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1v1，H，OE）》


 第一章钓

    推杯换盏的酒席上，岚筠结束一段吐槽熄灭屏幕，黑色玻璃上倒映出撩人面孔。
    啧，这个表情走神会被看出来的。
    高中同学聚会，帝都限定版，不管是漂着的还是落了户的，有空没空都得来。“不来就是看不起我们老同学了。”本着在哪吃饭都是吃饭的原则，周围坐着的一群模样变了认不出几个的老同学说着老公老婆孩子爸妈的事，权当下饭连续剧。
    跟她关系好的几个老朋友都不在帝都，灌了一耳朵别人的家长里短，眼看某位女同学暗戳戳秀完老公给买的钻话题就要往一直看戏的自己身上引，岚筠站起身，“我去抽根烟。”施施然走出了大厅。
    “哎哟，几年没见，好学生也学会抽烟了……”背后不知哪位的阴阳怪气被关在了门里。她都懒得回头翻个白眼。
    找了处开窗的拐角，抽出一根细烟衔在唇间，银蓝色的打火机迸出一簇火苗，淡淡的烟气混着一抹香散在窗外的风里。
    走廊静得很，所有的喧嚣都溶进了酒气里，被关在玻璃杯壁上扭曲的四角房间。
    她百无聊赖地回想着偌大的厅里有几个还能认得出原貌，生活总能把一切东西都变得人模狗样，穿西装的男士，穿礼裙的女士，像是按模具塑好的标本，严丝合缝地嵌在命运的轨道上。死板无趣，却兢兢业业地活着。
    不远处门开关的声音又想起来，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岚筠偏头看着走过来的人，有些兴味地挑了挑眉梢，“哟，你怎么也出来了？”
    男人走近了看到她手里夹着的烟，疏朗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继而停在旁边的另一扇窗前，远远地冲岚筠温和地浅笑，“出来透口气，里面闷。”
    “哦。那可不巧，看来我是要污染一下你的新鲜空气了。”她故意地将烟探到窗外，淡青色的烟气顺着风一路流到那个窗口。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反应过来，冲她歉然一笑，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回去再坐一会儿。”
    “别走啊，魏枳。”慵懒的嗓音将他的名字，连同叁个字一起念得缱绻，被夏夜的暖风吹透了，送到耳边便觉得燥热。一张明艳的脸上扬起一个妩媚的笑，“你去前面那个窗口不就好了？年纪大，脑子不转了？”
    话里调笑的意味甚浓。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魏枳生气了，心里默数着他们上次见面是几年前，等着看他转身离开，一、二……还没数完，却见男人朝自己走来，还嘟囔了一句，“你说的对……”
    岚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几年不见，脾气好得像换了个人。在他要擦身而过的时候，岚筠忽然拽住魏枳的手臂，隔着衣服竟也能摸的出小臂上肌肉紧实。
    没少练啊，身材看来也不错。
    人拦下了，她也不松手，问他：“能借我你外套披一下吗？这儿有点冷。”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摩挲了几下手臂，没想到一阵风刚好吹来，冻得她一抖。
    演个戏还成真了……
    正想着，就被男人利索脱下的外套裹了个严实。一阵温和的草木香气与体温一道，拢在四周。
    “谢谢你哦。”她扬唇一笑，比四下的灯光还要晃眼几分，接着便转过头去，继续抽她的烟。
    身后的人站了片刻，才接着走到前一个窗台去，仿佛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不远处是车水马龙的长街，匆忙驶过的车辆上满载的形形色色的人，热闹喧嚣一如刚刚走出的大厅，嘈杂又凌乱，却是这人间的温暖。这份绚烂越发显得岚筠眸子里，死水一般的平静，她磕了磕烟灰，只有那倒映的一点红光，明明灭灭，在她瞳孔里还像是有几分生气。
    收回视线，西装外套的温度暖得不真实，她恍惚又闻到了一阵草木香，仿佛城市荒漠中偶遇的净土。偏头看去，衣服的主人正靠在窗台边安静地玩手机，侧脸瞧着甚至比正脸还好看上几分。岚筠心里痒痒的。
    高跟鞋哒哒的响声，她朝他走了过去，“聊聊？我把烟放窗外。”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回道：“可以等你抽完，再聊。”也不赶她走，岚筠盯着他的眉心，没放过他强压下的皱眉的冲动。
    “这时候不应该劝我少抽点吗？”她拉了拉黑色的外套，一只纤细的手腕搭在窗沿，轻轻磕掉烟灰。
    “这是你的自由，我没资格管。”果然还是那个界限分明的人，体贴却从不逾矩，尤其对女人，配上这张脸，从小到大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少女心。
    “不过，怎么开始抽烟了？几年不见，你变化有些大。”他顺着开启了话题。
    “哪儿变了，你倒是说说？”女人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谈。
    男人沉吟了半晌，有些踌躇地吐出一句，“更好看了。”
    岚筠笑了起来，整个人倚在窗台上，好容易才停下，眼角还隐约有笑出的泪花，“是别的方面都坏的一塌糊涂，你也只能夸夸我的脸了，是不是？”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做了副教授，已经很优秀了……”他慌乱得反常。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关注这些。怎么，校草对我另眼相看？”看向他的水润的眼眸里闪烁着几分调侃，似乎还有些看不分明的情愫。
    魏枳觉得自己可能是花了眼，可耳根还是烧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窗口吹入的风自打多站了一个人便越发燥热起来。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帅气的脸庞显得呆滞傻气，岚筠只觉得事情顺利地不可思议。
    “开玩笑的，瞎想什么。”她偏过头去，再看下去怕是又要笑出来。
    “哦。”他一时无言，却听到岚筠的声音，“你脾气倒是好了很多。当然，也更帅了，”她又发出一声清脆的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我想想还有什么适合夸你的词……”
    “我没结婚。”
    岚筠故作惊讶，“还没结？不是吧，定了日子没？我不会还得给你准备份子钱吧。”
    “我单身。”他说出这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岚筠捕捉到了，温柔得她有些不习惯。
    “哦……难以置信。”
    他盼着她再说点什么，她却没了下文，又吸了两口烟，看向了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抽起烟了？”他又问了一遍。
    “真是个煞风景的问题。”
    她盯着火光看了很久，直到它快要烧到滤嘴，才硬邦邦说了一句，“只是一种无脑、耗时短、又令人愉悦的消遣。胃不好，酒不能经常喝，所以……”
    “真的吗？”他反问的是第一句话，直觉不该是这么回事。
    “别不信，”她抽完最后一点，决定揭过这一章，“你低头。”
    高大的身影犹豫片刻才有动作，森林与旷野的气息更近了，玻璃窗上映出男人的侧脸，里外的灯光星星点点让这张绝色明明暗暗的，他停在了一拳之隔的位置。
    岚筠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忽然转头，有什么仿佛蹭过了鼻尖，接着呼出一缕淡淡的气息，很慢很缓，闯进了他的鼻腔。是他讨厌的呛人的香烟味，苦涩地令人皱眉。未等他退后，忽然，尝到另一丝香气，竟是草莓味，甜丝丝，却是从唇间，那里有一点柔嫩轻软与他一触即分。
    岚筠退开一点，看着他的脸颊一刹那变得通红，有些稀罕，“只是让你尝尝味道。甜甜的又好抽，就像喜欢吃糖一样。”
    “……”他好似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震惊万分地盯着她，“你……你刚刚……”
    “怎么了嘛，只是分享一下，又没怎么样。”岚筠撇撇嘴，“抽完烟了，我要回去了。”她转身要走。
    “你站住！”胳膊被他一把拉住，劈头就是一顿训，“岚筠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自重自爱？”
    “谁教你的！”
    终于有了几分熟悉的样子，岚筠打量着他生气的表情，除了瘦了点，哪里都没变。“知道啊，但有什么关系，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她一副无赖的样子，拍了拍他紧紧攥着自己手，“放轻松。”
    被拍的手像被火燎了一样收了回去，语气却越发严厉，“这是能随便做的事吗？况且已经很过分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
    她装模作样地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势弱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委屈巴巴的意思，“我错了……是我冲动……”
    一被他说教，就低头装可怜。魏枳有几分恍惚，下一秒却又惊醒，只听得她问：“你是不是要我负责？”

 第二章抢不走

    魏枳回到酒桌前的时候还有几分恍惚，周围的人依旧聊得热火朝天天，丝毫没察觉到他的走神。
    “哎，李哥你公司这项目以后有需要的材料，只管来找我，给你打折！”
    “今年这股市走势好得很，我都快挣到首付了。”
    “xx楼盘的房不行，离好学校远，开发商听说也不靠谱……”
    “枳哥，枳哥，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没把嫂子一起带来，让我们见见啊。”
    魏枳猛然回神，眼前一身名牌西服略微发福的男子举着杯酒，好奇地等他回答。
    “最近在忙游戏，一些小事，不值一提。”他的回答淡淡的，拿了杯茶跟男人轻轻一碰，刻意回避了后半句。
    没打听到想要的事，对面的人觉得被下了脸子，“怎么，枳哥，看不起我？跟老同学喝杯酒都不乐意？”
    “我喝不了酒。”魏枳并不多解释，拿着手里的杯子朝他扬了扬，干脆利落了把茶喝净，便不多话了。
    男人讨了个没趣，肚子一颤一颤地走了，隐隐能听到，“……程序员一个……有什么了不起……打工的韭菜……”
    同桌上的人多少有些尴尬，有个灵头的小个子出来打了个圆场，“枳哥，咱们当年的大学霸，做的游戏那能一般吗？将来内测了，别忘给同学们发个链接，大家一起玩玩。来来，走一个。”
    魏枳应酬一番没再多话，只静静地听着。不时看向门口，岚筠一直没有回来，这边却有关她的议论声灌进了耳朵里。
    “……那你不能这么说岚筠啊，人家比咱都小两岁，读完博直接被聘了副教授。了不得，这有啥好说的。”
    “当初就是跳级上来的，你拿人家当小妹妹，人家回回考试都把你踩脚底下，用得着你关照啊！也就枳哥能压她一头，是不是枳哥？”
    魏枳下意识想反驳，他跟岚筠其实大体上是不相上下的，但说话的人并不在意他有什么回答，接着就往下说了。
    “不过就是叛逆了点，小时候就不听话，现在也不安生。”
    “……哎呀，我也不知道什么内幕。就跟他一个学校的，我有个校友，悄悄告诉过我，说她私生活有点不检点，在国外的时候男朋友就换了好几个，回国又整幺蛾子……哎，枳哥又出去啊？”
    等魏枳走开了，才有人接话，“继续继续，你没看见今天她那样儿，嘿，小姑娘长大了确实够漂亮。快说说……”
    推开门，就看到那个明艳的身影朝这边走来，魏枳猛地拉上门，匆匆朝她走了两步，“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说。”
    还是拐角的窗台，岚筠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他：“想好了？”
    难得又看到他一贯朗月清风的脸上露出几分局促。憋了半天，魏枳干巴巴地回道：“不是。就是想起来一直也没加你微信，能加一下吗？”
    “就这事？”岚筠忍俊不禁，“你扫我吧。”
    除去读博的叁年，岚筠与魏枳一共做了七年同学。高中她们是班里的天之骄子，回回都是两个人竞争第一名，顺理成章最后都考入了帝都最好的a大。那个时候岚筠才十六七，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仗着自己成绩好出格的事没少干，尤其爱挑魏枳的火。魏枳大她两岁，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孩子，被她气得跳脚，最多也只能训几句，还总被回嘴说他多管闲事。
    直到他有了女朋友，岚筠也交了男朋友，彼此的争吵交集才渐渐少了。他安安静静地做他的清新系校草，她轰轰烈烈地做她的放荡不羁型系花。桥归桥，路归路，毕业后再没了联系。
    岚筠。写好备注，魏枳锁了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我去个洗手间。”
    “没别的话说了？真没有了？算了，你决定了微信告诉我也一样。”
    转身离开的背影停滞了一瞬，传来的声音中有不自觉流露的温柔，“好。……还有，别人怎么说，不用放在心上。”
    岚筠瞬间对酒桌上的议论有了推测。别人怎么说？能怎么说，不外乎就是说她浪荡，再难听点就是风骚淫荡。她早就不放心上了，只是不知道这傻子自己能不能说到做到。
    岚筠披着他的外套，推开大厅的门，喧闹热烈又淹没了她。顺手把西装搭在椅背上，再抬头，桌面上的众人有几个已经变了脸色。
    “岚筠啊，以后还是少抽点烟，万一以后要小孩，对孩子也不好的。”
    “嗯，我以后注意。”
    “就是啊，找男朋友没有？虽然你年纪小，可也不能太晚了，好男人都被抢走了怎么办！”
    “抢不走，放心。”她神神秘秘地笑笑，不意外地看到问话的人假笑尬在了脸上。
    “张文，谢谢你提醒啊。我敬你一杯。”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也不在意对面人的脸色，一饮而尽。
    “哎哟，真是好酒量。岚筠哟，样样都好，我们从小就可羡慕了！”
    听了半晌恭维话，期间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看这件外套眼熟，是谁这么体贴啊？”
    哦，是高中魏枳暗恋大军中的一员，宝宝都抱来了，还瞎出头打听个没完。岚筠弯了弯唇角，娇笑一声：“还能是谁啊，也就魏枳贴心，怕我在风口冷，借我的。”
    几个跃跃欲试想说什么的女士脸上黑了一片，只好顺嘴夸了两句他人好。
    “是啊，当初咱们班出了你们两个，听说班主任带完我们这届就功成身退……”
    这厢回厅的路上，魏枳收到了岚筠的消息。
    【岚筠：我已经把你夸成一朵花了。要不要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
    【魏枳：发生什么了？】
    【岚筠：就问你行不行，好不好嘛】
    对话框沉静了半晌才发过一个字回复。
    回到宴会厅，魏枳敏感地察觉岚筠那桌投过来几道刻意的视线，他见的多了，料想岚筠可能作了什么妖。刚坐下拿出手机要问问，就收到了消息。
    【岚筠：别人怎么说，不用放在心上。】
    原话奉还。
    过了几秒。
    【岚筠：不送我回家，衣服别想要了！】
    魏枳盯着屏幕上无赖的话，忍不住唇角翘了翘，抬头，找到了那个背影，默默地多看了两秒。
    无聊的酒席在大家喝得烂醉与互相吹捧中圆满落下帷幕。神智不清的男人女人们被各自带来的家属扶着，跌跌撞撞走出酒店的大厅，尚且清醒的孤家寡人们忙着打电话叫代驾或是打车。
    【魏枳：等我一会儿，我去开车，发消息你再出门。】
    【岚筠：好】
    抢来的西服被抱在怀里，岚筠摸了摸脸颊，后来喝的几杯酒劲好像要上来了，手背摸着热热的。她走到风口上，半暖不热的风却一点用都没有。
    【魏枳：下来吧】
    门口一辆白色的宝马，灯光下亮得扎眼，远远就能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单手撑在车窗框上，静静地望向门口。在一众讶异好奇可能还有点嫉妒的眼神里，岚筠相当自然地坐上了副驾。
    “你家住哪？”
    “清西雅院。”
    修长的手在导航上点了点，机械的男声播报：“全程6.7公里，预计需要24分钟。”
    “住在z大旁边，上班方便？”
    岚筠有些慵懒地嗯了一声，扯着他的外套盖在身前，“困了，睡会儿，到了叫我。”
    魏枳侧过头偷偷瞟了一眼，人已经闭上眼睛。一整晚见过的凌厉、妩媚与假装的乖巧像是一同被全数收起，睡颜倒有几分真乖巧的样子。
    他摇摇头晃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喝酒了，一上车魏枳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明明自己刚说了胃不好，转头又去喝酒，矛盾又复杂，他又想起了那阵烟和柔软。
    高架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将岚筠吵醒，睁眼一瞧，果不其然又堵车。
    “再睡会吧，才走了一半，”低沉的男声显得格外悦耳，“还得堵一会儿。”
    伸出胳膊揉了揉惺忪的眼，岚筠看看导航，忽然问：“还不知道你家住哪，一会儿回去远吗？”
    “不远，再晚点就不会堵了。”他并没有明说，其实还是很远的，南辕北辙，不堵车也要开四十分钟。
    这人可真会撒谎，岚筠知道他现在才不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男同学嘴里的什么程序员，早就自己开了公司做游戏，公司的地址离自己家十万八千里，他肯定住公司附近，这时候却还要含含糊糊说离得不远。
    “魏枳。”
    “嗯？”车一动不动，他转头看过来。
    “你该换辆自动挡的车。”
    “为什么？”
    “可以匀出一只手，给我牵。”岚筠眨眨眼，看着他略显慌乱地移开视线，又装作一本正经地盯着前面车辆红彤彤的尾灯，结果连耳朵都被照得发红。
    “不逗你了。”乖巧的话让他忽然狂跳的心脏漏了一拍，胡思乱想的思维被勒紧了绳，心情刚要从凌乱里平息下来，一只小巧细腻的手握上了他的右手腕。
    “这样勉强也可以吧。你觉得呢？”
    “放开，我还要开车。”他嗓子有点发干，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腕上的手却一动不动。
    魏枳转头，却看到闭上眼睛一脸无辜乖觉的人倚在椅背上又在睡觉。
    明知是装的，有些话却忽然说不出口。有几分灼热的掌心贴在他手腕上，没能第一时间甩开，他说服自己只好陪她装下去了。
    前方的车子忽然动了动，魏枳换挡的动作轻了很多。
    “我会负责的……”像是梦中的呢喃。
    剩下的路程仿佛一下子被加速，清西雅院的大门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魏枳发现自己竟有几分失落，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岚筠叫醒，腕上的手指忽然颤了颤，旁边的人发出一声迷迷糊糊的嘟囔，“到了啊。”
    “嗯，你住哪个楼？”
    “唔，进门吧，我给你指。”他倒是没再提松手的事，在魏枳看不到的地方，岚筠悄悄眨了眨眼。
    “就这栋，停这儿吧。”
    她终于松开了手，脉搏跳动的那一圈皮肤忽然变得冰凉。看着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迈出的一步有几分踉跄，有些话便脱口而出，“我扶你上去吧。”
    扶着车门的女人回过头，眼里亮晶晶的，冲他笑，“好。”
    魏枳从没这样扶过一个女人。她能自己走，只是不太稳当，两只手挽着他的手臂，身体时不时就会蹭到，离得近了，却没有半分脂粉气，只有一点红酒和烟发涩的味道，偶尔能勉勉强强闻到那点草莓味。
    电梯停在了9层，岚筠拉着他到了家门口，钥匙捅过几次都插不进锁眼，便塞到魏枳手里，“你开，我反锁了两圈。”
    门开了，屋里一片黑，岚筠松开他走了进去，魏枳犹豫了一下踏进去站在门口，问：“钥匙给你放哪？我要走了。”
    黑暗里几根灵巧的手指从他掌心拿出了钥匙，手腕又被握住，比刚才更炽热了几分。

 第三章负责了

    魏枳一愣，唇角被熟悉的柔软存在轻压了一下。再回过神来，就已经是站在门外，叁秒钟后感应灯也灭了，他还在想刚刚那句甜甜的，“外套还给你，今晚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约莫一小时后，岚筠问他到家没有。
    【魏枳：到了，不用担心】
    【岚筠：那你干嘛不跟我说一声】
    【魏枳：抱歉，下次一定记得】
    对面迟迟没有回消息，魏枳盯着岚筠的名字，却一直没等到“对方正在输入……”。看了一分钟，他锁上屏，转而看着天花板思考那个问题。
    他有些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恋爱过的小孩子，从今晚情不自禁地跟在岚筠身后出去开始，一切就变得不受控。他只是想去问问她过得如何，却未料到她表现出的，是若有若无的引诱。
    他糟糕地没有拒绝，被她吻了，只要不靠近，一切绝不会发生，说到底是他自己给了机会。魏枳闭上眼，再怎么想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她，是不一样的。
    拿起手机，十分钟过去了，对话框里还停在他的下次一定记得。他修长的指点了点。
    【魏枳：明天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岚筠：有啊！你终于想起来还欠我一顿饭了？】
    【魏枳：记得，只是没机会】
    【岚筠：借口】
    魏枳抿了抿唇角，借口？大概是吧。约定来自两年前与她通的电话。
    彼时，精心策划的游戏设计方案被高层驳回，领导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放弃幻想，东西虽好，投入太大，公司不乐意投。
    老领导看不过去，但也只在口头劝了他两句，“你知道的，咱们的定位说白了就是赚快钱，大家都心里有数，你好不容易当了总监，别为这点小事影响自己前途。”
    他有些迷茫，盯着电脑上的计划书心灰意冷。却又突然看到朋友圈里刷屏的z大最年轻副教授，配图是很久不见的她明媚的笑脸。忽然，仿佛世界中另一个角落投进一束光，有跟她说说话的冲动。
    点到存了很久都没打过的电话号码，听筒里的女声说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停机。
    他不死心，往里充了五百块钱，再打，响了几声，对面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惊讶地问：“魏枳？”
    沉默了许久，直到对面催促，“你给我充话费，就是为了打个国际长途让我听你装深沉是吗？”
    他便忍不住一股脑把那些天遭遇的打击倒了个干净。
    “……我觉得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了，他们根本不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却是已然将他看穿反问道：“你真的没想法？”
    没等他回答，接着说：“心里有主意就去做。我支持。”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真的？”这是几天来魏枳听到的第一句支持，一时没反应过来。
    笑声过后，她话中不似曾经的张扬，不过仔细听来藏着小小的卖弄，“问我，不就是想要这个回答吗？你是想让我劝你离经叛道罢了。不过我真心实意，就是这个意思。”
    “想做就去做嘛。你领导八成还没有你聪明，能懂什么。你才二十多岁，跟那些求安稳的老同志共什么情，”她装模作样地又找了些旁的借口，“而且，你做的东西，我很期待哦。”
    她就像他心底冒出的充满蛊惑诱惑的小恶魔化身。
    他正要答好，又听到一句。
    “魏枳，抓住那些你热爱的东西，趁它们还在。”
    “……我知道了。”他仿佛听到了一种怅然，又被这种怅然激起一阵冲动。停顿片刻，他平复语气，“还没祝贺你做了副教授，等回国我请你吃饭。”
    “好，”语气又是熟稔的雀跃，还跟了一句，“我期待的可是你的游戏能成功，可不是失败哟！”
    魏枳一周以来紧绷的唇角终于也绽开了一丝笑，刚想说放心，就听到岚筠那边传来的敲门声。
    “啊呀，有人来了，下次再跟你聊吧！（hey,baby!imissyousomuch...）”
    听上去是个年轻活泼的男子，魏枳挂了电话，想着，在国外有人陪伴她该是过得不错。
    后来他便辞了职，带着愿意跟他一起走的人单干，研发自己设计的那款游戏。筚路蓝缕，期间谈了很久的女朋友提了分手，理由是放着稳定工作不干，跑出来自己创业，未来计划里根本没有她。解释得累了，他索性放手，专注在工作上，可谓废寝忘食，甚至几个月后岚筠回国时，也没与她再通过话。
    创业前期的艰辛终于熬过，公司走上正轨后他曾去z大找过她，却在车里正好瞧见岚筠拉着另一个男人匆匆出门。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两人说话时笑得灿烂，魏枳觉得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他一个单身又是老同学约人，好像怎么看都有几分别有用心——不在回国的第一时间请，现在想起来了是什么意思。未免瓜田李下，又加之岚筠也从未与他联系过，这件事便渐渐抛在脑后了。只是没想到，现在说起来，她还记得这一茬。
    说到底也是他食言，是该有个道歉的态度。
    【魏枳：实在抱歉。明天请你吃好吃的。】
    【岚筠：那我拭目以待。】
    【魏枳：好，晚上我去z大接你。】
    他轻舒了口气，做完决定，心才沉甸甸落回了原处。好像已经在期待明天的到来，舌尖轻轻舔过唇角，闭上眼，回忆起温软，苦涩又香甜。
    岚筠把手机扔到一边，狡黠一笑，小鱼儿看样子要上钩。自她回国后，这人一直装死，欠了她的饭不还，现在当然要拿更多的东西来赔。
    想想今晚摸到的手腕、手臂，和某人一张帅脸惊怒交加又耳根通红的样子，屏幕上学生写的狗啃论文，这时候都变得顺眼多了。
    第二天，z大某学生群。
    【傅珲：我boss今天心情不错啊，给我讲论文都和颜悦色。】
    【穆蒙：那是大佬你写的好，膜拜】
    【宋听：我也觉得哎，你们boss笑起来真好看啊】
    还没正式开学，岚筠手底下还只有去年招的两个学生，傅珲和穆蒙，新招的学生开学后才会报道。岚筠正乐的清闲，也不想给学生太大压力，连去学生办公室的次数都少了许多，每日也就把份内的事做一做，能早下班就早下班。不过今天，一直到又审完了一篇杂志投稿，眼看就六点多了，魏枳还没有消息。
    岚筠伸了个懒腰，点开新标签页，在搜索框输入“魏枳”“游戏”按了回车。
    “真是年少有为……”看着一条条的结果，岚筠有些感叹，“热门榜第二，下载榜榜一，还有待开发的新项目……”总结一句就是，形势一片大好。
    学霸真是不让人失望，她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声，不过，努力实现梦想的人可真迷人啊。
    “嗡……嗡……”
    “喂？”
    “在你学校门口了，你现在方便吗？”温润低沉的男声问。
    “我马上出去，你等一下下。”挂了电话，拎起包，电脑都没来得及关就匆匆出门。
    远远见到昨天那辆车，岚筠小跑过去，坐好关上门还微微地喘了两下。
    “不着急的，你走过来就行。”魏枳看着她微红的脸有些无奈。
    “我饿了。”她转过头，眸子里亮亮的，说得一本正经。
    魏枳哭笑不得，“抱歉，是我来晚了。等一下。”
    说着，男人的身体突然倾了过来，岚筠刚想对他的动作表示震惊，那只修长的手就拉开了副驾前的储物格，拿出一盒精装的巧克力，“先垫垫肚子。”
    猝不及防被塞了满怀，岚筠一看，嚯，全是草莓夹心。
    魏枳开着车，偷偷瞄了一眼，捉到了她嘴角甜丝丝的笑，自己也跟着翘起了唇角。
    “好吃吗？”
    她吃着巧克力，含糊地嗯了一声，假装没看到他试探的求夸奖的表情。
    他抿了抿唇，犹豫着又补充上一句，“好吃也少吃点，一会儿还要吃饭。”
    那边回应的还是一声半咸不淡的嗯，魏枳心里有些失落，忽然，一块硬硬的东西戳在了他的唇缝间，“尝尝！”
    他下意识含了进去，舌尖擦过她的指腹，纤细柔软，巧克力是微苦的，她的指尖却似纯粹的甜。一触即分，来不及细品，惹得他心房微胀，像嘴里的草莓夹心，清甜微酸。
    “不能吃多哦，你也只能吃一颗。”她掩着嘴笑，魏枳下意识却在担心那根指尖碰上她自己的唇。
    还好一路上再未发生什么，路程不远就到了他订好的西餐厅，是家顶有名的店，据岚筠所知很难约。
    直到入座，魏枳都没怎么说话，岚筠也不在意，点好菜，等服务员离开，她便双手撑着脸，想着菜品需要做多久。
    思考得正入神，连肚子饿都忘了，却被对面的人一声轻咳打断。她不明所以，投过去一个眼神。
    “岚筠，”他语气一本正经得吓人，让岚筠立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却听到后面的话，“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轮廓硬朗的脸配上隐隐发红的耳尖，足够认真和诚恳的眼神，外加周围的环境，岚筠差点错觉他刚刚是在求婚。
    紧张一下被惊喜冲散了。原来他已经想好了，岚筠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自己还要再努力一阵子，这也太顺利。
    “当然。”她没理由拒绝，扬起一个动人的笑，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一遍：“魏枳，我愿意。”
    男人点点头，“好。”长大了的女孩多了几分别样的风致，一笑起来格外动人，他不自觉地也勾起唇角。
    粉红色的气氛让食物都变成了原本的十二分美味。魏枳已经自觉担起了男朋友的职责，周到贴心，殷勤备至，与他昔日知节守礼或是训人的画风大相径庭，岚筠也不太习惯。
    “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她实在忍不住指了指盘里切好的肉，“为什么要帮我切？”
    他一愣，“不是应该关照你一些吗？你既然是我女朋友了……”
    向来自力更生惯了，不过岚筠也不忍心拂他的意，“你说的对，我适应适应。”
    魏枳看着叉起肉慢慢吃着的人，慢慢皱起了眉，这种小事，原来都没有人照顾过她吗？

 第四章想睡你

    大饱口福后，两人满足地走出餐厅，岚筠光明正大地牵了他的手，一晃一晃地摇。
    魏枳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于是问她：“回家还是在附近逛逛？”
    周围是个繁华的商圈，倒也不乏可以逛的地方。岚筠拉着他朝商圈里走，“先消消食。”
    一路牵着手，逛着逛着，岚筠就不想逛了。但凡有她多瞟两眼的东西，魏枳都会拉她停下来看看，她真的停下了，魏枳最后都会刷卡带走。最后，岚筠有些无奈地拉着人回到停车场，已是九点多。
    魏枳打开副驾的门，“上车，送你回家。”
    “是要你送了，这些东西我自己都拎不回去。”
    “怎么，不喜欢？”他一阵局促。
    “这让我有一种被包养了的错觉。魏枳，你才跟我谈了两个小时恋爱，是你昏了头，还是我在做梦？”岚筠甚至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她只是一时兴起想玩玩，却好像祸害了一个绝世好男人。
    “说什么傻话，”魏枳拍了拍她的手背，“这都是应该做的，能力范围内力所能及的事当然要做。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就该这样吗？”
    “你真的喜欢我？”话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
    男人轻叹一声，一只手捏着她精巧的下颌转过来正视着，“岚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意图？可我更能看清自己的心。我既然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自然，是喜欢你的。”
    他深深的眼眸里闪着细碎动人的光，专注又温柔地注视着她，虽然耳尖泛粉却并未想要移开视线。
    岚筠的睫毛忽闪了几下，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跟昨晚一样的味道，像林间吹来的晚风，令人沉醉，她说的话却像刀，“可是我只想睡你。”
    头顶被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别乱说，这种话。”
    他虽然已经明白，但听到她说出来，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纷杂的味道。这大概也算一种“喜欢你”的表达方式，他默默说服自己。
    怀里的人不回答，仍旧抱着他的腰，呼吸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
    “走吧，我送女朋友回家。”
    “好，”她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可别后悔。”
    胸口的温度降了下来，竟有几分空荡，女人的背影窈窕，魏枳却觉得像镜花水月，不小心就会散个干净。
    他摇摇头，把这莫名的情绪抛到脑后。
    路上岚筠问他：“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儿，昨天你肯定没说实话。”
    “嗯，确实有点距离，在南乔园。”
    岚筠一搜，两个人住得天南海北，怪只怪帝都太大，栖身不易。她叹了口气，“下次出门我还是开车吧，不能让你老是跑这么远。”
    “没关系的，我昨晚回去也不是很晚。”
    “那不行，不要为了我浪费时间。”
    “那怎么办？”
    “找个离学校和公司差不多远的房子，房租我跟你aa。”
    “你说什么？”魏枳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害怕了？”
    “没有，有点突然。进展有点太快了。”
    “哦……”她思考了一会儿，“不过，你要是能先去做个体检，同居这件事也不急。”
    “跟体检有什么关系？”
    “做之前，我要跟你交换体检报告，”说完岚筠缩到了车门边，仗着魏枳开着车动不了她，继续危险发言：“睡完了，再讨论同居的事也不迟。”
    “想得美，我今晚就回去找房。”开车的男人有些咬牙切齿。
    吃饭的地方离岚筠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今晚骗你上楼，你肯定也不会去了。”她解着安全带，话里话外都有那么几分遗憾，“回家吧，乖乖看路。”
    “嗯，会给你发消息。”
    话音刚落，车灯被关上。
    黯淡月色中趁人不注意，岚筠将他拉过来压着唇瓣吻了几下，然后二话不说开门溜了，倒还没忘记带走他送的整盒巧克力。
    魏枳能回味的只有唇间残留的一丝——又软又甜，下次或许该给她买草莓软糖。
    直到看到楼上那扇窗亮了灯，魏枳才掉头。
    【魏枳：我到家了。】
    【岚筠：嗯，知道了】
    半晌，手机传来嗡嗡几声震动。
    【魏枳：房源链接1房源链接2房源链接3】
    【魏枳：看看喜欢哪个】
    【岚筠：你真心急】
    【魏枳：……】
    岚筠挑了挑，找个了各方面看着都满意的发了回去，装修一应俱全，省了自己收拾。
    【岚筠：看来要准备搬家啦】
    【魏枳：嗯，大概下周就能住。要不要提前过去看看？】
    【岚筠：那周末吧，缺什么正好去买。】
    【魏枳：好，那我周六早上去接你？】
    【岚筠：你还是多睡会儿吧，少掉点头发。我自己开车过去】
    魏枳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明明还很茂密，怎么说得他像有谢顶危机。
    【魏枳：嗯，你早点休息，我忙一会儿就去睡了】
    【魏枳（对方正在输入中）】
    【魏枳：少抽点烟，晚安。】
    少抽点烟，已经很少了啊，今晚根本就没想起抽烟这回事。果然当了男朋友，就开始管得更多。岚筠捏着巧克力包装纸的一角，思索了片刻两人的关系，默默把魏枳的定位从炮友提到了男朋友。
    只可惜，她的每一位男朋友好像最后都被她伤透了心。
    第二天去上班，已经是暑假的最后一周，她收到了下学期上课的安排表和几封讲座的邀请函。打开电脑，浏览器的页面还停在魏枳和他的游戏搜索结果上，岚筠眼睛一眯，好像有谁动过她的电脑。
    原本最下方被点击过的一条结果变成了未点击的样子，她清楚地记得昨天魏枳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点开最下面那条标题。现在看来页面浏览到的位置却变了，是谁动了她的电脑？
    lan-大群（3）：
    【岚筠：昨天6点之后有人来办公室找我吗？】
    【傅珲：没有】
    【穆蒙：没有+1】
    一般来找人的，看到人不在，要么给她打电话，要么直接离开。翻电脑？看来是有人偷进了她的办公室。岚筠这台工作电脑存的都是些重要的文件，万一被泄漏出去肯定会有麻烦。她有些懊恼自己没设密码，是对z大的整体素质过于放心了。
    想了想，她准备动手写个程序，可以放后台运行，悄悄录摄像头录屏，来看看到底是谁动她的东西。她的专业是计算生物学，日常也写代码，但这次的要写的显然不是处理数据的代码，好在不缺资料，努力一上午刚有了个雏形。
    她拿起手机准备休息一会儿，一打开就发现魏枳给发的消息。
    【魏枳：早安】
    【魏枳：在开会？】
    【魏枳：看到消息给我回个电话】
    岚筠吐了吐舌头，给他打了过去。
    “你没什么事吧？”第一时间他接了电话，语气焦急。
    岚筠心里微暖，“没有，我在码代码，一直没看手机。”
    “哦。没事就好，”魏枳顿了顿，“写的什……”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从窗外和听筒里一起传来，是校园的午间电台。
    “你在我们学校？”她猛地站起来，“在哪？我去找你。”
    “……我刚进校门。”
    挂断电话，岚筠急急忙忙赶过去，十分钟的路程被她压缩到一半。远远就看见他站在树荫里，白衬衫袖子整齐地卷起一截，正接着电话，干净清爽，又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淡然优雅。
    走近了，才看到额头的一层薄汗，八月末正午的天依旧燥热，岚筠拿出一张纸巾给他轻轻擦了擦，拉着胳膊便走。
    “好，等我回去开会，其他的按原计划进行。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就听到岚筠说：“大热天，你跑过来做什么？我是个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容易出事。车停哪了？热不热？你吃饭没有？”
    魏枳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小臂的手，嘴角闪过一抹笑，老老实实回答：“没吃。”
    “好歹吃了饭再过来！”她愤愤地转了个方向，“先去食堂吃饭。”
    “听你的。你吃过了吗？”
    岚筠不说话了。魏枳无奈，转而牵过她的手，“再专注，也不能废寝忘食。”
    岚筠小声嘟囔：“彼此彼此，还有理说我……”
    吃过饭，岚筠领他到了自己办公室，让他认好路，以后直接来这儿找人。魏枳环顾了一圈，看到她亮起的屏幕上写好的代码，看了几行，便饶有兴致地问：“你写这东西是用来干吗的？”
    “这个嘛……”岚筠忍不住又想逗他，坏笑着，狐狸一样，“敲诈勒索。植入对方的电脑，可以偷偷拍了他看黄片儿和自慰的视频，然后发邮件威胁对方。比如，如果对方拒绝打钱，他的亲戚朋友就会收到这些精彩视频之类的。”
    魏枳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脸颊有点烧，“不能做这种事，你又骗我。怎么这种话，你也张口就来？”
    岚筠忍不住笑起来，“我收到过这种邮件呗，还是工作邮箱。不过是诈骗邮件罢了，我可不在家登我的工作账号。”她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
    魏枳不想按她的方向讨论下去，岔开了话，“那你写的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调用摄像头和录屏软件，还是后台操作的，必须要经过系统授权，你现在写的，对方不给授权，它肯定无法工作。”
    岚筠适可而止地没有再撩拨下去，回答：“我知道，不过我是自己用的，当然没问题。”
    “你录这些干什么？”
    岚筠便把一早的发现和怀疑告诉了他。魏枳听完一脸严肃，然后操作电脑，把她写的东西打包发到了自己的邮箱。
    “我回去给你完善一下，有点小毛病可以优化。”
    岚筠默然，这人可真会说话，就她东拼西凑写出的东西，在专业人士看来大概就是拼贴画，他只用小毛病来评价，真是过于体贴了。
    “能用就行，你不用这么费事。”她不想麻烦人，大boss的宝贵时间她不想耽误。
    魏枳仔细检查了一下邮箱，确认无误才起身把她揽了过来，有些小心地揉揉她的发顶。
    “岚筠，数据被盗，甚至是实验设计被盗，不是一件小事。你才来z大一年多，年纪小、资历浅，容易被欺负。这种事既然发现了，你又有这样一个好想法，找我能又快又好地帮你实现，为什么不考虑？”
    岚筠怔忪，她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被他一问，竟一时回答不上来。
    魏枳眼看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心口钝痛，柔声安慰：“不需要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
    “只要你找我帮忙，我都是愿意的，岚筠。”
    “真的吗？”她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保证。”男人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像窗外骄阳直白明亮。
    可你也不会一辈子都是我男朋友，我终归是要靠自己一个人的。何必要现在依赖你？迎着他的目光，岚筠闭了嘴，最终没将反驳的话说出口。只是顺从地依在他的颈弯里，让自己浸在干净温暖的香气中，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呼吸太近了，她的手还环在了腰上，柔软窈窕的身体贴上来，让魏枳绷紧了几分，在想到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之后，才松弛下来，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她白皙的脸颊和优美的颈，恬静柔和，却能引动他的心绪。
    待反应过来时，唇已经在她侧脸落下了，轻轻的，仿佛只是为感受一下那处的皮肤是否光滑柔软，却让她咯咯笑起来。
    “你之前谈恋爱也这么……保守吗？”岚筠身上淡淡的惆怅散了个干净，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循规蹈矩到了这种程度，连偷吻若一个不察就能被忽略过去，她俏皮地眨眨眼，“我教你点不一样的。”
    衬衫的扣子被灵活的手指解开了两颗，一侧的衣襟被扯了扯，她埋下头，阵阵酥麻里夹杂着一点小小的刺痛，魏枳低头，就看到锁骨下的皮肤上她留下的红痕。
    白雪中一个孤零零的脚印，总吸引着人去落上第二个、第叁个……
    要不是魏枳紧紧按着第叁颗扣子，岚筠真的很难停下来，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唇上都是他细腻又紧实的皮肤触感，呼吸间淡淡幽香，她恶劣地将最后一个吻痕留在他颈侧，衣领将遮未遮的边缘，才亲手将扣子一个个扣回去，白衬衫掩了那片香艳的红。

 第五章老板娘是岚筠

    直到从岚筠办公室离开，回到自己车里，魏枳还隐隐觉得脸是红的，空调冷气拼命地吹，胸口却还是发烫。他总是不自觉低头扫视，明知衣服扣得严丝合缝，却不放心，怕被人知道薄薄衣料下掩藏的样貌。
    回到公司，在跟手下打招呼的时候，魏枳还恍惚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怪。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领，透过玻璃看到副总沉九遥晃到门口，“哥，会还开不开了？咱可都等你叁个小时了，策划组熬了几天才肝出来的成品，你快看看，行就让人家休息两天。”
    魏枳点点头，跟他前去会议室。原本瘫在椅子上的策划组组长立刻弹了起来，精神一振。等魏枳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将手里的策划案递了过去，开始滔滔不绝。
    沉副总已经被组长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磨着听了无数遍他翻来覆去排练的演讲，此刻有些百无聊赖，只等着boss发话他也好交差。
    男人听着报告，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着手里的材料，审慎认真，时不时抬头看看ppt，或者问一两个细节问题。
    沉九遥在一旁看着，忽然狠狠眨了眨眼，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视线死死锁住了魏枳的衣领，像是要把那块布看出个花。策划组的人不是激情洋溢就是紧张焦虑，没人注意他的异常。
    魏枳也不正眼看他，依旧认真地听报告，可直到结束，沉副总都再没捕捉到什么不对。他有些不甘心地跟在魏枳后面一起回了办公室。
    “沉九遥，还有事？”魏枳觉得自己快被他盯穿了，克制着自己脖子的动作，表面还是没事人一样打开自己电脑。
    “是有些事。”沉副总坐在对面，先说了说刚才的方案，又讲了讲最近棘手的问题，然后谈了谈公司现状和未来发展。魏枳很配合地边听边点头，时不时还在键盘上敲几下。
    “哎，我说，你中午火急火燎的去干嘛了？”沉九遥太极都打烦了，对方也没让他再看出一丝一毫破绽，干脆憋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吃饭。”反正是实话。
    “你当我好糊弄是不是？”沉九遥眯了眯眼，“跟谁吃的？在哪吃的？吃的什么？好吃吗？给兄弟推荐推荐，下次兄弟也带女朋友去吃。”
    魏枳思考了一下：“好吃，不过你可能吃不到。”他看着屏幕上改得差不多的代码，决定给岚筠发过去，顺便打个电话教她用，于是开始赶人：“告诉你地址，你别继续烦我？”
    沉副总对这家神秘饭店充满兴趣，好奇不已魏枳是去哪幽会了，“行，你说。”
    “新桓路37号。”说完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沉九遥还没来得及查是哪，就不情不愿地被赶了出去。
    魏枳把打包好的程序发送给岚筠，手机一阵震动。
    【沉九遥：z大？？？？？？？？？？？？？】
    他理都没理，给岚筠打电话。
    “程序改好发你邮箱了，看一眼收到没有？”他起身站到窗边，眉目柔和。
    “有移动硬盘吗？……嗯，越大越好，可以录的时间长。”
    “你放到移动硬盘里，点安装就可以了。按ctrl+alt+l就会开始，ctrl+alt+w停止。”
    “l和w……”女人轻轻笑了一声，像清风撩动的风铃。她声音懒懒地却发甜，“你是不是在脸红？”
    魏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没有。”
    他又仔细讲了讲其他功能，最后，岚筠又一次很认真地跟他道谢，“魏枳，谢谢你。”
    “嗯。”他挂了电话，脸颊上的热度已经退却，却开始头疼怎么让她把这个见外的习惯改掉。
    微信上传来一条消息。
    【岚筠：作为谢礼，中午的教学就不收费了。要是没学会，可以来找老师开小灶。包教包会，决不食言！】
    魏枳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20来度的空调也压不住胸口的燥热，盯着开小灶叁个字，魏枳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又把空调调低了几度。
    回到消息栏，看到沉九遥一连又发了好几条消息。
    【沉九遥：你不会是去吃食堂了吧？/不对啊，你没否认跟女朋友吃，你偷着找女朋友了！！！！/不是去祸害大学生了吧？/不对，是哪个小姑娘这么有眼光收了你啊？/还没进社会就这么有眼光，前程远大，我看好她！】
    【魏枳：不是大学生。】
    那边沉九遥又秒回了一连串问号。魏枳锁了屏，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人群。
    眼光好？恐怕他们两个谁都称不上，真正在一起后倒是有一阵阵遗憾，还要感激上天给他们重逢的机会而不是在这浩渺的人潮里永远失散。
    晚上，魏枳跟沉九遥带了几个人去跟合作伙伴吃饭，一路上沉副总还在旁敲侧击，死缠烂打，连带着一同吃饭的人都知道了boss中午去陪新女友吃饭的爆炸消息。
    看魏枳没有阻止沉副总八卦的意思，几个话多的在公司内群透了个消息，当晚就爆炸了，纷纷好奇老板娘是何许人。不过谁都没想到，答案揭晓得太快了，连魏枳都没想到。
    第二天上午，魏枳接起内线电话。
    “魏总，前台有位小姐说跟您有约，来参观咱们公司。”
    “参观？我没有这项预约，请她离开吧。”
    话筒里依稀传来前台的话：“小姐，我们魏总没时间，您看您还是……”
    “魏总，她说她姓岚，让您仔细回忆一下。”
    那头电话里的语气瞬间变了，“等等，我马上到门口。让她等一下。”
    挂了电话的人迈着大步往门口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俏丽的倩影。他有些惊喜地上前牵了她的手，问：“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
    岚筠任由他拉着往里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今天学校里没什么事，开着车突发奇想才来这的。”
    “那你是来参观一下的？我给你带路。”
    “瞎说的，不打扰他们干活。我就是来看看他们老板。”还没等魏枳心跳快起来，她紧接着说，“顺便找个地方看文献。”
    男人握紧了她的手，“那就在我办公室。”
    魏枳的公司开了也才一年多，前期游戏没上的时候他自己的存款都折腾了进去，还找朋友借了一些。等游戏火起来，赚的钱补上亏空，付了工资，才从小工作室搬到了这层写字楼，有了正经公司的样子。岚筠其实也不知道魏枳赚了多少，不过看着窗明几净的工作间，脸上带笑的员工，觉得应该不错，而且他这个老板应该是个别人家的好老板。
    一路走到他的办公室，沿途看到的都是玻璃透亮的开放式办公区，连这个boss的地盘也不例外。
    “装修挺漂亮的，就是没机会做些什么过分的事了。”她捏了捏他的掌心，松开牵着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有条不紊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留他一个人站在门口面红耳赤。
    几分钟的路程，火爆消息已经风一般席卷了公司各个群。
    【震惊！在前台接待大美女，竟然是boss女朋友，我差点把人赶出去！明天我还有班上吗！！】
    【刚刚看到走廊里boss牵了个女的走过去，是昨晚说的老板娘吗？】
    【靠！那不是a大当年生物系系花吗！有生之年这俩人竟然在一起了？！】
    【一手消息——进老板办公室了！俩人分开坐的！我好恨我离得太远了，看不清表情！！】
    魏枳看了眼手机上几个高层来八卦的消息，一条都没回，扔到一边，问：“吃过饭了？”
    “那当然。”她盯着茶几上的屏幕看得认真。
    “你到我这儿来坐吧，坐那儿对颈椎和腰不好。”他起身把办公桌对侧的椅子拉到身边，“把电脑放我桌上。”
    顾及着外面的人能看到，为了维护形象岚筠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确实难受了些。她依言把东西挪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收拾好，坐在他不远处，便被牵住了手。
    岚筠嗔他一眼，“你学坏了。”
    男人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屏幕，“好好工作。”
    岚筠小声说了一句道貌岸然，又捏了捏他微烫的掌心。
    【报——boss跟女朋友坐一起了！近在咫尺，卿卿我我，光天化日，令人发指！】
    【楼上胡说八道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说我会很想去看的！】
    叁秒钟之后，沉九遥赶到两位主角门口的时候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看到岚筠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一言难尽地瘫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们俩……”
    岚筠白了他一眼，“沉九遥，你什么意思？”
    沉九遥摇摇头：“没，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敢置信。你俩早干吗去了？”作为魏枳的大学室友，他知道魏枳跟岚筠高中就认识，大学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交集，但身为好兄弟的他自然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当年，可是所有认识的人都把这俩看作a大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一对。毕竟一个规规矩矩，一个不拘一格，看岚筠把魏枳气得要死都看习惯了。现下两个人和和气气坐在一起，还成了情侣，冲击不可谓不大。
    “早没看出他好啊，不行吗？”
    “行行行。”一连说了叁个行，沉九遥发觉岚筠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锃光瓦亮的电灯泡，于是赶忙溜了。能把枳哥气得要死，现在还能拐了谈恋爱的女人，他惹不起。
    人走了，岚筠才松开掌心微汗的大手。
    从沉九遥一进来就想跑，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修长的手并没离得很远，小指轻巧地勾住她的小指，等紧张的薄汗干了，掌心重新变得干燥，才又把她的小手裹在掌中。
    一整个上午，魏枳办公室附近人流量剧增，胆子大往里偷瞄的却只看见一对帅哥美女认真地盯着各自的屏幕，一本正经地忙工作。
    把几篇论文看完，岚筠揉了揉眼睛，有些累，松开魏枳的手，说：“我去抽根烟。”
    魏枳轻皱起眉头，握起空荡荡的掌心，犹豫着问她：“就抽一根，然后回来好吗？”
    那一丝忧虑让岚筠有几分心软，不舍得不答应他，只好把心里想抽几根抽几根的想法往下压了压。让帅哥难过就是犯罪，她不能犯这种罪。
    “好，我一会就回来。”可惜不能在这摸摸他的头。

 第六章接吻

    一路又走回了前台也没看到吸烟室，岚筠问了问刚刚拦她的小姐姐，这才知道魏枳的公司竟然禁烟。她简直想当场给他颁发一个帝都禁烟模范单位。没办法，她只好又问楼梯间怎么走。上上下下走了几层，才找到一个开了窗的地方。
    【震惊！大美女竟然抽烟！boss真是爱得深沉！】
    【没想到没想到，boss真是被爱情冲昏头脑，原则都不要了！】
    【楼上懂什么，老婆重要还是原则重要？这能放一起比吗！！】
    【魏枳：（引用上一条消息）你发错群了】
    【……老板，新方案一分钟以内就发到你邮箱。工作最重要。】
    魏枳挑挑眉，不明白这些人又在讨论什么奇怪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表，已经五分钟了，他起身走了出去。
    “魏总，岚小姐问了楼梯间怎么走。”
    “嗯，我知道了。”
    沉重的防火门开了又关，他找了几层，才看到女人刚掐灭了一点烟头正转身要走。
    “诶？”看到他，她有些惊讶，转瞬又笑了，软绵绵地撒起娇，“我说话算话的，不信你看。”
    她走下两级台阶，视线正与他齐平，把烟盒塞进他手里。新开封的，一盒12支，还剩11根。
    “没骗你吧？”她笑得明媚，今天的太阳仿佛格外灿烂，从背后的窗口照进来，在她柔软的发顶蒙上层淡金色的光晕。
    阳光打在他的眼睛上，温暖地想让人流泪，连她的笑靥都模糊起来。
    “你没骗我，”他闭上了眼睛，视野里只余一片明亮的金色，“我可以吻你吗？”
    没有回答，只有渐渐凑近的苦涩惑人的烟味，直到那双温软的唇贴上来，小巧的舌尖描摹着他的唇缝，转而又轻轻吮吸。一番温存研磨，灵巧的小舌钻进他紧闭的唇瓣间，轻点齿关。他下意识张口，小舌顺势滑进来，纠缠上他的。魏枳脑袋里一片空白，酸甜的草莓味，从未如此真切。
    刺目的光让他睁不开眼，他摸索着抚上她的脸颊，一如昨日嘴唇触碰到的光滑柔软，贴在他的掌心。唇齿间的交融还在继续，漫天的光亮里，只剩口腔里的美妙和掌心里的美好，心跳剧烈的隆隆声像是整个世界的背景音，他恨不得这番情与境可以延长到永恒。
    他温柔地回应，吮着那两片软软的唇瓣，然后闯入她的世界。柔软、温暖、甜蜜，像一汪甘泉，诱着他上瘾，动作逐渐热烈缠绵。直到她受不了，发出两声轻哼，才拉回了魏枳的理智。他松了口，温柔却坚定地把人揽在怀里。
    熟悉的草木香气被阳光晒过又多了几分美好，这个怀抱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她回抱住男人的腰，“你好甜啊。”
    “怎么这么说？”低沉微哑的男声还带了一点喘息。
    “尝起来很甜。”她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新奇的体验，只是实话实说。
    他轻笑了一声，“喜欢就多尝几次。”
    “以后再说，现在魏总是不是应该回去上班了？”她捏了捏他腰上的劲肉，摸起来手感真不错。
    男人不自觉僵了一下，这种时候她倒是比他要理智，“你说的对。”
    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只牵了手带回了办公室。
    岚筠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玩手机，过了会儿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放。低头一看，是他们的聊天对话框，只是他的名字改成了“小橘子”。
    魏枳看着这个可爱的昵称有些发窘，“为什么要改成这个？我还比你大两岁。”
    “不行不行，大橘子哪里有小橘子可爱。”
    “那也……有点怪。”
    “是你的名字本来就怪嘛。哪有父母给取这个字的，”岚筠不满地撇撇嘴，“枳，太苦了，岂不是希望你一辈子吃苦。”
    “是希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岚筠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那我对你的美好祝愿就是，生活顺顺利利，甜甜蜜蜜。我的小橘子必须得是砂糖橘。”
    魏枳不禁笑起来，唇角的甜不知是因为她的美好祝愿，还是那句我的小橘子。
    “那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过，我该怎么叫你？小筠？”
    岚筠拿过了他的手机，在备注里改了两个字，又还给他。
    “云云？为什么是这个字？”
    “好打啊。”岚筠回答的很随便，“而且我喜欢云。”
    直觉上魏枳觉得好像不单单是喜欢这么简单，不过他没多问。
    中午，魏枳带她去吃饭，顺道问起程序的事。
    “你是怀疑他还会再进你房间？”
    “我只是猜测，以防万一。毕竟整个实验方方面面有许多重要数据我存在了不同的路径，对方一次应该拷不全，回去查缺补漏，大概率还会再来一次。到时候可就看你的表现了。”
    “那你今天出来是故意的？”
    “是也不是，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再来，毕竟理清缺了哪些东西也需要时间。我今天就是来看你的。”
    魏枳肉眼可见地神情明亮了几分，问：“那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岚筠点点头，“嗯，是个兢兢业业的好老板，”后半句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说：“也是个吻技不错的男朋友。”
    她狡黠地眨眨眼，看着男人耳朵一点点变红，正想笑出来，却听到他慢悠悠的回答，“能让老师满意就好。”
    她愣愣地，纠结了一阵自己是不是幻听。直到对面的人剥好虾放到她盘中，看着她脸颊少见得染上粉红色直接轻笑了一声，才让她回神。笑声里满是愉悦，男人接着剥了另一只虾，“张嘴。”
    岚筠狠狠咬进嘴里，差点没忍住去咬他的指头。
    “吃饭，”魏枳一本正经，如果忽略他上扬的嘴角，“要少说话。”
    岚筠默默低头咬住那只虾，并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是不是刚开始就遇到了瓶颈。

 第七章你哪位

    下午魏枳要去开会，怕岚筠自己无聊，问她：“喜欢玩游戏吗？我们有个新游戏要开放内测了，你可以提前玩玩看。”
    “一般般吧，我可能没什么打游戏天赋。”她懒洋洋地回答，“还有论文要改，不过改累了也说不定。”
    “好，在我电脑上我打开了，你要玩直接开始就行。”
    “不是手游吗？”这有些出乎意料。
    “新尝试，大家都很喜欢这次的创作，你也瞧瞧，怎么样？”
    见岚筠应了，他才去开会。作为游戏废柴，因为卡关退游太多次基本对游戏失去兴趣的岚筠也只是对这个内测游戏稍稍有了一点点好奇罢了。
    该改的论文还是要排在第一位的，她有些愁眉苦脸地改了半天稿子，终于被评审意见逼得绝望，仰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转圈。天花板从东转到西，又从南转到北，转得她头晕晕昏昏欲睡，门口的玻璃却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声。
    她正停下，眼睛微眯着抵抗烦人的眩晕感，隐约看出是个穿西装的女人，便随口回了一句：“找魏枳的？他开会去了。”
    那人静静站了几秒，好像在打量她，打量完转身走了，高跟鞋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
    好半晌，岚筠才睁眼定了定神，视野又清明起来，“半规管不行啊……”瞟了一眼魏枳的电脑，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游戏画面还开着，屏幕上是一段残颓长满萋萋荒草的古城墙，沟壑纵横，千疮百孔，不时有风吹下几块碎石，金乌西坠，满目苍凉。唯有中间“无衣”两个大字，有笔扫千军之势。
    画面倒是不错。账号密码已经填好，她轻点登陆，却看到整幅画自下往上化为碎片，被荒凉的风吹过，宛如柳絮轻纱，散了。
    坚固崭新的石墙上杆杆旌旗猎猎飞扬，齐整的战士们站得笔挺，画面拉近，中间一员青年将军，银盔铁甲，剑眉星目，腰侧抽出一弯刀，寒泠冷冽的锋芒一闪而过，是日头也压不住的亮。
    “请诸位与我共守此城！”
    短暂的过渡动画，却让人心神一动，断壁残垣还犹在眼前，那位青年将军的一腔热血也不知最后付与了怎样的结果。岚筠有些跃跃欲试，却卡在主界面，用了魏枳的号，显然是不会再有新手提示了。
    自己摸索了半天还不得要领，一个不小心就成跟人pk，在岚筠还没来得及决定退不退出的时候，对面人已经叁下五除二把自己打趴下了。看着屏幕上大大的一个败，以及损失的一系列材料经验金币数，岚筠默默给魏枳发消息。
    【云云：你一会儿回来不要打我，我尽力了……】
    她再回游戏里，便收到了一连串挑战邀请，岚筠面无表情都点了拒绝，在点到第十个的时候，系统提示再拒绝同段pk邀请也会扣经验。稍微一算失败和拒绝哪个损失大，岚筠坚定不移地继续拒绝。
    【内测成员1:这是不是新bug？boss在线但拒绝了我的pk邀请？？？】
    【内测成员2:也拒绝了我的】
    【内测成员3:+1】
    【内测成员4:别瞎说，boss开会呢哪有空玩游戏】
    【内测成员1:那怎么还在线？完蛋，这回bug大了】
    【内测成员5:放心，没毛病。我刚刚路过boss办公室，看到老板娘在玩电脑。】
    【内测成员2:？！怪不得这一会儿boss账号掉了一级……】
    【内测成员1:估计以前没玩过，新手。反正不是bug就行嘿嘿】
    岚筠一无所觉，避开了pk的部分，她只点了几个辅助性的功能大致看了看，背景设定倒是有趣，看完就被青年将军狠狠圈粉，最开心的是发现自己就是这个将军，“文笔倒也不错。”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手下一个小兵戎马一生最后晚景凄凉的悲愤中时，被一阵清脆的敲玻璃声打断了，视线移到门口，好像是刚刚那个西装女人，这次岚筠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柔顺笔直的黑发，冷静严肃的眸子，西装长裤也能隐隐勾勒出纤瘦的腰和玲珑的曲线，薄唇微抿却泄漏了她掩藏的怒意。
    岚筠挑挑眉，澄净明亮的眼上下打量她一番，多了一丝玩味。
    “你好，请问是你在用魏总的账号吗？”
    岚筠点头。
    “请你立刻退出，不要给我们内测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如果魏总同意，我们可以给你申请新的内测账号。”女人口气很硬，半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你哪位？”岚筠回得也不客气，美女再好看惹到她，她也不会给人留面子。
    “我是公司副总。”那女人不卑不亢。
    “你们公司副总不是沉九遥吗？”言外之意，你算哪根葱。
    似乎对岚筠直接叫出了沉九遥的名字感到惊讶，她顿了顿才说：“沉副总主管游戏开发，我主管宣传市场，我姓高。”说完却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哦……沉九遥主管开发，他都没来管我。高小姐，你又操什么心呢？”
    高秋悦的表情有一丝僵硬，却依旧开口：“沉副总今天不在公司，可能一时没察觉，我既然看到了自然要帮他处理一下。”
    岚筠一副恍然的样子，“行……这是要夺权，没看出来，高小姐还是位野心家。巧了，魏枳也不在，正好这事被我撞上，你看我是不是也得替他管一管你？”
    “你血口喷人！”高副总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她有什么资格替魏枳做决定。一直冷静的面色骤然变了，气得眉头紧锁，“你没权利管我！”
    岚筠只是淡漠地瞟了她一眼，“原话奉还。”又凉又漠然的眼神直看到高秋悦被噎得没话说气得转身就走才收回来。
    点击退出游戏，岚筠起身出门，又回到上午的楼梯间。
    点了根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了一会儿，又想起魏枳，她有些烦躁地把剩了大半的烟掐了，扔到一边。
    高处的风又干又热，在风口吹了一会儿，心里像一团线揉得越来越乱，岚筠又重新拿了一根烟点上，夹在指间烧着，看缕缕青烟随风瞬间散了，后燃起来的又赶忙填补上，如同她烧不尽的躁意。
    一根又一根地燃着，她盯着烟丝白纸在火星里化成变幻莫测的青色，努力将脑子里放空，劝自己不该被这种事影响情绪。
    魏枳找过来时，就看到窗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一排烟头和窗边恹恹的人，楼道里已满是烟味。她也不在意落满灰的窗台，手肘随意地撑着。上前捞起她白生生的手臂，魏枳看到手肘上一层薄灰掩盖下泛起的红，眉头紧皱。
    “怎么了？”给她轻轻揉着，他低声问，“心情不好？”
    女人挣开了他的手，将人抱了个满怀，左手拿着烟搁在他身后远远的地方，右手捏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什么优秀的人有人喜欢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生，自我开解的一系列理由统统都被抛在脑后。她要干她最想干的事。
    岚筠咬得很凶，他的嘴唇被她吮着，然后是小巧的虎牙，咬下来的那一刻很凶，怕是要见血，她却在最后关头收住了，只是唇与唇磨得更腻人，小舌一次又一次袭扰进来，热烈中透着一股狠劲，将他口腔里搅得一团乱，像个骁勇霸道的小将军，不知疲倦地攻城略地。却意外的，没带来多少烟味，连草莓味也淡得无法察觉。
    那双向来明亮璀璨的眸子紧紧闭着，魏枳任由她发泄，一手揽着腰一手按在她脑后，把人护在怀里。等岚筠稍稍平静了些，他才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回吻，如同轻柔的浪载着狂风暴雨中幸存的小舟。吮吸、舔舐，将她两瓣樱唇啄得嫣红，才进入她微张的口，一寸寸抚过，跟舌尖纠缠上，许久才被放开，临了，他压在她唇上细细地磨。
    “云云……”他贴着唇唤她。却看到她睁开的眼，眼角微微泛着红。魏枳把人抱得更紧了，不急着追问，只是轻声低语，“抱我一会儿吧。”
    岚筠把烟放到窗台上，双手环过他背后，将头埋在他胸膛。
    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说：“不喜欢别人抢我的东西，抢人更不行。”
    “谁惹你了？”魏枳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背，哄小孩似的。
    “你们高大副总。”说着岚筠用头撞了一下他的心口。
    撞得魏枳发笑，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喜欢她。”
    “那架不住人家喜欢你！我用你账号，她知道了，紧张得就像我要炸你公司。”她咬牙切齿。
    魏枳看着怀里因为吃醋和生气表情生动的女人，莫名有一种安定和舒心的感受。
    熟悉的怀抱和清淡的香气，岚筠心头的乱麻被拨了拨，挑出一个线头来，揪一揪就散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她，否则还有我什么事。”
    “她都做到你副总的位置，想也知道肯定跟了你很久，说不定跟沉九遥一样当初跟你一起跳的槽。近水楼台都得不到月，还怪月亮跟别人跑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把你搞定，还能安安稳稳做你副总，不知道是因为平常太高冷还是方法用错了……”
    “打住打住，云云。怎么还替她分析上了？”
    “我觉得她太笨了，你在我手底下可是就撑了一天。”
    魏枳被她气到失语，低头贴上她的额头，两相对视，嗓音深沉，“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后半句咬得尤其得重。
    亮晶晶的眼笑得微眯起来，骗到了想听的话，岚筠满意地啄了啄他的唇角，“魏枳，你真傻。”
    不太明白为何这样说，但眼看她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魏枳被吻的嘴角也上扬起一个弧度，“跟我讲讲，一会儿沉九遥就回来了，我会跟他商量解决一下。”
    岚筠想了想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遍。
    “你的号大概掉了一两级，我实在无能为力，大佬。”岚筠苦哈哈地说。
    “这有什么要紧的，既然有这个设定，这样的情况出现也是正常的事，都是游戏的一部分，”魏枳并不在意，冲她笑笑，“倒是你气人的本事，一点没变。挺好，不用担心你吃亏。”
    “现在夸我了，当初生我气的时候，有没有背地里骂我？”岚筠捏着他的脸颊，佯怒。
    他不知回想起什么，轻笑起来，“没有。”
    “你笑什么？”岚筠瞪圆了眼。
    魏枳拨开她的手，低头，第一次主动吻了她，温柔和缓，如淙淙流水，细羽纤纤。
    当年的他总是在气消了之后担心她这幅脾气以后会孤孤单单一个人，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自己却甘之如饴。
    吻渐深渐密，像温柔的野兽蚕食着紧张的空气，最后带被吻晕了头的女人去了停车场。

 第八章单恋

    被拉进魏枳车里，岚筠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回去上班了？”
    魏枳笑笑，把镜子转向她，“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回去。”
    岚筠一看嘴唇比往常微微肿了一点，她又看了看男人的唇，不说话了。
    魏枳拿了张湿巾把她胳膊拉过来，正仔仔细细地擦着，“记住了没，下次轻点咬。”
    岚筠抿了抿嘴，回想起自己的冲动行事，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太凶了。我道歉，请你吃饭好不好，原谅我？”
    被她眼巴巴地看着，本来就不觉得她有错的魏枳当然是答应下来。考虑到两人嘴唇的状况，岚筠挑了家味道不错的淮扬菜，
    “吃点清淡的。地址发你了，或者你跟着我的车就好。”她从他的副驾驶跳下，晃着钥匙走向不远处一辆黑色的suv。
    到店点菜，魏枳很不挑食。每次岚筠问“xxx吃不吃”，得到的回答都是可以。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岚筠对着几道招牌菜选择恐惧症犯了。
    魏枳摇摇头，“我对吃不太在意，你挑着点就好。”
    要是能挑出来就好了，每道她都尝过，味道都很好。岚筠郁郁，点开手机在聊天框里扔了个骰子。
    魏枳看过收到的消息疑惑地看向她，岚筠解释道：“我选不出来，交给随机数了。”
    随机选出来的菜味道都很不错，岚筠观察了一下魏枳的表情，很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来他也满意。饭后牵着手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岚筠的心情已经又雀跃起来。
    走到车边，正要跟他告别，却被人直接揽进了怀里。衬衫下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玲珑的曲线，肩头上被软软的脸颊压着，她说话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不舍得我走呀？”
    “嗯。”明明只是下意识地拦下她，现在却想永远抱着她，站成一座雕塑也可以。
    “那再抱一分钟，我再走？”
    魏枳想反驳为什么不是叁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手臂箍得更紧了一些，终究没有回答。
    岚筠侧着脸，看着魏枳完美的下颌，精致却不凌厉，流畅又不赘余，暗淡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一点泛青的胡茬，有那么点性感的味道。她顺着往下，视线描过他的颈，扣子扣得严严实实，领口紧紧簇拥，便只能停在那处凸起的喉结。看久了，有点馋，时间隐隐约约已过了许久，她凑上前。
    灼热的呼吸在他颈间蔓延，一点温热的柔软湿意突兀地被察觉到，接着是牙齿的轻咬，唇瓣的吸吮，和清醒过后被灌了满怀的凉风。
    “走了～回去给你发消息。”驾驶座上笑得晃眼的人朝他挥了挥手，留他与一点绮念在风里凌乱。
    【云云：我到家了】
    【小橘子：知道了。】
    【小橘子：下次不要闹了，我会让你走的。】
    【云云：怪我嘴馋咯】
    【云云：有些人过于秀色可餐，靠近了很难把持啊】
    【小橘子：……这算夸奖吗？】
    【云云：不算？那我下次直接给你戴一朵小红花】
    岚筠忽然期待起了跟他住一起的情景，总觉得会很有趣可爱，小橘子。
    某小酒馆，沉九遥给高秋悦倒了杯酒。
    “沉哥没事请我吃什么饭？”她端起杯跟沉九遥碰了一下，很平淡地开口。
    沉九遥微抿了一口酒，冲她挑了挑眉，“不是吧，平日里脑子那么好使，今天是被岚筠气昏了头？还想不出来我为什么找你？”
    “岚筠，谁？我不认识……啊！她叫岚筠？”高秋悦了然，再开口素来冷静的面容上就有些怒气：“她跟魏总告状了？那让魏总来跟我说。等等，你不会真信了她的鬼话吧？”
    “沉九遥，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魏总信她的话也就算了，你难道也要信任一个外人吗？”
    对面的人做了个停的手势，“看来你真的没认识到自己哪儿错了。”
    高秋悦感到不可思议，“我错了？”她拿起酒杯闷了一口，一字一顿地问沉九遥：“我哪错了？”
    “你不用觉得受委屈，”沉九遥慢条斯理地回答，“首先你做这件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因为关心内测吗？”
    不待她回答，他接着说：“即使是出于这种关心，岚筠的行为也不存在对内测的危害，别说危害了，高等级号卖给初级玩家本来就是普遍操作，掉级掉分更是正常现象。”
    他指间点了点桌子，问：“难道因为是魏枳的号，就应该区别对待吗？”
    高秋悦被他直视的目光逼得脸色一白，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她也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是出于嫉妒或者不甘。
    从前公司认识魏枳开始，她便无可救药地沉溺在对他的单恋中，他优秀又耀眼，温和有礼，君子如玉，但是早已有女朋友。不敢宣之于口的爱，只能被珍藏在心底，直到他跳槽创业，她便毅然决定跟随，艰辛的创业路，女朋友因此离他而去，最难的时候她一直站在他身边。她以为他已经能看到她的好，可两年的近距离相处，魏枳一直只将她放在得力伙伴的位置上，最多也只是信赖的朋友，从未越界。
    高秋悦麻痹自己，就这样默默陪在他身边也好，可真正见到岚筠出现在公司里后，她才察觉到心底有多苦多涩。
    “抱歉，是我想错了。”她低下头，声音微颤。
    沉九遥认识她也很久了，自然明白她对魏枳的心思，但更明白魏枳的想法，有些事早放开，才能早解脱。
    “还有，岚筠不是外人。他们认识很久了。”沉九遥干脆都告诉了她。
    “有多久？难道比跟我认识的还要久吗？”高秋悦以为他们最多也才认识一两个月而已。
    沉九遥摇摇头，“错了，不是跟你比，是跟我比，比认识我还要早得多。”
    “怎么可能？你跟魏总不是大学同学？”
    “呵，他们是高中同学。”
    高秋悦瞪大了眼，有些失态。
    “他俩天天折腾的时候，还都没有我们什么事呢，”沉九遥叹了口气，“枳哥说罚你一个季度奖金，希望这种事没有下次了。小高，你是聪明人，咱们一路走过来都不容易，别再犯傻了。”说完，他直接结了账离开。
    “聪明人吗……”高秋悦眼眶泛红，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热闹喧哗里独坐的女人，一杯又一杯辛辣的酒，良久，挺直的脊背有些颓然地弯下来，肩头微不可查地颤动……

 第九章负责灭火（微H）

    第二天，岚筠到办公室检查了前一天的录像，没有什么人来过。魏枳给她发的新版本，能替代电脑的息屏，做一层伪装，表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甚至摄像头捕捉到人影还能第一时间给她的手机发消息，传递实时画面。
    她拿过手机，给魏枳汇报自己的消息。
    【云云：到校了，一切正常。你在忙什么啊？我要去开无聊的会】
    【小橘子：在看这个月的数据分析报告，什么会？】
    【云云：哦，很敬业嘛。开学前的领导发言会，很无聊】
    【小橘子：那开会的时候看看书，发发呆吧。】
    【小橘子：也可以想想我】
    【云云：好吧，我考虑一下】
    会议果然无趣，校领导一级一级按顺序发表讲话，她坐在角落里盯着礼堂角落里的红幕一眨不眨地看，思路已经飞到了九天外，想抽烟，想吃放在办公室没带的巧克力。可校长正扫视着台下的人，岚筠不想站起来触他的霉头，绩效和年终奖还是很重要的。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换了个目标，开始对着话筒架子放空。
    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一天楼梯间里的吻。她并没有说谎，魏枳的味道确实有一丝清甜，并没有提前吃过糖，可味蕾的感受又很真实……
    哗啦啦的掌声把她神游的思绪勾回来，负责教学的副校长接着上了台，岚筠忽然想起前两天听到的小道消息，据说教学质量评估标准要改。她暂时把魏枳抛在了脑后，准备听一听怎么样一个改法。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岚筠回到办公室迫不及待剥了一块巧克力吃。
    【云云：开完了，忘记带巧克力了，好难熬】
    【小橘子：下次记着我也要开会了，希望他们不会觉得无聊】
    【云云：就算只是发呆看到你的脸也不会无聊啊】
    【云云：不过，如果真有的话，建议开除。哼】
    会议室里静了一瞬。boss笑得也太温柔，肯定是女朋友在撒娇！要汇报的总监一下子都没那么紧张了。高秋悦有一瞬的失神，原来他对喜欢的人是这样的吗……愣了一下，她迅速低头，不论怎么样，沉九遥说得没错，这都该是与自己无关的。
    这是开学前最后一个周五，临下班前，岚筠特意把手底下两个学生找来。她吩咐了一些迎接新同学的准备事项，“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做师兄了，大家是一个组的，可别给我丢人。他们来了有什么问题，力所能及的多帮一帮，有问题就找我，明白吗？”
    “明白。”傅珲和穆蒙一起点头。
    “好啦，没别的事了，周末愉快！”她摆摆手送走两个人。清了一下移动硬盘上的旧视频，按下ctrl+alt+l启动了程序，岚筠关门走人。
    【小橘子：今晚有安排吗？】
    【云云：没有哎，准备回家看电视剧】
    【小橘子：一起吃饭？】
    【云云：明天不是要一起看房？不着急这一顿饭】
    片刻后，那边弹过来一条新消息。
    【小橘子：可我有点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来电显示，让魏枳有些猝不及防，心跳得砰砰响。
    “喂？”
    “小橘子，想我什么呀？”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尾音轻快地上扬。
    “就是，想你了。”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有些话开了头，也不是很难说出口，“想抱抱你，你昨晚走得太突然了。”
    没想到那边的回答是——“那你来我家吧，给你做饭吃，”直接又爽快的邀请，“我等着你。”
    挂掉电话，不知道是手机烫还是脸烫，魏枳的心脏跳得更快。
    【小橘子：我上桥了】
    【小橘子：堵在叁环了】
    【小橘子：好像还要半小时】
    几分钟一条的语音消息让岚筠在厨房不停地擦手，她忍无可忍地拨了过去，“好好开车！发什么消息。”
    “干脆你别挂了，我这边开免提，你有什么要汇报的直接说。”
    切菜的咚咚声在他车里响起，魏枳微窘：“好，你别切到手。”
    “笑话，那是你没见识过我的刀工。”
    不咸不淡的聊天，夹杂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水流的哗哗声，她忙碌的身影像是就在眼前。想拥着她的心绪越发迫切起来。
    “要进你小区门口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把汤盛出来正好。”
    加快脚步，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她门前，一楼到九楼的电梯慢得像蜗牛。
    “咚咚咚”刚一敲响，门就打开了。
    “云云。”他一脚踏入，伸手抱住开门的人。一日不见，却好像一直在想念。
    “急什么，先关门啊。”
    魏枳反手带上门，抱着她不肯松手，鼻尖嗅着她发丝里淡淡的香气，混了点厨房里的烟火气，像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岚筠忍不住挠了挠他的腰，“先吃饭好不好，我辛辛苦苦做的，凉了我会不高兴的。”
    魏枳立马送开了怀抱，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是我不好，你做了什么，闻着好香。”
    餐桌上很快摆好菜，红烧排骨、清炒西兰花和丸子汤，两碗米饭也还冒着热气，两双筷子整齐地放在一边。
    “尝尝。”她去厨房又拿出两个小碗，盛好汤递给魏枳。
    咸淡适口，滋味鲜香，淡淡的胡椒味增添了一抹辛辣，肉丸细腻弹牙。
    “好喝，好吃。”他一口气喝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云云手艺怎么这么好？”
    “你不知道吗？每个留学生都是半个自学成才的大厨。”岚筠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碗里的汤，“没饭吃，只能自己学着做。多做做，自然就会了。”
    魏枳却听得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幸好你已经回来了。”
    “也还好吧，做做饭而已，我没有那么娇气的。不过还是国内好。想吃什么都有，”她夹了块排骨放在魏枳碗里，“不过有时候无聊，做做饭也能给自己找点事做。”
    “今天也是无聊吗？”他咬了一口排骨小声问，排骨炖的软烂脱骨，酱香气十足。
    “对啊，本来打算炒个西兰花打发打发时间。结果，有个没良心的非要来我家，吃着我做了一个小时的饭，还要问我，是不是，无聊。”
    旁边的魏枳忍不住低声笑起来，“那他真是不识趣。我替他多吃点。”
    岚筠每道菜做的分量都不多，魏枳吃到最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吃掉最后一个丸子，他擦了擦嘴角，“已经开始盼着你下一次无聊了，我们住一起之后，你能不能多做两次？”
    “想的美。”岚筠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幻想。
    魏枳捏了捏她的脸颊，“哦，那我去洗碗。”
    打扫完，两人窝在沙发上，岚筠躺在他怀里按着遥控器，脑袋就压在他的胸口上，魏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发丝。
    投影仪的画面几番变化，打开了最近在热播的悬疑片。
    她起身，“等一下，我去关个灯。”
    光线暗了下来，影片的基调很暗，压抑又故作玄虚，岚筠小心地走回来，刚挪到沙发边上就被拉了一下，立刻栽倒在男人的怀里。
    他被撞得一声闷哼，胸口的人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怎么没撞断你肋骨！”
    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魏枳没好意思开口，任由她在他怀里乱动，找个舒服的姿势。
    进度条从头到尾来来回回，播了几集，岚筠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今晚睡我这儿吗？”
    刚问出声，怀抱就有一瞬间凝滞，然后是他小心翼翼的确认，“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这儿可没有衣服给你换。”
    “没关系。”岚筠回头，他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墙壁反射的暗淡的光影里，耳朵尖红红的。
    “那我先去洗了。”从他温暖怀抱里钻出来，临走还捏了下他热热的脸。
    魏枳在沙发上愣神，摸了摸被捏的地方，高兴之余还有点紧张。他四处打量起岚筠的家，简洁大方，没有电视，显得有些空荡，沙发上却放了几个毛绒玩具，魏枳拿过来摸了摸，软软的，跟她一样。他抱了一个，悄悄捏了几下，在开门声响起的一瞬间又放回去。
    一出来，岚筠就看到魏枳正站在一个她放满各种杯子的架子前。
    “好看吧。”她走过来，拿过他面前的杯子，一个冰裂纹的浅蓝色小茶杯。
    魏枳回头，她只穿了件真丝的干玫瑰色吊带裙，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松松地拢着头发，粉黛未施，皮肤白皙，曲线窈窕。手指衔着茶碗在莹白的手心里转了一遭，又将它放了回去，转而牵了魏枳的手，“走啦，明天再看。”
    魏枳下意识地跟她保持着距离，被她领到卧室。
    “我这儿没有男士的浴袍和睡衣，你可能得牺牲一下。”她笑得有点发坏。
    魏枳微怔，想了想，要是真有，他可能会更难受，“没事，有浴巾就好。”
    岚筠找了条干净的浴巾给他，又带他去浴室转了一圈，这才贴心地关上门。
    坐在床边看着平板慢慢擦着头发，等了会儿，那边就传来开门声。男的洗澡可真快啊，她不禁感叹了一句。
    卧室门口，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走了进来，宽肩窄腰，结实紧实的肌肉一块块闪着零星诱人的水光，胸口一片浅粉色的残痕，腹肌分明线条一路隐没在浴巾中是看不透的风光。
    露出一截大腿和其下的小腿，劲瘦，轮廓流畅又漂亮。湿润下垂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脸依旧是那张玉树临风的脸，只是表情有些局促。岚筠可耻地咽了咽口水，脑袋里有一些控制不住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有点后悔留你了。”她移开视线，去拿了吹风机。拍拍床沿让他坐好，开始帮他吹干头发。
    “为什么？”
    “你说什么？”
    她凑到他嘴边听着，示意他再说一遍。小巧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红色，魏枳闭了闭眼，“为什么……后悔？”
    “因为还没交换体检报告，但是你这样子太诱人。”
    吹风机的嗡嗡声盖过了震耳欲聋的心跳。插在发丝里的手一点点把他的头发扬起，让烫人的暖风吹进来，吹得他嗓眼里干涩无比。
    “我后天就去。”他小声嘟囔，干巴巴地，以为她听不到。
    结果岚筠立刻接上，“好，我跟你一起。”
    他的短发干得很快，蓬松浓密，手感很好，岚筠忍不住多揉了两把，揉得一团糟，再给他梳整齐。
    “快去被子里躺好，不要再诱惑我了。”她单单是看那片胸口变淡的吻痕，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扑上去了，还是眼不见为净。
    魏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听话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岚筠把平板扔给他，自己坐在旁边吹着半干的发。
    卷曲的海浪般的秀发垂在胸前，被风吹得荡漾，视线被挡住了，魏枳才敢细看她姣好的身材，白皙修长的颈，露出的背上光洁的皮肤，纤腰不盈一握，两条颀长的腿闲闲地迭在一起。
    明明是她更诱人，正想着，就看到女人撩起头发放到另一侧，胸前饱满的曲线毕露，娇媚的颜正对上他的视线。
    她冲他眨了眨眼，“看什么？”
    魏枳笑笑不说话，低头在平板上写写画画。片刻后，他举给她看，是女人的侧影，寥寥几笔却描摹出她骨子里的慵懒柔媚，右下角一行小字——小橘子的云云。
    她关了吹风机，接过来细看了一番，终于忍不住对他说：“闭上眼睛。”
    魏枳很听话，空荡的世界里，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她靠近的微凉的皮肤，被子里的热气溜走了一些，都被她带到了唇齿之间。
    她先是吻了上来，唇与他亲密地摩擦，然后是吮吸，他的上下唇瓣仿佛被含在一片水润中。她一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柔软又不失弹性，细腻如凝脂的皮肤贴在他线条分明的上腹，点燃了本就有些不受控的欲念。
    他从她莹润的嘴唇上退开，睁开眼看着那一抹嫣红，“云云”，他低低地念了她一声。然后大掌按在她背上，压向自己，如骤雨般回吻她，咬噬着她清甜的唇舌，尝尽她的滋味。
    他努力让自己只专注于这个吻，吻得激烈，从而忽略胸口压覆的柔软，腰间比丝绸还嫩滑的肌肤，结果却如同抱薪救火。
    “唔……小橘子，你的梗顶到我了。”岚筠趴在他耳边喘息。
    魏枳喉结上下动了动，嗓音沙哑得厉害，“抱歉，我去解决一下。”起身，却又被她拦下。
    “云云……”他正要开口劝她，龟头就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包围了。“你……”
    “我点的火，我会负责。”说着，她含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地吮着就已经让身下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小手抓着他的鸡巴，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手感让岚筠有些恍惚，连尺寸都是优等生的样子。
    “它好硬啊。”
    “好粗啊，魏枳。”
    “有东西流出来了，是舒服吗？”
    马眼里的液体滴在她掌心里，又悉数被她抹匀在整个龟头上。她就在他耳边，不是舌尖挑逗，就是言语撩拨，配上她的指尖魔法。
    “脸好红啊……已经在发抖了呢……”
    “腰也在动，你好想要……”
    “再快点……云云……”他突兀地打断，转过头来吻她的唇。
    “唔……”
    还不够，他难耐地抓住那只小手，教她。上下套弄的速度更快了，他帮她握得更紧，不留一丝空隙。口中的空气消耗殆尽的时候，他才在她手中射了出来，精液一抖一抖地喷射出来，落在她手心，咸腥的味道弥漫开，混着浴后的香甜呼吸到彼此肺里。
    “云云……”他还在抱着她吻着不放，急促的呼吸里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沙哑的声线中满是欲望和迷恋。刚刚是真的很想操她。
    “在呢。”等他终于吻够了，她才有些揶揄地开口：“拿点床头的纸，我处理一下现场呗。”
    “我来。”他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清理好了，却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懒懒散散地揽着男人的脖子，话也软软的：“有什么反馈建议吗？”
    魏枳顺势搂紧了她的腰，问：“没有，只是想知道你需要吗，虽然我并不会用手指，但也可以试试，只要你想。”
    看着他又紧张又认真的样子，岚筠心口微暖，摇了摇头，“还没有那么想，而且比起手我更期待别的……”
    魏枳有些失落，说好的想睡他呢，怎么被撩得上火的成了他自己。
    “睡觉吧。”
    在他颈弯里蹭了蹭便从他身上下来，她滚到旁边的被子里，却紧接着又被拉了回去，男人的胳膊把她揽得紧了点，薄唇在她眉心轻触一下，低缓好听的嗓音像摇篮曲，“晚安。”
    肌肤相亲，他从未与人如今晚一般亲密，彼此的温度、触觉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对方，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了。魏枳凝视了半晌岚筠的睡颜，才阖上眼睛。
    一夜无梦。

 第十章有钱人

    魏枳醒得很早，规律的作息准时叫起了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胸口绵长的呼吸声，她还睡得正香，脸颊粉粉的，纤长的睫毛微颤，在梦里无意识地动了动，额头就贴在了身体上，发丝一缕一缕轻柔地扫过皮肤，他还从不知道自己的触觉如此敏感，放大了无数倍像直接搔在了心头。
    小心翼翼拉了拉滑下她肩头的被子，放弃了起床的念头，魏枳又闭上了眼，睡起几年来第一个回笼觉。
    岚筠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睁眼就是男人完美的身材，宽阔的肩把她拢在其中，她还不老实地摸着人家的腰，抬头看到他刚睁开的眼睛，星辰般清明的眸子里第一次像有一团流云缭绕着。
    魏枳没想到自己真的又睡了过去，醒来头有点沉沉的懵，眨了两下眼睛，明丽的脸在他视线里放大，唇被她含住了。
    “早，魏枳。”一天里的第一句话，温柔沙哑。
    慵懒的吻柔情脉脉，如同破开江面浓雾的暖阳，带来晨间美好的朝露。
    堪堪停在清醒与欲望的临界线上，唇瓣彼此分开，可视线还胶着在一处。
    “醒了吗？”她问。
    “没有，好像……还在做梦。”
    美好得不似现实。
    一会儿约了房东看房，两人没再继续折腾。简单解决掉早饭，岚筠上了魏枳的车去赴约。
    新房在的小区绿化很好，是帝都一处繁华商圈周边的位置，一个面积比较大的二居室，采光很好，据说透过落地窗能看到远处cbd和城市公园的一角。
    小区的安保工作看起来也不错，魏枳在路边停好车，给房东打电话，“喂，刘先生吗？我们到小区门口了。”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脸上笑呵呵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几分，“两位就是来看房的吧，请跟我来，这边走。”
    他热情地招呼着，先带着两人参观了一圈小区里的基本情况，然后才是他的房。门一打开，同宣传图片上一致的现代化装修，简约雅致。
    “家具的押金我刚刚说了，如果你们想处理掉一些不需要的可以先联系我，能搬走的我先给你们搬走。如果你们想自己添置些什么，都请随意。”
    “那我们先看看，哪有不需要的一会儿马上跟您说，我们正打算看完房就去趟家具店的，这下也不麻烦您跑第二趟了。”岚筠很满意房东的随意，笑着跟他说。
    “好好，看来是觉得房子没什么问题了？”他特意看了一眼没怎么说话的男人。
    “嗯，我们很满意，”魏枳反倒瞧了瞧微笑着的岚筠，“直接签字吧。”
    “好嘞，两位是爽快人。”
    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魏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转头就看到岚筠已经在拉着房东交代起了事情。她想改成什么样，他都没意见，毕竟心里好像已经很喜欢昨晚住的她的小家了。
    “魏枳，魏枳，”岚筠过来拉住他的手，“你快发表一下你的意见，有没有哪里不喜欢的？”
    “我都还好，暂时没什么想法。先按你的来。”
    “那好，刘先生就我刚刚说的那几样，您尽量今天处理好，我们明天就要搬家了。”
    “没问题，没问题。”见客人很喜欢自己的房子，刘房东也很高兴，当下就打了搬家公司的电话，忙碌起来。
    岚筠这边跟魏枳下了楼，男人忽然问：“你明天就搬？”
    “当然，房租都交了。后天就开学，我也只有明天有空。你要是不想这么快搬，我可就自己先住几天了。”
    他哪有不想的意思，“那我也明天搬。公司新一季度开始也有几个会要开，我也会忙一阵。上午体检，下午搬家，希望时间来得及。”
    岚筠绷着脸憋笑，点了点头，没有拆穿他。
    两人合计了一番要补充的家具，便直奔家具店。路上，魏枳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瞟了一眼，一愣，又点开仔细看了看，没说什么。
    车停好，岚筠下了车半天没等到驾驶座上的人有动静，便又回到了车上。
    “怎么不下去？”
    “等我一下。”
    “叮”
    【小橘子：转账请查收】
    “怎么又给我转回来了？说好的房租aa。”
    “云云，我觉得赚的多的人，应该多花点。”
    “那也不用全退给我吧？”即使是aa，每个人一月也要近一万块，“怎么，你赚的能比我多多少？”岚筠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她确实不知道魏枳赚了多少钱。实际上，她以为魏枳刚还完债，说不定写字楼也是贷款租的，盈利还在拿来还贷。
    “应该是不少。”魏枳想了想，似笑非笑。
    “有点夸张了吧，魏总。我好歹一年也能有个一百万。”明里暗里的收入差不多就这么多，岚筠已经觉得自己生活很滋润了。
    魏枳忽然笑起来，眉目里一点小小的得意，“那我赚的确实是不少。”
    没等岚筠反应过来，他打开短信的余额提醒给她看。
    数了好几遍远超她存款的一串数字，她一瞬间为自己刚刚说的话感到心累。
    “要我把工资单给你看看吗？”他顺势翻起了手机。
    “不用，我信了，”岚筠说着接收了转账，“我不该不自量力跟资本家比富。”
    魏枳被她逗笑，揉了揉耷拉下的脑袋，“你的钱留着自己花就好。或者，我很乐意你剥削我。毕竟我现在能赚这么多钱，还要感谢你呢。”
    “别这么说，公司是你自己开的，游戏的策划是你自己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啦好啦，走走走，我们去看家具。我觉得自己充满了购物欲。”
    岚筠兴冲冲下了车，在车窗外朝他招手。魏枳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知道，确实是该谢谢她的。
    勇气和鼓励，是他的无价之宝。
    周末的家具店里格外热闹一些，两人牵着手认认真真挑选着需要的东西，想象着它们摆放在家里的模样，不时低声地交换意见。购物车里堆了许多成双成对的小东西。
    路过一片智能家居的区域，魏枳停下来买了许多，各式的灯、窗帘……岚筠饶有兴趣地眨了眨眼问：“你家里就是这样的吗？”
    “只有几个灯是这种，很方便，这次也试试别的。”
    岚筠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起宣传视频，又听他说：“回去教你用。”
    她头也没回地反驳：“这也要教，你对我的智商没有正确认识了吗？”
    魏枳失笑，“说的也是，云云这么聪明，用不到我。”
    岚筠却转过身来，凑到他耳边：“你可以把说明书藏起来，就有机会了。”
    她飞快退开，又去盯着视频看了，却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人匆匆拉走。
    一上午选了不少东西，留下地址约好明天送货上门，剩下的事就交给家具店。吃完饭，魏枳送岚筠回家，在楼下又抱着她吻了一遭，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回去收拾东西。
    岚筠上了楼，在窗口看着那辆白色的车缓缓驶去，胸口忽然萦绕起一抹不清不楚的情愫，待她要细想，便散去了。
    自从重逢的那天晚上撩拨了魏枳，一切发展得出人意料地迅速，却又显得顺理成章。可岚筠察觉自己有些没那么想睡他了，仅仅是接吻和拥抱已经让她既甜蜜又享受起来。这似乎与她一贯的过程不符，或许是因为他的无微不至和过分温柔，又或许只是恋爱中的一些激素分泌失调，她摇摇头，不再想这份怪异的错觉，动手整理起东西。
    【小橘子：到家了，忘记看你的杯子们了，明天能看到它们吗？】
    【云云：嗯嗯，我正在一个个包装起来，小心翼翼】
    【小橘子：那你忙着，我也去收拾东西了】
    岚筠看了一眼消息，不禁也有些好奇他会收拾些什么。有点可惜，一直没去魏枳家里看看。不知道曾经熟悉的少年，长大后是如何经营自己的生活。
    嗡。【小橘子：能打电话吗？】
    看来还有些黏人。
    接通语音，两边都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几声搬动东西的响声。杯子们的影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越拉越长，直到最后一个也被拿起来，岚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刷啦一下拉开窗子，傍晚的微风吹着身后空荡荡的架子，带动起几颗微尘上上下下地荡。
    “咔嚓”一簇小火苗随着风跳动起来，灰白的烟弥漫开。
    “云云。”不远处的手机里，他叫她的尾音微微上扬。
    他好像总能捕捉到她在干坏事。岚筠故意没应，反而去拿了烟灰缸，跟手机并排放在窗台上。
    魏枳听到了清脆的玻璃与瓷砖碰撞的声音。
    “少抽点。”他只能这样说。
    “还不劝我戒掉吗？毕竟要住在一起了。”岚筠磕了磕烟灰，脆弱的灰色物质轻飘飘地落下，没有一丝声音。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有温柔的声音响起，“如果可以放弃，你应该早就做了。只是，吸烟总归是不健康的。”
    “你倒是能理解我。但，也不是不能戒。毕竟，我的身体我自己可以伤害，但是你的，不行呐……”
    “为了我，你要戒烟？”他像是惊讶。
    “对啊……我要为你受苦了。”她绵软慵懒的声线丝丝绕绕地透过麦克风往他身上缠，魏枳的呼吸都为之弱了一些。
    “嗯……有什么替代品吗，戒断反应的时候，可以吃的。等等，我查一下……”
    “不用。”她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那些，只要……”
    “什么？”他急急地追问。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岚筠露出一个坏笑，反正他也看不到。卖了半天关子，她最后还是好心补充了一句，“是一种很甜的东西。”
    魏枳想不出，对她的小孩子脾气没办法，“好吧，我拭目以待。”
    想了想，又去找朋友订了份草莓巧克力。多准备一点总是好的。惹得对方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一盒一盒的要。
    【魏枳：是啊，她很喜欢】
    朋友来了八卦的兴趣，他说着说着就忘记了刚刚的好奇心。一直忙到入夜，两人的手机也都坚持不住了，这才挂断。收拾得差不多了，岚筠躺在床上，下意识看了看身侧的位置，竟然觉得空荡。
    捏了捏脸颊，真是色令智昏，简直是想帅哥想疯了。岚筠暗暗批判了自己一番，关灯睡觉。

 第十一章体检搬家

    第二天在医院见到魏枳的时候，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一下车就伸手抱了抱岚筠，下巴在她头顶亲昵地蹭了几下才松开她。
    “怎么了？这么憔悴。”岚筠刮了刮他眼下微微的青。
    “昨晚没睡好，”他抓住那只手，自然的反扣住，“认床了。”
    被他逗笑了，岚筠反问，“是认床还是认人？”
    “认人。”他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晚而已，身体似乎已经比情感先适应了她的陪伴，“还好今晚也能抱你睡，否则明天我就不用去上班了。”
    他说完，阳光下脸颊微红，也不待岚筠说什么，便牵着她的手像医院走去，毕竟不回头也能猜到肯定是在笑他。
    魏枳今天穿了件宽松的t恤，一身休闲的装扮，还带了顶蓝色的棒球帽，看起来少年感十足。老天好像总会偏爱他创造出的好看的人类，连时间都能放任在其身上逝去得更慢一些。
    检查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一切顺利除了被关注度有些高，尤其是女护士们，眼光火热，盯着他们相扣的手掌，艳羡的意味十成十。
    “还真感受到魏总的魅力了，校草大人一把年纪还真是余威不减。”岚筠咬了咬牙，夸奖的话怎么听都有些恶狠狠的味道。
    “看来一会儿去吃饭要多吃点。”他捏了捏她的脸。
    “什么意思？”岚筠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醋吃多了，开胃。”
    “瞎说什么，她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吃什么醋。不要制造谣言。”岚筠小小地瞪他一眼，死不认账。
    他歪头认认真真地打量她半晌，点点头，“确实。”
    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地咬耳朵，远处的护士站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建议接下来要上的姐妹，都去单人项目，但凡能俩人一起做的都别去。”
    “为什么？快展开讲讲。”
    “会被狗粮撑死。刚刚给他们抽血，那双手就没分开过。美女抽血的时候，那个帅哥就站在一边摸她的头。我看得都牙酸，而且，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还有更过分的？？”
    “不骗你！当然有！轮到男的抽血的时候，本来他正看着我要扎针的位置，我还准备超常发挥一把减轻一下帅哥的痛苦，美女一伸手把帅哥的眼睛挡住了。呜呜呜，我差一点手抖就扎歪了！”
    “怎么，美女瞪你了？”
    “什么呀！是那个男生当时就笑了，半张脸笑起来都那么苏。虽然不是对我笑，可是真的忍不住心动啊！好羡慕他们哦…”
    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一无所觉地出了医院，魏枳直接带岚筠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店，“这家店的brunch很不错，尝尝。”
    “你都做好攻略了？老板在这儿开店，很有头脑。赶紧走我都快饿死了…”岚筠点了份招牌，有些懒懒地趴在桌上。
    “那一会儿多吃点，下午还要搬家呢。”
    岚筠确信在搬家二字上，她听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雀跃。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她问。
    “差不多了，其实没什么东西，之前已经清掉一些了。”他话里有一丝迟疑。
    “前女友的东西？”她来了好奇，涌起一股吃瓜的热情，“你们，一起住了很久吧？”
    “想知道？”他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趴在桌上眼神炯炯的岚筠，“怎么对这种事有热情……”
    岚筠点点头，下巴不小心磕在桌面，魏枳又气又笑地伸手给她揉。
    “急什么，又不是不告诉你。”
    “毕业后我们分开租的房，因为公司离得远，一开始也没什么积蓄。后来稳定下来，就搬到一起住了，直到分手，差不多有两年多吧。”
    岚筠看着他认真回忆着的表情，有些恼。她自知是无理取闹，但忍不住在垫在她下颌和桌面中间的手上轻轻咬了一口，小声嘟囔了句，“这么久啊。”
    并不疼，只是小虎牙尖尖的落在手掌上酥酥痒痒，魏枳心头微动，顺势指腹擦过她的唇，软软的，如果现在能尝一口，大概是微微泛酸。
    “别生气，已经都过去了。分手之后，我就搬来了现在住的地方，当时决定要断干净，所以我没带走什么。自己一个人住，也用不了多少东西。”他耐心地解释，“云云，我已经自己住了两年了。”
    “哦。”她心里好受了一点，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还是不愿想象这个动不动就耳根发红的男人怎么跟别的女人一起住了两年之久。
    不正常的想法又冒头了，她明白自己没有理由和立场去在意魏枳之前发生的事。毕竟一直以来她坚持的原则就是，享受当下，过去与未来都与她不相干。这才几天，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魏枳的前女友，当年a大外语系的系花，她当然知道，连他们怎么在一起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时间久了，终归是不相干的别人，实在不应该关心。
    女人捏着他的指节在手里摆弄，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丝……纠结？好在这时菜上来了，她才放开他的手。
    一餐吃得有些沉默，出门的时候，岚筠下意识拿出打火机，烟还没拿出来，银蓝色的小方块就被从手里夺走了。
    魏枳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火苗有一下没一下地窜起来，“挺漂亮的，我帮你收着了。”
    “别，”岚筠抢了几下，他举在头顶偏不让她碰到。
    “我拿这个跟你换好不好？”从包里拿出几盒没拆封的烟，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魏枳。
    魏枳饶有兴致地看着粉色的包装盒，问：“这是全部的？”
    “嗯。还没买新的，这是所有存货了，我只要打火机。”她晃着他的手臂。
    “那正好，从现在开始戒吧。”
    男人笑得如春天般温暖却说着冷酷无情的话，一个不落地把东西都收走了，打火机也没还她。走回停车场，岚筠眼睁睁看他把东西都扔进了驾驶座旁的储物格，好心情地跟她挥起手。
    魏枳正要说下午见，就看到女人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
    “怎么，要跟我回家？”帽檐下的眉毛微挑。
    “想得美。抢了我的东西，戒断反应，你总得负责一下！”
    他眨了眨眼，也有几分好奇，“我负责，但你还没告诉我是什……唔。”
    魏枳被吻得莫名其妙，她不应该是生了气，甚至再咬他一口吗？怎么是这个反应。没待他细想，香甜的舌尖已叩开了他的齿关，唇瓣与他交迭，随着口中的动作轻柔地研动，轻微细腻，却不知其中舌尖早已缠绕得难解难分，纠缠缱绻的动作不时刮过齿面，蹭过柔软的脸颊，微凸的味蕾舔过上颚，挑起不寻常的痒。
    忽而，不顾他的挽留，她离他而去，须臾间灵巧地换了位置，一下子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娇媚的容颜在他面前寸许处，环在怀抱里，她顺势倾身，接续上之前的吻。
    她依旧在他的地盘搅弄风云，魏枳却有些享受这份被动，只等她吻得乱了节奏，轻喘中夹杂着几声轻哼悄悄退走之后，才进入她的檀口。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丝不乱地回敬给她。怀里的人慢慢就软了，柔得像一湾浅水，依存在他围起来方寸池塘。抱着他的脖子，然后是背，身子贴得越发的近，等他终于从那处温柔乡里出来了，岚筠有些无力地倚在他胸口上。
    无一处不是柔软的，靠得太近了，很难看作是一个单纯的吻。虽然很不想，但是他还是哄着岚筠，让她坐回副驾。
    “等会儿，”胸口的声音还是懒懒绵绵的，小腹之下就是他鼓胀的一团上，宽松的休闲裤都被顶起一个包，抢了她的东西，她故意要让他吃点苦头。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吻你？”
    魏枳刚要回答，压着他的人便直起腰来，迎面抱住了他，这下硬胀得难受的东西便滑到了她双腿间，被轻轻地夹着。
    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努力忽略掉腿间若有似无的触碰，他才问，“为什么？”
    轻蹭了几下，隔着两人的裤子，硬邦邦的鸡巴压过她刚露出头的阴蒂，竟然也让她身子一酥。岚筠赶忙闭紧了嘴，真不是个做爱的好地方，再撩拨下去，她说不定会自作自受。
    于是匆匆解释，“不是说过吗，你尝起来甜甜的。”说完，便翻身回了另一侧的座位。
    魏枳还在拼命压抑被岚筠挑逗起来的情欲，没注意她的异常，一双星眸暗沉沉的，藏在阴影里，几个深呼吸后，才能开口，“云云，我不建议拿这样的事做替代。”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为了我，这点牺牲也不行吗？”她用歪理耍起赖。
    这算什么牺牲，他只怕自己会上瘾，甚至意志力现在已隐隐有崩溃的迹象了。
    “那我算你默认了！下午见！”
    魏枳看着她一溜烟跑掉的背影，眼中闪过明明灭灭的光。医院的医生说明天就能拿到报告，多么漫长的24小时。
    岚筠的车已经开走了，过了好久，魏枳才有了动作。
    搬家，今天做不成，起码也要搂着她睡，人在身边就好。
    他的东西确实不多，搬家公司一趟就搬空。锁好门，他开车跟着一道去新家。师傅们把箱子搬到楼上，魏枳便开始往外拿。
    一边收拾一边等着岚筠过来，左等右等，却是昨天买的家具先送到了。工人们又是一通忙碌，魏枳站在门外走廊的窗口等着。
    庄舒桃正在家打着游戏，一局结束，猪队友气得她想骂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只能恨恨地点了退出。摘了耳机，她起身要倒杯果汁平复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就听到隔壁咣当咣当一声接一声，“怎么这么吵……”
    打开门，声音是从对面开着的房门中传出来的，空了一阵子看来是有新租户。好奇之下，她打算去打个招呼，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窗边的背影。一身打扮像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庄舒桃腹诽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有钱了吗？看起来还是个帅哥，难道是跟她一样，离家出走来体验生活？
    “你是新来的租户？”背后有个女声响起，魏枳回过头。
    好帅。庄舒桃被他的脸震了一震，轮廓分明，五官俊秀，眉眼似画，帽檐下看向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疑惑，薄唇轻启，是低沉醇和的嗓音：“是的，请问你是？”
    庄舒桃绽开一个甜美的笑，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庄舒桃，就住在对面。”
    “魏枳。”冲她点点头，“抱歉，有些家具在装，吵到你了。”
    “没事没事，不打紧。”庄舒桃连忙摆摆手，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她开口邀请，“要不来我家坐坐，等他们忙完。万一要很久，你一直站着也怪累。”
    却没料到对方干脆地拒绝，“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在等我女朋友。”
    庄舒桃心碎，年纪轻轻就有主了，果然可怜的单身狗就只有她一个。
    “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敲门。”
    庄舒桃走后，岚筠的消息就来了，说过一会儿就到。魏枳进门看了眼进度，大件已经都装的差不多了，时间掐得刚好。
    送走一批工人，岚筠找的搬家公司的人就抬着东西到了，魏枳耐着性子等这些人确认完离开，关上门，从背后揽住了岚筠的腰。

 第十二章受伤开学

    “干嘛？东西还没往外拿呢。”她在他下颌角蹭了蹭就要挣开。
    “就抱一会儿。”他在她耳边呢喃，说着说着却含住了那颗圆润小巧的耳垂，舌头裹住了，轻轻一吸，就看到岚筠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接着便意外被她推了开来。
    一声闷响，他没站稳背磕在墙角。磕得狠了，疼得他一皱眉。女人有些慌张地绕到他背后，想撩起他的衣服看看，手指还没碰到衣角就被躲开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磕到，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能……哎呀……”她有些语无伦次，声音急切又委屈。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听起来却是比她还要难过。
    岚筠一下子愣住，有些莫名其妙，“你有什么好抱歉的！”说完，不管他乐不乐意直接扯了手往卧室里拉。
    “脱了衣服，趴好，”留下一句话，她又出去，过了好半天，才拿着一瓶药回来，看到魏枳还站在原地，便有些恼了，“怎么不听话？”
    “不想听了。”他说得淡淡的，岚筠却看到了男人眼睛里盛满的十二分的委屈。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岚筠的语气前所未有得温柔，“都是我的错，不该推开你，害你受伤。躺好，给你上药好不好？乖。”
    魏枳不为所动，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讨厌我的接触？”
    “胡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她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些咬牙切齿，“当然不是。你这哪来的想法？”
    “讨厌你，还让你吻我？”
    “还让你睡我的床？”
    “还天天牵着你的手到处逛。魏枳，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想睡你？”
    魏枳的头发已经被揉得一团糟了，不过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乱想。”她有些头疼，小橘子生气了还真是难哄，“这样，先上药，上完药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推你。”
    “好不好？”“听话。”“我比你还心疼，你让我看看伤哪了，求求你了。”
    费尽心思，终于让人点了头。他要脱t恤，一抬手却疼得直皱眉。岚筠连忙按住他的胳膊，“我去拿剪刀，你先趴好。听话，乖。”
    岚筠火急火燎地拿了剪刀回来，看到魏枳乖乖趴在床上才放下心。小心翼翼把衣服剪开，露出他青了一大块的背。
    原本白皙结实的皮肤上一片淤青，局部还泛着紫，她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抬起头拼命眨了眨，才没让眼泪流出来。这得多疼，她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对不起。你忍一下，可能会有些疼，我尽量轻一点。”
    魏枳听到了她浓重的鼻音，心下一紧忍不住要回头看，却被按了下来。
    “别乱动！”很严厉的语气。
    他便没有再动弹，背上的药液从冰凉一下变成了火辣，那只柔软的小手一下又一下按在他的肌肉上，药渐渐起了效，灼热的疼痛感，他紧抿着唇不出声。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酒精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好了。”
    她停了手，魏枳才慢慢呼出一口气，身边的人要走，他一把把她拉住，“你还没说！”
    抓着她手腕的手劲很大，牢牢地钳着，岚筠差点被拽倒，满是无奈地说：“我就是把药放下，去洗洗手，马上就回来。不骗你。”
    “手一会儿再洗，药可以放床下，你现在说。”
    本来就是她理亏，还要照顾伤员的情绪，岚筠便言听计从，顺势躺在了他旁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跟他面对面。
    魏枳注意到了她发红的眼角，像是要哭，心里又是一酸，忍不住又心疼起她。正想着，却看到岚筠的耳朵尖泛起了粉红色，然后就听到委屈的略带鼻音的话传到耳朵里，“我推开你，只是因为我的耳垂太敏感了，被亲一下，就会很想要。我怕刹不住车。”
    说完，她便连忙转过头，只留给魏枳一个后脑勺和红透了的耳朵。
    魏枳还在反应着，又听到一句：“不信你明天可以试试。”
    背后的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岚筠没动。又拽了拽她的胳膊，她还是不动。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他上前来，从背后拥了她。
    “所以是一场误会了。”
    “可是你受了伤。”她转身，想起他背上青紫的痕迹，鼻头又是一酸，“看着就疼。”
    “不疼的，没关系。”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真的不疼。”
    “你当我傻。”她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是我太鲁莽了，亲就亲也没什么大不了。”
    魏枳低笑了一声，逗她，“我倒是好奇到底有多敏感了，你之前可一直坐怀不乱。”
    “那是因为我意志力坚定，才能在你的美色面前保持理智。”岚筠戳了戳他的脸颊睁眼说瞎话。事实上主要是占了女性身体结构的优势。她可是第一眼就想把这个男人睡了，跟坐怀不乱毫不沾边。
    “嗯，真厉害。不像我……”吻落下去，把剩下的半句话吞没。
    “好啦好啦，该去收拾东西了，”岚筠轻轻咬了他一口，阻止他没完没了的吻，“损失了一个劳动力，还要把你的东西也收拾了，再不开始，赶不上吃晚饭了。”
    魏枳被她勒令在沙发上坐着，看她进进出出地安置东西。岚筠的东西不多，半箱书，一整箱报纸包着的杯子，一箱衣服，一箱床单被褥，还有一箱东西，拆了一看是各色花样的碗碟。
    “先挑要紧的放好，其他的等等再说。”魏枳捏着她的胳膊做按摩，“怎么买了这么多碗碟和杯子？”
    “好看啊，而且天天都能用到。尤其是自己做的饭，当然需要盛在漂亮的容器里，”她笑得灿烂，“总要给每天机械重复的日常增加些闪光点吧。”
    “看不出来，你倒是热爱生活。”他换了一只胳膊按着。
    “嘁，才不是，我对生活可是没有一点热爱。”
    这倒是出乎魏枳的预料，“为什么这么说？”
    岚筠皱了皱眉，不想回答，“下次再说吧，我继续干活了。”她起身，把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小巧精致的脸庞露出来，魏枳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高中班里的小姑娘。
    不想说吗？没关系，日子还长。往后只要她想说，他都会在的。
    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最后一个小盒子也被扔进了衣橱里。岚筠走到客厅，动手打开魏枳的箱子。
    “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吧？”她一手按在胶带上，冲他挑挑眉。
    “没有啊。”他有些不明所以。
    真是个单纯的好青年，岚筠默默吐槽了一句，叁下五除二划开了胶带。箱子里大半都是衣服，几本书，游戏机，一个装扫地机器人的盒子。
    “就这点？”本来准备大干一场的她，十分不可思议。
    “嗯，不重要的都没带。”当初这个决定太明智了，他想。
    没几个来回，东西就都归位了，看一眼时间，刚好该吃晚饭了。
    “走，带你去吃饭。太辛苦了，去吃好吃的。”怜惜地蹭了蹭她的额角，就牵着她出门。
    当然，车还是岚筠开的，魏枳被她禁止做一切胳膊要抬到腰以上的事情。
    “我没那么脆弱。”坐在她车里，连安全带都不是自己系的，魏枳有些无奈，“只是有点疼，你抹了药已经好多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自己又看不到伤得多严重。”岚筠瞪他。
    “好吧，听你的。那我明天怎么去上班？”
    “我送你，多大点事。我们学校又不打卡，去晚点没关系。”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自从发现他头顶手感很好，岚筠就下意识老是想揉，“乖乖养伤，早点好起来，我一看到就心里难受。”
    “不怪你”，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唇角的弧度像阳光一样，“走吧，带我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虽然岚筠很想喂他，但是却被他非常强硬地拒绝了。
    “早知道就在家吃了，这家店也太火爆了，都是人。”岚筠有些愤愤。
    “我真的没有到半身不遂的程度……”
    可岚筠显然已经把他当成没有什么生活自理能力的人来照顾了，连洗澡都要问他一句：“浴缸帮你放好水了，要我帮你洗吗？”
    魏枳忍无可忍把人拽到怀里，“你确定是帮我洗澡？”
    岚筠考虑了一下，觉得剧烈运动目前确实不适合他，终于作罢。
    魏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岚筠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看来是累狠了。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上了床，把人搂在怀里，她像察觉到了什么，自然地抱紧男人的腰。
    吻了吻她的眉心，“晚安。”
    次日，岚筠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药效不错，青色的地方已经淡了，只有一块皮肤还发紫。她又给他上了边药，有些埋怨：“怎么昨晚不叫醒我，应该再涂一次的。”
    “不要紧，你今天揉都不疼了。”
    “睁眼说瞎话。”当她感觉不到紧绷的肌肉一样，就知道哄人。
    吃了简单的早餐，岚筠说到做到把人送到了公司，下车前还威胁他，“好好注意着点，要不然我告诉沉九遥，让他监督你。”
    魏枳叹气，轻吻了一下她的唇，“遵命。”
    驱车到校，走在路上能看到很多年轻的面孔，带着好奇和朝气，走在这所百年老校的林荫道上。
    新学期开学，周一并无什么要紧事，岚筠一周一次的课被安排在了周叁下午，讲基因组学，是一门高年级选修课。ppt和教案去年就做好了，不怎么用改，还缺的就是实践部分。
    到办公室，整个周末监控系统都没有提醒，岚筠关掉软件，新建了一个文档开始构思实践大纲。
    输入又删掉，最后整理出几个想法，刚存好便收到了一封邮件。点开一看，赫然是昨天的体检报告。
    不出所料，两个人都很健康，岚筠先是一喜，然后想到魏枳受伤的背便有些纠结。到嘴边的美味，要让她放弃或者忍耐，实在是太难了，毕竟也有不需要他动的体位可以选。
    直到下班她还没想出完美对策，算了，还是回去看魏枳的反应再说吧。

 第十三章睡了（H）

    男人的回答直白而热烈，被压在门板上亲的岚筠再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边吻边挪到床上，房间里的光调到暖黄微暗，一件一件衣服被她剥下来，领带、衬衫、腰带、裤子，在接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她纤巧的手贴上了他的腰。指尖从他腹肌中间划过，向上游移到两块结实的胸肌。
    裙子从下往上缩到了腰间，岚筠跨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吻得动情。火热的大掌探入了裙底，按在她腰上的曲线。岚筠顿了顿，从他的吻中抽离，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脱下裙子和上衣，扔到了一边。
    内衣的扣子被轻巧的解开，露出一对饱满。“现在，好像可以试试了。”魏枳哑着嗓子，侧脸吮住了她的耳垂，手掌握住两团柔韧弹软的乳肉。怀里的人颤了颤，随着他轻舔吮吸着耳垂的动作，岚筠轻哼着渐渐往他身上蹭。
    她的手沿着他的胸膛一寸寸向下抚摸，直到碰到两颗软软的乳头，灵巧的指尖翻飞，拨弄起来。
    “唔……别碰……”男人终于停下来嘴上的动作，招架不住她手指带起的酥麻。
    “没被碰过？”她吐气如兰，惊喜得像是发现了秘密宝藏。自己的拒绝带来新一波更强的刺激，指尖在他的乳晕上打转，拇指按在乳头上不住地摩擦。
    “嗯……云云……”
    他醉在一双春水微漾的眸子，顽皮的手终于停下了动作，拉着他的指去摸两人交接的位置。他这才发觉，一股淡淡的湿意已经透过两层薄薄的布料渗到他的皮肤上。
    她放开他的手，直接撤下最后一道屏障，魏枳的阴茎弹出来，打在她近在咫尺的小腹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啪”。
    “魏枳，它漂亮地过分了。”之前只摸了摸，知道尺寸不错。真见到了，才不得不承认老天爷的偏爱简直不讲道理，连色素沉积都没有多少，整根鸡巴是肉粉色，绷着几根青筋，微弯上翘，又粗又长。
    男人似是没想到她这话也能夸的出口，怔了片刻的功夫，已经被她推压在了床上，她动作很轻，还顾及着他的伤。片刻后，贴着他腿根的就已经是一条濡湿温暖的肉缝了。
    小手握着他硬得发颤的肉棒，轻轻点了点龟头上流出的液体，晶莹的细线颤巍巍地被拉扯着在空气里轻晃。
    “云云……”他快要忍不住了，叫她的时候满是情欲的靡哑。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下一秒，女人便扶着他的鸡巴坐了下去。温暖逼仄的甬道从头到尾将它包裹起来，他却吓了一跳，“云云，没带套！”
    “嗯……你还能想着这事，”她收缩了一下腿根的肌肉，男人跟着一颤，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我做了皮埋，不用担心。”她拉过他的手，胳膊上隐约能摸到一块东西。
    “你别动，我要继续了……”她俯身压在他胸口，吮住其中一颗奶头，硬邦邦、红彤彤的，像颗诱人的糖，腰在上上下下地扭动着，将整根肉棒吞吞吐吐。
    越过她的肩膀，能看到她浑圆白嫩的臀，脊柱沟和两侧小小的腰窝。魏枳觉得自己要疯了，胸口湿润的舌尖舔过，连续不断地撩拨起他敏感的乳头。
    之前的性事总是循规蹈矩的，在他看来性欲与食欲等并无不同，只要能满足即可。欲望下仍有理智的约束。他总是体贴又温柔地满足了对方，自己只需要在那一刹那得到肉体上的快感。说起来与他自己动手，也没多大区别。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纵欲的人。
    显然他错得离谱。
    视觉与感觉上的双重刺激，情难自已，他低头从耳垂向下，沿着脖颈到肩膀，留下几个红痕。从她的深处带来一波又一波舒服的酥麻冲进脑海，又反馈在他越发粗胀的肉棒上，只恨自己为何受了伤。
    “嗯……魏枳……怎么又粗了~”她上扬的尾音，在一个吞吐中变成令人心动的发颤，“要吃不下了……哈啊……”
    魏枳被勾得叁魂少了一分，当下也顾不得别的扶着她的腰肢，狠狠地顶撞起来。
    “嗯啊……你别动……唔……慢点……啊……好胀啊……”
    身上的人软软地趴着，娇娇地呻吟，一声一声让本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理智，彻底散了个干净。
    他按着她的纤腰，大腿竖起，将她的腿别在两侧，小穴张大了嘴，吞吃得越发起劲。
    “啊啊……太深了……嗯啊……魏枳……被操坏了……”
    “哪坏了云云？……这么多水……嗯……小骗子……”说出口的话已经不过大脑了。
    岚筠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朝他笑，说得却是些淫词浪语：“都是你操出来的……唔……好舒服……”在他又狠狠撞了一下的时候，就听到她长长地叫了一声，“哈啊啊……就是这儿……你再顶顶它，好不好……”
    魏枳被穴道里突如其来的紧缩夹得龟头一麻，红着眼狠狠地朝同一个操了十几下。
    “啊啊……嗯啊……要到了……哈啊……啊……”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腰，涨红的脸贴在肌肉上，呻吟声直接传到了魏枳砰砰急剧跳动的心里。
    肉壁缩起，娇嫩的软肉紧紧吮吸着他整根鸡巴，同时涌来一阵温热的蜜液浇在龟头上，一个激灵，酥麻的快感让他瞬间失神，再有意识就是女人趴在他耳边，沙哑的声音说：“你射了好多给我哦。”
    一切像一场无与伦比的梦，魏枳从未有过这样失控的感觉，以至于当岚筠亲吻他腹肌和胸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又硬了起来的肉棒还赖在她的小穴里没出来。
    女人察觉到了，直起身来，揉了揉发酸的腰嗔他一眼。魏枳跟着也坐起来，起身的时候龟头一动，顶出一声娇嗔的轻哼。
    “嗯……好胀……”
    “云云，”他跟她耍赖，顺着她脖颈向下吻，薄唇擦过锁骨，含住她的乳头，“继续操你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颤颤的似喘似答的嗯。他吮了一会儿，直到两颗乳头都红得像石榴籽，才双手撑在背后，腰一挺一挺地操动起来。
    交合的地方，淫水混着精液伴着他的一出一进被带出来。她光洁一片的耻丘让这场景更香艳刺激起来。一股一股白浊的液体，都是他刚刚射进去的，“真是……想操死你……云云……”
    “啊……嗯……别唔……已经要死了……啊……魏枳……顶到了……”她凑过来跟他接吻，呜呜嘤嘤地含混不清叫着他的名字。
    魏枳的鸡巴好像专为她长的一样，龟头正正好好卡在深处的敏感点，马眼经过还会轻轻吮吸，龟头的边缘一次次刮蹭过沿路上敏感的位置，岚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尖叫，她迫切地想跟他分享这份灭顶的快感。实在是，太爽了。
    “魏枳……嗯……魏枳……”她贴着他的唇，腿根绷紧了，狠狠把他的鸡巴夹住，又泄了一次。
    这次有了经验，魏枳只是缓缓把鸡巴抽出来，水便顺着肉缝和大腿湿了一片床单，岚筠在他怀里发出一声难耐的喟叹。
    “还要吗？”他贴在她耳边问，微热的气息传到耳道里，一起的还有耳廓被舌尖舔过的湿痒。
    “嗯？”他迫切地想得到回应，从而能回到那条紧致诱人的甬道里去。
    女人转过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傻，这种时候还问这种话。”她的穴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在龟头上，找到个合适的角度浅浅地吃了进去。
    “说不要，也是要的。”
    她挺起胸，越发嫣红的乳头扫过他的唇角，有几分挑衅的意思，“看你能不能说到做到，操死我了。”
    魏枳衔住那颗跳跃的石榴籽，轻轻咬了一口，劲瘦的腰猛地一挺，直接操进了最深处。
    他抱着她转身压在床上，“试试看。”手肘撑在一侧，他又含住另一颗乳头，腰缓而慢地耸动，只在送到尽头的时候狠狠一压她那处敏感。没一会儿，岚筠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哀地瞧着他，手指插在他的发里，“快点……难受……魏枳操狠一点……呜……我要你……”
    魏枳找了个合适的发力点，便依言快速地抽插起来，他手向下按住了那颗昂起的阴蒂，又硬又肿，半点也不担心找不到。
    “云云……”低沉蛊惑的声音温柔地叫着她，下身却传来一阵令人恍惚的快感。小豆子被他夹在指尖轻按细揉，鸡巴顶着穴道狠狠操动。
    “啊啊……别捏……嗯啊……不行了……别……唔啊……好爽……”双重刺激下，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美丽的眼睛里一片空茫，已经舒爽到尽头了，蜜液在肉与肉的间隙里流个不停，温温热热打湿了两人的腿根。
    按在阴蒂上的手指却开始加速，连同他鸡巴操动的速度也开始加快，甬道内那处敏感的肉已经被操肿了，他还左右撩拨着那颗敏感的肉珠，岚筠瞬间体会到了新的高潮，像是一种全新的洗礼。她已然失神，却被体内一阵不妙的感觉重新唤醒。
    “停下……魏枳……要尿了……啊……快停……”她疯了一样要让他停手，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别弄了……嗯啊……求你了……”快感不受控地还在一波一波涌上来，她拼命忍着尿意，小腹被压得却更酥麻。
    男人干脆抱她起身，光裸的背被压在墙上，一阵冰凉，她两腿紧紧缠着他的腰，交合的地方贴得越发紧了。
    “放我下来……魏枳……哈啊……嗯……求你啊……”
    男人把她架好便继续开操，粗长的鸡巴挤在穴道里，一抽一插都透着狠劲，揉搓着阴蒂的手指由一根加到两根，他贴在她涨红的耳边，“就在这。”
    “不行……呜呜……不行啊……”
    “唔……我不介意……云云……”
    穴道里吸吮的劲头越发强了，他能准确地感受到她的兴奋，咬着他的龟头。如果可以，他要给她最好的。低头含住那颗耳垂，肉棒又一次狠狠操到深处，被压在墙上的人红了眼眶，再也扛不住四下夹击的快感，紧搂着男人的脖子任自己迷失了进去。
    “呜呜……好舒服……被操尿了……好爽……”
    温热的液体从小腹涌出，快感仿佛加倍，混着羞耻和心颤，岚筠觉得真的要死在这次高潮里了。水顺着他的大腿肌肉蜿蜒落在地上，魏枳含着她的耳垂轻笑，稍稍一舔，缩得紧致的小穴哆嗦着又舔了舔他的龟头，他猛地一顶，鸡巴跳动着，精液混进了又涌出的淫液里。
    一出一进，整个下体都胀胀的，温暖舒服，还有小穴里被塞满的满足，她不知道自己在快感里迷失了多久，隐约能听到男人低沉愉悦的声音，“怎么上下叁个洞都在流水啊，我的好云云。”
    生理性的眼泪在高潮的刹那便不自觉涌了出来，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魏枳操坏了，听了他的话，小穴还不自觉地收缩着，裹紧那根将要抽走的半软的鸡巴。
    “还没吃饱？”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反应，若有所思。
    “饱了饱了，你快放我下来。”岚筠红着脸在他怀里挣扎。
    就这纠缠的一会儿，等岚筠终于落在地上的时候，小腹上一根硬邦邦的肉棒又戳了上来。
    她又想起刚刚被这个家伙操失禁的事，理智回笼只觉得无比羞耻，把脸深深埋起来，气急：“你是吃药了吗，怎么没完了？”
    “吃什么药，它只是很喜欢你。”吻着她的发顶，细腰掐在掌中，魏枳微蹲了一下，把人打横抱起。
    “哎，放我下来！你的伤！”
    “现在才想起来，早说了，没事。”其实还是有点疼的，就不让她知道了。
    终点是放满温水的浴缸，魏枳在她身后，手指滑到她的穴口。
    “你干什么？”她按住他的手问。
    “不需要清理一下吗？”他顿了顿，“我没有内射过，即使你做了避孕，精液一直在里面也不好吧。”
    说着一根修长的食指就没入了小穴之内，岚筠把那句“它自己会流出来”咽了回去。食指灵巧地在花穴里进出，不时抠挖，内壁上被操肿的地方一个都没放过。岚筠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手腕，“不是说没学过吗……大骗子……”
    喑哑的嗓音回答地认真：“前两天补习了一下。”
    岚筠的阻止仿佛是个摆设，手腕被抓着也没耽误魏枳又插进去了第二根手指。
    灵活又巧妙地顺着甬道由外向内一层层地刺激，她被插得轻哼，不自觉地就把手指裹紧了。收紧的肉壁并不能阻挡它们进出的节奏，反而能给男人带来提示，他对着某个点戳弄着，指尖重重按下又擦过，岚筠猛地绷直了腿，靠在他胸口，吐出一声发颤的呻吟。淫水从深处喷涌出来，随着手指的抽出，混着精液落入清水中。
    “嗯……”她无意中挺直的腰，两人之间多了一段空隙，肉棒没有了压制，又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贴在她的被手指塞满的颤抖的穴口。高潮退却，岚筠依靠在他身上微微地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在想什么？”察觉到了她的走神，魏枳恶劣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我可能是疯了……”轻声喃喃，她偏过头跟他接吻，一手握住硕大的龟头抵在他手指上。魏枳吻得越发深入，同时将手指从她的蜜穴里抽走，任她再一次把自己吞了进去。温暖狭窄的小穴，紧紧吸吮着他的阴茎，是一种压制理智的温暖和愉悦，他的手揉捏着两团云朵般绵软饱满的乳球，指缝里夹着乳尖摩擦。泛着粉红色的皮肤，她难耐地拧腰，穴口左右旋拧着在肉棒上磨。
    “小馋猫。”他捞过她的腰，哗啦一阵水声，将人压在一旁的墙上，手臂隔在她火热的身体和冰凉的瓷砖中间。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岚筠打了个颤，很快就被下半身激烈的动作驱散了，他双臂环在她身前，从背后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插。
    “太深了……啊……好深……唔啊……顶到头了……嗯……”身体里的家伙仿佛能把她操穿一样，她被插得语无伦次，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行了……嗯啊……不要了……”几十下就把人顶到到了高潮，她被生理快感支配着像一个美好又脆弱的幻像，迷离诱人。他忘情地去吻大片细腻微红的皮肤，在她收缩颤抖的小穴里毫不停歇地继续操干。
    吻掉她身上的水珠，留下一片嫣红，听她又娇又媚地说些淫词。一边紧紧夹着他的鸡巴，一边说不要了；爽到的时候，还会小声地尖叫；叫他的名字，叫他哥哥，叫他阿枳……
    “还要不要，宝贝？”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小豆子被他捏在指间玩弄，岚筠涨红着脸贴在瓷砖上，试图清醒些，却是徒劳，堵在她穴口的阴茎是空虚里的唯一解药。
    “嗯……”
    腿都颤得快站不住了，还要吃。魏枳看见了，却没有丝毫怜惜的想法，反而狠狠一撞，她大片的皮肤压贴在墙上，被冰得尖叫起来，“艹好凉……别……啊……”
    肿胀的乳头被压着在墙上磨了一圈，岚筠的尖叫就转了调，内外的火热与冰冷让她的感觉更为敏感，魏枳被她夹得更紧，终于又忍不住了，又深又重地操了几下，把人送上高潮便抽了出来，龟头抵在她脊柱的浅沟里蹭，手上下动了几次，白浊的精液一下又一下溅落在她红痕满布的肌肤上。
    他一后退，女人就软了腿，被他捞在臂弯里，拿水简单冲了下她的背，给人裹了浴巾抱到浴缸的边沿坐着。等到又将水放好，才又让她泡了进去，仔仔细细给她洗干净，手上的动作轻轻柔柔。

 第十四章恶化

    两人回到卧室的时候，地上的水渍已经被勤劳的扫地机器人处理干净，她下意识又红了脸，钻到被子里蒙起头。
    “睡完不认帐了？云云。”他手挠了挠她腰上的嫩肉，便把痒得咯咯笑的人拉到了怀里。
    她也不回答，安静地趴在他怀里装听不见。直到温热的呼吸又靠近了她的耳边，她眼急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怎么动不动就认错。”魏枳拿开她的手，有些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说什么呀……这种时候不就应该直接睡了吗……”岚筠在他胸口画圈圈。
    “说什么都好，我想听。”虽然人就躺在身边，他却还是觉得美好得不真实，迫切需要一些实感。
    “你就难为人，是不是想听我夸你？”在他肌肉上狠狠戳了戳，“长得好看，身材好，耐力好，本来能无师自通，偏偏还虚心好学，温柔体贴，还有什么……哦，又粗又硬又长。满意了吗？”
    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魏枳心情却好得不得了，“真心话？”
    她无言，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揉了半晌才闷闷地说：“都被你操成那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骗你的。”
    “唔，那以后只要我操你好不好？”捧在她手心的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又深情的光。那目光太炽热，要把她的心脏烧穿，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两只手遮住他的眼。
    她看到他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开口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没事。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
    “嗯。”
    “云云喜欢今晚的我吗？”
    “喜欢，很喜欢。”
    手心里他的睫毛颤了颤，“那就好。睡觉吧。”他拨开她的手，重新把他抱好，照例轻吻她的眉心道了晚安。
    闭上眼，陷入深睡的前一秒，好像听到悲似叹的声音。
    我爱你。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品尝着只有自己知道的酸和涩，他错过得太多，但好在未来还长。
    闹钟响起，吵醒了美梦，岚筠翻出手机按掉，转身又钻回男人的怀里，闭了会儿眼却睡不着了，腰有点酸，大腿也胀胀的，她睁眼刚要感叹一句年纪大了不经折腾，就对上了一双清醒的眼睛。
    “早。”
    岚筠眨眨眼，“醒了很久了？”她去揽他的脖子，忍不住想吻他。男人迎合的动作有些僵硬，她察觉到不对停了下来，“怎么了？”
    轻点了下她的唇角，“要挨骂了……”他小声说：“后背痛。”
    岚筠一惊，慌忙让他躺好，查看他背上的伤，原本消了淤青的地方隐隐有肿起来的迹象，本来已经渐渐变淡的紫色淤痕又加重了，还有星星点点的黑红色。
    “让你逞强，让你逞强！”她暴躁地揉他的头发，“我去拿药！”
    魏枳也没料到会恶化成这样，醒来的时候就只能感觉到背后一片烧灼般的痛感，甚至比刚撞伤时还厉害几分。不过好在还能忍，岚筠还睡的正香，他把鼻尖埋进她的发丝，清淡的馨香多少能减轻一些痛苦。只是，一定会被骂了，他思来想去也没有躲过她的办法。
    岚筠拿回药酒往他背上抹，气得不轻，“我忘了，你自己也能忘？还非要抱我，一把年纪了，有伤在身学什么小年轻。”
    “你嫌我老？”他有些委屈，“我才二十七。”
    “这是重点吗？”岚筠气得压了一下他的背。
    “嘶，轻点。”
    “还知道疼？昨晚少做一次，今天你都不会这么疼。”气虽气，她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不怪我，云云。”他歪过头，冲她挤挤眼，“最后可是你主动的。”
    “我色令智昏，你就不能劝着点，但凡你说一句背疼……”她反驳的声音小了下去，“都怪我。”
    “明知道你还受着伤，多等两天又不会死人……”
    招了招手把人拉过来，摸了摸她的眼角，“不行，我薄弱的意志力坚持不住的。云云明明能坐怀不乱，都被我蛊惑了，我很高兴。别自责，也别抢我的功劳。”他语气里颇有几分骄傲。
    “噗。脸皮好厚，”被逗笑了，岚筠摸了摸他的脸，“那这两天乖乖禁欲吧，伤好之前想都不要想了。”
    “那你不许诱惑我。”
    “放心，我一定把你背上有伤刻在脑子里。”
    “好吧。”虽然很可惜，但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魏枳只好接受了这件事，“帮我拿下手机，今天是去不了公司了，我跟沉九遥说一声。”
    给他把手机递过去，岚筠问：“一点都动不了吗？那你在家好好躺着，我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唔，药效起来了，比刚刚好很多。我上半身不动的话就不疼，不然，我跟你去学校？不要中午来回跑。”
    岚筠想了想点点头，“那你再躺会儿，我做好早餐叫你。”
    等魏枳走到餐桌边，就看到桌上摆好的一碗美味的粥，岚筠拿了把金灿灿的小勺从厨房出来，“我吃完了，坐好。”
    她端起碗坐到他旁边，“张嘴。”
    “我胳膊能抬起来。”
    “废什么话，能少动就少动，还想不想好了？”
    男人乖乖张嘴。窗户里吹来微风，撩动着她的发丝，握着勺子的手干净秀气，像碗里的绵软液体一样洁白。胸前还有他留下的红痕，与她温柔认真的表情，像一枝玫瑰的日与夜。经过她手的食物好像都会变得格外美味，连普普通通的白米都带着淡淡的甜。
    回屋换了件领口严严实实的裙子，她牵了魏枳的手去开车。
    办公室里，魏枳安静地趴在沙发上睡觉，昨晚没睡多久，岚筠严令他趴着，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屏幕后面的人注意到了，拿了张薄毯给他盖上，顺便反锁了门。
    实验室群里两个学生在讨论着技术问题，岚筠回答了两句。
    【傅珲：对了筠姐，新人昨天我们见过面了，我现在拉群里？】
    【岚筠：好，改天请你们吃饭。】
    【穆蒙：呜呜谢谢筠姐，想吃火锅！】
    【岚筠：都行，你们跟俩小的商量一下，看好哪家店发给我就行。】
    【岚筠：数据结果好的话，可以考虑再加一顿哦】
    【雷泽、祁绮南已加入群聊】
    群里热闹了一阵，岚筠没再说话，要给小朋友们留足够的空间，她只管请客吃饭就行。
    岚筠的研究方向便数据分析，将基因组的数据经过一系列处理找出特异的位点进行深入研究。她之所以年纪轻轻便能坐上副教授的位置，主要是因为博士期间开发了一个软件包，在业内广受好评，短短两叁年引用量就高得吓人，当然z大也不是很顶尖的学校，但她厌倦了国外生活并不挑剔。在z大，她带的学生主要就是用这个包对合作伙伴发来的数据进行针对性分析，未来再进一步培养他们做开发的能力。
    打开两个学生上交的分析报告，她开始逐字逐句地看。时间过得很快，接近中午时分，传来一阵敲门声。魏枳还没醒，岚筠轻手轻脚地开门，探出个脑袋，“李姐，今天不跟你一起吃了，我还有点事没忙完。”
    敲门的是李琼英教授，平常老约岚筠一起去食堂，“那行，可别忘了吃啊。你一忙起来就忘。”
    “知道啦，李姐，一定忘不了！”
    刚关上门，就听到魏枳的声音问：“几点了？”
    “马上十二点。”拿过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他睁着眼还有些惺忪，看了一会儿嘴边的杯子，抬头拉她的手，“你喂。”
    “这不是在喂吗？”她装听不懂。
    那双刚睡醒的眼里润润的，就这么看着她，像在无言地撒娇。岚筠败下阵来，含了一口温水，低头吻向他的唇，无形的流水自发地往低处流淌，渗进他的唇缝里，一点又一点。她控制得再小心，仍有一些水珠溜走，顺着嘴角滑到下颌，在喉结上滚过，落入衣领中。一点可怜的水很快被喝完了，他却不满足一样深进她的口腔搜刮残余的液体，甜丝丝的味道又一次出现，她也纠缠上去，一时便分不清是谁更渴望那点液体了。
    “不是说了，别诱惑我。”他把玩着她的发梢，“怎么像要把我吃掉。”
    打掉不安分的手，瞪了眼先告状的恶人。什么没睡醒，简直是她看走了眼。
    “太久没抽烟了，给我盒烟，今天，啊不，直到明天不碰你都行。”
    “想都别想。”
    “那你也少碰我，反正到头来受罪的也是你自己。”岚筠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某个部位，甩甩头发去打饭了。
    魏枳被她顶得无话可说，又好气又好笑。没办法，谁让她说的对呢。
    吃完饭，岚筠从包里拿出一瓶药，上来就要解他的衣服。魏枳按着扣子，“少涂一次没关系，昨天也没涂。”
    “是啊，昨天要涂了，今天早好了。”她不依不饶，“我把门锁了，现在中午休息，没人来，你快点，五分钟搞定。”
    “你确定这么短？万一有人找……”魏枳还在反抗。
    “话多，脱不脱？不脱我咬你了！最多十分钟，你别磨蹭。”
    他最终还是投降了，衬衫被扔到一边，凉凉的药液在她掌心加热变烫，疼痛感又被激发起来，魏枳轻哼了几声。
    她上药上得很快，擦擦手，看着他标准倒叁角的背和劲瘦有力的腰，轻轻往他背上吹了吹气，“赶紧风干，我还不想让别人看到呢。”
    吹在皮肤上的气息让人痒痒的，魏枳咧了咧嘴角，“嗯，别人确实应该非礼勿视。”
    下午两人各自处理着各自的工作，魏枳时不时就要出门接个电话，不少路过的都见到他，于是院系乃至整个学校的各个教师群体内很快便传开了生物综合楼出现了一位帅哥。
    当然听到消息的人并不会特意凑过来偶遇帅哥，只是本就要路过生综楼的那些倒是乐意绕一绕远，去瞟一眼帅哥的样子。
    “你可真能招蜂引蝶。”岚筠看着群里的消息对着魏枳似笑非笑，“上午还在我房间藏了一上午，这才露面几个小时，全学校的老师都快知道了。”
    “吃醋了？那我不接电话了。”揉揉她的脑袋，“我可以继续被你藏起来。”
    “我才没吃。只是感叹一下你的魅力。该接就接，魏总，赚钱的事可不能耽误。”
    “好，听你的。努力赚钱养家。”
    头顶的手拿开了，养家吗？好像没什么必要，这东西也不是谁都需要的。她这样想着，心里空落落的。

 第十五章般配

    毛以晴路过生综楼的时候也顺路去看了看传说中的帅哥，组的小群里都传遍了，真看到的人没几个，可吹得都像神仙下凡。她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拐过墙角，却真看到了人影，只是走近了却发现这人实在出乎意料。
    “魏枳？”她惊呼一声，怪不得，是他的话，被夸成什么样都是应该的。
    男人正打电话，转头朝她看了一眼，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毛以晴点点头，笑得灿烂。
    等了没一会儿，他挂断电话，毛以晴迫不及待地开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毛以晴？”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出这个名字。
    “哇，枳哥还记得我叫什么！好久不见了！”
    “嗯，上次同学会你没参加？”
    “你还去了吗？我那天有事，有篇论文的ddl必须赶出来，没去成好可惜……”她现在十分后悔没去参加。
    “没事，同学聚会而已，还是学业重要。”魏枳安慰了一句。
    “能加一下你微信吗？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听说你也是，有什么问题我能跟你请教吗？”她试探地问。
    魏枳大方地打开二维码，“你已经在读博了吧？请教就算了，我的学术水平不能跟你比，如果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我们可以探讨探讨。”
    毛以晴受宠若惊，她关注过魏枳的消息，自然知道他现在是游戏厂的老板，还很成功。她动过毕业后去他公司应聘的念头，只是自己还没毕业又是久别重逢，当下并不好开口。
    她发送了好友申请，便开始迅速找下一个话题，忽然灵光一闪，问：“那枳哥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学校里你的消息都快传遍了。”
    魏枳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不用在意，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毛以晴一个晴天霹雳。
    “嗯，”他笑得很温柔，说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你也认识，岚筠。”
    那个在高中就仗着成绩好年纪小肆无忌惮的女孩，年纪轻轻自己还在读博她却在同校就做了副教授，现在竟然还跟魏枳在一起。可凭什么？跋扈张扬的是她，最能惹魏枳生气的也是她，离经叛道的人非要来祸害枳哥吗？总不能是岚筠转性了，那绝不可能！
    她想不通，魏枳指指门口，问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毛以晴慌忙摆手，“不了，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魏枳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进门反锁，他走到岚筠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我头发都快被你揉秃了。”岚筠拍开他的手。
    “想抱你。”他张开手看着她。
    “怎么这么黏人……”嘴里嘟囔着，她还是起身靠在他怀里，熟悉的草木香气混了点若有若无的药味。
    “云云，我们在一起很奇怪吗？”
    虽然有些奇怪他的突然发问，岚筠答得却顺嘴：“这还用说？那天沉九遥看到我眼珠都要瞪掉了，你不会没看到吧。”
    “看到了，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个表情。我跟谁在一起不都有可能吗？”
    “嗯，除了我。”岚筠在他怀里蹭了蹭，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明白。”
    她想了想，找了个突破口，“这样吧，我问你，除我之外，你还记得被谁气到骂脏话，或者程度轻一点，气到说不出话直接走人？”
    魏枳沉默着回忆了很久，最后吐出两个字：“没有。”
    “所以，明白没，他们担心你被我气死。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却偏偏要跟一根针一起玩，怕你一不小心gameover。”
    “可是，你每次说的话都很有道理，虽然表达上恶劣了些，但那只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管你，”魏枳还是不太明白，“是因为我不在你关心的范围内，你又不想让外人改变你的生活，所以才处处跟我作对啊。”
    岚筠心里涌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僵硬地抬头，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这还不明显吗？你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像只撒娇的猫，只有面对我，像只刺猬。”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至于其他别的人，不惹到你，你都不屑于理。”
    “那你怎么还乐意跟我这只刺猬生气？”
    “不知道。当我是受虐狂吧。”他轻声笑起来。
    见他不想说，岚筠也不刨根问题，只是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原来早就被你看穿了。”
    “并不难看出来，现在被你划到范围以内，你拿我当男朋友，自然不会再气我。别人又瞎操心什么。”
    岚筠笑起来，眉眼弯弯，“你就这么有信心？”
    “合情推理罢了，”他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说：“把我气走了，还怎么睡我？”
    耳朵痒痒的，她连忙躲开，“别闹。”
    魏枳也不再逗她，脸颊贴在柔软的发丝上，安静地拥着，“别的理由呢？总不会大家都是因为你的脾气才惊讶的吧？你之前谈过那么多男朋友，也没见有人说什么。”
    “唔，”被现男友提起前男友，她还是稍微尴尬了一点点，“可能还因为我们两个性格差太多吧。”
    不用她进一步解释，魏枳便明白了，他轻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淡，“那是他们不懂。”
    说完去吻她的唇，温柔如水，一寸一寸宛如呵护一颗至宝。他们不懂，他有多喜欢她身上的肆意，好像没有什么能束缚住她，凭心而活、闪着自由的光，如今她被他捧在手心里，唯一的愿望，便是让那片光芒将他的世界也一起照亮。
    岚筠想问他们不懂什么，可他的吻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尝试了几次便放弃了，别人的想法与她何干，还是眼前的温柔不容错过。
    “怎么忽然问起这些？”吻完了倒变成她赖在魏枳怀里不肯走。
    “刚刚在门外碰到我们高中同学，毛以晴。她听说我跟你在一起了，很震惊的样子。”
    “谁？毛以晴……那是谁……”
    “想不起来就算了，她好像就在你们学校读计算机的博士。都一年了，没碰上过？”
    岚筠摇摇头，还在努力回忆这个人是谁，“名字很熟悉，毛以晴，毛以晴，哦！是那个被撤了的英语课代表？”

 第十六章喜欢

    魏枳点点头。
    “她呀，没见过，见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我认人不太行，上次同学聚会，好多人我都想不起名字。诶，她没去？”
    “她说她在赶论文。”
    “那她是不是很可惜？”
    “看起来是有些，怎么？”
    “你没看出来？她喜欢你呗，久别重逢，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多伤心。”
    “喜欢我？”魏枳不在意地摇摇头，“久别重逢的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岚筠戳了戳他的心口，“怎么魏同学甜言蜜语都会张口就来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听了确实能让人开心，“她高中就喜欢你了，不过，高中喜欢你的人本来就不少，也不差她一个。”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清楚？”魏枳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
    “因为你只对我一个女生特殊啊，”岚筠狠狠捏住他的薄唇，“而且我还不领情，男神被小恶霸欺负了，她们自然都反过来针对我。谁对你有意思，那还不是一清二楚。”
    魏枳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对啊，所以我小时候看你不顺眼，老是管我不说，还害我遭别人欺负。我都不想跟她们计较，有时间找我茬，不如好好学习，也不至于每次都被我压着。”
    “她们看不明白，在学校成绩有时候就是话语权。说起来，毛以晴的英语课代表还是被我搞下去的。”
    “哦？怎么回事？”魏枳来了兴趣。
    “是她自己给我递刀。她跟别的班两个男生做了交易，让那两个男生欺负我，她给提供英语作业答案。他们班跟我们是一个英语老师，普通班进度比我们慢，同样的作业要晚一阵才布置，她的算盘打得精。”
    魏枳听得心惊，他以为只是班里有什么小矛盾，没想到毛以晴会做到这种程度，不用想也知道她找的肯定是不学好的孩子，急忙问：“那他们欺负你没有？”
    “当然没，晚上放学出门我就发现被跟了。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挺僻静的小路，我干脆就没回去，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待了一晚，网吧老板跟我认识，他们不敢闹事。就这么过了几天，有一次早晨出门遇到你，还被你教育了一顿。”
    魏枳立刻回忆起来，晨雾朦胧中她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抱歉，我以为……”
    “以为我通宵打游戏。我知道，一般人肯定都这么以为。你也是为我好，我又没怪你，”她捏了捏他的下巴，轻轻笑起来，“何况，你不是也被我骗到了？”
    魏枳也一同笑了，“还真是，我说你玩物丧志，你眼泪汪汪地说家里没钱买电脑，攒了一个月的疑难问题和资料你熬了整晚才查好，现在还要被我说教。都是骗我的？”
    “嗯。嘻嘻，你当时满脸愧疚，还跟我道歉呢。”岚筠笑得灿烂，目光盯着他的脸，仿佛是在看十年前的那个少年。
    青涩矜傲，却羞得满脸红笨拙又诚恳地跟她道歉。少年低下头，稚嫩的轮廓一点点蜕变到成熟，如墨的瞳孔倒映出她的影子，牙齿咬住她的唇。
    “小骗子。”
    直到人满脸通红，搂着他的腰伏在胸口喘个不停，他才放了她。
    “那后来呢？”他问。
    “后来，后来就被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我去翻了他们两个人的作业，真是傻得可以，抄作业也不知道多改一改。又加上朋友帮忙偷偷拍了他们叁个凑到一起的照片，证据在手，英语老师再怎么喜欢毛以晴，也不得不把她撤了。俩小孩也被他们班主任训了一通，再也不敢来找我麻烦。”
    “原来是这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把刚加的好友删除掉，魏枳抱紧了她，“小朋友很厉害。这种事很多吗？”
    “唔，没多少，你也别把那些女生想得太厉害。”不像小孩子就是单纯的恶，青少年们已经学会了如何为自己的恶念做修饰。岚筠早慧，她觉得那些无意义的中伤都是浪费时间，不屑于跟她们计较，但不代表不会受到伤害。
    只是，她不想跟魏枳说更多，不愿意让他为别人的恶负罪。
    “可我离你那么近，害你受委屈，我不仅一无所知帮不上忙，还惹你生气……你真的很讨厌我吧……”
    “也还好啦，你别想得那么夸张，”岚筠伸手摸摸他的头，“就是烦了点，要是真的很讨厌你我直接就懒得搭理了，哪还有心思吵来吵去。你说是不是？而且那时年纪小不懂得欣赏你的美貌，现在想想真是白白错过了大把机会。”
    “现在呢，我也在管你，还会烦我吗？”
    “当然不，”她明亮的眸子直白又坦然地望着他，“被喜欢的人管教，应该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吧。”
    心脏被狠狠揉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渴望听到她的告白，灿烂的笑容在他眼角绽开，“云云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负担？”
    “甜蜜的负担？”
    “好了好了，你别乱动，我不闹了。”被他追着耳朵咬，岚筠连忙求饶。
    四目相对，十多年的时光如同一卷画记下他们成长的剪影，她从不自欺欺人，既然察觉到了情感的变化，便可以宣之于口：“魏枳，我喜欢你。”
    “嗯，能不能多说两次？”
    “喜欢你，喜欢你。”
    “再说两次。”
    她笑了一阵，轻快明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回荡，直到消融在一片甜蜜之中。

 第十七章老师

    第二天，虽然背上的痛轻了一些，但魏枳还是主动跟岚筠去学校了，惹得沉九遥发消息抱怨。
    【沉九遥：你怎么把所有的会都推到下周了？？咱们还干不干了？？】
    【魏枳：那几个会都不急，你跟高秋悦把手头的事处理好就行。】
    【沉九遥：你实话实说到底在干吗？之前睡觉都恨不得在公司待着，怎么这次轻伤就下火线了？？】
    【魏枳：保密。把需要我看的报告发过来，除了开会，处理别的没问题。】
    只是单纯跟她坐在一个房间里，都很满足。魏枳看了看显示屏后面认真工作的女人，多陪陪她，多了解她，是不是就能陪她走得更远些。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岚筠扬起一个浅笑，接着继续手头的工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魏枳觉得手里的报表都顺眼了很多。
    午饭后，岚筠又给他上药，昨天的肿痕终于消下了，连皮肤上的紫黑色都淡了点。
    “果然是要好好休息才行。”她满意地捏捏他的腰，顺便在扣扣子的时候，摸了一把线条流畅的腹肌。
    魏枳抓住她的手，挑了挑眉，“礼尚往来一下？”
    两人今天穿得情侣装，一样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他手轻轻一扯，下摆就有了道缝，伸进去，手指就落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指间是空调的微凉，在她的细腰上轻轻一掐，又冰又痒。
    怎么逃都逃不脱他的怀抱，扣了一半的衬衫敞着大片的胸膛，她按不住那只大手，气得一口咬在他胸前。
    掌心移到腰后，把人往怀里压，他笑得轻快，“这么怕痒？”
    “痒痒肉多，你没有？”
    “还真没有，否则你刚刚摸的时候，我怎么没反应。”
    “欺负人。”上天不公，岚筠流泪。
    “看来我有杀手锏了。”嘴上说着，他却把手伸出来，一点一点帮她把衣角塞回去。
    整理好，他将人转过去看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老师要有点老师的样子。”
    岚筠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刚刚破坏我形象。”
    今日是周叁，整理好衣服，已经快到上课时间，岚筠拿了电脑就要出门，却发现魏枳跟在身后。
    “你跟着干吗？”
    “去听岚老师上课。”他说得理所当然，甚至还带上了他的电脑。
    “不是吧。跟你的工作又没关系，基因组学，你听了干吗？”
    “没必要有关系，多学一点知识也不错。”他拉着她的手不放。
    “好吧好吧，你想来就来吧，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干点别的。”她不是个严格的老师，从来不管学生在课上干什么。反正知识点她都讲透了，学生学成什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才懒得管。或许这不叫不严格，而是不负责，岚筠也确实不想负这种责。
    新学期第一次上课，岚筠到教室格外早一些，留出了调试设备的时间。不过今天有魏枳在，投影仪也很给面，工作一切正常。还没有人来，魏枳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自觉去了第一排的角落。
    陆陆续续有学生到来，有几个同学看到站在讲台上的岚筠的时候明显愣了愣，不过大多数人看起来都不意外，甚至魏枳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兴奋的情绪。
    岚筠站在那，云淡风轻，微卷的发披在肩上闪着柔顺的光泽，扣子解了一粒露出锁骨精致的一角，衬衫隐隐勾出一点玲珑曲线，引人注意的是她纤瘦的腰，腿被讲台遮住了，只露出上半身，与那张明艳的脸合在一起，便是说不尽的风情。
    看着门口还在不断涌进来的学生，魏枳按了按眉心，忘记给她把扣子都扣紧了。还好她今天没穿裙子。还好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前排渐渐坐满，只有魏枳身边还留了个空位，大概是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或者是大家出于对危险的直觉，都不敢往这边走。
    一点半，岚筠正式开讲。
    “各位同学好，欢迎大家选择《基因组学》这门课，我是本门课的授课老师岚筠……”
    “抱、抱歉，老师！我迟到了！”一个女生从门口冲进来，朝着岚筠就聚了一躬。
    “卡点不算迟到，找个座坐吧。”她挥挥手放人进来。
    女生有些慌张地四处看着，忽然满脸惊喜地朝魏枳跑过来，坐在了他身边。
    岚筠的视线还没从女生身上收回，于是意味深长地瞥了魏枳一眼，却发现他毫无反应，甚至还朝她挑眉笑了笑。一双琉璃般的眼，晃得她差点忘词。
    “咳……我们继续，首先介绍一下大家关心的评分问题……”
    庄舒桃万万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这位新邻居，之前也没听说生物系有这一号帅哥啊。她悄悄跟男生打招呼：“好巧啊，你也上这门课！”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下颌朝讲台抬了抬，示意她好好听课。
    没想到还是个好好学习的学霸。庄舒桃欲哭无泪，怎么这么极品的男生已经名花有主了。
    “……平时作业：期末考试：实践大作业，3:4:3，按比例加和然后四舍五入。提前说好，我从来不捞人，59就是59，不要来找我改分。……还有问题吗？”
    “好，那接下来我们讲一讲本门课的课程大纲……”
    岚筠的ppt简单明了，重要知识点都标红打星号，简直就像已经画好了考点。她边介绍知识，还时不时会举一些具体的例子，讲到历史发展的部分，还会分享一些趣闻轶事。整体听下来生动有趣，魏枳观察了一下，抬头率很高。
    不过，让他不爽的是，每当岚筠笑的时候，教室里抬头率就会更高。
    课间休息，有不少人凑到前面去问问题，岚筠答得很耐心。庄舒桃终于逮到空跟帅哥说话，“魏枳，你不是生物系的吧？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嗯，不是。”
    “那你是学什么的啊？怎么会来听这门课，这可是我们生物系的高级选修课。”
    “我学的是计算机。至于来听课，”他想了想，“是听说老师讲得很好，我很喜欢这位老师。”
    “哦！那你可能不太清楚，岚老师可是我们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人又漂亮，去年刚开的这门课，简直人气爆棚。抢课好难的！”她转过头去看讲台上的岚筠，“年轻漂亮，讲课又好，我也超喜欢她！刚刚迟到她都没说我。”
    “她是很好。”魏枳点头，唇角的弧度温柔。
    “不过你不是生物系的，有些知识不知道，会不会跟不上啊？”庄舒桃有些替他担心。
    “没关系，我会找人补习。”
    “哦，那就好。听说这门课还蛮难的，要做数据处理，不过你是计算机系的，写代码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能不能带带我啊？”庄舒桃努力抱大腿。
    “抱歉，可能不行。”他没打算写作业。
    庄舒桃很是失望，却不想放弃，“啊……是因为你女朋友吗？我保证除了问学业问题绝对不打扰你，大佬，你再考虑一下？”就凭他一整节课端端正正、认认真真从头听到尾，庄舒桃就能确信这是个学霸，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独特的学霸气质。怎么能放着这样一根金大腿不抱呢！
    “……”确实是因为女朋友，但总不能说我女朋友就是你老师吧，魏枳沉默了片刻，“那我跟她商量一下。”
    “感谢感谢！改天我给你们送好吃的！”
    下半节课上的也很顺利，岚筠准点下课。庄舒桃抱着书包跟魏枳说再见，“大佬务必好好考虑！我还要去上下一门课，先走了。”
    魏枳合上记满笔记的屏幕，静静地看着讲台上的一群人，问问题的有增无减。
    明明云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到底有什么好问的。他微微皱起眉，没发现身边的位置站了个人。
    “同学你好，”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能认识一下吗？这是我微信，课上老师讲得东西有些地方不明白，能不能一起讨论一下。”
    男生好看的眉皱的更厉害，玉树临风的脸上隐约有一阵薄怒，“抱歉，我觉得很清楚，没有什么问题。”
    “那，那可以加个好友，单纯认识一下吗？”女生被他的表情有些吓到了，却还是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不可以。”
    女生尴尬地离开自讨没趣，魏枳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讲台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上前，站在她身边。
    “……那您觉得这个算法跟之前的相比优势在哪里呢？”
    “一，时间复杂度低；二，可处理的数据种类更丰富；叁，更符合人的分析思路，易于理解。”
    岚筠还没开口，就被魏枳抢了话。她点点头，对提问的同学说：“他说的对。”
    “那缺点呢？”
    “时代局限性，现在的设备已经远高于那个时代了，很多底层架构改变，这个算法后来也出了新版本，但不是这个名字，所以可以理解为被淘汰了。”
    叁言两语将剩下几个学生的问题都回答完，教室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岚筠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搞什么，刚刚几个学生走得时候看你像看魔鬼。”
    轻拍她的背，魏枳直言：“看不过他们拿这么简单的问题烦你，不就是想多跟你说两句话？”
    “也有些同学是真的没听懂，不能一概而论。这也吃醋？”
    “嗯，还有，”他也不否认，伸手把她领口的扣子扣号，“中午检查仪表的时候还是不够仔细。”
    “噗，你也太严格了。我来上课穿得都很合规矩的。”
    乖乖让他扣了扣子，岚筠才想起来自己也有满腹的疑问，当下戳了戳他的脑门凶巴巴地问：“老实交代，坐你旁边那女生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在z大也有小迷妹？”
    “怎么，你也吃醋了？”
    “别笑得这么灿烂，美色也不管用。我没吃醋，我就是好奇。她冲你跑过去得时候可高兴了，课间还跟你说话。谁啊？”
    嘴硬就嘴硬吧，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也一样可爱。
    魏枳不慌不忙地和盘托出：“过两天你也会认识。是咱们的邻居，那天搬家她看到我跟我打了个招呼，不过好像误以为我是大学生。”
    “邻居？对门竟然住的是个小姑娘，家里有矿吧。”
    “不清楚，她说她叫庄舒桃。”
    忽然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对了老师，考虑一下给我补补课？”
    低醇的声音如轻柔的羽毛，让她酥了半边耳朵，手忙脚乱地推开男人，“补补补，你好好说话。”
    “庄舒桃问我能不能写作业带带她，我还没想好，老师觉得呢？”他不依不饶地凑过来。
    “你又不是来上课的，作业都不用写，怎么还没想好？”岚筠被逼得退后一步。
    “可我已经决定每周都来好好上课了，老师还答应给我补课的，忘了？”
    将人逼到墙边，他居高临下地将人罩在他的影子里，“老师的作业，肯定要写的。”
    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声音里是漫溢出的柔情，“毕竟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呢。”
    岚筠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

 第十八章抓住

    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岚筠还用手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不经撩。还是这个男人又去上了什么进修课？岚筠狐疑地看向旁边的人。
    却没想到魏枳看着手机，突然说：“刚才上课的时候有人进你办公室了。”他设计软件时，联系人添加了岚筠和他自己，保证消息不会被错过。
    “什么？终于露面了吗。”岚筠连忙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软件发来提示有人闯入的消息，仔细一看，就在她上课的中间时段。
    “走，回去看看。”她拉起魏枳的手，匆匆赶回办公室。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一成不变，直到拖到识别到人脸的时间点，画面正中赫然出现一张年轻的脸。插上u盘，点开文件夹，没多久就选定了几个数据分析结果，一套熟悉流程显然他目标明确。拷数据花的时间有点久，他也不急，甚至还一脸淡定的样子。操作完成，拔掉u盘走人，还不忘让电脑息屏。
    “认识吗？”魏枳把画面调到拍脸拍得清晰的地方。
    “有点眼熟，应该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岚筠摇摇头。
    “跟你不熟，看起来像是个学生，”魏枳推测，“你挂过他？”
    “没有，不是在课上见的。”这一点她很确定，上学年挂科的人她都心里有数，没有这个人，“不过他拷走得数据都是傅珲的实验结果，倒像是针对他。”
    “谁？”
    岚筠解释道：“我去年招的学生。这是他论文的中期报告和相关数据。”她指着被拷走的文件。
    “那最好问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
    “好，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过来。”说着，她给傅珲发消息。
    傅珲答应得很快。
    魏枳起身，“那我回避一下。”
    “好，楼对面有家咖啡厅，你可以去那儿等等，聊完我去找你。不许喝咖啡，只能喝牛奶或者果汁。”
    “遵命。”
    他走后不久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进了门，又轻轻关上，礼貌地开口，“筠姐找我有事？”
    傅珲被突然喊来有一丝不安。虽然岚筠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好导师，让他们天天筠姐筠姐地喊着，但只有他和穆蒙知道有一层摸不着的界线挡在这份平和亲切之下。按理说是身份差异，但他们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往日岚筠找人总是会提前说好要讨论什么，这次却一反常态，傅珲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岚筠没察觉他的情绪，直接开门见山，“是这样，找你来是问几个问题。”
    “您问。”
    她拿出拍好的监控里的年轻人的照片给他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陈烨华。是读博的学长。”傅珲立刻答了出来。
    真的认识，岚筠皱起眉，旁敲侧击，“他人怎么样？”
    傅珲沉默着，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摇摇头，吐出叁个字：“不太好。”
    “怎么，你跟他有什么恩怨？”
    傅珲下意识睁大了眼，素来镇静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平复下来。
    明显就是有事，岚筠循循善诱，“你可以告诉我，叫我一声筠姐，怎么着我也得护着你吧。”
    “筠姐，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他嗫嗫地说。
    见他不肯说，岚筠直接把监控调出在屏幕上播放起来，“那你不妨看看这个，是不是也能自己解决。”
    看到陈烨华的脸出现在岚筠办公室的时候，傅珲的脸白了几分，又看到他拷走的正是自己的中期数据，傅珲气得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还要告诉你，这是他第二次进来了。上一次拷贝的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傅珲恼极了，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筠姐，我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对不起……”
    岚筠摆摆手，“做错事的是他，你道什么歉。还不如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干，我好对症下药。”
    傅珲咬了咬牙，开了口：“是因为他的前女友。他前女友跟他提分手，陈烨华非认为是我勾引了她。可我什么都没干！”
    岚筠没想到是笔风流债，“你确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时候有些模糊不清的语言和动作也能让对方造成误解。他前女友跟你一点接触都没有？你再好好回忆一下。”
    傅珲思考了半天，才说：“只有一次，学校歌手大赛，下台后有个女生送了一束花，我收下了。后来才知道，那是陈烨华的女朋友。不过收到花之后我跟她也没有联系，我可以确定！”
    岚筠点点头，那就好，可以把他完全摘出来。
    “行，我知道了。放心，这件事我解决，不会有事的。”
    傅珲又是好一番道歉，岚筠废了好大功夫才安抚好他沮丧的情绪。
    将人送走，岚筠后脚也离开了办公室。走到咖啡馆，就看到男人低着头认认真真在电脑上输入着什么，感受到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转过了头，对上她的视线。
    “点的牛奶，”他指指杯子，“问题严重吗？”
    “狗血叁角恋，劈腿女和偏执男，我可怜的学生无辜受害。”她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一下。
    “好解决吗？”
    “问题不大，我学生跟他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单纯是个受害者，证据上交学院，很快就能下处罚。”岚筠不怎么担心。
    “那就好，不过以后可要记得随手锁门。”捏了捏她的鼻尖，魏枳嘱咐道。
    “知道啦，已经铭记在心了！走，回家，今天我心情好，有什么想吃的？”
    “你做什么都我都想吃。”
    “别这样，我选择困难，你就没什么偏好？”岚筠很不满意。
    魏枳拉起她的手朝外走，“那先去超市看看吧。”
    采购了一批新鲜食材和调料，东西有点多，两大袋，一趟提上楼有些费劲。魏枳一脸想帮忙的样子，被她无情拒绝。
    “我一会儿再下来一趟就好，反正也是坐电梯，走不了几步路。”
    拗不过她，魏枳只好答应。
    岚筠下楼，提着剩下的一袋东西进了电梯，到1层的时候停了一下。门一开，庄舒桃迈进电梯的腿僵住了，收也不是落也不是。
    岚筠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强忍着笑，挡了下电梯门，“走不走？”
    “走，走。”她慌忙冲进电梯，“岚老师好！”
    “你好。”
    庄舒桃大脑懵住，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家门口偶遇岚筠，不仅是一个小区，还是同一栋楼，这也太巧了。想得入神，连楼层都忘了按，直到电梯停在自家楼层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层？”她临走有些好奇地问。
    “这个嘛，因为我也住这层。”
    岚筠越过惊呆了的小朋友直接出了电梯，当着她的面开了家里的门，回头看到她还在电梯里，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再不出来就被关里面了，有空过来玩啊！”
    什么鬼！那不是帅哥家吗？原来帅哥的女朋友就是岚老师！天，她有些不敢回忆下午跟帅哥说了些什么。抱老师男朋友的大腿来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她还有命在吗？

 第十九章补习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男人跟到厨房里，从背后揽着她的腰问。
    岚筠心情好，回头吻了吻他的脸颊，笑得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把对面的小朋友吓了一跳。”
    魏枳一听就能想象得出那幅场景，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她的运气可真够差。”
    俊朗的面庞柔和了几分，眼神里柔和宠溺的光轻轻地荡漾，她转过身，难以克制要吻他的欲望。
    轻垫脚尖，压上他带笑的菱唇，正要用力。
    “等等。”
    岚筠有些不满他的打断。
    “坐桌子上。”他指了指她身后干净的台面。
    岚筠双手一撑，轻巧地坐了上去，视线刚好与他齐平。
    “要是没受伤，哪里用这么麻烦……”他轻叹了一句，捧过她的脸，延续那个吻。
    上下双唇被含着吮吸，起初力道还有所克制，片刻后两人便都不自觉加重了，越接触越渴求，湿润的唇瓣再不能让彼此满足，也不知谁先开始，舌尖从红唇里探出来，像妖娆甜蜜的花蕊，瞬间就被对方的唇瓣捉到，吸吮着，或轻或重。最后占有欲突破彼此的齿关，在两人的口腔里缠绵争斗难分难舍。我呼吸着你的气息，品尝着你的津液，最后只想将你吃掉，只属于我。
    魏枳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丁香小舌，若不是看她眼圈都红了，他一点都不想放她走。被她吮红的唇在她同样红艳的唇瓣上摩挲，吻掉嘴角亮晶晶的液体，仍旧意犹未尽地描摹她的唇线。须臾攀上她的眼角，温热的呼吸一熏，一粒泪珠从将落未落的位置滚落下来，被他含在口中。
    上次把她操哭的时候忘了尝，这次不能再错过，一滴泪很少，几乎立刻溶在舌尖，只留下一点微苦的咸。
    她睫毛忽闪忽闪地眨了几下，眼眶里重新清澈起来，只是脸颊泛粉，唇色嫣红，格外诱人。
    “云云，商量一下。”他离得极近，气息尚是充满欲望的灼热。
    “什么？”
    “先吃你行不行？”
    “行啊，如果你以后都不想吃我做的饭了。”
    “那算了。”这个代价太大了，魏枳想也没想就放弃。
    岚筠挑眉，“没想到我的手艺如此诱人。”她抬腿，大腿一侧蹭了蹭他牛仔裤上鼓鼓囊囊的一团，“那这怎么办？”
    “别管它。”伸手把人从桌上拉下来，魏枳拿了围裙帮她系好。
    他其实是个不重口腹之欲的人，只不过岚筠给两人做饭时，她便像是他的家人、亲人、和爱人，就像是他们的生活早已融在了一起。这种微妙的感觉，远比口腹的满足要诱人的多。
    岚筠给他安排了一堆打下手的活，其实是想帮他分散注意力，却没料到他每样都完成得很好。
    “你也会做饭？”她边切菜边跟他闲聊。
    “以前在家会给爸妈打下手。我不太会炒菜，也很少给自己做，尤其是一个人住的时候，吃饭比较随便。”他认真地挑虾线，同时把尖锐的虾枪剪干净。
    “那你一般都吃些什么？”
    “减脂餐和健身餐。”
    岚筠停下手里的刀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因为要经常出去应酬，日常就要多吃些健康的东西。”魏枳解释着。
    “不累吗？”
    手里被占着，他凑过去碎发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只是吃东西而已，吃什么都没什么不同。除了你做的。”
    发梢扫过有些痒，岚筠忍不住感叹：“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你这么没有世俗欲望的人，怎么会谈恋爱。”
    “可能因为我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吧，或许在其他方面自制力强了一点，但，对你，束手无策。”
    “少来，说了先吃饭就要先吃饭，哄我也没用。”
    魏枳也不辩解，无奈地捏红这个不近人情的人的软嫩脸颊。
    厨房里摆好的备菜一盘盘渐渐空了，灶台的火光摇曳着，抽油烟机发出嗡嗡的轰鸣，食物的香气混着朦胧的水蒸气从灼热的锅沿里飞起来。
    蚝油生菜，糖醋里脊，一碗鲜虾豆腐汤。
    魏枳端着碗不让岚筠喂，“胳膊抬起来真的不疼了。”
    “真的，刚刚捧着你的脸那么久，都没疼。”
    终于说服她，魏枳喝了一口汤，鲜香四溢，回味有淡淡的甜。
    或许也不只是因为那份凝实又温暖的归属感，她手中做出的食物确实叫人念念不忘。
    一个剥好的完整的虾仁被放在岚筠的碗里，吃起来肉质紧实弹牙，是上好的新鲜的虾。
    “你剥了自己吃就好，我准备最后吃虾的。”她跟魏枳说。
    “嫌手脏太麻烦，所以不用你沾手了。张嘴。”
    待岚筠把虾吃下去，刚要开口，就又被塞了一只，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被噎得生气，报复似地往他碗里夹了半盘糖醋里脊，夹完又有点后悔，那可是她的最爱。可是虾吃得太多，肚子里装不下多少了，那还是再给他夹点吧。
    魏枳剥完虾看着满满一碗糖醋里脊，悄悄记下来，看来云云对糖醋里脊感觉一般。夹起一块尝了尝，酸甜适口，他倒是很喜欢。
    吃完饭魏枳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岚筠凑过去枕在他肩上准备打开平板刷一下八卦资讯。
    “有时间吗？”他转过头问。
    “有啊，怎么？”
    “需要老师帮忙补习一下。”
    点击屏幕的手指僵住，“你还真要上我的课？”
    “说到做到。”
    “搞不懂你想什么，又没什么意思，”她反应很平淡，却也没阻止，顺手新建了一个新的笔记页面，“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没意思？她下午明明讲得妙趣横生，魏枳没细想，直接将下午看的ppt调出来，认真仔细地问起问题。
    岚筠边答边在平板上写着，延伸的知识点串成线，连成网，等疑问全都解答完，已经是一份井然有序的分子生物学入门和进阶指南。
    她把平板扔给魏枳，身体懒懒散散地滑下去，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要点都在了，有哪里不明白的可以上网查，或者直接问我，再不行书房里有书，你看看就会。”她毫不怀疑以魏枳的智商，单纯看书就能懂，现在有她的思维导图，更是事半功倍。
    “那可真是谢谢老师了。”他一只手将人往里挪了挪，防止她摔下去。
    岚筠讲得有些累了，他的腿很结实，肌肉枕起来还不错，小小地打了个呵欠，便眯起了眼。
    “云云，云云，回床上去睡。”
    没料到自己真的睡了过去，岚筠睁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唔，几点了？”
    “十点半。”
    “啊……该洗漱了。”她起身，伸出手要拉魏枳起来，他却没反应。
    “腿麻了，要等一下。”魏枳含着笑，眉头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抱歉，我没想到会睡过去，怎么能缓解一下啊！”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拿过平板就要上网查。
    “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云云坐。”他忍着腿上的麻痒刺痛，将她拉到身边，“让我抱一会儿。”
    从背后揽着她，手伸到她身前，将搜索页面关掉，点开一个画图app。只是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看看她惊喜的表情无疑是个好目标。
    点开的瞬间，出现的是一张她站在教室中讲课的画，不像是上次寥寥几笔的草图，十分精致，颜色恰到好处，边缘的景象还有些模糊，站在中间的人却每一寸都精细无比，衣着外貌，连眼睛里都带着灵动与真实。她仿佛都能看到自己身上散发的自信从容的光。右下角一笔一画的小字，第一次上岚老师的课。

 第二十章骚话（H）

    “这是我？”虽然答案毋庸置疑，但岚筠还是忍不住要问他。
    魏枳轻笑，“当然是你。做补课的学费好不好？”
    “当然！谢谢！我好喜欢。”不知怎的她从这张画里读出了浓浓肯定，好像那些无趣教条的讲解在他的眼中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是你刚才画的？”
    “嗯，还画了一张，要看吗？”
    岚筠点头。修长的手指放开她的腰，在平板上点了点。
    “我为什么睡觉还要抱你腰！”
    屏幕上赫然是她刚刚躺在他腿上睡着的样子。从上往下的视角，她脸朝内侧着，眉眼柔和乖巧，发丝铺散，一小部分滑到沙发下面，男人的手正要将它们捞起来，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手臂自然展开伸向他的腰。
    “你是不是自己进行的艺术加工？”虽然画面上的她看起来也很美，但岚筠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睡在他腿上还要抱他的腰，这姿势得多尴尬。
    脸枕在腿上，手揽着腰，那中间的部位……
    “我才没有。实事求是，云云干了坏事，不能赖账。”他在她颈侧闷笑。
    “我，没成功吧？”她有些不敢接受问题的答案。
    魏枳笑着不回答。
    “太羞耻了，怎么跟你在一起事情总会变得羞耻……”她捂了捂脸。
    笑够了，魏枳才安慰她：“放心吧，没让你得逞，我拉住了。它可受不了你再刺激一次。”
    岚筠放下心来，还好没真的发生什么，不过仍然有些后怕，自己睡觉从来都老老实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规矩了。
    “那就好。你再休息一会，我先去洗澡了！”从他怀里溜出来，她匆匆进了浴室。
    腿已经不麻了，心尖上倒是痒痒的，真是越发喜欢跟她待在一起了。
    躺在床上准备睡的时候，岚筠下意识又有些尴尬，伸出的手臂刚要缩回去就被魏枳抓住了，“云云今天不抱了吗？”
    那还是抱吧，她把手又搭在他的腰上，毕竟手感真的很不错。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拨弄着她的发丝，带着吹风机残留的暖和淡淡的玫瑰香味。
    “我也不是什么都吃过见过。”她蹭了蹭他的下巴，有些一语双关，“有些事情并不喜欢，自然没做过。”
    “嗯，没委屈自己就好。”之前没吃过，他也不会让她去做那种事，毕竟做爱首先要两个人都开心。
    “没有……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呵……你也不许受……”
    他的怀抱好像有不寻常的魔力，没坚持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睡多了，岚筠第二天醒得格外早，魏枳还熟睡着，眼睫毛一颤一颤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放在枕边，呼吸里是两人彼此交融的不同香气。
    她微调了一下姿势，腿根却发觉了他的异样，内裤的位置胀起一团，鼓鼓的，显然是晨勃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很平静，脸色也正常，似乎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桃红色的梦，只是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
    自从第一次疯狂过后，好几天没有碰他，岚筠自己也忍得辛苦，那晚的欢愉刻在骨髓。想起昨天下午他炽热的眼神，一阵空虚感袭来，她伸手隔着布料摩挲肿胀的一团。
    男人只穿了条内裤，全是因为她格外喜欢抱着他睡，夸他摸起来手感好，连哄带骗才让他同意裸睡。此刻倒正方便她动手，轻轻往下一拉内裤的边，硕大的龟头就迫不及待地弹出来，落在她的手心。
    她摸索着小心地在马眼上打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魏枳的脸，生怕他忽然醒过来。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岚筠大胆了些，又慢又柔地上下搓动肉棒，清晰地感受到手里的家伙一点点变得更粗更硬，半梦不醒的巨龙已然被完全唤醒。
    随着她的手刮过两个沉甸甸的囊袋，魏枳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皱起眉，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一只手已经无法兼顾它的头尾，岚筠小心翼翼将另一只手从魏枳手里抽出来，惹得他搂过她背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又长又粗的鸡巴两只手上下交替，在囊袋上按揉，顺着棒身撸动，在冠状沟上指腹不断地打磨，龟头在手里滚过，马眼一张一合吮着她的手心。
    小穴好像已经泛滥了，她想，魏枳越发粗重的呼吸如同一剂春药灌在她心口，他从耳根到脸颊渐渐泛起一层潮红，眉间的忍耐变成舒展的快意，依旧安静地睡着，清俊的脸庞沾满春情。
    她忍不住一口含住他的乳头，硬硬地硌在舌尖，男人口中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腰不自觉地挺了挺，直往她手里钻。
    无意考验他的持久性，她仔细地舔弄赤红的乳头，不时吸吮配合着手中的动作，逐渐加快。他低沉的呻吟开始断断续续，夹杂着性感撩人的喘息，终于顶不住鸡巴一抽一抽地射在她手中。
    “云云……”
    她一惊，从他胸口抬起头，却发现只是梦中的呓语。虚惊一场，又有些好笑，这样都没醒。岚筠的胆子越发大了，干脆拉过他空着的手，挑出那根漂亮灵活的食指塞进了自己湿透了的小穴。
    精液顺着手心滑下，沾在他的指尖，又被送进甬道的深处。她轻晃着腰，让那根手指点在褶皱里深藏的敏感。插了一会儿，便有些不爽，虽然小穴把它包裹得紧紧的，却还是细了点，她犹豫着又往里塞了根中指，看不到被子里的样子，她动作又格外小心，失败了几次才成功。两根手指勉强有了些微胀的感觉，她眯起眼，握着那只大手重新找位置。
    刚碰到敏感处附近，指头不受控地狠狠抠挖肉壁上的嫩肉，一阵快感打破空虚，让岚筠呻吟起来。
    “云云，不好好睡觉，在干吗？”他边问，手指还在不停地动作，几乎随着他醒来，一阵温热的水就涌了上来，被他的手指带出身体，浇到她满是精液的手上。
    “唔……没做什么……”沙哑暧昧的声线，夹杂着呻吟声，偏要装作不知道的单纯样子。
    “那手上怎么滑滑的，云云偷吃什么了？”他不依不饶。
    “没，没有，嗯……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做梦了？”他指尖压住骚点，一圈又一圈地磨，灼热的呼吸拂过耳边，“梦里摸我鸡巴？”
    快感从他抚摸的地方传上来，烧得她脑袋发热，“啊……没……啊……嗯……”
    见她还不认，魏枳把手抽了出来，湿淋淋的指间捏起她的下巴，一根细丝颤巍巍地悬在分开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他温柔地笑着，“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继续睡吧。”说罢吻在她迷离的双眼之间，竟真的要继续睡一样。
    “别，”她抓着他的手不放，“我说，我说，你帮我高潮，我就告诉你。”
    娇得像小猫，甜腻又婉转，凑过来眼巴巴地求他，却还不忘讲条件。
    “听你的。”投降了。
    完全抵不住她的攻势。
    把她的双手剪在背后，手指又插回温润紧致的穴道里，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刮过娇嫩水淋的肉壁。她扭着腰，贪婪地将吃进来的东西吞得更深。察觉到她离高潮总差那么一分，某次抽出后，魏枳果断将无名指一同插了回去。
    “啊……吃不下……太粗了……啊嗯……轻点……”
    “好，我慢一点。”他安慰地吻她的耳垂。
    缓进缓出，渐渐感到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嘴里的呻吟越发流畅动人。他手指插到深处，轻轻一转，女人的腿根立刻夹紧，“哈啊……魏枳……好爽……要到了……”
    “嗯……”他应了一声，欣赏着她脸庞上娇艳的神情，香腮朱唇，眼睛里微光细碎，随着他的动作，那片光颤抖又明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嗯啊……好棒……阿枳……哈……”
    指尖再一次没在温热的蜜液中，他吻着两片朱唇，轻叩皓齿，舌尖也进入她的身体，分享她的愉悦。
    手指缓缓从小穴里退出来，湿答答的指节抵在充血勃起的阴蒂上轻柔地按压，将她的快感带上一个新的高峰。舌尖被她紧紧吸住，嘴唇甚至有些颤栗，他不停地按摩那点饱满的凸起，将高潮延续地尽可能久。
    “说吧。”另一只手从背后拉过她的小手，指缝里还能看到残留的白色浊液。
    “它好难受，我帮了帮。”高潮的余韵里她回想起手中那根肉棒的时候，还有些失神。
    “好好说话。”他又咬她的嘴。
    “就是帮你撸了一发。晨勃。”她反咬回去。
    “正常现象，你生理学怎么学的，不管它也没关系。”他干脆向下去吻她雪白的颈和胸口。
    “看到了想玩，唔……轻点。”
    “想玩它还是想被玩，云云？”他咬着她的乳尖不放，把它吃得跟自己的一样红。
    含混不清的话听起来却异常清晰，上下的小豆子都被他玩着，酥酥麻麻的感觉由不得她多思考，“都想，都想啊……”
    关节在阴蒂上快速地拨弄，十几下之后有一股液体从紧并的肉缝里溢出来，打在手背上。
    “那……云云，跟我再玩一次。”
    说着他把人带到了腰上，昂然挺立的阴茎堵在穴口狭窄的孔隙里，能明显感觉那里的软肉颤抖了一下，然后瞬间咬了上来。岚筠还在阴蒂上的高潮里发晕，一个恍惚，就愣愣地发现自己已经骑在魏枳身上了。
    他捏了捏她红肿的乳头，提醒道：“照顾伤员，一切都靠云云了。”
    “好……嗯啊……”腰一放松，精液和淫水混合成的润滑液帮着小穴轻易将他的肉棒吃了下去，她满足地叫了一声，腰肢缓缓地前后轻摇，“一定……操射你……”
    体内的鸡巴登时胀大了些，撑得小穴仿佛要被操开，岚筠努力放松着大腿的肌肉，适应他要命的尺寸。
    “嗯……喜欢听骚话啊……嗯……太大了唔……”
    岚筠看到他陡然变得更红的脸，越发想捉弄，便俯身趴在他耳边，吻过耳根看着那双挣扎着摇摇欲坠的眼眸。太想……拉他沦陷了……
    “越来越兴奋了……哈嗯……魏枳，不应该喜欢文静……守规矩的女孩子吗……”
    “背地里怎么……嗯……也喜欢听……骚话……一听到，鸡巴都在抖哎……”
    “嗯啊……阿枳……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夹紧体内越发灼热粗大的肉棒，手扶在自己大腿上，开始上上下下地套弄。
    白皙的乳球上下弹跳，一阵阵白花花的浪，涨红撑得极薄的穴口被他的肉棒贯穿，青筋绷起在一片粉嫩白皙里格外刺眼。视觉已足够色情，但她靡哑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倦与懒，缠紧了他的欲念。
    “小穴在吃阿枳的大鸡巴……好深……啊……每次都顶到……嗯啊……吃不下了……”
    “嗯……不想停……好喜欢操阿枳……哈啊……哥哥好粗……”
    “要死了……啊……射给我……啊……哈啊……好喜欢阿枳……”
    “好饱……哥哥又射了好多，就这么喜欢云云吗……”
    她有些懵懂失神地坐在那，身体上一片诱人的潮红，奶头被玩肿了，旁边还有指印和吻痕。
    他仰着看她，不说话，这是个肯定句。
    人晃了晃倒下来，趴在他怀里，“把你操射了，说到做到。”
    “嗯，很厉害。”他亲亲她的头发。
    “没想到，魏枳同学会喜欢听骚话。”虽然他顶不住她的撩，这次缴械得比较快，但也只是比较快而已，她累得直喘还腰疼。
    “……我也不知道，原来，没遇到过……这样，是不是不好？”
    “你说我不好？”她抬起头瞪着他。
    魏枳慌忙解释：“不是，当然不是。有些话从嘴里说出来，还是只在床上说比较好。”
    “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喜欢得要死，早晚有一点，你说得肯定比我顺口。”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很有把握。
    “行，等以后再看。”他也不跟她争。
    温暖的床上，香气里混杂了太多欢爱的味道，被子半落在一侧，两具火热的身躯交迭着。
    她拉过他的大掌按在腰上，“揉揉，酸死了。”
    掌心的热度灼人，力道刚好，揉着揉着，一股暖流不受控地从身体里流出来，落在他的小腹，本以为是精液，却有些异样的感觉，岚筠低头一看。
    “啊，来月经了。”

 第二十一章茶

    手忙脚乱在衣柜里翻了翻，岚筠拿出一根棉条，准备去卫生间。可阴道里的血液顺着腿根流下来，甚至要滴到地上。
    “闭上眼睛。”她跟魏枳说。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他很听话地闭了眼。
    一阵纸巾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啦，睁开吧。”
    腿根处乱糟糟的液体都被擦干净了，却多出一截线头。
    “那是什么？”他从床上下来，给她裹上一条厚实的毯子。
    “卫生棉条，跟卫生巾长得不一样作用一样。”她简单解释了一下。
    魏枳点点头，又从衣柜里拿了件厚浴衣递给她，“先去洗澡。”
    等岚筠洗好，就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顺着味道走到厨房，就看到魏枳端了碗热汤面走出来。将面放在桌上，他走过来拉了拉她半敞着的衣领，“吃点热的，对身体好。”
    岚筠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身上穿得这件冬天才出现的加厚浴袍，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饭碗，果断转身回屋换衣服，半路还把跟着她的魏枳推进了浴室。
    吹了吹有些烫的面才吃到嘴里，很简单的骨汤面，卧了一个蛋，一小把菠菜，撒了些胡椒粉，岚筠喝了几口汤便出了点薄汗。吸溜到一半，浴室的门打开，魏枳随意裹了条浴巾走出来，还特意朝这边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确认她穿了什么。
    “快去穿衣服，不许耍流氓！”她朝他喊。
    他笑了一声，乖乖转身进了卧室。
    一碗面吃完，胃里暖融融的。魏枳跟她一起下楼，往常只是牵着手，今天却要揽着她的腰。
    “我没那么脆弱，来月经而已，”她看出了他的紧张，“一不会痛经，二不会易怒，没什么好担心的。”
    “还是小心一点。”
    岚筠撇撇嘴，“搞得像我怀孕了一样。”
    “不管是什么，这段时间你的身体都会处在一种比较弱的状态，应该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对她的不以为然，魏枳有些生气。
    “哦……”她敷衍地点点头，想的却是皮埋的叁年期限是不是要到了，经期最近两个月都来了，可以抽空去医院问问。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魏枳无可奈何，她仿佛对自己的身体格外不在乎。有次做完饭指头被烫红，问了半天她才说是一时心急没想太多被锅沿烫到。
    “这点小伤，吃完饭就好了。”明明红得吓人，她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魏枳气得不轻立马出门去买烫伤膏。
    看来还是他不够严厉，岚筠对自己身体的照顾意识真是弱得可以。好在烟说戒了，就真的没有再抽，至于别的方面，一点一点来吧，他可以看着她。
    岚筠一到校，就给院长、教导主任和校长发了邮件，简单明了地说了盗窃的问题。不多时就收到院长的电话，叫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要帮忙吗？”魏枳问。
    “不用不用，他就叫我过去说说具体情况，你就在这等我就好。”岚筠临走拍了拍他的头顶。
    院长办公室，赵文山将近五十岁，保养得很好，头发勉强还算茂密，脸上没留下太多沧桑的痕迹，看着也就刚四十的样子，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身学者气度。
    他招呼岚筠坐下，起身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开口有些痛心疾首，“没想到，我们院里竟然出了这种事，实在是不应该。是我监管不力，让小筠受委屈了。”
    “谈不上，受委屈的主要是我的学生。您应该看了我发的邮件，要是我没察觉到陈烨华的所作所为，我学生这一整年的辛苦就白费了，我必须给他要个说法。”岚筠直截了当地问：“院长，您打算怎么处理？”
    “小筠，先别急。这件事肯定会严肃处理，我可以保证。不过，牵扯到陈烨华马上毕业，还需要跟他的导师协商一下，还有学校的教务处。你看看，这么多人抽个时间出来，咱们一起坐下开个会商量一下，肯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怎么样？”
    “好，尽快吧，我等您消息。”岚筠起身要走。
    “哎，别急着走，小筠，坐，”赵文山起身拦下她，“是这样，还有个情况，学院这边想了解一下。”
    岚筠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什么事？”
    “最近听说经常有个校外的男人出现在咱们学院楼里，跟你……”
    “哦，他是我男朋友。最近受了点伤，需要我照顾一下。平常就在我办公室里待着，他也要静养，不会去打扰别人。而且明天是最后一天，您看有什么问题？”
    赵院长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干笑了两声，“呵呵，没问题没问题，患难见真情，你们感情挺好。”
    岚筠点点头，没反驳，“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开会的事就麻烦您了。”
    赵文山满口答应，目送她出了门。
    晚上，恢复了一些的魏枳占了驾驶座，带她去吃饭。
    “你好了？”
    “开车没问题，别担心。”
    “谁担心了，好都好了，中午怎么还让我喂？”
    他咳嗽了一声，“没全好。”
    “真的？上药都时候淤青可都消下去了，哪里还疼？”
    “回家告诉你，好不好？现在先去吃饭，带你吃好吃的。”他捏了捏她都脸，真不好骗。
    看在美食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车停在一家僻静的私房菜馆门口，岚筠听说过这家店，吃过的人都评价颇高，只是厨师很有个性，每天做什么菜自有安排，不接受点菜，只在提前一天发布菜单，导致预约很困难。
    岚筠每次都会忘记提前预约，所以一直都没机会来，看到魏枳停车心有所感，“你不会是写了点代码作弊抢来的吧？”
    “这不算作弊。”魏枳一本正经地纠正。
    “好，这是实力。”
    魏枳弯了弯唇角，“其实是跟老板认识。”
    “直接走后门，我还是小看你了魏枳。”
    饭菜果然都很美味，而且没有一样是她不爱吃的，岚筠吃到最后不禁感叹，“运气太好了吧。”
    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枳，看着看着，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特意挑今天来的？”
    “不重要，你吃得开心就好。”他确实来之前看过了菜单，不过主要目的却不是今天的菜，“多喝点水，别噎着。”
    岚筠听话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这茶很是清甜爽口，她确实也很喜欢喝。
    魏枳看到她盯着茶碗看了许久，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却听到她说：“这杯子真漂亮，一会儿可以找他们买一个。”
    粉釉白底，碗内一圈金边，雅致又娇嫩，像一枝含羞待放的蔷薇。
    原来是看上了杯子，差点忘了她这个爱好，魏枳应了：“好，我一会儿去问问。”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很大方地送了岚筠一整个系列的餐具，岚筠开心地抱在怀里。服务员接着递给魏枳一盒东西，他道了声谢。
    “老板交代了，有需要您随时来。”
    “是什么啊？”出了门，岚筠迫不及待地问，“有需要，什么需要？不会是你偷偷吃的药吧？我就说嘛……”
    魏枳把胡说八道的人压在车门上，语气很危险，“看来我需要一个自证的机会，到时候云云可不要逃跑。”
    岚筠瞬间怂了，讨好般地在他唇上吻了吻，看着男人眉梢的冷意散了些，便又凑上前吻了两下，直到让他忍不住回吻了一阵，才把危机时刻糊弄过去。
    魏枳车也不开了，自己坐在副驾驶，抱着手里的盒子。岚筠好奇地不得了，直到回到家，他拿着盒子进了厨房，片刻后用新得来的粉釉小杯端了杯茶出来。
    是刚刚在店里尝到的味道。
    “凉凉再喝，”把茶杯放在桌上，魏枳把人拉过来，“他们特制的桂圆红枣茶，还加了些别的东西，我不太懂，你这个时候喝对身体好。我拿了一盒，明天记得带一半去学校。”
    胸口忽然埋进一个小脑，明明很高兴，她却还非要一副埋怨的口吻，“早说不就结了，你一路还藏着掖着的，让我怀疑你……”
    撒娇的声音闷闷的，却忽然话锋一转，“所以，不是我的错，你下次做的时候不要太凶……”
    他被逗笑，手掌揉了揉怀里的脑袋，“这就服软了？我可以考虑一下。”
    揉着揉着，修长的指没入她的发丝里，他忽然很温柔地问：“云云，周末我们去约会好不好？”
    “嗯？我们哪天不是在约会？”每天都待在一起，虽然是去她办公室，也算是另类的约会场景吧。
    “我指的是出去玩的那种约会，不是每天一起工作。”他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啊，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随你安排吧。”只要不是让她决定去哪，一切都好说。
    “好。”

 第二十二章相识

    转眼就到了周六，魏枳要早起出门买点东西，岚筠抱着他不松手，迷迷糊糊地直往他身上贴，“这才几点，再睡会儿。”
    魏枳发现了，她来月经别的毛病都没有，就是会变得懒散嗜睡，做什么都恹恹的，没精神。这两天赖床赖得越发明显，闭着眼撒娇也越来越顺手。
    “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和要用的东西，你再睡会儿，我回来叫你，乖。”
    “嗯……不……”
    反反复复哄了几遍才让她勉强松了手，魏枳怀疑是嫌他啰嗦太多噪音太大，吵到她的回笼觉。
    拉开她捂住耳朵的手塞进被子盖好，在她唇上亲了亲魏枳才出门。他去租了辆越野车，买了些御寒的毯子和一打暖宝宝，又去超市买了点零食，最后拎了份热乎乎的早餐回家。
    轻轻打开卧室门，本以为还在睡的岚筠正倚在床头玩手机，他一愣，“怎么醒了？”
    “睡不着了。”岚筠朝他伸手，自己也无法形容不知从何而起的缺失感，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见到魏枳的这一刻，它消散的无影无踪。现下被他拥住，那种感觉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起床吃饭吗？”
    见她点头，魏枳俯身将她抱起来。
    “哎！你的背！”她不敢在他怀里乱动，只能瞪着眼看他。
    “没事了，真的，”他安慰道，“昨天不是说都看不出来伤痕了，真的好了。”
    把人放下，看着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魏枳心头微动，干脆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
    “云云照顾我这么多天，今天换我照顾你怎么样？”他吹了吹勺里的粥，送到她嘴边。
    她张嘴吃掉，唇角弯起心情颇好，毫不羞怯，直白又纯粹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一身慵懒半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照顾。
    耐心又细致地喂她吃完，就像她这几日精心照顾他一样，然后带她去换衣服，帮她挑了几件厚的带着。
    “这是要去哪？”岚筠好奇地问。
    “保密，风大多穿点。我去装洗漱用品，今晚不回家了。”
    临走还不忘给她把平板带上，路上无聊可以看。
    岚筠看到他开着越野停在楼门口，上了车冲男人眨眨眼，“哟，还是野外探险？这么刺激。”
    “到了就知道了，路挺远的，云云做好准备。”他学着她的样子也眨眨眼。
    “救命，”是能让人心跳漏半拍的攻击力，米白色的卫衣与阳光下的笑容让驾驶座上的他像偷溜出门的叛逆少年，岚筠伸手将墨镜压到他高挺的鼻梁上，感叹：“魏枳你今天又像是青涩大学生了。”
    他听了倒不觉得高兴，露出的眉蹙向中间，“那看来我以后还是穿得成熟些好。”
    岚筠不解，“为什么？年轻不好吗？”
    他撇撇嘴，“我年轻的时候你也不喜欢我啊。”
    帝都城里的路无论何时都在堵，刺耳的喇叭声是行车道上一成不变的背景音。经年过去，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那到底他们两个是谁变了呢？
    岚筠打开音响，流出一阵舒缓的乐声将噪音掩过，她的声音融在其中仿佛泠泠山泉，“但是我现在喜欢啊，年轻的和成熟的，都不错。”
    “这算是爱屋及乌？”
    “虽然用词有些怪，不过也有点这个意思。但你只是看上去年轻了些，内心还是成熟的你，不是吗？”
    魏枳轻轻一笑，抓着外表的问题不依不饶，“我以为云云一开始接近我，只是被表象吸引。”
    “这话也没错，”她没反驳，直接认了，“在那之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大学里，你还是清纯文雅彬彬有礼的大学生。那天猛地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老板，连表情都比年轻的时候凌厉多了，心里痒痒的。”
    他勾起唇，“就想睡我？”
    “对啊，反差太大，让我有点想知道你在床上会是什么样。没想到，还挺惊喜的。”岚筠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搭在车窗上，清透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仿佛说的是无比平常的话。
    魏枳听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没说话。
    “我们都没想过会喜欢上彼此，不是吗？”岚筠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摸准了他的担忧，“那就让过去的十几年化成灰，都是些过时的故事，从现在开始我们再认识一次，怎么样？”
    他翻过手，掌心跟她相碰，“好。”
    “那就好好开车，堵车手也不能乱动。”岚筠把他的手又按回去。
    直到出了帝都路上才顺畅起来，高速两边飞驰而过的景象跟任意一个北方城市都并无不同，低矮的房舍坐落在大片的原野间，新一季的玉米杆拔得老高，却也高不过树，一列列在窗外一闪而过甚至分不清品种。
    远山久久不动，看久了也乏味。
    于是岚筠跟魏枳说起话，开车是件疲劳的事，需要适时接受些外界刺激。也不用担心没有话聊，毕竟他们刚刚“认识”，问题自然也多的很。
    “魏先生，要不讲讲过去几年都在干什么？我们相互了解一下。”她提议。
    “好啊。岚小姐，想听哪方面？”他叫她岚小姐的时候，努力着克制语气，试图变回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却意外地将叁个字念得柔情缱绻。
    岚筠嫣然一笑，“先讲工作吧，我听说魏先生现在事业有成，应该是有一番故事在的。”
    “既然岚小姐想听，那就从实习开始讲。我本科学习的计算机专业，后来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游戏部门实习。”
    “……上级认为我表现不错，所以一毕业就直接转正，从基本的游戏研发开始，后来拓展到整个运营体系……”
    “两年后，又一次升职成为总监，手下带的就是我刚进公司时开始参与的项目，那时候正在大火。我也算见证了它的成长……”
    “再后来领导层有心打造一款新的游戏，他们看中了我的能力，想让我负责整个项目。我便将自己打磨了很久的企划提了出来，结果遭到了拒绝。后来，受到一位朋友的鼓励和支持，我决定辞职单干。放弃了优厚的待遇和光明的前程，带着一份薄薄的策划案和电脑，开始了创业……”
    “从云端落到深渊，一开始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没日没夜地工作，勉强搭起了框架。搭完的那一天，我长舒了一口气，不仅仅是为我的游戏高兴，还一个想法是总算没辜负朋友的期望……”
    “后来，陆续有原公司的人看了我的企划和草本选择跳槽跟着我干。一年的精耕细作，有人留下有人离开，我借了很多钱，总算让整个游戏有了该有的样子，如期发布。万幸，市场反馈很好……”
    “我也很高兴，庆功的时候还喝了酒。可惜岚小姐你不在，否则肯定要拉你喝一杯。”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满是遗憾。
    岚筠柔柔地回望，“今晚可以补上。”
    “等你经期结束再说吧。”
    “还是你会煞风景。”她摇头，却还是乖乖听话。
    “后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公司运作得很平稳，债陆续还完开始正式盈利，下一个游戏推出后如果反响好，过两年就准备上市了。”
    “魏先生，商业机密还是不要随便分享的好。”
    魏枳抿唇一笑，“那你就当没听到吧，我讲完了。不如，岚小姐讲讲自己的故事？”
    岚筠想了想才开口：“那我也从大学毕业开始讲，只不过跟你一比可以说平平无奇，就是在Y国读了个博而已。每天就是做实验、分析数据、吃饭和睡觉，更多的时间用来摸鱼。”
    “你总爱偷懒。怎么摸？”
    笑声满不在乎，“看电视、看小说、玩游戏、谈恋爱，”她摊手，“偶尔运动和出门游荡。”
    “听起来很轻松。”
    “相比较工作确实轻松，不过是在无聊中找找调剂。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你这种工作狂，你不会累吗？”
    魏枳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可能是我获得了足够的成就感和乐趣，”他想起她上次说自己教的课无聊，便问：“原来你不喜欢你的专业和工作吗？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这个方向的。”
    岚筠叹了口气，“工作也只是为了养活自己。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专业也是，只是万千选择里它在合适的时间被我遇到。说起来，我对大多数东西都是这个态度。”
    魏枳迟疑地问：“能具体讲讲吗？我不太理解这种态度。”
    岚筠看向窗外，速来活力十足的声音第一次在他耳中变得冷漠平淡，“简单来讲就是缺乏热爱。学业、事业、爱情，没有什么在我生命里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是生命本身，我不热爱生命，也不热爱生活。”
    “事实上，我睁开眼发现还活着，于是就想那就再活一天好了。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机械地被时间推着前进。魏枳，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魏枳偏头看了眼岚筠，沉默片刻小心翼翼斟酌着问：“是抑郁症？”
    “没有那么严重，我并不会想去死，”岚筠顿住，转头看着不安的男人，又露出他熟悉的笑，“别怕，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有人会伤心。我又不是冷血动物，我也有朋友，她们是把我留在这个世界的羁绊，我不伤害爱我的人。”
    “那你一定要记得，我也会伤心，”他声音低沉得像在哀求，“一定要记得。”
    “我知道，我舍不得，阿枳。”她覆上他的手背，用热度温暖一片冰凉。
    “可是，之前的那些人，还是被你舍下了。你只是在这个时间恰好遇到了我，不是吗？”手背的热度几乎要将他被冻僵的心灼伤，可他依旧艰难地问出口。
    “是啊，所以你让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她的反问简直冷酷无情。

 第二十三章旧事

    “……”
    是了，他又不是真的第一天认识岚筠，早见惯了她身上的分分合合，这段感情开始的时候他也做好了不长久的准备，毕竟还没自大到认定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程度。
    只是，从不知何时起自己变得贪婪起来，从拥有到霸占，从唇齿相依到身体交融，只是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他已经深陷泥潭，将自己的退路堵死，不想再离开她。
    可岚筠，依旧是那个随时能挥手离开的潇洒姑娘。
    “唔，看来我们的重新认识开展得不太顺利，”感觉到他的低气压，岚筠换了个话题，试图逗他，“要不你讲讲你前女友，让我难受一会儿，咱们平衡一下？”
    “你啊，算了……”他轻叹，稍稍从压抑的情绪里挣扎出来，接下来讲述的语气一直很平淡。他并不觉得这会给岚筠带来多大的冲击，对于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魏枳很清楚。
    “她你应该是认识的，不认识也没关系。”
    “我认识，见过面的。气得她差点打我呢，”岚筠笑着打断，“关凡柔，柔姐嘛，能被我气到哭，对你也真是爱得深沉了。”
    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笑盈盈站在魏枳身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很般配，这是岚筠的第一想法，可惜她说以后要像魏枳一样好好照顾她。直到现在，岚筠都不知道自己生气是因为她居高临下的傲还是那句魏枳的照顾。不记得自己反驳了些什么，总之等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女孩的泪花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
    就知道哭，这种人才需要照顾。也不知道后来那些年她又哭过多少次，岚筠的视线默默巡过当事人的双肩。
    “是吗？”他的回忆已然模糊，根本忘了这回事，“记不清了，原来你们见过啊。我跟她是一次社团活动遇到的，书画社和话剧社的联合活动，话剧社的负责人临时有事，派她来担着。……那时候还见不得女孩子哭鼻子，她手忙脚乱，急得掉眼泪，我便帮了许多忙。后来她非要感谢我，请客吃饭，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再后来有一天，她忽然来找我表白，我其实并不太确定自己对她是一种关心还是喜欢，但又确实不舍得她难过，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渣男。”岚筠骂完又觉得气短，她好像没资格这样说。
    “是吗？”魏枳没觉出哪不对，“可惜当时没有你冲出来骂我。她是个端庄大方大家闺秀一样的姑娘，跟我也合拍，两个人相处没什么磕碰，最多就是偶尔拌拌嘴，恋爱更像是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毕业后各自去工作，然后同居，有些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我曾经以为我会和她走到最后，过平淡的一生。直到辞职后……”
    “她不能理解我的做法，现在想想，我也能理解她。在帝都生活，容不下一点意外。她是个脆弱的人，没有安全感会慌。关于我的抉择，也不怪她跟我吵，毕竟我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乱。可是我不能放弃我的项目，你又要骂我是渣男了，所以她要离开我也没有挽留，就是这样。”
    “她如果留下了，你们现在也会过得很好。”
    “没有如果，岚小姐。现在我遇到的是你。”
    岚筠有些后悔听了这个故事，心里又酸又涩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于是沉默着。
    魏枳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略微诧异，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她情绪不高，“云云，你很在意？”
    见她依旧沉默不语，甚至瞪了自己一眼，没来由的魏枳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忽然打开车窗，呼啸的风唰地拍在脸上，卷起她的长发四处乱飞。
    “魏枳！你混蛋！”她被吹了个措手不及，手摸索着去关窗户，刚关上又被他打开，反复几次他才罢休。
    岚筠怒气冲冲地把头发整理好，“下一个服务区停车！”
    “怎么，云云要走回帝都？”
    “我把你扔在那自己开回去！”岚筠咬牙切齿。
    车在服务区刚停好，岚筠就扑过来咬他，手掐在腰上也在用劲。
    “疼，嘶。轻点，”他伸手抱住她，象征性地叫了两声，“伤了腰可不太好。”
    “你！”岚筠还没来得及说他流氓，就被他吻了。热烈又温柔，像荒原里的旅人渴求一方世外桃源。
    岚筠回吻着，较劲一样，动作很凶，将他的薄唇咬得红肿。说不清这份冲动的源头，是他的热情、她的恼怒还是那份酸涩。
    “岚小姐，”他抱着她轻喘，头搁在她肩上，对着粉嫩的耳朵说话，“你是个主动的女孩。”
    “那你就是个流氓。”
    他的手伸进衣服里，抓住她的腰挠了挠，岚筠在他怀里挣扎，最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得不求饶，“我什么都没说，哎哟，瞎说的啊！”
    “其实，也没说错。”他抱紧了笑得发抖的女人，手指划过没有内衣遮挡的乳肉的边缘，指甲浅浅的划痕激起一阵酥痒，“现在，确实有当流氓的冲动。”
    虽然很确定他并不会干出这种事，但岚筠还是不由自主地怕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害怕了？”那只手立马从她皮肤上移开，隔着衣服继续老老实实抱着她，“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点点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是吗？刚刚云云还骂我是流氓。”
    “有时候确实像流氓啊，魏先生。”
    颈侧的皮肤被咬了一口，魏枳稍微推开她不安分的唇舌，嘴上说着，但再这样下去他怕是也忍不住。抵着岚筠的额头，魏枳意有所指，“最近我是有些口无遮拦，不过要怪也应该怪罪魁祸首才是。”
    “不学好还怪别人了，魏先生，这歪理是谁教你的？”
    “好像是岚老师。”
    “……当我没问。”岚筠回忆了自己的丰功伟绩，论不讲理她真的很有一套，说不过她打开车门准备溜了，“我去洗手间，拜拜。”
    魏枳等她跑远了，才跟着下了车，远远地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在一片简陋荒凉的郊外背景里鲜亮得像一株稀世的花。他不禁怀疑，刚刚那些厌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她倚在驾驶座的门上，戴着墨镜双臂环胸，没什么表情，倒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钥匙给我。”她伸出手。
    魏枳挑挑眉，“抢劫？”
    “？”岚筠愣了一下，立马回嘴，“就抢了！赶紧，钥匙给我。”
    “不给，”魏枳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又握在手心，“刚刚有人说要把我扔在这，我的处境很危险。”
    “谁这么没品位！”岚筠装模作样斥了一句，“姐姐我钱跟色一起劫，赶紧的，别废话。”
    他没拿钥匙的手伸过来摘下她的墨镜，“姐姐？”
    直视过来的眼神里有危险的暗流。
    来硬的没用，岚筠瞪大眼，抱住他的胳膊开始耍赖撒娇，“我错了，哥哥把钥匙给我，让我玩一会儿好不好？我还没开过越野，哥哥就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身段放软，表情无辜，边说却边从他的手心里偷钥匙。
    魏枳想起在床上操她时，她又娇又媚地叫的哥哥，嗓眼里就有些燥热。抓过她的手，将钥匙压在她的掌心，“不许随便乱叫！”
    飞速走开的背影有些恼，好像耳朵也泛了红。等魏枳一坐到副驾驶，她便凑过来盯着他看。
    眼见他的脸颊也开始变成不自然的红，岚筠才放过他，一边调整座椅，一边闲闲地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放心吧。”魏先生脸皮还是太薄了，她要体谅一下。
    魏枳不回答，装作没听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开始导航，全程210公里……”
    “好嘞，出发出发！”
    目的地是一家酒店，坐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酒店所在的大楼是小城里最高的建筑，岚筠跳下车，揉了揉发胀的腿，太久没开长途了有点吃不消。
    “先放好行李再去玩，”魏枳牵着她到前台办入住，“拿着房卡先上去，我去拿东西。”
    岚筠上楼，酒店条件一般，但很干净，她一进门就坐在床上揉着大腿。
    魏枳把东西都拿上来放好，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问：“腿疼了？”
    后半程也开了两个多小时，路过服务区她也不停，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我来吧。”见她垂下头不答，魏枳直接坐在旁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捞起她的左腿放在膝盖上，手掌或轻或重地按摩着大腿的肌肉。
    岚筠推推他的手背，“好了，没什么事真的，我一会出去走两步就能缓过来。”
    “揉一会儿就好，非要出去走那两步？”魏枳拧了拧眉。
    “不是。你揉吧。谢谢。”
    下意识改完口，岚筠才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变得怂了起来，连个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大概是因为他还在帮她吧，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被抓着腿按了十分钟，魏枳才带她下楼。越野车驶出县城的边界，不多远就进了一片草原，沿着一条被人和动物自然踩踏出的黄土路驶向深处。
    “饿了吗？先去吃饭？”魏枳转头问她。
    岚筠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些空了，“好啊，不过这荒郊野岭的，有饭吃？”
    “当然，总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第二十四章烤全羊

    车子加速在草原上飞驰，远处的天和碧绿的地却恍若未动，像是陷入了野草和风的世界里。岚筠将头发扎起，开了一缕窗，呼啸的空气伴着尘土和草叶的清新灌入车里，白云一团团被风逐向天际。
    远远的视野尽头出现几栋小楼，朴素的水泥灰色，周围星星点点许多白色的建筑，再靠近，才看清是一些天线样的东西。
    正疑惑着，就听到魏枳解释：“是一个天文观测站，有个读博的朋友在这观测数据。他们准备吃烤全羊。”
    “哇！”岚筠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你提前打招呼了吗？我们来不会打扰吧。”
    “放心，已经都说好了。”
    两人停好车走到小楼门口，正遇到两个男人架着一头宰杀好涂满调料的羊从拐角处走过来。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他们，大声打着招呼：“哟，魏枳，你还真是掐着点来！”
    “早来也帮不上忙，给你们带了些别的东西，一会儿一起吃。”魏枳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袋子。
    男人将羊放到烤架上，兴奋地跑过来，“哎哟，你是不是又给我带校门口的卤鸭舌了！枳哥你真是我亲哥！那这位不就是我亲嫂子？我靠……”
    “张修诚？好久不见啊！”岚筠早就认出了这是魏枳曾经的舍友，笑眯眯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俩这是？”
    “你不都叫嫂子了吗？怎么，一见到我，就不认了？”岚筠瞪他。
    “没，不是，啊不，是嫂子，你说是就是。”张修诚怎么也没想到魏枳带来的女朋友是岚筠，他求助般地看向魏枳，结果那个男人一脸傻笑也不说话。
    “不把我们介绍给你同事？”岚筠好心提醒他，旁边还站了个不明所以的人呢。
    张修诚反应过来，他拉过一起抬羊的男人，“哦对，这位是我师兄，王正平。师兄，这是我之前说的，过来吃饭的朋友。魏枳你认识，这是他女朋友岚筠，也是我们大学同学。”
    被女人的外貌亮了下眼。王正平笑得有几分腼腆，“你好。我们这除了牧民很少有外人来，风大天干，也没什么好玩的，魏枳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怎么把你往这带。”
    “还好，我皮糙肉厚还没感觉出来呢，听说有烤全羊吃，别的都不是事儿。”
    魏枳看了一眼维护他的女人，有些懊恼起来，真是他考虑不周。
    “就你还皮糙肉厚，那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的皮不得比城墙还厚了？”王正平开了句玩笑，“奔着烤全羊来的，那你放心，我们烤全羊的手艺是师门不传之秘，绝对让你吃了还想吃。魏枳这几年常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就馋这一口。”
    张修诚却反驳：“师兄你可算了吧，他可没什么爱吃的东西，吃草吃肉对他来说没分别。不过有一说一，岚筠，我师兄的手艺可是一绝，跟着他这么多年了，我才学了个皮毛。你今天有口福了。”
    “那我拭目以待了。”岚筠笑起来对这个保证很满意。
    陆陆续续楼里又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魏枳跟岚筠说了一声，熟门熟路地进去找冰箱放吃的。
    岚筠跟张修诚站在火堆边，她开口：“还在读博？”
    “对啊，快毕业了，老天保佑，”张修诚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姐姐，我蹭你点学业运好不好？”
    “封建迷信。”岚筠白了他一眼，还是送了句祝福——“没什么问题肯定一切顺利。”又问：“魏枳常来你这儿？”
    “对，他前两年偶然来给帮我送了次东西，后来就隔几个月来一次，跟大家都认识。我有几个师姐师妹还偷着找我要他联系方式，怎么也没想到被你拐走了，”张修诚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你真是我姐。”
    张修诚拿了个两个小板凳，两人坐在火边说着话，不时有人过来打个招呼。这栋小楼里现在只有七个人，五男两女，王正平在认真地烤羊，其他几个在旁边偶尔打打下手，帮着翻面。
    魏枳刚回来就看到岚筠正跟张修诚聊得兴起，自己搬了个板凳做到岚筠旁边，往她手里塞了块巧克力，“先垫垫肚子。”
    闻着烤羊的香气，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岚筠接过来填到嘴里，还是熟悉的草莓夹心。火光将她的脸熏得微红，巧克力在脸颊上顶起一个小小的凸起，魏枳将手背贴了上去，“热吗？”
    “还好，你的手倒是有点凉。”草原上的气温比城里低一些，她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里。
    “啧，你俩克制一点，对单身狗伤害太大了，”张修诚在一旁酸的很，“不过实在是出乎意料，我当年打死也想不到你俩有朝一日能有这种相处方式。”
    魏枳的眉舒展开，毫不在意他的惊讶，“吃完饭就走，你放心不会让你当电灯泡。”
    张修诚：“已被狗粮喂饱。”
    烤全羊的肉是要一层一层烤的，表皮散发出焦香味时，王正平手起刀落，利落地削下一盘分给众人，“先吃着，不够一会还有。”说着又将另一侧的肉削下来一些。
    魏枳拿了几片递给岚筠，“尝尝。”
    表皮被烤得焦酥，覆盖着香浓的调味料和着羊肉的香气扑鼻而来，一口咬下，肉嫩而鲜美，丝毫不膻，甚至还有轻微奶香。肥瘦相间的肉蘸了点准备好的蘸料，入口又是另一番滋味，轻轻咀嚼，辣椒的辛辣和孜然的刺激，让整片肉得到了升华。
    “好吃！”岚筠赞叹。
    “师兄，又多了个被你手艺征服的。你到时候不搞科研了，靠这门手艺也能赚大钱。”几位同学都在起哄，一边说一边还在抢盘里的肉。
    吃到肚子饱饱的，岚筠还有些意犹未尽。魏枳给她倒了杯茶，“喝一点。”
    “这你都带着？”杯子里甜滋滋暖融融的茶水让她恍惚以为还在家里，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是什么麻烦事。”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吃完饭，魏枳说到做到并不多留，跟岚筠一起与众人告了别，他开着车重新没入无垠的草原。
    似是漫无目的，开累了就停下来四处走走，或是两人倚在门上远眺不知谁家的牛羊。有时岚筠在车窗里看到一丛美丽的花也让他停下，跳入及膝深的草海将那束野性的精致采回，随手折一根草叶系住放在前窗之下，散着花香与阳光的暖。
    就在他们正前方，太阳渐渐低垂了下来，天色一点一点由湛蓝染上橙黄。
    漫无目的的巡游忽然找到方向，地势在悄然升高，越野车向没有路的草地的深处开去，像是在追逐夕阳。
    在满天橙黄转为红霞的时候，魏枳停下车。前方不远处便是这处小丘的最高点，他们牵着手踩着碎石与草梗朝那个方向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夕阳了。”将她揽在怀里，挡住背后吹来的风，魏枳感叹了一句。
    岚筠站在高处，望向山坡下的景致有些失神。即使已在这片原野中放纵了一整个下午，登高再看依旧为这份奇异的美景所折服。
    风在草海里掀起一层一层的浪，一丛丛白色小花摇曳着宛如拍在岸上的飞沫，残阳的金光在每个泡沫的边缘镀上光环，像是不甘落寂的叹息。
    他们相拥站在风里，只留一个影子融进小丘背面的暗色。
    泡沫破碎，殷红如火的云与天色被夜幕掀起的深蓝染成绛紫，流云被风吹着，离开了这片熄了灯的原野，只留下天空变成孤独的墨色。
    岚筠安安静静地沉醉在这片变幻的光影中，直到被变了方向的风吹得打了个寒战。
    “冷了？我去拿衣服。”
    岚筠一把抓过他的手，果然，早已变得冰凉。
    “你就不会关心关心你自己。”她抓着他的手跑起来，还好车停得并不远。从车厢里翻出衣服，一件一件往他身上套，直到将人裹成一头熊。
    魏枳无奈地等她终于松开手，才连忙给她拿衣服，“这里昼夜温差大，多穿点，你不能受凉。”说着将暖宝宝贴在靠近她腰的衣服上。
    最后两个互相裹成熊的人，彼此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笑成一团。
    魏枳拿出一张厚毯子，牵过岚筠的手，“走。”
    “诶？还有什么？”
    魏枳将她拉到山顶，毯子铺好，往上一坐，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我告诉你。”
    岚筠靠在他身边坐了，却突然被他一转身压在身下。
    月光暗淡，这里的夜仿佛也黑得彻底，能看清的只有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俊逸出尘，却又柔情满目。
    “不会是想野战吧……我没意见，但是身体可能不太允许……”

 第二十五章星空

    男人轻笑了一声，“云云的胆子，真是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
    他的脸忽然靠得极近，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额头，伴随着一声低语，“看天上。”
    他转身躺在旁边，露出身后藏着的浩渺星空。不计其数的星子在天空中闪耀，澄静无尘的天幕里，它们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岚筠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却只抓住了一团虚空。
    “好漂亮……”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空空的掌心，交握的手指好似也在散射着淡淡的光。
    “你喜欢就好。”温热的唇落在微凉的指尖，于是身体越发温暖。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星空了。”她轻叹了一声，“印象中上一次还是高中晚自习后，回家的路上……再往前就是小时候，在老家的屋顶，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寒暑假都回农村陪爷爷奶奶。夏天纳凉的夜里，一抬头跟现在好像一模一样。”
    魏枳的脑袋凑过来，“确实不知道，岚小姐的童年听起来很有意思。”
    视野中心的星星闪烁了一下，岚筠不自觉握紧他的手掌，“也算不上，小孩也有小孩的烦恼，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好。”
    大掌带着她的小手揣进兜里，安慰道：“总会有些快乐的记忆吧，比如你的星星。”
    “有的，只是跟烦恼比起来，好像没那么多。不过你想听，我还是能举出两个例子，跟小伙伴一起打牌，去林子里捉迷藏……你呢，喜欢你的童年吗？”
    魏枳也被她拉入回忆里，“喜欢的，爸妈很爱我，他们那时候工作还不是很忙，总能抽出空带我出去玩。小时候，能玩就是最开心的事了，所以我一直都很开心。”
    “真好，是个幸福的童年呢。”她语气里有一丝羡慕。
    魏枳在她发丝里轻吻，“那云云愿意跟我分享一段幸福的时光吗？”
    璀璨的光落到地面已散成一片柔和，遥夕长夜星河无言地注视着这颗星球，在听不到的波段声音依旧抚慰着寂寂的灵魂。
    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在他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轻声被夜风送入耳中，“现在吧……很幸福。”
    是他未曾意料的答案。“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常来。”魏枳握紧相扣的掌心。
    细数过去的二十几载，她竟不记得有哪一刻比当下更心满意足惬意又安然，连心脏都因着他的层层包裹而暖和几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在星空下寂冷的夜，被凉风一吹又冷了下来，再开口已恢复平淡，“魏枳，你不会累吗？没有必要因为我可有可无的喜欢付出太多。我不太会爱别人，一时的喜欢也常常很快消散，只有两叁个朋友可以说话……可我也不擅长倾诉，我可以自己消化情绪……毕竟，没有谁能是永远的依靠。”
    “连星星都有消失的那一天啊。”她喃喃道，却意识不到自己话语中藏不住的令他心疼的张皇。
    “但在我们短暂的生命里这片星空几近永恒，不是吗？无论是孩提、青春或者现在。”
    岚筠良久无言，手心温暖的热度与夜风交战，她终于轻叹一声，“虽然这句话有很多漏洞，但是，这次我信了。”
    侧过身，岚筠看着他和背后的星空，问：“总是要安慰我，你不会累吗？我没有那么脆弱。”
    握着她的手掌又紧了紧，“没有累不累，只是不愿看到你难过。我可能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是想陪着你，做你的羁绊。”
    我会是不一样的那个人，是那个将要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人，他对着满天繁星许诺。
    星光落在他的眼眸，他转过头，却仿佛只能看到她一人。
    岚筠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复他的愿望，他很好，她很喜欢，但也仅仅是喜欢。像漂亮的玻璃弹珠，好吃的糖，或者床上的毛绒玩具。或许还有一丝感动掺杂进来，抑或今夜太美让人心绪起伏。
    四目相接，草叶的气息在凉风里荡漾开，弥漫在地与天之间无尽的虚空里，唯有彼此的唇间残存了来自人间的灼热，那是这冰冷的元素世界里的另一个纬度，属于感情的振动。
    视野里渐渐出现一片稠密的明亮，是银河。
    “你经常来这，就是来看星星的？”他们贴得极近，岚筠耳语。
    “是啊，原来从没见过这样的风景，偶尔看到了，就有些念念不忘。有一次，还不小心在这片山坡上睡着了，第二天回去就发了烧。”他讲笑话一样，毫不在意。
    岚筠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风景再好也没有身体重要，不过怪不得你东西带得齐全，我看今晚在这睡也没什么问题。”
    “胡闹。”他伸手敲了敲她的头。
    “你没发现我已经出汗了吗？”她晃了晃被握着的手，掌心里早已汗津津的，都怪他贴的暖宝宝。
    “热点也比冻到好。”他刚说完，岚筠就挣开手脱了外套，胸前的拉链被拉开，女人钻到了他怀里，还不忘把那件外套扯过来挡风。
    “让你感受一下。”
    温度确实骤然升高，里面的衣服没那么隔热，魏枳身上不一会儿也暖了起来。
    一层层衣料都很柔软，岚筠抱着正舒服，在这微凉的夜里竟有些熏然。头顶的星星不知不觉像是动了起来，顺着眼皮的节奏在跳舞。
    “云云，云云，醒醒，带你回去睡。”魏枳没让她真睡着，裹了衣服，将人抱回车里，简单一收拾他便开车回酒店。
    只是回来的路上，岚筠已经被崎岖的路面颠醒了，到房间后睡意更是跑了个干净。等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已是出了一身汗，不得不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岚筠双手一伸又开始抱着魏枳不放，“帮我擦点身体乳，我感受到草原的干了，整个人都皱巴巴的。”
    魏枳看着怀里只裹了条浴巾的女人，有些恼。夜间低温，酒店房间不开空调都还有些凉，她还敢穿这么少就出来。
    “先盖好被子，我一会儿给你涂。”他把人抱到床上，认认真真地威胁她：“不听话，就自己涂。”
    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暖风，魏枳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缩在被子里的人才去拿她的身体乳。
    “已经够干了，还开空调，我真的不冷。”岚筠撇撇嘴。
    “不冷？”他拉出她藏在被子里的胳膊，指了指小臂上一会儿就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这就是冷。”
    “废话，你是从被子里拿出来的啊！”岚筠咬着牙。
    “那也是因为室温太低了。不会很干的，一会睡觉我会关掉。”他挤了些乳液开始往她手臂上擦。掌心的温热很快将将收缩的立毛肌安抚了下去，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气，在皮肤上被抹匀吸收。
    仔仔细细涂完一边的胳膊，然后换成另一边。魏枳将它又放回被子里，问岚筠：“云云，上半身自己涂好不好？”
    岚筠本就想偷懒，哪里会答应他，“不好，背上涂不到。”
    “那我帮你涂背，其他的自己来？”
    “不来，不想动。”说着不想动，却已经从被子爬起来抱着他耍赖，一副他不答应就绝不放手的架势。
    “好好好，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来。云云，先放开我去换个衣服。”他还穿着被风吹了一天的卫衣。
    “不许跑。”岚筠揪住他的衣袖。
    “不跑不跑，说到做到。”
    他换了身很久没派上用场的睡衣又坐了回来，室内的温度开始变得温暖，岚筠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口，魏枳只好先涂她的背。

 第二十六章身体乳（H）

    等到将浴巾之上的皮肤都擦了一遍，魏枳的手勾起它的一角，轻轻一扯大片白皙的皮肤映入眼帘，连同两块挺立精致的蝴蝶骨和蜿蜒优美的腰线。更不用说，两人之间失去束缚后更加柔软饱满的乳肉，隔着仅剩的衣服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
    努力忽视这些视觉感觉刺激，他修长的指和温暖的掌抚过一寸寸肌肤，直到它们在光下变得莹莹润润。
    “云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往手心泵了些液体，按在她的侧腰，掌心往身前滑动，几乎要贴上最后一根肋骨。
    “就不。”她从胸口抬起头，直视过来像是在挑衅。
    魏枳看着她脸颊淡淡的红云，不再劝了。手掌沿着肋骨的下缘游走，将她平坦的小腹涂了一遍，然后又挤了一泵乳液握住了她的椒乳。他没有刻意揉搓，仿佛手中是与其他部位无异的皮肤，涂抹得仔细又认真，手根和指尖偶尔从乳头上蹭过，像是不小心的误碰。
    两团浑圆涂完，连岚筠都发觉自己脸在发烧，魏枳却一副无事发生都样子，将她拦腰往上抱了抱，“腿伸出来。”
    两条修长的腿听话地从雪白被面的掩盖下露了出来，只是当魏枳看到她双腿间的真空时，眼神晦暗。
    岚筠微微紧张地等着魏枳开口训她。等了半晌，只等来顺着她屁股和大腿一路而下的掌，湿湿粘粘的乳液被灼热的掌心一圈又一圈地碾开，烫得她每一寸皮肤由白皙变成粉红。
    两条腿也很快涂完，魏枳把人塞进被子里，转身去了浴室。
    岚筠对他的沉默有些打怵，不会是去自己撸了吧。她挪到床边仔细听着浴室里的声音，可除了水的哗啦声，再也没有其他。
    开门声响起，岚筠嗖地窜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手机假装在玩。远远的有个东西被抛过来，落在柔软的被子上砸了个坑。
    岚筠拿起来，正是刚刚那瓶身体乳。
    “什么意思？”她抬头就看到只裹了一条浴巾的男人走过来，便板起一张脸训他，“怎么又这么伤风败俗。”
    魏枳没跟她计较，“方便操作，帮我涂点。”说话间他已经到了床上，趴在旁边，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你一个大老爷们，不需要。”
    “谁说的，云云不是喜欢手感好的吗？”他把瓶子按在她手里。
    “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多此一举。”
    魏枳的抗议简单粗暴，不多时，岚筠红着唇和眼角，气喘吁吁地从被子里直起身，开始干活。
    有一说一魏枳的皮肤手感真的完美，虽然现在有些发干，但是吸收了一点乳液就立马变回原本滑溜溜的状态，岚筠一边涂一边感叹。她可没有魏枳那么正人君子，借着便利哪里都忍不住多摸两把，胸肌柔软却可靠，腹肌轮廓分明，肩宽背窄标准的倒叁角，腰细瘦又结实，只是为什么浴巾看着有些扭曲。
    涂完上半身，岚筠又往手里挤了点身体乳，然后随手解开了那条浴巾。挺胸抬头的肉棒跟她直接照了个对面。
    愣在当场，她的手一时不知该放在哪，有句话就没过脑子地说出来：“它也要涂吗？”
    “当然。”
    岚筠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显然是晚了，于情，她不忍心让他难受；于理，她也该礼尚往来。只是偷懒偷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还是有些得不偿失，毕竟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爽，自己什么都干不了。
    “那就来吧。”又不是没干过。
    手抓着棒身，乳白色的液体被掌心挤压在肉与肉的间隙，逐渐下滑，淫靡的画面却散发着淡淡的橘子香气，沉默的巨龙有些兴奋地吐出一点晶莹的涎水。
    她的手柔若无骨，白皙的指节逐渐被他的灼热染成粉色，从上到下握着肉棒抹开那些液体，直到它们彻底消融在皮肤里，连两个囊袋都不放过，认认真真地按摩到吸收，让男人压抑着的呼吸愈发粗重。
    “只是个小前奏而已，”感受到他的克制，她眨着眼，笑得俏皮，翻身跨坐在男人的腰上，背对着他，幽幽地说，“有本事就一直不叫。”
    看不到她的动作，魏枳只能感觉到两只手在他的阴茎上握紧撸动，紧致柔软外加残留在她手掌中黏腻的液体，让一切仿佛发生在她温软的小穴里一样。拇指总不忘记关照他的龟头，打磨着马眼和顶部的轮廓，不时的重击总能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快感，他确实没能忍住。
    “云云……嗯……轻点……”
    “不要，再不结束我的手就酸了。”她变本加厉地加重了力道。
    身体里仿佛要爆发的火山，岩浆在血液里翻涌，只需要一个突破口。然而女人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有些不满地嘟囔：“醒着果然没有睡了好欺负，手好累。”
    意识混沌地听着，身体里的欲望热烈地仿佛要让他融化，魏枳却想也没想地张口：“那算了……云云……”
    他一会去冲个冷水澡也会好。
    正想着就见到她玉白柔软的背俯了下去，阴茎被什么滑得不像话的皮肤紧紧裹了起来。魏枳的脑袋轰地炸开，不敢置信岚筠做了什么。
    “云云，别……”这成什么样子！
    “手累了还不让人歇一会了？”她反驳道。
    只是这样离他的鸡巴委实太近了些，岚筠嘴硬但也有些脸红，好在这份羞涩并不会被发现。不过他刚洗过澡，上面还有身体乳酸酸甜甜的香气，充血胀大的肉棒本身也不丑，渗出晶莹液体的蘑菇头倒还多了几分可爱。
    她也只见过小黄片里类似的情节，但实操还是第一次。手心一边托着一团软肉，生涩地上下磨蹭，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随着红痕爬上乳沟两侧，龟头流的水好像也越来越多。每次一靠近，还能闻到点淡淡的腥味，魏枳性感的低喘也有些忍耐不住的趋势。她加快了速度，粉嫩的大龟头在白嫩的胸肉里弹跳，时隐时现看久了莫名显得诱惑。
    许是有些沉浸在欲望的氛围里，在某一次接近的时候，她靠近肉棒在顶端轻轻吻了一下，做贼一般飞速，紧接着用几下飞快的撸动掩饰了过去。魏枳正在此时射了出来，精液一股一股打在她的胸上，岚筠第一时间换回了手，在棒身上上下揉搓，一阵一阵带他将浓精射个彻底。
    “云云……”他起身从背后抱她，意乱情迷地吻她的肩颈，视线瞟到她桃粉色胸口的浊白液体和沟壑内摩擦出的红痕，便不管不顾地用力将人转过来，舔舐掉皮肤上他的痕迹，吻她的胸。
    “唔……魏枳，我不行！”一句话堪堪将人拉回理智的边界，魏枳有些幽怨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没爽到的明明是我。”
    “就是想让你也舒服，”他语气里很是委屈，“真的没办法吗？”
    岚筠犹豫了一下，“也不是那么绝对，只揉阴蒂也是可以高潮的……”
    “对你身体会不会不好？”
    “没太大关系。”她自己之前也玩过，毕竟经期总是不可控地欲望变强。
    “那就好。”说完，他的手就伸到了她空无一物的腿间，哦不，还有一根小细绳从肉缝里露出来。
    岚筠的阴蒂早就立了起来，刚刚已经在魏枳的腹肌上蹭了半天，现在被他一捏一个准。
    她软着嗓音叫了一声，“嗯……轻点玩，它受不住……”
    魏枳这次格外温柔，吞吃着她的乳尖，也只是用柔软的舌在上面打转，温和地舔吮，岚筠低头，就看到他俊秀的侧脸贴在乳肉上，毫不在意会被精液弄脏，全神贯注地挑逗着她的欲望。
    “嗯……快一点……哈呜……”她压着他带着湿气的发，带了几分哭腔。
    “嗯……”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指尖的动作加快，揉压那粒红豆。
    快感如期而至，她不自觉地挺起胸，嘴巴张了张发出一声满足的叹喟，身体里有什么涌了出来，却被棉条悉数拦下，只有脊背弯起的曲线表达着那份快感，继而依偎在男人的怀抱。
    她缠着魏枳又要了两次，实在是对着他光裸的身体和修长诱人的手就会忍不住渴求，偶然间看到他白皙微红的指尖揉捏着阴蒂的样子，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要得发抖。
    鸡巴早就又硬了起来，即使被他刻意避开一段距离，可岚筠的腰总是不自觉往上靠，仗着自己软得立不住干脆将他一起压在床上。
    “云云……别闹。”他忍得很艰难，控制着自己不去咬她近在咫尺的耳垂，却制止不了她留在他身上的越来越多嫣红的吻痕。
    岚筠将他的手从身下拉上来，放在通红的舌尖。满眼的迷离，舌面湿润温暖又粗糙得让人无法忽视，引诱他的视线牢牢锁在胸口的靡艳春情，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以至于当阴茎被夹在腿心中都没缓过神。直到前前后后细腻的皮肤摩擦个不停，他才反应过来。
    小豆子早被他玩得凸起充血，却又被她一下下抵住马眼再顺着青筋滑下。棉绳已经微湿，藏在嫩肉里格外粗糙引起一阵战栗。
    “阿枳……”她的手勾过他的脖颈，魏枳从不知道她的欲望如此贪婪，好在她祈求的那个人是他。
    灼热的手心按在她的后腰，“云云腿夹紧一点。”
    她听话得很，去咬发出沙哑声线的唇，接着被魏枳按在身上，肿胀的阴蒂被粗硬的肉棒来来回回地摩擦，没有手指的灵巧，单纯的肉与肉的蹭动原始又粗暴，却也带来纯粹的快感。
    “啊……”身体内的水几乎要突破棉条的防线，背上有零星的液体滴落，好像又被擦掉，她想伸手去摸一摸，却被反身圈在魏枳怀里，他的手牢牢环在她腰间，任凭她怎么叫都无动于衷，岚筠这才歇了心思。
    胸口与腿根都是消不下的红痕，只看了一眼魏枳就转开了视线。让她再蹭下去，刚刚的火要白泻了，“睡觉，今天到此为止。”
    已是晕晕呼呼的，幸好她还记得要去换根棉条，手指拨开颤抖的花唇，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魏枳的鸡巴，岚筠洗了把脸压下心头的悸动，将这些意味不明的欲望都归咎于生理期的激素失调，再想要他条件也不允许啊……
    还是乖乖钻进他怀里睡觉吧。

 第二十七章花冠

    翌日，岚筠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捂着腰轻哼了一声。
    “腰疼？”魏枳立马紧张起来，手给她揉个不停，“啧，下次再怎么撒娇也别想要了。”
    岚筠不服气，“也不一定是那个原因啊，说不定是羊肉吃多了呢？”
    “好，以后羊肉也少吃。”
    岚筠欲哭无泪。
    揉了一会儿不适感消退他们才出门，魏枳开着车又进了草原，路上遇到几群羊还有几位骑马的牧民，一团一团的绵羊慢悠悠地在草野上飘，对牧民的催促声充耳不闻。
    大晴天，太阳暖得让人发晕，透过挡风玻璃晒干她昨日采的花束。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直到远处变得波光粼粼，像昨夜的星辰睡在了湖里。魏枳将车停得很远，带着岚筠一路走过去，黄色粉色的彩云走近了才看清是一片及膝的花，越走越深，四面望去皆是无尽的流霞。
    魏枳沿路采了一些，待走到岸边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了一个漂亮的花环，他轻轻放在岚筠头上，指着湖水，“照一照，喜欢吗？”
    水面上映出一张明媚的容颜，眉梢扬起，眼眸灿然，唇角的笑如朝霞皎皎，似比花娇。
    “好漂亮！”她转过身拥抱，答谢他一个甜甜的吻。
    湖水映着天色，一片水蓝，花海绵延，无尽的视野里，只有风掀起的花香和涟漪，世间仿佛只剩了彼此。
    岚筠抱紧魏枳，有那么一瞬，她在这个怀抱里感受到一种完满。于是，有无比轻的声音散入流风飞入无人知晓的角落。
    “如果世界在这一秒毁灭该多好。”
    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岚筠明白那只是她的奢望，生活依旧要继续。但她不介意让此时此刻更添一份美好，魏枳的唇干燥又柔软，恰似白日的风抚过娇嫩的花瓣，裹挟着数不尽的温柔。继而被水汽打湿，掠过无垠的湖面直到彼岸，蓄满骤雨前的潮气。
    花香与发香钻入鼻息，魏枳吻过她的眉心，珍之又珍，她，比这方世界还要美。
    他们在水边玩了许久，湖的面积不小，有浅浅的潮汐漫过碎石与沙粒，清澈的水裹挟着它们涨起又落下。岚筠四处寻了一番，一根小木棍都没找到，干脆蹲下身手指在泥沙上胡乱写写画画，写个几笔就被水流冲散，她便继续在复原后的画板上涂抹新的形状，乐此不疲。
    “我猜有一种说法……”她鞠了一捧水，让它们一点点从指缝里漏下，将刚画好的两个小人冲走。
    “什么说法？”魏枳很是配合地接上她跳脱的想法。
    “据说，把愿望写在沙子上，如果被浪花带走就一定会实现。你信不信？”
    他笑着抓住那只威胁着要朝他脸上溅水的小手，“为什么不信？听起来很有道理，那我是不是云云第一个告诉这个秘密的人？”
    岚筠点点头，魏枳嘴角的笑意更盛，像湖面反射的光明亮晃眼，他若有所思，“那我要趁别人还不知道，多许几个愿望。”
    这样说着，他却迟迟不下笔，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她知道。岚筠也不强求，不一会儿就转移了注意，在水边可玩的事太多，打水飘，捡鹅卵石，最后岚筠学着编了个花环，戴在魏枳头上。
    “做得很好，好看。”他打量着湖里的自己。
    “那当然，我的手艺差不了。不过，最重要的是，魏校草怎么打扮都好看。”岚筠也站过来，看着水里的倒影。
    细细的涟漪被风吹起，片刻后摇摇晃晃的画面又归于平静，仍是那对亲密的恋人。
    “走吧，该回去了。”他在地上留下了些什么，不待岚筠细看便被扭过肩圈在身前，画面一闪而过被水花淹没。
    “嗯……有点可惜。”岚筠被他揽着，一边走一边抚过那些肆意绽放的花。
    “还有什么遗憾吗？”魏枳问。
    “遗憾没有在大自然里体验一下生命大和谐。”
    “胡闹。”
    “这叫返璞归真。”
    魏枳由着她过嘴瘾。临上车前，岚筠回头看了看那片湖，这世间总还有一些可以让人忘掉社会和生活，可以单纯呆坐和放空的地方，可惜这样的休憩总是短暂的，那就再多看一眼吧。
    回去的一路都是魏枳在开车，看到熟悉的CBD高楼的时候，岚筠还有些恍惚，感叹：“文明真是把这块地方塑造成了奇怪的样貌。”
    “也算是不一样的风景，”魏枳撑着车窗，指了指一栋楼，“相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跟你住在这里。”
    “那倒也是。”岚筠笑着赞同。
    回到家，正开门的时候，对面的房门却开了，庄舒桃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岚老师，有你的一份快递昨天送到的。送快递的非要签收了才肯走，我就帮您签了，不好意思！”
    岚筠倒没太惊讶，反而很感谢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得多谢你。应该不小吧？麻烦你了。”
    “确实不小，岚老师没想到你也喜欢用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一下子买这么多。”她有些费劲地从房间里拖出一个纸箱。
    “我来吧，”魏枳走过去把箱子抱起来，“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没别的事了，我回去了！”她完成了任务立马溜回了家。
    “小朋友怎么这么紧张？”岚筠摸不着头脑。
    “面对老师，紧张在所难免，”魏枳掂了掂箱子，“买了这么多？”
    岚筠打开门，“挺重的你赶紧放下，不是买的，朋友送的。我一会儿给对面小朋友送一点。”
    “你朋友在研发部工作？”魏枳看了看发货地址赫然是X品牌的公司大楼。
    “不是，他现在是大陆这边的市场总监，好像上个月刚调过来。”岚筠利落地拆了箱子，防震泡沫将每个产品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又开始头疼，“每次都这样，拆起来好麻烦……”
    魏枳蹲下来跟她一起拆，各式各样的护肤品、化妆品、香水，单品、礼盒，塞得满满当当。
    直到箱子见了底，魏枳拿出一张淡蓝色的小卡片，上面一行潇洒的字。
    “努力过了，没能调回帝都，只好先在魔都干一阵子。抱歉了小云，赔礼收好，在用完之前我一定能回到你身边。——你愈哥”
    “给你的，”他看完，面无表情地将卡片递给岚筠，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看起来挺年轻的。”
    “嗯他跟你差不多大吧，我看看……哦，又在凡尔赛，想回国直接被调到魔都总部，还回帝都干什么，”她随手把纸放到一边，挑了几盒产品，准备出门，“我去给，诶，她叫什么名字啊？”
    “庄舒桃。”
    岚筠拍拍他的肩，“我去给小桃送过去，马上回来。你开了长途，赶紧去换衣服休息。”
    开门关门，等岚筠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魏枳还在蹲在原地发呆。
    “怎么没动啊？”她将人拉起来，魏枳踉跄了一下，倚在她身上。
    他声音里有些压抑的难受，“腿有点麻。”
    岚筠无奈，任他靠在自己肩上，“蹲这么久不麻才怪，你别动，缓一会儿。”
    “嗯。”他应了一声，安静地抱着岚筠的腰。
    莫名察觉气氛微妙，她思索片刻，恍然意识到什么，直接开口声明：“我跟他只是朋友，不是前男友，不是炮友，就是朋友。”
    魏枳闷闷地应了一声，“挺年轻有为的。”他查过了，这个品牌刚从国外火到国内市场，前景一片大好。
    “喂喂，魏枳你说别人年轻有为？”岚筠打趣道，“那看来还是你更会凡尔赛一点。”
    “没必要吃他的醋啦，我的朋友基本都是大学前交的，就这一个例外，但也只是朋友而已。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我回来这两年都没跟他见过面，他才刚调回国。”
    “那他写的话是什么意思？”魏枳不依不饶。
    岚筠尴尬地解释：“就，我之前有段时间为了躲一个骚扰我的前男友，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们都不在一个房间睡，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老拿这件事揶揄我……”
    “他长得不好看？”
    岚筠想了想，“还挺好看的，不过，我也不是所有帅哥都吃，而且他对谈恋爱这种事没兴趣，否则怎么做朋友。”
    魏枳对没兴趣的说辞不以为然，不过以岚筠的行事喜欢的话也早就上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又小声地说：“那你不许叫他哥哥。”
    岚筠捏了捏他的脸，“小橘子你酸到我了，我从来也没有叫过他哥哥。”
    哄了半天终于哄好了人，魏枳去换衣服，岚筠拿出手机开始给罪魁祸首发消息。
    【小云：姓程的，如果中文退化了拜托回国前先找个老师辅导一下，否则你们公司早晚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对方的消息回得很快也很简单。
    【程愈：？】
    【小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谢谢】
    【程愈：又恋爱了，行，知道了】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正显示着新一季度的计划书。程愈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笑得有些凉，时隔这么久的空窗期，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倒霉蛋又要受虐了。
    【程愈：东西昨天签收的怎么今天才给我发消息？】
    【小云：昨天出去玩了，我邻居帮忙收的她还是你们的忠实用户  没想到】
    【程愈：那说明我的工作卓有成效】
    【小云：是是是你再接再厉】
    跟他胡侃了两句，岚筠放下手机去洗澡。
    珍贵周末的最后半个下午与晚上，她凑在魏枳怀里看他画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着他一笔一画将她与景色定格在屏幕，岚筠忍不住赞叹，“感觉你画里的我比我本人还要好看一千八百倍。”
    “倒也不用跟自己比较，都是一样的美。”他细腻的笔触勾出女人眼角的笑意，恰似他眼角的弧度。
    “为什么只画我啊，明明是我们一起看的那些夕阳、星星和湖水。”
    魏枳停笔抬头一阵思索，转而对上她的眸子，“可我只记得你的样子了。”
    他苦恼的眼神几乎以假乱真，轻碰了一下自己微烫的脸颊岚筠接着去捂他的眼睛，“巧言令色，我才不信。”
    魏枳低低地笑，睫毛在她地手心挠着痒，话却越发大胆，“我只想画你，想把每时每刻的云云都记下来，风景与我又有什么意思，倒是云云的每一刻我都想好好珍藏。”
    掌心又是一阵轻颤，“现在可以放我重新看看你了吗？我还不会闭着眼睛画画，或者，”他放低了声音，甚至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耳边，“不满意我的话，云云教我该怎么说？”

 第二十八章上班

    “没有不满意……”视野恢复明亮后，她已枕在他的肩头闭上眼，“你画吧。我不能再自讨苦吃了。”她知道今天不管怎么求魏枳也不会依，还是快快将心思掐断了的好。
    等到收笔的时候，岚筠已经在他怀里睡熟了，好在这次还知道给自己盖条薄毯子。将人抱到床上，魏枳也有些累，关了灯，安静的室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假期接近尾声，他有些恋恋不舍地吻过她温软的唇，生活还要继续。
    早上出门的时候岚筠看到男人西装革履的正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都快忘了魏总还有个公司要管了。”
    很久没见他如此禁欲沉稳的样子了，她倏然将人压在门口，如愿欣赏到他无措的表情，手趁机解开一丝不苟的领带和领口，印下一个吻痕。
    “好了，这样就不会太想我了吧，魏总，”她利索地将扣子复原，又工工整整地替他打好领带，上下看了看，“等等，还缺点什么。”
    她去而复返，将一个小巧精致金光灿灿的领带夹夹好，“好啦，完美！”
    “云云，这样只会让我更想你。”他俯首低语，啜着她的唇流连，直到不得不出发。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不同方向。
    魏枳一进公司，内部群就炸开了，工作狂老板一周没露面竟然现在回来了，稍稍开始放羊的员工立马精神紧张地赶起ddl。
    “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咱们的会再往后压大家就不用干了。”沉九遥苦着一张脸跑到魏枳办公室控诉，“我这一周多干了多少活，我抗议，我要放假！”
    “忙完这阵给你放，年假连国庆行不行？”
    沉九遥立马狗腿起来，“好嘞！哥，你尽管吩咐，我干劲满满！”
    魏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那走吧，今天安排得很紧。”
    季度会议，公司高层到得很全。高秋悦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步入会议室的时候有几分恍惚，听说他受伤了，现在看起来倒是一切都好。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不禁摇了摇头，关于他的想法即使认清了现实也难以控制。整场会议，她克制着不去看他。
    “哦对了，手里这份材料是高副总做的，”沉九遥在会议结束前提了一句，“里面很多更长远的想法我们来不及详细讨论，希望大家回去仔细看一看，有什么意见建议也及时在群里交流，我们下次会议再详谈。”
    “嗯，”魏枳点点头，表示认同，“做得不错。”
    她抬头，他的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连赞许的意味都是安静的。
    心底微弱的火花又被泼了一次冷水。她以为她能放下的，但拼尽全力能做到的也不过是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应该的，我会继续努力。”高秋悦说完，散会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魏枳还有下一个会要开，会议室里的人进进出出，他拿出手机，抽空回着消息。
    【云云：到校一切都好，院长说下午就开会】
    【小橘子：刚开完一个会，好想念在你办公室睡觉的日子】
    【云云：你堕落了】
    【小橘子：没办法，诱惑太大】
    【云云：那你来吧，允许你吃一段时间软饭】
    【小橘子：算了，不能给你增加负担，我还是好好赚钱养家吧】
    “开始吧。”他结束了对话，嘴角带着未散的笑意抬头对对负责人说。
    中午，岚筠约了李琼英教授一起去食堂。李姐边吃边神神秘秘地问：“小岚，上周一直没来找我吃饭，是有事吧？”
    “瞒不过李姐，”她俏皮地眨眨眼，“有那么点小事，不过我有好好吃饭。”
    “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李琼英揶揄她，“长得倒是不赖，怎么是个吃软饭的，天天靠你养。”
    岚筠被呛了一下，狠狠咳了几声，“没有没有，他上周受伤了，不太方便，我就照顾了他两天，姐你可别乱说。”魏枳可是养着她天天在家吃白饭也没问题，谁吃谁软饭真的不好说。
    “害，我就说嘛，小岚找男人的眼光没那么差。”李琼英四十多岁了，思想却毫不教条，自己家庭美满，却也欣赏岚筠潇洒的生活方式。
    “听说，你跟老何的人起了点冲突？”她又问。
    “老何？何建白教授？”
    “对啊，听说院长都介入了。老何怎么惹到你了，我看他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
    “他没有，是他手底下一个学生。”岚筠将陈烨华偷盗傅珲数据资料的情况说了一下。
    李琼英听了直摇头，“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了情情爱爱真是昏了头，这学生还好没毕业，这种人品不一定以后能干出什么事呢。”
    岚筠点点头，“下午开会就要说这件事呢，看看学校怎么说吧。”
    “老何真是倒霉，免不了受牵连，”李琼英替他感叹了一下，抿了抿唇，又说了一句：“这事学校肯定有章程，何建白不会包庇，你又有证据，不用太担心。要是处理意见下来的慢，你也不用去找院长，直接告诉我，我认识学校教务处的人，到时候帮你问。”
    “啊，那不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发条消息的事。”临分开，李琼英还又嘱咐了一遍，“有问题到时候一定找我啊。”
    会议定在了两点，岚筠带着傅珲准时到场。
    “小筠来了啊，坐。”赵院长招呼着。
    陈烨华和他的导师何建白已经到了，还有一位学校教务处的负责人，岚筠带着傅珲入座。
    赵文山慢条斯理地开口：“事情的始末大家都清楚了，陈烨华同学的所作所为严重违反了学校规定，侵害了岚筠副教授和傅珲同学的权益，虽然没造成进一步的恶劣后果，但这是多亏了岚副教授及时发现，否则一旦酿成大祸，后果不堪设想。”
    陈烨华坐在座位上，每听一句，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有些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导师，哀声说：“老师，我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了。我错了，我认识到自己错了，您帮帮我吧，我马上就毕业了……”
    “你还知道自己要毕业了？做事之前怎么没想过后果？”岚筠毫不客气地训道。
    “老师，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他也顾不上自尊和面子，哭丧着脸，哀哀戚戚地恳求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岚筠。
    “你的U盘呢？先给我。”岚筠敲了敲桌面。
    “在这，在这。”陈烨华慌忙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岚筠。
    连到电脑上，U盘里大都是傅珲的数据资料，零星几个是岚筠自己的旧数据。
    “你一共去了我办公室几次？”
    “两次。”
    “都是什么时候？”
    陈烨华一一交代，包括他每次拷了哪些文件，怎么找到的，跟岚筠第二次录像里都吻合，至于第一次的具体情况，没办法具体判断。
    岚筠认真听完才说：“我没有别的问题了，但是你现在要给傅珲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陈烨华站起来给傅珲鞠了一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干，是我不依不饶，没事找事，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傅珲忍着厌恶，勉强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一直没开口的何建白也站起来，对傅珲和岚筠鞠了一躬，“是我管教不力，差点让他酿下大错，非常抱歉。”
    “何教授言重了。”岚筠起身扶了扶他，安安分分的老师碰上这样的学生，也是倒霉。
    何教授直起腰，“院长，主任，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没有二话。”
    “老师……”陈烨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导师，确定他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教导处的负责人点点头，“那好，鉴于情节恶劣，不外乎就是劝退或者开除，我回去跟上级汇报一下，处罚决定很快就会下正式通知。”
    “麻烦您了。”
    傅珲跟着岚筠回了她的办公室。
    “谢谢筠姐！”傅珲感激地看着她。
    “没事儿，从我手里偷东西，这不能忍。”她转了转手里的U盘扔到包里。
    “必须要严惩，不过他竟然敢直接到您这儿拷文件，也是挺让人吃惊的。”
    “怎么？我以为就凭他没了女朋友就冲你撒气，就该是个愣头青，怎么还吃惊？”
    傅珲挠挠头，“毕竟也快毕业了，欺负学弟也就算了，直接找老师的麻烦，还是太过了吧。”
    “可能他根本没把我当老师看呢，他年纪比我都大。”岚筠撇撇嘴，就是今天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真看不出这虚长的几岁到底长在了哪里。
    傅珲急忙反驳，“那是筠姐年轻有为，既然是老师，不管年龄大小都应该尊重。”
    “行了行了，别夸我了，”岚筠摆摆手，“跟新学弟学妹商量好去哪吃饭没，今晚怎么样，都有空吗？”
    “大家想去撸串，就学校旁边那家很火的馆子，我现在就问一声。”
    几分钟后，傅珲抬起头，“都有空。筠姐，七点行吗？”
    “好，地址发我一下，七点门口见。”
    等傅珲走了，岚筠给魏枳发消息，说了晚上不能跟他一起吃饭。
    【小橘子：好，正好我晚上还要加会儿班，也没法陪你】
    【云云：加班归加班，饭要好好吃】
    【云云：算了，到点儿我给你叫份外卖】
    【小橘子：好，保证好好吃】

 第二十九章聚餐

    祁绮南和雷泽坐在位子上等着人来。
    “雷泽，你有没有跟两位师兄打听打听消息啊，不知道导师好不好相处，我有点紧张。”
    “没问，应该还好。”雷泽回答得很简练。
    “还好是什么意思啊，两位师兄还挺热情的，一会儿吃饭要说什么我都不知道……”祁绮南手指绞在一起。
    “一会儿就知道了。”
    “啊……你也太淡定了。”
    “哟，两位师弟师妹，等久了吧？”远处走过来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隔着老远就开始热情地打招呼，他身后跟了另一个文气些的男生，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
    “穆师兄，傅师兄。”祁绮南朝他们招招手，之前迎新的时候见过一次，她立刻将来人认了出来。
    “先点菜吧，筠姐一会儿就到了。”穆蒙一坐下就大大咧咧翻开了菜单。
    “不好吧，老师还没来呢。”祁绮南局促地蹙眉。
    “没事儿，先点点招牌的和你们想吃的，筠姐一会儿来了想吃什么会自己加，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傅珲在旁边点头，“老师人很好相处的，你们不用紧张。”
    祁绮南跟雷蒙这才看起菜单。
    穆蒙叫了服务员过来，正点着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哟，点上了？哪些好吃给我推荐推荐。”
    四人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一个倩影出现在不远处，休闲的衬衫袖子挽起，下摆松松地扎在腰间，牛仔裤略宽松显得双腿笔直。傅珲下午已经见过岚筠了，只不过现在她扎了高马尾，倒显得与他们一样都是学生。
    “岚老师好！”祁绮南被她的青春气息唬了一下才连忙站起来问好。
    雷泽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规规矩矩起身问好。
    “坐，坐，祁绮南和雷泽是吧！来吃饭不用这么多规矩。”岚筠随意坐了，拿过菜单来仔细看，“他们家有什么推荐啊？”
    “招牌的我们都点了，就后面画大拇指的这些，一会儿不够再加，其他的您随便点。”穆蒙介绍得很详细。
    “哦，行。我看看……”岚筠点了几样看着顺眼的，又问：“喝什么？两个小朋友喝酒还是喝果汁？”
    雷泽：“都行。”
    祁绮南瞳孔震了震，“我还是喝果汁吧。”
    “好，这儿什么好喝？”岚筠问。
    “扎啤啊，筠姐，吃烧烤喝扎啤嘛，”穆蒙跟服务员要了两扎，“先喝着。”
    酒和饮料都上来，每人都倒好，岚筠举起杯子，“首先欢迎两位新同学的加入，给我们的小组添砖加瓦。你们刚刚叫我一声老师，而且以后也跟着我干，所以不论有什么学业还是生活上的困难、疑惑或者麻烦，放心大胆来找我，这是我对你们的责任。至于科研上的事情，这个我们具体再约时间细谈，吃饭就不说这些了。这次主要就是大家认识认识熟悉熟悉，再次欢迎你们！”
    五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岚筠一饮而尽。
    “哦，还有，以后你们俩也可以叫我筠姐，叫老师把我叫老了，我不太喜欢。”
    祁绮南眼睛亮亮的，“好，筠姐。”
    雷泽点点头，“筠姐。”
    “很好，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两位师兄，穆蒙不靠谱就问傅珲。”
    “筠姐，你说傅哥厉害我没意见，我怎么还不靠谱了？”
    岚筠白他一眼，“怎么要我把你去年出去玩的丰功伟绩再说一遍吗？”
    穆蒙立马闭嘴，“不，不用。筠姐你说的对。”
    “什么丰功伟绩啊？”祁绮南好奇地问。
    傅珲毫不留情地揭老底，“就是他假期出去旅游，回来定错了机票，在机场睡了一晚。赶早班飞机回来，又赶着上课，结果进错了教室。那个教室里正好是筠姐的课。”
    岚筠想起来就想笑，“他当时站在门口跟我大眼瞪小眼半天，手里提着个包，身上衣服皱巴巴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破罐子破摔，在我的教室睡了半节课。”
    “我真的没想睡，就是太困了，没忍住。”穆蒙挠挠头。
    “这不就是说我讲课催眠？”岚筠瞪他一眼。
    “真没有，得，我自罚一杯。”穆蒙干了，惹得一桌人发笑。
    “慢点喝，菜还没上呢，别着急。”岚筠将啤酒拿得远了点。
    说说笑笑的功夫，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烤好的串一波又一波上上来，香气扑鼻。
    “味道确实不错。”岚筠夸道。
    “真的，怪不得一来Z大就听说了他们家的名声。”祁绮南放松下来，语气轻快了很多。
    一顿饭吃到九点，岚筠去结账。服务员在打印小票，魏枳的电话打了过来。
    “云云，吃完饭了吗？”酒精稍稍有些上头，他的声音在听筒里都比往常多了几分迷人。
    “嗯……吃完了，马上回家。”
    “怎么回去？”
    “啊？打车啊，哦不是……”脑子的反应慢了半拍踩进了陷阱。
    “等我去接你，喝了酒不要乱跑。”
    她软软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好像，小橘子有点生气。这是不是不太妙？应该问题不大吧。
    岚筠走到门口，跟几个学生道了别，从店里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外吹风。夏末的晚风柔和舒适，正适合年轻人挥洒青春，小店热闹，门口的小广场上也摆满桌子，这个点了，好多学生吃得正兴起。
    庄舒桃正跟几个朋友撸串撸得高兴，举起杯子颇为豪气地干杯。
    “小桃，你干个毛线，一杯果汁，不知道的以为你多能喝呢！”
    “你管我，我乐意，喝果汁怎么了，酒又苦又涩的，哪有果汁好喝！”
    “别扯东扯西的，输了的就得喝酒。”
    “谁规定的？你刚刚可只是说把杯子里的干了，又没说杯子里得是酒。”庄舒桃理直气壮。
    “得得得，又被你逃了，算了算了不追究。来来来，咱们继续。我看看，哟，老王，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抽牌的男生一阵坏笑，“行，这回得给你找个有挑战性的，我看看，这个好，找美女要微信。”
    一个女生乜了眼王绍安的脸反驳：“什么嘛，这不是放水吗？哪有难度啊。”
    “那给他找个有难度的美女呗，我看看，哇，还真有美女，”男生拉了拉老王的胳膊，指着店门口，“你看那个怎么样？”
    王绍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住了，女孩低着头在手机上刷着什么，亮起的屏幕将她的脸照得轮廓柔和，微醺的脸蛋泛着红，一双眸子明亮水润，表情却浅淡宛如一轮冷月，霜冷与柔婉恰到好处地融在她一身。
    他几乎愣怔地点了点头，“就她了。”
    “哟，这谁入了王少爷的眼了，我看看……我靠！”庄舒桃看见朋友指的人居然是坐在门口的岚筠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把扯住了王绍安的胳膊，“别去，坐下，千万别去。”
    “怎么了小桃，吃醋了？”另一个男生不解。
    庄舒桃瞪他一眼，“吃你妹的醋，你知道那是谁吗？”
    “谁啊，挺漂亮的，哪个系的？”
    “我们系的。”庄舒桃有气无力。
    “没听说啊，新来的学妹？”
    王绍安被拉得有些不耐烦了，甩开庄舒桃的手，“管她是谁呢，要完微信就知道了。”
    岚筠正刷着微博，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不是魏枳，啧。
    男生眉眼里有几分轻狂，剑眉星目，带着不羁的少年人的锐气，不过说话还算彬彬有礼，“同学你好，我叫王绍安，冒昧能认识你一下吗？”
    女孩抬起头，正脸依旧惊艳，眉眼是勾人的明媚被酒气晕开了散着若有似无的柔情，却在眼神聚焦的刹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不能。”她对比他小的没兴趣，哦错了，现在对谁都不能有兴趣。
    似是没想到她不仅拒绝，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年轻人表情明显不可思议，却又耐着性子，“同学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吗？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那我说得清楚一点，我对你没兴趣，不想跟你交朋友，再见，不送。”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同学……”
    “你打扰我玩手机了，而且我不是你同学。”
    “我……”
    “烦不烦，死缠烂打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没前途。”扔下一句话，岚筠起身走了，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没分寸。
    王绍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到桌上，庄舒桃清嗤了一声，“碰钉子了吧？”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热，盯着庄舒桃问：“她是谁？”
    “想知道？我还不说了，你自己猜去吧，”好心当成驴肝肺，庄舒桃给他倒上酒，“乖乖干了。”
    “我干，你告诉我她是谁。”
    “想的美，输了就得喝，关我什么事。”

 第三十章醉了

    岚筠沿着小吃街从街头溜达到街尾，倚在路灯下，安静地站着，小风一吹，酒精上头的感觉越来越强，但她还清醒着，只是反应变得迟钝。
    路灯刺眼的光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了大半，岚筠揉了揉眼睛上前揽住劲瘦的腰，靠在他胸口打了个呵欠，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了。
    “喝晕了，就随便抱人？”声音里隐隐的怒气。
    “没抱人，抱橘子。”她懒懒地在他怀里蹭，仿佛一只矜傲的猫放下自己的身段。
    “不是我，别人就把你带走了。”他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直面自己的怒气。
    “认出来了，才抱的，我又不傻，”她拨开他的手，“疼。”
    低头，嘴巴叼起那根金灿灿的领带夹，眼睛里多了几分朦胧暧昧，红唇皓齿，金色的光芒和领带深沉的蓝。
    他克制着冲动，声音微哑，将人抱起，“回家。”
    回家也干不了什么，岚筠还在生理期，生理期还喝酒，这让魏枳更生气。
    帮她洗了澡，躺在床上，魏枳将她双手反绞在身后问：“为什么喝酒？”
    岚筠想抱他，于是试图挣扎，挣不开，才老老实实回答道：“欢迎新同学，就喝点酒欢迎一下。”
    “胃不好不能喝酒，生理期也不能喝酒，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没喝多少……”
    眼睛都快对不上焦了，还嘴硬。明知故犯，魏枳被她气得不轻，狠狠去咬她的唇，将两片唇吮得仿佛要滴血，依旧不解气，干脆去咬她的耳垂。
    “别……”岚筠的声音立马变了，“别舔那儿，求你了！”
    “知道错了吗？”他就在她耳边问，气息将耳道搔得更痒。
    “错了，我知道错了，别舔……”岚筠被耳垂传来的酥麻弄得想哭。
    “哪儿错了？”魏枳不急不缓地顺着耳骨上下吮吻，一边问。
    “不该喝酒，不喝了，再也不喝了……唔……”她想要得厉害，手被剪在身后，细软的腰挺起不自觉往他身上靠。
    “保证？”
    “保证……”
    魏枳才放过她。岚筠眼泪汪汪地朝他蹭过去，她知道他已经硬得不行了，她想去碰碰他的鸡巴，哪怕是拿腿蹭一蹭，只要龟头在她阴蒂上轻轻打一下，她毫不怀疑自己立刻就能高潮。
    可魏枳显然没有放纵她的意思，任凭她怎么动，控制着她的大手，都让她死死地停在原处。
    “再乱动，我就继续了。”他又往她耳边凑来。
    “不动了，不动了。”她脆弱的意志力已经薄得像纸，经不起摧残了。
    “嗯，听话。”魏枳说着掀开薄薄的被子，两具胴体暴露在昏暗暖黄的灯光里，他手伸进内裤，将欲望释放出来。
    “阿枳，我帮你好不好？”她难耐地夹紧腿根，他充血的鸡巴一大半被身体挡在阴影里，露出的龟头和冠状沟在光里越发明晰诱人。
    “不用，你喝多了，需要休息。”边说修长的指裹住肉棒，不像她的小手只能勉强握住，他的手掌游刃有余。
    岚筠从未如此后悔喝了酒，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在她眼前自渎，骨节分明的手和粗挺的肉棒无论哪一个都能缓解她的欲望，可她只能在一边瞧着，压不住的情欲让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真的错了，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云云，将功赎罪不是这样用的。”
    他倾身过来吻她的唇、双颊、脖颈和锁骨，含着两颗樱桃逗弄，吮得啧啧作响，手中的动作不停，却丝毫不让它碰到她的身体。
    “魏枳，你大坏蛋！欺负……嗯……人……”
    “好想要……嗯……别舔……”
    “你好没好……唔……让我帮帮你啊……”
    “……啊……轻点，阿枳……”
    精液射出来的时候，魏枳仿佛又回到了那种程式化地获取快感的日子，一种空虚的满足。温热的液体射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女人夹紧了腿，有些颤抖，嘴中漏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这点声音多少抚慰了他疲乏的神经，她还在他身边。
    “偷偷高潮了？”
    “没……”
    “真当我好骗。”他叹了口气，跟她接吻，两人呼吸都有些喘，彼此抢夺着对方的氧气，唇与舌交缠着难舍难分。
    “什么时候能结束？”魏枳又去咬她的唇，将她身体上的浊液清理干净。
    “唔……马上，今天已经很少了。”该死的生理期。
    “那你再忍一忍。”他低声说完，又是一个深吻。
    他唇齿间的甜稍稍让她平静了些，只是接连的高潮和缺氧让脑子更加晕乎乎的，她盯着魏枳的脸，索性放弃了对酒精的抵抗。
    魏枳低垂的眉眼有些模糊，岚筠抬手撩了一把他的短发，“我们早恋吧。”
    魏枳不知她哪来的这没头没尾的话，低头贴上她胡说的嘴，“小朋友不能早恋。”
    岚筠错了错身，躲开他的唇，“不早恋，你还要亲我，哪有这种事？”
    看着她迷迷糊糊却又一本正经的眼神和通红的脸颊，魏枳失笑，“不跟你早恋就不能亲你？那可以操你吗？”
    岚筠的脸更红了，口齿不清地反驳：“你，你，魏枳，别胡说！当然不行！”
    他索性单手撑着头，继续逗她，“可是我已经操过女孩了。”
    “谁？！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转而又有些失落地撇嘴，“那你还不跟我早恋？”
    魏枳在认真思考怎么回答前一个问题。
    岚筠看着他不说话，“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哀伤，失神片刻，抬手揉了揉眼睛，“那算了，我找别人去。”
    “总有人会喜欢我的……”她翻过身，好像这样就换了一个世界。
    “云云。”温暖的胸膛从背后拢过来，声音悦耳低沉，“我没办法跟你早恋，但是能跟你谈恋爱，从现在起，一直谈下去。”
    “骗人。”
    “我不骗你。”
    “可是你喜欢别人。”
    “没有别人，我爱你。”
    “爱我还不跟我早恋！”
    “是正经谈恋爱。”
    “你脑子坏了。”
    “就算是。”
    “那下次不许跟我抢第一。”
    魏枳思考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原来云云费劲口舌想跟他早恋只是为了考试拿第一，原来她小时候好胜心这么强。可惜，喝醉了酒的人只有被欺负的份，现在有主动权的是他，“让我亲一下，就归你。”
    岚筠转过来，还有几分怀疑，“你说真的？”
    “我不骗你。”
    她嘟起小嘴有些试探朝他的脸上凑过去，又轻又快地贴了一下，“好啦，你要说话算话！”
    魏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像是能触碰到那个青春期里单纯又可爱的小朋友，“不是这样的，云云，我教你。”
    她的反应太过生涩与拘谨，仿佛这真的是她的初吻，当魏枳的舌头深入她的口腔，岚筠瞪大了眼，喉咙一紧，有些喘不上气。
    “呼吸。”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又耐心地教着。
    初蕊的绽放别有一番风味，牙齿的磕碰，舌尖的碰触，像青苹果，微酸后是清新的甜，却让人忍不住上瘾，想将她一口一口全都吃掉。
    被吻得气喘吁吁的小女孩倒没有多娇羞，反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好会啊，魏枳。你是不是还亲过别人啊，”岚筠揪着他的脸，“是不是你操过的那个？”
    “嗯。”
    “哦……可这是我的初吻哎，”她低落了一秒钟，又想起了什么，“怪不得，你还会提前吃糖，味道倒是不错。”
    “没吃。只有你是甜的。”
    “啊？”
    “只有跟你接吻，吻是甜的，云云。”
    “真的吗？姑且信一信吧，”她打了个呵欠，“好困啊，回家之前能再尝一下吗？”
    魏枳的唇就又靠近了。
    她沉浸在吻里还不忘含含糊糊地嘟囔：“要记得……我的第一……”
    “傻小孩……”
    脸颊是醉酒与吻交织的酡红，臂弯里的姑娘这次的睡姿却很是规矩，腿弯起缩成一小只，手也没有伸过来而是被压在了脑袋之下。
    很少见她如此防备的样子，魏枳帮她擦掉身体沾染的痕迹，一时觉得她喝多了傻得可爱，一时又莫名气恼自己在她心里还没有考第一名重要。干脆一伸手将人往怀里揽紧，又自顾自地将那只小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腰上。
    “这样好多了……”魏枳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忽然胸口与肩上一阵轻压，岚筠无意识地在他的皮肤上蹭了蹭又回到了彼此熟悉的姿势。
    魏枳在她额间吻下，合上眼敛不住嘴角的温柔笑意，“看来我还是很重要的……”

 第三十二章证明（H）

    空调提前开了，温度正合适，她习惯了魏枳每次一进门就要抱她，懒洋洋地窝着，问：“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还非要回来？”
    “有关我的名誉，”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提醒她记起，“云云一直怀疑我吃药的事……”
    怀里的小脑袋抖了一下，有些气弱地问：“是要现在说吗？”
    “嗯……毕竟前两个小时我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吃没吃药你很清楚。是不是？”
    说着他将她的小耳垂咬住，放在舌尖轻轻地磨，让她酥了骨头，手臂紧缠着他的腰不放。
    “唔……”
    她无处慰藉的小嘴衔住了他低下头露出的耳尖，一阵温热酥痒，没来由的舒服。
    他一手解开她胸前的扣子，不禁笑了一声，在她耳边小声调侃，“云云这次倒是扣得很好，受累的成了我。”
    岚筠揪着他T恤的一角就往上扯，“你的好脱，先脱你的。”
    魏枳在她耳根上亲了一下，双臂一翻，腹肌、胸肌、白皙的皮肤暴露开来，领口带乱了一丝不苟的头发，肆意又随性地在空气里跳跃了一番。
    随手将衣服扔在旁边，魏枳又回到给她解扣子的姿势，一边吻她，一边不疾不徐地动手直到将她的胸露出来为止。她不喜欢穿内衣，只在乳峰的尖尖贴了乳贴，被男人撕下放在一边。
    手指钻进衬衣里，握住一团柔软又不失弹性的肉，浑圆饱满，乳头像凝结的精粹精华，捏在指尖是不一样的软，多捏几下便随着她越发急促的呼吸慢慢变硬。
    “嗯……别揉了，已经湿了……”她趴在他的肩头，脸颊发热烫着他的皮肤，手顺着腰向下扯开他的拉链，往里面伸，握住肉棒。
    裤子作为最大的障碍，一会儿就被松松垮垮地堆在一边，魏枳几乎赤着全身，在岚筠的无赖行径之下，最终变成了全裸。
    “想什么呢？”
    一瞬间的尴尬和淡淡的羞耻心被她的话打断，岚筠只剩了件雪白的衬衫，下摆恰落在双腿之间。
    雪白的衣角里掩映着一抹粉红，她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娇嫩的花一闪而过，贴着他的大腿磨蹭，边蹭边撒娇，声音跟身子一样软得不像话，“这一周的都要补回来。”
    嚣张得厉害。小馋猫一上头，就不记得考虑后果，不过，他今天确实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肉棒抵在穴口，一挺身便顺利地陷入进去，短短一周不见，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想念如此汹涌难挡，一进入便控制不住地大力操弄起来，将她撞得站也站不稳。
    “啊……轻点……”她环住他的脖子，又贴近了两寸，被肉棒顶得嘤咛一声。
    温软的媚肉紧紧缠了上来，每一下插入和抽离都有着令人愉悦的阻碍，摩擦给彼此都带来巨大的快感。
    吻，出自身体想要靠近的欲念，唇与舌尖像下半身一样紧紧纠缠在一起。
    勾住他腰的腿受不住碰撞的冲击，摇摇欲坠，魏枳干脆伸手托住，掌心贴在她挺翘的臀瓣上，是一种不一样的柔软，他忍不住揉捏。
    “啊……别捏我屁股……嗯啊……流氓……”
    他狠狠重击了一下，似是在发泄不满，龟头碾在敏感点上磨得她腰酸腿软，声音都变了调。
    “唔啊……啊……嗯……”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被他小幅度的刺激直接送上了高潮。
    穴口哆哆嗦嗦地吸吮着，大掌变本加厉地揉捏她的臀瓣，留下一个个指印，她被捏得发疼，又混着奇妙的快感，缩起身子想躲却躲不开，结果反倒将他的鸡巴夹得更紧。
    颤抖的小穴滴滴答答地流着水，都是被她自己挤出来的，分明已经被鸡巴塞得满满的，却还能从缝里淌出来，顺着两人的腿根流个不停。
    魏枳揉了一会儿她圆滚可爱的臀肉，察觉到她高潮差不多结束了，便接着抽插起来，还不忘调侃她的敏感，“云云怎么这么快，这才刚开始。”
    “都怪你，嗯……腿麻……”她腾空的腿僵得厉害，刚刚高潮还差点抽筋，现在都快感觉不到了。
    “那放下来好了，”帮她将腿放下，魏枳揽着她的腰转了个身，“歇一会儿。”
    嘴上说着让她歇一会儿，他自己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从身后将肉棒又插回湿润的小穴，岚筠下意识弯了弯腰，手撑在门框上，翘起的小屁股一片红痕更显眼了。
    “唔……等会……啊……腿麻……麻了……啊……嗯啊……”
    僵硬的腿上一阵阵血液流过的酥麻感，刺痛和麻木并存，顺着神经一路与小穴内产生的快感混成一团。
    绷直腿上的肌肉不能带来半分缓和，反而让穴肉里的触感更加明晰，他粗长的阴茎仿佛灼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捣在肉壁上，将褶皱捋平，激得她淫水直流。
    疼痛和麻木里快感格外迷人，仿佛再强一点就能掩盖掉那些难受的麻木刺痛，她只想躲在里面享受。
    “嗯……用力……啊……操我……阿枳……唔……啊啊……”随着被插入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她弯下的腰像是要被折断，细腰和胸晃得厉害，衬衫凌乱地卷在腰间，露出一小截由于弯腰而越发深邃的脊柱沟以及浅浅腰窝的一角。
    小穴唆得死紧，让他肿胀的肉棒倍感亲密舒适，魏枳忍不住去捏两颗充血垂落在空气里晃荡的乳头，让她彻底沦陷在无尽的情潮里。
    “哈啊……不行了……嗯……”搭在门上的手指往下滑，魏枳一把搂住她下落的腰，将人捞起来，她就势靠在他身上，衬衫的一角扫过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肉棒，被沾了清澈的水。
    “腿还麻吗？”他柔声问。
    “还有点……”回答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那再来一次？”他按住了阴蒂，小东西肉肉的倔强地顶在他的指尖，魏枳轻轻在它的顶端打圈。
    “不行了……啊……”小穴里被插满了，背后是他温热的胸膛，鼻尖甚至能闻到柔和的草木香气，高潮后的感官敏感得吓人，他的碰触像羽毛一般微弱，却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不消说，这种状态下，只需要他用上十分之一的力道，她就能丢掉。
    力度在逐渐增加，魏枳挑逗着，还没正式开始，怀里的人就呻吟起来，拉住他的手腕求饶，“嗯……不要了……到了……魏枳啊……”
    感受着她冒水的小穴缩紧，仿佛在瘪着嘴表达不满，肉棒被吸得越发得硬，魏枳将她的腰按下，深入浅出地重新开始操动，怎么能让她不满意呢？
    小豆子还突突地跳着，身体里的部分又开始被强烈刺激，鸡巴每次入得很深，仿佛要将小穴操穿，囊袋和大腿打在她的臀肉上，发出色情又清脆的啪啪声，或许触感里还有他手掌的揉按。
    她已经分不清了。
    脑海里一片又一片翻涌的浪头，接连不断的高潮，每一次都仿佛已到了尽头，但下一次的欢愉永远更强。
    “啊……好爽……嗯啊……不行了……啊……舒服……被操坏了……哈啊……”
    腿软得站不稳，几乎是全靠压着的他那根手臂撑着才勉强不跌倒。也正方便了他带着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深，仿佛在探寻极限。
    她颤着声音，无意义的音节努力释放着快感的冲击，最后被深深插入的一下，她又被他拉起，龟头沿路蹭过一串媚肉里的骚点，她再也说不出话，失神地娇喘，被他射了个满。一股股精液打在肉壁上，温热有力，像在脑海里绽放的一簇簇烟花。
    “云云……”他贪恋她的唇，转过她的脸，缠绵地吻。
    “唔……”事后的温柔，令人沉沦。
    只是身体里见软的肉棒在他的一个吻结束后，又变得精神抖擞。
    “能去床上吗……”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岚筠勉强找回些理智，红着唇，试探地问。
    “累了？”
    岚筠点点头，便被打横抱了起来，肉棒从身体里滑出去，还沾着液体，精液和淫水从小穴里溢出，顺着股沟滴落在地板上。
    被放到床上，岚筠捂着脸，“以后没办法直视家里的地板了。”
    魏枳皱了皱英气的眉，安慰道：“不脏。”
    岚筠依旧捂着脸，主要是有些害羞。魏枳没再说话，俯身打开她的腿根，吻了上去。
    “你干吗？”岚筠被他吓得立马直起身来，往后撤了一段，被碰到的皮肤像火燎了一样。
    就像她不愿意给男人口交，她也不愿意让对方给她口，做爱就是做爱，嘴巴是用来表白和接吻的。
    “想试一试。”他抬头看着她，表情怎么看都像有点受伤。
    这幅样子让魏枳显得格外脆弱，她心底的一抹良知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踩了踩那根横亘多年的底线，然后毫不犹豫地迈了过去。
    她听到自己扭捏的声音说：“那也要先洗一洗……”
    “我不介意。”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我介意，抱我去洗。”她朝他伸手。
    “那再等一会吧。”硬邦邦的肉棒抵在她小腹上，一路下滑，压过小豆子和肉缝，没入幽谷。
    人仰倒在床上，腿弯起被他压在身下，张得大开，粉嫩的软肉被摩擦得充血，泛着红，微肿将肉棒吞得更加严丝合缝。
    “嗯啊……你先说一声啊……唔……好深……”
    “呃嗯……”被夹出一声闷哼，他柔柔地轻笑，捏了捏她的乳肉，“好，云云，准备好要挨操了。”
    这个姿势下他的腰似乎比刚才更有力了些，每一下都直插到深处，带出那里的体液，粉红色的肉棒上沾满浊液，干得久了，才从浊白逐渐到透明，只是她娇嫩的腿心越发泥泞不堪。
    “不行了……阿枳……哈啊……”
    高潮来得简单粗暴，嫩肉不知疲倦地咬合他又粗又长的深入，将快感毫不保留地反馈至神经，她又一次沦陷在他带来的欢愉之中，只剩下本能，抓着他的手臂喘息，“阿枳……好棒……”
    岚筠的唇带着湿漉漉的水痕，莹润饱满，口中吟哦着混乱模糊的话语，魏枳将食指放在其上轻点了点，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却未料到她伸出舌尖舔了上来。
    柔软又粗糙的舌面下意识地嘬住他的指，她的小舌也是红的，更湿润更温暖，裹着他的指就像她的小穴咬着他的肉棒。
    不知不觉，两节指节探入她的口中，手背上是她的牙，她咬着他的指仿佛只是在吃什么玩具，单纯为了好玩，却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淫靡惑人。
    第二根手指也插进了嘴里，只是为了满足她的乐趣，魏枳这样说服自己，但忍不住用指尖刮过她的舌面，柔软的口腔和粗糙的上颚，让她难以自制地流下些口水，舌头和小嘴还在努力吸裹两根修长的指，像是想吮出些滋味。
    他抽出手指，带出两根细丝，用力顶了一下腰，肉棒直戳深处的媚肉，哑着嗓子问：“云云，你是不是想吃它？”
    “啊……太深了唔……什么？”她压根没意识到魏枳在问什么，嘴巴里少了玩具，有些失落，只有交合处的身体接触，仿佛缺乏安全感的享乐游戏，她下意识想触碰他的身体，抬起手要他抱。
    “要抱。”
    魏枳发现只有在被操到昏了头的时候，岚筠才会展现出这一面，像只爱撒娇的猫，又像缺爱的小姑娘，平日里的张扬肆意和独立清冷如同被脱去的衣服，只剩下睁得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他，伸着手臂渴求一点爱的温度。
    见他没立刻过来，岚筠眼眶瞬间红得不行，胳膊撑起上半身，委委屈屈地就要逃，有些艰难地将肉棒吐出来，身子刚往后挪了几厘米，就被他抓着脚腕拽了回来，不仅拽回来，还又狠狠操了个极深。
    不过就是对她的断线思路没反应过来，那层坚硬的外壳差点又重新合上。
    魏枳将快哭了的女人抱起来，半跪在床上，自下往上，腰一挺一挺地操她，“抱，云云，随便抱。还要怎么样？”
    “不怎么……唔……慢点……啊……啊……”仿佛要化在他暖融融的怀里了，她紧贴着他的身体，吻过他的肩颈，承受着粗硬的鸡巴不知疲倦地抽出又插入，眼角的水系数从另一个地方流出身体。
    穴口的嫩肉被撑到透明，又被蜜水的泡沫染成白的，红艳艳的肉唇被他的囊袋一下下撞着，阴蒂打在他的小腹上，乳头磨蹭着他的胸口，不时能蹭过他的乳头，带来一阵酥麻。
    她贴在他的耳边叫：“嗯……被操死了……哥哥……饶了我吧……哈啊……不行了……唔唔……”声音又细又甜，连急促的喘息都让他血脉贲张，于是下意识的又将指头塞了回去。
    嘴巴被他堵上，她只能拼命吮吸他的手指，渴望将无与伦比的快感发泄出去，牙齿无意识咬住指节，潮红的脸蛋上满是醉人的迷离。
    咬得很了，一阵疼痛，小穴里的嫩肉吸吮着马眼，他一分心，又一次射给了她。
    “嗯……好多……”模糊的音节从她的嘴里漏出来，她不由得跟他抱得更紧了些，骑在他腿根的小屁股无意识地扭动，仿佛要将他彻底吃干抹净。
    “吃饱了？带你去洗澡？”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手指抽出来多了两个明晃晃的牙印。
    “累……”她扒在他身上不动。
    将人抱到浴室，魏枳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家里的地板你都不用直视了。”
    岚筠将脸藏到他身后，“我听不见，也看不见。”
    在浴室又被他的手玩了一次，魏枳将湿淋淋的指头放到她眼前，亮了亮指节上的牙印，开玩笑地逗她，“云云下面的小嘴比上面的深。”
    岚筠扑过来要咬他，反被压在浴缸上，又被他狠狠要了一回，水溅了一地。
    终于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累得再也不想动了，腰和腿发酸，小穴好像在发热，她只能伸手去打床边的他，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也不轻不重，却又将人招惹到了床上。
    他拍了拍她的腿，“乖，张开，我看看肿了没。”
    “肯定肿了，你简直穷奢极欲。”
    “又乱用成语。”
    分开的腿根处，粉嫩的花瓣确实有些红肿，是风雨摧残后不寻常的艳丽，魏枳的手轻轻拨弄，查看了一番，然后凑近吻了上去。
    “哎！”她又想阻止，但腰酸得一时完不成仰卧起坐，而魏枳的舌尖已经拨开了花瓣，细密地撩拨起来。
    他的舌划过肉缝，鼻尖闻到的是沐浴露的香气，向前钻入缝里，又软又硬的舌头刮过穴道开口处的媚肉，不一会儿就尝到了汩汩流出的蜜水。
    “别舔了……嗯……阿枳……我受不了……嗯啊……痒……嗯……”
    稍稍勾起她的欲望，魏枳也不忍心再用肉棒操她红肿的小穴，便退了出去，专注刺激那颗小豆子。
    上下舔弄，舌尖快速地拍打，粗糙的舌面蹭过宛如无数个小雨点打在敏感的神经上，比手的刺激更甚，几乎是立刻，她绷直了腿，花心涌出一股水，大半落入他嘴中，味道微甜，大概是他的心理作用。
    “嗯……我不要了……”岚筠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下次可能连收缩肌肉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求饶的声音也小得可怜。
    魏枳却不饶她，主要是他的实践还没完成，继续用舌头按揉她的阴蒂，直到她娇软的声音带了哭腔，哼哼唧唧地说不行了，才转而用牙轻咬那颗红得更甚，充血越发突出的豆子，轻轻一捻，一阵清亮的液体从窄缝里喷出来，落在他斯文俊秀的脸上。
    “阿枳……”果真没有力气了，脑袋里也空空的，都被刚刚的痛和快感冲刷得一干二净，她眼角都落下泪来，“阿枳……”
    “云云，”他察觉到她语气不对，起身将她抱住，“不喜欢吗，那以后我不做了。”
    她一个劲地流泪不说话，抱着他，将泪水蹭的他胸口到处都是，蹭的他心里发慌。
    “云云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我错了，不哭，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安慰着，却又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岚筠嫌他吵，伸手捂了他的嘴，手心里却都是她自己的水痕。心口一软，她没来由的哭得更狠了，连呼吸都变得一抽一抽的，只能窝在他颈侧吸鼻子。
    不能说话，魏枳只能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手轻拍她的背，让她舒服一点。
    好容易止住了哭，岚筠的声音还断断续续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没有……不喜欢，魏枳，就是……想哭。”
    “很舒服……很喜欢……不用道歉。你好温柔……”
    “眼泪不听话，不许笑我。”
    絮絮地说了半天，她才意识到还捂着他的嘴，拿开手就想去捂他的眼，“不许看，我哭起来好丑。”
    “胡说八道，”他钳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云云什么时候丑过，你哭起来肯定影响了自己的视力。”
    岚筠被逗地笑起来，眼角还带着泪花，“魏枳，你好像更会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云云什么时候都好看，尤其是刚刚要我抱的时候，”他低头想吻她，又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脸上的水渍，“想吻你，如果你介意，我先去洗一下。”
    “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扑上来，堵住他的嘴，湿润的触觉也不知到底是哪种液体。
    魏枳浅吻了一会儿她的唇，便移到她通红的眼角，将最后的几滴泪吻净，轻叹了一声，“你真是吓坏我了。”
    岚筠对着他眼中温柔沉醉的星河不知如何回答，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心中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强烈的，陌生又汹涌。
    他也不强求她的答案，只是问：“哭得那么凶，累不累？”
    “嗯。”应该说是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干净了，现在只想抱着他躺到天荒地老。
    “我去订份晚饭。”
    “不许走。”她缠着不放手。
    “肚子不饿？”他掌心贴在柔软的肚皮上揉了揉。
    “反正不许走。”
    “去拿手机，被你扔到门口了，马上回来。”
    “不行。”
    “那我只能抱你过去了。”他说完，将人揽了起来，本来她的手就紧抱着他的腰，倒是方便了他，只需托住她浑圆的翘臀，就将整个人稳稳抱在了怀里。总归他也喜欢她难得的黏人，纵着她撒娇也无不可。
    带人到了门口，捡了件他的T恤给她套上，他洗完澡就穿了衣服，总不能让她一直裸着。虽然岚筠的手一直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伸，不过好在顾及着她自己的体力，没干出什么惹火的事。
    岚筠就懒懒散散地靠着他，听他打电话，沉稳的声线丝毫没有刚刚欢爱过的痕迹，仿佛脸上还沾着的水痕也不存在，简直就是个正经人。
    她抽了张湿巾，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沿着他脸的轮廓仔仔细细地擦拭。
    魏枳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依旧平静地跟对方交代。
    纸巾擦过他顶过阴蒂的鼻尖，吻过肉瓣的嘴角，将残留的液体擦得干干净净。
    挂了电话，岚筠便吻了上去，边吻边说：“他都不知道你刚刚舔过我哎……”
    “嗯……他也不知道云云刚刚喷了那么多水……”
    不可阻挡地，他又吻上那处幽谷，让她又泄了一回。
    看着湿了一片的沙发，魏枳半是无奈半是愉悦地调侃她：“下次要选个防水点的地方。”
    岚筠已经没力气反驳他了，拿手里被攥成一团的湿巾扔他，蜷在他怀里装听不见。
    从下午回来到天色渐黑，她自己都有些恍惚，怎么可能几个小时里高潮那么多次，早已数不清。
    甚至不需要高潮，好像就只是跟他在一起温存，心底都被装得满满的，心情是一种特殊的安定，这种安定的来源可能是他做爱时的有求必应，是事后的轻柔抚摸，是落在花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吻，也可能是他就这样抱着她还不忘记点她喜欢的菜……
    “魏枳，被你爱过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云云，要问爱着的人。”
    “那被你爱着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第三十二章证明（H）

    空调提前开了，温度正合适，她习惯了魏枳每次一进门就要抱她，懒洋洋地窝着，问：“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还非要回来？”
    “有关我的名誉，”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提醒她记起，“云云一直怀疑我吃药的事……”
    怀里的小脑袋抖了一下，有些气弱地问：“是要现在说吗？”
    “嗯……毕竟前两个小时我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吃没吃药你很清楚。是不是？”
    说着他将她的小耳垂咬住，放在舌尖轻轻地磨，让她酥了骨头，手臂紧缠着他的腰不放。
    “唔……”
    她无处慰藉的小嘴衔住了他低下头露出的耳尖，一阵温热酥痒，没来由的舒服。
    他一手解开她胸前的扣子，不禁笑了一声，在她耳边小声调侃，“云云这次倒是扣得很好，受累的成了我。”
    岚筠揪着他T恤的一角就往上扯，“你的好脱，先脱你的。”
    魏枳在她耳根上亲了一下，双臂一翻，腹肌、胸肌、白皙的皮肤暴露开来，领口带乱了一丝不苟的头发，肆意又随性地在空气里跳跃了一番。
    随手将衣服扔在旁边，魏枳又回到给她解扣子的姿势，一边吻她，一边不疾不徐地动手直到将她的胸露出来为止。她不喜欢穿内衣，只在乳峰的尖尖贴了乳贴，被男人撕下放在一边。
    手指钻进衬衣里，握住一团柔软又不失弹性的肉，浑圆饱满，乳头像凝结的精粹精华，捏在指尖是不一样的软，多捏几下便随着她越发急促的呼吸慢慢变硬。
    “嗯……别揉了，已经湿了……”她趴在他的肩头，脸颊发热烫着他的皮肤，手顺着腰向下扯开他的拉链，往里面伸，握住肉棒。
    裤子作为最大的障碍，一会儿就被松松垮垮地堆在一边，魏枳几乎赤着全身，在岚筠的无赖行径之下，最终变成了全裸。
    “想什么呢？”
    一瞬间的尴尬和淡淡的羞耻心被她的话打断，岚筠只剩了件雪白的衬衫，下摆恰落在双腿之间。
    雪白的衣角里掩映着一抹粉红，她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娇嫩的花一闪而过，贴着他的大腿磨蹭，边蹭边撒娇，声音跟身子一样软得不像话，“这一周的都要补回来。”
    嚣张得厉害。小馋猫一上头，就不记得考虑后果，不过，他今天确实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肉棒抵在穴口，一挺身便顺利地陷入进去，短短一周不见，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想念如此汹涌难挡，一进入便控制不住地大力操弄起来，将她撞得站也站不稳。
    “啊……轻点……”她环住他的脖子，又贴近了两寸，被肉棒顶得嘤咛一声。
    温软的媚肉紧紧缠了上来，每一下插入和抽离都有着令人愉悦的阻碍，摩擦给彼此都带来巨大的快感。
    吻，出自身体想要靠近的欲念，唇与舌尖像下半身一样紧紧纠缠在一起。
    勾住他腰的腿受不住碰撞的冲击，摇摇欲坠，魏枳干脆伸手托住，掌心贴在她挺翘的臀瓣上，是一种不一样的柔软，他忍不住揉捏。
    “啊……别捏我屁股……嗯啊……流氓……”
    他狠狠重击了一下，似是在发泄不满，龟头碾在敏感点上磨得她腰酸腿软，声音都变了调。
    “唔啊……啊……嗯……”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被他小幅度的刺激直接送上了高潮。
    穴口哆哆嗦嗦地吸吮着，大掌变本加厉地揉捏她的臀瓣，留下一个个指印，她被捏得发疼，又混着奇妙的快感，缩起身子想躲却躲不开，结果反倒将他的鸡巴夹得更紧。
    颤抖的小穴滴滴答答地流着水，都是被她自己挤出来的，分明已经被鸡巴塞得满满的，却还能从缝里淌出来，顺着两人的腿根流个不停。
    魏枳揉了一会儿她圆滚可爱的臀肉，察觉到她高潮差不多结束了，便接着抽插起来，还不忘调侃她的敏感，“云云怎么这么快，这才刚开始。”
    “都怪你，嗯……腿麻……”她腾空的腿僵得厉害，刚刚高潮还差点抽筋，现在都快感觉不到了。
    “那放下来好了，”帮她将腿放下，魏枳揽着她的腰转了个身，“歇一会儿。”
    嘴上说着让她歇一会儿，他自己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从身后将肉棒又插回湿润的小穴，岚筠下意识弯了弯腰，手撑在门框上，翘起的小屁股一片红痕更显眼了。
    “唔……等会……啊……腿麻……麻了……啊……嗯啊……”
    僵硬的腿上一阵阵血液流过的酥麻感，刺痛和麻木并存，顺着神经一路与小穴内产生的快感混成一团。
    绷直腿上的肌肉不能带来半分缓和，反而让穴肉里的触感更加明晰，他粗长的阴茎仿佛灼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捣在肉壁上，将褶皱捋平，激得她淫水直流。
    疼痛和麻木里快感格外迷人，仿佛再强一点就能掩盖掉那些难受的麻木刺痛，她只想躲在里面享受。
    “嗯……用力……啊……操我……阿枳……唔……啊啊……”随着被插入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她弯下的腰像是要被折断，细腰和胸晃得厉害，衬衫凌乱地卷在腰间，露出一小截由于弯腰而越发深邃的脊柱沟以及浅浅腰窝的一角。
    小穴唆得死紧，让他肿胀的肉棒倍感亲密舒适，魏枳忍不住去捏两颗充血垂落在空气里晃荡的乳头，让她彻底沦陷在无尽的情潮里。
    “哈啊……不行了……嗯……”搭在门上的手指往下滑，魏枳一把搂住她下落的腰，将人捞起来，她就势靠在他身上，衬衫的一角扫过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肉棒，被沾了清澈的水。
    “腿还麻吗？”他柔声问。
    “还有点……”回答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那再来一次？”他按住了阴蒂，小东西肉肉的倔强地顶在他的指尖，魏枳轻轻在它的顶端打圈。
    “不行了……啊……”小穴里被插满了，背后是他温热的胸膛，鼻尖甚至能闻到柔和的草木香气，高潮后的感官敏感得吓人，他的碰触像羽毛一般微弱，却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不消说，这种状态下，只需要他用上十分之一的力道，她就能丢掉。
    力度在逐渐增加，魏枳挑逗着，还没正式开始，怀里的人就呻吟起来，拉住他的手腕求饶，“嗯……不要了……到了……魏枳啊……”
    感受着她冒水的小穴缩紧，仿佛在瘪着嘴表达不满，肉棒被吸得越发得硬，魏枳将她的腰按下，深入浅出地重新开始操动，怎么能让她不满意呢？
    小豆子还突突地跳着，身体里的部分又开始被强烈刺激，鸡巴每次入得很深，仿佛要将小穴操穿，囊袋和大腿打在她的臀肉上，发出色情又清脆的啪啪声，或许触感里还有他手掌的揉按。
    她已经分不清了。
    脑海里一片又一片翻涌的浪头，接连不断的高潮，每一次都仿佛已到了尽头，但下一次的欢愉永远更强。
    “啊……好爽……嗯啊……不行了……啊……舒服……被操坏了……哈啊……”
    腿软得站不稳，几乎是全靠压着的他那根手臂撑着才勉强不跌倒。也正方便了他带着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深，仿佛在探寻极限。
    她颤着声音，无意义的音节努力释放着快感的冲击，最后被深深插入的一下，她又被他拉起，龟头沿路蹭过一串媚肉里的骚点，她再也说不出话，失神地娇喘，被他射了个满。一股股精液打在肉壁上，温热有力，像在脑海里绽放的一簇簇烟花。
    “云云……”他贪恋她的唇，转过她的脸，缠绵地吻。
    “唔……”事后的温柔，令人沉沦。
    只是身体里见软的肉棒在他的一个吻结束后，又变得精神抖擞。
    “能去床上吗……”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岚筠勉强找回些理智，红着唇，试探地问。
    “累了？”
    岚筠点点头，便被打横抱了起来，肉棒从身体里滑出去，还沾着液体，精液和淫水从小穴里溢出，顺着股沟滴落在地板上。
    被放到床上，岚筠捂着脸，“以后没办法直视家里的地板了。”
    魏枳皱了皱英气的眉，安慰道：“不脏。”
    岚筠依旧捂着脸，主要是有些害羞。魏枳没再说话，俯身打开她的腿根，吻了上去。
    “你干吗？”岚筠被他吓得立马直起身来，往后撤了一段，被碰到的皮肤像火燎了一样。
    就像她不愿意给男人口交，她也不愿意让对方给她口，做爱就是做爱，嘴巴是用来表白和接吻的。
    “想试一试。”他抬头看着她，表情怎么看都像有点受伤。
    这幅样子让魏枳显得格外脆弱，她心底的一抹良知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踩了踩那根横亘多年的底线，然后毫不犹豫地迈了过去。
    她听到自己扭捏的声音说：“那也要先洗一洗……”
    “我不介意。”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我介意，抱我去洗。”她朝他伸手。
    “那再等一会吧。”硬邦邦的肉棒抵在她小腹上，一路下滑，压过小豆子和肉缝，没入幽谷。
    人仰倒在床上，腿弯起被他压在身下，张得大开，粉嫩的软肉被摩擦得充血，泛着红，微肿将肉棒吞得更加严丝合缝。
    “嗯啊……你先说一声啊……唔……好深……”
    “呃嗯……”被夹出一声闷哼，他柔柔地轻笑，捏了捏她的乳肉，“好，云云，准备好要挨操了。”
    这个姿势下他的腰似乎比刚才更有力了些，每一下都直插到深处，带出那里的体液，粉红色的肉棒上沾满浊液，干得久了，才从浊白逐渐到透明，只是她娇嫩的腿心越发泥泞不堪。
    “不行了……阿枳……哈啊……”
    高潮来得简单粗暴，嫩肉不知疲倦地咬合他又粗又长的深入，将快感毫不保留地反馈至神经，她又一次沦陷在他带来的欢愉之中，只剩下本能，抓着他的手臂喘息，“阿枳……好棒……”
    岚筠的唇带着湿漉漉的水痕，莹润饱满，口中吟哦着混乱模糊的话语，魏枳将食指放在其上轻点了点，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却未料到她伸出舌尖舔了上来。
    柔软又粗糙的舌面下意识地嘬住他的指，她的小舌也是红的，更湿润更温暖，裹着他的指就像她的小穴咬着他的肉棒。
    不知不觉，两节指节探入她的口中，手背上是她的牙，她咬着他的指仿佛只是在吃什么玩具，单纯为了好玩，却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淫靡惑人。
    第二根手指也插进了嘴里，只是为了满足她的乐趣，魏枳这样说服自己，但忍不住用指尖刮过她的舌面，柔软的口腔和粗糙的上颚，让她难以自制地流下些口水，舌头和小嘴还在努力吸裹两根修长的指，像是想吮出些滋味。
    他抽出手指，带出两根细丝，用力顶了一下腰，肉棒直戳深处的媚肉，哑着嗓子问：“云云，你是不是想吃它？”
    “啊……太深了唔……什么？”她压根没意识到魏枳在问什么，嘴巴里少了玩具，有些失落，只有交合处的身体接触，仿佛缺乏安全感的享乐游戏，她下意识想触碰他的身体，抬起手要他抱。
    “要抱。”
    魏枳发现只有在被操到昏了头的时候，岚筠才会展现出这一面，像只爱撒娇的猫，又像缺爱的小姑娘，平日里的张扬肆意和独立清冷如同被脱去的衣服，只剩下睁得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他，伸着手臂渴求一点爱的温度。
    见他没立刻过来，岚筠眼眶瞬间红得不行，胳膊撑起上半身，委委屈屈地就要逃，有些艰难地将肉棒吐出来，身子刚往后挪了几厘米，就被他抓着脚腕拽了回来，不仅拽回来，还又狠狠操了个极深。
    不过就是对她的断线思路没反应过来，那层坚硬的外壳差点又重新合上。
    魏枳将快哭了的女人抱起来，半跪在床上，自下往上，腰一挺一挺地操她，“抱，云云，随便抱。还要怎么样？”
    “不怎么……唔……慢点……啊……啊……”仿佛要化在他暖融融的怀里了，她紧贴着他的身体，吻过他的肩颈，承受着粗硬的鸡巴不知疲倦地抽出又插入，眼角的水系数从另一个地方流出身体。
    穴口的嫩肉被撑到透明，又被蜜水的泡沫染成白的，红艳艳的肉唇被他的囊袋一下下撞着，阴蒂打在他的小腹上，乳头磨蹭着他的胸口，不时能蹭过他的乳头，带来一阵酥麻。
    她贴在他的耳边叫：“嗯……被操死了……哥哥……饶了我吧……哈啊……不行了……唔唔……”声音又细又甜，连急促的喘息都让他血脉贲张，于是下意识的又将指头塞了回去。
    嘴巴被他堵上，她只能拼命吮吸他的手指，渴望将无与伦比的快感发泄出去，牙齿无意识咬住指节，潮红的脸蛋上满是醉人的迷离。
    咬得很了，一阵疼痛，小穴里的嫩肉吸吮着马眼，他一分心，又一次射给了她。
    “嗯……好多……”模糊的音节从她的嘴里漏出来，她不由得跟他抱得更紧了些，骑在他腿根的小屁股无意识地扭动，仿佛要将他彻底吃干抹净。
    “吃饱了？带你去洗澡？”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手指抽出来多了两个明晃晃的牙印。
    “累……”她扒在他身上不动。
    将人抱到浴室，魏枳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家里的地板你都不用直视了。”
    岚筠将脸藏到他身后，“我听不见，也看不见。”
    在浴室又被他的手玩了一次，魏枳将湿淋淋的指头放到她眼前，亮了亮指节上的牙印，开玩笑地逗她，“云云下面的小嘴比上面的深。”
    岚筠扑过来要咬他，反被压在浴缸上，又被他狠狠要了一回，水溅了一地。
    终于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累得再也不想动了，腰和腿发酸，小穴好像在发热，她只能伸手去打床边的他，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也不轻不重，却又将人招惹到了床上。
    他拍了拍她的腿，“乖，张开，我看看肿了没。”
    “肯定肿了，你简直穷奢极欲。”
    “又乱用成语。”
    分开的腿根处，粉嫩的花瓣确实有些红肿，是风雨摧残后不寻常的艳丽，魏枳的手轻轻拨弄，查看了一番，然后凑近吻了上去。
    “哎！”她又想阻止，但腰酸得一时完不成仰卧起坐，而魏枳的舌尖已经拨开了花瓣，细密地撩拨起来。
    他的舌划过肉缝，鼻尖闻到的是沐浴露的香气，向前钻入缝里，又软又硬的舌头刮过穴道开口处的媚肉，不一会儿就尝到了汩汩流出的蜜水。
    “别舔了……嗯……阿枳……我受不了……嗯啊……痒……嗯……”
    稍稍勾起她的欲望，魏枳也不忍心再用肉棒操她红肿的小穴，便退了出去，专注刺激那颗小豆子。
    上下舔弄，舌尖快速地拍打，粗糙的舌面蹭过宛如无数个小雨点打在敏感的神经上，比手的刺激更甚，几乎是立刻，她绷直了腿，花心涌出一股水，大半落入他嘴中，味道微甜，大概是他的心理作用。
    “嗯……我不要了……”岚筠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下次可能连收缩肌肉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求饶的声音也小得可怜。
    魏枳却不饶她，主要是他的实践还没完成，继续用舌头按揉她的阴蒂，直到她娇软的声音带了哭腔，哼哼唧唧地说不行了，才转而用牙轻咬那颗红得更甚，充血越发突出的豆子，轻轻一捻，一阵清亮的液体从窄缝里喷出来，落在他斯文俊秀的脸上。
    “阿枳……”果真没有力气了，脑袋里也空空的，都被刚刚的痛和快感冲刷得一干二净，她眼角都落下泪来，“阿枳……”
    “云云，”他察觉到她语气不对，起身将她抱住，“不喜欢吗，那以后我不做了。”
    她一个劲地流泪不说话，抱着他，将泪水蹭的他胸口到处都是，蹭的他心里发慌。
    “云云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我错了，不哭，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安慰着，却又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岚筠嫌他吵，伸手捂了他的嘴，手心里却都是她自己的水痕。心口一软，她没来由的哭得更狠了，连呼吸都变得一抽一抽的，只能窝在他颈侧吸鼻子。
    不能说话，魏枳只能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手轻拍她的背，让她舒服一点。
    好容易止住了哭，岚筠的声音还断断续续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没有……不喜欢，魏枳，就是……想哭。”
    “很舒服……很喜欢……不用道歉。你好温柔……”
    “眼泪不听话，不许笑我。”
    絮絮地说了半天，她才意识到还捂着他的嘴，拿开手就想去捂他的眼，“不许看，我哭起来好丑。”
    “胡说八道，”他钳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云云什么时候丑过，你哭起来肯定影响了自己的视力。”
    岚筠被逗地笑起来，眼角还带着泪花，“魏枳，你好像更会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云云什么时候都好看，尤其是刚刚要我抱的时候，”他低头想吻她，又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脸上的水渍，“想吻你，如果你介意，我先去洗一下。”
    “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扑上来，堵住他的嘴，湿润的触觉也不知到底是哪种液体。
    魏枳浅吻了一会儿她的唇，便移到她通红的眼角，将最后的几滴泪吻净，轻叹了一声，“你真是吓坏我了。”
    岚筠对着他眼中温柔沉醉的星河不知如何回答，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心中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强烈的，陌生又汹涌。
    他也不强求她的答案，只是问：“哭得那么凶，累不累？”
    “嗯。”应该说是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干净了，现在只想抱着他躺到天荒地老。
    “我去订份晚饭。”
    “不许走。”她缠着不放手。
    “肚子不饿？”他掌心贴在柔软的肚皮上揉了揉。
    “反正不许走。”
    “去拿手机，被你扔到门口了，马上回来。”
    “不行。”
    “那我只能抱你过去了。”他说完，将人揽了起来，本来她的手就紧抱着他的腰，倒是方便了他，只需托住她浑圆的翘臀，就将整个人稳稳抱在了怀里。总归他也喜欢她难得的黏人，纵着她撒娇也无不可。
    带人到了门口，捡了件他的T恤给她套上，他洗完澡就穿了衣服，总不能让她一直裸着。虽然岚筠的手一直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伸，不过好在顾及着她自己的体力，没干出什么惹火的事。
    岚筠就懒懒散散地靠着他，听他打电话，沉稳的声线丝毫没有刚刚欢爱过的痕迹，仿佛脸上还沾着的水痕也不存在，简直就是个正经人。
    她抽了张湿巾，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沿着他脸的轮廓仔仔细细地擦拭。
    魏枳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依旧平静地跟对方交代。
    纸巾擦过他顶过阴蒂的鼻尖，吻过肉瓣的嘴角，将残留的液体擦得干干净净。
    挂了电话，岚筠便吻了上去，边吻边说：“他都不知道你刚刚舔过我哎……”
    “嗯……他也不知道云云刚刚喷了那么多水……”
    不可阻挡地，他又吻上那处幽谷，让她又泄了一回。
    看着湿了一片的沙发，魏枳半是无奈半是愉悦地调侃她：“下次要选个防水点的地方。”
    岚筠已经没力气反驳他了，拿手里被攥成一团的湿巾扔他，蜷在他怀里装听不见。
    从下午回来到天色渐黑，她自己都有些恍惚，怎么可能几个小时里高潮那么多次，早已数不清。
    甚至不需要高潮，好像就只是跟他在一起温存，心底都被装得满满的，心情是一种特殊的安定，这种安定的来源可能是他做爱时的有求必应，是事后的轻柔抚摸，是落在花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吻，也可能是他就这样抱着她还不忘记点她喜欢的菜……
    “魏枳，被你爱过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云云，要问爱着的人。”
    “那被你爱着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第三十三章壳子

    晚饭送来得很快，魏枳开门取进来就看到女人噔噔噔地朝他跑来，脚丫光溜溜地踩在地板上。
    “鞋呢？”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在门口吧……”她有些不确定，探头朝他身后寻找，“好像就没穿过鞋。”
    魏枳也意识到这个事实，转身从架子上拿过拖鞋放在她旁边，“下次叫我帮忙，别光着脚到处跑。”
    “好的好的，我们吃饭吧！”她饿得不行，拉着魏枳往餐桌走。
    魏枳嫌椅子凉，岚筠又懒得去穿裤子，T恤又大又长分明已经盖过了屁股，两人都不让步，最后变成她坐在他腿上吃得很香。
    久违地吃到了带辣味的菜，岚筠心情不错，自己吃的时候还不忘给旁边魏枳的碗里夹菜，“你多吃点，补一补。”
    “补什么？”
    “体力，”她又扒了一口饭，理所当然，“按理来说，你的消耗应该更大，要多吃点。”
    “还知道关心我？”
    岚筠转过头，冲他眨巴了眨巴眼睛，“难道我平常不关心你？是了，确实不够关心，连你什么时候学的奇技淫巧都不知道。”
    魏枳失笑，“又乱说，”顺手夹了块肉喂到她嘴里，“吃饭少说话。”
    吃饱喝足，岚筠揉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看他玩游戏，是上次她玩过的正在测试的《无衣》。书房的电脑配置很高，魏枳将画质拉满，不同于她局限于看故事线，他进了竞技系统，将近九点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他玩了几局PK，带着兵将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画面一时绚烂非常。
    岚筠看得啧啧称奇，“没看出来，你怎么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大学宿舍里学会的，几个朋友经常玩，玩得多就会了。而且，我也不算厉害，普普通通。公司里倒是有几个技术好的，”他点开排行榜指给她看，“这几个，还有沉九遥。”
    最后指着的赫然是个花里胡哨的头像，高居榜首。
    “没看出来，沉副总还有这一手。”岚筠默默在心里提高了一下沉九遥的存在感。
    “嗯，他上周替我忙了两天，我准备让他连着国庆和中秋放个长假，所以最近我可能会有些忙。”他转过头有些歉疚地说。
    “忙呗，”她揉了揉蓬乱的短发，毫不意外，“忙不才是应该的吗？你最近确实太闲，我都开始怀疑你手底下是不是一个空壳公司了。”
    魏枳的脸垮下来，“你就一点不在意我没时间陪你？”
    岚筠不解，“说得像你要跑了一样，难不成还要忙到家都不回了？而且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用不着人一直陪着。”
    魏枳扔下电脑，将人抱到腿上，问：“真不需要？”
    “不……唔。”
    魏枳边吻边想，她到底把那个撒娇耍赖的黏人精藏到哪了，对别人也就算了，对他也藏得深，这幅清冷的壳子早晚要给她敲碎。
    不过还要一点点慢慢来，他贴在她由于急喘而微颤的耳朵边，作保证：“放心，我一定回来睡觉。”
    “爱来不来你！”明明是体谅他，却反被莫名其妙亲得气喘吁吁，她生气了。
    “肯定来，没有云云睡不好觉。”
    岚筠轻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就响起了门铃声。
    “我去开门。”魏枳将她放下出了书房，门开了又关，他回来得很快，手里提了个小塑料袋。
    “什么东西？”她好奇地问。
    “药，”说着牵她回到卧室，“躺好。”
    见她愣着，魏枳干脆将人抱到床上，撩起T恤的下摆，“消肿的，云云内裤都没穿，倒是方便。”
    自从被操昏了头，她就没在意这件事，只是这时被他直接说出来，岚筠脸微红，忍不住抬脚踢他。
    纤细白嫩的脚踝被一把握住，然后被按在一旁，他语气温和倒像很满意似的，“力气不小，看来是吃饱了，”又拍了拍她另一条腿，“别乱动，先给你上药。”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岚筠也不好意思再矫情，干脆就张开腿任他摆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她也不害羞。
    小穴洁净干燥，没有以往见面时布满的或白或清的水痕，是平常的肉粉色，不过微微泛着红，两片阴唇像是肿了起来，将阴蒂和穴口遮得严严实实。
    魏枳皱了皱眉，“抱歉，好像肿得厉害，下次我轻一点。”
    岚筠悄悄翻了个白眼，哪里是力道的问题，分明是因为他们太没节制。
    冰凉的药膏被均匀涂抹在软软的肉唇上，他力道拿捏得极轻，避开她敏感的阴蒂周遭，连小穴里也只是克制地在穴口周围涂了药，尽力避免刺激到她。
    “好了，”魏枳本想给她的屁股上也上点药，毕竟他捏得好像有些狠了，但刚刚观察了一下，痕迹已经淡得看不出，遂放弃，“乖乖躺着，我给你把手机拿过来。”
    递给她手机，魏枳索性也在她一旁躺下，拿了平板看公司的报告。过了一会儿，有个小脑袋吭哧吭哧爬到了他肚子上躺好，魏枳瞟了一眼整个人转了个九十度的岚筠眼里闪过一抹温柔，不动声色地调了调姿势，让她枕得舒服些。
    岚筠一无所觉，在看群里好朋友发的消息，今年中秋国庆连着放，小姐妹难得有空都要回小镇上看看，问她回不回。
    她打了两个字，按下发送。
    当然。
    旧友们自大学起就在不同省，工作后更是难得一见，她很想她们，当然要见。
    打开订票软件就要开始选日期，视线稍稍一偏正好看到手机背后，正上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若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自然是订好票最多出发前一个星期才会通知他，但一想到这只手刚刚还仔仔细细地帮她上药，而且小镇也是他的老家，回去了好像就没法晚上跟他一起睡……总是应该算是有理由现在就跟他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吧！
    “魏枳，中秋节你回临泉吗？”
    “应该不回，沉九遥一放假，我大概就放不了了，你要回去？”
    “两个朋友要回家看看，我回去见她们一面。你不回去的话，我就早点回来。”
    “许知余和宋夏？”
    “你知道啊！就是她俩，大半年没见了，有点想她们。”
    “都是同学，我还能不知道。那就回去聚一聚，玩得开心。”他得手覆在她额头，温柔地拍了拍。
    “好，我看看日子，中秋节是十月四号，我一号回去，在家待两天见完面，四号回来跟你过节好不好？”
    魏枳摆摆手，“不用在意我，你都回去了，不陪陪爸爸妈妈？”
    “不用，他俩才不用我，”她垂下眼帘，口吻毫不在意，反倒拉住他的手心问：“我这样安排你都不感动一下，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看着她作出的可怜巴巴的表情，魏枳气得捏她的脸，“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本来是想让你自己多玩两天，我倒是想让你每天都陪着我，要不别回去了。”
    岚筠拍开他的手，“想的美，我现在就买票。”

 第三十四章邻居

    那天之后，魏枳明显忙了起来，早出晚归，连陪她吃晚饭都有些勉强。
    岚筠的生活反倒一如既往，除了每周增加了看作业的任务，好在前两周的作业只是些简单的描述性问题，还比较轻松，唯一的异数就是办公室门口时不时出现的花。
    岚筠翻了翻包装纸，找到一张写着王字的纸条，不禁有些头疼，这个小孩还真是毫无分寸。一边感慨一边干脆利落地将纸条带花一起扔进垃圾桶。
    王绍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一种什么心理，大概是从小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得月亮惯了，虽然不是头一次追女生被拒绝，但拒绝得如岚筠一般毫不留情确实是第一次。
    原来都是他跟别人玩玩，现在他上赶着，结果人家连一个玩的机会都不给，还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
    这怎么忍？
    他总是能想起那个胆大包天在教室里跟岚老师接吻的男生，分明也是个学生。
    找庄舒桃打听了也只知道是计算机系的，他更不服气，甚至嗤之以鼻，毕了业不也就是个程序员吗，说不定还要去他们家公司打工，就他怎么配得上岚老师？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王绍安意气上头，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将女神拯救出泥潭。
    庄舒桃这阵子已经怕了收到王绍安的消息，怎么越劝他还越执着了呢？天天问东问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物系学生，就被穷追着问，那让他知道自己就住岚筠对面还了得？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她直接把王绍安的消息设成免打扰，对着岚筠新布置下的作业发呆。
    作为一个新世纪年轻人她肯定是会用电脑的，甚至打游戏还很溜，但编程却是个完完全全的小白，连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虽然岚筠同时上传了参考实例，但对她来说根本无异于让字还没认全的小孩去写小作文，难如上青天。
    对着屏幕发了半天呆，她看了一眼表，八点半，岚老师跟她男朋友应该在家。
    踌躇了一会儿，她终于打开门朝对面走去，谁让她上了几节课却一直没敢加魏枳的微信呢，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门了。
    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穿了一身家居服的魏枳站在门口，见到是她将人迎了进去，“请进。”
    出于学生对老师的本能恐惧，庄舒桃连忙摆手，“不了不了。那个，我其实就是想加你一下微信，有点作业的问题在微信上问你就行，不用进去。”
    魏枳朝她温和地笑笑，“还是进来吧，如果是代码的问题，及时看到你的输入和报错更容易帮你改，能节省时间。”
    见他笑了，庄舒桃不自觉放松下来，不能否认，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那好吧。”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得替人家节省点时间，刚进门就看到岚筠从卧室走出来，细吊带的睡裙外罩了件宽大的衬衫，看到她挥了挥袖子打个招呼，“是小桃啊，坐。”
    一副随和熟稔的样子，让庄舒桃还没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坐那就好，我去拿电脑。”魏枳给她指了指餐桌的位置，转身朝岚筠走过去。
    他自然又熟练地捞起她的胳膊，将过分长的袖子仔细卷起来，问：“怎么穿的我的？”
    “就放外面，好拿，我不介意。”岚筠老老实实任他动手，要不是他非要她去穿件外套再出来见人，她才懒得穿。
    “也行。”庄舒桃看到魏枳的侧脸扬起一个更深的笑，一直笑到眼神里。
    他给岚筠绾好袖子才去拿电脑，留下庄舒桃跟岚筠两人，庄舒桃立马转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屏幕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岚筠不怎么介意被人看到，这才哪到哪，不过顾及着小朋友脸皮薄，她还是要体谅一下。
    去厨房拿了点零食和水果放到餐桌上，岚筠跟她说：“之前约你来玩，好像一直都没得空，这次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随便吃点，周六我下厨，请你过来吃饭。”
    “不用不用，岚老师，您别麻烦。”庄舒桃慌忙摆手。
    “不麻烦，反正两个人吃跟叁个人吃也差不了几个菜，你来就是，”她拍了拍庄舒桃的肩，佯装不满，“别那么紧张，我又不吓人！还有，学校外面别叫我岚老师，咱们现在就是邻居，叫一声筠姐听听？”
    庄舒桃试探着叫了一声：“筠姐？”
    “不错！小桃好好写作业吧。”她随意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去沙发上坐了，带上耳机看平板上的视频。
    魏枳拿了电脑回来，坐在一旁开始教庄舒桃，一交流发现她的编程水平宛如白纸。他便直接从头开始教，基本上自己写一句，解释一遍，再让庄舒桃写，穿插着原理讲解和实例应用，又给她打开几个教程网页，全程温柔又耐心，不疾不徐，不急不躁。
    教到最后庄舒桃感动地都想叫大佬爸爸，“b……魏枳同学，也太详细了，我会了！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互相帮助。”魏枳温和一笑。
    庄舒桃想大喊大佬你人太好了，分明是我单方面抱大腿啊！这番恩情真是无以为报，哦不，灵光一闪，庄舒桃发现自己还真有能回报的东西。
    “魏同学，你人这么好，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她悄悄看了眼岚筠的方向，还戴着耳机，应该听不到。
    魏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转瞬又收回来问：“什么事？”
    庄舒桃依旧不放心地压低了声音，“就是之前上课你见到的那个男生，他脑子可能不太好，最近还在坚持不懈跟我打听岚老师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他还给岚老师送花，好像还在满学校打听你。”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魏枳点点头，打听倒是不担心，送花嘛……
    “别，不用谢。他家里挺有钱的，手下有家互联网公司，你又是学计算机的。魏同学，你是不是快毕业了？万一他打听到你的资料，到时候找工作难保他不会给你找麻烦，你小心一点。”庄舒桃有些气短，虽然王绍安不是个坏人，但是确实被宠得过了，这种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不用担心，”魏枳还是一派淡然的样子，避重就轻地回答，“找工作没问题。”
    他反问回去，“那个男生是你朋友？”
    “算是吧，我们从小就认识家里有些生意合作，”庄舒桃也受不了王绍安的臭脾气，干脆吐槽给魏枳，“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人不坏就是骄纵了些，一个不顺心就作天作地的也没人管得了他……筠姐又一直拒绝他，可能就逆反了，看他吃瘪还挺爽……”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庄舒桃干笑两声结束了吐槽，接上先前的话，“既然不会影响你找工作，那就好。谢谢你今晚教我这么多，我要回去消化消化。”
    魏枳也不留她，于是庄舒桃跟岚筠道了声再见就回了自己家。
    送走小朋友，岚筠回过头来跟魏枳说：“刚刚跟小桃说周六来家里吃饭，你想吃什么？”
    “怎么心情好又要下厨？”他想了想，她做什么他都爱吃，叁个人的菜量还是请客不想让她累着，于是说：“做点简单的就行，我不挑。”
    “简单的？那干脆一人一碗清汤面好了，酱油都不给你们加。”岚筠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这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随便和都行。
    当把问题抛出去的时候，人总是喜欢一个准确的答案，与她而言更是。不知从何时起养出的毛病，面对选择下意识生出的恐惧与迷茫。
    并不是真的无法做出决定，而是像前进的车轮碾过突兀的石子，总也消灭不了的滞涩与不适。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她不是不会选择，而是缺少了偏爱。
    应对的策略也简单，选择这回事，能让别人做就让别人做。
    魏枳看她闹脾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倒是可以，你做什么我都爱吃。不过你是不是还得稍微考虑一下客人的心情？”
    “考虑，考虑。可我只想做个无情的做饭机器，你快帮我想想到底做什么。”
    “这算是撒娇？”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才不是。”岚筠撇撇嘴。
    接着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软软的脸颊在他颈侧轻蹭，“阿枳～我实在想不出来做什么，好难啊！你就帮我想想吧，帮帮我～好不好～”
    声音又娇又软，像往日清冽的淡茶里撒了一勺蜜，香甜气氤氲在心口。
    魏枳喉结动了动，勉力将人推开，清清嗓子，“我帮你想就是。”
    她狡黠一笑，手指挑起他的下颌，“好啊！看到了，这才叫撒娇。”
    他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云云以后可以跟我多撒几次。”
    岚筠要回沙发上坐，便轻轻拍开他的手，揶揄了一句：“怕是你受不了。”
    男人跟着她坐在一旁，不依不饶，“受得了，云云撒娇很可爱。”
    “可是我不爱撒娇，”她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撒娇都是要求人办事，有撒娇的功夫，我自己都能办了，还求人干嘛？”
    “总有些事是靠自己的能力解决不了的，”他解释着，“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如果有些事找别人帮忙能更快更好地完成，那就不必自己撑着。而且云云要是找我帮忙，我会很开心。”
    “你可真是个怪人，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我不爱给别人添麻烦。”她很执拗，将自己的壳和领地护得紧紧的。
    魏枳叹了口气，温柔地将她压在身下，手掌心里贴着她柔软的发丝，有千言万语想用来说服她，最后却只留下一句，“我不是别人。”

 第三十五章占有欲（H）

    他细密地碰触她的唇，注视着她的眸子里仿佛蓄满风雨前宁静的海，随着唇瓣间动作的深入，他修长的指没入发丝的密林里，一路向下，沿着柔顺的瀑布停在耳边，一下一下轻轻刮过她的耳骨。
    舌尖从她的小嘴里退出来时，岚筠双颊已泛起粉红，嫣红水润的唇瓣咬着他的唇不肯放走，一遍又一遍含着吸吮。
    魏枳任由她尝够了，才去咬她的耳垂，耳朵比脸还要红上叁分，被他轻轻一碰，颤悠悠地格外娇嫩。
    岚筠想仰头，却做不到，只能变本加厉吻着他近在咫尺的皮肤，脸颊也好，下颌也好，最后停在凸起的喉结上，唇瓣吻不够，又伸出小舌在舔。
    湿热柔软的触感一覆上来，让他的意识一空，电流密密麻麻向下半身汇聚，彻底将欲望点燃。
    他拉着她的手往衣服里伸，内裤柔软的面料被撑得紧绷，束缚感在被她握紧之后才略有缓解。
    他将人抱到身上，翻了个身，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裙子掀到腰上，小巧精致的内裤被拨到一边，花穴便暴露在空气里。
    魏枳也是第一次以这种角度看它，离得再近些，仿佛视线里便只能看到这一方幽谷。嫩肉微粉，两片花唇轻启露出中间的几道褶皱和水润晶莹的穴口。
    “你干什么？”岚筠没料到他出格的动作，想挣扎又被按住了腰。
    “云云已经很湿了，”他轻笑，“嗯……轻点。”
    岚筠在他龟头轻轻打了一下，“闭嘴！”
    闭嘴就闭嘴，本来也无暇说话了。
    等岚筠察觉到呼吸越来越近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故技重施，吻住了穴口，舌尖灵活地钻入其中，模仿着交合的抽插。
    “嗯……魏枳……”岚筠惊呼，想要制止，但腰已经率先倒戈般地软了下去，又被他牢牢掐住，逃也逃不得。
    舌尖又软又弹，进得不深，但胜在灵活，穴口不远处的软肉被舔吮，褶皱被撑开刮擦过，无一处幸免，酥麻的痒勾出深处汩汩而流的泉水，几乎都被他吞吃入腹。
    “啊……别舔了……嗯……好痒……唔……阿枳难受……”
    舌尖的深度有限，如隔靴搔痒，小穴里空虚得紧，更要命的是眼前和手里就是他越发硬而粗的肉棒，她脸贴在握着鸡巴的手背上，鼻息间具是男人的气味，身下的酥痒仿佛更甚。
    “阿枳……我难受……好想要……”
    几乎立刻他的舌就退了出来，转而攻上从阴唇里冒出头的小豆子，挤压拍打吮吸，不过十几下，就让她泄出一股水流。
    “云云的水倒是一点没少，”他哑着声音，手指撩了撩睫毛上落的水珠，放在嘴里吮了一口，“还想要吗？”
    “嗯……”虽然不想承认，但被魏枳舔穴真的很爽，被他亲吻爱护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其实根本不用岚筠口头承认什么，从她每次都会潮吹就能看出如果否认也是口是心非，他心里一清二楚。
    云云既然喜欢，当然要多来几次。
    不过这次还加入了手指，两根修长的指没入桃花源，小穴里湿润又紧致，慢吞吞地吮吸着两根手指，不一会儿就绞紧。
    唇舌将肉豆子玩得肿起来，指腹在内壁上摩擦，内外稍稍一刺激，岚筠又叫了起来，饱含着欢愉与兴奋，双腿不自觉地夹紧。
    浑身发软的人儿伏在他身上，小穴里还在往外流水，吸着他的手指不放。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他的鸡巴，倒是柔软的脸颊贴在上面，可惜这样非但不能帮他纾解一二，反而是更大的刺激。
    魏枳拍了拍她的屁股，“换别的操你好不好？云云，起来一点。”
    “换你的鸡巴吗？”她又开始肆无忌惮地乱说了，魏枳听得上火，温热的气息吐在紧贴的肉棒上，让火势更盛。
    岚筠还在说着：“它听到我叫它了，你的鸡巴真听话。”
    “那起来点，它想操你。”魏枳试图拨开她的腿，将人转过来。
    岚筠刚刚高潮过，倒不怎么想动，她别着腿不让魏枳起身。
    魏枳耐着性子劝她：“云云，既然它听话，你是不是应该帮帮它？”
    “很难受吗？”她问得仿佛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很难受。”已经想操你快想疯了。
    “那我试一下吧，你可不要不高兴。”
    魏枳以为她同意了，又要翻身，龟头却突然陷入一片温软。
    “唔……云云！”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是他每天都要吻上好几次的伊甸园，也是他从未到过的处女地。
    舌面舔着龟头，生涩又小心，唇瓣绕在肉棒上是不一样的柔软，连免不了的牙齿的磕碰，都是弥足珍贵的体验。
    “你不用这么干，云云！”他被惊得连腰都不敢乱动，怕乱了她的呼吸，“转过身来……唔……听话……”
    她充耳不闻，甚至试着往深处吞了几次，虽然能惹得魏枳低声闷哼，但那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算了，下次再试吧，等我去学习一下。”没经验还是不行，既然不行那就潇洒放手，岚筠转过身，在魏枳说话之前，用小穴将他格外硬的肉棒吃了进去。
    “云云……”
    不待他说什么，岚筠已经扭着腰动了起来，上下吞吐着他的肉棒，小穴缩得紧紧的，手揉捏着微硬的乳头，快感袭来打乱了他的思绪。
    岚筠抱紧了男人的腰，她只是不想听他说拒绝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确定那一番动作是出自回报抑或性欲还是……爱？
    但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接受他对她飘渺的爱的否定。
    索性，就让彼此沉沦在单纯的欲望里。
    她酸软的腰并没能将动作维持多久，后来就只能趴在他胸口剥了他的上衣揉他粉嫩嫩的乳尖，下半身被他操着，就这样在玩他和被他玩里迎来一个个高潮。
    “阿枳……嗯啊……又不行了……唔……啊啊……哈啊……”
    任由自己被他抱起来，两相跪坐着，她边喘边想去咬他的唇。
    肉棒仿佛进入了中场休息，插在她穴口的地方，大龟头浅浅地蹭着，顶开一截软肉撩拨两下又退出去，磨磨蹭蹭地让她敏感的穴痒得发颤。
    “唔进来点……”她想自己往下坐，却被他牢牢托住，甚至龟头开始时不时滑出去。
    “云云……”他贴着唇唤她，靡哑又性感的声线循循善诱，“是不是想要？”
    “嗯……阿枳……快操我。”
    “这件事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嗯？”
    岚筠恍然，不敢置信他居然用这种方法教育她，“你卑鄙！”
    “哦……那是不需要了。”
    他也不生气，依旧啄着她的唇角，不时误入一下她的穴口，龟头的边沿一次比一次带出更多的淫水。
    “不需要……”她又气又难受，眼框通红，真当她没有男人就不行吗？
    手向下摸到自己的阴蒂，魏枳倒没拦她，只是停止了吻，低头看她自慰。
    白皙的指节，粉红的指尖，按在早就红肿不堪的豆子上，以一种奇妙的韵律揉搓，再往下一些就是他操入的鸡巴，配合着她的韵律浅浅抽插。
    这场景荒淫靡乱却让他着迷。
    “云云经常自慰吗……”
    “自己玩舒服还是我帮你舒服……”
    他低哑的声音仿佛一剂催情药，让小核上传来的快感翻倍，却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痒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眼睛红红地看着，他正低头视线专注又灼热地瞧着她自慰的手，更要命的是一边托住她的身子，一边还浅插着穴口总是不让她如意。
    火热的视线仿佛真的有温度，阴蒂上的刺激却像失了灵，往日里轻易攀上的山顶，此时就像不可逾越的高峰，只有一阵阵不咸不淡的浪拍打在山腰上，让她越发渴望山巅的风景。
    “小穴里好像越来越紧了……嗯……快要插不进去了……”
    “……云云，我抽出来好不好？”
    “不要！”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不要？云云现在需要帮忙了？”他伸出手覆在她自慰的手上，轻缓地施加一些力量。
    “嗯……阿枳，帮帮我……”她熬不住了，“好想高潮……”
    肉棒冲进来狠狠撞了两下，他按着她的手，帮她实现愿望。
    唇贴在她的耳边，“云云做得很好，以后要学会找男朋友帮忙，好不好？”
    岚筠低下呻吟时仰着的头，有些迷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眼角忽然溢出一朵细小的泪花，她小声问：“那阿枳要是不是我的男朋友了呢？”
    魏枳很想认定这是幻听，可她还在说着，一字一句钻进他的耳朵，语气从难过到悲凉。
    “我如果自慰又到不了高潮，也要找别人帮忙吗？”
    “我想做爱了，也要找别人一起吗？”
    “你教我这些，有一天我不能依赖你，只能去依赖别人。”
    他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只有环抱她的双臂难以控制地在颤抖。
    “阿枳，你愿意吗？”
    她越说越小的声音却如擂鼓，每一句都震得他发晕，他看着她眼角的泪，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眶也像她一样红得要泣血。
    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一字一顿，冷硬得可怕。
    “我不愿意！”
    他猛得吻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心脏如同被薄刀剜成碎块，每一寸都在疼。他怎么敢想象她说的那些事！
    直到现在魏枳才发现，他陷得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深。
    从一开始的怀恋，到被吸引的喜欢，然后一步步走进爱的范围，他以为一切都顺其自然又清楚明白。
    她不爱他，他可以等，也等到了，从肉体的欲望等到了那句喜欢，所以也会等到那句爱。可直到现在，面对她如此简单的问题，他才发现他错了，她在意的是失去他的以后。
    即使他们的身体已然亲密无间，可她依旧不安，在担心的是没有他的未来。
    这种想法悲观又可怜，在他听来内心满是愤怒又悲哀，云云不信任他。
    可他已经被陌生又阴暗的占有欲占据了心神，这是他的云云。
    他可以接受她的曾经，但决不允许没有他的以后。
    将人压在沙发上，堵住她的唇，发狠地操她，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紧致的穴肉操穿，让她永远只记得这根鸡巴的形状，记住他操她的感觉。
    岚筠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腰被掐紧，被迫承受着不间断的大力操弄，她被操得快要晕过去，如此粗暴的力道从未承受过，软肉被操成一滩水。
    被禁锢在怀里，肺里的空气一点点减少，她觉得自己分明是要坏掉了，可偏偏快感被激得直冲向天边，明明已经要受不了了，可还能感受到小穴里的肉不听话地越发将肉棒吮得紧紧的。
    拉扯又不舍地勾住他的抽离，又亲密地迎接他的插入，她依旧能清醒地迎来下一次高潮。
    魏枳将她拉到沙发边缘，腰悬空起来，他半跪着继续操她，即使这样也不给她半分说话的机会，接连不断的吻，每一下都操到最深处，他只想离她的心近些，再近些。
    口腔里的空气越发稀薄，小穴不知足地还在往更深处吞吃，一切感官变得混沌，唯有他炽热的身体和抽插的快感明晰如正午骄阳。
    耻丘上清晰的撞击声，像是什么催眠的鼓点，让她眼睛里只剩下魏枳的脸，那双点了火美丽又危险的眸子。
    她看到了纷杂的情绪，恼怒、决然和化不开的伤感。
    而她空荡荡一片的世界里，只剩下无尽的快乐和他的声音。
    “别离开我。”
    一声轻哼，分不清是她的呻吟还是回应，他不想分辨，默然看着她腿根流下的浊液，淅淅沥沥的热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这次什么都没说，即使被堵了唇也没有别的反抗。
    他伸手触碰那双迷离的眼睛，抚摸过娇艳的唇瓣，接着被她无意识地含住。
    占有欲像一幅重重的枷锁囚禁着他的灵魂。
    这幅被操坏的样子，也会被别人看到吗？想到此，怒火越发将大脑烧得一片空白。
    “阿枳……”女人轻柔的呢喃像是冰凉的雨丝落在火原上。
    “阿枳，抱。”她朝他伸过手。
    好累……阿枳。
    雨势渐大，浸润着焦黑一片的平原。
    “阿枳……想睡……”
    “好，洗完澡就睡觉。”他的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又抱着她一直到床上。
    柔软的被子将他们围在一起，她一如既往抱着他的腰。
    沉默，并非温馨的静谧，可怜的暗黄的灯光仿佛在努力照亮空气里看不见的冷。
    “阿枳，”她的脸埋在他心口，看不到表情，“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身体僵了片刻，温和地劝道：“累了，先睡吧。”
    “那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说。”她依旧固执得令人生气。
    终归是逃不掉的，魏枳将人从怀里带出来，平视着她，“说吧，我听着。”
    四目相对，将彼此的脆弱赤裸裸地亮在空气里。
    “我没办法保证我会一直喜欢你，也不相信你的保证，说会一直喜欢我。”
    即使毫不意外，可魏枳的神情控制不住变得哀伤，岚筠用手心抚上他的脸颊，“我还没说完。”
    “但我能感受到当下，你的喜欢，你的爱，我相信这一切，并且愿意全身心地在这一刻信任你。”
    “阿枳，别让我想太多以后的事情好不好……我尽力了，只能保证你这些。”
    她的手微凉，眼眸中的哀伤比他更甚，声音变得有些惶然，“如果你不能接受，那，那还是分开好了。”
    魏枳静静地听完，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缠，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他回答她：“云云，你能这样想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你怕什么，得到又失去会很痛苦，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多长的以后都会变成千千万万个当下。”
    “虽然你不相信承诺的话，但好像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方式能告诉你我的心意了。”
    “你的每一刻我都会在，不会分开。”
    “你最好是，”她说完了，又把头埋回他胸前，齉着鼻子嘀咕了一句：“一定不要食言。”
    他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搂得紧了些，心脏与呼吸紧贴在一起，“云云，不要因为害怕失去，就拒绝我的爱。”
    “好。”
    “也不要因为我为你做了什么，就一定要回报我，”他温柔地吻她馨香的发，“那些出自爱的行为，从来都不需要被回报，因为我已经从中得到了我的快乐。”
    她轻轻点头。
    夜已深，灯光的努力好似卓有成效，两人相拥的身影显得暖融融的，眼泪一点点打湿他的皮肤。
    人是不是在做完爱之后特别容易受触动呢？岚筠不知道，或许只是泪腺自发地想展现一下存在感，让他来体贴地吻一吻它。如果是，那它倒也心想事成，只是连累了岚筠红着眼睛鼻子，在他眼中看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薄唇吻干两道泪痕，落在她的眉心，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腰上，他轻声问：“为什么会没有安全感？”
    岚筠阖上的睫毛微颤，脸重新埋在他的心口，模糊低语，“因为……失去过……”
    “阿枳睡吧。”
    他将她与她的秘密搂紧了，“晚安，我在。”

 第三十六章惊吓

    翌日清晨，岚筠揉着微肿的眼皮颇为不满地怪魏枳总惹她哭，他乖乖站好，任她捏他的脸，却欣喜于从她眼中看到的一丝未见过的亲昵。
    从包里拿出放了很久的陈烨华的U盘，岚筠问：“能帮我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比如说删掉的或者被格式化的？”
    她主动向他踏出了第一步，魏枳自然乐意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或是九百九十九步，他接过来，“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吗？”岚筠抓住那根挠过她掌心的手指，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擦着一处薄茧。
    魏枳若有所思，视线悄悄从交缠的手指移到浅笑的唇瓣，低声问她：“比起为什么，我更想知道云云要怎么谢我？”
    岚筠嘴角的弧度加深，趁他不备将U盘从他手心抢了回来转身就走，“没有，不帮算了。”
    结果就是被气急败坏地拉回来刚消肿的唇又红了起来。
    感情似乎有些升温的迹象，如果将每天的拥抱时长当作指标的话。
    周六一早，岚筠拿着魏枳列好的单子去了超市，主料配料写得详详细细，她买起来不费劲，还顺路屯了一波饮料零食。
    回家正好可以开始做饭，魏枳发了消息说大约一小时后回，她回了一句好好工作，门铃正好响了起来。
    一开门，是庄舒桃，手里拎了一盒甜品，笑嘻嘻地打招呼：“筠姐，我来给你打打下手！”
    “谢谢你啦，不过我自己搞得定，你坐着玩一会儿就行。”
    “别嘛，我自己坐着多无聊，我跟你一起！筠姐，你自己在家吗？”
    “嗯，魏枳还没回来。好吧好吧，你跟我来。”留小姑娘一个人发呆确实不好，岚筠将人领进了厨房。
    “筠姐，带了点小蛋糕，先放冰箱吧，我跟你说这家店可好吃了！”庄舒桃这次来放松了很多，大概是因为岚筠在家穿得很随便，为了做饭方便还扎了个头发，露出一张鹅蛋脸，乍一看就像个跟她同龄的大学生。
    “是吗？那一会儿尝尝，好吃我下次去买点，”岚筠收拾好东西，递给庄舒桃一把青菜，“简单洗洗就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忌口，现在说可还来得及。”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吃，我妈从小就说我好养活。”
    厨房里两个女声不一会儿就热闹起来，庄舒桃惊讶地发现与岚筠有很多共同话题可聊，从好吃的饭馆到时兴的化妆品，她喜欢吃但不会做，在一边看着岚筠利落又熟练地做饭羡慕得紧。
    “筠姐，好香啊！”
    “擦擦口水，一会儿掉我锅里了。”岚筠戳她的脸。
    庄舒桃赶忙擦了擦嘴角，什么都没有，“你骗人！我哪流口水了，哼，一会儿这盘辣椒炒肉我全包，一点都不剩！”
    “好好好，我不跟你抢，那正好，一会儿的糖醋里脊你就吃不下了，都归我。”
    “别啊……筠姐，别对我这么无情，嘤嘤嘤。”
    魏枳打开家门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一阵热闹。他将西服挂在门口，边解领带，边走到厨房门口，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你一会儿没饭吃了。”岚筠正往碗里盛汤，背对着他回了一句。
    庄舒桃转过身正要解释：“魏同……”
    一个学字卡在嗓子里再也出不来，“咳咳咳……”
    “怎么了？”岚筠放下勺子给她顺气，“好好的，怎么还呛到了？”
    “咳……没……不是，”庄舒桃涨红着脸指着魏枳，眼睛瞪成一个圆，“他……”
    衬衫西裤，刚解开的领带上面还别了枚工整的领带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再叁确认跟教室里是同一张脸，可现在怎么看都像个领导。
    岚筠给庄舒桃倒了杯水，将魏枳拉过来站在她面前，“被我们俩一人吓了一次，小桃你真是个小倒霉蛋。”
    庄舒桃喝了一口水，心想，还真是上次在电梯看到岚老师心脏差点吓得停跳，这次又呛成这样，她真惨。
    “介绍一下，我男朋友，魏枳，不是什么大学生，他已经工作了，比我还大就是喜欢装嫩。”
    “比筠姐还大？”庄舒桃难以置信，“不是吧，他真的看起来就像个学生，我是说不穿成这样的时候。”
    “底子好，老天赏饭吃，”岚筠推着魏枳出去，“赶紧把衣服换了，别吓人了。”
    “云云，”他站着不动，抓住她的手，问：“你又嫌我老？”
    手被他紧紧握着，岚筠只好伸过头去，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我可没说你老，你比我大不是事实嘛？我就喜欢比我大的，我自己够幼稚了，要你照顾，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他松开手，摸摸她的头，心满意足地去换衣服。
    庄舒桃看得目瞪口呆，给岚筠竖了个大拇指，“厉害了我的筠姐。”
    岚筠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她这两天哄人的本事确实是涨了不少。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
    饭桌上，除了大快朵颐，几个人聊得也很开心。
    庄舒桃万分困惑地问魏枳：“魏同……啊不！”
    “叫我魏枳就好。”
    “行。魏枳，既然你不是学生，怎么还去上筠姐的课？”
    魏枳吃完一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回道：“想多看看她。”
    “？”被秀了一脸，她又问：“那你都工作了，不用打卡吗？”
    “不用，”他平静地说：“我是老板。”
    庄舒桃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好在嘴里没在吃什么，否则场面可能会很难看。她转过头，看向岚筠，眼睛里开始冒星星：“筠姐，我好崇拜你。”
    “崇拜我什么？”岚筠莫名其妙。
    “年轻貌美，事业有成，还有极品男朋友，筠姐，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找你，蹭一蹭好运？”
    岚筠挑眉，“哦……行倒是行，不过我比较信奉运气守恒，你看到的只是好的方面，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把坏运气一起蹭走的哦。”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就是想跟筠姐多待一会儿！”筠姐真是太谦虚了，明明事业爱情双丰收哪来的多少坏运气。
    吃完饭，魏枳去洗碗，两个女生在沙发上玩游戏，庄舒桃玩得上头，跟岚筠咨询投影仪买哪款好，跃跃欲试也要把自己家的电视淘汰掉。
    “又死了。”岚筠皱着眉，看着画面上的GAME  OVER，相当不爽，“不打了，我游戏菜鸡，影响你游戏体验，一会让魏枳跟你打。”
    “他打游戏很厉害吗？”
    “不太清楚，总之比我强多了，你可以放心，”岚筠起身去倒了几杯饮料，将蛋糕拿出来，“先吃一会儿，他快洗完了。”
    “嗯，筠姐，尝尝这个，还有这个，我最喜欢这两个了。”
    蛋糕的味道果真不错，奶油入口即化，果香气十足，甜味也恰到好处，有着清新自然的淡淡果酸，巧妙地中和起各种味道。
    “哇！真不错！快告诉我是哪家店，我要去买！”
    庄舒桃将地址发给岚筠，“筠姐你再尝尝别的，他们家基本都很好吃，我玩会儿游戏。”
    “好，我不客气了，”她又叉了一块蛋糕，正吃着就瞟到庄舒桃手机的游戏界面，好像在哪看过，她问了一句：“你这玩得什么，好玩吗？”
    “好玩！唔，筠姐，不过我不建议你玩……”
    “OK，我明白了，不用说了。”不必给自己找虐，她还是乖乖吃蛋糕吧。
    吃了两口又觉得哪里不对，没玩过的游戏她为何觉得画面如此眼熟，等等，游戏……哦，原来如此。
    “是Δ星域？”她问。
    “对啊，筠姐你知道啊！”
    “算是……知道吧，”她指着从厨房里出来的男人说：“他知道的多一些。”
    “嗯？”庄舒桃抬起头，问：“难道魏枳是玩Δ星域的高手？来一起玩一局，刚刚筠姐可是跟我说你技术好。”
    “不算什么高手，”魏枳在一旁坐下，拿出手机，“背景知识知道的多一些，玩得好谈不上。”
    “试试，试试，你号多少，我加你。”
    “101。”
    “不是吧，你是不是不知道在哪里看你的ID，我教你。”庄舒桃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调出了自己的资料。
    魏枳依样照做了一遍，资料框UID那一栏明晃晃叁个数字101。
    庄舒桃傻眼，“你怎么搞到这种号的？开服都没有这么小的ID吧？”
    岚筠善解人意地准备好杯子，“小桃，喝口饮料压压惊，这个游戏是他们公司开发的。”
    “我靠！”她真的很需要压压惊。
    “筠姐，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脸淡定地说爆炸性消息来吓我，我的小心脏真的受不了。”
    岚筠拍拍她的肩，“没什么啦，这世界上公司老总到处都有，不用这么震惊。”
    “可是能开发出Δ星域，筠姐你是不是不知道这款游戏现在多火？大老板就在我面前，我真的！！！”
    她忽然想起拜托魏枳教自己写代码，还是从零开始基础入门，她是撞了什么大运啊！
    庄舒桃看向魏枳的眼睛里满是星星，“魏总，送我点装备好不好？”
    魏枳点头，“好，算是见面礼了。”
    庄舒桃十分激动，克制住自己不要尖叫。她也没好意思要太多，跟魏枳打了几局游戏，边打边夸游戏设计，差不多把平生学的好词好句都用了一遍。
    “行了行了，我都听不下去了，小桃你这帽子戴的要上天。”岚筠在一边看着小说，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我说的是实话，魏总技术也好，比我之前匹配到的强多了，要是哪天有空写个技术贴，肯定能火。”她一本正经地解释。
    魏枳笑笑，“要写也轮不到我，公司里比我厉害的还有很多，不过他们不怎么玩随机匹配。”
    “我懂我懂，大佬只跟大佬一起玩，就像你跟筠姐。”
    岚筠懒懒地说：“我明明很菜。”
    “不是说你打游戏啦，是说你们都很优秀，很般配！”庄舒桃将两人夸了一通，又玩了一局才起身，“已经打扰你们很久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带好吃的来找你们玩～我下次要听你们的恋爱故事，嘿嘿。”
    “恋爱故事啊……”关上门，岚筠自然而然地扑到男人怀里，“要是知道是我怎么勾引的你，她会不会被吓晕？我看小桃心脏承受力不太行。”
    魏枳轻笑了一声，“有可能，跟她说是我追你好了。”
    “这有些离谱了吧，哪有这回事。”
    “其实我更想告诉她我们是青梅竹马。”他低下头吻在她耳边。
    “做梦也要有个限度啊……唔……别咬……嗯……随你怎么说好了……”
    暧昧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第三十七章睹物

    王绍安满学校地找魏枳这个人已经找了一阵子，他唯一的线索就是wèizhǐ这个名字，还是上课的时候听庄舒桃叫他时无意中注意到的，连到底是哪两个字都不知道，庄舒桃死也不告诉他。
    “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他咬牙切齿地质问。
    庄舒桃毫不客气地瞪他，“就是为你好才不告诉你！你要去干吗，第叁者插足吗？王绍安，你还有没有道德！”
    “我不是……你管我！”
    看着他气哼哼离去都背影，庄舒桃摇摇头，真是嫉妒让人面目全非，不过跟魏枳一比，他就是个渣渣。
    从魏枳身上下不了手，王绍安便开始打探岚筠的事，作为上一任学生会主席，他手里不缺消息渠道，短短几天得到的八卦不少。
    只是他没想到作为老师岚筠显得有些太会“玩”了，到Z大以来男友已经换了一任，更别提她在A大读书的时候隐隐约约也有不少感情逸闻。
    不过想到她的年龄，倒也正常。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机会也不是没有，毕竟这么看来，岚老师有些喜新厌旧，只要他够坚持，等到她换人也未尝不可。
    王绍安正做着美梦，手机上又收到条消息：听说之前生物综合楼频繁出现一名男性帅哥，好像是岚筠的新男友，但最近没再出现过了。
    ？大白天就待在老师办公室，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王绍安看完消息，打算去生综楼看看。
    楼里不时就有来往的老师和学生，他在岚筠办公室那层转了两圈，并没抱希望能遇到那个男生，正要打道回府却不期然遇到了岚筠。
    “岚老师好。”他把凌乱的发梢理整齐，紧张地跟她打招呼。
    女人没停步，神色淡淡地朝他一点头，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
    正当他失望之际，她却又退了回来，不待他欣喜，就被岚筠一字一顿地通知：“花，不要再送，”她摆了摆手，“不喜欢。”
    手腕上一串精巧的链子晃过视线，王绍安一眼认出是某奢侈品大牌今年刚推出的橙花系列新品，他下意识问：“所以老师是喜欢橙花吗？”
    岚筠微愣，不明白他这一问从何而来，她对哪种花并没有偏爱。
    不过她反应得很快，“我只是不喜欢你送花给我，容易有不必要的误会。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对我喜欢什么花感兴趣。别再打扰我，谢谢。”
    她也不想听王绍安继续说什么，直接走人。
    回到办公室，抬起手腕，岚筠盯着新手链看，难道这几朵白色小花是橙花？稍微搜了几张图片，还真是。
    她隐隐抓到了什么，又搜了些别的，果然都是芸香科的姐妹，橘子花橙子花橙花长得都差不多，怪不得那天非要给她戴上。
    岚筠抿抿坏笑的唇角，拿起手机给魏枳发消息。
    【云云：睹物思人了】
    【小橘子：什么？】
    【云云：手链  哪来这么多小心思】
    他不禁笑起来，她理解到了，就不枉他一番精挑细选。
    【小橘子：没有的话怕你忘了你的男朋友】
    岚筠发来一条短暂的语音。
    “想你了。知道了吗？”
    熟悉的声音勾动起伏的心绪，新的消息又冒出来。
    【云云：不过比起看，更想吃橘子，晚上回家要买一兜】
    【小橘子：支持】
    傍晚，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魏枳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内测基本结束，开发部将可以开放公测的具体日子报了上来，明天要协调市场和宣传部开会，他要看的材料很多。
    手机轻震了一下，他没理会，要早些看完才能早回家。
    白天渐短夜渐长，夜色悄然在窗外四散开，不过一个小时，霓虹换了夕阳。
    高秋悦准备好第二天要协商的材料，准备下班，公司没剩几个人了，她路过魏枳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男人还在伏案工作，便敲了敲门。
    “魏总早点回吧，不早了。”
    他抬起头应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他说完接着又低下了头，并没有太多停留。
    她垂下眸子，转身离开，却看到走廊尽头一个袅娜的身影，一身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披散的发被随意扎起，懒懒地垂在脑后，露出修长的颈。
    领口将其余的皮肤包裹得严密，却不显死板，实是因为只需双臂和裙角下露出的一节白生生的小腿，就已足够撩人。
    女人再次看到高秋悦倒没太多情绪，只是竖起一根食指在唇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高秋悦无言，她选择做个知趣的人，一声不吭地离开。
    魏枳闭眼休息了片刻，文件还有两页，马上就能走了。再睁眼，却发现桌面上冒出一个巨大的橘子，还连着片翠绿的叶。
    “云云，”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转身将椅背后的女人拉进怀里，满是惊喜，“怎么来了？”
    “今晚买的橘子很好吃，想让你赶紧尝尝。”她拿过那个橘子，剥开自己尝了一瓣，才又剥了一瓣往魏枳嘴里塞。
    橘肉饱满，汁水清甜。
    他毫不怀疑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橘子，忍不住又逗她，“我还以为你会说睹物思人。”
    “这可不能乱说，”岚筠坏笑，“这种橘子叫丑橘，你这是自己骂自己？”
    “……”
    见他被噎得无话可说，岚筠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问：“就这么抱着我，魏总不怕被员工看到了？”
    魏枳才反应过来，想推开她又舍不得，一时两难。
    岚筠又喂了他一瓣橘子，自己从他怀里钻出来，“好好干活，不要色令智昏，我还想早回家呢。”
    魏枳拉住她的手，问：“要不然现在走，文件还有两页明早来看也是一样的。”
    “看完再走，不急这一会儿，”岚筠搬了椅子坐在他旁边，“你早起，我会睡不醒。”
    确实每次他起身都会惊醒岚筠，她的睡眠质量不怎么好。
    “那稍等一会儿，看完带你去吃好吃的。”
    边读材料，边做批注，他看得仔细，分针转了叁个大格，他合上文件放到一旁，声音雀跃，“走吧。”
    拿起手机，一条未读消息，是岚筠发过来的。夕阳下她掌心的橘子金灿灿的，手腕上垂着小小的橙花。

 第三十八章吃橘子（H不多）

    下到停车场，她拥着他接吻，一如既往的微甜里混着清新的橘子味，舌尖相触碰的战栗，仿佛在喝橘子汽水。
    恋恋不舍纠缠着他的唇不放，惹得他弯起唇角轻笑，“原来是想吃这个橘子。”
    又被她恼羞成怒侵入他口中，将那点残留的橘子味搜刮得一点不剩，才最后蹭了蹭他的唇作罢。
    “好了，先去吃饭。”他强压下欲望，剩下的回家再讨回来。
    吃饭的地方总是不缺的，不过饭桌上岚筠倒是说了个不太好的消息，“下周要去魔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周叁上完课走，周五结束，如果赶不及可能周六才能回来。”
    “这么突然？”
    “是我读博时候的师姐临时有事，这才把我推了上去。”
    魏枳郁郁，“时间有点久。”
    “没办法，一般这种会都要开两天。不过有钱拿，还包食宿，否则我才懒得去。”她撇撇嘴。
    魏枳给她碗里盛好汤，说：“就为了钱？不去开阔眼界，学习知识？”
    “你也把我想得太好学了，”她接过碗来舀了一勺吹着，“我做研究只是为了养活自己而已，赚的够花就行，没那么上进。”
    岚筠说得坦然，魏枳听了略有些疑惑，问：“那岂不是干什么工作都无所谓？”
    “是无所谓，”她点点头，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犯法的事不能干。”
    岚筠把汤喝完，擦了擦嘴角，满脸憧憬，“我最盼着的事就是退休，白拿钱什么都不干，多好。可惜，在此之前还得努力奋斗几十年，唉。”
    魏枳欲言又止，岚筠看出了他想说什么，笑着挑眉：“想养我啊？”
    魏枳轻轻嗯了一声。
    岚筠冲他摇头，“当然不能花你的钱，既不自由又没安全感，我像是金丝雀吗？”
    “不像，我也不会圈养你。”
    “对，我没那么单纯。”
    魏枳高兴又失落，“那看来，云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上班了。”
    她无所谓地说：“上呗，总要牺牲些东西来换钱，当代社会生存法则罢了。”
    “说的也是，”他牵起她的手，“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云云能从事一些自己更喜欢的工作。换换工作环境，我会支持你的。”
    岚筠回握他的手，“借你吉言吧。不过怎么听着像话里有话？”
    他不置可否，拿起空了的小碗问：“还要吗？先吃饭，吃完再说别的。”
    岚筠摇头，将他的手臂按下，“我吃饱了，你说吧。”
    “那好吧，”早知道应该再晚些开口的，魏枳无奈，“你们学校，或者说你们学院有个叫丁予慧的老师是吗？”
    “是有这个人，”见魏枳等着她的下文，岚筠想了想大概总结了一番，“叁十多岁副教授，去年刚生了二胎，人很漂亮，方向是非编码RNA的功能研究，跟我的研究方法有一点点重迭不过不太大……对了，去年好像要找我合作发文章，我把学生推过去她不太满意就没了下文。所以，怎么了？”
    魏枳沉吟道，“你之前给我的U盘，应该是她的。”
    “啊？”岚筠一脸惊异。
    “我复原了数据，好几篇论文指导教师都是这个名字。我又查看了具体的修改历史，操作者是同一个用户，所以，这个U盘之前应该是丁予慧在用。”
    “所以是她……指使陈烨华来偷东西？”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岚筠自觉得她与丁予慧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道理被这样针对。
    魏枳伸手按在她皱起的眉心，“也不一定是她指使的，或许是她丢的U盘或者那个学生偷的也有可能。不过……”
    并不是他想以恶意揣测他人，可受到伤害的是岚筠，魏枳吻在她的额头，终究是忍不住叮嘱，“你小心她一点，知道吗？”
    岚筠沉默地点点头，直到回到车上整个人依旧恹恹，安全带插了几次都脱手。
    指头被掰开，接着人陷进一个可靠的怀抱。
    “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回答他的是不语的沉默，魏枳便不再问了轻轻拍着她微蜷的背。
    岚筠陷入了对丁予慧的回忆。印象中的那个女人虽然冷淡但不冷漠，甚至在最开始还对她伸出过援手。
    在她拿着一堆材料被财务的人刁难事解围，帮她一个愣头青介绍学校的章程，甚至带她去食堂分享隐藏菜单。
    “别难过，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报销这一块儿最麻烦。”
    饭菜水汽模糊了女人的脸，岚筠有些看不清了。
    有限的交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岚筠叹气回抱住他的臂弯，“我只是也想不明白，阿枳，等我弄清楚再告诉你好不好？”
    “是约定？那你不许食言。”他的手移到腰间的痒痒肉，一副威胁的样子。
    岚筠瞪他，“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这次，”魏枳一本正经，“我帮你查到了东西，奖励呢？谢礼呢？你甚至都没夸我。”
    “谁说有奖励了？哎！……别、别动！……哈哈哈……有有有有有！”
    岚筠好容易止住笑，第一时间将魏枳的手压在胸前，狠狠磨牙，“哼！”
    魏枳泰然自若，甚至像没脸没皮，“反正你已经说了有，云云要说话不算话？”
    被自己的话噎了回来，岚筠灵机一动指着买的橘子，“我才没有，这不就是谢礼！我还专门给你送到公司了呢！”
    “嗯……这个……”魏枳见她一副你敢说不好我就咬你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笑意，“我很喜欢，那这都是我的了，云云不许偷吃。”
    气氛重新轻松起来，窗外的车川流不息，魏枳看了一眼恶狠狠帮他剥橘子的岚筠，眼底的笑闪动着细碎的光。
    不愿让她被那些有的没的困扰，自己只能多吃点了，他咬住递到唇边的橘瓣。
    回到家，岚筠买的一兜橘子被放在桌上，她人被拉到他腿上坐着，被一瓣又一瓣喂橘子。
    “吃饱了！不是该你吃吗！”这分明是报复，她挣扎着又被塞了一瓣。
    橘子瓣堵着嘴，她眼珠一转，径直将那瓣橘子递到他唇边。饱满多汁的橘肉上下蹭着他的唇，他果然没有拒绝，岚筠就等他张嘴，却没料到他极快地咬了一半，又将剩下的留给她。
    少吃一半也行吧，岚筠安慰自己，将另外一半嚼着吃了。
    “不吃了？”魏枳问。
    岚筠连连摇头，再好吃也吃不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像汽水瓶“嘭”地一声被打开，满世界都是橘子香气。唇与舌，甚至他的指尖还残存着橘子皮清苦的味道，一同在她皮肤上游走。
    呼吸拉扯到极限，他柔软多汁的唇才舍得离开，采撷着唇角残留的味道，不知不觉又陷了回去。
    几番索求后，气音呼在她的耳骨，“这个谢礼，我很喜欢。”
    浅浅的笑声轻易勾住他的魂，岚筠手向下摸上那个地方，轻轻揉按了两下惹得他闷哼。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欲求不满？”
    魏枳笑着吮住她的耳垂，“是，你当然可以让我更喜欢一点。”
    “嗯……那我有什么好处？”
    一句话的功夫腰带已经被她解了，魏枳亲了亲红透的皮肤失笑，“保证你也会喜欢，这样可以吗？”
    “唔……勉勉强强吧……”
    小手从囊袋一路上滑，抚摸过充血的阴茎，在尽头拨开内裤的边缘引着它塞进濡湿的肉缝中。
    她在他腿根骑坐着，双脚够不着地面，两条小腿压在他的掌心勉强支撑着她上下摇动的娇躯，这点力道也挡不住每次下落时的重力，一下又一下撞得越发深。
    “嗯……好深……唔啊……”
    最后几下的刺激让她身体软下来，双腿无力地从他掌心滑出去，搭在他腿两侧孤零零地落不了地，再也没有力气抬高了，岚筠只能难耐地拧腰，小穴收缩不停。
    “去床上还是在这？”他趴在她耳边问，指腹揉搓着小小的耳垂。
    “随便……”
    “那就在这吧，”他脱了上衣铺到桌上，才将人放上去，“卧室太远了，我等不及。”
    她忍不住笑他，笑意醉人。
    两条修长的腿无处安放，末了直接缠在了他腰上，“嗯……阿枳，这样看起来真好看……”
    光裸的胸膛，紧实有度的肌肉，宽肩窄腰，以及一张沾满爱欲的俊颜，眼睛里仿佛只有她。
    “喜欢？”他理好她的发丝。
    “喜欢。”戴着手链的手牵住他的手不放。
    魏枳笑起来，如朗月清风，却说着最暧昧的话，“嗯……我感受到了……”
    他深深浅浅地在她越发紧致的小穴里抽送，让她的声音、她眼里的春情和手腕上洁白的橙花，都随他一起律动。
    “云云……”
    大概是顾及到两人第二天还要上班，当晚魏枳相当有节制，岚筠还有精神伏在他肩头调侃他是不是不行了。好在有及时讨饶，这才能按时睡觉。
    次日。
    看完了上交的作业，岚筠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来迟迟没有下发的关于陈烨华的处罚公告。
    她看了眼日子，距离开会已经过了一阵子，当初教导主任信誓旦旦做了保证，怎么这么久还没下文。她直接给院长发了邮件。
    对方回得很快，只是怎么看都是些推辞的官话，岚筠越看越觉得这其中怕是有猫腻。
    她又给教导主任那边发邮件问了情况，这一次的回复倒是简单明了，直言是生物学院方面的签字卡壳了，让她不如去问院长。
    “院长……？”指尖轻敲着桌面，她思索着，忽然回想起李琼英提醒她的话。
    【岚筠：李姐，真让你说着了，处罚意见卡在院长那儿不给签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琼英：估计是程序上有什么问题，我帮你问问。别着急，别急着去找赵文山。】
    【岚筠：那好，谢谢啦姐】
    岚筠没去找院长，但仿佛应了李琼英的话，赵文山直接打电话过来说要找岚筠谈谈。

 第三十九章人情

    “您想说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很明确了，没什么异议。”她坐在赵院长办公室有些不明所以。
    赵文山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开口：“是这样，小筠啊，学院也有些不得已的地方。教导处那边的意思呢，是直接退学，不过毕竟是咱们生物学院出的事，到时候说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而且咱们每年毕业率那都是有指标的，关系到整个院的绩效考核，每一个学生，咱们还是要本着能挽救就挽救的心态，多开导，多帮助嘛。”
    “开导？帮助？”岚筠险些被气笑，“赵院长菩萨心肠，不如把他调到自己手下带着吧。该给的处分不给，这说难听点就是包庇，如果学校不能给我和傅珲一个公道，我不介意让大众知道知道Z大是怎么办学的，到时候看看谁能跟您一样，悲天悯人。”
    赵文山闻言脸色严肃起来，“小筠啊，不要这么冲动。这种事闹开了，你以为你自己就能逃过舆论的攻击吗？学校丢脸事小，到时候你自己受到伤害，那才是得不偿失。”
    “还有傅珲，他可才研二，可别为这种事毁了前程，你说是不是？我倒也不是想包庇他，只是，现在直接开除，院里的损失……”
    “怎么，学生的错，还想要我做赔偿？”她越发不明白赵文山脑子里想的什么。
    “当然不会，赔偿不赔偿的，说得太夸张了，”赵文山起身绕到桌子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岚筠，“只是帮小筠这个忙，就算你欠我一个小小的人情怎么样？”
    他接着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人情，我知道小筠在跟很多公司合作组学数据分析，只是想认识认识，扩展扩展学院的合作网络，你看方不方便介绍一下？”
    岚筠站起身，冷冷地直视着他，“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平常你提一句，我绝对没二话。但我不想把这件事跟对陈烨华的处罚挂上钩，那是他该得的，不是你让我帮你办事的把柄。这字你看着办吧，爱签不签。”
    说完她径直出了门，听见身后赵文山还在说：“再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
    答复个屁，她想骂人。
    直接去敲了李琼英办公室的门，岚筠坐在沙发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给她讲了一遍。
    李琼英第一句话就是，“你可千万别答应他，”怕岚筠不信她接着说：“教务主任管不了他，我帮你找副校长，放心，总是有办法的。”
    “谢谢李姐，”岚筠揉了揉脑袋，还是很疑惑，“可我总觉得就为了让我介绍几个合作公司，他犯不着拿这件事要挟我。有些因小失大了。”
    李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总之你想的没错，没必要为了一个签字欠他什么。不过你也暂时别考虑曝光的事，现在的网络暴力太厉害了，一不小心就能伤到自己。你先等我消息，副校长还是明事理的。”
    “好，我知道。我也会给校长发邮件，Z大总不至于让赵文山一手遮天了。”
    跟李琼英交流完，岚筠才回自己办公室，点开手机有一条魏枳的消息。
    【小橘子：今晚有个应酬，没法陪你吃饭了】
    【小橘子：云云想吃点什么，我帮你点？】
    岚筠有些没来由的郁郁。
    【云云：不用了，那我晚饭在食堂吃】
    她指尖在键盘上打下一长串字，想了想，又一个一个删掉。
    【云云：等你回家】
    等回家再把赵文山的事跟他说一说，打字太不方便了。
    不过她未能等到，反而是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倒也不算完全陌生。
    “喂，岚小姐吗？我是高秋悦，魏总喝了点酒，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你能告诉我一下吗？我帮他叫个代驾。”
    “不用了，我看看，二十分钟后我就到，麻烦你先照顾她一下。谢谢。”
    “好，我在这儿等你。”那边挂了电话。
    岚筠愤愤地去换衣服，连家在哪都说不出来了，这得醉到什么程度！
    魏枳你真是，不喝则已，一喝惊人。
    出门打车，魏枳给她发了吃饭的地址，刚好二十分钟，出租车停在酒楼的门口。
    她给高秋悦打电话，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楼梯，来到一个雅间门口，推开门，就看到魏枳闭着眼半躺在一旁的沙发上，脸色发白，唇是不自然的红，手按在额头无力又脆弱。高秋悦拿着杯水坐在一旁。
    “他喝了多少？”岚筠的声音极冷，这幅样子她都想直接把人送到医院。
    她知道曾经的魏枳不喝酒，但不确定后来有没有变。
    “半斤白的，”高秋悦低下头，“都怪我，魏总要不是替我挡酒，也不会……他从来不喝的……”
    心被人揉了一把，岚筠看着醉酒的人，真傻。给小姑娘出头还把自己搭进去，等酒醒了，她一定要找他算账。
    “这事不怪你，什么年代了还逼人喝酒，这种人你们也跟他谈生意！”岚筠狠狠地骂了一句，上前轻摇魏枳的胳膊。
    “魏枳，魏枳，醒醒。”
    男人被她摇醒了一瞬，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眩晕的视线里看不清她的脸。他抬起手揉着眼睛，却发现越揉越模糊。
    “云云……”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也有些发颤，索性眼睛也不揉了，魏枳直接抓紧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是我，阿枳，喝点水，”她接过高秋悦手里的杯子，送到他嘴边，柔声劝道：“来，张嘴，喝一点，嗓子不疼。”
    魏枳听话地低头，喝了两口，又叫她，“云云……”
    “我在呢。带你回家好不好，能不能站起来？”她把杯子放到一边，试着把他搀起来。
    男人头痛得厉害，神经麻木又迟钝，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在努力撑他起来。视线已经很晃了，仿佛世界都要调个个，只有她纤细的身子立在正中，像是能将他心整个定住的锚。
    岚筠有些费力地试图将他架起，这才发现往日那个能把她抱来抱去的男人到底有多重，僵硬的身躯几乎要把她的腰压弯，沉重得仿佛一座山。
    就在她将要放弃的时候，身上忽然一轻。
    “重……云云……”他站在那儿扶着墙的胳膊还在微微颤抖，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是看起来多少有些不清醒。
    “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她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就这几步路，慢慢走，我带着你。”
    “好。”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平衡，女人身上的味道熟悉又温馨，他渐渐能看得清晰了一些，她的青丝，耳朵后的小痣，随着步子一晃一晃的，在视野里乱飘。
    “云云……别飞……”
    “飞不了，被你压着呢。”
    “嗯……？压哪儿了……”
    “身上，肩膀上，你看看。”
    “唔……不喜欢的话，你在上面就好……”

 第四十章初醉

    “……”
    他虽然是趴在她耳边说的，但声音压得也不是很低，毕竟喝醉了这都控制不了。
    岚筠一转头就看到高秋悦跟在后面，脸红得要滴血。算了，她脸皮厚，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阿枳，乖，别说话了。”
    他很听话地闭了嘴，虽然走得有些歪，但还好成功上了车。
    岚筠在他身上摸到了车钥匙，与高秋悦站在车外。
    “我该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可他为你喝成这样我也不舒服。”岚筠坦荡地与对面的女人直言。
    “对不起，我不该让魏总……”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不谢你，也不怪你。你应该认清的是谁，真正害成了这样的局面。”
    “高副总，我们都不想再看到他这样了，不是吗？”
    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转角，高秋悦愣在原地。
    好在魏枳精神还不错，喝多了也不闹腾，在车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岚筠才没把人送医院。
    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人带回家。一路上，魏枳的头贴在她脸上，不时试图吻她。
    “别乱动！”本来保持两个人的平衡就已经很费力了，岚筠实在是经不住他来回地晃，凶了一句，接着柔声安慰，“回家再亲，乖。”
    男人不再动了，整个世界都模糊得要命，头也痛得厉害，他只想靠近她，只想回家。
    这样他就可以任性地吻她，抛弃整个恶心的世界。正如他现在所做的，背抵在门上，也或许是床上，横竖已经不重要了，低头在黑暗中轻而易举地寻到她的唇，早已麻木的唇舌笨拙地索求。
    岚筠以为已经习惯了他身上的酒气，没想到还有更浓烈的，口腔里的酒精冲得她头昏，差点想把他推开。
    “你，不想吻我？”只是一个轻微的抗拒动作，男人就停了下来，抬头倚在门上。
    岚筠没来得及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仿佛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魏枳有些困惑，之前不是她强吻我吗？意识像陷入了无边的黑洞，想不出个所以然。
    “想，想吻，”岚筠见他颓丧下来，赶忙又哄，踮起脚摸摸他的脸，“刷完牙再吻，酒味太重了。”
    魏枳不动，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却感觉到唇角落下一个吻，和他的一声低语：“应该是这样。”
    “是是是。”
    理解不了喝醉的人的想法，她连哄带扶，将他带去刷牙洗脸，又废了好大劲才将人放到床上。
    躺在一旁，她觉得自己的小身板都要废了，想了一天怎么跟他商量院长的事也泡汤了，算了改天再说。
    魏枳就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她，不时就叫她一声。
    岚筠认命地翻身，“我在呢，别再叫了，睡觉好不好，我给你脱衣服。”
    她手刚摸到他的衣角，就被死死地按住。挣扎了半天，无果，喝酒倒是不耽误使劲。
    “不想脱？那就穿着睡吧。”
    岚筠转而脱自己的衣服，却没想到也被他抓着手不放。
    “还不让我脱？”
    “不许脱。”他这几个字倒是吐得一清二楚。
    “那给你把领带摘了，总可以吧。”她试探地去摸。
    这次倒没被拦，叁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我去把它放好，你等一下哦。”
    “嗯。”他很乖地应声。
    岚筠绕到床的另一侧，趁他反应不过来，以迅雷之势用领带将他的手腕捆了。
    绑好了，她才施施然脱了衣服，又钻回被子里，看着魏枳一张脸上迷茫又无措的表情只想笑。
    “我要睡觉了，你睡不睡？”她撑着脸问他。
    “……”他的脸些微泛红，视线紧紧盯着她，“你还欠我一个吻。”
    真不知道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这会儿倒是清醒。
    岚筠凑过去，如往常一样往他怀里钻了钻，衬衫的料子硬硬的不舒服，她吻上他的薄唇，深深浅浅地吮咬两片柔软的唇瓣，等到他意乱之时，长驱直入，同时一粒一粒解开扣子。
    手钻入衣服里环抱他的胸膛，舌尖在他口腔里跳舞。
    他身上微烫，比往日更炽热几分，吻得越久，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挣扎地越厉害。可惜挣扎再狠也是徒劳，于是魏枳一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
    “唔……”岚筠被他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呼吸一滞，她气得掐了把他的腰。
    魏枳恍若未觉，反而吻得越发深情，舌头反攻过来，笨拙却强硬，贪婪地采撷她的美好。
    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齐整的衣裤上爬满皱褶。
    忽然，男人停了下来，离开她的唇瓣，突兀又哀伤地叹气：“云云，你去找别人吧。”
    “唔……什么？”岚筠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我不能浪费你的感情。”他脸越发的红，说话也吞吞吐吐，别过眼睛不去看那双满是诱惑的水瞳。
    岚筠越发莫名其妙，抬起胳膊揉他的脸，“你胡说八道什么，说清楚！”
    魏枳回头，咬了咬唇，原本就红透了的唇瓣艳得要滴出血来，岚筠觉得他仿佛快哭出来了。
    “我……我硬不起来，你走吧。”
    扑哧。
    她差点笑晕过去，看着嘴上说着让她走，却将头埋在她颈窝里的男人，不免感叹，喝酒真是太降智了。明天魏枳醒了，会不会想自杀。
    “阿枳，喝醉了不能勃起很正常。你醉了。”她揉着他的脑袋，蓬松的短发在她手中越发的乱，像它的主人一样没精神。
    “你不用安慰我，”自尊心受了致命打击的男人一点都不信，嘟嘟囔囔的，“不行就是不行，连一夜情都做不到，你走吧。是我不好。”
    “什么一夜情，胡话说太多了，阿枳，我们睡觉好不好，我好累，今晚也不做爱，我就想抱着你睡觉。”
    “阿枳～小橘子，抱我睡好不好～”
    魏枳勉强抬起头，视线里的脸变得越发清晰，他再叁确认她的表情里没有任何不快和勉强，眼睛里也是笑的，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她：“唔，你愿意的话，我都可以。”
    “我愿意。我就想单纯抱着你睡觉，给你解开手腕，你也抱我好不好？”
    他点头。岚筠麻溜地把领带解了，顺便脱了他大敞开的衬衫，她拉了拉他的腰带，“要不裤子也脱掉吧？我不喜欢碰到你衣服。”
    “我自己来。”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想站却站不住。
    岚筠一手把他压了回去，“乖乖躺着吧，我来。”
    好容易将人哄得能抱着她睡了，岚筠累得直打哈欠，她眯着眼亲了亲他的额头，“睡觉吧，乖，半夜难受记得叫我。”
    “云云，我好像真的不行，它一直都没反应。”他还念念不忘。
    “明天就有反应了，你让它好好歇一晚。”
    “云云，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不对你好对谁好，”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再这么说下去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睡觉，“我就对我男朋友好，乖，听话睡觉。”
    男……朋友？世界好像更晕了，为什么还冒起了粉红泡泡……

 第四十一章撞破

    魏枳一夜睡得很安稳，岚筠一早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脸色看起来正常了很多，她稍稍放了心。
    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去厨房煮上小米粥，又烧了壶热水倒在杯子里晾着。可惜家里没有蜂蜜，岚筠打开手机记在备忘录里。
    水温降到正合适，她端着杯子要回卧室，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响动。快步走回去，一进门，就看到魏枳按着太阳穴坐在床边，眉头紧皱。
    她叁步并作两步走到他旁边，将杯子递给他，“怎么起这么早？喝点水，再躺一会儿。”
    魏枳想说话，一张嘴，嗓子就疼得厉害，于是接过水来慢慢喝了。嗓子多少舒服了些，他却不想说了，干脆将人拉近了，头靠在她的肚子上，一动都不想动。
    岚筠用手指帮他轻轻地按摩头上的穴位，“第一次醉？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魏枳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再睡一会吧，今天晚点去上班，”看他难受的样子，岚筠也不忍心再拿昨晚的事逗他，便说：“我熬了粥，起床之后记得喝。”
    “你能晚点走吗？”他抱着她不松手。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答应了再陪他一会儿。陈烨华的事李教授还没有下文，如果不麻烦，在网上聊应该也行。岚筠回到床上，魏枳安静地将脸埋入她的发丝，渐渐又睡了过去。
    “黏人……”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床上只剩他自己。
    头痛缓和了一些，魏枳看了一眼臂弯，空落落的。
    厨房里电饭煲跳到保温档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自己盛了一碗垫了垫肚子，温温热热的，好歹让不舒服的感觉缓了些。
    去公司的路上，沉九遥的电话打过来，“枳哥，你怎么还没来啊？跟利罗公司的约到底怎么签，你们昨晚谈好了没？他们派的代表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再等咱们还得给他们管饭。”
    “不签了。”
    “啊？没谈拢？”
    “我马上到公司，到了再说。”
    沉九遥挂了电话，摸不着头脑，利罗开的价给的条件都不错，怎么说不签就不签了。他起身去找高秋悦问个明白，昨天他俩到底怎么谈的。
    “不签了？”没想到高秋悦也是一脸震惊。
    “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魏总没跟我说，”她皱起眉，“昨晚对方还又给了些优惠，我以为已经没问题了。”
    沉九遥越听越糊涂，“按你这么说，好好的，枳哥是脑子坏了不成？”
    “他，他不会酒还没醒吧？”
    “什么？！酒没醒？魏枳喝醉了？”沉九遥难以置信地瞪着高秋悦，“喝了多少喝醉了？他怎么回去的？”
    “这……喝了半斤白酒，是岚小姐来接走的，”高秋悦犹豫着问，“魏总原来没喝醉过？”
    “没有，他根本就不喝酒，偶尔被我们逼急了才抿两口，”沉九遥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女人，“算了，他今天肯定很难受，不想签就不想签吧。我们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从高秋悦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刚进公司的魏枳，精神比往常憔悴些，但脸色倒还好。沉九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替小高挡酒挡的？”
    魏枳没回答，反而问他：“利罗的人呢？”
    沉九遥赶忙带他过去，魏枳叁两句话就下了逐客令将人送走。沉九遥见了，甚至能想像出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伙人八成是看小高年轻漂亮想灌酒，拿可有可无的优惠条件当借口，恶心得很。
    “可真是护短。”他看着魏枳的背影，笑着叹气。
    魏枳办公室里高秋悦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到男人进门，她赶忙迎上去，紧张地问：“魏总，昨天利罗已经让步了，你今天拒绝他们，是因为……”
    魏枳打断了她，“是因为他们作风有问题，我不放心跟这样的公司合作。”
    “可是，可是别的公司，开不出同样优惠的条件。魏总，是我不好，”她满是自责，“我昨天把酒喝了就没这些事了，对不起。”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若需要道歉，也是他们向我们道歉。”
    修长的手指在黑沉的桌面上每点一下都让她的心跳加快一分，男人的眼神严肃认真，“高秋悦，我们公司不需要靠你去喝酒来谈生意。你的价值，你知道应该在哪里发挥。”
    她心神一震，几乎立刻想起岚筠昨晚对她说的话，只不过更冷漠。
    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她向魏枳浅鞠了一躬，抬头微笑着看着他，“我知道了，谢谢你这样说，也帮我谢谢岚小姐。”
    “她怎么了？”
    “她昨晚来接你的时候说了类似的话，你们真的很像。”
    魏枳皱起眉，疑惑，“昨晚是她接的我？”
    “岚小姐没告诉你？是我打电话问她你住在哪，岚小姐接了电话立刻就赶过来了，废了好大劲才把你扶上车，”说到着她猛地想起什么，“反正她挺辛苦的，那个，我刚想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魏枳沉浸在思绪里，没注意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是了，除了岚筠，还有谁能把他带回去呢。
    那她是不是累坏了，有没有嫌他满身酒气，他会不会还发酒疯……是不是觉得他烦人，所以早上才不告而别……
    脸埋在掌中，魏枳觉得头更痛了，为什么第一次醉酒偏偏让她遇上。
    整整一天，岚筠只发了一条消息，问他有没有觉得好点。魏枳回好多了，忍不住想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字打到一半，又删掉，还是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心情好一点，这样等他认错的时候应该容易被原谅吧。
    岚筠答应了，早上学院临时开会赵文山又给她暗暗施压，搞得她一天心情都不怎么好。正好去吃点美食缓缓，可没料到意外发生在临下班前的半个小时。
    自魏枳提醒后，岚筠在学校特别注意了一下丁予慧的行为，可几次碰面她虽冷淡却与之前并无不同，谁都知道丁予慧是个高冷的性子。
    观察下来，岚筠都不自觉偏向那个U盘很可能是陈烨华偷的或是捡的。
    可这一切都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被打碎了。
    岚筠准备下班，锁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丁予慧的裙角消失在走廊尽头，一抹水蓝色的波纹，高跟鞋的响声让她的心脏没来由地狂跳了几下。
    左转是院长办公室，右转是下楼的楼梯。丁予慧，是左转。
    她飞快地锁好门，跟随直觉小跑到那个转角，正好看到那扇写着院长办公室的门关闭。
    应该是交代事情吧，工作任务或者审批材料……她找了无数个正常的理由，可鬼使神差下一瞬她就路过了那个门口，然后听到一声碰撞的响声。
    近在咫尺，隔着一层门，再清楚不过了——是身体撞到门板的声音。
    被一瞬间钉在原地，岚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那些窸窸窣窣的、隐密的动静肆无忌惮又清清楚楚地灌进她的耳朵。
    大脑再怎么迟钝也足以让她意识到房间里发生的事。她慌忙后退了几步，离开那个区域回到走廊。
    偷情、出轨……或者是交易……
    而她自己是他们交易的货品。
    一切都被那扇半露在夕阳中的门穿了起来。那个U盘、陈烨华和百般阻挠处罚公告下发的院长，通过丁予慧连成了一条线。
    什么陈烨华与傅珲的恩怨，也不过是丁予慧针对她的掩饰。
    如果她没有察觉盗窃，那傅珲的材料一旦公开或者更甚直接被别人拿去用，那事发后她就是一个泄漏自己学生数据的导师，注定前途尽毁、身败名裂。
    为什么？！岚筠恨不得冲进去抓着丁予慧质问，她不明白。
    冰凉的墙面帮助她冷静下来，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呢……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岚筠慌忙转向右侧。
    她回头看向对面的那扇门，再确认一下，或许那个女人没有那么坏，万一呢。
    在楼梯的拐角站了一会儿，岚筠紧张地注意着动静，没多久真的等到了开门。她装作刚从楼上下来的样子，迎面朝丁予慧走去。
    距离一点点缩短，岚筠发现她的步子很快，却依旧无可避免地在走廊的拐角与岚筠碰上了面。
    丁予慧低着头，毫无打招呼的意思。
    “丁老师，还没走啊！”
    她抬头，对上岚筠灿烂的笑，唇角微弯如往日一样不咸不淡地回答，“嗯，还没。”
    然后急匆匆地走了，没有跟人并行的意思。
    岚筠看着她的背影，悄然握紧了拳头，指节煞白。

 第四十二章信任

    手机轻轻震动，岚筠扫了一眼，是魏枳说已经到了餐厅。
    可她现在恶心得什么都不想吃。
    下意识地想关机，视线却落到手腕上的白色小花。
    他今天不舒服，收不到消息会四处乱找，不该折腾他。岚筠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魏枳发了消息。
    【云云：抱歉不想吃了。心情不好，我要去喝酒。你要是想来可以来这找我。】
    她发了个定位过去，是A大附近的一条河，她曾经发泄情绪的秘密基地。
    还是关了消息提醒，买了一打啤酒，车轮碾过夜色，岚筠穿过草丛和树木，不远处幽暗的河水反射着刺眼的路灯的光。
    “艹真是一如既往的黑。”
    低咒一句，在岸边的乱草里席地而坐。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这么懦弱，”她叹了一声，灌下一口酒，自嘲，“好像更懦弱了，还要找帮手……”
    如果成长依据的是一个人面对不平与伤害时反抗与隐忍的程度，那岚筠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在不断被偃苗助长中成熟的。
    比丁予慧更残忍的背刺她都经受过，又怎么会在意这种浅薄脆弱的同事情谊。
    这样想着，眼泪却还是盈满了眼眶，不安地低喃着自我厌弃的话，“别人又凭什么对我好……”
    等魏枳慌忙赶到那个不太准确的定位，又沿着河岸上上下下找了几百米才看到那个仰头喝酒的身影。
    一贯挺直的背折了半截，周边是散落的易拉罐，满身颓丧与落寞的气息陌生地割在他的心头。
    “云云？”他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顺势坐在一旁去握她的手，“云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转过头，眼眶通红却朝他扬起一个笑，“对不起，我爽约了，是我不对。”
    那个勉强凑出的笑只维持了一秒，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可我真的好难受，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握住的那只小手紧紧钳着他的手，传来清晰的颤抖。
    “不怪你，我不会怪你的云云，”将人搂进怀里，魏枳拍着她的背，忧虑又心疼，“为什么难受？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她抹了一把泪，盯着他的眼睛却一个字不说。她不愿意让别人担心，但这个人却是她自己叫来的，更不妙的是一看到他，自己竟然忍不住委屈和难受。
    明明刚经历过背叛，别人的好又能维持到几时？
    “不想告诉我？”魏枳皱起眉忽然想到什么变得慌乱，“是不是我昨晚……我不记得了，但是喝醉肯定不对，如果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也一并道歉。云云能不能原谅我？”
    他忍着心痛让她走的表情又浮现出来，岚筠抚上魏枳的脸颊，声音沙哑，“你没做什么，我没怪你。”
    “我替高秋悦挡了酒，是我不对，云云，骂也好罚也好，我都听你的。”
    想说他滑跪得太快，想说他没错，想说他真好，可一想到自己，岚筠扯了扯嘴角想笑，失败了。
    手从他脸上收回来，环抱住膝盖，她埋起脸肩膀颤抖。
    “云云……”道歉没有用，魏枳疯狂转动大脑。
    岚筠很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因为他，那没必要答应了吃饭又临时爽约，一个人来河边喝酒。从昨天到现在，也只有可能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什么事能让她伤心？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
    从岚筠越发颤抖的双肩他得到了答案。压下心头的怒火，魏枳交握住她的手，轻声哄着：“云云，你说过你会信任我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岚筠看着紧握的手掌，想起他们面对面的保证，熟悉的手掌每一条纹路都告诉她这个人是谁，她应该信任他的，她还承诺过想明白了再将事情告诉他。
    男人靠过来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臂揽过她弯曲的脊背，“不想让我帮忙，我可以不帮。嫌我啰嗦，我也不多嘴。但起码不要让我连怎么安慰你都做不到，好不好？”
    心防被耳边的低语瓦解，岚筠看向河面，煞白的路灯被泪花散射出烂漫的光，模糊了所有的黑暗。
    她转身，义无反顾地扑进近在咫尺的怀抱。
    魏枳将她手里的酒夺下扔到一边，把人抱到腿上紧紧搂住，任凭她哭，拍着背帮哭得难以自已的她顺气。
    眼泪热得发烫，洇开在肩膀的布料上，他的心痛如刀割。
    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眼眶干涩发痛岚筠才停下，依旧伏在男人的肩头一下又一下地抽噎。
    “对、对不起，”岚筠捂住他要反驳的嘴，“我应该道歉的……呜呜……我说了要告诉你、信任你……阿枳，我不该害怕，不该逃避……”
    “我告诉你，都告诉你。算我倒霉……”
    她松开了手将自己深深埋在他的颈窝，湿漉的脸和沙哑的话一层油一样泼在怒火之上，魏枳紧皱起眉头。
    岚筠断断续续地接下去，“是下班前，丁予慧，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听到、听到她跟院长在办公室偷情。”
    说完一瘪嘴，止不住的委屈让已经哭干的眼里又蒙起一层雾。深呼吸了几次，将魏枳安抚的手推开，岚筠接着说。
    “我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可她、她出门连口红都亲花了……怎么能这样……”
    “……都是垃圾……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平静，但那抹蓝裙子与模糊的口脂，一想起来仍旧让她止不住得想吐。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趴在河边呕个不停，喝下去的酒、烧灼的胃液吐了个干净，满嘴苦涩，可消化道的痉挛与脑海里的画面一点都不消停，逼得她腰弯了又弯。
    魏枳去拉她，被推开，岚筠跌坐在地上。
    “我没事……”她胡乱抹了一把嘴角，连笑都扯不出来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脏。”
    吐完之后，岚筠的讲述反倒更加流利，连带昨天没来及将的一并都告诉魏枳。
    “陈烨华的处罚通知被扣下了，我拜托了李教授去催，现在还没结果。扣下的人是赵文山，提供U盘的是丁予慧，结果这两个人已经搞在了一起。”
    “呵，这两天赵文山找我谈条件，要我帮他介绍公司的人脉，我现在才明白他分明是想抢了去给丁予慧。”
    “艹有本事自己去抢啊，就知道睡男人。傻逼！”
    “都两个孩子的妈了……”
    岚筠骂着骂着又抹了一把眼睛，去找那瓶没喝完的酒。
    易拉罐拦腰一道凹痕，开口处已经不再有液体淌出，她起身去拿新的。
    “别喝了……”魏枳挡在她身前，声音沙哑，“难受就继续哭，我在的。”
    “你不用怕。”
    “我不想哭了，”岚筠惨淡一笑，却没再推开，顺从地压在他结实的肩头，眼泪晕开的湿意沾在额头让她越发清醒，“没有用。你说的对，不能再喝了，不能逃避下去……”
    “我应该生气的，气他们害我，可魏枳，我生气是因为我把他们当回事，当作是同事是领导，是两年的朝夕相处的工作情谊。可他们呢？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懂吗？”
    “我又何必气他们，为了他们难受？”
    魏枳抱着她，听着一句句自我开解忽然就湿了眼角，她是有多孤独无助，才能为这样一份凉薄的情感伤心至此，还要自我安慰。
    对外界的信任，也脆弱到被轻轻推了一把，就摇摇欲坠差点粉身碎骨。
    轻轻吻着她的发，“云云说的对，没必要跟人渣浪费感情，没必要。他们不配，是他们的错，你不要怪自己。”
    一阵沉默后，岚筠呢喃：“真的……不怪我？可为什么他们针对的是我……”
    魏枳抱紧她安慰着，“云云，他们想要的是利益。比如你说的那几家公司的资源，或者你们学院是不是有考评？他们在意的是那些东西，只是东西在你手中。”
    “如果在别人手里，那同样是他们的目标。最重要的，你不是为了恶人生气，要愤怒的是自己受到了伤害。”
    这世间的事常常是这样，恶人作恶却心安理得，反倒要受害者反思。岚筠深陷这个怪圈无法自拔，魏枳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但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他都已经心疼得恨不得去揍那对狗男女一顿，而岚筠却沉浸在自省里。
    是真的不为自己遭受的这一切感到生气吗？还是有的，只不过被深埋在了种种复杂感情之下。
    深埋的原因，不过是曾经的反抗都是徒劳，汹涌的愤怒变成心灰意冷。
    “如果我不帮你，你要怎么办？”魏枳轻声问道。
    她抬起头，发红的眼眶里她看到了陌生又令她心折的愤怒。
    “不怎么办，我没有证据。”她目睹那份怒火在墨黑色的一双眼睛里跳跃。
    “你可以有。”
    不是建议，不是诱哄，他这样说了，岚筠便知道，是事实。于是沉睡许久的兽撬开了笼门的一角。
    小手拭去他未落的泪，她却笑落了自己的泪花，脆弱却带着风雨欺侮后的别样娇艳，“所以我要报复。”
    “身败名裂，他们会如愿的。”
    魏枳面上掠过一丝满意，如果岚筠真的不打算做什么，他也会动手，既然现在她有想法，他自然会好好配合。
    唇落在微咸的眼角，一点点将她哭出的泪痕吻掉，将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气息靠近哭红的鼻头与嘴唇。
    她向后闪了闪避开，莫名的，魏枳察觉到一种熟悉感，好像这个动作她不久前做过，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想要？”他抵在她的额头，望向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岚筠撇嘴，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刚吐完……起码也该漱漱口……”
    魏枳摸了摸她的脸，想说她又忍住了，“那跟我走，带你去吃饭？其他的事情吃完再说好不好？”
    岚筠看了一眼散乱的易拉罐，心里一虚，“你不骂我喝了这么多？”
    “不多，你也没醉，不过……”
    岚筠心里咯噔一声，以退为进，欲抑先扬，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下次有什么事，喝酒之前要告诉我，”他爱怜地在粉色脸颊上轻吻，“哭也可以，骂也可以，我想抱着你，这样会不会比自己在这儿喝酒好一点？”
    她楞楞地看着温柔认真请求她的男人。
    “或者，说完了还是难受，那买了酒我陪你一起喝……”
    “然后再扶你回家一直到床上吗？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岚筠白他一眼，压下暗涌的情绪，“说起来，肩膀现在还疼呢。”
    魏枳握住她的肩轻柔地按压，“所以，可以吗？”

 第四十三章馄炖

    “你就不能期望我以后都不遇上这种事？”岚筠捏着魏枳的脸颊，将他认真的表情挤成一团可爱又好笑的样子。
    “当然这样希望。”他被迫嘟着嘴，眼神却不依不饶。
    “我答应你，答应了。”她放开手，钻进魏枳的怀里，真是拿这个人没办法。
    被他顺势抱起来，岚筠仰头看到一弦弯月从天际爬上，瘦弱嶙峋散着辉光。
    “所以我昨晚到底惹没惹你生气？”魏枳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
    “气也是气他们，你喝那么多，还难受，我气你干什么。”我心疼还来不及，最后一句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就好，我已经拒绝了跟他们合作。跟这种企业文化的公司合作，我也不放心。那……我没做什么别的事惹你生气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岚筠眼睛转了转，笑得狡黠，“没有，你挺好的，思想很端正，很可爱。”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哎哟哎哟，别挠我痒！哈哈哈哈……不说不说，坚决不说……”
    闹了一阵，岚筠笑得脸通红，魏枳也没套出话，重新将她抱起来，低头看着窝在他臂弯的人，眼睛里亮亮的，嘴角啜着未尽的笑意，又重新变回那个鲜活明快的样子。
    “那今天早上你走怎么没告诉我？”他接着问。
    “我接到电话，学院紧急开会。当时看你睡的正香，就没忍心打扰。”
    “以后记得走之前告诉我，”他轻触她的脸，“被你叫醒，也比睁开眼发现你消失要好。”
    “消失？我只是去上班，阿枳。”
    “不管去干什么，记住没有？”他固执地重复。
    “好，”岚筠揽过他的脖子，“那害你这么担心，我请你吃小馄炖？A大最好吃的小馄炖，吃不吃？”
    他微笑着应下，“吃，尝尝看你说的会有多好吃。”
    一到车里，岚筠抓过一瓶水又跳了下来，在路边将嘴里的酸涩清了个干净。吐掉最后一口水，她转身看向魏枳。
    “来吧。”
    炽热的气息一点点靠近，熟悉的轮廓依旧英俊，朗朗如日月入怀，照亮她的阴霾。
    柔软的唇吻过残留的几滴水珠，在濡湿的唇线摩挲了一下便离去，岚筠被他按在怀里。
    他低沉的声音藏着淡淡的不满，“云云，我要的不是报答，是信任。”
    不是喜欢，是爱。
    她抬起头，大胆又直白地回看他，“你已经得到了。而我想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想吻你。”
    有他在，她才能这么快恢复，才有勇气再次面对这种挑战，因而此刻，岚筠想要的也只是那份魏枳带来的安定。
    踮起脚，吻过微蹙的眉头，吻过陪她落泪的眼眸，吻过双颊的每一寸，吻上劝了一晚哄了一晚无怨又无悔的唇。
    一下又一下，吮过两片薄唇，与她嫣红的唇瓣交融，被她湿润的舌尖舔舐，齿间若有似无的撕咬，不可避免得他想要更多。
    心绪已经为他的珍宝起伏了太久，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求，魏枳压着岚筠的后脑霸道地长驱直入。
    刮过贝齿，抚过上颚，脸颊的嫩肉将他推到中间，小舌迫不及待地将他缠住，魏枳察觉到一只小手没入他的短发。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的靠近，唇舌从一个人的口中游移到另一侧，夜晚的微风掠过他们不安分的舌尖，谁都想融入对方的身体，痴缠越发火热难当。
    身躯早就贴合在一起，岚筠已然察觉贴在她小腹上的反应，可又舍不得他的味道，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空气，她才恋恋不舍地撤退，在他再次侵入之前，摸上了那个部位。
    “在这里也不是不……”
    手被他拉起，大步拽到车旁让岚筠坐好，魏枳倚在关闭的车门上，背对她平复欲望。
    “阿枳……”模糊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叫了几声见他不答应才偃旗息鼓。
    魏枳看了眼不远处的树丛一个头两个大，他要是不制止，这个胆大包天的是不是就打算在这儿办了？真是无法无天。
    等他上车，岚筠眼巴巴地看过来，“你好了？干嘛拒绝我？”
    魏枳气得在她额头敲了敲，“还敢问，这种地方不安全，我又不是忍不了。要做也得回家做，何况你还没吃饭，胃是不是不舒服？”
    岚筠捂着头，在他吓人的注视下即使不难受但还是用力点了点。
    魏枳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说吧，去哪吃小馄炖？”
    跟着岚筠的指示，车子七拐八拐停在A大家属楼周围的一条街巷，街尾不起眼的小门脸挂着个简单的白底红字招牌——馄炖。
    在舒适的座椅上坐久了，下车时岚筠扶着车框才站稳，魏枳快步绕过来将人牢牢扶住。
    “我没事，就是一点点晕。”
    魏枳才不听她狡辩，坚持扶着岚筠进了小店坐在简陋的小板凳上。
    即使早已过了晚饭的点，店里还有两叁桌人，看来确实如岚筠所言味道不错。只是他们两个一个西装革履，一个酒气熏熏，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这家小小的馄饨铺里。
    “老板！”没等魏枳开口，岚筠已经喊了一声，“两碗小馄炖，再来一笼蒸饺！”
    “来了来了，蒸饺要啥馅的？”一个围着围裙精神又干练的中年妇女从厨房绕过来。
    岚筠一脸不解，“嗯？你们什么时候还有别的馅了？”
    “早就有了，姑娘你有年头没来了吧，”老板走到桌边不自觉多打量了女人一眼，“姑娘看着倒是面善……”
    岚筠笑笑，眼睛弯成一束月光，“是有几年没来了，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可没少来您这儿吃，半夜叁更让您给我煮馄饨。”
    那老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是小筠啊！哎呦，你可是从毕了业都没再来过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看看！那我饺子给你按原来的馅做了？”
    “好！”岚筠乖巧点头。
    “又喝酒了？说了多少回了，姑娘家家的少喝点。”
    “今天没喝多少，您看我不是挺清醒的。”岚筠得意地一仰头。
    老板被她气乐了，“算了算了，你有数就行，还记得来我这儿吃馄炖，我给你多下两个。”
    她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魏枳，“你是小筠男朋友？她喝酒你也不拦着，别惯着她。”
    魏枳受教，立刻保证，“以后不让她喝了。”
    老板这才放心回了厨房，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和一笼刚出炉的蒸饺被端到桌上。
    魏枳将勺子递给岚筠，顺便拿远了桌上的辣椒油，“慢点吃，还烫呢。”
    岚筠不舍地看了一眼瓶子，最后还是乖乖吹起了勺子里的小馄饨。
    皮薄如纸，在醇香的高汤里滚得透亮，瞧得见内里一抹粉嫩的肉馅，几粒胡椒碎沾在皱褶上。吹凉了，轻轻一吸，小不点顺着汤汁落到舌尖，牙齿一咬，舌头轻抿，喉头微动，口腔残留的只余暖心的热度与鲜美。
    “怎么样，是不是好吃？”岚筠满足地眯起眼，胃里也舒适起来。
    魏枳看到岚筠嘴角的一抹笑，内心也被食物的热气熏得柔软，一窗之隔的小巷幽深寂静，而这里是她安心的避风港。
    “好吃，味道很不错。”魏枳忍不住又吃了两个。
    岚筠很满意，给他夹了一个蒸饺，“这个也尝尝。”
    这个时间，魏枳也已经饥肠辘辘，这顿简单却美味的晚饭却很好地熨帖了他的肠胃。甚至后来又要了一笼蒸饺，拉着岚筠尝尝新口味。
    简单的一餐没吃多久，岚筠跟老板道别，又收获了一阵嘱咐，魏枳在一边跟着点头默默留好这份沉甸甸的关心。
    还好，她曾拥有过这个地方。
    “云云，你到底大学喝了多少酒？”一上车魏枳就发出灵魂拷问。
    “呃……”现在装醉来得及吗？
    “没喝多少……”比她后来自己在国外喝的少得多，岚筠挣扎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大多数都是同学聚会玩的时候喝的，我自己一个人喝的不多，毕竟还是学生，又住校，我也不想大晚上满身酒气地回宿舍。实在难受了，才放肆一点……”
    “像今晚一样难受吗？”魏枳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带着烫人的体温。
    “嗯……”岚筠垂下眼帘轻轻应了一声，亲亲他的手心，“都过去了。”
    “那伤害你的人，你有反击吗？”他执拗地问。
    手被松开，落在寂冷的月光里，他听到她的回答，来自阴影中带着一丝难堪，“没多少，我不在意。”
    她不该是这样的，活着，但身上有一部分像已经死了。
    无悲也无喜，无恨亦无爱。
    这不是她，魏枳还能回忆起在不远处的校园，她与他争吵笑闹，那双变换着脾气的眸子无论何时都能被阳光照得闪亮，璀璨夺目。可她同时又在逐渐失去这份热烈，魏枳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明明离得那么近却一无所知。
    “云云，”他将她拉回来，那张明丽动人的脸重新沐浴在月下光华，“那些如你所说，都过去了。但今天这件事，我记得你说的话，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替你去做，我说话算话。”
    他要她变回那个鲜活的样子，魏枳相信自己有保护她的能力。
    一个浅浅的吻一触即分，岚筠挑眉，勾起一抹坏笑，“那我做不到还不能找你帮忙了？非要你替我？”
    魏枳立马表态，“我帮你，怎么帮都行。”
    岚筠给了他一个拥抱，沉声说：“你让我想想，我需要分析分析他们到底要什么。知道他们在意的，才好下手不是吗？”
    “打蛇要打七寸，你说的对。”岚筠的智商他毫不担心。
    “不过，记得跟我商量。”他担心的是她的安全。
    “好。”
    这一晚的风波让岚筠有些累了，残存的酒意上涌混着饱食的困意，她打了个哈欠跟魏枳嘟哝一句便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到了家门口。
    双腿落地将她惊醒，迷茫的视线从白衬衫上移到魏枳的脸，“……怎么在这？”
    “抱着你没法开门。”
    一开一关，又被抱起来后，岚筠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回的家。

 第四十四章靠近（H不多）

    “我能走……”都已经到家了，这话说着听起来有点晚，她也就象征性说一说。
    昨天自己刚做了苦力，今天享受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这份享受还没结束，陷在柔软的床上，衣服被他帮着脱掉换上新的，岚筠惬意地任由魏枳给她按摩。
    “腰，腰，昨天差点闪了……肩膀也要，你好重……”
    “哎呦疼疼疼……唔……”按在肩上的手稍一用力，岚筠就叫了起来。
    魏枳皱起眉，力度轻了一点却还按着那块肌肉，“太僵硬了，云云，这样下去颈椎会不好的，我以后多给你按按。”
    岚筠被按得眼泪汪汪，等他一停手就以牙还牙，对着他的斜方肌按了下去。
    魏枳不比她好多少，这年头天天对着电脑的人有几个好颈椎，不过他只是偶尔忍不住了才轻哼出声，倒是惹起了岚筠的好胜心。
    “云云的手劲还不小，”感受到她连体重都用上了，魏枳低低地笑了一声，“累不累？”
    听他这么一问，岚筠顺势撂了挑子，“累死了……”
    背上压上一阵柔软的触感，两只小手穿过腋下伸到他的面前，因为过度用力充血成红色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摸到了他的第一颗纽扣。
    他捉起一只来吻在手背，“不是累了吗？”
    “可我不喜欢碰你的衣服。”
    “那你歇着，我自己来。”魏枳没来由得又觉得似曾相识，还是岚筠忍不出笑了出来。
    “笑什么？”
    带着明显笑意的话从背后传来，“逗你玩的。你昨天怎么都不肯脱衣服，护得死紧，那个表情……哈哈……”
    魏枳解扣子的手一顿，完全想不起来这一切，岚筠也没指望他有印象，只是不可避免地又想起后来的事，笑得更加欢快。
    等她反应过来，早已被魏枳罩在身下，叁粒解开的扣子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膛吸引了她全部视线，乳尖在若隐若现的边缘，看起来可爱又迷人，想摸。
    想摸就伸手。
    “就因为我不想脱衣服，惹你笑得这么开心？”不老实的小手被抓住了。
    岚筠揶揄地坏笑，“你真想知道？你还是不知道得好。”说完就将另一只手摸进了他得衣服，谁让她在下面呢。
    魏枳被她上上下下摸得燥热，俯身在她弯弯的唇角咬了一口，“告诉我。”
    粉嫩的小舌探出头，伸到他咬过的地方舔了舔，明目张胆的勾引。小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按，魏枳便顺势吻了上去，让她的舌尖无处可逃。
    分明是他自己无处可逃。
    相较于河边夜色下的那个吻，这次彼此都格外温柔，唇瓣的缠绵，舌尖轻柔的相触，细微的摩挲，细密如雨丝却带着烫人的热意，这场雨没完没了……满足与快意从心尖尖上荡漾开来。
    他几乎要陷落于她眼中的温情，直到唇上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接着是胸口的一阵酥痒。
    “唔……”低头含着仅存的清醒，他直愣愣地看着岚筠。
    “你让我走。”
    魏枳越发呆了，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不可能。”
    “说了你还不信，你说了两遍，让、我、走。”捣乱的小手在硬起的乳头上揉了两下，每一下都恶狠狠地。
    感受到她的不满，魏枳皱紧眉，半晌松开了紧抓着的小手，自己解了剩下几粒纽扣，“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说，但那都不是真的。”
    他拉起那只手往自己的腰上放，迟疑了一下，又向上拉了一把。
    经历过她今晚的无措，魏枳怕她因为这句没来由的醉话想多，便下意识想安抚，黑沉沉的眸子里难受得紧，“云云，我不会离开你的。”
    岚筠感受着手心里另一颗依旧柔软的凸点，冲他挑眉，“怎么要用美男计？”
    这一问却好似给魏枳想出了办法，岚筠再有机会说话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男人比她好不到哪儿去，鼻息间的灼热几乎要将她融化，随着她手指间的动作发出些压抑的轻哼，一声比一声哑，酥了她半边耳朵。
    岚筠舔了舔魏枳薄唇上被她咬出的痕迹，“你昨天也是这样，可吻完就让我走……”
    “云云……嗯……你不能走，”他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柔软的唇肉上狠狠吮了一口，“就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哦……那看来今天是行了……”她意味深长地眯起眼，不待他问，便率先反问：“那我非要不在这儿呢？”
    魏枳紧张起来，“你想去哪？”
    “一个……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小腹下的一团火苗被贴上来的柔软腰肢前后蹭动，她的牙齿咬在喉结。
    一切反应出乎魏枳的意料，他以为她今晚会不想要，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岚筠说他让她走的时候，脸上没什么不快的表情。
    一边帮他解腰带，岚筠感受到魏枳的僵硬终于好心说清了真相。
    “……不过我看它今天行得很。”她握着粗硬的阴茎有一下没一下地撸动，一手揽在他的腰上。
    听完自己前一晚地精彩表现，魏枳脸色不太好看，干脆往她颈侧一埋，“我好蠢……”
    一声温柔的轻笑，“阿枳，你昨晚也是这个姿势。”
    魏枳霍地一下又抬起头，继而觉得什么姿势都别扭，还被她握着东西，一时窘迫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岚筠的声音微哑，凑过去贴着他的唇问：“都这样了，还要我主动到什么程度啊？我今晚不太想动，阿枳……”
    看着她眼底明晃晃的笑，魏枳才回过神，她只是想离他近些。
    情潮汹涌，这次的进入却慢上几分，魏枳看着她的眼睛，像看到她的心里去，也一点点被自己填满。
    眼见她眉舒展，听到一声满足的呻吟。
    “够近了吗？”他抵在她的额上低声问。
    两条修长的腿缠上他的腰，她的声音又哑了几分，一并缠住了他的心，“这样够了。”
    魏枳动得不快，也不会抽出很多，多数时候龟头都抵在深处的软肉磨着那里的敏感，他忙着跟岚筠接吻，沉溺在她眼神的深处，完全的肉体交融。
    只有当她喊他快点的时候，才用上大力将她的喘息与呻吟撞碎，将人送上顶峰，然后再接她落回来，在泛滥的淫水和抽搐的小穴中控制着自己的冲动。
    是故除了岚筠的几声索求，大多数声音都被消化在两人的唇舌之间，气氛安静却温馨。
    “唔嗯……”又一次从高潮中回神，岚筠撩开魏枳额前的碎发，眼中的欲色渐浓，“阿枳不要忍……嗯……想跟你一起……嗯唔……”
    腿被打开了些，久违的冲击差点让她立刻又投降，早就敏感不堪的小穴面对这番来势汹汹的操弄也抵不住多久。好在魏枳也是一直压着自己不愿释放，在她又绷紧腿根的时候，也一并射进温热的潮水中。
    “云云……”抱紧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他又埋下头，一遍又一遍呢喃着爱人。
    “阿枳……”
    他抬起头，迎上她眷恋的目光。
    “有你在真好。”
    让她在这个夜，从黑漆漆的河边被救出。温暖的手拉她远离孤单，远离自厌。为了给她安全感，用自己来填满她的所有欲望，食欲、性欲、爱欲，弥合她的心。
    魏枳微微一笑，“还满意吗？满意的话我可就不会让你走了。”
    岚筠揽住他的脖子，上前又亲了一口，她懒得说话，只轻轻哼了一声。
    他干脆将人抱起来，柔软的身体坐在他的腿根，环绕在腰上的腿松松地往下一落，仿佛整个世界都依赖在他的胸口。
    不可避免的，跟她靠近后半软的阴茎又胀起来，堵住了正从穴口流出的浊液，顶着穴肉紧致的收缩一点点将肉褶撑开，从她喉咙里挤出一阵勾人的呻吟。
    低头，她的眼神里满是纵容，好像就这样任自己由他摆布了似的，就这样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自顾自的在他的锁骨上留下一串红痕。
    于是他也不再克制，双手托起肉圆的臀瓣，轻轻一抬插入更深了几分。
    岚筠几乎全然依靠着他支撑，除了双臂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再没有别的办法，实在是他揉弄着身下的手太烫人，小穴的甬道都被挤压得更厉害，除了她不自觉地收缩还要被迫压在肉棒上摩擦。
    边叫她一边还在模模糊糊地担心自己可怜的小屁股是不是已经成了大花脸，接着又被身体深处的顶弄激得失神。
    “嗯……好舒服……”
    房间里的灯是明亮温暖的橙黄，分明是一样的光，可打在不同的地方却照亮不同的景。高挺的鼻梁在她颈侧呼出热气，肌肉分明的轮廓摸上去才知道可靠却柔软，薄唇带着笑意来咬她的嘴角，可她最喜欢的是眼里比灯光还要暖上几分的温柔。
    是一种压下春情的柔和，他分明是知道她今晚到底想要什么，不是纵欲，更不是能溺死她的快感。
    魏枳给她的是一份简单的安心。
    当然也逃不了快感，无可避免地，直白汹涌地冲进脑海，留下一片绚烂。
    虽然她不想放他走，但看到魏枳眼中的血丝，宿醉又陪她折腾了一晚，岚筠没再要求更多，只是睡觉时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
    “谢谢。”唇几乎在他的心口擦过，岚筠已经很久不曾跟他说这两个字了，但这次她再也找不出别的说法，手不自觉抱紧魏枳的腰。
    连她自己都忘了，能治愈背叛的不是遗忘，而是新的信任。可身体的本能还记得，所以她忍不住在这个男人怀里哭，想要他的吻，渴望与他亲近。
    在她未察觉的时候，魏枳已经在她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分量。
    被轻轻一按，唇已经落在那处皮肤上，低沉的声音拨过心弦，“既然已经说了感谢，那这件事我要帮到底，别想自己扛。”
    心脏处一丝轻微的吮痛，魏枳最后揉了揉她的发丝，“睡吧，睡醒再想。”
    “晚安。”她又往前凑了凑。

 第四十五章出差

    “校内优秀教师评选……不够分量……”
    “非升即走的考核……显然不是……”
    “优青她也不符合……”
    岚筠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信息，丁予慧的水平她还是了解的，不上不下，每年申请几个基金课题维持着课题组，她手下大多是些做实验的项目，试剂、细胞、实验动物缺一不可，每一项都不便宜，消耗得多，资金自然紧张，岚筠隐约听说过她手下的学生去别的实验室借试剂的事。
    是在饭桌上从傅珲和穆蒙嘴里听来的，这种事不少，除了院长和几个有头衔的正教授，其他实验室大多都是维持温饱的水平，如果老板再挪用一下资金，那他手底下的学生日子就更不好过。
    岚筠才二十五，干的又是处理数据的干实验，几台电脑租个服务器就完全没问题，虽然她也有自己生产数据的想法，但那是后话还没提上日程，又加上接公司的单子挣外快，因此她不缺钱，也不急着申请各种乱七八糟（高大上）的“帽子”和资助。
    为了弄清丁予慧为的是什么，她这才花了几天专门研究了一圈五花八门的“帽子”申请条件和截止时间。
    结果最后越看越不对劲，即使将自己手里所有明的暗的项目都抢走，先不说丁予慧自己能不能干出个结果，就算干出来了也达不到这些国家级项目的评审条件，顶天能摸到帝都自己专设的一两项基金。
    实在是岚筠自己来Z大就是冲着躺平来的，一点进取心都没有。更何况帝都本身竞争也不是一般的激烈。
    市级怎么了？跟全国的科学家竞争和全国一大半的科学家竞争对中游的人来说有很大差别吗？
    不是国家级，不是市级，那只能是校级了，岚筠盯着屏幕上《Z大正教授考核聘用选拔通知和管理办法》陷入了迷茫。
    就这？
    “对学院做出突出贡献者，视情况加5-20分……”
    新一轮评审的截止日期是一个月后，硬标准文章和影响因子她抢不了，项目专利她也抢不了，所以丁予慧的所作所为就为这区区5-20分，岚筠对自己的价值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是气笑了，”晚上岚筠靠在魏枳胸口跟他说着几天来的发现，边说边漫不经心地去拨他垂在额前的短发，“又是卖身，又是控制陈烨华，结果就是为了区区一个正教授的加分。这么想要当正教授，怎么不干脆去改姓郑得了。”
    魏枳也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可能她看重的就是这个吧，或许是年纪或者别的什么压力。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那个学生会听她的话。”
    这个岚筠也查到了，她叹了口气，“这个我能推算个差不多，根据丁予慧的履历，她博士和博后待过的课题组方向跟陈烨华的主攻方向有很大重合，那个课题组的老板也小有名气，我猜她答应了给陈烨华做推荐。”
    “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学术圈其实更依靠人际关系，能搭上一条大牛的线，此后的学术生涯都会好走不少。积累的人脉越多，发文章，评基金，找教职，都会更容易。”
    有这样一笔隐藏财富在，那个愣头青学生很难不动心。
    “那也不该为这些就去偷东西，”魏枳很不满，“心术不正。”
    岚筠赞同地点头，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再往下些掌根被他温热的呼吸包围。
    “那赵文山又是为什么？”魏枳抓住她的手腕贴在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
    “不知道，”岚筠摇头，丁予慧跟她平级她还能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一下，但到赵文山那个位置光凭想实在确定不了，她轻哼了一声，“不过一方面可以给学院创收，另一方面又能睡个女人，他怎么也不亏。”
    魏枳道：“或许就是这样，有好处，他就顺水推舟了一把。”
    “要是能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就好了，我还在想去给赵文山办公室放窃听器呢……”
    被他的唇勾起一阵酥麻，岚筠反手将魏枳的手腕拉了下来，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还有针孔摄像头，或者知道他们在哪里开房也行，总不至于天天在学校和家里乱搞……”
    一说到这，岚筠就忍不住犯恶心，她现在已经对那间走廊左侧的办公室有了心理阴影，轻易不会过去。
    魏枳垂下眸子，她的眉心显然比他皱得还要狠，不就是录音和录像，没必要让她动手。
    他覆上她的眼睛，“别想了云云，明天就去魔都，今晚不想这些不开心的。”
    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她又扬起一抹笑，“出个差而已，你这几天翻来覆去提了多少遍了？”
    几乎每天都要在她耳边叨念一遍还有几天就要走了，念着念着就黏着她不放手，然后在床上没完没了。
    “会好几天都见不到你，云云。”
    得，又委屈上了。即使闭着眼睛，岚筠都能想象出他漂亮的唇又抿成一条线，眼神幽幽。可惜岚筠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想我就给我打视频嘛，何况你还能一直想？该上班上班，该开会开会，最多叁天我就回来了。”
    “叁天也很久……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大后天晚上我都不能抱着云云睡了……”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仿佛是被父母扔在家等了叁年的留守儿童。
    岚筠轻叹，闭着眼将他抱住，“那我不去了？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也懒得去，还得做报告，好烦哦……”
    “不是，去还是要去的……”耳边的回复别别扭扭，“这是交流学习的好机会，你别听我瞎说。”
    魏枳的耳垂被狠狠捏了一下，女人接着从他怀里跳出来，“还知道自己是瞎说。”
    她瞪过来一眼，转身走向卧室，“这两天还真是把你惯坏了，我要去收拾衣服，你别过来。”
    他自然是不听，结果就被推进了书房，带着岚筠恶狠狠的威胁。
    “不许出来，否则今晚就让你自己睡。”
    他投降，毫不怀疑岚筠真的干的出来，何况本来也该收拾行李了，他也没打算现在去干扰她。
    打开电脑，他也有些事情要忙。
    一直忙到岚筠来领他回卧室，魏枳才乖乖被牵走。
    窈窕的背影已经见过无数次，也在脑海和画板上描摹了无数次，可越看越能感受到那份不舍。
    连自己都觉得是小题大做，只是一次很短很短的出差，他自己出差都不会这么短，可放到岚筠身上却显得漫长。
    他不安，就好像只有她在身边才能印证他们的恋爱关系，而只要看不到她，这份感情就可能随时会断。这份不安来自他们不平等的爱，而患得患失的总是用情更深的一方。
    或许他真的该委屈，委屈自己没从岚筠身上得到同样多的回应。
    这念头一闪过后就散了，怎么能怪她，这是魏枳自己爱上的人。
    “云云……”他上前一步，将岚筠抱住。
    又来。岚筠自然地向后倚着，脑袋压在肩膀当靠枕，等他像往常一样吻过来。
    “只是想抱你一会儿。”他将脸颊贴在她的脸庞。
    察觉到语气里不似玩笑的低沉，岚筠反倒偏过头留下一个吻，“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会想你的阿枳。”
    “真的？”
    “当然，”她转身将魏枳抱紧，“不只是你要一个人睡，我也一样。”
    岚筠的声音像一团柔和的云，揉进胸口满腔的绵软潮湿。
    “怎么会不想你呢？”
    魏枳听到自己问她：“那今晚要不要抱久一点。”
    她趴在他的耳边，声音又低又撩人，“其实，我已经不想离开了。”
    “那我可不会放手了，云云。”
    次日醒来，连怀抱都比平常紧上几分，导致了一些起床困难。好不容易该出门了，魏枳将包递给她，说：“岚老师，下午课上见。”
    “你又不忙了？”她调侃道，明明这人最近忙公司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连黏她的时间都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再忙也会有时间去上课的，何况你下午就要走了，”他低头贴上她的额角问：“我作业做的不错吧，老师你喜不喜欢好学生？”
    这还用说，她吻上他近在咫尺的唇，魏枳这样的，逃课她都喜欢。
    相反，王绍安这样的，来上课她也头疼。被她拒绝了多次，男生稍稍收敛了些，只是总是来上她的课。虽然他作业也不交，目的也不纯，但岚筠不能赶人，便一直装看不见。
    这种时候，魏枳来上课实在是很能让她心情愉悦。
    “东西都收拾好了？”下课后办公室里，他紧搂着她的腰。
    “放心吧。”出差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就驾轻就熟。
    “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好，保证照顾好，不让你担心。”
    “看不见你，总是不放心。”他去摩挲她的唇。
    “我也不放心，你也要好好吃饭，”她捧起他的脸，“回来我要检查的。”
    “我等你。”魏枳低头将这叁个字印在她的唇上。
    “好了好了，叁天很快的，眨眨眼我就会回来，”她凑上前回吻了一下男人，“不过再不去机场，飞机眨眨眼就会飞走了。”
    魏枳无奈，只好放开她，开车去机场。
    车停在停车场，魏枳侧过身去吻她，极尽缠绵，恍惚中岚筠以为一吻结束便是天荒地老。
    “走吧，送你进去。”他的低语就在唇畔徘徊。
    岚筠有些眷恋地回味了一下他甜甜的味道，半晌点点头。
    一路都无话，只是在她进安检前，魏枳又将人拉回怀里抱了片刻，在她红润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在家等你回来。”
    直到看到她朝他挥挥手消失在安检通道，魏枳才转身离开，不过片刻，他捂了捂胸口，好像已经开始想念了。
    飞机降落在魔都，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像要下雨。岚筠跟魏枳报了平安，打车去会议安排好的酒店。
    距离越来越近，倒真没出她的预料，细雨靡靡地飘起来，离目的地越近倒越发得大了。
    车停在酒店门口，岚筠跟师傅说：“您别下去了，给我开一下后备箱，我自己拿行李，不麻烦您了。”
    她下了车，雨打在皮肤上还带着秋老虎独有的闷与燥，并不凉，但依旧是雨，只是拿个行李的功夫，身上就湿了大半。
    岚筠关上后备箱，正要拖动行李箱，却被一双干净又消瘦的手抢了先，雨也停了下来。
    一道明亮声线响起，“又懒得打伞？”

 第四十六章程愈

    转身，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岚筠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程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来给你打伞啊，怎么不乐意见我？”
    “那没有，就觉得你挺闲的。是不是被开除了？”
    “滚蛋！会不会说话，我真是白瞎了心了来接你。”他怒气冲冲地骂她没良心。
    “真好意思说，从这到台阶一共两米，我可真是谢谢你来接我。”她从他手里夺过行李箱的把手，就往雨里走。
    “哎哎，走慢点，这哪能才两米？你让我的伞多发挥点作用！”
    岚筠走得飞快，不过还是没淋到一滴雨，全赖男人身高腿长，胳膊也长。
    大厅里，前台办入住的人不少，岚筠在一旁等着。程愈站在旁边，继续跟她贫，“怎么，小云，两年不见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朋友了，那么惊讶？”
    岚筠都懒得给他眼神，“忘了忘了，叁个小时前我是跟鬼发的消息。”
    “那还不给本幽灵一个实质性拥抱，把我带回现实世界。”
    岚筠憋不住笑了起来，朝他张开手臂，久别重逢的欣悦与熟稔明亮灼灼，手在他背后重重拍了一下，“好久不见了，程愈。”
    “好久不见，小云，”他轻轻回抱了一下，然后猛地用力将人抱起来掂了掂又放下，“嗯，不错，没瘦。”
    “有病吧你！”岚筠揉了揉被挤皱的衣服，揍了他一拳，“吓我一跳。”
    两人的动作引来一些周围的目光，仔细一看是一对年轻男女在笑闹，男人风流倜傥，女子明艳妩媚，倒也赏心悦目，一不小心又多看了两眼。
    “好了好了，一会儿再揍。赶紧办完入住，洗个澡，我带你去吃饭。”程愈侧了侧身体挡住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半湿的裙摆，还是赶紧去换件衣服好。
    “这可是你说的，我得好好敲诈你一顿！”她却不着急，反而迅速打开手机APP搜起魔都美食。
    程愈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等你选好了黄花菜都凉了，放心我订好了，绝对让你满意。快去办手续，我饿了。”
    “行行行，你等着我马上。”这一会儿的功夫，人群散了不少，岚筠跑到前台，一会儿的功夫就排完队拿着房卡回来了。
    “我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她托起行李箱，看了看他半湿的T恤和头发，“要不你跟我去房间吹吹头发？别感冒了。”
    程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
    “走吧走吧，你揉得像被狗啃过，”岚筠很是看不下去他的行为，拉着他的胳膊直接去坐电梯，“别以为有张脸就能胡乱糟蹋，注意点形象，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不好看吗？”程愈对着电梯里的光滑金属面又拨弄了半天头发，“我觉得还不赖，很帅很丧气。”
    “呸。自恋。”
    进了房间，程愈去卫生间吹头发，岚筠打开行李箱拿了件衣服，她朝卫生间喊了一句：“我换衣服，不说好，你别出来。”
    那边回了一句慢慢悠悠的哦。
    她叁下五除二换了衣服，一件黑色的宽肩吊带，黑色短裤，披了件衬衫当外套，翘着修长的腿坐在床上，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是衬衫拿成了魏枳的，大得过分。
    手机震动了一下，恰巧是他发来的消息。
    【小橘子：到酒店没有，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没被淋到吧？】
    【云云：淋了一点，不过遇到朋友来接，问题不大。已经换好衣服了。】
    【小橘子：对方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
    岚筠点了接听，就看到魏枳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仿佛在他的办公室。
    “你又回公司了？”她问。
    “嗯，有点事，”魏枳点点头，接着说，“淋湿了？有没有喝杯热水？洗个热水澡也可以。”
    “啊，也不是很严重，就稍微淋了一点点，”她摸了摸旁边半湿的衣服有些心虚，立刻开始转移话题，“这边天气很热的，我刚刚换衣服发现把你的衬衫带过来了，喏，你看。真不知道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拿错了？没带别的？那去买件新的，”他顺着她的话说，“总不能穿成现在这样，去作报告。”
    “我倒是想，不过怕被他们赶下台，”岚筠撇撇嘴，“好像非要穿正装才能显得自己有能耐似的，死板。”
    “也不能全这样认为，多少还有一些对其他人对尊重在……”
    “死小云你好了没啊！你是不是把我忘在卫生间自己出门了？！”
    一声大喊忽然在房间里响起，岚筠手抖了一下，该死，还真忘了他。
    “没忘没忘，你快出来吧！我好了。”
    屏幕上魏枳的眼神暗含危险，他若有所思地问岚筠：“是你朋友？”
    “嗯，对，就是上次……”岚筠正要解释。
    “哟，怪不得忘了我，男朋友查岗呢。”
    一张灿若桃花的脸出现在岚筠身边，头发乱成一团却依旧不能否认他的脸能撑得住这糟糕的发型，五官俊朗，薄唇高鼻，配上微微上挑的眼和笑意盎然的唇，俨然一幅招人喜欢的风流相。
    男人也只是凑过来看了眼屏幕上的男人，接着就捂起耳朵躲出了镜头，“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聊，我什么都听不见。”
    “听不见最好，你衣服也吹干了？没干？那你出来干吗，再去吹一会。”
    岚筠将人打发走了，才继续跟魏枳说话：“他是……”
    “程愈？”
    “你猜到了。对，就是他。好久不见了，我一会儿跟他出去吃个饭。吃完饭然后去买件衬衫，”她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遗漏的事，“就这些，好像没别的事了。”
    “没别的要说的了？”他问。
    “没有了吧……我没有了，你倒是别工作太晚，记得早点回家，”她下意识摸了摸屏幕上他的脸，“吃好喝好，不许天天吃沙拉。”
    最后反而是被她叮嘱了一番，魏枳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云云没有跟他解释程愈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为什么会需要吹干头发和衣服，好像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魏枳自然是相信岚筠的话，她跟程愈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依旧难免不舒服，是担心她跟那个男人的关系，她自己似乎都习惯了这种不寻常的亲密，这不是个好消息。
    万一，对方心怀不轨呢……
    岚筠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你吹好没，我要吹头发。”
    程愈打开门探出头来，“跟男朋友打完电话了？”
    “打完了。”她去拿吹风机。
    程愈不给她，“我来把，我刚研究好这个吹风机怎么才能最高效地工作，给你展示一下。”
    “行啊你，这还吹出经验，吹出水平了。”岚筠调侃他，反正她自己也懒得动手，随他去吧。
    “那是当然。”程愈颇有些自得地动起手来。
    长发被他的手分开层次，暖风吹过来，带走水汽，岚筠发现程愈吹头发的水准真的不赖，根本没有扯到她的头发。
    “程愈，这手法，没少给妹子吹头发吧？”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镜子里他的眼睛。
    “咳，瞒不过你了。”他的手指藏在发根里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残忍，”她清朗的眼神仿佛能看到他心底，“对人家那么温柔体贴，就是不给人家名分。”
    “哪有，大家都是说好了玩玩而已，哪里残忍。比起给了名分再踹掉的某人善良多了，不给希望，总好过给了希望，再亲手掐灭。”
    岚筠蹬他一眼，“你诋毁我，我哪有踹人，不是没感情，就是矛盾不可调和，我向来都跟人和平分手。”
    “好，是，你说的对，”他弹了一下岚筠温暖干燥的发丝，“现在能去吃饭了吧？我要饿死了。”
    “走走走，马上走。”她风一般收拾好东西，跟着程愈出门。
    魔都的路况也不必帝都好多少，程愈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叹气。岚筠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上的雨，一行行蜿蜒着滑下去，注意到后视镜里与后车的间距宽得能再塞下一辆车。
    她懒洋洋地陷在跑车柔软舒适的座椅中，“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招摇，这车挺漂亮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自己开着高兴就行了，招摇怎么了，招摇好啊，一进停车场就能一眼认出来。”他还颇得意。
    岚筠微微一笑，“说的对，很有道理。”
    “等烦了？抽一根？”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根烟递给岚筠。
    是她一贯爱抽的那种，接过来夹在指间竟然有些陌生，她下意识想去包里拿打火机，拉开拉链才想起来，可怜的打火机早被没收了，一直没要回来。
    岚筠将烟扔进了烟灰缸，“不抽了，戒了。”
    程愈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末，抽烟对身体不好。”
    “这么不走心的理由？”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女人，“新男朋友不让抽？”
    “他没那么霸道，”岚筠摇摇头，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些，“不喜欢而已，我自己的决定。”
    “小云，这次下的本够大的，”程愈轻轻啧了一声，岚筠抽烟已经抽了好几年，瘾不大，抽多了她还觉得烦，这次说戒就戒了也不是坏事。
    程愈坏笑一声，“不过就那张脸来说，倒也还值。”
    “别胡说八道，”岚筠瞪了他一眼，“不过他确实是帅啊，我现在天天醒过来看到他的脸只想傻笑。”
    “怎么认识的？”他竖起耳朵来听八卦。他跟岚筠的交流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没有那么事无巨细，尤其关于感情上的事。两个人都换得勤，他们彼此是朋友，但站在他们身边的人是谁实在无关紧要。
    岚筠道，“说了你可能都不信，高中同学聚会，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
    程愈皱眉，“那我确实难以理解了，你能忍住这么久都不下手？等等，不会是那个欺负你的……”
    头顶挨了一巴掌。
    “谁说他欺负我了！”
    程愈抓了一把头上的乱草，“天天惹你生气还凶你不是欺负是什么？”
    “随便你吧……”岚筠懒得纠正他，“所以说嘛，人是会变的，说不定哪天，原来的吵架对象就能变成恋爱对象了。我就是去投怀送抱了一下……”
    程愈听岚筠大致讲了讲两人在一起的过程，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分明是自投罗网？”

 第四十七章酒吧（上）

    “无所谓了，反正我在网里待得也挺开心。”她把玩着自己的发丝，听起来十分心甘情愿。
    “这么说，”他抿了抿唇，问：“你爱上他了？”
    岚筠似是为这个问题苦恼了一会儿，眉头皱起又展开，有些犹豫地回答：“好像有那么点。”
    “这次这么快？”
    “可能是因为之前就认识吧，本来就熟，不过他确实蛮甜的，不上头都难。”岚筠实话实说，并兴致勃勃地要分享一些他们之间的趣事。
    程愈立马打断，“别说了您，可怜可怜我这条单身狗吧，别伤害我。”
    “你单身还怪我了？你又没有心。”她装作不满。
    这男人从来都是只谈性不谈爱，不过岚筠知道这也是他没办法的办法，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
    男人笑了笑，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落寂，“是啊，我又没有心……所以更不要用你的爱情故事来刺激我了呗，饿着肚子还要被塞狗粮，小云你还有没有人性？”
    “好啦好啦，不说就是了。你车上也没点吃的？”岚筠打开目所能及的储物格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得，你这功夫还不到家啊，如果坐你车的女孩子也饿了呢，你也让人家饿肚子？”她说着翻了翻自己的包，“幸好这块巧克力没怎么化，先垫垫吧。”
    程愈接过来塞到嘴里，一股浓浓的草莓味散开来和着巧克力的醇香，回荡在舌尖。
    “哪儿买的？味道不错。”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岚筠无辜地眨眨眼，“男朋友给的，我也不知道。”
    “你不问问？否则分手了可就吃不到了。”
    “再说吧，分手了肯定就不喜欢吃同样的东西，哪有这么多事。”
    “也是，”他踩了脚油门，“终于不堵了，我加速了啊，再晚点赶不上预约了！”
    “喂喂，程愈你悠着点，这还在市区呢！”
    跑车一路狂飙直到停在一处繁华的商圈，程愈订的饭馆是家纯正的法餐，门口的服务生看到吊带短裤套了件衬衫的岚筠和T恤短裤头发凌乱的程愈，脸色有些白，勉强维持着礼貌将人请了进去。
    坐在设计优雅的座位上，岚筠单手撑着雪白的桌布，挑着嘴角笑，“哎，服务员还挺凶的，我刚刚差点不敢进来，还好有你在，才没打退堂鼓。”
    程愈无奈地看她一眼，“你啊，明明自己不在意，却总是想别人怎么看。累不累？”
    “是挺累的。什么时候像你一样不要脸就好了。”岚筠感叹了一声。
    “这叫脱俗，你就不能好好夸我。”
    “好，程愈，超凡脱俗大帅哥，不食人间烟火，向你学习，向你致敬。这顿饭不如你就看着我吃？”
    “想的美！”
    不得不说，程愈挑的馆子口味就是好，跟他们在国外吃过的味道相差无几。当然价格也令人咋舌，但这就不是岚筠关心的事了，下次请回来就是。
    “晚上有安排吗？”程愈问她。
    “得去买件衬衫，”岚筠指了指身上这件极不合身的，“拿错衣服了，开会没衣服穿。”
    “那走吧，楼下逛逛。晚上去喝一杯怎么样，我记得你的报告在后天，”他忽然凑过来，盯着她的脸说：“别告诉我酒也戒了。”
    “没有没有，”反正魏枳也看不见，就去喝一点，“少喝点，你明天还得上班。我听报告困了还能眯一会，你开会睡着了，就得被开除。”
    “我睡着？”他反问，“上次比酒量输了在我家赖着不走，看来印象还不够深刻。”
    “什么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女人麻利地冲进旁边的一家店铺，将他甩在后面。
    耍起无赖来，倒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连理由都不带换的。程愈被落在后面，满是无奈却扬着嘴角。
    跟岚筠逛街绝对是个折磨人的活，无他，她太挑了，而且常常挑花了眼。最后还是听了程愈的话，干脆把几件犹豫不决的都买了，才结束战斗。
    “正好，这个点，刚热闹起来，”他看了一眼表，启动了车，“画个妆吗？你这样看着挺好欺负的，要不然叫声哥，我一会儿罩你。”
    岚筠白了他一眼，“做梦吧你就，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一会儿，副驾上坐着的女人便换了身气质，深邃的眼窝，勾人的眼线，红唇火热，脖子上露出一片花纹，吊带短了一截露出纤细的腰，身材热辣，只是表情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车正好停了下来，岚筠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地将工具收起来，拍了拍程愈的肩，“怎么样，要不一会儿姐罩你？”
    程愈看到她的脸半点波澜都没有，“想多了，这儿我熟，你就是乖得像兔子，也没人会欺负你，刚刚吓唬你玩的，你还真信？”
    结果被岚筠暴打。
    下车，他将岚筠放在车里的那件男士衬衫拿了出来，用袖子给她在腰上系了个结，又拍掉了她想解开的手，“我可不想你一会儿喝着喝着跑厕所拉肚子，你肠胃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而且，都有男朋友了，露腰给谁看，小云你注点意。”
    岚筠抗议，“有男朋友就不能露腰了？你这觉悟倒退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程愈颇为不屑地撇嘴，“我替你男朋友着想，要不然吃饱了撑的，谁管你露哪儿。”
    “你管他呢，他又看不见。”
    打着嘴仗，两人进了酒吧，灯影流光中一群群红男绿女喝得正开心，说话声和音乐声掺在一起，震耳欲聋，如同无数灵魂不甘寂寞的呐喊。
    一个服务生走上来，熟练地跟程愈打了个招呼：“程哥来了！还是老位置？”
    “嗯，我还是老样子，给她一杯clover  club。”
    “好嘞，您稍等。美女，这边请。”
    程愈拉着她衬衫的衣摆，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个视野不错的角落。
    入座后，很快酒就被端了上来，一杯是粉色,带着泡沫如梦似幻，旁边是另一杯，古典优雅的杯子里盛着冰球和金色液体。
    “这儿的whisky不错？”岚筠随口一问，否则他不会喝纯whisky。
    “还不错，否则也不会带你来。”
    “我尝尝？”
    “只能尝一口。”
    “一口就一口。”
    她接过杯子浅尝了一点，香气味道的确都称得上上乘。将杯子放回他掌心，她端起自己的酒也尝了一口，有些欣喜，“调酒师手艺也不错。”
    “怎么样，没来错地方吧？”他跟她碰了碰杯，“允许你再尝两杯别的。”
    虽然很不情愿不能喝个尽兴，但考虑到明天的会，岚筠只能接受。
    酒开始喝了，正合适叙旧，话题倒也没有那么旧。
    “……手底下有个不老实的，最近在跟我作对，不过我快拿到他的把柄了，”程愈又喝了一口，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到时候留下的就都是我的人，这边的烂摊子也算收拾完了。”
    岚筠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呢？你前上司让你来帮他铺路，他来抢功？”
    “他想得美，”永远带笑的眼角透出一阵冷意，“这又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小云啊，”抱怨完程愈又恢复了一副散漫的样子，跟她碰杯，“拼死拼活挣钱好烦啊，我也想去学校当老师养老。”
    “当什么老师啊，你把你那车卖了去山里买块地立马就能养。”
    “你这不叫养老，”程愈有气无力地反驳，“你这是要了我的命。”
    他等着岚筠怼回来，却没想到听到一声叹气，“在学校有什么好的，该碰上的垃圾一个也没少。”
    程愈直起身，严肃起来，“怎么了？”
    岚筠也没瞒他，她跟程愈之间本来也没有秘密，之前没机会长谈，这次有了时间便跟他和盘托出。
    于是从发现陈烨华盗窃开始，到学院的暗流涌动，再到U盘的意外，最后是丁予慧与赵文山的肮脏交易。
    程愈听得眉头紧皱，骂了一声，“还真是哪里都有这种王八蛋，当初你接offer的时候咱们应该再多查查。那个赵文山当到院长，指不定做了多少恶心事。”
    岚筠喝下一口酒缓和心中的郁气，“来都来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这样吧。”
    程愈很不赞同，“不管了？”
    没想到岚筠转过头，眼里亮晶晶的，“管，怎么不管，你为了挣钱都兢兢业业的，我还能任凭他们欺负？”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没关系也不要紧，程愈听她这样说已经很高兴了，“哟，这回知道反抗了？有想法？”
    岚筠微微一笑，“等我好消息吧。”
    程愈放下心，也笑得灿烂，摸了摸岚筠的脑袋，“那就等小云的好消息，大不了把学校拉下水，你辞职我卖了车带你去养老。”
    岚筠拂掉他的手，“拉倒吧，寻死也不是这么寻的。”
    正说着，视线的一角却忽然注意到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女人，岚筠吹了一声口哨，立马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问旁边的人：“来喝酒还有节目可看，你这安排很到位。这是风流债找上门了？”

 第四十八章酒吧（下）

    程愈慢悠悠抿了口酒，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岚筠，“一会儿别乱说话，她……算了，你闭嘴就行。”
    岚筠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身材火辣的女人带着一阵惊天动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此刻才能看清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满是妆容都遮不住的疲惫，一双美目满是愁怨。她冲过来，停在离程愈一米的位置，低着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坐在他身边。
    男人一手拿着酒杯，敛下一双桃花眼，脸色一派平静，仿佛看不到对方的存在。
    两行清泪从女人柳叶般的眼角滑落，她像是再也忍不住冲动，紧紧搂住他的腰，满怀依恋与感伤地呢喃着他的名字，“阿愈……”
    像是抱紧了她失而复得的宝贝，呼唤声和哭声逐渐从几不可闻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也压不住。岚筠被这声音里的悲切感染，觉得心口堵得慌，不过她也只是揉了揉胸口，又喝了一口酒。
    程愈一直很安静，眼睫都没颤一下，任由自己被女人抱着，胸口被哭湿了一片。
    待到女人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他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无动于衷地赶人：“走吧，你打扰我喝酒了。”
    女人不可置信地抬头，眼里的痛色愈深，却仍旧不肯放弃，试图挽回，婉转的声线如泣如诉。
    “阿愈，我真的爱你，只要你能回来，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你哪里不喜欢我，我改，我改好不好！”
    程愈耐着性子试图唤回她的理智，“我不爱你，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回去，那样我们彼此都会痛苦。”
    “我可以接受，我真的可以！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点感情了吗？我不信，那些点点滴滴，我不信你全忘了！阿愈，我好想你……”女人又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只不过这次，程愈的耐心仿佛是耗尽了，他抬起她的下巴，俯视着落泪的美人淡漠地开口：“看来是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开了，曾经也只是床伴，炮友。对你做过的事情，我对别人也同样会做。你并不特别，也不是我的谁，别浪费时间了。这次，明白了吗？”
    强撑的信念被彻底打碎，女人流泪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只不过程愈素来潋滟的眸子仿佛比她还要麻木，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什么诛心之论，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僵硬地松开他的身体，喃喃道：“所以都是我一厢情愿了……”
    程愈像是捕捉到了，回应似的点点头，“如果有什么让你产生什么幻想，我很抱歉，那并非我的本意。”
    “呵……好一个并非本意，”她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转头看向岚筠，斥道：“你都听到了，这样的男人你还心甘情愿继续贴上来吗？畜生还知道谁对它好呢，他连畜生都不如！”
    本来岚筠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还觉得她只是脑子不好，明明她跟程愈之间空了有一米多，怎么还说贴上？结果听完第二句，火气噌就冒了上来。
    “你他妈骂谁呢！”
    岚筠站起来怒视对面的女人，“说的清清楚楚是做炮友，你非要爱上他，那是你贱，他不爱你，那是你没本事。”
    “艹除了哭别的手段都没有，抱着人能哭回来也行啊，你行吗你！恼羞成怒就骂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说他是畜生，那你是什么？爱上畜生的人渣？”
    “小云……”程愈拉了拉她的衣服，被岚筠一巴掌打开。
    “是个女的就要贴他身上？没脑子不是你的错，没脑子还出来到处惹事就是你的问题了！要点脸吧，别到处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女人被岚筠骂得一愣，“你不是他的新欢？”
    岚筠差点没忍住把酒泼在她脸上，转念一想她只能喝叁杯，可不能浪费在这上面，还是动嘴吧。
    “新欢你大爷！赶紧道歉，道完歉滚蛋，别打扰我们喝酒。”
    女人依旧难以置信，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程愈，男人依旧一脸平静，除了刚开始拦了一下，之后便仿佛事不关己依旧安闲地喝着酒，只是视线落在岚筠身上。
    她猛然注意到程愈的视线，那样复杂又绸缪的眼神，她只见过一次。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酒，她端着杯子差点摔倒，被他扶了一把，她抬头，那一刻他的眼神便如同此刻。
    不过，曾经他在看的是她手里的杯子，此刻看的却是端着杯子的那个人。
    “原来如此……”女人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从头到尾所有一切全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深深看了岚筠一眼，转头跟程愈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出现了。但是，你这样伤害别人，我祝你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岚筠喝了一大口酒，“莫名其妙。”
    说好了只做炮友，那自然不该期待什么对方的真心。自己越界了，也不该绑架对方顺她的心意，更遑论是爱这种飘渺的东西。
    虽然岚筠自己不太喜欢无爱的性，但她理解这种行为的合理性，不沾染爱情的性欲也只是一种单纯的欲望罢了，当然可以被满足。
    况且，这是程愈的选择，她知道他对爱的逃避和恐惧，她也不希望他为这些受伤。
    坐下来拍了拍程愈的肩，“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被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习惯了。”
    “那我今天不在这，你就由着她骂了？”她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拳。
    “哎哎哎，酒要撒了。这不是有你在嘛，我还担心什么。”
    岚筠扶了一把他的胳膊，“嘁，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的这是他的地盘，丢人。”
    “不丢人，被你罩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拉过她的手腕，将掌心放在自己凌乱的头发上，“感谢小云保护我。”
    岚筠狠狠揉了一把，原本就乱的头发变得更像个鸡窝，“少来，哪回都让我当恶人。”
    “她就是这种性子，喜欢迁怒又爱哭。我可是嘱咐了你别说话，明明是你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岚筠气得要踹他。
    “别别别，我自罚一杯好不好？”说完将杯里剩了八分的酒液一饮而尽，“喝完了，小云不生气了，行不行？”
    “你慢点喝。”她忍不住责备。
    “别担心，我酒量好。”桃花眼里氤氲起一阵模糊的情绪，变得格外柔软，他叫来服务生又要了一杯，跟刚才一样，又懒散地倚在沙发背上，看着岚筠。
    “不过，说起来，刚刚那个是前任？”她继续八卦。
    “前两叁任吧，记不清了。”他无所谓地说。
    “啧，找个固炮能死？”她歪头看着他，问：“体检有及时做吗？你一个大男人别到处祸害小姑娘。”
    “做了，要不把我这一年的报告单都给你看看？”
    “不看，没兴趣。别病死了就行。”
    “小云，你说句好听的会死？”
    “会，”她仰头喝掉最后一点粉红色液体，“会恶心死。”
    程愈无言以对，他默默将岚筠的脸代入了一些女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确实。”
    岚筠要了第二杯酒，正喝着便接到一个电话，说有她的外卖放在酒店前台。
    “好，我会去取，谢谢你。”她挂了电话，若有所思。
    果然，几分钟后便收到了魏枳的消息。
    【小橘子：睡前喝一袋，预防感冒】
    【云云：好～你回家没有】
    【小橘子：有些事还没处理完，处理完马上就回】
    【云云：别熬得太晚，早点回家休息！】
    【小橘子：好，你也早点睡】
    互道了晚安，魏枳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不想回家，回家空荡荡的会更想她，睡意也没有影踪，一个人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
    “你男朋友查岗查的这么勤？”程愈问对着手机傻笑的岚筠。
    “不是查岗，他给我买了感冒药叮嘱我喝。”她收起手机，嘴角还带着笑。
    “那点小雨，还能感冒？”
    “这是关心！不懂别瞎说。”
    程愈挑起眉，坏笑，“那你可要辜负他的心意了。喝了酒，别乱吃药。”
    “知道，我喝杯热水就当是吃过了。”
    “腻歪。”
    即使被程愈拦着，岚筠最后还是执拗地点了杯高度数的酒吧特调，等到出门的时候，脚步有些飘。
    雨后温柔的晚风一吹，便有些上头，她推开程愈，往前走了两步，双臂张着，眯起眼睛，脚尖轻踮，转了两个旋，长发与衣摆花一般绽开。
    “好风。自在。”
    高楼林立中川流的车灯，行道树被路灯投下的影子，红男绿女空洞放肆的调笑。明明是再普通再熟悉不过的夜色，这一刻竟第一次让他觉得畅快。
    “是好疯，”他带着温柔笑意上前一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将人稳住便松开手，“嫌不够晕是不是？”
    “煞风景。晕了才好，天天看这一成不变的世界，烦透了。”
    程愈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低语：“放心，会有结束的那一天的。”
    “嗯……”她扬起一个笑，“你说的对。”
    “那现在，先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回酒店。”他将她腰间的衬衫解下来，给她披在身上，打了辆车。
    岚筠被他摇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她迷迷糊糊地走进去，直到电梯口，才拍了拍脑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感冒药在前台。”
    岚筠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去拿一下，不吃药会被骂的。”
    程愈拦下她，“我去吧，你喝了酒不能吃，我先替你保管一下。”
    “嗯？是有这回事，那你先拿着吧，明天给我。”
    程愈将她送到房间里，帮她倒了杯热水，“喝了，喝完睡觉。”
    见岚筠乖乖喝了水，他才离开，去前台开了间房，顺便拿了岚筠的药，他不经意间看到塑料袋里还有一盒糖，再仔细一瞧，草莓味的。
    “还挺用心的……”他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

 第四十九章风水轮流转

    岚筠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不适，只是嗓子有点痛，她喝了几口水，才猛地想起，魏枳买的药还在前台。
    匆忙穿好衣服要下楼，一打开门，就发现一个袋子安安静静地被放在门口，装的像是药。提起来打开，果然是，旁边还放了一盒草莓糖和一张不知道从哪随便撕的纸条。
    “有事先走了，施个咒保佑你的东西不会丢。--你愈哥”
    岚筠笑骂了一句神经病。
    吃过早餐，回到房间换了身正装，戴上会议发的通行证，岚筠走向报告厅。
    魏枳看了一眼收到的照片，倒是难得见她如此端正严肃的模样，平日里炽热又明亮的人儿被锁在证件照的小方块里，依旧好看，却有些陌生。他好像还是偏爱会笑会闹的她。
    【小橘子：很好看，很想你】
    【云云：今晚视频？】
    【小橘子：好】
    刚熬过一个夜晚，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魏枳才发觉原来白天也如此漫长。
    报告会进行得一切顺利，岚筠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听得也比较认真，起码没睡着，多少学到了些不同的想法和前沿技术。
    两场报告结束，进入中场休息。这次学术交流会吸引了不少领域内小有成就的青年才俊，此刻正合适来自不同国家的研究者叁叁两两凑到一起交流想法，岚筠没什么想法，更懒得凑热闹，就在原位置坐着，打开同学们刚交的作业看。
    “岚筠？”一个熟悉的令她头大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极不情愿地抬头，果然，是那张想让她逃跑的脸。
    她理也不理，把东西收到包里就要走。
    “云云，云云，你别走！”金发男人一声大喊，引得周围人看了过来。
    岚筠无奈地转身，不知第多少次提醒他，“这位先生，我跟你不熟，请不要这样称呼我。而且我想走就走，你没资格拦我。”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他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岚筠恍若未闻，抬腿就走，一直走到外面的大厅，她回过头头疼地看了一眼追出来的男人，“不要跟着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跟我保持距离。”
    男人的金发摇的像纷飞的阳光，“云云，你不需要用这种谎话来刺激我。我不会放弃的，我在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除了中文讲得好了点，她还真没看出来他哪儿变了，连死缠烂打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一个好的前男友应该像“死”了一样消失在生活里，可他显然不懂这个道理，不过无所谓，“我没必要骗你，有男朋友就是有男朋友，我已经爱上别人。即使我依旧单身，就像我已经说过无数遍的，我们不可能。”
    “我不信，你曾经那么爱我！我不信！”他有些痛苦地叫起来，“不！不可能！除非你让我亲自见到他！”
    这个该死的一根筋，岚筠实在是不想理他，翻了个白眼又要走，身后的男人却紧紧跟着，仿佛要跟到天荒地老。
    见见见，不就是见个面吗！她无奈地拿出手机给魏枳发消息。
    【云云：方便现在打个视频吗？】
    几分钟过去了，一直没有回音，他大概在开会吧。
    “云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能再试着给我一次机会呢？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很痛苦，我真的爱你，真的……”他絮絮叨叨个没完，从报告厅一直到酒店大堂，岚筠烦得要死，一个头两个大。
    啊呀，不就是个男的吗，她还不能现找一个了？
    【小云：现在有空吗，江湖救急！】
    【程愈：什么事？】
    【小云：倒血霉在会场遇到George了，来冒充一下我男朋友】
    【程愈：。。。。wtf  他还没死心？】
    【小云：没，非要见我男朋友才死心。魏枳在忙，没法打电话，你有空没，给个准话】
    魏枳……哦……
    这名字好像听过，一时想不起来更多，程愈也没继续想，给岚筠回了一句马上到，就出了门。
    岚筠收到回复愣了愣，她只是想让他在视频里露个脸，不过既然他说要来，那更好。
    她在楼下的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对跟着她的George说：“你不是想见吗，等着吧，他一会儿到。”
    等了大约半小时，期间男人一直试图跟岚筠搭话，都被她无视了，一个外国人说着中文自言自语引得吧台的服务生时不时稀奇地看两眼。
    不过程愈一进店，就吸引了服务生的目光，小姑娘笑得很甜，问他：“先生要喝点什么？”
    桃花眼撩起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一杯冰美式，谢谢。”
    小姑娘小鹿乱撞，结果却看到男人径直走向奇怪的外国友人那桌，手臂极其自然地搭在了那位美女肩上。
    “久等了，宝贝儿，叫我来干嘛？”声音里满是欣悦与亲昵。
    岚筠被他一声“宝贝”惊得一阵恶寒，险些一把打掉他的手，好在将将控制住了自己。
    她转头对程愈嗔了一眼，秀眉微蹙一副受了委屈的娇俏模样，“这不是被人缠着不放，他非要见你。亲爱的，我实在没办法才叫你来的，你别怪我。”
    明知她是演的，心底却忍不住为那抹虚假的娇愁疼了一下，连那声亲爱的仿佛都蕴含着绵绵情意，在他心湖里激起阵阵波澜。
    “是你缠着她？”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去看对面的男人。
    “是你？！你不是在Y国吗？”George认出了程愈，当初他跟岚筠分手后，她就住在程愈家，轻易都不出门，他上门几次都没能见到岚筠的面，每一回都是被程愈赶走。
    只是据他所知，岚筠回国的时候，程愈并没有跟着一起回。
    “谁说我非要一直在Y国，小云都回来了，我还在那儿干吗？”他顺势坐在岚筠身边，皱着眉看着George，不客气地回道：“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现在见到我了，请不要继续纠缠她。”
    “可你们只是朋友！”George叫起来，“云云，你跟我说过的！”
    “朋友跟男女朋友也差不了多少，我们都能做朋友，当然也能谈恋爱。”岚筠反驳得理直气壮。
    George瞪大了眼睛，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岚筠跟这个男人是好朋友，他甚至也为此吃过醋，可岚筠再叁保证，加上他自己的观察，这两个人竟然真的是纯友谊，他才放心。
    现在这个局面，他是不信的，“不，不可能！你说过对他没有兴趣的，你们是不是在演戏骗我？”
    程愈默默夸了一句真聪明，表面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George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只想告诉你，离她远点。”
    “不可能，你没资格这样命令我！你不是！云云，你为什么骗我……”
    “你有完没完！”岚筠不耐烦地打断他，从Y国到现在，她实在是厌烦透顶，这样没完没了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她对男人说，“看好了！”
    转过头，手勾过程愈的脖子，将那张风流不羁的脸拉近了，岚筠倾身一吻印在他唇上。
    “现在信了吧？我已经移情别恋了，也请你尽快走出来，不要破坏我们的感情，George。我真的很困扰。”她松开程愈，一派安然地往他怀里倚了倚，一阵清冽的气息环绕过来。
    香味一瞬间好像让她回到在Y国的小公寓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光，她不合时宜地感慨，这人可真念旧。
    金发男人看着岚筠无比自然的动作，瞠目结舌，涨红了脸，半天都没有再憋出话来，末了红着眼眶认命般垂头丧气地走了。
    等到他走远看不到了，岚筠瞬间从程愈怀里弹出来，苦着张脸对他说：“实在抱歉占你便宜，我请你吃饭行不行？书，游戏，酒，随便挑，我绝对满足。”
    “唔，态度很诚恳，那今晚你请客吧，正好我前两天看上一瓶酒……”
    “包我身上！”
    看着岚筠干脆利落地点头答应，程愈心底泛起一阵酸，唇瓣上柔软的酥麻感久久在脑海里闪现，他却总也回忆不起那一刻的心情。
    占便宜倒也谈不上，只是吻过太多人了，这种沾满欲望的事不该在他与岚筠之间发生，爱欲总是短暂的。
    敛了思绪，他开玩笑地说：“也算是风水轮流转，”手掌揉了揉她的头，“互帮互助了，小云。”
    “我哪儿知道会遇到他啊，明明跟他的研究方向也并不相干，谁能想到会来参加我们专业的学术会议，”岚筠很是无语，不过又舒了口气，“还好能解决掉麻烦，多亏你，在国外靠你，回国了还得靠你，程愈你还真是他的克星。”
    “小事一桩，”他接过吧台小姑娘端过来的咖啡，对着听呆了女孩微微一笑，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张券递给她，“吓到了？实在抱歉，一点小礼物，还请见谅。”
    女孩刚要拒绝，看到代金券上的集团logo和金额，又把话咽了下去，惊喜地接过来，连连道谢。
    等人走了，岚筠戳了戳他的脑门，“你们公司聘你，真是有眼光。”
    “这话不错，一点宣传手段而已，”他喝了口咖啡，“口碑这种东西，是要点点滴滴培养的。”
    “有道理……”岚筠看着手机忽然嘟囔了一句，“完了。”

 第五十章分手（未遂）

    程愈凑过去，屏幕上的对话框，小橘子说：刚刚在忙，还要打电话吗？
    “啧，这昵称。酸得掉牙。”
    岚筠不理他的调侃，嗒嗒嗒打下一串字符。
    【云云：没事了，具体的晚上再跟你说】
    【小橘子：那就好，下次有急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云云：知道了】
    扔下手机，她开始肉眼可见地坐立难安。冲动之下的行为，并未多想，可现在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些离谱，越反思越离谱。
    “实话实说呗，有什么好纠结的。”程愈在一边淡淡地说。
    “说什么？说我找了个人假扮男朋友还亲了他吗？我说完了不就得分手！”她烦躁地挠挠头。
    程愈不在意，“分就分了，还有下一个。”
    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滴一滴渗出温暖的液体，岚筠下意识捂住胸口，“你说得轻巧！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
    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程愈叹了口气，“谁让你非要走心……你不告诉他，难受的是你自己，你告诉他，难受的是他。如果他不能接受，真的分手，大不了两个人一起难过。”
    “总之，你不要自己难过，”他轻拍岚筠的背，继续安慰，“换个角度想，他牺牲一下，少了个情敌，人情是你欠的，里外都是他赚了。”
    “程愈，你算账的方式可真特别，”她轻嗤了一声，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多少缓和了下来。岚筠抿抿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起码不该瞒着他。”
    “别担心，分手了正好不急着回去，周末哥带你出去玩。”
    说完就被岚筠瞪了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在一起就是好？你开心才是最好，”他拿杯子跟她碰了碰，颇豪气地说了句，“希望小云永远开心，干！”
    “有病。”嘴上骂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他碰了杯，一饮而尽。
    女人仰起头，有几分喝酒的潇洒。程愈嘴角轻扬，鲜活、明快，最无情也最有情，这才是他的小云。
    解决了麻烦，下午的会岚筠决定继续参加。鉴于晚上还要一起吃饭，程愈懒得再回公司，干脆霸占了岚筠的房间补觉。
    “昨晚没睡好，借你的地方补一觉。”他摆摆手将房间的主人赶走。
    “随你，以后被开除了，别来找我要饭。”岚筠对他懈怠的上班态度习以为常，随口刺了一句拿上东西走人。
    “我有数，你赶紧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慢走不送。”
    一整个下午，报告会依旧有声有色，坐在会场的岚筠却总在走神，眼前总是闪过魏枳的脸。虽然有程愈的安慰，但不可避免地心里有了越来越强的负罪感。
    她不该这样对魏枳的。
    时间是最冷酷的猎手，将她的心越勒越紧。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想到晚上的通话，她甚至有些无法呼吸。
    带着疲惫回到房间，见到了正在神采奕奕打游戏的程愈，岚筠被他拉着去吃饭。
    她的忧愁并没有随着美食将胃填满而有所减轻，反而越发沉郁起来。程愈瞧了一眼漆黑的夜色，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地问：“就这么喜欢他？”
    岚筠愣了一瞬，转头看向窗外的外滩，明亮的光映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大概吧……我们的感情，不，应该说他对我的感情，很热烈，热烈到能让他甘愿将自己塑造成适合我的样子。你懂吗，就好像在烧制玻璃，而我是一团流动的液体。”
    “为了装下我，他必须在烈火里被不断灼烧，才能变成各种形状。他为我，改变了太多。”
    程愈沉默，他无法想象这种感情，既没有人为他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能让他为之做到这些。
    岚筠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可玻璃终究是玻璃，如果哪一天碎了，割伤的也不只是他自己。”
    两相无言，一阵沉默后，岚筠收回视线，叹了口气，揉揉自己的脸颊，再抬起头眼里又盛满了光，“没关系啦，我甩过那么多人，早就做好被人甩的心理准备了。小事，小事。”
    她一贯拿得起放得下，可她从来不说自己忍受了多少痛才能放得轻而易举。
    程愈忽然很想抱抱她，可她还没分手，这些悲观的话或许有些言之过早，他于是最后劝了一句，“说不定都是你自己吓自己的，他其实对你爱得深沉，不介意呢。小云，对自己的魅力有点信心。”
    “但愿吧。”她笑笑，怎么会呢，他可是她当初一个吻骗回来的男人。
    岚筠回到酒店，调整了几次心情，才按下视频选项，铃声响起的时候心里依旧一团乱。当看到魏枳满是温柔的笑颜出现的那一刻，无可阻挡的悲伤与愧疚如倒灌的海水将她淹没。
    她本不该如此在意的，那只是些必要的代价，她也吻了不想吻的人，有无数条理由在脑海里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但只需要一句——魏枳会难过，就压垮了构筑好的堡垒。
    岚筠不得不承认，他与其他人，并不一样。
    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魏枳这样看着她了。
    “阿枳……”
    屏幕里的男人被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吓得有些慌乱，期待的表情变得惶恐，“云云，云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岚筠仰了仰头，努力让湿漉的眼眶平静下来，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装可怜博同情吗，她不能这样做。
    过了两分钟，岚筠调整好心情，重新看向屏幕，语气平淡无波，“魏枳，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听完后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无论什么。”她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云云，”他只说了一句，“不想说可以不说。”
    岚筠又想哭，她用手遮住他担忧的表情，对着听筒，一字一顿，“我必须说。”
    “好，你别急，我听着。”他无奈地答应她。
    “今天上午之所以给你发消息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对我死缠烂打的前男友，他叫George……”
    岚筠说得很慢，没有看屏幕她盯着房间里的地毯，将经过详细地告诉魏枳，掌心传来屏幕上越发滚烫的热度，她一瞬间在想，如果手机能在这一刻烧坏该有多好。
    可惜并没有。
    “……我吻了他，吻在他的嘴。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赶紧打发走George，这样最简单有效。
    我保证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在，我很清楚我不想吻他，程愈也不喜欢我吻他。但是，我没有考虑你，可能只是忘了，可能觉得吻别人也没什么，可能觉得你会理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这就是解释，如果你觉得我太随便，或者……不知廉耻，你可以跟我分手，魏枳，我没意见。”
    她逃避着不看他，殊不知她越发通红的眼眶被摄像头记录得一清二楚。
    他声音微哑，叫她：“云云……”
    听到这两个字，忍了许久的泪倏忽落了下来，岚筠咬着一口气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你怎么还这样叫我，要分手就赶紧提，别在这浪费时间！”
    “云云，别哭，不哭好不好？”他像是听不懂她的话，抚摸着屏幕上断线的珠子，只是一个劲地劝。
    “我不！”决绝的字眼带着脆弱的哭腔，她干脆将手机放到一旁，抱起膝盖，眼泪一路向下滑到腿上，她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扬声器里魏枳的声音越发焦急。
    他不停地在叫她，岚筠哭得越发狠，她不想哽咽着说话，干脆就不回应。他总有耐心耗尽的一刻，她也不会一直哭下去。
    就这样过了一阵，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低低的抽泣，再也听不见男人的声音。
    “果然，终归是要一个人……”她轻轻地呢喃，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嘴角努力向上挑了挑，撑起一个勉强的笑，眼泪却涌得越发凶猛。
    算了，哭就哭吧，今晚哭完，一切就都过去了。回忆不合时宜地涌入脑海，她不想记起，可越逃避，却越清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点滴，那么新，那么鲜活，连他怀抱里的草木香气也无比真实。
    “那云云愿意跟我分享一段幸福的时光吗？”星空下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诚恳地向她发问。
    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整段时光都契合这两个字，幸福。
    贪恋起其中的温暖，岚筠闭上眼，任由自己陷落于其中，心中的空隙越发地大，被割裂的剧痛。
    “魏枳，谢谢你爱过我。”
    惨白的灯光将室内照得比夜色更冷上几分，许久，她拿过手机。
    电话两小时前早已挂掉，手机的温度也恢复正常，她去洗了个澡，泪痕被冲得一干二净。
    要是心也能被这样简单的洗洗干净，该有多好。
    胡乱吹了吹头发，岚筠钻到被子里，闭上眼。
    睡吧，最后给自己一点难受的时间……明天醒来就忘记这一切，我会好的，会好的……
    敲门声在她将睡未睡的时候响起，起初以为是幻听，直到下一阵更急促的敲击声。
    她披上衣服走到门边，黑漆漆的房间里猫眼透进的光格外亮，甚至有些刺眼，刺眼到将她晃出幻觉。
    这不可能，她眼睛眨了又眨，那幻像却越发真实。
    她打开门，下一秒就被拥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云云，你没事吧？”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关切又紧张。
    “我是在做梦吗？”她呆呆地看着他眼里的倒影。
    “不用做梦，我就在这。”他带她进了房间，打开灯，房间内明亮又真实，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可是，你，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从没这样说过，云云，你不想要我了？”他抵着她额头问。
    “可是我吻了别人……唔……”
    魏枳不答，只是贴近她，吻上那双思念了一整天的唇，极尽温柔地吮着她软糯柔嫩的唇瓣，回味着她的味道，然后挑开她的齿缝，舌尖描摹着贝齿的形状，直到深处，勾上她的小舌。
    他忍不住压着她的腰，让她紧贴上他的身体。他太想她了，一整日没睡的倦，他想他的云云。
    吻了别人，可他的云云在哭。他知道，她以为要失去他了，那样的难过，眼泪让他的心都化成了水。脑海里仅剩的唯一的念头，是去抱紧她，其他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你怕我难过？”他在她的唇角流连。
    “嗯。”
    “你怕我跟你分手？”
    “嗯。”
    “是爱我？”
    “嗯。”
    “云云，说你爱我。”
    “我爱你。”
    “我会千倍万倍地吻回来。”

 第五十一章我爱你（H）

    他的唇又落了回去，仔细品味这句告白残留的味道，掠尽她的空气，只尝出了无比的甜。
    “阿枳……”连她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甜蜜。
    “嗯，不哭了？”
    “不哭了。谢谢你。”谢谢你能来，谢谢你没有转身离开，谢谢你如此爱我。
    “不必，”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拇指温柔地抚摸过微肿的眼睛，心疼地问，“哭了很久？”
    “嗯，”岚筠不好意思地躲进他怀里，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歪了歪头，露出半张小脸，试探性地问他：“你……不怪我？”
    “怪，怎么会不怪你，”魏枳并不想隐瞒，从听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就涌起了恼怒，只是一直被担忧压着，压到现在，他亲了亲一息之隔的额头，竟并不怎么在意了，于是实话实说，“不过我想原谅你这次，而且云云要保证没有下次。”
    “绝对没有！”她一字一句毫不犹豫。
    看着她眼眸里的坚定，魏枳笑得心满意足。她怕了，这种失去他的痛。云云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再犯。
    屏幕对侧的笑意出现在触手可得的地方，岚筠摩挲着微抿的唇角问：“我答应了，那，阿枳想做吗？”
    他知道她在挽留，那个懦弱的自己差一点用眼泪把他推开，而现在这个靠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云云，想把他留下。
    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魏枳喃喃低语，“想，很想。”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听到了最想听的话。从此再也没有什么，能挡在他们中间。
    “嗯……很想我，是说很想操我吗？”她又变回熟悉诱人的样子，红着眼，像件脆弱绮丽的琉璃激起他的破坏欲。
    魏枳不答，干脆地将她的衣服脱下，一寸寸抚摸过细腻光滑的肌肤，沿着撩人的曲线勾勒出她的美好。
    触觉带来阵阵战栗，还要听他在耳边倾诉，他低沉悦耳的声线宛如夜里不见光影深邃又危险的河，缓缓流淌着，吸引她沉没入其中。
    “想念的有很多……想吻你，想抱你……想睡在你身边，想咬你的耳垂和乳头，云云，我想吻你的小穴，吻出水，然后将鸡巴插进去，操到你说爱我。”
    “嗯……阿枳……”一瞬间，岚筠觉得在他的抚摸下，这番露骨的表白已经让她颅内高潮。
    “宝贝，我离不开你。”
    他的唇一路向下，在锁骨与胸前留下一片红痕，落在柔软的小腹，他抬起她的右腿搭在他肩头，濡湿粉嫩的小穴在他面前绽放。
    “啊……嗯……阿枳……啊……啊……”
    他说到做到。
    舌尖突入穴口，破开紧贴的嫩肉，清透的液体沾湿了他的唇，那两片柔软压在她的皮肤上，还有灼热的气息。岚筠不自觉地低下头，男人半蹲在地上，腿根的软肉时不时擦过他的脸颊，轮廓分明又温柔俊秀的面容半掩在耻丘之下，多了几分危险与诱惑。
    舌头不停地在她身体里肆虐，戳压着穴口的四壁，她仿佛能想像出他伸着舌头痴迷的表情，搭在他肩头的腿不自觉地收紧，身体被这旖旎的幻想勾得动情。
    “云云这次很快。”他抬起头，几滴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有些黏腻地缓慢地沿着喉结落进衣领的边缘。
    她看得有些痴了，直到魏枳轻柔地笑了一声，侧过脸，吻她的腿根，白皙的皮肤上第一次露出一个靡丽的红痕。
    “别着急，”他吻得越发向内，气流在狭小的区域席卷过，带起战栗的酥麻，“要小心一点了，云云，把左腿也抬起来。”
    她下意识地做了，手与背紧贴在墙上，双腿搭在他的肩，一瞬间，觉得自己正坐在他脸上。
    “阿枳……你……”
    挑逗的舌尖并没有给她太多说话的机会，灵活的舌头卷成一束在她泛滥成灾的小穴里插得更深，一次又一次突破进去，粗糙的舌面与嫩肉之间摩擦着，鼻尖不时压过她的阴蒂，她只觉得要疯。
    “啊……嗯……嗯……好喜欢……好深……啊……啊……哈啊……”
    墙壁的凉让身下的气息越发炽热，她能感受到小穴紧缩起来勾引着他的舌尖，挤出一波又一波的淫水，仿佛都落入他口中。
    “嗯……不行了……我不行了……啊……”短短几分钟便被带到了云端，她的手指用力抵着墙面，仿佛要压出一道痕迹，双腿夹紧他的脸，腰也挺起，却正好迎上他的唇，正吮住那颗硬立起来颤颤巍巍的豆子，在她的高潮里，舔弄吮吸，铺天的快感胜过之前。
    岚筠怀疑自己在尖叫，只有魏枳能看到当下的她有多诱人。男人仔仔细细将喷涌出的水渍吻净，才将她的腿放下，想站起来，腿却有些麻。
    不过很快女人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她俯下身，将他按在地毯上，迫不及待地吻上他沾满淫液的唇。
    “你好诱人。”她边吻边说。
    魏枳干脆收回了撑着地面的手，任她一寸寸将自己压到地毯上，手掌落在她的后脑，眼里只倒映着她一个，回吻着她，“都是你的。”
    她探入他的口中，即便充满着她自己的味道，但依旧很甜，舌头像是累了，懒懒地窝在原处，轻柔地摩挲她的舌根，带起一阵阵舒适和温存。
    小穴隔着裤子摩擦着他鼓起的一团，湿漉的液体氲开在布料上，随着她吻的加深，阴茎仿佛都感受到了水痕。裤子上粗糙的缝线在小穴摩擦，带来阵阵不一样的刺激，柔嫩的穴肉被磨得一片通红，却又一张一合地吐出更多蜜液。
    她忽然用力蹭了几下，嘴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呻吟，这下魏枳彻底感觉到了，温热的水，透过两层布料，将他的鸡巴淋了个透。
    “云云，”唇瓣分离，水润动人，  “要湿透了。”他又将她的头按回来，与他厮磨，也分不清说得是人还是衣服。
    手钻进她小腹下，柔软光滑的皮肤覆在手背，指尖艰难地拉开拉链，解了扣子，将肉棒放出来，立刻便落入温暖又紧致的甬道。
    魏枳察觉到了她的主动，手向上揉着胸前的软肉，放任她一下一下扭动着腰，将肉棒吞吞吐吐，不一会儿，便不得已离开了他的唇。
    急促的呼吸与破碎的呻吟，弓起腰越发用力地向下坐，她的额头抵在他锁骨上，发丝在胸口散成一片，浑圆的乳一颤又一颤，乳尖鼓点般打在他手心上。
    “啊……好粗……嗯……啊……我都吃下了……嗯……好舒服……啊……唔……嗯……不行了……不行了阿枳……啊啊……”
    小穴的套弄停了下来，极致地收紧让他头皮发麻，越发湿润的肉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不舍得浪费片刻时光。
    “要去床上吗？”他勾起她的脸问。
    “不……要抱你……”她混乱着说着不连贯的话，却吐露了内心深处的渴求，“别走……”
    “那你亲亲我。”他柔柔地看着她，收到一阵急切又温柔的吻。
    房顶的灯都没有她醉人的眸子璀璨，魏枳笑起来，用腿分开她的腿根，肉棒狠狠地插到深处。
    “啊……”她吃不下的最后一截被他尽根塞进穴里，龟头挤开尽头的媚肉顶在深处的敏感点，“要坏掉了……啊……”
    他微微上翘的鸡巴正好卡在那块嫩肉上，马眼吸咬着敏感的神经，龟头上下磨蹭，就在她要不行了的时候，魏枳突然抽开，短暂的空虚中，他在穴口浅浅抽插，待她难耐地扭起腰，才又猛地操到深处。
    “嗯啊……别走……”几个来回下来，岚筠便含着泪花跟他求饶，“快一点……快点……操死我……哥哥……求你了……嗯……”
    穴口的软肉也在不停地吸吮他卡在其中的冠状沟，他强撑着，揉她的臀肉，小穴里的嫩肉也被带着搅个不停。
    穴口被磨得越发痒，不知道魏枳要做什么，只能想尽了好话继续求他，“好想要……阿枳……操进来……”
    说得再多，他也只是时不时会满足她一次。
    “云云……”他粗重的喘息混合着沙哑的声线叫她的名字。
    鸡巴已经涨得不行，他掰过她迷茫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云云……我想听你说……”
    “嗯……”她恍若看到了汹涌的情意破开眼前欲望的迷雾，灼然如朝阳，于是终于明白他需要的。
    低头，距离缩到咫尺间，她捧着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呻吟了许久的嗓子是微微的哑，却无比明晰地告诉他，“魏枳，我爱你。”
    吻狠狠吮吸男人的唇瓣，将他的呼吸纳入自己的世界。
    “你要射给我，一滴都不许留。”
    “好。”
    吻与操弄像是在攀比谁能更激烈，短暂的清醒后，接踵而至的是隐忍许久的躁动，压抑已久的欲望变成身体的撞击声，嘴唇间交融的水声，和婉转混合着沉醉的呻吟。
    肉穴被一次次顶开，又深又狠，马眼顶在骚点研磨，大龟头挤压着软肉，四壁被粗硬的肉棒撑开，被填满的舒适和摩擦的快感，顺着神经上行，与乳尖上传来的酥麻一同指挥着腿根的肌肉夹得更紧。
    紧致的收缩，裹住他肉棒的全身，简直像要跟她融为一体，心理上的满足与肉体上的爽快，他掐着她的腰，将精液一股又一股射进她颤抖的小穴深处，随后被淫水带着往外流。
    “阿枳……射了好多给我……”她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小穴里的肉一颤一颤地像他快感神经末梢的舞蹈。
    “以后还有更多，不过现在该睡觉了，云云。”他撩开她的发，露出潮红中越发艳丽的脸蛋。
    “嗯……”她凑过来，抚摸着他眼下的青影，“昨晚没睡好吗，阿枳？”
    “没睡，”他本可以说谎，但现在被她压在身下，他只想看到他的云云为他而难受，“想你，回家会更想，我熬夜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枳看着她渐渐红起的眼眶，一整天的相思和疲倦都烟消云散，“我本来不想表现得很粘人，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云云，我就是想一直在你身边，甚至想一直待在你身体里。”他脸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岚筠破涕为笑，“魏枳，这是不是你这辈子说过的最无耻的话？”
    “只有跟你才能这么无耻，”他抹去她眼角的水光，“要是喜欢，还可以更无耻一些。”
    岚筠轻叹一声，直起腰，也将他拉起来，小穴里的肉棒一动又硬了一些，精液和蜜水从上到下顺着青筋蜿蜒，她咬着牙没有呻吟出来，只是抱住他的胸口，脸窝在颈弯里，许久才闷闷地对他说：“你太爱我了，魏枳。”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搂紧她的腰，“所以，不要这样刺激我。”
    身体被带离地面，背后又贴上熟悉的墙，冰冷的温度让她下意识将男人温热的身躯抱得更紧，“啊……”
    修长的腿环住精瘦的腰，后来操得狠了，他的手从腿弯穿过，帮她架住摇摇欲坠的腿，张大的腿心正中是被捣得蜜汁直流的花，长而粗的玉杵抽出又插入，一次次顶破紧贴的肉褶。
    “不行了……啊……啊……好爽……又到了……”
    “啊……哈啊……不要了……累……嗯啊……”
    她被他抱起，穴里咬着肉棒，一颠一颠地走进浴室，魏枳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嘴上温柔安慰，身体却继续操干个不停，“坐一会儿。”
    冰冰凉凉的台面不一会儿就积了一滩水，岚筠手撑在背后，被他压着吻了一会儿，晕晕地觉得有什么沾在了腿上，低头看，却只能看到交合的场面。
    “嗯……小穴好红……”她咕哝一声，就看到那根让她欲仙欲死的鸡巴缓缓从其中抽出，原本的粉红色也被摩擦得艳丽起来，挂着些透明或乳白的液体反射着灯光，鸡巴从根向上一点点露出面貌，长得没完，“我是怎么吃下的……”
    龟头撑开穴口恋恋不舍的肉，啵的一声挣出来，弹到他自己的小腹上。
    “好看吗？”他哑声问。
    “唔……”她不说话，穴口却又吐出一汪水。
    “再把它吃回去。”他拉着她的手握在一跳一跳的肉棒上。
    小手立刻就拉着它往肉缝里塞，边塞还边说着，“阿枳，之前用假鸡巴的时候，我都没有自己看着往里操过。”
    “云云还用过假的？”他不待她自己完成，一个挺腰直接操进了最深处。
    “啊……好胀……”她眼睁睁看着小腹上隐约的凸起，宛如能看到那根肉棒将穴肉操开的样子，“哈啊……要去了……”
    魏枳也没想到这一下能让她高潮，突如其来的紧缩和吮吸，他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越发快速地操动起来。
    “啊……啊……太快了……阿枳……要死了……啊……嗯啊……啊……”
    狭小的浴室里她甜腻的声音越发靡丽，灌入他耳朵里敲在脆弱的神经上。
    他咬住挺起的乳头，吮吸与抽插让女人叫得越发浪荡，她的手不自觉将他的脑袋往胸前按着，馨香味充斥鼻息。
    “唔啊……阿枳……被阿枳操坏了……好喜欢……啊……”
    在爆发的边缘，他松开乳肉去吻她的唇，将一切淫言浪语吞到嘴中，跟她一起沦陷在高潮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魏枳正拿着花洒给她冲洗小穴，水流打在阴蒂上差点又让她泄了身。
    “嗯……”她往他身上蹭了蹭，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的衣服。
    “今天太晚了，下次再玩，云云。”
    “谁要玩……唔啊……”
    “那云云不要叫。”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谁让你用水冲。”
    “怪我，我调小一点。”他转了转开关，将花洒贴在她小腹上，温热的水流顺着皮肤一路向下，在花穴聚齐一股水流直泻而下。
    虽然是清水，但莫名有些羞耻，岚筠将脸埋在他温热湿润的皮肤上。
    “头发都没吹干就睡了？”他问。
    “嗯，没心情，随便吹了吹。”
    “我不来，明天是不是要邋邋遢遢地去讲报告了？”
    “嗯，不过你来了可能会因为起不来床，干脆不去了。”她笑了一声，与男人贴得越发亲密。
    魏枳无比纵容，“不想就去算了，在房间陪我睡觉。”
    “魏枳啊，你要是在古代当皇上，肯定是个昏君。”
    “不会，”他关了水，将人用浴巾围起，“古代没有你。”
    “嘴真甜。”她懒懒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帮她擦干，镜子里他低着头认真的模样美好又真实，不由得转过身去吻他。
    “别闹，会着凉，”他浅浅地回吻了一下，又俯下身擦腿上的水，“等一会儿再亲，乖。”
    等他忙完，又仔细将浴袍的带子给她系好，才捏了捏她的脸，“只能亲一小会儿，否则，可能要再洗一遍。”
    “等会再说吧，”岚筠将另一条干燥的浴巾兜头将他罩住，“否则亲完之后，我就要给你冲感冒药了。”
    魏枳闷闷地笑了两声，将头发擦到半干，然后擦干身上的水去抱她，“还是去睡觉吧，云云，我的自控力很差劲，就让我休息一下。”
    将岚筠抱到床上，怀里有了熟悉的温软，疲倦感一阵阵袭上来，跟她道了句晚安，魏枳很快睡了过去。
    绵长的呼吸声，显示他已陷入深眠，岚筠仰头吻了吻他的唇瓣，一瞬间的明快又甜蜜的心情是如此不同，“是爱啊……”

 第五十二章骚话plus（H不多）

    睡意朦胧中被一阵摇晃惊醒，岚筠穿了身正装趴在床边晃他的身体，“阿枳，阿枳，我去开会了，你继续睡。”
    她低下头，发丝拂过脸颊，红唇印在他的唇上，将他从一个梦拉进另一个梦，“爱你。”
    “嗯……”他迷糊着压着她的后脑，深吻了一阵才放她走。
    岚筠看了一眼睡得懵懂的人沾满口红的唇，忍不住发笑。
    她的报告在上午第二场，时间来得及。进了会场，她坐在前排等着，跟程愈发着消息。
    【程愈：怎么样？】
    【小云：借你吉言，没出什么事。】
    【程愈：他不在意？】
    【小云：很在意】
    【程愈：那？】
    【小云：所以现在正在我床上睡觉】
    【程愈：。。。。。。】
    【程愈：火气这么大？都直接杀过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来追杀我？】
    【小云：别想太多，他看我心情不好，过来安慰我的】
    程愈又发了一串句号，沉默了半晌才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程愈：昨晚你说的话我本来不信，现在倒有些信了。不管结果怎么，小云，别被他伤害。】
    屏幕上出现一个好和一个小小的太阳，程愈闭上眼，他见过太多次她陷在爱河里的样子，却也不能否认这次的男人有着更为炽热的感情。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叁地尝试，小云，明明谁都救不了我们……”
    岚筠的报告进行得很顺利，她主要介绍自己开发的工具和近一年来的应用实例。
    本打算一下台就溜回房间，却被几个学者拦在了报告厅，追着她问问题，不时还要夸两句她年轻有为，岚筠听得耳朵起茧。
    甚至还有几个人想约她中午一起吃个饭，都被她干脆利落地拒绝掉。中年男人露骨的眼神，令人恶心。
    等她终于从报告厅出来的时候，嗓子都说得发干，回到房间魏枳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打电话。她倒了杯水慢慢喝掉，然后上床趴在他的怀里眯起眼，还是她的帅哥好。
    “嗯……有什么事下周一再说，我周末会去公司把文件签好。……是有些私事，好，就这样。”
    挂掉电话，他又重新躺下，把她揽在身边，“云云讲得怎么样？”
    “很顺利，哈……困了……”她的脸化了妆，五官越发令人惊艳，细眉樱桃唇，闭着眼，睫毛像沉睡的蝴蝶，巴掌大的小脸半掩在发丝里，像个慵懒的洋娃娃。
    “那再睡会儿吧。”他自然地揽过她，闭上眼之前又细细吻了一阵怀中的美人。
    睡醒已经到了下午，她的翻身将魏枳也惊醒，两人黏黏糊糊地又抱了一会儿，岚筠摸着他的肚子问他饿不饿。
    “饿，但是没法出门。”魏枳一脸委屈。
    “为什么？”
    “没带衣服来。云云昨晚把……”
    岚筠捂上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给你买新的！马上就去！”
    逃也似的匆匆出门给魏枳买了衣服，一身简单的T恤短裤。
    他穿好，衣服架子一样的身材让衣服比在模特身上都好看，两条修长的腿在宽松的裤管里显得细长，皮肤在浅蓝色的牛仔布衬托下格外白。
    “阿枳，还好你不是个女人。”
    “又说什么傻话？”
    “否则我可能会对你羡慕嫉妒恨，”她很流氓地在他腿上摸了两把，“连汗毛都不明显，说起来你还是根无毛鸡。”
    “云云！”
    岚筠立马闭嘴，以防被说教，“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去，要饿死了。”
    找了家不远的餐厅填饱肚子，两人溜达到外滩散步，秋老虎在雨后便开始偃旗息鼓，江风中有了凉意。
    披着他的衬衫，牵着手，看天色从黄昏变成墨蓝，霓虹灯次第亮起，天边唯有一弯弦月高悬。
    魏枳忽然对她说：“云云，国庆节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嗯？你不是没时间？”岚筠已经见识到他忙起来有多忙。
    “这几天已经忙过来了，我有很努力在工作，公司大多数人也都会放假。”
    “真的？”
    “嗯……主要是见不到你会很想你。我好像没法离你太远，云云。”他幽幽地说。
    岚筠轻声一笑，“可是你回去住在家里，我住在我家，也见不到啊。”
    他有些激动，“你可以跟我回家住！”
    “阿枳，我不觉得你爸妈见到我会高兴，”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无比认真，“你清醒一点，我们刚在一起不到一个月。”
    他明显被打击到了，“好吧……”
    却听到她紧接着说：“不过你可以来我家住。”
    魏枳迟疑，“那你爸妈……”
    “我自己住，他俩不跟我住一起，没关系的。”
    岚筠看着男人瞬间又兴奋起来，想了想，没再说话，有些事还是等他亲眼见到了才好开口。
    “那我现在就买票，我们过完中秋再回来好不好？”
    “好啊。”
    魏枳已经迫不及待想让那轮月亮尽快圆起来了。
    许是睡足吃饱，男人晚上格外用力。
    “啊……阿枳饶了我啊……啊……小穴都被操肿了……嗯啊……好深……”
    被他从身后插入，腰从挺直到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白皙的乳肉布满淡红的指痕，长发从背上滑落，若隐若现鲜妍的吻痕。
    魏枳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一下又一下撞在通红的臀瓣上，又快又响，听着岚筠细声细气的求饶更是往深处用力。
    “别骗我，云云的小穴好得很，”他的手摸向交合的地方，摸了一手湿漉漉的水，滑得捏不住小豆子，“倒是这儿有些肿了。”
    “别……啊……别捏了……啊……又流水了……呜啊……”
    魏枳俯身压住她柔软玲珑的身躯，将她整个罩在身下，在突如其来的潮水里最后挺弄了几下，马眼被浇得一阵酥麻，精关一松，发出一声餍足的低喘。
    “云云每次都有很多水。”他侧了侧身子，半搂住她。
    “唔……没有了，今天没有了……”她连忙否认，却依旧带着一脸春情。
    “是吗？”他疑惑地问：“这时候不应该说，好哥哥，看到你就会湿之类的？”
    含着他鸡巴的嫩肉明显收缩了几下，岚筠却一掌打在他背上，“胡说八道！”
    她没骨头一样趴在被子里，手掌跟她一样没力气，连一声响都没拍出来。
    魏枳一动不动地任她又掐了几下，岚筠红着脸，守着最后的阵线，“别自己偷着看小黄片，想学习也得找点好材料。”
    怎么能让魏枳说那种话，她要悬崖勒马。
    “云云教我？”
    岚筠含糊其辞，“唔……我可以给你找点材料，也不是不行。”
    “可我觉得，云云好像更喜欢我学的旁门左道。”
    他沿着她的香肩一路向上，吻住饱满的耳垂，在她颤抖的呻吟里，将一句话送进她耳中，“云云的小骚逼又在咬我了。”
    岚筠的身体颤了颤，小穴像听懂了一般收缩起来。
    “啊……别说……”她将脸埋起来，却克制不住想象他说话的样子，温润的眸子盛满原始的欲望，用粗俗的语言引诱她的冲动，身体越来越有感觉。
    “它咬得好紧，云云……嗯……你的小骚逼又想挨操了……”
    低哑的嗓音克制缠绵，让每一个字都清楚地炸响在耳边。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被子里传来，那可是魏枳，下流淫荡的话被他说出来，仿佛自带了背德的魔力，拉着她往欲望深处堕落。
    气氛灼热，被他内外夹击，岚筠很快便陷入其中，他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凭什么她要把人掰正？比起那些压抑的低喘，说着荤话的男人更惹人情动。
    她是喜欢的，既然喜欢，便该纵容。
    女人侧过脸，泛起薄红的双颊像沾了情露的花瓣，在纯白的床上绽放，“阿枳……”
    从蝴蝶骨上离开，与她相对。
    想吻那两瓣翕张的唇。
    凑上前，呼吸近在咫尺，岚筠琉璃般的眼眸漾起笑意，一圈一圈拨乱他的思绪，如果他还有这种东西。
    “阿枳，”柔软的指腹压在他的脑后，每一个字都摩挲过他的唇角，“骚逼被你的鸡巴插满了……”
    “好喜欢被你操……嗯……”
    “骚逼、骚逼一见到你就会流水……哈啊……”
    他拼命忍着吻住两片唇的冲动，却又泄欲似的加剧体内的撞击，龟头仿佛要将小穴顶穿。
    “啊……嗯……啊……小逼要被操烂了……啊……大鸡巴……唔啊……”
    离得这样近，每一声喘息都呼在他的唇线。魏枳拉起女人，她比之前看起来更媚了些，宛如一只真正的妖精，腰被他操得直哆嗦，眯起眼勾他的魂。
    “操不坏……云云的逼能吃得很……”
    “嗯……你胡说……真的不行了……阿枳……啊……好爽……”她仰靠在他肩头，小嘴张着媚叫，连呼吸都忘了。
    “云云每次都不等我……”他揉着阴蒂，“下次小骚逼要记得等我。”
    “啊……嗯……别捏唔……”
    被他又连操了上百下，岚筠哀哀地娇声求饶，“不行了……又要被大鸡巴操死了……骚逼……骚逼啊……等不了哥哥一起了……哈啊……”
    她的手忽然握住他的小臂，“呜……又要被你操尿了……嗯啊……阿枳……”
    “带你去卫生间。”
    他这次倒是好说话，岚筠刚松了口气就发现松早了，魏枳根本没有抽出鸡巴的意思，她直接被抱了起来，姿势还十分羞耻。
    “你放我下去！不许操了！嗯……好哥哥……阿枳……求你了……啊……放过我……”她从气势汹汹到委曲求全都试了个遍，短短几步路，换来的结果却是更想尿了。
    魏枳抱着她站在马桶边，咬她的耳朵，装得很凶，“让你不等我。”
    “我错了，我下次一定等你一起高潮，阿枳，你放我下来，啊……”
    “不要。”他拒绝，只想将这只妖精操坏，操到只认他一个。
    他想将她拉进深渊……岚筠颤巍巍地想着……那就陷进去算了……
    被狠狠地操到深处，大手还恶劣地去按她挤作一团的小腹。
    尖叫声里，尿意一阵阵汹涌而来。
    淡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落进水中，随之一起涌出的淫水却透露出她无比的快感。
    “云云的小骚逼也尿了很多……”
    她没有……可那低沉沙哑的声线却像打开了开关，小逼在他缓而慢的温柔抽插里源源不断地流水，好喜欢魏枳说这种话……
    “云云，睁眼。”那声音接着蛊惑道。
    明亮的视野里是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反射出一对淫乱的男女。魏枳抱着她张开的腿，水光晶莹的小穴大剌剌地敞着，中间含着他粗硬的鸡巴，将穴口撑开，一进一出带动周围粉红的软肉。
    男人眼中直白的兽欲混合着爱恋看向她镜中的眼睛，唇在耳畔流连，“云云，看好，怎么喂饱你的骚逼。”
    借着重力，他的肉棒插得越发深，好几次岚筠怀疑连囊袋都要一起被自己的逼吃进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一直在叫，嘴巴张着像条缺水的鱼，媚眼如丝，勾着男人像是怕他跑了，直到他的鸡巴在她的逼里颤动了几下，抽出来，精液被带着一起，从未完全合拢的逼口流出来，滴到地上。
    她终于能从他身上下来，转过身跟他接吻，神志不清地求饶：“不要了……再高潮会死的……”
    “吃不消了？”
    “别再说吃……唔，再来可能真的要用嘴了。”
    “不需要，”他捂上她的嘴，柔柔地亲吻眉心，“我带你去休息。”
    简单帮她冲洗了一番，抱回床上。岚筠精神清明了些，不依不饶地问他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点进去的东西还很学术，做正经科普，我只是又看了看相关链接，有些东西比较露骨。”他认认真真地解释。
    “你后来又看了多少？魏枳，能融会贯通举一反叁，是不是还做了不少借鉴？”
    “不用很多，原理很简单。”
    “那你可真是，有说骚话的天赋啊。”岚筠咬牙切齿地夸他。
    魏枳仿佛没听出她的恼，将她愠怒的脸按进怀里，不紧不慢地说：“那太好了，正好云云也喜欢。”
    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第五十三章皮埋

    次日，机场。
    这是程愈第一次见岚筠的新男人，他牵着她的手，低头温柔又专注地说话，直到岚筠朝自己挥了挥手，他才转头看过来。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若说他与岚筠的气质是肆意风流，那魏枳绝对可以算温文尔雅。外形没得说，在他到之前，安检口大部分女士都将若有若无的视线往魏枳身上投，程愈到后，才总算多了个目标。
    魏枳看着穿着破洞牛仔裤和oversize  T恤走过来的男人有些不爽，单纯只是因为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给商品估价。当然，如果再想想岚筠吻了他，心情确实更差劲了。
    “小云要走了，也不多待两天？哥哥我还有大把好玩的想带你去呢！”程愈很自觉地停在小情侣的一米以外。
    岚筠笑眯眯地回道：“下次再说，反正飞过来也很快，不过你哪天有空也可以来帝都找我啊，我还得把饭请回来。”
    程愈笑弯了眼，“是啊，快得很，一晚上来回没问题。”
    当事人面不改色，提醒岚筠：“云云，不介绍一下？”
    “哦哦，他是程愈。”她下巴敷衍地抬了抬，又晃了晃魏枳的手，“程愈，这是魏枳，我男朋友。”
    程愈没所谓地点点头。
    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气氛很微妙，并且在岚筠去卫生间之后，越发微妙起来。
    程愈率先开口，“先说好了，我跟小云什么都没发生过，最离谱的就是这次她吻我，别的一概没有。”
    魏枳瞥了他一眼，问：“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们只是朋友，你敌意太强了，我怕这几分钟里被你处理掉。”程愈耸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魏枳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里竟有几分不屑，“懦弱的人还没资格做我的对手，既然你乐意自欺欺人，那很好。”
    程愈猛地盯住他的眼睛，眉峰紧皱，生硬地开口，“魏枳，别自以为是。”
    这个男人显然不像他表面一样无害，甚至也很敏锐。
    魏枳轻飘飘地笑了笑，全然不将他的反驳放在心上，倒是用那种将他看透了的目光又巡视了一圈，“无所谓，她是我的。”
    “呵……你？”淡淡的凉薄晕开在桃花眼底，程愈斩钉截铁道：“你救不了她。”
    魏枳不再回答，经过这一遭他明确地知道岚筠已经开始变了，这一点不必告诉外人。
    两人冷漠的对视直到岚筠回来才重新变得柔和。
    “走吧。”魏枳揉揉她的头发，揽过女人的肩。
    程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切，嘴上说得好听，这占有欲……”
    他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岚筠的影子，候机厅里的喧闹和色彩一转身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虎视眈眈的孤独。
    岚筠揽着魏枳，问他：“你跟程愈没怎么样吧？”
    “简单说了两句话。”
    “什么话？”
    “想知道？不告诉你。”他轻吻在她眉心。她果真是对这份觊觎一无所知，他自然也不会给别人机会，朋友又怎样，他不会让别人抢走他的云云。
    “不说算了。”她靠在魏枳肩上，昨晚折腾得不轻，现在闭上眼昏昏然。
    可看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魏枳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
    飞机起降，两个多小时睡一觉很快就过去，岚筠睡得不深，几次朦胧地醒来，魏枳一直握着她的手，被倚靠的肩一动不动，另一只手握着Kindle在读。
    她模模糊糊地想，那天晚上他又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度过这两小时的。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魏枳的目光落在肩头顺滑的长发上。从看到她哭的那一刻起，心脏不受控地狂跳，混乱无章的思绪，度秒如年的煎熬，甚至害怕自己这幅样子会吓到她……
    好在，此刻岚筠依旧安安稳稳地靠着他，左肩的重压让人心安。这些就不必再告诉她了。
    “云云很喜欢看科幻小说？”落地后，他将Kindle放回她的包里。
    “嗯，”岚筠揉揉眼睛，“不仅仅是科幻，我比较喜欢虚构类的作品。”
    “哦？为什么？”
    岚筠仔细想了一会儿，视线落在机场上方辽阔的天幕，“可能是为了那份未知和自由吧。”
    他们走出出站口，魏枳正要拦车，却被岚筠拉了一把。
    “魏枳，我要去趟医院。”
    他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岚筠，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别担心，没有不舒服。就是我的皮埋好像要到期了，我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更换一下。”
    再叁确认她身体健康，魏枳才舒了一口气，伸手拦下出租车，“我陪你去。”
    “只是一件小事情，你有事情要忙的话就先去忙。”岚筠劝他，她还记得他要回公司处理文件。
    魏枳伸手将女人抱进怀里，声音如和煦的风吹过她的发丝，“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医院。让我陪你，好不好？”虽说是问句，但岚筠听出了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执拗。
    “好吧……”完全逃不开，不过还是觉得他小题大做。
    魏枳跟她一起上车，自然地将她的小手握回掌中，问：“有预约吗？”
    “嗯，师傅，麻烦去济仁医院。”
    一路上除了与司机交谈，两人之间再无更多的话。车缓缓停在济仁医院门口，岚筠走向一旁的咖啡店，跟魏枳说了一声，还没到时间先等一会儿。
    两人找了个包厢坐下，岚筠本想坐对面，但被魏枳拉到了身边，圈在怀里半倚半靠，“早上饭都没吃，怎么不早跟我说要来医院？”
    听出他的关切，岚筠无奈解释，“我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上次就是第一次在国外做，也是我一个人。一回生二回熟，我能应付的了。”
    她是真的没将这件事放到心上，可魏枳已经来了，岚筠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
    “再怎么小，也是手术，总需要人照顾，”他听了这番话更恼，去咬那双乱说话的唇，“云云，你不爱护自己，但我舍不得。”
    被咬红了嘴角，岚筠连忙告饶，“好啦好啦，你现在也跟来了嘛，不要训我好不好，手术之前也需要保持好心情的。”
    魏枳见她耍赖，很是无可奈何，但还是继续问：“云云，能不能这次取出来就不换新的，我可以带套。”
    岚筠果断摇头，“跟你带不带套没关系，我是为了自己安心。”
    她忽然从他怀里挣开，手抵住胸口，表情严肃认真地对他说：“魏枳，我这辈子都不想怀孕。”
    “为什么？”男人略略震惊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常态。
    她解释的话不急不缓有条不紊，仿佛已经在心里默念过千遍，“其一，我很讨厌小孩。其二，我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事，人的特质有一些真的是命中注定，孩子如果是我不喜欢的样子，我觉得母爱的本能也无法战胜那种讨厌。”
    “其叁……我不想将无辜的生命带进这种无意义的生活，每个人的出生都不是自己决定的，我不喜欢这种悲哀的被动。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悲观也好，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还是……提前跟你说开的好。”
    望着那双光明磊落的眸子，魏枳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倒是跟我想的很不一样。”
    本以为会听到反驳的岚筠惊讶地挑眉，“嗯？你还给我想了理由？”
    他点点头，声音温柔似水，“我以为，你只是想要自由。”
    她不喜欢束缚，即使是血缘相连的孩子也不喜欢，魏枳是乐意看到她这辈子能肆意自在地为自己而活的。
    如果这种生活能将他包含在内，于他已是极大的幸运，他并不奢求更多。
    如果只是需要自由，那也比她现在的想法要好得多。再一次，魏枳真切地感受到岚筠内心深处的悲观。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程愈说过的话，他救不了她。
    “自由呐……”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渴慕被寂寥取代，重新懒散地落进他怀中，小声说：“阿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时候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想，便没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妈妈告诉她，只要能力够强，规则都会在她脚下臣服。
    她努力过了，然后血淋淋地听现实说，一切只不过是妈妈为她编织的其中一个美好童话。甚至，最后连这个虚假却美好的童话也烟消云散。
    一道光穿过云层，落在她灰蒙蒙的天地，魏枳摸了摸她的头：“不想生就不生，云云，并不需要你继续做皮埋，我可以去结扎。”
    岚筠惊地从他身上弹起来，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皮埋只是往身体里放激素，取掉了很快就能恢复，结扎时间久了疏通率可不是百分百。魏枳，我们才谈了一个月恋爱而已。”
    “如果你愿意，”他握住她的手，“现在去领证我也很乐意。”
    岚筠目瞪口呆，“你疯了。”
    “我很清醒，云云，只要你愿意，”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认真却不带压迫感，“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依然会去结扎。”
    岚筠皱眉依旧不赞同，“你没必要魏枳，我做皮埋只是想掌控我的身体，避孕手段这样就足够了，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牺牲。”
    “云云，这不是牺牲，”他捧住她的脸颊，笑里藏着几分笃定，“有两种可能，坏的一种，如果我们走不到一起，那时间也不会很长，我想恢复很容易；好的一种，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那恢不恢复便没什么要紧。”
    岚筠听完咬着唇，仿佛在挣扎，半晌，她还是开了口：“你这是狡辩，如果我们只在一起了几年，然后就分开了……阿枳，我不想带着这种负罪感谈恋爱。”
    “如果我们分开了，你爱上另一个喜欢孩子的姑娘，你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不会的！”他抱紧她，竭力否认着她所有的假设，“别这么想，云云。”
    “别这么想……”这个人总能往他最脆弱的地方捅刀子，真是一点都不会可怜他。
    岚筠轻拍他的脊背，“阿枳，我很自私，不愿意让你有一丁点可能讨厌我。”也很懦弱，不敢安心享受你这份灼热直白的爱和付出。
    “所以这件事听我的，好不好？”柔弱的耳语像是在朝他祈求，可明明他才是毫无选择的一方。
    许久，他的头轻轻点了点。
    岚筠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体，这是我的权利。是我想避孕，我不愿意让我的想法弄伤你的身体。”
    又是一阵沉默，手被他拉起放到胸口，与传到耳际的声音一同振动，“说得好听，云云想要的时候还不是会把这里弄成一片红。”
    “那、那不一样！”岚筠猝不及防被撩了个红脸，却没注意他压下的清愁。
    魏枳在柔软的唇角压了一下，叹道，“无论哪样我都是愿意的。”
    手机的提示音响得很及时，与医生的见面时间到了。
    “走吧。”他照旧牵过她的手，走向医院大门。

 第五十四章避孕套（H）

    抽血化验，一切正常。岚筠吃了两口魏枳买来的巧克力冲他摆摆手进了房间，手术很简单，创口不大，她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准备好器材，却看到魏枳走进来。
    “我问过医生了，可以陪同，”他找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看到岚筠一脸欲言又止，又说：“怎么，还怕我看吗？”
    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很陌生，鼻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是将自己的脆弱面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
    医生拿好东西回来，满脸赞赏，跟岚筠说：“小姑娘，你老公挺关心你的。
    之前来的那些，大多数都是跟小姐妹一起来，偶尔有老公陪着的还在门外等。
    你老公倒是第一个问能不能进来陪着的。”
    岚筠觑了一眼魏枳的脸色，默了默没纠正医生的称呼，应和着：“他是很好，很爱我。”
    医生点点头，给岚筠的胳膊消好毒，对魏枳说：“小伙子你也别担心，这手术很简单，很快，别紧张。”
    魏枳紧绷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紧他的动作，说不出话，只能机械性地点头。
    果然如医生所说，取出植入很快便结束了，岚筠胳膊上除了一块淤青和一张创可贴什么都看不出来。
    魏枳指着那一大片泛青充血的皮肤，不安地问医生：“请问，这是正常现象吗？会不会有些太严重了？”
    “放心放心，很正常，这比别人的还小一圈呢，她皮肤白显的。”
    “那要多久才能消下去？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平常吃东西需不需要忌口……”魏枳连着问了一串，好在医生耐心没对他这种过激反应不耐烦，好脾气地一一回答。
    走的时候岚筠特地又回去给他道了声谢，回到医院门口，魏枳已经提了一兜药在等着了。
    见到她不由分说将人拉到长椅上坐了，“别动，我给你擦点药。”
    男人坐在旁边看不清胳膊内侧的位置，便蹲下来，将药倒在手心细致地铺满整块淤青。
    岚筠摸摸他的脸，柔声说：“很快就会好的。”
    “嗯，但现在还没有。”他回答，或许永远也不会好了，之前听她说做了皮埋，也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认识。
    但现在，亲眼看到她被打了麻药，植入体一出一进，魏枳觉得，这块淤血在他心里已是散不掉的永恒印记了。
    “那当然，再怎么快也需要叁四天嘛，”她拉着他的手撒娇，转移走他的注意，“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饿坏了。”
    魏枳应声，收拾好药，带她去吃饭。
    岚筠一路觉得自己像某种珍稀保护动物，左胳膊有伤，魏枳避免碰到便站她右边，开门不让她开，东西不让她拿，甚至吃饭的时候恨不得帮她端着碗。
    “阿枳，我右胳膊没事……”在魏枳不知第几次夹菜要喂她的时候，岚筠终于受不了了，“我好饿，你让我自己吃好不好。”
    魏枳挣扎了一下，“那你不许动左胳膊，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帮你盛。”
    岚筠忙不迭地点头，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甚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魏枳指着他原来睡的位置，“云云，睡这边。”
    “啊？为什么，原来不是睡得好好的？”她迷惑。
    “会压到你的胳膊，或者，你不想换位置，那我也可以从背后抱你，”他顿了顿，“不过你就抱不到我的腰了。”
    “换，马上换！我睡你那边。”岚筠毫不犹豫。
    “就这么喜欢？”他按住腰上不安分的小手，忍不住弯起唇角。
    亮晶晶的眼睛里又来了精神，手向后一滑，温软的身躯落了满怀，看不到却也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坏笑，“那当然，毕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瘦而不柴，手感舒适，该软就软，该硬就硬，这么好的助眠利器我当然很喜欢很喜欢！”
    “嗯……看来云云今晚是不想睡了。”
    危险的气息靠近耳边，岚筠躲了躲没躲开，干脆用吻将人堵了回去。
    “医生说了要七天后才完全生效的！”这才是她肆无忌惮的凭靠，最多撩起火了再用手灭掉，总之魏枳动不了她。
    “我知道。”魏枳平静地应了一声，每一条注意事项他都记得清楚。
    知道你还亲我耳朵！
    不仅亲了还亲个没完……嗯……这个混蛋……
    女人眼角的叁分媚意让本就被摸得燥热的腰腹绷得更紧，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根本受不住她的撩拨，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行，更遑论是这样的恣肆。
    将人抱到床头坐了，鼓胀的部位压在她的腿心，本就打算睡觉，此刻也只有两条内裤隔在中间，试图抵挡将要发生的事。
    “阿枳不行……”耳垂被吮得通红，像颗粉嫩的软糖甜蜜诱惑，她嘴上推拒着，却还一边去啃他的唇，一边惹火地在他胯间蹭。
    雾蒙蒙的眼睛纠结又可怜地黏着他的视线，“我用手帮你……呜……阿枳，放过耳朵……我帮你的……”
    拇指按住短短一会儿功夫就硬起的乳头，魏枳放过她的耳垂，将那条小舌勾出来吮了好一阵。
    呜呜咽咽的挣扎声比之前更甚，等他舔干净流下她下颌的涎水，才不慌不忙地反问：“那云云怎么办？再蹭下去，快要着火了……”
    拧着的腰一僵，没收回的嫣红的舌尖停在唇边，差点被自己的牙咬到，惹得魏枳没忍住又凑上前去啄了一回。
    “我就蹭蹭……”岚筠难得扭捏了一瞬，立刻又变得理直气壮，“蹭蹭怎么了？别这么小气嗯……”
    肉棒从内裤中弹出来，龟头被大手压着准确无误地抵住阴蒂。
    他低着头，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纵容，“说了都是你的，云云，想怎么样都可以。”
    可以、可以……可为什么他找的位置这么准啊……
    “我不行……”医生的嘱咐拉扯着残存的一丝理智，简直自作自受。
    “帮我唔……用手……嘴巴也好……嗯……阿枳……”
    乳头处的丝滑布料已经被揉成一团，阴蒂上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龟头吐出的粘液，不用他再吻什么耳垂，如果没有那层内裤隔着，岚筠怀疑她会毫不迟疑地将这根阴茎尽数吞下。
    偏他还要问，“可是跟嘴和手比起来，云云最喜欢我的鸡巴不是吗？”
    岚筠偏过头逃避他灼人的视线。
    然后又被咬上了耳垂。
    体内的痒翻了几番，等她回过神，穴口的湿透的布料已经陷进去了一截，嫩肉模糊地勾勒出龟头的形状贪婪地试图吞入更多。
    “云云……”魏枳的声音也哑得吓人，打湿的棉布随着穴肉的律动摩擦着敏感的头部，他强忍着不管不顾操进去的冲动，“你想要的……骚逼想把我吃掉……好会咬……”
    “云云……你是不是喜欢我的鸡巴……”
    “喜欢……”岚筠被他磨得几乎要崩溃，卡在穴口的肉棒每一次跳动都让她更渴望高潮，那么近，他那么一副任她采撷的样子，“好喜欢……可是不行呜……”
    泪都掉了，魏枳忽然为这个不开窍的小脑瓜可怜，还没操就哭，一会儿可怎么办。
    他吧嗒在她脸颊上重重一吻，“既然你的小骚逼想要我的鸡巴，我也想操云云的小逼，那还哭什么……”
    “什么？”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迷茫无措。
    魏枳伸手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方形片片放进岚筠手里。
    “认识吗？”他甚至帮两只小手摆好了撕开的架势。
    岚筠轻轻一用力，愣怔，“避孕套……”
    “会用吗？”包装被扔到一旁，魏枳将她的手往阴茎上拉，耐心地帮她僵硬的手调整动作。
    “……”
    岚筠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智障，皮埋用了太久竟然把这回事忘记了。
    魏枳看了一眼她懊恼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哼！还不许别人犯次傻了！”岚筠用力将魏枳压在床上，冲他龇牙，见他笑得越发开心，索性不再理了，脱掉内裤抓住那根穿好衣服的阴茎让它去该去的地方。
    戴了套的鸡巴摸上去有些怪，等真的进入花穴中后，岚筠甚至觉得有些陌生，虽然尺寸一如既往但她不太能清楚地感知体内每一处的形状。
    “怎么了？不舒服？”魏枳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这套子还是刚搬家时买的，当初他买时没有太多心思，只想让第一次期待又紧张的性事安全无虞，便没有买太薄的款式，不知道现在岚筠会不会不喜欢。
    “嗯……”岚筠直起上身前后动了动腰，吞吐几下后脸上漫起一片红，她停下动作手按在男人胸口，指尖在乳晕上若即若离地跳舞，“没有不舒服。就是……很久没有戴套做了，不太习惯……”
    还沉浸在思考到底哪里不一样，一不留神世界就掉了个个。
    岚筠不明所以地看着上方那张薄怒的俊脸，试探性地问：“我在想为什么戴套不太一样，没来得及动，你生气了？”
    “啊……轻、轻点……啊啊……魏枳……别……”
    突如其来的粗暴抽插打乱了她的思绪，魏枳身体力行地证明即使戴了套，操弄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每一次都又深又重，捣进最深处，破开沿途紧密的穴肉，毫不留情。
    一上来就这么激烈，还没完全操开的甬道颤抖得厉害，岚筠受不住，强烈的快感直接让眼泪又落了下来，在高潮的呻吟里绘成凌乱又绚丽的画。
    吮吸隔着一层膜传到阴茎，魏枳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贪得无厌。
    他正幻想的是无套情景下的触感，而刚刚的失控不过是想到她曾经与别人也无套做过。
    身上的人迟迟没有新的动作，岚筠从快感中争得了一份喘息，清醒过一些，摸摸他压在皮肤上的柔软短发问：“你怎么……”
    “我吃醋。”胸口的回应闷闷不乐。
    晕了晕了。这又是什么？她只是想问你怎么不动了。
    岚筠微微蹙眉，“唔……是吃谁的醋？”
    被情潮冲成一片空白的大脑完全想不出答案，她看到魏枳抬起头，清俊的轮廓一点点放大。
    吻从她湿润的眼睛向下，清理过泪痕，微咸的唇瓣贴紧她的两瓣，是动情的味道。
    舌头描摹着唇的纹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直到被她迎入。
    他闭着眼，魏枳跟她接吻很少闭眼，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第一次，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在空气里颤抖，在情不自禁缠起她的舌时剧烈地像振翅欲飞的蝶。
    眼眸睁开的瞬间，蝴蝶飞走了。
    “云云，抱歉，我不该吃他们的醋。”
    “嗯……”他的唇好红，好好吃的样子。
    “你都跟他们分手了，你现在是我的。”
    “嗯……”这个帅哥也是我的，想咬一口。
    “原谅我唔……”
    突然被吻，魏枳慌忙将岚筠勾他脖子的左手放下，自己俯身把人抱紧。
    嘴唇上一阵细细密密的啮咬，接着是柔软粗糙的舔舐，在她不甘示弱的反攻下，酥麻一阵一阵将微冷的情欲吹醒，魏枳忍不住挺腰继续往甬道内抽插。
    温热的水流不再是贴着皮肤流淌，他不甘不愿不想认输，于是加重了力道，可再努力，也不可能打破那层隔膜，只能让身下的爱人叫得越发娇媚缠绵。
    “嗯啊……小逼被操坏了……啊啊……啊……不行唔……哈啊……”
    他今天格外用力，岚筠模模糊糊地想着是吃了前男友莫名其妙的飞醋，大概是吧……
    穴肉被顶开，褶皱被操软，淫水流个不停。魏枳侧着身撑在她的上方，跟自己较劲。
    好想让云云的水浇在鸡巴上，敏感的龟头想念起被淫液泡过冲刷过的感觉，他一边暗骂自己不知足，一边忍不住幻想。
    “阿枳……啊……不行了……啊啊……”
    不知第几次了，云云这个小骗子每次都这样喊。
    不过这次被软肉夹得他也一阵舒服，即使没有肉贴肉的亲密无间，他也由衷地喜欢被云云夹紧摩擦的快意，可以毫不犹豫地射出精液，跟她一起高潮。
    “阿枳……”她换了右手来勾他的肩，在感受到鸡巴跳动的时候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呻吟。
    嘴唇隔着几缕短发压在烫红发情的耳根，“醋什么……我只爱你一个……”
    魏枳转头，故作的沉稳完全遮不住发自心底的雀跃，与纷乱的情潮混在一起，越发蛊人。
    “云云……套还有很多，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岚筠勾魂的眉梢微微上挑，脚趾调皮地去拨弄男人手里的动作，意有所指，“随你，反正……小骚逼今天是不可能被喂饱了。”
    抬腿压住捣乱的脚踝，在换好一个新的套子后，伸手将细白的关节握紧。
    危险的预感再一次示警，可惜还是晚了一些。
    手指在白嫩的脚心搔弄了几下，任凭她怎么挣扎求饶，钳住她的手一丝一毫都不放松，魏枳还饶有趣味地拨弄着五根挣扎的脚趾。
    逃不开的痒意不一会儿就让全身骨软筋酥，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已经离男人越来越近，直到他故意停了片刻。
    在短暂的喘息里，岚筠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腿搭上了刚被她抓红的肩。
    被操进来的前一秒，她还来得及腹诽，脚腕上的几道红痕跟他肩上的皮肤倒是般配。
    像她这样爱挑衅的性子，下场自然是得到更多偏爱。当晚，或是说凌晨，被操得合不上腿的岚筠拉住魏枳让他抱她去洗澡。
    “抱也不是不行，”他捏了捏通红的小脸问，“那云云说，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鸡巴硬？”
    岚筠趁势搂住他的背，耍赖不说话。
    胸口被缠得紧紧的，魏枳纳闷她怎么还有这么多力气。担心她左臂也用力，他无奈自己将人抱牢，打算让问题不了了之。
    “要我回答也可以，”岚筠却接起了话，“不过，你要先说为什么忽然吃醋了？”
    这下轮到魏枳不说话了，一直到泡进浴缸岚筠都没听到回答。
    她忍不住向后戳了戳男人的腰间，荡起一阵水花，“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你好不容易吃一次醋还不能告诉我？”
    “哪有好不容易……”低音里含着委屈，倒是回答得快。
    岚筠想仰头，却被他的下颌压得抬不起来。怎么还不让看了？
    不让看也不能让她放弃反驳，“明明就是，我这么大度的人都为高秋悦吃过醋，你可从来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不吃醋，怎么可能故意去买手链，不吃醋，怎么可能去激怒程愈。
    连每周叁在教室看到那群围着她问问题的小孩，他都要醋得自己上去赶人，她竟然说他从没吃过醋！
    “我只是想到之前也有人不戴套跟你做过，或许也有戴套的。”既然她想知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吻在她的发丝上，“很没道理，为他们吃醋，所以就吃了一小下，云云不要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反思过了。”
    理智是这样想的，可是谁又能逃过自己的贪欲。如果爱人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那该有多好。
    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辩解，联系起委委屈屈的抱怨，岚筠莫名就悟了，从水下捞起他的一只手，十指紧密挤走中间的水。
    “我懂了，”往拉出水面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她脱开束缚回头看向那双墨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将他的想法剖开。
    “明明嫉妒得想要操死我，还偏偏要劝自己想开。”
    “魏枳，我看分明是你的嘴最硬。”

 第五十五章面（H不多）

    挑逗不成，反被岚筠教育了一顿。他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没有反驳。
    之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吃醋，不过是怕她讨厌，讨厌他过分的占有欲，所以只好偷偷摸摸地藏着。
    这样说来，岚筠说得倒是一点没错，内心翻江倒海，表面还要波澜不惊。
    理屈词穷，魏枳用一串吻糊弄了过去，某种意义上，证明自己嘴软。
    接连几天魏枳的照顾一直无微不至，除了上班没法看着岚筠，在家基本不让她干活，即使上班也时不时发消息查岗。
    岚筠一再强调自己已经好了，奈何他根本不听，依旧如故。
    不过她也能理解魏枳的担忧，不单是来自那个小小的皮埋手术，更要紧的是她告诉他，自己在盯丁予慧和赵文山。
    尤其是某天她因为跟踪赵文山与丁予慧的车，直到很晚才回家，被魏枳教育了一顿之后。
    要防备被他们发现不能离得太近，自然也没心思跟魏枳打电话，错过了他一连串的消息。
    想起在返程路上碰到的一脸严肃的男人，和回家后他关切又担忧的责备。
    岚筠再没有理由埋怨他的叮嘱，老老实实该汇报就汇报。
    魏枳本不打算插手她的计划，但又怕岚筠一时找不到证据会一直这样劳心劳力下去。有更快的方法能帮她，要不要做呢？
    魏枳早已认识到，他的云云像一个满身盔甲的战士，想让她来借他的剑杀人，并不是件容易事。
    他只能耐心地等，但现在，好像有了些苗头。
    他看着通讯录里毛以晴发来的长长的好友申请，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接受。
    【毛以晴：枳哥，什么时候有空，这件事最好见面详谈】
    【枳哥：今天下午五点】
    他发了公司楼下咖啡厅的地址，早点说完，他早点回家跟岚筠吃饭。
    时间一晃，毛以晴早早地到了约好的地点，特地找了个僻静的位置，点了杯咖啡坐着等。
    五点一过，魏枳准时出现在门口，他环视了一圈，朝毛以晴走过来，坐在对面开门见山地说：“关于岚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说吧。”
    “枳哥，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毛以晴不答反问。
    自从发现自己被魏枳拉黑后，毛以晴就怀疑是岚筠说了她的坏话，于是心里更看不惯她，这次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把柄，可不能轻易饶了她。
    魏枳只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与你无关。既然没什么要说的，那再见。”
    说罢起身就走。
    “别走，我告诉你！”毛以晴沉不住气了，站起来朝他喊，“我手里有照片！”
    魏枳听闻转过身问：“什么照片？”
    “枳哥你坐，先坐下，我拿给你看。”毛以晴从包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它摆在桌面。
    魏枳看了一眼，是一张很明显的偷拍照片，拍照的人站在很远处。画面中一男一女两人，女方是岚筠无疑，男的面容有些模糊，年纪有些大了，正将手搭在女人肩上，姿势颇有几分暧昧。
    毛以晴等着魏枳发火，可大段沉默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这是你拍的？”
    她下意识点头，紧接着惊愕地问魏枳：“你不生气？”
    “岚筠勾搭她们学院院长，这是赵文山！她能勾引院长，那之前她就能勾引她的导师，系主任，甚至校长！”
    “魏枳，你明不明白！二十四岁的副教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魏枳听完，越发面无表情，英俊的面容颇为严厉，他注视着毛以晴，愠怒地斥道：“请你收回这些诽谤的话。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气场与压力让女人直冒冷汗，却也让她更不甘心。
    “魏枳，你不信？！照片都摆在你眼前了，你还不信？”
    “你以为她是什么，单纯无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
    “那你知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就能抱着我们班主任的腰撒娇。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就在办公室！”
    魏枳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没听见，他将照片给自己微信发了一份，接着删掉了自己的微信，冷漠地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毛以晴愤怒的声音，“枳哥！你被她骗了！”
    是骗吗？是也无所谓，他心甘情愿。
    他毫不意外看到岚筠与赵文山出现在同一张图里，云云跟他说过她试探过院长。
    发生过什么他也一清二楚，毕竟还狠狠教育过她的胆大妄为。
    只是没想到这也能被拍到，如果毛以晴是无意的那还好，可如果赵文山有什么后手……
    他不免忧心起来，看来有些手段不得不用了，不能再让她冒这种险。
    开门，窝在沙发上的女人抬手懒洋洋地跟他打招呼，抬的是右手。
    他走过去，先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才将女人揽进怀里，问她：“云云今晚想吃什么？”
    她考虑了一下，反手攀上他的肩，回道：“今天想吃面条，阿枳给我煮碗面吃吧。”
    “好，想吃辣吗？今天可以加点辣。”
    “想想想！你终于认识到我是个身体健康的人了，呜呜，好感动！”满眼的期待亮晶晶的，宛如湖面的碎金。
    就为了一点辣椒，他忍不住笑弯了眉梢，“健康也要克制，不能吃太多。”
    “不行，我要看着你加。”她惯会跟他得寸进尺。
    “好，让你看着，不过只能看。”他顺势将人抱起来，女人倚在他胸口，笑嘻嘻地做保证。
    厨房里，魏枳低头切着配菜，岚筠坐在一旁的台面上晃着腿，悠然地看着。
    蔬菜的清新，酱牛肉的醇香，高汤的鲜美，闻着闻着她不自觉咽起了口水。
    “饿了？”他切好葱花，放下刀，将面条拿出来备好。
    “还好，就是馋。”岚筠大大方方地承认，趁魏枳去拿锅，从砧板上偷了一块西红柿吃。
    他将高汤倒入锅里解冻，灶台上生起一团热气，香气越发浓郁起来。
    岚筠朝那个方向嗅了两下，正美滋滋地幻想面条的味道，没留神魏枳何时走了过来，径直吻住她的嘴角。
    “下次记得把嘴擦干净，馋猫。”
    微酸的味道落在舌尖，还有她脸颊与嘴角柔软的触感，时间还来得及，魏枳的唇平移了些许，不如来个正式的吻。
    气息交融，他纠缠着她的舌，半分不让，颇为霸道地主导着这场缠绵，手抚过她的耳垂、脸颊、优美的颈，不期然握住她胸前的柔软。
    “嗯……不唔饭了……”她模模糊糊的声音像勾人的迷药，小手握着他的手腕，欲拒还迎。
    “不耽误。”
    他揉捏着在睡裙下明晃晃立起的乳头，左手探入裙摆下，内裤中间已然是湿的了，食指灵巧地拨到一侧，顺利地滑入她的小穴。
    手指在其中绕了一圈，才开始慢慢抽出又插入，他吻了吻她泛粉的脸颊，“云云的小骚逼也饿了，要一起喂。”
    “不用……可以等一等……唔……真的……”
    魏枳松开抓着她乳肉的手，只留下小穴里一根动作漫不经心的手指，她还勉强能忍受。
    西红柿被倒进了汤里，红色的汁水沿着碗壁汇成一道道缓慢滞涩的水痕，滴滴答答落进蒸腾的雾气里。
    “哦？”魏枳将碗放回原处，转身将手指上残留的汁水按在她的乳尖，潮湿微凉，酥酥麻麻，他问：“哪张嘴可以等一等？”
    岚筠的视野模糊了一瞬，面前的男人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胸前衣料上氤氲开的水渍，她张开嘴，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小骚逼……”
    你被她骗了……
    魏枳抬头，探究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意料之外地插入了第二根、第叁根，修长的手指将小穴里塞得满满当当，岚筠尖叫了一声。
    “啊……你干什么！嗯啊……慢点……”
    “即使湿成这样了，都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云云？”
    他手腕轻旋，指尖勾起，丝毫没有减速地抽插着，一次次刮过她敏感的软肉，不理会她的求饶。
    “啊……慢点……阿枳……啊……我想要……唔……好想要……”
    她仰起头，自然地挺腰，呻吟着靠近他的身体，脑袋里已经无力思考他莫名的要求，毕竟早已被手指带来的快感洗刷一空，只能照着他的意思讨好。
    进进出出来回几十下，岚筠叹息般叫了一声，悠长又绵软，伴随着小穴内壁肌肉的抽搐，一股热浪溅在他的手心，又接着跌落在台面。
    他收回一根手指，轻柔缓和地抚摸她敏感的嫩肉，右手不慌不忙地将面放入咕嘟冒泡的沸水中。
    “阿枳……”她回过神来，身体软软地靠向他的手臂。
    “马上就好，”他低下头咬她的耳垂，“别着急。”
    “唔嗯……别碰耳朵……”她挣扎着要躲，却总也躲不开他的追击。
    “叮咚。”门铃响起。
    魏枳觉得自己的手指差点被岚筠的小穴绞断，他将手从裙底抽出，安慰地吻了吻她的唇，“没事，我看一眼。”
    门口的监控直接传到两人手机上，岚筠看到画面中抱着一箱东西的庄舒桃，脸越发红了起来。
    魏枳放下手机，拉过她的手放在腿间，他没换衣服，黑色西裤笔挺地裹住两条修长的腿，只是此刻有些紧绷，“明显吗？”
    “还好……你不用去开门，假装没有人就好。”她反握住他的手腕不放。
    “那可不行，她是来送螃蟹的。”魏枳低头又去啄她的耳朵，趁岚筠躲开抽手离去，顺手关了厨房的门。
    “靠！知道有人来还折腾我。”岚筠跳下台面，裙子已经湿透，在意不了那么多，她极其迅速地又切了一根辣椒混进配菜一起扔进锅里，然后跳回原位坐好，正好听到关门的声音。
    魏枳单手抱着泡沫盒推开门，就看到岚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几分钟前沦陷于情欲的样子像是一场错觉。
    青菜的香气迎面而来，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碗，问：“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刚才。”
    魏枳毫不怀疑地点点头，将几只螃蟹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洗净，被五花大绑的青壳蟹莫名其妙地吐了几口泡泡就被扔进蒸锅。
    面很快被他盛出来，橙红色带着番茄香气的汤汁，缀上一撮翠绿的葱花，牛肉整齐大块被码在面上。
    岚筠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要尝，却眼睁睁看着魏枳将面端了出去，“太烫了，先凉一凉。”
    “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啊……”她吹着吃，也可以吃完的。
    “不会很久，”魏枳看了一眼表，“再等叁分钟，我把螃蟹拿出来。”
    “好吧，你调一点姜醋汁，会调吗，要不我来？”她跳到地上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湿漉漉的裙子，“算了，我还是先去换条裙子吧。”
    “云云调吧，我不会。”他从背后环上她的腰默默将人困住。
    “啊？那好，我教你，很简单的。”

 第五十六章骗（H不多）

    剔透的玻璃碗里，黑色的醋汁混合着辛辣的姜味，晃晃悠悠，有两叁点落到地板上。
    “魏枳……嗯……等一会儿……”
    调料碗磕磕碰碰地落到桌上，艰难地没洒出来，岚筠单手撑在桌角，承受着男人突如其来的索求。
    直到将穴里操出一汪水，魏枳才像是刚听到她的反抗。
    “好，不着急，”他拦腰一抱，拉她坐在腿上，贴心地将面挪得近了些，“云云，先吃饭。”
    岚筠欲哭无泪，能不能不要玩这么花，“阿枳，你放开我，吃完饭再做好不好？”
    “我答应你了，我不动，”他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将筷子放进她手心催促着，“再等下去，可就不好吃了。”
    小穴被塞得紧紧的，肉棒直挺挺地抵在软肉上，她都能感觉到媚肉们不自觉地抽搐和吮吸，汁液在皮肤与布料间洇出一片湿漉。
    怎么让人好好吃饭嘛！
    岚筠硬着头皮夹起一口面，热气蒸腾，氤氲着诱人香味。
    勾起的饥饿感稍稍转移了一点注意，她刚要吃，前倾的腰带来一阵酥麻的摩擦，爽滑的面呲溜一声又落回了碗里。
    溅起的汤落在小臂，留下轻微的红痕。
    岚筠得了理，叁分的委屈演成十分，筷子一扔举着手臂给身后的魏枳看，“吃不了吃不了，还被烫到了，好痛。”
    魏枳不说话，直接拉过来她的手，用唇留下一个更深的印记，那点浅淡的红痕便看不见了。
    “魏枳……”她刚要骂他无赖，男人修长漂亮的手伸到面前挑起一筷子面，“乖，张嘴。”
    “我又不是叁岁小孩……”嘴上嘟囔着，岚筠还是美滋滋地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除了不时被他顶得哼哼唧唧以外，用餐过程还是很愉快的。
    总归难受的不是她一个，另一个人的体温戳在深处一动不动，岚筠不由得怀疑起他说过自己没什么意志力。
    果然都是骗人的。
    吃完了面，蟹也凉了下来，魏枳便接着给她剥蟹肉。
    晶莹饱满的蟹肉蘸了辛香浓郁的姜醋汁，微微一抿化在口腔，岚筠满意地眯起眼，往他怀里靠了靠，说：“不配杯酒，有些可惜了。”
    “吃了那么多辣，不能喝。”魏枳下了禁令，又将一块肉放到她嘟起的嘴边。
    “没多少嘛……你就切了那么点辣椒……”
    “云云，我很好骗是不是？”他擦干净手，温热的手心放在她的小腹。
    岚筠察觉到了熟悉的危险气息，连忙否认，“当然不是！阿枳你简直明察秋毫，连我偷偷多放了一点辣椒都能看出来，我真的没加多少……不信你去数冰箱里的库存！”
    “那云云，曾经有骗到过我吗？”仿若不经意地发问，他轻吻她的背，细腻的肌肤如纤尘不染的白练。
    “……都是过去的事了，小时候不懂事，唔……阿枳想知道，我以后都告诉你。螃蟹我还没吃够呢……”
    “以后是指吃完饭吗？”他略略挺了挺腰，引起岚筠一阵战栗。
    “嗯……”本已经有些适应了的饱胀又露出锋芒，她不得不呻吟着应下来，“是……”
    “那好，不过也不可以吃太多。”
    身体里插着他的鸡巴，怎么样也不可能吃太多。
    虽然有些对不起螃蟹，但男人的吸引力对于已经吃饱的岚筠来说，还是更大一些。
    她软着腿转身，面朝着魏枳重新将他粗硬的肉棒吃进下面的小嘴，前后动了动，便开始自然而然地上下吞吃起来。
    魏枳眸色越发深沉，她是想逃过去，双手按住她的腰不动，“云云，我们说好的。”
    “嗯……阿枳，是吃完饭……唔……还没吃饱呢……”
    她越发贴近他的身体，手指灵活地解开扣得严丝合缝的衬衫扣子，指尖顺着肌肉中间的浅沟一路滑到散开的裤腰，手心握着沉甸甸的囊袋缓缓揉搓，无赖又勾人的声线钻入他的脑海，“小骚逼好想吃你的大鸡巴……”
    喉结上下一动，他投降般放开禁锢着她的腰的手，任她环住他的脖子，柔软的乳肉一下一下蹭在下颌，肉棒上传来紧致的吸吮和摩擦的快感。
    等岚筠喘息着伏在他肩头，魏枳启唇松开她红肿的乳尖问：“吃饱了？”
    声音都是颤的，她却还偏偏回答：“没有……”
    充血的阴蒂被魏枳捏在指尖，打圈按摩了几下，小穴深处又一阵潮水，他问：“现在呢？”
    “啊……”
    她夹紧了腿爽得说不出话。
    魏枳愈发变本加厉，挺腰很操了几百下，揉着她小豆子的手片刻不停。
    接连不断的高潮让她失神，呻吟也表达不了的爽。
    开始只能抱紧了他的胸膛，随后越发紧绷的肌肉和神经让她崩溃地想哭，极乐的烟花燃尽了最后一丝意志，精液打在肉壁，她咬在他肩上。
    几乎是无意识地被魏枳带去洗了澡，然后抱回客厅。
    赤着上身，他解开盘起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插进青丝，轻柔地抚弄。若不看那双执拗认真的眸子，岚筠都要已经自己已经糊弄过去了。
    “说吧，云云。”仰着头向她祈求。
    帮她穿了衣服，自己却不穿，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卖惨。
    视线再一次落在他肩头深深浅浅的牙印，岚筠叹了口气，最后问了他一次，“魏枳，真的过去很久了，你一定要听吗？”
    “一定，”他将女人抱紧，跟她保证，“我不生气。”
    倒也不是怕他生气，岚筠不爱回忆自己的过去。别人的记忆是包装精致的笔记本，是缤纷绚丽的糖果盒，她的，一想起来，仿佛在潮湿发霉的角落分拣一堆没分类的垃圾。
    不过跟魏枳有关的记忆，倒还没有那么糟糕。岚筠抚摸着他的脸颊，眼前映出一张少年的脸。
    “高一开学，你看我不高兴，问我是不是因为跟大两岁的哥哥姐姐上课紧张。
    我说是，其实只是因为比你少考了一分，我觉得老师会更喜欢你，我嫉妒。
    没想到你真的信，”她垂下头自嘲地一笑，“我当时想，这么好骗，看来是个傻的，不用担心。”
    “是吗……”
    回忆从眼前闪过，那个站在班门口迟迟不进的孤单小女孩，单薄的身板倚在墙上，手里抓着一根书包带子紧紧地绞起，“那，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了，云云。”
    一分而已，被她记了这么久。他的云云还真是从小就不服输。
    “你说的不生气！”
    “没生气，”他不在意地笑笑，“原谅你这个争强好胜的小朋友。”
    她忽闪着眼睛小心地抬头看他一眼，嘴角抿起一个弧度，“就是，不要跟小朋友一般见识。”
    见他笑而不语，岚筠接着回忆。
    “……后来……后来除了学习和考试，跟你也没太多交集，做题对答案我又不会骗你，”她很认真地回想了一阵，从尘埃里找出一个画面，“想起来了，还是高一，有次班里让我负责出板报。”
    “我记得，”魏枳立刻有了印象，接着她的话说：“评比的前一天，放了晚自习，我回教室拿忘带的书，却看到已经画好的板报被擦了个干净。你当时说，是嫌她们画的不好看，都给擦了。”
    “是啊，你气得不轻，一把将书摔在桌上。我当时真的怕，魏枳，你第一次对我生那么大的气。”
    她手指捏起他的眉心，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表情比现在还要可怕一百倍。可你后来还是帮我重画了，我们还得了第一呢。”
    这倒是真的，几乎立刻就能想起自己发过的火，必然是真的火大，否则不会一下子就想起来。
    她无所谓的态度，一团糟的黑板，至于后来怎么答应的她的求助，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倒是记不清了……
    看着魏枳疑惑的表情，岚筠勾勾唇，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我再怎么叛逆也不会毁了自己接下的任务啊。”
    “那天本来已经收完尾，我最后走，去卫生间洗个手回来就发现板报被湿抹布擦了大半，尤其是有画的地方，水稀稀拉拉顺着黑板往下流，”她叹了口气，“怪难看的，我干脆全擦了，正愁第二天怎么交代就看到你回来。”
    岚筠说完亲了他一口，“被骂就被骂吧，就当还你人情了，毕竟阿枳画得相当好。”
    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坐在最后一排对着黑板发呆的女孩，将惊喜与难过都掩盖在漫不经心的任性之下，他却从未发现。
    魏枳摸了摸她如今成熟明媚的脸庞，声音有些僵硬，“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做一番解释，那个时候，想说服你也不是件容易事，而最重要的是完成板报，”岚筠平静地反问，“你第一眼看到黑板的时候，就已经在生气了吧？”
    澄净明亮的瞳仁破开他尘封的记忆，一直看到他心底。
    魏枳试图否认，却无法在她的注视下说谎，“……是，对不起。”
    那时的他早已先入为主，认为以她的性子，做出什么“坏”事都很合理。
    “道什么歉，明明是你帮了我，”她揉了揉他的发，安慰道：“何况我也确实是骗了你，到头来你也是白生我的气。”
    “那后来有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吗？”他问。
    “说了，不过没查出是谁，也就没了下文。都过去了，”她不愿详谈，一语带过。
    注意到魏枳越发难受的表情，岚筠换了个话题，“不过我刚想起来一件事，真的是，单纯为了骗你。”

 第五十七章我软

    “什么事？”魏枳将头靠在她肩膀低低地问。
    “记不清是哪次运动会，我骗你扭伤了脚。说起来，我还真是小小年纪就有做绿茶的潜力了。”
    “什么意思？骗我背你？”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的皮肤上，酥酥痒痒。
    “是啊，当着全班女生的面哎，校草亲自背我回去，”岚筠笑得恶劣，轻轻抚弄短发的发尾，沿着脖颈的软肉一路揉捏，“我发誓我听到了她们心碎的声音。”
    一声低沉舒服的哼声，毛茸茸的脑袋温顺地更靠紧了些，说话时唇若有若无的触碰。
    “不明白……云云，你那时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演戏？”
    若她不承认，恐怕他永远也分辨不出那个揉着脚踝，湿着眼眶，咬着牙还要站起来的小姑娘是在骗他。
    “不为什么，恶作剧，满足我的虚荣心，”她换了副怪里怪气的腔调，模仿出邪恶的嘲讽，“看吧，这样一个好骗的笨蛋，你们还喜欢得要死要活。”
    “真的？”
    “当然，还不够坏吗？”
    或许还有些别的，除了大规模报复一下给她找茬的恋爱脑女生们，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让自己相信，有人愿意待她不同。
    那时年纪太小，无关情愫，只是许久没有人愿意纵容她了，一个人太累，想歇歇。
    这些就先不告诉他了，故事要在合适的时机讲，现在，唇上想将她吞噬的热度可不是个好时机。
    皮肤下血管的震动隐隐约约传到他的唇瓣，轻咬一口，“是够坏的。”
    岚筠将他的头推开，抚摸那个浅浅的牙印，委屈地掐魏枳，“说好了不生气的，咬我干什么！”
    魏枳被她一推，就势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不是气你，气我自己太傻，太容易被你骗。”
    “那就到这吧，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岚筠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最近呢？”他却不依不饶，“除了这些旧事，有什么新鲜的吗？”
    岚筠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是被骗上瘾吗？怎么听起来，还很期待。”
    “只要你说，我都很乐意听。”魏枳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还不够了解她，起码与那个真正的她还离得远。
    仰倒的男人朝她伸手，岚筠自然而然地俯身在他胸口找了个位子，思考一番，“没什么事啊，就是今天多放了点辣椒，前两天不小心用左手开了次门。
    哦，学校里的酸辣粉很好吃，我嘴馋去偷吃了一碗，不过骗你是去吃砂锅了。
    再之前，记不清了，去魔都第一天晚上去喝酒了没告诉你，不过你也没问，这不算吧……”
    “不算，”将苦思冥想的她拉进怀里抱紧，魏枳听着这些零散琐事弯了弯唇角问：“云云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岚筠伏在他胸口，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吻了吻他下巴上微微发青的胡茬，说：“我很喜欢你的关爱。”
    “是吗？”他轻叹一声，“可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如岚筠自己所说，小时候的那个张扬肆意的她如今像消失了一般，面前的她与之比起来，最多只是耍耍小性子，做点恶作剧，胆大包天外加直脾气罢了。
    “人总会成长的，阿枳，否则，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他定定地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拨开颊边几缕发丝，飘渺又不确定的低音像在自言自语：“总觉得，更像将自己锁了起来。”
    岚筠微愣，轻笑一声，“说什么傻话。”
    “成长不好吗……”她重新将头埋进怀里不再看他，“要说不好，就是阿枳变得不好骗了……”
    这场戛然而止的回忆让彼此都有些疲倦，魏枳半晌回过神怀里的岚筠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安静。
    或许真的是因为成长，但魏枳不由得想起岚筠脆弱的信任和安全感。
    他并没有听闻过在大学，岚筠与谁有过大的冲突，传进他耳朵里的都是些八卦，他不放心岚筠的安全还为此与她吵过很多次。
    此刻再回想起来，或许从高中结束后她就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性子。是在大学里发生过什么吗？魏枳忽然为自己的疏忽而失落，要是当时再多关注她一些就好了。
    怀里的人睡得安定，面容无声地提醒他想的一切都是白日梦。
    好在，来者犹可追，现在多关心她一点才是要事。
    轻手轻脚地将女人抱到床上，盖好被，魏枳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上次帮岚筠写的程序。
    时钟安静地跳动，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岚筠揉着眼走进来问：“不睡觉……呵啊……在干什么？”
    “临时有个想法，想记下来，”他淡定地回道：“你先回床上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好吧，没跑就行。”岚筠以为他在忙工作，也不打扰他，问完就乖乖回卧室。
    不一会儿魏枳躺到她身旁，吻了吻勉强睁着眼的女人，揶揄道：“没有我，云云睡不着？”
    “嗯……抱枕，你忙完了？”
    魏枳咬了咬牙，“忙完了，我刚刚把之前帮你写的程序的服务器换到了另一个，旧的负荷快满了，明天开电脑别忘了更新。”
    “好……抱枕，我困了……”
    “叫我什么？”这下语气真的恶狠狠了。
    岚筠笑了几声，带着困劲勉强从下颌吻到唇上，伸手掩住直勾勾看着她的双眼，“晚安了，阿枳。”
    “抱我睡，我软。”
    有时候哄男人就是这么简单。
    次日，岚筠一开机就收到了程序的更新通知。
    昨晚困的要死，也没怎么听清魏枳说的是什么更新，她懒得再问，直接点了确定。
    事实上魏枳跟她说的并不全，甚至那个原因只是他做的所有修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最重要的，是岚筠点了确定，远在公司的魏枳就能获取这台电脑几乎所有的权限。
    他没有机会接触赵文山和丁予慧，但有了这台电脑一切就不同了。
    几天过去，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出现在了魏枳的电脑屏幕。
    他略略扫了一眼，不堪入目。
    简单备份了一下，匆匆抓起衣服去换，周叁，工作日的最后一天，他要赶着去做岚老师的好学生。
    至于这些乌七八糟，放完假再让她操心好了。
    课上，岚筠比平常又多了几分笑容，讲完最后一页内容，她还祝同学们假期愉快。
    几个面对放假诱惑丝毫不动摇的学生终于在没什么问题好问之后恋恋不舍跟她告别。
    魏枳从门外进来，抱着她的腰轻啄两片樱唇，大约是刚喝了水的缘故，格外的润。
    他贪婪地蹭了一会儿，轻快地说：“岚老师，放假快乐。”
    “快乐！松手，胆子越来越大了，”她掰开他的掌，“刚刚不在教室等着去哪了？”
    “出去等了一会儿，庄舒桃说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为了老师的名誉要做点牺牲。”
    岚筠干脆推了他一把，“什么时候下了课不再凑过来亲我，那才叫牺牲。”
    “好吧，听老师的，”他帮她拿好东西，走在一边小声说：“回家再亲。”
    反正整个假期她都是他一个人的。
    晚上，行李箱打开着被放进一件又一件衣服，大多是魏枳的，毕竟回临泉要住在岚筠家，衣服要多带两件。
    “你真的不回家？中秋节不去看看爸妈？”岚筠边从柜子里翻衣服边问，“不用担心我。”
    魏枳想了想回道：“我抽一天去陪陪他们，中秋节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岚筠耸耸肩，“好吧，随你，不过我可没有什么过节的安排，最多带你去楼顶看月亮。”
    “那也很好，”从背后拥住她的腰，魏枳轻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岚筠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问：“只是回我家住两天，你激动什么？”
    悦耳的低音几乎没有犹豫，“能离云云的生活近一点。那是你自己的家，应该会很温馨，我能一起住，当然很高兴。”
    岚筠张了张嘴，算了，还是让他自己看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临泉是个省会下辖的县市，飞机落地在省会机场，接着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岚筠伸了个懒腰，揉着僵硬的腿从车站出来，操着乡音的出租车司机立马围了上来热情地问她走不走。
    魏枳拖着行李箱走上前挑了一辆车，熟稔的口音报出岚筠家的地址。司机爽快地应了一声，帮着放好行李。
    窗外熟悉的景色飞驰掠过，旧公园植了新花，老街道竖起挡板，修了很久的大楼变成热闹繁华的商场，离家越近却不见了熟悉小店的影子。
    “多久没回来了？”岚筠忽然问魏枳。
    “过年回家待了两天。初二走的。”
    “老板也这么没人权啊。”她感叹了一句。
    魏枳难得露出一副头疼的表情，“倒不是公司忙。现在打视频电话很方便，回家没什么事，住久了爸妈也会唠叨。我回来看看大家一切都好，彼此放心就行。”
    “唠叨什么？催婚吗？你才多大。”
    “说中了，”魏枳反而笑起来，“这次倒不嫌我老了？”
    “本来就不老嘛，小心眼。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爸妈应该是开明父母。”岚筠摇摇头。
    “……他们，只是对关凡柔印象很好，”魏枳有些局促地交迭起双手，又立马松开去握岚筠的手，“云云，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再怎么想，我跟她也早就分手了。”
    岚筠拍了拍他的手背，没放在心上，“别紧张，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你还有前女友这回事了。我只是跟你谈恋爱而已，别想那么多。”
    魏枳很是无奈地看着她，“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该高兴，到家啦！”
    小区居然离他们的高中不远。正是放假时分，进进出出很多少男少女都抓紧来之不易的假日出门疯玩。
    岚筠领着他回到闭着眼也能找到的家门，防盗门咔嚓咔嚓响了两声，一股略微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进门，岚筠麻利地打开窗，对他说：“抱歉，没人住灰大了点。放下东西，我叫个家政来打扫一下。”
    说完就从手机里找出一个号码拨出。
    “王姐，是我，今天回家了……对，回来过节嘛……现在有空过来帮我打扫打扫吗？好，那我在家等着。一会儿见！”
    魏枳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一室一厅，倒有几分像她原来租的房子，不过更明亮些，连墙壁都被漆成淡淡的粉蓝，沙发是柠檬黄看起来柔软又舒服，纯白的地毯毛茸茸。
    走过客厅，趁她打电话的功夫，看了一眼卧室，简约的实木书桌上干干净净，旁边是塞满书本的书柜，魏枳随手抽出一本笔记本，轻逸流畅的笔迹记录着高中化学知识点。
    他皱着眉放了回去，将一排笔记挨个拿出来翻，是按时间顺序放好的每个学期的记录。翻到最后一本，潦草的字迹仿佛换了一个人，没来得及看完就被一把抽走。

 第五十八章童年

    “偷翻我东西？”岚筠将本子插回原位，转身将他抱住。
    “刚好拿到了你的化学笔记，不是日记。”声音里有着不确定的颤抖。
    岚筠安抚似的拍着他僵硬的脊背，“我没有日记本。你肯定拿不到。”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想问什么，那这般安抚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猜想是错的，事实不像他想的一样糟糕……
    后背的轻拍仿佛在鼓励他问出来，魏枳捧起岚筠的脸，深吸了一口气问：“云云，你高中自己住在这里吗？”
    一居室，离高中近，所有的笔记和书，和明显偏窄的小床。他不得不怀疑。
    魏枳很希望能听到一个否定回答，却没想到岚筠说得轻飘飘的是：“是啊。”
    他不由得低头盯着那双无忧无惧的眼睛，又问了一遍：“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
    “你父母呢？！”他恼了。
    “他们不管我。”
    “什么叫不管你？”
    “字面意思。离婚了，谁都不要我。”
    她平平静静地从舌尖吐出这几个字，却如尖锥猛地刺穿他近在咫尺的心脏。
    魏枳激动起来，“可是，离婚了也总该有一个人来抚养孩子！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住在这的？你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做饭吗？早晚自习……”
    岚筠将语无伦次的男人紧紧抱住，轻吻他的耳根与脸颊，试图抚平他的情绪，“都过去了，阿枳，都过去了。”
    男人反将她搂得更紧，颓然无助的声音仿佛要滴出水，“云云……”
    “我想了很久，该不该告诉你，什么时候告诉你，阿枳，”她轻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觉得等你看到再说。”
    耳边的声音闷得像暴雨前的阴云，“那你告诉我……”
    祈求里压抑着悲声，岚筠心头一颤，不是哭了吧？想抬头查看，却被压住了后脑。
    她小声安慰了一句，“你不用为我难过……好吧，我讲给你听。”
    岚筠的童年与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样，却也差不太多，望女成凤的母亲，撒手不管的父亲，多得可怕的课外班，以及少得可怜的游戏时间。
    差的也就是，母亲更严厉一点，父亲更陌生一点，课业更多一点，玩耍更少一点，小岚筠就是在这几个一点迭加起来的环境里长大的。
    她以为每个小朋友都如此，直到后来发现自己是一群人里最小最累的那个。
    但这些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有着聪明脑袋和乖巧性格的小岚筠依旧努力完成着每天的任务，因为她很喜欢妈妈的奖励，一个笑，一个吻，一句夸奖的话。
    母亲是她小小世界里最好看的人，可是她很少笑。小岚筠遵循着自己的生物本能，每天兢兢业业地讨好她，来获取幼崽赖以生存的稀薄爱意。
    后来幼崽终于长到了青春期，小岚筠渐渐开始明白自己与周围人是不同的，她小，她聪明，她与他们没有共同话题。
    也知道了自己每天背负的那些东西，叫做压力。
    但这都没什么，与小孩世界格格不入的她只希望能让养她到大的妈妈开心就好。
    “我以为我做的很好，”纵使她极力压抑，讲到这儿，魏枳还是听出了她的不甘和怨恨，“可她说抛下我就抛下了。”
    “中考结束的那天，我回家见到了几乎未曾谋面的那个男人，吃了最后一顿团圆饭。”
    “他们俩告诉我，他们离婚了。早就要离了，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当时强调是为了我才坚持到现在。”
    “很可笑吧？既然那么放心不下午，怎么连出成绩都等不到……”岚筠自嘲地笑了一声。
    怀抱更紧了，她听到了堵在喉头的哽咽声，不是自己的，却更让她觉得难过。
    于是便回答了他想问却问不出的问题。
    “很简单，不要我就是因为他们各自有了新欢。男的有了小女友，女的找了新大款，她长得好看又贪得无厌，可能是觉得投资我要回本时间太长等不及了吧……”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当时两个人把我带到这个房子，一人甩给我一张卡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岚筠的语气依旧平静得没有波澜，这些年这些话虽说得不多，也的的确确与人分享过几遍，当初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心境早如止水，否则，这些年怎么捱过来。
    “从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家了，阿枳。”
    “所以后来我变了，听话并不能留住我想要的东西，讨好也没用，何况唯一一个我想讨好的人也不在了。”
    “与其期待荒诞的圆满，不如随心所欲一点，刚好，遇上了叛逆期。所以你一认识的那个我，会是那副样子。”
    脑海中不由地勾勒出黯淡的画面，小女孩顺着他刚才走过的路，单薄的身影孤身走进漆黑的房间，没有一盏灯在等待着她回家。
    无边的心疼压得他喘不过气。
    有温热的水滴沿着缝隙滚落到她的脸颊，连哭都无声无息，像是怕打扰她的叙事。
    压抑到快被淡忘的不服与恨意又被唤了起来，连交往不久的爱人都能为她的经历落泪难过，她所谓的亲人又怎么能配得上亲人二字。
    所以她由衷地厌恶血缘关系，命运强绑的纽带，看似永久又牢固，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岚筠更相信她自己的眼光。
    比如此刻，这个怀抱伤感却可靠而温暖。
    “不难过好不好，阿枳，”过去太久了，心绪也只是短暂起伏后便又归于平静，自然也不愿让他太费神，“怎么还在我面前哭鼻子，我会笑话你的！”
    微颤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眉心，岚筠只能看到侧脸两道模糊的泪痕。
    不可能不难过，过度压迫的痛苦已经足以让那个小姑娘无法忍耐了，可被抛弃的无助还要毁了她的心防。
    不合群的小孩要受多少欺负，他还曾硬逼她讲高中的往事，一瞬间魏枳觉得自己尤其残忍。即使将她了解个透又有什么用，一桩桩、一件件他根本无力改变，相反，只会让她想起这些灰暗的回忆。
    他内疚地吻她，眉眼、面庞、发丝，一遍遍确认面前是他鲜活又明亮的姑娘，从阴影里走出的照亮他世界的姑娘。
    强烈的不安通过抱紧的臂弯传到岚筠身上，抬手抚摸后颈柔软的短发，她重新让自己的语气又轻快起来，“我说真的，我要笑话你了阿枳！”
    “你笑吧，”带着泪光的眼眸平视着她的眼睛，深沉的爱怜攫住所有的呼吸，“笑就好。”
    见她呆住，魏枳轻轻碰了碰唇角娇嫩的皮肤。
    “这里，以后不会再向下弯了。”
    是许愿亦是保证，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如果她的一生需要用爱来治愈被抛弃的童年，那他甘愿奉献自己的所有。
    指腹之下的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岚筠回抱住他微弯的脊背，像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一点一点吻去斑驳的泪痕。
    被阻止了一下，她执拗地拨开那只手。这是为她流的泪，怎么能让这份苦涩留在清甜的橘子上。
    她最后碰了碰他泛红的眼角，声音轻得如叁月抚过柳梢的风，“我已经长大了，阿枳，现在我有你在。我很开心。”
    沉重的巨石被翘起一角，魏枳想不出如何有力地宽慰她，只能做无意义的保证，“我会一直在。”
    她不相信言语中虚无缥缈的未来，但他只有未来可以给她。
    岚筠亲了亲他的脸颊从他怀里退出来，“好啦，再难过下去一会儿王姐该来了。魏枳，我可不想有个哭哭啼啼的男朋友。”
    “不给你丢脸。”他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柔顺的发丝，转身去了卫生间。
    背后，岚筠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会难受到哭，或许对魏枳这样幸福的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糟糕了吧。
    回到厨房，烧水，洗杯子，备好茶叶，袅袅香气氤氲散开，一如她每次回来时的样子，不过多了一个杯子，是好事。
    王姐一进门免不了对岚筠一阵关心，一会说她瘦了，一会又夸更漂亮了，见到魏枳更是好一通夸奖。
    “哎呦，这么帅的小伙子还是咱本地的，小筠你可真是好眼光！”
    岚筠熟络地跟她说话，“行了行了，姐你可别夸了！我去买菜，中午别走在家吃饭啊。”
    王姐连忙拒绝，“那哪儿行，往常都是你一个人，今天我可不能打扰你们小两口，家里还有你姐夫呢。”
    岚筠又劝了两句，她执意不肯，便也没强留，只嘱托她临走帮忙带上门。
    拉着还有些神思不属地魏枳去了附近的超市。岚筠是常客了，虽然这几年回来次数少了些，但该有的东西依旧在原位。
    魏枳一手提着买好的菜，一手牵着她，恍然明白她的好手艺不单单是因为留学。
    喧闹的街道，他握紧了她的手，如果可以，他想与她变回街道上一对偷偷早恋的情侣。
    再回到家，里外都已是焕然一新，连沙发上都摆满了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毛绒玩具，岚筠扔下魏枳，趴到沙发上挨个揉了一遍，“宝贝儿们，好久不见。”
    揉完了，她起身跳回魏枳身前，接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宝贝儿也不能落下。”
    魏枳浅笑温柔，摸了摸她的发顶，“你也是我们的宝贝。”
    眷注又温顺，宛如一只长毛的大狗狗，让人想窝在他柔软的肚皮上睡觉。
    她倾身抱了抱他，这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天地里仿佛悄然间发生了改变，就像他身上独有的草木香带着太阳曝晒过的暖冲进一片冰冷湿漉的雨气。

 第五十九章青涩

    灶台还是那个灶台，厨具也一如既往，但这一次做出的饭菜却格外香。
    吃过饭岚筠在沙发上看剧，而魏枳仔细打量起她的小家。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仿佛记忆的宝箱，除了书本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物件，藏着一个个女孩的影子。
    从各地寄回家的明信片，精巧可爱的小摆件，藏得很深的明星海报，还有许多朋友写给她的字条，都被仔仔细细整整齐齐地收集起来，即使有些已经开始泛黄也依然被小心地保存着。
    他回到客厅，几个小立柜里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类工具、药品和别的杂物。
    岚筠抬头问他：“翻完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发现了很多回忆，”他将投影仪打开，从岚筠手里拿过平板，“盯着看伤眼睛。”
    看在他自觉来当人肉靠枕的份上，岚筠没反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他继续看，顺便问他：“我跟宋夏、许知余约了明天出去玩，你要一起吗？”
    魏枳将她的头发拨到压不到的地方，“去见个面就好，不打扰你们聚。正好，我明天回家一趟。”
    “行，说起来，我刚告诉她们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俩狠狠嘲笑了我一通。”
    “为什么？”他不解。
    “说我简直是个冤大头，当初不喜欢你被喜欢你的女生欺负，现在没人欺负我了，倒是看上了你，白受了那么多排挤。”
    岚筠反手摸索着摸到魏枳的脸捏了捏，满意地轻笑，“我倒觉得也不算白受，好像那些坑坑洼洼都被你的爱填平了。”
    魏枳急声道：“不受伤害，我也会爱你。”
    我懂，只是调侃。她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
    安静的巢，第一次出现了一道陪伴她的声线，再也不需要电视剧来营造热闹的氛围，手机被扔到一旁，不会因为无聊要消磨时光，有无尽的话能跟他讲。
    躺在魏枳的胸膛，娓娓道来房间里一件件物什的由来，连自己曾经搞砸的糗事都平白生出几分趣味。
    “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傻？”她问。
    “一点都不，云云，我很佩服。”即使有邻里帮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独居依旧困难重重，不是她想独立，而是命运的逼迫，硬生生将外露的依恋与脆弱磨平铲尽。
    “能从什么都不会，到独立自主，云云，你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厉害，”岚筠翻过身，“不过你夸出来，好像格外好听，格外让我高兴。”
    魏枳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她注意到了平板上的画面。岚筠伸手要拿他手里的平板，魏枳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举过头顶，岚筠拼命伸手也碰不到，要挠他，才想起来不怕痒，她气哼哼地揪起魏枳的脸，“画的什么不给我看？”
    一本正经的男人却一下子红了耳根，岚筠奇了，犹豫地开口：“不是吧……那个、小黄漫？”
    “当然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怎么脸也红了。
    “那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岚筠捏着脸颊让他不得不嘟起嘴，一用力，仿佛一只要吐泡泡的鱼。
    忍着笑，她故作严肃地问：“那难道是画的别人？魏枳，你跟我待腻了，有新欢了唔……”
    脑后被狠狠一按，鼻骨都被撞疼了，她自作自受跟粉红色的鱼嘴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松开手要揉鼻子，被放过的嘴唇立刻在她的下唇重重吮了一口，接着男人闯入口腔内，将她无助的小舌也教训了一顿。
    舌根被吸得麻木，他拖着脸颊的手还不放开，直到岚筠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魏枳才结束了这个吻。
    拇指抚摸着红肿的下唇，又轻轻揉了揉她的鼻梁，低哑的声音里却满是委屈，“云云，我没有新欢。你不要不信我。”
    岚筠对他这种偶尔的脆弱毫无办法，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跟他开这种玩笑了。
    当然，心疼是心疼，终极目标她可没忘，“是我胡说的，不过谁让你不给我看！”
    无人关心的平板早就自己躺在一边安静地息屏睡了，这时候又被拿了起来。
    “你看吧。”魏枳递给她，总归这点旖旎的小心思也是关于她的，总好过让她继续乱想。
    岚筠点亮屏幕，竟还画了好几张——画面中的女孩面容青涩，深夜独自走在路上，书包单肩挂着晃荡在背后。
    从学校回家树影下一片昏暗，只有路灯照着街上接了孩子的别人家的父母。
    待走到自家楼下，她仰起头，马尾辫垂落一个弧度，俏丽的脸上却不是岚筠预想的冷漠与黯然。
    女孩唇角微扬，眸子里漾着明亮与温暖，如同楼上熟悉的窗户里透出的光。
    房门打开，暖黄的灯光里，男人正端着一碗面走向客厅的小几，热气将他的面容熏得模糊，却能看清他分明的笑意。
    洁白柔软的地毯上，她随意地盘起腿，正试图滚入他的怀里，动作颇大差点碰到空空的碗和落在一旁的书包，书包上的吊坠轻晃，是一只圆滚滚的橘子。
    她往前翻了几张，这才发现可爱的小橘子一直都在，藏在阴影里不显眼却也不曾消失。
    岚筠指了指它，对魏枳说：“它好可爱，想要个真的挂在包上。”
    “我找找有没有类似的。”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到岚筠问。
    “为什么你是大人我是小孩？”画里的男人与现在的他如出一辙。
    他别开视线，说出想好的理由，“云云不是说喜欢现在的我？而且，大人不用上学，可以在家给你煮宵夜。”
    “那我为什么还要扑倒你，我明明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
    “……”
    越掩饰越明显，魏枳无话可说了。总不能画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他懂什么，还老惹她生气。
    不过岚筠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留意，反而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还有，为什么你能把我小时候画出十分像？简直一模一样，”岚筠将他的脑袋扳过来，盯着眼睛，兴奋地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字一顿地问：“阿枳，你是不是在高中偷偷画过我？”
    男人无处可逃，在被她抓住泛红可疑的耳根之前，认了。
    “画过。”
    “画过几次？”岚筠接着问，魏枳低垂着视线落在她的腰，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好几次。”是个能承认错误的好孩子。
    “不是吧！你暗恋我？”
    “没有，我没有，”他否认着，连忙解释，“你小时候也很漂亮，气质也特别。有时候上课或者自习无聊，我习惯随便在草纸上画两笔，下意识就会看一眼你的样子，如果好看，就会画。”
    岚筠立刻抓住重点，逼问他：“我什么时候不好看？”
    “……睡觉的时候，”魏枳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会看不到脸。”
    岚筠被他逗笑了，狠狠揉着他的短发，“喜欢我的脸也是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别不承认。”
    魏枳抬头，略带迷茫地问：“是吗……我以为我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你说，喜欢应该是什么样？”她言笑晏晏。
    “是……想见面，想关心，想保护，会被她的话牵动情绪，眼里唯有她……”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沉沉如夜的瞳仁里倒映着她一个。
    “是啊，”她低头吻上他愈发迷茫的眼睛，悄声低语，“不是不喜欢，是你还不知，那就是喜欢。”
    对她出格的关注，为她而发的脾气，哪怕她流露出一点点脆弱，他都毫不犹豫地信任她并出手相帮……原来都是……连同一张张草纸上信手得来的画，纷纷扬扬，是他少年世界里春风吹落的花。
    “是这样……”
    岚筠听出了他叹息里的遗憾，问：“喜欢我不好吗？叹什么气？”
    魏枳灼灼的目光像燃着一簇火，“早知道，应该跟你早恋。”
    她傲娇地摇头，“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肯定会以为你是要耽误我学习。”
    “会乐意的。”起码上次是乐意的。
    “你自信也没用，反正已经晚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开窍晚。”
    “确实，怪我。不过，现在也有一点好，”他又叹了口气，挺直腰吻上她的双唇，“云云已经成年了。”

 第六十章发情（H）

    在她的青春期小屋内，意外延长的喜欢让温度上升起来，他吮咬着她柔软的唇瓣，片刻后又被她衔在唇间，彼此温柔地摩擦且纠缠，不知是谁先突破了界线。
    口腔里混杂着对方的气息，舌尖的交缠犹不满足，深入，缺氧，柔软的碰撞，不受控的口水濡湿嘴角下颌，手掌抚摸着彼此的身躯，勾勒出此刻年华中最完美的线条。
    卫衣下，他轻握起她的浑圆，她描绘出他的沟壑，享受着彼此隐秘的美好。
    腿根从他的腰一点点下滑，潮湿与炽热隔着衣服贴合在一起，粗而硬的牛仔布料摩擦出别致的快感，男女的喘息愈发粗重。
    岚筠自己解了腰间的纽扣，包裹着瘦长大腿的长裤半褪，柔软的内裤与他的裤子贴在一起。
    “啊……”前后摩擦了几下，她忍不住叫出声，纤腰扭动越发剧烈。
    腿间的风光被长长的卫衣下摆遮住，却不难想象其中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态，他揉捏着翘起的乳头，带给她一阵战栗，又轻吮耳垂，女人干脆定了下来，剧烈又小幅度地在他腿间坚硬如石的地方狠狠下压。
    “哈啊……好棒……”
    模糊的轻吟，温热的水湿透薄薄的内裤，染深了他的腿根。
    魏枳在她耳朵上留下一个牙印，不满地问：“拿我当什么，被子还是枕头？”
    岚筠装作没听见，不回答。
    他挠了挠她腰间的痒痒肉，轻喘着的笑声一长串，她求着饶，说没有。
    闹够了，他扭过岚筠的脸又问：“之前有在这张沙发上自慰过吗，云云？”
    不知是因为高潮还是害羞，她的脸颊是诱人的粉红，像春暮新鲜的水蜜桃。
    点头。
    “地毯？”
    “卫生间？厨房？”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神清澈如懵懂的小兽，却红着脸点头又点头。
    下身越发涨得难受，魏枳一把箍住纤瘦的腰，幽幽地叹了一句，“那看来今天的时间会久一点。”
    “不要……阿枳，我明天还要出门呢！”她抱着他的背，软软地撒娇，彼此的上衣被越发靠近的身体挤压出层层皱褶。
    “看情况吧，乖，先帮你把裤子脱了，不难受吗？”
    “是有点。”她就势坐在沙发上，裤脚被他抓在手里轻轻一扯，露出同脚踝一样白皙的皮肤，腿根尽处是一块薄薄的洇湿的黑色布料，几根纤细的带子连在腿侧，使黑白分明的景致格外诱人。
    魏枳的手指缠住其中一根，细溜溜的带子弹性被扯到极致紧紧勒住他修长的指节。
    “一起脱掉吗？”掐住她的细腰哑着嗓子问，“感觉不太结实。”
    “脱，脱。新买的，别扯坏了，”她说着自己往下褪，“好看吧？”
    “嗯……很漂亮……”嘴上这样说，手却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他勾着手指阻碍她的动作，用力一拉，绷紧的线在她的大腿勒出一条红痕，挣扎着颤动了几下，断了。
    “艹！”腿根的痛和薄怒让她忍不住骂了脏话，“魏枳，你干什么！”
    被瞪的男人一副无辜的表情。
    “怪它质量不好，”他缠着绑带的手指按住暴露于空气中仰头可爱的阴蒂轻轻揉着，还不忘教育她，“不许骂人。”
    “你混蛋！啊……欺负人……不讲理……唔……魏枳轻点……”
    不满与激越的言辞渐弱，最终在他裹挟着细带闯入小穴中时，化为一声柔媚的嘤咛。
    外溢的淫水早已打湿了布料，足够柔软但跟她的皮肤相比却依旧粗糙，绳带摩擦着穴口的嫩肉，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向深处探索。
    “好奇怪……嗯……”带子一圈又一圈缠绕在魏枳的指节，并不紧密，边缘与边缘间露出空隙，条带的凸起摩擦着她的嫩肉带起一阵阵陌生的战栗。
    他动得很慢，一点一点直到手指没入与以往相似的深度，一边问她：“疼吗？”
    “不……有些痒，唔……我动一下试试……”
    小穴缓缓吐出他被束缚的手指，又接着吞下。并不需要她再回答，魏枳配合着她腰的节奏，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嗯……凸起的地方……啊……好棒……啊……嗯……”
    细带在越发迅速的抽动里显得格外坚硬，硌着层层软肉与褶皱摩擦，像连绵不绝的抚慰一浪又接一浪，所有的敏感点被强迫唤起，拼命往大脑里传送愉悦的信号。
    “哈啊……不行了……嗯……”
    穴肉亲吻他被绑缚的指尖，像她爱恋的唇。手指缓缓抽出，细绳上挂满淫水被他解了随意扔在一旁。
    他拉着她的手解开腰间的扣子，拉链之下，隔着内裤按在炽热的鸡巴上。
    “云云还要骂我吗？”他拉着那只手，从勃起的根部一路摸到顶端，仰头低声问。
    “唔……”她似在思考，小手却不安分地自己上下抚摸起来，沉默的时间像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半晌颇不情愿地回答：“还是要骂……阿枳……”
    “艹我。”
    被压在沙发背上的女人得意地浅笑，如愿以偿得到他又深又狠地进入，“啊……好深……唔啊……啊啊……嗯深……要被操坏了……”
    “确实应该操坏你，”娇喘与紧致让他低低地咒道，哄着她说：“乖，宝贝……放松点……”
    “不能……啊……腿张不开……哈……啊……”
    被他夹在中间的双腿勉强分开些许，狭窄的空间不允许更多的发挥，魏枳抱着她的腰长腿落地，半跪着将她放到地毯上。
    上半身高大的影子罩起她的视野，逆光中轮廓分明的脸更显深邃迷人。
    “嗯……”腿根被他分开，娇嫩的穴口张大了嘴含住他粗硬的肉棒，仿佛更深了些，她模模糊糊地呻吟着，拉住他领口的一角往下拽，笑得任性，“唔……要亲帅哥……”
    淡淡的清甜在口中弥漫开，轻柔的吻，一口一口将凶狠的腰操出的破碎的娇吟吞噬个干净，房间里回响着，只有模糊不清的嗓音与肉体相击的清响。
    魏枳依旧能通过她紧缩的穴肉，急促的呼吸和抓紧他小臂的手，知晓她的节奏。
    在她因失神忽略口舌间与他的纠缠之时，浅吻留予足够的氧气，深深浅浅，交替往复，唇角有多温柔，劲腰便有多凶狠。
    “啊……”
    他尤其喜欢她的小手按紧在他脑后，在高潮时不愿与他分开。
    粉红的脸颊，眸子里水光潋滟，急促的呼吸诉说着迅疾的快感，岚筠不由得张开红唇，双手抱紧他的肩，靠近他火热的身躯，甬道深处泄出的水流与她靡靡婉转的呻吟仿佛在同一刻发生。
    魏枳干脆揽起她的腰，轻轻一抬，龟头往颤抖又柔嫩的肉壁尽头又滑了几分才恋恋不舍地射出精液。
    “要死了啊……”岚筠被他插得仰起头来，颤声叫着。
    “乱说，”他索性抱着她翻身仰躺在地毯上，“小骚逼明明很喜欢。”
    “太深了……”她懒懒地压在宽阔的胸膛上不想动弹，嗔道：“真的以为要坏掉。”
    静静地喘息片刻，岚筠小心翼翼地将软下来的肉棒吐出小穴，顾不得紧跟其后顺着大腿向下流的淫水和精液，先把危险品清理掉再说。
    “云云在干什么？”魏枳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伸手按住杨柳腰，“它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岚筠害怕明天真的下不来床，立马否认，“我觉得可以算完成了，你让它劳逸结合一下，以后才能在干活的时候状态更好嘛……”
    深沉的瞳孔泛起一阵波澜，脖颈被他的掌心轻压，“云云是对刚才不满意？”
    “没有，不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岚筠咽了下口水，慌忙解释，“我是说以后，那个，有科学依据的，男性性能力下降很快。我也是担心你，现在不克制，以后没法细水长流是不是……”
    “不是，”他忽然生起气来，低哑的声线蓄起几分恶，“云云，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不明所以。
    “未成年也不是不行。”
    “哎？？啊……艹你怎么又硬了……”
    他的腿强硬地打开她腿心湿滑的花蕾，龟头顶在其上，稍一挺身便插了进去，被她温热的穴肉紧紧包裹。
    “啊……混蛋……好快……嗯……啊……”
    男人仿佛被她激起了隐藏的好胜心，不知疲倦地挺动着腰，肉棒又快又狠地研磨着深处的敏感，嫩肉被操得抽搐，还迷恋地紧夹住他不放。
    “云云，”他将人牢牢压在自己胸口，边操边说话，微微颤抖的气息透过胸腔，一滴一滴像醉人的醇酒，“我之前一直很禁欲，按你的说法，是不是现在可以放肆些？”
    “嗯啊……笨蛋……哪有人说自己禁欲的……啊……不行了……”她气得捏住他的肩，又在快感的夹击下控制不住绷紧了腿。
    “……可我又没办法证明……”他减缓了动作，将她抱紧在怀里，吻着唇角低语，“我真的好喜欢操你，云云，只要在你身边，好像随时都会硬。”
    他舔了舔从她口中探出的舌尖，分明一副被操坏了的样子，怎么能可爱到让心脏加速到仿佛要爆掉。
    温柔又委屈的眼眸一遍遍描摹着她情欲深陷的轮廓，她发红的眼角尤其好看，“云云，我好像一只控制不了发情期的动物，你是不是不喜欢？”
    “啊啊……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操我，”身体里的快感在他接连不断的操弄下好像永远都无法停止，她只能感觉到阵阵酥麻的刺激和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或者……嗯……操我的时候……少说两句……”
    他不回答，抚摸着被他搂紧又无意识在轻晃的腰，然后狠狠地撞了一下。
    “嗯啊……被填满了……”
    看来，她也一样喜欢。
    天色暗得越发早了，魏枳看了看怀里刚被吻掉泪珠的可人儿无奈放弃了打卡计划，抱起她到卫生间，克制着在温热的水流中咬着她娇嫩的乳尖又射了一次，才着手帮岚筠清洗干净。
    流水冲掉腿间的浊液，她被他深入的手指弄得发颤，靠在他怀里轻哼。
    不过才哼了两声，岚筠便注意到他的肉棒又有抬头的趋势，她嘟囔了一句：“唔……还真是随时都会发情……”
    男人僵硬了一秒，“你听到了？”
    “是啊，”她趴在他肩上随意地侧过脸，忽然想起什么，问：“你喜欢在浴室自慰还是床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不过我猜阿枳只会在这两个地方。”
    她问得毫不羞涩，甚至还俏皮地眨着眼，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从尴尬到跟上她跳脱的思路，还好浴室的热气替他掩饰了不自然的脸红，魏枳小声回答：“……床上，”
    紧接着自己又解释，“大多数时候是晨勃，我不怎么做这种事……”
    “那正好，”她倾身将男人逼向墙壁，“这次在浴室试一试。”
    热水溅到皮肤上，背后的瓷砖微凉，她单手撑在他颈侧，另一只手握紧充血的肉棒，低着头，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在雪白的皮肤上，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的阴茎。
    “要好好照顾发情的小动物啊……”
    鸡巴明显跳动了一下，透明的液体不受控地滴在她干净的掌心，青筋隐约凸起。
    “真漂亮，又漂亮又凶，跟你的主人生气时一模一样。”
    “云云……别说了……”他声线低哑，压抑不住的呻吟在流水声中性感得要命。
    腹肌绷紧，线条深邃，温水沿着血管纹路滑落至腹股沟，淅淅沥沥滴落在地，只有她手心中的肉棒一抖一抖地向上吐出液体。
    房间里安静地只余水声，和他的呻吟。
    “听到了吗，你主人叫得好骚，等你射的时候，房间里会不会有他浪叫的回音啊……”
    “云云……”他忍不住想捂她的嘴，柔软的身体忽然贴上来，唇瓣间的湿润汇入他耳根的湿润，阴茎被握在双手间加速撸动。
    她小声说着她的秘密，“阿枳，这面墙，我靠着它高潮的时候，就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冰凉的墙面忽然变得炽热如烙铁，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她高潮时迷乱诱人的表情，是更青涩的她，或许是初初探寻自己身体的秘密，又或是熟练地排解身体的欲望。
    他侧过视线隔着模糊的水幕看向她，唤出的名字被她堵在唇间。
    精液射落在她的手和他们紧贴的皮肤，转瞬又被流水冲个干净。魏枳想抱她，却只碰到了一片水。
    岚筠半蹲下来，手中还握着正在逐渐变软的阴茎，一副干净无害的样子，她斟酌了几秒，小心翼翼地含住龟头的区域，舌尖打了个转，然后由弱渐强地吮吸。
    “唔别……啊……”
    靡乱的声音被他自己死死捂在嘴中，从未有过的快感让大脑爽到失控，身体都在发抖，明明刚射过的阴茎依然涌起越来越强的射精的冲动，大腿绷起流畅的肌肉线条，魏枳竭力在失控边缘拉扯着自己，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她。
    唔……好爽……真的不行了……
    在一切滑向深渊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开岚筠，稀薄的液体却混合着巨大的快感，魏枳转过身趴在冰凉的墙面上。
    急促的喘息和再难自抑的呻吟被自己的听觉捕捉，几瞬过后，魏枳才意识到是他的声音。
    背后她柔软的乳肉压了上来，贴在他还在微微颤抖的身躯上，“阿枳，你叫起来又骚又好听。”
    魏枳转过身，微凉的胸膛贴上她的娇躯，偕着她的唇吮咬，急切又暴躁恍若恼羞成怒。
    “唔……”她半晌才从窒息的吻里挣开，接着调笑他，“尝到了吗，自己的味道？”
    魏枳关了水，拿起浴巾蒙过她的脑袋，不回答她这故意的问题，一下一下擦干长发。
    头发一点点变干，水滴也渐渐变凉，他喑哑的声音在漫长的沉默后又出现，“我下次会叫，不需要云云做什么。”
    小手掀起浴巾的一角，露出她迷惑的眼睛，茫然地问：“是不舒服吗？我还以为学得很好，”她嘴角垮下来，“所以我真的一点口技天赋都没有吗？”
    他想否认，想安慰，想将理智抛到九宵云外，最后咬了咬唇，重新用浴巾隔开她的视线。
    “云云，如果我刚刚不推开你，”他艰难地问出口：“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我知道，”明亮温暖的眼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连笑容都耀眼，“我猜你就会停下来，你不会伤害我，但真的没忍住，我也不会怪你。”
    他眼中漾起温柔的笑，靠近她的额头，说：“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不需要做你不喜欢的事，云云。”
    他清楚地记得，岚筠说过不喜欢给人口。
    “原来是不喜欢的，但是在你身上好像，并不讨厌，”她低头扫视了一眼他的胯间，“可能这就是颜狗吧。”
    很难说是抱着什么心态去看口交教程的
    “……”
    “阿枳，就是有时候想在它身上试验试验新学的技巧，可不可以？”
    “我还是更喜欢操你的小穴，”他竭力劝阻，“可以抱着云云。”
    “不耽误，反正只是试一试，行不行，好不好嘛？”她抱紧他的腰，头顶着浴巾在他肩上蹭，耍赖撒娇。
    “好吧，”魏枳顶不住，答应下来，不过补充道：“但要提前说，我洗干净。”
    岚筠兴奋地踮脚一口亲在他的脸颊。魏枳抓着掉下来的浴巾隐约觉得自己像上了贼船，后悔也晚了，还是赶紧把身上擦干，想想晚上吃什么比较现实。

 第六十一章朋友亲人

    小区周围的饭馆岚筠都曾是常客，于是晚饭也不用魏枳想。
    带着魏枳溜达到一家烧烤，夜色下霓虹灯弯起的串字亮着红色的光，青灰色的烟气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的辛香袅袅升入空中。
    岚筠递给魏枳一张菜单，自己招呼过一个年轻小伙，流畅地报出一串菜名，“我就要这些，你看看想吃什么。”
    “跟她一样。”
    小伙子应了一声，麻利地记下，问：“来扎啤酒吗？”
    魏枳：“不用。”
    岚筠撇撇嘴，眼珠一转，叫住正要走的小伙子，说：“白腰还有没有，给他来叁串。”
    “有有，好嘞，给您加上！”
    等人走远了，魏枳伸手无可奈何地戳了戳她的额头，“真记仇。”
    “哪有，”岚筠一脸无辜地捧着脸，“我是关心你，让你补补。”
    “……”魏枳骨节分明的手将倒满水的杯子放到她面前，温柔浅笑，“云云也是，消耗太大，你也多喝两杯。”
    得，完全打不过。
    回家的路上，岚筠捂着肚子直喊撑，非要罪魁祸首给她揉。
    魏枳环过她的腰，大掌轻轻贴在胀胀的胃部慢慢打转，放慢了步子在街上跟她一起溜达。
    直到有几个少男少女远远地给两人让开了路，岚筠才察觉出不对劲，“靠！他们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男人轻轻地笑了几声，揶揄道：“你还真是迟钝。”
    “笑什么笑，让我喝那么多水，还毁我名誉，魏枳，你这个阴险小人。”岚筠恶狠狠地掐他的腰。
    被她掐得疼，魏枳却依然笑容不改，“让你喝你就喝，这可不像云云。”
    岚筠瞪起眼，“我听话你还不乐意了！那行，我不听了。”
    论叛逆她还没输过，一下子被他激起了脾气。熟悉的旧街道，经年未改，好像又回到与他争吵过的年少时光，岚筠转身，脚步轻快地落进风里。
    魏枳落在她一步之后，“回家吗？”
    “不回，这才几点。”
    “想去哪？”
    “不告诉你，凭什么告诉你？”
    “胃难受的话，早点回家休息。”
    “小事，爱难受不难受的，随它。”
    不得不承认，她惹人生气的本事一点没退步，找准了弱点下刀子又准又狠。
    “我错了，云云，”他上前一步握紧她的手，自觉服软，“我其实很高兴你愿意听我的话，如果现在能带我回家，会更好。”
    胃袋重新被温热覆盖，半晌，岚筠向后一倚小声嘟囔了一句，“诡计多端。”
    魏枳不以为耻，反而抿唇微笑。
    岚筠转身拉着他往前走，听到风送来他轻快的问：“带我去哪？”
    “回家！”
    仿佛不是回那个孤单的房子，而是回帝都亮着暖光的房间。不过，家这个字，重点本就不在地点。
    小屋的床有些窄，但两人面对面相拥着并不需要太多空间。岚筠用指尖描过男人的眉眼，沿着他身体的修长线条一路向下落回腰间，闭上眼睛，掌心是熟悉的弧度。
    往他颈窝里蹭了蹭，“阿枳，”她轻声呢喃，“好像还在家里一样。”
    心口软得像甜心软糖，魏枳轻轻吻在她的唇角，明知故问，“是因为我在？”
    岚筠懒得回答，轻蹭了几下他柔软的唇，模糊地说起过去，“每年都回来……黑漆漆的，闭上眼，身在哪里实在没什么不同……”
    “……现在好像也无所谓了，”她微睁的眼中浮着淡淡的困倦柔柔地浅吻过两片薄唇，打了个呵欠在他怀里蜷了蜷身子，“魏枳，谢谢你陪我回来。现在，晚安了。”
    温暖可靠的怀抱一如往常，不论在哪，都能让她好眠。
    “晚安，云云。”
    轻抚在顺滑的发顶，月光透过层层窗帘落在墙面，如同她晦暗难明的青春。
    次日晨起，岚筠带着魏枳去见宋夏与许知余。一进奶茶店，就看到两个女人在朝她招手，松开魏枳的手，岚筠小跑过去给了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从进入高中她才学会如何交朋友，大抵是被压迫的生活结束，自己有了可支配的时间和精力，也可能是她运气太好，遇上了自来熟的许知余。
    后来阴差阳错在网上追星认识了一个大大咧咧快言快语的网友，一面基竟然是同班的“笨蛋”美女宋夏。
    友谊悄悄在叁人之间成型，并陪伴着她们度过枯燥紧张的高中生活。
    后来各奔西东，见面少了，但这份情谊却丝毫不曾减淡，即使每年只能见个两叁次，但只要见到，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话不谈的青葱岁月。
    宋夏仗着个子高揉了揉她的脑袋，夸道：“不错，瘦了。”
    “确实，好久不见啊，岚小筠，都想死你了。”许知余夸张地感叹。
    互诉了几句姐妹情深，岚筠笑嘻嘻地将摸她脑袋的手推开，“行了行了，忒肉麻，搞得像叁百年没见一样。”
    她指了指魏枳，“人我带来了，看到了？”
    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风衣衬衫西裤，熟悉的容貌褪去了年轻的稚气，多了几分迷人的气度。
    宋夏点点头，“不错，没长残。”
    许知余附和：“啧，校草底子好，残也残不到哪去。”
    “好好说话行不行？就来跟你们打声招呼，他马上走，拜托两位姐姐说点好听的。”岚筠一边拉过一只手不停地晃悠。
    “好听的啊，我会！”许知余笑嘻嘻地看向魏枳，“你很不错，配得上我们小筠，不过不要骄傲，争取稳中求进，加油哦！”
    岚筠扶了扶额。
    宋夏言简意赅，四个字，“祝你好运。”
    魏枳听了反而露出一抹笑。
    “谢谢，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们聚，玩得开心，”他转向岚筠，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低声嘱咐：“什么时候要回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岚筠应下来，挥挥手跟他再见，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过头，就看到两个女人坏笑着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谈恋爱的？有什么要问的等我点完喝的再说。”
    对面的两人干脆坐了过来，一边一个挤在她两旁，一脸抑制不住的八卦表情。
    “谁稀罕见你谈恋爱啊，又不新鲜，”许知余揶揄她，“这不是稀罕魏枳嘛，你快点，点完好好交代怎么拐卖的良家男人。”
    “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嘛，我早就交代了……”
    “你说的也太简单了，我不信魏枳这么不经撩，”许知余给宋夏使了个眼色，“一五一十好好讲讲……”
    宋夏抱住岚筠的胳膊，“讲讲嘛，我要听我要听！”
    美女撒娇杀伤力太强，岚筠乖乖投降。
    这边岚筠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盘问”了个遍，魏枳已经站在自家门口，想起往日略微的抗拒和不耐，他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拿出钥匙开门。
    “你这孩子，回家也不早说一声，是不是到了楼底下才给我打的电话？”闻声从厨房出来的是母亲邓婉淑，她十分不满，“早点说我也好出去买点你喜欢的菜回来，现在只能包点水饺凑活了。”
    魏枳无奈地笑，“妈，吃饺子不叫凑活，菜做多了也吃不了，不用麻烦。”
    “麻烦什么呀，你回来一趟就中午在家吃这一顿，我不得做点好的？小没良心！”她戳了戳魏枳的额头，留下一个白白的面粉印子，满意地笑了笑，“倒是胖了，最近好好吃饭了？”
    “嗯。”他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浅笑。
    邓婉淑敏感地察觉出一丝不对，连忙问他：“有情况了？也不告诉妈，是不是跟小柔……”
    魏枳干脆地打断，“我跟她已经分手了，妈，我说过很多遍了。”
    邓婉淑抿抿唇，“离婚了都有再复婚的，分手怎么了……算了，不说你不爱听的，来跟我包饺子吧，你爸去局里开会了，一会才回来。”
    魏枳的脸色缓和了些，跟着她进了厨房。包饺子的功夫，邓婉淑又旁敲侧击了几次，都被魏枳糊弄了过去。
    被唠叨烦了，他干脆说：“妈，我跟她才谈了一个月，你等我稳定稳定再告诉你。”
    “哦，才一个月啊，”兴奋的劲头被浇灭了一些，邓婉淑又问：“现在还不稳定，儿子你追的人家姑娘？”
    魏枳点头，毕竟等了好久云云才愿意说爱他。
    “不错，不错，会追姑娘了，你妈我总算能少操点心了。”
    一个个饺子在母子间的一问一答间很快包好，魏枳洗净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布置一如既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他看了一眼书桌和一旁的书架，不由得想起岚筠的房间，大学、工作，成年后待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好像一切都一起停在了高中毕业时的样子。
    循着记忆，翻找片刻，魏枳伸手从高处拿下一个上锁的盒子，手指把玩着简单的小锁，脸颊泛起轻微的红，模糊地回想起当初纠结的心情，明知该扔掉却不舍得，最后自欺欺人地挂上锁，扔了钥匙。
    将盒子放到桌子上，准备一会儿带走。开门声传来，魏枳走过去，喊了一声：“爸。”
    “小枳回来啦！看看，老周家的粥，是不是又馋这一口了？”魏英军笑呵呵地指了指手里的保温桶，问道。
    这是他小时候的口味，现在早就忘了那时为什么喜欢，也尝不出与别家有何不同。
    但魏枳还是顺手接过来，“是想喝了，给我吧，你俩别忙了，饺子也包好了，我去煮。”
    邓婉淑摆摆手，“去吧去吧，一会儿我把蒸的鱼端出来，就能开饭了。”
    魏枳拿着粥进了厨房，不用想也知道妈已经在拉着他爸分享情报。他不禁想起了他的女主角，索性先给她发了消息。
    【小橘子：玩得开心吗？中午打算吃什么？】
    【云云：火锅！火锅！】

 第六十二章画

    单这几个字，雀跃的笑颜仿佛已经绽放在他面前。不愿意扫她的兴，魏枳简单地回了句好好吃饭。
    宋夏看了眼岚筠的屏幕，轻啧了一声，“从没想过有一天你能如此肉麻地叫他。”
    “上头了，”岚筠耸耸肩，“我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话说，你是不是一个即将走进爱情坟墓的女人？”
    “是啊，不瞒你说，我跟江子骞商量着打算年底办婚礼。来给我当伴娘啊？”
    岚筠眼睛放光，用力晃了晃宋夏的肩，“哇！那我必须去！我的夏要嫁人了，呜呜呜！”
    “什么什么什么？我就去拿了个调料，这鸡飞狗跳的干嘛呢？”
    许知余放下料碗迅速加入了话题，她跟岚筠两个人冒出的粉红泡泡简直要将空气全部塞满。
    魏枳接到岚筠电话的时候天色已然擦黑，他起身跟父母告别，邓婉淑埋怨他来去匆匆，也不多留会儿，中秋节都没法一起过。
    被他们千方百计套了一下午的话的他有些心力交瘁，只想赶紧去抱一抱他的云云缓解心情。
    临关门的时候，他朝二老挥了挥手，对上他们关切又温暖的目光，心头一热，“走了，不用送。爸妈，谢谢你们。”
    邓婉淑关上门拉住魏英军的袖子，絮絮地念叨，“咱儿子变了不少，不光会追姑娘了，还会说好听的哄我。”
    魏英军轻轻擦了擦她微红的眼角，温柔地拍着她的肩，“是好事，好事啊。不管那个姑娘是什么样，我看小枳挺开心的，你也少操点心吧。”
    邓婉淑点点头，平复了片刻情绪，忽然察觉到异样，“老魏，你说小枳这个点还去机场坐飞机？”
    魏英军拉她坐下，递过一杯水去，沉吟道：“你也觉得不对了？”
    “不对，不对，这事有猫腻。他连行李都没有，还从家拿了个盒子走。那盒子我见过，放在他柜子顶上好几年了动都没动过，还上了锁！”
    拍了拍她的手背，魏英军让她镇定下来，“孩子的小秘密，咱们不用管太多，说不定是去给姑娘送礼物呢。”
    邓婉淑翻白眼，“你就瞎猜吧！他脑子得多不开窍，才给人家姑娘送自己都不要了的古董啊！不行，我得给他普及点恋爱经验，要是跟你似的，这姑娘早晚得跑了……”
    岚筠确实是跑了，正蹦蹦跳跳地跑向魏枳的怀抱里，跟他撞了个满怀。
    魏枳：“开心？”
    岚筠用力点头，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宋夏年底要结婚了！我要去当伴娘！”
    “结婚？”两个字将他平静的心弦拨得一团乱。
    “对啊对啊，没想到啊，到头来我们叁个最先结婚的是她！上大学之前还信誓旦旦跟我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结果，呵，马上就要被大学同学拐进家门！”嘴上不饶人，但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兴奋与喜悦的光芒。
    心口蓦然被汹涌的情绪胀得难受，跳动的脉搏仿佛被翻来覆去地揉捏着。
    想起她独自一人的日子，想起那个小而孤独的房子，他几乎要忍不住向她告白，求婚，说我也想带你回家，或是求你把我带回家去。
    但却害怕她拒绝，怕她眼中跃动的纯粹是为朋友欣喜的火苗，怕这份欣喜变成尴尬。
    “是她遇到了对的人，是好事。”他克制着，低头吻在她的发丝上。
    “当然。小夏跟她男朋友异地恋了好多年，终于都要搬去南城安定下来，就是离我远了些，”她轻而短地叹了一声，抬头在魏枳脸颊亲了一口，语调又扬起来，“不过跟男朋友住在一起的快乐，我也希望她能拥有，嘻嘻。”
    “那现在要不要带男朋友回家？”他的眼神比今夜的月亮还要柔上几分，悄悄与她十指相扣。
    “那是当然。”
    回家路上岚筠摆弄起魏枳拿回来的盒子，长条形的木盒，外观简洁没有装饰纹样，木料手感不错但上的锁看起来却是商店里最便宜的样式，她好奇地问他要钥匙。
    “扔了。回家撬开就行。”
    “什么意思？你买了把锁用，然后把钥匙扔了？”岚筠讶异地看他。
    从魏枳脸上看到了一丝少见的赧然，她越发狐疑起来，“那怎么想起来今天打开？锁了多久了？”
    “很久，因为不需要再上锁，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你的，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要送给我？”她将盒子在耳边晃了晃，听不出什么动静，越发好奇起来。
    魏枳不告诉她，岚筠便锲而不舍地想了一路，连上台阶都被绊了一下，幸好被魏枳抱住了才没摔。
    下落的一瞬，电光火石之间，一抹灵光乍现。
    “是画！”她仰着头被揽在臂弯里，兴奋雀跃地晃着盒子连连追问：“是不是？是不是？一定是！”
    “是不是，回家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虽然不答，但啜着浅笑看她。
    岚筠加快了步子，牵着魏枳迫不及待地冲进家门，翻箱倒柜地找出钳子就要撬。
    “我来吧。”他伸手想拿过来，却被岚筠拒绝。
    “既然是送我的，就要我来开！”她理直气壮。
    魏枳无奈答应，不放心地叮嘱，“好，你开，小心点，别受伤。”
    “不会的！”
    正如她保证的，小锁轻而易举就被撬开，将钳子和报废的锁放到一边，岚筠将盒子捧到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果然，是一张卷起的纸。
    “有些旧了……”魏枳坐在她身旁，眉宇间是淡淡的怀念，“拿出来看看。”
    岚筠将纸取出来，纸很厚，不是草稿纸，倒像是专门的素描纸，放久了也还白净。
    她将纸展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教室，桌椅黑板，墙上的横幅，都是旧时样貌。作画的人笔触细腻，仿佛要将一切复原在纸上，但最精致的莫过于处在正中间的唯一的少女。
    宽松的校服只能勾勒出她天鹅般的肩颈线条，高高的马尾随意流畅地垂在脑后，左手懒懒地撑着脑袋，肘弯处压着一张模糊的试卷。像是做题做厌了，少女随意地转头寻些乐子，不期然对上了执笔之人的视线，她唇角扬起一个明丽的笑，无所谓自己偷懒被发现，潇洒随性。
    手指轻轻触碰那双眼睛，指尖却渐渐颤抖起来。
    “这是我啊……”她收回手，盯着画中的人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卷起来，珍重地放回盒子里。
    “我又要说谢谢你了，”岚筠钻到他的怀里，“她看起来比我好太多。”
    “不喜欢长大？”魏枳护着她的腰，低头轻声问。
    岚筠沉默了片刻，嚼着自己才懂的苦涩，“不喜欢后来的日子……”
    “不过，比较起来倒是各有各的好处，或许更偏爱那个时候的单纯，还不会发愁利弊权衡……诸如此类的麻烦事。但是长大也不错，”她收敛起思绪，轻捏了捏魏枳的鼻尖，嫣然一笑，“有你在，我根本没办法否认，每天都很开心。”
    魏枳被她灼然明亮的视线看得胸口起伏不定，理智的脆弱防线难挡汹涌的情绪，想问的话脱口而出：“那你愿意一直开心吗，跟我在一起……”
    “愿意啊，”岚筠下意识地点头，反问他，“现在不就是在一起吗？”
    “我想跟你结婚，云云。”
    岚筠看着他如墨深邃的瞳仁愣住，爱意柔情，依恋珍重，薄唇浅浅一笑，他说，“我想做你的亲人，你是我的，或者我是你的。”
    鼻头一酸，她用力眨了眨眼，从他密不透风的爱意里挣扎出来，勉力维持住笑容。
    “这是被别人结婚的消息冲昏了头吗？”她玩笑般调侃他，“你竟然还是恋爱脑？结婚是大事，可不是随便说的。”
    “你觉得草率？云云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诚意，我没准备戒指，没有花……”
    “魏枳，我不会在意这些的，”她掌心覆上两片急着解释的唇，面上是少有的严肃，“或许你的本意就只是想跟我在一起，但还有太多别的事需要考虑，你的父母，你的公司……或许现在我们是相爱的，但谁知道以后，当然也可以离婚，那又是一堆麻烦事……”
    魏枳拿开她的手，安静地听她说着一条条理由，等到她再无话可说，他才回问：“云云，那你真的又会在意这些吗？”
    “我……”岚筠语塞。
    魏枳不忍心再看她纠结得要皱起的小脸，轻轻拥过，让脑袋靠在自己肩头，“抱歉，是我问得唐突。你说的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要把画收起来吗？有没有想好回家摆在哪里？”魏枳转移了话题。
    “好，我去收。”
    看到她跑去收拾东西的背影，魏枳自嘲一笑，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了，怪他太着急太贪心。
    程愈看着收到的消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将手指落在键盘上。
    【程愈：他想套牢你？】
    【小云：你说话可真够难听。】
    【程愈：我只是在说事实，拒绝了？】
    【小云：他看出我在逃避，主动撤回。不过说真的，再被多看一会儿我可能就撑不住了】
    【程愈：算他知难而退。你这是要翻船？】
    【小云：不仅是翻船，更像是疯了。我满脑子都是——不过是领个证】
    【程愈：说到底，也就是一张证罢了。不过还是要好好想想，一份感情而已，分手比离婚可方便的多。】
    【小云：谢谢您老给我敲警钟。不说了，要睡了。晚安。】
    程愈跟她道了晚安，整层楼里唯有这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他点了根烟，烟雾麻痹了脑海内深深的无力感，模糊掉魏枳那张从容不迫的脸。
    你最好能让她一直幸福下去……

 第六十三章早操（H）

    睡前魏枳问她剩下两天有没有安排，岚筠摇头。
    “之前也没有吗？那还说要四号中秋节回家。”魏枳不着痕迹地皱眉。
    “那个时候觉得无所谓嘛，来来回回好累，我想在家躺着歇一歇，”看到他有不高兴的苗头，岚筠立马开始哄人，“现在你都陪我回来了，不论回帝都还是待在这儿，阿枳都在，在哪我都乐意。”
    魏枳眼角弯了一个柔和的弧度，缓声应道：“那明天就在家歇着吧，好好休息一下。”
    岚筠见他不再计较，舒了口气，开始打算起明天看什么剧，不过打算了半天最后只听了个响。
    虽然这一切的开始，很大程度都怪岚筠自己，当然，她觉得应该怪魏枳。
    阳光正好的时候，魏枳睁开眼，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不过同时，也叫醒了他的小兄弟。
    梦里一瞬是红绳环绕的颈线与细腰，一瞬是层层白纱下纤长的腿，朦胧的眼睛看向平整空荡的天花板，魏枳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女主角在他怀里睡得还香，小手不时偷偷在他腰上摩挲两下。脑袋从枕头上滑下来，脸颊几乎要贴在他胸口，很没安全感的睡姿。
    知道她睡眠浅，魏枳不敢乱动，甚至心虚地也不敢乱瞟，静静等着下身的罪证自己消退。
    许是在梦里觉得难受，蝶翼似的睫毛轻颤几下，女人动了动脖子想找个舒服的位置，脸颊擦过胸口的皮肤，左蹭右蹭最后压在他的肩膀。一呼一吸，悉数洒在男人颈肩的皮肤。
    轻柔的呼吸羽毛一般，被初醒敏锐的感官无限放大，仿佛吹动空气中细小的微尘落在他心头。
    发丝的香气也渐浓郁，饱满光洁的额头就在唇的咫尺之外，魏枳闭上眼试图摒除掉杂念，阴茎却在碰到她靠近的双腿时越发不肯消退。
    岚筠是被硌醒的，稍稍睁开懵懂的眼，翻了个身直接压在男人身上，一边嘟囔着好硬一边挪开了腿，闭上眼就要继续睡。
    魏枳无奈地推了推身上的人，“云云，我去趟卫生间。”
    “哦……快点回来……”岚筠又翻了回去，换了个姿势正要接着睡，却隐约想到了什么拉住魏枳的手腕。
    微哑的嗓音小刷子一样丝丝缕缕轻扫悸动的心，她问：“去干嘛？”
    “消消火。”
    懒洋洋地挑起眉稍，岚筠借他手腕的力道起了身，被子滑落露出清新纯洁的图案下姣好成熟的曲线，她略带不满地嗔道，“我还在这呢。”
    魏枳俯下身几乎要吻上她诱人的唇，柔声问她：“不睡了？”
    “还睡什么，”她故意拉长了调子，反问他：“要我做梦梦到你在自慰吗？”
    “那还是不做的好。”他用力吻住她胡言乱语的小嘴，干脆将人压回了床上，冲击力让小床发出危险的“嘎吱”声。
    “云云，你的床好像不太结实。”他止住接吻，有些担心。
    “坏了就换张新的，”岚筠轻轻一勾又贴上他的薄唇，似笑非笑地补充，“阿枳也不要对自己太自信……”
    “你啊……”
    不再多说，轻咬了一口她娇嫩的唇瓣，舌尖径直探入檀口，攫取她清晨的气息。
    被唤醒的小舌纠缠上来，舌尖勾勒出他的轮廓，然后试着向他深处摸索，不依不饶地直到碰到他的唇，将他逼退回自己口中，接受她肆意的索求。
    刚睡醒倒是有精神，魏枳享受了一番特殊的起床气，任由她胡闹。
    直至舌头麻木起来，岚筠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张着小嘴喘息，红色的舌尖在口腔里微微翘起。
    只喘了两口气，就又被他堵住了呼吸，继而乳肉上抚上一双大掌，乳头在掌心里磨来磨去。
    “嗯……”嗓眼里溢出柔柔的呻吟，小手在他胸口不安分地摸索，原本就不清醒的眼神中染上欲望的点点光芒。
    魏枳轻吻着她唇边残留的水渍，就发觉肉棒已经落在了她手心，柔软的小掌摩擦着带来阵阵快感，他沉声问：“现在就想要？”
    她眯起眼，越发像一只晨起后腹中空空正欲觅食的狐狸，靡丽微哑的声线向单纯的旅人倾诉自己的饥饿，“小骚逼已经湿透了……”
    龟头陷在掌心的软肉里旋转摩擦，一字一句都落在耳中——“想要你操进来。”
    “嗯……就是这样……”她满意地轻叹，双手环过他的背，任他压在自己身上，沉迷于这一刻的亲密。
    “唔……云云放松点。”只是刚进入就被她紧紧吸裹住了龟头，紧致感与摩擦在早晨格外强烈，让他不得不放缓动作。
    “好……啊……嗯……好胀……唔……太粗了阿枳……嗯……”
    呻吟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哼声，锁骨上一阵微痛，是她抿着嘴留下一个吻痕，红红的泛着光。
    “嗯……想亲？”他问着又将人操出一阵媚气的娇吟。
    “啊……轻点……啊……嗯……是想咬你……唔……不行了……”
    魏枳听了忍着笑将肩膀贴到她的唇边，越发用力地挺腰，“咬吧，你也轻点……唔……”
    牙齿刺入的疼痛和小穴剧烈的收束，痛感仿佛走错了神经，脑海中引动的只有汹涌如潮的快感，默默注视着趴在肩头的潮红的小脸，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
    岚筠从高潮中清醒过来，舔了舔自己咬出的两排不浅的牙印问他：“疼吗？”
    舌尖带来一阵酥痒，魏枳拨过她的脑袋，去咬她的樱唇，“不疼。”
    “骗人，不疼你还咬我。”
    “云云疼吗？”
    “不啊。”
    “所以我也不疼。”
    岚筠耳尖泛红，支支吾吾：“那能一样嘛……”
    “一样……别分心。”惩罚似的他狠狠将鸡巴往深处一送，床上又响起嘤嘤呀呀的喘息。
    以及，床架子的吱嘎声。
    魏枳顿了顿，停下动作问：“云云，考虑一下换个地方？”
    岚筠捶了一下不争气的床头，有气无力地回道：“随便你，下次我要换个结实的。”
    在哪儿其实都可以，魏枳本打算把她抱到桌上，可拗不过她自己有想法。
    玉白修长的腿站得笔直，纤腰却非要软绵绵地趴着，她双肘撑在桌面上，回头看的一眼魅得没边，钩子一样咬住他躁动的灵魂。
    腿心深处的淫水被重力俘获，沿着皮肤流出一条清澈的痕迹，娇嫩的花心若隐若现。他扶着鸡巴直接全根没入，接着揽过她的腰，将她上半身拉进怀里，一阵娇呼声。
    贴上他的胸口，插进穴里的肉棒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岚筠转过头不解地看向他。魏枳将发丝捋到她的耳后，低语轻柔地灌进去。
    “我更喜欢抱着你发情。”
    轻吮起粉嫩圆润的耳垂，在岚筠越发急促的呼吸里，魏枳拉过她的手，双掌交迭落在她柔软的小腹。
    “嗯……更紧了……云云……”
    从背后操入的角度让他上翘的肉棒突起更加明显的弧度，龟头压着肉壁蹭来蹭去，远比之前的摩擦剧烈的多。
    “啊……好爽……阿枳……唔啊……艹我摸到了……”
    手心甚至能感受到肉棒顶在小腹上的凸起，轻微却明显，岚筠颤声叫着，“要被操坏了……”
    “不会……唔……云云咬得太紧，要操不动了……”
    他嘴上说着操不动，行动上却变本加厉，在夹紧的臀肉之间大力地抽出又插入，小腹撞在软弹的臀瓣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留下一片红痕。
    岚筠被操得腿软，全赖被他抱着腰才能勉强站直，承受住腿间气势汹汹的操弄。
    “啊……哈啊……要到了……阿枳……啊……啊……”
    紧贴着她手背的大掌压向小腹用力，穴肉越发紧密地贴住鸡巴吮吸起来，没有了阻挡，呻吟声甜美诱人。
    魏枳忍不住去吻她的身体，去完成梦里未尽的一切，身心的所有感官都是她的影子，完满又充实。
    精液射入甬道深处，他勾过她的唇吻着，手臂因快感而微微发颤。
    许久，这个吻才结束，岚筠背倚着他轻喘，变软的阴茎从穴口抽出，挡不住的液体顺着肉缝缓缓滴落。魏枳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刚擦干净，接着又被打湿。
    擦了几下，魏枳问她，“云云内衣放在哪？带你去洗澡。”
    岚筠手指着衣柜的一角，声线懒怠，“那儿有个抽屉……啊，我自己拿吧！”

 第六十四章玩具（H）

    突然的转变，让魏枳有些狐疑，制止她，“你还是少走两步，想穿哪件告诉我就好。”
    “我……”她抓住魏枳的手臂不放，“不碍事，不用麻烦你。”
    “麻烦我？”魏枳眼梢垂落，温柔碎成清晨的露。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忙解释，脸上红成一团，见不得他抿紧发白的唇，岚筠咬咬牙，放弃挣扎，“你去吧，随便拿一条就好。”
    魏枳皱起眉意识到她的不对，并未急着转身，反而捧起小脸问：“是你的秘密？”
    “算是吧。”岚筠别开视线，小声嘟囔。
    他平静地问：“避孕套？”
    “啊？不是！”岚筠回过头瞪大眼睛，“什么呀！我没带男人回来过，怎么会有避孕套！”
    “不是？”魏枳也有些诧异。
    “当然不是！不过……”相较于魏枳的平静，岚筠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即使让他知道，应该也不会怎么样，“……有点关系，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魏枳再叁跟她确认可以看，才朝衣柜的那一角走去，打开抽屉，空气似乎安静了叁秒，岚筠听到一声低沉的轻笑。
    回来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一条干净的内裤，内裤上压着一个小东西，笑眯眯地问：“这条可以吗？”
    岚筠恍惚觉得他问的不是这条内裤，而是这个玩具。
    “可以，你怎么把它拿过来了？”
    魏枳将内裤放到桌上，手中把玩着小鸟似的物体，拇指贴上软软的硅胶圆口，不紧不慢地说：“其他那些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用，这个不太懂，拿来问问云云。”
    他问得颇为认真，眼睛里透彻清明，隐隐含了些许笑意，若不注意胯间又有昂头趋势的肉棒，必然会被他的一本正经骗了去。
    “想知道？”岚筠弯起唇角，将手里的纸扔了，拉过他和手里的玩具贴上情事后还未消退的红肿不堪的阴蒂，一手压低他的视线，“不如直接教你用。”
    粉色小鸟柔软的喙吻上饱胀的红豆，她摸索着按下一个按键，轻微的嗡嗡声伴随着小鸟的震动，引起一串酥软的呻吟。
    “啊啊……太敏感了……哈啊……”
    岚筠不自觉想将它拿开，却被魏枳牢牢控制着不放，不仅不放，反而故意吻起她的脖颈转移注意。
    酥痒让身体颤栗，灼人的呼吸火热难当，从神经末端烧到脑海深处，岚筠一手紧缠着男人的脖子，唯有这样才能攀附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小手无力地贴在胸肌上，轻推像猫爪似的将他的心挠得更痒。
    “嗯……啊啊啊……”
    原本还算平缓的呻吟在他无意间调大一个档位后，骤然激烈起来，岚筠松了手拼命后退，逃避越发剧烈的快感，可无奈已经抵在了桌子上，彻底无路可逃。
    腿根大张，弓起背，最敏感的地方依旧被迫承受着机械不停的吮吸，奇怪又令她双腿发麻的快感变本加厉地聚集在小小的红豆上，强迫它搅乱一团绚丽的脑海。
    “拿走……呜呜啊……啊……不行……呜……啊啊……”
    不知什么时候涌出的泪花，或许是灭顶的快感来临之前，缓过神来的岚筠只能感受到疲软的腿上，顺着肌肤滑下的液体和眼角细密的吻。
    “怎么像是从来没爽过？”他温柔地调侃，抓过她压在桌沿的手，揉散刺目的红痕。
    轻不可闻的解释，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很久……没用了……而且我只用第一档……”
    见她站不稳了，魏枳将人轻轻一提放到桌上坐好，“那岂不是可惜，云云刚刚坚持了都没有一分钟。”
    “受不了了就会拿开……哪像你。”爽透了的眼睛一颦一蹙俱是风情。
    “唔……那再试一次？”
    “别……会坏掉的，”她伸手摸了摸又硬起来的肉棒，“我好像更喜欢它……嗯……”
    虽然魏枳也常常“失控”，但比起机器冰冷得让人发狂的快感，她更喜欢带着感情的温暖。
    鸡巴顺从地挤开穴口的肉，压迫着内部敏感的神经，岚筠轻哼着攀住他的颈，眼看着花唇嫩肉被撑得发白却依旧贪心地将它一吞到底，接着吞吐起来，赤红的花蒂露在其上，与他紧密接触时，不甘寂寞地在下腹磨蹭。
    淫水和精液被冲撞成混沌的浊液，然后又加入新鲜的蜜液，顺着臀部圆润的曲线落在桌面。
    纤尘不染的木材上，被击成白沫的体液浸染了往日一张张试卷的影子，白皙的肉体交融，只有她咬着他鸡巴的穴，粉嫩诱人，一吞一吐，书写着标准答案。
    张腿绕住魏枳的腰，眼睛注视着这番景象，越发红了起来，他果然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云云……”他唤她抬头，唇角封住惑人的视线，将可爱的鸟嘴贴上微硬的乳头，打开开关。
    “啊痒……啊……啊嗯……好奇怪……嗯……”
    几乎瞬间小穴内的肉壁紧缩起来，咬住肉棒不放，软嫩的乳肉甚至被带着一起轻微震动，她挺直的腰直往上凑。
    同唇舌的吸吮不同，机械又强制的刺激一股脑灌进身体，不给人片刻的思考时间。岚筠颤抖着夹紧他进出的鸡巴，被玩具吸着乳头高潮了一次，软绵绵地阻止魏枳蹂躏另一颗小石榴籽。
    “饶了我……阿枳……不玩奶头了好不好……”她眼角绯红，可怜兮兮地往他身上蹭。
    “云云累了？”
    “嗯……饿……”她拉过他的手覆在空空的肚子上，这么快就举一反叁，再玩下去，她害怕真的会爽死在魏枳手里。
    男人眼神一瞬间变得柔软，“抱歉，那先去洗澡。”
    说完不由她反抗，直接将人抱起，朝浴室走去。
    “你……啊……魏枳……慢点……”
    一路被鸡巴在敏感处顶撞着，直到落地，她还死死抱着男人的脖子不放，或许是因为腿已软的没了力气。
    魏枳想了想，问：“那我快一点？”
    管不了他说的是哪个快一点，岚筠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晕了，忙不迭地点头。
    抽插的速度立刻快起来，在嫩肉中间驰骋，还没开始洗澡，两人身下已经聚起一小滩水。
    “啊……不行了……”
    岚筠喘得厉害，手指在他的肩抓出一片红痕，等待即将到来的高潮，却没成想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啊啊啊……阿枳……啊……哈啊……啊……”
    阴蒂上被倏然放上的玩具与体内横冲直撞的鸡巴配合得天衣无缝，快感击溃了理智和语言，腿根夹得极紧，小腿隐约有痛感传来，却只是加剧了脑海内的舒爽，扫开空荡荡的一片，让快感越发明晰。
    潮吹的水如同涌起的泉，喷在龟头上，接着带出射出的精液。
    极致的紧密让魏枳失神，连肩上的隐痛也像兴奋剂，很努力了，可被他阻塞在她甬道里的温热液体还是顺着边缝溜走。
    “好不容易喂饱的……”
    他模糊沙哑的话如同呓语，和着粗重的呼吸闯进空无的脑海，岚筠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声轻哼。
    “喜欢吗？”
    “嗯……”亲吻回复着他的耳语，接着脸颊就被蓬松的乱发蹭了蹭。
    “说喜欢，宝贝……都把你射满了，说给我听好不好？”
    “喜欢，”顺着腿根滑落的液体被压到对方洁净的皮肤上，她将脸埋进温软的发尾，浅笑着满足这只贪心的大狗狗，“喜欢……喜欢得要死了……阿枳……”
    “云云……我的云云……好爱你……”
    他总是还予她更多。
    炽热的呼吸与她交融，滚烫的唇舌急迫地向她索求，怀抱收紧，想要将她融进身体。娇润的唇迎合着他的吻，身躯的每一寸都与他亲密相触，灵与肉交织在一起。
    温热的水流淅沥沥地冲刷过彼此的脸颊，羽毛般的睫毛上亮晶晶的水滴，岚筠闭着眼轻嘶着倒吸一口气。
    水光里他的视线紧张地落在她的面庞，“怎么了？不舒服？”
    “刚刚好像抽筋了……”岚筠试着伸直左腿，立刻感觉到小腿肌肉内部像是被拧了一圈一样刺痛起来，“啊！”
    “别动！”
    他急着蹲下身，手掌轻压着紧绷的肌肉揉按起来，“这儿吗？”
    “嗯，疼！”被捏起的肌肉好像突然被针扎透，岚筠叫了一声便咬紧唇做好了迎接更剧烈的疼痛的准备，预期的痛感并没有到来，肌肉酸酸涨涨接着便被他的手掌舒缓开。
    试着动了动，“诶？好像，不疼了。”
    魏枳舒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下来，“好点了？那先洗完澡，一会儿我再给你揉一揉。”
    说到做到，很久没跟他一起洗过如此迅速的澡，岚筠默默想着，被抱到沙发上，搭在他腿上的瘦长小腿被轻柔舒缓的力道按着，她干脆一仰头倒在沙发上。
    “云云一会儿想吃什么？”他一边按摩，一边问。
    “门口有家卖包子的，羊肉馅的包子和小馄饨都好吃。”
    “经常吃？”
    “嗯……一周能吃两叁次，李婶儿做的辣椒油好香。”岚筠咂了咂嘴，香气似乎已经飘到了嘴边。
    天花板上的灯晕开一圈白色的光，明明没有开，或许是她眼花，小腿肌肉暖融融的，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其他馅的也好吃……每天都起很早，比我们早多了……早自习烦人……”
    手指还搭在唇边，眼睛已经阂上了，又哭又痛了一阵，眼角的红痕不轻。魏枳摸了摸她的脚，水汽蒸发后一片凉，好在旁边有条毯子。

 第六十五章回家

    刻意降低的关门声依旧让睡梦中的岚筠蹙眉，摸到身上盖的毯子，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阿枳？”
    寂静让她瞬间清醒，起身四下打量，客厅中空荡荡再没有别人，在脚将要落到地毯上的时候，视线发现了桌上的纸条。
    “去买早饭，继续睡吧。”
    骨若铁画，意似银钩，筋骨方正，一词一句却像春风吹开的花柔嫩温软，在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魏枳提着早饭回来的时候，沙发上抱着膝盖的人迅速起身，脚丫跳到地毯上就要扑过来。
    “没继续睡？”他上前一步又把她按回沙发上，“又光着脚乱跑，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拿餐具。”
    “你不在，没人给捏腿，睡不着，”她半真半假地解释一句，便催促着，“快去拿快去拿，我好饿啊……”
    魏枳轻笑着捏了捏她快要流出口水的嘴角，去厨房拿了碗筷。包子像是刚出锅的冒着白茫茫的热气，一碗打包好的小馄饨打开盖是浓浓的胡椒味。
    “李婶儿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瓶辣椒油，嘱咐你要好好吃饭。”他拿小勺从玻璃瓶里挖了两勺红亮喷香的辣油，又仔细将盖盖好。
    “她怎么唔……认识你？”岚筠咬了口暄软美味的包子，含糊不清地问。
    “问了两句关于云云的事，”眼梢露出深深的笑意，他说起李婶儿的话。
    “小伙子知道小筠喜欢吃我家的包子，特意来的？……哦哦，男朋友啊！好，好，跟我们小筠挺般配的！我总算是放心了，她在帝都过得好不好啊？……”
    女人忽然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一路向下要拍到屁股的时候被他抓住手，“好好吃饭，别闹。”
    “我没闹，”岚筠缩回手，无辜地眨眨眼，“就是刚刚看到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翘上天了，想摸一摸。”
    他被逗得大笑，“尾巴没有，不过老虎屁股不能随便摸。”
    “嘁，小橘子，阿枳，你就是只肚子里都是小甜水的橘子，不要对自己有什么错误认识。”
    “好，是什么等吃完饭再说，先好好吃饭。”
    洗完碗回到客厅的男人正准备开口继续跟她探讨自己是什么的问题，却被她干净利落地抱住腰，馨香与柔软一同靠近，跟他说：“阿枳，我们回家吧。”
    魏枳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低头疑惑地问：“难得回来一趟，不再住两天？”
    肩上压着的小脑袋看不见表情，“买的月饼明天送到，不回去的话就吃不到了。”
    这理由怎么听也像是随便扯的，不过他并不在意到底为何有这种转折，只是跟她确认：“没有别的安排？还有其他人要见吗？”
    岚筠诚恳地摇摇头。
    魏枳摸了摸她的脑袋，“好，我买票。”
    平心而论，他其实也不舍得让她在这个孤独的房子久住，即使如今有他陪着，但这一时半刻的陪伴，怎能抵过那些漫长的日与夜。
    岚筠靠在他肩上，鼻息间是与自己同样的淡香，视线落在洁白柔软的地毯上。
    干净舒适，清冷安静，这是她曾以为的家的样子，在肩膀之上还有一片能遮风挡雨的天，这片永无变化的天只需要冰冷无情地永远屹立不倒就好。
    可现在，她也想它能俯下身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就像现在这样，一手操作手机，另一手依然将她环在臂弯。
    “机票是下午四点半，我们吃过午饭走？”
    “嗯。”她抬头轻吻柔软的耳根。
    临行前收拾行李，魏枳拿起那只小鸟准备往箱子里放，被岚筠拦住了，“拿它干什么，不用拿，家里有。”
    魏枳一脸讶异，“家里有？云云藏哪了？”
    她卖个关子，“哎呀，秘密嘛，回去给你看。”
    辗转到机场，又是几个小时的飞行，直到回家，车窗外繁华的灯光也挡不住即将圆满的月亮洒下一片清晖。
    “要回家了。”她看着月亮，模糊地念了一句，魏枳在一旁揽过她的肩，安静地看着。
    房间里的灯一盏一盏依次亮起，自动调成暖色，迎接两位疲倦归巢的旅人。
    岚筠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道缝，看向夜空。明晃晃的月亮挂在那，经年累月，亘古未绝，照着熙熙人潮冷漠又温柔。
    月有阴晴圆缺，可十五的圆月却被赋予了最多的偏爱。即使一直日夜相伴，即使缺憾是被这片土地赋予，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依旧最惦念着它完满无暇的这天。
    人，是骨子里渴求完美的生物。
    “阿枳，”她转身对着身后的男人开口，“愿不愿帮我个忙？”
    “当然愿意，”他刮了下她的鼻头，问：“什么忙？”
    “明天帮我画张像，中秋节的纪念。”
    他没说话，那双狡黠的眼睛分明是还有话要说。
    “画裸的。”
    “不行！”他下意识地拒绝，“这种画不能随便画。”
    “这都不答应，”岚筠嘴角一撇，不满地抱怨，“啊……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本来还想画草原上月亮下的裸体呢……”
    “胡闹！”室外画，天冷风寒，她也不替身体考虑一下，“云云换一个要求，这个不行。”
    “不换，我都已经退步了。魏枳，什么要记得找你帮忙，你就是空口说说吧？”她低下头，眼里的光渐渐熄下去，唇角往下弯，“如果是随便说说，那我还是忘了吧……也是，哪能要求你什么都要做到呢……是我任性了……”
    “不是，云云，”魏枳有些慌张地捧起她的脸，却不知该如何自辩，那双不愿与他对视的眼，憋屈隐忍吞下了万语千言。
    明知她百分之九十九是在演，可全副身心都心甘情愿地上当。
    仔细思忖说到底也是他食言的过错，于是叹了口气，“你别难过，我，我答应你。画就是了，我不该拒绝的，总归，是画你……”
    “噗嗤……”她眉眼绽开一朵花，垫脚亲在他额头正中，“真好骗。”
    “你……”不是真难过就好，他捏了捏笑成一团的脸颊。
    看着他佯装生气的表情，岚筠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
    她只是想，让这一个完美的日子，更多一份意义，往后若生活有不如意，也能时时想起，还有那么一轮圆月在过去和未来等她。
    “答应了不许反悔！”岚筠瞪他。
    “不反悔，”他平平静静地回答，然后捉住她的腰，“小狐狸。”
    “阿哟……别挠……哈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哎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别……”
    直到将人欺负得眼泪汪汪魏枳才停手，将纤腰一揽，抱起来走向卧室，在她耳边低语：“我答应帮云云实现愿望，现在也该让云云展示一下自己的秘密了。”
    “哎呀，就在衣柜的小箱子里，你自己去看，”岚筠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累了，我要上床。”
    魏枳把她放到床上，打开衣柜找到箱子的功夫，一回头就看到衣服一件件被扔在床边，岚筠已经钻进被子。
    他坐到装睡的女人旁边，将小箱子放在两人中间，磁扣的开关轻轻一掰就被打开，经过早上的冲击，现在魏枳看着里面的东西倒是心情平静，不过还是不免在心里叹了句他的云云真会玩。
    入体、吮吸、两用，魏枳挑出一瓶东西问：“云云还要用润滑液？”
    岚筠动了动把露出的脑袋缩进被子里，不理他。
    “那这个呢？”掀开被子将冰冰凉凉的金属贴在她微热的脸颊，幽幽地问：“被谁拷过？”
    “想买来拷你的……别生气！”她睁眼觑了一下魏枳的表情，立马继续装死。
    “呵……真的？”听起来倒没有很生气，不过冰冷的手铐还贴在她的脸颊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岚筠闭着眼辩白：“不信你看我的购物记录，上个月刚买的。”
    “哦……云云的意思是，要是当初我不答应，你还会用强？”
    岚筠忍不住瞪大眼睛，“你不要污蔑我！我可没这种想法！”
    铁环在她脸上轻敲了两下终于被他收了起来，被子被重新拉过来将她兜头盖住。
    “有也可以。”
    岚筠咂摸了一下这语气怎么听都有几分遗憾。
    片刻之后，男人又回到床边，捉住她刚探出一截的手腕。
    “还有什么要问的啊？”她躲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没什么，去洗漱。”他倒是很想再跟岚筠玩一玩，可想起早上抽筋的腿狠不下心，算了。
    “哦……睡衣……”她话没说完就被伸进被子里的手臂揽到了怀里，带去卫生间。
    “我没穿衣服！”这好像是很显然的事。
    “不冷，为明天积累一点素材。”
    “……”幼稚！小心眼！
    舟车劳顿的一天，晚上睡得格外早，窝在温暖的怀里，一切好像都没什么不同，连他左胸口的小痣都还在原处。
    魏枳静静地看着，她柔软的唇瓣贴上自己的胸口，留下一点湿痕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落在她的眉心，“晚安，云云。”
    “嗯……早上好像忘记说了，”她朦胧的声音被温馨的气氛烘衬出一团柔光，轻飘飘裹紧他的心脏，“……我也爱你……不仅是喜欢……”
    于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又笑起来，岚筠只觉得额头之间落下的吻更缱绻了几分。
    次日便是中秋，快递送来的月饼被摆在桌上，岚筠迫不及待尝了一个，用刀切成小块，传统的蛋黄莲蓉，递到魏枳嘴边，“尝尝，味道不错，不怎么甜。”
    魏枳挑起眉略微诧异，还以为只是她的借口，没想到会真有。他借着纤细的手指尝了，唇触碰到她的指尖，圆润柔软，“是美味。”
    起身拿过外套，他低头在岚筠唇瓣上温柔地留下一个吻，“我去门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好啊，正好捎点想吃的菜回来！”
    “好。”
    开车去了一家大型文具店，魏枳挑挑拣拣扫荡了一堆绘画用品搬上车，又去超市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肉，路过放酒的货架，犹豫了一会儿，拿下一罐啤酒放进购物车。
    回到家，旁边车位的SUV显然变了位置，他拿好东西上楼，随口问道：“出门了？”
    岚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去上次小桃说的甜品店买了份蛋糕，今天人巨多，排队排了好久！”
    说着她从厨房出来，要接过魏枳手里的食物，却被他拿着的画板惊到，“不是在平板上画画就行吗？怎么还去买这个？”
    他认真地摇摇头，“不安全，画在纸上我会收好。”
    “喂喂，应该是我收好吧！”
    魏枳眼中笑意划过，“我只是帮你画，画好了如果不送给你，自然该是我的。”
    “那肖像权还是我的呢！不给我就别想画！”
    “那我很乐意。”他不疾不徐地点头，正和他的心意。
    “魏枳！”她气得掐他的肉，又不想用狠劲，最后气呼呼地妥协，“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是放在家。诶，你不会要偷偷带到公司去吧？”
    “又瞎说！”
    成功把人噎回去，岚筠心情恢复愉悦，笑眯眯地拎着菜进了厨房。将食物一件件放进冰箱，她看着剩下的一罐啤酒抿起唇，“小可怜，看来你只能被我拿来炖肉了。”
    鉴于晚上要吃得好一些，又加之下午要当模特，午饭吃得比较素净简单，岚筠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肉眼可见的迫不及待，催促他快些。
    “云云是想好要画什么样子了？”他不慌不忙地擦干手。
    “想好了想好了，其实我真的很想在野外画的，有月亮，有风，和黑夜，”脸上向往的表情一闪而过，“可是你又不同意。”
    “嗯，不同意，我最多能给云云合成一张。”
    “切，那有什么意思，”岚筠撇撇嘴，很是不屑，“最有趣的部分都被剪掉了。你准备好了没？”
    将画板上的纸夹牢，魏枳点头，就看到岚筠走向卧室，不一会儿又赤着脚出来。

 第六十六章画画很难（H）

    当然，不仅仅是赤脚，曲线优美的胴体踩着午后的阳光，她像是光影的造物。
    长发蓬松地垂落背上，蝴蝶骨在妖韶的墨瀑里时隐时现，尽头是柳腰丰臀，她背起的手，纤细的腕上反射着刺眼光芒的银色手铐，一朵娇小的橙花在光芒中盛放。
    “阿枳，抱我上去。”她歪过头冲他一笑。
    还未喝酒，好像已有些醉了。
    上前将未着寸缕的人搂进怀里，魏枳嗓音微哑，克制着找了些平和的语言：“云云，这个样子，只许在我面前才可以。”
    硬挺衣料的触感陌生，岚筠笑着调侃他：“哟，魏总要当霸道总裁了？”
    魏枳被她灿烂如花的笑搅得心绪不宁，轻轻一提将人抱上桌，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铁链落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现在很想。”
    炽热的眼神，炽热的唇舌，扶在背后的炽热掌心，像是要在她的灵魂上烙下印记。
    “唔……别闹……”被吻得透不过气，岚筠挣扎着反抗，手却在背后无法推他，只能嘴上挤出两句。
    被她的舌尖拼命往外顶，软软弹弹的小舌戳在他的舌面与唇角，不驯的抵抗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拉他堕入欲壑深渊，若深处有光，那也只能是她。
    “云云，不想画了，”他低头轻咬住颈侧细腻的皮肤，“想跟你做爱……”
    “魏枳！”岚筠恼了，从桌上跳下来，用头撞他胸口，“你清醒点！做什么做，以后再做不行吗！”
    由着她撞，片刻后，挑起头脑发昏的女人的下巴，魏枳侧脸含起乖巧的耳垂，“还没操，云云怎么就晕了呢？”
    “我没……嗯……混蛋……”岚筠抬脚要踹，却被捉住了脚踝，手一捞，一串流畅的动作，瘦长的腿就挂在了他的腰间。
    她身子一晃要倒，魏枳顺势让人仰躺在桌上，顺着双乳间的沟壑，薄唇游走在光洁的小腹，最后停在腿心的娇花上，花瓣已然颤巍巍地悬着几滴晶莹的蜜露。
    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干净，却激出更多的汁水，于是便径直破开了汩汩的源头，顺着小穴里的嫩肉舔了一圈，便能感受到它们同样也渴望着他。
    岚筠的双腿被迫搭在宽阔的肩上，手被铐在身后，腰被折腾得用不上力，她拼命抬头也只能看到腿根处墨色的发，甚至还有自己挺动的腰。
    挣扎了半天，岚筠决定放弃，不好好做完估计是不可能开始画了，那索性就做吧。
    “啊……阿枳……等等……唔嗯……我要看……”
    魏枳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扶，岚筠已经用手抵着桌面直起了身，于是男人的薄唇又与小穴交融在一起，鲜红的唇瓣干脆嘬住了阴蒂，一开始就给她要命的刺激。
    “啊……”纤腰向前凹出一段弧度，脖颈和头却不自觉地扬起，两团饱满的乳肉在阳光里轻颤。
    身体的曲线几乎要弯折，幸好有手臂撑住，岚筠在一阵高潮之后急喘，断断续续地要他操进来。
    脸蛋跟小穴一样粉红诱人，束缚的双臂艰难地撑起她不知餍足的腰，双腿刚从夹紧他脑袋的收缩中恢复，痉挛着轻颤，她一双圆眼巴巴地望着他。
    “小骚逼想被阿枳的大鸡巴操满……”
    这幅温顺的样子应该留足了时间细品，可她总能找到他的弱点，知道如何开口就能让他乖乖按她的意思办事。
    带手铐的是她，被束缚的却是他自己。
    一阵无力的烦躁，魏枳干脆只拉开裤子的拉链，将鸡巴握在手里直接插进了她吐着水的小穴。
    “啊啊……”
    突兀迅疾的饱胀感让岚筠感觉不安，以致渴望更多的贴近。
    但手已经使不上更多力气，索性伸长腿去缠他的腰，皮肤上是他的衬衫长裤，和隔着肉的腰带。
    岚筠忍不住叫得更暧昧起来，“啊啊……魏总……嗯啊……是不是一直想在……唔……办公室操我……啊啊……”
    被顶得尖叫，魏枳眸光深深地扫过每一寸因为情欲泛起粉色的皮肤，长发随着身子一晃又一晃，还有两枚颤巍巍的乳头，“我没想过，但云云好像很想……”
    “呜……轻点捏……嗯啊……啊……魏总好会揉奶头……哈啊……”
    她费力又将软了的身躯向上撑起一段高度，目光落在他握住胸肉的两只手，一边娇声地叫一边将它们向他掌心里压。
    一直看到他的手控制不住开始用力揉捏，才移开视线，却是看向了桌边他挺动的腰，一条腿已经无力地从他腰上滑落，却越发让穴口敞开，吞吐着那根粗长的肉棒。
    衬衫一丝不苟地系到顶，整洁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掩盖了衣料下兴奋紧绷薄汗涔涔的肉体。
    他显然没有插到底，碍事的裤子被淫水已经洇湿了一片，但本就是黑的倒也不明显，就像他的理智只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魏总……”她倾身朝他肩上倒去，如愿以偿地让他为了接住她，向前几寸，小穴紧贴在裤子的布料上，他一进一出带来摩擦的快感。
    小嘴开始不安分地舔吮他颈侧的皮肤，尤其是喉结，舌尖几乎要勾得他失智，直到她的牙齿咬住衬衫的扣子，啪地一声，紧接着是纽扣落地噼噼啪啪四处乱弹。
    第二颗……第叁颗……
    敞开的领口里，皮肤上是星星点点的红痕，一路向下，到她力不能及的地方。
    要怪魏枳不让她继续，男人将她压在桌上，腰狠狠地操动，布料也挡不住他想全根莫入的冲动。
    被绑了手，却像是释放了她的天性。
    “云云……唔……真要命……”
    “啊……好爽……嗯啊……魏总……啊……好想解你的腰带……哈啊……不行了……啊啊……”
    看来是不用了……
    被压着要了几遭，魏枳才射，脱下湿了一小片的裤子和没剩几颗扣的衬衫，他用力揉了揉岚筠的脑袋，“满意了？”
    “嗯……阿枳真的不经逗，”她懒懒地勾起一个微笑，“那，现在可以画画了？”
    “画春宫吗？”他羞恼地反问，却没料到女人漫不经心地应道：“也可以。”
    “云云，想继续做可以直说。”他别有深意地回看。
    “当我没说，”岚筠心虚地别开脸，又转回来开始撒娇，“阿枳，抱我去洗澡。胳膊要断了，抱。”说着就要尝试起身，手还没用力，就被他抱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要不是不舒服，就这样画也很有意思。”
    “想都别想。”
    “那好吧，听魏总的，”岚筠俏皮地弯起唇角，揶揄他地某个部位，“不过我不想，你也不要想啊。”
    短短一段路，等再次站到他面前的时候，岚筠流着水的腿根上前蹭了蹭他昂起的龟头，“只许州官放火……”
    “云云再招惹它就不单单是放火这么简单了……”
    岚筠垫脚在他的唇上轻咬一口，“为了防止一会儿再整出什么差错，我决定一次性把你解决掉。”
    “什么意思？”他去追那条撩过唇缝的柔软小舌。
    馨香的唇瓣却贴在他的耳边，“洗洗干净，口一下试试。”
    “不要。”魏枳缓过神干脆地拒绝。
    “你答应过的！”她偏爱这种踩在他底线上的行为，或许只是沉溺于无止境的纵容中而不自知。
    经不住她再叁的要求，魏枳最后还是放弃抵抗，在她面前用水冲干净阴茎上残留的液体，仔仔细细将每条褶皱都洗干净。
    洗到岚筠都看不下去，用胳膊狠狠关上开关，“你是要搓破皮才罢休吗？”
    魏枳紧紧抓着花洒，手足无措地站着，“总觉得不够干净……云云，别……”
    不听他继续废话，岚筠半蹲下张口有些艰难地含住滴落水珠的大龟头。不能用手，好在它已足够硬，不需要扶也能找准位置。
    龟头刮过她上颚的纹路，一半躺在柔软粗糙的舌面上，暖融融，湿润着，一路滑到狭窄的喉管入口，又被她轻轻吐了出来。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她的声音都变得空茫，“阿枳，我只能吃这么多了……”
    “没……”没关系叁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魏枳轻咳一声，“本就不必。”
    岚筠懒得反驳他，嘴唇已经在忙着舔吮棒身，被他揉搓得发红的皮肤没有味道，多少平淡了些，不过红红的样子本身也算可爱。
    想起魏枳上次控制不住的呻吟，她对这个大可爱更加跃跃欲试。
    唇瓣和小舌一路从头到尾又返回来，将粗粗的肉棒舔了个遍，水滴变成亮晶晶的纹路，龟头上溢出透明的黏液。
    身体的变化从不撒谎，任凭他在心里如何否定，鸡巴早就已经是想操她的样子，尤其是目睹她伸出舌尖将流水的龟头舔了个干净。
    “云云……让我操你好不好……”
    “呃嗯……云云……求你……”
    胀痛的难受在被吞入柔软口腔中后可耻地得到了缓解，但想操她的欲望却变得更强。舌面舔过冠状沟，吸吮着龟头不放，舒爽的快感让肌肉绷紧，魏枳艰难地控制着蠢蠢欲动的腰。
    “云云……啊……别这样……嗯……别……呃……”
    拒绝带来的是她无声的抗议，吞吐着肉棒，收紧的口腔，四周被包裹着，低头，明艳的脸庞半掩在青丝之中，嫣红的唇边流下一道晶莹的水痕。
    “唔……”越发胀大的肉棒将嘴巴撑得发酸，发丝蹭过脸颊痒得很，岚筠有些累了，尝试着又往深处吞了吞，临近喉管处被压着轻微的难受，还可以接受，那不如速战速决。
    舌尖在龟头打了个转，男人颤抖沙哑的声线只剩下呻吟，她加快了吞吐的速度，鸡巴挺得更厉害了……好，最后几下了……
    谁料半蹲着一个不稳，她猛地向前倒去，龟头插进前所未有的深度，几乎要将整根肉棒吞没。
    突如其来收缩的快感让魏枳察觉不对的时机晚了几分，他伸手扶住鼻尖几乎要贴近他小腹的女人，却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冲动，连忙后退。
    腥咸的精液依旧有一部分射到岚筠嘴中，更多地被他手一拦落在他自己身上。
    “咳咳咳……咳咳……呸呸……咳咳咳……”
    被呛得两眼通红，魏枳伸手帮她抹掉唇边的精液和口水，又轻拍她的背，生气又心疼，“我就不该答应你。”
    咳了好一会儿才消停，魏枳接了杯水递到她唇边，“漱口。”
    “不要，要你亲。”她现在只想尝点甜的。
    水杯换成了他柔软的唇，舌头深入她的口腔，舔过贝齿，轻缓温和地与她的舌交缠，不免尝到一些苦咸的味道，魏枳皱起眉，越发缠绵地吻她。
    甜丝丝的味道逐渐从舌尖蔓延开来，舒服温柔，但吻久了喉咙里又开始发痒，岚筠转开头，又咳了一阵。
    “没有下次了。”他抱紧她不由分说，封死了这条路。
    “这次是意外……好吧。”岚筠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乖乖闭嘴。
    折腾了半晌，岚筠又重新坐回桌上，两条腿在空中晃来晃去，“我本来是想坐在石头上看月亮，现在好像只能坐在桌上看天花板……”
    魏枳脑海里冒出月光下一只对着月亮唱歌的小美人鱼，“云云不介意写不写实的话，我可以改背景。”
    “真的？”她坐直了身子，眼睛亮起来。
    “不过，想象的画面，我的水平也只能画些简单的。”
    “没事，我对阿枳的水平很有信心！你自由发挥就好！”
    “好，那开始吧。”他拿起一支铅笔，温和专注的眼神落在女人身上。即使用上全部的意志力，也很难不对她燃起冲动，好在随着画笔一次次落下，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开来。
    女人修长的腿交迭在一起，仿佛正搭在石块的边缘，纤腰与脊背笔直稍稍向前方倾斜，优美的颈半掩在耳边垂落的发中，精致的五官依旧，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眼睛——无边的孤寂萧索中明灭闪动着的，希冀与渴望。
    安静的室内忽然像起了风，月，从她眼眸中升起。

 第六十七章中秋

    身临其境一般，魏枳下笔有神。
    时间倏然而过，等他从画里醒过神想让岚筠披条毯子，才发现窗外好像已经黑了下来。
    快步走到桌边将放在一旁的毯子给她裹上，魏枳摸了摸她凉凉的皮肤，“这么凉，怎么不知道叫我！也不知道自己盖！”
    “没那么冷，而且看你画得入神，不好打断，”她一如既往地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画好了？”
    魏枳已然没了心思继续管画的事，“还差一点，手铐的钥匙呢？先把衣服穿好。”
    “在盒子里啊，你昨晚没看到？”岚筠跳下桌面，毯子跟着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魏枳没辙，干脆将不听话的人抱了回去。
    卧室里，岚筠背过身用手指了指床上的盒子，“喏。”
    角落里静静躺着一把银色的小钥匙，魏枳拿起来，蹲下身插进锁眼里，轻轻一拧，金属圆环应声而开。
    他的眼神瞬间黯下，一把抓住她要抬起的手腕，“都红成这样了，还想瞒过我吗？”
    “没有，它就是看着红，没关系……嘶……你别按呀！”
    将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身前，魏枳抱住她的腰，声音里满是自责，“是不是在桌上做的时候弄伤的？”
    岚筠哪里知道，她早昏了头。
    于是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慰道：“就是被勒了一下，小伤而已，阿枳，别放在心上。左手可能严重些，右手看起来都好了……”
    她还特意抬起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不起，我该控制住的，云云。”
    见他情绪依旧低沉，岚筠思索片刻干脆搓了搓手臂喊起了冷，“再不给我衣服穿，你身上的衬衫可就要归我了！”
    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代价是被套上一身长袖长裤。
    也罢，挽挽袖子一样下厨，“那你把剩下的画完，我先去做饭，月亮都升起来了。”
    “我来，你别动手。”魏枳将她拦在一边，取出食材，“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
    他很坚决，岚筠无法，只好站在一边教。
    砧板上清脆的哒哒声和灶台上的水汽多少让他的眉心舒展开一些。
    这是他们一起做的，第一顿团圆饭。
    “嘭——呲——”
    啤酒被倒入锅里，岚筠随手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在他要说话之前靠上宽厚的背，抢先叮嘱：“大火烧开转中小火炖30分钟。”
    调好火力，大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酒是买给你喝的。”
    “我知道，”她的脸好像在背后蹭了蹭，忽然轻快地笑起来，“不用掉的话，怎么能喝我买的呢？”
    “……怪不得，”魏枳终于又笑起来，“藏在哪了？”
    “冰箱最里面，一会儿你也尝尝？是甜的，尝不出什么酒味，不过你不想喝就算了。”
    “好。”
    岚筠拍拍他的肚子，在胃附近揉了揉，“不用勉强。”
    “没有，”掌心覆盖在手背上，音色温柔，“陪云云喝，我很乐意。”
    岚筠想起他上次喝酒，醉后闹出的可爱笑话，忍不住翘起唇角，“那你小心点，醉了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魏枳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庆幸她在背后看不到自己的红脸，一会儿还是少喝一点吧。
    美味佳肴摆上桌，两只郁金香一样的高脚杯玲珑剔透，细长瓶身里淡金如蜜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注入。
    玻璃清脆地碰撞，甜蜜醇香的酒液滑入唇齿之间，爱人相视一笑。
    “中秋快乐，云云。”
    “中秋快乐，阿枳。”
    团圆的月饼被分成两半，此时分离却更胜圆满。
    晚饭吃到最后，好不容易没人约束的岚筠已然微醺，非要拉着魏枳去楼顶看月亮。
    他不依，便赖在他怀里撒娇，一会儿心碎一会儿要哭，也不知到底醉没醉。
    魏枳想起她曾说的，要带他在那间小屋的楼顶看月亮。
    那还是去吧，好在住的这栋楼楼顶并不难上，他跟着没出什么乱子。
    “哇！好圆！好亮！”
    一到天台，岚筠就兴奋起来。
    伸手朝空气挥动，下一刻又变了脸色，“摸不到，嘁，小气鬼。”
    闹完脾气，她回头找魏枳要酒喝，“月色刚好，应该喝一杯。”
    “刚刚还嫌它小气，”魏枳找了个地方拉她坐下，把被迫带上的酒倒进被迫带上的杯子，“慢点喝。”
    岚筠接过酒，盯着杯中变得黯淡的酒液看了数秒，仰头灌了几口。
    魏枳正要叹气，就听到女人嘟哝了几句，“随便说说嘛，我又凭什么要求月亮能顺我的心意呢？它能每年八月十五出来露个脸，就已经让十几亿人开心了……”
    月光落进她的瞳仁碎成片片光芒。
    “我也开心啊，能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吃圆滚滚的月饼，为什么不开心……总会有人也因为我的出现而开心吧……”
    光芒在眼尾汇成一片小潭，发出痛苦的呜咽。
    一瞬间，魏枳醒悟她往年的中秋夜，望的是哪一轮月亮。
    “可我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他们非要带我来……好冷的地方……”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身体被拥向温暖的怀抱，岚筠伸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肩，嗫嗫不知所措，“魏枳……”
    “云云醉了，”他抹掉她的泪痕，“或许忘了，还有我在。”
    岚筠看了他很久，仰头将残酒饮干，往他身上一歪，“是我贪心，有你爱我已经够了。”
    你的愿望又何尝算贪心呢，魏枳在心底轻叹，却不忍心说出口，只能将她又向自己胸口揽近几分，陪她一起看着高悬于冥空象征着团圆的月亮。
    起码这一次，这轮明月投下的，不是一个影子。
    “我不在意了，”岚筠在他怀里低声呢喃，“血缘是原罪……我不爱他们，他们也不爱我……大家都是被迫的，现在各自逍遥多好……”
    这种自我安慰从小到大不知被重复了多少遍。魏枳默然思考着，轻拍她的肩，哪是不爱那么简单，反而是爱过后又将她抛弃。
    小女孩拿起纱布将心口的裂痕缠紧，布条与血肉交融在一起，才有了这颗疮痍满目的心。
    “爱不需要血缘关系，”低沉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脆弱迷茫的神经，“云云相信运气守恒？”
    怀里的脑袋乖巧地点了点。
    “那，我相信爱也是守恒的。需要父母的年岁已经过去了，那么，云云将来只会收获很多爱。”
    “你也学会胡编乱造了，”这次一点也不想去找反驳他的理由，岚筠轻笑一声，“哈，借你吉言。”
    “不用怀疑，我会努力贡献绝大部分。”魏枳捏起她的手指摆出个数字九。
    “九成？你也太霸道。”
    “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魏枳揉了揉她的头发，“毕竟要一直陪着你，不会留给别人发挥的空间。”
    “我没醉，是你醉了，”岚筠戳着他的胸口发笑，这时候倒是清醒地跟他分析上了，“上班都不在一起，哪里谈得上一直陪着？说起来，好像电脑和手机都比你陪我时间长。”
    魏枳无奈垂头，“这倒是真的，云云，我好羡慕你的手机。”
    “哈哈，那你把自己二进制转换一下住进去吧，我手机内存还剩不少。”岚筠捏起他的脸颊。
    “转换……”灵光一闪，“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也不是不可以，做我的壁纸就行。”
    岚筠说着拿出手机，眯起眼找相机的图标，来回翻了几遍屏幕，眼睛昏花找也找不到。
    “这个。”
    骨节分明的手点开相机，自拍界面里出现她微醺的脸，月色浴着皮肤更显白皙，乌发红唇，更胜玫瑰叁分艳。
    视线从屏幕里的娇花落到胸膛上倚靠的美人，魏枳低头撩起发丝向她额上吻下，辗转又落在莹润的唇瓣。
    芳泽中俱是甜香的酒气，再度起身时，头竟晕得厉害。
    岚筠浏览起拍好的照片，很满意，甚至不知该先选哪张来用，于是干脆将手机递给魏枳，“帮我挑一张。”
    魏枳最后选了一张自己看起来最好看的，然后将所有照片一张不落地给自己发了一份。
    岚筠见状，干脆利落地拿过他的手机，选了一张对视的照片做他的锁屏，至于壁纸，当然是吻在一起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拍到了他衬衫半开的领口以及几个暧昧红痕。
    “云云……”对她的小心思一片无奈。
    “不许换。”
    “好吧。”对他脆弱意志的考验也太大了。
    在她发顶亲昵地蹭了蹭，魏枳接着刚才地话题。
    “其实我刚才不是这个想法，”他顿了顿，寻找到合适的措辞，“像是桌面宠物，真人建模不好做可以先做卡通版，但是云云的话，我应该可以重塑出来。加入一些语音和动作引擎，说不定真的可以一直陪着我。”
    “听上去很不错，如果真做成，那我岂不是不用再睹橘子思人……ha～a～a～”怀抱太暖了，岚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有人陪我，我怎么办？”
    “先做一个我送给云云？”
    “不要，我要自己做。你又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将哈欠连天的人扶起来，虽然说话还算清楚，但走路有些晃，魏枳要抱她，被执拗地拒绝，于是拿起酒瓶和杯子跟在后面。
    月光拉长的影子里，他踩着她摇晃的步点，
    仲秋夜寒，几步之内冷风一吹，酒热的身子打了个寒战，下楼前，岚筠抬头，最后看了一眼月亮。
    高处不胜寒。
    她更愿沉溺在这滚滚红尘间，享着有限的爱，而不是做个孤寂的符号。
    勾起手指，反握住魏枳掌心的温暖。
    回到家中，各自喝下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岚筠却觉得酒劲更甚，迷迷糊糊躺在了床上。魏枳帮她盖好被，先去将画补完，才回来抱着岚筠睡了。

 第六十八章放假日常

    即使是微醺，次日醒来嗓子也痛得很，或许不仅仅因为酒，半杯水喝完才有所缓解。
    岚筠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微沙哑，“昨天晚上……是我心情不好，我是不是说了什么？”
    从身后被揽住，温热的气息拂过被光镀了金芒的发稍，正要喊痒，就听到男人慵懒的低语。
    “说了……”
    不偏不倚又将几缕发刷过脸颊，痒意更甚。
    “你说你最爱我。”
    那阵痒钻进了心里，岚筠下意识捂了捂胸口。
    剧烈的心跳穿透薄薄的背在他的身体里震耳欲聋地响起，魏枳悄悄弯了弯唇角，“云云，你抱着我说了很多遍。”
    “说要我记牢，永远也不能忘。”
    “云云，你跟我说了永远。”
    他闭上眼，在自己的幻梦中不愿醒来。
    混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话，可她只记得倒在床上的头晕，后来的事是一片空白。
    自己……真的说了？原来内心深处这番缥缈的企求，已经被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哦。”
    魏枳猛地睁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看到他的云云刚好转头，笑容在阳光里灿烂无匹。
    告诉就告诉了，谁规定小心愿就必须藏着掖着。何况，她还要指着面前这个人帮她实现呢。
    “怎么这个表情？我喝多了多说两句不行嘛？”
    魏枳被一种名为幸福的眩晕彻底击中，将女人转过身，又抱又亲。
    好不容易从一个过于激烈的早安吻里挣脱出来，岚筠推开他的脸大喘气，“没完了！”
    “我以为你会说那是醉话。”魏枳委屈巴巴地撒着不存在的慌。
    “唔……醉不醉的不都说了嘛，又不是什么不能听的。”她呼吸的气音让整句话真实又迷人。
    魏枳忍不住又凑上去，结果只被允许在唇上浅啄两下。
    “是不是醉话，我都记牢了。”
    胡闹了一番，他抵在她的额头，带着藏不住的期许，问：“既然醒了，不想看画吗？”
    “想！”岚筠嫣然一笑，“吧唧”狠狠亲在魏枳的脸上，“迫不及待了！”
    一路小跑到画架旁，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深蓝。
    深邃的海，黯然的夜，压抑的深沉被用力拍向悬崖的白色浪花击碎，泡沫飞溅，冲破无尽的暗沉。
    继而落在她纤瘦的小腿、脚踝，顺着赤脚汇成水流，终归茫茫沉渊。
    她被这挣扎的纯白沁染出色彩，体态容颜纤毫毕现，背后是手铐泠然光芒，与她昨日戴的不同，两根长长的链子尽头连着一根巨大被楔入地缝中的钉子。
    而她，正在这镣铐的尽头，眺望月亮。
    希冀打碎悲凉落寞的帷帐，与眼眸中的光同时亮起的，还有背后若隐若现的淡金色翅膀。
    那光不甚明朗，甚至比破碎的泡沫更要模糊，却将整幅画面点亮。
    “XX中秋绘吾爱筠……愿其灵魂亦如是……”许久，岚筠缓缓念出角落的题字。
    “还满意吗？”他问。
    一阵眼热。
    “你太谦虚了，”她转身用力抱住劲瘦的腰，“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万倍！非常非常非常……满意！”
    她无法形容这张画带来的震撼，或许在这个瞬间，他已然看穿了她想要的一切。
    踽踽独行在黑暗中的人，终于看到了，名为尽头的微光。
    “那就好，”他愉悦地笑，“我要珍藏起来。”
    “好好好，归你归你……”
    魏枳也只是口头说说，最后，他将画与岚筠带回的那张少女放在了一处。
    七天假转眼就过了一大半，其后的几天，两人基本都待在书房，实现那一晚魏枳突如其来的灵感，各自在电脑上创造对方的小人模型。
    岚筠毫无绘画基础，在模版上左调右调，总也调不出魏枳的神韵。
    电脑上奇奇怪怪的脸让她头疼，索性跑到真人旁边洗洗眼睛，结果先被他建的模型亮了一眼。
    “哇！你也太会了！”
    屏幕上的小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夸奖，眨眨眼原地转了一圈，活灵活现的动作，惟妙惟肖的五官，“她好像我！”
    “正好，云云来提点意见，看看哪里还要改一下？”魏枳拉她坐到腿上，鼠标操纵着展示起小人的不同角度。
    “我看看……鼻子再高一点，腿长一点，腰还不够细……”
    魏枳的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嗯，已经要突破人体极限了，你确定？”
    岚筠笑起来，“开玩笑嘛，我挑不出什么毛病，她跟我简直一模一样。”
    拿起耳机帮岚筠戴上，“云云叫我一声。”
    “魏枳？”
    几秒钟后，屏幕里的小人张嘴，“魏枳？”
    同样的声线，魏枳的眉眼柔和下来，从背后凑近她的脸蛋轻啄一口，“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可她不是我，”莫名的，岚筠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她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仿佛感应到她内心的波澜，魏枳揽着她向椅背上靠着，“云云，还要吃自己的醋？”
    “我才没吃醋！”岚筠不承认。
    “确实不用吃醋，毕竟，她能起的作用，只是让我想你，”魏枳无奈轻叹，一副发愁的样子，“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像云云说的，不知道哪天真的色令智昏了，可怎么办？”
    “你想太多。最多像上次一样，飞来找我，又不是见不到，怕什么？”岚筠不以为然，“不过现在，先帮我把你建好！”
    认清了差距，这件事她也不再逞能，直接将文件发给魏枳，然后看着他化腐朽为神奇。
    岚筠特地去拿了镜子，让他好好观察，不过背后看不见的部位还要她描述。
    “肩胛骨高一点……腰太粗了！屁股再翘一点……你的屁股真的很翘，不要不承认！”
    岚筠回头就看到魏枳微红的脸，“害什么羞，翘臀多好，手感好有力量我喜欢。”
    “嗯……”他还是不自然地转移开视线，却发现下一个部位更尴尬一些。
    “云云，它自然状态下没有这么大……”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岚筠来了兴致，“要不现在让我观察一下？”
    说着伸手就要解他裤腰上的绳子，被魏枳拦住，“我知道是什么样子，云云不用观察了。”
    “不行，万一你的观察有误差呢？”岚筠不依不饶，虽然加上衣服之后什么都看不到，但那又怎样，“要严谨，严谨知道吗？”
    逃不掉了，移开拦住她的手，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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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小一章，为了不卡黄

 第六十九章被听到（H）

    小手轻轻一拉，宽松裤子上绳子的活扣被解开，岚筠起身帮他往下扯动，自己也趁势与他面对面.
    内裤包裹着隆起的一团，也被褪下，露出安静沉睡的阴茎，静静地趴在腿间，卧在两个囊袋上无辜无害得让岚筠觉得陌生。
    明显的肉粉使它与腿根的白皙格格不入，像是被她咬过的唇色，又像在她手中由软变硬的乳头，不知究竟是什么手感。
    “别碰，”手刚触到一点皮肤就被一直别开脸的男人迅速拿开，“乖，只能看。”
    “摸了会怎样？”她偏不依。
    “那就要负责让它恢复现在的样子。”魏枳将小手放在唇边，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又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再跟他闹一闹，让他射出来就好了。
    她伸手握上柔软的一团，伴着魏枳的低笑，手中的东西肉眼可见地迅速勃起，岚筠瞪大眼，“哎！我都没来得及细看！”
    “谁让云云不听话。”
    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忍。
    把玩着小手，在细腻柔嫩的手背上落下浅吻，感受着逐渐胀大的阴茎撑开她另一只手的掌心。
    岚筠轻哼一声，不满地摇晃手中的肉棒，“明明是你不经撩，要不要这么敏感。”
    牙齿在她的指尖印出一个浅痕，而后变得缱绻，舌尖轻柔地舔过像是怕她被自己咬疼了。
    岚筠的视线被转移过来，抬头落在他的唇间，葱白的指如落入虎口的无辜幼崽，但他却像叼紧小崽后颈柔软皮肤的成年的兽，或许更像殷勤求偶的男伴也说不定……
    粗糙舌面浅浅尝过她的味道，又将手指按在了唇角，魏枳若有所思，“云云，问你一个问题？”
    小手用力在他的肉棒上摩擦了一下，听到一声难耐的呻吟后，她才敷衍地回道：“这时候还要思考，什么问题？”
    “也不是无关的事，”低喘混杂在话语中，靠着椅背的男人脸颊微红，“云云在……吃它的时候，会有快感？”
    “没有，”她缓缓摇头，“不过，那种感觉很奇特……我不好形容，或许没有生理上的快感，但是有心理上的……”
    魏枳微微皱眉，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或许还是要自己实践一下才能了解一二。
    他张嘴含住两根纤纤玉指，有些硬，戳在舌面、上颚与脸颊，舌头半裹着吮吸，指引它们向深处去直到有不适的感觉。
    湿淋淋的指被吐出来，依旧带着温度，依旧贴在唇边，明明没有多少快意，却不知怎么，又一次被他的口舌吞没。
    或许本就没有什么快感可言，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如同亲吻她的唇、乳房和阴蒂，本能地想融合罢了。
    他痴痴地一遍又一遍用舌描摹指缝的轮廓，直到纤细的指节压在唇缝间不肯再进。
    她倾身，舌尖舔过其上的涎液，继而撬开齿关将话轻轻送入，“阿枳，已经很湿了……”
    手的远离，微冷的空气，湿润紧致的小穴。
    “嗯……原来已经湿透了……宝贝怎么这么骚……”
    “明明是你骚……还、还勾引嗯……”
    原来这样算勾引，他学会了。
    大掌将她的腰用力下压，鸡巴骤然操进尽头，顶开层层嫩肉，尽根莫入。
    “啊……好满……太深了……”
    被迫打断的吻，岚筠控制不住地伏在他身上呻吟，于是薄唇捉住颤抖的耳垂，将敏感悉数调动。
    她缓了一会儿，或是被舔得情动，细腰上下动作起来，带起啪啪的撞击声与甜美的嘤咛。
    将脸埋在温暖的颈窝里，他的喘息便清晰可闻，鼻息并非落入房间的空气，吹着的是她心间滚烫的火。
    手拉起衣摆，腹肌之上，胸口的触感，都落在掌心。
    “啊……嗯啊……”
    第一波快感从腰椎袭向脑髓，即将冲到终点之时腰却被他狠狠一按。
    眼前一片空白，张着口忘了喘息，手掌在他胸膛按出一个红印。
    “唔……喜欢吗？”脸颊被大掌抚摸着。
    快感几乎翻倍，岚筠闭上眼在温热的掌心蹭蹭，一派乖顺地讨好，“嗯……还是要你来……”
    这次的小伎俩并未起作用，魏枳的兴致才刚被勾起，“说好的你负责，云云。”
    “……那等一小会儿……我……嗯……太敏感小逼……”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粗硬的鸡巴插在穴里稍一动弹，就磨得各处软肉爽得发颤。
    魏枳也不催促，轻抚着柔软脸颊，眉眼低垂，温柔地等待怀里轻颤的身躯恢复平静，纤腰再次动起来，春色摇荡，弱柳扶风。
    女上的姿势太容易找到敏感点，一旦找到更舍不得放过，即使理智想让他尽快射，可身体、身体……好舒服……
    龟头一下又一下被压到那处软肉磨蹭，又大又翘地将内里的神经末梢磨成一滩水，漫过脑海只剩下欲望。
    被她硬塞进乳肉的手，心不在焉地偶尔捏两下乳头，酥麻的电流却与下身的冲动契合。
    “好棒……啊……唔用力点……嗯……阿枳手用力……啊啊……”
    在唇即将碰到喉结的时候，硬得硌手的乳头终于被狠狠修理了一番，白皙的皮肤上也弥漫起一片嫣红。
    又高潮了两次，被捏紧奶头，让淫水甚至喷到了地上，腰酸腿麻，只有小浪穴还在紧吮着大鸡巴不放。
    真是贪得无厌，不对，好像是在骂自己。
    潮红的脸贴紧魏枳胸前的皮肤，衣摆凌乱地被推到上方，大片的裸露上是深深浅浅或新或旧的红痕，有些地方还有她刚留下的濡湿。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她动都不想动。
    “好累……阿枳你来好不好……”她不得不服软。
    女人大多只在深处的敏感附近研磨，唯有夹紧收缩时，难忍受，很难，但还能忍住。
    “没关系，云云可以多高潮几次……我不急。”他安抚地轻吻在眉心，并不退步。
    这幅分明已经累坏了，却还咬着鸡巴发骚的样子实在可爱。
    要不要告诉她，多撒撒娇比这点以退为进的小心思更有用呢？
    唔……说是累得动不了了，却还要舔他的乳头，那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小骗子了。
    脑袋被迫转向，正面压上了整块胸肌，舌头害怕地缩回口中，岚筠闷闷地嚷：“呜……你是不是想榨干我！”
    直冲进肺腑的都是魏枳好闻的味道，嘴上不满，屁股又开始无意识地扭动，小穴浅浅吞吐起来，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追求被顶弄时抚过全身的酥麻。
    算了，反正高潮也蛮爽，他总会忍不了的，岚筠几乎要沉浸于自己的本能。
    “嗡……”轻微的震动声从桌面传来。
    魏枳瞟了一眼，公司人事的电话，此刻并不想理会。
    想等他自己挂断，却未料到岚筠一把拿过来，点了接听直接放到他的耳边。
    “魏总？”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
    深深看了一眼埋在他另一侧颈窝，只敢露出一个后脑勺的女人，他不得不应了一声，“嗯……”
    “魏总，你……生病了？”
    魏枳用力揉了一下岚筠夹紧臀瓣上的软肉，清了清嗓子，尽量恢复正常的声线，“有点感冒。”
    “哦哦，那您可得注意身体，最近流感挺厉害的……”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讲了些什么，魏枳看着岚筠抬头对他做口型，“你，撒，谎。”
    说就说吧，腰还不安分，甚至忽然又有了力气，一边努力控制音量，一边增大幅度，还夹得死紧。
    真是只又狡猾又胆大的狐狸，魏枳被迫承认，之前的忍耐前功尽弃，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操翻这只小狐狸，让她除了趴在自己怀里再也干不了别的坏事。
    “有什么事？”他不得不突兀地打断听筒里的话。
    “哦哦，您需要的升职名单和上次终面的名单……”
    啊……被她含住乳头，魏枳几乎要忍不住呻吟，小舌挑逗吮吸，酥痒快意。
    墨色瞳仁里蓄起一团火。
    一只大掌抚上她的腰际，岚筠下意识觉得危险，不安地抬头，被另一只手捉住柔软的小舌。
    腰被骤然按下，腿从椅子的侧面滑落，不知磕到了哪混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发出一阵响动。
    贝齿紧咬住他的双指，一只手将他的手臂握出红痕，手机砸在他的耳骨，一连串的痛都比不过紧致的小穴吸吮出的致命快感。
    “嘶……”他忍不住了。
    “魏总，这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听筒里的女人有几分紧张。
    魏枳恍惚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家里的猫调皮，闯了点小祸。”
    “猫？您还养猫？”声音一下子惊讶又兴奋。
    “嗯……”他安抚地摸了摸怀里爽到颤抖女人的发顶，“在外面遇到的，非要跟我回家。”
    在对方再次开口前，魏枳打断她，“说到这吧，有事发消息，我忙完了会看。”
    快要拿不住手机的小手竟还记得按下挂断，魏枳接过手机扔到一旁，“磕到哪了？我看看。”
    “不知道……”终于能出声，岚筠有些后悔自己接了电话。
    她依偎在胸膛上不想说话，实在是没力气动了，天晓得刚刚那一下来的有多么突然，心脏都被吓得要跳出来。
    只是，舔了舔近在咫尺的手指上两道深深的咬痕，她还是问了一句，“你疼不疼？”
    一声轻笑，“云云……你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说完，轻巧地将人抱起。
    脊背贴在微凉的墙面，双腿被他的小臂分开，花心贪婪地将最后一节鸡巴吞没，心愿达成，真的比自己动还要舒服。
    满足的叹喟几秒后便被霸道热烈的吻悉数封在四片唇瓣之间，安静的房间中只余两人耻丘亲密接触的声响。
    想叫却发不了声，不满与舒畅让她的回应缠绵又焦躁，仿佛不顾一切要与他交融在一起。
    被点起的火烧得正旺，伴随着压抑许久的释放，或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魏枳操得一下比一下狠，每次都顶到最里，还要重重地再撞一下。
    唇被她咬了，或许背也被她抓破，他依稀能捕捉到快感狂潮泛滥下这点微不足道的痛，他的云云该是很舒服的。
    因为热烈的还有小穴中的软肉，淫水早已在裤子上打湿出大片的深色，媚肉一阵吮吸，伴随着涌出一泓温热，顺着他的腿隙一路滑到脚踝。
    “唔……唔嗯……”
    挣扎的喘息让情欲膨胀到爆炸的边缘，劲瘦的腰有力又快速地抽插，让本就高潮过的小穴瞬间沦陷，沉溺在无边快感中，肌肉好像一直收缩个不停，无餍地渴求更多。
    时间不再有分秒的概念，只剩下一次与又一次被送上云端，直到他的吻也忘了呼吸，龟头抵在最深处射出大股的精液，许久，唇间的接触回到温柔似水的样子。
    恍惚过后，一抹笑绽放在她情欲未褪的娇颜，香舌点落在唇缝间，却在他要进入的时候闭紧了檀口，腿依旧压在手臂，小穴含着半软的阴茎。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子，魏枳轻轻叹息，眼里却依稀有点点笑意，“刚才说错了，是我才对，被云云捡回家的小猫。”
    “是嘛？”唇角被她心情颇好地吻了一下。
    “嗯，”他应道，“小猫想亲亲。”
    “我看不是亲亲，猫猫明明是想发情。”
    “被发现了。”
    这男人越来越不会害羞了。
    盯着她揶揄的表情，突然的，魏枳凑上前在她鼻尖轻咬了一口。
    “猫猫怎么还咬人？！”岚筠睁大眼。
    “以后不许做这种危险的事。”这只猫发起脾气，一双眼睛惯会吓人。
    “哦……”岚筠撇嘴，她确实考虑得不周到，也是万一魏总的形象毁了怎么办。
    不过，这不是也说明她对他的自控力有信心吗！
    更何况，“可是刚刚你鸡巴都粗了一圈，哎呦！我什么都没说！”
    “疼……”还痒，她红着眼在心里把非要口是心非，还反咬她耳垂的男人骂了一顿。
    说不过就咬，这绝对不行，她没有这种不听话的猫！
    眨眨眼睛，眼眶又红了几分，带着若有若无的鼻音，“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干了就是，咬我算什么……好疼。”
    被压在墙上半天的身体终于被放了下来，又被一双手臂紧紧圈住，温热的气流小心翼翼地吹在耳边。
    “对不起。”好半天，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岚筠已经快软在这风里。
    戏好像演过了，她欲哭无泪，道什么歉，能不能离耳朵远些，离小穴近些。
    他听不到她的心声，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可我一点都不想云云被别人听到。”
    “云云，你这么好，千般好万般好，我都想自己藏着。”
    “别叫给别人听云云，我不高兴。”
    他也只有不高兴这一个武器罢了，可若岚筠说喜欢，他觉得自己会立马丢盔卸甲。
    “那你插进来，我叫给你听好不好？”
    岚筠对上他惊讶的视线，无辜地反问：“是不想操我，还是不想听？”
    原来这男人生气也只是担心她被听到，何必为了她那么凶巴巴的呢？
    还对着耳朵说了那么多的话，再说下去怕是又要让她颅内高潮，可穴里还想要得厉害，只好再勾一勾这只傻猫。
    这次是从后面入的，弯弯翘翘让她从穴口一路爽到顶端，岚筠张着嘴，不再压抑那些随身体欲望一同涨落的声音。
    她不时地去吻魏枳的脸，让那些音色近些再近些，抚慰那颗赤诚呵护着她的心。
    “哈啊……阿枳又要……唔……别揉……啊……”
    情欲让人轻易卸下一些伪装，展示着各自的本能。
    “云云我也好喜欢你喷水……骚逼好紧……”
    揉弄阴蒂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将一颗红豆几乎要压回肉里上下碾过。
    “喷给我看好不好……”
    “啊啊……好……好啊……不行了……”
    随着并拢的几根手指在花蒂上狠狠一压，尖叫中一阵水流打湿了洁净修长的指。
    魏枳吻住微张的小嘴，不需要再听更多了，他现在想要些别的。
    舌头听话地与他缠绵，沾满水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延续着高潮的余韵，直到他在蓦然紧闭的眼角看到泪珠滑落，才忍不住射进最深处。
    演什么，想哭，我会让你哭的。
    身后的怀抱突然空了，岚筠腿软了一下，刚想扶墙，腰上就被一只手牢牢稳住。
    男人稍微理了理一团糟的裤子，蹲下身，在她的小腿上找到一处青影。
    “先去洗一下，然后抹点药。”说完，起身直接将她抱了走进浴室。
    “啊？”她已然忘了腿曾经磕到过哪里。
    “怎么，云云还想要？”他将裤子脱下，肉棒还没有完全软下去，似乎只要她说一个想，便能立刻敬礼上岗。
    岚筠反应过来，“够了够了，但……你别憋着。”
    魏枳挑眉，“哦？上次不是还劝我要节制？”
    放好了水，帮她脱裙子。
    岚筠装模作样地点头，“也是，那还是节制些好。小猫咪发情太多是要被拉去阉掉的。”
    “云云，不要乱说。”潮湿的手指点在干燥的眉心。
    “不说就不说。为了你好，这次我自己洗，就不麻烦魏总了。”
    魏枳又看了看她腿上的伤，不大一块略微发青，不严重，他也就不坚持。
    不分开洗，谁知道一会儿自己会不会又忍不住，还是给她上药要紧。
    魏枳简单冲洗了一下便去换衣服，待将岚筠的换洗衣服拿回浴室的时候，她已经在擦身上的水珠。
    原来云云自己洗竟然这么快。

 第七十章猫小七

    回到书房，新浴后的芬芳混杂小腿上淡淡的药香，岚筠乖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魏枳工作。
    模型修改好，魏枳看着屏幕上走来走去的小人，突然与岚筠有了同样的感觉。
    我醋我自己。
    转头看了一眼操纵鼠标，正玩得开心的岚筠，算了，她高兴就好。反正小人会的他都会，小人不会的他也会，哼。
    想起人事发的材料，魏枳打开公司的内网稍稍浏览了一下，接着头疼地揉起眉心。
    岚筠凑过来问：“怎么了？哦……哈哈，阿枳，你栽了！”
    看着群里刷屏的“boss求猫片！”，岚筠不厚道地笑得很大声。
    “云云很高兴？那不如我发你的照片？”
    “不发不发，逗你的，”被她一瞪，他舒展开眉，将人捞过来抱紧，“想养猫吗，云云？”
    谁能拒绝一只毛茸茸，喵喵叫的小可爱呢？
    于是当天晚上，群里呼唤猫片的亢奋员工们终于等来了一只黑白灰相间，追着逗猫棒左窜右跳的小美短长达40秒的视频，还有老板娘的手出镜。
    狠狠吸了。
    “准备叫它什么？”魏枳问。
    小猫好像更偏爱他，将他的大腿当成自己的窝，明明是个小男孩，可能这就是同类相亲。
    岚筠伸手抚摸着它背后的毛，半天干巴巴地提议：“叫小七？今天是七号。”
    “嗯，可以，”他竟不反对，甚至还笑起来，“也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十七天。”
    她恍惚了一瞬，时光很短，烟味轻吻如在昨日，温柔很长，怀抱像拥了半生。
    “我记着了。”她的吻印在薄唇之间，两人紧贴的腰上各搭上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小七被放到一边，眼睛上蒙上一只大手。
    “少儿不宜，它还小。”是磁性的低音。
    “你就欺负它小。”是清亮的声音。
    “没有欺负，它在舔我的手心，像这样……”
    “唔……”
    小七看不见，小七晃晃脑袋，小七觉得这只手蹭起来好舒服。
    假期以家里多了只猫做结尾，除了活力旺盛，爱跑爱跳，大多数时候小七都很乖。
    叁个月大的小猫就知道黏人，不过好在猫舍将他养得很懂礼貌，很少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唯一会抱怨的，可能是天天与小七斗智斗勇的扫地机器人，不过它没有发言权。因而，总的来说，小七在这个家很受欢迎。
    据它观察，男女主人很喜欢贴贴，每次都笑起来很好看的样子，让它看了也忍不住加入，不过这种尝试并不是百分百成功，它还在寻找一些规律。
    不过，这次的情况与以往好像不太一样。
    女主人抱着它向后退了一步，面色严肃地看着男主人手中的东西。
    “你说这是什么？”连声音都比往日低了许多。
    魏枳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可话已经说了，没法欺骗也没法收回，“是赵文山和丁予慧的聊天记录，我猜你可能会需要。”
    岚筠眉头拧了起来，“你怎么拿到的？”
    小七不安地从怀里跳了出去。
    “黑了他们的电脑，云云你……”
    “这违法吗？”她打断了他的话，“违不违法？”
    魏枳沉默片刻，“算是灰色地带吧，如果你只是用来举报他，没什么问题。”
    他忍不住冒出一点高兴，“云云是担心我？”
    岚筠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没来由得觉得魏枳有些陌生。
    或许一直以来，即使相处了有段日子，她在脑海中构想的男人依旧是四五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那个霁月光风、循规蹈矩的魏枳。
    可现在想想，太天真了，时间允许她藏起锋芒，又怎么会不让他改变些什么。
    如果这种技术岚筠也会，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用上，根本不会管违不违法的事。
    但现在同样的事由魏枳来做，她理解，感动，却难免不安与心疼。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是自己。
    “是担心你，”她接过存着聊天记录的U盘，顺势恢复了先前的拥抱，“阿枳，谢谢。”
    无法通过表情判断她的情绪，但好在明显不是先前面色低沉的严肃与隐怒，刚舒一口气，就听到女人问。
    “怎么做的，教给我好不好？”
    “有点复杂，一定要学吗？”下意识的，魏枳不想让她知道。
    可岚筠很坚决，他最后只得让步。
    魏枳没有将自己的方法告诉她，反而找了一个略微简单的版本，向对方电脑植入程序。
    骗过防火墙的方法有很多，可他有些看不懂自己那颗想骗过岚筠的心。
    所以当初为了帮助她而获得那台电脑的所有权限，是错了吗？
    岚筠并不清楚魏枳内心的挣扎，那份聊天记录已经帮了大忙。
    除了调情与恶心的荤话，其中有赵文山如何向丁予慧保证帮她评上正教授，并且还曾提到与岚筠的交涉。
    此外，还有几个生物学院的教授名字也出现在了对话中，岚筠看了只能叹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话中并没有太过详细的细节，大概是面谈才会讲的事，岚筠翻完整份记录，可惜没找到与陈烨华有关的计划。
    距离评选名单公示已经没几天了，岚筠给陈烨华打了个电话，约他见一面，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那无疑会更有力。
    陈烨华接到电话时很是震惊，对他的处罚决定一直被拖到前两天才下发，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份处罚决定，只是象征性让他休学一年。
    想起丁教授跟他保证过的话，他以为岚筠已经输了，却没想到在要离校前，她要约他见面。
    学校咖啡厅，岚筠与他开门见山。
    “是丁予慧让你去偷数据的吧？”
    陈烨华没有回答，但他瞬间慌乱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是被丁予慧要求来赴约的，任务是弄清岚筠想干什么。本以为这不是件容易事，可没想到一上来，先露底的竟是自己。
    他平复了一阵情绪，“我不明白老师你在说什么。”
    岚筠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将真相说出来，我可以向学校要求减轻你的处罚。当然，不是在什么休学的基础上。”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如果你执意要一条路走到黑，把自己绑死在注定要沉的船上，那就真的没人能就得了你了。”
    一句又一句，等岚筠说完，陈烨华的脸色已变得苍白，他咬紧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岚筠许久。
    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岚老师，我叫你一声老师，可你还是太年轻了。”
    没得谈了，岚筠也不再追问，这种执迷不悟的蠢人不值得浪费更多时间。
    回家。
    小七发觉女主人给他顺毛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伸过头去她还在摸肚子，露出肚子她非要挠下巴。
    实在是不贴心，哪能怪他去找男主人呢？
    “喵。”
    魏枳一进门，来不及脱外套便抱起在门口转圈的小猫掂量，“又重了，今天偷吃了什么？”
    “喵！”
    像是听懂了他的抱怨，魏枳揉了一把圆脑袋，“长身体也不能多吃。云云？”
    “啊，我陪他玩一会儿，”她绕过男人，去拿角落的逗猫棒，“小七，来。”
    “让他自己玩，之前做的小人可以正常运行了，快来看。”牵过她的手，魏枳迫不及待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安装完毕，桌面右下角走出一个缩小版魏枳，对着岚筠浅浅一笑，“云云，晚上好。”
    他安静地朝屏幕外凝视片刻，而后在角落踱步两圈，变出一把椅子和一本书，落在一角悠然翻页。
    一切自然得仿佛魏枳在家中的样子，甚至还会不时抬头向外侧看一眼，颇像他偷看她的小动作。
    岚筠不禁惊叹了一番生动自然，忽然问，“他不会还有工作状态吧？”
    “那要等云云自己去发现，怎么样，喜欢吗？”他眼睛里亮亮的，等着她的评价。
    “当然喜欢！”她忍不住揉起魏枳的脸颊，亲昵地将与屏幕上相同的一张脸挤出异常可爱的表情，捏够了才浅浅落下一吻，将自己埋进真实的温暖怀抱。
    若不是看到陈烨华发给丁予慧的消息，魏枳或许已经错失她眼眸中深藏的心事。
    此刻，它明显得如初春河面解冻时漂流的细碎冰凌，刺目寒凉。
    “云云，在担心什么？”他轻轻抚摸着柔软发丝，“没有陈烨华的证词，他们依旧逃不掉。”
    她知道魏枳几乎是在监控那两个人的消息，或许陈烨华与丁予慧说了什么，但这是见面前就可以预料的。
    她在担心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只是离反击的那一天近了，潜意识的不安。
    “我也说不清，可能好久没反叛过了，是兴奋也说不定？”
    魏枳听出了她的自我开解，又将人用力抱了抱，“那你知道的，不论怎样我都会在这里。云云，不需要一个人扛着。”
    “嗯，”岚筠不再推拒他的好意，任由自己浸在方寸间的温暖，“抱我一会儿吧，等等我去陪小七玩。”
    --------------------
    明天估计会晚更一点，可能拖到六七点也说不定

 第七十一章黑暗

    设置好定时发送的时间，岚筠又检查了一遍才关闭邮箱。
    不知大家看完公示名单后，再看到这封邮件，会是什么表情。
    久违的鼓噪心跳，让岚筠怀念起对它上瘾的感觉。
    想起几分钟前赵文山办公室里最后的威逼利诱，她轻嗤一声，这个下午过后，该是没有机会在高高在上的院长脸上再看到那副颐指气使的表情了。
    屏幕一角的男人不知何时拿出一只橘子，安静地剥开。
    岚筠没想到，会在今天等到这个从魏枳口中套出的小彩蛋。
    她津津有味地看橘子被男人一瓣瓣剥好沿着窗口的上沿放成一排，又在她点了最小化之后，啪嗒，跌到屏幕底端。
    如同每次纵容她的小脾气，小魏枳毫不意外，慢条斯理地将橘子瓣捡起，走到回收站旁边，咕咚，扔进去。
    拿出手机，岚筠雀跃地打了一长串字。
    【云云：哇！他太可爱了！小橘子瓣就沿着边边排排坐，为什么我最小化他们就会掉下来啊！虽然很合理，但人家辛辛苦苦剥的头好晕】
    手机震动，岚筠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遮住了对视爱人的双眼。
    魏枳读着读着，微扬的唇角最后抿成一条直线。
    【小橘子：怎么了？不舒服？】
    五秒、十秒、半分钟、一分钟，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截断，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不安越发放大，魏枳不再犹豫，点开电脑上的一个图标，弹出的窗口上是女人伏在桌上的样子。
    大脑空白了一瞬，他立刻抓起手机打急救电话，“喂，Z大生物综合楼XX房间，一名25岁女士晕倒，请你们马上赶到！快点！求求你们！”
    挂断电话，魏枳拿了钥匙就往车库赶，只来得及给沉九遥发条语音嘱咐他看好公司的事。
    油门踩到底，一路心急如焚。
    手机上调出电脑摄像头的画面，岚筠依旧安静地趴着一动不动。
    魏枳竭力让自己冷静，不去做可怕的猜想，但越压抑，思维越是混乱，直到画面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吱——”急踩刹车停在路边，魏枳紧盯着那个不该出现的人，赵文山。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岚筠的状态，接着身体倾斜过来占满整个视野，画面一片漆黑。
    【已失去连接。】
    电源被掐断，魏枳握着手机的指节攥得发白，再明显不过这个男人做了什么，或说想做什么。
    那双眼中的淫光只是一瞥，贪婪地就像寻到食物的毒蛇。
    千算万算，他没料到赵文山竟敢对岚筠有这样的心思！他怎么敢！
    重新发动汽车，他拨通岚筠的电话，一遍又一遍，直到被接起。
    那头一片安静，不管对面的人在想什么，魏枳的声音阴鸷冷硬。
    “赵文山，你敢动她，我保证送你进监狱。我已经打了120，不想被抓现行，赶紧滚蛋！”
    如果威胁有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得逞。
    “嘟，嘟，嘟……”
    一声一声像烙铁，被看不见的手强按在灵魂上，烧灼出漆黑的印记。
    他的云云，不能受伤，绝对不能。
    电话不停地往岚筠手机上拨，直到有陌生的声音告诉他，人依旧趴在桌上，他该去哪个医院。
    赶到医院，魏枳冲向躺在病床上的人，握紧她的手，是暖的，可那双明亮的眼依旧不肯睁开。
    “云云……”他不安地唤她。
    “先生，您是病人家属吗？”护士跟魏枳一番确认，才解释道：“以她的症状看是过量使用H型神经抑制剂，不过剂量应该是不大，目前身体其他指标都正常，只要物质代谢掉就能醒过来，您不用太担心。”
    “要多久？会有后遗症吗？”
    护士摇头，“不会，这种神经抑制剂是人体本身就会产生的物质，正常人体内含量很低。具体多久醒要看个人体质，应该不超过一天。病人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有些躁郁病人会使用这种制剂，等她清醒后最好去精神卫生中心去看看。”
    魏枳不答，只是道了谢，便找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帮她理好发丝，一言不发地握紧小手。
    护士以为自己猜对了，打量了两人一会儿，小声叹气：“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魏枳已经不在意了，病床上的人一直不醒，他心上空了一块的地方在一点点蚕食整个心脏。
    “云云，我害怕。”
    岚筠从噩梦中醒的时候，夜已深了，手臂一阵轻微痉挛立刻就被大掌抓住轻揉，模糊的视线聚焦起来，中心是魏枳担忧疲倦又涌起欢喜的眸子。
    “云云你醒了！”双臂想要抱她。
    “别碰我！”低哑的嗓音像一层砂纸碾过他一腔复杂情绪，或许是觉得自己太决绝，又或是为了安抚，她软下语气，“我渴了。”
    魏枳骤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松开紧握的手，“是我不好，我去倒水。”
    男人沙哑的声音比她好不了多少，刺一样扎进她的心间。
    明知他担心了很久，或许更累，他们现在该休息，可她做不到冷静，晕倒前的几秒已足够让她明白很多事。
    于是在黑暗的世界里，没有尽头的时间中，那个推测演变成一场无止境的噩梦。
    令人作呕的气息，肥胖粘腻的身躯，多年前的破碎回忆也掺杂了进来，让一切显得真实——赵文山要强奸她。
    真实到等魏枳离开病房，她便解了病号服的扣子，想要确认。
    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闭眼深深吸气，半晌，却没有睁眼的勇气。
    为什么！
    脊背冰凉，原来那只恶魔一直躲在在墙角偷窥，滴滴答答的腥臭口水，睁大的萤绿瞳孔伺机而动。
    喉管痉挛，胃袋翻滚，酸液上涌，她掐住自己的喉咙，拼命忍下不适。
    不能……被打败，她赢过的。
    “云云，水温……你怎么了？”
    她醒了，但状态好像更差。抱膝坐在床上，领口散乱，眼神空茫又荒凉，听到声音才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
    虚弱得像是经历了一场捶死挣扎。
    魏枳眼睛一酸，他宁可她哭。
    “云云……”伸手要护住他的姑娘。
    岚筠下意识侧肩躲过，魏枳的手僵在了半空。
    知道他的好心，但无法控制身体对接触排斥的本能。
    岚筠出声打断了沉默，“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魏枳收回手，“云云，先把水喝了。”
    “回答我。……你可以喝完水再说。”
    她没问为什么自己会晕，可魏枳无比确信这一切肮脏的阴谋，她定然已一清二楚。
    他不想说，隐瞒的想法再一次冒出，可看着抱膝蜷在床上的女人，声音像干燥的风割在脸上，难到连他也要骗她吗……
    水杯被弃在一旁，只剩两个声音的互相折磨。
    “你给我发消息，结尾很突然，说头晕。我打开你的摄像头，看到你晕倒在桌上就打了急救，赶了过来。”
    魏枳眼睁睁看着岚筠一双眼睛从无神到诧异，最后闪过愤怒。
    这是自打她醒来，唯一一次生气。
    却是对他的。
    “你为什么能打开我的摄像头？”
    她果然是在气这个。
    魏枳低下头，“上次更新，我获取了那台电脑所有的权限。”
    岚筠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那聊天记录呢？”
    “你的电脑，校园网，他们的。”简单地解释几句，他没再隐瞒，也没有辩解。
    魏枳等着岚筠发怒，如从前一样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或是痛骂他是个骗子，他最希望的是她扑过来揍他，掐在肉上的剧痛也好过现在的沉默。
    岚筠没有如他的愿，相反，她冷静地可怕。
    摇摇欲坠的世界，恶魔的虎视眈眈，她逼着自己冷静，维系住劳心劳力构筑的一切。
    “我是该生气的，”低哑的声音轻得难以捕捉，“可你在帮我。如果没有你，我逃不过。”
    “所以我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魏枳。”
    原来他也会隐瞒，也会欺骗，也是，这才是个真实的人。
    即使这番所作所为类似控制，可那是为了她的安全。
    她经不住更多的打击，大脑已经本能地想好了说辞。
    岚筠第一次从膝盖移开视线，看向男人，空洞又漠然地安慰道：“或许我一点都不怪你，还是要谢谢你。”
    “云云，我不是在监视……”
    “不必解释，我相信你。”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打字机输出的几个字符。
    “我相信你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却像呓语。
    “我该告诉你的，在你第一次问的时候，”他被这两个字煎熬，“对不起，岚筠，我该征求你的意愿，是我的错。”
    叹气，可能是她发出的唯一还带着情感温度的声音，可其中的感情太杂，他品不清，只有一嘴涩。
    那一束真挚歉然的眼神，看久了竟变了质，黏腻湿滑变成赵文山眼镜上的反光，又是一阵反胃。
    闭上眼，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有些伤害不可能只凭理智就能粉饰完好。
    “我现在很烦，魏枳，给我两周，两周后我会回来，跟以前一样。”
    “什么意思？你要走？”魏枳下意识去抓她的手，一团空。
    “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现在对肢体接触有点……恶心，不碰我好不好？”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却依旧压不住那股戾气，“看到你，我心里很乱。”
    她视野里无尽的黑暗试图吞噬唯一的光，光团发出痛苦的呜咽。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半晌反应过来的魏枳方寸大乱，“云云别走！回家好不好？我去书房！你不舒服需要照顾，不开心，不开心可以不见我！不碰你，我不会碰你的，云云……”
    “不需要。两周，我保证。”她决然得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问题的根源在那桩该死的强奸未遂，不把这件事解决到，她无法跟他好好沟通。
    魏枳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他当然能做到不顾她的意愿带她回家，可魏枳觉得自己已经错的够多了。
    “你要去哪？”他忍不住问，又跟上大段的解释，“我不会去打扰你，只是希望你能安全，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没……”
    “去找程愈。”
    她回答的时候都没有一丝迟疑，魏枳苦涩地想。
    他能想到的嘱托那个男人也一样，他好像真的与她的前任们没什么不同，而程愈显然是不同的那个。
    没再自讨没趣地问为什么是他，甚至，好像再也没别的话可说。
    破晓前的暗夜，魏枳带着守了一日的倦离开医院，胸口痛得几乎要让他进心内科。
    并不知道岚筠是何时走的，清晨，等他回到病房，那里只剩下空空的玻璃杯，压着张字条。
    “照顾好小七，和自己。”
    “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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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发刀

 第七十二章自救

    程愈开着车，忍不住一把砸在方向盘上，骂了一句。
    岚筠安静地听他问候完丁赵二人的祖宗十八代，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他忍不住又问：“那你那男朋友呢？他怎么照顾的你！”
    “别提他。”
    程愈终于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可惜他看不懂。
    不过岚筠既然不想提，他也就不提。
    虽然一直安静地在看向窗外，但程愈知道那里的风景只是在无神的瞳仁上滑过，她抱紧双臂的手一刻都没放松。
    他很想将那几根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掰开，给她一片安全的怀抱，但这早就被证明不可行，身体的接触只会带给她更大的惶恐。
    此刻他格外想辱骂命运，虽然平日也骂，但却是与现在远不可比的恨。
    在这场以他们生命写下的剧本里，主角本人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方，所以被迫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走过写好的轨迹。
    不，他们还不如木偶，毕竟，木偶不会痛。
    程愈已然学会了忽视那些疼痛，为此他放弃了让自己觉得痛苦的感情，一个彻头彻尾的逃避者。
    他试图劝过那个姑娘，同样饱受命运欺凌的可怜人。
    岚筠没有听，相反，她说要让他看看另一条不一样的路。
    “我会赢的程愈，这世界肯定不会那么糟糕。”
    他并不反驳，冷眼旁观她一次一次如扑火的飞蛾去拥抱爱。
    直到被一个追求者堵在小巷，紧要关头，她狠狠踢中男人的下身，落荒而逃。
    那时他怕是连起码的同情心都丢了，对逃来躲避的女孩质问：“现在，你还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糟吗？”
    谁知她回答什么？
    “程愈，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孩长到二十岁从没遇到过性骚扰？”
    他失算了，原来，她的世界比他以为的还要糟得多。
    让女孩躲了一阵，他目睹那个坚韧的灵魂如何完成一场自救，起初只是好奇，后来忍不住心疼。
    噩梦眼泪，紧咬的齿关，自虐式的清洁，程愈看不下去，递给她一杯酒。
    那是他做过最正确亦是最错误的决定，教她如何做个逃兵。
    打开房门，给女人指了客房的位置，忍住想拍她肩的手，“去睡吧，冰箱里有酒，少喝点。”
    “谢了。”
    岚筠走进客房，房门一关，隔绝了外界。
    程愈清楚，她之所以给他打电话，无非是因为之前的糟糕经历。
    也不知命运会不会哪天良心发现反思一下自己，他们为何都对这件事熟门熟路。
    笑话，它哪有什么良心。
    当晚，匆匆回家的程愈，在楼下的树影中看到令他怒火中烧的男人。
    叁步并作两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程愈猛地一拳揍到脸上。
    魏枳踉跄几步，抹掉疼痛到麻木的嘴角渗出的血丝，问：“她还好吗？”
    程愈转身就走，手臂却被紧紧拽住，他怒极，反手又抓住魏枳的领口，吼道：“你没资格问，还想挨揍是不是？”
    用力将人推得趔趄，程愈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魏枳停在原地，“我们没有分手，程愈。”
    “那她可真是瞎了眼！”
    哐当一声门响，魏枳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楼上某扇窗依旧黑漆漆的。
    不开灯，她会怕的。
    轻敲两下客房的门，无人应答，程愈推门而入，浓烈的酒气与过量的烟味让人窒息。
    岚筠缩在飘窗的一角，抱着膝，不知睡了多久。
    “小云？”试探着唤她，人没有要醒的意思。
    程愈看了一眼散乱的酒瓶和烟头，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这地方还是他来睡吧。
    主卧的床上，女人蜷着身体，在盖好的被子里小得可怜。
    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黑夜，她裹紧毯子瑟缩着将自己埋进被子深处。
    将干净的衣物放在枕边，灯光温暖微黄，多年过去，虽然他早已不再冷漠，可依旧没有学会如何帮她舔舐伤口。
    客房里的几个空酒瓶，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收拾完躺在吸满了烟酒味的床上，无力又疲倦。
    “我们没有分手。”
    魏枳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她似乎总能藏起那些阴暗，去拥抱虚无的爱，可他不会，也不敢。
    ----------
    恶魔桀桀低笑，站在角落，满意地看着岚筠将刚吃下的早餐吐了个干净。
    嘴里满是酸苦，借水龙头里的水随意漱了漱口，她对着镜子里的某个方位，低声骂道，“滚。”
    那是一团由恐惧与怨憎攒起的东西，在与她争夺对身体的控制。
    人无法不对自己遭受的悲剧产生怨恨，岚筠也一样。
    可她不愿意被这些所操控，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那个恶魔太恶心，她不想让自己也变得那么恶心。
    或许这就是自我保护的本能。
    赤脚走在地毯上，回到昨日的飘窗，冰凉的酒瓶放在大理石上，看着堆起抱枕和毯子的窗台，岚筠皱紧眉头。
    “看到没有，他们为了占有你，什么手段都会用。”古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让你滚，别逼我发火。”
    空荡的房间静了一瞬，又是一阵桀桀的笑声，“你就会拿死威胁我。”
    岚筠将窗台上的东西扫落地下，坐在冰凉的表面，灌下一大口酒液，不耐烦地骂，“管用就行，最后一次，滚蛋！”
    裹挟在四周的无边阴暗变得燥热，身体被酒精激发出温度。
    男人们的面孔在脑海中放大，甜言蜜语，殷勤温柔，誓言与礼物，粉红的梦网如今一团漆黑。
    不是手段，是爱。她在辨别。
    对啊，是爱，小筠我也是爱你的。赵文山狰狞的脸骤然占据视野。
    猛地睁开眼睛，阳光照在她紧紧蜷曲的小脚趾，依旧温暖。
    伸直腿，微热的触感沿着脚踝抚过小腿和膝盖，停在大腿上。
    连光都不愿意放过我吗？
    是我自己在动，那是否该怪我自己？
    或许光不在意自己照射的是什么……
    剧烈的思想斗争在脑海中展开一场无硝烟的战场，一个自己与另一个自己撕扯。
    阳光消失的时候，酒瓶也见底，晃着步子拿了瓶新的，另一只手握着找遍房间仅剩的一盒烟。
    酒精浸润的天空是白色的，烟气是漂浮的云，她卧在这方世界，将身上的皮肤搓到发红。
    清醒的时间有限，或是清晨，或是黄昏，有时看着黄昏却发觉天色越来越亮，她总是从床上醒来，过着一个个时长不定的日子。
    肮脏的不是我，是他们。
    我没有错。
    不要怕，不要怕。
    只是个特例，特例罢了。
    我没受伤。
    酒精只能暂时地麻痹发痛的神经，或是帮她获得短暂的休息。
    想要战胜难以言喻的秽恶，打败那只蠢蠢欲动的恶魔，她不得不在清醒时一遍遍自言自语，伴随着的是脑内来回循环的事情始末。
    赵文山借谈话的机会给她下药，趁她昏迷试图强奸，被发现，没能成功。
    现在想来，岚筠难免对自己找他试探的行为感到好笑，她真是活该。
    恶寒又爬上脊背，赵文山黏腻的眼神，大张的手掌，画面不停歇地在脑海中来回放映，直到膝盖被泪水淹没，冷汗湿透衣服，她才退后一步，离开悬崖边缘。
    这不怪她！
    主动的接近也绝不能被当作伤害她的借口！
    剧烈短促的呼吸，让压抑的肺再次充满氧气。
    伤口总要挑出溃烂化脓的部分才能结痂。
    没有人能比自己舍得对自己下手，她的刀落得干脆。
    连日的折磨让恶魔变得气弱，不再阻挠她疼痛的胃进食，程愈再也没再为她准备东西，从不会来打扰，它便再无发力的机会。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泪几乎也止住了。
    “别走。”第一次，她拉住男人的手臂，压抑着不适。
    “知道我是谁吗？”
    醉意朦胧的眼睛困惑又茫然，他凑近了些，让她看得清楚。
    “程愈……睡觉。”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岚筠拉着他走向床边。
    轻叹一声，他掀起被子，躺到她身边，“睡吧。”
    岚筠如愿闭上眼睛，小手抓着手臂不放，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同上次一样，重构起破碎的世界，或说脱敏得差不多了，岚筠开始拿他做实验。
    “你不怕我图谋不轨？”他坐在自己的地铺上迟迟不肯上床。
    明明手还在抖，女孩却摇头，满是信任与认真，“你是那种，自己被伤害过，绝不愿再伤害别人的一根筋。”
    “岚小筠你是不是在骂我？”
    彼时他仿佛紧张片刻便睡熟了，现在却无论如何再也做不到。
    一开始的试探还是依赖酒精的力量，睡熟了的她便仿佛恢复正常状态，甚至想要抱他。
    头靠在他的胸口，腰间是她的小手，程愈苦涩地笑，哪是抱他呢，肌肉记住的显然是另一个人的身体。
    极浅的睡眠轻易被一阵震动惊醒，手机上陌生号码的消息：来我家。
    魏枳看了一眼，匆匆换了衣服要出门，裤脚被拽住。
    他蹲下身，摸了摸小七的脑袋，“乖，我去看看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喵。”不会有事的。

 第七十三章暴露

    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程愈刚打开门，就听到魏枳慌张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做噩梦，喊你。”
    说完给他指了指主卧的方向，自己则转身走向另一边。
    直到身后一阵开门关门声，程愈才回头看向那扇归于平静的门。
    他还想睡觉呢，何必替别人做事。
    窗边的瓶体残余了一点液体，他仰头喝尽，只是困了想睡觉，真的，心脏不痛，乖一点。
    主卧。
    暖黄的灯光下，是日思夜想的人，正睡着，眉宇间却蹙成一片，手抓紧被子不安地挣扎。
    匆匆上前，伸出的五指在即将碰到她紧绷的脸颊前停住。
    魏枳脱掉外套，小心翼翼地躺在一旁，隔着被子轻拍她弓起的背。
    岚筠被梦扼得喘不上气，无尽的狞笑与恶心的画面，数不清乌黑的手密密麻麻抚摸她的身体，羞辱的言词充斥在世界的回音。
    她拼命地奔跑。
    可路无穷无尽，终于，施恶的手抓紧她寸步难行的脚踝，轻轻一用力，地面的泥淖污秽几乎要溅湿她的脸。
    “别怕。”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有一条窄窄的隙缝沿着天际裂开，漫出阵迷蒙的亮色，驱逐晦暗。
    为什么她藏起来的光会自己溜出来。
    熟悉的草木香气带着暖意四下里围起她的世界。
    “阿枳？”她想睁开眼看看怀抱的主人，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眉心一阵轻柔的触感，倦意愈深，忍不住睡得更沉。
    闻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目光描摹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
    泪从一侧眼眶落入另一侧，“骗子，说好的跟原来一样呢……”
    明知道她不想见他，他们无话可说，可在病房枯坐一整天后，他的理智最终溃不成军。
    “你是不是哄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太害怕失去她了，他无声地发问，视野中的眉眼被咸湿的水汽模糊成一团。
    直到眼眶干涩滞痛，魏枳开口，企望将话送入她的梦里。
    “就这一次，别骗我，求你。”
    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一切屏蔽，一成不变的暖光构筑起虚幻的温室，女人眉眼舒展开静谧安然，他仿佛与曾经的花朵重逢。
    时钟的滴答提醒着幻梦的终结。
    几乎一夜没睡，趁岚筠没醒，魏枳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不想见他，他不想让她心烦。
    刚开门，就听到背后程愈懒洋洋的声音，“说好两周，晚上没事别再守楼下了，烦不烦。”
    “知道了，”魏枳扫了一眼同样满是血丝的眼睛，淡淡地应道，“你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用你说。”
    程愈把人关在门外，这件事他哪里有决定权。
    岚筠这一觉睡得格外悠长，醒来已近正午，她揉着眼睛打开门，听到厨房的动静。
    “你在做饭？”
    程愈抬了下头，“睡醒了？去坐吧，马上就好。”
    “手。”她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到身旁，五根手指白皙细腻，张开等着他的手。
    “给给给，赶紧的，我忙着做菜呢。”他有些不耐地将左手放在她的掌心。
    情况比自己料想的好很多，触碰时恶心和反感几乎消失，心情不错地揉了把程愈的头发。
    背影消失在门口，轻飘飘留下一句，“盐要多半勺。”
    程愈摸了摸被揉成乱草的头发，恶狠狠地又挖出半勺盐。
    在餐厅喝杯水的功夫，一碗刚出锅的西红柿鸡蛋面就放在了面前。
    这几天的饭都是外卖或者程愈带回来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厨。
    只是，没记错的话，他根本不会做饭，唯一会煮的这道面，还是几年前她教的。
    “这么多年你没饿死真是个奇迹。”她忍不住吐槽。
    “不能好好说话可以闭嘴。”
    岚筠夹起一块鸡蛋壳扔到纸上，又夹起一筷子面仔细看了看才下口。
    胃口好像也好了一点。
    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想说什么直说。”
    一会儿功夫已经在对面撩了叁次头发，让她眼烦。
    “额……能出去玩了吗？”程愈努力不惹她的坏脾气。
    “你家楼下可以。”
    好的，那就是不行。程愈乖乖咽下后面的话。
    他半点不敢跟她唱反调，没有人能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好脾气，他不想给她增加没必要的情绪负担。
    血泪教训，最可怕的不是她发脾气，而是火山爆发后卷着灰霾降落的雨。
    伴着抽噎的哭声，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悲凉，曾经狠狠扇在他年轻自以为是的脸上。
    目视着捡了条毯子走去客房的背影，程愈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他太想给她一个拥抱了。
    飘窗边只剩下一个空酒瓶，岚筠揉着脑袋，估计是自己昨天喝晕了记忆出现误差。
    索性便不喝，她需要一个清醒的脑子将恶心的影像搬出回放。
    早日习惯，早日解脱。
    被污染的水源，没有时间去寻找新的，也割舍不下旧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自己适应这一切。
    连着两天，许是精神变好，身体恶心的冲动也弱了很多，只是泡在浴缸里时，还是忍不住将皮肤清洁出异样的红。
    穿好长袖长裤的睡衣，只有脖颈还红得显眼。
    她走到沙发前，半瘫着看书的程愈被她拉起，熟悉的香气挟着一身柔软撞入满怀。
    她抱得认真，每寸曲线贴在恰到好处的位置，长发掩了春色，但后颈的皮肤宛如吹弹可破的粉樱，双臂环腰，越发收紧，如同贪恋他的怀抱一般。
    喉结上下微动，程愈将视线锁在窗外。
    “快好了。”留下一句解释，她抽身而去，转头又回了房间。
    冷静的声音打破旖旎的气氛，程愈坐在沙发上恍惚片刻，忽然起身去敲她的门。
    “喂喂，小云，接吻可别找我呀！”
    “你想的美。”
    上次她的回答是……脑海中响起一段更年轻的声音：“为什么啊，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大不了跟你谈一段玩玩。”
    年轻的他回答：“我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吧，到时候一起哭，还能去找谁安慰？”
    “也是，你这条后路留得很好。”
    桃花眼中的光一闪而过，除此之外，他好像再没有能力给她更多。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已是无用了。
    入夜，岚筠将程愈赶去主卧，“我今天没喝酒也没抽烟，客房很干净，你该睡哪睡哪。”
    “行，做噩梦的话来找我，别躲在被子里哭。”
    他试探地伸出手，观察她并无异样，才将掌心落在发顶，像安抚挠门的猫。
    岚筠略微点头，问他：“我来多久了？”
    “一周零叁天。”
    “时间不多了。”她低喃，思索片刻，“明天周六，晚上带我去酒吧。”
    “小云。”
    一把将人又拉进怀里，掌心拍了拍颤抖的脊背，“你太心急了。”
    很轻易从这个松松的怀抱挣了出来，岚筠轻声说：“我有分寸。”
    程愈不赞同，“不用把自己逼太紧，小云。他没有你重要。”
    她一直闭口不提魏枳的事，程愈直觉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我认真的，他让你受伤，你跟他分手才是应该的。都保护不好你，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岚筠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他的话，半晌重新抬头问他：“那他要是救了我，我是不是该报答他？”
    程愈一时有些糊涂，岚筠叹了一声，“这是我跟他要谈的事，不过要等我好了再谈。既然说好了时间，我要守约。”
    听完他也不再劝了，这是岚筠自己的事，她清醒得不愿被插手。
    只是次日，岚筠风衣里的一身吊带短裙还是让程愈皱紧眉头。
    精致的妆容掩盖连日的憔悴，卷发蓬松地披在肩头，红唇靡艳。
    幸好他有所准备，进酒吧之前，拿出面具递给岚筠，“今晚的规矩。”
    “不需要。”
    “跟神秘人不是更刺激吗？没有脸，方便你代入。”
    也只有像她一样狠的人才愿意用暴露疗法，一遍遍重现丑恶的回忆让自己脱敏。
    “有道理。”
    面具遮起上半张脸，银蓝色的光芒让红唇愈发娇艳迷人。
    “假面舞会，自由匹配。”
    主持人简短的话被巨大的音乐声淹没，舞池中涌入人潮。
    “走，”岚筠朝程愈伸出手，“不走，我自己去。”
    “走走走，都不等我喝一杯。”
    她也很想喝一杯，用酒精麻醉即将到来的噩梦，但那是逃避，逃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胃又开始隐隐痉挛。
    手适时被拉着穿过温暖的臂弯，“第一轮就跟我跳吧，一会儿太抢手我就没机会了。”
    她捏了捏指尖，“好。”
    一曲结束，程愈放开她的手，那感觉，就像纵容一只兔子去杀一头老虎，他退到场外，一言不发地盯着落入男人们视线中央的女人，握紧拳头。
    “她要去干什么？”淡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旁边，沙哑的嗓音几乎完全变样。
    程愈冷冷地看他一眼，撂下一句话离开。
    “她去杀死自己，为了回到你身边。”

 第七十四章谈谈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个男人，反正他们都长着跟赵文山一样的脸，眼中横流欲念的光。
    背上裸露的皮肤被粗糙的手掌摩擦，或是腰，或是臀，面具挡住光，将邪念暴露得越发彻底。
    欲念横流的世界，本身就如此秽恶。
    肉体被视线凌迟，用肮脏剥去肮脏，以污浊洗刷污浊。
    直到意识中有清醒的认识，这只是具肉体而已，是她灵魂不得不背负的躯壳，不必留恋，其上的伤害是无意义的碰撞，不必在意。
    岚筠转身，撤去程式化的微笑，冷漠地拒绝下一轮邀请，挺直背走向池边。
    “冒昧请问，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沙哑的声音让她抬头看了眼挡住去路的男人，拒绝的话被噎在舌尖。
    “阿枳……”身型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她失声叫出封存在角落的名字。
    “抱歉，小姐好像认错人了。”
    不是他的声音，下巴上有凌乱的胡茬，人也更瘦，不是他。
    “是我认错人，”她略表歉意，“但我不想跳了，请你另找别人。”
    “可是……”他像是生手，完全不知道怎么继续说漂亮话，但面罩露出的眼睛凝出层层伤感。
    仿佛又看到离开那日，魏枳凄惶无助的目光，小手覆住冰凉的面具，睫毛在她的掌心轻颤，终于一心软，“好吧，你跟他很像，我不愿意见他伤心。”
    重新回到拥挤的舞池，男人极有分寸，手虚扶在腰间，身体挡掉不怀好意的视线。
    一曲结束，她只看到了他眼中的复杂温柔。
    “谢谢你能跟我跳这支舞，”他一直送她回到卡座旁，“认识你很高兴。”
    岚筠朝他笑笑，“不必客气。”
    流光婉转的眸子勾魂摄魄，又像已照穿他所有秘密，她垫脚凑近他的耳际，呵气如兰，“或许，你该请我喝一杯。”
    男人朝卡座内看了一眼，“你的同伴不介意？”
    “他都不介意我跟别人跳舞，自然，也不介意你请我喝酒。”
    柔软的小手握在小臂，隔着布料传来热度。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有拒绝，带她到吧台，正思考该点什么酒，就听到女人对服务生说：“两杯橙汁，不加冰。”
    “不喝酒？”他诧异地问。
    “嗓子生病都不知道修养吗？喝什么酒。”淡淡的嗔怒像是不满。
    话题一直不断，气氛热烈而微妙，她若有似无的笑拖他溺入一片又酸又甜的橙汁海洋。
    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真挚甜美，可惜想给予的是别人。
    “……是嘛，原来你是熟客？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烦心事，来放松放松。”
    “小姐倒也没有说错，”男人的视线从两杯橙黄的液体移到她的面具，嘴角隐约有一抹笑，“不过能看到你，烦恼也不算什么了。”
    红艳的唇角扬起一个明显得多的弧度，女人毫不客气地反驳：“话很动人，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假。”
    “你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难过得像要哭了。”
    男人敛下眼睫，轻声问：“有吗？”
    对方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起另一个人。
    “他就不一样，他总是笑。温柔的，开怀的，为我高兴，给我鼓励，有时候被我逗得大笑，有时只是眼神里的一闪而过，想藏起来，我也不戳穿……”
    “你不喜欢？”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将话打断。
    “喜欢，”她没在意他的无礼，反而将目光投了过来，倒映着缤纷光线的眸子宛如嵌在面具上两颗动人心魄的宝石，“可我有些腻了，现在好像更喜欢你。”
    酸涩的心动，她分明是对另一个人动了情，可他还是难以遏制雀跃跳动的心。
    “或许，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岚筠笑笑，似是随口敷衍，“或许是因为，他想让我的眼里永远只有温情和阳光，可你愿意陪我度过真实的绝望与悲伤。”
    男人仿佛陷入了沉思。
    欣赏了一阵他满身的痛苦和晦暗的眼眸，岚筠起身，“抱歉，去下洗手间。”
    接着很是故意地不小心崴了脚，顺势扶住男人的肩膀，抿抿红唇，“能不能扶我过去？”
    绅士的男人被拖进隔间的时候，慌乱了一瞬，紧接着便被软玉填满空虚的怀抱。
    “小姐……”
    “嘘……”她在他耳边极小声地告诫，“别扰了别人的好事。”
    隔壁适时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肉体碰撞的激烈程度传递出尾声的信号。
    男人耳尖涨红，“能不能离开？”
    “你不是熟客吗？怎么还这么不好意思？”为了让他听清，气声就呼在耳边。
    半露的娇颜微微一笑，他的心脏又乱了几拍，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还是说一切都是骗我的？”睫毛脆弱地颤抖。
    他脱口而出：“不是的！”
    “真的？”她忽然凑上前，像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面具下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熟悉的呼吸相互交融。
    “这样吧，你给我一个吻，我就信。”
    一侧的呼吸猛得停住。
    理智告诉他岚筠想吻的是别人，一个在酒吧随便遇到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而感情……
    感情早已掌控了躯体，任由大脑里争吵个没完，他已经毫不犹豫地吻住了那双盼念已久的唇，继而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
    “怕了？”一触即分，只余叹息般的呢喃。
    玉白的指沿着淡金色的面罩边缘划过，指腹留下一串灼人的热意，最后停落他的唇上。
    女人的馨香混和着清新的橙味越发靠近，身体宛如破土的幼芽柔韧娇软，满怀对阳光的憧憬。
    “怕就不要来，阿枳，你不乖。”
    面具掉落地面，一声脆响，惊得鸳鸯乱飞。
    他来不及发问，红唇落到苍白的脸颊，起初只是轻浅试探，唇瓣微颤，待尝到熟悉的温软，才敢伸出舌尖描摹他的唇线。
    继而，舌尖冲破防线，是无可替代的清甜，直白的渴望，裹挟着浓厚的思念，无尽缠绵。
    已然要忘记上次的亲密发生在何时，握紧她强忍颤抖的手心，所有的朝思暮想，牵肠挂肚，都化为一声轻唤，“云云。”
    哑然的声线里竟有一丝哽咽，他的头埋在她瘦弱的肩上，灼人的热意。
    “你发烧了！”
    岚筠慌忙摘下面具去试他的体温，额头烫得吓人，“烧成这样，还来这！”
    “抱歉，我食言了，”他抱紧岚筠，“别生气。”
    “不生气！烧成白痴，连分手都不用提！”她气得掐腰上的肉，“你赶紧去医院！”
    “我不，”他抱紧的双臂比往常的力气更大，“你不要再走了，云云，别走了！”
    不知是身体的应激反应，还是被大片的眼泪灼到，颤抖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
    她咬咬牙忍下，“你去看病，我会按时回去的。”
    “我等不了了，岚筠，”滚烫的额头贴紧她的额头，病态的脸色让唇上的红越发不自然，“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是不是又在骗我，我好笨，怎么都分不出来你是不是在说谎。”
    “我不能让你走，万一你骗我，万一今晚真的不是我……”
    终于，她看到了那两只眼睛里的柔情如何变成泪水从眼角滚落。
    该是很苦的，满满都是痛，顺着裂隙渗透又淹没了她的心房。
    “……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明明只是句妥协，他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保证，眼泪划过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云云陪我，我哪里都去。”
    一时无法习惯他脆弱又依赖的样子，岚筠推推抱紧她的胳膊，“松开，我不舒服。”
    他听话地放开手臂，只紧紧抓着一只手。
    纤细的指从掌心一根又一根逃走，他拉住最后一根小指。
    “放……”对上他执拗的视线，岚筠闭上了嘴，这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魏枳。
    出门打车到最近的医院，她发消息给程愈说了一声。那边久久没有回复，看来是怕她兴师问罪。
    怪不得挑这家店。
    急诊室里，透明的点滴顺着软管流进苍白手背凸起的静脉。
    另一只手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从酒吧开始，视线就落在她身上没移开过，这个往日无所不能的男人一路认真地当着病号，连看病都是她带路。
    “你睡一会儿，别再盯着我了。闭眼，睡觉。”
    她脾气似乎依旧不好，但他不在意，依旧专注地看着，像是怕她下一秒就跑了。
    岚筠有些无奈，只好跟他摊牌，“我故意的，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
    魏枳明显一愣，“云云认出来了？什么时候？”
    岚筠没声好气，“跳舞的时候，笨蛋。”
    “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早，“那后来……”
    “逗你的，谁让你不听话要跑来？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谈，”说着她揉了揉太阳穴，恶狠狠地蹬男人一眼，“让我心烦。”
    他却好像根本没听到后面的话，眼睛一亮，病容瞬间恢复了几分神采，“那就是说，云云喜欢的一直是我？”
    “再说下去我就不喜欢了，魏枳，你好吵。”
    男人乖乖闭上嘴，片刻后又没忍住，“云云最后一个问题，怎么认出我的？”
    岚筠本不想理他，想了想才说：“你睡觉，我就告诉你。”
    “好。”他答应得干脆。
    “很简单，你的新衣服被小七祸害过了，到处都是他的毛。”说着从他肩头集齐了黑灰白叁根毛，放到眼前。
    魏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的疏忽。不过，小七，他也很想你。”
    “他不是偏爱你一个？”小猫咪的偏心眼儿实在明显。
    魏枳摇头，“他每天都会到我的床头溜几圈，在找你的味道。云云，回家好不好？”
    “……你先睡觉，答应好的。”
    “我答应的是明天睡。”
    “魏枳！”岚筠气得将他的虎口掐得通红。
    “云云，跟我回家吧。”
    恶劣的脾气一股脑都发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的情绪平息下来。
    “那我们谈谈吧。”岚筠一用力将最后一根手指也抽回，冰凉的座椅扶手给蹿红的小指降温。
    魏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那里还残存着不一样的触感。
    他知道，如果谈不拢，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接触。
    “好，”魏枳抬头看向爱人的眼睛，“我会把事情讲一遍，云云觉得我哪里有错，我一定改。”
    岚筠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
    “一开始我只是担心你自己面对赵文山和丁予慧时会遇到安全问题，所以常常给你打电话发消息，还开车去找你。”
    “后来有一次，我收到了毛以晴的消息，她偷拍了你跟赵文山在一起的照片，角度很暧昧。”
    岚筠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讶异，这是她不知道的。
    魏枳接着说：“她以此为要挟，约我面谈。我去了，看到照片后，得知是她自己拍的，于是就将她手机上的照片删掉，但是我怕，怕这不是意外，万一是赵文山的阴谋。或者，他用同样的手段威胁你……”
    眼底翻涌的忧虑将医院冷白的灯光吞噬，他又忍不住哽咽，“只是我没料到，他无耻至极……”
    咬牙切齿的恨，硬生生被几个深呼吸压下，“一方面是想监视他们，另一方面是怕你拿不到证据要一直操心，所以我起了念头，想黑他们的手机和电脑。”
    “入侵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停顿片刻，才说出自己一遍遍反思过的话，“我必须要承认，云云，我确实想多掌控你，否则，我不会选通过你的电脑。”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想法，我为我的恶劣道歉。”
    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将自己全无保留地剖开来摆在她面前。
    当事人静静地听完，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她的视线巡过男人瘦削的下颌，手背的青筋，最后落在僵在空中大开的掌心上。
    “所以，你是不是一直担心我会离开？”她轻声问。
    “一开始是的，我总觉得与你的交往很肤浅，这段感情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但时间久了，我能感受到，不是这样的，你也爱我，”魏枳摇头，“现在是我想要的太多，太过分。”
    他真的足够聪敏，对感情的把握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岚筠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到了直白的野望与感情。
    “有你的未来。”
    岚筠无奈地笑了，等待回答的那一刻，她是真心想尽己所能给他想要的。
    所有关于未来的话题他们一直避而不谈，因为她不信，既然不信又怎么能给他。
    “我知道这是问题的症结，”魏枳想摸摸她低垂的脑袋，抬起手又忍住了，“别忧心了，是我过分，以后我会学着只专注当下的时光，”
    手心突然被握住，魏枳诧异地盯着那只微颤的小手。

 第七十五章好眠

    “不能因为你爱我，就把所有错揽到自己身上，”岚筠的目光也落在两只交握的手掌，“或许该告诉你，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比起生气，我更多的是迷茫。”
    魏枳面露不解，他以为岚筠之所以不想见他，就是生了他的气，可真相好像不是这样。
    岚筠看出他的疑惑，“你听我继续说。”
    “迷茫……是因为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么生气。这不应该。”
    “即使我们已经很亲密，被冒犯隐私也该是很严重的错，我应该生气，应该骂你，应该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发脾气把你赶走。”
    “可事实是，那种情绪很淡。我不懂为什么，我害怕是自己不知不觉爱你爱得太深，迷失了自我，当时脑子一团乱。”
    “不过现在想清楚了，一方面是因为你这样做正好救了我，我对这件事充满感激，另一方面……”
    岚筠看向那双墨色的眼眸，心绪被搅出层浪，“另一方面，我不忍心怪你，这里真的很爱你。”
    “或许我向你表达的爱太少，没能让你感受到。”
    将大手拉到心口的皮肤，温暖的触感没有带来半分不适，她默默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陷得太深了。
    男人的手只是稍微碰了碰，又立马拿开，沙哑的声音难掩激动，“所以云云是……原谅我了？”
    咫尺之间，他憔悴的眸子中倒映出同样憔悴的她自己。
    手背上的温度依旧高热，沉默半晌，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慢慢将自己埋进温暖怀抱，得到一个有力的回拥。
    “那你愿意跟我回家？”突如其来的狂喜让他不敢轻易相信。
    “魏枳，你真的很傻，我没骗你，”她看着透明的输液管叹气，“我离开只是不想让你一起难受。”
    她知道自己为了克服黑暗要经历些什么，这糟糕的一切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
    “你瘦了，”她摩挲着锁骨之间的沟壑，下颌线条凌厉瘦削，胡茬更是放肆地冒出一截，指腹刮在两颊，一阵刺痛，“又生病又变瘦，食言了，魏枳。”
    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神，“抱歉，我没听云云的话。”
    “就道个歉？”她很不满意。
    他脸上的红晕更甚，讨好地轻蹭柔软发丝，“云云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次一定听。”
    手掌重新握紧她的小手，十指交扣。
    “我又不会像你一样食言，”岚筠一记白眼，“多带我出去吃点好吃的，行不行？”
    他略微诧异，随即弯起唇角，“行，听你的。以后不管还要做什么，换我陪你好不好？”
    “好。”剩下的事，也只有你可以。
    医院的夜格外长，但吊瓶里的液体终有流尽的时候。
    病损的关系仿佛也被彼此的退让改善，久旱的土壤迎来雨露的浇灌，似乎重新欣欣向荣。
    除了她的脾气和身体隔阂，一切都重回轨道。
    酒店大堂，小七跳进她的怀里左蹭右蹭，伸出舌头舔起手指。
    毛茸茸的团子又重了一些，岚筠感叹：“看来他没喂好自己，倒是把你喂得很好。”
    “喵！”才不是，都是这里的小姐姐们喂的，我好好吃饭，但他自己不好好吃饭。
    “他也太折腾你，来这两天，还要把你带过来，坐飞机累不累？”
    “喵！”才不是两天，他都住了一周多了，小七好想家里的玩具。
    “要回家了，开心吗？”
    “喵！”开心！
    魏枳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吧。”
    正要出门，身后传来一阵脚步，“魏先生，请稍等一下。”
    “还有事吗？”他们转身，魏枳朝小跑过来的大堂经理问道。
    “是这样的，可否请您填一个简短的问卷，只需要两分钟。因为您带着猫在我们酒店住的时间不短，我们很少接待带猫的客户，所以如果能给我们提一些宝贵意见的话，不胜感激。”
    魏枳还没来得及回答，岚筠已经察觉不对。
    “请问他在这儿住了多久？”
    “魏先生共住了十一晚，小七也是，大家都很喜欢小七呢。”
    “是嘛，小七还乖吗？有没有弄坏你们的东西？……”
    魏枳在一边默默填好问卷，犹豫着什么时候递给跟岚筠相谈甚欢的大堂经理。
    偷偷观察了一下，云云好像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填好了？”她甚至转过头来笑着问。
    魏枳还了问卷，不太敢去牵她的手。
    “走吧。”
    小指勾过他的指尖，女人低头与猫儿轻笑，先一步踏进回程的阳光。
    一路上，魏枳都在等待她开口询问，或是生气，或是责怪，但岚筠像是忘了，只字不提，倒是强烈要求要出门吃饭。
    满足地喝掉一碗汤，岚筠擦擦嘴角，“哎呀，人间美味。好久没吃鲜掉眉毛的鱼了，你不知道，程愈做饭难吃的要死。好好喝，我还要一碗！”
    “阿枳你也多吃点，脸上肉少没有原来好看。”
    除了言语间的提及，她与之前并无不同，连眼神中都跃动着明亮的光。
    于是他也默契地不提，弯弯眼眉，“好，我会尽快让肉再回来，云云记得监督。”
    “放心，把你养成小七，一天比一天胖。”
    “他是在长身体，我吃太多可真的会变胖。”
    “不会，胖了你多上两天班，自然会瘦。”
    ……
    温馨的气氛直到回到家中，戛然而止。
    岚筠盯着桌上的手机一言不发。
    自从去找程愈，便再没开过机，如今已经没电。
    黑黝黝的屏幕，像紧闭的潘多拉魔盒，装满未知的恐惧，可以想象迎接她的的打探、评论、窥视，岚筠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打开。
    魏枳坐在一旁，紧张地观察岚筠的反应，却见她忽然转过头微微一笑，问：“那晚陪我睡的是你对吧？”
    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程愈说你做了噩梦，让我过去……”
    小手将电源插好，然后与他掌心相贴，“不用解释，是你就好。”
    这份沉默的付出，仿佛有力的依靠，已经能给她足够的安心，和面对一切的勇气。
    开机动画后，锁屏界面一刻不停地弹出一条条消息，直到再次完全熄灭，她才伸手去拿手机。
    “好烦啊……”轻叹一声，与其处理这些，她宁愿处理自己。
    还没来得及解锁，手机便被拿开。
    光再次围拢上来，无形无质却如同最坚实的堡垒。
    “赵文山被抓了，丁予慧被解聘，校长提出要补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怕。”
    魏枳捡了重要的事一件一件告诉她。
    “被抓？”岚筠不敢置信，“有证据？”
    “我提供的。”语气淡然得仿佛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那你岂不是也……”
    揉着她的发顶，魏枳眨眨眼，“是匿名，只要云云不告密。”
    她不由得抚过俊朗的眉眼，眸中难以自抑蒙上一层水雾，“魏枳，你不必要冒这种险。要是有人知道怎么拿到手的，你要怎么办？”
    一个互联网公司老板下手黑了教育系统的内部网，可以预见的名誉崩盘，他怎么会想不到？
    “可是我太恨他了云云，”手指轻轻将发丝压到她的耳后，又忍不住安抚，“不会怎样的，别多想，一切是他罪有应得。”
    这些天透过摄像头看到的最后一幕总是在眼前回放，第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想要一个人去死，如果连把他送进监狱都做不到，他更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别的事。
    岚筠无言，他固执地要进入她的黑暗，舔舐一道道伤口。
    她只好一边担心，一边又无法拒绝这份温柔。
    “不想看就不看，困了？”不由分说，她落入熟悉的怀中，继而是熟悉的床。
    身侧压下一道人影，沙哑声线温和地轻哄，“红眼睛像兔子，该睡觉了。”
    不想辜负他的安抚，手试探地搭上他的腰，身体却自然而然找到合适的姿势。
    岚筠闭上眼，如归巢的鸟，卧在熟悉的角落，疲惫感在额头触碰唇瓣之后席卷而来。
    一夜好眠。
    窗帘将明媚的阳光悉数遮挡，魏枳难得睡过头，黑甜的沉睡一扫数日的疲倦，睁开朦胧的睡眼，岚筠正在怀里抬头看他。
    “醒了？”她浅笑问候，“不太早的早上好，送给你。”
    明媚的笑脸，熟悉得令他眼角微湿。
    “你在，什么时候都好，”雾气将眼中的温柔晕开一环光晕，身体向下移动几寸，魏枳跟她对视，“云云，可以吻你吗？”
    她笑意不减，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男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柔柔地与她的唇相贴，观察着她眼神中并无什么异样神色，才将唇瓣吮住，一亲芳泽。
    不带多余的情欲，似乎只有无尽的温柔，连舌尖的接触都是纯粹的缠绵，更像单纯地确认她的存在，然后浅尝辄止。
    “结束了，不怕。”她藏在身后的手指已然在颤抖，魏枳的掌心贴在手背上力图抚慰她的不安。
    他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克服心理阴影，但只那一晚见到的，就足以让他想像出其中的痛苦。
    从小独自生活了十几年的，岚筠的勇敢和坚强无需怀疑，可那时却需要酒精和烟草来自我麻痹，甚至在清醒后还要强迫自己去重现恐惧的经历。
    他不忍心让她受更多的罪。
    “云云，以后只拥抱也可以。”
    岚筠摇摇头，发丝蹭在颈部微痒，“我不会后退。欲望是我爱情的一部分，如果连最基本的表达都做不到，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他无法否认她的话，更没有理由阻挠她恢复健康，即使再舍不得，也只能看着她一点点剜掉旧创。
    “我知道了，但不要再去酒吧了好不好，云云，我不想让别人碰你。”
    那些恶心的手与肢体，几乎压垮他的神经。
    见她不答，魏枳将人抱紧，声线交杂着克制与冲动，“原谅我的自私……只习惯我一个人，求你。”
    心脏抽痛起来，她颓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发出拒绝他的声音，或许是不能够拒绝自己——面对所有人和只面对自己的爱人，自然选后者。
    也罢，“好，我答应。但是……”
    魏枳紧张地等待下文，却听到岚筠说：“我要辞职。”

 第七十六章示弱

    只是辞职而已，魏枳舒了一口气，问：“想好了？”
    “嗯，”她点头，在怀抱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想回去，要找个新环境。”
    魏枳摸摸她的脑袋，“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工作可以慢慢找，不着急。”
    “不会很久，一直有项目合作的企业想挖我，工作不是问题。比较麻烦的是带的学生，新来的两个还好，傅珲和穆蒙不太好办……”她好像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已经皱着眉盘算起学生的事。
    并不知道她到底恢复到了什么情况，虽然表面看上去与之前并无分别，但魏枳依旧担心她心里的伤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自然也不想让岚筠一回来就要操劳。
    “会有办法的，也要考虑他们的想法，”伸手轻压她的眉心，他转移开话题，“云云不如先想一想我们的当务之急。”
    “什么当务之急？”
    “午饭吃什么长肉。”
    当然是吃肉才长肉，饱餐一顿，揉着滚圆小肚子的岚筠被魏枳带去了公司。
    本想自己回家，但魏枳俨然已经将她划归不能独处人员，哄着她上了车，一路开到公司楼下。
    下车前，岚筠戳了戳男人的脸颊，调侃，“魏总也太黏人了。”
    看着女人一溜烟跑下车，魏枳摇头轻笑，溜得倒是一如既往得快，不过他有什么好怕的？
    或许原来还会将她拉回来，狠狠从那张小嘴上讨回些补偿，现在……
    魏枳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仅此而已。
    “枳哥你可算回来了！”看到十指交扣的两人，远远的沉九遥就开始鬼哭狼嚎，“哦，岚筠也在。你俩都还没结婚度什么假啊，我都快累死了！”
    原来是这种借口。
    岚筠看了一眼魏枳没接话，他轻咳一声，将沉九遥拉进办公室，“重要的事我不是都处理了，剩下的本来也是你分内的事。”
    “可是你不在这坐镇，我压力很大啊，精神损失你懂不懂？”沉九遥唉声叹气，卯足了劲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
    岚筠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沉九遥，年假已经休完，再哭也哭不出多的。别做梦了。”
    沉副总一句话没说被全噎了回去，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憋出一句，“你狠。”
    岚筠白他一眼。
    魏枳看着两个人小学生一样斗气，一时失笑。
    沉九遥悻悻然，便换了个话题，“不过，你俩度的什么假啊，怎么都瘦了一圈？”
    “减肥训练营，”魏枳打断他的话头，“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无衣》测试怎么样，要不明天给我汇报一下？”
    “别别别，今天凌晨才结束，你饶了我吧。我去干活，拜拜。”
    岚筠看着沉九遥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很大声，“减肥训练营，哈哈哈，魏总可真能编。”
    “不然呢？”魏枳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野外生存训练？”
    又笑了一阵，岚筠揉揉脸颊开始干正事，拿过魏枳的笔记本电脑，响起敲键盘的咔哒声。
    “怎么了？”敲击声安静下来，魏枳发现她又在皱眉。
    岚筠托着腮打量了他半晌，重重叹气，“借钱。”
    “多少？”
    “叁十万。”
    “不值得云云发愁，”魏枳拿出一张卡递给她，“正好，上交一下存款。”
    岚筠对他的行为很是无奈，“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下一秒就能卷走你的公司跑路。”
    他一脸的无所谓，把卡放进她的手心，将葱白的指头一个个压在卡面，“密码526986，云云跑之前记得把我带上就行。”
    无奈，岚筠小心翼翼地将卡收好，执意打了张欠条给他。
    “毕竟不是小数目，该还还是要还的。很快，我保证，两年之内肯定还给你。”
    听到时限，魏枳笑得越发温柔，将纸条迭好放进钱包，应下她的承诺，“好，那等你还给我。”
    “是因为跟学校的合同需要付违约金，”岚筠见他万事不管的样子，忍不住解释道，“还有前期的安家费和别的杂七杂八的钱，我的存款不太够，只好找你借。”
    魏枳表示知道了，“麻烦吗？要不要找个律师？”
    “先谈谈看，学校愿意松口就很容易。我把辞职信发给学院和教务了，等等回复再说。”
    岚筠将电脑还给他，伸了个懒腰，从桌上捡起一本书去沙发上窝着。
    身体还未从混乱的作息中纠正，满页的文字自己跳出残影，将视线弄得一片昏暗。
    魏枳将书从她手中抽出，放到茶几上，轻轻给人盖好一条毯子。
    还好这张沙发是背对办公区的，他可一点都不想让人看到岚筠的睡颜。
    桌上的手机亮了又灭，魏枳拿起查看，是律师发来的消息。
    【陈律：魏先生，警方这边要求当事人必须到场进行一次讯问。如果想尽快结案的话，我这边建议叁天之内，在岚小姐身体允许的情况下，能来协助一些警方工作。】
    【魏枳：知道了，辛苦。】
    沙发上的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皱，双臂无意识地环在胸前。
    无力感袭上心头，魏枳无声轻叹，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回想那一切，可到底，还要看她的意愿。
    而岚筠的回答，他甚至可以预见。
    寂静的室内，女人睁开眼睛，沉重的疲倦并未因小憩而缓和，反倒因为梦中的黑暗变得更压抑了些。
    落地窗透进的光线明亮依旧，仿佛只过去十几分钟，低头，揉皱的毯子和被拿走的书打碎错觉。
    茶几上放了一杯水，温度已经变凉，岚筠将毯子披在身上，拿起杯子浅抿一口。
    重新捡起书，刚翻了一页，脚步声和倩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隔着玻璃看向岚筠，眼睛里略有诧异。
    “岚小姐来了。”高秋悦露出一抹微笑，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魏枳的办公桌上。
    她眉眼间的温和，岚筠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也点点头，回以微笑：“高副总。”
    “魏总去开会了，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说完，她转身要走，迟疑了一瞬，又回过头来，“谢谢你让我放弃他，真的。”
    岚筠不太确定她的意思，却能分辨出谢意中的真诚。
    有些时候，人身上的光其实是很清晰的，她看着高副总轻快的背影揉了揉眼睛。
    低头继续看书，这次没再睡着，甚至被故事完全吸引了注意，直到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岚筠才回过神。
    手掌移向颈椎，按摩起她僵硬的脖子，“休息一会儿，不要一直低着头。”
    舒畅感让身体松懈下来，岚筠配合地抬起头，“小说很好看，一时入迷了。”
    “走的时候带回家，不着急这一会儿。”
    被他按摩片刻，岚筠推开他的手，乜了眼玻璃之外的工位，“再按下去，他们都快要掏出手机拍照了，魏总收敛一点。”
    “现在去买窗帘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没理会他的小声嘟囔，回到办公桌，她的辞职信已经收到回复。
    面谈，明早九点，校长办公室。
    她关闭邮箱，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还劳动校长。”
    “毕竟牵扯到案子，他们也要谨慎。”魏枳斟酌着如何开口提去警局的事。
    “案子……对了，那难道我是报案人？”倒没想到是岚筠先问了出来：“可我连警察局都没去，不会有问题吗？”
    “是有一点……”
    手腕被她一把抓住，攥得死紧，“不会查到你这吧？”
    她显然在紧张。
    魏枳忽然很想抱她，于是便这样做了，指尖没入发丝中，安抚着轻揉，“不会，别担心我。”
    “那就好……”松了口气，岚筠才想着从怀抱里出来，“那魏总是不是应该放开我？”
    胸口顺着她的力道被推开，便只能牵住她的小手，直视双眼，魏枳轻声问：“那云云，你愿意去警局接受一次讯问吗？会有律师陪你，我也会一起。但不愿意，也没什么，会有别的办法。”
    “去呗，必要的程序该走就走，”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人家办案子也不容易。”
    见他的眼神依旧担忧，岚筠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倔强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一层完美无缺的壳，是了，旧日被打碎的护罩已然重塑起来，不愿意让他或是别人看到隐藏的脆弱。
    他又想起那个大床上蜷缩成一小团的可怜姑娘。
    “云云，跟我来。”
    不明所以地跟他走到熟悉的楼梯间，陷入他再无顾忌的怀抱。
    耳边是温柔低语，似搅动心海的风，“如果想哭就哭出来，想骂便肆无忌惮地骂，只有我看得到。”
    “莫名其妙，我不要哭。”她执拗地不肯低头，推开宽阔的能将她整个保护起来的胸膛。
    不是因为不舒服，这一点彼此都清楚，于是魏枳也没让她如愿。
    “我见过你抽烟，见过你喝醉，睡在满是烟酒味道的你的身边，却想一直抱着永远不松手。云云，你也在回抱我。”
    将她撕掉伪装后的脆弱一一复现，魏枳毫不留情地击碎那层壳。
    “所以是要我自暴自弃吗……”她轻声地呢喃，控制不住眼角滑落的泪水暴露自己的心意，“为什么非要看我糟糕的一面！”
    “不是糟糕，”拍在背上的手掌力道温和，魏枳徐徐低语像一阵春风，“受伤，便会痛。不会疗伤的小动物会去找爸爸妈妈帮它们舔舐伤口。求助是天性，而云云只是缺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似乎预料到了她要拒绝，魏枳补充了一句：“伤口不是捂着就能好的，你没试过，不代表不需要。”
    “你都……呃……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一哭起来就说不了完整的话，岚筠憋出这一句，干脆放弃跟他争论，反正眼泪好像更想听魏枳的话，随它吧。
    被草草掩盖的伤口又渗出血，悲伤与痛苦随着事情的轨迹浮沉，赵文山一步步的威逼利诱，不怀好意的目光，要命的头晕和医院洁白的一切。
    肩膀传来越来越重的湿热，耳畔俱是抽噎声。
    心痛，仿佛一把改锥穿透皮肉，刺进又抽出，身体几乎跟她一同颤抖起来。
    许久，岚筠才平静下来，看到他眼眸中倒映的自己，鼻头和眼睛被擦得通红，干脆踮起脚，将唇也变成一样的红色。
    魏枳让她靠在干燥的一侧肩膀，急促的呼吸还未平静，语气却不带一丝旖旎的认真，“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我保证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一定要去，”她依旧坚决，却不再逞强，“我不是鸵鸟。何况阿枳都要陪我一起，就更没有理由退缩了。”
    “好，”既然她已经决定，“我跟律师约时间。”
    “尽快就好，我可以的。”
    光仿佛对他的云云情有独钟，即使眼睛哭红了，瞳仁的神采依然灼人璀璨。
    魏枳明白，即使没有他，岚筠也可以恢复得很好，是他硬生生扭转了原有的轨迹，得以看到她的示弱。
    那就保护好她吧，尽他所能的一切。

 第七十七章处理

    在岚筠的要求下去警局被安排在次日下午。魏枳没有反对，是时候该画个句号了。
    第二天一早岚筠正准备去学校，却被穿戴整齐的魏枳将车钥匙从她手中拿走。
    “一起。”牵起她的手。
    “啊？你送我去学校然后去上班吗？那我谈完还得打车回来多麻烦……”
    他低下头，看着那双不明所以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完整：“一起去学校。”
    “……不用……”
    打断她的话，魏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答应了的，让我陪你。云云，不许食言。”
    对视片刻，岚筠败下阵来，“你想去就去吧。”
    魏枳如愿揽过她一起出门，听到一阵小声嘀咕：“公司又不管了……沉九遥估计要骂死你……”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有人站在身边，岚筠真切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魏枳。
    两周不曾来过的校园与以往并无区别，若是有，也只是银杏的叶子亮起属于秋日的光芒，路上匆匆忙忙的学生裹紧风衣，从她身边跑过时，留下一串栗子的香甜气味。
    没忍住，岚筠用力嗅了一下。
    魏枳转过头，将她本就密不透风的领口又紧上一紧，“今天风大。”
    “不是因为天气啦……”她吐了吐舌头，原本沉郁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校长办公室。
    会客的小方桌上两杯新沏的茶水，秘书端来时正冒着热气。慈眉善目的老人没有以往在学校大会上的严厉，和蔼地请他们入座才开口。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学校向你道歉，岚老师。出现这种事，本身就是我工作的失职，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真的非常抱歉。”
    岚筠淡然地听着，末了只是点点头，“我接受。”
    校长脸上的歉疚僵硬片刻，才恢复正常，又回到笑眯眯的样子才接着开口：“赵文山已经被抓进警局，我们绝不会包庇他。岚老师这边，学校也愿意进行一些经济上的补偿，来弥补你的精神损失。初步探讨了一下，数额大概……”
    “我不需要，”不待他说完，岚筠烦躁地摇头，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直接拒绝，“我不要补偿，我的要求在邮件里已经很明确，就是辞职。”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自带影子，黑影绰绰，闹得她心烦意乱。
    “小岚啊，据我所知，虽然来Z大不久，但你的科研成果和授课成绩都很出色，学校还是不愿失去你这样的人才的……这样，想要多少补偿我们可以商量。你还年轻，不要冲动。”
    杯盖盖回茶杯，发出一声脆响，魏枳冷淡地重复了一遍，“她要辞职。”
    说罢，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心，安抚她的怒意。
    “钱不能抵消伤害。赵文山先是与丁予慧有不正当关系，身为院长纵容她陷害别的老师，被发现后竟还试图强奸，贵校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
    我一介外人稍一调查，就能发现赵文山之前此类劣迹层出不穷，你们却放任他在院长位置一做就是十几年。如今一句失职，一点补偿便想揭过，简直异想天开！”
    院长苍老的脸变得煞白，瞪着魏枳，就听他轻飘飘地补充，“还有，她不缺钱。所以，按规定解除聘用合同，不用再谈。”
    最终，虽然极不情愿，但校长拿出解聘协议递给岚筠，他重叹一声，“小伙子你说的对，我确实是错了，但也是没办法……”
    他欲言又止，又叹了一声，“算了，是我做的孽。这么优秀的姑娘，Z大真的留不住啊……”
    岚筠留了一份文件，剩下的放回校长面前，语气冷淡，“与其叹气，不如想想那些被他得手的姑娘和被害过的学生。”
    时至今日，通过魏枳查到的资料，她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与李琼英谈起赵文山时，对方那一脸不自然的莫测表情。
    丁予慧不是唯一一个自愿的，岚筠也不是第一个受害者，还有更多女性，或是教师，或是学生，她们有的屈服于权，有的自甘堕落，但更多的是受害之后，求告无门。
    看不见的网兜住了一切，让她以为生活在阳光下。她对面前的校长毫不同情，甚至有恨，对李琼英也是一样。
    她是受害者，如果知情人曾给过她哪怕一个小小的提醒，那天她就不会无助地晕倒在桌上。
    手心的力度猛得将她带回现实，岚筠才发现自己已将魏枳的手握得通红。
    她起身要走，老人却咬了咬牙，恳请她教完本学期剩下的课程。
    “岚老师，学校试着找人代课，但反响很一般。这门课本身就是你着手开的，起码，考虑一下同学们的心情……”
    沉默半晌，庄舒桃的笑脸浮现在眼睛，确实不该耽误他们……
    “好吧，课我可以继续上。”
    “好好，太好了，放心，课时费会按标准给的……”
    “那个再说，还有一件事，我原来带的两个学生，要怎么办？”岚筠想起傅珲和穆蒙的境况。
    “按规定是要转到别的老师名下，当然你可以帮他们推荐。”
    岚愿放下心，她会尽力帮忙，就看两个人自己想去哪了。
    简单处理完其他的事，答应按期支付违约金，魏枳牵着她的手离开。
    校长看着对面未动的两杯茶，默然无语。
    “还好吗？”一出门，魏枳便紧张地看着她。
    “没事……”只是有些悲哀，她甩甩头摇散那一点愁绪，“总之，已经解决了，很好！值得庆祝！”
    见她眉宇间没有隐藏的情绪，魏枳放下心，带她走到路边一家糖炒栗子店，“庆祝一袋这个，好不好？”
    “啊！你注意到了！”
    不得不说有被他的小心思击中，若不是店家还在，冒起星星眼的岚筠简直想扑进他怀里，狠狠蹭他的下颌。
    依靠他的感觉，似乎真的不错。
    怀抱着一兜香甜热乎的栗子，还没走到车边，两个栗子仁已经下肚了。
    “好甜啊！”
    满心满眼都是手里的糖炒栗子，女人一直跟着他走到驾驶座的门边还不停，魏枳轻轻弹在光洁的额头上，“云云，走过了，上车再吃。”
    “那就上啊。”她一脸无辜，显然是故意的。
    “又想干什么？”嘴里这样问，魏枳却上了车，调好座椅，将她拉到腿上。
    “不干什么，跟你分享好吃的。”
    仅仅不到两天，她已然完全适应魏枳的怀抱，很安全很舒心。
    一颗圆滚滚的温热果仁落入他的口中，带着焦糖和独特的栗香，咬开便是软糯的甜。
    “好吃吧？”
    不等他张口回答，又一颗被送到嘴边，魏枳只能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算是你刚刚表现的奖励。”
    她低头挤开炒到焦脆的栗壳，“啵”，蜜色的肉长着皱巴巴的纹路，在魏枳的注视下，被塞进她的嘴里。
    “哈哈……”看着他略微失望的表情，岚筠忍不住轻笑，“逗你的，这个给你。”
    又是一声轻响，小巧可爱的栗子肉被放在他唇边，却没料到，他凑过来，吻在粉嫩脸颊鼓起的小包上。
    一触即分，听到他小声嘟囔，“好可爱。”
    女人小脸一呆，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连栗子都忘了继续吃。
    怎么办，更可爱了，好想亲。
    秋风被关在窗外，车内弥漫起暖融融的栗香。
    纸袋放在对坐的两人中间，哔啵的声音响了一阵，魏枳抖了抖空袋子扔到一旁，拿出纸巾擦干净她黏着黑色甜香的指尖。
    “阿枳，”抱紧他之后，还是忍不住蹭他的下颌角，“是不是还没有夸你刚才很帅。”
    “嗯？是我去买糖炒栗子的时候？”
    “不想听那我不说了！”
    魏枳低笑，吻她的发丝，“是，你还没夸，我想听。”
    “魏枳，今天，非常，帅。夸完了。”
    他应了一声，笑得仿佛很满足。
    正当岚筠犹豫要不要再真情实感地说一次，脑后被大掌温柔地摩挲，他的话里带着真切的笑意，“能帮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云云，谢谢你的栗子和夸奖。”
    鼻子又开始泛酸，岚筠将脸贴在他颈侧的皮肤上，血管的搏动沉稳有力，“小橘子，你又惹我哭。”
    “不哭，”细碎的发被别在耳后，露出她微红的眼角，“要不然，笑一下试试？”
    她埋着头不说话，直到腰间一阵痒，清澈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起来。
    魏枳笑吟吟地看着抓紧他手指不放的岚筠，小脸上只有气呼呼的表情，问：“还想哭吗？看来这个方法很有用。”
    岚筠在他手腕留下一个牙印作为回答。
    魏枳抬起胳膊，在咬痕上落下一吻，“看来是饿了，”将她抱到副驾，“走，跟小老虎一起去吃饭。”
    毕竟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吃饱才行。
    二人到达警局的时候，陈律已经等在接待室。
    她起身走上前，轻握岚筠的手，“岚小姐，你这么快能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必须要提醒，这场讯问或许会让您觉得不适，如果您还没做好准备，我们现在也可以终止。”
    岚筠对干练又不失温柔的女人摇摇头，“我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怕。”
    陈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心疼，拉着她入座，递上一杯温水，才介绍起流程。魏枳坐在一旁，安静地听。
    交代完程序，一男一女两名警察正好推门而入，向叁人打了招呼，自我介绍一番后，便开始了问话。
    “受害人岚筠小姐是吧？”
    核对完个人信息，女警察开始问事发当日的情况。
    “早晨一到办公室，赵文山给我打电话说我向校方提交的项目经费申请审批出了问题，需要确认一下。这种问题不是第一次，于是我挂断电话去了他的办公室，大概九点半左右。
    我进他的办公室并没有碰特殊的东西，只有那份纸质的申请材料……我记得我将它带回了办公室。”
    女警边记录边表示赞同，“是这样，我们在你办公桌上发现的文件上确实检出了不明成分，后续分析化验的结果显示，这种成分随呼吸道进入人体后确实会导致昏迷的情况出现。”
    岚筠听完不觉得意外，“他是生物学院的院长，能拿到这种东西也不奇怪。”
    “好的，具体情况我们已经在调查。至于赵文山，请问他是否曾用任何条件威胁你与其发生性行为，或是许给好处？”女警接着问。
    握着她的大手发紧，岚筠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没有，若是有我会有所防备。”
    警察又确认了一遍，“请你仔细回忆一下，真的从没有过吗？”
    “没有这种要求，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肢体接触，”她接着说下去，“开始是处理一起数据偷盗的事件……
    李教授帮我找了学校高层，才让整件事顺利结束，这让赵文山很不高兴。他隔天讲我叫到办公室，抓住我的手腕，劝我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别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我脾气不好，几乎要甩他一个巴掌，被他躲开了。
    以后每次去他办公室，我都会开录音……好的，我可以提供。
    他基本不会来我的办公室，可能因为知道有监控。对，为了找到小偷我写的程序……有时候也约在室外，僻静的地方会面，我基本都会拒绝。”
    女警欲言又止，岚筠没让她犯难，“我已经拒绝了大部分他的邀请，所以见他的频率并不高。
    但是，级别不够，总有可以被人拿捏的地方，何况他是院长。
    学生、授课、资金、签字，逃不掉的，”她叹了口气，“何况即使是抓手腕这种接触，在国内也很难作为性骚扰的证据。最重要的是，他在学校干了很多年，许多校级领导与他狼狈为奸，他才会肆无忌惮。”
    房间里一时极静，肮脏的又何止一个赵文山呢。
    可那些都不是岚筠能管的了，事实上，一个赵文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
    从警局出来，已然云霞满天，陈律与二人告别，特意拥抱了岚筠，“你很勇敢。我一定尽全力，将他绳之以法。”
    岚筠笑笑朝她道谢，回到车上，却忍不住轻叹：“我倒希望自己没有这么勇敢……好累……”
    “说什么傻话。”魏枳的眼眶在被她扑入怀中的那一刻，瞬间通红。
    她冷静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疼，一个人在学院与赵文山的周旋，躺在病床上紧闭的眼帘。

 第七十八章试探

    娇嫩的唇瓣落在魏枳眼角，温柔一如往日的他，低语的气息吹动睫毛，她尽力让自己听起来轻快些：“你不哭好不好，我不会哄。”
    他的眼圈却变得更红，为她的勇敢，为自己的无力，冷静的假面摇摇欲坠。
    掌心贴在他的后脑，那双唇向下移，将他缺水干涩的唇肉一点点打湿，重新变得柔软。
    岚筠渐渐得到一些极慢的对她吮吸的回应，一寸又一寸含着樱唇又珍又怜地摩挲。
    舌尖在唇畔打了个照面，一触即分，像一记柔软的重锤，将他最后一点防备砸成碎片。
    男人偏开视线，将她紧拥，被倚靠的肩头一阵湿热。
    一阵无措的慌张，每次都是安静却又滚烫的泪水，每次都是为了她，岚筠莫名地一阵歉疚。
    “被我亲亲还要哭，阿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真的很笨，在安慰人这方面，连转移他的注意都别扭生硬。
    “不是……”沉闷的鼻音。
    “那为什么不接着吻我？你骗人。”
    “云云……”他还是顺了她的意抬起头，却依旧不肯看她，拥抱很好地掩藏掉表情，“等一会儿。”
    “不要，不亲就算了，你松手。”她稍一挣扎，便被他无比纵容地放开。
    “这次怎么放我跑了？”清澈的声线难掩伤感，混着淡淡的不满。
    眼尾的泪滴落入她的樱桃小口，紧接着在他眼前皱起眉，吐了吐舌头，“又苦又涩，像你的精液。”
    “张嘴。”
    被刺激到的男人探入她的口腔，苦涩被他吞入唇舌，痴缠中留下无尽的甜。
    须臾，他克制地退出，却被她追着，不得不在自己的领域又是一场交融与缠绵。
    她吻得太热烈，像是要将自己纳入他的躯壳，身体在狭小的空间紧密贴合，捧着他双颊的手心滚烫，连眼眸中都燃起星星点点火苗。
    “云云不行……”残存的理智将他从悬崖边拉回，微哑的嗓音。
    压抑许久的情欲像滴入水中的墨，肆意在方寸内的氛围内晕染开来。
    潮水被压在深渊无尽处的潭底，在那里翻涌不息，折磨着身体，他急喘着，想推开怀里的人又舍不得。
    男人一双眼似沾了春露的桃花瓣，似绽非绽，将熟未熟。
    “阿枳，你这样……让我很想欺负你。”
    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她说话时静了一瞬，各处感官都忠实地反应出靠过来的柔软身躯，香甜的呼吸与诱人低语。
    墨色的眼眸迷茫了一瞬，紧接着又清醒过来，冲她轻轻摇头。
    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明明连眼睛里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欲，可放在她背上的手连一个指节都没有乱动。
    结果适得其反，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指尖揉开薄唇上的水渍，岚筠感受到久违的渴望包裹着身体，只想与他靠近，再近些，于是直白地央求他：“阿枳……总是要做的，我想跟你做。”
    心旌止不住地摇曳，但有些事必须要考虑清楚，他不愿再让她受半点伤害，“别着急云云……”
    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她很想抓住这次的机会，于是凑上前趴在他耳边，“怎么，短短十几天你……不行了？”
    魏枳不为所动，“不用激将，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会……不适应……”
    女人不再说话了，舌尖滑向他的喉结，唇的厮磨激起一阵战栗，血液不受控地涌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魏枳忍不住捏着小巧的下颌，堵住那双顽劣的唇。
    在涨起的情潮渡过峰顶回落之前，她起码要做些尝试。
    “嗯……”
    陌生又熟悉的呻吟落入耳中，胯间隆起的位置感觉得到，有一只小手，钻入她的腿心，隔着层层衣料，手背不时无意间轻蹭他的阴茎。
    不用低头，也能想象出她的指尖在穴口揉捏的样子。
    越发贴近的身体，手背已经不管不顾地压在了他的阴茎上，清楚地感受到越来越快的节奏，急促的呼吸，脸颊潮红伴随吻的渴求。
    “嗯……唔……想要……哈啊……”
    久疏抚慰的阴蒂极度敏感，很快便在手下溃不成军，欢畅像春日里的第一场雨让她颤抖，体内沉眠的小小种子跃跃欲试，要破土而出。
    安抚着她的背，几乎能感受到水意透过一层层裤子来湿润他发胀到疼痛的龟头。
    他能做的只有将毫无防备的女人搂紧一些，再紧一些，然后，任凭她的吻落在自己的脖颈和脸颊，舌尖湿漉漉的，湿痕下白皙的皮肤窜起粉红花瓣。
    最爱的人在自己的身体上放肆，他却不能动，好难。
    “云云……”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腰间绷紧的手臂与他的语气一样在崩溃的边缘。
    很快，黑色的短发搔在皮肤上，锁骨传来一阵刺痛，引起不自然的颤抖。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一声轻叹。
    脑袋被他揉进怀抱，眼睛一闪而过的交错，幽深黑暗，但声音依旧温柔：“你还没准备好……等我一会儿，云云想想去哪儿吃饭。”
    她想帮他，却被第一时间剪了双手锁在背后，视线也被全然挡住，只能听到胸腔里深呼吸一下又一下，草木香吹拂着发梢。
    世界很安静，还残存着栗子的温甜。
    等全然平息后，魏枳怀抱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睡熟了，表情宁静，看来是个安稳的梦。
    魏枳轻轻吻在发顶，真是……偏爱逞强。
    松开压在她背后的手腕，却惊醒了梦中人。岚筠活动活动胳膊，有些迷茫地问时间。
    “该吃晚饭了，云云梦到什么好吃的了？”他拿起纸巾，浅笑着擦掉她嘴角的口水。
    “嗯……梦到吃了一个超酸的橘子，真的很酸，感觉牙要没了……”
    短发被她的手指插入分开，直到后脑又落在掌心，嘴唇被捕捉，他总也逃不开。
    “唔……甜的……”
    含糊嘟囔一声，岚筠伸直背，低头细细品尝起美好的味道。
    “嗯……云云，”他仰头，视线从娇艳欲滴的唇移到迷离的眼眸，哑声低语，“饶了我……”
    “那……什么时候可以？”
    “回家再商量，”掌心按在她的胃，“现在去吃饭好不好，云云，即便是今天，先吃饱才能好好发挥……”
    “好吧……”明知是他的托词，不过多少有些道理，岚筠没再闹他，坐到副驾上重新眯起眼。
    “去吃海鲜。”
    尾音轻微上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魏枳挑挑眉。
    不管是什么主意，总之，不会让她如愿的。
    “不许乱动，乱动今晚自己睡。”
    枕头上板起脸的魏枳看着很像样，奈何从小到大这副样子从来也没唬到她过。
    岚筠偏要从胸口蹭到他逐渐长回些肉的下巴颏，嘴对着耳廓说话：“就不，今天结束就是两周，我答应过的，决不食言。”
    “阿枳，倒计时两小时。”
    耳朵痒极了，魏枳被迫将内侧的耳朵压下，跟她面对面，“我不在意时限，云云。我只是，每次你发抖的时候，都忍不住会生气，心里很难受。”
    他仿佛回忆起什么，眼中一闪而过的厌色，“像是……我在伤害你……”
    岚筠无言，她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身体抑或心灵，却无法安心让他背上心理负担。
    魏枳见她默然不语，轻轻抚摸她的背，“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云云。我们不缺时间。”
    “可是，我该怎么办……”岚筠有些迷茫，“魏枳，不面对它，就是逃避。你想要我一辈子都要逃下去吗？”
    语气骤然低落下来，“那不是我……我也不想一辈子都无法跟爱的人做。你让我走出来，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极度认真的语气诉说着对他的想念，魏枳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前行，已然忘了岚筠想要的是与他并肩。
    “……抱歉。”
    后悔与心痛割开冷静的面具，他不住地重复着道歉，忽然明白她独自离开的原因——有他在，等待她的将是无止尽的逃避。
    什么循序渐进，什么不着急，没有一对爱人敢于去做伤害对方的刽子手。可谁让他执拗地将她带回身边了呢！
    “我会帮忙，云云，明天。”他吻向她的眉心，保证道。
    “两个小时之后？”
    “给我点时间准备，好不好？”
    “要是我说不好呢？”岚筠寸步不让，坚决不留后退的余地。
    一向沉稳的眸子有短促的慌张，但还是应了，“那听你的。”
    午夜悄然来临，魏枳先洗完澡，让岚筠去浴室，“我在这等你，不会跑，云云不用一直盯着我。”
    她赧然地揉了揉他潮湿的发，不愿承认自己在紧张，“那好，我很快的。”
    从雾气氤氲的浴室出来，卧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岚筠狐疑地转动门把手，室内的灯已被调成暗淡却温暖的黄。

 第七十九章恢复（H）

    光线与阴影交织的角落，魏枳赤着上半身坐在一把椅子上，脉脉地注视着推门而入的她的眼睛，嘴里咬着一条领带。
    “怎么在这？”取下领带，岚筠不解。
    “我……”他说不出口，干脆扭头示意她向后看，小臂的尽头，手腕被那双手铐铐在了一起，“云云，我试过了，动不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些。”
    他仰起头，脸颊微红，明明是些浪词，却认真地透出小心和温暖。
    手铐的链子穿过椅背的镂空花纹，被卡得牢固。
    “唔……谢谢你，”瞬间的心动压下了面对裸露的不适，岚筠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用柔顺的领带摩擦光裸的肌肤，不确定地问：“那这个……要用来绑哪里？”
    她近在咫尺，沐浴后的幽香勾起每次性事的回忆，嗓眼紧张起来，“……眼睛，我可以不看你。”
    不被打扰，不被注视，将整个世界交到她的手上掌控。
    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好……那开始前，阿枳看最后一眼吧。”
    小手用领带蒙上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在脑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那接下来，都听我的？”
    “好。只要你想。”
    黑暗，腿上的人离开了，皮肤上的温热现下有些凉，魏枳茫然地叫她，没有回声。
    安静的时间越发长，房间仿佛又回到了她离开的日子，心头一下紧张起来。
    “云云……唔……”
    突如其来的，熟悉的唇代替了声音，回应着他的呼唤。
    全身的感官，唯有这里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往日环抱纤腰的手臂被紧紧束在背后动弹不得，但想拥有她的渴望脱开束缚，强烈地想通过唇瓣的吮咬得到满足。
    靛蓝色领带轻轻一绕，似乎就锁住了一头猛兽，却也释放出什么。
    岚筠感受的到，绝不同于近日小心翼翼的温柔，似乎是他原先的占有欲重新萌芽，几乎要将她吞噬，却在最后一刻被锁链狠狠向后一拉，又不得不回到温驯的状态。
    他并未因此丧失热情，反而一而再再而叁地尝试着拥有她，只要她的唇还在。
    火热燃气冲动的吮吸与轻咬，在唯一相触的皮肤上，渴望一点点将她蚕食。
    可她突然又不在了，魏枳失意地四处张望，却是徒劳，漆黑的视野里没有她的影子。
    “云云？”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唇如今多么诱人，殷红水润，小声地叫她，像蛋糕顶端唯一的那颗樱桃。
    不如，真的送颗樱桃给他。
    “在这。”
    幽香的微硬突起压在他的唇线，魏枳明显愣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用舌尖在乳晕周围小心地试探，确定她没什么反应，才将完全挺立的乳头含进口中，吮吸起来。
    “嗯……”
    奇妙的酥麻将身体内久疏使用的神经悉数激活，或许还要感谢他的主意，岚筠低着头，看到他将小樱桃吐出，在雪白的乳肉上印上久违的红痕，高挺的鼻梁没入乳沟之间，炽热的呼吸又转移到另一侧，摸索着最终衔住另一颗樱桃，带着一点浅笑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很新奇，她已全然沉浸在魏枳的反应之中，自然忘记了对自己的关注。
    “云云……碰一碰我……”他伸出舌头仔细侍弄小巧的乳头，涨红着脸请求。
    身体渴望她的温度和触感，拯救他一无所有的黑暗。
    “好……”岚筠“礼尚往来”也开始玩弄他的乳头，她的手自由又灵活，片刻便让他的胸口弥漫起一片粉红，男人不得不埋在她的胸上发出粗重的喘息。
    “不许靠。”
    她恶劣地后退半步，离开他的活动范围。
    拨开并拢的腿，她蹲下身，仰视着，被揉捏着双乳急需发泄却失去倚靠的男人。
    半垂着脑袋，杂乱的呼吸和几声呻吟诱惑撩人，铁链在椅背上发出摩擦声，大开的腿根耸起一团，几乎在他视线的正下方。
    若是摘掉那条领带，不知魏枳会觉得与黑暗相比，哪一个场景更羞耻。
    岚筠轻轻捻动两粒乳头。
    “啊……云云……”
    突如其来的刺激在无垠的夜中激起一阵朦胧光晕，格外明晰，原来她的小手即使动作粗暴也依然柔软，好想让这双手摸一摸其他地方……
    男人不自觉地仰起头，领带垂在脑后随着急促喘息而剧烈摇晃着，薄唇微张发出些暧昧的低唤，上半身的肌肉伸展开来，线条与轮廓依旧健康有力却被牢牢束缚在这张狭窄的椅子上，被迫分开的大腿在被她的脸颊蹭到时，一阵战栗。
    “嗯……”
    他感受到了，有什么比手更软的东西搭在那条仅剩的内裤边缘，往下一扯，湿润的——是她的唇！
    紧绷感瞬间消失，甚至阴茎仿佛撞上了什么柔软的部位，不知道有没有弄脏她……
    “抱歉……我刚刚应该一起脱掉的。”男人低下头朝着大概的方向小声道歉。
    “破坏气氛。”岚筠被他的一脸歉意戳在心口，又暖又疼，这样小心翼翼的魏枳，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魏枳转了转头，默默朝向声音的来源，不说话。
    “抬腿。”
    他乖乖配合，让她帮忙褪下内裤，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坐姿，脸却慢慢染上一片红。
    岚筠半蹲着打量起那根再熟悉不过的鸡巴，依旧粗硬，青筋隐隐在肉粉色的皮肤下暴起，显然还没到最兴奋的时候，但已经溢出少许液体，还沾在了她的脸颊。
    她已然确认过心底的想念和渴望，但如同近乡情怯的旅人，一时不知该怎么与它重逢。
    许是自己沉默得太久，魏枳开始不安地转头，岚筠伸出手指确认湿度，唔，早湿透了。
    “阿枳，我在……”
    伴随着声音将虚无世界掀起变化的还有大腿上的重量和包裹阴茎的紧致温热。
    眼前闪过一片雪花，是他的眼皮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紧闭挤在一起，喉咙却像封不住，“啊……”
    肩膀上搭上两只小手，幽香又一次涌到鼻尖，越发浓郁，直到柔软的曲线几乎要压下，两颗奶头硬硬地直戳脸颊。
    她在颤抖。
    无意招惹面前的风光，魏枳尽力仰头，唇咬得发白，拼命想透过该死的布料去确认她是否还好，挺直的背带动锁链装在椅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艹……你真的好大……”
    没有他的唇舌与手指做前戏，径直吞下还是太草率了，胀得难受。
    弯腰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我会慢一点……嗯……吃不下了要……”
    被她靠在身上，魏枳多少放心了些，脸颊蹭了蹭柔软的发丝，安慰道：“不急，云云……还好吗？”
    “嗯……”不知是回答还是呻吟。
    其实是有一丝慌乱的，在心底阴暗的角落中，可它还没来得及滋长，便被魏枳的担忧打断，她几乎能看到被掩住的墨色眼眸中化不开的忧虑。
    而且，小穴里已经漾起一圈圈舒适，连同他的体温一起将脑袋暖得晕晕乎乎。
    龟头被迫顶开深处的嫩肉，随着她尾音的颤动速度逐渐变慢，直到停止。
    肉棒被软肉包裹着，他忍不住转头去吻她，即使吻悉数落在发上，也觉得幸福与温馨。
    “云云，还好吗？”
    他似乎总也放不下心，但不可否认，每一问都让她更安心了一些，胸口的破洞被贴起一块块碎片。
    “好……一会儿会更好吧……”
    穴肉开始套弄起来，一阵缓一阵急，看不到她的样子，却能捕捉到脑海中回荡的光晕，在照着一个点将龟头戳蹭了十几次后，唇被紧紧吻住。
    呼吸、体液、皮肤与肌肉，终于再一次交融起来。
    视野中燃起一团白焰，亦或是彩色的，精液忍不住射进温热的甬道。
    耳侧的人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鬓角，“阿枳……有点快呢……”
    她听起来并无任何不快，坐在腿根的位置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只是不想抑制那一阵射在她体内的冲动，在她高潮的时候，或许是被幸福冲昏了头。
    “让你失望了？”低头吮着似乎是肩膀的皮肤，他问。
    仿佛一只做了错事撒娇的小狗。
    “有一点……”闷闷的笑声，连接着同样落在他肩头的吻，“要给你一次证明的机会吗？”
    “求之不得，宝贝。”
    “肉麻……”一边嫌弃一边奖励似的轻吻他的唇，“帮你打开？”
    “听你的，等云云累了，再打开也是可以的。”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岚筠伸手摸到那根链子，手腕被拉扯着晃动，听到她凑到耳边小声说：“阿枳，你这副样子，真的想让人继续欺负下去……”
    被她抱紧，魏枳一阵满足，“嗯……欺负我吗？好啊，是你，怎样都可以。”
    夜风吹起窗帘的一角，暗淡的灯光拉长地面的浅色阴影。
    女人挺起的胸与背弧构成两条呼应的曲线，双腿间垂下一条线，随着男人唇舌的动作微微晃动。
    “嗯……啊……阴蒂要坏掉了……啊……别咬唔……”
    魏枳双膝跪在坚硬地板上，被解开又重新铐住的手腕，依旧被蒙住的眼睛，仰着头专注舔吮她微张的穴口，柔软，甜蜜。
    或许并不同于往日的甜蜜，淫水混合了他的精液，如她抱怨的一样微苦，没过舌尖，最后顺着唇角滑落。
    她的手撑在他的头顶，大腿蹭在脸颊，呻吟与腿根越发颤动，随着他双唇从穴口吻向阴蒂，吮吸到真空的唇缝裹紧凸起的豆子，一股水流喷在他的下颌与胸口。
    “好多……看来刚才真的没让云云满意。”魏枳低声呢喃，粗糙的舌面试探着舔舐顺着腿根流下的汁液，回到穴口却戛然而止。
    顺滑的丝绸带着微凉的温度贴上花唇，炽热敏感的小豆子觉得莫名舒适，不自觉开始蹭弄，硬硬的似乎是他的鼻梁，直到他的鼻尖几乎要戳到穴口，呼吸才拉回她的理智。
    “喜欢领带？”明明是在问她，但岚筠感受着腿侧的吻，却像在问她的小穴。
    “唔……你怎么反客为主？”
    “明明是你这位主人更主动啊……”慢条斯理地在她的腿根又留下两个红痕，魏枳仰起头，领带上的深色洇痕比看不见的目光更为幽深，脸颊、唇角、胸口，几乎遍布水迹，喉结动了一下才开口问：“如果很喜欢的话，我可以得到一个拥抱吗？”
    “只要一个拥抱吗？”指尖在他唇畔摸了摸，终究忍不住滑入口中搅弄那条让她失神的舌。
    “唔……”他含着手指吮吸起来，模模糊糊地回答，“……听你的。”
    “傻。”沾满口水的食指在他胸口一笔一画写下同一个字，跟淫水与精液一同慢慢干涸。
    “起来。”
    拥抱他的身体，温暖如初，背后的手轻扯摇晃的领带，突如其来的光让他又往她的乌发中埋了埋头。
    小手向下握住他勒红的手腕，将铐子往床上一扔，背上，他的手臂已经环了上来。
    “不欺负了？”他躲在长发的阴影中亲吻耳珠。
    “嗯……你明明很喜欢……唔……不算欺负……”脊背上的抚摸给另一半身体带来热意，他的怀抱还是更舒服些。
    “强盗逻辑，”大掌移到圆润的臀肉上惩罚似的捏了几下，她的身体贴得更近，魏枳抱起人来放到床上，倾身压下，“放开我，是想让我来？”
    “嗯……”春色的瞳仁里只映着他的脸，小手将他的手指掰开，掌心相贴扣在一起，全然被调动起的甜蜜欲望朝他索求，“操我，阿枳……唔……好好表现。”
    “遵命。”他握紧她的手，笑着吻她。
    虽然小穴高潮过两次足够湿润，但他进入得很慢，一寸又一寸，在她的身体里拓进。
    岚筠几乎要忍不住叫他快些，声音却被卡在嗓子眼，好深……比她自己吃进去的部分更多，深处未曾被触碰的软肉和敏感处被缓缓撑开，好满足……
    “想听云云叫出来……唔……别夹我……”
    魏枳抬手将她的右腿弯起，小穴里终于不再紧绷，他忍住想挠挠她后腿皮肤的恶劣冲动，开始挺腰操她。
    “啊……松手……啊啊……好深……嗯啊……”
    腿弯被他的手臂固定，每一下都被操到最深处然后几乎全根拔出，冲击接连不断，汇聚成一束越发强劲的波动搅乱她的脑海，果然，还是他有力多了。
    “好爽……哈啊……”
    没用多久，张开的小穴又紧缩起来，左腿绷直，颤抖的穴肉涌出淫水，她抱紧他的脖子，“又到了……阿枳……”
    “嗯……”愉快的低吟，他趴在迷蒙的女人耳边，“不经操……这才刚开始。”
    “别说大话……啊……”
    看来还精神得很，魏枳放下心，重新开始抽插。
    “嗯……唔嗯……”是她留在他胸口的吻，被操得狠了，还会咬他一口，也不知是恼了还是爽到。
    “唔……”背被抱紧，魏枳低头看到她咬在肩头的虎牙，轻易确认了答案。
    她潮红的小脸与急促的呼吸让人忍不住想逗，“云云不想叫？”
    “嗯……？”小穴还在颤巍巍地收缩，沿着鸡巴的轮廓挤出蜜液，她松开他的脖子落入柔软的被子，茫然问他：“叫什么？”
    “叫我。”
    “……阿枳，”似乎对他的要求有些无奈，她的表情很像在哄小孩。
    “嗯……”魏枳帮她侧过身，从背后抬起她的右腿，鸡巴在腿心转了半圈，更多的淫水流进股沟伴随着一阵呻吟。
    低哑的声音吹进耳道，“这样叫也很好，不过高潮的时候，云云要记得叫我。”
    “嗯啊……呜……怎么能更深了……啊……啊……”
    魏枳也没想到这样能让她感受到更多，挺腰越发用力，将合拢的媚肉又一层层操开，不多时就找到一处让她直求饶的敏感，照那一处顶弄起来。
    龟头的边缘刮蹭四壁，肉棒上的青筋也更明显，摩擦充斥整个小穴，岚筠觉得整个身体的感觉几乎已全部汇聚到了那里，除了魏枳抓紧的手。
    不，甚至手也伸了下去，她被强迫着，交扣的手背紧贴自己的耻丘，指骨慢慢向下滑，在小腹上留下一道红痕，最后压在充血的阴蒂头。
    “不要……啊……会坏掉……唔嗯……”
    不待她有别的反应，小红豆上已经被她自己压出一阵快感。
    里外夹击，身体内的交融与手的交缠带来交相呼应的快感，真的要受不了了……
    顶弄更加用力，手摩擦也加剧，直到他的手指越过她的指节，直接揉起了阴蒂。
    “啊啊……哈啊……不要了……阿枳……啊……嗯啊……啊……”
    “真的不要了？”他的抽送停了一瞬。
    不只是腰的动作，手指也是，都被硬生生按了暂停键，等她略微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时，就听到背后微哑的嗓音柔声问她：“要帮云云把腰揽住吗，好像不太听话。”
    说着就感觉温热的甬道又悄悄吮了他一口，于是话里藏不住笑意，“或者继续动也可以，如果你喜欢……”
    没让他等很久，小手伸过来捏了捏他腰上的肉，“不用这么听话！”
    体内的节奏重启，接续上断点，背后的吻落下一片又一片。
    “那今晚云云不要哭。”
    “嗯……不要……”她从窒息的快感中挤出几个字，接着又沦陷其中，“啊……嗯啊……阿枳……”
    最后十几次深入，将精液射进她抽搐的小穴时听她唤他的名字，心脏被一种暖洋洋的情感充满，翻到另一侧将晕乎乎的人揽进怀里。
    再一次确认，这种感觉是叫幸福。
    “云云，谢谢你。”
    潮红的脸庞没有泪痕，可能也是因为最后没舍得再欺负那颗红豆子。
    “？”她微微皱眉，疲倦地小声嘟囔，“什么啊……好累，要抱……”
    谢什么呢？要谢谢你的坚持，要谢谢你愿意爱我，还要谢谢你足够勇敢从黑暗中走出来依然拥有赤诚的爱。
    不过……
    “是谢谢你的拥抱，我也很想抱云云。”
    “唔……那允许你抱五分钟。”
    但是她可以赖十分钟，虽然中途被抱去洗澡，不过只要一伸手，怀抱还是她的。
    温热的水流冲刷下体，熟悉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穴肉，身体陷在一片舒适之中。
    “我……好了？”被没有半分不适与反感。
    “如果是指能跟我做爱，那云云好的不能再好，”他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泛着认真的柔情，“不用担心了。”
    “嗯……”鼻子一酸，她上前轻轻一吻，“那就好。”

 第八十章爱情

    许是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前些日勉力维持的清醒与健康骤然崩塌，一觉醒来魏枳发觉怀里的人体温有些不正常。
    贴上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云云，云云，醒醒。”
    “嗯……困唔……”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阖上。
    “云云你发烧了，起来去医院。”魏枳摸着她身体的温度很不安心。
    “不去……”身体酸痛得难受，尤其是腰和腿根，“不想动。”
    “那我去拿温度计，先量量体温。”
    从她不情不愿的怀抱里出来，掖好被角，魏枳才去找温度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七。
    冰凉的温度计五分钟后显示着读数：38.1℃
    还好，不算很高。既然她不愿出门，吃点退烧药应该能降下去。
    两粒胶囊躺在魏枳手心，将人扶起来倚在床头，“云云，张嘴，把药吃了。”
    头昏脑胀，不过还能分辨出他的声音，岚筠乖乖把药含在嘴中，就着他端起的杯子喝下一大口水，然后又躺回床上。
    “睡吧，我会在家。”
    “喵呜。”小七在被子上踩出一串脚印，安静地趴在她旁边，瞥了魏枳一眼。
    虽说岚筠一直抱怨这只小猫咪不太爱她，但魏枳是不信的，上次她不在的日子小七每天都失魂落魄，这次又赶着来当陪床。
    他很怀疑它在岚筠面前装高冷喵设讨关注。
    “那你要看好她。”摸了摸心机小猫咪的脑袋，魏枳才起身去厨房忙碌。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岚筠裹紧被子依旧觉得冷，一团毛茸茸摇着尾巴往她脸颊上拱了拱，还没来及惊讶，好巧不巧从小七耳朵上掉下几根浮毛。
    “阿——嚏——”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岚筠茫然地看着冲进门的魏枳，“你……咳咳……”
    “喝水，等会儿再说话。”
    半躺在他胸口，并不暖和，喝完水岚筠下意识又钻回了被子，问：“没去公司？”
    “嗯，饿吗？烧还没退……真的不去医院？”
    “外面冷，”小脸几乎要缩进被中，岚筠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我多睡一会儿就会好，别担心。不过确实饿了，有吃的吗？”
    已经帮她压上一层厚被子，看来药效不太乐观。
    “等着，我去端。不过，”他低头贴上发烫的额头，“下午还不退烧，必须要去医院。”
    “好。”苍白的唇乖巧地答应下来。
    温热的粥一勺一勺喂进她嘴中，甜丝丝的应该是加了不少糖，胃暖融融饱胀起来，背上烘出一层薄汗，熏然温热又有了睡意。
    撸了两把小七的脖子，岚筠又睡了过去。
    闭眼又睁开，卧室暖黄的微光未改，窗帘依旧严丝合缝地拉着。
    褪去了发虚的感觉，各处肌肉也不再无力酸痛，岚筠觉得自己恢复许多，一看表发现一觉睡到了下午叁点。
    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抚摸小七凑过来的脑袋，薄汗蒸发，胳膊上聚起一层鸡皮疙瘩，又被柔软的猫毛抚平，“小七今天也在照顾我啊，能不能辛苦你去叫他一下？”
    “喵。”我不叫他一会儿也会过来的。
    “喵呜。”算了，也该动弹一下。
    矫健地跃下床，拨开虚掩的门，不过一分钟男人来到床边。
    “我好了，”岚筠迫不及待地拉过他的脑袋往自己脑门上贴，“你试试。”
    “手怎么这么凉。”一把将她的胳膊塞进被子里，魏枳才又拿出温度计。
    等了一会儿，数字停在36.7，他终于放下心，“烧退了，不再躺一会儿？”
    “想洗澡，身上都是汗。”岚筠伸出几根手指揪起两层被子委屈巴巴。
    “好，等我一会儿，马上带你去。”
    岚筠看着他衬衫西裤一丝不苟的背影若有所思，于是掀开被子找出件浴袍披上，跟了上去。
    毫不意外，浴室安安静静，书房里反而有说话声。
    “嗯……有点急事，很抱歉……李总，那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聊，实在抱歉……好，再见”
    魏枳关掉视频通话，门被轻轻打开，“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怎么起来了？还穿裙子，才刚退烧又着凉怎么办！”
    不由分说匆匆将她抱进浴室，关紧门，热水蒸腾的热气让房间的温度攀升。
    挽起打湿的衣袖，他转身解开浴袍的带子，还好手指触摸到的温度还温热。
    水没过白皙的肌肤，红痕折射在水波中犹如片片颓然落英。
    “阿枳，爱情不能当饭吃。”手指弹在他额头两叁滴水。
    将她的胳膊按回水中，魏枳将额头的水印回她的额间，“不是这样比较的。”
    “那要怎样？”
    那双专注的眼睛蓦地溢出满满的笑意，“是没有你，我没心情吃饭，”一个轻吻落在她浅粉色唇瓣，“所以快好起来，陪我吃点吧，云云。”
    跟他对视一阵，岚筠无奈败下阵来，从水里扯出他的领带，“好，那你别走，反正都不干了……”
    “呵……”他笑着趴在浴缸的边缘，手臂垂在水中勾住她的小指，“这样可以吗？”
    回勾住那根手指，岚筠从自己光裸的身体看向魏枳连纽扣都严丝合缝的领口，抿抿唇，“要不你把眼睛闭上吧……”
    魏枳一愣，就听她接着说：“我现在好想把你拉进来，可是感觉受不太住……”
    结果就是，岚筠没忍住扬了闭紧眼却还要大笑的男人一身水。
    闹了一阵，她才开始好好洗澡，魏枳牵着黑暗里唯一的小指默默感叹，云云真厉害，总能对自己的欲望收放自如。
    是他的话，没有比小别胜新婚更合适的词了。
    哗啦的水声一阵一阵，像思绪的暗河。
    若是他，面对一个愿意让他予取予求的岚筠，即使病了，也会忍不住的。
    或是病的只剩一口气……也许还是舍不得……
    莫名将自己与各位昏君联想了一遍，魏枳忽然理解了那份被骂荒唐的爱，是他的话，也甘愿把一切都给爱人的。
    他愿意奉献到什么地步呢……
    几滴落在皮肤上的水拉回了神游的念头，一睁眼就是明媚的笑脸。
    能让她一直这样笑，即使需要什么代价他都是愿意的吧。
    抱着干燥香香的女人回到卧室，又量了一遍体温，正常。
    “走吧，去吃饭。”岚筠说着在他光裸的胸膛轻蹭，湿透的衬衫被扔在了浴室，魏枳随手拿了件卫衣套上，“不许再摸了云云，腰不酸了？”
    岚筠立刻收手，迅速穿好衣服，催道：“走走走，回来还要陪小七玩呢。”
    “怎么不说陪我玩？”
    “多大人了还跟小猫计较？”岚筠重新陷入他柔软的衣料中，“跟你玩，魏总不是还心疼我的腰吗？”
    “哎……”若有似无的叹息，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明晰，“早知道，昨晚应该操狠一点。”
    “晚了。”
    磨蹭了半晌才出门，正巧遇到对面回家的庄舒桃。
    “筠姐？你……出差回来了！”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小跑过来，“同学们都可想你了！诶？怎么气色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没休息好？”
    迟疑的语气让岚筠猜出些什么，不过她不愿细想。
    “生了场小病，已经好了，别担心。下周我会回来上课，可以告诉大家一声，”岚筠拍拍她的肩，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已经不在Z大工作，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家里找我。”
    “啊？”这消息实在突然，庄舒桃嗫嗫：“筠姐你真的……”
    “没什么，干腻了想换个地方，不用操心我。拜拜，去约会了，下周见～”
    庄舒桃看着电梯里亲亲密密的两人，摇摇头，这一周来学校里的消息传的满天飞，真真假假，她并不想相信岚筠真的遭遇了什么，但看她的反应……
    世界太复杂，她只希望筠姐没事就好。
    电梯里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还是魏枳先开了口：“不想去上课就不去，你不必非要面对那些。”
    脸颊被轻吻了一下，他听到她问：“魏枳同学是上课上烦了吗？”
    于是他的眼里重新漫起笑意，“没有，你教多久，我听多久。”
    她想让他陪着，那再好不过。
    “这还差不多。”
    气氛回暖，魏枳忽然想起岚筠刚才的话，“约会？”
    “你不愿意？”
    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说起来，我也是时候去找新工作……”
    “不着急，病才刚好，你的身体需要休息。”魏枳帮她系好安全带。
    “那可不行，”她摇摇头，忧心忡忡地抓住他的手，“你这幅样子，万一哪天因为我把公司搞垮掉，我也得有钱养你才行啊。”
    魏枳抽出手，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云云还真是考虑周到呢。”
    “噗……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看几页招聘信息不会累到我的，大不了你在旁边监督，还能帮我出主意，好不好，快答应我！”
    “等过几天，你病才刚好，需要好好休息。”魏枳依旧不同意。
    见岚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魏枳凑过去将她垂下的嘴角往上捏了捏，“你是对我有多不信任，觉得十天半个月我就能把自己弄破产？”
    “我没有……”
    “那就好好休息，前段时间抽烟喝酒那么厉害，我明天带你去体检。”
    嘴被捏紧，岚筠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魏枳，算了算了，就当给自己放年假了。
    魏枳看她点了头，才松手，还颇为无赖地偷了一个香。
    小伎俩得逞的男人一脸开心，岚筠摇摇头。
    自己好像越发没原则了，或许是因为与他越来越多的亲密接触，还是心中充盈的越来越多的爱？一路思考，却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
    出去玩请假到8.2

 第八十一章故人

    时间尚早，熟悉的私房菜馆只有他们一桌，岚筠便选了个半敞的包间，刚好能看到大厅一角的假山流水。
    她正端着一碗鸡汤小口小口地喝，鲜美的味道充斥口腔柔和却不霸道，混合着不知名草药的清新气喝多少都不觉得腻。
    “好想知道师傅往鸡汤里加了什么，能融合出如此独特的美味。”每次来，岚筠都忍不住要夸一夸没见过面的老板。
    将空碗递给魏枳，岚筠托着腮看他舀起一勺澄澈的汤正要倒入碗中。
    “阿枳？”婉转甜美的声音似是过分惊讶，尾音上扬颤动，接着却是否认，“不……魏枳？”
    眼见着男人的手停顿了一瞬，接着又不急不慌地舀了一勺，汤汁顺畅地滑入碗中，再将盛满的小碗放回她的面前。
    撑着脸的手拿起小勺在碗里搅动，岚筠慢条斯理地继续喝汤，端起碗的功夫顺便看了男人一眼。
    魏枳确信，那是一个看戏的眼神。
    哎，他的云云真是无情。
    “有事吗？”他这才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妍丽端庄，亭亭玉立，硬挺的风衣和短靴让她少了几分曾经的柔软味道，黑发如瀑，眉眼如画还一如旧日，只是一双鹿眼既惊又疑。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只是打个招呼，”为男人从容不迫上位者似的气场失神一瞬，关凡柔迅速整理好情绪，落落大方地回答，“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并没有离开，反倒是打量了岚筠几眼，又不确定地开口：“这位……有些眼熟？”
    “认识，柔姐，好久不见。”岚筠随意打了声招呼，接着继续喝汤。
    女人的脸色有些僵硬，显然认出了人，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她朝魏枳看去。
    结果，被他的话打击到面色苍白。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继续约会了，祝你用餐愉快。”
    直到关凡柔的背影拐进一间包厢，岚筠才收回视线，正对上魏枳一眨不眨的眼睛。
    “约会？”这次换她揶揄他。
    “这个说法很好，云云很会选词。”
    “行了行了，不用夸我。你表现也还不错吧，”将最后一口汤喝掉，岚筠擦擦嘴角，“不过，提醒你一下，她可能对你还有点儿想法。”
    “什么想法？”揽过腰，将她带到怀里，两人朝门口走去。
    “装傻。还能是什么想法，旧情复燃，谈婚论嫁，百年好合呗。”
    她掐在腰间的手并不用力，却带着明显的酸，这让魏枳的心情很不错，低头在她耳边问：“那以防万一，我们先把后两项办了怎么样？”
    岚筠瞪他，“又想哄我结婚？都好几次了，怎么到现在连戒指都没有？”
    “有戒指云云就答应？”
    “我……”他意味深长的视线让下意识的回答卡在口中，怎么觉得如果说了愿意，下一秒他真的能拿出戒指。
    “嗯？云云答不答应？”
    “这种问题等你什么时候拿出戒指再问才行，现在算怎么回事。”
    她糊弄了两句，坚决打住这个话题，好在魏枳也并没有真的拿出戒指。
    就是嘛，哪有人会每天出门还揣上戒指的……
    好可惜，订做的戒指怎么还要两周才能好……
    男人搂着女人的背影自然又温柔，连低头说话的侧脸上都是轻快的笑容。
    恍惚中，他臂弯里的女人仿佛成了她自己，是啊，那本来曾是她的位置，关凡柔站在窗边轻轻呢喃：“魏枳……”
    不得不承认，她二十几年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跟魏枳分手。
    当年他们已经见了双方家长，几乎要订婚的时候，魏枳突然提出要辞职创业，放弃稳定的大厂高薪职位一心想白手起家。
    双方家里人没有一个支持，连他的父母都劝他叁思。
    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辞了，靠着几年不多的存款自己一个人没日没夜地折腾。
    那本来是他们说好用来结婚的钱。
    他们吵过，她也闹过，哭着让他放弃，想想他们的未来，可没有用，那个虚无缥缈的游戏梦仿佛比一切都重要。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掩不住的疲惫让他的语气也没了一贯的温柔，“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分手吧。”
    认定了他会失败，她答应了，趁着公司有外派的机会出国待了两年，却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两年，他那个梦，竟然真的成了现实。
    风头最劲的游戏新厂，爆火的手游，年轻有为的老板。
    一切都吸引着活跃的资本市场，而她一回国拿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替公司跟他谈投资。
    “所以是我错了……”关凡柔按了按跳动不安的心口，“你那么温柔，会原谅我吧。”
    回到家岚筠陪小七玩了一阵，等它跳累了才停。
    “那是不是现在可以休息了？”魏枳伸手把柔软的人捞进怀里抱了，“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难得今天时间还早。”
    岚筠靠着他的胸膛，开始挑选影片，小声嘟囔：“之前也有早的时候，不都被你……”
    “嗯？再说一次？”温热的手指贴上她的细腰，轻轻搔动。
    “唔……别……我错了……哈哈哈……没有没有……”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惊得小七窜到沙发的另一边，等他停手才喘着气说，“当我没说，阿枳。”
    “说了就是说了，你只需要再多说一点……”
    腰间的指头蠢蠢欲动，岚筠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我很喜欢。”
    “真聪明。”头顶被他吻了吻，手却还赖在她衣服里不走，伸到身前按在她小腹的软肉上。
    “耍流氓。”懒懒地嗔他一句，岚筠歪在怀里点开一部犯罪片。
    “云云又要把我铐起来？”
    “你好像很喜欢这样玩……？”
    恋人的低语在室内悄然回响。
    影片闪过彩色的光，片里的男女陷入爱河，阳光下的拥吻，摩托车的后座，雨天交缠的身体，然后画面被鲜血与尖刀割碎，眼泪与哀泣，心灵上滋长出阴谋。
    片尾，黑暗的土壤中开出荼蘼的花，男主抓着花梗看着远处女人离去的背影。
    “我会送给她。”魏枳低声叹了一句。
    “即使满身罪恶？”
    感受到他轻轻摇头，然后声音更低地轻喃：“因为她还爱他。”
    “有些道理……但放手也是一种选择。”
    “嗯，云云说的也对。”魏枳关掉投影，顶灯暗淡的光线让他的侧脸模糊不清，小七已经在窝里睡下了，房间一下子静到只余熟悉的呼吸。
    手摸到他的颈，抱了，那阵呼吸也附到耳边。
    “想做？”
    魏枳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带点无奈，“病刚好，我舍不得。”
    岚筠被他的气息搔得有些耳痒，听他这样说，干脆用脑袋将他的脸往一旁推开些，自己往颈弯里又埋了埋。
    闷闷的声音，“那手还往上，再往上就摸到颈椎了。”
    明明岚筠才是从小缺乏亲密关系的那一个，可现下，魏枳却觉得，这方面自己远不如她。
    背上轻抚的手好一阵没了动静，岚筠趴够了，懒洋洋地将自己稍稍撑起一截，“再不说我去睡觉了？”
    她作势要走，立刻就被那只手给按回了原位。
    魏枳听到了颈侧的一声轻笑。
    “好吧，”这一招对他真的很管用，“想问云云……那时候为什么要去找程愈？”
    岚筠反应过来轻轻地啊了一声，“醋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当时我只是心里难受，又担心你，后来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就只顾着心疼……不过，现在想想，离开我去找他，是不是意味着他能给你安全感，我不行？”
    怀里的人没说话，那双揽着他脖颈的手离开了原处，轻轻一拽，再相拥的时候，紧密接触的地方唯有彼此的皮肤。
    魏枳不明所以，却在感受到拥抱加重时，回以她相同的力道。
    “不是安全感，”柔软的嘴唇蹭过皮肤，让血液鼓噪起来，“他有经验。”
    脑海里嗡的一声，不待他细想，岚筠又接着说了。
    “是在国外，我差一点被堵在小巷里强奸。那次运气好，被我逃了，那地方离程愈家不远，而且，他……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我慌不择路地逃过去，在那儿住过一阵。”
    “这次也一样，”虎牙在皮肤上轻轻地咬了一口，“阿枳你不用醋。”
    相贴的肌肤直白地向他诉说着信任，而他却又在剜她的疮疤。
    “对不起，云云，我不该问的。”
    吻落在肩背与脸颊，收紧的怀抱也熨帖温暖，不是情爱中令人发狂的高热，而是相依时安逸的暖光。
    岚筠索在这片小天地，轻拍男人的背，“都过去了，我不提你怎么会知道？不用自责，阿枳，”
    她不愿意回忆这些，可也并不惧怕，如果魏枳想了解她的过去，那便没什么不能说。
    有些时候揭开伤疤，可以让它恢复得更好，尤其是有一个魏枳一样的人陪伴时。
    “不会再有下次了，绝对不会。”
    他重复着这份承诺，为她，也为他自己。
    即使岚筠说没关系，但他依旧难以想象那样的痛苦她曾经历过一次，他为岚筠心痛，更为自己的小心眼惭愧。
    “好啊，”女人柔柔地轻笑几声，帮他撩开几缕乱发，“那多抱我一会儿吧，在你怀里最安全了。”
    这样的柔软，只是为了抚慰他的复杂心绪，魏枳一清二楚，于是更想吻她。
    灯影的一双轮廓交织起暗色，比暖光更温柔。
    次日一早，在怀里赖得心安理得的岚筠颇为不乐意地被魏枳拉去体检。
    检查结果一出，魏枳的脸色变得比她的更难看。
    “胃溃疡、酒精性肝炎……”
    果不其然，岚筠捂住了脸，得，以后只有吃养生餐的日子过了。
    “不用你多说了，我以后不吃辣、不喝酒、不抽烟，少油少糖！”
    一连串的保证让魏枳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单纯这样还不行，锻炼也要跟上。”

 第八十二章锻炼

    提起锻炼，岚筠倒也没觉得不乐意，没有过严格的健身计划，但她也会时不时做些运动。
    从学习到工作，在实验室或办公室永远都要久坐，身体难免不知不觉地变差，必要的锻炼不可或缺。
    只是没想到，魏枳带她来的健身房就在他的公司附近。
    “你来过？”她好奇地问。
    魏枳点头，事实上他曾是这儿的常客，似乎就是从跟岚筠谈起恋爱才中断了一直以来的训练计划，算下来竟快有两个月。
    不是不想来，而是工作时间本身已经不短，他不想错过更多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
    “那我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儿，你去忙，”岚筠对将她送到的人摆摆手，“还是说魏总非要盯着我锻炼啊？”
    被她一调侃，魏枳也觉得自己的关切稍显过分，于是揉了揉岚筠的脑袋，“那你觉得差不多了就来找我？”
    她应了声好，魏枳这才走向公司所在的大楼。
    这家健身房很大，客户也主要都是周围几座写字楼的员工，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岚筠有氧无氧都做了几组，又去上了一节瑜伽，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很久。
    等魏枳带着自己的装备匆匆回来时，一进门就看到不远处闲闲地倚着墙玩手机的岚筠，随意扎起的高马尾总是能让他想起曾经的小姑娘，只是小姑娘现在长大了，哪儿都能遇到烂桃花。
    她面前的男人仿佛看不到她沉迷手机的脸色，一直滔滔不绝。
    魏枳正想冲过去，却看到岚筠抬头朝男人微微一笑，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住嘴，不过却伸手想摸她的头。
    岚筠侧了侧身子想躲过温纶的动作，却发现他的手根本没落下。
    “请你自重。”
    她看向温纶身后，火气很大的男人紧紧抓着温纶的手臂，朝她伸手，语气不太好，“过来。”
    被她扑了满怀，马尾辫在颈侧颤动，清甜的声音直透胸腔，“阿枳来了。”
    腰被她的小臂环住，气恼就被浇灭大半，魏枳松开那个男人的胳膊，双手抱着岚筠。
    那男人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对着女人挑眉，“新欢？喜新厌旧，不错嘛岚筠。”
    岚筠头都没回，指了指他带着的包，“阿枳要锻炼？那我在这儿等你一会。”
    见魏枳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岚筠弯了弯唇垫脚在那双薄唇上点了点，“去吧，早去早回，我想回家了。”
    郁气又散了些，魏枳最后瞥了一眼被无视后识趣走开的男人，隐约猜到他的身份，除了脸还算好看别的都没法跟他比，很好。
    不过，好像有些眼熟……
    没让她等太久，魏枳简单地练了一会儿就去冲了个澡迫不及待地结束，实在是他没法将视线从岚筠身上移开太久，总是担心那个很可能是前男友的男人会再来骚扰她。
    “这么快？”诧异了一下，岚筠立马反应过来，揶揄道：“不是吧，昨天还摸着腰上的肉有点松，手感不太好呢……”
    “真的？”魏枳的眼神一阵复杂。
    被他看得久了，岚筠忍不住大笑，抱着一条胳膊笑倒在清香的怀抱中。
    “我逗你的！别担心，手感一如既往的优秀。”
    魏枳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才不会告诉岚筠自己已经脑补出因为跟前男友拥抱后发觉现男友身材不太好，于是开始嫌弃现男友，最后感情破裂跟前男友旧情复燃的无厘头大戏。
    直到回车上时，男人的表情依旧不太自然。
    “生气了？”岚筠凑到沉默不语的男人身上，今天草木香气格外浓，闭上眼像是春天，“还是……吃醋了？”
    “没有，生那个男人的气，他很没礼貌，”魏枳从一路的思索中回过神，捏了捏她贴着自己脖颈嗅的鼻子，“怎么了？”
    “很香，很喜欢，”岚筠又凑了上去，魏枳没再拦她，听到她小声说：“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懂得礼义廉耻，也要允许我有瞎眼的时候嘛……”
    “是前男友？他还会骚扰你？”魏枳很担心。
    岚筠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坏人，他只是性格恶劣，喜欢挑事给自己看热闹。而且，他已经结婚了。跟我分手后四个月就闪婚，还给我发请帖，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劈腿。”
    魏枳揉了揉她紧咬的牙根，忽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很久以前去Z大找岚筠的那次，本想请她吃饭，结果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牵手出门，于是不了了之。
    “阿枳，阿枳？”她轻吻他的喉结，“还醋？”
    魏枳低头捕捉到她未来得及闭起的嘴，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然后顺利得到一个甜吻。
    味道一如既往得好，连皮肤都是新浴后的嫩滑，让他忍不住渴望更多。
    “嗯……”对于他将手伸进衣服内这件事岚筠是没料到的，轻轻推了下男人的手臂，“唔……”
    指腹停下来摩挲着背部细腻的肌肤，细腰被压向结实的腹肌，舌尖紧缠着她的唇舌不放。
    自她恢复后只有那晚的一次，不足以填满他深重的欲壑，远远不够。
    墨色的眼眸深处燃烧起一团火热，后脑处大掌微微用力，这片森林要将她吞噬。
    “呼……”
    急促的呼吸，按在他小腹上的手，唇角清澈水渍。
    拆开马尾，长发迤逦在肩头，遮住雪白颈侧瑰丽的红痕。
    “你……开心了？”岚筠轻喘着，戳了戳他上扬的唇角。
    “还不错。”
    “幼稚。”
    魏枳作势咬她的手指，岚筠赶忙缩起来，要从他腿上离开。
    “再抱一会儿，云云。”起码等他能开车了再走。
    “好吧，看在你今天比较香的份上。”
    “喜欢这个味道？那回家我就把沐浴露换掉。”
    怪不得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淡，“那你真是人把衣服腌入味了，我之前还以为是香水味。”
    “腌入味，哈哈……”闷笑了一阵，魏枳拿过手机，“我看看，这个系列确实有香水卖。好了，过两天送到后就不用我来腌衣服，云云想闻哪件喷哪件。”
    “我倒是比较想闻你。”
    “那满足这个愿望。”
    “你……”
    魏枳低头又咬住她的唇，挑开齿关，情潮涌入，一番缠绵。
    直到不知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嫣红的唇瓣才彼此分开。
    “魏总，还能吃上晚饭吗？”女人软绵绵地抱怨。
    魏枳见好就收，“肯定不会是宵夜。走了，小七还在家等我们。”
    等回到家，果不其然只收到了小猫咪敷衍的一声喵，窝在沙发的角落谁也不理，以实际行动表示被忽略的抗议。
    “小七小七，不许不理我，今天回来晚都怪他。”岚筠蹲在地上，一边顺毛一边告状。
    小七扭开头。
    被岚筠热切地注视叁秒后。
    小脑袋又默默扭了回来。
    “小七最好了！”
    “喵！”不许抱！我还没原谅你们呀！
    “那我呢？”
    “怎么哪里的飞醋你都吃。”岚筠觉得自己现在被抱起来的样子跟怀里的小七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坐在沙发上哄了半天猫，小七才恢复些精神头，不过许是自己偷摸跑过酷了，绕着客厅走了两圈小猫咪干脆又回自己的窝歇了下来。
    魏枳将岚筠的头从猫窝的方向转回来，“你好爱它。”
    “又来了，我这是替谁收拾残局？”岚筠瞪他。
    “那，更爱我？”他不依不饶。
    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执着于此，岚筠捏住魏枳的脸颊，回道：“只爱你一个——人，行了吧？”
    “嗯。可以，”将脸上的小手移到腰间，魏枳认真地向她确认，“真的还满意？”
    “不是满意，”醉人的笑意放大几分，伸进衣摆的小手也开始不安分，向上蹭蹭，捏住软软的蓓蕾，“是诱人。”
    微妙的表情变化，他按住衣服内的小手。
    岚筠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吻你。”

 第八十三章闻闻吻吻（H）

    “又想闻哪？”她今天像只四处找骨头的小狗，也不知道看上了他身上的哪条骨头。
    毛茸茸的脑袋从颈侧一直蹭到胸口，在燃起一团火后，不期然停在更靠下的地方。
    “这儿吧。”小狗偏偏挑了处没骨头的地方，一只手很熟练地将目标刨了出来。
    “你有好好洗过哎。”听听，这说了些什么。
    魏枳的喉结动了动，还没说话便看到她的唇落在半软的根部。
    “云云！”将她的脸隔开，却阻隔不了滚烫的吻燎原一般点燃激情，“不行。”
    “明明是你问我想吻哪里的嘛……”
    闻……吻……
    又被她戏弄了，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委屈巴巴。
    魏枳拉过她的手握住勃起的鸡巴，“除了嘴巴，都可以。”上次被呛红的眼睛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见一次。
    岚筠轻轻勾起嘴角，以退为进还是那么好用，否则以魏枳的原则，肯定又以她身体没好全为理由全部拒绝，哪像现在。
    “好吧，听你的。”
    虽然没有继续口，但她的脸依旧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无比清晰，握紧手中越发粗硬的肉棒，随着小手在肉粉色的皮肤上游走，眼睛盯着凸显的青筋渐渐流露出迷离的神色。
    忍不住也想逗弄她，裙底的内裤在大手的抚摸下湿润出一片小小的深色，手指将它拨到一边，拇指按揉凸起的豆子。
    双腿岔开又紧紧并拢，纤巧的五指紧贴肉棒。
    “嗯……还要……”短暂的高潮后被插入一根手指，她张开腿不满地皱眉。
    “馋猫。”魏枳若有似无地瞟向猫窝的方向，视线落回岚筠涨得更红的脸颊，依言插入第二根，在紧致的甬道内由浅入深地开拓，至深处再一下又一下地抠挖。
    龟头吐出一缕黏液，被她的手心抹开，冠状沟下的褶皱落下细密的刺激，连根部与阴囊都受到温柔的抚弄。
    呻吟的小嘴格外诱人，气息一阵吹拂打在咫尺之内的性器上，他忍不住重重摩擦肉穴内的敏感，直到她闭上眼颤抖着娇喘。
    迷离徜恍的目光惹人怜，她呻吟了几声，用颤抖的尾音嗔他：“你怎么还不射？”
    语气里甚至有几分沮丧，腿根磨蹭着他的手背，穴肉抽搐着吮吸。
    “想看？要这样……”手指猛地深入，却是叁根，小手瞬间握紧龟头。
    “跟我一起。”
    忍耐到极限，不管她求饶的呻吟，大手覆在她的手背，几乎同步的节奏，十数下冲击后清澈的与白浊的液体都落入手心，连脸颊上微粉的肌肤都被波及了些。
    那点白色濡湿了薄薄的绒毛，向着精致的颌角流去。
    魏枳将她抱起分开腿坐了，手指一动，温热的水流便从小穴涌到他大腿上，指尖又抠弄了两下。
    “别……混蛋……”流淌出的不像别的，仿佛是她的羞耻心，为什么会流这么多水啊！
    “云云刚才还说很喜欢的……”魏枳将湿漉漉的手指举到她眼前，“要wen吗？”
    “你！”
    带着体液余温的手指将脸上的白浊抹开，又被放回他的唇间舔吮。
    女人红艳的舌尖试图去触碰被抹过的地方，无果后，凑上前来与他争抢。
    “阿枳别这样诱惑我……嗯……嗯呃……嗯……”
    唔……被她咬住唇，原来我才是她的骨头。
    肉棒被吞入一片泥泞的穴口。
    那我会做一根让小狗满意的骨头。
    激烈的抽插是被压抑许久后爆发的宣泄，扶着她前后晃动的腰，魏枳恨不得将那处紧致的花径堵死，伴随着更多的咿呀，悦耳的音色怎么也听不够。
    只是……“再大声一点，小七就被你吵醒了。”
    明明是他非要动，竟然还怪到她头上。耳根红透，岚筠闭紧唇，却依旧忍不住声带的振动。
    耳朵旁魏枳低笑起来，她气得张嘴咬住男人的肩膀。
    他的动作立刻停下来，捏起女人的下巴，笑吟吟地问：“怎么连脱衣服都不会了？”
    解开两粒扣子，他干脆抓着下摆将上衣利落脱掉扔在一旁，将她的唇按回光裸的肩头，叮嘱道：“咬紧一点，别出声。”
    “？啊嗯……”下一秒岚筠便理解了话中的涵义，她死死扒住他的背，虽然被托着屁股，但依旧害怕，不是害怕从突然起身的魏枳身上掉下去，而是怕鸡巴操得更深。
    “嗯……嗯呃……”还没走出客厅，岚筠的嗓音已经跟大腿一样开始痉挛颤抖，两团乳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肩头一阵刺痛。
    突如其来的收缩让魏枳忍不住直接将她压在一旁的墙上，狠狠朝不停流出淫水的腿心操了几十下。
    修长的腿从他的腰间滑落，脚尖绷直又舒展开，贝齿早就松开，湿乎乎柔软的唇瓣贴在牙印上，只能发出些啜泣般的小声呻吟。
    生理性的眼泪从餍足沦陷的眼眸滑落，魏枳将它们吻掉，又勾起两条腿，“乖，还有一半。”
    “不要了……会坏的……阿枳……”她抬起头，昏黄的灯下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美得醉人。
    “可以咬另一边，”他佯退一步，“真的不要？”
    “你、你轻点……”好像只是跟他单纯对视，小穴就已经又发痒了，怀念起刚刚销魂的舒适。
    岚筠将脸埋回同侧的颈间，手一并揽住，“别太深……”
    “好……不过，别咬脖子。”
    背后的皮肤被拧了一把，魏枳忍着笑带她回卧室。
    短短一段路，费了大把时间，等终于躺到床上，岚筠迷迷糊糊抱着男人骂，“无耻……唔……是不是想操死我……混蛋……”
    柔软的声线让这一切听起来仿佛在撒娇，更不用说她正趴在他这个混蛋怀中，喷了不少水的小穴紧缠着鸡巴不放。
    没忍住在墙上多要了她两次，现在胳膊也有些发酸，魏枳瞥见肩头的牙印，就照着一处咬，这只小狗也坏的很。
    “一会儿射出来，今晚结束好不好？”撩开她的发丝，手臂顺势揽住腰肢轻轻一按，在她呻吟的间隙，接着问：“叫这么骚还是真的想让我操死你？”
    “不、不要了……”伸出舌尖勾住他柔软的耳垂，感受到小穴中的胀意，又将通红燥热的耳朵舔了个遍才放低腰身贴紧他的胸膛，接着拱火。
    “要你射进小骚逼……奖励……一个吻……”
    口是心非，出尔反尔，恶劣得让他着迷。
    “哈啊……真乖……”岚筠的唇移向眼神炽热的男人，他热烈的渴望侵占整个口腔，完成最后的交融。
    在高潮的时候跟爱的人接吻，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眼睛又哭红了，云云。”手指温柔地抚过她的眼角。
    “我也不想哭嘛，都怪你。”她埋怨道。
    “那我也应该哭一哭，肩膀好痛。”
    岚筠看了一眼撑着上半身的男人，肩膀上的咬痕红得像要出血，她弯弯眉梢，“那你哭吧，我也帮你擦眼泪。”
    魏枳很不满意，“无情。”
    “是你不给我机会的。”笑意更深。
    “那只能再创造一下机会了，”翻身将她压下，魏枳眨眨眼睛，“拜托云云一会儿再用点力吧。”
    “哎！说好结束的……嗯……赖皮……”
    没有了几天前欢爱时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像挣脱出笼的兽，在她一声声娇吟中越发兴奋。
    侧身的体位只为了让自己进得更深，是打算好了今天要把她的小穴重新操熟，于是哪一处都不想放过。
    “云云……喜欢这里？……嗯……放松……”
    深处的软肉被顶了几下，就涌出一阵水光，暖洋洋湿漉漉地悉数浇在他的腿上。
    “不行了骚逼还有这么多水……云云……”
    他咬住摇摇晃晃的耳垂，“真的饱了？”
    从接连不断的抽送里勉力找回一丝理智，“啊……啊……嗯……”
    乳头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大手的温热落在微冷的皮肤上，灼烧似的酥麻。
    “真的？”
    他不疾不徐地又问了一遍，手从乳肉上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游走，腰际、小腹、大腿……温柔的抚摸在急风骤雨的操弄里撩拨出阵阵醉人的安逸，岚筠忍着耳朵传来的痒，又嗯了一声。
    背后的人叹了口气，微哑的嗓音是自我拉扯后的无奈，“可我没饱。”
    双臂将她环紧，脸颊轻蹭她的脸颊，撒娇的意味浓到不言而喻。
    明明肉棒正撑得她发胀，还要一副求她同意的模样，岚筠失笑，将他的手拉到抚摸的起点，“很舒服，再舒服一点我考虑喂你……”
    “云云想怎么喂？”
    怀里的人不答，直到温存得到满足，他的手伸向身体交连的方向，她才睁开雾一样蓄满水汽的眸子。
    转身在他胸口描摹了一个爱心的形状，“当然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满足这个贪吃鬼。”
    短暂分离后，魏枳仰头凝视着她，细腰的婀娜，白兔的弹跳，都比不过爱人的一双眼睛。
    两两相望，在肉体交融的顶峰，连思维仿佛都能共鸣。
    他忍不住起身将自己送入更深的地方，将岚筠抱在怀里配合着她的律动一下又一下地越发用力，不再压抑的呻吟，连带着腰软腿紧，最后归于闷闷的呜咽，肩上的牙印又深了几分。
    “抱紧我……唔……”
    低沉的喘息是最好的催情剂，柔软的唇落在他赤裸的皮肤上，不知道该吻哪里，只是碰触就已足够满足。
    “好爱你……”
    “我也是。”
    射精短暂又漫长，他沿着脉搏的跳动吻过脖颈的皮肤，感受着湿软的舌一遍又一遍舔过他肩头的咬痕。
    “小橘子饱了吗？”
    “嗯。”
    浅浅的笑声漾起一圈柔软的光晕，岚筠抬起头，“那吻吻我。”
    细细的吻落在脸颊又移到唇瓣，不敢太深，太放肆。魏枳看着她半闭朦胧的睡眼，生怕自己又忍不住，克制着最后在额头吻了一下。
    将累得昏昏欲睡的女人抱进浴室又抱回床上，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有些累了。
    “今晚还满意吗？”
    “嗯……”
    “云云喜欢跟我做吗？”
    “嗯……”
    “是不是比前男友都要好？”
    “嗯……？”
    已经快睡迷糊的人忽然惊醒，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到魏枳的脸逐渐变红。
    就在他准备收回这个要命又尴尬的问题的时候，女人又闭上眼往他怀里蹭了蹭，“嗯，确实是。”
    假装听不到他胸腔里震耳欲聋加速的心跳声，她睡得安然，反正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怕他心跳太快，她还想跟他坦白第一次做甚至觉得那根鸡巴是为她长得一样。
    看来，要等阿枳的心理素质再提高一些再说了。
    唯一的不满意大概就是第二天起床腿根有些肿，腰也发酸。

 第八十四章正轨

    “揉揉。”拉过魏枳的手按在腰上，这个人必须负主要责任。
    他干脆将人带进怀里，手掌按摩着发酸的肌肉，“那云云上午在家好好休息？”
    下午就要去学校上课了。
    岚筠点点头，不待她问，魏枳便补充道：“去学校要我回来接你吗？”
    “不用，”她浅浅一笑，刮了刮他的鼻子，“魏同学只需要接我回家就好。”
    “真的不用？”他还是放心不下。
    凑上前贴了贴他的脸颊，岚筠劝慰他，“我可以的，没什么好害怕。而且，去了就能见到你不是吗？”
    忍不住心疼她不得不面对这一切，可这是岚筠自己的选择，勇敢又正确，他没道理非要将她护在笼里。
    低低地应了声好，温存片刻后他才恋恋不舍地开启新的一天。
    嘴上说得胸有成竹，但再一次站到Z大门口时，控制不住的心慌还是让岚筠心跳加速，干涩的嗓眼需要唾液的滋润。
    深呼吸了几下，迈出了第一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错，所以无论别人怎么看，能从容地面对自己就好。
    当然，还有魏枳。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布局和始料未及的怀抱。
    “老师来得好早。”
    岚筠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回抱了一下男人。
    他显然到得更早，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等待。
    “魏同学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岚筠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魏枳抱着她低笑了一声，没有反驳，又过了片刻，仿佛等她充满电才将人放开。
    讲台上，岚筠一歪头，看向PPT的时候就能看到的角落，从空荡无人到满满当当，再到剩下寥寥几个人影，魏枳一直在那儿。
    逐渐平静的内心在面对来自学生的各色目光时，也变得从容，所有的探究、窥视、关切或是不怀好意的揣度，都不再重要。
    准点讲完所有的内容，岚筠发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淡然，连面对前来问问题的学生时都心如止水。
    好在这个社会也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坏，这些凑上来的，比她只年轻几岁的小朋友眼里只有关切和藏不住的怏怏不平，礼貌又温柔地表达着他们的立场。
    只一人例外，岚筠看着等到最后的王绍安有些想揉揉太阳穴。
    “老师，他会付出代价的！”
    她叹了口气，直视着那双愤怒又清亮的眼睛，“谢谢你的关注，不过这是警察和法院的事，我相信他们。”
    少年一下被她的冷淡态度刺激到了，“你都不生气的吗？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在你身上！”
    “学校根本管不了他，如果他请个好些的律师，那你的罪岂不是白受了！姐姐，你想清楚！”
    眉头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起来，她对这个自以为是替她着想的男生很是无奈。
    魏枳走到两人中间，淡淡地瞥了王绍安一眼，“她是你的老师，请注意你的称呼，更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这一番话仿佛火上浇油，肉眼可见男生的气势蹭地窜起了叁丈高，指着面前的男人提高了音量，“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偷偷摸摸的学生还是小破厂的老板？她出那么大的事，你又都干什么去了！”
    根本不给魏枳说话的时间，他转头看向岚筠，乞求的目光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姐姐，他都保护不了你，你非要跟他在一起吗？我知道他是谁，甚至那个小公司你喜欢我都可以收购，他当年还是从我家的公司跳槽走的。姐姐，我还可以保证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女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绽出一个笑，秋日柔和的光晕从她的嘴角扫出一片明丽的暖色，似窗外不染纤尘的晴空，亮丽却冷冽。
    “我不需要谁来保护，王小少爷，你的世界我毫无兴趣，不要妄想了。”
    说完，她牵住魏枳的手，“走吧。”
    十指交扣的两人消失在门口，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少年握紧拳头的背影。
    直到回到家中，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魏枳忽然问：“他不好吗？”
    “啊？”岚筠忙着逗小七，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他走过来摸了摸猫咪的脑袋，然后抢走了它的玩伴。
    “我问，王绍安不好吗？”他把玩着那只抓着逗猫棒的手，一根一根将细长的手指拨开，再将自己的手放进去。
    “好？”岚筠捏了捏挤进来的手心，漫不经心地回答：“挺好的啊，长得不错，家里有钱有势，还年轻……”
    刻意停顿了一会儿，却没等到预料的反应，她就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了呢？”
    耳边闷闷地响起回答，“后悔问了……”
    她乐不可支，等笑够了才恢复了一点正经的表情，“你不用跟他比，其实在我这儿没人能跟阿枳相比，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因为我爱你啊。”
    她极少在这样清醒又认真的时刻跟他说爱，心跳得又快又急，仿佛一条失水濒死又被海浪吞噬的鱼，被无尽的温柔情潮裹挟着，不知会漂向何方。
    小手在视野中晃了晃，看到她撇撇嘴，“看来这种情话还是少说些好，你好像……”
    “我很喜欢，”打断她的话，魏枳又急急地重复一遍，“很喜欢听云云说，多说点给我听好不好？”
    “那要看我心情……”她不甚乐意，“毕竟说了连个吻都没有……唔……”
    不是别的建筑不漂亮，而是他们一同用时间和情感搭住的家才是最好的地方。
    不过……岚筠偷偷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她的小橘子哪能说不漂亮呢！
    走神被发现，呼吸一下又被夺走了大半。
    魏枳舔了舔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女人红润润的唇，哄她：“再说一遍……”
    “唔……还有吗？”
    咬住下唇轻扯厮磨，一点点地引诱，“说了就有，乖。”
    “爱你。”
    甚至没来得及压下齿关，便被他闯了进来，舌尖相依偎，更多了手掌的抚摸。
    “我还要……”
    上瘾一般，低声一步一步地诱哄着女人，直到她吻着肩头的咬痕，在绵软悠长的呻吟里一遍遍重复着那两个字。
    “满意了？”洗过澡，岚筠推了推抱着她不放的胸口，没推动。
    “一百个满意，云云真好。”
    捏了捏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岚筠忍不住露出一个同样的笑。
    做点让他开心的事，自己也能收获同样的快乐，这份关系让人舒心。
    更让人舒心的是放假不用早起，只是这仿佛成了他们每每折腾到很晚的理由。
    岚筠打着哈欠翻了个身，魏枳依旧要去公司，分明是同一个点睡的，可这个男人每天早上都神采奕奕，有时看她醒了还要再来份加餐。
    岚筠总是感叹，这样精力旺盛的人活该他赚钱，像她这样的还是凑活过混吃等死就好。
    “我走了，云云。”清新的草木气味随着轻晃的领带一同靠近身体，一个吻落在额头。
    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她接着睡回笼觉。等到日上叁竿才终于起来，岚筠撸了一把小七的毛。
    “重了啊……”
    小猫咪似是不乐意地白了她一眼，伸爪在键盘上一通乱按。
    收到一片乱码的魏枳了然一笑，嘱咐了一句好好吃饭。
    大概猜到她在看招聘信息，嘴上说着喜欢在家躺着，但实际还是不愿意让自己沉溺于这种生活。
    她独立惯了，又怎么会真的听他的话一直休息下去。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只有让她依靠自己有一份收入，才能真正安心。
    何况他的云云，年轻又厉害的岚筠教授，怎么会发愁找工作。
    办公室，沉九遥突兀的停顿将他从短暂的分神中拉回，魏枳抬头递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哥，那个……你要不想去我去也行……”
    近来公司运行得不错，《无衣》的市场反馈更是火热，一批投资与预期的一样接踵而至，他们在谈的就是出钱最大方的一家。
    魏枳问他：“怎么？为什么不去？”
    沉九遥生无可恋地摸了把脸，又说了一遍：“对面的负责人是……关凡柔，指名要跟一把手谈。”
    “她？”魏枳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了，她当初进的是一家做咨询和投资的外企，兜兜转转没想到是这样站在了对面。
    “哥你要是不方便我替你去，虽然他们给钱多但是也不能让你卖……”
    沉九遥被瞪了一眼，硬生生咽下后半句。
    “我去就是了。”
    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沉九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能带家属吧？”
    好的，他没什么要说的了。

 第八十五章饭局

    “吃饭？跟谁？”岚筠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魏枳故意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关凡柔，听听看她想怎么合作。”
    “不是吧？”这件事突如其来哪哪都不合理，“你们公司的项目为什么要我去跟她吃饭？还是说……”
    眼睛转了转，岚筠立马想明白了关键，“她让你去？”
    “呵……真聪明，”被猜透了，魏枳抓着一只小手晃晃，“那云云该知道我为什么想带你去。”
    无非是怕她对他们的见面不知情，或是有了误会，或是吃醋生闷气。魏枳当真是在将她看作恋爱中的敏感小女生在哄。
    一番好意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她看来真的对你旧情未了啊……”
    魏枳咂摸了一下这句别扭的感叹，在岚筠的腰间轻轻挠了几下，“我好像，已经闻到酸味了。”
    被迫笑了一阵，这点淡淡的醋意便烟消云散。
    约定的时间就在几天后，曲径通幽，装修颇有水乡情趣的宴会厅在竹林掩映的尽头。
    关凡柔一双藏不住期待的眼睛，不时看向紧闭的门口。
    她本不用提早到场，但投资方案和话术早已在心中滚瓜烂熟，在公司踱步了许久还是决定早些出发。
    一方面是想见魏枳，另一方面与领导已然打好包票。这场会面，对她而言太过重要。
    只是事情从一开始就偏离了她预期的方向，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而入，涌入的深蓝如同夜空下深沉静谧的海，配上酒红色的领带，契合着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一个短暂的亮相就流露出令人惊艳的上位者气度。
    若说上次偶然遇到的是他私下温柔体贴的一面，这一次关凡柔真正明白了两年的时间让这个男人经历了怎样一场蜕变。
    可惜，她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甚至，现在有另一个女人站在那个曾属于她的位置。
    他帮她脱下大衣，细心地理好落在奶油色柔软针织衫上的长发，继而牵住她的手，纤细手链与酒红色丝绒裙摆一步一晃，最终一同落座。
    “魏总！”意识到自己声音太过尖锐，关凡柔顿了顿才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要谈的应该是关乎两家公司的合作计划，恕我冒昧，请问这位小姐的身份是？”
    同行的几人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似乎也没料到对方才刚入坐，自己这边就开始咄咄逼人，只是这次的总负责人是关凡柔，他们只有听喝的份。
    空气安静了几秒，被魏枳的一声轻笑打破。
    “贵公司还真是条件苛刻，先是要求必须与我面谈，现在我来了，还要对我的女朋友刨根问底……”
    手指交迭在一起，他静静扫视了一圈对面几个不言不语的人，“这样的话，我有理由推测如果真的接受你们的投资，那是不是以后关小姐也可以对我们的业务管理一样指手画脚？”
    “抱歉，这我可不能答应。”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等别人有反应，关凡柔率先反驳了回去。
    “对对对，关姐没那种意思。魏总一路过来辛苦了……”一个机灵的小年轻赶忙站起来打了个圆场，给魏枳和岚筠赔个不是后紧接着张罗起上菜。
    扯了几个不相干的话题，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气氛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被魏枳狠狠下了面子，关凡柔从羞恼中迅速冷静下来，是她太冲动了，看到岚筠的出现乱了方寸。
    现在跟魏枳谈合作的是她，能给魏枳帮助的也是她，这场饭局的话语权在她和魏枳两人手中，自己没必要跟那个花瓶一般见识。
    她的目光重新锁定在魏枳身上，随着正菜上桌，将话头引回到投资事宜。
    其实不止关凡柔，与她一同前来的几人也只当岚筠是个万事不懂凭美色侍人的女伴而已。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从进门起，除了跟魏枳说几句话，其他时间她都在默默吃饭。
    于是，她能出席今晚这样场合的唯一理由，就只剩下表面上的外貌和身材。
    偏见来得如此容易。
    几人的目光便主要聚焦在魏枳一人身上，不遗余力地拉他进行商业互吹，然后大谈投资计划和合作前景。
    岚筠一言不发地听着对方构想的宏伟蓝图，间或有魏枳绵里藏针的谈判和反驳。
    与平日里对待她时的柔软小心，温和包容截然不同，不矜不傲却又暗含锋芒，双方来来往往的交涉推拉听起来倒颇有几分下饭的意思。
    唯一一处不完美的点大概就是对方的主要话事人。
    在场只有他们叁个对彼此的关系心知肚明，所以总能听出些弦外之音。
    看得出来关凡柔对这次的项目十分重视，除了刚开始的一点波折，基本都维持着良好的专业素养，业务能力也没的说，介绍方案条理清晰简单明了，连专心吃饭的岚筠都能听明白其中的关窍。
    若她说的是真，那无疑对魏枳的公司有巨大助益，只是条件多少有些越界的嫌疑，要允许对方派人常驻公司方便洽谈和后续合作。
    说不好听些就是安插监控，而人选……虽未明说，但显然关凡柔不会让别人有这个机会。
    默默想着，岚筠下意识将一块香菇挑到魏枳的盘里，这人只顾着说话都没来得及吃几口饭，也不知道原来的饭局是怎么混过的，这个样子岂不是次次都吃不饱。
    注意到她的动作，魏枳低头看了眼多出来的香菇，一身的气势柔软了些许，将之干脆地送入嘴中。
    体贴自然的一幕在关凡柔看来却是格外碍眼，压下涌起的恼怒，声线比刚才的交涉更柔软了几分。
    “魏总，我认为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必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东西。若是为什么折了腰，这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时候再谈什么原则立场，可就难站住脚了。”
    魏枳看了一眼正帮他盛汤的岚筠，眼中的柔情在移开视线后消遁，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关凡柔，“提醒一下，关小姐，若是总用旧眼光看人，难免会犯错。”
    “或许，你对我的原则有些误解。”
    圆润的眼眸中氤氲起一层似真似幻的轻愁，关凡柔一直绷起的严肃表情流露出些许柔弱，“是吗？可是有些喜好足够根深蒂固，我相信，人很难自我改变。”
    “喝汤。”
    清亮音色打断了这场让其他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对话。
    魏枳听话乖乖照办，将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
    拉锯战重新开始，你来我往又是一个小时，一切才进入尾声。
    一场令人疲惫的饭局终于结束，在场吃的最好的大概是岚筠，魏枳也还不错，多亏他的云云帮他夹菜。
    不过她像是还不放心，摸摸他的肚子问：“吃饱没？”
    捉住那只小手轻轻一捏，“饱了，我吃了多少你不是都知道？”
    岚筠将手抽走，“知道是知道，我怕你吃了不爱吃的还不如不吃……”
    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她偏过头看向窗外的侧脸，魏枳将准备起步的车重新熄火。
    “怎么不走了？”岚筠疑惑地问。
    “有点不舒服。”
    她听了解开安全带立马凑了过来，手摸了摸额头，又去揉他的肚子，急急地问：“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背被紧紧搂住，轻轻一带就落到了男人腿上，岚筠觉得自己中计了。
    “好吃的吃太多了，好饱。”
    “还有，”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唇从柔软的羊绒移到更软的耳垂，“云云今晚好美，我有点醉。”
    本着与魏总出门，怎么也不能给他输了气势的想法，岚筠今天的妆格外艳，压下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是纯粹的明艳动人，只是此刻她没什么心情吃这一套夸奖。
    推了魏枳一把，“那没什么事就松开我，赶紧开车。”
    那双手不仅没放开，还抱得更紧了。
    “醋什么，云云？”低语固执地径直钻入她的耳朵，“醋到那块可怜的蘑菇都到我碗边了，还要被你拿回去。”
    “那我能不能说，就因为少了那一块，所以我没吃饱？”
    “要补偿点什么给我吗，云云？”
    没料到自己的小动作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岚筠心虚了一秒，一时不知该先反驳哪一条。
    谁让他跟关凡柔哑谜打个没完，还非要在他吃了那块蘑菇之后才阴阳怪气。
    这还是她在场，若是她今晚没来，怕不是夹菜的就要换别人了。
    “明明是你说的自己什么都吃！”她将过错悉数推给魏枳。
    “我真的都吃，”察觉她在发脾气，魏枳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不骗你的。”
    “那她什么意思？”
    “与其在意她的话什么意思，云云不如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岚筠向后仰头，对上他的视线，“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那怪我，该说的再清楚些，”他失笑，“你做的我都会吃，你喂的更没有不吃的道理，只要是你的心意我都会收下，这是我新的原则。”
    “这次明白了吗？”

 第八十六章新尝试（H）

    静静与他认真的眼眸对视片刻，岚筠复杂的心绪化为一声轻叹，“魏枳你这样真的好危险。”
    她浅浅吻在男人的唇角，呢喃，“可我好喜欢。”
    他已经用无数的行动证明了这远非一句承诺似的空话，对她无止境的退让与纵容，同时还能撑起一片安全的屏障。
    是她从未拥有过的舒心与美好，愿意让她交付整个世界。
    “那太好了。”欣喜在胸腔炸开一团烟火，他衔住柔软的唇珠牙齿亲昵地轻咬。
    容他吃了几口唇脂，岚筠将人推开几寸，“魏总真当这儿没人了？”
    再安静也毕竟是个公共场所，停车场虽僻静，但不时也有人来往。
    魏枳有些遗憾，“早知道就该回家再哄你。”
    翻回副驾的岚筠戳了戳男人的胳膊，“哄？哄就哄，怎么还这么不乐意？”
    打了个方向，车开上主街，魏枳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句：“云云吃醋好可爱，想多看看。而且，哄好了又很好亲，结果大好的机会被我错过了。”
    果不其然，说完收到岚筠的两个眼刀。
    只是等回了家她依旧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他爱答不理，倒跟小七玩得热闹。
    眼看不知怎么就爬上房顶的小猫咪要往下跳，魏枳将岚筠推开些，自己接住天降毛团。
    他揉了揉手里脑袋和脖颈的柔软绒毛，“移情别恋了？”
    小七敷衍地喵了一声，往岚筠那边看了几眼，最后投降似的老老实实趴在魏枳怀里。
    “喜欢过你的，还真都挺长情……”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魏枳从这话里品出了些别的味道。
    摆在眼前的机会，他的云云，还真是讨人心欢。
    卧室的床上，身旁的位置猛地下陷，岚筠一副没发现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将电子书翻到下一页。
    手背上薄唇落下一串吻，柔软的薄外套滑落一角，他的脸颊在圆润的肩头轻蹭。
    想与她的呼吸更进一步时，被一只手推开了，“不要。”
    瞪过来的那一瞥可爱到差点让他笑场，魏枳轻咳一声，握住那只手，“云云，我们能不能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将Kindle扔到一边，岚筠忍不住自己先笑了，“我好不容易演的，你不给点面子？”
    “那好不容易哄好的，哪能让云云再生气，演也不行，”魏枳俯身将她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只是那个吻有些浅，我想要一个深一些的。”
    干净的眼尾微微飞翘，睫毛翩跹着在视野里一点点放大，将大群蝴蝶放逐进他的心间。
    交迭紧贴的唇肉，让她的头陷入软枕，发丝迤逦穿过指缝，魏枳的舌尖进入她迎合的小嘴。
    立刻纠缠上来的软肉诉说着她隐秘的渴望，真实的接触远比肩头残留的痕迹更为炽热，她竭力想容纳他的一切，带着舌尖游走在柔软的方寸间。
    紧密纠缠的唇舌没有丝毫呼吸的缝隙，知道她何时受不了，魏枳正打算离开，却被小手按在脑后。
    缺氧的眩晕让那双清澈的眼睛朦胧起来，他的空气也被迫变得越发稀少，短暂的瞬间，仿佛陷入无与伦比的幻梦。
    清醒时，只有彼此的喘息响在耳边。
    视线落在她半吐的舌尖，被他吮得比往日更红，凑上前不怎么费劲就落到了他的口中，缠绵片刻，在她轻哼的反抗声中这场单方面的欺负才结束。
    “够深吗？”伸手撩开垂落的短发，继而滑到他的嘴角捏了一把。
    “嗯……”魏枳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用手指压住那条舌。
    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味蕾，奇异的温软带着微不可查的吮吸刺激，搭在唇沿上的中指也忍不住加入其中。
    “唔……”
    突如其来的侵入并未让岚筠太过惊讶，魏枳眼中一点点加重的欲色直白得毫不遮掩。
    舌尖绕着修长的指一圈又一圈，在指骨的粗大处舔舐显得格外缠绵。
    初入的一个指节，被她主动吞入深处，在舌尖被他无意识夹住后，脸颊的软肉开始似有若无地蹭动。
    直到曲起的指弯挂过上颚，带起令人心悸的酥麻。
    拉住他的手腕，将水淋淋的手指从嘴里拿出，银丝颤巍巍地在空气中断成两粒水光，又出现在指缝之间难舍难分。
    一点稀薄的液体被她强迫着涂抹在勃起的阴茎上，两只手交迭着将它握紧，她用那双蒙了水汽的眸子看向他，“想吃……”
    魏枳有种自作自受的错觉，“不……”
    “你骗我。”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岚筠换上一副收了大委屈的模样。
    知到自己逃不掉了，他只能退一步，“那要交换。”
    饱满的乳肉压在腹肌上，岚筠如愿将昂着头的肉棒吃了下去。两根手指只是开胃小菜，却唤起来一些难以淡忘的回忆。
    尤其在看到魏枳大腿根肌肉紧绷起来，那份隐秘的支配欲被莫名满足，可不等她吞得更深，小穴被一阵温热舔了个透，自己先腿软。
    手指浅浅感受过的小嘴此刻却给阴茎带来别样的温暖，再怎么抵触，魏枳也无法否认这份快感，灵活的舌复现在手指上重复过的动作，此刻施加在肉棒上却刺激万分，尤其是到深处被她的喉管轻轻一夹。
    很难控制自己的腰，不要乱动，不要顶到深处，射在她的嘴里。
    最要命的是面前的小骚逼，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就已经情难自已地往外吐着蜜液。
    将透亮的淫水舔净，舌头往穴内又深又慢地顶了几下，女人终于放松了对他的夹击，开始不自觉地拧腰。
    “别急……”
    在弹软的臀肉上留下几个吻痕，如飞落的桃花瓣，无辜诱人。
    “啊……唔唔……嗯……”
    小穴被挤入了两根手指，涨起的阴蒂被含住，不疾不徐的抠弄与吮吸慢慢累加起快感。
    她下意识地将嘴里的肉棒吮得更紧，与小穴肌肉的收缩合上频率，却又不已被忍不住的呻吟打乱，最终在高潮中无意识被鸡巴塞满了发声的喉管。
    抽出手指，在软肉上压出指痕，他的舌抵在完全肿胀的阴蒂上又舔又按。
    不够，被云云吮吸的快感激烈地搅乱脑海，唇齿、舌尖，一番混乱的动作，水从穴口的窄缝喷到他的脸上。
    “啊……云云，好想射……”最后的一丝理智让他挣扎着要起身，下一刻，思绪被一个深喉贯穿。
    鸡巴在口腔里跳动，岚筠明显地感觉到微微苦涩的液体落入喉管深处。
    好多……甚至来不起全部吞下，乳白的液体顺着重力从嘴角和柱身滑落，她的手上下撸动，还有未尽的打在脸上。
    直到背后的低声呻吟平静下来，岚筠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刚起身，便被魏枳拽到了怀里，吻来得令她窒息。
    甜味从舌尖蔓延开，直到侵占了整个空间，他还不放心似的帮她清洁每个角落。
    “嗯……够了……”
    她的嘴巴确实有些累，懒懒地任他轻蹭，将脸上残留的浊液清理干净。
    明明他自己还带着亮晶晶的水痕，却问她：“云云，你真的不嫌弃吗？没必要因为我……”
    “可我想拥有你，从这里，到这里。”
    手指从他的左胸移到阴茎。
    她握住半硬的阴茎，几下又将它摸得坚硬如铁，“只对我发情还不够，阿枳，我想要更多……可以吗？”
    “好，”他说不出半个不子，即使并不清楚她还想索求些什么，那并不重要，魏枳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只要你想。”
    “嗯……现在，我只想要它，下面好饿……”
    小穴沾满水珠艳成一片靡丽的红，微微张着口，迎接他的进入。
    深深似乎要贯穿的插入将涌起的空虚填满，岚筠满足地轻叹，被操了几下又变成呻吟。
    “啊啊……轻点……嗯……好胀唔……唔啊……”
    手不自觉抱紧他的背，坐在他腿根的身躯却被顶得上下乱颤，曲起的腿发软，不自觉坐得更深了些，又被顶出一阵娇声尖叫。
    “不行了……啊好深……阿枳……”
    “那自己来？”他颇好商量，往后一躺，将主动权递给了岚筠。
    “嗯……”女人用脸蹭了蹭他胸口的皮肤，手指划过胸肌间的沟壑转了一圈停在凸起的乳头上。
    “你好硬。”
    小穴吸了一下他的鸡巴，手指捏起一颗蓓蕾，魏枳分不清她在说哪个。
    “嗯……怪云云……”他伸手在弹弹软软的小屁股上揉捏，有一种阴茎在狭窄甬道中搅动的假象。
    “唔……”
    灵活的食指在乳尖拨弄得飞快，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却让岚筠更加兴奋。
    要命的酥痒让他想狠狠操两下花穴，可她又不动，最后忍不住狠狠在臀尖上捏了一把。
    “嘶……”
    手上的动作停下，不仅是因为疼，还有吐在龟头上的一汪水，从未遇到过的情况让她一时发蒙。
    一只手落到脑后，轻轻安抚着她的发丝，直到她抬头，下巴才被手指温柔地摩挲几下。
    面前的男人看懂她的眼神，皱皱眉，轻声提醒，“这个会痛的。”
    “再试一次嘛……”
    “唔……”撒娇就算了，还拿小穴夹他，魏枳叹了口气，“好，不过要等一会儿，别急。”
    未知让刺激翻倍，大手一直贴在屁股上，却不知疼痛会何时落下，这让身体更加兴奋，没操一会儿，岚筠就咬着他的奶头到了高潮。
    当然不是像咬肩膀一样的齿痕分明，浅浅的刺痛只会唤醒更深的欲望。
    想让她爽到狠狠咬自己一口，魏枳摸了摸肩头浅浅的痕迹。
    “累了？”
    岚筠摇摇头，只是舒服得不想动。
    “那云云趴着好不好？我来。”
    抽出阴茎，女人懒懒地翻个身趴到一旁，白皙的背在腰处收起一个弧度，又在胯以下变得浑圆。
    上方的皮肤依然白皙如玉，更衬得那点红痕如雪地红梅，忍着痛立在雪里却最是诱人。
    “啪。”
    又多了几道浅红，本就在等着被鸡巴重新操满的穴直接喷出了一阵水，她的痛呼怎么听都像被操爽了才有的调调。
    大掌按着那片红轻轻揉动，“还疼不疼？”
    岚筠扭过头，眼里含着泪，“你操进来再揉，就不疼了。”
    轻轻一顶，一片泥泞的穴口就迫不及待地将鸡巴吃了进去，伴随她满意的轻哼。
    “都要哭了，云云，真的不疼？”即使收着力，那也是实实在在的一掌。
    “很爽……”或许疼痛本身与快感的链接就很紧密，但更重要的可能是动手的人是魏枳。
    “可我更喜欢这样让你爽。”男人揽起她的腰轻轻一提，腹股沟撞得屁股上的软肉白浪纷飞，又快又深地狠操了上百下。
    “啊啊……好深……好爽……哈啊……阿枳……啊啊……唔啊……”
    岚筠抓紧床单，腰肢乱颤着仿佛要夹断他的鸡巴。魏枳揉了揉被撞得通红一片的臀肉，给了她最后一击。
    短促的尖叫中她仿佛又被抛起，从极乐中自由落体，悠长地坠落，最后安然停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乳肉上传来一阵舒适的酥痒，渐渐醒过神，岚筠才意识到魏枳还没有射。
    “我这两天都有在认真锻炼。”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脑，略微迟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该问什么，身体已经又被压到了墙上。
    这下她知道该问什么了：“阿枳很喜欢这个姿势？”
    一方面是因为喜欢，另一方面，他怕自己忍不住再对岚筠的小屁股下手。
    恶劣性癖显然有让人上瘾的道理。
    “喜欢。”于是他简短地回答了一下，然后没再给岚筠问问题的机会。
    够深够紧密，就仿佛这个世界上她只能依赖他一人，被她抱紧的同时还能彼此亲吻，分享及时的快乐。
    高潮迭起让嫩肉格外敏感，身体弯曲让那处敏感更加突出，他对着那儿，龟头的边缘来回摩擦，马眼抵着压了一遍又一遍，任凭岚筠怎么求饶也不停。
    谁让她大多数的呻吟都是舒服的要命的尾音，小钩子一样拉着他越陷越深，直到熟悉的哭腔。
    身体在掌控的边缘摇摇欲坠，要命的感觉甚至让她猜测魏枳是不是故意的。
    “要尿尿……你停下……啊啊……不了……嗯啊……胀……”
    “云云，不用我再教了……”
    他低头将余音封在唇间，将怀里的女人整个倚在墙面，跟着越发粗暴的插入，唯有发丝在上下轻晃。
    混乱结束在交缠的气息里，魏枳的唇被她咬破了口子，淡淡的铁锈味随着呼吸流淌到肺腑，她听到玩笑话，“看来我的锻炼真的很有成效。”
    “是不是故意的？”没推开趴在她颈窝的男人，她的诘问同样软软的没什么力度。
    “是，也不是，”仿佛是舌头在她的颈侧舔了一下，“想让云云咬我的，没想到成了这样，不过这样也很好。”
    岚筠象征性地揉乱他的短发，“所以你也很喜欢……受伤？”
    “好像是这样。不过只能是你。”
    他补充的后半句废话，还是让她又雀跃了几分。
    “或许该告诉你，”脸颊依偎在那头乱发上，岚筠小声说：“很期待，以后跟阿枳一起探索更多。”
    以后，是不确定的未来。
    魏枳抚摸爱人的脸颊，这一刻她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光，美好的对未来的希望。
    真美。
    他吻住柔软的唇瓣，对自己说，要留下她。
    “云云，周末带你去泡温泉好不好？”

 第八十七章事业

    魏枳的约会申请自然没有不批的道理，岚筠懒洋洋应了声好，催促他带她去洗澡。
    “你还真是不嫌弃……”她抬着腿，于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几乎都顺着魏枳的大腿一路留下了各种痕迹。
    魏枳换了个姿势将她打横抱起，“彼此彼此，云云吃下去的那些也好不到哪儿去。”
    细想一下，确实如此，本质不过是享受爱人为自己失控的那一刻，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得到满足的巅峰。
    “那，互相理解一下？”她捏捏魏枳的脸颊。
    “嗯，不过，”话锋一转，魏枳问：“跟云云之后想尝试的那些相比，是不是还不够看？”
    仿佛已经看透了她跃跃欲试的肆意妄为，岚筠一时语塞，“那个……其实我还没想好要试什么……”
    “不急，慢慢想。”他露出一个笑温柔地贴贴岚筠的脸蛋。
    想得越久越好，反正是跟他一起。
    只是洗完澡岚筠便告诉了他一个新的消息。
    “明天去面试？”本以为她只是在看招聘信息，没想到已经快进到了这一步。
    “是内推，去跟高层聊一聊没问题就可以入职。”
    平平淡淡的叙述，却被他捕捉到一丝隐秘的兴奋。
    “云云很期待？”
    藏不住的笑脸埋进他怀里，“因为地址就在你公司旁边！”
    “旁边？”
    “对！近到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一起上下班，”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怎么样，棒不棒？”
    “很棒！”
    狠狠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跟她一起兴奋了一阵，冷静下来后魏枳对细节依旧有些担心，“不过，除了离我近，待遇和公司的情况你有没有好好看看？我可以帮你看看，如果不行，那还是不去的好。”
    岚筠捏了捏他皱起的眉心，“想多了，魏枳。职位、工资、企业的名声，我都好好考虑过，都挑好了，我才发现地址竟然在那个写字楼区。所以……”
    “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他倒没有多难受，岚筠的思路才是正确的，相反，是放心了才对。
    “甚至可能还有点你不喜欢的地方。”
    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岚筠慢吞吞地说：“有位同事是前男友，就是上次健身房那位，怪不得碰到他，原来现在在那儿上班。”
    男人的眼神危险起来，“他给你的内推？”
    “不是他。是周文瑞副总，我们之前项目合作见过几次，我前男友还没干到这个级别。”
    “那他会不会还来骚扰你？”魏枳更多的是不放心。
    岚筠摸摸他的脑袋，“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而且上次你没听到前面的对话，他是想开玩笑。一来他已经结婚了，二来那家公司是外企，对职场性骚扰管得很严，你可以放心些。”
    虽然不想承认，但国内企业在这方面的意识与保障的确与发达国家的外企还有不小的差距。
    “他最好是。”魏枳闷闷重复了一遍。
    “真的，我告诉你他也在那儿上班只是不想让你有误会。”
    提前将事情说开，才能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和争吵。
    既然岚筠已经考虑清楚，那想必没什么大问题，魏枳看了一眼时间，将开始打呵欠的女人抱紧，“睡吧，明天面试完来找我好不好？”
    “嗯……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次日，走进西塔贝生物的大楼，岚筠找前台说了预约时间便被引到会议室。小姑娘稍一欠身，微笑道：“您请稍等一会儿，周总马上来。”
    “好的，谢谢你。”岚筠接过倒好的水抿了抿，环顾四周，往日谈合作大多都在电话里，西塔贝的办公场所她没怎么来过。
    这次面试，不只是对方要考察自己，她同样也想了解公司的情况。
    不愧是世界五百强，又是外企，办公环境看起来干净整洁，休息区也布置得舒适宜人，公司里的员工高效有序但并没有紧张气氛，反倒不时能看到几个笑脸从门口路过。
    “久等了，岚教授。”周文瑞走进来立刻跟她握手。
    岚筠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周总，不是什么教授了，您叫我岚筠就好。”
    “那岚小姐也是年轻有为，我们公司缺的正是您这种人才，”周文瑞不以为意，示意她坐下，“能选择加入西塔贝，实在是很令我们高兴。”
    “您客气了。”
    一番顺畅交流，周文瑞带岚筠去见另一位高层，对方头发半百精神却好的出奇，一脸和蔼，与她一起对领域前沿技术进行了深入探讨，最后非常满意，当下便将拟好的合同递给她。
    仔细看了一遍条约，岚筠在最后签好自己的名字，约定下周开始上班。
    周文瑞送岚筠出会议室，“能得Martin的青眼，我邀请你来真是太对了！”
    岚筠笑笑，“哪里，是他看起来没什么架子，我就多说了两句。”
    一路送到公司门口，周文瑞跟她握握手，“那再次欢迎你的加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谢谢周总，合作愉快。”
    脚步轻快地迈入魏枳的办公室，遇到的人都看到岚筠脸上灿烂的笑，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正在开会的魏枳手机屏幕上。
    看来是谈妥了。
    会议的速度不知不觉加快了些，沉九遥收拾着材料，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迫不及待要走的魏枳，“啧，枳哥，坐不住了？”
    魏枳瞟他一眼，“你跟我走。”
    沉九遥追着他的脚步不情不愿，“干吗呀，还拉我做电灯泡。”
    魏枳懒得理他，一到办公室先跟岚筠拥抱了一下，“等一会儿，有点工作跟他交代。”
    “啧啧啧，牙疼，”沉九遥拿材料挡住脸，“快说快说，我糖尿病要犯了。”
    “前两天去跟关凡柔吃饭，后来他们把详细方案给我发了一份，我转发给你、高秋悦和那几个人了，你们再仔细看一下，哪里有问题反馈给我，下次一并跟他们谈好。”
    “下次不会还要你……”被魏枳一瞪，沉九遥乖乖又用纸捂上了自己的嘴。
    “当然要继续谈，这笔投资不是小数目，我们也要慎重。有了这笔钱，可以租更好的服务器，招新人来做新项目，我们之前商量的新点子也能有精力开发……”
    唰的一下，拿下挡脸的纸，沉九遥满脸兴奋，“枳哥，我就知道跟着你绝对没问题！”
    “不只是我，”魏枳拍拍他的肩，“这两年你跟大家都辛苦了。”
    “咱们之间再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不过眼看着你也算爱情事业双丰收，枳哥，人生赢家啊！”沉九遥一脸羡慕。
    岚筠的视线从沉九遥移到魏枳的脸上，兴味盎然地挑挑眉。
    魏枳避开她的视线，去拍了拍沉九遥的肩，“你不谈恋爱，上哪去找爱情？”
    “得得得，都怪我自己，”沉九遥转身就跑，“岚筠管管他，越来越啰嗦了。”
    “别理他，”魏枳眼睛弯弯，转头问岚筠，“签好合同了？我看看。”
    岚筠将文件递过去，“我刚刚走过来只花了十分钟，离得真的很近。”
    魏枳嗯了一声眼角笑意更深，认真阅读合同，没什么问题，工资休假都很合理，对方给的title是中级，独立带团队，看来公司对她的发展前景很看好。
    “真棒，恭喜云云！”为她高兴，魏枳很想抱起她转个圈，无奈场合不允许。
    满眼的笑意和骄傲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岚筠扬起唇角，觉得有些话必须要告诉这个男人。
    “阿枳也很棒，你的成功比我当初想象的还要厉害百倍千倍，我一点都没有信错人。”
    默默对视了片刻，魏枳忽然凑近，温柔眼神里一抹若有似无的流光，压低声音问：“那我，是不是最适合你的人？”
    “嗯……”美色醉人，她下意识地应声。
    “是就好。”魏枳满意地摸摸发愣的脑袋，又恢复严肃boss的高冷状态。
    “卑鄙！”从恍惚中惊醒的岚筠小声抱怨，语气不屑，“你也就敢在公司这幅样子，哼，有本事回家也这样！”
    “我不，”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材料，魏枳一边淡定拒绝，“没必要，回家脱衣服就够了，我最近练得很好。”
    明明在认真低头看材料，但怎么都像在耍流氓。
    “云云，过来。”他从材料里抬头，朝瞪他的女人招招手。
    “还想干什么？”接连两次落到下风，岚筠一脸警惕。
    魏枳被她的表情逗得失笑，“是公司新拟出的性骚扰方面的管理条例，帮我看看好不好？”
    一听内容岚筠立刻走到桌边，魏枳将材料递给她，“看看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辛苦你了。”
    她握住那只大手，是熟悉的热度，眼神交汇，岚筠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感谢的笑容。
    即使受过很多次伤害，可岚筠一直知道自己对待这件事远没有表现出的强大，她甚至懦弱得故意将这种事放在视线的盲区。
    只要侵害不发生在眼前，她便假装还生活在安全的地界，更不要说为了预防或帮助她人做些什么。
    就像，她也未曾得到过别人的善意。
    恰似一只蜗牛，缩在看似坚固实则不堪一击的薄壳中。
    接过的文件沉甸甸，将她心头的褶皱熨平。
    如今才发现，还有人在做些什么，不让那些曾降临在她身上的黑暗再有机会伤害更多的人。
    “谢谢你，魏枳。”
    他只是温柔地回握她的手，“不用，这世界上让你害怕的东西还是少一些好。”

 第八十八章喝点

    剩下的一天时间里，岚筠认真检查了整份文件，将细节和管理措施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确保它足够完善没有漏洞。
    从她手中结果文件时，魏枳注意到行间句尾密密的小字。
    “改好再给你看。”他承诺。
    简单收拾干净桌面，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为了庆祝岚筠找到工作，两人一同去吃大餐，岚筠看着熟悉的招牌挑挑眉，这是魏枳第一次请他吃饭的餐厅。
    “不是说很难约吗？怎么魏总一约一个准？”
    魏枳回她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并没有坦白位子提前两周就订好了，不论她今天有没有入职，他都会带她来。
    不过既然是庆祝，他还是给岚筠倒了一点酒，配甜点刚好。
    “就这么点……”岚筠忍不住可惜那瓶香气馥郁的好酒，她是没机会喝了，不过，“阿枳不尝尝？”
    “我不喝酒，”一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魏枳抛出借口，“而且云云已经喝了，我再喝，一会儿谁开车？”
    岚筠显然没将这话当回事，“找代驾嘛！这么好的酒，就被我喝这么点儿，它该多伤心啊。”
    “你想想被装进酒桶里的那些葡萄，还有那个放了几十年的桶，这个酒瓶都孤零零地在酒窖里躺了许多年，结果我们两个有缘人如此冷酷无情，只尝这么点儿，它会伤心的！”
    “阿枳你要是真的不喝，我可以抚慰一下它受伤的心灵……”
    魏枳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忍不住笑，“这瓶酒要是真能听懂你的话，肯定早就受不了要自我了断了。”
    他将高脚杯放到岚筠面前，“帮我倒点儿吧。”
    只是，看着拿回的酒杯中远超一半的液体量，魏枳皱了皱眉，“我酒量不太好，云云。”
    岚筠摇摇头，“我猜不是不太好，是很差才对。”
    上次中秋节，这男人也只喝了两叁口，她又不是没看到。
    “那……”
    “有我呢，你怕什么？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个味道，那就算了。”
    对于体会不到酒精妙处的人来说，它的味道确实难以下咽，岚筠也没有强迫他的意思，只是多少有些可惜一瓶好酒。
    修长的手拿起玻璃杯细长的颈，唇压向杯沿的弧线，酒液微湿唇角。
    他喝下一口，停顿片刻，似乎在仔细辨别是何种味道。
    岚筠举着两根手指问：“阿枳这是几？”
    将两根削葱似的指按入自己的掌心，魏枳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哎！你喝慢点！”
    “有果香，发涩，没有云云上次那瓶好喝，”他将岚筠拉起，往怀里轻轻一带，“还有，趁我还认得清是二，快带我回家。”
    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清澈得一丝杂念也无，只有呼吸间的酒香与手臂一同缠绕上她。
    “不会醉的，你只喝了大半杯而已。”安慰一句，岚筠在门口找了个代驾让他去开车。
    “嗯。云云，好像……脸有点热。”
    摸了她的手按到脸颊，凉凉的很是舒服，“手怎么这么凉，那要多按一会儿。”
    只是等车开过来的功夫，除了将手紧贴在他的脸上，甚至岚筠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里，手臂不知怎么就从与她并肩拐到了她的腰间。
    汽车的鸣笛声让魏枳觉得烦躁，他不情不愿地将小手从脸移到领口的那粒纽扣。
    “热……云云，帮我解开。”
    声音低沉，断断续续的迷离让她酥了半边耳朵，一瞬间，她怀疑起自己的预判。
    半杯就倒，魏总也太“深藏不露”了。
    明明已经在脸上烘得足够温热的小手，只是解个扣子的功夫，指尖碰到锁骨，又激起丝丝缕缕的凉意。
    很舒服……可惜……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车能如此碍眼。
    “能走吗？”怀里的人也推推他。
    魏枳唇角向下一弯，“我没醉。”
    她笑起来，比月皎洁，比花娇艳，像这成熟与萧瑟的秋色中最美的一笔。
    也不反驳，岚筠牵住他的手，“那上车吧。”
    与代驾确认好地址，又被他拉回身边。
    “我晕车。”
    号称练得很好的身体，喝点酒之后变得比她还要娇。
    摸摸压在她颈窝里的短发，岚筠问：“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都喝掉？”
    “没有不喜欢，是你倒给我的。”
    她又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这是几？”
    轻笑一声，他准确无误地捉住逃跑的小手重新放回头发上，“叁。”
    清醒得还能拐着弯哄她，岚筠揪了揪一簇短发，“说实话。”
    他叹了一声，又往耳边凑了凑，气息在软肉上缭绕。
    “上次你带我回家，好幸福。”
    语毕，在耳根落下一个轻吻。
    于是，她终于能感同身受，他的热意。
    脸颊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明明意犹未尽，却最终浅尝辄止。
    他低垂着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她失调的呼吸声里，用墨色一遍遍描摹她的眼睛，看不见的暗流在彼此之间交织成吞噬一切的漩涡。
    一声轻叹，他还是将脸埋回了她的颈弯。
    发丝间的抚摸变得更加柔情，轻微的眩晕感和身边的她，比记忆中模糊的情景更温软。
    许是酒劲渐渐上头，剩下的路程，魏枳一直很安静，除了偶尔在她颈侧蹭蹭，没有更多的动作。
    只是等代驾一走，仿佛有肌肉记忆一般，她的手又被按在了第二颗纽扣上。
    “还要。”说着又要来贴她的脸。
    岚筠往后避让，手上动作飞快地完成了他的要求。轻轻一抽，手一动不动，被按在锁骨下的一片皮肤上，甚至有吻痕从指缝隐隐约约露出。
    “云云的手好舒服。”
    撇开脸不再看那双带笑的眼睛，岚筠挣开怀抱拉着他往电梯走。
    “魏枳，你是喝了酒，不是被下了春药！”
    “确实没有被下药，”他伸手帮她挡了挡电梯门，按完楼层，转身将她困在监控的死角，“否则，很难忍到现在。”
    葡萄酒馥郁的香气只残留了一点尾调，是金秋时节，集市散场后剩在空气里的最后一丝浓烈。
    他的唇烫得吓人，像已被欲望啃咬了无数次，湿润又柔软。
    忍不住想回应他，手环抱劲瘦的腰腹，在西装的遮掩下，将衬衫压出一片褶皱。
    “叮。”
    绯红的脸藏在他的胸口，剧烈的心跳声里传来他微哑的低音，“到了，不带我回家吗？”
    “现在带我回家，我就是你的了。”
    手被猛地一拉，带着一路凌乱与跌跌撞撞进了家门。
    被压在门板上，魏枳微微一笑，将垫脚吻他的人抱起，他仰起头将自己藏进她的影子。
    缺氧让大脑更加模糊，却也泄露出更多的本能。
    “不够……”他捉住那双逃离的唇。
    她若有若无地回应几下，问：“你对别人也那样说？”
    魏枳停顿几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没有别人，也没有别的家，”将她放下来，重新抱紧，“只有你，能带我回我们的家。”
    “当然还有小七在等着，”他看了一眼在一旁蹲着的不明所以的小猫咪，“我是你们的。”
    爱情的钟声发出最响亮的嗡鸣，是由两颗落满尘俗的心共振出的回响，涟漪一样，将生活的镜面激出一圈圈涟漪。
    又解开两颗扣子，岚筠将脸贴在他胸口的皮肤。
    她没有说我知道，也没有说谢谢你，这次她回答他：“我也是。”
    被酒精锈蚀的齿轮慢了一拍，等他意识到岚筠说的话时，吻已经先行一步。
    衣衫凌乱地倒在床上，魏枳舔舔唇角，“想喝水。”
    岚筠要起身给他去倒水，被拦住了。
    “我去给你倒水，你摸我奶子，嗯？”她按住魏枳的乳头捏了几下。
    原本喝了酒也只是薄红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岚筠见他一副恨不得将说出口的话收回去的样子，来了兴趣。
    “阿枳……想喝奶？”
    “不是！”
    拒绝得如此干脆看来真的不是，“那是想喝什么水？”
    他不说话了，只在充血的乳头被她摸得过分酥痒时才忍不住哼几声。
    在她的手摸向阴茎的时候，魏枳终于将她按下，“不行。”
    怪不得又亲又摸肆无忌惮，岚筠推开他，“你这不是吊人胃口！”
    “云云，”他似是纠结了一阵，最后仿佛下定决心般地摇摇头，“今天不行。”
    岚筠懒得问他为什么，抬手将他按倒在床上，低头封住那张嘴。
    他的舌头挣扎了几下，就投降般地跟着她动作了。
    “云云……不要了……”
    气息呼在她的脸颊，在她的挑逗下讨饶，效果不大，他便放弃了挣扎，在小巧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趁她躲避的动作，他分开两条修长的腿，“想喝……这里的水”
    起伏丘陵间潺潺的小溪，在他的撩拨下逐渐汹涌，最后如断崖飞溅的瀑布，伴着清越的鸟鸣，飞流直下。
    分明已是情动难言，可贴近时的身躯依旧沾了空气里的凉意，让他躁动难平的心一点点沉静。
    “云云，还要吗？”
    “要别的……”
    支起一团的部分很是显眼，可他还是摇摇头。
    岚筠气得拧他背上的肉，这才听他欲言又止，“等明天……”
    “为什么非要明天？”
    不过是去泡个温泉，怎么，在水里做还要提前蓄力吗？
    不等她问出来魏枳已经又开始了动作，很像是某种知道自己不行后的尽力弥补。
    不过技术太好，以至于让她忘记了后面要吐槽什么。
    事后，岚筠没再让他帮忙洗澡，虽然自己腿有些软，但比起某个走不了直线的人来说还强不少。
    “不用你帮忙，”他反而轻轻推开她，“我可以的。”
    “不行我怕你摔倒。”
    “……”魏枳摸了摸她的唇，“可你不走，我洗不完的。”
    岚筠白他一眼，倒是走了，一个更多的眼神都没留下。
    显然生气了，管都不管他。魏枳抿抿唇，打开开关，凉水兜头浇下。
    等他回到床上，女人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熟，他亲亲她的眉心，小声说：“云云，明天会让你满意的。”
    “喝醉了说什么大话。”
    把手重新拉回自己腰间，“一直都是二，云云下次换个别的数比。”
    岚筠睁开眼瞪他，只是眼睛闭久了，盈盈润润映出浅浅的光。
    将那双眼捂住，魏枳轻叹，“云云，我好像喜欢上喝酒的感觉了。”
    虽然今晚忍得过于痛苦，但已经足够快乐，不知道能拉她共沉沦的那一刻，该会有多幸福。
    他又絮絮地说了两句什么，终于抵不过困意陷入了睡眠。
    “明天啊……”是想干什么呢，魏枳。

 第八十九章目的

    连睡了许多天的懒觉，没有闹钟，岚筠延迟的生物钟慢悠悠地将她叫醒。
    熟悉的草木香气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味，舒服地又往怀抱里蹭蹭，贴着胸口皮肤的脸颊埋进松软的枕头，披散的发丝让暧昧的红痕若明若暗。
    “唔……”大半杯酒让魏枳醒来时还有些恍惚，一觉昏沉，却依稀还记得睡前的快乐与满足。
    “醒了……”微哑的声音与他随意地打个招呼，女人伸腿，树袋熊一样，将他抱紧。
    “嗯，早……”他的嗓音更哑，被酒渍过微痛。
    朦胧的睡意将人困在将醒未醒的边缘，岚筠翻身将他压下，试图找一个舒服的部位让她再睡一会儿。
    “云云，别乱动。”昨日未曾发泄的火，轻易又要被她压上来的身体点燃，魏枳无法，只得将手放到她的腰上。
    “已经是明天了！”
    起床气有点大，还对此耿耿于怀。魏枳拦着腰干脆带她坐起来，“要醒了才算，云云醒没醒？”
    “……”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她才从他肩上抬头，“几点了？”
    “马上九点半。”
    “什么？！”岚筠瞬间清醒，“完了，昨晚忘定闹钟，这下要赶不上那个烧杯子活动了！”
    魏枳在她眉心吻了一下，“快点出发说不定还能赶上。”
    温泉在郊区的一处小山上，由于来泡温泉的旅客逐年增加，山脚下也渐渐形成一个规模不小的商业小镇，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还有许多手工作坊，专为帮助游客消磨泡温泉之外的时光。
    这家陶瓷工作室小有名气，主打为顾客提供既专业又有趣的烧瓷体验，可以DIY自己心仪的图案。
    店家声称从碗到碟，餐具到玩具，只要顾客想要，就没有他们烧不出来。不过到了岚筠这儿，就只有烧杯子这一项让她记在了心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服务太好，导致生意火爆，下午再去就必然没有机会。
    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却还是被拉回餐桌认认真真吃完早餐才跟他一起出门。
    一小时车程被魏枳四十分钟赶到，岚筠扶着车门摸摸心脏，“赶不上也没关系，阿枳你可以慢点的。”
    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也是个敢在高速上飙车的人。
    等他停好车，恢复了精神的女人拉他一路小跑赶到店门口。
    好在赶上了，看着她对着瓷胚写写画画，今天似乎还是有个好开头。
    岚筠拿着的是一对杯子，她说要自己动手，甚至已经设计好了图样，不用他帮忙。
    “是送你的，怎么能提前让你知道是什么。”
    魏枳微微一笑，“好，那我去做我的，你也不许偷看。”
    他挑了一只细颈长瓶，正好家里缺一个花瓶，放送她的花。
    简单勾画，甚至不需要外援和指导，窈窕的身子在瓶身延展开，是第一次与她同眠的那晚，忍不住留下的影子。
    大片的留白，一抹背影，似乎下一刻就会回过头冲他露出熟悉的笑。
    只有深色线条，要等烧制完成才能得见最后的真实色彩。
    在瓶底留下落款与日期，魏枳终于停笔，希望这只瓶子与未来的花，她会喜欢。
    岚筠完成得比他预想中快，魏枳夸了一句小天才，倒是惹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你收到之后，不要嫌我画得简单！”
    怎么会，他才不会嫌弃，相反，魏枳预计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带到办公室“显摆”。
    在小镇吃吃逛逛，夕阳将落未落的光将不远处的山丘描摹出金色剪影。
    岚筠趴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光晕由多汁鲜亮的橘红变成甜美柔软的粉嫩，最后从树枝丛中跳出一轮圆圆鼓鼓的月亮。
    她摸了摸肚子纠结要不要去找魏枳，可他说临时有事去忙，岚筠担心她还没忙完。
    要不再等一会儿……手机铃声仿佛听到了她的想法，响得正是时候。
    “饿了没？”那头传过来的声音带着抱歉的意味。
    “没有，你忙完了？”
    “嗯，不过我走的有些远，不想耽误你吃饭，云云能自己找到餐厅吗？我定了包厢，我们在那儿见。”
    岚筠应下，“你放心，肯定是我先到。我知道餐厅在哪，你可不要迷路。”
    一阵笑声，“那好宝贝，一会儿见。”
    挂掉电话，她默默感慨一句肉麻，等待的烦闷与一点纠结却都被冲散了。
    到餐厅报上魏枳的预定，岚筠被请到一个单独的包间，空无一人，她果然是先到的那个。
    又等了五分钟，依旧只有她一个。
    “不会真的迷路了吧……”这家酒店依温泉而建，地势很广，建筑结构又颇有新意，一时找不到路也是正常。
    打魏枳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岚筠忍不住起身想去外面找人。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你？”
    熟悉的身影推开紧闭的大门，外套不知被放到了何处，只剩那件与她相配的白色针织马甲和其下的衬衫。
    但更奇异的，是他手中推着的餐车。
    上前重新帮她拉开椅子，“云云，坐。不是饿了吗？”
    岚筠坐回原位，眼神却在餐车和魏枳身上游移，“你来上菜？”
    他身体力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几个罩得严严实实的盘子被他端到桌上，又在她狐疑又期待的目光中被一一掀开。
    红烧排骨、清炒西兰花和丸子汤。
    熟悉的菜式唤起一些记忆，岚筠恍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请你吃的……”
    “尝尝，好不好吃？”将筷子递到她手中，魏枳又帮她盛了碗汤，开始即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
    “是你做的？”答案很显然，不论是菜式，还是他从进酒店后就消失的时间，都是为准备这几道菜。
    夹起一块排骨先尝了尝，与她自己的味道有九分像，却更软烂些，减了一点辣加了一点甜，让肉在嘴里抿开时更加鲜美。
    西兰花的火候刚好，翠绿的颜色和爽脆的口感，一点蚝油提味，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味道，却让人吃得舒心。
    丸子汤里有几粒不太规整的丸子，可她小碗里的一看就是挑出来的模范生，一个个浑圆可爱，味道咸淡适宜，口感弹嫩爽口。
    岚筠放下筷子，不说话，看着魏枳的表情一点点从期待转为不安，在忍不住要发问之前，她抢先开口。
    “很好吃。”
    魏枳舒了口气。
    “但我不明白。”
    “既然好吃，就多吃点，”说着又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就算我有什么目的也要等你吃饱再说。”
    岚筠慢条斯理地看他一眼，“所以还是有目的咯？”
    他并未否认，也没再解释，只是认认真真地跟她吃完这顿晚饭。
    不过肉眼可见的，越临近尾声，他变得多少有些紧张。
    擦擦嘴角，又将手帕迭好，让她等晚饭等了太久，岚筠决定再逗逗他。
    女人毫无征兆地起身，两叁步后落到他的腿上，魏枳在认真排练的思绪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帮他也擦了擦嘴角残留的一点亮光，岚筠摸了摸柔软又不知所措的薄唇，“说吧阿枳，什么目的？”
    要不要先推开她？该从哪里开始？第一个字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除了第一个都没有准确答案。
    “好吃吗？”话一出口，他便想收回。
    岚筠笑了，“好吃啊，你问过一遍了。”
    “那我学的是不是还可以？”他忍不住想跟她确认。
    岚筠想了想，“不能说青出于蓝，但能有这个水平，家里可能很快就不需要我了。”
    “需要的，”意识到有歧义，魏枳跟着解释，“不是想让你做饭，而是，你想吃的味道我都能学会，是家的味道……亲人的味道。”
    她的眼睛眨了眨，复杂的目光一瞬而逝，像幻视中云的轨迹。最终，没有反驳。
    话已然说出口，其他的铺垫已经不再重要，魏枳望着她的眼睛。
    “我曾经说过，想做你的亲人，到今天为止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改变主意，云云。”
    “这次，可以成全我吗？”

 第九十章求婚

    横梗在彼此间的光影将她的沉默拉得更长。
    魏枳不会知道，在他紧张焦急的等待中，岚筠也在经历艰难的与自我间的相互拉扯。
    他问话的意义不言而喻。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早已到了那一步，彼此信任，相互依偎。
    而他显然是付出更多的那一方，但即使在天平向一边倾倒的情况下，他依然愿意让这段关系更进一步。
    如果说上次的拒绝是理智的选择，防止自己被高热的情感卷入漩涡，这次，在经历了受伤和他的陪伴后，她好像再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地方。
    可这样的幸运，真的会降临在她的身上吗？那些自小所经受的背弃与伤害在记忆里掀起层层浪，将这份完美的幸福安定冲击得摇摇晃晃。
    难道……要逃避一辈子吗？还是在等待中让这份光明如往常一样，在某一天没入黑暗？
    “阿枳。”
    魏枳下意识收紧了自己的双臂，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跑掉。
    “松手。”
    哀伤犹如实质蒙上他的脸，让表情僵硬片刻，很久他才又找回曾经的温柔。即使再不情愿，抱紧她的手臂还是从她的身体上收回。
    可是在岚筠起身的那一秒，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拉住最后一丝希望，问她：“以后我还有机会的吧？”
    不怎么费劲就将手抽了出来，岚筠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下次了。”
    心脏似乎停跳了一瞬，魏枳说不清那种感觉，非要比喻，或许像未知的死亡。
    浑浑噩噩地看着她在餐车边停下脚步，没来得及阻止，已经打开了那个仅剩的罩着冷银色罩子的小餐盘。
    她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转过身来，重新面对他，却是带着比平日更灿烂的笑。
    “这种事情，除了我，除了这次，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有下次。”
    见他愣住，笑容里多了几分得胜似的矜傲，“还不过来，难道要我自己打开吗？”
    男人几步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压抑的仿佛要哭似的委屈，用力在她的发顶吻了又吻，“为什么要让我那么害怕，这种时候你还要吓我。”
    安抚他的背，“谁让你昨天把今天说的比什么都重要，那我当然要让它名副其实，重不重要不说，起码要印象深刻。”
    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了这一段波折，他怕是一辈子都要担心她会逃了。
    可是首先要在他身边，才能谈得上逃跑才是。
    魏枳接过精致的红色木盒，单膝跪在岚筠身前，将盒盖轻轻打开。
    一枚小巧的戒指安静地躺在中央，橘黄色的宝石被几颗小些的绿色宝石点缀，活脱脱一颗精致小巧惟妙惟肖的橘子。
    他抬起头，仰视着这个从稚嫩青葱岁月就闯入了生活中的女孩，岁月让他认清自己的心意，也赋予他呵护这份心意的能力。
    “你让我的人生变得完整，而我沉溺于这份幸福，并渴望它的永存。”
    “岚筠，若你顾怜，愿继续施予我这份爱，我在此请求——”
    “做我的爱人，我们结婚，好不好？”
    每一句话都仿佛琴弓在她的心弦奏起缠绵的低音，与他满眼的情意悄然共鸣。
    “好，我答应了。”
    岚筠拉住他的手，起身后，重新回到他的怀抱，“要爱我。”
    “我会毫无保留。”
    这份保证听起来如此美妙，就如同此刻她被喂了一勺蜜一样的心，迈入人生新阶段的感觉，似乎确实不错。
    她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不想考虑太多以后的事，只知道这是当下她最想要的情境。
    如果可以，最好让这个吻再长一些，长到足以将彼此难以用言语诉尽的情意，都融在这个吻中。
    等他们恋恋不舍地分开，在一张椅子上耳鬓厮磨，岚筠才发觉不知何时那枚戒指已经被戴到了她的无名指。
    “订婚应该戴中指不是无名指，魏枳这也要我提醒？”
    “云云可以不提醒，我没听见。”
    在他的唇角轻咬一口，岚筠笑骂，“无赖，这才几分钟就现原形？”
    将那两瓣唇含着，又缠了她一阵，直到再也说不出别的话，魏枳才松口，“如果还没认清我，现在可有些晚了云云。”
    “我归你了，是好是坏，你都不许丢。”
    不知从哪个口袋又摸出一枚戒指，魏枳放进她的手心，“云云，这个是我的。”
    素银的戒指外圈唯刻了一朵饱满蓬松的云，仔细一看内圈却是刻满了的，各式各样的云朵将一块天幕填满。
    手心的分量变得沉甸甸的，岚筠小声嘟囔了一句赖皮才拉过魏枳的手将戒指端端正正戴在他无名指上。
    任由两只手交缠着握了许久，直到回到房间，一开门，她便闻到一阵淡淡的玫瑰香。
    客厅的花瓶里倒是多出了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可只此一朵花绝不可能让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她停停走走，一路寻到通向室外的房门。
    “刷啦。”
    院里单独的小温泉已不再是清澈见底的模样，层层花瓣铺满水面，在朦胧的热气中，每一抹红都像沾了清晨的露。
    馥郁的玫瑰香气仿佛置身于大片的花园，她突然闯入，却恰好摘下了盛放的第一朵花。
    “有花，有戒指。戒指可以每天戴，花也不只是今天会有，我做了花瓶，以后每天都会有新的送你。”
    魏枳站在她的身后，“虽然俗套了些，但别人有的云云也要有。希望你喜欢，当然如果还想要别的也可以告诉我，都算我考虑不周，但，不要想反悔。”
    安静地听完他的话，岚筠摇摇头，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这些已经是很棒的惊喜了！”
    她抬手摸了摸眼尾，又忍不住冲他扬起一个大大地笑，“于我而言，魏枳，只要你在，我就拥有了一切。”
    “我可以软弱，可以撒娇，可以有一个人无话不谈，可以肆无忌惮地做那个真实的我，还有，即使我做了这一切，你依然在爱我。”
    “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更好了，我不想要其他的，我想要你。”
    “你是我的，是我的。”
    吻吻那一滴不听她的话而落下来的泪，魏枳将搂紧他的女人抱起，“之前倒没发现你有这么爱哭，云云，只是你这幅表情对我说这些……”
    “你知道我对你一贯没有自制力的。”
    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将脸颊埋进她的发丝中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安静下来，却忍不住让气息越发靠近她的颈侧。
    甚至没怎么碰，有什么东西已经顶在了她的小腹，岚筠眨眨眼，残留的一点水痕变干。
    她恋恋不舍得看了眼温泉，又将询问的目光转向魏枳。
    “两个选择，”他读懂了她的心思，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忍住，于是只需要问：“里还是外？”
    “先泡温泉！”
    魏枳笑笑，了然地亲了一口她的额头，“就知道是这样。”
    被抱着往房间走去，岚筠一进门就迫不及待从他怀里跳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魏枳想了想，取了两条浴巾和浴袍，回到温泉池畔。
    与其让她一会儿再费功夫，还是他先把自己准备好吧。
    只是他在水中等了许久，温热让燃烧着的欲望变得更为炽烈，他从水中起身。
    凉风习习吹落水珠，沿着紧实的肌肉曲线划出优美的弧线，他看向脚步声的方向，女人姗姗来迟。
    “怎么了？”他拉过那只手，放在心口，焦躁的欲望顺着血流传遍全身，总要她先帮他安抚下一个。
    “拿错衣服了……”
    夜色中，半倚在池畔的男人，他白皙皮肤上零落沾染着花瓣，又有水含着月光在花径与幽谷中潺湲汇向幽潭中的暗影。
    她原本的解释和欲言又止，都变得不再重要。
    从他的挺直的后肩捡下一片花瓣，“或许也没拿错。”

 第九十一章温泉（H）

    “什么意思？”魏枳不解地嘟哝了一句，接着便伸手拉住了她浴袍的系带，“云云穿了什么无所谓，不穿也可以，水很干净也没有人。”
    顺着他的力道，绳结轻轻松松一扯就开，岚筠将浴袍放到一旁，露出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叁点式。
    脚尖、脚踝，直至小腿没入略微带着烫意的水中，接着身体浸入其中，很快，她的皮肤与他的一样，升起一抹薄红。
    “是觉得这件……没有花纹？”魏枳揽过她的腰，像容下一臂弯的水，与他水痕未干的皮肤紧紧相贴，“已经很性感了，我怕我流鼻血。”
    岚筠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手带起浅浅的水流在紧依在她小腹的肉棒上柔和地抚摸。
    “嗯……好舒服……”
    低头看了一眼裹在身体上的几块布料，视线移向在她耳边发出诱人喘息的男人。
    她开口又加了一把火，“说拿错了，是因为这不是件泳衣……是……情趣内衣。”
    闻所未闻却又一目了然的四个字让他抬起的瞳孔发生了一场寂静无声的地震。
    “什么？”
    将魏枳的身体压向岸边，岚筠拉起他僵硬的手放在胸上。
    昏暗的夜色与黑色很好地掩饰住秘密，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像悄悄揭秘的耳语，告诉他这是一点薄到颤巍巍勉强裹住她乳肉的料子，甚至凸起的那一点正硬硬地硌着他的手心。
    “感受到了？”她边问，边带着那只手如往常一般抚摸，魏枳一时不确定她在问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干涩的声音，“看起来，很正常。”
    她似是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让他的呼吸更急。
    “那阿枳可要仔细看看……”
    耳缘在他湿润的唇角轻蹭，立刻被捕捉到，岚筠从他的背摘下一片玫瑰花瓣，衔在轻声嘤咛的唇间。
    爱欲如同突如其来的香气，冲入脑海，她揽紧宽厚的脊背，将它们宣泄在手中。
    耳迹的酥痒让一切变本加厉地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掌心裹着龟头揉弄，她抬起腿，腿心在棒身轻蹭。
    一下又一下，体内涨起的快乐就如律动带起的水浪，积蓄成一个激烈的浪花，拍在两人身上。
    她还是没能留住那片花瓣，在呻吟里不知丢在了何处，落在水面混入满眼的玫瑰丛中，变得别无二致。
    “别咬它，”他的唇吮住玫瑰味的柔软，“咬我。”
    浅笑着望着那双眼睛，魏枳猜若她还有机会反驳，该是又要说他，哪里的飞醋都吃。
    馥郁芬芳，玫瑰味的小舌，像极了这一池水，柔中带刚，给予他恰到好处的回应，让人忍不住在其中流连。
    指尖探向下方的布料，却意外发觉它已被悄悄夹进了肉缝之中。
    故意顶了一下她的舌头，同时手指一左一右夹着窄布插进了穴里。
    “唔唔……”
    她骤然睁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魏枳感受着指缝里浸满水的布条，是两种水的混合，越向内越黏滑，正源源不断从她绞紧的肉缝深处汩汩而来。
    “啊……”
    吻一中断，难耐的声音终于有了出口，让他躁动不安的血液在血管壁上的撞击愈演愈烈。
    “够湿了，云云……”他抱着腰将她往上轻轻一提以便下一步的动作，可所有的话在她胸乳出水的那一刻，从脑海消失了个彻底。
    不知何时，那片布料在他未曾注意的时候悄悄褪了颜色，再不是神秘优雅的黑，成了一层鲛绡般薄透的纱，月光下残留了一抹雾蓝。
    莹白的皮肤珍珠般带着水珠闪烁的光泽，乳晕和乳头撑起一个角，却正好若隐若现，几片花瓣贴在叁角的边缘，他勾起一条边，泉水裹挟着花瓣抚摸过乳肉，又将它们留下，像是替他完成的吻痕。
    “唔……只是变透明而已。”岚筠按住那只想去拉另一侧罩杯的手，她有些等不及了。
    “很美。”魏枳认认真真地夸赞，又忍不住低下头，牙齿咬住细细的缝边，在露出的乳肉上留下一个真实的吻痕。
    满意地看到它多了几分朦胧感，他含着奶头，舌尖隔着衣料抵住小孔，比温泉还要炽热几分。
    “啊……别玩了……阿枳……”
    哄小孩一样让他放下新得的玩具，她扶着鸡巴抵在了花心，“你昨晚欠我的。”
    “好，”他顺着吸吮的小嘴一点点送入深处，一边问她：“云云……想收多少利息？”
    “……百分之叁百，啊……要你弹尽粮绝……”
    魏枳揉了揉刚刚捏了一把屁股，“我记住了，云云，一会儿别求饶。”
    与他激烈的动作一同响起的，不再是肉体碰撞的脆响，而是翻涌不息的水浪。
    被裹挟进入甬道的水又被更多的蜜液冲出，他在她的嫩肉中一点点开拓出自己的形状，又留在最深处一遍遍加深肉体的记忆。
    抱紧腰，在小穴里的抽插一下比一下狠。
    “好深……啊啊……骚逼被操满了……哈啊啊……轻点唔……啊……那儿好舒服……阿枳……要到了……”
    飘渺的水汽仿佛更重了些，她涨红的脸似雾里的花，却一伸手就能握在手里。
    “才第一次，”帮她把腿缠在自己腰上，手在交合处随意带了些透明液体揉在乳肉上，“抱紧。”
    水又被搅起新的风暴，如同彼此体内的快感。
    小幅度地在深处软肉上顶弄，刚刚高潮过的小穴紧致又敏感，连带她的呻吟都带着颤音。
    全身上下的意识都集中在那一个点，再多一些……越发灼热的温度，水珠混合着燥热的汗滴，脚尖紧绷。
    “啊啊……啊嗯……”
    “嗯……好紧……”
    酥麻的爽感从尾椎窜上大脑，若不克制，他已经射了出来。
    可念着这个贪吃鬼要收他百分之叁百的利息，还是要忍住。
    唇渴盼地亲吻彼此的皮肤，在花瓣的周围留下娇嫩初蕊的颜色。
    轻微的浮力倒是让彼此站久了也不累，可岚筠还是要求从他身上下来。
    若不要求换个姿势，魏枳绝不会将阴茎抽出来的，而她需要从接连的两个高潮里透口气。
    “想怎么样？”他擦掉岚筠额头的薄汗，却没给她太多休息的时间。
    “怎样你射得快？”
    被她的直白求饶逗得想笑，魏枳捏捏一边的奶头，“怎么，现在就投降？”
    “唔……我是怕我明天下不了山！”
    “我背你。”
    “我怕我们明天都下不了山……”
    实在忍不住，魏枳笑了一阵，末了轻拍她的背，“云云，你想让我射的时候，我自然会射得很快。”
    他没说谎，是身体对她最坦诚的表白。
    从背后抱紧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肢俯在水面，如一座岸边通往泉眼的桥。
    幽谧的泉眼深处，热流从紧窄的洞口喷出，细腻的液体带着体温游过青筋的纹路，
    打颤的腿弯让桥面摇摇欲坠，轻轻一抬，唯有脚趾仍与池底若即若离，几近透明的底裤露出粉嫩皮肤上嫣红的掌痕。
    他忍不住用力，将她支离破碎的求饶操得更碎，然后胸膛贴紧她背上的花瓣，向芬芳投降。
    她转过身，手打湿了他的发，也要按着他的后脑，“吻我。”
    荒诞完满的高潮迫切需要一个实体打破不真实感，她侵入他的口腔，熟悉的甜味，情欲的高热中无尽地纠缠。
    足够缠绵却不够热烈，异乎寻常的水温让这个普通的吻捉襟见肘。
    “闭上眼睛……”放过他的那一秒，她如是说。
    接着，水淹没了整个世界。
    除了岚筠，他一无所有。
    捏紧他的鼻子怕他呛水，也断绝了其他空气的来源。
    唯有彼此的那点氧气，在痴缠的唇舌间，被拉扯和推让一点点浪费，又被越发激烈的欲火燃烧殆尽。
    缺氧的肺叶生了一团火，让绝境里的两人灵魂相熔。
    水花飞溅，剧烈的喘息后又迫不及待地接续，被压在池壁，她察觉到他还在下意识地渡气。
    “唔……不用了。”她伸手帮他抹掉脸颊上的水，湿漉漉的短发落在手背微凉。
    正要帮他摘掉头顶的花瓣，手却被他握住。他不答，反而又吻了回来，连带阴茎一同进到深处。
    那短短的几十秒，即使知道没有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怕她受伤。知道帮他捏鼻子，却不想想自己呛水怎么办，即使到最后，几乎要窒息的边缘，他在一边担心她没尽兴，一边害怕她受伤。
    “岚筠，云云……”
    低哑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叩在她的心口，湿漉漉的耳廓被另一份湿热勾出连绵不断的痒。
    “嗯……阿枳你动一动……”
    他没反应，依旧在仔仔细细挑逗她所有的欲望。
    “阿枳，求你……啊……痒……插一插小逼好不好……”
    “阿枳……阿枳……”
    拦下那只想去揉按阴蒂的手，夜色下她清浅瞳仁里只有他的倒影，只有他一个。
    蜜意柔情，这世上只有她能给，而心底的声音在叫嚣着更多。
    “叫老公。”
    她睁大眼，“你卑鄙！”
    熟悉的神情让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又落空，对她太过了解，却总是意气用事，魏枳默默叹气，该用撒娇的。
    下套只能激起她的逆反，让她千方百计得到她想要的。
    果不其然。
    “魏枳，”腰上被扭了一下，他听到她接着说：“其实这身衣服是为某个前男友买的……”
    “云云，”控制不住的恼怒让他叫完这一声就生硬地别开脸，咬了咬牙接着说：“别激我。”
    “魏枳，不是为你买的，我拿错了。”
    反杀，轻而易举，易如反掌，甚至现编的理由都很好用。
    舔了舔被咬得发痛的唇，岚筠绝不嘴软。
    不过激烈程度确实远超她想要的，背被凸起的岩石硌得生疼，可与下半身暴风骤雨般此起彼伏的快感相比，也只能占繁忙神经网中不甚重要的一环。
    “啊啊……唔……唔嗯……”
    呻吟也被堵在口中，即使腿根已经绷得死紧，鸡巴依旧在难以动弹的肉穴里操个不停。
    “唔唔！……嗯……唔嗯……”
    眼泪骨碌碌从她的眼角滚落，肩头和背被她的手指抓出红痕，他分辨得出，她已经受不了了，可火气还没有消。
    “云云，看来要真的被操坏才满意……”
    咬住乳头，指腹捏住阴蒂，舌头舔弄，牙齿轻咬，充血的凸起在指尖被玩弄个不停，鸡巴从不停抽搐的小穴里带出越来越多的水。
    “啊啊……啊……”
    无意义的单音节混着哭腔，魏枳将射出的精液堵在小穴一动不动，又将她的呼吸全数攫取。
    “哈……哈啊……”剧烈的喘息，不知道高潮和窒息那个更要命，岚筠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罪魁祸首却一副柔弱受害者的样子，将她的手拉到他的腰上圈好，委屈巴巴地求她：“云云，不想叫就不叫，别说这种话气我，好不好？尤其是今天。”
    是她错估了这谎话的威力，是与不是回去一看购买记录就清楚，不过他下意识的愤怒程度还是远超她的预期。
    “好，不说。”她简单应下，实在没力气说太多。
    “嗯……”他满意地啄了一下她的唇，与她的视线相交又飞速撇开，过了一会小声问：“那我叫你一次老婆可不可以？”
    “唔……”她沉默片刻，直到头发湿漉漉的魏枳像只淋了大雨的小狗一点点低下头，“虽然没有我的名字好听，但勉强听一听吧。”
    若是在床上，魏枳必然已经在抱着她打滚了，现下却只能对她亲了又亲，“云云最好听，我老婆的名字最好听。”
    明明是最普遍不过的两个字，但还是让她听了就忍不住上扬起唇角。
    将那片固执不放的玫瑰拂落，岚筠才问：“那可以把你的鸡巴抽出去了吗？我亲爱的老公。”
    在他说话前，岚筠又飞速地补充了一句：“要是再来，保证今晚一次都听不到了。”
    “……”魏枳亲亲她的脸颊，“老婆，你补充得真及时。”
    “你说只叫一次的。”
    “我没有。”

 第九十二章事后

    “老婆，再泡下去要晕了。”
    第一百零八次从魏枳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岚筠已经麻木了。
    最终也没有听她的威胁，比起吝啬的口头奖励，魏枳显然更享受肉体的快乐，当然是与她一同享受。
    将胸肌戳出一个小窝，“魏枳，晕也是被你操晕的，跟温泉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唔啊……”
    体内撑得满满的柔软肉壁又被狠狠顶弄了一下，显然他对这句话方方面面都不满意。
    勾起薄纱的食指在臀肉上暧昧地轻蹭，穿行在不为人知的条条红痕小径之间。
    无意间发现的花瓣被移到交合的隐秘处，“可是晕之前……”
    “我老婆每次都叫得又浪又可爱。”
    那一枚沾了露水的花瓣让她脸上的春色越发娇艳，魏枳温柔地看着它伸出枝蔓勾上她的唇舌。
    比唇色又深了几分的玫红，轻微的涩，在浓郁的香气中被掩埋，像岚筠恼羞成怒的吻，有点痛，有些烈，却醉人。
    今晚接过太多次吻，可他依旧意犹未尽地去追逐她的味道，上瘾一般无法自拔。
    “老婆好会亲……”他轻压一下唇瓣，“都是我的了。”
    追逐躲避的嬉闹让身体深处的摩擦不受控地愈演愈烈，直到他托起她的双腿，又将她送上高潮。
    而她也忍不住下意识地小声呼喊。
    “嗯……阿枳……老公……抱……”
    魏枳抱紧她的腰，女人紧压在他胸口的乳肉和无意识的舔吻，一边颤抖一边死死抱着他不放，仿佛他是她所有的依靠……这要让他怎么停下来。
    轻轻吻了几下脸颊安抚刚刚高潮结束的她，魏枳问：“乖，能不能自己披上衣服？”
    “不……”岚筠眼都没抬，小虎牙在他肩头的皮肤戳了几下，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累了？”魏枳伸手拿过一件浴袍放在凸起的岩石上，笑着问：“我帮老婆穿？”
    她显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忍着不射，又不抽出来，一看就是水里玩腻了准备去床上接着玩。
    怀里的人哼了两声，表示不同意。
    “泡太久对身体不好，不穿衣服会感冒，”魏枳循循善诱，“感冒就没法去上班了，老婆，你就这么想在家陪我？”
    很好，这次岚筠瞪了他一眼，自己伸手去拿衣服了。
    魏枳抱着她起身，哗啦啦的水声后，月光下莹白皮肤上或深或浅的红痕是春色徘徊的印迹。
    她唇缝间溢出呻吟，宛如夜莺歌唱，他正沉迷于这番美景，身上的凉意却忽然被柔软一瞬间隔开。
    “唔……我看是你想在家陪我……”
    她嘟囔了一句，微冷的空气给燥热的身体带来舒适，于是她干脆将自己埋进他的颈弯，自觉地将手环住，嘱咐一句：“……慢点……”
    水珠从她光滑的脊背滑落，让脱离热雾的皮肤在夜里愈发冰凉。
    “云云，你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叹了一声，他的声音早已是低哑的，像经年的陈茶，热雾中氤氲着醇香。
    温暖的衣料覆在皮肤上，环住她身体的手臂将浴袍压紧，岚筠无声地笑了笑。
    “或许，比起自己……我更怕失去对我好的人。”
    将沾湿的发尾从衣襟内撩出，魏枳轻吻她的耳根，“云云，别这么说。”
    熏然湿意一点点让皮肤下的脉搏鼓噪出急促的鼓点，男人的气息带来躲不开的酥痒，她不安地夹紧那个唯一的支点。
    “嗯……轻点，”魏枳托了一把紧绷的臀肉，“算了，该去床上说。”
    池边离房门不远，他却并不敢迈大步，即使足够慢足够和缓，魏枳还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将她垂落的长腿拉回自己的腰。
    “啊啊……哈啊……没力气……嗯……”
    落到腿上的水珠从一开始的温泉水逐渐变成了别的什么，又一次背已经倚到了门板，腿从他大腿擦过时，扫落一片殷红花瓣。
    魏枳轻轻将人向上带了带，在她的小声惊叫里一只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只是那声尖叫没一会儿又变了调子，岚筠无力地掐弄环在她身前的小臂，发泄过剩的快感。
    “啊……啊啊……不行了……好深……阿枳……哈啊……啊嗯……”
    站在地上的双腿毫无用处地被撞得前后摇动，除了可怜的门，只有他紧紧相贴的胸膛维持着一点平衡。
    “射给我……阿枳……唔啊……”
    她转头，蒙着泪花的眼睛像颗易碎的琉璃，仿佛他不答应下一秒就会碎裂。
    他的手被拉着按在微微凸起的柔软小腹，“射满这里……老公……嗯……求你……”
    低哑的嗓音应了一声，手向下移了几寸，轻巧地拨弄那颗充血兴奋不已的红珠从肉缝中全然绽放。
    “云云……”
    指腹的重压配合着体内冲刺的撞击，在一声又一声的低唤中，温热的水流泄了他满手。
    魏枳抱着她，转身倚在门上，指尖有意地继续抚弄那处敏感地突突直跳的肉核，女人的腿夹紧又松开，仰在他的胸口，断断续续地喘息呻吟。
    灭顶的快感惊浪一般将岚筠冲了个晕头转向，而后续的波澜将这份快感舒适地延长。
    等她醒神，拨开那只手，反身挂到男人身上，朝着那双含笑的眼睛撒娇，“不想动。”
    “累了？”
    “再不去洗澡，要流出来了。”
    魏枳捏捏肩头的脸颊，软软弹弹，“什么？”
    手指被女人咬在嘴里，牙齿的碰撞粗砺却轻柔，半晌，才被吐出来，跟了一句恶狠狠的，“精液！”
    脸又被捏了一下，岚筠听到他接着问：“谁的？”
    柔和的灯光下，脸上带着点水渍的女人看起来在发蒙，却依旧可爱得让他心脏狂跳。
    “你……的？”
    身体腾空，被抱起时，听到他的笑声，被迫投降又心甘情愿似的，笑她：“我老婆有点变笨了。”
    意外的，她没有反驳，看来是真的晕了，只是进浴室后将魏枳推出了门。
    “云云怎么赶我？”他抵住门框，视线落在她浴袍的一角，一番折腾后，蜿蜒而下的痕迹。
    岚筠义正言辞，“我要歇一会儿。”
    “不是闹别扭？”
    岚筠一把将虚撑着的人推出去，关上门，“我又不是小孩，闹什么别扭！”
    摸了摸门把手上的花纹，魏枳轻轻一笑，或许原来不是小朋友，但最近倒是越发像了。
    只不过，能将所有情绪和想法都直白地向他表达，岚筠已然真正允许他进入她的世界中。
    但他想让她的世界变得更好一些……
    “云云，不用‘讨好’我。”
    躺在床上，卷起一缕芬芳的发丝，魏枳轻轻吻在她的眉心。
    “……是我习惯付出。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她忧心地看着他的眼睛，被吻过的地方悄悄皱起，魏枳忍不住又吻了一下。
    “我只是希望，你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或许该这么说，”他揉揉她的发顶，“我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才爱你的。”
    “我爱你，因为你就是你。”
    话语在皱巴巴的心上熨了一记，眼泪来的毫无征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躲在他的怀里没出息地哭红了鼻子。
    手掌轻拍在背上，心跳声混着温柔低音，“云云……”
    “嗯……？”她带着鼻音应了一声。
    “弄脏我了，老婆带我去洗澡好不好？”
    令人眼热的感动氛围破坏殆尽，岚筠被他气笑了，又被他趁机擦干了脸上的泪，亲了几口。
    抚摸着他脸颊的弧度，  她凝视着那双含着暖光的眼睛，半晌，轻声说：“阿枳，谢谢。”
    毛茸茸的脑袋重新埋回他的颈窝，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他的皮肤，却忽然又冒出一句。
    “可我还是想对我老公好。”
    魏枳捏了捏小手的手心，压下翻涌的情绪，顺便也压下小手的主人。
    岚筠仰头，他的气息呼在耳畔，又渐渐离开，抿抿唇角，魏枳轻叹：“再这样说下去，我忍不住的，老婆，我怕你受不了。”
    垂在眼前的短发被撩到一侧，颈后被她轻轻一按，带着笑的嘴唇咬他的唇。
    “你瞧不起谁啊！”
    从一开始的嚣张，到委委屈屈的求饶，直至半夜叁更，抱着魏枳的脖子无意识低喃数遍不要了不要了，岚筠才得以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叁竿，睁眼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面前肩膀上的牙印，身侧的人动了动，头从他的胸口滑到腹肌。
    “回几个消息，云云继续睡就好。”
    岚筠含混地应了一声，又被困意击倒，闭上眼接着睡。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饭的时间，毫不意外是被饿醒的，不过首先听到的倒不是自己的肚子叫，而是脑袋底下，某人的胃在大声抗议。
    魏枳放下手机，红痕错落的胸膛缩回被子给她一个拥抱，“醒了？”
    有些凉，岚筠主动抱得更紧了些，问：“唔……几点了？”
    “要十二点半了，饿不饿？我叫午餐。”
    “叫吧，嗯……好舒服。”腰上被不轻不重地揉按，酸胀感阵阵消退。
    脑门被轻敲了一下，岚筠要松开的手又重新抱紧，将打算去打电话的男人困在原地。
    魏枳去拿手机的手收回来捏了捏又要闭上眼睛的女人的脸颊，“不吃了？”
    “敲我干嘛？”
    “云云，这么小气？”他忍不住轻笑，“不过是我的错，一时分不清以为还在昨晚……该敲我自己的。”
    “不是吧，你还有精力？”
    见她一副震惊的表情，魏枳又敲了敲她的额头，意味深长，“你想要，还是有的……”
    岚筠在腹肌上捏了一把，“饿成这样了，魏枳，我觉得还是得先吃饭，你说呢？”
    “云云说的是。”本来也是逗她的，魏枳刚刚也是嘴硬，真要是再来他也不好说，毕竟昨晚实在是把利息都交的足足的，用岚筠的话说，再来估计要精尽人亡。
    倚在床头，一手抱紧她露在空气中的背，他打电话叫了份午餐。
    “你是不是就打算做昨晚那一顿，一劳永逸了？”吃饭的时候，岚筠忽然问他。
    魏枳无奈地看她一眼，“我可不敢。”
    “那……以后我能点菜吗？”她眨眨眼。
    “当然，”他毫不犹豫，“不过，要是你会的，云云要先教我。”
    还真是会做生意，岚筠轻轻笑了几声，“放心，岚老师包教包会！”
    离开前，两人一同去工作室取烧好的瓷器。
    细长花瓶与她窈窕的曲线相呼应，岚筠摸了摸粉色的线条，“把我画得好娇啊，魏枳。”
    “我以为颜色会深一些的，你不喜欢？”
    好在底色是白色，岚筠摇摇头，“喜欢，很漂亮，感觉是幸福又美好的色调。”
    像是细心呵护中绽放的美丽，或许这是他对未来生活的期许，那样的生活她自然也是喜欢的。
    “小姐，很抱歉，”店员带着岚筠的手工一脸歉意地走过来，“其中一只杯子有一点轻微的裂痕，如果您不介意，我们这边有专门的师傅可以修复，不过可能要等两天再来取。”
    “当然是不收费的，而且您这次体验的费用我们同样也不会收，很抱歉没给您带来完美体验。”
    岚筠微微皱了皱眉，接过对方手里的两只杯子，仔细一瞧就在其中一只的内壁上发现一处裂隙，黑色的细纹不长，不过在纯白的杯壁上也显眼得很。
    魏枳正打算安慰她一番，却看到岚筠笑了笑，像是见怪不怪，她对店员说不要紧，转身面向魏枳。
    “看来只能送你一只了，把完美的‘采枳’送给你，把不完美的‘停云’留给我自己。”
    魏枳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青蓝色的釉面上简单勾勒着一颗结了果实的橘子树，枝桠间隐约一个女孩捧着橘子正要品尝。
    翻向杯底一看，她的笔迹写着两个字——采枳。
    “我更想要另一个。”
    岚筠愣了愣，手里的杯子就被掉了包。
    树影摇曳，流云静止，杯底写着——停云，拇指轻轻摩挲，他果然还是喜欢这两个字。
    “不需要完美，”魏枳摸摸她的脑袋，“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心意而已，只是没想到你已经能画得这么精致，已经让我很惊喜了。”
    “真的？”她忍不住雀跃，心里的一点瑕疵也被一同抹去。
    “那当然，不过，说好两只都给我的，云云？”
    岚筠当即将另一只也递给他，“给！”
    转天两只杯子就出现在了魏枳的办公室，不得不说，连水都比往日好喝了几分。
    公司里还小小地闹了一阵轰动，当然不是因为这对杯子，而是有眼尖的人发现了魏枳手上公开的秘密，于是八卦boss什么时候能把美女娶回家成了一周热门话题。

 第九十三章无常

    可跟岚筠结婚的事，却急不得，魏枳觉得自己需要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规划出一个配得上她的盛典，绝不能草率。
    而且，自从那天岚筠答应了他的求婚，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将彼此连了起来，他不再常常患得患失。
    连每天清晨醒来时，肩畔她的睡颜都显得更加静谧美好。
    只是自温泉回来后，两人各自忙得不可开交，他在关注投资，岚筠一入职就忙起了新接手的项目，即使每天都一起上班回家，温存的时间也少了些。
    “忙的话，今天的课就不要来了。”临出门，岚筠一边帮他系领带一边说。
    “不行，”魏枳摇摇头，“云云都不陪我去吃饭了，还不让我去上课？”
    他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耿耿于怀她拒绝了他的饭局邀请。
    只是这顿晚餐又是跟关凡柔一起，岚筠觉得实在没必要再跟着，那个女人远没有她要做的分析报告重要。
    明明是对他的放心，还委屈上了。
    对视几秒，她轻叹一声，上前抱了抱男人，“你来的话我当然开心，只是事情多了，怕你太累。”
    他的语气轻快了几分，“云云心疼我啊？放心好了，这点小事还累不倒我，何况公司里还有帮手呢。”
    腰间被轻轻带了一把，俊秀温柔的脸庞朝她露出一个笑，却又不正经地调侃：“不过既然老婆如此关心，下午走之前一定要给我一个吻。”
    “无赖。”
    不过这显然是一位说到做到的无赖，岚筠站在讲台上又一次被“强吻”。
    桌椅的影子悉数藏在他的身后，脉脉温情的世界里却依稀还能瞥到教室大张的门口，心跳在一吻结束的事后攀到峰顶。
    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却像一场漫长绚丽的烟花。
    “岚老师……”指腹擦掉淡淡的水渍，魏枳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等我回家。”
    女人冲他点点头，一双唇依旧嫣红，“多吃点，不要喝酒，不要饿肚子，我会检查的！”
    笑着应下她的叮嘱，依依不舍地与温暖怀抱分别，魏枳先一步离开，还有一个会要开，他赶时间。
    岚筠只比他晚了两步，却没想到被王绍安堵了个正着。
    连王绍安自己都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样的运气，看来收到的消息，魏枳公司最近忙成一团，倒是一点不假。
    他上前一步，将想要绕开的人又堵了回去。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岚筠冷脸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你……要跟他结婚？”他扫了一眼岚筠手上的戒指，眼里闪过一抹急色。
    岚筠平静地与他对视，“这与你无关。”
    眼前这个女人，她不上心似的漠然仿佛永远在蔑视，说着他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眼神中没有热切，没有讨好，甚至没有都没有一丝对待其他同学的温度。
    王绍安握紧手心，“不行！”
    她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却是疑惑与不解，不可理喻似的摇摇头，就要从他身旁离开。
    再次被拦下来，她用力拍下那只拉住她胳膊的手，“放开！”
    王绍安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以至于冒犯了她，又急又快地道了声歉，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是个小人！姐姐，你以为赵文山是怎么进去的，是他用了手段，你根本不了解他！”
    岚筠的瞳孔缩了一下，像是被他的话镇住，王绍安瞬间又有了底气，“他监视你，监视你的生活，姐姐，你跟他分手还来得及！”
    “不……不、不可能……”她后退一步，用力摇头，“你胡说！你骗我的！”
    王绍安再次逼近，居高临下地望着不可置信的女人，“我没有，姐姐，我有证据，就在你之前的电脑里。”
    “可它在警局啊……你怎么会接触到！”
    被真相几乎要压垮却还在拼命否认的岚筠让他的心不自觉软了几分，很想吻一吻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睛。
    原来她即使是挣扎，也一样美。
    “姐姐，这个世界上钱办不到的事，很少。”
    他伸出的手在即将触到女人脸颊时再一次被无情打落。
    轻嘶一声，再抬头时，哪还有什么泪花，她的眼睛里只剩了清泠泠的怒意。
    “让你失望了，你说的这些，我不在意。”
    冷漠得一如往常，若再意识不到自己被耍了，那他就太蠢了。
    “岚筠！”他叫得咬牙切齿。
    “若你是为我好才说这些，那可真是不必。”
    冷脸还要对他阴阳怪气，王绍安怒从心头起，“要是我非要你跟他分手呢？”
    “不是什么人都要听你摆布的，王小少爷。”
    讽刺的称呼刺在他心底，明明他有钱有势还握着把柄，可岚筠却总是这样不屑一顾！
    王绍安冷哼一声，“呵，是吗？我不但要你分手，还要你做我女朋友，叁天，岚筠，叁天后如果你没做到，我保证所有的证据都会在网上公开。”
    “魏枳，就等着坐牢吧！等他出来，估计那个小破公司早就被收购了。”
    他用力捏了一把岚筠脸上那令人生厌的冷意，“姐姐，好好考虑！”
    不记得怎么回的家，几声急促的猫叫将岚筠拉回现实，镜子里的人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印，可她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关注这点小伤。
    摸摸脸颊，镜中人的眼神一点点被哀伤与迷茫浸没，仿佛落入玻璃背后那片纯银的陷阱。
    “又是这张脸吗……呵……”
    “害我也就算了……绝不能，伤害他。”
    即使一开始确实被王绍安的话吓了一跳，但慌乱中凭着仅存的理智，她依旧成功诈出了他手中的证据。
    好在一切都来源于她的电脑，岚筠深呼吸几次，轻颤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符。
    “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
    “……拘役……”
    “一个月，一个月……不算久……”冰凉的手指让小七瑟缩了一下，转身将肚子露给她。
    岚筠勉强扯了扯嘴角，双手将小猫抱进怀里。
    “别太想我，小七，一个月很快的，很快……是不是……”
    柔软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颌角，几缕毛发一不小心被水珠揉成一团。
    等到湿漉漉的毛又变得蓬松开，小七才被她放下，只剩一件事——跟魏枳开口。
    岚筠几乎能想像出他的反应，要瞒吗？瞒不住，也不该瞒他。
    花瓶里那枝新鲜的粉白玫瑰，一瓣又一瓣被窗外投进的夜色吞噬，她拿起手机要打开灯。
    21:00
    明晃晃的时间之下是几条接连弹出的消息框。
    不是她满脑子想着的名字，却是沉九遥。
    【沉九遥：岚筠这么大场面你居然不来！算了算了，我帮你看紧枳哥。不用太感谢我～】
    【沉九遥：我们吃完了，啥事都没发生，放心】
    【沉九遥：快来快来！！】
    【沉九遥：枳哥跟关凡柔走了，好像是听她说了什么  他俩单独走的！！你人呢！在吗在吗？？？你快点来啊！！】
    岚筠本就不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看了一眼消息的时间，还好，叁分钟前。
    沉九遥看到来电显示立马按了接听：“姐姐你怎么才打电话啊！”
    “他们去哪了？”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可沉九遥莫名地背后一冷。
    “那个，我不知道……他们也没告诉我啊！不过你别着急，俩人都没开车我估计离酒店这儿不远，旁边倒是有几家酒吧……”
    “知道了，你回去吧，谢谢。”
    沉九遥看着挂断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拨通魏枳的号码。
    没接。
    “哥，希望你福大命大吧……”
    “所以，到底你们内部有什么流言？”魏枳坐在吧台问她。
    “是这样的，报表我们看了，很漂亮，但确实有一些疑问……”
    “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喜欢弄虚作假。”魏枳一脸严肃。
    “我相信你，也跟他们解释过，”关凡柔举起酒杯跟桌上装着橙黄色液体的杯子轻碰一下，“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是来帮你的。”
    魏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好，你说。”
    关凡柔的唇角绽开一抹笑，开始不紧不慢地解释。
    酒吧里光线变幻，在女人身上投出繁碎曼妙的光影，声音也飘渺如风。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误会……”她伸手在男人眼前晃动，“是我骗你的，阿枳。”
    视野中已经一片朦胧，仿佛被人架起，天旋地转的感觉恶心又糟糕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直到躺在一处柔软的地方。
    头好痛……灯下的那个女人是谁……
    “云云……不是……”
    我的云云在哪……
    关凡柔从浴室出来，就听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低声呢喃着什么，凑近了也只能听出是两个一样的字。
    “是她吗？”她解开男人领口的扣子，像很久之前所做过的一样，只是露出的景色与她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浅粉色的点点痕迹让一双明亮的鹿眼淬出妒火，关凡柔咽下舌尖的苦涩，“你这样上瘾着迷，是因为她够浪，能吻出这些？”
    指尖压在大片的红痕上，用力到泛白也抹不掉任何痕迹，“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阿枳……”
    垂下头，床上的男人已经陷入深眠，却依旧一副醉玉颓山的挺秀风姿，薄唇在咫尺间，她温柔地蛊惑低语，“我也可以的，你回来好不好……”

 第九十四章阳光

    “咚咚咚”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女人冷淡不留余地的声线，“关凡柔我知道你在里面，给你五秒钟，不开门我就报警。”
    “五，四，叁，二……”
    “你有事吗？”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娴静端庄的脸。
    关凡柔全然没想到上次见面那个一言不发的女人，今天像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一上来就刺破了她预设的虚与委蛇。
    “你有事吗？你他妈还要不要脸！现在装一脸无辜，当我不知道里面有谁吗？”她的火气像又被泼了一层油，“都被我撞破了还演，要不要带你去警察局也演一演啊，那儿观众多让你演个够。”
    “你胡说什么！”瞪着不速之客，关凡柔有些发虚，却咬着牙不认，“跑到别人门口撒泼，该进警局的是你吧！”
    有其他房客听到动静打开门朝这边看过来。
    “抓小叁？”
    “哟，吵得好凶哦。”
    “什么情况？”
    扫视了一圈周围露出的脑袋，关凡柔紧抓住门框，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行，这儿观众也不少，不过我可懒得陪你演，”岚筠用力一推门，“让开！”
    “哎哟！”关凡柔被推得一个趔趄靠在门口，捂着手臂眼泪汪汪，匆匆系就的浴袍荡起一个弧度，“我男朋友喝多了，我陪他来酒店休息，你是谁！还讲不讲理了！”
    “你男朋友？”岚筠收回刚要迈进房间的腿，似笑非笑地巡视周围人好奇、鄙夷或是纯粹看热闹的眼神，最后落到关凡柔委屈的表情，轻嗤一声。
    “你男朋友手机锁屏敢光明正大放跟别的女人的吻照？你男朋友的兄弟会给我打电话说他被别的女人带走了？你男朋友手上戴着跟别的女人的订婚戒指？关小姐，人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没有脑子。”
    眼看她的脸色变得刷白，越发楚楚可怜，要不是担心魏枳的情况，岚筠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去吐一吐，实在是太恶心。
    “让开！别挡道。”
    那只纤瘦的胳膊瑟缩了一下，却依旧牢牢抓住门框不放。
    关凡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如果为他考虑，就不要在这里把事情闹大。”
    “你威胁我？！”接连的意外已经让岚筠本就不多的耐性消耗殆尽，她用力踢了一脚门板，房门瞬间大开。
    “关小姐，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会不会身败名裂吧！”
    女人全然没料到岚筠会直愣愣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急匆匆奔向床边，就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危难连同浮名虚利都被抛在了身后，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房间里的男人毫无反抗安静地躺在床上，衣领大敞。
    心底像是被狠狠灼了一下，眼泪一瞬间就要涌出。
    强压下泪，岚筠叁两下扣上几粒扣子，继而用力晃了晃，见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起来，阿枳，能不能起来？”
    “云云……痛……”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神经一阵发紧，他试图握住那只熟悉的小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哪里痛？阿枳，哪里痛？”
    唔……头痛欲裂，可他不想告诉她，云云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一样。
    不行……这是怎么了……痛……
    模糊的眩晕与剧烈的头痛中，他只能挤出一句不知道，然后尽力用自己将爱人圈在怀里。
    岚筠咬咬牙，“能走吗？阿枳，跟我走好不好？”
    怀抱轻轻地嗯了一声，离得近，胸腔的震动颤巍巍几乎要将她的泪摇下来。
    忍着脑袋仿佛要炸掉般的疼痛，魏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摇摇晃晃覆在女人身上，在她耳边小声嘟囔，“跟你。”
    浓郁的橙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岚筠拉过一侧的胳膊压在自己肩上，“慢点。”
    带着人踉踉跄跄地走向隔壁的房间，路过关凡柔时为了让自己不失控，岚筠忍着不给她眼神。
    偏偏这人还愿意给自己找骂，“你温柔点，他难受。”
    “艹，他难受不是被你灌的吗！你他妈下了什么药当我查不出来吗！想趁他喝晕了上他，然后怀孕结婚把我踩下去。那你知不知道男的喝多了硬不起来，白痴！”
    “更何况他就是晕了也不想上你吧！关小姐这么努力爬床，自甘堕落个什么劲啊！”
    男人昏昏沉沉的声音落在耳边，“云云……骂人……”
    岚筠一瞬间闭了嘴，接着头也不回地带魏枳进了隔壁房间，扶他坐好。
    “想吐吗？”小手贴在他微凉的腹部。
    “难受……”男人伸手将熟悉的人环在怀里紧紧抱着，“好难受……云云……”
    他苍白的脸像褪色的画纸，声音模糊成一团，短短几步已经耗尽所有对身体的操控力，仿佛每个部位都找不到舒适的位置，只有将头埋进她颈侧才能让熟悉的味道疏解不适。
    心头被他隐含哭腔的低语声揪紧，炽热的呼吸如同倒钩的箭尖扯开柔软的皮肉，故作坚强实则不堪一击。
    那个一直以来总想站在她身前挡风的男人，如今却被这样简单又直白的方式打倒了。
    这一切都向岚筠昭示着一个简单的道理，他从来不是无坚不摧的救赎者，只是想在她面前拿起枪，做合格的骑士。
    “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耳语糊作一团钻进脑海的错误角落，魏枳有限的清醒不足以听清每句话的含义。
    “去吐一吐，再坚持一下，阿枳……”哄了半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才让男人又站起来去卫生间。
    一番折腾，冲水声一遍遍将污秽洗净。
    颓然坐在地上的男人两眼通红，岚筠喂他漱口。
    高大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抢过杯子将她推开。
    “脏……”
    他背过身去不肯让她看到狼狈的样子，一遍遍不停地想清理干净口中的酸涩。
    “差不多就行了。”她语气淡淡的。
    魏枳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她的不快，身体摇晃了一瞬，抓着杯子的手指节泛白，“对不起……”
    岚筠不解地摇摇头，“赶紧去睡觉。”
    被小手转过身，温热的毛巾擦净胸口的水渍，她挽起衣袖轻柔的动作被迟钝的神经放慢无数倍，下一秒却已经在擦拭嘴角。紧皱的眉头下一双眼睛里情绪复杂，像映在暗河中的荧光，冷冷的光芒逐渐放大。
    “睡醒就好了，乖。”吻和怀抱短暂得几乎感受不到温暖。
    “……”
    听话地被她牵到床上，在睡着的前一秒将她圈进怀里，她挣扎了吗？似乎没有……
    男人眼角还泛着浅红，被刚刚一通折腾下来越发疲倦，几乎片刻间就陷入深睡。
    看来没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岚筠松了一口气，摸索着解开他的腰带，小心翼翼从他怀中钻出将西裤扯下才又钻回去。
    “云云……”睡梦中的人嘟念着她的名字，双臂绕得更紧些。
    “我在，我在呢。”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手重新搭在他腰间。
    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种事，她用眼神描摹着咫尺之间的睡颜，好累，算账也好，商量也好，明天再说吧。
    头好痛……喉咙也痛……唔……
    睁开眼，熟悉的人，背景却是全然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家具，这是哪儿？
    “云……”嗓子好痛，究竟发生了什么。
    “哼嗯……”怀里的人没睡醒，往他胸口蹭了蹭，几秒后才渐渐清醒。
    她打了个呵欠，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醒了？”
    “咳咳……云云，这是哪？”魏枳茫然地问。
    岚筠蹙眉，下床去倒了杯水递给他，只是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穿好衣服，会着凉的。”魏枳说完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湿润过的嗓子疼痛感稍有缓解。
    岚筠的眉心拧得更别扭，默默翻出他的衬衫随便披了，扣子也不好好扣，胸前的风光反而显得呼之欲出。
    凑近帮她系扣子就闻到若有似无的酒味，魏枳意识到大概是昨晚喝断片出了什么事，“……等我想想，叁分钟。”
    越回忆脸色越差劲，岚筠眼睁睁看着魏枳的脸几乎要黑如锅底，忍不住扭开头，起身将窗帘拉开。
    灿烂的阳光照得室内明亮生辉，岚筠坐回床上抱起膝盖，淡淡开口：“叁分钟到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王绍安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关凡柔的事，索性还是听他先讲。
    魏枳叹了口气，开始回忆。
    “昨晚的饭局一切正常，吃完饭我本打算马上回家，但是出门时她拦下我说有些话想私下谈谈。本来我是不想听的……”魏枳小心翼翼观察岚筠的脸色，但没看出什么波动，“但是她说是有关这次投资她们的内部消息。”
    “你就信了？”
    好吧，这次听出来了，她很不高兴。
    “我开始是不信的，毕竟我跟她现在毫无瓜葛，她也不该泄露什么消息给我。但是她装得太真诚——‘本来这个项目与我无关，但既然是你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我实在不忍心让你的努力白费，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还是想帮一下……就算消息最后没有用，我也安心，如果真的能帮上哪怕万分之一的忙，那再好不过，我也希望我们这边能跟你的公司达成长期合作……’我思考了一下，一个消息而已，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如果真的有用说不定能弄清对方到底哪里不满，我们下一步谈也好调整方向。于是就跟她去了附近的酒吧。”
    “挑的地方倒是不错。”
    “云云别生气，我只点了一杯橙汁。但是喝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枳的声音越来越小。
    “咚咚咚。关凡柔我知道你在里面……”
    岚筠点开录音将手机扔在两人中间，扬声器里发出她的声音。
    “……去吐一吐，再坚持一下，阿枳。”一阵窸窸窣窣，呕吐的声音以及远远的抽水声，音频戛然而止。
    魏枳足足愣了一分钟，直到岚筠的声音再次打破沉默。
    他以为只是喝断了片，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续。
    “你要谢谢沉九遥，要不是他给我发消息，我晚来一会儿你就被她下完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柔姐搞出个孩子……”她的瞳仁在阳光下闪着蜜棕色的光，语气却凉得让人骨头都发冷。
    看着他冲进卫生间，一阵干呕声、抽水声，然后是浴室中淅淅沥沥的水落了一地。
    深秋干燥的阳光让人晕眩，许久未犯的烟瘾开始冒头，渴望着像田垄上一捆捆枯干的麦秆一样被烧个透。
    找遍整个房间一无所获，却意外地在他裤兜里发现了很久不见的冰蓝色打火机。
    原来他一直将它带在身边，也不怕哪天她瘾又犯了，将他这个替身扔到一边。
    火苗猝起，被合上的盖子强迫熄灭，打开盖，又是一声火花的闪烁。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仿佛有段时间，把打火机随手一扔，岚筠轻叹，上前打开紧闭的门。
    昏暗潮湿，他躲在阴郁的角落全身湿漉漉的不用摸就可以想象皮肤上的冰凉。
    “别……过来。”如果光线再亮一些，必然能看清那双比昨夜更红的眼睛。
    “闭嘴！”
    她好像还在生气，但拿着浴巾帮他擦拭身体的手却那么温柔。
    一直到她擦完，男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却也一动不动。
    “低头。”
    浴巾擦拭着短发，挡住所有视线。
    “抱歉，我不该那么说话，不是在生你的气，”她的语气只温柔了一瞬，又变得冰冷，“我真的忍不住……我恨不得杀了她。看到你昏在床上，被解开扣子……我从没有那样愤怒过，阿枳……”
    “……怎么敢这样对你！”落在地上的浴巾吸满冰冷的水。
    “还好，我赶到了……”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胸口，僵硬的身体下意识抱紧她。
    “云云，不哭，不哭。”沙哑的嗓音仿佛发不出别的字眼，整个人徒劳又执拗地抱紧她，劝着劝着却有水滴落在她的肩头。
    “还好，什么呃……都没有发生……”她抽噎着小声安慰他，“你放昂……心。”
    “嗯……你会，介意吗？”他话里脆弱的小心与浓稠的悲伤几乎要让空气凝滞。
    “绝对不……”她温柔的吻满是劫后余生的珍惜。
    即使彼此都还眼角带泪，在这个昏暗的角落，他却看到那双眼睛里灼然明亮的光。
    心情在这束光中逐渐平和，愤怒与屈辱中挣扎出来，只余庆幸。好在今天醒来枕边是她，怀抱的是她，讲述这一切的是她。
    拥抱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摸了摸他的额头，岚筠关切地问：“头还疼吗？”
    “有点，胃也难受。”许是太过荒谬的一切对他的世界冲击太大，只能不自觉地依恋着她的肩头维系摇摇欲坠的一切。
    “带你去医院好不好，我不放心。”
    魏枳轻轻点头，却依旧紧抱着她恳求，“再抱一会儿。”
    “出去抱。”岚筠推他没推动，干脆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魏枳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不出去就穿衣服，选一个。”
    妥协地重新跟她回到温软的被子中，阳光下再也藏不住彼此都通红的眼睛，魏枳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叹，“好像对你说多少次谢谢都不为过。”
    “就算扯平了，”抓住他的手指，岚筠放在手心握紧，“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才会这么倒霉……”
    “什么傻话，”他轻斥，“能跟云云在一起是我生命中最幸运的事。”
    就像窗外的阳光，虽然将他们的憔悴暴露得纤毫毕现，但彼此依偎着靠近时俱是光明，还好——今天是个晴天。

 第九十五章害怕（H不多）

    去医院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岚筠才放过他，看着手中的报告单，“酒精性胃炎，还有安眠药，艹！”
    “没关系，医生说不太严重，云云别着急。”魏枳安慰她，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暗光，她昨晚应该比现在还要生气得多吧。
    从昨晚开始就未消退的怒火如今燃得更盛，可岚筠只能低下头，将拥抱变得更紧密。
    “??云云，能不能陪我去报警？”
    许是错觉，她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仰起头来，红着眼，藏着万千的担忧。
    “你要报警？”她不确定地问。
    魏枳轻按在皱起地眉心上，“我觉得有必要，你不用担心我对关凡柔的态度……”
    “不是因为这个……”岚筠急着打断，却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你，能面对这一切吗？”
    魏枳叹了口气，额头抵在爱人的肩膀上，“所以想要你陪我。”
    他自然而然地回忆起岚筠当初在楼梯间大哭的场景，如今咀嚼着同样的酸涩辛辣，魏枳忍不住想再次赞美这份坚韧的人格。
    “我会陪你的。”
    小声又坚定，包绕着他的耳朵。
    “老婆真好。”
    这次岚筠没再说些反话与他调笑，这份紧密的温暖是他当下最需要的光，在那条要命的死线到来前，她愿意倾尽所有。
    至于警局，就当是提前熟悉路线了，虽然这条路她早已铭记在心。
    路上，魏枳接到沉九遥的电话。
    岚筠问：“怎么了？公司有事？”
    魏枳摇摇头，“没事，锐利忽然同意了我们的条件。事情交给他去办了。”
    “突然改口？听上去不简单，可以放心吗？”
    “白纸黑字，合同没问题就可以。可能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或许调查结束就能知道，”岚筠握紧他的手心，“别担心。”
    魏枳冲她微微一笑，温声说：“不会，小事而已。”
    或许魏枳也从未发现，若与岚筠比起身上的保护壳，他一点也不遑多让。
    可无论他佯装地再好，岚筠满眼依旧是清晨那个憔悴又受伤的男人。
    她握紧那只大手，“嗯，都会过去的。”
    陈律师没想到自己一案没完又接了一案，竟然还是从魏枳手里。
    “魏先生这个案子我接了，请你放心。另外岚小姐的案子也已经准备要起诉，从其他受害人那儿收集的证据已经提交给检察院。”
    “多谢你了，”岚筠真诚地向她道谢，“还请在这次的案子上也多费心。”
    “应该的，两位放心。”
    依旧是熟悉的接待室，岚筠不免气闷，甚至想起自己几天后可能又要坐在这里，开始有些焦虑。
    可惜她强忍着的一脸平静还是被魏枳看穿了。
    “我可以的，云云，你别紧张。”
    分明也是在强装镇定，自己已经够难受了还要来安抚她。对上他的眼眸的那一刻，岚筠甚至有拉他一起逃走的冲动。
    管他什么报案、威胁，她只想带他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两个人抱紧在一起，大哭一场。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我的爱人！
    像个不知疲倦心血来潮的恶童，踏着欢快的脚步踢翻一根草一朵花，然后为了取乐，来回踩上几遍。
    就如同现在，警察认认真真地做着记录。
    “所以你是如何知道受害人在哪儿的？”问完魏枳事情始末，警官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岚筠。
    不出她所料，岚筠打开准备好的手机，屏幕上显眼的两个点，“有定位，在这儿。”
    “那是怎么找到他们所在的房间？”他问得很严谨。
    “我骗前台关凡柔是我姐姐，”岚筠说完又忍不住想恶心，“说她的手机落在吃饭的地方，然后给他看了我手机的锁屏照片，不过挡住了我的脸。前台见我着急，便告诉了房间号。”
    “听沉九遥说他们去了酒吧，我担心魏枳喝酒，于是顺便在旁边开了间房，就是这样。”
    警官做好记录，“情况我们了解了，现在去调监控，请稍等一会儿。”
    “等等，”岚筠将他喊住，“我这里有昨晚的录音，还有今天去医院的检查报告。”
    收集好她提供的材料，警官带着陈律师离开接待室。
    “出去透透气？”
    “走吧。”
    逃也似的出了警局大门，没走几步她便倚在了他的胸口。
    能察觉到她不同以往的焦躁，魏枳以为是她太过为他忧心，这份忧心倒让他坠入冰窟的心脏有些许回温。
    “我真的很想说谢谢云云，你会不会嫌烦？”
    岚筠立刻摇头，“不烦，但会生气。气命运不公，你这样好的人不该受到伤害。”
    “没有人该被伤害，云云，”手臂揽在她的腰际，“或许老天真的不长眼，但它起码让我们能站在一起。”
    “关老天什么事，我们能在一起不是靠我的努力吗？”她撅起嘴质疑。
    “嗯没错，多亏云云了，”笑着将她的唇角弯成一样的弧度，继而相拥在一起，“我的云云。”
    暮秋的冷风吹落一地金黄，警局的周围格外肃杀些，被命运捉弄的人们来来往往，偶尔瞥一眼拥抱的一双人，舞动的衣角似乎是无常世道里残存的火苗。
    警察看完监控便决定去带关凡柔回警局，岚筠跟魏枳都不想跟她打照面，在补充完细节后便离开。
    “回家吗？”岚筠问。
    魏枳点头，他现在只想抱着她别的什么都不想干。
    回到家小七冲他喵了几声，削尖脑袋朝两人中间挤。
    “不行。”
    岚筠轻轻将它抱到面前，“小七，我抱好不好？他今天不舒服，要休息。”
    喵？为什么他能抱你不能抱我？
    喵。奇怪人类。
    如果说小七还能动动腿跳离她的臂弯，岚筠一整天几乎脚没沾地，一直到睡觉的时候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跟魏枳长成连体婴儿。
    不过飘忽的视线与间或的失神都让她不愿从他的怀抱中抽离，虽然每次转头他依旧笑得温柔，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于是几次想开口与他商量王绍安的威胁，也被悄悄咽回了心里。
    直到半夜，岚筠被压抑的低喊惊醒，紧迫的怀抱冷汗涔涔，昏暗的光下俊颜上难受的表情一清二楚。
    “阿枳，阿枳！”只有放在他腰间的手没被禁锢，岚筠狠心掐住手心的肉，“醒醒，阿枳！”
    “啊……”骤然睁开的双眼满是惊疑恐惧，直到看清面前的女人才舒出一口气，喃喃地叫她，“云云……”
    “是我，我就在这儿，别怕。”凑上去吻住他微凉的薄唇。
    “是梦，都是假的，不怕……”贴着唇角温柔安慰，手轻拍着他的背，“深呼吸……”
    “别留下我一个人。”梦里无论怎么喊都不出现的人就在面前，魏枳仍旧紧拥着她，要抓住现实的实感，微凉的唇咬住她靠近的唇瓣，从试探到索求，他翻身将女人压下。
    急促的呼吸声出现在耳边，耳垂被吮住，岚筠忍不住身体发颤，想将他推开，“很晚了……嗯……阿枳……”
    “……”周身稀薄的暖光似乎又被冰冷的绝望钻入，他抬手捂住她的嘴，哑声乞求，“不要拒绝我……”
    闭上眼，自欺欺人地隔绝岚筠的视线，他执拗地将圆润的耳珠舔舐出灼人的热度，在耳廓软骨的缝隙间游走，强制唤醒她沉睡的欲望。
    待手指探入她的腿间，一片湿滑的触感，将内裤稍稍往下一拉，阴茎挤开狭窄的穴口径直插入最深处。
    后背一阵刺痛，睁眼，她张大的眼角涌出一滴泪，抽搐喷出温热的淫水打在龟头，微凉的眼泪燎得心口生疼。
    “哈啊……”被放开的小嘴发出剧烈的喘息与呻吟，与身体一起颤抖。
    魏枳忍不住抱着她直起腰，让重力帮他进得更深，每一丝轻微的移动都能引起她的娇喘，直到不能再进寸许，他安静地抱紧怀里的人，下决心不论她一会儿如何发作都不松手。
    却没料到岚筠只是轻拍他的背，颤声问：“嗯……现在……能感受到我了？”
    “能……”怎么可能还感受不到，“云云的小骚逼……在吸我的鸡巴。”
    “嗯……但是大鸡巴太深了，我要吐一点出去……唔……”几乎要被他霸道的深入撑坏，她拧腰让穴口露出一截肉棒。
    “不行。”
    “啊啊……”凶狠插入的肉棒甚至将穴口的嫩肉也带进去。
    来回几次，岚筠又泄了一遭，两人腿上几乎都是湿滑的液体，趴在他肩头连动弹的空间都没有。
    “你好凶哦……”似乎是在撒娇，但此刻的声线却更像引诱与调情。
    他沉默地听着，在光滑的颈肩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直到她小声嘤咛在怀抱中挣扎起来，才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字：“别……”
    手伸向交合的地方，挤开唯一一道身体间的缝隙，指尖揉动阴蒂，怀里的人又安分下来。
    “我会给你，别走……”
    即使小穴里的肉棒一动不动，但内部的肿胀感仿佛与外在施加的抚摸相互配合，他太了解她的身体，连拨弄揉捏的手法都无可挑剔。
    “不要了……啊……阿枳……可、可以了……唔……”
    轻易就被玩出了水，细腰拼命往前压，小穴里的媚肉欲求不满地缠紧鸡巴，吸吮着龟头，诱惑他射精。眼睛微眯檀口轻启，仰起的颈线连同垂落的发丝，构成一副失神堕落的画。
    按在脑后，将她带回肩上休息片刻，身下的手指又开始动作，沿着被鸡巴分开的穴口轻揉薄薄的肉唇，沾满一手的露水一下又一下滑蹭充血凸起的红豆。
    “不……太多了……”任凭她如何告饶，还是一次又一次被他的两根修长的指简单直接地抛上浪花的尽头，继而落入令人窒息的快感的深海。
    凌晨汹涌的困意混合着令人失神的舒适，在温暖怀抱里陷入黑暗前，最后来得及发出一丝弱得如同蚊音的呼唤，“阿枳……”
    肩头的人不再有动作，柔软的脸颊带着晶莹的泪压在他微烫的皮肤上。
    “抱歉……”肉棒抵在小穴深处屹然不动，魏枳低头将脸埋进柔软的发丝，说着无人能听到的独白，“我一丝一毫都不想离开你。不是想做爱……睡吧，云云，我就再抱一会儿……原谅我。”
    时间过了很久，钟表指针的跳动声仿佛构成无尽的永恒，但魏枳觉得快得只有一个瞬间。
    她脸颊的泪痕不知何时已经干了，但小穴一直在流水，阴茎抽出时更是汹涌。拿过纸巾擦拭干净，被撑开的穴口好一会儿才缓缓恢复成紧闭的样子，不过红肿的阴蒂依旧露着头。
    “对不起……”薄唇吻了吻肉珠，他确实做得太过火，睡梦中的人轻哼一声绞起腿，手臂摸索着什么。
    魏枳躺在旁边，如同每晚一样，小手摸到熟悉的身体转过身向他怀里挪了挪，又安静下来。
    温暖从腰间蔓延开，眼泪无知无觉地滑落，如果说现在岚筠是他阴暗角落亮起的光，那她自己呢？
    十几个昼夜孤身一人，恶心难过时无人开解，噩梦惊醒后无人陪伴，她所遭受的，原来比他想象中还要苦痛千万倍。
    扪心自问这般勇敢，他做不到，否则何必在这个深夜控制不住地想依赖她找回失散的光明。
    无数感喟化作一声叹息，吻在她的眉心。

 第九十六章差劲

    岚筠从昏睡中醒来时第一眼就落入一双浅笑的眸子，宁静的湖泊仿佛因她的动静泛起一片粼粼波光，她揉揉眼睛，哑声问：“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魏枳拂开她面上的发梢不答反问：“云云还记得怎么睡着的吗？”
    “怎么睡着……”越想越不对劲。
    “有印象？”他嘴角的笑意在眼前放大。
    这人怎么看起来跟好了一样，岚筠倾身往他的怀里躲了躲避开灼热的视线，“我那是太困了！谁让你大半夜非要折腾人！”
    “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对，云云揍我吧，”说着魏枳将她的手往腰上拉，“随便掐。”
    岚筠也不客气，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紧接着揉了揉，问：“你没射？”
    即使浅眠中也没有被水流惊动的感觉，但现下双腿间干干净净，让她不由疑惑。
    “没有，”他似乎不愿多说，好看的眉轻皱起一片，良久才在她困惑的眼神中补充道：“那不是我的本意。”
    岚筠并不打算多问，她对他可能的想法都心知肚明，感同身受。
    可魏枳还是接着说了，“云云，你知道吗，只有能看到你的时候，我才能感到一点点心安。”
    “一闭上眼，我怕那些梦又会重现。好痛苦……我不敢面对。”
    他说这话时，紧皱的眉头下是脆弱的眼神，片刻前见到的些许初生的笑意已然烟消云散，碎成了满是棱角的玻璃片，一点一点将岚筠这一天来强装的镇定刮得皮开肉绽。
    “魏枳……”开口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别这样叫我，云云，别这样。”他将脸埋进看不到的颈侧，仿佛有预感准备逃避些什么。
    可岚筠咬咬牙还是说了下去，“我只能再陪你到明天，阿枳，我也不想，可没有时间了……”
    魏枳猛地抬起头，“云云？”
    安抚地摸摸他的后颈，岚筠轻轻吻了吻两片略显苍白的唇，“别急，你听我说。”
    吻启发了他，仿佛找到了逃避的方法，男人不待她再开口，便封住了所有呼吸，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都无。
    岚筠仰面承受着这份比夜间更为急迫又炽烈的索求，或是抗拒。
    世界被他的气息填满，岚筠支撑不住地开始昏沉。
    被他身体和灵魂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舌尖上的甜蜜让即将吐露的一切越发苦涩，几滴泪珠落下。
    男人变得慌乱，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情绪崩溃如山倒，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地涌，他慌得一边帮她抹泪，一边牢牢将人抱紧。
    可女人哭了片刻，又强硬地将他拉回原位，接续上那个令彼此窒息又绝望的吻。
    “我好想陪着你。”
    交缠的怀抱里，岚筠瓮声瓮气地在他心口一遍遍地重复，仿佛多说几次这份心愿就能实现一样。
    “云云……怎么了？”几番挣扎，魏枳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意识到若不让她说，那就是让她折磨自己一人，他舍不得。
    抱紧他，一阵大哭，岚筠才意识到她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不舍得多，更何况魏枳刚经历过那一场祸事。
    “是你上次入侵学校的电脑……是王绍安威胁，只有三天，没时间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被抓，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阿枳，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
    “我明天去自首。”
    魏枳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变得僵硬，仿佛被无形的闪电击穿。
    “云云，你说什么？云云，什么？”
    怀里的人不再说话，甚至不愿跟他对视，
    “你不能去！”
    回击他的强硬的是另一种决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枳。”
    “会有别的办法的，云云，你相信我，一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更好的思路了，阿枳，”她闭紧眼睛，在这个熟悉的肩头将脑海中复现了几十遍的设想和盘托出，“我去，一是我知道所有的步骤，不会被问倒，二是我做这件事符合逻辑，为了揭露赵文山的阴谋，三可以拿来打感情牌，我是受害者，即使有舆论风波你也可以扳回来。”
    “如果是你，可能不只你的公司会受影响，或许还会有人骂你色令智昏，你未来的事业上的污点……”
    “那你呢岚筠？！”
    即使不看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魏枳气得发抖。
    “你自己呢？！你就不考虑你自己吗？你的事业你不管了？你愿意那件事被再翻出来翻到太阳底下被人议论？”
    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岚筠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不论是谁，魏枳，你还是我，我的事都会被翻出来，没有区别。而且，你陪我战胜过，我现在不在意了。”
    “可我不同意！”
    人生第一次，他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绝望。
    微哑的嗓音还在他的耳边劝说，“……不重要，那些身外之物，名声也好，钱也好，阿枳，我只是在无意义地活着而已，你忘了吗？我说过的，我只想要我爱的人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魏枳，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即使最轻的判刑，或许也有一个月，我舍不得走，何况是现在。我舍不得你……”
    那双一直闭紧自欺欺人的眼睛又开始涌出泪花，将他的皮肤烫得生疼。
    “岚筠，”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岚筠，我不同意。”
    肩头被她生气地咬了一口，下了狠劲，却还是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你别想走，就在这儿陪我，哪都不许去。”他一手环紧腰身，一手按在她的脑后，将人圈住。
    说不清自己的想法，魏枳下意识觉得若是将人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他说什么也不能放。
    “魏枳……别犯傻。”
    她试图反抗，未果。
    “眼睛都哭红了，像只兔子，”魏枳吻了吻那双终于睁开的眸子，吻碎了漫溢的伤痛，唇上俱是苦涩。
    “带你去洗脸，乖。”
    岚筠挣扎了一路，却被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她悲哀地发现，在一个发狠的魏枳面前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魏枳打开热水，叹了口气，“要我帮你？”
    岚筠狠狠将水龙头一按，“魏枳！”
    她想过他会生气，会难过，却唯独没预料到他的偏执发作起来会如此不可理喻，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沉闷与压迫。
    那双墨色的瞳朝她看过来，无言地诉说着他的抗拒，满是倦与温柔。
    岚筠心软了一下，“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我可以退步。但是你绝对不能有事！”
    他浅浅地勾了勾唇角，无奈地笑，“我没有方法，云云，但你这个很差。”
    “可这样能保全……”
    “你有没有想过，岚筠，”魏枳打断她的话，认认真真地望向那双替他焦虑忧思的眸子，“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你想替我保全的东西，我只想保全你。”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想自我牺牲，即使你爱我，也不必要，你爱我，就不要让我更痛了，好不好？”
    他试图用爱来说服这个女人，她所想做的一切都基于她的爱，或许该让她明白她的爱人到底想要什么。
    岚筠却在他期待的眼神里再次摇了摇头，“魏枳，我没有将这些当作牺牲。”
    “牺牲是以我的大利换你的小利，可这件事，我不觉得我损失什么。工作吗？没了可以再找，我不求晋升发财。名誉吗？我反倒觉得我的防卫很正当合理。你现在拦着我，还不如帮我请个好点的律师，早点让我回来。”
    她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利害关系，魏枳只觉得心痛，他知道她习惯将自己置于爱人之后，却未能预料到岚筠轻视自身到如此地步。
    笨拙却直白，甘愿为爱人耗尽自己的一切。
    岚筠等着他的回答，直到他帮她洗完脸，拇指轻轻揉着她发红的眼圈，那双眼睛依旧是无法转圜的执拗。
    “不用早回来，”他温热的手心轻轻覆住眼帘，感受着睫毛不安的颤动，一字一顿地说出他的决定，“不会让你走。”
    “魏枳！”
    “老婆……我困了，陪我回去睡一会儿。”
    岚筠不由分说又被他抱回了床上，平日里睡眠质量极好的人这次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睁眼看她。
    看着朦胧的睡眼和微青的眼眶，岚筠叹了口气，“你好好睡吧，我保证不走。”
    见魏枳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岚筠又连声保证了几次，“不骗你！”
    半小时后，身边的人重新陷入深眠。
    冥思苦想了一番应该怎么劝他，直到此刻岚筠惊觉肚子早就饿了半天。
    早餐的时间早过了，他们一番争吵谁都没记得吃，现在才想起来。
    轻轻将被子踢开一脚，小心翼翼地挪开腰上男人的手臂，岚筠准备去准备点饭。
    “你还是要走！”手臂被猛地抓住，从睡梦中惊醒的男人力气大得吓人。
    这还是第一次岚筠见到魏枳也会有起床气，只是此刻没心情安慰他，她捏了捏抓紧她的手背，怒道：“疼！”
    可他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松懈，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问：“云云，你是不是要走？”
    岚筠狠狠瞪他，“要走也是明天走啊！你松手，不松我现在就走！”
    “想都别想！”
    看着手腕上泛着冰冷银光的手铐，岚筠怒极反笑，“呵，魏枳，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就是想去做个饭，怎么，怕我走，想直接饿死我是不是？”
    “那行啊，那干脆我们一起在这儿饿死好了，还怕什么指控不指控的，一了百了拉到！”
    魏枳黑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铁圈，一言不发地解了。
    “对不起，”他俯身想抱，却被生气的女人躲得远远的，只好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去做饭，很快的，云云等我。”
    “魏枳！”
    铐在床头的铁链硬生生拉住了她想打人的手，岚筠忍不住骂，“混蛋！”

 第九十七章狠

    虽然被狠狠骂了一顿，但魏枳依旧一言不发地喂她吃了饭菜。
    岚筠倒没做出什么绝食抗议的事，但在魏枳看来，这只是为了攒够逃跑用的体力。
    可每当她默默看向手腕上的红痕，魏枳总要竭尽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将它打开。
    “你睡会儿吧。”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低垂着头，视线落在床单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拉着她的手，魏枳终于好好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人还是同一个姿势。
    脸颊下意识地轻蹭爱人小臂光洁的肌肤，微冷的温度让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岚筠倒也没有拒绝，乖顺地等他起身才抬手捏了捏被铐住的那根胳膊，轻轻呢喃：“感觉不到了。嘶，好麻……”
    僵硬的手臂充斥着血液流淌的酥麻感，她忍不住挤紧了眼睛，感受着温热大掌轻轻揉按。
    “怎么不知道动一动？”
    岚筠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面前这个低着头的男人也不需要她回答。
    怄气也好，抗议也罢，都无效。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魏枳，你为什么觉得去坐牢，或者被拘役，对我来说，不可接受？”
    他立马就要回答，却被捂住嘴巴。
    “现在没有起床气了，你好好想想。”
    一直等到胳膊再也没有麻木的感觉，岚筠才松开手。
    只是魏枳的沉默，比她预料的还要长些。
    等他抬起头，那双眼睛不再有什么遮掩的情绪，明晃晃地看向她，说：“是因为我自私。”
    “我不想站在你的角度想这件事，我知道你的价值观岚筠，一旦我那样想，我肯定会同意你的方案，你是对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我不想放你走。一个月，太久了。要眼睁睁看你去一个那样的地方，岚筠，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自己在家安然享受你的付出，即使你认为那是正确的。”
    “岚筠，我想拉你做逃兵，只要我们不分开。”
    无助又脆弱，魏枳祈求面前的人能纵容他的懦弱，却被轻敲了两下额头。
    岚筠放下手，轻笑摇头，“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没有我的那些年，你不也好好地过来了。而且，我又不是一去不返，为什么你总觉得这意味着分开？”
    “难道在一起，就是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要在一起吗？”
    她倾身向前，自由的手臂将男人抱紧，趴在他的耳边低语：“允许你想我，可以很想很想……再见面，或许疯狂一点，不要让我的期待落空好不好？”
    被束缚的手勒出深痕努力捏紧他的衣角，执拗的眼神蒙起一层柔软的雾。
    “云云……”
    手腕上的力一下被卸掉了，岚筠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到天花板，继而气得给了魏枳一记白眼。
    将她压倒在床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一边揉着那道新的红痕，一边还不忘教育她。
    “没用的，在一起这么久，云云，我辨别的能力也提高了一些，”魏枳无奈地牵了牵嘴角，“虽然感情是假的，但受伤倒是真的。”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心疼，更舍不得你去受苦，别这样了。”一声轻叹，魏枳吻了吻她的眉心。
    被全然识破，岚筠摆摆手，“走走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漫长的谈判终究没有达成一致，岚筠抱膝看着窗外继续想着对策，魏枳被赶出卧室。
    回头看向那扇门，明明开着却像有一层透明的墙壁隔阂，他忍不住叹气。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只是魏枳并不愿意细想。
    岚筠这样冷静地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对自己生命和自由的漠视，无情得让他害怕。
    秋日趋向寒冬，天色黯淡得越发早了起来，又或许是他们在争吵中耗费了太多时间，火药燃尽了明媚天色，只剩一点余晖，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
    月色与霓虹落进瞳孔中，又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吞噬。
    “晚饭。”
    抬头看了看男人，岚筠朝他扬起一个笑脸，“好像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嘛。”
    明亮的灯光在对方的眼睛里倒像是被突然调暗了一阶。
    银色的铁链被扔在床上，岚筠任由他牵着去吃晚饭。
    认认真真吃着给她盛好的饭菜，冷不丁听到魏枳突兀的解释。
    “你不想见我，我怕惹你生气。”
    半晌都没等来回应，魏枳放下没怎么动的筷子，认真道歉：“对不起，云云，我不该用手铐。”
    岚筠眼都没抬地问了一句：“那你还铐我吗？”
    果不其然没等到他的回答。
    她理解他的患得患失，也并不真的在意这点束缚，却决然不想他们一同束手就擒，被动等待。
    吃饱了，岚筠擦擦嘴角，看了一眼对面没怎么动的饭菜。
    “魏枳，给你一个机会，你把饭吃完我就不生气了。”
    “真的吗？”
    “反正你不吃的话我肯定会继续生气。”
    默默注视了片刻好好吃饭的男人，岚筠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吧。
    收拾完碗筷，魏枳抱着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问：“云云，真的不生我气了？”
    颈窝里的脑袋顶了他一下，“别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抱我一会儿。”
    于是他们都不再提这一天令彼此心烦意乱的话题，只专注于这个属于彼此的拥抱。
    可这份安宁，倒让魏枳心中没来由地更乱了几分，仿佛身体的实感是一场虚幻，他一觉醒来，此刻的岚筠也只是梦中镜花水月。
    女人倒一直都没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反而一直安分地被他抱在怀里，似乎在享受这份休战的宁静。
    匀长的呼吸，仿佛睡了又没有，他每次低头想去瞧她，总会对上那双眸子，仿佛心有灵犀。
    时针在默契的静谧中悄悄走了两圈，岚筠强迫自己从这个怀抱中离开，率先打破了沉默，“睡吧，我去洗澡。”
    “好。”
    他答应下来，将人抱去浴室，又被推到门外。
    女人捏捏他的脸颊，“我想洗快点，赶紧上床睡觉。”
    魏枳反手揉了揉她的发，并不反对，“好，我等你。”
    “我很快的……”
    轻颤的尾音被关在门内，魏枳摇摇头，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的偏执让岚筠觉得害怕。
    那也是应该的，他无声叹气，低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今天的所作所为，此刻想想，他自己都在心颤。
    这一晚的平和实际都是岚筠妥协换来的，若她执意反对，他又会做出什么举动，自己并不敢多想。
    “这次就听我的好不好……”或许他比想象中还要偏执得多。
    门内，背倚着门框呆立片刻，岚筠用力叹了口气，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咬在嘴里。
    几分钟后。
    “魏、魏枳……魏枳……”
    微弱的呼喊声带着明显的颤抖，断断续续从门内传来，守在一旁的男人愣了一下，接着拧动把手冲了进去。
    室内的景象令人心惊，刺目显眼的是沿着手臂蜿蜒流下的鲜红液体，在睡衣的光滑绸缎上晕开，继而溅落到雪白的瓷面上，迤逦蔓延在浴缸里漫开。
    血色，从岚筠的指缝间源源不断地涌出，她压着左臂内侧那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地方。
    见他进来，她便不再说话，咬紧唇，皱着眉，忍着痛，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直到被揽进颤抖的怀抱。
    魏枳身上冷得可怕，压住她伤口时用力又重又狠，打完急救电话便一句话不说，盯着被牢牢压紧的伤口，仿佛眼神中也带着千钧力。
    死一样的沉默让伤口好像更痛了些，岚筠忍不住咬紧牙，想往男人怀里靠紧些。
    “你，非要这样逼我。”
    胸腔的起伏更加剧烈，她模模糊糊地感觉魏枳像是气狠了，可失血让思绪变得脆弱，苍白的唇贴在温软的皮肤上轻蹭。
    身体自然的依恋在意志力崩盘后汹涌而出，她忍不住想跟她的依靠贴得再紧一些，疼痛让一切理智消散殆尽，本能支配身体，靠近让她心安的地方。
    “痛……阿枳，我好痛……”
    微弱的哭诉清晰地在他耳边回荡。
    健壮的手臂将他们之间的空隙缩减到零，刺目的红顺着指节、手背，在雪白衬衫上迤逦。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将复杂心绪硬生生压下，一遍遍轻吻着怀里的人，哑声安抚。
    “……乖，医生很快到，云云，很快的……”
    分明已经痛到神经麻木，可为什还会觉得落在背上的热泪滚烫灼人。
    混沌中，岚筠模糊地感觉自己被抱到床上，消毒水的气味依旧不好闻，她有些想念之前那个怀抱。
    再次睁开眼睛，视线从天花板移向窗外，一片湛蓝。
    伏在床边的男人似乎还睡得正熟，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却还穿着那件染血的衬衫，大片的暗红仿佛昭示着凶狠厮杀后的一场惨败。
    或许是该让他好好睡一觉的昨晚，可岚筠担心那样可能赶不及时间。
    这是她能想到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连位置也是刻意的，并不会流太多血，还会影响到皮埋的植入物。这样无论如何，激素的隐患都会迫使魏枳带她来医院。
    离开家，就有了离开的机会。
    “抱歉，阿枳……”
    无声地默了一句，岚筠静静注视着疲累的男人。许久，直到他醒来。
    她起身用力拥抱他，实是无法面对那双眼睛，愤怒又无奈，泛红的眼角，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自责。
    魏枳无言地抱了她很久，几番心绪起伏，最终声音沙哑地自嘲了一句，“你赢了，我还是没有你狠心。”
    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却没有任何获胜的愉悦，反倒在他耳后悄声叹道：“阿枳，永远别像我一样。”
    一场争执在她近乎自虐式的凌厉手段下落了帷幕。
    又抱了一会儿，岚筠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该走了。”
    他无言，挽留的话再无用处，他只能带着她走进寒风。
    【不劳你费心，我已经去警局自首了。】
    等王绍安收到这条未知消息的时候，相关匿名帖子已经悄然在Z大发酵开来。
    不论是莫名来源的群消息截图，还是模糊包浆的爆料图，无一不是在控诉前生物学院院长赵文山对院内女教师女学生的肮脏行径，并隐晦地暗示这些与原副教授岚筠的离职密切相关。
    待几日后又有爆料岚筠因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入狱，只是帖子刚出现没多久，热评就被为岚筠声援的声音占领。
    风评一边倒得彻底，王绍安看着一条条消息，说不出话。
    她将自己的一切都赌了进去，冷静又决绝，他猛地为自己对岚筠的喜欢生出一丝惶恐。
    或许他的感情，只能用不配两个字来形容。
    魏枳办公室。
    程愈处理完公关公司的消息舒了一口气，还好一切尽在掌握。抬头看到对面的男人，他忍不住又皱起眉。
    “一切都按计划，没有波及到你，对她也是正面影响。”
    从语气里就能听出的不满，魏枳这几天早已习惯，他揉揉疲倦的眉心，道了声谢，接着说：“取保候审已经办完了，她今天就可以回家，不过我还想让她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一下。”
    “这还算件人事，”程愈轻嗤一声，合上自己的笔记本，“没什么别的事我走了。”
    男人毫不拖沓地带着一身寒气离开这间办公室。
    岚筠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连程愈都不得不压下满腔的怒火，凭着自己在市场纵横几年积攒的人脉，来帮她舆论造势。
    这几天魏枳常常在想，若是那天他们没有冷战，没有对峙，而是多谈一谈对策，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不必面对这个男人，更不用让岚筠受苦。
    可是没有如果，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她的一番苦心白费。
    病房里，岚筠面对怒气冲冲的炸毛男人一脸无辜。
    之前有警察守着不允许探视，今天刚放松，程愈来得比她想像得还要快。
    “没办法了嘛，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岚筠！你谈恋爱疯了是不是！”
    岚筠瞪他一眼，“你该骂我吗？”
    “是是是，那个威胁你的小王八蛋更该死，可是你又要坐牢又受伤的，就为了魏枳！”程愈拍拍她的脑袋，“岚小筠，我真的觉得你们结婚的事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真怕你还没结婚就进坟墓了！”
    “折腾出这么多伤……”程愈想看看她胳膊的伤，又怕弄疼她，便收回手，“你是你，他是他，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别人让你受伤。”
    “哪有……明明是我自己弄的……”岚筠说着说着，在程愈的死亡注视下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
    沉默片刻，男人再次开口，却是认真了几分，“说真的小云，再考虑考虑吧，婚姻这件事，我不觉得你们很合适。”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岚筠浅浅地弯起一个笑，冲他摇摇头，“不过这对我，孤零零一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多领个证，有那么一点法律约束……”
    她的脸颊被初冬的暖阳染上一抹亮色，语气温柔。
    “只是因为我爱他，我想选他做我的亲人。程愈，我唯一的亲人，哪有放任不管冷眼旁观的道理？”
    他想反驳，想说你没有亲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刚要说出口，又觉得这听着实在不像话。
    对于一个从来没感受过家人爱意的人来说，这话未免太残忍。
    岚筠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单纯不掺杂利益回报的感情而已。
    她将自己从未得到过的柔情，毫无保留地想献给所选择的那个人，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当年失去的一切。
    程愈努努嘴，最后只问了一句：“那我呢？”

 第九十八章重聚

    “他是亲人，我是什么？”
    岚筠挑挑眉，“你是朋友啊。”
    桃花眼笑起来，抹去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他戏谑了一句，“我看才不是朋友，我像个给你打工的，还没钱拿。”
    “怎么，你想跟我友尽啊？”岚筠哼了一声，“那好，这单多少钱？结完账咱俩分道扬镳。”
    脑袋被狠狠揉了一把。
    “死小云，没良心！”
    岚筠顺势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哈欠，“好啦好啦，等我自由了请你吃饭，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么吃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刑期，而且她还被取保候审，相对比较自由，但岚筠依旧乖觉地约束自己的行为。
    更何况这几天在警局审讯，在医院换药，来回折腾，外加失血和激素失调，都让她提不起什么劲。
    程愈见她犯困，也没多留，嘱咐了几句好好养伤，他明天再来看她就离开了医院。
    该劝的都已说尽，他无权干预她的人生，所能做的，也只是永远为她备好一条无忧的后路罢了。
    岚筠睡醒已是傍晚，模糊视线中男人站在窗边的背影有几分冷寂。
    想念与一丝胆怯让她迟疑了几秒才出声，“阿枳。”
    魏枳回身，几步走到床边，拿起凉好的温水放在她的唇边。
    “先喝一点。”
    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岚筠将杯子推到
    一旁。
    放回原处，魏枳轻轻捋了捋女人的几丝乱发。
    两相无言，默默对视。
    他终是忍不住，将她搂紧在怀。
    自那晚被点燃的怒气，至今依旧没有平息，甚至再次见到岚筠，又被勾起了一层。
    可一进来看到病床上，女人一只胳膊露在外面沉沉昏睡，他的火便发不出了。
    只想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不舍得叫醒，现在也不舍得苛责。
    抱紧一点，更紧一点，最好让她忘掉周围的环境，忘掉经受的刑罚。
    “我说了，没事的。”反倒是她先开口，在耳边悄声安慰。
    不过这句话在魏枳听来，更像是她为自己肆无忌惮找来的托词。
    黑沉沉的眼瞳倒映出她的面容，长睫缓缓眨了两下，魏枳一字一顿地说：“没事？那我也试一试，在胳膊上划道口子，如何？几天回不了家，只能在警局睡，警局的床舒服吗？”
    女人瞬间心虚，低头逃避似的又藏回他的怀里。
    轻轻抚摸她的发顶，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对她的歉疚。
    魏枳叹了口气，沉声一字一字向她保证：“云云，我会更努力让自己更强大，都是我能力不够，才让你受这么多罪，是我不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岚筠掰开他攥紧的拳，将自己的手与之相贴。
    “不怪你，阿枳，”她轻吻他内疚得几乎要皱成团似的眉心，吻开一道道褶，“没有人能算无遗策，也不会有人能强大到抵挡住所有伤害。”
    “我们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已经很好了。”
    他忍不住咬了一口那张乱说的嘴，“别这样看轻自己。云云，你比别的都重要。”
    岚筠只是笑笑，忽然一脸认真地盯住他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好？”
    黑眼圈过分明显，眼白里的血丝也多了不少。
    出了关凡柔那档事，本该多陪陪他的，结果这几天被迫分开，岚筠一直在担心魏枳的心理状况。
    而他这几天确实没能睡几个完整觉，一心铺在岚筠的事上，一边担心她的伤，一边担心她在警察手下受委屈，还要联系最好的律师。
    没有她在身边他丝毫不想睡，也不敢，只有实在撑不住了才放任身体眯一阵，勉强恢复些精力。
    此刻，终于又与爱人重聚，绷了多日的弦总算有了松弛喘息的意思。
    不过他不想让她再多担心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轻捋着柔软的发梢，小声嘟囔：“还好，只是想你。”
    这也不是谎话。
    “云云呢？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岚筠没有揭穿，依着他扯开话题，“没有为难我，一切顺利，我伤都快好了。”
    说罢，怕他不信似的，还朝他扬了扬胳膊，立马被魏枳轻轻按下。
    “别乱动。”
    “好，不动，”听话地垂下手臂，她蹭蹭脖颈处温热的皮肤，安抚的意味颇重，“他们见我有伤，没有难为我，甚至还有些照顾，医院也有人陪我来。”
    他自然从律师嘴中都听到过这些，此刻岚筠亲口说了一遍，才真正让他一直高悬的心略略往下放了放。
    可见她一幅不甚在意的神色，魏枳还是忍不住将人又抱紧了些。
    直到岚筠喊饿，两人依偎的怀抱才分开片刻。
    单人病房的外侧隔间，桌上俱是药膳，却都被做得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岚筠被他喂了几口，嫌慢非要自己动手。
    男人又动手往碗里夹了几样菜，放在她的唇边恰到好处的位置，“那好，我帮你拿着。”
    岚筠一眼只看到了他眼里无奈的纵容和深深浅浅的温柔，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就借着他的服务认认真真吃起饭。
    “瘦了，云云多吃点。”
    “慢点，喝口汤。”
    “喜欢哪个？好，再来一块。”
    浴室里，魏枳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怎么就几天，瘦了这么多？”
    岚筠觉得他夸大其词，用力鼓了一下腮，拨开那只手，反驳：“瞎说，我没少吃没少喝没少睡，都是你的错觉。”
    虽然因为想念和担心，吃住都不太香，但也不至于到差劲的地步。
    看着那张明显憔悴了些的脸，灵动活力的表情也掩盖不了身体的疲累，她却像不曾察觉一般。
    似乎已然忘了那晚流的血将他的衬衣染得通红，植入体取出打乱了原有的平衡，本该是好好休养的时候又被关在警局审讯。
    脱下衣服，环着又细了一圈的腰，魏枳轻轻在她肩头吻了吻，“是错觉，可能因为……太久没见你了。”
    不管怎样，回到他的怀里，都会再养回去的。
    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岚筠轻扯男人的衣角，“不一起吗？”
    “早点洗完，早点休息。”
    他将人抱进温水中，视线落在瘦削的下颌，又按住那只受伤的手臂，“先帮你洗好，去床上歇着。”
    她没再反驳，安安静静地躺在浴缸里被服务得昏昏欲睡，直到脑袋一不小心磕到他的肩上。
    抱着她的男人品尝着来自深处翻涌起的情绪，被爱人身体激起的一些本能反应，强烈到另他自己再一次惊讶。
    手指抚摸柔软肌肤的那一刻，血液里就掀起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浪，他以为他早已精疲力劲，绝对无力再思考这种艳事，可身体显然比大脑还要想念她。
    悄悄涨起的情欲这时却又消退了些，女人半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贴了贴他的脖子，“阿枳，唔……快洗……抱我睡觉。”
    偏过头吻吻柔软的脸颊，他的唇角带着莫名的满足笑意，“好，很快的。”
    等他洗完，回到床边就看到岚筠用力睁了睁快闭上的眼睛，从被窝里朝他伸出一只手臂。
    “好想你。”
    她在他心口小声说出藏了很久的话，刚见面没有说，久久的拥抱中也没有说，晚饭和沐浴也没开口，直到现在，才彻底安下心来，即使困得懵懂不清，也想告诉他。
    “阿枳，好想你。”
    昏睡前，似乎能感受到离熟悉的身体又近了几寸，紧贴到不留一丝缝隙，却正好就是她想要的样子。
    “不会再分开了，云云……”
    唇瓣上轻柔珍重的触碰让梦境更美好了几分。
    女人的唇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魏枳忍住了想再吻一次的冲动。
    这个相拥而眠的夜，要长一些，再长一些。
    阳光将窗帘打出一层光晕的时候，岚筠刚刚睁开眼睛，模糊的亮色让她一瞬间恍惚自己身在何处。
    警局是没有这般光明的，更没有熟悉的草木味与温度。
    男人睡得正沉，似乎要把这几天欠缺的睡眠一股脑全都补上，呼吸缓慢又绵长，微微拂过她的几缕发丝。
    受伤的胳膊压在他的手臂上，不知他一整晚一动不动，手臂会不会发麻。
    视线又落到冒出胡茬的下巴，泛起一层青色，应该比昨天还要扎人一些，不过也比摸不到强。
    岚筠想着，忍不住偷偷扬了扬唇，好想亲他。
    可惜怀抱太紧，不想吵醒魏枳，她默默又闭上了眼睛。
    算了，好久没在熟悉的地方赖床了，是时候睡个回笼觉。

 第九十九章麻烦（微h）

    “醒了？”微哑的嗓音带着熟悉的温柔，在额头处响起。
    “嗯……”懒散的鼻音，如同每一个往日令他眷恋的清晨一样，钻进耳朵。
    只是这次她醒得快些，魏枳只来得及将她下意识抬起的胳膊按下，见缝插针地嘱咐，“唔……别乱动……嗯……”
    如愿以偿地重温了熟悉的甜，小舌肆意搅了一通，又被他压着脑袋吻回来，唇齿交错间，她吮着薄唇，用小虎牙轻咬一口。
    那双墨色的眼眸里起床后的清醒早已荡然无存，情意晕开在目光里的每个角落。
    既想知道她的想法，又舍不得唇间的片刻分离，魏枳只能用带了点疑问的目光瞧着她，轻哼一声。
    “嗯？”
    结果那张柔软的小嘴还是离他而去，笑嘻嘻地在他下巴上轻吻，埋怨道：“好扎。”
    愣了一下，魏枳自己摸了摸，粗糙的手感让他有几分懊恼。
    “抱歉云云，这几天忘了……”额头讨好地蹭蹭她的脸颊，“马上刮，等我一会儿好不好？刚刚，还没……”
    “不够？”
    温热的指尖捏在耳垂上，引起他身体内一阵酥麻的电流。
    “可阿枳都硌我很久了……比胡茬还要痒……”
    他在她的颈窝里轻轻叹了一声，无奈地央求，“老婆，别勾我了，好不好？你这副样子，我只想多吻吻，其他的伤好再说，嗯？”
    “我没事，都在结痂了，”她不依，一番唇齿交融早就让小穴湿透了，怎么能这个时候放过他，“阿枳，我保证不动胳膊，我保证。”
    轻敲了敲凑到他耳边的脑袋，魏枳抵住她的下巴，跟女人对视，“不动？哪次不动了？被操昏了头还控制得了？”
    岚筠被噎地撇撇嘴，丧气般狠狠压在他的肩上。
    正当魏枳以为已将她劝住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温柔如水的轻唤。
    “老公……”
    刻意压低的尾音就像害羞溜走的猫儿留在视线中的一抹蓬松的尾巴尖，让人忍不住小跑上前将毛绒团子抱在怀里狠吸一口。
    “内裤湿透了，帮我换……”
    怀里的人甚至没有抬起头，魏枳的防线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云云，”他哑声又念了一遍，蹭蹭她柔软的发顶，竭力克制，“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了，一点点伤都不行。”
    “等伤口再好一点，乖，再等等，到时候随你折腾……云云，都听你的。”
    皮肤上一阵伴着吮吸的轻微刺痛，她末了又吻了吻那个新鲜的吻痕，终于还是放弃了危险的想法。
    “好吧，听你的，”带着点被迫妥协的埋怨，女人从他胸口起身，“那你快去刮胡子，刮完再亲。”
    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她胸前的曲线上，喉头紧得难受，魏枳起身将她又压回怀里，腹肌上的一点湿漉漉的触感却又随之下移到危险的位置。
    “云云……”
    老婆太诱人了，忍耐真的很痛苦。
    “哎哎，我可没干什么！”
    一脸无辜的表情让魏枳忍不住气笑，用力在她唇角亲了一口，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人裹进被子里，他匆匆走向浴室。
    留在床上的岚筠笑个不停，看着白净空荡的天花板不由得感慨，即使不在熟悉的家里，有魏枳在，这儿倒也还不错。
    不过，舔舔唇角，这个男人最好不要让她等太久。
    魏枳回来的速度不慢，甚至有些惊人得快，岚筠下意识瞄了一眼某个部位，“啊……怪不得。”
    展臂将她捞回怀里，魏枳用光滑的下巴贴紧岚筠的脸颊，嘟囔：“这火灭了也是白灭，老婆……”
    她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在咫尺处，任他小孩子一样不讲理地啄她的唇，没几下，就陷了进去。
    不再急切地想要确认彼此的存在，舌尖的触碰一点点深入，粗糙的味蕾，柔嫩的口腔，呼吸渐渐交融在一处，难舍难分，无声地倾诉对彼此的思念。
    湿漉漉的唇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气氛在温存厮磨之中越发旖旎，岚筠伸出通红的舌尖，顺着那道浅浅的亮色回到他的唇角，轻抚薄唇问上方的男人：“帮你，好不好？”
    如兰的气音让脑海一阵恍惚，再反应过来，阴茎已经被熟悉的小手握紧了。
    “云云……”
    放过他桃色的下唇，掌心将马眼溢出的一点液体揉开，男人轻哼一声。
    “我只用右手嘛，”她一脸乖巧地做保证，手上的动作却又加快了几分，“阿枳，总不能让你一直硬下去……老是在顶我……”
    他的脸不自然地又红了几分。
    “可是……嗯……对云云，不公平……”
    岚筠眨眨眼，俏皮道：“那阿枳叫给我听，我喜欢。”
    投降般地叹了口气，魏枳自暴自弃将自己埋在她耳边的枕头里，不加抑制的沉重喘息一声又一声就这样直接灌了进来。
    “……嗯啊……云云好会……唔……手好软……”
    “好热……云云快点……嗯……别碰唔……”
    岚筠觉得自己的手仿佛有些不受控，只想让他低哑的呻吟一遍一遍在耳边永不停歇。
    “啊嗯……哈……”
    闷闷地哼了一声，魏枳任自己陷入了对爱人的欲望，身体在迫切地渴望与她更多的接触，红唇仿佛明晃晃的诱惑，让他渴望在其中窒息。
    从激烈的索吻中挣出一口呼吸，拇指一下又一下打磨着仿佛又变大一些的龟头，“赖皮。”
    他的眼睛被垂落的发丝挡得朦胧了几分，看不清欲色和笑意各占几何。
    大手握住那只有些倦了的小手，魏枳又趴回她的耳边，“不高兴了？”
    “抱歉，宝贝……”
    岚筠模模糊糊地正要说没事，就被他带着，手狠狠上下动了几次。
    “要弄脏你了……”
    小腹被覆上温热的液体，手心里轻微的抖动与抽搐持续了一阵，他的唇才从她肩头的皮肤离开，留下餍足的喟叹。
    “好爱你。”
    怕她听不见似的，男人在她耳边念叨了许多遍。
    阳光正好，照亮他微红的眼尾，岚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露出蜜色流转的笑眼。
    将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压到女人的耳后，魏枳忍不住享受此刻这份莫名的完满。
    以往淡淡的空虚，如今的他已经再也感受不到了，即使是这种为了疏解的自慰，因为有岚筠在，都让他心底发甜。
    暖阳将二人唇间的空气又变得燥热，魏枳柔情满怀地啄吻。
    这个冬天该不会太冷。
    爱人朝他笑笑，“这个，”她意有所指，“我记下了，以后可是要收利息的。”
    看来，也不会无趣。
    等两人从床上折腾完又吃过饭，时间已然到了下午。
    程愈来探望时，护士正给岚筠换药。
    纱布之下，沾染了些血红的白色细线将两侧皮肤紧紧维系在一起，有些已被红褐色的血痂掩盖。
    被刺疼了眼，程愈忍不住转头狠狠瞪魏枳。
    他的表情同样不好看，眼神里一半是愧疚，一半是心疼。
    不想看到这样一副追悔莫及的面孔，程愈调转视线，小声问：“小云，疼不疼？”
    岚筠笑着摇摇头，“早不疼了，你们不用紧张，换个药而已，一个个表情这么凝重干什么。”
    换药的护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几分。
    程愈急着反驳，“哪能不疼！看着就疼，这线什么时候拆？你伤口结痂了会不会有影响？能不能拆的时候打麻药？”
    “不用拆，这线是可吸收的，程愈，真不用担心！”怕他不信，岚筠又找护士小姐求证。
    “先生放心，缝合用的可吸收蛋白线，不需要拆，岚小姐伤口恢复得不错。”
    程愈这才略略放下心。
    等她换完药，三个人坐在一起交流了一下舆论和律师方面的进展，对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讨论出了用于应对的策略。
    谈起正事来，两个男人之间暗流汹涌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弱了些。
    等魏枳一被公司里的事叫走，程愈才真正放松下来，恢复了些散漫气质。
    “你俩可真是官司缠身，”他润了润干燥的唇，肩膀微松往沙发上倚着，“一个接一个，上次他跟关凡柔的事是不是还没了？”
    岚筠略微惊讶地看他，“你知道？”
    程愈不置可否。
    事实上，他带着火，一来帝都就通过各个消息渠道将魏枳打听了个遍，准备好好会会这个男人。
    怎么总是让小云受伤！等他查明魏枳就是个绣花大枕头，一定要立刻就给岚筠打小报告。
    这一打听，不久前发生的事自然就进了他的耳朵。
    不过岚筠一直没跟他说起过，显然是出自对魏枳的保护，他理解这份对当事人的体贴，便也装作不知。
    不过这件事显然没有想象中顺利，他还是想将新出现的插曲告诉岚筠。
    “我探听到的，是故意的，”程愈坦然承认自己的调查，“一而再让你受伤，小云我对他不放心。”
    她了然一笑，“你想查就查，我还能拦得住你？”
    这家伙总是对魏枳敌意满满，让他知道想知道的，说不定能消弭一些。
    桃花眼眯了眯，满意地笑，“那肯定拦不住，知道就好。”
    胡闹了几句，程愈重新板起脸开始说正事。
    “我知道，关凡柔的事跟王绍安威胁碰到了一起，这几天一直都忙你的事，一时没顾上关注那边。”
    “昨天听到的消息，关凡柔一直在警局，但是没有认罪，听说她坚持自己无罪，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说。”
    “这大概是律师的意思吧？”岚筠问。
    程愈点点头，“很有可能，但这不是最麻烦的。”
    他皱眉，指尖朝魏枳刚刚坐着的座位点了点，“麻烦的是，他父母，似乎被委托来替关凡柔求情了。”
    直到魏枳回到病房，脱掉带着泠冽寒气的大衣向她走来，岚筠依旧觉得有些荒唐。
    被轻轻揽进熟悉的怀抱，岚筠忍不住用力回抱了一下，轻拍让她心安的宽厚脊背。
    天下竟然还有那样的父母吗？即使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还要替施暴者说话？
    “云云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魏枳立马担忧起来。
    关切的眼神让她的眼睛立马蓄起了水雾，朦朦胧胧，岚筠用力眨眼，低头在他胸口问：“你这两天一直在忙我的事情，关凡柔那边怎么样了？”
    被她要哭的模样吓了一跳，魏枳立马回答：“那边进度慢了一些，她不认罪，不过律师说我们有证据，她会想办法再跟关凡柔谈一谈的。”
    吻吻她的脸颊，魏枳低声问：“怎么了？忽然问起这个？”
    岚筠努力平复心情，抬眼直视他，“真的？没有别的问题了？”
    魏枳一脸莫名，显然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可我听说……”岚筠咬咬唇，“你父母想给她求情。”
    这下轮到魏枳惊讶，“求情？给谁求情？关凡柔吗？没这回事！”
    他立马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关凡柔的父母确实找我父母求过情，不过我跟他们讲完事情经过，他们气得直接把她爸妈拉黑了。”
    眼看岚筠一直紧绷的小脸终于松了下来，魏枳忍不住将她紧搂在怀里闷笑几声。
    “担心我啊？”他低声问。
    锁骨上一点湿湿软软的痒，他听到浅浅的一声嗯。
    安抚着柔顺发丝，魏枳慢慢说：“爸妈很爱我的，他们很尊重我的意愿，从小就是这样，即使我跟他们相悖，他们也愿意让我去闯闯试试。更何况，这次是他们的孩子受了欺负。”
    “他们自然跟我站在一边啊，不用担心。”
    岚筠握住那只大手，扣在手心，“那就好。”
    魏枳回握她的手，他理解岚筠的忧虑。亲缘单薄，和睦的家庭关系于她太过遥远，加上似是而非的消息，自然会往坏的方向推测。
    不过想起下午接到的电话，这好像是个让云云见见他父母的好机会。
    “你不放心的话，”他在她额角吻了一口，“过两天带你见见我爸妈？”
    怀里的人瞬间僵住了。

 第一百章助眠（h不多）

    岚筠肉眼可见地紧张，“要见吗？”
    安抚地轻拍她的脊背，魏枳说：“不想见也没关系……”
    她打断他的话，声音很小但魏枳听得一清二楚，“不是不想见，只是……我有点怕。”
    既然要跟魏枳结婚，那见他的父母就是必然的事。可她连怎么跟自己的父母相处都不知道，如何能在他的父母面前好好表现。
    “不用怕，他们不吓人，”魏枳失笑，“我父母都是老师，这云云不陌生吧？不过我爸前两年调去教育局，不在一线了。”
    “还不放心？他们人都很好，绝对不会难为你，当然我也不允许。”
    “云云，”魏枳干脆将人抱到腿上，“会与你结婚的是我，说到底他们在你这没那么重要。所以，相信我，嗯？”
    岚筠微微点头，“嗯。能陪养出你的父母肯定不会差劲，我只是……不太习惯。”
    一节节掰开她紧握的手指，与自己的根根相扣，“不用给这段关系预加什么负担，云云，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魏枳并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给岚筠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即使那是他的父母，可这种亲缘关系，对岚筠来说依旧太遥远。
    她点头应下，吻吻他的脸颊，“好，不过我会努力表现的！”
    魏枳眼里含着笑，“那就谢谢老婆大人了，云云真好。”
    他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话里话外都依旧担心他受关凡柔的影响，非要跟父亲这两天准备来帝都看望。
    没料到现在岚筠刚好问起他们的事，魏枳这才想让双方借此机会见一面。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你的事，我没说。”
    岚筠跟随他的视线落在左臂伤口，她问：“是我坐牢还是受伤？”
    “都没有，赵文山的事也没有，”摸摸她的脸颊，魏枳低声道：“我想，说与不说的权利，应该在你。但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欠了你很多。”
    “还有，我很爱你。”
    岚筠忍不住吻他，眉眼间的郑重让他比往日更诱人了几分。
    “嘴真甜，”克制地吻了几下，她贴在他耳边，“阿枳，你不欠我什么，至多一声谢谢就够了。”
    “但我也有许多声谢谢要跟你说，所以，我们扯平。”
    她似乎习惯于为认定的人或物付出所有，又在能要求回报时避口不提。
    魏枳在心里叹了一声，也罢，他牢记在心就好。
    程愈第二天又来看望，岚筠便将魏枳的话一并都告诉了他。
    “那就好，”他也舒了口气，“这世上也是有正常人的。”
    岚筠抿唇一笑，“没你想得那么坏啦。我过两天大概是要跟他们一起吃饭。”
    “那小云要不要人帮你撑场子？”程愈挑起眉稍问，“我可以多在帝都待几天，今年的年假正好还没休。”
    岚筠摆摆手，“撑什么场子，又不是去打架。我就是有点紧张。”
    程愈忍不住笑，“可倒是很久没从你嘴里听到紧张这个词了，小云，真不用人陪？”
    没等岚筠开口，程愈便猜到了答案，于是自顾自接着说：“我不去也行，不过你可要好好看看，我不懂什么结婚的事，但也知道有多麻烦，有些矛盾起初看着是小问题，往后可能就像鞋里的沙子，硌脚。所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别忍着。”
    岚筠知道他的好意，不过，“怎么说着说着，你又把人往坏里想。”
    程愈不在意地耸耸肩，“没办法，本性如此。”
    抬手揉了揉他一头短发，岚筠笑道，“程愈，即使你这样，也会有人爱你的。”
    闻言，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轻嗤一声，“找到真爱就教育起我来了，小云，这话还是等你们白头到老再说吧。”
    有没有人爱他，程愈早已不在乎了，可他却衷心希望岚筠能在这份她寻觅许久的感情里，永远幸福。
    即使这份幸福，并非来自于他。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不看好魏枳……”
    “知道知道，”岚筠将他的头发揉得更乱，“你都唠叨很多遍了，别继续打击我的信心了成不成？”
    程愈便闭了嘴。
    若爱情也让人受伤，那追寻的意义何在。
    这么多年，他依旧不明白岚筠的想法。
    可这都不能妨碍他站在她背后，做坚强靠盾的一部分。
    在医院又住了两天，岚筠才被魏枳领回家，一进门，想她想疯了的小七就一鼓作气跳进她怀里，赖着再也不出来。
    魏枳忧虑地看了看霸占她臂弯的毛绒团子，“我抱他下来吧，小七又重了些，别压到你胳膊。”
    岚筠低头蹭了蹭小猫咪的额头，俏皮一笑，“不用，我抱他去沙发，你抱够了，怎么也得让小七也抱到他满意为止嘛。”
    “谁说我抱够了？”男人幽幽地看她。
    岚筠朝他做了个鬼脸，没再理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专心去逗小七。
    小猫咪在她怀里滚了很久，连往日吝啬的毛茸茸小肚子都露了出来，让她随便摸个痛快。
    “小七想我了？”即使听不懂他的喵言喵语，岚筠依旧能从这些亲昵的接触体会到小猫的兴奋和不安。
    怕是那晚被她弄出的血腥味吓到了，又近一整天没见到两位主人的影子，虽然魏枳后来记得每天来喂，但与他们之前长长的陪伴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久违的，见到他们一起回来，岚筠便由着他多缠了很久，将玩具一样样都拿出来跟他玩了一通，才被魏枳拉着去洗漱睡觉。
    与往日不同，小七的窝也一并被摆在了卧室里。
    睡前，岚筠摸摸毛茸茸的圆脑袋，“晚安啦，以后不会再让小七自己在家了。”
    “喵！”说话算话哦！
    “那以后能不能也不让我自己在家？”身后，男人环住她的腰。
    岚筠抬手也揉了揉这个脑袋，“可能吗？”
    魏枳叹气，颇为失望地压在她肩上。
    轻轻啄一口他的脸颊，岚筠憋着笑，“就这两天，答应你了。”
    魏枳挠了挠她腰间的痒痒肉，女人忍不住彻底笑起来。
    “老婆真好。”
    回家后，睡眠似乎更美好了些。
    早晨魏枳去上班时，她醒了一会儿，又被亲得晕晕乎乎睡了过去。等真正清醒，已然日上叁竿。
    手机上有几条消息。
    西塔贝的领导仍有意让她回去继续工作，但在此之前想约时间先谈一谈。
    宋夏在姐妹群里正式邀请她和许知余做伴娘，婚礼定在了12月31号，只剩一个月左右，她急着确认两人的伴娘服尺码。
    岚筠笑着一一回了，最后点开魏枳的对话框，他说跟父母的饭局约在了明天。
    【云云：好】
    上面的一条消息是叮嘱她吃饭，不论是早饭还是午饭。
    干冷的空气被牢牢锁在窗户之外，岚筠极目眺望帝都崎岖的天际线，所及之处晴空万里。
    手机轻微震动拉回她的视线。
    【小橘子：想不想吃糖炒栗子？下班给你带一点？】
    鼻尖仿佛嗅到了甜香气，这个冬天，天气可真好啊。
    男人如约带着一袋温热的栗子回家，做饭的空档被岚筠喂了好几个。
    “吃多了不消化，云云，留着点肚子吃饭。”
    岚筠懒懒地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放到他唇边，“阿枳要吗？”
    待他张嘴，小手又飞速撤开，甜糯的栗子肉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她一脸坏笑，“阿枳要以身作则，犯错的事还是我来吧。”
    魏枳炒着菜，腾不出干净的手捏那张笑脸。等出锅装盘，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将没来得及逃跑的人捉了个正着。
    残存的一点栗子香气通过唇齿沾染在他的呼吸中，令人忍不住想起秋日漫山遍野绚烂的红叶，和熟透了的果实馥郁美妙的气味。
    魏枳舔舔被吮红的唇，“云云，我饿了。”
    她的气息便又近了，在彼此即将交融之前，魏枳偏过脑袋，“云云，是肚子饿。”
    果不其然被怒气冲冲的女人用一只拳头揍了一顿。
    回厨房端菜的路上，他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己更诚实的某个部位。
    实话实说，是肚子饿，当然也不只是肚子饿。
    只是，每每想到她的胳膊，总觉得再等等也不迟。
    当晚，岚筠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依旧睡不着。
    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委。
    魏枳的手指没入发丝间轻轻按摩她的头皮，“在为明天的见面紧张？”
    “大概吧……脑子里乱乱的，安静不下来。”
    “在想什么，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一些。”
    低音配合着按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岚筠不自觉与他贴得更紧。
    “什么都有，明天要说什么话，想象你们如何相处，你父母的样子，小时候的旧事……”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魏枳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云云想爸爸妈妈吗？”
    许久，才有一声模糊的回答从他颈边传出来，“我不要想。”
    “那就不想。”
    安抚伴着轻柔的吻落在脸颊，不急不缓，宽阔的怀抱可靠又温暖包容起她一切坏情绪。
    “至于我父母如何，他们很高兴也很期待。你明天就知道了，会对你很好的。”
    她被分散了思绪，有些惊讶，“啊？你爸妈知道我了？”
    “只知道是女朋友，还不知道是未婚妻，”他语气甜丝丝的，“想明天跟你一起告诉他们。”
    “怎么不叫老婆了？”
    “唔……”似乎是怕他说出什么不正经的理由，岚筠先一步封上了他的唇。
    好一会儿，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才缓缓睁开。
    “睡不着，”小手故意按在胸口敏感的凸起，又捏了捏，“阿枳，做点助眠的事吧。”
    微哑的声音想将她哄回去，“别闹，胳膊还没好。”
    岚筠不依，“医生说痂结得很好，而且它有点痒，阿枳，你不让我干点什么，我会忍不住抠掉的。”
    胸口的挑逗变本加厉，魏枳犹豫了一瞬，下一秒，女人便翻身让他动弹不得。
    或许，是他不想反抗。
    岚筠在他胸口戳了戳，勾起唇角，“让你监督好了，阿枳，绝对不动左胳膊。”
    被压在下面的男人还是由她去了，拉过漂亮的指尖放在唇上舔吻，眼角俱是温柔，“慢点，我会看着的。”
    沉溺在眉梢撩人的笑意中，岚筠不自觉弯腰，换了唇去感受指尖的柔软。
    环抱脊背的手伸向前方抚弄乳肉，另一只压在她的后脑将吻加深。
    她的舌尖已探得够深，但他不介意再深一些，玲珑小舌交缠的味道令人着迷，舌面纠缠摩擦每一次都能撩拨情欲，渴望两具身体能融合紧密，仿佛肺中的空气从一方直接送到另一方的喉管。
    分不清的此起彼伏的喘息，唇齿交错，身体相依，手不知何时握上肉棒，兴奋吐出的前液被柔软的掌心抹匀握紧。
    撸动几下，龟头陷入滑腻如脂的腿肉，夹紧的腿缝上下蹭动。
    一阵酥麻，接吻的嗓眼发出压抑的呻吟，乱了呼吸的节奏。
    “阿枳，想要吗？”阴囊被她放在手心慢慢揉搓，悦耳的声音像催眠的歌。
    “想……”沙哑的声音与吻一同落在耳边，身下的人衔住久未亲近的耳垂，乞求她，“云云，操我……”
    “好……”
    他发情的样子最是动人，迷离的语气、表情连同温热的身体已被诱惑直坠入道德底线之下。
    唇间的皮肤倏然离去。
    “云云……”委屈又不情愿地看着直起腰的女人，魏枳牵着她的手不放，“回来。”
    湿漉漉的穴口在他腹肌上划过，她没忍住轻轻在沟壑上蹭动。
    “等等……”
    魏枳以为她更喜欢这样的方式，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去帮忙。
    不过简简单单在她微肿的阴蒂上揉按几下，温热的潮水便打湿了他一片腹肌。
    见她下意识要用手撑住身体，魏枳立刻起身，将她揽住。
    “喜欢这样？”他在失神微张的小嘴上吻了一下。
    “嗯……”不过更喜欢股沟里那个粗硬的家伙，岚筠将话吞下，“我刚刚，是想去拿套。”
    魏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在解释为什么起身，他轻笑一声，仿佛在笑自己，接着伸手拉开床头柜，随手拿了几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下次一定提前准备好，”他戴好套，抱住女人的腰肢，“进去了？”
    耳边的气流将稍稍平息的痒意又勾了起来，岚筠将他推回床上躺了。
    “答应操你的……嗯……我要尽力才行……”
    双腿撑在两侧，一只手撑在他腰间，魏枳的角度恰能将她吞下自己阴茎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隐隐能看到小腹上随身体深处起伏的线条。
    她的腰就这么一上一下动了起来，穴口翻进翻出的嫩肉看得一清二楚，视线稍一上移便是窄腰和跳动的双乳，跃动的弧线让他腿根发紧。
    “啊……顶到了……嗯啊……阿枳……”
    眼睁睁看她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不多时，许久没被操弄的肉穴便泄了出来。
    她低下头，满含春意的眼梢慢慢眨了一下，又一下，女人又落回了他的怀里。
    “累了？”太过敏感的身体显然已经无法自控，魏枳将人半搂在臂弯，哑着声音哄她，“宝贝放松点，剩下的我来。”
    腿稍弯，骤然一顶，嫩穴深处的软肉猛地颤栗，刚刚抽搐过的甬道又紧紧箍住他的鸡巴，高潮突如其来。
    “啊……等、等一等……嗯……”
    “好，听云云的……”
    嘴上说完，胸前的乳尖就被他含住了，岚筠忍不住刻意将他的脑袋往胸口压，自己的脸颊贴在短发上。
    熟悉的酥痒迅速穿透全身，丝丝缕缕兴奋的电流让她没一会儿就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嘴里的声音也没了章法。
    “阿枳……你更硬了……嗯……啊……痛唔……别咬奶头……”
    腰晃动的频率又开始加快，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乳尖的幽香让头脑发昏，可以帮她再快一点。
    “啊啊……你别……啊嗯……太深了……”
    在她下落时男人的腰突然挺动，小穴仿佛被贯穿，深处一阵酥麻，接下来的几下接连不断的撞击仿佛一下比一下用力，清脆的声响在卧室里回荡，溅起片片水浪。
    不等她从浪头顶端落下，便被更大的浪花压倒。
    主动权易手，从一颗乳头移到另一颗，丝丝缕缕的痒被穴里粗壮的肉棒治愈，没有一丝空隙，像被他的笑填满的心脏。
    “阿枳……嗯好棒……啊……阿枳……唔啊……”
    “好喜欢……嗯……”
    “好爱你……”
    精液一股一股悉数被薄薄的一层膜挡下，怅然若失，他忍不住跟她确认这份美满并非虚幻。
    “再说一次……”
    她呻吟了几声，勾过他的脖子，“好爱你，魏枳……”
    “再说一次？”
    “我爱魏枳，”小手捏住他后颈的皮肤，嘟嘟囔囔，“不爱幼稚鬼。”
    闷笑了一阵，亲亲她的脸魏枳小声却笃定，“云云就是幼稚鬼的云云，跑不掉。”
    “赖皮，我跑不动了，”柔软的发丝迤逦散在肩头，遮住一片暧昧红痕，“累……”
    许久没进行这样激烈的性事，她敏感的身体已经全然成了水化形的，腿根的肉依旧在不自觉地抽搐。
    这幅样子显然是承受不了更多快感了，目的也已经达成。
    魏枳顺势轻拍她的背，轻声哄着，“睡吧，云云晚安。”
    “嗯……安……”

 第一百零一章最后的秘密

    一觉醒来身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魏枳已经去忙着做早餐。
    不得不说那一番运动真的让她睡得黑甜，什么都没察觉。
    “怎么没叫我？”揉着眼睛走到男人身后抱紧他的腰，岚筠打了个呵欠。
    “困成这样，还让我叫？”回头揶揄她一眼，魏枳接着忙手里的事，“反正来得及，一会在路上云云也能睡会儿。”
    时间确实还有，但岚筠却没了睡觉的兴致，离熟悉的餐厅越近她越发精神起来。
    在餐厅门口，岚筠扯住魏枳的袖子不放，“我这个样子看起来还好吧？”
    “跟往常一样好，云云把手给我。”
    十指交握，魏枳低头烙下一吻，“我在呢，你不是一个人。”
    “嗯。”默默握紧他的手，岚筠跟他走向包间。
    门把手无声转动。
    “来了！”邓婉淑兴奋地起身，温和声音中藏不住的雀跃，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岚筠脸上，“这位姑娘就是小枳的女朋友吧！哎哟，真漂亮！”
    魏枳转过头，却没看到预期的灿烂微笑，反而是一丝犹疑和慌乱，继而表情变得彻底僵硬。
    她不知何时松开了与他交握的手，或许是现在，又或是更早，在他母亲出声之前。
    没待他关切地开口，岚筠先于他问了出来。
    她盯着房间里气度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眼睛一眨不眨，语气比表情还要冷上几分。
    “魏英军是你父亲。”
    发颤的嗓音，像是笃定了真相，却还在乞求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魏枳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一双杏眼已然眼角通红，魏枳毫不怀疑自己若说了是，那里便会有泪落下，可他根本无法否认。
    心里已经慌成一片，他不明白只一个照面的功夫，怎就变成这样的情景。
    “云云，怎么了？”他求她，“你先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
    熟悉的眉眼勾起久远回忆，邓婉淑迟疑着开口，“筠筠？是……岚筠吗？”
    女人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似是自嘲，又像在嘲讽在座的每一个人。
    她收起那个比哭还伤心的笑，最后看了魏枳一眼。
    “面见完了魏枳，我先走了。”
    被无尽绝望与漠然吞噬的双眼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试图迈开腿将人追回来，可岚筠的声音仿佛出现在脑海中。
    她不想看到他。
    即使他追上，她也不会想跟他解释，那层自我保护的罩子，再一次，将他不留情面地隔绝在外。
    失魂落魄地看着岚筠离开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看向屋内默然无语的两人，“告诉我为什么。”
    邓婉淑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摇摇头，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我说吧……”魏英军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人家小姑娘。”
    魏枳的脑海中出现不好的联想，“到底怎么回事？是高中发生过什么？”
    魏枳的父母，邓婉淑是在他高中任教的老师，而魏英军当年做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校长。
    头发半白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她很特殊，她妈妈见她聪明从小逼她学习，在小学初中跳了两级，结果……在上高中前父母离婚，不知出了什么事没人愿意带她。咱们这个小地方，入学前我一打听，这些情况就从她念的初中了解到了，我怕她来了年纪小被人欺负，何况成绩也够好，就把她安排进你们班。”
    “班主任我是挑过的，你也别怪爸自私，他人既稳重带快班经验又丰富，本是为你们好，结果，是我识人不清，弄巧成拙……”
    “李老师？！”魏枳回忆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男人，此刻却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哎……”长叹一声，魏英军接着说：“是他，早就不是老师了，带完你们班就被调离撤职，就因为岚筠的事。他……他从一开始就对小姑娘照顾有加，直到最后一个学期。”
    “他干了什么！”魏枳咬着牙，握紧的拳头不住地颤抖。
    “没有，没有到最糟的情况，”魏英军避开儿子的视线，垂下头，“小筠是个聪明孩子，第一次察觉不对劲就骗他说自己来了例假然后跑去别的女老师那儿告状，事情被反映到我这。”
    “爸……”魏枳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瞳孔微缩，在他的记忆中，那位班主任可是一直到他们到毕业，“你、你没追究？”
    多年来暗藏的疲惫与沉重仿佛一瞬反扑上来将他压垮，魏英军摇了摇花白的头发末了重重点了一下，似是将一辈子压在心口的石头都推倒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只是将他们叫到办公室，让姓李的当着岚筠的面写保证书，后来安排小筠去做心理辅导……”
    身体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抽空，晃了晃魏枳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
    父亲还在絮絮地说着理由，却是一句比一句刺耳。
    “……没办法，距离高考太近了，那个节骨眼换班主任班里的几十个学生怎么办，家长什么反应，到时候小筠的事瞒不住，她家里也没人能说两句……哎，她是个坚强的孩子。”
    “坚强……呵，爸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影响我才不撤掉他的？”
    邓婉淑瞪了表情冰冷的魏枳一眼，斥道：“小枳，你怎么能这么说！”
    “……”魏英军愣了半晌，颓然地摆摆手，“总之是我对不起小筠，这事与你无关，我该跟她道歉。”
    近十年了……她何曾需要过这份迟来的道歉。
    窒息与绝望扑面而来，轻易地他就被不久前刚经历的黑暗情绪吞噬，痛从心底蔓延开几乎要将他从中间撕裂。
    她才多大，十六岁还是十七？一双情绪模糊的眼睛在记忆中浮现。
    “你怎么在这？”
    那是教学楼顶楼的阳台，是他的秘密基地。缩招让整层楼空荡荡落满灰，安静，适合从压抑的教室出来喘口气。
    只是往日无人的围栏边，今天站着一位少女。
    “不关你事，”她恹恹的，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关任何人的事。”
    “心情不好？”魏枳努力分辨这话的意思，却还是一头雾水，走到窗台边与她隔开一段距离。
    “不关你事。”少女根本没正眼瞧他。
    魏枳闭上嘴，看来她不仅心情不好还不想说话。
    安静地眺望一会儿校园外紧邻的公园，魏枳看了看表，问女孩：“要上课了一起回去吗？”
    她转过头，目光里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轻轻问道：“为什么要我一起回去？”
    “下节数学课要讲你没做出的最后一问，是我讲，”魏枳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只讲一次，不给翘课的人开小灶。”
    女孩似是愣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起才醒神。
    “走了！”袖子被拽住一角，他拉着她跑得飞快。
    城市公园荒凉的步道，枯干的枝条勾住大衣的一角，岚筠伸出手，清脆地折断。
    随手扔进干裂的土里，她在冰凉的长椅上坐了，脸埋进手心。
    似乎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了，左侧胸口的位置，也被这严寒彻底冻僵。
    她回忆不起那天从露台望见的景色，也不记得校长室另外两人的表情，却还能想起魏枳单纯关切的眼神。
    可如今，那个记忆里的少年，很快也要被恨意蚕食尽了。
    冰冷的金属刺了一下脸颊，岚筠红着眼睛，将那枚戒指从无名指慢慢摘下。
    从见到魏英军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无法，也没有能力再爱魏枳了。
    曾经被压在深不见底记忆深渊里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被裹上蜜糖的毒药，披着关爱皮囊的觊觎，肮脏的念头和恶心的行为，这便是她被父母抛下后，第一次遇到的关爱。
    在她付出了全然信任后，在狭小逼仄的教工宿舍，那个被她景仰的人对她伸出了魔爪。
    她用尽全力逃跑，试图让他得到惩罚。
    可最终，就因为校长的袒护，每一天，每一天！她都要面对那个可怕的男人，所有他虚伪的关心与呵护一遍遍腐蚀她的心脏。
    黑板上的倒计时是唯一的支柱，她拼尽全力熬了过来，为什么如今又要重新面对这一切！
    十年了，那些记忆如今翻开，依旧清晰如昨，鲜血淋漓。
    她没有力气再一次面对任何与之相关的人了。
    直到今日，岚筠才真正认识到，她合该承认的，从那天起，命运便对她的情感之路宣判了死刑。
    在干冷的风里坐了许久，全身冷透，她依旧不太想起身。
    似乎失去了所有方向，害怕起身后面对迷茫现实。
    直到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慢吞吞拿出手机。
    有几条消息和未接电话，岚筠扫了一眼，点开一个头像，闭上眼压下翻涌心绪，打了几个字。
    【小云：见了  不顺利  要分手了】
    程愈的电话回得很快，听她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便立刻问了地址要打车过来。
    “不用了，我过去。”
    推开隔壁房间门进去的时候，程愈就看到女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手里被塞进一杯温热的药。
    “先喝，刚从医院出来，别又进去了。”
    她没什么表情地将液体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上，轻声道：“没事，死不了。”
    “怎么回事？”他坐在对面，试图从其中分辨出一点情绪。
    用力按揉疼痛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缓解，岚筠最终还是放弃抵抗。
    “他……”
    几次深呼吸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荒谬讽刺的命运，她最后叹了口气。
    “我要放弃了，程愈。好累，我应该早些放弃的。”
    惨白的太阳放出最后一缕金光，又被参差冰冷的天际线吞噬，眼泪将他胸前的衬衣湿得一塌糊涂。

 第一百零二章大结局

    程愈后知后觉，自己竟一语成谶。
    他从模糊的记忆里翻出自己曾对魏枳说的话。
    “你救不了她。”
    可现在，他却更希望魏枳是能救她的那个人。
    他确信岚筠是深爱那个男人的，现在这份爱却在逼着她认清世界不公的底色。
    “如果真的很爱，小云，会有办法的。”程愈听到自己说。
    岚筠抹了把满面的泪痕，摇摇头，“我无法原谅他父亲。”
    即使那个男人提过让她转班，帮她安排心理辅导，甚至让那个恶魔写下书面保证，可这些与公平二字，毫不相干。
    有罪的是施暴者，为什么要压折她的脊柱，要她沉默着弯腰受了。
    她无法原谅。
    而魏枳，即使一无所知，也无疑是受益的。
    岚筠不打算怪罪他，无论如何，也怪不到魏枳头上。
    她只是没法再以爱人的态度面对他了。
    感情从来就是经不起污染的东西，一点点杂念，便能让其中生出污秽。
    任何的委曲求全或曲意逢迎，所能维系的那种情感，都必然不是她想要的。
    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我要听你的建议了，程愈，”她垂头，无力地压在他的肩膀，“这场梦，终究是梦。”
    低声，仿佛终于结束了与命运执拗的抗争，颓然，“感情这东西，没有也不是活不了。”
    自己该是高兴的，程愈这样想，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唇角。
    “小云……”
    他黑沉沉的生活，如这无月的长夜，不想也不舍得，让她进来。
    可那颗被重重打磨过的心，已然没了重振旗鼓的意愿，他奈何不得。
    “好……不论你怎么选，小云，我都在。”
    魏枳再见到岚筠是第二天，在他们的家。
    昨天听完父母隐藏多年的秘密，他一心都想赶紧联系岚筠。
    一次次听着忙音，直到夜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任何话可以解释，也无法站在局外安慰。
    像是为了给他留一份体面，电话从未被接通。
    次日他在家枯坐一天，冥冥有预感她会回来。
    直到傍晚，大门终于被从外打开。
    真正见到了，还是一下被女人漠然的表情刺痛心扉。
    没有委屈哭诉，也无怒火戾气，岚筠平平淡淡地陈述，“你知道了。”
    “云云……”
    他干哑的嗓音吐出熟悉的称呼便戛然而止。
    岚筠像是没听见，“既然知道了，那我们，要结束了。”
    她将那枚摘下的戒指放在茶几上，毫不留恋。
    “云云！”
    “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叫我，魏枳，我们分手。”
    没有半分波动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与她或他都不相干的事情。魏枳只觉得那目光像一把冰冷的柳叶刀，将自己跳动的心挖了出来。
    “不行！我不同意，云云，别离开我。如果是我父亲的事，我保证以后你都不会见到他，我会陪你，一直陪你。或者你想怎么样，我听你的。云云……”
    他竭力维持着情绪，祈求她听完他的话能回心转意。
    岚筠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声。
    “要我陪你，要我爱你。魏枳，你忍心吗？”
    他便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了。
    明知每看他一眼，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都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那份痛便会让他们彼此折磨，他怎么忍心。
    男人的头低下去，默然许久。
    岚筠望着窗外，仿佛能在这无尽的沉默里，一直等下去。
    “好……”
    极微弱的声音在漫长的寂静里，一闪而过。
    岚筠回头。
    四目相对，魏枳红着眼睛。
    “我答应你了。”
    她的心似乎还是颤抖了一下，陌生的疼痛转瞬即逝。
    “不过，这个你要留下。”他将戒指推回她的面前，执拗地等她接过。
    久久地对峙，岚筠垂下眼睫，像是没看到，自顾自地开口：“我明天找人把东西搬走。”
    魏枳颓然收手，“不必了，你取保候审不要随便搬家。我的东西少，我明天搬。”
    她像是发了一瞬的呆，才缓缓应下，“好。我不会住很久。”
    冰冷的沉默再一次煎熬，魏枳突然出声，“小七呢？”
    被低气压吓回窝里的小猫颤颤巍巍地冒出个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岚筠皱眉，歉然回望，“小猫搬来搬去会不习惯。”
    那你走后呢？魏枳将问话压回了心底，这个答案能晚一点，还是晚一点知道的好。
    再次沉默，岚筠并没有让这次的沉默持续太久。
    “我记得我还欠你钱，会很快还上的。”
    似乎这便是所有能与他讲的话了，一说完，忍受不了更多沉默似的，她起身便要走。
    “云云。”
    女人的背影停了一瞬。
    “对不起。”
    擦干泪回到车上，程愈只能看得出她眼睛通红。
    他疾声问：“他欺负你了？”
    “没，很顺利，”岚筠摇头，“他明天搬走，我回来住几天，刑期过了再搬。”
    程愈一时语塞。
    他设想魏枳该是死皮赖脸缠着小云不放，甚至做好了上楼救人的打算，却没料到根本用不上。
    不过岚筠脸上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他捉摸不定她的想法。
    “我真的没事。”倒是她看出了他的担忧，反过来安慰。
    她淡淡地解释：“我认清了，程愈，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全部接受。”
    只是不知，需要多久罢了。
    前一天还是亲密无间的爱人，现在却要形同陌路。
    魏枳背负着原罪为她让步，一让再让，她难免还是被勾起几分温暖的心绪。
    “我下意识地习惯了他对我好，可现在的好，对我来说无疑是藏了黄连的糖壳。吃得越多，心里越苦。”
    好再多吃几口，这份苦便能让她彻底戒了。
    次日夜半，岚筠打开熟悉的房门，有关另一个人的一切似乎都被抹净了。
    没有了他的拖鞋、毛巾、牙杯、所有的衣物甚至属于他的枕头。
    可有关他们的回忆，却依然在默默地提醒。
    浅浅的草木香气顺着呼吸涌入肺腑。
    握了握空空的手心，岚筠安慰自己，没几天就会散干净了。
    他似是知道她不想见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房间空旷得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人住在这。
    唯一的消息是沉九遥语气激烈地问她为什么分手。
    “枳哥最近状态不太好，经常头疼，好像还醉过几次。岚筠你们到为什么啊？！”
    “不合适罢了。”她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一句，努力略掉那些让她担忧的部分。
    此后，再也没有收到类似的电话。
    程愈叁两天便来看她，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一来，就会被小七追着打。岚筠对这只顽劣却重情的小猫毫无办法，教育了也不改，便由他去。
    猫的记忆应该没那么好吧，她期待着他有一天也能将另一个主人忘掉。
    “我真的没事，”不知第几次跟程愈强调，“你都安安全全活了这么多年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程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明明他一直盼着岚筠将一切看开，放弃追求感情的执念。
    如今正合他意，他该高兴才是。
    可冥冥之中，似乎维系着她生命的一条锁链也断了，令他不得不忧心，这具逐渐透明的躯壳还能困住她多久。
    刑期结束，她悄然搬离了那间房子，带走了猫，也带走了戒指。
    男人又搬了回来，只是对着一室空荡，流了很久的泪。
    书房的墙壁被一张张画像填满，明媚如暖阳的笑脸，成了他唯一的锚点，每每要被思念与内疚逼疯时，将他从悬崖边拽回。
    银蓝色的打火机猝然将烟丝点燃，细细的一根被他缓缓衔在唇间。
    落下的青灰色碎屑仿佛昭示着永远无法回溯的事实，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混着一点醉意，小臂紧紧压住几欲泪流的双眼。
    就偷偷见一次，就一次，他买了票。
    南方小岛上，宋夏一袭纯白婚纱与西装笔挺的江子骞接吻。
    岚筠在场边鼓掌，拍着拍着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潮气。
    许知余又哭又笑，转头将她用力抱在怀里。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岚小筠，你说是不是！”
    被晃得站不稳身子，朦胧的泪眼仿佛在混乱世界中又看到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用力眨了眨，原是一场幻觉。
    岚筠抱紧朋友，轻轻点了点头，“会幸福的。”
    镜花水月，死水微漪，也依然绚丽。
    她曾那么幸福，也就没那么遗憾。

 番外(H不多)

    料峭春寒，干冷的北风刮了几天，竟带了场雪来，纷纷扬扬。
    路边明黄的迎春上满满覆了一层，岚筠快速发出几个字，将手机往兜里一揣，往僵硬的手上哈了口气才将手套重新戴上，加快脚步走向地铁站。
    雪积起来几公分，一个脚印伴着一阵咯吱声，她挑着路边没有人行过的无暇的雪地，落下自己的印子，直到余光里闯入一抹黑色的裤脚。
    办公楼附近的长椅平日里倒也颇受欢迎，只是这冰天雪地的……岚筠轻轻跺了跺脚，抖下一蓬细雪，心中的腹诽在抬眼的一瞬，彻底消音。
    像被树梢融化的雪水正中百会穴，直直将那些早已冰封的记忆刺穿了一角，纷杂的情感一起涌上来，不过片刻，又一并冻成了新的坚冰。
    男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鸦黑的发梢挂上些许晶莹的冰粒子，片刻后化作更凉的墨色。
    魏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条长椅上枯坐了多久，他不是刻意在等，只是今日又忍不住在想那个人，想得什么都做不了，只得从虚拟小人居住的电脑屏幕前逃了出来，等醒过神，自己已经坐在这儿了。
    是这片写字楼区域复杂交错的小路里离她的公司较近的一条。
    他并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不想让她困扰，也没奢望能看到她，只是想喘口气。
    还带了瓶酒。
    似乎是改不掉的坏习惯了，他灌了几口，试图让自己感到些许暖意。
    雪落下的那一刻，他抬手，滚烫的掌心只握住一团冷得要命的空气。
    真冷啊。
    魏枳闭上眼，任雪花落在身上，或许，能帮那颗要被思念和酒精煎化了的心，降一降温。
    脑袋有些发晕，有来去匆匆的脚步声灌入耳中，间或有一两个迟疑着放慢脚步又接着匆匆离开，可能是怕惹上他这个醉鬼的麻烦。
    又有一个看热闹的人来了，这次似乎停得久些，热闹看够了才走，不过没走多远又回来了，看来这世上倒也不是没有好心人。
    只是，他不会给好心人添麻烦的，还是要睁眼与面前重新站定的人解释，自己好得很。
    “魏枳。”
    他的眼睛睁得也太快了些，岚筠猝不及防与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对上，疑心他是不是根本没事。
    是做梦吧，还是醉了？她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冷？眉心又皱紧了，不高兴，是谁惹她生气！
    见那眼神里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岚筠轻叹，还是醉的。
    酒气隔着一米都能闻得到，肯定是醉了。她本是不想管的，可走出几步，还是怕冻出人命。
    “天冷，别待在这里。”索性提醒一句好了，说完就走。
    男人只穿了件大衣，鼻子耳朵都红红的，这一会儿功夫，眼睛也红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就是不说一句话。
    “魏枳。”岚筠又叫了他一声，还是没反应。看着不太妙，她上前一步，蹲下身，“魏枳？”
    男人的视线随着她移动，尔后缓缓抬手。
    岚筠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冻得通红的手停了一瞬，又上前，轻轻拂落发丝上的一阵碎雪。
    “嗯。”
    他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微红的眼睛和苍白的唇角都露出笑意，像那片被雪压住的迎春。
    岚筠默了几秒，重新开口：“下雪了，你喝醉了，我叫人把你送回去。”
    男人依旧没什么反应，收回手，浅笑着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摘下手套，重新掏出手机，找出沉九遥的电话，打了叁遍，都打不通。打开微信，发消息过去，只收获红色感叹号。
    岚筠咬了咬后槽牙，将自己的手机收了，朝魏枳伸手。
    这男人除了帮她扫掉身上的雪，就一直在这干看着，也不知道拍拍自己身上的！
    “我被沉九遥拉黑了，你的手机给我。”
    手里落了一样冰凉的东西，很大，有五个分叉。
    魏枳像看不到她瞪大的眼睛，事实上他已然被无边的名叫幸福的潮水淹没了，只会抓住那只小手，对它的主人说：“走吧。”
    “松开。”
    手的主人显然不想牵他，站起身，用力甩了两下，没甩开。
    “起不来。”魏枳仰着头，一副无助的模样。
    “不用起来，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沉九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没带。”
    岚筠气得掐了一把他的手心，“我不信！”
    “那你来搜。”
    一副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任她摆布的模样，甚至男人嘴角的笑也加深了几分。
    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女人的眉蹙起，怒冲冲的，鲜活又真实。
    她自然不会想碰他，但想要一个拥抱的绮念已经开始在他身体里疯长。
    岚筠默然无语看着眼前的男人，短短几月，他似乎也变了很多，但很可惜，还是没能变成忘记她的模样。
    “那看来你还清醒得很，”所以她也没必要一时心软担心有人横尸街头，“把手放开，我要走了。”
    小手又挣扎了几个来回，男人的眼角越来越红，最后颤声求她：“那拉我起来，好不好？”
    女人淡淡地，“最后一次。”
    轻轻一用力，他顺势而起，岚筠只觉被一股冷风拥入怀中。
    “魏枳！”
    “你给我起开！”
    “别装死！放开我！”
    “你再不起开，我以后就……”
    “怎样？”他伏在她肩头，无声发问。
    注定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毕竟，他已然连她都失去了，便再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这个短暂的威胁也没了下文，似乎赌咒的那个人也想不出答案。
    片刻后，妥协似的，女人问他：“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耳边响起两个轻轻的字，砸在心头的坚冰上。
    “回家。”
    她自然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哪里，可他也知道她决然不会再回去。
    于是在出租车上，听到女人对司机报附近酒店的地址，他也没阻拦。
    刷开房门将房卡插进槽里，岚筠又甩了甩牢牢拉住她的那只手，“进去吧，送到了。”
    她别开脸，躲过那双让她觉得灼痛的眼睛。
    “不走好不好？”
    “魏枳，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冷淡的声线将这个事实磨得更锋利了些，直直插进他心脏深处。
    回到温暖的地方，身体不自觉放松，酒精上头，一直压在心底的话也忍不住冒出来，“可我根本不想跟你分手！”
    “我不能没有你，真的好难受。”
    “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云云，云云……”
    久久未关的房门发出刺耳的报警音，连同混着哭腔的呼唤刺得她脑仁阵痛。
    “哐！”
    用力一关，岚筠倚住门背，目光穿透魏枳湿润的眼，“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
    “魏枳，我是不会回头的，不会再爱你，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该去过没有我的生活。”
    “忘了我，忘了我们的事，忘了这段短暂的插曲，这一切在几十年的生命里不值一提，你要放手！”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男人从背后抱紧。
    “你放开……！”愤怒的话被突兀打断。
    “你知道我没错。”
    怀里的女人颤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做错什么。”
    “那不是我的错！”
    他压抑了几个月的委屈仿佛一下子发泄了出来，不过片刻眼泪似乎就要将她泡透了，无声却汹涌。
    他从来都没有错，做下罪行的不是他，犯下包庇的也不是他，甚至他从窗台上将她拉了回来，可他又不得不也背负下让她憎恨的一切。
    怀抱很紧，一如往日回家时他给她的那样。只是此刻，带来的不是护佑与安心，伴着一场浩大无际的雨，控诉她对他的不公，执拗地想拉她一同淹没其中。
    门口的一对人影僵持许久。
    魏枳倒希望他们可以永远这样下去。
    妥协似的一声轻叹，岚筠转过身，轻抚他哭红的眼尾，“去洗个澡，我烧壶热水给你喝。”
    男人站着不动，只是摇头。
    岚筠抿抿唇，“我不走。”
    见他还是不信，她将身上的大衣脱了，连同手机一起递给他，“拿进浴室去，我走不了了。”
    魏枳脸上的表情好看了几分，又问：“那我是不是没错？”
    她不再答了，转身去烧水。
    滚沸的水被倒进杯中，热气氤氲。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一阵接着是吹风机的嗡嗡声，岚筠对着日历发了一会儿呆。
    “在想什么？”离得极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惊醒她的神游。
    岚筠一转头，忍不住又皱起眉，“怎么穿这么少！会着凉！”
    浴衣大敞，腰下围了条浴巾，粗略一看，身体跟脸一样都瘦了几分。
    “喝了酒，热。”魏枳与她一道坐在沙发上，接过水，一口一口乖乖喝下。
    等他喝完，岚筠才问：“喝了那么多怎么没醉？”
    “酒量变好了。”
    “经常喝？”
    “嗯，想你想得睡不着。”
    真挚的目光让她一时语塞，见他眼眶还留着抹浅红，岚筠不得不狠下心哑着嗓子再次将伤人的话重复道：“可我不会再爱你了，魏枳。永远不会。”
    他痛得闭了一下眼睛。
    “所以，还是早些放过这一切……”
    “我可以做你的炮友。”
    岚筠一时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什么？”
    “不求你的爱。我可以给你最好的，你说过我比你的前男友们都好……”
    “魏枳！”她气得揍了他一拳，在胸口砸下一个通红的印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他甚至抓住那只手，带她抚过一寸寸早已熟悉的肌肉线条，“我不求你的爱，只求你离我近一点。”
    “或者你连跟我做爱都讨厌，那不做也好，你想要怎样，我就怎样。”
    “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都听你的。”
    “……别不要我。”
    她的手被拉着压在他的颈上，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将手中的脆弱捏碎。
    喉结滚动，有意无意地擦过她柔嫩的指腹。
    “魏枳，没必要为了我……”
    他匆匆抬手，堵住她未尽的话。
    “就当是为了让我好过一点，求你。”
    他伏在她的耳边，呼吸抚过几缕发梢，颤巍巍地抖，像他破碎的祈求声。
    “可以不爱我，可不可以……喜欢一下我的身体……”
    “像最开始一样，只想睡我，云云，求你睡一睡我，好不好？”
    借着伏在她肩头的姿势将人揽进怀中，拇指悄悄抚过她脊背上敏感得令人发颤的部位。
    这一系列话和动作，魏枳做得没有丝毫迟疑，将端了许多年的礼貌与尊严通通抛了去，只剩一颗心，谋划着如何将她留下，哪怕只有片刻。
    岚筠在这个怀抱陷阱中沉默片刻，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变得急促。
    “魏枳……”背上的触摸让刻意柔软的声音模糊了一瞬，“我们回不到原来了……”
    男人忍不住去封她的唇，气息靠近时被她转头错开。
    “不要接吻。”
    几缕发丝挡住她的视线，像是在注视他身后不知何处，他自然也看不到她眸子里须臾泛起的模糊情绪。
    脸颊凝脂似的肌肤即在眼前，魏枳几乎能看清温柔灯光下细小柔软的绒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下一刻，唇上再次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细腻触感。
    心跳似乎要跳出喉咙，魏枳喉结微动，闭上了眼。
    忍不住还是吻下去了，吻上怀里爱人的这一刻，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都觉得无憾。
    等待审判的这一秒似乎有些漫长，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魏枳抛开心头的思绪，不想那些，任自己沉沦吧，他还没亲够。
    岚筠戳了戳“死人”的胸口，“没完了？”
    魏枳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甚清晰的回应，依旧贴着她的脸不放。
    拇指却沿着脊髓下滑，带起一阵颤栗，接着悄然抚上爱人腰间细腻如玉的皮肤。
    女人的脸一直安静地藏在他怀里，魏枳隐约品味到一丝纵容的意味。
    这一丝一毫的纵容，对此刻的他来说，无意于干柴遇烈火。
    面颊偏开几分，那颗粉嫩的耳珠被他含在唇间，顷刻融化在噬人的热度中。
    敏感的软肉传递着舌尖的粗糙，放肆地挑逗，勾得心口又酸又胀，几乎忍不住想呻吟出声。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热度，熟悉的包裹住乳肉的大掌，本以为这是一场自己规划的施舍游戏，却还是忍不住会沉溺其中啊……
    乳头被女人捏起，魏枳的唇忍不住微微上挑，闭上眼，听着她略显凌乱的呼吸，指腹也撩拨起她早已充血的乳头。
    “唔……”
    “舒服吗？”他的吻蔓延到修长的颈。
    女人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懒懒地移到他的肩上，“舒服，两边都要。”
    既然不反感，便没有不享受的道理。她这样说服自己。
    “好……”
    他答应下来，双手在她硬起发红的乳尖上翻飞。
    酥爽的快感让身体彻底软在他怀中，于是听到他问要不要用嘴巴时，也没所谓地点了点头。
    上衣被褪下，下一秒炽热的吻从肩头一路向下，将她的乳头含进滚烫的口腔。
    舌尖舔上的那一秒，她几乎要忍不住高潮。
    还差一点……
    岚筠拉过他空闲的手按在腰上的纽扣，不用她说什么，魏枳已经熟练地帮她解开，留出足够他手指活动的空间。
    “云云，享受就好。”
    他在她心口低喃一句，接着吮住另一颗樱桃似的蓓蕾，手指隔着内裤的布料，几下功夫便揉出了一滩水，和一阵悦耳的呻吟。
    中指勾起湿答答的软布，食指轻轻一刺便陷入紧致的甬道中，肉壁轻轻地吸吮让他忍不住兴奋地身体发颤。
    舌尖拨弄着乳头，食指照着记忆往某处摩擦了一阵，怀里的爱人便颤抖着淋了他满手掌的蜜汁。
    帮岚筠侧了侧身，让她仰在自己的臂弯里，魏枳才缓缓抽出那根湿漉漉的手指。
    迎着暖光，男人着迷地盯着满手粘稠的液体看了片刻，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净掌心蜿蜒流下的花露。
    指尖的水渍已经微凉，被一圈圈涂抹在她的乳晕上，转眼又被他滚烫的舌，吞吃殆尽。
    “魏枳……”
    第一次，她主动拉紧他湿润的手。
    “操进来吧。”
    他抬眸，只看到一双满是欲望的眼睛。
    魏枳勉强牵了牵嘴角，温柔地应她：“好。”
    将余下的衣服都脱掉，戴好套，他亲了亲她的耳垂，“这里，还是床上？”
    岚筠依旧在他怀里，抬手指了指床。
    下一秒，小穴已经被龟头顶住了口。
    “我说床上。”
    似是预料到了他的打算，又或是依旧在纵容，女人只是平静地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被抱起贯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的背。
    “慢点唔……吃、吃不下了……”
    魏枳抱着她在原地停了片刻才一步步挪到床边，将人压到身下的那一秒，忍不住又往深处顶了顶。
    “啊……深、好深……”
    她的眼睛有一瞬的失神，腿依旧维持着环在他腰间的姿势，仿佛片刻都不想与他分离。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魏枳掩下情绪，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接着便开始激烈地操弄。
    对她的敏感点了如指掌，女人的身体却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许多，很快便发出一声娇吟，小穴将他的阴茎紧紧吸裹。
    “嗯……云云，放松点……”
    迷离的眸子看着他，嗓音微哑，“不射吗？”
    “累了？”
    他认真的模样，仿佛是个无欲求的机器，只要她点头，他便朝她缴械。
    沉默片刻，岚筠摇摇头，自己换了个体位，伏在柔软的床垫上，回首，“还是这样吧。”
    心尖上像被割了一刀，又好像在将他与他的阴茎刻意分割开。
    竭力压下一腔委屈，魏枳用力将微微疲软的阳具重新撸硬，然后直直捣进那个软烂水润的销魂窟。
    能感觉到背后的人贴得越发近了，穴里的敏感被恶狠狠地摩擦，乳尖被捏得又痛又爽，连背后的吻都越发得凶，像是要留下永远的红痕。
    倒是不再小心翼翼只知道讨好，此刻也忘了时时刻刻顾及她。
    像是真正的末日来临前的狂欢。
    体内被操得又深又狠，将她这空虚了月余的身体填得满满当当，快感一波接着一波，甬道贪婪地怀恋着这跟尺寸绝佳的东西，像是在怀念失去的快乐时光。
    “嗯啊……好爽……嗯……操穿了……啊……”
    女人的呻吟越发媚人，如兰的气息似乎将他碎裂的心勉强弥合在一起。
    魏枳忍不住伸手去找那颗能让她失控的阴蒂，配合着他疯狂的抽送揉按个不停。
    “哈啊……啊……嗯……好棒……”
    在她到达巅峰的前一刻，他停下抽送，趁女人不备，将她面向自己紧紧揽进怀中才接上之前的动作。
    “唔……停、停下……”
    男人脸上的委屈转瞬即逝，却乖乖听了她的话，只是手还牢牢将她环住。
    岚筠失笑，轻吻他失落的脸颊，伸手将避孕套摘下。
    “乖，射满我，我喜欢……”
    极乐的烟花中有一朵是他久违的笑脸，伴着性感撩人的粗喘，身体里有另一个人跳动的节奏。
    一切平息后，浴缸里岚筠偏了偏头，看向落在左侧手臂上若有若无的吻，浅浅的疤痕被一寸又一寸珍之又珍地怜惜着。
    “已经好了。”她懒散的气音勾动他的心弦。
    “不会好的，”说完，又默默补上一句，“在我心里。”
    岚筠扯扯嘴角，懒得再与他争辩。
    “云云累了？”
    “足够了。”
    于是他帮她清理干净，抱回床上。
    “为什么不想面对我？”怀里的女人依旧只给他一个背影，魏枳忍不住问。
    问的是此刻，也是刚刚。
    岚筠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情潮褪去后的凉，“我怕你忍不住想吻我。”
    看着她背上和肩头深深浅浅的红痕，魏枳咬了咬唇。
    过了一会儿，岚筠才听到一声闷闷的回答。
    “我知道了。”
    接着像是自我开解，“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闭上眼，默默叹了一声，“晚安吧。”
    “云云晚安。”
    背上模模糊糊有嘴唇上的热度。
    怀里的人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呼吸均匀，在他臂弯里躺得安稳。
    她太了解他了，连同他恶劣的一面也看得一清二楚。
    见人睡熟，魏枳小心翼翼地将另一只手撑在她面前，将人拢在胸膛之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岚筠的唇上。
    “对你，怎么可能忍得住。”
    又恋恋不舍地在她眉心吻了吻，魏枳这才撤回原位，将她的背影抱紧。
    “晚安。”
    他很久没睡过如此安稳的觉了，在这个初春的雪夜，仿佛寻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满脑袋里都是晕晕乎乎的幸福。
    次日，魏枳是在一阵手机铃声和敲门声里醒来的，怀里空荡荡的感觉让发昏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他慌忙起身披上件衣服，急匆匆在房间找了一番，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门。
    “枳哥你怎么样？还烧不烧，我送你去医院？”
    门口是一脸着急上火的沉九遥，见他开门便挂了手里的电话，机关枪一样地发问。
    魏枳的脸色白了一瞬，踉跄着扶住门框没让自己跌倒。
    “怎么回事啊？！不行不行，快穿好衣服，我赶紧送你去医院！”
    魏枳拦下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微颤，“谁让你来的？”
    “不是你吗？”沉九遥瞪大眼，伸手摸他的额头，“哥你不会是烧傻了吧？！”
    见他还是一脸愣怔的样子，沉九遥打开两人聊天界面放到他面前。
    直到这一刻，魏枳才不得不接受岚筠不告而别的事实。
    他甚至没来得及问，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或许，正是她不想回答吧。
    酒店楼下的咖啡厅，直到看到沉九遥慌里慌张跑进大堂又马不停蹄地上楼，岚筠才起身离开。
    小七还在家等她这个彻夜不归的主人，她还要去航司办它的登机手续，下周她就要转岗去y国的分公司报道了。
    魏枳出现得很巧，踩在她绝情与同情的分界线，心底残存的一丝情感与此生永远不见的微妙平衡。
    起码，很难再遇到如此契合的身体了，何况，她也没有将性欲与爱情分开的能力。
    手机轻震，岚筠瞟了一眼。
    【：下次想要，我还会在的。】
    她叹了一口气，从帝都料峭的春雪走进y国迷蒙的雨雾。
    下次，下次，又会是何时呢？
    隔了半个地球，跨过万水千山，从深夜到白昼，她会看到吗？
    孤独压着心绪坠到深谷之时，在一场连绵不尽的雨里，昏黄的雾灯下，有人撑着一把伞，来异乡赴一场永远不会有名义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