进一间卧室,并不松懈地举枪四处翻看。 几十张床,枕头棉叠的整整齐齐。有人打开橱柜,里头衣架上空荡荡,被收拾的乾乾净净。从进入地底下后的一切遭遇,让联合突击军感到担忧…… 「怎么回事?居然半个敌人都没看见!」中队长搔着后脑摸不着头绪。 当中几名警员围着所谓的蛛丝马跡,兴起一阵讨论。 「空无一物啊,该不会根本就不是这里吧?」 「不,东西上没什么灰尘,摆明不久前还有人住过。」 「看寝具衣物收拾的这么整齐,他们离开的一点都不仓促,显然早就预备好了。」 评断还在继续,新之力却接到灵未在别处传来的讯息。 『找到疑似主实验室的地方了。』 「我们立刻过去。」新之力通知领队后,一行人暂放疑惑,即刻赶往分队所通知的重要地点。 接近指定位置,也用不着多加留意,前方在从地通到天的狗啃般大洞就在向他们呼唤,那原本应该是入口门,却被部队携带的强力炸药给轰个稀巴烂。新之力与军警们踏过满地碎块,来到恐怕是这座地下城里最为宽阔的空间。 许多堆满资料的办公桌,其上装设无数台精密电脑,周围还有各类大大小小让非专业人士看得一头雾水的科学研究设备。 「同样是半点人影也没有。」联军们抱怨。 新之力也同着眾人检视这个圆形区域,明显地,所有摆置都围绕中央位置,那儿现在特别空旷,地上的机械装置旁散落几条粗大电线,似乎是什么仪器的固定座,然而上头的东西已被拔除搬离。 有见识的人向长官报告:「这里原本不知道有什么,但体积一定不小,那八成是早就预备好撤离事宜才有办法在我军到达前完成。」 「该死,难不成又溜了吗?都到这一步了……」中队长忿忿开啟通讯联络指挥部。 新之力一身异能暂且没了用武之地,看灵未脸色不安地蹙眉环顾周遭,便上前问:「你感觉如何?」 「不太好,我看见这里所有东西的未来都炸成了一团粉末,但抓不准那是多久以后的事。」她摇摇头:「也许该再换种针对范围预测的酒试试。」 灵未说完,改拿出一枚白色精緻瓷瓶,瓶身上还用古色古香的手写字体标示着『君子一回酿』。 希望这种可能淡如水的酒能有效带给联军帮助……新之力心情低沉,毕竟都找到最终目的地,仍旧没有他们最掛心的安博士的下落。 就在此时,幻影鸦传来了讯息。 「队长,你们在那?」 「这里应该是主研究室,但是没什么发现,重要东西已经不在了。」 「我们发现一个军火库,所有武器也被搬光光,只找到一些零散弹药,干!我们为啥大老远来杀进一座空城,以为老子时间很多吗?」 对于能开超音速把八小时工作用一小时做完的人来说,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少…… 中队长们也已瞭解分队彼此目前的情况,但传给指挥部讯息后却迟迟等不到下一步的命令。 「唉!间在这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地面上吧。」干部之间最后如此决定。 痛踩了因为无聊而在研究室里大口抽起菸的军人一脚,中队长咒骂:「找死啊!在密闭空间点火,你知道这里多少化学物可能会引起连环爆炸吗?」 被指责的下属自知理亏,灭了菸后低头快步跟在长官屁股后。 「各就各位,整队准备进行撤离。」中队长发号施令,转身率军就要往出口去。 「等等!全都留在原地!」 灵未突然大喊一声,逼使眾人不得不急停。 中队长诧异:「怎么了?」 「要爆炸了!」黑发的美貌女子脸上明显露出惊慌,「整个地下实验场马上就要爆炸了!」 「什么?」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啦!这个超级有科学根据末日预言干嘛偏偏这时候来?! 「不、不关我的事啊!我、我只是抽菸,什么都没碰到!」适才被长官教训一顿的军人此刻刷白了脸,拼命摇晃双手鬼吼鬼叫。 眾人脑内还在发昏,剎那间,天摇地盪为之袭来。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7) 「讨厌!想下去!人家想下去啦~」 广阔路面之上,粉红小可爱还在孜孜不倦的吵闹。 「都说底下都没人,无聊的要死了。」听了探勘队伍传来的回报,隐人漫不经心地说。 ……整个人倒掛在墙垣上,漫不经心地说。 「请问,您现在的姿势有什么特殊用意吗?」一旁疑惑已久的军人,好奇又怕受伤害的询问。 「这样肚子痛好的比较快。」 「喔,我还以为是吸血鬼的天性……唔!」发现自己下意识说了可仍让自己瞬间长眠的错话,军人连忙按住自己的嘴。但隐人似乎没注意听,也许是脑充血的缘故吧? 有的站、有的坐、有的斜靠支撑物,队伍中大多数人都保持注意力执行守备,因此,当有个人大白天梦游一样在人群里乱转时,就显得相当碍眼。尤其服饰的衣襬又长到直逼待嫁新娘。 「有陌生人的思绪……两个……」千思君一副失魂样子低头逛来逛去,口里喃喃念着。 隐人一甩腰坐上墙垣,歪头望着高个子,「你晃什么?吃错药?」 「要说也应该是喝错奶才对……唔!」连续两次无意间讽刺异能者,那军人摀住嘴,在脑海里赏自己巴掌。 千思君却没听见队友的问话,自顾自渐渐走到人群外的泥土地。「好像在这里,太奇怪了。」一边继续低头不知在找些什么。 当大伙对他行径正感荒谬时,千思君脚下土地突然间一阵翻搅。「哎呀!」他重心不稳,往旁又跌了一跤,快能成就今日一百摔之大业。 见况,隐人跳下墙,飘儿也停止抱怨转头端看,其他人更是握紧枪把朝那处猛盯。 噗嚕嚕嚕── 不一会儿,从土里冒出了个人,他先拨好被风吹散的长白发,瞧瞧四周,接着马上与相邻的一大票人对上眼。 联军不禁怔叫道:「你是……」 「风流!」隐人衝上前,直指对方的脸大喊:「你们总算出现了!」 「说什么,我流风为人可一点也不风流,好吗?」流风打着懒洋洋口气反驳。「偏偏挑到敌阵当出口,太不走运了吧,呵哈~」说着说着打起呵欠。 地面的动盪尚未结束,泥与石相互翻滚并不停隆起,那土堆又逐渐变换成人形。 流风向那团土人说:「我们被发现囉,土行者。」说的是警语却睡意浓浓。 闻言,土行者迟钝地看向人群,那张化土后模糊的五观表现出模糊的惊讶之色。不过花了五秒鐘的惊讶还称得上惊讶吗? 「喔喔,原来是你们!」跌坐地上的千思君敲着手,恍然大悟:「难怪我一直读到豆浆、矿泉水之类的字眼,又忘记跟元素者有关了,我真是笨蛋,呵呵呵~」好一个阳光灿烂的傻笑。 『报告!遭遇两名元素者!』 将重大情况回报给指挥部后,军官当机立断对所有人下令:「射击──!」 「欸欸……干嘛这么猴急要开打,我可是反战主义。」流风举起双手一脸无奈。 「对呀,别开枪。」隐人忽地附和敌人话语,双手插腰问起白发男:「阴沟博士究竟把我们家的安带去哪里了?快点说。」 「阴沟博士?谁?」流风眉头皱成了捕蚊夹。 「当然是寇啊。」隐人一副理所当然。 「现在外界都这么叫他?真难听……算了,反正又不是叫我。」碎念完,流风稍稍撇看同伴,土行者鐘摆般缓速摇了摇头,他便摊摊手回答:「抱歉,无可奉告。」 「开枪开枪!」翻脸比翻出鬼牌还狠,银发青年对联军们喊:「吃几颗子弹看会不会老实一点。」 「结果还是要打?害我花力气多说那么多话。」耸肩埋怨,白发男也立刻对土行者道:「我们逃吧。」 「不准跑!不能去地下探险,那地上的打架游戏我一定要玩到!」这时飘儿赌气地嚷嚷着,纵身朝元素者飞扑过去。 呃,该说这类似像孩子扑老爸般的情况吧。不过喷射机的模式想扑死谁? 见状,流风忽然将手上抓着的异物朝人群大力一拋,引的军警抬头观望。 最后还是拥有超级视力的狙击兵先看清楚。 「炸弹!」 所有人连忙散开,那颗炸弹还未落地就急急引爆,响声震耳欲聋,在它底下几公尺范围内的人们被搞得哇哇叫并抱头贴地,在军队上方兴起剧烈火光与烟硝,狂风乱颳,吹翻位在天上的飘儿,偏移路径歪飞到一边去。 她滚了好几滚才安定下身躯,气的大骂:「你犯规!作弊!」 「没到地下去算你走运。」流风却说着别事,并趁机从衣里掏出白色液体喝了起来。 卷四 想安全?看造化(8) 其他人从惊动中站稳脚,纷纷愤怒地持枪瞄准不肖发动攻击的敌人,这时流风拋了空罐,微笑再道:「我们俩会出现在这里,原因是被吩咐离开以前在老巢的各处安装定时炸弹,侦测到有人入侵就开始计时。」 他摸摸下巴:「而爆炸时间……」 到此,这块区域地面便开始震动,眾人再度大感惊讶。 白发男子挑一挑眉,勾起嘴角接续自己的话。「嗯,现在。」 联军们的安定心也如脚下地面一般开始动盪。 「长官,下面那么多人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去一起被活埋。把希望寄託给同行的异能者们吧。」中队长咬牙切齿,以咆哮声下令:「干掉这两个浑蛋!」 联军早就按耐不住怒火,狂扣板机,对敌人就是一顿弹药大赠送。 殊不知,子弹全陷进了眨眼间飞溅起的泥浪之中。 紧接着在人群中捲起三四个小型龙捲风,左摇右晃,捲走路的人手上的武器,甚至将他们也给刮离地面,摔得不少好汉们唉唉叫。 不合理的现象,自然是身怀不合理能力的元素者干的好事。 「你防御,我攻击,合作离开这里。」流风停止操控小龙捲,改升起柔和却集中的气流,拖着自己与土行者离开地面,朝无人处滑去。 「拦住他们!」 命令催发新一波弹雨。遭击,元素者身后左一块右一团地部队从地上喷起厚土,挡住射来的子弹。 也许是早有预备吧,土行者于一连串超能力中又诸加自己对生活态度的坚持。 好一个唯妙唯肖的当红影星土製肖像……哎呀,被打烂了。 多么精緻细腻的世界着名建筑浮雕……嘖嘖,被射毁了。 飞的铁定必跑的快。联军队长急喊:「追踪火箭弹!」 下手一点也不迟疑,砲手们按下发射箭,数枚拥有生物性追击系统的火箭弹,急起直追在元素者后,甚至逐渐逼近。看来拖个累赘的超人也不怎么样嘛……开玩笑的!请别超能爆发啊! 啪啦啪啦!土製防御瞬间被轰穿,跟虾米般的子弹比起,那些飞弹简直就是鲸鱼。 流风于移动中回头观看,「要不是能够化风的豆浆被某个笨蛋给打翻,这些破铜烂铁哪追得上我?唉……呵哈~」临危之际都能慵懒的打呵欠。 停止移动并放下土行者,白发男舞动空着的双手,几道龙捲又猛然颳起,程度比先前程度更高、更快、更强烈,天上如水蛇扭腰般美丽却兇猛的漩涡直扑火箭弹,硬生生替它们变换轨径,新的目标是──旁边的垃圾堆! 被甩出去的火箭弹一个个撞上画面外不重要所以作者懒得详列的东西,轰轰轰引爆的浪费国库。 「招数要换来换去,超烦的。」流风不耐烦地说:「我们应该遁地潜逃才对,土行者你来带我……」 他语顿,因为这时一身土样的同伴居然吸鼻子在啜泣。 「作品……秒毁……」小平头青年难得自主开口,可见土製品被火箭弹给射烂的打击之深。 流风皱眉头叹道:「欸欸!别在这种时候犯颓废啊!有超能力还这么容易受打击。」 「你们在哪?快出来!」高处突然传来尖细的女音,原素者诧异抬头,飘儿背上揹着千思君,直衝而来 流风咋舌:「在不熟悉的地形还追这么快?对了,那个读心术者也算是一个超能追踪器。」 「左边,我感觉到难过和嫌麻烦的心情了。」千思君手臂指出方向,下一刻,两人果然与极限部队毕生的死对头对上眼。 「找到了~」飘儿兴奋地抽出双枪:「我们来玩『被粉红小可爱砰砰打成砲灰』的游戏吧!」接着向下俯衝,枪口火花连连,果真砰个不停。 攻击袭到,土行者还在恍惚,他的同伴向前快速兴起大风,适时将弹道偏移保命。 「不玩可以吗?」流风态度散慢地说。 「不可以。」飘儿鼓起腮帮子飞到地面,顺便放下千思君。 「为什么超人总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正无视自己身份怨叹着,后方沉重的哀叫声使白发男不禁回头,却看见土行者一个人倒在地上乱颤,身上发出不明所以的猛裂碰撞声。 「隐形人?什么时后?」流风很快就分辨出霸凌土行者的死傢伙是谁,不亏与对方经歷过多年甜蜜蜜的爱恨纠葛……呃,是无数战斗才对。 飘儿扮鬼脸:「嘿嘿~我不只载一个人而已喔,厉害吧。」 地上吵人的乒乒乓乓不断。 「看我把你打回原形!」隐人边动手边喊。也是,还有更恰当的时机来说这话吗? 就算被殴到连阎王都快看不下去想提早死亡时间,土行者仍只发出呜呜闷喊。 见状,流风颓着肩白眼望天。 「老天爷,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睡觉?」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1) 雷女?与超能相遇以前: 千花殿。这名子听起来恢弘大气,其实只是个一群女生结集的小场所。从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这里,但说实在,当家的大姊姊们确切在做什么,我并不明白。 不过她们总是一身清凉火辣的打扮,十分吸引人,好羡慕,人家以后也要跟她们一样~ 「过来,叫姊姊。」 「姊姊~」 「乖,客人送的糖,给你吃。」 「姊姊,那个男生脱衣服要做什么?」 「嘻嘻~等你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了啦。」 人家好想知道!人家好想长大! 让别人也叫我姊姊,会不会快一点? 如此懵懵懂懂的生活,在欢乐中进行着。这个为了男人而建构出的花花世界,给了我最初美好的记忆,但最后也终结自男人之手。 「千花殿里有不少童养妓吧?」 「你们想怎么样?」 「少囉嗦,把她们交出来,否则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 那时小孩子间正流行一句纯粹胡闹的笑话──『因为所以,屁孩甲乙』。 因为所以,我们一票屁孩不只甲乙,打从娘胎没出过千花殿三步外距离的我们,这次被迫离开了,迎向遥远的陌生之地。 但人家可不怕,还是成天灿笑满面,姊姊们总说要笑才不会被男人在脸上种黑青。或许那个超能力实验场很好玩也说不定。 不过,有个问题一直没搞清楚挺可惜…… 我娘究竟是千花殿里哪位姊姊? ※ 预言者就是预言者,一语成讖,连点怀疑的时间都不给。 在四面八方尽数封闭中面临爆破性的危机,领队的各个露出天亡我也的沮丧表情,更不用说手下们,就算都怀抱特种军的硬汉之心,现在也成了『硬汉死心』,表现一副准备光荣赴死的惨烈精神。 唯独神奇到没朋友的超能力者,心中有异也只是瞪大眼睛罢了。光靠气色就直接把一堆好汉高手比下去,没朋友的话怪谁? 「还有机会。」处在彷彿『心脏病请勿乘坐之过山车』的空间之际,灵未快速对新之力说完,便自顾自跑开,不知又预见了些什么。 相信形同家人的伙伴是新之力最大强项,他一下振作精神,思索现下能有什么处理方式逃离危难。无论如何,超人的办法远比凡人多的多了! 「幻影鸦,立刻使用瞬间移动带人逃出去,尽量能救多少救多少。」 「遵…命…!」幻影鸦回覆新之力指令的话,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搞得通讯断断续续。 没有横跨时间空间的技能,绿发青年此时只能凭力量来帮助落入危机的人。 剧烈震动让原本被炸松的出入口墙面更加脆弱,裂痕如蛛网往四蔓延。新之力看况不对,双手抄起沉甸甸的研究室金属设备,飞快来回在快塌了的大洞间,一下子功夫就堆出强硬的支撑框架。 就算只是力量,那也是一骑当千、万夫莫敌、结合爱与正义及希望的伟大力量啊! 看着超能力者积极的应对,激励之下,在场所有人内也心有了一线曙光。 「我们也试着逃出去吧!」中队长拾起武器就想带队。 「先别急。」 新之力遏止,并看向灵未,一见黑美人手持着从研究工具中找出的酒精瓶后,不用问,他已经猜出对方想干什么。 工业酒精什么来歷? 就是沾到可烂皮肤,吸入恐成白痴,喝下怕变瞎子的危险液体,如果想早点超生不妨考虑来几口。 但对于某位超人来说,效果完全不是这样。 新之力楞的几秒,才问:「非得这么做?」 「把时间暂停后,由身上时间还在流动的我去做拆弹的动作,这是我预见最可能让所有人逃脱的办法。」灵未解释。 「但是……」 新之力一时心存疑虑不是没有原因,违反时间自然之流是危险的事,一旦能力失控,可能导致时空错乱、造成被夹入时间线缝隙里的后果,这种隐藏能力,当事人不在必要时刻也极度少用。另外,问题还不只这样。 「想当初,部队上的拆弹训练只有我拿到完全的资格证书呢,现在正好让本姑娘大显本领。」灵未忽然笑说往事,刻意回避伙伴的担忧。 虽然理应是跪在地上用喷泪求神明保佑的时候,青年听了仍莞尔起来。 摸线便知道拔开后会不会爆,这和盯着答案考试根本没两样…… 「再拖下去连终极手段都不管用了,快下令让我行动吧,队长。」灵未俏皮地眨眼说。 「我的阻止你会听吗?」新之力又露出无奈的苦笑,随后郑重地比出军礼手势。「祝你成功,一定要回来,我还想好好跟你相处一辈子呢。」 「一辈子啊……这算你对我的告白吗?」 「呃、不、我的意思……」 「嘻嘻嘻~」 不管情况再紧急还是有办法捉弄人,这就是黑美人的作风。 杀人液体准备进入灵未的口中,没见识过这女人隐藏能力的联军也紧张伴随好奇地注视着。 三、二、一。 时间暂停!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2) 只是将容器从嘴边放下,灵未便感觉周遭一切都变得格外异常。 异常安静,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唯独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呼吸声变的格外清楚。 异常清晰,所有人的动作全停滞了,眼皮也不眨一下,让她将这被冰冻时刻的每个动态细节能一览无遗。 以及,异常孤独。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活人了。 但这便是她的需求:暂停这场危机,直到她佈置好逃生路线为止。 轻吻一下眼前毫无防备甚至感知的绿发青年,作为告别礼,灵未穿过人群直向洞口。死硬硬却带有温度的停格者触感,对她来说依然是一种特殊经验。 从预见的毁灭性未来里,最攸关联军生死的是在出口走廊边的那枚定时炸弹,灵未不加思索便决定先解决那个祸害。 凭藉透视未来的卑鄙外掛,她没花太多气力就找到它。不得不说,地下实验场有先机女总裁与少将墨帅的加入,真是有钱又有技术,那么小一颗炸弹便有打开地狱大门的威力,外观还做成精緻摆饰品混淆人耳目,什么嘛,竟然比自己还卑鄙! 要是修爵老头子见了,八成忌妒到无限復活吧。她心想。 体积小,线路就越精密,让解除工作也更加困难耗时。 幸亏现在除她以外世界上不存在时间这东西。 打开炸弹露出里头纠结成一团杂乱的细丝,灵未边摸线边检视自己若拔除后的结果,一条一条,最后终于发现那根决定安全的小东西。 就是你了。 若是正常时候,那种头毛般的存在手指弹一下就搞定了,但眼下这步骤才是黑美人工作中做艰难的部份。 她要在静止之中单单打开那条线的时间流动,它才能被灌注「拔除」的动作进去。 越细密的超能力控制越不稳定。灵未小心翼翼进行施力,那线一动,周遭的空间忽然开始扭曲,像水面上的涟漪,却没有规律。灵未心里一惊立刻停止超能发力,异动便睡瞬间停止。 时间的夹缝……没进去过,超人也不瞭解其中奥秘,更不知是否能再回来…… 灵未重新集中注意力,对炸弹再催力,这一次她做的稳定又完美,一片寧静中,那线一点一点外移,轻脆断裂。 在预知者的眼界中,主研究室总算安全了。 缓和一下情绪,黑美人看了一下小巧的显示器,引爆时间被停在八秒。 地下所有炸弹之间爆炸的时间差,正是容她利用的最大关键,就是只差一秒鐘也够了。 先拆左边房内那枚……不行,来不及…… 先拆右侧地板下那枚……不行,通道会被堵死…… 时间暂停的能力有时效,更何况灵未的腹痛症状也会因为施力越久越强烈,她仔仔细细安排着距离、时间、拆弹数量与安全目的间的配置,思考完后,便朝下一个方向去。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重复在体悟一件人生真諦。 小小一个动作,足以改变整个未来。 目不转睛看着预知异能者饮入光闻到就反胃的化学成分,在联军还纳闷的瞬间,灵未已从眾人面前消失。 「咦咦!怎么……」 当人还在惊呼,研究室洞口处传来柔柔的咳嗽声,大伙转头,灵未趴跪在地上按着腹部喘气。 远比眾人的认知及感受更深入,新之力紧张地奔过去。 「没事吧?」他扶住伙伴:「达到目的了吗?」 咳了一阵,灵未才说:「咳……跟着我指示的路径走,咳……大家都可以安然逃出地下。」身子还微微颤抖。 青年将女子揹在背上,转身对眾人说:「来吧,我们离开这里。」 联军齐声欢呼,部属跟着自己领队,领队又以异能者为首,整支军队在十面震盪中有条有序地步出变的残破的实验室。 「这下又多老了一天。」灵未指引方向之馀,这么感叹道。 新之力笑着安慰。「放心,还是比我小。」 不普通的能力,不普通的代价。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3) 砰砰砰! 土行者在地上挨揍的声响此刻听来特别扰人,因此被拖住行动的流风很想搞一团超自然气流过去,但同伴恐怕也会被吹上天。另外,眼前还有两个同样难缠的对手。 乾脆自己逃算了…… 流风不禁犹豫,只有一个人的重量乘风,或许还能靠地理熟悉优势甩掉飞天女的追击。他原本也就不是真心诚意地为寇阵营卖命。 此时,土行者停止吭声,并拿身上的土块直接塑成扎实的尖锥,若仔细看,上面还刻满某古文明的象形文字,精细的可以。他一催力,暗器射出,隐形对手的残虐也跟着止息,不过尖锥是尽数落空,看来隐人已及时闪掉攻击。 土行者好不容易站起身,却找不到对手踪影,他怀着不甘心地利用砖路上的少许泥块,再次塑成各类暗器,在身周漫无目标扫射。咻咻咻咻──但攻击都只刷过空气而已。 啪噠──! 才自由没多久,土行者又被扑倒在地,他木訥的面孔呈现讶异与怀疑……隐形的讨厌鬼原来还在!难不成刚刚那漫天土雨都被他闪过去了吗?见鬼! 用没人知道总之诡异到不行的身法,努力不让自己被射中以暴露行踪,像隻无脊椎动物的隐人趁机又制住对手,打算再进行超人界最痛之爱的教育。 他正要出手,地上灰头土脸的青年便造出一块盾牌不让自己挨打,隐人瞧不起地扯掉并摔破那块土。 不料土行者看着土盾的毁坏,竟大声呜咽,忿忿翻身甩开隐人,而后化成一团散沙,没入道砖间的空隙里去。 「欸欸,不是吧!你就这样放着我跑了?」流风睁大眼,搞什么,想先行开溜的明明是自己啊! 「哈哈!看,连同为超能力者的伙都拋弃你。」飘儿指着对方嘲笑。 「他是伤心过度。」流风摇着头:「没看见那盾上逼真的战士像?那大概是他有史以来做得最好的一面。」 既然如此,接下来御风者当然要开始考虑自己的安危了。 远处可见联军人马逐渐赶到,流风运气而起,操纵着朝反方向腾空而去。粉红小可爱立即展开无形的翅膀追上去。 在衰败建筑群中转来绕去,白发男飞速的不足由环境熟稔度补足,敌对的两名异能者持续保持距离,谁也没占优势。 「请你吃枪枪!」飘儿扣动板机,打出荣获夜市射气球黑名单的精准射击。 流风自顾自地飞,竟就这样避过了子弹。 「你怎么不躲?」飘儿赌气问。 流风耻笑:「跟你对战多少次了,我不知道你精准到连闪躲位置都计算进射击轨跡里吗?」 「可~恶~那你就不要躲!」飘儿不开心地举枪。 这次流风一个翻身,又逃过杀身之祸。 「喂!干嘛躲?」 「都被瞄准了还楞着?又不是笨蛋。」 两人边飞嘴上边一来一往,只可惜空中没有第三人能当听眾。 追逐中,流风突见前方地上被开了地洞,并且从中有深噘联军制服的人潮不断涌出,远看真像路边破裂的排水管。 他讶异之馀,小腿不慎被击中一枪,能力有些失去控制,便往地下那人堆处落去,所幸又及时找回感觉没让自己没超人尊严地扑街。不过又落入满是敌人的境地。 「嘖,真是倒楣到家。」眼看那些从自家门口安全离开的军警,流风忍住打呵欠的慾望埋怨道。 急速拉近距离的粉红小可爱原本要再趁胜追击,一见裂口的人后,惊喜地忘记这回事,着最亲近的人飞扑。 「灵未~你们逃出来啦?!」飘儿抱着拍档开心嚷叫。 「别扑这么用力,我刚用完时间暂停体力还没恢復。」黑美人笑说。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4) 死里逃生的中队长在稍息与感激神明保佑后,目光一转聚焦于不速之客身上。「元素者!」随着他的喊声,其馀人也回过神,赶紧拉回体内的肾上腺素,战战兢兢其瞄准今日被命运之神发了衰鬼牌的白发男子。 不得已,流风只能跪在地上将双手高举过头。「没被炸死真有你们的,我投降。」 协助友军登陆完成,新之力开啟通讯。「幻影鸦,你那边怎么样?」 「都救出来了。」清晰的回音,表示她确实在路面上安全的地方。「不过赶时间,我没怎控制移动的位置,这队人现在都分散在废城里。」 「没关係,陆上他们要归队很容易,做的好。」 远方,守备队的眾军也奔到此处,望见心中已归为烈士的战友復活般出现于视线里,军心大振并加快脚步,又喊又叫地集体奔驰。他们的领头是利用读心术指引位置的千思君……嗯,还有像幽灵一样若隐若现、异能快没电的隐人。 「队长~你们没事喔!呜呜……哇呀!」远远感知到伙伴心灵,蓝发高个子喜极而泣,脚不留神,再度一招华丽的『国士无双惨跌』,由后来居上的士兵将这位「无双国士」给扶起搀行。 隐人找到新之力,揍着对方胸脯露齿大呼:「嘿!哥们,你怎没在天堂等我?」 一旁流风揶揄:「呵,你的搭档咒你死呢。」 「不。」新之力说:「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慰问我。」 赶到的人群睁着御风者,怒道:「宰了这傢伙!就是他们设陷阱才让你们九死一生!」 「冤枉,我也是受人指使,大家长犯罪,我身为孩子们又有何选择?」流风辩道:「做个交易吧。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们寇的逃亡路线。」 「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累了,超想睡觉。」 「蛤?」 被回以四不像的答覆,联军的枪口又愤怒对准跟前囚徒。 新之力凑近问:「安博士在哪里?」 「正与寇同一路中。」流风笑的狡猾:「怎样,想知道他们从哪条路逃了吗?」 「……」 新之力暂不做声,召唤极限队员与联军队长,集体开始商讨。 而御风者等的无聊,跪着竟就开始打呼嚕,看的监视兵直皱眉……这种到哪都能睡的本事确定不是一种超能力吗? 之后,军人便向元素者缴械。「醒醒,把武器交出来。」 「武器吗?」流风歪头笑了一下,伸手掏进宽松袍子里,取出所谓的武器。 「这些?」军兵盯住接过的那些瓶罐问。 「白豆浆一瓶半糖一瓶微糖,黑豆浆全糖,绿豆红豆水正常……」这位先生像走进茶饮舖点餐般陈述,「其他都是我自己煮的,市面上买不到那种豆製饮品,你们也可以嚐嚐看,很不错的喔。」提到引剂,连懒虫也提起精神,这点倒与极限部队不谋而合。 「话说我最自豪杂豆汁,被笨蛋搞没了,唉!製作时间很久耶,五分鐘很久耶……」 「够了够了。」军人忍不住的打断他突然开啟的话闸子,「就这些了吗?」 流风闔眼微微思一阵,随后又动起手。「忘了这个。」 「村姑牌有机黄豆?」军人尷尬地看着手上那一包。那一包他之前才去超市买给他娘做菜、无害而美味的食材。 「以防身上所有喝的都被打翻,有备无患嘛。」流风说,脸上逐渐出现睏色。 等等这些健康饮品饮料给兄弟们瓜分掉,豆子就拿去种好了……收械的军兵如此想。 此时极限部队正商量中。 「这应该让指挥部来决定。」 「但其实,从遇到元素者开始就给他们传讯,却一直没的到音讯。」 「怎么会?总之,先想办法让他说出来。」 「所以是要答应他的条件,饶他一死?刚刚这么多人陷入险境!」 「但总是没人阵亡,事实上,没意外的话,国家本来就尽量想留元素者们活口。」 「也是,活生生的异能研究材料,怎么会想轻易消灭?」 「那就这么办吧。」 新之力作为负责沟通的人,说过去对流风说:「告诉我们寇的去向。」 「说了我就安全吗?」 「可以,但不会放你自由,未来你将一辈子受军部管束。」 「好,成交,至少我还有命可以拿来睡觉。」流风点头:「给我地图。」 过不了多久,联军的电子地图上便多了一条清楚红线──敌人的潜逃路线。 「竟然想逃出边界躲到国外!太奸诈了!」军警不禁咒骂。 「谁叫地下实验场里有个信奉『兵不厌诈』的判国将军呢。」 「喂,这条路逕经过指挥部所在地,该不会……」 正当军内起了不祥的预感,中队长收到了通知。来自指挥官的通知。 『指挥部遭袭,请儘速救援。』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5) 天雷勾动地火。 就目前极限联合军指挥部坐落的地区来说,这六字是绝佳写照。 大敌当前,任何人都有份于这场暴乱,要想平安脱困,一看实力、二看运气、三看祖先有无保佑你。 野岭之上战火蔓延,有些是火药轰出的结果,但更多的是火元素者双手使劲弄出来的杰作。 「爽呼~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随便出招。」 不避讳地直直站在燃烧之处,铁火不但八面环焰,手上更是把玩自己亲手点燃的魔炎。 「瞧本大爷最新研发的大绝!」情绪兴奋到激动点,他用夸张的戏剧化体势活动,并大喊:「火分身之术!」 铁火一个胸膛顶球般的全身使劲,身前便喷出一个和他身姿一模一样的火人,热呼呼往前方延烧。 但那复製火人行动却像个酒品差的醉汉,歪着头脚步左拐右弯,手部乱七八糟地甩,半走半跑的蛇行直到撞上树干,轰然爆散将树从根到头烧的彻底。 「嗯,还在练习当中。」铁火插腰不在意地说。 而在他不远处,雷鸣阵阵,电光四射,穿着随兴又清凉、身形高挑火辣的女人,甩着她那头紫发,食指弹琴般优雅舞动,指尖放出美丽却带刺的电流。 「欸,你觉得人家穿这样好不好看?」雷女弹奏雷电奏鸣曲同时,没头没脑这么问。 与她对抗的军人哪有心情与敌人聊天,忙着闪身躲避夹带杀伤力的发光细丝。 「原来是块木头。」雷女嘟嘴抱怨:「不知道木头导不导电?」说着,将几条电丝聚合成一道雷光,弯折型态的夹带嗶嗶波波声,快速击中窜逃的军人。 可怜的受害者全身经鑾,背部焦黑了一块,倒地不起。 「这样是可以还是不行啊?算了,下次再遇到多试几次看看。」雷女灿笑。 知识是力量,无知也是力量……扯后腿搞破坏的力量。 除此,战场内还散佈了装配『黑手党出品』非法热武器的反叛军人,与指挥部的联军双方千枪来万弹往,作龙虎争斗,打得轰轰烈烈、腥血满地溅。 局势实在不公平,反派阵营有两个异能者,不正经地边玩边打就让联军吃不消。总指挥上校百忙中急切问:「援军什么时候才到?超能力者们呢?没有他们根本应付不了!」 通讯官:「不久前才联络上极限部队所属的中队,不过,极限部队指挥官所带领的队伍已经经到达附近了。」 「修爵少校吗……没鱼虾也好,他这张暗牌应该可以撑着等其他异能者到来。」上校说,似乎不看重治癒异能在战场上的作用。 内部高级长官间的决策商议,外头奋战的军兵听不见,他们为了保护上司而拼命,为了保存自己小命而努力。场面上枪林弹雨是基本配备,炙焰与闪电时不时爆出来吓人是重要升级,联军打的吃力,却依然奋勇。 「喔喔!联军里竟然还有美女!好可惜呀,不如加入我们吧,本地爷会好好照顾你……喂喂、轻一点!」铁火被丢失武器只得拳脚肉搏战的女军以专业格斗技一顿痛殴,哇哇叫地逃到一旁,再造了颗火球反扔回去。 女军翻滚闪躲,火焰碰上别处易燃物,一下子烧的旺盛。 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不是这样用吧! 雷女笑吟吟:「怎样,不是喜欢女生的粉拳?」 「这粉拳也太痛了,还是作罢,找女人要兼具内在才行,不能只看外表。」铁火语气婉惜,但目光向旁撇去后态度急转:「哎呀呀!那边还有一个,超正的!我要去搭擅她~」随后将刚刚说的全忘个精光,谗涎地衝过去。 极限联合军始终处于下风,困窘的很。 终于,战场边缘出现新一批同样制服的武装军队,浩浩荡荡衝进来,加入对抗叛军的战争。 修爵的部队。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6) 「尽量打!不要命的打没关係,本人在此,就算你想死也死不了。」小鬍子男站上场,激励精神的喊话响彻云霄,却是一面喝着『萌萌达100%纯橄欖油』,说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虽然没有与这少校并肩作战的真正经验,联军听了话仍激起了胜利之心,扣板机的食指又给力起来。 属下奋力同时,修爵一口气灌掉那大瓶家用油,转着腰拉手筋,一副将干大事的神态,问:「哪里有伤兵?」 指挥部军人指向一个安全处,那里躲着几个失去行动力无法参与作战的伤患。 小鬍子男二话不说,到场后从容地面对第一号病人,双手发光开始展开治疗。 其实自修爵表明了异能者身份以来,为了保密鲜少向人展现超能力,何况是这些地位较低的军警。伤兵们眼看被光芒笼罩的患部,几乎用魔术般神奇的方式及速度在癒合,各个眼珠子都瞪的比金鱼还凸。 妈啦,究竟从哪里生出肉来补?科学已死! 这个傲慢就算了还小气巴拉的随便长官,真的很有本事! 当修爵一个一个迅速有效地治完所有伤势,整窝军警瞧他的眼神都彷彿遇见活神仙,如沐美梦。 「楞什么,好了就赶紧再上去打啊。」修爵对那些痴呆的脸下令。 「是!」那些超级健康的傢伙抄起枪拔腿狂奔,行动如虎添翼,一种「皇帝立我当太子」的模式。 「嘖,怎么有种不祥预感……算了,懒得想。」修爵搔着脑袋,「哪里还有伤患?」他喊问,见一旁扶着墙蹣跚的人举手,便又过去工作。 战况开始有了转变,这股气息连作战豪不紧张的两个元素者也闻到了。 雷女:「好像有新敌人来了?」 铁火:「管他的,不论来多少,本大爷通通给他放把火烧光光!哈哈哈!」 神医降灵可不是普通的八卦,消息流传的速度也同他的治疗能力一样夸张,很快,修爵工作范围就不限于可以躲人的角落,周围受了伤的全都自己跑来求救。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 「破皮而已叫这么大声干嘛?又不是千思君!」修爵赏了没尊严的军人一拳,但还是帮他治好,再踹上战场去。 病人会遇到蒙古大夫,医生也会遇到小题大作的傢伙。 修爵的到来,简直让联军拿到一张免死金牌,这下,他们真是拼命在打仗了,随便自己挨子弹硬是往前衝,近距离轰爆敌人脑袋,之后放心笑着等友人抬自己去找修爵。 受伤的士兵量急剧暴增,伤势还越来越重,有的竟然只剩颗头颅回来…… 「靠!都这样了还不肯瞑目?!」忙的死去活来,修爵正左手治断腿、右手治肚破、脚下治背部烧伤的种种病患,眼见来了『高级客户』,就算没有医师执照也知道应该优先处理谁。 「好了,先出去打,受更多伤在过来。」他放下断腿者,跑去急救那颗头颅,还一遍咒骂:「该死,本人居然不能收医疗费!损失惨重!」 被医治的军人一看自己的脚,「哇啊啊啊!」叫得更大声…… 是差不多长全可以行动了没错,但是没有脚趾呀! 掛彩的军兵随后又不断健健康康地出现,时间彷彿无限循环,联军整个荒谬战法如此明显,叛军们哪有看不出的道理? 尤其这个战地医生根本就在他们眼皮之下满场到处发光,刺眼的紧。 「治癒超能力?怎么不知道极限部队里还有这号人物?」刚好就在露天医院旁的叛军,满脸诧异。 「我不是超人,是忍者!」修爵随口瞎掰以掩藏来歷,甚至伸手发光大喊:「吓!变健康之术!」 一下子,喷血如涌泉的患者便强壮的像隻熊,拔枪衝向敌人,再度廝杀。 「呿,补师不就是个没啥战斗力的职业吗?赶快解决他!」 叛军愤怒中怀着不屑,拿起武器对准那名诡异的小鬍子。 「受死吧,超能力者!」 「就说本人不是超人了,是魔法师!」陈述身份没个准,修爵又伸手,这次对象却是好端端站着的敌军。 被回春妙手对准的敌人一时不知要做何反应。 「哇啦哇啦~呜哇啦啦~」修爵一连串装模作样的胡说八道,还叫道:「痛痛快飞走大法!」就向对方使出治愈术。 接收到高强度光线后,敌军接着竟开始浑身颤抖、热汗直冒、心跳兴奋一百八,亢奋的枪也拿不住,最后喷着鼻血倒地抽蓄。 补身补过头的下场…… 谁说补师不危险的! 「先杀了那个忍者!」 「干掉魔法师!」 叛军部份矛头转而指向修爵,联军则适时地加入防御战术,保护他们的免死金牌。小鬍子自己身为特种军,感情也没在怕,自是地大发狂言:「有种就上,本人来一个治一个。」 不知怎么的,这话威吓力之大堪比滔江怒海……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7) 旁边战区的光芒不断闪烁,激起雷女兴趣:「极限部队的人吗?好像很厉害。」 「没印象看过那张脸。」铁火纳闷,跟着火雷女进去凑热闹。 战场混乱不堪很正常,连医病的神圣地带也鸡犬不寧就令人难忘了。修爵吹鬍子按着战友的头治疗脑损,一面单手持枪反攻袭击者,顺便出脚踹飞后方的偷袭;随后他交换方向,反手发光向胸口被开了大洞的可怜虫,另一边则抽刀格挡侧边来的武器。 这业馀医生的生意远比大型医院还好。 但就算是超人,百忙中还是会有失误。 「该死,治错人了!」 那位跌进医生与病患间、平白无故被医好枪伤的叛军,修爵生气地赏了他好几巴掌。「浑蛋!看病不给钱呀!」 他恼羞成怒,不留神,从背后重重挨了一枪,位置不偏不倚正重红心,顿时血流如注。 兇手又开心又亢奋地转圈子大喊:「哈哈!我杀死补师啦!杀死发光怪人啦!杀死……唔喔?!」他恐惧地看着从胸口穿出来的刀刃,倒地。 「杀死谁啊?」修爵抽回染血的刀,同时已在癒合心脏外的肌肉组织。 兼顾攻击、防御、助战加修復,小鬍子男做起来行云流水,行动不拖泥带水,被国防高层选为超能力部队领导的人果然很有一套。虽然平时都被夹脚拖、四角裤配军外套的吐血打扮给藏住。 「少校,没想到你还有特殊能力,极限部队里真是没有平凡,让人忌妒,去死吧!」 叛军中总有人向互认识,曾经打过照面的军人正朝修爵扔手榴弹,却被旁军击倒,榴弹狠狠在自身上爆炸,烟雾散后,只剩一坨烂肉在抽动,离死亡只剩一口气。 「不准!」修爵拔腿奔去,硬生生将敌人从鬼门关抢回了身躯。 不过只有上半身…… 「哪能这么便宜叛贼?你痛几个小时再归西吧。」小鬍子瞪着又痛又惊的敌人,邪笑。 这限制级画面令叛军各个打冷颤,联军也充满恐惧。 ……他平常那句「治的你半死不活」威胁是真的啊! 战至目前,虽无明显落居下风,叛军信心却大大受打击:打不完的兵,杀不死的官,他们究竟是『极限联合军』还是『累死你联合军』? 「呦!竟然有新面孔,本大爷来会一会。」 铁火炙热的火焰攻击彰显元素者的大驾光临。 修爵避开后,对着两超人笑起来。「该来的躲不掉,反正本人早就想亲自你们这些野孩子打一场。」 铁火歪着脑袋:「我认识你吗?大叔?」 「你们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们。」 修爵摆好步枪,与联军一起朝进入攻击范围内的敌人射击,对方身怀异稟,下手完全不能留情,否则遭殃的可是自己。 处在肉身状态还是会被损伤,元素者见状立刻急闪,脸上依然掛着不把对手放眼里的嬉笑。 一踱到障碍物避开砲轰,他们下一刻又现身,这次却是以化为元素的模样出现。 雷光倐地惊现,飞窜的又快又急,几个人反应不及瞬间遭到殛毙,修爵在联军保护下优先处理重伤者,疗癒之光笼罩战地,温暖、祥和,雷殛之人在光中重新站起,身上的焦黑也成为了过去式。 或者未来式?还是别乌鸦嘴。 「好神奇的能力!第一次见识耶!」雷女拍着手惊呼。 铁火则语气不屑:「这么老的超能力者,我以为目前只有墨帅一个呢。」 「我是外星人。」修爵又故弄玄虚说,且越来越扯。 「等等,你不是魔法师吗?」 「不,他刚刚说自己是忍者。」 叛军哄然质疑。 修爵神情稳若泰山。「我是外星来的魔法忍者。」 「真的假的?本大爷这辈子还没跟外星人打过架,这次中奖了!」 铁火化了火的身躯大力扑向修爵:「吃本大爷这招──『当我们烧在一起』!」 轻松向旁一跳,小鬍子男丝毫没被烧着,他摸着山羊鬍,耻笑。 「在同样有异能的立场下,你们这些没当过兵的小屁孩还差的远了。」修爵转声施令:「消防队,该你们上。」 把掌控水源的队伍称呼消防队,是修爵的玩笑,不过,看见紧接着拎着水管团团包围火焰男、全身着隔离装的人们,便瞭解修爵的形容有多么合适。 「呼咿──」水柱一冲到,铁火便惊喊着跳脚窜逃。水杀不死这个无尽燃烧的生命体,却能大大有效打击他的各项能力,逼他屈服。 「烦人!本地爷化火的模样太帅,忌妒了是不是?」虽然回復原貌就能免受水灾之苦,但这会儿铁火却赌气反不肯就范。「刚刚能烧趴你们,现在也可以!」他叫嚣着,一团热火就向其中一人飞去。 被烧灼的军人放开水管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便失去意识。 铁火边战边笑:「见识到本大爷的愤怒了吧,哈哈哈……欸!你干嘛?」 从笼罩伤患之光芒中起身的小鬍子医生,用斜笑回应敌手的惊异之举。「看来你的愤怒也不过尔尔。」 「可恶的外星人……」这会儿火焰男心内一把火烧的比身外还旺。 卷四 疯狂的白热化(8) 此时,联军中又开始生出遍野哀鸿。原来满场流水正巧成了雷女化雷后的绝佳传导,劈哩啪啦!雷女零电阻般地在军人间畅行无碍,快到令人麻痺,狂到让人昏厥。 「急什么,也有专门对付你的道具呢。」 当修爵再度下令,平时警队用来防治暴乱醉汉的塑胶棍盾就出现了。真是一物克一物。 虽然指挥部从战事一开始就运用专克元素特性的器具,但这时换了指挥像换了脑袋,负责队伍变的更果决,更有效。 小鬍子再度落入一人多用的忙碌态,下令、移动、反击……还有发光。 「后面!」当几个人遵照修爵指示转身到定位,又被挡住去路的雷女不禁眨眼惊奇道:「你真的好神!怎么知道我要移往哪里?」 「废话,从萤幕里看你们的战斗几百次了,再抓不到攻防惯性,我就不是少校。」修爵悠哉打了声响指。「而且,我已经抓到你了。」 话声刚落,适才各种动向中一步步四面包围住雷女的塑胶队,一拥而上,用盾密密拼成一座绝缘监牢,将雷女压制其中。 花了好长力气功夫,终于逮住打过一次就不想再打第二次的超能力者。 修爵立即指派下一步:「用接合剂把它封死。」 在绝缘牢快完工时,雷女一个垂死挣扎的强力放电,就有那么特强特集中的一束电流,从狭缝中窜出,并且击重修爵。 「……!」他瞪大眼睛奋力咬牙,在颤抖中倒地,衣下冒出黑烟,看来呼吸心跳骤停。 「长官!」虽然担忧,但制住元素者的事依然为最优先。当最后一处隙缝被密封,联军赶紧关心起倒地的小鬍子。 「修爵少校!你不能死啊!」没错,他若死,其他人等等可都要跟着死了…… 没几秒后,修爵咳了几声,问:「唔……搞定雷女了吗?」 联军欣喜:「是的,还好您没死。」 「我死了呀,死了又活而已。」修爵摇头拍拍身上尘土,「黑白无常两个浑球,看到我理都不理,怎样,几秒鐘的死人就不是死人吗?什么待客之道,下次再去我要写信投诉阎王殿!」 他口中操着旁人难以领会的怨言。 「哇喔~」明明已被制伏,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雷女在绝缘牢里大力鼓掌,电光组成的手一接触就发出噪音。她兴奋喊问:「怎么没死啊?帅哥,你怎么没死?」但声音小的可怜。 「干嘛告诉你。」修爵懒懒地回应,「嗯,保险起见再喝一点。」说着,竟从军包拿出枪械油,直接滴进嘴里。 别说敌军,就连自己人到这幕都不禁反胃。 「外星人都喝这个?真噁心,本大爷要阻止你们的侵却计画!」 摆脱联军攻击,铁火衝向他最感兴趣的敌人,又是那招『当我们烧在一起』。 但这次,修爵不闪不避,直接与袭击者玩起又热又痛的摔角游戏。 接住对方熊熊的来势,修爵并非不受火伤,靠着异能,他被烫伤的肉体组织以相应的速度飞快再生,如此维持住伤势不继续恶化,达到一种恐怖平衡。 彷彿棋逢敌手,火焰男大笑:「哈哈!外星人都不怕痛?」 「反正肚子也在痛,就乾脆一起痛个够吧。」小鬍子男也笑着回应,接着使出只有专业特战员才会的『黄金三十度拐子腿』将铁火给拌了个土窑鸡。 「开玩笑的。」修爵整理一下被烧焦的头发,对他说:「现在决定跟你硬碰硬,因为我看出你快要玩完了。」 铁火不爽道:「放屁!难道你还会预知术?」接着跳起来又发动肉搏战。 但有练过就是不一样,没两下,铁火又被『黑天使的反凹』给压成烤地瓜,只剩一张嘴能够反抗。 「放开!否则本大爷把你烧成……咦?咦?」 火焰男愣愣感受自己逐渐消退的超能力,在过度狂躁的战事当中,他居然忘记当心异能的使用期限。 修爵:「就说你玩完了还不信。」 「死傢伙!你怎么知道的?」铁火咒骂,不停扭动挣扎,但此时的他不过是个没穿衣服的平凡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过,你们这些身高体重都没量过的菜鸟,肯定听不懂。」小鬍子男将他交给联军,自己悠哉悠哉喝起水。 失去主战力,叛军的获胜机会已大打折扣,然而接下来,那些来自天上、地上、甚至飞跃在树梢上的新军,则彻底将他们的战斗意志打入棺材。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异能者来只能快快开溜焉! 「修爵教官!」 儘管慰问是来自于极其掛念的直属部队,修爵喊话依然不留情。 「来太慢了吧,还算不算超人啊?」 卷四 魔化(1) 寒水兰?与超能相遇以前: 多次从梦中惊醒,我已经学会睁着眼独自面对漆黑的夜晚,比起白天遭受的凌辱,在夜深人静之中反而是我最放心的时刻。 父亲拳打脚踢与继母欺侮谩骂,别多话,别违抗,是唯一的安身之道。 亲情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某天,陌生人来把我带走了。回头,看见父母亲手上数着钞票,我意识到我将永远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虽然未来不明,心中仍不由得升起一丝欢欣。 直到辗转进了一处孩子们的集中营,我惊觉,离开那个毫无温暖的家,噩梦却还没有结束…… 我们被赶去矿坑中採集晶石,不听话就得挨枪柄,一天两顿稀粥果腹,几十人同睡在拥挤的粗帐蓬子里。 在艰苦环境,我总算结交两位知心朋友,多少获得一些生活的抚慰。 「每天又累又饿的,这样下去,我会被养成钢铁人耶,呵呵呵!」 能这么想,难不成就是人家常说的乐天派? 「呜呜…好想回家…这里的山山都不会说话,河河也不是粉红色的……」 ……这孩子从哪个魔域被买来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接着,却相继被带出集中营,再也没回来。听孩子们中的留传,他们都被带去把心脏、肠子换给生了病的有钱人家小孩。 无力逃离的我们,只能任由恐惧在生活里与日俱增。 然而审判日终究降临。 不过奇怪的,这次方式跟以往的偷偷摸摸不通,外来使者亲自来到营里,并且一次就要几十个孩子。 这一度让我以为富家小孩的身体只是踩到泥巴就会感染准备等死…… 原来,我们幸运的成为超能力的受试者。 不,不能算幸运,因为营里其他孩子最后还是死了。幸运的,只有我。 但这样就够了。 惨痛过去使然,我没有足够的关怀心能花费在别人身上。 ※ 「喔!你这团穿睡衣的风原来也被逮了,哈哈哈──」 被五花大绑成巨大的外星蚕茧,铁火见到被联军分队一同挟持来的流风,不禁大声嘲笑,那团蠕动的姿态叫他的虫样更栩栩如生。 真想一脚踩扁…… 「是你们啊,呵哈~」流风懒洋洋朝他最亲密的伙伴们瞅几眼,打个呵欠又闭上眼睛。 就这副人生最大乐趣莫过于找周公下棋的态度,让军警在他手上打个蝶结就安心了事。 「喂!你什么意思,看本大爷落魄你很爽是不是?」铁火自行解读,气呼呼地乱叫:「来呀!怕你个睡过头大王!来呀!」 俘虏之间的拌嘴,极限部队看不上眼,当指挥部战役以胜利姿态告终后,他们急急与修爵指挥官会合。 「教官太厉害了,竟然在我们到达前就将元素者全部解决。」新之力这位正直好青年,讚美起自家长官完全诚恳。 修爵环手点头欣然接受,尾巴翘的直截:「知道你直属上司有多威了吧。就算是平凡人,也别小看他们团结的力量。」 灵未身体已恢復正常,悠悠道:「别捧老头子,当心他的大头症,未来找不到一顶军帽可带。」 修爵嘴一歪,笑:「少胡说,以为本人不晓得你现在没用异能吗?」 周遭满目疮痍,处处留有砲弹轰炸过的痕跡,挨火经雷后的焦黑物,以及血水交融在整个地面。看着这一切景物,幻影鸦脸上神情落寞、恍惚。「唉……老子错过了什么?」 「哇~我捡到奇怪的东西了!」蹲在地上乱翻的飘儿向离她最近的银发青年招呼:「笨蛋,你看……欸,笨蛋隐人你在看什么?」 对外界声音充耳不闻,隐人眼睛直勾勾注视那口塑胶盾拼成的绝缘箱。 「关在塑胶舱内的裸女,好有格调的艺术作品。」 银发青年那不思异眼光中的主人翁,还维持化雷型态漂浮于透明箱内,嗶嗶啵啵发着刺人声响。 「奇怪,根据流风给的资讯,寇一行人都会经过这里才对。」新之力想长官诉说他的疑虑。 「若真情报是正确的,那么刚刚的袭击者就是地下实验场的前锋部队,这下指挥部的位置算是完全暴露给敌阵了。」总指挥上校这会儿来参与重要讨论,「问问元素者,地下实验场对此是否安排任何因应策略。」 修爵唤醒正在休眠的流风,「喂,寇他们有没有备案的逃亡路线。」 「我不知道。」流风慵懒甩着长白发。 「哈哈哈!白痴!」铁火这时却不识相地大声嘲笑:「墨帅不是特别交代,如果在原路上发现敌人,就派先锋队去打架,掩护其他人从右方山丘渡河到边界吗?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干嘛?只会睡觉的白痴,笨死啦!」 「……你才是白痴。」面对同伙那张不经脑的大嘴巴,流风不禁用被缚的双手无奈拍着额头。 修爵对流风冷嘲热讽:「哼,看来你也不是真心肯合作嘛。」 流风反驳:「话不能这么说,我为安全着想只吐露对自己有利的资讯,人之常情吧。」 「那你真失去对自己有利的机会了,表现好一点,本人可以考虑给你牢房的床用高级一点。」修爵说。 「等、等等、本大爷记错了,不是走那条路。」 这时铁火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错,而想改口,然而理所当然地被遏止。 「你来不及了,再多说都只是可疑。」联军总指挥扬声下令道:「留部份人在这里看守俘虏、照顾伤者。通知其他队伍,我们尽力追上去,千万别让地下实验场成功跨越边境。」 修爵理理散乱的油发。「终于,决战时刻到了。」 「希望任务成功,剩下的人都可以平安回家。」望着遍地战痕,新知力有感而发。 在大伙酝酿战前情绪时,隐人突兀大喊:「喂!谁快来处理一下这个艺术品!」 他手指着被关在绝缘箱、超能力已失效的雷女。 有格调的艺术品快要改版成『闷死在塑胶舱内的裸女』了。 卷四 魔化(2) 延绵山丘上,绿草丛生,稍稍远离了人为污染的核心地带,自然的意境便再度萌芽,数条只及腰部的细川在丘与丘之间流过,依山傍水,美不胜收。纵使有那看似不合群的道路,也是多年踩踏出来的羊肠土逕,只为有机的光景增添些许变化。 要说在这秀丽中,目前唯一真正打乱了大自然节奏的,是整队有次有序迈步前行的一批人潮,滚着脚力所製造的尘土、踏坏惨绿生命,规矩向前。 群眾中还有几台搭载货物的车辆,捲着底部的履带移动,阵仗实在不小。 于大队最前方,领头的中年男子头上虽有白发,结实硬朗的体态却让人不得小看,而军装上的绣花更凸显此人的势力处于群眾顶端。他与旁人道:「过了河,再行不远就到国界,我已经联络好人员来接应,到时全军必须缴械给对方。」 「墨帅少将这样放心汴汴国的使者?」为群体里重要干部之一的那人疑问。 「忘了我们有超能力者吗?」墨帅踩在载物车上,沉着说:「放心,他们不敢食言接纳我们的协议,异能研究的秘密哪个国家不想要呢?」 「是,少将英明。」 那人不再多问,能在反叛者中脱颖而出当上干部,察言观色很重要,在外加一点马屁术就更小人得志了。 「希望汴汴国的食物能好吃一点,每天吃军人煮的大锅烂饭,不只舌头腻,连眼睛都看腻了。」同车,理当吃惯鉅额财富带来的山珍海味,先机女总裁靠在车子围栏上如此贬语。 说总裁就是不一样,坐在没椅子的露天空铁车上,硬是比别人多了张高级坐垫。 墨帅没理会女人的埋怨,逕自用望远镜观察去路。 嗯,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废话! 总之一望无际,没有异常。 少将放下手,问女总裁:「寇那车的状况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干嘛老是问我这个?」 「因为你太间了,想提醒你还有查看寇进度这件事可以做。」 「哼!本总裁做事情一向用不着亲自动手,动动帐户数字就行了。你以为现在屁股下的车、手上的武器、甚至每餐大锅饭是谁出的钱?」女总裁高傲地说:「再说,寇现在把自己关在个铁箱子里,只看的到那些研究员在旁边弄着搞不懂的仪器。」 她说的就是行驶在队伍最中央的货车,上面负载一隻大金属舱,连接复杂线路到旁边的科学仪器,箱里头装的是正在接受新式磊元素射线的寇博士。 时机不好遇上敌袭,地下实验场被迫得在荒郊野外边逃边继续抵达关键时刻的实验。 同车研究员顶着太阳光,风尘僕僕继续操作复杂的电器。 车上,元素五人组现在唯一剩下的御水者,寒水兰,作为寇的贴身保鑣身在其旁;车外,其他步行的武装叛军围在前后左右,严格把守队伍的中心位置。 阵列后方也配了重兵火力,以防敌军从后追击。 「你若问在寇后头那辆车,还比较可能发生些趣事。」女总裁说。 「我看不会吧。」墨帅不同意:「潜研所长老吵着要见寇的话语连我也听厌了。」 「不过以她现在蒙着眼被绑住的状态,也许嘴巴就会安份一点。」 不过,女总裁这可预料错了。 「我们要去哪里?」 摇摇晃晃的货车上,被黑布矇住视线、手脚皆受缚的安博士,不安份的问东问西。 「一个对你而言陌生的地方。」同车看顾这名重要人质的厄教授,在与这女人相处期间已练就一身拐弯维达的本事。 安又再问:「走哪条路过去?」 「能告诉你的话,干嘛还蒙你眼睛?」厄说,他将研究时的耐心也用在这里。「作为一个囚徒,你问题太多了点吧。」 「谁叫你们没一个人肯说,不然把布取掉让我自己看。」 「……让人把你嘴巴也塞起来比较快。」 厄好言相劝:「你安静待在车上,寇现在到了紧要关头,我必须去监控那里的动作。」 「寇……还是开始了吗……?」提到共同熟识的那一人,安博士的情绪又升起:「他不会有事吧?」 「首度实验的事你很清楚,成功机会没有百之百,但寇有自信,我则对他有信心。」厄眼神飘向远方:「年轻时犯的错寇心知肚明,也真心懺悔过,但说话行事上就是不肯承认,这一次,他想靠实验的完美成果来将功赎罪,不让前面的牺牲变做白费。」 「弥补错误没有别的方式?非得与政府作对,把自己摆进这种风险里?」 「呵呵,关于这点,你就是原因之一啊。他这人爱面子的要死,在你们角逐事业的过程中怎么肯轻易承认失败?」厄不由得发笑:「寇就算死也想死在成功里,你很清楚他这讨人厌的固执,但他对自身的罪不是没有自觉,你看着吧,一切他都打算好了。」 安博士带着忧伤沉默一阵,随后转语:「既然要我看,那就把眼罩拿掉呀!」 「……不愧是学习力一等一的所长,越来越会跟人做谈判了。」厄讽道。 卷四 魔化(3) 地下实验场的队伍在快行经河道时,殿后的叛军从望远镜中察觉不对劲。 「报告!发现有敌人正在接近!时、时速一千公里!」观察兵惊慌地喊道:「……咦?消失了!」 疑问声刚落,他身后的人马突然杀猪宰鸡般混乱、惨叫,观察兵急忙回头,惊见一名深红头发的矮个子女,身上被喷满血,双手持着黑色匕首在人群中一顿乱刺。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种运动白痴都会的简单套路,此刻被她用成「武林盟主休想学会」的超速战法,顷刻间无人能敌。 好快!太快了!物理作用理论都死到哪里去啦? 「杀──!」 她的吼声在一堆喊叫中虽不显大,却让身边的羔羊们毛骨悚然。但她一袭黑衣上的东西才最令叛军心跳停止,呼吸作废。 极限部队徽章。 惊天地泣神鬼般的闪亮。 这么一眨眼间就杀进群里,原先说好的「叛军帅帅从远方轰爆你」也化为空想。对上超人,似乎什么作战策略都变成肠胃里的废气。被异化力量打击的人,此时肯定很想大喊:「萍水不相逢!物不以类聚!」 亲爱的超人~请让我一路好走~~~谁啦?谁在严肃的桥段乱唱歌! 红发火爆女脸上笑容这会儿如盛花绽放,打的可欢了,手上是超音速,脚下是瞬间移动,忽左忽右地时不时把人当瞎子耍。她打着忽然喊道。 「隐人你别趴我背上,下来开战了!」 「喔喔……」她身后传来伙伴刚起床的吆喝。「睡的好爽,幻影鸦移动时坐起来也挺舒服的嘛。」 「干!这话被千思君听到他一定会吐。」 地下实验场队伍后方骚乱才刚起,前头却也跟着有事件降临。 没错,从空中降临。 「有没有听到后头有声响?」最前车,先机女总裁如此问叛军的首领。 正当墨帅想查问下属,此时车体猛然一阵摇摆震盪,并且越摇越烈,接着,周遭的车与人竟然开始缓缓向上空飆起。人们口中生出诧异,但异常的悬浮不久却骤然停止,人车也跟着疾剧下坠。 砰──! 从高度不过一公尺处落下,人是没伤,但沉甸甸的机械车体这么一撞,零件受损,履带断裂,如龙排列的队伍,头部区域这下被瘫痪,整列人车不得不停止前进。 「该死的!备战!」 知道这着空袭是对手的战争宣言,墨帅刻不容缓,发出最高警讯。 果然,在队伍上方,飘儿载着新之力正在其上盘旋。 「车子太重,抬不够高。」粉红小可爱对刚刚没一举用『宇宙大挪移』将敌军整个砸烂,显得不甚满意。 「够作用了。」 新之力放开拍档,让自己从高空处下坠,人肉飞弹就这么轰然砸到叛军车上,刚刚没摔坏的钢铁这下可真成了高价资源回收。 极限部队的强势突袭,严重遏止地下实验场的行程,紧接着,极限联合军便自后方追上,战争末章的正式开始。 对方部份人员以被擒,相较前次战斗的局势,联军感觉自己几乎咸鱼翻身、猪羊变色、乞丐当王子、貍猫换太子、……咳咳! 『先找出寇的位置并擒住他,完全终止异能实验。』 总指挥上校的意念让联军有了齐一作战目标。 从抵达废弃城区后就一直被派在外围勘查的战神突击队,这会儿抓住大展身手的机会猛烈开枪射击,并喊着他们的部队标语。 「带着战神的名字下地狱吧!」 「……战神叫什名字?」 「……就、就叫战神!」 战神的名子叫战神,地狱的居民会不会觉得饶舌? 无论军或警,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应战,霹靂警佐混在人堆里,捨弃远射程步枪,掏出平时随身带着的手枪,搭配上擒拿术,照样将对手败在粗壮双脚下。 「再多给点力吧!老弟,你不只这样而已,哥知道的。」 警佐边说边将敌手脖子喀啦地狠折,说话对象却是旁边那个隐没身体、出奇不意把敌人撂倒的隐人。 「你没看到,稍早时我第二异能变身威的很,要不是怕踩死己军,我现在就变成会说话的巨大蛤蠣给你看看。」 没去思考无脚的蛤蠣究竟要怎样「踩」死人,警佐揍了叛军几拳,又问:「这么爱用,不担心隐藏异能容易失控?」 「还好啦。」击昏一名敌军,隐人拍拍胸脯骄傲说:「顶多变成千手原虫,失去自我意识而已。」 「你变的东西怎么都这么怪,明明是原虫居然还长手?」 「蛤,竟然敢这么说?你这人平常一定没在爱护动物。」 银发青年谈话时的动作让霹靂警佐忍不住揶揄。 「可以不要吸着鲜血跟我谈动物保育吗?」 隐人看了看嘴下那位也算一种动物的人类。「没差啦,他患了爱滋,本来就快没命……嗯,爱滋病带原血蛮好喝的。」 这可怜的叛军八成想靠超能力治病才加入寇。呵呵,完全投错阵营呢…… 想在异能世界里混,招子更要放亮点! 袭击来的快又猛,当搭载实验器具的车体反常地停下时,寒水兰便知情况不对,喝下饮剂黑可可,开始迎击所有接近主人的敌军。 按照联军指挥的命令,衝来想立功升官的勇士可多呢。 寒水兰为保护关心的那人,自然没在客气。双手高举,超能力大发,几尺反围内的军警们身体活活被激出的血水瞬间撑爆!骨肉飞散、血溅八方。限制级的效果超不适合闔家观赏啊!快把眼睛闭起来! 血爆! 人体内有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现下可成了致命的弱点…… 冷冰女人心,杀手鐧实在用的不留馀地──不留给对方一丝活命的馀地。 卷四 魔化(4) 遭击的前方部段,墨帅一下就对上极限部队的超暴力队长,异能立即啟动,好好个人马上黑化,再脏的钱摆在旁边都显美白。 他窜入人群脚下那层层交叠的深影里,这样对手纵使一拳能扁死恐龙,也打无影揍无踪了。 看了看手无寸铁深无异能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新之力立刻拋下先机女总裁,选择找寻叛将墨帅的踪跡,幸亏他所藏匿的影子里有异样涟漪波动,还能发现一点端倪。 「认为我没有战斗能力?哈!大错特错,看事物的眼光决定你这辈子的财富。」 女总裁鄙笑,随即按下腰部开关。 啪嘰啪嘰! 无数金属薄片在她身上快速延展开来,彷彿鳞片从头到脚整个包覆女总裁,只露出一张永远瞧不起人的脸。 「这件全世界独一无二、由本总裁亲自开发的超聚合金属外衣,可以增强人五倍的体能,堪称未来新一代最强武装不为过,今日就亮出来给你们开开眼界。」 外貌成了钢铁人的女总裁,手一台,果然将需要五人之力方能移动的车子举起,她的内在当商场女强人还不满足,现在连外在都要和健美先生决战雌雄。她一举将重物对新之力扔出,青年老练的躲过攻击,但他身周的叛军就没这种经验了,来不及拔腿的便直直给砸了个稀巴烂,不堪入目。 她真是没在将人命当命看,即使是自己人。 这时天上的飘儿向下俯衝,朝女总裁开枪并喝喊。 「你的对手是我啦!大妈!」 金属鳞甲吃了几弹发出清脆碰撞声,并无什么损伤,倒是当事人转头,被激怒的面容非常显着…… 「你叫我什么?」女总裁愤愤奔驰过去。 女人的战斗很惊悚的!咱们镜头还是先转到别处吧! 暴乱触发,原本的阵列也遭到毁坏,变的乱无章法,连猪圈都比这儿要整齐。 极限部队其馀人渐分散于内,亦亲自亦协助地参与战事。灵未利索地指示联军成员避免惹上伤深之祸外,自己适时应付已知方位的狙击、预感时刻的背后刀等;千思君则在战友们保护下发着抖,揭露敌人心底深处的脆弱,偶尔自行一边尖叫一边将袭击者踢到吐血。 话说寇的实验专车,目前成为这场在四集故事中佈局许久之最终战役的眾矢之地,前往欲求立功的联军越发增加,那些没战斗力的研究员们逃的逃、躲的躲、被擒的被擒、升天的升天……呃咳!这么悲哀的事还是少提好了。 寒水兰纵使有老娘当关的超能力,也有不足的时候,比如一时找不着热水冲黑可可…… 墨帅化身爱摆人一道的黑色虚影窜到了周围,见情势不对,便渗进去保护他的发跡工具人。他操纵住某位联军的身体,一举枪,竟是往自己太阳穴发射。 枪落人倒地,墨帅的幽黑形体从影中脱出,无声无息,立即强行支配下个目标的自由。 不长眼的子弹打死了举枪者,却杀不了那藏在阴影下的指使人,往生者大要表示「冤枉!简直就是歧视!」 当新一位受害者即将產生之际,修爵忽然自人群中激出,吹鬍子瞪眼睛的衝过去,掌心狠狠往被控制的军人脸上拍去,那人身体踉蹌一倒,墨帅便从他脚下黑影里滚出。 有那么厉害的一巴掌连影子也能打飞,学校怎么都没教? 墨帅吃鱉后站起身,空洞的怒目盯视与他面对面的小鬍子。 「少将大人,你想踩着超能力直接晋升总司令吗?这叫那些努力多年才登顶的老将们情何以堪?」修爵玩笑中带着质问。 「哼!你居然没被烧死?真是命大。」墨帅口出低沉嗓音:「年轻轻轻就胜任少校的幸运者,根本不会懂我这种平凡人的心情。」 「当然懂啊,谁不覻覰龙头宝座,不过你的方法太偷懒了吧,败坏军人品格。」 「闭嘴!」墨帅被激怒。 「如果少将的位子待腻,乾脆就让给本人坐坐吧。」修爵继续呛话。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还有没有命为国效力。」 御影者吶喊,直攻向小鬍子男身边的黑暗弱点,但修爵身上猛然爆出强光向外放射,将影子都给亮没了。 墨帅那影子之体碰到剋星,极为不舒服的急转,惊异感直逼「发现老妈是男的」。 就这狂暴的一亮,小鬍子男周遭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受伤者復原、频死者復活、健康者副作用不断…… 墨帅站稳身看仔细后,语带满腹的疑惑、震撼以及妒忌。「治癒术!好啊!原来你也偷偷超能力!难怪弄不死你,浑蛋!」 「说的真难听,本人拿超能力目的可不是学你用来征服世界。」修爵说完后发现自爆实情,急忙改口:「不对不对,我这才不是超能力,是……基因改造后的念力!」 不打草稿的彆脚瞎掰,连鬼都不会相信。 平时总受人恭维的高官少将听了鬼话,直当作是对方的轻藐,怒气油然而生。「死傢伙,活腻了不成?」 「喔,活腻没有,不过倒死的烦了!」修爵下意识无奈地耸肩,举止在对方眼中却只显得更挑衅,彷彿在呛「拄着拐杖进坟墓去吧!阿公!」 恼火被激到了惊爆点,墨帅操起箭步攻过去,小鬍子男当即又发出治癒之光削掉自己的影子作为防守。墨帅预料到,转向远方阴暗处,企图夺取旁人之影,修爵也判断出对手动机,追上去,用亮光临机改变人影的位置,就是不让敌人将它们拿到手。 「凡挡我统治万军大业的人都该消失!」 「总司令的位子已经被本人预约了,才没你的份!认命的乖乖退休回乡下种田吧!」 明灭、闪烁。在这个光与黑暗的对决之中,主角并非天使和恶魔,而是两个一心想着升官发财的俗人而已。 卷四 魔化(5) 新之力在乱阵中追踪危险御影者而来,见目标人已和直属长官战的不分黑夜白昼,他没上前助阵也没松懈精神,因为不远处就是寇的实验用车。那处的战场更为血腥,说叫狩猎场或许更贴切。 鲜血怒从天降,染红了大地,在遍地死伤者中佇立着一口金属舱,以及一位外表温文年轻女子。血雨将景物淋的狼狈不堪,却一滴没沾到那名御水者的身上,她发依旧地蓝,蓝的令人恐惧、窒息。 周遭衝锋的联军们还是持续奔向这块死亡之地,凭靠的是军人的无畏与警员的勇气。 寒水兰举起夺命纤手,阻止所有意图不利于寇的事物。 无论来者何人。 无论来者还是不是人…… 咚──! 这一次情形翻转,寒水兰不经意被爆打了一计,中断施力跪下来,一条血丝沿着嘴角流下。 老娘可是外号『血腥玛丽』的美魔女耶!太耻辱啦!谁啊? 寒水兰一转头,凶器『飘浮的生锈铁杆』就在眼前。 被发现,来帮友军解围的隐人立刻丢下武器,行踪也瞬间成谜。寒水兰掛着严肃面容起身,擦乾血,目标定在长年冤家的极限部队身上。 只是场上震盪的水波刚好掩护隐人移动的脚踪,拥挤散乱又沾满血的人群更成为他的保护色。 就算拥有隔空秒杀对手的坚强实力,那也得知道对手在哪里才行呀。 喔喔!看见了! 银发青年的即将见底的不安定异能產生变化,寒水兰再度试图锁定,却见隐人身子在地上一滚,人又失踪去了。 哇咧,一整场的血根本就是他的超能大补汤! 寒水兰片刻找不着死敌,灵机一动换攻击旁人,异能剧摧,那手无超人之力的小弱弱下场又是七孔流血,九弯十八拐地变成另一具血肉模糊,棺材都不知该做什么形状。 悲惨未来未停歇,很快便找上旁边的下一位牺牲者,目睹战友在自己身旁被杀,那军脚都软了,哪来得及逃?但死神镰刀即将要落下。 刚刚消失的隐人猛地从看不见的方向衝来,迅速撞开被危在旦夕的军人,自己也顺势进而闪避,然而一脚还是中了异能,哗啦!热血登时飞散。 寒水兰双眼注视些微呈现足形的染血物,小小扬起嘴角。「抓到你了。」 她说,身子也开始做出准备施放超能力的危险姿态。 就在此时,一颗滑不溜丢的大铁块飞来,狠狠砸中了寒水兰……左边的空地。 熟悉的攻击气势,让御水者不得不住手并转向,与朝这处火速奔来的绿发青年面对面。 第一次扔歪了,新之力再接再厉,边跑边抢走经过叛军的机枪,不管自己移动时丢不中的机率有百分之九十九,蛮力激出就是往前来计爆投。物体刷过空气的狂噪声,咻咻咻咻! 寒水兰不敢大意,异能全数转做防御用,凝泉于脚下,将自己猛烈冲刷,免动脚便轻轻松松飞快滑行位移。 好险!机枪居然精准砸到她先前站立的位置!难道肾上腺素还有提升成功机率功能?不是吧? 是的话,记得以后去赌场前先去跑给警察追一下喔……喂!别乱教! 新之力任务当前,也拋开怜恤狠下心来,手背上早已装备的拳刃强而有力地击出,意图制止对手继续伤害搭档,气势刚硬生猛,足以开山兼闢地,抢盘古的饭碗。 不跟这尊人型钢铁硬碰硬,寒水兰操纵水流滑行,另外还适时匯集水液在打来的长刺拳头前,缓衝力道以抓取闪避时间,这一来一往之际谁也不输谁,谁也伤不到谁。以柔克刚的武学之道,在此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新之力抽空关心伙伴伤势,视线一偏,看见因沾血而些微显出人型的东西像狗一样半趴着,正将地上一摊鲜红之物呼嚕嚕吸进嘴中。 「隐人?」 「喝血补血!」脚部失血过多的隐人说。 ……现在不是搞怪的时候吧!老大! 抹掉心里瞬间冒出的吐槽话,新之力很快重新专注于应付不容小覷的元素者。反正伙伴精神好的还可以搞怪。 拳泉相触,碰出了水花,两个本事上均有超能力撑腰的人激烈地较劲,但新之力却感到对方显然没拿出全部实力来应战,比如继续使用那视觉特效超狂的血爆将自己榨成超人木乃伊。 这种时刻为何放水? 不对,她从头到尾都在『放水』…… 「为什么没认真打?难道你不想保护寇吗?」虽知不该对敌人有所心软,反应趁虚而入,青年仍忍不住问。 「……」猛然被搭话,寒水兰没有答腔,却不由得脸上一红,与清蓝秀发成对比。 这时,一个粗厚的男音冷不防出现。 「保护,叔叔。」 办随这简短又缓慢的话一齐涌出的,是突如其来的泥潮。 土行者黑幽幽的身影不知何时也来了,竟没人发现他在场。在滚滚土石流强力冲刷,周遭一片混乱,战士们人仰马翻,难以继续攻击。 刷存在感的。 新之力靠蚂蚁般以小博大的力量,在冲击中站稳脚,但也暂缓行动;寒水兰御水而行倒不受阻碍,踩着一注水流到土行者身旁。 「你来了,其他人呢?」她问。 土行者默默地摇了摇头。 「算了。」寒水兰知晓同伴个性,也不多虑。她原本就只信任自己保护重要人的能力。 把心一横,寒水兰站上寇的车,呼唤土行者:「合作吧,把寇叔安全带离这里。」 棕发的小平头青年闻声后也站上车,不发一语便跟着同伴一齐开啟超能力,在存着共同目标之下,总还是有长年累积起来的默契。 河水异动,灌入不自然耸起的土中,因湿黏而更加密集的泥石项活生生的面形虫,在陆上越搅越大,越挤越硬。而后,一尊土造的巨大人像就此诞生! 土行者绷紧全身肌肉使劲,土巨人缓缓移动重量级的身体,将寇的实验车整辆托起,两支粗腿开始跨出沉重步伐,咚!咚!大地都被震撼。 底下联军对着土巨人拔枪扫射,弹药却全埋进泥里,土行者脚一催,巨人跟着举腿一踢前方人群登时被撞的有如水花飞散,哗啦啦啦! 好个不用钱的保鑣车伕。 「休想逃走!」新之力拼命衝刺,直直用身体撞穿了土巨人的脚柱,生猛的劲道彷彿抢到头香就能吃香喝辣十辈子。前提是香炉没变成废铁。 土巨人因此踉蹌倾倒而暂停移动,但上方的元素者马上匯聚泥水,重新让巨人站起。 绿发青年又故技重施,这次硬生生将巨人撞成了半身不遂,庞然巨物一屁股落地面,却由元素者的异能维持,依然安稳平衡着,并且于断处又迅速冒出土壤,不一会儿又恢復原貌。 正反两派超能力者,持续不相让地交手。 『洪荒之力』对抗『致命吸引力』,究竟胜负落于谁家,请持续关注下一季的超异能特辑《力力皆辛苦》……别闹啦! 卷四 魔化(6) 「下去吧!」 忽然,乘拖住寇与元素者的泥掌中鑽出一个隐形人,顺着衝力便将土行者一起给推下巨人之。控制人失去集中力,那土巨人立刻溃散,山崩似地塌陷。寒水兰赶紧改变异能模式,自旁边河流兴起大水,乘住自己与货车,靠着柔性的缓衝安全落地。 隐人的偷偷摸摸伎俩连挖土坑也被囊括在内,从染一身血到沾一身泥,今日最邋遢荣誉奖真是非他莫属。 新之力追上前方那轰然不成形的土石堆,撞见土行者正忙于应付隐人不按牌理出牌的攻击模式。靠纸片人一般的柔软度,银发青年时不时鑽入土里,再从意想不到的位置喷出来揍敌,疯狂地使出上辈子是蚯蚓才会的神之动作。土行者看的呆了,一时更忘了自己的真本事可是比蚯蚓还要蚯蚓。 「快化土!」 寒水兰旁观者清,大声提醒同伙。土行者这才让身体异化成松散型态,散入土地里。 这下子双方谁也找不着谁了。 隐人再次猛地从土里窜出,没遇到原本的对手,却满身泥泞地被寒水兰瞧见。 强敌当前,心思清明的蓝发女子不再保留,立刻发动超能,肉身便开始液化,直至成为一道苗条、清澈的水流,悬浮着,从长有双手得柔软水体上依稀可见她的五官面貌,依旧冰清动人。 新之力首度见识对方的化水型态,不由得愣了一愣,但就这么几秒间,化水的女子水势兇猛地衝向隐人,将他捲入漩涡,囚禁于一团水牢中。 隐形人困在水中,藉由身上土石显现出憋气与挣扎的状况,新之力情急下,不停举起重物朝着的水团暴扔,接连好几次才将它击破。 分解开来的水花尚未落地,就生命昂然地自动匯聚起来,重新恢復成寒水兰那窈窕的水液身躯。 隐人理当是摔落地面,但经大水这么一冲,倒是洗了个乾净透亮,坠地后便不知跌向。他的拍档相信这区区一坠落不会有什么危险,他的敌人却要苦恼了。 都几岁了还在玩躲猫猫? 新之力今日总算体会到,女人像带刺的玫瑰,也像充满暗流的水。他运用异能扛起一个被间置的钢砲,打算趁机再度开攻,岂料,当他拋出武器那剎那,忽感一阵力不从心,杀人的东西只砸落在身前两三步距离内,准头和力度都弃他而去。 这计实在不知要扔什么鬼,羞耻啊!超人的专属地洞在哪儿? 但青年的失手被眼尖的御水者看见,时常碰上同样遭遇的寒水兰马上瞭解情况,并且抢下先发制人这步棋。 新之力手指还没碰到掛于腰上的救命引剂,又细又长又强劲的水龙捲已经袭到,没给他穿心的致命一击,而是直接捲走整个腰带。青年大惊失色,这和宣判他死刑似乎没啥两样,新之力立刻拔腿追去,但此时沦为普通人的他,若追得上,书名就要改成《新之力最强传说》了。 寒水兰不愿痛下杀手,夺过了对方最重要引剂,她看着手中那串东西不由得心里悸动。这还是第一次触碰到心上人的贴身物。 在寒水兰发楞时,透明的傢伙朝她猛力衝撞,顺势夺过伙伴的超能力来源。他喊:「新之力!接住!」便将东西拋向正赶往这来的绿发青年。 闻声,新之力拼命奔跑,并在几公尺远处就使出『刺客教条必杀技-归西之跃』……喔没有,他现在只是普通的二十岁青年而已,所以只有普通到不行的跑百米衝刺而已。 结果,半路拦截那腰带的是自一旁土堆中蹦出来的土行者。 「做的好,快毁掉它。」寒水兰远远地喊。 土行者正想让液体尽数回归大地,隐人又跑来捣乱,从先知才能预测到的诡异角度抓住土行者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但小平头青年这次学乖了,土製的躯体自行崩解成一团散土,轻而易举挣脱对手花式摔角搬的束缚。但…… 喔噢!重要东西掉了。 隐人幸灾乐祸地捡起异能引剂,躲猫猫玩完续玩你丢我捡,将之拋给伙伴,物归原主。 好不容易拿到手,新之力还来不及喊万岁,水波那亦柔亦刚的攻击又到,强劲地把他冲倒在地,皮带与其上的瓶瓶罐罐随着有规律的水流,流向寒水兰手掌心。 御水者施加压力,溪流强劲凝聚,恶狠狠将瓶罐挤出裂缝,黑色液体沉入水中,流失。 隐人破口大骂:「去你妈的!」 「喔,反正我也记不得我妈了。」寒水兰冷冰冰地回答。 几个人为了便利商店咖啡抢的不要爹不要娘,大概只有这个奇葩故事才看的到了……虽然当中确实有人连爹娘长啥样都不清楚。 看着失去超能力的新之力,寒水兰有说不出口的愧疚,但这是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人。寇在她心中的地位,论谁都无可取代。 但新之力这时的表现反不像真正陷入恐慌。他默默地快速往旁边站去,微微伸出并摊开手掌。 他周身看似无物,却是隐人藏身在旁。不用看追踪器就知道拍档站立的位置,真不愧是十年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呃,好像没这么噁心。 新之力这一示意,银发青年立刻在无人瞧见下,掏翻口袋,不久后便递出对方所求取的东西。 血袋? 此刻都已现形的水土二元素者,纳闷地死盯着向来一本正经的极限部队队长,瞧他手中拎着一个血袋,还是某某动物医院出品的咧。 接着,青年徒手给它扯开,就这么喝下去。 寒水兰一时没能理解对方举动的意义,诧异中,心上人的刚正又稳重的形象似乎有些破灭;土行者则皱着眉头飆喊「花惹发」……在内心里喊。 无视敌人当下的反应如何,极限拍档用不着赘言,一举一动,默契十足。 隐人询问搭档:「君姐新特调的血咖啡怎么样?我还没喝过呢。」语气充满嘴馋感。 「老样子超能效果超群。」将手中握着的石块捏碎,新之力答道。 他没说,心底更是认为那偽包装的掩饰效果超群。 凡人中也有真心不骗,超人中也得小心诈骗。 元素者们虽搞糊涂了,但见对手异能再起,轻松举起与身材比例不符的巨物,他们不用教也知道战争尚未结束。 卷四 魔化(7) 枪声惊动山河,砲火响彻云霄。打与被打、砍与挨砍的事件层出不穷,若是大家握手言欢,那还叫战争吗? 战乱已持续好一段时间,直到眾人争夺的中心目标──寇的实验车辆,產生了异象。 战士们都住手顿足,望向那装载了事件主谋的货车。 因为,在它的四周腾空出现好几个黑洞般的黑色漩涡。 接着,黑色漩涡们开始往货车聚拢,一触碰,竟开始吞噬那钢铁之物。漩涡扫过的路径,就像被橡皮擦过一样,物体全被深幽给抹除而消失。 当车子旁侧与实验舱顶全然失踪以后,里头的那人也终于现身在所有人眼中。 寇博士。 光着头、披着白袍、脸上掛着无尽岁月的斑纹,这个貌似活了七八十年的四十几岁先生,手指轻轻点下扶手上的按钮,所乘坐的轮椅便咿咿呀呀转过来,让它的主人能够面对硕大战场。 寇在车上往下缓缓张望,彷彿居高临下的帝王,面无表情。 地下实验场主事者突然亮相,一时间,正派或反派不论哪方都无所适从,尤其刚刚那个『暗黑吞吞乐』,前所未见。 那是寇弄出来的吗?他真成功获取全新超能力? 「寇叔?!」惊见所保护的人跑了出来,寒水兰立刻撇下战事,纵水飞快滑行到他身边。「你怎么出来的?实验成功了吗?」 经她的关切,寇博士没答腔,却以无声地頷首来表示这个令人心寒的事实。 消息如流感般火速扩散,之后,战场上要分辨正反两派人马再简单不过──看笑脸还是臭脸就对了。 「哈哈哈哈」墨帅惊喜万分地大笑,甩开正在纠缠中的敌人,衝到寇身边。「真的吗?等了这么久,你确定我们梦寐以求的超能力成真了?」 「你不相信我?」寇平静地看着他冷不防反问。 墨帅怔了一下,知道对方自尊高傲,也不敢轻易惹怒他,只好放低身段陪笑说:「不,只是毕竟这可是伟大的开发,需要更多实务上的测试吧。」 听闻奉承话,寇静默不发一语。 「是呀,多露几手来瞧瞧,全新的异能有多厉害?」 先机女总裁穿着她那身科技强化鳞甲,环起手一副好奇样。 寇与这两人的关係纯脆摆在利益上,他了解对方亟欲看到成果,二话不说,且没有任何前置动作,手朝远处一画,暗夜般漆黑的漩涡猛再度乍现。 巨大黑洞包覆了山丘的一部份,当涡轮状的流动停止,原本的山像是被咬一口似地失踪了大片。 事情出现的始末,别说没喝什么引剂了,寇连口口水都不用吞就办到了一切。 对联军来说,这无疑是个震撼感十足的下马威,顿时满场人心惶惶,喧嚣声四起。 「哇靠!山都跑去哪里啦?」幻影鸦惊呼。 一旁的修爵抚摸嘴下那撇小鬍子,沉吟:「看样子,寇现在恐怕是拥有能吞噬物质的超能力……」 「太厉害啦!」墨帅高昂地狂笑:「这才是无与伦比的超级能力呀!等到达庇护国,你一定要再给我改造改造,我的控影术跟你一比,根本破烂的可以。」 「好吧。」寇机械式地点头,几乎没有情绪起伏。 这外貌憔悴的轮椅先生,非人的表现当下几乎把所有人都折服。党的的的的 「寇!」然而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表明了这位喊者完全没在怕老光头那未知暗黑光环的淫威。 是安博士。 此刻这金发女子已解除束缚获得自由,拖了百来页,她总算面见朝思暮想的人了。 眼见安博士已被千思君等人救回,于战中难以分神搜寻亲人的新之力极感安慰。 事情已衍伸至此,无从闪避,寇凝视昔日的挚友兼对手一会儿,眼神里隐约流处出丝丝怀念。两人已多年未接触,就算偶尔能从偷接来的电视画面看见潜研所长在媒体中向大眾发话,如今真正地面对面,感觉真实的无法言喻,真实到会误以为梦境。 「好久不见……安。」寇沙哑的声音说。 「好你个头啊!」 没想到安博士劈头就迸出一句大骂,成为全场最吃熊心豹子胆的人。 「躲起来害我找十年就算了,都专程到你家还拼命避着我是什么意思?」把敌军最高领袖的王座当地毯看待,安直白白逼问。反派头领算什么?身为你老挚友才没在怕啦! 面对激进的唇舌,寇浅浅一笑,略有微词道:「找我做什么?好好当你的所长,别来管我不是很好。」 「叫我别管你?」安那一向和蔼的脸上开始出现怒容,「不管你的后果,就是你现在变成这副皱纹一堆的德行!怎样?想坐博爱座想疯了吗?」 ……哇咧!姊啊,你这样骂地下集团首脑才是想死想疯了吧! 也许是太多没被骂得臭头,寇博士听到挚友的恶言,一时间还愣住,金发女子的嘴巴却没下来。 「从认识开始,你一直是个衝动的自大狂,做事情一但决定,就豪不考虑后果,自信心高的过份。」安喋喋不休:「而且,你给我住那是什么地窖,烂透了!」 「……厄没说那间已经是实验场的五星级客房吗?」半晌,寇不由得口中迸出这一句。 「我说过了。」不知如何在血花惨烈飞溅的战场中全身而退的厄教授,这会儿也凑近,摇着头为自己辩驳。 然而安变本加厉,双手插腰继续吵。 「看看你那副喝化学剂维生的德行,不管你的话,你早就饿死啦!甭想做什么研究!」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一样囉嗦!」寇终于忍不住回嘴:「你不也一样老像街友都不整理头发,以前要不是我你记得定期剪,老早就变成母狮子了!」 「谁、谁是母狮子啊!你这……无法无天的笨蛋!」 嗯。是无吃了法无天?还是无『发』无天呢? 寇邪邪的笑。「骂一个曾经得金奖的博士笨,等于在笑全天下的人都没大脑。」 「哈哈!实验失败还有脸说自己聪明?」 「你根本比我还失败吧!看看你创造出的超能力者,怎么?还会食物中毒咧!」 「正确来说应该是引剂过敏症才对!」 一男一女不断互相贫嘴,越来越像八点档的小俩口打脸口水剧了。 反常的情形,让眾人见了心里怪毛的…… 「那女人竟敢这样对寇叔说话?!」寒水兰从没看过寇博士曾对实验场中任何一人展露过这么强烈的情绪,也包括自己,此时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厄教授却用见怪不怪的冷眼看待。「他们以前就经常这个样子。」 寇和安嘴上持续交战,且越发激烈。 「嫁不出去的女人!」 「跟显微镜结婚的变态!」 厄忍不住提醒道:「我说你们要不要注意一下重要角色的形象?」 「闭嘴!」安寇两人却瞪着他异口同声地喊,厄只好摊摊手将话收回去。 也许,就是要像当初相处时那样狠狠吵一架,才真正有久别后相逢的滋味。 不过多亏厄教授不经意的插话,才使双方稍微冷静下来。 安博士劝道:「该是时候认输了吧,寇,没有人永远都是赢家,拋弃自尊心,做正确的选择,不然你会后悔。」 寇嗤笑一下,摇头:「看了机会却不尝试,我才会后悔。」 对方的不领情,让安激动的眼眶再度泛红。「求求你回头好吗!成就有那么重要吗?让你寧可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要我说,人生就是要追求伟大的成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寇严严肃肃说:「而且,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 这时在旁边才刚失去眾多兄弟的军人,用力举起枪对准他,并愤怒咆哮:「既然如此,你就跟着你的超能力一起去死吧!」 寇却不理会逼迫者的威胁,眼睛不离安博士。 「从前,我俩总是在竞争,想在研究项目上分出实力高下,今天就让你见识我最终极的成果,准备对我的能力感到惊叹吧,安。」 坐轮椅的男人说完,手掌轻轻一抬,黑色漩涡煞的出现,并将威胁他的联军整个人给团团包围。 只一眨眼的时间,那名军人消失了。 卷四 结局在催化(1) 修爵?与超能相遇以前: 「各位,从今天开始,由本人担任你们的教官,训练一年之后,也将胜任你们极限部队的总指挥官。对外,可以称呼我长官、教官,但在平常,希望我们之间没有隔合,叫我修爵就好。」 这几个不过十几岁的小鬼们,在别的青少年在校园里享受青春的时后,就开始准备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可能致命的任务,呵呵……看来拥有梦幻般的超能力也不是太好的事啊。 「听清楚了就回答。」 「是。」 「嗯,左边那个小白毛,怎么没开口?」 「报告教官,隐人喝错血呕了一早上,喉咙痛。」旁边另个少年替同伴答。 超人的饮剂都是那么奇怪的东西吗?前面几年怎么活的…… 「好吧,首先,各位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军人的美德,叫做服从,明白吗?」 「明白。」 「太小声,没吃饭啊?」 「报告教官。」那少年又替同伴答:「飘儿和千思君喝到过敏饮剂,腹疼,两餐没吃了。」 ……超能力者都这么囉哩八唆吗? 本人有必要给他深入瞭解一下了,不然这队怎么带? 我指着一连两次帮伙伴说话的绿发少年道:「你,以后就是极限部队队长了。」 「……呃、我?」少年瞪大眼睛。 赶快选个队长把琐事扔给他,我还要花时间搞懂所谓的特意功能呢。哼哼!我想到一个好法子啦…… ※ 修爵的人生经验在他脑子里快速运转,最后下了恐怖判断,大喊:「小心!寇打算动真格了!」 联军总指挥官却对全军下令:「等什么?还不快反击!」 小鬍子男劝阻:「等等,还不确定他的能力有多强,冒然进攻不太妥当。」 「再等,敌人就要趁虚而入了!」指挥官上校意志坚定,而旗下的眾多军官士兵早也不等长官指示,携着武器衝了出去。 次时此刻,没什么比拯救自己兄弟更重要了! 「要攻不攻,其实都无所谓。」明明现下成为联军眾矢之的,寇反而冷言发下豪语。 猛烈的砲弹、刀枪与人的怒吼,万箭齐发似地向寇扑去,情势如火如荼,画面就像蝗虫群围嗜一粒麦。 那坐轮椅的老光头小手臂微抬,只是动了动手指,却开啟一连串超乎想象的旷世奇观。 大片黑旋在寇与攻击者间煞现,紧接着,管他什么弹什么砲,飞进黑暗之后立刻消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一去不回的攻击彻底打击联军,齐发万弹似乎全掉进无底洞,很快,他们首波攻势的弹药便耗尽。 一次让国家军火库大失血的无效行动。 见况,归属地下实验场的叛军意欲拔枪加入战斗,却被他们的首领墨帅一声「慢着。」给遏止。 「先来看看现在的寇究竟有多大本事。」墨帅阴险笑着。 先机女总裁也没打算插手的样子。「有道理,好戏开演。」 「你们竟然让寇叔孤独应战!」寒水兰瞪着眼愤慨说。 墨帅反问:「难道你不相信你寇叔叔的能耐吗?」 「……当然不是!」 激将法使得寒水兰有苦难言,她马上转头向厄教授。 「别这样看我,科学研究以外的事我就帮不上忙了。」厄摇头无力地表示,他刚刚能不被流弹打到已经是万幸了。 而土行者这时满脸崇拜的样子欣赏那些黑漩涡。伙计,捧自己主人的场很好,但是看到灵魂出窍就免了。 联军还在整备火力,寇却趁这时展开新的动作。 黑色恐怖来袭,巨大球体无声无息地爆现在人群里,把原本在那儿的群人给包覆,然后像魔术一般让他们消失。 「哇啊啊啊──!」 联军吓得奔逃,却难以逃过超能力者的眼神锁定,跑动之际仍被黑球罩住,吞噬。一颗接一颗,这异能在收发间造成了清道夫的效果,将所到之处都弄的清洁溜溜。 真可惜,若是能把人类製造的万年垃圾都丢进去,它无疑是个人见人爱的环保特异功能呢。 「太慢了。」 寇这么说,随即伸手改变异能方式。他具现出一团漩涡,开始在场上蛇行,横扫各种生灵及死物。 惨烈惊叫声在增生,这次还包含了叛军的恐惧吶喊。黑漆漆的怪物如影随形,不长眼睛也不分你我,地下实验场叛军成员就在幸灾乐祸的情绪下,连躲也不晓得要躲,连同敌人一齐被吞进了漩涡之中。眾人不知所措,只得慌乱地又叫又跑,企图在超能力的追杀下生存。 好像暗黑真人版的贪吃蛇喔。 「寇!你在干什么?!」 墨帅诧异疾升,又惊又怒的吼问,对方却不予理会,继续玩着他新发明的多人游戏《失踪人口》。 寧静的丘陵上顿时陷化为吵死人的乱域,挥汗赛跑的人们,搭配跟在屁股后的可爱黑黑,加上处处被漩涡狗啃过的武器,宛如一锅色香味均诡异的大杂烩。 联合军此时想反击挺困难……大砲都不见了还打个毛? 比起凡人那屁滚尿流的失态,极限部队青年们的表现显然较为优异,不过仍旧只能以狼狈来形容。 「快找遮蔽物!」新之力秉持超异能特攻队长的地位,于通讯器中下达建议。这样做对于连石头都吃的黑漩涡来说并无任何抵御作用,但至少能多一点逃跑的缓衝机会。 「不要往左边跑!」灵未也着急地喊,但有些人甚至吓的左右不分,怎么跑怎么进死胡同里…… 早已先一步拉着安博士躲进废铁堆角落的修爵少校,镇静评估战况并问:「千思君,读出该死光头佬的脑子里玩什么鬼把戏没有?」 「……不、不知道……人家头好痛………」千思君神情痛苦,抖的跟癲癇患者似地。 修爵忿忿然:「嘖!灵未,这里的未来预视怎么样?」 「未来是……破碎,与黑暗……」灵未凝重说。 此时,幻影鸦正利用超音速适时救战友们逃离被黑化的险境,莫怪她不将人直接瞬移救回基地去,战士若都跑光,连酱油也没得打了。 飘儿那百发百中的射击技术,现下沦为标准的资源浪费,她苦恼发难了片刻,最后改任空中救援,倏地俯衝,一个「濒临绝种」的年轻未婚警察便被她带往空中逃离险境。 太好了,都还没用过就说掰掰太可怜了……对不起,这时不该说黄色笑话…… 元素者凭藉过人的身体反应力以及超人的危机第六感,也不至于在黑色漩涡们不长眼的盲窜中吓到吃手手,或者把手手搞不见而没得吃。他们各自藏入专属的地景保护色里,一面安身一面观察情势。 寒水兰满腹的不甘与委屈,寇不分你我的攻击让她心碎,不禁怀疑寇是否当真从未将他们几个青年给摆在心里? 「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太不合理了!就算送进精神病院也会被排挤赶出去吧,那个疯头子!」隐人跺脚叱骂,虽然不知道『疯头子』又是从哪个多重宇宙进口来的叫法,总之指的是敌阵总领袖就对了。 「寇……为什么……」瑟缩角落流泪,安博士颤抖着呢喃。 修爵看不下去,扯着她衣服说:「喂!振作一点!现在全联军里数你最了解老傢伙究竟在想什么,还得靠你想办法扳回一城。」 纵使小鬍子男苦口婆心,当下正失魂落魄的安却不知是否有听进去。 卷四 结局在催化(2) 被自己创造的暗黑舒适圈给保护着,寇博士操纵漩涡,又道:「有点麻烦。」 江湖人称「幕后超黑手」的轮椅佬,再度改变手势动作,那些兴趣是当跟屁虫的漩涡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更大几倍的吃人黑洞! 静止不动的巨型黑物,当中漩涡状像涡轮快速飞转,带动势可拔山的强烈吸力,开始将周围一切吸入它那张血盆大口中。 风暴袭捲全场,处于异能周围的人与物纷纷无法自己,被吸进黑暗深渊,就连沉甸甸的金属也难幸免,搞的一片乱哄哄,连人带车、呼朋引伴、携家带眷地通通抓进去。 一种人多才热闹的概念。 大风吹,吹什么? ……吹没坐轮椅的人。 平时贵气逼人的先机女总裁,此刻滑稽地抓住地上的救命草,狂声骂喊:「竟敢无礼!知到我是谁吗?本总裁可是主宰世界排名第五的国际企业……啊啊!」在她自命不凡的喊声中,杂草连根拔起,跟着她一起被吸进漩涡,就算全身包附了高科技也于事无补。 管你是谁,总之你没坐轮椅。 寒水兰化身纯水藏匿地下,观尽这一幕,只觉不齿,在她看来,实验事成后就不管寇死活的傢伙是罪有应得,可惜,适时化影而不知躲那去的墨帅没跟她肩并肩一起消失。 讨厌的东西少几个都不会感到难过啊。 另一方面,极限部队则极力相互合作,尽可能帮助联军免于脱离地表的囧境。 新之力将双脚硬生生崁进地中,抵御风劲,独自当前挡下后方成群的战士们;幻影鸦在骚动起第一时间便开光速,拉着绳索跑全场,将人全绑成一大陀,重到飞不起来。 能来的急做处理反应,也要归功灵未提早几秒精准预告出灾难,保命时间每一秒都是无价。她正和千思君、修爵、安等人安全地挤在人堆里避风头。 「小白毛人呢?」实在没手按下通讯开关,修爵大声问起那名最容易弄丢的隐形队员,要命关头还得找人真的是很要命! 「在那里!」有人扬起头示意道。 只见几个人抱着一棵树,手拉着脚连成一串,飘在空中像极了鲤鱼旗,可能距离黑洞较远,靠那副鬼阵形道还免强抵挡的了吸引力。但是人形蜈蚣中间莫名其妙缺了一截,这让隐人所处的位置比平时还显而易见…… 「太好了。」 联军叹道,旁人也宽心地点头,但这一下却遭来口水战。 「你点头个屁啊!死叛徒,我们开心关你鸟事!」 幻影鸦稍早时出手突然,没空细分敌我全绑在一起,总是要人多才够份量。被唾弃的叛军因此而尷尬低下头。 也在其中的联军总指挥说:「别吵,现在大家算是在同一条船上了。」似乎因寇对自己人的作为而稍起了同情。 但多数军警才没有长官的宽宏大量,有人趁机损道:「被背叛的滋味还不错吧?哈!」 「我们曾经见过,以前在全国坦克驾驶赛上我输给你这个冠军。」有人问起:「国家这么栽培你,明明大有可为,为什么选择加入叛军?」 那叛军洩气道:「我妈得了绝症,现有的医疗技术救不了她……」言下之意,希望靠未知的特异功能来挽救母亲的一线生机。 「喔,打起精神来吧,生死有命……」毕竟十分敬佩对方的才能,问话的联军不由得安慰,随后却觉不妥,叛军可是痛宰了自己许多战友,连忙摇头,大声嘲笑道:「……不对!哈哈!你这白痴,完全投错阵了!修爵少校是神医,但是让死神退散的医术没你的份,谁叫你叛变!」 「少校的绝活小人刚刚见识到了……」坦克冠军脸色惭愧不敢正眼瞧修爵,但是偷瞄的眼神中满载希望,既期盼又怕受伤害。 「一兆!」修爵故意狮子大开口敲诈:「想本人治好你妈就付一兆,不准分期付款,叛军没有优待。」 眾人窃笑,这等于是不给治的意思嘛。 「好!一兆我可以!」 不料,大家却惊闻这一句回答。但并非出自于那位坦克冠军。 修爵奇怪地问:「你妈也快死了?」 「不,我妈已经死了。」插嘴的叛军说:「是我家的老母狗,牠是跟着我家代代延续下来血缘纯净的特殊品种,可到她这代居然基因缺陷生不出子嗣,斑猫犬是我家族荣誉的象徵!就算散尽家族企业的资本也要保存牠们才行,只要可以让牠生小狗,一兆的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成交!」 暂不研究斑猫犬究竟是猫还是狗,修爵一口答应,但却召来四周围无数白眼压力。他旋即改口:「……咳咳,不行,治狗的话要一百兆。」 「喂!那有宠物比人贵的道理?」家里有隻老母狗的判军不服气,这种天价,就算家族经营钞票印刷也要感到为难……数钱数到手残废。 「叛徒还敢讨价还价?」指着对方身上的「叛」字烙印,小鬍子男理直气壮反驳。 换句话说,倘若一百兆也的天高门槛也过关,叛字是否也能到过来写了?那怎么行,金钱又不是万能。 ……什么?吃屎的话就给一百兆? ……作者去一下厕所,极限拍档先进广告……喂?! 这时,天上传来「哇──」的一声叫喊,眾人急抬头,粉红小可爱在抵不住风劲儿跟着胡乱飞转,且越发被拉近黑暗中心。 「飘儿!」联军人员惊呼,尤其是极限部队小伙伴们。知时迟困时快,眾人乏力无从插手,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飘儿被吸入漩涡。 痛苦、哀伤、沮丧、憎恨……千百负面感浸染了极限联合军,此刻,束手无策是全世间最绝望的体会。 卷四 结局在催化(3) 黑色势力持续肆虐好一会儿,突然,奇怪的事发生了,巨大涡轮像故障一般,骇人的转动频频运作不顺,引力大为削弱。不只其他人在雾里看花,从寇那深锁的眉头上也表现出有所思的样子。 几个黑洞在操纵者不经意中忽地冒出,在眾人目瞪口呆下,几名士兵竟从中喷了出来。 ……反芻?这异能还真「牛」…… 「你们还活着!」 见失而復得的战友,联军欢天喜地,衝上去抱的死紧,对他们嘘寒问暖。「你们刚刚被弄到哪里去了?」 「……」适才被黑暗吞噬的军人一脸错愕,支支吾吾地说不清完整语句,只能用四个字来概述他们的意思──吓死宝宝。 异常的事件,唯独主宰者寇冥冥中似乎知悉发生了什么。他呢喃:「饱和了吗……?」 「超空间异能。」修爵从所见情形臆测道:「那个轮椅佬拥有的八成是物质空间转换的能力,我们的人没事,只是被吞噬到异空间去了。」 「真的吗?」亲爱的友人们心跳可能未完全停止,多么振奋军心的消息! 寇旺盛的实验精神使然,他手上异能重啟,催动吃人的漩涡又转,效果却是不明黑洞无预警的失控冒出,且再度呕东西出来。傻眼联军、落魄叛军、稀巴烂火器、化学垃圾……欸,污染物就不用回来了,编辑大大说重写…… 傻眼联军、落魄叛军、稀巴烂火器、平安无事飞出来的粉红小可爱……等等,小可爱不是个种类吧。 「飘儿!」一看伙伴出现,极限部队高兴极了。 「呼~那里好挤喔。」飘儿飞落并如此说,一派悠游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惊吓后的异样,区区「黑社会」吓不倒超人。 至于被吞到么样地方就不问了,铁定没人想要去。 「随着超能力熟稔,创造的异空间应该可以扩大,不过现在是没时间了……」寇若有所思停下手,这才结束一场浩劫。 极限部队险些永远六缺一,连素来爱与飘儿吵闹的隐人也被激怒。「竟敢吞了我们的伙伴!做好被蓬头垢面狮的鬃毛给扒皮的觉悟吧!」 虽然首次听说有种狮子脏到鬃毛產生剥皮功效,但这威胁听起来真痛呀。 「就、就是啊!你超能力失灵,没輒了吧!」千思君也罕见地捶手气愤说,不过,还没举起来就先软掉是哪招? ……在说脚啦,不要想歪喔。 联军人数锐减,主要负责战事的责任势必落到全员无损的超能力者头上。灵未及时指引伙伴说:「未来仍旧闇秽,事情恐怕不只如此,我们最好趁寇现在艺能中断时发动攻势。」 新之力不由自主转头以眼神请求教官的作战指点,但此时小鬍子男正忙着给被重创的联军疗伤,尽他所责而无暇分身。在刻不容缓之际,超人特攻队长决定自己肩负起指领导友们的重责大任。 「干干干!老子去把他宰个惊天地不够还泣鬼神!」 部队还未齐心便先脱序,幻影鸦叫嚣,想拔腿超速光粒子时,黑美人早先一步拉住她,似乎已事先看到伙伴惊悚的未来了。 「所谓行动不是叫你赌气衝出去送死。」灵未叹气数落。 此言差矣,火爆女枉死是不至于,把自己搞丢倒万分可能。 「没错!」隐人从后方拍向伙伴的肩膀:「先去的应该是我,我一定要化身成为银白色大脚怪把疯头子踩的凹到地心里面去!」 ……凹陷的地表表示好痛。 没空问为何非得要银白色,新之力快速提出最重要的癥结点:「怎么保证寇一死,被困在异空间里的人能够回的来?」 好问题,就是会问的眾人一阵静默。 「可以喔。」意外地,千思君按着自己的头突兀道,不过看队员们全死盯着他,又表现出没把握的样子说:「总觉得……好像,隐约有听到是这样……」 不说还好,经读心术者这么一说,大伙眼神瞬间激变。 变的泣鬼神不足还惊天地。 「拜託,别杀寇好不好,儘管他做过很多错事……」痛哭流涕,安博士苦苦地为昔日友人求情。 「安阿姨……」新之力为难语塞,倘若可以,他也不愿取人性命,但对方可不是什么只会装逼的无害之辈。 「安,你多虑了,我们能不能顺利制服的了寇还是未知数呢。」灵未也免强安抚道。 当寇因故歇手,极限部队一群人夹带「代替月亮惩罚你」的气势汹汹袭来。同为异能者的他几乎没有惧色,当机立断让轮椅旋个回马枪,正面迎向难缠的敌人。该死,寇从容不迫的态度,像是在说「看老子把世界都变不见」! 远超群眾,幻影鸦一马当先地手持匕首朝寇逼近,速度却算不上快,至少给寇看的一目了然,虽然异空间状态满载中,他依然想也不想就黑洞大开,吞个超人吐个凡人,根本是用经济舱换商务舱的超值交易好吗! 眼前,黑暗突袭来的又快又卑鄙,任何衝百米跑者绝计来不及踩剎车,火爆女心急起来要人命,果真眨眼间被漩涡吞噬的片甲不留。 起头那悲哀一幕并没影响其馀人的动作,先前已商议好策略,大伙均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即使有人的行动看起来像总统挑大粪般地奇怪。 来自天上的子弹如雨击,飘儿手中的步枪发发精准,然后也精准地被当垃圾丢进黑暗里,但她完全不怕浪费,因为是捡失踪叛军所遗留的武器来用。 新之力也加入在旁边捣蛋的行列,东西一块接一块投掷,也一块接一块落空,排除天生手歪的问题,青年没刻意想将目标砸成肉酱,让安博士伤心。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并不是寇的作风,对抗强袭,他释放异能,魄力吓吓叫。 极限部队不是省油的灯,灵未临时的危机预测、千思君半准不准的读心,让队员们整体攻势终究获得加成,好似装备上『默契安全帽+9』,与对手分庭抗礼。 莫说寇孤身一人似乎有以多欺少嫌疑,大魔王就是大魔王,不管走进哪本小说里都是一匹黑马。还是黑洞般的黑。 暴躁气氛被炒热到高点。 卷四 结局在催化(4) 就在双方乱斗的当儿,幻影鸦忽然闪现于场中,且还携了伴! 「鸦!鸦回来了!」先行感受到火爆女思绪,千思君兴奋地大声尖叫。 「靠啊!老子居然成功啦!哈哈哈──!」 远处,幻影鸦自己也狂笑不已,似乎忘了腹痛之苦,只有她身旁那名军兵脸色十分苍白,而且呆若木鸡的样子。 辛苦了老兄,多么颠覆人生经验的一天哪! 能否从异空间用瞬间移动带人回到原始次元,是项莫大的赌注,但极限部队从来不缺豪赌精神,别忘了,当中有人二十四小时都在赌的…… 「太好了,加把劲。」新之力把无比喜悦藏心里,不影响战斗中绷紧的神经有所松懈。 事出不利于己,寇没表现震惊,不发一语地继续与后辈异能者们较量。 黑洞不断收发,令幻影鸦随时有机会再度窜入超空间的入口,进行救援任务。 一时内,进攻、防守、从旁助手的战场三重奏,此起彼落,繁复交织。当中,幻影鸦拉着人来回的速度频率越来越流畅,一个、两个……只见原本凌乱空荡的野地上,人数逐渐又多了起来。 砰咚!幻影鸦居然一口气带了整队人马强势回归,哇喔!这人品是不是好到爆炸啦? 话说,火爆女连叛军也一併救了,那边大概也是乌漆抹黑的,看不清楚很难办事。 ……办救人的事,又想到哪里去了? 平安返回的,无论联军叛军都一副惊吓过度的呆滞德行,由此可知在瞬间移动过程中应该去过不少人烟罕至、群魔乱舞的地表最神秘地区,呵呵!但与目前情况比起来不过微不足道的小事。 被屁孩们的战术摆了一道,寇博士脸上依然不显心慌,深黑色的讨人厌產品陆续推出,强势推销,强迫买单,强暴政策煞气逼人。战场上的人增增减减,慢慢地,幻影鸦行动效果渐趋式微。 而且腹痛这么久,肯定很想喊卡衝厕所。 「呀~看我变身百万斤重米虫,进去把那什么鬼地方给撑爆!」 隐人神隐着身体大喊大叫,是不是就这样带着一身血衝出去也没人知道。 无时无刻心系重要拍档的新之力急喊:「隐人!别过去!」 「干嘛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我也是主角之一耶!」 虽然能感受到隐人的满腔热血,但新之力实在不明白他在演哪齣…… 不管三七二十一,队友也拦不住你。银发青年纵身一跳,跳进离身边最近的黑洞,活活的向世界说掰掰。 从敌人反应中得知事情的寇,难得皱起眉头,连他都对银发青年的古怪行径感到诧异,让他顿了一下,便继续攻击。岂知没多久,寇还未出手,超空间口突然自行打开黑盆大口,一堆不认识的人就这样像排泄物般稀哩哗啦被挤了回来。 居然这样也能过关!这什么鬼故事啊? 看来异空间因为一隻虫就给满座了,管牠长哪个虫样,牠真是世界上最有用的米虫! 接下来,恐怕吃再多人也无法赶走这个份量超大的特异功能者,寇终于停下动作,陷入沉思。 极限部队原本痛心伙伴的自我牺牲,情势转变,救回同伴成为眾人最重要的战斗源动力,他们肩并着肩齐心攻向敌人,团结、奋力。 地下实验场的战士们被自家主子窝里反举止震慑了,退到一旁,已没了与极限联合军对战之意。 唯独一直隐身在地下的寒水兰,眼看幻影鸦那秒速五公里的匕首即将刺击向寇,她化水之躯连忙自地中泼溅出来营救。即便寇博士几乎不将他们放眼里,她始终为着自己的恩人着想。 大量水花飞溅影响了火爆女的视野与行径路线,她侧身闪避以防被困水牢,疾速推进力驱使下一跑就衝了个老远,让老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土行者,你在哪?出来帮忙!」寒水兰叫唤。 四周没有动静。 起先,御水者以为只剩自己孤军站在寇那边,不料,集中范围的土浪驀地翻掀,直接将奔于其上的新之力等人震的一蹋糊涂。 慢了几拍的逆袭,依旧有其威吓性。 土行者一蹦出藏身处,便与寒水兰联手打算共造滔滔江土,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有两名元素者还愿意搭手,大概寇日常的水土保持做得不错? 「不行~~~」慌了阵脚,千思君仓皇中反倒意外地生出勇气,拔开罐子长发一甩,以一个优雅高姿态喝下去。哼哼!那可不是普通的奶呢,要是平凡人喝了铁定不得了! 那可是被太阳晒到臭酸的刘妈妈奶喔! ……嗯?有人问谁是刘妈妈? 重点那是开啟千思君过敏症状的发酵奶,别那么色好吗。 整罐子下肚,失控的异能开始大爆走,世界再度上演真实丧尸片,大范围人群失去自我在无意识中乱窜,比赛看谁的行为举止最不合情理,发呆的、爆衝的、耍无赖的、搞不懂在干嘛的……以上,混合在泥巴水中哗啦啦打滚的场景设定,混乱程度叫摄影机都失焦了。 军纪给狗吞了的节奏。 蓝发高个子照常按着肚腹倒地,但此时的他意外搬出一介异能者的神勇,伸直双手施用异能,掌控群人照着他的异念行动。正经事归正经事,只是边抽筋边大叫的举动,不解释一下会吓死人。 感谢平时修爵爱的训练,千思君隐藏异能掌控力已不同以往,整批魁儡手下配合他意念使唤,浩浩荡荡很缺乏主见的在战场上狂奔,请叫他们『敢死敢死团』! 娘娘腔威武~ 无牵无掛的无脑战斗菁英,令超人也难以抵挡。土行者被「无意识流」专业技击狂暴的扑倒,强迫开金口发出「呃啊……」一声顿喊。 若单论行动效益,扑倒一团土只能得到大家叠在一块吃土而已,但却有效让元素者分心而削弱了超能力。 寒水兰眼见苗头不对,强流急出,一举冲散压制同伙的敌人。化土的土行者却也不慎跟着水势无辜地漂流,险些四分五裂成水中泥块。 不待寒水兰收敛发力,奇异的地上河就开始消退,她心知肚明是超能力时效限制搞的鬼,快速撤离藏放衣物及引剂之处,只是还没碰到喝的,一群失心疯婆子兵便簇拥上来七手八脚,进行性取向不明的严重骚扰。 寒水兰同时遭受超能力闹罢工与普通女们的妒火围攻,不堪其扰,不由自主地结束化水状态,专心以肉相搏,美腿对抗蝴蝶臂。 成堆女人墙的围困使她一点都没外露,好可惜……咳!是好幸运! 好不容易踢开粗手粗脚的挡路大姊,御水者总算夺取了宝贝的黑可可,重振超异能,怒气激催之下猛泉突爆,管你长的又多丑全给老娘冲上天去吧! 落雨中,寒水兰套上宽松布料站着身,眼里冷光闪烁,被搞得浑身湿漉漉的她这模样可说是撩人无比。 不过可视区范围里的人们现在才睁不开眼皮来欣赏。 生怕会进水。 「走开。」 出人意料,被护在附近的寇博士朝自家异能者呼喝,那声音冷若冰霜,寒水兰停手并诧异地回头,碍于不敢忤逆恩人,她心感不平的退步。 元素者再度怀疑,他们在形同父亲的人眼中究竟算什么? 手下明显的委屈神色,寇彷彿视而不见,沉默又果决,他摆出一看就知道要出招的姿态,不用前奏、没有预警,黑色势力重临大地。 不,这一次,不只有地上的一切要遭殃了。 囊括所有色彩所酿成的黑猛然出现,像把眾人所处的世界给挖穿了个大洞,一下子吞吃掉该处的军兵甚至景物。 随后,天空上也像是被人打穿了一拳,黑色破口带走了蓝天白云,与刚飞过的禽鸟。 不明的巨大黑洞接二连三地冒出,遍佈四面八方,死角边界也拦不住,它们不再消失,且像霉菌一般持续增生。 大魔王的新手段,带起的是人类对于未知的震撼与恐惧。 卷四 结局在催化(5) 天上、地上,都被镶嵌一团又一团庞大的神秘黑洞,环境彷彿幻化电子游戏,举手投足间所见均是支离破碎的世界。处处漫虚影,撕裂穹苍顶…… ……忍不住想一枪把自己打醒…… 但这里果然是现实啊!大魔王不会废话连篇地解释来龙去脉,烦死眾人脑细胞了! 许多好汉来不及大叫便没入黑暗,真是的,至少给一下最后告白的机会嘛。 「天哪!末日真的来了?」联军成员不禁绝望地说。 「末日你个头。」修爵小鬍子训斥道:「回去之后给本人把肌情系列从头到尾操练一遍,你们就知道什么才叫末日。」 「连空间都被吞噬掉……」安环顾周身那无数黑物,聪明的博士脑袋激转后似乎悟出什么,颤慄声道:「寇居然发展异能到这种程度,几乎没有限制阻碍,更直接打破现有时空的框架,他真是超越极限了……」 安这么解释让新之力豁然明白寇出此计的用意。既然位子满了,那就增加空间吧! 如次一来,想让全世界都失踪根本不是梦啊啊啊!!! 「我才不怕!」飘儿凌空的高呼全无玩意,她倏地抽起腰系上色彩繽纷到以为装顏料的引剂罐,狼吞地灌进嘴哩。 超能力还没进入到数计时就再加码,明显是准备放大绝的意思。 果不其然,战场上的人物们身不由己开始漂浮,分明是外来力量搞的鬼。但飘儿不管异能失控的部份,难得两手空空地动用武力,她案锁定方向啟动异能,目标人,也就是寇,连同他的轮椅飞快地腾空悬浮而起。 就算平日训练中总嘻嘻哈哈或玩着「来抓我呀~笨蛋~」的游戏,飘儿隐藏能力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长进,能照心意隔空逮住要犯。 从无战斗经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欠缺临危应变的寇博士紧抓自己那漂浮中的王座,从瞪大的眼里可察觉他的震惊,黑暗对大地的侵蚀也嘎然停止,但却没有消失。 「下去找阎罗王报到!」 粉红小可爱一声吓下,寇就这么从高空中坠落。 重力加速度的情势让双方阵营的人马都措手不及,眼睁睁一人一轮椅直直地往下掉,即使是身处在夺命自由落体之刻,寇博士仍不坑一声。 突然,黑色漩涡炸现在寇与地面之间,顺着坠势将他给拦截进去。 眾军喧哗,大魔王把自己也搞消失了! 少了大反派的戏码,就像少了海带的滷味拼盘耶……会出现这种比喻表示作者饿了。 超人们也愣到了,面面相覷,但在傻眼之际,漩涡猛然于他处再现,新之力等人提高警觉,盯着那块波动的黑暗。 救命!张牙舞爪恶魔列车轰隆轰隆从山洞衝出来啦! ……喔没有,只有某位光头佬坐着他的轮椅缓缓驶出,浩劫后重返,几秒前的惊恐已从寇脸上淡然。 「一次遇袭换得重新认识超能力,呵,值得。」寇说,并勾起浅浅微笑。 极限部队可笑不出来,敌人越熟悉自己对他们越不利,眼下,他们得为新情况操烦了。 飘儿不甘心,挥舞双手,飘盪的大大小小物体立刻砸向对方,包十面含八方的袭击宛若天女散花。天下第一暴力女所散的那种。 寇不慌不忙生出一团黑物,不吞别的,就让自己躲进自己创造的异空间内躲避夹攻,此招一出,远比挡下铺天盖地的武器来的简单。 一方容易了,另一方却麻烦了,敌人再一次狡猾地遁形,极限部队不敢松懈,在场全员聚精会神踹测接下来发生的事。 不,千思君怕极了,根本无法冷静…… 「妈妈~放我下来~」不幸被失控的物体空移术捕捉住,千思君与他的偽丧尸手下一块悬浮盼空中,仓皇喊叫,就算这事和他已经仙逝的母亲一点关係也没有。 正当他不注意,超空间洞道悄悄在附近地面上开啟,寇博士快速从暗中驶向光明,并催动异能,将千思君所处的空间整个消灭,此举完了,他二话不说便消失在顺向的黑洞里。前后行动都不是巧合,寇在起初穿越空间时就已经安排好了。 若此君被誉为『天才下三滥首脑』,当之无愧。 「妈的!玩花式吗?」搭档被擒,幻影鸦怒不可遏地飆骂,可惜当事人正在自己的小宇宙里纳凉,听不见对手那个愤慨。 连串挫败使新之力忧心忡忡,下一刻敌人将会出现在哪? 「队长。」 熟悉的呼唤声将绿发青年从思绪中拉出,是灵未,她收起严肃绽放出不合时宜的微笑,道:「十秒鐘后,准备爆发吧。」 黑发美人隐示自己将早他一步有所行动,说的暗昧又是担心被对方阻挠,新之力何尝没察觉,「千万别做没把握的事。」青年不安回应,他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让拍档们从眼前消失的折腾,倘若得失去队友才能换得胜利,那么,他寧愿选择输。 「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了,我怎么能再保留底牌?总得试试。」灵未口气毅然决然:「其实每一次的预知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因为,未来总是瞬息万变。」 语毕,她马上喝了口黑瓶里的秘酒,下个瞬间便跳脱青年的眼帘。 卷四 结局在催化(6) 寇才自通道折返现世,旋即感到颈部一股滚烫,他摸了摸,该处不知怎地被划出一道口子,殷红快速冒出,却未伤及要害。寇按住伤口带着诧异环顾端详,在身边多处被黑暗掏空的环境里,两团巨大的空虚之间,披散一头黑发的灵未半跪地上喘息,寇详知极限部队所有人的能力,很快判定是她操纵时间的杰作,但似乎没有成功结束他的性命 对敌人仁慈不是战争之道,寇博士果决地聚力,黑物延展,一下就把黑美人掩盖。此事才这么收尾,惊天动地的强烈震爆竟朝他兇猛袭来,轰──!地上一块石头莫名爆裂的力量,波及让寇博士险些从椅上跌落。 从飘儿那一计拋接而得来的共同引剂,带有果香的含糖咖啡使新知力顺利打开二阶异能,砰!啪!这能力总是如此轰轰烈烈,难以驾驭,接二连三在各处炸得火热。 所幸这里早就乱成一片狗啃了。 攻击失败,新之力改手重新发力。 寇不是省油的灯,冷静地动用超能来应对,轮下坑洞疾出,他便跨空间躲避炸裂,而被粉碎的是他后方那口破砲,它生来让把人变砲灰,毁时自己当砲灰。 对手暂时不见踪影,青年的攻势并没停歇,杀招接着猛招,只盼有那么一次能将忽然蹦出的敌人轰个正着。 震荡及狂声中,寇果然回来了,新之力在重重黑影外企图对准他,爆破! 异样地,这次行动却告吹了,对手适时吞吃他们之间的空间,对着虚无,什么都没得爆啊。 他奶奶的熊! 再如何愤怒,新之力也不会爆以上那种粗口的,不然这好孩子的后援团会寄刀片给作者抗议。 失去目标位置,自然无法锁定,青年只得改变方向寻找进攻的空隙,但黑暗范围愈发加多,这世界的破口不断在扩大。 敌人也找到抑制引爆的方法了。 不过战事对他同样不容易,寇颈上的痛处多少影响他的专注力,异能施放较先前迟缓了些。 同伴所赐予的机会,新之力以刚猛的攻势来回报。 砰──! 某个成型的物质再次自行爆裂,尘土飞扬,就差漫天的粉末与寇无关。 彷彿下棋般佈局,寇博士插旗式的消抹空间,逐渐让新之力围困住,好几次,寇分明可以直接将青年给踢出世界之外,却只旁敲侧击给他脱逃的馀地。与其说在耍弄对手,寇的态度倒更像是测试。 一场究极特异功能的展示。 不慎陷入死胡同的新之力,身子做出深蹲,愈靠着超人弹跳力从上方脱离困境,不料登时竟疾感气力骤降,噩运使他双脚蹬出时,离自由还差的远了。 这些未成熟的超能力实在很爱挑节骨眼来犯睏! 不等落魄青年兴起恐惧,敌人浩瀚无边的巨大力量便朝他海噬过来…… 黑。 无尽的黑。 眼里充满无尽的黑。 新之力飘荡在未知的空间,在这里,知觉失去了应该有的作用,此时张眼闔眼再也没有区别。全是包揽一切最纯粹的黑。 结束了吗? 沉寂的时刻最容易让人陷入回忆,多愁善感的青年更是如此,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播放着二十年生涯的跑马灯。六个伙伴际遇不凡,却并非全然是眾人眼中认为的人生胜利组,超能力领他们幸运脱离残缺的童年,同时也将他们孤立。 然而,骨子里他们与身边的人其实很相像,渴望亲人、友仪、爱情,追求幸福、快乐,卓越的能力与成就确实令他们骄傲,但也只是如常人一般的骄傲。 超能力者,一群不平凡的平凡者。一群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青年至终仍然不敢肯定拥有异能究竟是好是坏?有时想的头都痛了,这与他所嚮往的平凡生活相去甚远,甚至不得安寧。看看,因着异能,他现在落得了身陷黑暗的下场。 真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不对!现在应该想办法回去才对!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让新之力猛地睁开眼,对了,同伴们还在奋斗,极限部队还没完全失败,他们虽然很习惯失败,却不轻易纵容自己失败! 拥有特异功能未必好,但他绝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因为如此,极限六人彼此才会紧密地相聚在一起。 新之力开始在黑漆漆的无边境域中拚命探索,找寻任何能离开这里的蛛丝马跡,并且,他奇蹟似地很快便发现一抹亮光。突然出现的光源还不停扩大,越发刺眼,强烈光线一射进视觉系统,青年霎时间被弄得睁不开眼。 当他撑起眼皮,望见的赫然是熟悉的蓝天与绿地。自己竟不知怎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新之力只楞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查看。原世界的黑色区域正逐渐消退中,空间也开始復原,那些被吞吃的人事物像新之力一样,在黑暗消失时出现在原处,山峦的缺口慢慢地被填补,彷彿时间倒流。 千钧一发重回母星的人们各个愕然对四周摇头晃脑,脸上都写着同一句话……「怎么回事?」 不久,新之力撇见寇博士竟瘫软的倒在草地上,看似已失去战斗力,十分吃惊。 「幻影鸦?是你们做的?」他问。 「糟老头战到一半自己从轮椅上跌下来,干!老子也希望是我做的呀!」火爆女却生气否认。 刚刚将两方军兵搞的一败涂地,寇此刻却倒卧着虚弱地喘息。快速重新进入状况的极限联合军慢慢包围上去,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贸然攻击。 「…安…安…你在哪里……?」抽蓄中,寇博士声音气若游丝喊唤老挚友的名字。 「寇…你…怎么会这样?」安博士拨开群眾跪在他身旁,看着老友的惨状,早已止不住泪水滑落。 「时间还是到尽头了。」厄教授那健朗的平淡语音猛然迸出。这老狐狸每回合战事中竟都能好手好脚的安然脱身,真是超会躲的!另类的战争英雄! 他走到两人身旁,凝视老友,情绪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寧静。「寇十年来不断在z射线的基础上改进,并研发出新的形态,当中种种过程,寇只在自己身上进行人体实验,可想而知,他也接收这种磊元素型态的后遗症──老化。 厄教授继续解释:「但整个研究确实有了好的进展,此后新射线的老化作用明显趋缓,寇才能这样拖着病态的身体持续工作,然而,侵蚀已经开始,总有殆尽的一天,自己的未来将如何,他已有自知之明,并且围绕着这点,他早就开始有所安排。」 卷四 结局在催化(7) 狐狸眼男的叙述,让男女老少全听的又惊又愣,安博士情不自禁溃堤一般让泪水奔流而下。「噢!寇……就算是对过去的错误懊悔,你也不该同样的方式残酷对待自己!曾经牺牲的生命能因此復活吗?这根本……」她痛苦激动之言却被对方贫弱的话声给打断。 「这是我所期望的结局。」寇软弱无力横躺着,缓道:「成长、改变需要足够力量才能推动,始终是我的信念,想要有获得总要付出相应代价。在万全的成功面前,这种牺牲没什么大不了。」 因体虚而顿了顿,寇接着说:「人类究竟能衝破自身限制到什么程度,今天,终于在这里有了见证……咳!咳……用我的方式向国家、向世界、向宇宙,证明……」 此时刚遭遇瓦解的丘陵地区已回復成原貌,彷彿从没发生任何事过,而消失的人员们逐一从异空间返回现世,一个也没少。不可思议,最后这关键的争斗竟是此次唯一未伤及性命的战役。 不得不承认,寇博士至终的超能力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程度,几乎可媲美人们痴心妄想中统治世界的威能,就算不将力量用在武性上,光是把核废料和十大通缉要犯通通丢进黑洞,就不知能让生活美好多少了! 安还想接续些什么,修爵却上前抢了话:「就为了让世人看见磊元素啟发人类的可能性,你寧愿背负莫大罪责也在所不惜是吗?」 他的一番质问,寇不语,用颤抖的手取出一个资料碟并塞入一旁的六神无主安手里。 「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在里面了,我……只把它交给最认可的人……」寇话间停顿,思虑眼神撇向不远处两个满心担忧却又不敢随意靠近的元素者,一会儿才又道:「那几个青年也是,我相信你清楚该怎么对待为人类进步而牺牲的第一代超能力者,他们……是英雄……」 寇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反之,安整个人情绪瞬间崩塌,抱着人泪水如雨下。 死亡总是来的骤然,令人措手不及。 厄教授被联军用枪指着成为俘虏,他在双手抱头的姿态下感叹道:「这就是一个傲慢又自恃之人的弥补方式吧。」 修爵不已为然:「即使是他自我了断的懺悔行动也挽不了他的罪孽。」 「寇其实是善良的人。」安抽泣中因长年情感忍不住辩驳:「他只是……太执着……」 成熟者们的谈论,新之力此刻无法安下心参与,地下实验场主谋的死象徵事件即将了结,但他更加重视另一件事…… 部队所有伙伴都归来了吗? 青年急着满场观望找人。 「队长~~~」 索性,心有灵犀的挚亲倒是自己找来了。 「队长!人家好怕……噢!寇博士死了?我们赢了!好耶~~~」千思君靠读心术也知道喜讯,高兴的扑到新之力身上又抱又嚷,兴奋极了。 「结局证明了一件事。」相隔几秒,也自黑暗中全身而退的灵未环着手悠然走近。「超人也敌不过时间的摧残。」微邪的笑容,隐约在炫耀她对秒针说停就停的特权。 「总算,大家都平安回来了。」新之力宽心的松一口气。 飘儿、幻影鸦在同样情怀驱使之下,也很快赶过来与眾人匯合。 火爆女还在不甘心抱怨:「那个坐轮椅的居然自己掛掉!可恶!老子原本有机会拿到首杀大魔王的终身成就……喂喂!娘娘腔你趁机吃队长豆腐?」 遭受指控,千思君脸立马红了起来。「哪、哪有!人家是因为太激动才……」他辩解中却时不时尷尬地笑,似乎煞有其事…… 「当心你旁边的正宫会吃醋喔。」幻影鸦挑眉发出警告。 「嘻嘻,我有那么小心眼吗?」灵未轻轻一笑,接着说:「千思君,明天走楼梯时要注意脚下呦~」 飘儿冒出来插嘴:「怎么没看到隐人?迷路了吗?」 「我迷路?笑话!」不讲话马上被人当空气,隐人不甘示弱说:「我闭着眼睛也可以过八岔路口,当米虫很累,休息一下不行吗?」 他是世上唯一一隻喊累而不会被人扁的米虫吧。 友人们的吵吵闹闹,新之力笑吟吟听着,这代表了那无忧无虑的日常。 结束了最终对谈,修爵带着些许歉意向一旁的总指挥官道:「抱歉长官,本人似乎抢了你不少发言权。」 「呵呵!不要紧,你们超人的纠葛我这平凡人也难插嘴。」上校微笑以对。 小鬍子男跳越级别搭着对方肩头:「真是谦虚,至少接下来的善后事宜还是该由您来主导。」 在指挥官令下,联军将地下实验场主谋的尸体包裹好,开始整顿军队,等待国防总部派遣的运输援助。寒水兰与土行者在目睹寇闔眼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依靠,乾坐着任由联军取走他们的引剂;叛军尽数丧气地被俘虏,而总是趾高气昂的先机女总裁则在昏厥当中以最卑微的姿态被压制,风水轮流转。 地下实验场残党们的未来问间变得迷茫。 「总算了结一场麻烦死人的工作。」修爵搔着散乱的油发与部队属下碰面。 「安阿姨,她还好吗?」新之力关切问。 「先让她静一静吧。」修爵转头看向紧守在亡者身旁不愿离去的金发女子,稍稍叹口气。「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灵未揶揄:「好吓人,专门舞刀弄枪的老头子竟然说得出这种哲理?」 「什么话,不知道你长官是个文武双全的……死小鬼!」 话锋急转,修爵指着正捧着一包果乾的粉红小可爱嚷嚷:「死小鬼,居然敢在战场上吃零食?好大胆子啊!」 飘儿歪着头两眼纯真地看着长官,心满意足的嚼食物,好似根本没听见责备。 「你该不会从头到尾都塞在口袋里吧?是有没有那么爱吃……我也饿了,拿过来。」说着,修爵竟伸出手讨食。 「不要~这是我的!」 「居然敢抗命!不准跑,零食拿来!」 无论身在何处,极限部队中那种超人的悠哉也回归了。 秘密任务,达成! 卷四 终化-超能力者也要有文化 持续了十年的追缉行动就这么落幕。战事发生在杳无人烟的边境地带,若没看后续补发的新闻报导,多数民眾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国家曾发生过史上最大的超能力混和战役,毕竟整个计划都是以隐密性为原则。 所有与地下实验场有掛鉤的人物单位,均受到应有的制裁,部份叛军、研究员可视情形从轻处分,而那些组织内的高阶干部当然就不可能好过了。先机女总裁坐拥的金山银山一夕间被政府没收到一毛不剩,厄教授则被剥夺参予任何科学研究的资格,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成为监牢里长期居民。 可惜,老奸巨猾的墨帅在混战中便失去行踪,估计是靠着化影偷偷逃出国境,寻求庇护国帮助去了。窝藏要犯,政府未来调查出该国知名后不免会为此而下战书,但那是以后的事了。 这场由疯狂科学家造成的超异能危机安全解除,末日未到便被终结,可喜可贺。 秘密任务结束后,相关单位慢慢调整回正轨,让日子一如往常。 不过,有些地方却面临重大改革,永远回不去了。 「当兵?谁理你啊,本大爷只知道该怎样当老大!」在潜研所基地的室内训练场里,铁火衝着在司令台上居高临下的小鬍子男叫嚣。 「你可以不理我,难道也不理你们身体里的特殊炸弹?本人现在手上可是握有你们五个的生杀大权喔。」 修爵插腰信誓旦旦地回话。 元素者们的结局,经过各方高层商讨,最后决定将他们併入超能力部队里加以管束,并且在他们每个人体内安上特殊的微型炸弹,若是出现任何危及国家的动作,就立刻遥控引爆,了结这个祸患。多亏当初当初从『先机』总部所带回的生化机械样本,才衍伸研发出这种可怕的黑科技。 但理论上,失去依靠像失了根的浮萍,元素者现下可说是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待在这样的军队里反而安全,只要守规矩,至少还能保有一些基础自由。换言之,极限部队几乎成为他们唯一的新归属了。 「可恶……居然让本大爷这么窝曩……」铁火牙痒痒的说。 「滚你的去啦!老子才不屑和你们这种没受教育的野蛮人为伍!」 极限部队六人正与五名元素者同于一处,幻影鸦不客气地喊。其实,双方成员都有着相同的心态,不甘心与十年来的素敌共事。 铁火不甘示弱:「说啥?我看你也差不多吧,满口脏话的男人婆!」 「哈!老子最高学歷可是有幼稚园大班。」火爆女神气道。 灵未抚着额头轻叹:「唉,这种事就不用拿出来比较了。」 「小灵未~这里只有你能让本大爷下跪~」一面对正妹,铁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你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啊啊啊!」搭訕话未完,火焰男便抱着被美人狠踩的脚板哇哇叫,并投以惊疑的眼神。 「不要,那家的咖啡难喝死了,连新之力都排斥。」灵未冷淡回应。 被黑美人提及的青年并无对此表示意见,他仰头对台上的长官恭贺:「教官,恭喜你升职了。」 「哈!没什么,早等这一天!」不掩饰骄傲,修爵扬声大笑 「没了墨帅,国防部就少一个重要官员,破例让本人升为少将来填补其缺刚刚好而已啦。」修爵继续自夸:「可想而知,未来的超异能指挥部部长非本人莫属。」 「好棒~修爵哥真厉害!」一旁,雷女兴高采烈地拍手。 「……你那么高兴干嘛?我们很熟吗?」修爵蹙起眉狐疑道,随后又朝后方喊:「欸!那边那个,别在重要集会时睡觉,躺在特训用木马上能睡得着还真有你的耶。」 「嗯?喔,不好意思……喝哈~」打了个呵欠,流风在那不规则的器具上轻盈地坐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千思君惊叹:「哇!这个功力跟隐人有的比。」 一听,隐人不认同地叫道:「什么?我不记得有在那种东西上睡着过!」 「你睡着了当然不记得呀。」飘儿取笑。 此时,门被打开,安博士紧接着进了来。 「孩子们,彼此相处的还愉快吗?」安带着亲切的笑容关切问。 铁火见了她立刻没大没小地嚷嚷:「死老太婆!快放本大爷自由!」 「……嗯。你们应该知道身体里的要命炸弹,主要研发者是我呦~」安博士指着自己笑得灿烂,内容却让人寒毛直竖…… 实在听不下去,寒水兰冷冷斥责火焰男:「笨蛋,收敛点行吗?」 寇的遗言寒水兰听的很清楚,虽然不乐意,但她一向视恩人的意思如同圣旨。 反正,全世界让他最在乎的人已经走了。 至少,被收编进极限部队,她还可以经常看见另一个在乎的对象…… 寒水兰不由自主瞄视正与他人对话的新之力。 修爵招呼道:「你来啦,最近挺不容易吧,负责主持寇遗体的解剖工作……」 「唉!总是要让事情过去,也许把他当成工作来看待是一种方法……」虽这么说,安依然不由得意识又飘向遥远的回忆,沉默片刻,她忽然灵机一动,两眼绽放出神秘的异样光彩。「对了,有机会让我也解剖你吧!你是目前唯一接受s射线成功的成年人,你的身体各项数据很有价值。」 「……想都别想,实验狂。」修爵笑骂。「不是已经得到寇博士终极研究成果的吗?接下来超能发展路肯定一帆风顺,怎么样,是不是明天开始就可以让倒收破烂的阿伯一秒变超人?」 「拜託,才没那么快,寇的研究资料虽然完整,但部份还是有点瑕疵,要再多加测试才行。」讲到兴趣上,安的情绪也转为兴奋。 「看你们这帮人白袍人的吹毛求疵程度,会乖乖按时吃饭才怪。」修爵话到一半头又突然转向:「喂!大白毛,起床了!这么多人七嘴八舌还睡得着,你什么基因做的啊?」 「喔,抱歉……」流风览懒散散又坐起身,直问:「那什么时后才能回床上睡?」 「……嘖……看来本人有必要下马威让你们这群屁孩才知道什么叫下部队!乾脆来玩玩肌情系列『爆汗八爪椅』好了。」 「……那是什么鬼东东?」铁火摸不着头绪。 「某种做完会让人上吐下泻的超恐怖训练。」幻影鸦说的极为淡定。 「哈!以为我会轻易上当吗?」火焰男一个状况外菜鸟,得意的大笑:「来呀!管你是九爪椅还是十爪椅,本大爷没在怕!这里最放得开的就属我啦!对不对,阿土?」 殊不知,素来总会应和这自我同伴的土行者,却连「……」都没给。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坐在桌上踢舞双脚的飘儿,木訥的脸上掛着傻笑,彷彿被定格。 铁火也吓了一跳,「怎、怎样啦?阿土,竟然不採理你最好的兄弟!世界要大乱了吗?」他又叫又跳。 「哼!一乱还有一乱乱。」幻影鸦冷眼旁观。 「听好了,本人最近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至此,修爵忽然放声:「现在整个极限部队包括我,增加到十二名成员,所以,队歌要进行大改革,有十二个声部呀!太让人兴奋了!哈哈哈~」 ……你?说?什?么?! 新之力等人耳朵瞬间天打雷劈。 谁说没有末日?这就是末日! 「这不是真的──!」 千思君率先惨叫,人生现在开始从白天变成黑夜。而其他人也纷纷抗议起来。 「教、教官您冷静一点,这种事应该在队伍全安排好再来处理吧……」 「少将才不做编曲的工作呢,太不正确了,靠!」 「安,等等就把老头子抓去解剖,我帮你。」 「我要搬去没有鬍子怪的地方!哪里?地狱好像不错!快把刀子给我!」 「我也要跟你去!地狱里有没有卖果汁呀?」 五位元素者们这会儿可莫名其妙。 铁火愣道:「只是唱个歌干嘛反应这么大?」 「你们不懂啦!」六名伙伴齐声。 小鬍子少将环手正色言词:「欸欸,这是极限部队联络感情不可或缺的关键,你们不只是队友,更像朋友亲人一样,全家一起大合唱!哇!好感人啊~」 「少狡辩了,老头子。」、「噁心!谁是你家人?」属下们显然很不买单…… 不过,新之力倒十分认同修爵话中的一点。他们不只是极限部队,更是心系彼此的拍档。 他们是,极限拍档! 【恶搞番外】超能告急:药水篇 「神力女超人!快点来救救我吧!」 又有难民来扒住人家大腿求救了…… 「别、别这么叫我啦……人家不喝引剂就只是普通女国中生而已呀……」 做人要谦虚才会得人疼,妈妈都这样跟我说。 可是难民却紧张地大叫起来:「那拜託你赶快喝!变成厉害的超人才能帮我啊!」 比起年纪和个性,实力重要多了。爸爸则这样告诉我。 「发生什么事这么紧急?」 「我刚跟儿子在人行道散步,一转头他就不见了,呜呜呜……」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马上帮你找。」 不过说的容易,想搜寻活跳跳生物,我药水得喝现煮的才行,而对象又是个人,那药材又更复杂了…… 讨厌,总之赶紧去药铺一趟。 「欢迎光临,同学,需要什么药?是不是最近超夯的『金汁玉液』,可以养顏美容,女性同胞们的最爱。」 这最近很红吗?我期末考快到了,都没时间看流行版……不过人家抗药性太好,药水效果再冻龄也没有用,讨厌啦,哭哭…… 「可以帮我熬一碗『神通万灵大补汤』吗?」 老闆听完后大吃了一碗惊,喊:「这帖药方是专治不治之症『该死病』的耶!」 原来如此。难怪每次奶奶熬这药给我时脸色都很奇怪,死不讲药效是什么。 虽然我想问老闆不治之症为什么还有药方,但是算了,奶奶说小孩子不可以问这么多。 「想买这药必须有医师诊断书才行。」老闆最后这句话让我失望了。 所以人家变成要去医院看病了吗?可是超人要生病跟殭尸想变胖一样难。 「咳!咳!医生……我可能罹患该死病了……」 幸好人家装病向学校请假的经验还是有的。 老医师推推眼镜,笑容和蔼,「孩子,那是成人病,你想要得还早呢。」他收回把脉的手:「只是有点气血不足,开个普通的生精活血汤给你。」 我贫血?所以最近上课才觉得想睡觉……这不是重点,人家一定要啟动超能力啊! 「现、现在小孩都很早熟,搞不好真的是该死病喔。」 「……长辈没跟你讲,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吗?」 有,爷爷就经常掛在嘴边。 出了医院,一个陌生大叔迎向我。 「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医生不开药?」 我开心地问:「你有药吗?」 「有,而且我来者不拒,不过价钱贵一点罢了。」 好吧,导师老叫我们要视金钱如粪土,该是把私房零用钱来出来救人的时候了。 大补汤的药材眾多,但是我常常喝,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因为曾祖母常常走失。 「麦麵石、死人骨粉、狗皮膏、烫手山芋、不灵芝、辣手摧花、北瓜、孔墨庄子、鬼蔘和三七二十一。」 大叔马上就知道那是治什么的药方,好心提醒我:「你还少说一味喔,丑呆兽砂。」 「奶奶给我讲的药方并没有这个。」 「她一定是不好意思说,因为那是把丑呆兽粪便磨成粉。」 ……我开始幻想丑呆兽长的非常可爱,比较不会噁心…… 拖了好久,最后总算找到失踪的儿子。 「那隻是你儿子?」 「对呀!我养了三年的乾儿子小汪!」 小汪对我摇着狗尾巴,叫的很开心。 讨厌!找小动物的话,人家只要喝普通的生精活血汤就够了啊! 记得某本书写可以揍讨厌的人七十个七次……可那是一部邪典,人家是好孩子,才不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