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性的交换律》
试阅篇
新作试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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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地走到桥下后，金井立刻倒在草地上呈现大字型，疲惫不堪地闭眼休息。当金井的意识逐渐远离时，有道声音从外头传来。
「金井……旭？」
金井立刻戒备地看去，瞇眼看清是谁站在桥边后松了一口气，重新倒上草地并摆出一副「别来打扰我」的模样。
「是你啊，优等生。」
被称作优等生的男孩赌气地嘟起嘴，「我不叫优等生，我叫高城晴。」
「是是是，全校都知道你是谁啦！不用在这里自我介绍。」
金井不想理人似的闭上眼，接着听见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他满意地心想：对，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来烦我。尤其像你这种优等生……
「你的脖子这边在流血耶。」
「靠！你怎么还在！」
金井吓得往一旁躲，但身下的草划到脖子上的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气。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快走啦！」
＊
「哎金井，你每次都被警察追，都不觉得累吗？」
「……你只是想呛我吧？」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老是打架而已。做这种事，你爸妈不会难过吗？」
金井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爸妈早就死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难过。」
高城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满脸歉意地低下头。
「抱歉……总之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不会难过吗？」
当然会，而且每次看到金井受伤，扶养他的奶奶就会露出很悲伤的眼神。
而那种眼神会让金井更烦躁。
「哼，你懂屁啊？少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我是不了解你，但是我觉得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
＊
「哎，高城有来吗？」
「……高城？你是说……那个优等生，高城晴吗？」
「嗯，我刚刚从厕所回来时顺便看了一下，但好像没看到他。」
「噢～我听说他没有来啦。」
「为什么？」
小林耸耸肩。
「不知道，听说是因为没有联络上他。他的住址、电话好像都换了，完全找不到人。」
完全找不到？那简直就跟失踪一样啊……金井有些鬱闷地喝了一口酒。
「干么？你想见他啊？突然很失望的样子。」
「嗯，没有啦。」虽然是有那么「一点」期待能在今天看到高城啦。
「哎！不过我只在这里跟你们说，」对面的男子突然靠向前，并向其他三人招手示意靠过来。
「我听说，高城现在在卖身。」
「啊！？」
金井突然大声惊呼，让其他三人和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
haru边说，一双纤手就开始脱下金井的外套，不过金井赶紧拒绝。
「不、不用，我自己脱就好。」
「好的！那您脱上面，我帮您脱下面！」
「咦！？」
「不然您只有两个小时喔～这两个小时要好好利用才行！」金井还没来得及反应，haru已经熟练地解开皮带，拉下了裤子拉鍊，「这两个小时，你要用这里好好满足人家喔。」
haru隔着内裤送给小金井一个吻，还发出响亮的「啾」声，让金井瞬间红透了脸，同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半身集中。
这是什么？这个人真的是高城吗？那个凡事都非常完美的优等生……？
「您可以慢慢脱上衣没关係～haru先开动囉！」
「等、等等，不用先洗澡吗？我、我刚下班。」
「不用～人家已经等不及了！」
边说，haru一把将金井的裤子脱至脚边，并跪着用牙齿咬住内裤的裤头，以双手辅助地慢慢拉下，用柔软的双唇轻吻已经呈现半坚挺状态的小金井。
「呵呵，你的精神真好……」
跟小金井打声招呼后，haru伸出湿软温热的舌并从根部滑向顶端。而一阵酥麻感从下半身窜上来，金井不禁打了个颤，但一双眼仍紧盯着跪在自己胯间的情色景色。
haru拉着金井坐到床边，并重新开始嘴上工作，吞吐间更发出情色的水泽声。同时，金井发现haru的手也摸上自己的炙热，间断吐出诱人的呻吟。
舒服地瞇起眼往下看，金井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跪在自己双腿间的高城双颊泛红，满脸幸福又贪婪地「服务」小金井。
可恶……以前这傢伙有这么色吗？这模样看起来就是欲求不满，跟以前时相差了一万八千里啊……
（试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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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Formula
──哈、哈……
不停大口喘气，金井旭不断地驱使双脚向前跑，也不管是往哪个方向，总之就是不断地跑。
喘气时大口吸进冬天冷冽的空气，肺部被冰得生疼，脖子及左手臂上流着血的伤口也感到阵阵刺痛。但金井顾不得那么多，为了躲避后头的追兵只能拼命地跑，拐过一个又一个弯，最后趁着跑进人多的商店街时，急转弯躲进某条隐密的巷子里。
「别跑！站住！」
一名警察的吆喝声在巷口与金井擦身而过，躲进暗巷的金井努力压住自己的呼吸声并调整频率，在巷子里等了大约十几分鐘，等警察都离开了之后，他才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走出来。
可恶！也太倒楣了，才打到一半警察就来了……
金井边走边按住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不过当他走到河堤旁时突然头晕目眩，猜想或许是因为流血又拼命奔跑造成的，所以只好先躲到河堤边的桥下休息。
之所以躲到桥下，是因为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金井的敌人，如果不想在这种满身是伤的状态下被人寻仇的话，就只能躲在隐密的地方。
吃力地走到桥下后，金井立刻倒在草地上呈现大字型，疲惫不堪地闭眼休息。当金井的意识逐渐远离时，有道声音从外头传来。
「金井……旭？」
金井立刻戒备地看去，瞇眼看清是谁站在桥边后松了一口气，重新倒上草地并摆出一副「别来打扰我」的模样。
「是你啊，优等生。」
被称作优等生的男孩赌气地嘟起嘴，「我不叫优等生，我叫高城晴。」
「是是是，全校都知道你是谁啦！不用在这里自我介绍。」
金井不想理人似的闭上眼，接着听见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他满意地心想：对，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来烦我。尤其像你这种优等生……
「你的脖子这边在流血耶。」
「靠！你怎么还在！」
金井吓得往一旁躲，但身下的草划到脖子上的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气。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快走啦！」
「什么叫不算什么？你受伤的是脖子，还很接近动脉，要是一个不注意就会死喔。」
「嘖！囉嗦！」
高城伸手要抓过金井的手，却被金井一把挥开。但高城仍不放弃地用力抓住他，让金井气得举起拳头就要揍人。
然而，高城的双眼直直盯着金井看，一点也不畏惧被打的模样反倒让金井吓了一跳，最后因为敌不过高城那认真的眼神而放下拳头，乖乖坐在他身旁。
「再坐过来一点。」
「嘖！」虽然不满地嘖了声，但还是乖乖挪动屁股靠近高城。
高城小心翼翼地拉开校服的衬衫领口，看到大约十几公分的伤口便皱起眉。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不关你的事！别问那么多废话。」
无视金井那张欠揍的嘴，高城从书包里拿出水瓶和手帕，用水濡湿手帕。
「伤口有点脏，我帮你擦乾净。」
金井不以为意地别过头，不回应。但下一秒，脖子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烈刺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
「靠！你搞屁啊！」
「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你刚刚要躺在草地上，有脏东西黏到上面了，不赶快清掉很有可能会感染。」高城继续倒水清洗手帕，用乾净的手帕擦拭伤口，「而且既然你说这点伤算小伤，那这一点痛应该也不算什么吧？你就忍一下吧。」
「你……！」居然敢呛我，这傢伙是找死吧！？
高城不理会凶狠的金井，继续说：
「还好你的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但还是去医院上一下药比较好。你还有哪里受伤吗？」
「要你管，不用你鸡婆。」
照样无视金井的话，高城仔细地观察金井的全身上下，最后发现左手臂也有一个伤，于是拉拉金井的外套。
「金井，把外套脱掉。」
「啊？为什么我要照做？」
「如果你还想要有手打架的话。」
「……」
找不到反驳的话，金井还是乖乖脱下了外套，让高城捲起衬衫袖子查看伤口。
一样用手帕沾水，细心地将伤口清乾净后，高城让金井把外套穿上，再让他用自己的手帕压住脖子的伤口。
「好了，我已经把伤口清乾净了，你等一下要去医院上药喔。」
「囉唆！少命令我。」
高城这次忍不住皱起眉，「你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种态度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要打架？」
「这也不关你的事！」金井受不了地转头瞪人，「你看完伤口了，满意了吧？没事就快滚，少来烦我。」
就算被金井瞪也不怕，高城依旧坐在原地，完全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哎金井，你每次都被警察追，都不觉得累吗？」
「……你只是想呛我吧？」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老是打架而已。做这种事，你爸妈不会难过吗？」
金井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爸妈早就死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难过。」
高城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满脸歉意地低下头。
「抱歉……总之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不会难过吗？」
当然会，而且每次看到金井受伤，扶养他的奶奶就会露出很悲伤的眼神。
而那种眼神会让金井更烦躁。
「哼，你懂屁啊？少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我是不了解你，但是我觉得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
啊，果真是优等生，要开始说教了。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和你说，不要放弃往光明处爬的机会。就算你现在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但那也不代表你永远都没办法改变。」
高城伸出手指戳了戳金井的左胸，就算被金井瞪也不畏惧地继续说：「能选择什么未来，都是看你的这里怎么决定，而且永远有机会改变。」
嘖！说什么大道理，这么说都不会害羞吗？金井用力挥开高城的手，像在看神经病一样地瞪着他。
「少在我耳边碎碎念，快滚。」
或许是放弃劝说金井了，高城叹了口气便站起身。
「我们的未来是由自己决定的。是被别人追着跑，还是由你追着别人跑，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说完，高城就转身离开了。而金井对着高城的背影哼了一声，说大道理的优等生终于走了，唉……跟他说话真是累死人……
绕绕痠痛的脖子，因此不小心拉到伤口而突然感到刺痛的同时，金井发现手中的手帕没有还给高城，所以赶紧追上去。
「喂，优等生！你的手帕！」
已经走上河堤步道的高城回头微微一笑。
「你留着吧！以后每次看到它，记得要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要好好选择自己的未来～」
高城让寒风带走这些话便走了，留下金井在原地，看着手中染上一点血跡的深蓝色格纹手帕，露出觉得麻烦的表情。
「嘖，谁要你的破手帕啊。」
金井不屑地往反方向离开，但还是用那条手帕压住脖子的伤口。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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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1
初冬。正值下班时刻的都市街道上人来人往，尤其是每间餐厅都间间爆满。这条街道是市区内有名的饮食街，有许多人气餐厅或知名餐厅都开在这条街上，因此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不过，这条街对金井来说非常陌生，他拿着手机边走边闪躲人群，依循着手机导航在不曾来过的街道上寻找店家。不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在一条小巷子内找到自己要找的店。
拉开日式小居酒屋的木门，金井一走进店里就听到有人喊着自己高中时期的绰号。
「阿金～这里！」
循着声音看去，最里头有名男子朝他大大地挥了挥手，而店内的所有客人也因此齐刷刷地看向他。有些人立刻转头窃窃私语，有些人则有礼地向他打招呼。
边打招呼边走到最里头的那桌，金井一掌就巴上他的头。
「小林，你不要喊那么大声啦！」
「唉唷！又没关係～反正整间店都是我们班的人，大家都认识啊。」
话虽如此，但对班上的其他人来说，对金井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高中时期＝不良少年时期的他。而那段当过不良少年的过去，对金井来说绝对是段黑歷史。
不过金井懒得反驳，随意坐到被称为小林的男子身旁。
「哎、阿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参加同学会了耶。」
金井对面的男子才刚说完，坐在斜对面的男子也出声附和。
「对啊！我也以为你对同学会没兴趣。」
「如果你们没有来的话，我也不会想来好吗？毕竟我认识的人不多。」金井说完，向服务生点了大杯的生啤酒。
「不只你吧？我们也是啊，因为以前根本没有人敢跟我们说话嘛～」
「虽然现在也是一样啦～哈哈哈！」
对面的两个人说完便哈哈大笑，金井也捧场地勾起嘴角。
「话说以前，我们真的超猛的！整天打架闹事，一副天怕不怕的样子。」
「但是现在想起来……超丢脸的啊～」
「啊～我懂！哈哈哈哈！」
这次换四人一起大笑，虽然场景不同、年纪也增长了，不过这种情景让金井想起了以前的高中生活，有种怀念的感觉。
高中时的金井和小林等人是非常要好的四人组，也是校内恶名昭彰的不良少年。无论走到哪里都在一起，不管是抽菸、喝酒还是打架，都是四人一起。
不过，随着高中毕业上了大学，之后又大学毕业，四人都踏上了自己的道路，各自经歷过不同经验后长大成人，变成了在社会上立足、努力的大人，不再是以前那群臭屁不懂事的小屁孩。
「现在想一想，我们四个中改变最大的，果然还是阿金了吧。」
「对，以前这傢伙还是带头作乱的，结果现在变成了警察！」
金井没好气地拍了拍小林，「哎，我也是很努力的好吗？」
「但是真的完全没想到耶！以前你啊、还是一头金发，而且瀏海长到可以遮住半张脸，整天还在那边甩来甩去的，现在却是这样。」小林伸手就乱摸金井的一头短发，「又黑又短，超级正派！想一想就觉得超搞笑～」
「是啊，以前我们是怕警察怕的要死，现在你却当上警察了。我以后应该要躲着你才对。」
「唉……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别再提了……」金井现在丢脸得只想找洞鑽。
「不过玩笑话归玩笑话，你最近怎么样？警察大人的工作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的，以前再可怕的事都碰过了，现在看到任何事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愧是阿金～」
「不错喔！警察大人！」
金井没好气地用湿纸巾丢对面的两人，「你们闭嘴啦！」
许久不见的四名好友趁着同学会时相聚，边喝酒边说笑，再加上其他桌也十分热闹，整间店变得闹哄哄的。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开始有了醉意，而喝了几杯啤酒的金井去上厕所，在回到座位前望了下店内，之后疑惑地皱起眉头。
一回到座位，金井就拍拍身旁的小林。
「哎，高城有来吗？」
「……高城？你是说……那个优等生，高城晴吗？」
「嗯，我刚刚从厕所回来时顺便看了一下，但好像没看到他。」
「噢～我听说他没有来啦。」
「为什么？」
小林耸耸肩。
「不知道，听说是因为没有联络上他。他的住址、电话好像都换了，完全找不到人。」
完全找不到？那简直就跟失踪一样啊……金井有些鬱闷地喝了一口酒。
「干么？你想见他啊？突然很失望的样子。」
「嗯，没有啦。」虽然是有那么「一点」期待能在今天看到高城啦。
「哎！不过我只在这里跟你们说，」对面的男子突然靠向前，并向其他三人招手示意靠过来。
「我听说，高城现在在卖身。」
「啊！？」
金井突然大声惊呼，让其他三人和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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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2
「我听说，高城现在在卖身。」
「啊！？」
金井突然大声惊呼，让其他三人和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干么？有必要叫那么大声吗？」
「……没、没有啦。」金井继续靠向前，「然后呢？那是为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啦。只是听说他大二时就休学了，在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完全没消息。不过，最近有个高中学弟在车站附近看到他，而且看到他走进一间『按摩店』。」
金井一听就皱起了眉，但一旁的小林天真地说：「他搞不好只是去按摩的啊！」
对面的友人立刻一掌巴上小林的头。
「白痴，那间按摩店不是普通的按摩店。查一查就知道，那是一间──」
「卖春店。」
金井面色沉重地接着说，对面的友人立刻打了个响指。
「没错。而且那个学弟还拍了照片给我，你们看。」
友人用手机点出照片。
多亏现代科技的进步，那位学弟将人拍得非常清楚。只见一名长相清秀、高瘦的男人走在路上，而在他的几步之前就是按摩店的招牌，写着「beauties」。虽然没有人知道高城现在的容貌、样子，但金井一看到照片就非常确定，那人的确是高城晴。他皱起眉。
但友人没有注意到金井的反应，继续说：
「而且，如果这是一家普通的卖春店倒还好……但这是间男娼店，店员都是男人，也只开放给男人进去。」
「哎？真的假的？」
「靠……没想到高城是同性恋，还玩那么大耶。」
「搞不好他高中时只是在忍耐啊。毕竟上大学后可以认识到一堆人，说不定是因为玩上癮了，所以才休学下海卖身──」
「闭嘴、够了！」
从刚才就沉默不说话的金井突然板起脸低声吼道，其他三人都被吓到愣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阿金，你怎么啦？怎么突然那么兇？还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嗯……跟以前一样可怕。」
发现自己不自觉的露出以前的脾气后，金井兇狠的表情马上软化，乾笑着向友人道歉。
「抱歉，不小心犯了职业病，呵呵……」
其他三人听金井这么说，立刻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职业病喔？真的是，你都快吓死我了！」
「对啊，你都不知道你的那个眼神有多可怕。」
「那些嫌犯看到你应该都很害怕吧？哈哈～」
金井乾笑着附和友人，但脑子里还是想着刚才的那张照片，以及照片中的高城晴。他看了眼手錶，佯装还有急事，挥手向三名友人道别就离开了店内。
走在人潮依旧蜂拥的路上，金井的脑海里响起埋藏在记忆中的那些话。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和你说：不要放弃往光明处爬的机会。就算你现在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但那也不代表你永远没有办法改变。
──我们的未来是由自己决定的。是被别人追着跑，还是由你追着别人跑，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手掌放进外套口袋，伸出时握着一条深蓝色的格纹手帕。
──以后每次看到它，记得要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要好好选择自己的未来。
什么改变，什么未来……高城晴，你是在耍我吗？
金井不甘地握紧了手帕。
＊
几天后，金井站在距离按摩店「beauties」几步之远的地方，看着放在店外、正闪烁着霓虹灯的小招牌，默默思考自己为什么好不容易下班了，累得半死居然还跑来这里。
这家店距离金井上班的派出所并不远，不过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上次友人提起这间店时，他会知道这家店不单纯是因为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像这种没有办法从店外看到里面的装潢及构造，而且灯光昏暗的店通常都是卖春店。
啊，不过这是金井第一次到这种店、不，是打算光顾这种店。
──听说他大二时就休学了，在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完全没消息。不过，最近有个高中学弟在车站附近看到他，而且看到他走进一间『按摩店』。
回想起友人说的话，金井紧握住放在外套中的格纹手帕，深呼吸、下定决心后拉开黑漆漆的店门。
「欢迎光临。」
一进门就听见低沉的男性嗓音打招呼，金井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名漂亮女子在柜檯内向金井招手。
这位是……男的吧？
「客人，您不用那么惊讶吧？真过分～对啦，人家是男人喔！」
「哦、嗯……抱歉。」
男子笑着摇摇头示意不要紧，接着用擦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挥了挥，要金井靠近一些。
「客人，您是新面孔呢。请问是透过朋友介绍的吗？」
「呃……不是，我、呃……」
因为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店里来，金井紧张到舌头和脑袋都打结了，只能支支吾吾又搔搔头。
「客人～很抱歉，我们这里是只接待熟客的喔！」
竟然有这种规矩……金井清了清喉咙，整理好思绪后重新开口。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噢？请问找谁呢？」
「高城晴……他是在这里工作吧？」
一听，男子的脸色骤变，一双眼更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金井。不过金井的装扮就是普通的年轻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谁呢。请问您知道他的花名吗？」
花名？那是什么？金井不解地皱起眉，思考了一会儿才续道：
「我不知道他的花名，我是听说他在这里才来的，呃、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是他的高中同学！」
男子勾起媚笑，「就算是高中同学，您不知道他的花名是什么的话，我不知道您在说谁啊。很抱歉～您请回吧。」
见男子挥挥手就要送客，金井一时情急之下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
「我是警察，让我见他。」
男子见到警察证件后稍稍瞪大了眼，然后恢復微笑。
「您要找haru是吧？没问题。不过haru是我们家的红牌，两小时要六万，您可以接受吗？」
「没问题。」
「好的～那请跟我来。」
男子的眼神像在看猎物一样，让金井有点不舒服，不过既然都来到这里了，那就一定要见到高城才行。只见贴身洋装的男子打开柜檯对面的门，里头是道往下的楼梯，金井跟着男子走下楼。
一抵达地下室，眼前就是一条漫长的走廊，灯光依旧昏暗，单色的廊道两旁有无数个门。男子带着金井笔直地走到最尽头，敲敲纯白色的门板。
门在下一秒从里头打开，男子探头进去。
「haru，有客人，两小时。」还没有听见里头的回应，男子就让开入口的位置，向金井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谢谢。」
男子微弯腰鞠躬后就离开了，而金井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房内后关上门。
房间内的装潢就像是高级的旅馆，有沙发、浴室、电视还有一张纯白的大床，不过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堆手銬、皮鞭等等令人害羞的器具，金井立刻瞪大了眼。
「是新客人呢！真难得～」
突然听见背后有道声音，金井往后看去，然后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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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3（H有）
「是新客人呢！真难得～」
突然听见背后有道声音，金井往后看去，然后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真的是高城……
那个声音加上那对眼睛、那个长相，金井非常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认识的优等生，高城晴。
然而，现在的高城穿着一套紫色薄纱睡衣，上衣的下摆几乎遮不住大腿根部，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穿着同色的吊带丝袜，看得金井全身的血液不自主地疯狂沸腾，更感觉到一阵口乾舌燥。
不过haru＝高城似乎没有认出他是谁，笑着抱上金井。
「您好啊～我是haru！今天就由我来服侍您喔！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既然对方没有认出自己，那现在应该也要跟着装不认识吧？金井的脑袋迅速运转，之后扯扯嘴角。
「你、你好……呃……」不能直接说叫金井啊！金井又再度驱动脑袋思考，「我、我叫小林。」
小林，对不起！金井在心底向好友懺悔。
「那小林先生，我先为您脱衣服～」
haru边说，一双纤手就开始脱下金井的外套，不过金井赶紧拒绝。
「不、不用，我自己脱就好。」
「好的！那您脱上面，我帮您脱下面！」
「咦！？」
「不然您只有两个小时喔～这两个小时要好好利用才行！」金井还没来得及反应，haru已经熟练地解开皮带，拉下了裤子拉鍊，「这两个小时，你要用这里好好满足人家喔。」
haru隔着内裤送给小金井一个吻，还发出响亮的「啾」声，让金井瞬间红透了脸，同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半身集中。
这是什么？这个人真的是高城吗？那个凡事都非常完美的优等生……？
「您可以慢慢脱上衣没关係～haru先开动囉！」
「等、等等，不用先洗澡吗？我、我刚下班。」
「不用～人家已经等不及了！」
边说，haru一把将金井的裤子脱至脚边，并跪着用牙齿咬住内裤的裤头，以双手辅助地慢慢拉下，用柔软的双唇轻吻已经呈现半坚挺状态的小金井。
「呵呵，你的精神真好……」
跟小金井打声招呼后，haru伸出湿软温热的舌并从根部滑向顶端。而一阵酥麻感从下半身窜上来，金井不禁打了个颤，但一双眼仍紧盯着跪在自己胯间的情色景色。
只见柔软的小舌先灵活地在前端滑动，再上下来回舔吻着，等吻遍所有地方后一口含进嘴里，以温暖湿热的口腔包覆着变得完全硬挺的小金井，并用力吸吮。小舌在这时也不罢休，随着吞吐吸吮的节奏缠绕，弄得金井的腰一软，只得靠着门板撑住身子。
或许是看金井靠着门板，haru松开了嘴提议：
「我们去床上坐着吧？」
「呃、嗯。」
haru拉着金井坐到床边，并重新开始嘴上工作，吞吐间更发出情色的水泽声。同时，金井发现haru的手也摸上自己的炙热，间断吐出诱人的呻吟。
舒服地瞇起眼往下看，金井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跪在自己双腿间的高城双颊泛红，满脸幸福又贪婪地「服务」小金井。
可恶……以前这傢伙有这么色吗？这模样看起来就是欲求不满，跟以前时相差了一万八千里啊……
金井的脑子里突然又闪过高城在学生时期纯净高贵的模样，手不自觉地抓住高城的头且用力地往下压去！高城因此发出痛苦的闷哼，但表情却更满足了些。
竟然会因为这样感到兴奋，原来他是那么闷骚的人啊。
金井加快了手的速度，感觉着小金井顶到喉头最深处的快感，无法克制地发出低哑的呻吟声。而跪在金井腿间的haru也满脸愉悦，握着双腿间的手部动作也加快，呻吟随之变得急促。
「啊……快了、我快……」
「唔唔、嗯唔！」
「……啊──！」
随着金井的一声低吼，两人都在这一刻因抵达最高点而释放，身体都舒服地颤了颤，一同沉浸在那酥爽的馀韵当中。而haru的嘴一松开小金井，白浊的浓稠液体立刻从嘴里流出，有些滴上地板，有些顺着脖子的线条流下，而地上也有haru喷溅的白浊，那画面是既煽情又美艷。
金井不禁又吞了口口水，全身的血液又再度向下集中。
「小林先生……好浓喔……」
金井开始后悔刚才谎报了姓名。
但是他没有多想，理智被如此色气美艷的画面一刀剪断，立刻抓着haru的头发，压着人儿靠近小金井。
「舔乾净。」
「是……！」
haru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地，疯狂着迷地舔着小金井，将上头残留的白浊以舌头清理乾净，接着不满足地用力吸吮。
被人命令却更加兴奋，这种反差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小金井因此又马上恢復了精神，haru发现到这件事更兴奋地不断吸吮着，甚至连下方的囊袋也不放过。
「啊……又站起来了，小林先生好厉害……」
「怎么？你喜欢吗？」
「喜欢！超级喜欢！」haru已经兴奋得满脸潮红，嘴上忙着服务小金井，另一隻手则忙着取悦自己。
金井头脑一热，用力抓过haru后将他放倒在床上，压在他身上并分开haru的双腿，让小金井摩擦着小haru。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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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4（H有）
「怎么？你喜欢吗？」
「喜欢！超级喜欢！」haru已经兴奋得满脸潮红，嘴上忙着服务小金井，另一隻手则忙着取悦自己。
金井头脑一热，用力抓过haru后将他放倒在床上，压在他身上并分开haru的双腿，让小金井摩擦着小haru。同时双唇也压上haru的唇，粗暴地舔吮啃咬。同时，大手一次握住了两根炙热，快速地上下擼动。
「唔、嗯……哈、啊～嗯……」
舒服的呻吟声从嘴角流洩而出，haru的腰也不停地扭动颤抖，双脚紧紧地缠着金井的腰。这时，金井突然停下了手部的动作，将小金井顶在一张一合的洞口。
「这里想要？」
haru立刻点头，「嗯，想要……快点……」
「那需要润滑吧？润滑剂呢？」
「不用，没关係……」haru脱下女式内裤并翻身，对金井翘起屁股。「haru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进来……」
都看到白皙圆润的翘臀在眼前摇动了，不衝动的话就不是个男人。金井跪在haru的后方并将小金井顶在洞口，挺腰进入深处！
「哈啊──好棒……！」
haru立刻扬起愉悦的叫声，同时金井也闷哼了声。
haru的体内火热又紧紧包覆着小金井，让金井简直舒服得快升天了。等适应里头的温度后，金井怕haru觉得不适而慢慢摆动腰部，但是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因为haru等不及地伸手将金井的腰部压向前。
「小林先生，快……动快一点、大力一点……haru想要……」
「嘖！」这个诱人的小恶魔！
金井马上扣住haru纤细的腰肢，用力衝撞，惹得身下的haru兴奋得不能自己，呻吟声越叫越淫荡。
「好棒！舒服……啊、嗯哈……小林先生……」
小林，下次再遇到我一定要揍你一拳！
让haru翻身躺着，金井将纤腿架在肩上后又是一阵衝撞，使得身下的人儿爽得不停浪叫。
「啊、快了……快出来了、哈啊……」
「我也快了……」
金井再更加快速度衝刺，两人的呻吟声交错混杂且变得更急促。
「啊……！」
快达到顶点时金井想退出haru的体内，却被haru的双脚缠住、不让他退出去，所以金井就haru的体内达到了顶点。而haru也喷出许多白浊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
「好热……小林先生的好热，好舒服……」
haru舒服得紧紧抱着金井不放，更挑衅地伸舌舔吻金井的耳垂。
啊！这傢伙根本就像春药，让人不禁着迷又疯狂！金井在心底暗暗咒骂着，还等不及退出haru的身体，小金井就又立刻精神了起来。而感觉到体内的炙热又再次变大，haru再度兴奋了起来，主动扭动腰肢。
「再来……」
无法婉拒haru的邀请，金井又再次衝刺了起来。而且这次haru更主动抓着金井的手，扣在自己的脖子上并要他使力。这种窒息式性爱似乎能让haru感到更加兴奋，马上就又高潮了一次。
情色诱人的呻吟声充满了房内，四周皆墙的房间内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温柔乡，让金井一次又一次地迷恋着haru的身体，沉迷在性爱中，反覆地在haru的体内衝刺。
最后一直到时间结束前，两人都不知道做了几轮，只知道haru的身上沾满了腥臭的白浊，而后庭的洞口也不断流出金井的体液，房内充满了性爱后特有的味道。
最后金井花了一点时间冲澡，当他打开房门要离开时，已经换上另一身性感睡衣的haru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并在他耳边轻喃：
「要再来找我玩喔！」
忍住想抱住haru的衝动，金井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回到家后，金井疲惫不堪地倒上床，在昏睡过去前，脑子里还是想着高城＝haru因为被粗暴对待而兴奋的模样，还有离开前的那句话。
又骚、又色、又喜欢被虐，难怪会是红牌。不过，他的动作那么熟练，到底和多少人做过了……又是为了什么卖身……
再想想高城以前的模样，和现在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以前的高城是衬衫扣到最上面、领带系得笔挺，对所有人都带着温柔的微笑，彷彿散发出纯白洁净的光芒；而现在的高城却是穿着情色睡衣，衣不蔽体的待在房内等客人来侵犯、凌虐自己。而且，现在连金井自己都是侵犯过高城的人了。
不对……他应该要觉得很糟糕，怎么会觉得这样的高城很棒呢？而且刚才高城在床上的撩人姿态像烙印在脑海里，始终挥不去。
但话说回来，那是个美好的画面啊……
早就疲累不堪的脑袋逐渐停止运作，金井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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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5（短H有）
「haru，今天辛苦了。」
正在更衣间里换衣服的高城循声回头看去，发现自家妈妈桑就站在门口。
「凉子姊，您也辛苦了。」
「不，你比较辛苦，今天也赚了不少喔。」被称为凉子姊的女装男子勾起笑，续道，「haru，你记得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吗？」
高城马上就知道凉子说的是谁，笑着点点头。
「您是说那个警察吧？」
「对。他说他是你的高中同学，那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虽然以前只说过一次话吧。」高城轻笑了笑。
「那你还真是厉害。只说过一次话，就让他记到现在，今天来的时候还一定要见你呢。」
一定要见我？高城皱起眉，「他说了什么吗？」
凉子大叹了口气，立刻说了一长串：
「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不收路过的客人，只收熟客或熟客介绍的人。所以他来时，我也请他出去了，但是他竟然不愿意走呢。而且他也不知道你的花名，只跟我说你的本名，我怕出事所以就告诉他不知道。结果他应该是被逼急了，竟然拿出他的警察证件，要我带他去见你。呵呵，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客人呢！」
听完这段话，高城也跟着轻笑，「这的确很像他会做的事。」
「噢？怎么说？」
「那傢伙在高中时，其实是超有名的不良少年。不但染了一头金发，瀏海长到下巴，上课时更是把脚翘到桌子上呼呼大睡或者乾脆翘课，下了课也是跟外面的小混混打架。」
穿上保暖的外套后，从柜子里拿出背包背上，高城锁上自己的置物柜。
「没想到他现在却变成了警察，而且看起来就是个正派人士，害我第一眼还认不出来呢。」
「怎么？你看起来很高兴？」
高城直率地点点头，「看到同学走上正途，当然高兴啊。」
「明明只说过一次话？」
「嗯……虽然只说过一次话，但那一次的重量就足以让人记一辈子了。他当上警察，就是他也记得我们曾经说过话的证明。」
高城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开心，戴上帽子后向凉子挥挥手。
「凉子姊，我先走了喔。」
「嗯，回家路上小心。」
从后门离开店内，之后走出店旁的巷子，高城的身体虽然疲惫，但心里难得地充满了愉悦。
金井还记得他的话，而且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这件事对高城来说，是近几年来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
「小林先生，真高兴又见到你了！haru好想你喔～」
「呃、嗯……我、我也是。」
金井害羞又尷尬地搔搔头，一双眼不敢直视穿着皮革製sm服装的haru＝高城，同时想把自己打死。
明明是想来找高城说清楚自己的身分，再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来到店门外就忍不住进来，就忍不住跟上次见过的女装男点了haru的檯，而且一见到haru就害羞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好想念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还是不良少年的自己啊啊啊啊！金井在内心吶喊。
「小林先生今天要陪haru玩这个吗？」
转头一看，只见haru拿着皮鞭站在道具柜旁，金井差点喷鼻血，但是他立刻摀住鼻子忍住。
「呃……不！我们不玩这种会受伤的，我们像上次那样就好！」
「咦～那多无聊啊……那我们玩这个吧！」
haru换拿起旁边的手銬和眼罩，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伤害性，于是金井点点头。
帮haru銬上手銬、倒上床后，房内又是一阵淫靡。
haru相当喜欢这种痛苦又充满快感的性爱，似乎是喜欢这种受支配的感觉。无论是窒息式性爱还是正统的sm游戏，在床上的他都非常疯狂地投入其中，放任理智被快感取代。而拥抱他的金井也跟着陷入这种疯狂的愉悦感，让自己因为见不到haru而累积不少的衝动不断释放。
自从上次和haru做过后，金井每晚睡觉前都会想起haru在床上的性感姿态，但是又会想起高城晴的纯洁模样，然后这两者不断反覆出现，让金井每天晚上都觉得燥热不已！但是每天解放的话，身体似乎也会负荷不了，而且隔天一早还要上班，所以他只能忍着，以免隔天精神不继。
虽然他还是因此每天精神不继就是了。
双手抓着haru纤细的腰肢，下身毫不留情地不断衝撞，引来跪着且双手銬着手銬的haru一阵浪叫。金井感觉慾望受到haru的引诱，在体内大声叫嚣，于是加快了摆动下身的速度。
「唔……啊、好棒……好舒服啊……」
「快了……快去了、小林先生——哈啊！」
一阵白浊伴随着呻吟喷溅而出，而两人连结着的部位也流出一些金井的白浊。
金井边喘着气，边环抱住瘫软在床上的haru，嘴唇在白皙光滑的背上留下一个个细吻，然后延绵向上至颈项、下顎、脸颊，最后吻上haru的唇。
「唔嗯……」
舌舔过艷红的薄唇后，不满足地往里头探去。滑过贝齿，触碰过口腔内的每一处、夺取甘甜的汁液，之后一下一下地挑逗另一条灵活的小舌，接着缠绕吸吮，房内因此充满了色气的水泽声。
金井一直吻到满足了才松口，身下的人儿是被他吻得满脸潮红，看起来似乎是又想要了。但是时间快到了，金井最后用手帮haru释放慾望后，就进了浴室清洗。
「下次再来找我玩喔！」
haru在金井的脸颊上印上一吻，站在门边笑着挥手道别，而金井也点点头，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同时为明天不用值班而感到庆幸。
凌晨三点多，高城从后门走出店内，瞬间被外头的低温冷得缩起了肩，然后走出巷子后转弯。
「高城晴。」
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高城疑惑地转头看去——
「……啊。」
「原来你那么晚下班啊？」
金井靠墙站着，看上去一派悠间。
而高城先是愣了几秒，之后才佯装惊讶地睁大了眼。
「喔！小林先生，你还在这里啊？」
「少装蒜了，你知道我不叫小林。」
其实金井听到高城的那一声「啊」就知道高城早就认出他来了，只是假装不认识罢了。
金井双手抱胸直盯着高城看，表情略显不耐，但高城仍勾起营业式微笑：
「不管怎么说，我们店里都禁止客人等我们下班喔。」
「那就不以客人的身分，以同学的身分总可以了吧？」
「呵呵，是这么说没错啦！」
金井将双手放进口袋并走近高城，开口的同时发现自己比高城高了一颗头。
「你早就认出我了吧？」
「严格来说，我是看了第二眼才认出来的。」
「那为什么不说？」
「你不也一样吗？为什么要说自己姓小林？」
反被高城堵住了嘴，金井顿时发觉这傢伙的感觉虽然变了，但嘴巴还是一样厉害。而高城看到金井瞬间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笑。
「好啦～开玩笑的。我一开始是真的认不出你啊，金井同学。毕竟你以前是那副流氓样，没想到现在却变得这么正派。」
金井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提起以前的蠢事。不过同时，高城疲惫地敲敲自己的肩。
「是说我明天还有另一个工作，得赶快回去休息。今天就先这样啦！」说完，挥挥手就要转头离去，不过金井立刻出声叫住他。
「高城。」
「嗯？」
「今晚我能借住你家吗？」
因为这个要求太过突然，高城瞪大了眼秒回：「为什么？」
「我家要搭电车才能到，但现在没有车了。」
你这不是活该吗？谁叫你要在这里等我下班……高城心想。
「这附近有旅馆啊。既然你有钱来店里找我，那旅馆费应该不成问题吧？」
金井的表情瞬间阴沉许多，「这样好吗？」
「啊？」
走近高城，金井弯腰凑到高城的耳边低声道︰
「你知道卖春是违法。但很不巧的，我现在是警察。懂我意思了吗？」
「你……！」
理解对方意思的瞬间，高城立刻怒瞪着金井，但后者更扬起得意的笑。
「带路吧。」
好啊，这傢伙现在变得更嚣张了……但是被抓住把柄的高城也无法反抗，因为金井如果真的来查按摩店的话，他要再去哪里找高薪的工作？所以高城忍住怒气，撇头直接往家走去，成功得逞的金井则快步跟上。
高城领着金井走过几条街，最后来到住宅区内的某栋破旧公寓，金井一看就皱起了眉，因为他万万没想到高城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高城家不是有钱人吗？怎么会让自家儿子住在这种平民住的公寓？
「你住这里？」
「嗯，这里的房租便宜。」
「所以你才不想让我住你家啊。」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啦。」
「是说你现在很缺钱吗？刚刚你好像还说……有另外一个工作？」
两人一前一后地爬上老旧生锈的楼梯，高城转头就看到金井皱着眉，不禁苦笑。
「没礼貌的傢伙……另一个工作是便利商店的店员，不是像男娼这种的啦！」
金井听见后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也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失礼，所以低下头，「抱歉。」
正在开门锁的高城顿时愣住，睁大眼看着金井。后者被看得混身不自在，不耐地撇撇嘴。
「干么？」
「没有！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道歉……」以前那个说没两句话就兇人的金井，现在竟然学会道歉了。高城欣慰地点点头，「真是可喜可贺，我明天就煮红豆饭！」
金井赏了高城一掌。
「是要庆祝你怀孕吗？」
「我是男的，才不会怀孕。难道现在警察都不学生物的吗？」
打开家门后，高城就被金井一把扔进屋里，跟在后头进门的金井全身散发着杀气并一秒锁门。
「呃？」
「想知道警察都在学什么吗？」
金井的手指喀喀作响，那两条手臂是多么地精壮有力，这点跟金井上过床的高城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开始微微颤抖并连跑带爬地躲进屋里。
「抱、抱歉，警察大人我错了！」
「让你嚐嚐警察大人的厉害！」
「啊啊啊啊啊——！」
一阵被闷在棉被里的哀号声回盪在屋里后，刚才被翻来覆去的高城失神地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而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就站在一旁，点点头表示满足。
「怎么样？下次还要不要瞧不起警察？」
「不敢了，警察大人真的非常对不起……」高城试着爬起身，结果还是一下又摊回床上。
「警察的擒拿术真的不是盖的，感觉像去了趟整骨院……」
「这样我退休后还可以转行去开整骨院，不错吧？」伸手拍拍摊在床上失神的高城后，金井也跟着坐上床。「哎，差不多该睡了，你躺好一点。」
「什么？你也要睡床上吗？」
金井瞇着眼看向高城，脸上写着「你是白痴吗」。
「不然我睡哪？你这里看起来也没有第二套被子，你难道要我睡地板？在这么冷的天？」
开玩笑，刚刚在店外等了一两个小时，手脚就冷到没知觉了。更别提要是在这个没有暖气的老旧公寓的地板上睡一夜，隔天应该会发烧到40度以上吧！
屋主高城勉强地起身，边换衣服边思考后点点头。
「好吧，说得也是，只能挤一张床了。」说完便先鑽进被窝里，对金井指向上头的灯。「睡觉吧！明天我还得工作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去关灯，老子要睡了」。
金井对高城这么随性的个性感到惊讶又无言，但还是乖乖去关了灯，脱下外衣也跟着躲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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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6
单人床对他们两人来说意外地舒适。或许是因为高城的身材纤细，所以即使精壮的金井一起躺上床也不会太挤。
窗外白盈盈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即使没有灯光，金井还是可以藉着月光看到房里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简单得很，只有窗边的书架上放满了书。他看不到那些都是什么书，不过依照他对高城的认识，那些应该是医学相关的书籍。
高中毕业时，高城高分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医学院，学校还为此特地做了布条掛在校门前，大肆庆祝。但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讽刺，不管是对学校来说，还是对高城来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事让高城主动放弃好不容易考上的医学院、放弃大好的前途，选择屈身在这间老旧的破公寓，每天还辛苦地身兼二职、出卖自己的身体？
金井侧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高城，轻声问道：
「高城，你睡着了吗？」
「……」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想想也是，做那个工作应该很累，当然会马上就睡着了。因此金井也就不吵他，跟着闭上眼睡去。
隔天一早，高城被细微的沙沙声和阳光吵醒，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刺眼，他忍不住瞇起眼并翻过身，看向声音的根源。
只见金井坐在矮桌旁，从便利商店的塑胶袋里拿出几个饭糰、麵包和牛奶，随意拿了其中一个饭糰就大咬一口，自在得感觉像在自己家一样。高城不禁觉得好笑，用手撑起头说：
「你以为我家是全家便利商店吗？『全家就是你家』？」
不好笑。金井无言地看着高城，并咬了一口饭糰。
「谁叫你家的冰箱没有任何吃的，只有水和啤酒，我只好出去买了。」金井打开一瓶牛奶，仰头就是一大口，「既然起来了就快过来吃早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
「嗯，谢啦……」
高城又倒回床上蹭了一下、伸个懒腰，之后才裹着棉被下床坐到矮桌旁。
「话说，现在几点了？」
金井伸出手，让高城看自己手上的手錶。
「九点多。你是几点上班？不要紧吗？」
「嗯，我十点才上班，还有很多时间。」高城边说边拿起一个梅子饭糰，俐落地拆了包装。「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警察大人。」
「我放假。」
金井一脸跩样，高城当视而不见。
「是说高城，你在哪里的便利商店工作？」
「就是你刚刚去的那一间啊。」
「啊？」
高城拿起金井随意丢在桌上的发票，指着上头的分店店名。
「这是我打工的店，就在我家旁边而已，很近吧？」
「嗯……的确，走个一、两分鐘就到了。」
「对吧！这样下班后就能马上到按摩店去，早上我又能多睡一点，一举两得。」
嗯，这傢伙还是一样聪明。金井吃掉手上剩下的饭糰后，又开了个麵包。
「哎，你家的冰箱完全没有任何食物，你平常都不煮饭的吗？」
高城摇摇头，「我都吃便利商店的过期食物，省钱又省力。」
是这样没错啦……但每天吃这些，不太好吧？
「下次我来帮你做点东西吧？至少比较健康一点。」
高城这次不仅瞪大了眼，连整个人都往后退了。
「你会做饭!?」
「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总得学着做。」
「……我记得、你还有奶奶吧？」
金井一口乾了剩下的牛奶，然后空罐子压扁。
「走了，三年前离开的。」
一听，高城立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缩起肩，满脸歉意。
「抱歉。」
「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
得到金井的原谅后，高城看似轻松地微微勾起嘴角。
「不过这么看来，我们现在都是一个人了呢！在这个世界上都只剩一个人了。」
金井疑惑地皱起眉。他发现现在的高城经常不按逻辑说话，老是让人听不懂。
「什么意思？话说回来，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高城点点头，示意金井继续说。
「你为什么会在按摩店工作？」
听见金井这么问，高城不但不惊讶，更一脸淡定地打开另一瓶牛奶，彷彿早就猜到金井会这么问了。
「你就是因为想知道，所以才来找我的？」
「……」
金井低头闷不吭声地啃麵包，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谁，被同学知道自己在卖身还找到店里来，任谁都会不开心，所以也不想承认。不过，没有得到回应的高城倒是轻笑了声后开口：
「我爸的公司在六年前破產，欠了一屁股债，我到现在都还在忙着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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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Question? 7
金井低头闷不吭声地啃麵包，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谁，被同学知道自己在卖身还找到店里来，任谁都会不开心，所以也不想承认。不过，没有得到回应的高城倒是轻笑了声后开口：
「我爸的公司在六年前破產，欠了一屁股债，我到现在都还在忙着还钱。」
「……所以你就休学了？不觉得可惜吗？」
「那时候连生活费都凑不出来了，哪还有钱付学费啊。而且更好笑的是，我爸竟然跑去自杀，以为这样就能领到保险金。呵！真的是个笨蛋，连自杀是拿不到保险金的这件事都不知道。」
虽然高城的嘴角上扬着，但金井却看不出他在笑。金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高城，别笑了。你并不觉得好笑。」
「不，我真的觉得很好笑，这整件事就是个搞笑梗。」
嘴巴上是这么说，但高城的眼里却带着慍怒。
或许不要再提起他爸爸会比较好，因此金井换了个问题。
「……那你妈呢？」
「在我爸自杀后不久，她就因为过劳死去世了。」
「所以……你才会在按摩店工作？」
「没错。啊、我一开始是先到牛郎店啦！但是被开除了。」高城吃完手上的饭糰后又开了一个，「因为我对女人没兴趣，呵呵。」
想想也是，不然怎么可能会愿意跟男人上床呢。金井点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金井这几个礼拜一直抱持着的疑惑都被解开了，不过，心里却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胸口闷得发慌。这种感觉难以言喻，总之对金井来说是种莫名其妙的心情。
「哎，抱歉啊。一早就让你听到这么无聊又沉重的事。」
高城的脸上带着歉意，金井则摇摇头。
「该道歉的是我，一早就让你想起这些事。」
「不会啦！事情都过了那么久，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也已经习惯了。」
边说，吃饱了的高城一下站起身并将棉被丢回床上，在厨房的流理台梳洗后换上t恤、牛仔裤，拿起昨晚胡乱丢在地上的包包。
「我差不多该出门了。你呢？如果想再待一会儿也行喔。」
「不，我也该回去了。」
「是吗？那我们一起走吧。」
金井收拾了下矮桌上的凌乱，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和高城一起走出屋子。不过看到门锁的同时，金井的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而且立刻脱口而出。
「高城，你有没有备份钥匙？」
「啊？你要干么？」
「刚刚不是说要来帮你做饭吗？你把备份钥匙给我，我有空时就来，不然你每天吃那些微波食品对身体不好。」
金井第一次觉得自己挺好心的，竟然会主动说要为别人做饭，而且还是到府服务。但是高城似乎不这么觉得，因为他一副看到鬼的模样，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金井。
这真让人有点不爽。金井不耐地开口问：
「你那个表情是怎样？」
「其实，我从昨天就一直在想了……你确定你真的是金井吗？不是外星人变的？还是说你是被外星人改造了？」
金井伸手就巴上高城的头。
「你才被外星人改造了，白痴！难得别人好心想帮你，怎么？你不想要吗？那就算了──」
「哎哎哎，金井、等等！」
高城见金井转身就要离开，赶紧出手拉住他。
「你等一下，我进去拿给你！」
高城打开刚刚才锁好的门，衝进去后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不久后才又走出来，把备份钥匙交到金井手里。
「以后就拜託你了，警察大人！」
「早这样不就好了，蠢蛋。」
「哎，我说真的，你满嘴白痴蠢蛋的，这样真的不太好喔！警察大人。」
「吵死了！你也不要老是警察大人、警察大人的叫！」
两人边吵边走下楼梯，一直到了高城工作的便利商店才分头离开。
「金井，下次见囉。」
「嗯，掰了。」
挥手道别后，金井走向高城家附近的车站。站在月台上等车时间来无事，就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钥匙串，马上把刚刚拿到的备份钥匙扣上去，然后放在手心端看着。
虽然两个人都变了，但感觉挺不错的啊。
边想着，嘴角边勾起一抹自己也毫无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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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1
金井旭：你今天有要去按摩店吗？
晴haru：有。怎么了？
金井旭：我等等就下班，晚上去你家。
晴haru：反正你有备份钥匙，要来就来。不过我要到很晚喔。
金井旭：我知道。
晴haru：对了，上次的汉堡排很好吃！下次再做那个吧！
金井身穿整齐的警察制服坐在值勤台前，手里快速打着文字，但还没打完就无预警啪地一声──被打了头。
「啊！」
吃痛地摀着头，金井抬头往后看到底是谁下的手。
「噢……绪方前辈，很痛耶。」
被称为绪方前辈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凶器（一叠文件），由上往下地傲视着金井，以及他手上的手机。
「金井小弟，坐值勤台还敢玩手机，你被打不是应该的吗？」
这么说是没错啦……金井乖乖地关掉手机低下头。
「真的很抱歉，我马上收起来。」
绪方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上的那叠文件交给他。
「把这些放进抽屉里，里面没了。」
「是。」
金井接过文件，打开抽屉把文件放进去后绪方又拍了拍他，还一脸坏笑。
「不过，刚刚那是女朋友吗？」
「咦？不是啦！只是朋友而已。」
「少骗了～一般人下班后会特意到朋友家帮忙煮饭吗？」
我不是个一般人真是抱歉呢。金井偷偷白了一眼。
「真的啦！只是他的工作很忙，我就去帮忙煮饭而已……是说，前辈你刚刚一直站在后面偷看吗！？」
「因为你看起来很认真，我不好意思打扰你。」
「最好是喔……下次请不要再这样了。」
「那你就不要在值勤台玩手机啊。」
「……是，您说的是。」
还以为绪方会就这样放过自己，回到后方的办公室忙碌去，但是金井估算错误了，绪方反倒拉着张椅子，坐到金井的身旁。
「不过她叫晴啊……这个名字很不错呢！人也很漂亮吧？」
说真的，没有什么事比和上司并肩坐着还讨厌的。虽然绪方人很好，但就是人八卦了点，四十几岁了却像是街坊里的三姑六婆。
金井不悦，但努力忍着。
「呃、嗯，他的确是长得很漂亮。」
「而且『晴』这个字，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
……这是什么话题？我们可以不要再谈论这个了吗？
可惜金井现在的胆子没有以前的大，所以只能点头附和，以免得罪前辈兼上司。
「嗯，对啊。」
「金井小弟，你知道『晴』这个字是怎么来的吗？」
「我以前国文不太好，不太清楚。」
「那我告诉你。」绪方抽了张便条纸又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晴』字。
「你看，这个字是由『日』和『青』组成的，所以是跟太阳有关。」
「……嗯。」
「青呢，可以解释成绿色和蓝色，所以就是太阳高掛在蓝天上，无云无雨的样子。懂吗？」
仔细想想，这的确有点像高城给人的感觉呢。金井点点头以示认同。
「所以你那位朋友应该是很清纯可爱的女孩，要好好把握啊！」
「不，他是男的。」
「啊？是男的？」
绪方的表情瞬间从笑脸转为呆愣，换成金井脸上带着笑。
「嗯，男的。」
「……真的是朋友喔？」
「是的，我刚刚不是就跟您说了吗？」
绪方一脸哀怨地放下笔。
「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呼咙我而已。」
「我才不敢呼咙前辈您呢！再说，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唉……我还指望你早点结婚，请我这个上司去当主婚人呢。」
绪方边说摇头叹气地椅子放回原位，要走回办公室时，突然又回过头补了一句：
「啊，不过男生长得漂亮的话，也没关係嘛！反正现在这个社会那么开放，就算是男人跟男人也是可以的喔。」
「前辈，您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
看着绪方的背影，金井也默默地叹了口气。唉……这个人到底有多八卦啊？不过在金井还在唉声叹气时，办公室里传来绪方的声音。
「金井小弟，接班的人来了，你可以下班了喔！」
太棒了！
金井只差没有握拳欢呼，立刻衝去换下制服。
「我先走了，各位辛苦了。」
「路上小心啊。」
向同事和绪方道别后，金井快步走进附近的超市，採买晚餐的食材。
因为考虑到高城的工作很重体力，所以金井想的都是能补充精力、有饱足感的料理，例如汉堡排、炸猪排、炸鸡等等的。但也不能都吃肉，为了营养平衡着想，他也会买一堆菜，可以做成凉拌、沙拉或拿来炒，虽然高城比想像中的还不喜欢吃蔬菜，而且不喜欢吃红萝卜。
大约两个礼拜前，金井第一次为高城做的料理是最安全的咖哩。毕竟他不知道高城喜欢吃什么菜，所以只能用咖哩先试试口味。结果，高城毫不掩饰自己对红萝卜的厌恶，皱着整张脸把橘红色的块状物挑到一旁。
「喂，你不吃红萝卜吗？」
「讨厌！超讨厌！」
「你是小孩吗你？」
但是金井也不逼高城吃，嘴上边唸边拿起汤匙吃掉无辜的红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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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2
将需要的食材一一放进篮子里，结帐前金井又检查了一下是否都买齐了。
今天要做的是高城说喜欢吃的汉堡排，所以拿了绞肉、洋葱、红萝卜（虽然高城不喜欢，但还是会偷偷切碎加进肉里），还有一堆蔬菜……对了，今天要煮味噌汤，但高城家没有味噌，也没有早上煎蛋捲用的锅子。
金井又回到卖场内，拿齐了这两样东西才去结帐。
不过，金井将手上的篮子交给结帐阿姨后，换来了阿姨的欣慰笑容。
「哎呀，难得有帅哥来买菜呢。是自己煮吗？」
金井也以笑容回应并点点头。
「对。」
「你看起来也很年轻，真的很难得呢！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懒得煮，何况是男生呢。」阿姨边说边将东西装袋，然后接着问：「是要煮给女朋友吃的吗？」
「呃、不是，是帮朋友煮的。」
「哎唷，那也不错呢！以后你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来，一共一千七百二十八元。」
将钱交给阿姨后，金井拿了发票和东西便和结帐阿姨点点头。
「帅哥再见喔！」
「再见。」
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人家的媳妇。有空时想菜色，偶尔会看看食谱；下班后去买菜，还跟结帐阿姨聊了几句。
金井走出超市时看了眼手上的一大袋东西，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可笑，好歹以前也是大名鼎鼎的不良少年啊。
不过既然都改变了，那变成小媳妇儿似乎也无妨。于是他拎着一袋食材，跨上自己的重型机车往高城家飞驰而去。
用备份钥匙打开高城家的门，金井放下东西后就进厨房，媳妇儿洗手作羹汤。
自从三年前奶奶过世后，金井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一开始也和高城一样每天吃便利商店，再不然就去买熟食、便当，但是日子久了，这样的饮食模式让他开始感觉更孤独。有些晚上还会想起现在再也吃不到的，奶奶亲手做的饭菜。
于是，他就开始学着自己做。而且在那之后家里不再冷冰冰，少了许多不需要的垃圾，也因为自己做的饭菜温度而温暖了些。
而现在，他也想让高城有同样的感觉。
你问他理由是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只是因为不想再让高城吃便利商店的过期食品了。不仅对身体不好，也不安全。另外，应该是因为那天高城的神情有些落寞吧……
不对，自己不应该是这么感性的人才对。
金井甩甩头将莫名其妙的想法拋出脑外，继续切菜。结果刀一放下去，立刻痛得他丢下刀子。
鲜红的血不断溢出伤口，伴随着隐约的刺痛，他先用嘴含住伤口，赶紧拿了张卫生纸包住才去找医药箱。不过，不知道高城家有没有……
「啊，找到了。」
从书柜旁的小柜子上找到医药箱，金井立刻做了简单的处理。还好伤口没有很深，应该擦个药过几天就会癒合了。金井擦完药后熟练地包上ok绷，这才松了一口气并暗骂自己活该。
不过，他刚才还很担心高城家没有医药箱，因为高城家真的很少生活用品。像厨房，金井第一次来帮忙做饭时才发现完全没有锅碗瓢盆，更别提油、盐和调味料了。
但是再仔细想想，高城之前是读医学院的，就连书柜上也塞了满满的医学书籍，家里如果没有医药箱才奇怪吧。呵，满像高城会做的事啊。金井轻笑了声，转头继续回厨房做饭。
通常高城不在家的日子，金井会先吃晚餐、洗澡，累了就将自己带来的睡袋铺在地上睡，间的话就玩玩手机或借高城的书来看。不过高城的书都太难了，他每次都看没几眼就会放回书柜，虽然下次无聊时还是会从书柜上挑书来看。
而今天的金井也一样快速扫过书背上的书名，最后挑了一本看起来没那么难（至少不是什么概论）的书。
这本书的厚度跟书柜上的其他本书相比，算是比较薄的书。金井快速地翻了几页，停在某一页后看着註记在书上的漂亮字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这本也写了很多呢。」
其实每一本书上都有高城的字跡，每次金井拿他的书看都不是在看书的内容，而是看高城写的註记。
虽然高城在大二时就休学了，但还是会买书自学。由此可见，高城有多么地喜欢读书，又有多么地想学医。这么想一想，金井还是觉得高城就这么休学实在很可惜，尤其是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越想就越替他觉得遗憾。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和你说：不要放弃往光明处爬的机会。就算你现在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但那也不代表你永远没有办法改变。
话说，那傢伙现在是怎么想的？还是认为有办法改变吗？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其实也在等待一个改变的机会？边想着，脑子里先是浮现带着落寞神情的高城，然后又想起在床上性感撩人的高城──天生脑袋不灵光的金井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唉……高城是那么聪明的人，光凭自己这个蠢脑袋，当然是想不透他在想什么啊。
乾脆放弃思考，距离高城回到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金井乾脆铺好自己的床，设了闹鐘就闷头睡了，免得又在想东想西。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老是想高城的事，害得金井非常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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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3
凌晨两点多，金井的闹鐘响起，他伸手按掉闹鐘后又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一会儿，几分鐘后才起身走进厨房将锅里的食物弄热。
等金井把汉堡排装盘、添好饭和汤后，便一一端到矮桌上。但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金井疑惑地看向门口。
听着声音由远而近，接着门喀嚓一声地被打开后就见到高城急忙跑进家门，着急地锁上门锁并喘着大气，还惊魂未定似地盯着门把看。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金井皱起眉。
「高城，你怎么了？怎么那么紧张？」
「咦？」只见高城猛地回头看，发现是金井后松了一口气。「啊，金井……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不过你怎么了？喘成这样，你是用跑的回来吗？」
高城眨了眨眼，装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嗯、对！因为我肚子很饿又很累，想赶快回家吃东西啊！」
「是喔……」
高城边说边走进屋里，将包包丢在地板后疲惫地瘫坐在地。
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想赶快回来，而是被什么追着跑吧？而且刚刚还那么害怕的样子，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事。金井不相信地起身往门口走去。
「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啊！等等！没什么，外面没什么！不要开门！」
高城猛然抱住金井的腰，使劲想拉住金井。
──超级可疑，根本没有说服力！
因为被抱住而无法动弹的金井皱眉看着高城，而后者似乎是被看得心虚，缓缓松开手。
「真的、没什么啦……呵呵。」
呵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在睁眼说瞎话。
「啊！是汉堡排！我可以吃了吗？」
「……嗯。不过先去换衣服吧。」
「好！」
见高城去换衣服后，金井也不再想要开门一探究竟，坐到矮桌旁等着，一会儿高城也坐到了桌子旁。
「嗯！好吃！」
「好吃就安静点吃，现在已经半夜三点多了，会吵到隔壁的。」
「是，警察大人～」
但话虽这么说，金井还是继续追问刚刚的事。
「哎，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没有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谎？」
高城又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偷瞄金井。
「我……只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啦。」
「那就说来听听吧。」
「但是我在吃饭，改天再说。」
「你边吃边说没关係，我不介意。」
金井的态度强硬，让原本就有点心虚的高城缩起了肩，同时不断地偷瞄金井，但金井仍是那副坚定的态度。
理解到金井一定要得到答案才会罢休，高城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用蚊子般的声音开口：
「就是……跟踪狂啦。」
金井瞬间瞪大了眼，身子更往前靠去。
「啊？跟踪狂！？」
「喂你小声一点啦！是谁刚刚说会吵到隔壁的？」
噢，对。
重新调整了下坐姿，金井紧皱着眉继续逼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很久了吗？你怎么没跟我说？」
被一连串问题轰炸的高城无奈地扁扁嘴，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哎唷，这种事很常发生啦。所以我刚刚才跟你说没什么啊。」
「所以你被跟踪过不只一次？」
「嗯。虽然我们店里只收熟客，但是客人不能私底下和我们接触，也不能有私交啊，所以有些比较疯狂的客人就会做出这种事。」
「那你有跟你老闆说吗？」
高城摇摇头，边夹了一口汉堡排。
「没有，因为说了也没办法啊。凉子姊又不能怎样。」
「……凉子姊？」
「噢，我老闆啦！就是站在柜台，男扮女装的那个。」
喔，那个人就是老闆啊。金井点点头以示理解。
「反正凉子姊顶多不会再让他们进店里，有些人还是会继续这样啊。」
「那你怎么不报警？你身边就有个警察，干么不跟我说？」
高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警察也不能做什么啊！那个人只是跟踪我，又没有对我怎样，你哪能抓他啊？」
一听，金井开始双手抱胸沉思。
这么说也是。依照法律规定，除非是做出伤害行为或有危害到被害人的行为，否则警察就算接获报案，顶多只能口头警告，不能抓人。
不过也因此，至今为止发生了很多应该可以挽救、却还是来不及的案子。原因就是因为轻忽了跟踪犯。
金井认真地打量了高城。身材纤瘦、没有多少肌肉，想当然也没什么力气。而这个家的门锁是旧式的，只要用铁丝挖一挖就开了。如果对方想侵入家里，那个锁根本没什么用。
万一对方真的对高城做什么的话，根本是轻而易举啊！
金井最后下定决心，点点头。
「高城，你来我家住吧！」
「……啊？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很危险啊。」
「不会啦！我就跟你说这不是第一次了，等他腻了就会放弃了啦。」
「不行，世界上有很多案子都是因为这样发生的。」金井满脸严肃地续道，「就是因为觉得跟踪犯不敢做什么，所以就不在意，但是结果还不是发生了危险？」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啊？而且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去住你家的话我工作要怎么办？」
「我家离这里不远，坐车15分鐘，要是你不想坐车我可以每天载你。」
「……你有车？」
「嗯，楼下那台重型机车就是我的。」
高城惊讶地张大了嘴，「喔～难怪，我才在想这边的住户怎么可能有钱买那种车，结果是你的喔？」
「嗯。反正那不重要，你不要岔开话题。」见高城完全没有要答应的意思，所以金井再问了最后一次。「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答、应。」
见高城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完后又喝了口汤，金井也点点头。
好，很好，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
金井起身走向高城的衣柜，随意找出一个行李袋就开始将成堆的衣服放进袋子里。而衣柜的主人立刻上前制止，开始上演你拿出来我放回去的戏码。
「哎，你在干么啦？」
「帮你收东西啊。」
「我不是说我不答应了吗？」
「如果我把你的东西都带到我家，我看你答不答应。」
高城顿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无耻。
「哪有人那么霸道的啊？」
「你眼前就有一个。」金井露出无比奸诈的笑，「你忘记我以前是不良少年了吗？」
「但你不是改邪归正了？」
金井满不在意地耸耸肩，「我是为你着想。」
还一脸温顺从良的表情，高城第一次觉得拳头发痒想揍人。不过他忍下来了，因为高城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赢前不良少年，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好吧好吧，去就去，省得跟你在这边吵。」
高城边说边坐回去吃饭，而顺利得到自己要的答案，金井非常满意，接着继续问：
「话说你明天放假吧？」
「嗯，两边都放假，刚好是清间的一天～」
「那你明天早上起来就整理东西，住到我那。还有，尽量不要一个人走，我有空就会载你，免得危险。」
高城回了声单音表示理解，专心地吃自己的饭，心里想着这傢伙意外地麻烦啊……还会碎碎念，以前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啊！以前的金井只要别人跟他搭话，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动不动就嫌人烦勒。
……这么想来，他们两个的角色现在岂不是对换了？
一想到这，高城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怎么？你在笑什么？」
高城装没事地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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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4
隔天一早，金井和带着一袋行李的高城双双走下楼，双双跨上金井的重型机车。
──轰隆隆隆。
转动钥匙的同时，机车引擎声衝破早晨的寧静。金井催动油门热车，不久后准备扬长而去时，感觉身边好像少了些什么。他往自己的身周看了看，最后定睛在高城抓住机车尾巴的手。接着金井拍了拍自己的腰。
「哎，手别抓后面，抱这里。」
高城表情僵了一些，无辜地眨眨眼：「抓、抓后面就行了吧？」
「抓后面很危险，而且你又拿着行李，一不小心就会摔下车。」
「不会啦！我是成年男性耶，手臂很有力的！」
见高城不断反驳，金井索性拉过他的手，不顾高城的挣扎，直接环在自己的腰上。而高城一脸窘迫，弱弱地开口：
「哎这样很奇怪耶。」
「哪里奇怪了？」
「就是……两个大男人骑机车还抱腰……」
「这是为了安全，哪里奇怪了？而且，你平常也是抱男人，怎么就不奇怪了？」
「……」
感觉到背后的人身子一僵，金井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直心快，说错话了，赶紧开口道歉。
「抱歉，我说错话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最好是喔。」
「真的！我只是……还没睡醒，脑袋还没开始运作才会讲这种话……对不起。」
只听见高城轻哼了声，「不知道是谁吼？之前还来光顾我，还来了两次……现在竟然敢这样说我。」
「哎，我真的不是真心的啦！别生气了。」
「要我别生气，我偏不！这件事我还会记一辈子！金井旭，你给我记住！」
「好好好，不然这样好了，今天我下班回家就煮消夜给你吃？」
高城瞬间瞇起眼。
「消夜平时都在做，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今天晚上的消夜吃牛排？」
「那会胖！我虽然已经够瘦了，但是我的工作是靠身材的。」
「不然……」金井的脑袋迅速转了几圈，「改天我带你去吃高级餐厅吧。」
「喔？高级餐厅？」
「嗯，要一个月前订位的那种。」
听起来不错，高城点点头。
「嗯……好像不错。」
「那好，那你就别生气也别记仇了。」
「好，就饶你一次。」
感觉背后的人乖乖报上自己的腰，金井用力催下油门，载着高城扬长而去。
虽然金井住的公寓不算非常高级，但高城看到后还是张大了嘴，一搭上电梯就用手肘顶了顶金井。
「哎，你住这么高级喔？」
「这又不算高级。」
「有管理员、有电梯，这还不算高级？」
叮！
电梯停在七楼，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走廊，来到最里面的那间。
嗶。
「而且还是电子锁。」
输入密码后门锁应声解除，金井打开门后微微一笑，往一旁让开：「请进。」
高城在心里白了一眼，但还是乖乖拿着自己的行李进屋，而金井跟着进屋后关上门。快速扫视了屋内一圈，高城挑挑眉：
「比想像中的还要乾净耶。」
「你以为我有多脏啊？」
「依你以前的模样来看，应该是住垃圾屋吧。」
金井一掌拍上高城的头，「别以外貌取人……快滚进去。」
走进屋内，金井先带高城来到卧室。里头有张双人床及所有该有的装潢，还有一块小空间可以放矮桌，配色以深蓝色调为主。
「你的东西先放着吧。我家没有多馀的房间，所以你暂时和我睡一张床。」
「哎？不用啦！我可以睡客厅就可以了。」
「反正是双人床，你不用担心。走，我先跟你介绍其他地方。」
一进门会先经过厨房，卧房是进门后的第二间，第一间则是浴室；往内走就是起居室，有沙发、电视和光碟机，所有设备应有尽有，另外有一面落地窗通往外面的阳台，可以晒衣服。两人在屋里看了一圈，整间房子不算大，但刚好适合两个人住。
「如果你肚子饿就自己用来吃，冰箱的东西可以随意用。」
「嗯。」高城点头回应后，转头认真地看着金井，「谢谢你。」
金井似乎不太习惯被人道谢，伸手搔搔鼻子后低下头。
「嗯……这没什么，不用谢。」
因为之前都不曾看过金井害羞，又看到他那稍微泛红的脸颊，高城一瞬觉得眼前的人太可爱，不禁勾起了笑。
「话说，这里是你租的？」
「不是，是我爸妈留下的房子。」金井转身走进厨房，「你先坐着吧。我去泡咖啡。即溶的可以吧？」
「当然可以。」
高城顺着主人的意坐上沙发，开口继续问：
「所以你以前就住这里囉？」
「没有，我一直都住在奶奶家。是到了奶奶去世后，我才知道我爸妈留了这间房子。听说在那之前都是租给别人住。」
「原来如此。我才在想警察有那么好赚吗？才工作几年就能买房子，还能买机车。」
「呵，真有那么好赚就好了。」
厨房里的金井拿起热水壶，呼嚕嚕地倒进两杯杯子里，室内瞬间飘盪着咖啡的香气。用汤匙搅拌后，金井将其中一杯端给高城。后者接过咖啡并道了谢，轻轻呼气将杯里还在冒烟的咖啡吹凉。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窗外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照射进屋内，稍微温暖了冬季冷冽刺骨的气温。金井坐在沙发上，看着身旁边喝咖啡边吹气的高城，嘴角就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很久没有跟他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也很久没有人坐在身旁了。平常一个人窝在这个沙发上都嫌空旷，现在倒是刚刚好。
「你干么一直看我？」
金井摇摇头，也啜饮了一口咖啡。
「没什么，只是在想……原来你那么怕烫。」
「现在知道了，以后记得用凉一点啊。这样一直吹也是很累的。」
高城说完又继续嘟起薄唇，往杯子里轻轻吹气。因为那模样看起来太认真，金井又再次笑了出来，然后也凑过去往高城的杯子里吹气。而高城先被吓得往后缩，接着好笑地推开他。
「噗！你在干么？」
「你不是说吹得很累？那我帮你吹。」
「我又没有叫你帮我，走开啦！」
高城笑着一掌推开金井，但金井被推开后似乎有点委屈。
「唉……这就是好心没好报吧，我想帮忙还被打。」
被金井弄得哭笑不得，高城乾脆把两人的杯子换过来。
「好哇。那这杯拿去，吹凉了再给我。」
「那我拿去放冰箱，才不用吹得那么累。」
「喂，作弊！你自己说要帮我的耶！金井旭，你给我回来！」
高城才要追上去，金井又立刻回过头：
「啊对了，我等等要去值勤了，晚上记得自己用来吃。」金井打开冷冻库，「昨天的汉堡排我带回来了，冰在冷冻里喔。」
「喔。话说，没想到你真像妈妈。」
金井不知道是受到打击还是太过惊讶，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高城则趁这时不关己事地端走了金井手中那杯「原本属于」他的咖啡，边吹凉边走回起居室。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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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5（微H）
几天后。
轰隆隆的引擎声在公寓前止住了声，金井将车停进停车场内上锁后，拿着安全帽和包包上楼。
走进家门后，金井疲惫地按了下双肩。前天值大夜班，隔天又值早班的后遗症就是浑身疲惫，眼皮累得直打架。不过，好险刚才载高城去按摩店时没有出什么事，不然有可能会在电视上看到「警察疲劳驾驶引发车祸」的新闻了。
「哈……」
打了个大哈欠，刚下班的金井一回到家就丢下包包，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浴室内水雾瀰漫，热水流过肌肤并带走疲倦，金井冲完澡后又泡了澡，一直到整个人散发出热气才离开浴室。
头上盖着毛巾，金井换上轻便的家居服到厨房翻出几项食材和冷饭，随便炒了道炒饭就当作晚餐。而当他吃完收拾好餐盘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几下。不过他也不着急，先慢条斯理地把碗盘洗好才拿起手机。是高城传来的讯息。
晴haru：今天晚上你先睡，不用来载我了。下班后要跟同事去吃饭。
滴滴滴。手指每碰一次萤幕就发出轻微声响。
金井旭：好，记得别落单了。
既然今晚不用再出门了，那就直接睡了吧。虽然现在才快八点，但连续几天都没睡好的金井一倒上床就失去意识，瞬间陷入香甜的梦乡。然而，当他再次醒来时天依旧是暗的，莹白的月仍高高掛在夜空中，不过双人床上的另一个空位仍是空荡荡的。
高城还没有回来，现在是几点了？
伸手在矮柜上摸到手机，在黑暗中亮得有些刺眼的萤幕上显示着大大的数字──两点五十分──或许是因为这几个礼拜都是在这个时间睡，或这个时间起床，所以身体习惯了。因为高城是三点下班，所以金井通常都在这时出门。
「唉……」
重新倒上床，金井翻身看到身旁的床位空荡荡的，突然觉得有点空虚。大手一捞，就将高城的枕头抱进怀里。除了多了一些满足感，他嗅着属于高城的淡淡发香，心里也充足许多。
不过，某个部位也慢慢变得庞大。
金井感觉到下半身的躁动，先是惊讶地看了眼，之后又无奈地躺回床上。唉……想想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自从他跟高城搭话、借住高城家的那天起，金井就再也没去过高城工作的按摩店，也因为工作繁忙而没有时间自己「解放」。
但话说回来，只是闻到高城的发香就胀得如此难受，甚至有点疼是怎么回事？虽然床上的高城的确很性感诱人，但一想到高城就变成这样的自己似乎也不对劲吧？
睡意和想解放的慾望两相较劲，金井闭上眼拼命想让躁动的血液冷却下来，但却造成反效果──高城一丝不掛躺在床上娇喘的画面鲜明、生动地映在眼底，因为欢愉而微微湿润的大眼、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及不断剧烈起伏的白皙胸口……
「该死！」
金井决定换个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起身下床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杯冷水就仰头而尽。冰凉的水流过喉头、停在胃里，但低温并没有如预期般降低血液的热度，也没有缓和躁动的脉搏。
这个方法也没有用，那么只剩一个老方法──洗冷水澡了。但是，这么冷的天洗冷水澡，就算身体健壮如牛大概也受不了，金井更害怕会害脆弱的小金井冻伤。左思右想，经过一番思考后他只好坐到沙发上，拉下内裤让依旧挺立的小金井透透气，方才被困在内裤里的痛苦这才得以解放。
好吧，趁高城还没回来，赶快解放吧。不然明天一定一样会感到躁动，或者该役早起床洗内裤了。
一双大手先轻轻抚摸炙热的小金井，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高城在床上的性感模样、长睫毛上带着泪珠的迷濛眼神及诱人娇喘，手部上下撸动的频率也不自觉加快。
在脑海里的高城叫着金井的名字，在金井身下不停呻吟，甚至自己主动坐在金井身上摆动起腰肢……当脑海里的高城不断展现性感的模样时，一声细微的开门声敲敲响起，之后玄关处传来了一道熟悉且真实的声音：
「我回来了。」
咦？
现实跟幻想中高城的声音不经意地混淆在一起，脑袋瞬间当机的金井只能僵在原地，看着起居室的入口，期望刚刚那声「我回来了」是幻觉。然而，带着一身疲惫走进家门的高城果真出现在入口，而且看到手握着小金井的金井时，高城也被吓得连包包都掉在地上。
……果然不能想着要做坏事，没想到报应马上就来了。
「呃你、我……我打扰到你了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高城也慌得结巴，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转过身回避一下。转身回避是给金井的尊重，但是他们两个早就做过了，小金井也看过好几次，现在才转身回避好像很奇怪？
「高城你、你不是说今晚要和同事去吃饭吗？」
「哎唷，我是想说你这几天上班那么累，今天就让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回来就好了啊！谁知道你……难道你这几天都没有解放过？」
「我……自从上次去你店里之后就……」
高城瞪大了眼并转过头：
「那也快一个月了耶！」
「你以为我想啊？」
在这么一来一往间，不仅小金井完全萎掉了，连他的主人也都没心情做这档事了。正当金井伸手要拉上内裤时，高城却挡了下来。
金井抬起头，对上近在眼前的高城的视线。
「高城？」
「我来帮你。」
说完，高城便跪在金井的双腿间，用细长的手指将金井的内裤褪到腿边。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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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6（微H）
高城的身上还带着按摩店里的廉价沐浴乳香气，褐色发丝看起来也像刚洗完头一般柔软服贴。眼见高城那对艷红的唇瓣微张，要将瘫软的小金井含入口中时，几般思绪掠过心头，金井即时伸手拉开了高城。
而高城眨眨眼，满脸不解。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你……」金井懊恼地扶着额头，「你才刚工作回来，很累了，不需要帮我做这种事。」
虽然嘴巴上说着这种话，不过被握在高城手里的小金井已经有些硬了，而且高城也看到金井的耳朵红了。
这是害羞吗？高城不禁轻笑出声，他不禁觉得现在的金井有点可爱。
「你是在担心我太累吗？」
「废、废话，你的工作很费体力，现在应该没有力气做这种事。」
「不会喔，我可以。」
高城不顾金井的推託倾身向前，一口就含下逐渐有了精神的小金井，突如其来的温热感及快感让金井忍不住呻吟了声。
「喂！不要突然……」
「与其用说的，不如直接做比较快啊。」
「你……」
「你什么都别说了，安静享受就好。」
说完，高城便吻了一下小金井，发出啾的声音，之后以柔软的红舌在顶端画圈，接着慢慢延伸到底部，舔过柱身。舔遍了变得又硬又烫的小金井后，高城也不忘照顾下头的囊袋，舔过后更含进嘴里，这又惹得金井颤了一大下。
细长的手指握着柱身，时不时滑过顶端的敏感点，接连而来的快感让金井舒服得瞇起了眼，大手也不自觉地抚着高城的头。
高城彷彿接到指令一般，唇舌从下方的囊袋转移至坚硬的柱身，张开嘴便含到最底，直到顶到喉咙。不过金井仍不满足，抚着高城发丝的大手突然扣住了他的后脑，逼迫高城依照自己的律动吞吐着。
「唔……高城……」
金井情不自禁地喊着高城，而手部的律动同时开始加快。不断被顶到喉头的高城有些痛苦地抓着金井的大腿，白皙的小脸开始涨红，大眼里也泛起水气，嘴边更溢出一点无法吞下喉的唾液。
「唔唔……唔……」
「快了……高城，就快了……──啊！」
伴随着金井的一声低吼，一道热流注入口腔内，有些甚至直接射进了喉咙里。
「咳……咳咳……」
高城抬起头，顶着涨红的小脸咳了几下后喘着大气，白色的浓稠液体瞬间从他的嘴边滴下，落到金井脚边的地板上。而快感退去后，恢復理智的金井看见嘴边留下白液、眼里泛着水气的高城，赶紧抽几张面纸递给他。
「抱歉、抱歉！我刚刚好像太过火了……」
高城接过面纸就赶紧擦掉嘴边及嘴里残留的白液，之后勾起嘴角：
「没关係，这还不算最过火的，所以别担心。」
边说边站起身，高城走进浴室刷牙。仍坐在沙发上的金井则负起善后的责任，用卫生纸擦去地上的残留，之后也走进浴室。
「高城，那个……谢谢你了。」
透过镜子看到站在背后的金井搔搔头，脸上写着满满的「害羞」两字，高城差点没有把牙膏泡沫喷得满镜子。他只好赶快漱漱口，好笑地看着金井。
「哎，你不觉得你因为这样跟我道谢很奇怪吗？」
「嗯？」
会吗？因为朋友帮自己口交，所以跟朋友道谢，没有什么奇怪的……才怪。金井理解的瞬间，脸也瞬间爆红。看到金井表情变化的高城则无法克制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你真的很可爱耶！」
「我可是男人。哪里可爱了？」
「哈哈，好啦、好啦，不闹你了。赶快去洗一洗啦～该睡觉了。」
把金井推进淋浴间，高城离开了浴室并顺手带上门，走进房间后就把自己摔上床，盯着床旁的窗外发愣。
「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不懂，开始不懂自己了。
事实上高城有个原则，那就是不和朋友上床或服务朋友，虽然之前有在店里跟金井做过，但那是在两人还没相认的情况下发生的，跟高城的原则没关係。
但是，高城刚刚看到正在自慰的金城，惊讶之馀心里还觉得有些生气。
──明明有我在。
──明明有我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这么想的自己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是脑袋？是身体？是整个人？还是……心？
唉……真是个笨蛋，说什么心不对劲，难不成自己是喜欢上金井了？
不行、不行、不行。虽然两人已经做过了，刚刚也不排斥让自己帮忙，所以不怕金井排斥同性恋，但是如果金井不喜欢自己呢？万一打坏现在的友谊呢？
现在除了按摩店的同事及凉子姊，高城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连络的朋友，只剩金井了。所以，金井可以说是让现在的高城，和社会有所连结的唯一一个朋友。
「吼……」
高城低叹了口气，将自己埋进枕头里。
「你在干么？」
冲洗好的金井走进房内，腰上只围着毛巾走进来。内裤不小心在刚才弄脏了，所以只好换条新的。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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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7
「你在干么？」
冲洗好的金井走进房内，腰上只围着毛巾走进来。内裤不小心在刚才弄脏了，所以只好换条新的。
「没什么，准备睡觉囉。」趴在床上的高城因为心情凌乱、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金井，所以就像虫一般在床上蠕动，挪在自己的位置上后背对着金井躺好，盖上棉被。
金井觉得高城是真的累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内裤穿上后，也窝进了被窝。
两人背对着彼此，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所以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及气息。刚冲洗过的金井身上传来了一些热气，夹带着沐浴乳的香味，骚动着高城的嗅觉及内心，睁着大眼就是无法入睡。
奇怪了，明明在这两个礼拜中，除了金井偶尔值大夜班的那几天，每天每晚都是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一起入眠的，但是今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心跳会如此躁动？高城有些不安地摸着胸口，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高城，你睡着了吗？」
在回应和装睡不回应之间挣扎，高城最后还是轻轻回了声「还没」。接着金井续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平常……私底下会帮朋友做这种事吗？」
应该是混在一起久了，思想也开始受到彼此的影响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同时间，都在想同一件事呢？高城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
「私底下是不会啦，只是……你不收我房租，供我吃、供我住，所以……就当送你的谢礼吧。」
高城感觉得到床有些下陷，应该是金井转过了身，高城紧张地咬着下唇。
「所以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吧？」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房间里顿时飘盪着以往不曾有过的微妙氛围，让高城感到很不自在，甚至忍不住笑出声。
「噗哈哈……不然你还想要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啊？」边说，高城边转过身，与原本就侧着身子躺着的金井面对面。
而金井虽然看着笑着的高城，但他的嘴角却没有任何笑意，神情更说不出的复杂。
高城的心跳顿时重重缩紧，甚至感到有点痛。
「……是没有想要什么特别的意思。」金井缓缓开口。
「是吗？那就没有问题了啊。」
「嗯。」
金井点点头，两人依旧互望着，并在对方的眼底看到彼此的模样──清澈的，带点透明，真真切切。
空气彷彿凝固停滞了一般，但心跳却像是百米衝刺。高城努力适应体内及室内的时间差，知道不能继续望着金井，却还是无法移开视线。
而金井率先结束沉默。
「高城，那换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请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排斥同性的？」
高城眨眨眼，长又密的睫毛在月光下就像闪着光。
「……我还在牛郎店时，有一次被客人带出场到旅馆，但是怎么样都没有反应，而且还觉得很噁心……那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好像不喜欢女生，一直到凉子姐让我做了这份工作，我才明白我是喜欢男人的。」
「但是，为什么喜欢sm？」
「噗！」高城突然噗哧一笑，「要问得那么直接吗？」
金井有些困窘地搔搔头，「呃、你不想回答也没关係……」
「没关係，我不介意。」
单薄的双唇微微上扬，高城看起来真的毫不在意，认为这只是一点小事。
「我其实，也不是一个会愿意随便跟别人上床的人。甚至，我的第一次也是献给了认识的人。」
对了，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金井心想。然而，现在听到高城如此淡然地说出这件事，金井的心情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烦躁。他抿抿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你的第一次是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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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8
「那……你的第一次是给了谁？」
「呵呵～是按摩棒喔！」
「啊？」
「是凉子姊教我的。虽然是凉子姊帮我扩张后面，但是我们没有做，因为凉子姊是用按摩棒帮我破处的。」
一扫刚才的鬱闷，知道高城的第一次不是献给某个男人后，金井觉得心底无比轻松，能够轻笑着回应：
「原来如此……对了，你继续说吧。喜欢sm的理由。」
高城点点头，「一开始要跟陌生人做时，我很害怕、很害羞，但相反地，也对这种事感到很新鲜。不过日子久了、跟客人熟了，我开始觉得心里有些空荡，就算要做，好像也提不起劲。」
「那时，我就跟凉子姊讨论过这件事。就算做了，上了床，我也感觉我的身体不属于自己的，甚至差点没有办法提起性致。而凉子姊听了，只跟我说了一句：『你的身体是满足了，但情感却不满足。』我一开始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又接了一两位客人后，我终于明白了。
我提不起劲、我没有感觉，是因为那些客人对我而言，单纯地就是位客人，没有好感、没有喜欢，更没有爱的情感参杂于其中。
所谓做爱，就是做爱做的事。但这种事终究也是要两人相爱才做得下去啊。不过，就算我明白了这点，我还是必须得继续做下去。所以，我就去问凉子姊该怎么办，而凉子姊就问我要不要试试看sm？我就答应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吗？」金井问。
「是啊。如果没有玩sm，我想客人们早就嫌弃我了吧？哈哈！而且，现在只有sm能带给我快感，才能继续做下去啊。」
虽然高城说得平淡无奇，表情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但听在金井的耳里、看在金井的眼底，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想摸摸他、想安慰他、想拥抱他，甚至想亲吻他。金井的脑子里塞满了这些想法，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付诸于行动。不，应该说他不知道能不能对高城这么做。
内心深处有天使与恶魔在内心较劲，两者不分上下。在犹豫了一会儿后，金井缓缓抬起手拍拍高城的头，并用如轻声耳语般道：
「辛苦你了，高城。你做得很好。」
一瞬间，高城觉得鼻间泛起了酸意。
不知道几年了，或许是从高城考上大学的那年吧。那年考上大学时，爸妈都轻拍拍高城的头，笑着称讚他。但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拍拍他的头，轻笑着对他说「你做得很好」了。这个动作无预警地触动到高城刻意遗忘、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自我，眼里开始聚集了水气。
「高城？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高城勾起嘴角，眨眨眼将泪水收回去。「对了，我说完了。那金井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能接受同性的？」
「我……是国中的时候。」
「咦？那么早？」
金井点点头，「虽然那时候只觉得自己生病了，还觉得自己很噁心。一直到上了高中，查了关于同性恋的资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生病了，只是跟别人不同而已。」
「嗯嗯没有错，一点都不噁心喔！」这次换高城伸手摸摸金井的头。
「喂，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喔。」
「我知道啊～但是被人摸摸头的话，感觉很安心吧？」
不不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金井心想着，但没有真的说出口，只感受着高城的手掌温度及触感。大手不自觉握住白皙的手，他望进高城晶透的眼眸中，看到认真无比的自己。
「高城。」
「……什么事？」
「刚刚真的……只是谢礼吗？」
金井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到连被看着的这方都感觉快失去自我了。高城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轻轻抽回手，嘴角依旧上扬。
「嗯。只是谢礼。」
几个音轻轻飘进耳里，但金井却觉得每个字都狠狠地槌上胸口，心头就像被人狠狠甩了几巴掌般，又疼又火辣辣的。但是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他又不喜欢高城，而且两人也只是朋友。金井忍着胸口的痛，勉强勾起嘴角：
「对了，下下礼拜二你放假吧？」
「嗯，怎么了吗？」
「之前不是说好要请你吃高级餐厅吗？我订到位了，就在下下礼拜二。」
「真的？」
高城的双眼一亮，倾身向金井靠去，像极了个孩子。金井忍不住笑，点点头。
「真的。下下礼拜二晚上六点。」
「没问题！那天我只有早上的打工，下午三点就能下班了。」
「那我去接你吧。回来休息一下，洗个澡就能出门了。」
「好！」
才刚说完，高城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金井见他累了也就不再聊下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睡了吧。」
「嗯……晚安。」
「晚安。」
两人双双转过身去，背对着对方闭上眼，在逐渐泛白的日光下入睡。
（续）
最近太忙了，一眨眼就礼拜二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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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9
叮铃铃。
店内专属的提示声响起，蹲在货架旁补货的高城就立刻起身，朝着店门口大喊：
「欢迎光临～」
之后马上站到柜台内待命，等客人拿着商品来结帐，并满脸笑容地问候客人。
「总共一千三百二十元，请问有集点卡吗？」
「没有。」
「好的，收您一千四百元。请收下发票及零钱，谢谢您的惠顾。欢迎再度光临～」
目送客人离开后，高城顺便看了一眼时鐘──两点五十分──离下班还有十分鐘，那补完货应该还来的及。
高城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嘴角，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开心，蹦跳地回到还没补完的货架旁。而这一幕刚好被刚补完冰箱的货，走到店面内的工读生妹妹看到，先是被这样的高城吓了一跳，之后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高城哥，你等等有急事吗？不然怎么看起来怎么一直看时鐘。」
「嗯，对啊，等等要跟朋友去吃大餐！」
「喔？是跟每天接送你的那个朋友吗？」
有些无辜地眨眨大眼，高城微微勾起嘴角。
「对，就是他。」
「哎～真好，我也想要每天都有人来接我上下班，还带我去吃大餐。」
「哎唷，那是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的朋友嘛！」
此话一出，刚走进柜台的工读生妹妹立刻衝高城的身旁：
「咦？什么意思？这句话我不能当作没听到啊！什么叫不是普通的朋友？难道你们是……」
「等等，靠太近了！妹妹你有点太激动了喔！」高城边说，边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交情比普通朋友还要好，没有别的意思。请问你刚刚是想到哪里去了？」
「啊……是喔？」
「你为什么满脸失望的样子？还有刚刚你好像瞬间变得很兴奋，你该不会是所谓的──」
「你要说腐女吗？没错我就是！」
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那么直接地承认。高城无奈地点点头，拍拍工读生妹妹的肩：
「是喔，好吧。总之三点了，我先下班了啊，你就等接班的人来吧。」
「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耶～～」
哪有什么好回答的，就是已经上过床的普通朋友，这应该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吧。
……不，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挺稀奇的？
唉～算了，这种是无所谓啦！总之今晚就是有人要请吃大餐～快点下班回去洗澡吧！
高城不理会工读生妹妹在背后失望地大喊，转身就走进休息室并换下制服，背起包包就从后门离开了。
这时，有人出现在高城的眼前──
「haru。」
「咦？」
只见一位西装鼻挺且外表整齐乾净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带着微笑望向高城。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看过……想不太起来，不过他叫的是花名，那应该就是哪一位客人……对了，这位是几个月前被介绍来店里后，曾经连续光顾好几晚的佐藤先生。
「呃，佐藤先生？好久不见……」
「太好了，因为我真的很久没去了，还以为你一定会忘了我。」
「怎么会呢～我的记性很好，每位客人的脸都记得喔！」
「哈哈！说的也是。」
可是，佐藤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光顾了。
大概就是在金井来了之后，佐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佐藤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打工？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因为我一直都看着你喔。」
咦？什么意思？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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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10
佐藤掛在脸上的微笑看起来顿时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威胁。高城的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稍稍后退了一步。
「可是，我们店里规定不能私下见面──」
「但你不是每天都和那个男人见面吗？甚至还住在一起。明明他也是客人啊。」
「咦？」
佐藤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嘴角的微笑也消失无踪，取代而之的是愤怒的表情，更带着阵阵阴气，一步步渐渐往高城逼近。
见到佐藤靠近，高城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听他刚才说的话，他说的……是金井？他怎么会知道金井？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难道，这阵子一直感觉到有人跟在背后，是他……！？
糟糕，这样下去很危险，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这么心想，高城便将脚步偷偷往旁边的出口移动，同时便开口道：
「佐藤先生，抱歉，我接下来还有事──」
「是要和那个男人见面吗？要回去他家吗？你想去哪里？」
一瞬间，高城看到一道亮光随着佐藤从风衣内袋里伸出来的手闪过眼前，整颗心顿时都凉了，人也吓得只能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可恶，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会拿刀子的！
只见佐藤的手上拿着一把短刀，亮晃晃的刀锋正对着高城。
「呃，佐藤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haru，你不应该属于任何人吧。因为……这样不公平。明明我也是那么地喜欢你，甚至为了你，不惜跟妻子离婚，想要把你赎出来……可是，你却和那个男人……他明明也是你的客人，凭什么比我更贴近你？」
「不、佐藤先生，您误会了，他是我……」
「闭嘴！！我不想听！不管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变成属于我的东西！」
一说完，佐藤就拿着那把刀，往高城衝过来！
而高城一时间还无法反应过来，只能呆愣在原地。这时，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还好我提早下班来接你……不然就糟了。」
「金井！？」
「别傻在那里，快让开！」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金井两手紧紧抓住佐藤拿着刀向前刺来的那隻手，而刀锋距离高城的腹部大概只剩不到五公分。高城顿时捏了把冷汗，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佐藤见到金井，怒气又瞬间飆升好几倍，气得满脸通红，直向金井大吼：
「放开我！你这混帐！」
「混帐是我要骂你的才对！跟踪人就算了，竟然还想拿刀伤人！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少废话！敢接近我的haru，我要你好看！！」
只见佐藤往后退了几步，奋力拉出金井抓住的那隻手后，马上又举起短刀，往金井挥去！不过金井灵敏地往旁边躲过了这一刀，并朝着一旁的高城喊道：
「快打电话报警！」
「咦？可是你不就是警察了吗！？」
「我已经下班了，没有车可以载犯人啊！」
呃、这么说也对！高城猛点点头，拿出手机迅速按下了一一零拨出。
这时，佐藤又不气馁地再次举起刀，向前往金井的腹部刺去！
而这次金井不闪不躲，看准佐藤向前刺来的手就一把抓住，然后转过身，弯下腰使劲将佐藤抬起并往前摔──用一记漂亮的过肩摔逃过这次的攻击后，单脚跪在佐藤的背上压制住他，也将佐藤的双手束缚在背后。
「啊啊啊啊啊啊────！」
佐藤高声哀号的同时，高城也刚掛掉电话，听到惨叫声就朝着声音来源看去。结果，看到那惨不认赌的画面就抽了抽嘴角。
「喂！金井，你轻一点，好歹他也是我的客人！」
「这种客人不要也罢！话说你报警了没？」
「报了！他说马上就会有警察来了！」
之后果然不出几分鐘，就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一台警车旋即抵达现场。两名警察连忙跑近金井两人，金井从口袋中拿出警徽，出示给两名警察看。
「我是警视厅警部，金井，麻烦你们将他送回警局。」
「是。」
两名警察立刻接手压制住佐藤。眼见就要被送进警局，佐藤便开始胡乱挣扎，扭着身子企图挣脱两名警察的束缚。
「放、放开我！」
「不准动！跟我们回警局。」
「还有，两位先生也请一起来做笔录。」
「好。」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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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11
结果，等离开警局，时间已经过了五点。两人走出警局时，夕阳将整片城市染上橘红色。
站在警局前，高城抬头看了逐渐变暗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都快黑了，现在还来得及去吃饭吗……」
身旁的金井抬手看了眼手錶，「如果直接过去的话，应该来得及。」
可是……刚工作完，满身大汗又臭，这样要怎么好意思去高级餐厅啊？高城无力地垂下双肩，又望着天空叹了口气。
「唉算了，我们回家吧。」
「咦？你不想去了吗？」
「……总觉得没那个心情了。」
「哎，那间餐厅很难订位耶！」
「你先看看你的手再说吧！」高城用力指着金井左手臂刚缠上的纱布，看到就不禁皱起眉，「都被割伤了，哪还有心情去吃饭啊。走啦走啦，回家了，今天晚上我来煮吧。」
高城边说边推金井走向他的机车，而金井也没再推辞。毕竟仔细想想也是，刚刚才被危险人物攻击，任谁应该都会吃不下饭吧。高城这种反应很合常理。
任由高城推着自己走，一直到了机车旁，金井就将跨上机车，发动。
「那你晚上打算煮什么？」
「你决定吧。今天晚上就随你喜欢了。」
「哎，但我的意思是……前提是你会做饭吗？」
戴好安全帽一跨上摩托车后座，高城立刻往金井的头上拍了一掌。
「我不是不会煮，只是不想煮！」
「噢……好吧，那等等我们先去趟超市。我想吃火锅。」
「行。走吧！」
一声令下，两人便转移目的地，来到了家附近的超市。
两个大男人，意外经歷过一场惊吓后难免也会饿。走在前头的金井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光是逛完蔬菜区就装了半台购物车。高城见状不禁抽抽嘴角，没好气地斜眼看他。
「喂，我们只有两个人，你买那么多哪吃得完啊。」
「多吃青菜对身体好～就算吃不完也可以冰冰箱，改天煮。」
不不不，虽然有冰箱可以冰，但是菜还是会烂掉啊！高城如此心想，所以最后还是把多的菜放了回去。
「哎金井先生，我看你啊，今天真的是吓坏了吧？」
「啊？」
走在前头的金井停下脚步，看着高城一脸不解。而高城则面露些许无奈：
「平常都是你比较贤慧，比较会精打细算，怎么今天变成我了？从这点来看，只能认为是刚刚那个人把你吓傻了。」
搞不好不只傻了，还根本变了个人。高城觉得这样的金井很奇怪，不过倒也挺新鲜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
不过被笑的那个人可就开始抗议了。一伸手就揽过偷笑的高城。
「你还敢笑，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唉唷，真是对不起。」
「最好是再没诚意一点啦，真不知道我手上的伤是为了谁啊。」
「这我知道，真是太感谢你了，警察大人！」
或许是这些日子默默培养起来的默契，金井在这之后就不曾再伸手拿过食材，全都交由高城负责。等到採买完，两人回到家后，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一前一后走进家门，金井将手上提着的一袋食材放到厨房内，走在后头的高城也跟着拎着食材走进厨房。
「哎，接下来交给我负责，伤患就去休息吧。」
「好是好……不过你真的没问题吗？」
被这么一问，正准备穿上深蓝色围裙的高城不客气地白了金井一眼，迅速穿好围裙就把站在厨房入口的人推出去。
「好了、好了！你是我妈喔？囉囉嗦嗦的，别站在这里挡路啦！快去坐着休息。」
「不是，你确定你可以？」
「很可以，非常可以！还是说你只是在担心我炸了你的厨房？」
「……有一点。」
「闭嘴，给我乖乖坐着等！」
把金井安置在沙发上，高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当作警告，之后就转身进入厨房。
老子只是不煮，但是不代表不会煮！
高城像是要证明这一点一样，马上手脚俐落地挑菜、洗菜、切菜，技术好得不像平常没有在做饭的人。不知道何时又站在厨房入口的金井见状，不禁挑挑眉，开口讚叹：
「你真的会做呢。搞不好做得还比我好。」
「我就说吧！少小看我了啊。」
边说，高城的手里还拿着刀对着金井挥。
「喂，别拿刀对着人挥啦。话说，你平常明明都没有在做饭，怎么会煮饭？」
「这个啊，是因为高中时我爸妈经常不在家，所以常常得自己煮饭，也就是在那时练了一手好厨艺啊。虽然……现在是不常下厨了啦。」
金井不是没有听出高城最后那句话里的犹豫，不过他决定装作没听到。就像偶然看到了他人的伤口，却不刻意去触碰一样。
他反而勾起嘴角，轻哼了声。
「那还真是可惜。」
「哼，今天你吃得到我煮的饭，反倒感到要庆幸，懂吗？」
「是是是，厨师大人～那就小心别切到手了啊。」
「少在那边乌鸦嘴！」
金井说完便走回沙发上休息，任由高城在厨房自由发挥。不久，就从厨房飘来一阵浓郁却清淡的香味。
「好了，吃饭～」
边这么喊道，高城就端了一大锅放了丰盛食材的火锅出来，放在两人餐桌的中央。闻到香味的金井马上凑到餐桌边，探头靠近那一锅嗅了嗅。
「哇，超香的！」
「那是当然。有大厨出手，当然香！好了，我去拿碗筷，你等着。」
等高城摆好碗筷，两人都坐到餐桌边后，一起喊了声「开动了」才开始享用这锅美味的火锅。
「多吃一点啊，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高城马上就夹了几块肉到金井的碗里，而金井也不拒绝，接下那几块肉就放进嘴里。
「唉，不过仔细想想，那时候真是太惊险了。如果我没有提早过去的话，他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说得也是。虽然我觉得……佐藤先生其实没有想要伤害我。」
「说什么傻话啊？他都亮刀了耶。」
「呃，是没错啦！但是他其实人很好，是个很温柔的人。」
噢？很温柔？
金井听到关键字便挑挑眉，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看着对面的高城正色道：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是你的客人吗？」
「啊？才不是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你是哪隻眼睛看到那个人温柔了？他差点拿刀捅你耶！」
这么说也是啦……高城喝了一口汤，然后认同地点点头。
「嗯，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你的魅力也不可小覷啊，haru先生。」
这句话或许听来有点讽刺的意思，但是金井却是认真这么想的，根本可以算是他的肺腑之言。
人家说红顏祸水，不知道高城算不算在内？
「少废话，总之人都抓到了。现在你就赶快吃饭吧，伟大的警察先生。」
之后，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有终点的对话，而整间屋子里充满了温暖的食物香气，明亮的灯光也为室内升温，与窗外冰冷冷的气温形成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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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礼拜一请容我请假一周(跪)
请各位还是要继续支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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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12
吃完饭后，高城先去洗了碗盘。不过金井准备洗澡时，发现伤口不能碰到水，所以只好唤高城跟他一起进去，请高城帮忙洗头。
不过仔细想想，这似乎不是两人第一次一起洗澡了。严格来说，第一次应该是在按摩店──
全身血液又开始躁动，坐在浴缸旁等着的金井立刻摇摇头，甩开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
「好，我们来洗澡吧。」
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身上还穿着一条内裤的金井就看到全身赤裸的高城走进浴室。
「喂！你怎么全脱了？」
「啊？我才想问你怎么还穿着内裤勒！不是要洗澡吗？」
「我是叫你帮我洗头！」
不过相较于慌张地低下头的金井，高城倒是满脸不解。
「帮你洗头我也会湿啊～那倒不如一起洗嘛！」
讲得好像很自然一样，但是有点奇怪啊！！！
金井暗自不断吶喊，内心有千万隻草泥马奔过并扬起沙尘，让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结果刚刚才刚甩开的那些画面，又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了。金井的耳根子都红了，更弯着腰不敢挺起身子。
「哎，你干么？害羞喔？」
「才、才不是……」
「那干嘛遮遮掩掩的？」
站在金井身旁的高城伸出食指，轻轻往对方的腰间一戳──
「哇！」
金井惊叫了声并立刻挺起上身，高城也因此发现金井一直弯着腰的原因。
他挑挑眉，轻勾起嘴角：
「你是多久没有出来过了？竟然一看到我就搭帐篷？」
高城轻笑出声，带着邪笑看着双股间有不自然隆起的内裤。
而被发现的人用双手遮住脸，心里只能不断哀叹：啊……好丢脸。或许是羞耻到了极点，金井过了几秒就自暴自弃似的放下手，恶狠狠地回道：
「对啦、对啦！我哪有时间能发洩啊！」
「呵呵呵～干嘛恼羞啦！」
「闭嘴！反正你让我冷静一下就没事了，少囉嗦！」
「哇啊～～以前的金井流氓同学又回来了～～」
嘖！金井咂舌一声，撇眼瞪了满脸坏笑的高城一眼。
「怎么，你以前还会怕，现在却完全不会怕了？」
对于金井久违外露的流氓气息，高城不但没有胆怯，反而带着笑蹲到金井面前。
「这几年我也看多了，见过不少世面，哪会怕你这假流氓啊？警察大人。」
「我现在变成是假流氓了？」
「现在是假流氓没错啊。因为今天你是救了我一命，很帅气的警察大人啊！」
刚说完，高城无预警地握住了撑起内裤的庞然大物，让金井吓得震了一大下。
「唔……喂，你干么？」
「因为今天警察大人救了小民一命，那我就来回报你吧～」
勾起魅惑的笑容，高城边说，握着庞然大物的手就隔着内裤轻轻摩擦。
「哎！我没叫你、这么做……嗯……」
「这是我自愿的喔～就当作我的谢礼。」
不知怎么地，「谢礼」这两个字顿时像把利刃扎进了金井的耳里。因羞耻而慌乱的脑袋顿时变得清醒，并一把拉开正隔着内裤轻吻小金井的高城。
被推开的高城眨眨眼，不解地抬头仰望金井。
「嗯？怎么了？」
「我不是为了让你帮我做这种事才救你的。」
这一瞬间，高城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他看向金井，对上那认真的眼神，立刻明白这些怀疑都是不成立的。
「你、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做过好几次了吗？又不差这一次……」
「那不一样。」
听金井这么一说，高城的身子僵了一下，呆愣地看着一脸正色的金井。
「总之！我……我不希望你随随便便就对别人做这种事。因为，你应该要好好珍惜自己，就算……对象是我也一样。」
「……咦？你、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啊，怎么办？鼻子开始泛起酸涩感，视线似乎也开始变模糊了……高城赶紧低下头。
（续）
我觉得我断在很有良心的地方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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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13
「……咦？你、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啊，怎么办？鼻子开始泛起酸涩感，视线似乎也开始变模糊了……高城赶紧低下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眼泪停不下来，可恶……一直不断涌出来……
虽然在心里不断问着为什么，但其实高城非常清楚答案。
原本幸福的家庭突然破碎、被迫扛下大笔债务、不得已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在不知不觉就深陷于黑色泥沼中，无法脱身。这样的委屈与痛苦，如果不想办法欺骗自己、努力装作没看到的话，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而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说不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叫他要好好珍惜自己──
高城紧咬着下唇。
「高城？」
「等等……」
「咦？你、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
惹哭对方绝对不是金井的本意。所以一听到高城那略带哭腔的声音，金井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低下头想看清高城的表情，但是才刚凑过去，高城马上就把脸转向另一边，甚至用手把金井的脸推开。
「喂，高城……」
「就叫你等一下了！让我冷静一下！」
高城忍不住大喊，更把金井推开，侧过身不想面向金井。
──老是口是心非的傢伙。
嘴上说没有在哭，但百分之百在哭啊。
看看那忍着不颤抖的背，听听那压抑着不发出哽咽声的闷哼，任人看了都知道是在逞强。但是，这种时候该怎么做才好？
以前看到别人哭，都是因为被金井欺负，所以弄到对方哭也只会拍拍屁股走人，差劲得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并不想让高城哭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拍拍他的肩？还是拍拍背？
不，仔细想想，小时候自己哭的时候，妈妈或奶奶都会温柔地抱住自己，直到哭累了为止。那时候金井总觉得那个拥抱很温暖，让人很放心……
对高城这么做的话，应该也有用吧？
金井踏出一步，走到高城的身前。有力的双臂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缓缓绕到高城的背后，将低着头的他轻轻纳入怀里。
「……咦？」
感觉得到怀里的高城僵直了身子，于是金井用一双大手轻拍白嫩的背，一下又一下地抚过。
「不要紧，我在这里……要哭的话，儘管哭吧。」
这句话就像个开关，瞬间打开了高城的水龙头，一双眼里不断涌出泪水，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呜……嗯唔……」
紧绷的身子顿时卸下了力道，高城将头靠上金井强而有力的胸膛，原本压抑着的哽咽声从喉咙深处洩漏而出，一双白净的手臂也回抱住金井。
「好了，好了……今天你也吓到了吧？没事的，就儘管哭吧。」
「呜呜呜……刀子真的好危险喔……好险你没事啦……」
「嗯，对啊，我没事。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随着金井的耳语，高城的泪水就越流越兇，像是要把这几年来忍住的泪水都哭光一般，一滴接着一滴，哭得整张脸满是泪水。
之后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到高城觉得心情平復了许多，这才主动离开金井的怀抱，伸手抹掉满脸的泪水。
而金井看着眼眶哭得又红又肿，鼻子也红得像个小丑，整张脸哭得又红又花的高城无奈又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
「哎，你看看你，哭得那么丑。」
「……闭嘴啦，也不想想是谁弄哭我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哭。」边说，金井边低下头指着自己的胸膛，「而且你看，你把眼泪都抹在我身上了耶。」
「那也是刚好而已啦！」
高城边说，右手一挥就轻打上沾上自己眼泪的胸膛。
不过，嘴角勾起了晴朗的微笑。
「既然是我把你弄脏的，那我帮你洗乾净就是了嘛。」
「好啊……咦？不对，我们进来本来就是要你帮我洗澡的吧！」
「吵死了，快点把内裤脱掉坐下啦！」
「好好好～」
虽然在洗澡过程中遇到了意外的小插曲，不过高城还是顺顺利利地帮金井洗完了澡，在那之后也顺道洗好了自己的身体。
擦乾身体、穿上衣服后，趁着夜还没深，难得两人都在家又没有什么事做，金井就泡了两杯热可可，和高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热可可的蒸气在空气中化成白烟，逐渐飘散。高城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热可可，小心翼翼地往杯里吹气。
「哎，我没有用很烫，不用吹那么久啦。」
「是吗？可是从杯子外面摸起来还是很烫。」
「不然你就放冷一点再喝吧！下次我再用冷一点。」
「天气冷啊～就算有开暖气，但还是有点冷～」
真囉唆，要求还真多。
金井看着这样的高城无奈地笑了，然后接着说：
「我真是捡了一隻猫回来养呢。」
「啊？猫？你又没有养猫。」
高城疑惑地皱起眉。
「呵，我是说你啦。」
「我？我哪是猫，你眼瞎啦？」
「是吗？不仅怕烫，放假在家通常就是躺着睡觉或赖在沙发上，有时又难搞，这不是猫是什么？」
呃，这么想想好像也是。才想开口反驳的高城才张开嘴，就悻悻然地抿起嘴，以沉默表示勉强认同。不过，下一秒他又马上开口。
「但是，就算我像猫，但我也不是你养的。」
「啊？有人养不是很好吗？」
「不要！这样感觉像被人家包养，我才不要呢！」
哎，这隻猫马上就炸毛了。金井挑挑眉，开始边转移话题边想办法顺毛。
「你讨厌被人包养吗？为什么？」
「那是当然的啊！感觉就像把自己的人生卖出去一样，这样就算拿到了钱，那被包养的那几年不就白费了吗？」
「简单来讲，就是你不想虚度光阴？」
「呃，也不是这样啦！该怎么说呢……」
高城瞬间忘了生气，放下手中的热可可认真地思考。
「就是想赚有意义的钱。就像我刚刚讲的，被人包养感觉就像把自己的人生卖出去一样，我觉得那样一点也不自由，感觉又很彆扭……那样得来的钱一点意义都没有。」
「嗯～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认同。」
「对吧！我也觉得自己刚刚说了很屌的话！」
边说，高城边双手抱胸，骄傲地高高抬起头，彷彿在说老子我真棒。
金井看到这可爱的模样就忍不住轻笑了声，点点头配合高城。
「是是是，你很厉害～」
厉害到自己被转移话题了都不知道，高城先生你真的很厉害～
接着，金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道：
「对了，你找时间去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这句话引来高城怀疑的眼神。
（续）
你问我第二章什么时候要结束？
???????我回你应该快了啦(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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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ounting 14
「对了，你找时间去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这句话引来高城怀疑的眼神。
「啊？为什么？」
「你要负责照顾我，所以住下来吧。」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负责照顾你？」
挑了挑眉，金井举起自己受伤的手。
「这个伤可是为了保护你耶。」
「唔……」
这么说是没错啦……
「而且不用房租喔！很少有机会可以让你免费住在这种好的公寓吧？」
「呃，自己称讚自己住的公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要紧，不要紧～因为这是事实。」
这傢伙的羞耻心在哪里？
「可是，我有很多书耶。」
「我知道啊。我房间有书柜，上面有很多书都不要了，整理一下就可以放了。」
「但是这样好像你包养我耶！我刚刚不是才说过讨厌被人包养吗！」
「我又没有付钱给你，只是叫你负起照顾我的责任喔！而且我也不想包养你，你对自己好像很有自信？」
「唔！」
可恶，好像被反将一军了……高城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紧咬着下唇。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来住金井家，毕竟都住了一个多月，他感觉住得非常习惯，而且这个家感觉也非常舒适。只是这样……感觉老是受到金井的帮助，让高城的心里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另一边，金井见高城低着头思考，胸口莫名地感到一阵烦闷，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怎么？你不喜欢住这里吗？」
高城被金井这么一说，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赶紧挥挥手。
「怎么会！我住得很舒服！」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呃、就是……」高城又低下头，欲言又止地喃喃说出一句话：「这样，感觉欠了你很多人情……」
「你是欠了很多人情没错啊。」
「啊？」
「不过就是因为欠了很多，所以也不差这一个。你以后再慢慢还清就好了。」
「……」
高城瞪大了眼睛看着金井。
金井的回答太出乎高城的意料了。因为高城还以为，金井会说「不会啦～」、「没那回事」这种推託之词，不过他竟然大声认同，还一脸理所当然。
这傢伙一点都不避嫌耶。
「呵呵……」高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原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很想笑。
这个反应引来金井一脸疑惑的表情，然后皱起眉：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原来你也很厚脸皮。」
「……啊？」
一个倾身向前，金井就扑上高城就用力捏起高城的双颊。
「你说什么？我厚脸皮？你好像没发觉自己的脸皮也满厚的啊。」
「啊！痛痛痛痛痛……」
搬来金井的事似乎就在互捏脸颊的状况下定案了。几天后，金井就借了一台小货车，将高城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而两人从此开始，正式开啟同居生活。
（续）
因为下一篇就进入第三章，
所以比较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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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1
铃铃铃──……
铁鍊互相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背后的男人一个反手拉紧了手中的铁鍊，高城也被迫倾身向前趴伏在地上。而一隻手在同一瞬间抓起高城的发，逼迫他抬起头。
「haru，你真的超合我的胃口啊……」
高城的双眼被戴上眼罩，因此看不清楚男的动作，但他可以感觉到男人的温热鼻息扑打在脸颊上。
然后啪地一声，一股又刺又麻的痛感从左脸颊上蔓延，身上的每个细胞也因此缩紧。
「像你这么脏的人，就让我来收留你吧。」
男人的声音就近在耳边，每说出一个字就吐出一口热气在耳尖。
「到我身边，我能包养你。」
高城的心里顿时有一股火燃得旺盛，但也没有出口得罪宝贵的客人，只紧抿着唇，不发一噢。
「唔！嘶……痛……」
高城站在自己的置物柜前，上衣t恤卡在手肘处。不是因为他穿不下，而是因为衣服布料摩擦到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僵在原地，不敢轻易穿上衣服。
而在他的背后，有个人站在门边看着。
「唉，看来水原先生又太过火了。」
高城回头看去。是凉子姊。
然后他无奈地勾起笑，再摇摇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喔对了，这样也算职业伤害吧？我可以请款吗？」
「我这家店可不是什么良心企业喔。」
「呵呵～我想也是。」
当高城边笑边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时，凉子轻拍了下高城的屁股当作回应，然后伸手帮忙拉拉卡在背上的衣服。
刚才站在远处只看到高城的颈部有一圈瘀青，但走近一看，这才发现他的背上、手臂，几乎全身都布满了细小的瘀青或小红点。凉子见到他这副模样，心底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当初是自己找高城下苦海的，但是那时只是同情那孩子，怎么也没料到会让他受这种苦。
凉子摇头叹气，对命运的冷酷大感无奈。
「晴啊，你有没有想过答应被人包养？」
凉子看到高城的背影明显震了一大下，顿了几秒才继续穿上裤子。
「是哪位客人又跟您说了什么吗？」
即使没有看到高城的表情，但是从他冰冷的语气里可以听出这孩子的心情是糟到了极点。
凉子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毕竟至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客人跟自己提出想包养高城的意愿，但这孩子就是不愿意。
于是凉子叹了口气，轻拍拍高城的背。
「我知道你不愿意被包养。可是，这对你来说会轻松许多。」
「这件事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是没错。但是如果遇到好的人，你马上就可以还清债务──」
光啷！
高城的包包突然掉下柜子，让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高城马上弯下身捡起包包，但动作有些迟钝，甚至必须隻手扶着腰才能缓缓弯下身。
凉子紧抿起涂着鲜红色泽的双唇。
「腰又开始痛了吗？」
「嗯……」
捡到包包的高城要起身时还是有些不稳，凉子便伸手拉住他。
「如果被好的客人包养，你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我并不觉得留在这里是种罪啊。」
「或许你可以马上还清你的债务。」
「但我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加诸在别人身上！」
高城依旧背对着凉子，突如其来的低吼声让更衣室内陷入沉默。两人都低着头，被凝重的空气包围。
不久，高城率先打破沉默。
「……对不起。」
就像他之前跟金井说的一样，现在站在身边的凉子姊是高城的恩人，是他在高城走投无路时给了一条路。所以高城一直当很尊敬凉子，虽然就像朋友，却从来没有对凉子无礼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凉子低吼。沉重的罪恶感马上佔据了他的内心。
不过凉子并没有计较这些，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
「晴，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排斥被包养吗？被包养至少比现在这样接客来得好吧？」
「对，凉子姊，你说得没错。但是不是我自己还清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
高城点点头。
「虽然这些债务是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但是，也是我和他们仅剩的一点连结了。」
高城的父母在他考上大学时接连过世，拋下一大笔债务给高城偿还。而被留下来的高城肯定还没有时间哀悼，就被迫进入社会，想尽办法赚钱。
「我还在……试着忘掉他们。如果瞬间没有了这些债务，那我肯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我没办法……马上忘掉。」
所以，年少的他逼不得已地把还债当作对父母的思念。一点一点地还清债务，就代表一点一点地忘记他们。
这听来是多么令人心疼的话。凉子的心底跟着泛起一股酸意，伸手轻轻从背后环抱住高城。
「我只是希望你的心里试着惦记另一个人。」
凉子能感觉到怀里抱着的人微微歪了头，散发出疑惑的气息。这可爱的反应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就算曾经失去了最爱的人，再爱上另一个人也是很重要的喔。我是希望能有一个人能陪伴你，而你也爱着他。」
「……」
嗯？奇怪，这孩子的耳根子怎么瞬间变红了？
凉子挑挑眉，思绪转动了几轮就懂了什么，脸上就带着坏笑放开高城，把人转面向自己。
「看来是已经有这个人了？」
「呃、不……应该不是那样啦……」
「嗯？不然是怎样？不是那样的话，你的脸会那么红？」
一张小脸都红得像颗可口的苹果了，真可爱。
「哎，不是啦！我们不是那种关係，只是……朋友！朋友而已！」
「噢？朋友……」凉子的眼珠子晶灵地转了几圈，「喔～就是那一个吧？那个警察先生？」
高城的反应更大了，双手直在胸前挥啊挥的，整个人红到感觉头上都在冒烟了。
「不、不是啦！我们只是朋友！谁会喜欢他啊！」
命中率百分之九十。
「噢？是喔……对了，这么说起来，他好久没有来了呢。」
「他自己说什么不想来打扰我工作，我看他是懒得来啦！毕竟每天都会在家里看到，八成是看腻了。」
「嗯？家里？你们住在一起？」
「唔……不，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多说无益，再说下去好像就会把一切都抖出来了。高城像是在这么说似的，背过身子整理包包。
「所以你已经搬去他家了？他也喜欢你吗？还是你们在曖昧阶段？」
「呃、凉子姊，求你不要再问了……」
「我可是你的老闆，得关心员工的生活才行。所以呢？到底怎么样？」
「唔……」
不过这些追问都还没得到答案，高城看到漏洞，转身一溜烟就闪过了凉子，拿着包包飞也似的溜出更衣室。虽然动作因为腰痛而有些生硬。
而被拋下的凉子看着被人溜掉的门口，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又忘了昨天是礼拜一wwwww（放假放到忘了）
祝大家国庆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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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2
冬末，临近春天的凌晨依旧很寒冷。
天色像混入许多水的墨，灰灰雾雾，而在朦胧月光下，能看到路边的几株樱花微微绽放。金井跨坐在机车上，抬头看着半开的粉色花朵。
──嘰……砰！
老旧铁门开关的声音刺破夜里的寧静，回盪在空中几次便又消失无踪。金井看向按摩店旁的小巷子，果真不出几秒就有个纤细的人影──高城摇摇晃晃地快步走来。
他走路的样子好像有些奇怪？金井边想着边皱起眉，等到人一走进机车旁就马上开口问：
「你身体不舒服吗？」
高城像是在赶火车一样，挥挥手。
「哎这没什么。快点，把安全帽给我，我们快点走吧！」
「嗯？怎么了吗？」
「唉呀别问了，总之快点回家吧。」
接过金井递来的安全帽，高城就一把戴到头上。但他想一鼓作气跨上机车时，腿部的大动作牵动腰的神经，让他忍不住颤了一下才放慢速度，然后在金井的帮助下慢慢爬上车。
「哎，你小心一点。看来是受伤了？」
「没有啦，是旧伤了。好了，我们走吧。」
「好。」
金井发动机车，轰隆隆的引擎声惊醒几隻睡梦中的鸟儿，并打开大灯照亮道路后奔驰在无人的街道上。
距离不到十几分鐘。机车停在大楼公寓旁的停车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搭电梯上楼后赶紧打开家门，躲进温暖的屋子里。
「噢，外面好冷。」
「明明都快春天了。」
「啊！痛……」
两人才刚走进房间，高城弯下腰要放包包时，就忍不住扶着腰喊了一声。站在衣柜前的金井赶紧将外套掛好，过去扶住他。
「你怎么了？腰不舒服？还好吗？」
「呃、嗯……没事，这算老伤了，等等吃颗止痛药就好了。」
「那你先坐着，我去帮你倒水。」
「嗯。」
高城在金井的搀扶下坐到床上，一下下地轻抚着自己的腰。
不出几秒，金井立刻就拿了杯水回来。
「药呢，放在哪里？」
「书桌的第一格抽屉里。」
金井立刻找到药并交给高城，看着他把药吃下去才拿着水回厨房，但是一回房间劈头就问：
「你的腰是怎么了？」
「这应该也算工作伤害，就是太酸了，很痛。」
「那你赶快换衣服睡觉吧，还是你先躺平，我帮你按按？」
「唉唷，不用了，你也赶快换衣服准备睡觉了。」
金井紧皱着眉，一脸担心的样子，高城便轻拍拍他的手安抚他。
「没事啦，放心！换衣服睡觉吧。」
一起生活了几个月，金井逐渐了解到高城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事几乎都无所谓，只想着赚钱。或许这是债务带给他的后遗症，但这样的高城令人莫名的心疼。
不过金井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跟高城一起换了衣服便躺上床睡觉。
隔天一早，先醒来的金井到厨房烤好了吐司，煎好了蛋及培根，也泡了一壶咖啡。
带着满身的咖啡香，金井走进房里要叫高城起床。今天高城十点要到便利商店上班，也差不多该起床准备了。
还在床上熟睡的高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腰痛，整个人抱着棉被蜷成一团。而轻薄的t恤被向上撩起，纤细的腰身及白皙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冬末的早晨还有些微寒，这家伙睡成这样是不怕感冒吗？金井无奈地摇摇头，伸手要帮忙拉下t恤。
然而，他倾身靠近一看，这才发现高城那白皙的肌肤上佈满了青紫的小点，有些更是暗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往上拉起t恤，发现不仅是腰上，那些青紫的痕跡连背上、胸前都有，几乎布满了全身。
金井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铁青并紧紧揪起眉。
而这时，或许是感觉到有点冷，高城无预警地微微扭动身子，帮自己盖上棉被时也顺手拉下t恤。不过同时也感觉到有人正看着他，于是挣扎地微微睁开眼。
「唔……金井？怎么了吗……干嘛站在那看着我？」
但是金井没有回应，只紧紧抿着唇，脸色难看得很。
金井好像有点奇怪？──高城的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所以赶紧撑着身子坐起身，歪着头看着金井。
「噯，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就算他这么问，金井依然只是看着高城，没有开口回应。这奇怪的反应让高城也皱起眉，稍稍加重语气又喊了一声：
「金井？」
这次金井终于有了动静。他面色沉重地摇摇头，又重重叹了口气。
「早餐做好了，起来吃吧。」
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一早起来就被弄得满脑子疑惑的高城。
虽然疑惑，但高城还是乖乖起床先去梳洗，再走到餐桌旁就位。
桌上摆着烤土司、果酱、荷包蛋、培根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食物的香气引起了高城的食慾，刚醒来的肚子就咕嚕嚕地叫了几声。
高城马上双手合十，喊声「我开动了」就马上动筷。不过，他完全没发现坐在对面的金井依旧满脸沉重，跟着低声说了「我开动了」。
平时两人的饭桌上都参杂着话语。有时会聊聊今天的天气、这几天的班表，或者工作上发生的事。但是今天金井完全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而且三两下就迅速巴完了。
嗯……金井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当高城边咬着吐司，边歪头看着金井这么想时，后者早就把碗筷收拾到厨房，转身走进房里去了。
然后过了不久，高城拿起咖啡啜饮一口时，金井也走出房里并坐回餐桌旁，一脸沉重地把手里的一本簿子递到高城面前，低声吐出一句话：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高城放下手中的那杯咖啡，疑惑地拿起那本簿子看──是某间银行的存簿，上头写着「金井惠子」。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厚了。
「呃……这是什么？」
「我奶奶留下来的钱，给你吧。」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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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3
「呃……这是什么？」
「我奶奶留下来的钱，给你吧。」
金井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高城顿时愣住。拿起相簿，脑子里有千思万绪纠缠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个存簿，代表了几个可能性：第一，这个人的脑子坏了；第二，这个人生病了；第三，这个人想花钱换取高城的任何东西……包括他的人。
──就是包养。
一想到此，高城没来由地感到又酸涩又苦闷，同时心头有一把火被点燃。高城放下存簿，沉着脸瞪向金井。
没错，是用瞪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给你。拿去用吧。」
「所以我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边说，高城边把存簿甩到桌上，带着不屑的意味。
但金井没有因此动摇，不改沉重的脸色，再度将存簿推到高城面前。
「是希望你拿去还钱，然后辞掉按摩店的工作。」
又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高城狠狠皱起眉，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紧紧咬着牙，瞪着金井一会儿才开口：
「我不要。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因为我不希望你再继续做而已。」
「为什么？我做得好好的，碍到你了吗？」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收下这笔钱，赶快还清那些债？剩下的钱还可以拿去缴学费，回去念医学院。这样不就可以完成你的梦想了吗？」
金井说得很对，高城没办法反驳。但是，他有他自己的理由。于是高城又冷着一张脸回应。
「但我没有理由拿你这笔钱。除非用借的。」
「这些钱是我自愿给你的，不用还。」
「但我不能平白无故拿你这些钱！而且这是你奶奶留下来的钱，是给你的！」
「那就代表我想用在哪里都可以，因为是给我的钱。而我现在把这笔钱给你，希望你辞掉按摩店的工作，重新过以前的生活。」
两人的对话像在绕圈圈，不断地重复来过，一直回到同一个点上。高城不禁对这种对话感到烦躁，对放在眼前的存簿更是不屑一顾。
「你为什么突然要我辞掉按摩店？」
「那还用问吗？你看看你的身体，满身都是伤，每天都带新的伤口回来……你难道都不痛吗？」
「但那是我努力工作，赚钱还债的证明。你否定这些伤口，就是在否定我的努力你知道吗？」
不知道话里的哪一字哪一句敲上了金井的脑门，让他瞬间紧皱起眉，满脸凶狠地低吼：
「你可以用别的方法，不要做这个工作也行啊！不懂你在想什么耶！」
「我才不懂你在想什么！突然要我辞了工作，还丢一本存簿给我，叫我拿去还，你是在发什么神经？」
「你说我发神经？难道你做那个工作有那么引以自豪？就那么骄傲吗？你有种到处跟别人说你是在卖身体的──唔……」
话还没说完，金井就像吃到了黄莲一般突然闭上嘴，低下头来。
但说出的话没办法收回。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在高城的心里划上一痕。高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着一双眼神，瞪着有些懊恼但又生气的金井。
「你的意思是……我很骯脏吗？」
高城的语气冷得刺骨，令金井僵住了身。
接着高城又拿起那本存簿。
「所以，你想用钱让我洗净身体，再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
「我猜你还希望我用尽一切力气报答你，最好是永远待在你的床上，永远为你献上自己的身体。对吧？」
「……不是的，高城──」
金井想解释，但此刻的高城已经听不见任何一字一句，从椅子上站起身并用力将存簿丢在金井面前。
「我看错你了。」
几个字化成一条锁链，瞬间紧紧捆住金井的心并用力勒紧！使金井顿时无法呼吸，整个人僵在椅子上。而高城看也不看金井一眼，转身走进房间，迅速换下衣服并抓了几件衣服，装进行李袋。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金井家，啪嚓地用力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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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4
在那之后，过了好一阵子都回不了神。金井呆坐在餐桌旁，直盯着高城没吃完的早餐及被孤零零地丢在一旁的存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直到昨天为止，两人都还好好的。虽然只同居了几个月，但是感觉就像过了好几年，两人对彼此十分熟悉，与对方的生活习惯也非常合拍。金井不爱脏乱，虽然不到称为洁癖的地步，但就是会习惯在用过碗盘后马上洗好；每周固定整理家里、拖地；浴室里的瓶瓶罐罐及用具用完后，会整齐地摆在浴缸旁，牙刷与牙膏也乖乖地掛在台架上。
而高城也一样。不用特别提醒或叮嚀，对方会自动做到。不仅会帮忙洗碗盘、整理家里，脱下衣服时不会乱丢，摺衣服时会整齐地放到衣柜里。
彼此之间有种非常契合的默契。不仅单单是身体，连心灵方面也是──虽然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但是，为什么刚才的谈话却始终对不上频率，根本牛头不对马嘴，甚至一直在同一个点上兜圈。
──我看错你了。
不，金井会拿钱给高城，不是像高城所想的，真的不是想要包养他。这是天大的误会。
但金井不否认自己会这么做，有一部分是因为一股莫名的衝动及恼火。所以刚才高城的口气变衝时，他也被那股不知名的怒火操控，说了一大堆不该说的话。
明明只要让着高城一点就好了。
明明只要好好和高城解释清楚就好了。解释说，自己会拿钱出来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
会弄到这种地步，是因为一时生气衝动所致没错。但是自己为什么会生气？连这点都不明白，是要怎么跟他解释清楚？
金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桌上扶额。
其实高城的身上时不时都会带着伤。轻则小块的瘀青，重则是皮开肉绽的外伤，不过高城在回来前都有做好包扎。然而，金井每次看到高城贴着ok蹦、包着绷带，心里其实都有隐约有点不悦，甚至有点酸涩。但是他没有立场能够说高城的什么不是，也没有立场对他生气……不，应该说，金井自己都觉得这种心情很莫名其妙，于是选择压抑、忽视。
而这种心情就这么逐渐累积，直到今天早上看到高城身上的青紫小点才不受控制地迸发而出。
然后话语互相衝突，就变成这样了。
高诚一头不回地走了。
金井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拿起存簿，走回房间里到书桌前。
这笔钱是奶奶离世时留下的，里头包括了金井爸妈留下来的遗產、奶奶在过世前卖掉土地的钱，以及奶奶过世后领的保险金。
在奶奶过世后，金井收到了这笔钱及这间套房，于是用这笔钱买了机车、所有生活用品，在此重新开始生活。不过就算这样，这笔钱还是花不完，剩下大概三百多万日圆。
金井隐约记得高城曾说过，他的债务只剩下两百多万，但是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刚才金井才会想把这笔钱给高城，不仅可以瞬间让他还清债款，如果高城希望的话，剩下的钱还可以拿去支付医学院的学费，让高城完成当医生的梦想。
但是，被惨烈地拒绝了。
唉……这算不算「弄巧成拙」呢？还是从一开始就说不上是「巧」？
虽然刚才高城有放软态度，说要当作是跟金井借的，但是金井并不想要他还。并不是脑袋坏了，而是觉得这么做这笔钱才有意义，而且他是心甘情愿要给高城的。更何况，如果是借的，那么严格来说，债款根本就没有还清；而且依高城的个性，他一定会继续在按摩店工作，努力还清这笔钱。
但是也不是想包养高城，因为还记得高城说过他最讨厌被人包养。不过，金井给高城钱绝对不是因为想包养他，绝对不是。
而是不希望高城的人生继续被那笔突如其来，打乱人生的债款支配、困住，也心疼他还钱还得这么辛苦。金井希望高城能拿回自己的人生，不用再继续委身于他人身下，用伤口换取金钱。虽然这番心意完全没有传达给高城，反而变成更严重的误会。
而且认真说起来，金井现在能够当上警察，过着安稳的生活都是多亏了高城。
因为高城当初跟金井说了──
『不要放弃往光明处爬的机会。就算你现在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但那也不代表你永远没有办法改变。』
『我们的未来是由自己决定的。是被别人追着跑，还是由你追着别人跑，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当时才听高城说完这些话，奶奶就生病了。什么都不会的金井在奶奶生病时，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算去打工，赚来的钱也顶多只有零用钱那么多，连医药费都付不清。这时，他看到高城留给自己的手帕，又想起另一番话。
『以后每次看到它，记得要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要好好选择自己的未来。』
于是金井在这一瞬间就决定了，要当个能够保护家人的人。所以在高三时开始一边打工贴补家用一边努力念书，最后总算进入了警校，虽然是以吊车尾的成绩录取。然后继续努力读书，之后顺利从警校毕业，当上了警察。
所以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或许也能是高城的功劳。也因此，如果用这三百多万来还这分恩情，也许还不够。
既然高城曾经救了自己，那自己也得拉他一把才行。金井这么想着，才决定拿出存簿。但是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会把人气走。
这下该怎么办……虽然可以猜到高城会去哪里，毕竟他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一个，但是高城会回来吗？自己是不是该去找他解释清楚，还是先等一段时间，等高城冷静下来再说？
「嘖！」
刚刚才觉得自己很了解高城，结果到了这种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根本没办法下决定。
也许觉得自己很了解高城的想法，就是种自大吧。
「唉……烦死了……」
金井这么碎念着，一手拉开书桌的第二格抽屉，把存簿随手丢进去就用力闔上，决定先去收拾桌上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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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5
躺在房里的沙发上，高城看着天花板发呆，随手就拿过抱枕揣在怀里，嘴巴嘟得老高。
今天便利商店与按摩店都休息没工作，但高城还是待在平常按摩店里工作的房间，心里鬱闷到不行。离开金井家到今天已经过了一个礼拜，高城也在这间房里住了一个礼拜。虽然不是很想时时刻刻待在这个房间，但毕竟之前租的那个地方早就解约了，高城能落脚的地方也就只剩这里了，大概任谁都会这么想。
但是，至今金井完全没有消息。不单单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或联络，他也没有来按摩店找过高城。这点让高城心里实在又鬱闷又生气，但又不想主动联络金井。
哼，那件事怎么想都不是自己的错，怎么想都是金井的错吧！随随便便就要人拿他的钱，还死不让人用借的，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不是早就跟他说过自己讨厌被人包养了，却还这么做，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白痴了吧？
高城愤恨不平地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抱枕当成金井，毫不留情地用力勒紧。
而这时，房门就被人敲响两声。高城瞬间坐起身。
是谁？今天明明休息，难道是金井来了？
高城战战兢兢地看向门口，而门外的人探头进来──是凉子姊──高城立刻叹了一口气。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更鬱闷了。
「……凉子姊。」
「什么嘛，竟然看到我就叹气，亏我还特地送午餐来给你。」
凉子依旧身穿性感的短裙，画着完美的妆容，手里拿着一个便当盒有些委屈地走进来。
知道是自己不对的高城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向凉子微微低头。
「没有啦，凉子姊，谢谢你。」
「好啦，没事。我闹你的。」
凉子把便当盒放在茶几上并打开，里头装着家常的简单配菜，像是章鱼香肠、蛋捲、炒青菜及炸鸡。凉子则坐上高城身旁的空位。
「来，快吃吧。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
「嗯……谢谢。」
「都这么熟了，用不着客气。不过我说你啊，要这样唉声叹气地等到什么时候？」
「啊？」
高城刚才夹起一块蛋卷，但手一抖就又掉进便当盒里。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你那天突然来店里又说要住在这里，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你跟警察先生吵架了。」
高城眨眨眼，实在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吃着便当。
「别默默不说话。快点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人关心自己是很开心，但是高城没有漏看凉子眼底那诡譎的光芒。那肯定不只是关心，还有一些八卦的好奇心。
高城吞下食而无味的蛋卷，若无其事地说：
「呃，没什么啦……就是意见不合而已。」
「意见不合有必要离家出走吗？当我没交过男朋友？」
「唔……我们又没有在交往……」
「就是只差一点，只差告白而已吧？反正都同居了，有什么差？」
「……不一样啦，凉子姊……」
「快说啦，到底是为什么吵架？」
实在拗不过八卦魂全开的凉子，高城只能摸摸鼻子，乖乖地把一切事情的经过坦承交供。然而凉子听高城说完，只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吵架嘛。」
「……是他脑袋有问题耶。」
「你才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听都是他好心想要帮你还债，让你早日脱离苦海啊。而你却把人家骂了一顿，你的脑袋有什么问题？」
「什……」
没想到一向最挺自己的凉子会这么说，高城不禁大傻眼，呆愣地看着替金井抱不平的凉子。
不，怎么想都不对吧！这次是金井太白目踩到自己的雷，怎么会变成自己无理取闹？高城又紧皱起眉，替自己大声抗议。
「我有跟他说过我讨厌这样！我说过我讨厌被包养！而且我有好好跟他谈耶，说要用借的，但他那是什么态度？什么我不需要你还……」
「然后你就因为这样就离开了？然后一直等他来找你？天呀，亲爱的晴晴，你是真的没谈过恋爱吧？」
被说成这样，高城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该回什么了。嘴里咬着的章鱼香肠也像嚼橡皮一样，怎么样也咬不碎，只呆愣地看着凉子。
而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凉子看到高城一脸呆愣，叹了一口气后耐下性子，开始一一跟高城解释。
「噯，晴啊，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想给你钱拿去还？」
「……因为他觉得我做这个工作很脏──」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
「他都说这个工作很骯脏了，难道是我误会他了吗？」
凉子见高城的火气又要大起来，于是拍拍高城的肩安抚他。
「我想那只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在气头上，不禁一脱口而出罢了。」
「人家说脱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话。」
「那也要看情况啊。你别因为闹脾气就不讲理。」
「……」
因为有种被戳中痛处的感觉，高城马上就选择闭嘴不说话。
「不说话是怎样？默认了吗？」
「……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想给我钱？」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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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6
「……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想给我钱？」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啊？」
因为喜欢才给我钱……那不就正如高城所想，就是要包养他吗？一股火气又涌上心头，高城愤恨地用筷子插起一块章鱼香肠。
「所以我才说是他脑袋有问题，被骂活该！」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结果怎么还是听不懂！」
「好痛！」
凉子也一气之下就往高城的头上拍了一掌，让高城大喊了一声。
「你给我听好，他之所以会想要给你钱，是因为心疼你；那他为什么会心疼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听到凉子的这番理论，高城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皱起眉，头上也浮现许多问号，想了几秒鐘才能吐出一个字：
「……啊？」
「啊什么啊，你是乌鸦吗？只会啊啊啊？」
「……」
「你那是什么眼神？所以你想通了没？」
不，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想通，因为高城一直都认为金井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不可能对自己有意思。为什么？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每天睡在一起，金井都没有什么反应，之前会发生关係也是因为阴错阳差，所以高城根本没有想过金井会喜欢自己。
──不，不对，上次替金井洗澡时，金井还有了反应。
一想到此，高城的脸颊逐渐染上红晕，耳根子也开始发热。
……现在仔细想想，的确也是。毕竟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对朋友那么好？
「怎么样？想通没有？」
「唔……」
高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于是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向凉子。
「可、可是，他干嘛不直接这么说就好了……」
「嗯～这我倒是不清楚，毕竟我不认识他。要嘛就是他一时气昏头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要嘛就是他还没发觉。」
「意思是他还没发觉自己喜欢我吗？」
「嗯，这有极大的可能性。毕竟当警察的，脑袋都有点僵化了。」
「……你这样说，很对不起所有的警察吧……」
没想到凉子理所当然地无视这句吐槽，而高城也懒得指正他，又开口问：
「可是，既然这样，那他更应该来找我才对啊。」
「你以为所有男人都拉得下面子吗？或许他是在等你。」
「等我干嘛？跟他道歉？我才不要喔！」
见高城边说边忿忿地塞进一口菜，凉子无奈地摇摇头：
「这次我不会说完全都是你的错，而是你们两个都有错。不过，如果真的珍惜对方的话，偶尔退一步也不是什么坏事喔。」
「……」
凉子姊说的也没错……高城心里明白，于是也没再反驳，默默地又塞进一口蛋卷。
※
高城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
──原本金井是这么想的，但是到今天为止已经过了五天，根本没有看见高城回来，更别提金井传过去的讯息了，连回都没回。金井有些无精打采地做在值勤台，单手撑着腮，大叹了一口气。
「唉……」
要是高城都不回来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这样连要解开误会都没办法，更别提要跟他道歉了。而且，一想到高城可能从此就再也不会回来，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金井的胸口就紧揪得生疼。
唉……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跟看到高城身上的伤口时一样，又闷又酸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井揪起眉间，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以舒缓难受的感觉。但是这种痛楚似乎不是肉体上的，所以不管他再怎么舒缓也无法消去这股感觉，这让金井更不耐烦地嘖了一声。
「又是叹气又是咂舌的，你好像有什么烦恼？」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金井回过头看，便发现同事站在身旁看着自己。金井挺起身，若无其事地向同事挥挥手。
「没什么啦。」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呈现这个状态已经五天了耶。」
「咦？有吗？我怎么都不记得？」金井狐疑地说。
同事闻言就叹了口气，坐到金井身旁并拍拍他的肩。
「既然你都没注意到，那就代表你是真的很烦恼，才会下意识地叹气又咂舌。」
「……是吗？」
「嗯，整间派出所的人都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了，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绪方先生每天都很担心你耶，一直要我们来关心你。」
「呃，是喔……」
唉，真是丢人。金井这么心想，并在心里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话说回来，你有什么烦恼就跟我说吧。我听你说。」
「呃……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烦恼……」
「总之不要囉嗦，说出来听听就是了。」
「嗯……」
这么说也是，有些事情跟别人商量看看，总比一个人埋头苦思来得好。
对于同事的提议，金井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其实，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啦。」
「嗯。」
「就是……这样吧，这是我朋友跟他另一个朋友的事，总之我用朋友a跟朋友b跟你说。」
于是，金井就用把自己称作是朋友a，高城是朋友b，将两人那天早上发生的事都跟同事说了一遍，当然有跳过高城是在按摩店工作的事。不过听完金井的描述，同事的表情仍似懂非懂，感觉似乎很模糊。
「嗯……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朋友a也可以借朋友b啊？为什么不用借的呢？」
「借了不是还要还吗？他就是不想要朋友b还嘛。」
「为什么？」
「因为……因为朋友b这样不是还要想办法还吗？他就是不希望朋友b为钱所困所以才借的啊。要是还要还，不就没有意义了？」
「喔，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啦。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那么大方啊？」
「嗯？大方？」
金井疑惑地对同事皱起眉，不过同事一脸泰然地摊开手，大叹：
「对啊！虽然我是没有债务啦，不过我也想要有个朋友送我一大笔钱啊～」
「唉，说什么呢，高城他……呃、不，朋友b也不是自愿欠那么多钱的。」
「这是没错，但是如果以一个收到这么大笔钱的人来说，当然会觉得必须为对方做点什么，以表感谢或报答吧？」
「谁要他这么做了？我……朋友a可从来没有要求过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
「呃──」
金井被问得一时语塞，有些慌张地假装清了清喉咙后才又回答：
「因、因为他有跟我讲啊。」
「那你干嘛那么生气？」
金井的额边悄悄留下一滴汗。
「没有啊，我只是重现他跟我讲时的情绪而已。」
「是喔。」
该说不愧是当警察的人，观察力那么敏锐。金井懒得再为自己圆谎，赶快做了个总结。
「反正现在那个朋友b跟朋友a闹翻了，很烦恼该怎么办啦。」
「唉，总之我觉得，你得先釐清自己的感情，然后去道歉就是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囉？」
「当然，对方之前就有说过自己讨厌什么了，你还无偿给对方钱、乱讲话，你朋友当然会生气啊。」
「但我哪有什么感情要釐清的？而且我只是想要他对自己好一点──痛！」
话还没说完，金井的后脑杓就无预警地被拍了一掌，让他痛得摀住后脑。
「错了就是该道歉，哪有那么多理由。难道你不想和好了？」
「是没错啦。」
「反正去找对方就对了，在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你到底为什么想给对方钱。」
「就说了是想要他对自己好一点──啊，痛！」
后脑杓又被无预警地拍了一下，金井只能再摀着头，愤恨地瞪着同事。
「我的意思是，所以你为什么希望对方对自己好一点？是因为看不惯？还是因为心疼他？还是因为──你喜欢对方？」
「这──！」
听见自己想也没想过的事，金井忍不住吓得瞪大了眼，慌张地直往后退，整个人差点就跌下椅子了。不过好险同事及时扶了一把，金井的屁股才免于和地板亲密接触。
「你看你，慌成这样，我看是被我说中了吧。」
「才才才、才没有！你少乱讲！」
不管嘴巴上再怎么说，金井那慌张到不断游移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在说谎，能骗得了谁。
「唉哟，总之你就先去道歉就对了，女生都很吃这一套的──噢、对了，跟你吵架的朋友是女的吧？」
「不是啦，是男的！」
「咦？噢……原来是这样啊……」同事先是稍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淡定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而这时，接连两声响亮的拍打声传遍室内。随后金井和同事双双摀着头顶，吃痛地哀嚎，同时转头看向两人的后方。
「绪方先生！」
「绪方前辈，您在做什么啊？」
两人齐齐看向绪方先生手上的硬式文件夹──想必这个东西就是刚才重击他们头顶的凶器──再往上看向绪方先生。
「还敢问呢。你们两个竟然敢在值勤台大大方方地聊天，被人看到是想被检举是不是？」
「才不是呢！是绪方先生说金井很没精神，叫我来看看，我才来陪他聊聊的耶。」
「我叫你来看看他，有叫你跟他聊那么久吗？赶快给我回来做报告！上次那个案子的报告书今天一定要交给我，不然上面又要骂人了！」
「是是是，我现在马上回去。」
「回答一声是就好了！」
「是！」
只见同事和绪方先生一搭一唱，同时站起身并把椅子拉回原位。不过，在同事要走进办公室入口时，又回过头来跟金井说了一句：
「祝你赶快跟你朋友和好。」
「嗯，谢了。」
金井回头答道，之后看着同事走进办公室。然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皱起眉想了几秒，然后瞪大眼睛又扯开嗓子对办公室大喊：
「我是说我朋友跟他朋友，不是我啦！」
可恶，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金井愤恨不甘地转回头来，也没发现自己的一双耳朵都红了。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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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7
为什么希望高城对自己好一点？还不是因为觉得他这样太辛苦了嘛。
是因为看不惯？当然看不惯了。尤其是每天都看到他满身是伤，旧伤都还没好，就又有了新伤，然后不断循环。
至于是不是喜欢他──这……不可能吧？金井虽然曾和高城交叠过几次，但那都是在店里，是以员工跟顾客的身分发生了关係。虽然只有一次，因为被高城发现自己在自慰而意外让他帮了忙，但真的就只有那一次。在两人同居的这两个月来，真的都没有发生过关係。
但是，那天早上自己看到高城满身伤，心里那股既酸又涩，又令人难耐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几天，脑袋也冷静了许多，现在仔细想想，为什么那时候自己会那么激动，甚至对高城发火？
顺着他不就好了吗？像之前一样依着他不就好了？只要他好，他愿意收下那笔钱不就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呢？然而这下好了，把他气跑了，虽然知道他有地方住，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来，小兄弟，你的啤酒。」
「喔，谢了。」
金井放下手中已经空掉的啤酒杯，换拿起老闆刚端来的那杯，二话不说就又乾了半杯。
「小兄弟，喝得那么猛会醉的喔。」
「不要紧，我酒量很好的。」
「虽然酒量好，借酒浇愁也是会醉的。有烦恼的话，说出来会比较好喔。」
金井一听，懒懒地抬眼看了一眼老闆，也顾不得对方熟不熟识，马上就滔滔不绝地开始倾诉：
「我朋友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不回来。虽然我是知道他有地方住，但是他不知道有没有好好饭……话说，现在仔细想想，或许这都是我的错吧。都是我没依着他，没顺着他才会让他气得离家出走……才会让我自己……现在落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呵呵，小兄弟，你对你朋友真好呢。如果你没说，我还以为你是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啊？为什么？」
「就是听你说的感觉。不过看来好像不是呢。」
老闆笑着摇摇头，但金井心里又因为老闆说的话而慌乱起来。今天早上也是，听到同事说什么喜欢高城，害他一时都慌得就要跌下椅子，丢脸死了。
可是……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高城吗？
刚刚才被自己否定掉的可能性又逐渐增加，虽然金井根本不确定，但是心里已经有股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喜欢高城……？」
金井在迷濛的意识下，不经意地脱口说出这句话。同时也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吗……？
喔，原来是这样啊……
趴在桌面上，呆愣地看着杯里黄澄澄且不断冒泡的液体，金井对自己点了点头。
「嗯……原来我喜欢高城啊……」
所以才会一直惦记着他。
所以才会想去找他。
所以才会心疼他。
所以……
「好想见他。」
看着杯面上一滴滴的水滴滑落，金井彷彿在杯里看到了高城落泪的样子。一滴滴透明的泪滴，从晶莹的大眼中滑落，流过白皙的脸颊。
「别哭啊，高城……别哭啊。」
伸手抹去杯面上的水珠──眼前高城脸上的泪滴──金井觉得心头像被人紧揪住一般，痛得无法呼吸，甚至就快要窒息了。
他现在是不是也在自己偷哭呢？
以前高中时还站得如此笔直坚挺，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只能躲在暗处独自哭泣了呢？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难忍下心头的苦涩烦闷，金井拿起啤酒又一口仰尽。冰凉带着气泡的液体流过喉咙，似乎能冲掉心里的这股鬱闷感。但这个效用似乎撑不了多久，鬱闷感不久后又再次袭来，然后金井只能再用酒冲去，就这么不断循环。
……不行，还是好想见高城，想得不得了。
想闻闻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想摸摸他柔软的发，想抱他瘦弱却不失坚强的身子，甚至想吻上他那单薄的唇。
再也无法压抑想见高城的慾望，金井乾了最后一口酒，跟老闆结了帐，快步离开店家。跨上机车往高城所在的按摩店骑去。
※
──叩叩。
结束今天的接客工作后洗好澡，才刚穿上t恤房门就被敲响了。高城心里一面疑惑凉子姊有什么事，一面打开房门。
「凉子姊，怎么了吗？」
只见敲响房门的凉子面有些许难色，犹豫地开口：
「晴，那个……那个警察先生来了。」
──金井来了。
高城一听，不禁挺直了身子，双眼染上些许期待的色彩。不过，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那么晚了，他来干嘛？」
「他说他想见你，想跟你谈谈。但我不确定你愿不愿意见他，所以才来问问你。」
「我……」
心里有道声音不停地说着「想见金井」、「想见金井」，但另一方面，高城的心里也慌张得不得了。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该怎么跟他说话？又该跟他说些什么？这些问题在高城的脑袋里交错乱飞。
但是，想见金井的心情大过于这些惊慌失措。高城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向凉子点点头。
「给我三分鐘换衣服，之后再带他下来。」
「好。」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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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8
高城俐落地换上一袭黑色薄纱性感睡衣时，门又被敲响了。
之后凉子探身进来查看状况，高城深呼一口气，然后对他微微勾起嘴角，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在凉子离开之后，金井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高城眼前，心跳也紧张地加速跳动，甚至有点想哭。
──冷静、冷静点，高城晴。
于是高城勉强对金井勾起嫵媚的微笑，向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金井先生，好久不见呢。」
不过这一靠近，一股酒味就窜进高城的鼻间，让他不断高声跳动的心跳瞬间静了下来。
而金井原本就一脸紧绷，一听到高城的这句话，脸色又沉了不少。但是金井没有推开高城，只紧紧皱起眉。
「高城，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你喝酒了吗？」
听到高城冷声这么问道，金井的醉意顿时全数消散，脑袋里的警铃声大声作响。
「嗯，我是喝了一点，但是──」
「那还谈什么？」
乾脆地收回双手及所有嫵媚，高城转身远离金井，坐在床边瞪向呆站在原地的金井，心里一股怒火不可遏止地不断窜上来。
──刚才听到他来而开心，还特意换上衣服大感期待的我真是个白痴！
另一方面，金井明显感觉到高城浑身散发出强烈怒气，边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白痴，边赶忙编了个理由：
「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刚刚我和同事出去喝酒……」
「你是因为喝了酒才想到我？」
「没有，我没那么说。你不要乱想。我是真的想找你好好谈一谈。」
高城感觉得到金井说的话不假，但是心里还是气得不得了，只冷着一张脸看他。
「你什么时候不来找我，偏偏在喝醉的时候来？」
「但是我……我没办法克制自己。高城，我拜託你相信我，我知道现在来找你谈很没有诚意，但是我好想见你，所以才来找你。」
──好想见你。
这四个字打在高城的心上，冰冷的眼神稍微融化了一些。然而，心头上的火还是旺盛得很，高城乾脆别开头，不看金井并又冷声问道：
「……为什么？」
「呃……」
犹豫不决的声音让高城的心又寒了几分，怒火也烧得更旺了。高城斜眼瞪向显然不知所措的金井，再问了一次：
「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想见我？」
「我……呃、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高城像被泼了一大桶冰水，气到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发抖，更一股气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金井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大吼。
「那你还好意思来找我，说想要谈谈！？金井旭，你真是好样的！喝了酒才想到我，然后又不知道你自己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根本是在耍我！？」
「不，高城，我没有要耍你──」
「噢？不然你想怎样？话说回来，你一开始来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想找高中同学？想跟高中同学当朋友？拜託，你看清楚吧！我们两个始终都是不同的世界！以前你是流氓，我是优等生；现在你变成了警察，而我是男娼！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番话像一记当头棒喝，用力落在金井的头上。胸口苦闷得生疼，也让脑袋跟着当机，只能任由高城抓着自己的衣领使劲摇晃。
而高城见金井一脸呆愣，顿时失望透顶，心都寒得冻结了。于是高城将金井拉到床边让他坐下，冷着声音说：
「还是你想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身体？」
但是金井的脑袋因为喝了酒又受到太大的衝击，完全无法运作，所以只能呆愣地看着高城，无法回应。然而高城早就气到没了理智，就以为金井的不作声就是默认，最后咬牙吐出几个字。
「好，那就如你的愿！」
高城不再多说什么，一下蹲在金井的腿间，双手俐落地解开金井的皮带。而原本脑袋大当机的金井眼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出手要制止高城。
但是来不及了。高城迅速地拉下拉鍊又扯开内裤后，就把毫无精神的小金井一口含进嘴里。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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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9（H有）
突如其来的温暖及湿润感让金井感到一股快感迅速窜过全身，直袭脑袋，推拒高城的动作也因此顿了一下。这时，高城那灵活的小舌也开始动作，舔过小金井的柱身，一路来到顶端，之后在顶端灵巧地画圈，再一口深深含下整个小金井。
「嗯……不行、高城……快停下来──啊！」
这一连串的攻势不仅让金井完全丧失了抗拒的力气，也让小金井逐渐在高城的嘴里涨大，变得炙热又硕大。而高城则当作没听到金井的话，又含得更深，让金井不禁舒服得仰头向后仰。
高城接着无预警吸吮吞吐着小金井，金井又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吓得颤了一下。之后，高城更没放过底下的囊袋，松口放过炙热的小金井时换用手上下擼动，小嘴则换舔吮囊袋，惹得金井又颤了几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洩漏出舒服的呻吟。
「嗯……啊、嗯……住手、唔……」
感觉到金井就快高潮的跡象，高城再度用嘴含住小金井，并用力吸吮吞吐，更发出情色的吸吮声。
「高、高城……不行！快放开……快、出来了……」
但高城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停下来，更加快吞吐的速度，并用手搔动囊袋。
「啊……唔！」
滚烫的黏稠液体随着金井的闷哼射进嘴里，不过高城依旧没有松开嘴，一直等到小金井不再吐出液体时，咕嚕一声将嘴里的白液吞下，再用舌头将沾到上头的白液一一舔去。这个动作当然又惹得金井浑身发颤，整个人像被抽乾了力气般，倒在床上。
完成了清洁工作，高城一站起身就跨坐在金井身上，双手不得间地又开始脱去金井的衣服。
「等等，高城，我是来找你谈谈的！」
双手抓住高城不断在身上乱窜的手，金井使尽翻过身，反将高城压在身下，并将高城的双手箝制在头顶上方。
金井看着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白浊的高城，心里有些骚动又有些罪恶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硬挤出一句话。
「乖乖听我说好吗？」
「少装了，刚才不是舒服到高潮了吗？而且，现在才要开始呢。难道你就自己舒服过就想走？」
但高城当然不领情，刻意将刚才服务金井时也站起来的小高城顶向金井的腹部。而且金井的裤头仍是大开，小金井也还在外头见客，丝毫没有说服力。
金井被高城说得有些站不住脚，只能瞪向一脸使坏的高城。不过高城当然不怕，不但伸舌嫵媚地舔去嘴角残留的白浊，更变本加厉，微微抬起脚就用小腿背轻轻磨蹭刚释放过的小金井，让金井整个人往后退，箝制住高城双手的手也松了些。
「高城──」
「闭嘴，你很清楚男人来这里都是想做什么。」
一说完，高城的双手轻轻松松地挣脱金井的箝制，环上金井的脖子并抬起身就吻上金井。
原本金井还想推开高城，拼命地扯下高城的手。但是别看高城的身材比一般男人还瘦弱，其实要是高城想，他能使出的力气根本与金井不相上下。
在慌乱之中，高城灵活的舌迅速窜进金井的口中，灵巧地挑逗着金井的舌。而属于体液的腥味也一併流窜过来，与金井口中原有的酒味混和在一起，似乎就变成了一种催化剂，让金井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搂过纤瘦的身躯，游走在光滑的皮肤上，舌头也开始回应高城，逐渐开始享受这个吻，更主动加深。
「嗯……」
到最后，金井的舌甚至压制住了高城的动作，主动纠缠住小舌，吸吮轻咬；更深入小嘴中，一一扫刮带着自己味道的蜜汁。滑过口腔内侧时，更惹得高城洩漏出些许呻吟。
这瞬间，金井顿时有个错觉──这个人是我的。没错，高城晴是属于我的──这个想法更点燃了他的慾望，理智也应声断裂。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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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10（H有）
金井突然放开了高城，抬起身就将身上的衣服迅速褪去。大衣、毛衣、衬衫、背心──然后压上高城，再次狠狠堵上因为深吻而濡湿的唇。
刚才因为释放过而瘫软的小金井又再次站挺了身，金井刻意压低下半身，与高城的相抵，并一手握住两根炙热，开始轻轻摩擦。
「唔……嗯！」
不仅是高城因为舒服而发出闷哼，小高城的顶端也因此开始流出透明的汁液，纤细的腰也开始不又自主地扭动。
金井把这当成一种邀请。他结束夺去高城气息的深吻，开始往下移动，另一方面将高城的双腿分开在身体的两侧，一双纤腿立刻夹住金井的腰。
金井的吻从耳朵、脸颊、颈项、锁骨，一直到胸前隔着薄纱的两颗粉嫩花苞。他没有掀起薄纱，就这么隔着薄纱吻上诱人的花苞。湿滑的舌头隔着纱对花苞造成些微的摩擦，惹得高城忍不住高声呻吟，腰也扭得更厉害。
金井见状便乘胜追击，从舔弄变成吮咬，弄得粉嫩的小点站了起来，然后就用手轻轻地搓揉。
「嗯……啊……」
接连疼爱完胸前的两颗粉嫩花苞，金井的吻又继续往下移，从胸膛、白皙软嫩的肚皮，然后吻上前端已经湿得不像话，不断向外流出汁液的小高城。
金井轻轻舔去四溢的透明汁液，用舌尖在顶端旋绕，之后先是心疼地轻吻了一下就一口进嘴里。
「唔──哈啊！」
高城舒服地抬起腰肢。金井的舌头学着高城做过的动作，先舔过柱身，之后在顶端绕了几圈，之后开始上下吞吐，惹得高城不断哀求呻吟。而手当然也没间着。大手轻搔动囊袋几下后，向后滑至后庭。
以手指感觉到后庭正因为快感而不断地开合着，金井松开嘴，放开小高城后一把抬高纤细的双脚，让鲜嫩的后庭完全展现在眼前。
粉嫩的后庭正一开一合地，似乎是在邀请金井一般，诱人又可爱。金井没等高城回过神，低头就用舌头轻舔过后庭，惹得高城颤了一大下。
「哈啊！」
「怎么？被舔这里舒服吗？」
说完，金井又不等高城作出回应就又舔了一下。
「啊～别闹……」
「喔？不说吗？」
金井低下头，用力含住后庭后用力吸吮。
「唔啊啊啊啊！不行、啊啊啊～」
「回答我，被舔这里舒服吗？」
「唔……金井──啊啊啊～」
金井又没等高城说完就又用力吸吮上后庭，弄得高城忍不住高声扬起呻吟，甚至舒服到双眼染上薄薄一层水气。
「说，舒服吗？」
「舒服、舒服……太棒了……」
「那就再给你奖励吧。」
语毕，金井再次含住后庭，不只是吸吮，更用舌头在上头转了好几圈，一一描绘上头的纹路，最后甚至窜进后庭里，还不忘伸手照顾小高城。
「啊啊啊啊～～～不行、会疯掉……金井、啊啊啊！」
「那好，就疯吧。高城，为我疯狂吧！」
金井说完就放下高城的双腿，并将两隻手指伸进后庭里。异物入侵的异样感混和着快感窜过全身，高城又抬起了腰，用双脚紧紧缠住金井。
金井想耐着慾望帮高城用手指扩张，但是高城却不领情，不断扭着腰，双腿也不断将金井的腰拉向洞口，嘴里更诱惑地说：
「进来……现在进来！」
「不行，要好好扩张──」
「我说可以……」
高城边说，就在金井眼前拉开后穴，一开一合地诱惑着对方。
「──进来就对。」
床上的高城就像是毒品──总会令人丧失理智，听从他的话。
金井再也按捺不住，抬起高城的双腿，将涨得生疼的小金井对准后庭口就一次挺进。
「啊啊啊啊────！」
高城同时扬起高昂的呻吟，小高城也应声喷出了白浊。
黑色薄纱上沾上了半透明的黏稠体液，甚至溅到了高城的脸上。这幅性感诱人的画面让小金井又涨大几分，也让金井顾不得高城刚刚才高潮，就马上开始摆动腰肢。
「唔、啊！不行……才刚出来……」
「谁叫你一被人插进去就射了？得让你好好反省才行。」
「啊啊啊啊啊！太快了……啊啊……」
双手抓住纤细的腰肢就是一阵衝刺，金井感觉得到高城的里面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炙热，还不断地颤抖，彷彿再催促他还要更多、更多，让人舒服得无法自拔。
「啊……高城……」
「唔嗯！好大……好舒服……」
房里充斥着两人的呻吟声及肉体的碰撞声，并回盪在耳边。这所有声响都刺激着金井的慾望，使他更想要身下的高城。想要用力抱住他、吻他，甚至想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无法分离！
金井又加快了腰肢摆动的速度，同时低头吻住不断洩漏出呻吟的小嘴。
「啊啊啊啊！」
「唔嗯！」
──好喜欢这个人。好喜欢他。
──好喜欢高城。
到达颠峰的同时，在金井一片空白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这两句话。于是他伸手温柔地抚摸高城柔软的褐色发丝，感受着高城的身体因为高潮而不断细微地颤抖，金井倾身将身下的高城紧紧地拥进怀里，一直到激情的馀韵结束为止。
「呼……呼……」
「哈啊……哈啊……」
听着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金井突然觉得……好幸福。他想要一直待在高城身边，也想要高城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就这样过着一辈子。这样一定会很幸福。
于是他松开怀里的人，撑起身子看向身下的高城。
但是，他却看见哭红眼且满脸泪水的高城。
以及那双因为绝望而失去温度，冰冷到极点的眼瞳。
「高城……」
「这样你满意了吗？愿意放开我了？」
金井的心像被紧紧揪住一般，就快要窒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替高城抹去脸上的泪水，只能僵在原地，看着这样的高城心疼。
那个眼神……是受伤的眼神，被伤得遍体麟伤、满身是血时的绝望眼神。
金井勉强地喘着气，然后缓缓起身离开高城，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抽离高城体内。
──难道，只有自己觉得幸福吗？只有自己，喜欢高城吗？
得问清楚这件事才行。得向高城问清楚才行。
虽然喉咙乾得不得了，但是他得开口才行。金井这么想着，勉强地动了动嘴巴，想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当一双眼看到从高城后庭里流出白浊的液体──那是他的。那是属于金井自己的。──再看向无力地躺在床上流泪的高城，金井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说什么幸福，说什么喜欢……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刚刚那样……不就像高城平常接待的客人一样吗？
──到头来……我哪里还有资格说高城？
──哪里还有资格要求他待在我身边？
金井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全身无力，只得不断地后退，一直到绊到房里的茶几，一屁股跌坐上去为止。
──说到底，我才是最过分的人吧。
金井全身颤抖着，觉得口乾舌燥，发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想到一句自己该对高城说的话。
「抱歉……」
──别再缠着他，让他自由吧。
这么想着，金井急忙穿好裤子并穿上衣服，颤抖着身体，不敢回头再看高城一眼就走出房间。
砰！地一声带上房门，然后带着乱糟糟的脑袋，跨上机车，往家里飞奔而去。
而房里的高城在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后，顾不得自己身上及大腿跟上的残留物，蜷起身子就放声大哭。
「呜啊啊啊啊……」
手里紧紧地抱着被单，似乎想给自己一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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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11
──将一切做个了结吧。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礼拜，高城穿上保暖的外套，背上包包，手里又拿了一个空的大行李袋，走出自己在按摩店工作的房间。穿过漫长昏暗的走廊，走上通往地上的楼梯，来到一楼。
一见到从底下上来的高城，坐在柜台里的凉子便起身迎了过去。他看着高城苍白无比的脸色，又看向他手上的提袋，心里自然明白高城是要去哪里，又要去做什么。凉子忍下又要叹出口的一口气，拍拍高城的肩。
「需要我帮你另外找房子吗？」
「嗯……我先去问问之前那里吧。毕竟也不能一直住在店里。」
「唉，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想住在店里多久当然都没问题！要不你乾脆别找房子了，来我家住吧。」
高城闻言，带着虚弱的微笑摇摇头。
「我已经给凉子姊添够多麻烦了，怎么能在麻烦你呢。」
「哪会，毕竟我现在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
「我很好，不用担心。」高城又勉强勾起嘴角，给了凉子一个笑脸后又低下头，不想让凉子看到自己眼底的那抹情绪。「那么，我去去就回。」
「嗯，路上小心。如果遇到那个烂人的话，记得揍他几拳！」
「呵……那我出门了。」
高城走出店里的侧门，从一旁的小巷中走到大街上。然后走到不远处的地铁站，站在因为是平日而显得人烟稀少的月台上等车。
之后踏上没几个人的车厢，看着窗外的风景随着电车发动而飞逝。但是有一瞬间，他看到窗外的道路上有一个男人骑着重型机车──高城的心顿时揪紧，整个人趴上车窗，想看清那个人的面貌。然而，电车逐渐转过弯道，那道身影也立刻消失在遥远的另一端。
──不对，我怎么还想见他呢？
高城忍不住苦笑，笑自己怎么那么蠢。明明被甩了，竟然还满脑子净想着那个人。看来自己真的是个抖m吧，不然怎么还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他呢？
一想到此，鼻尖一酸，温热的液体就涌进眼眶，还差一点就要溢出眼眶了。高城赶紧抬头望向上方，将一瞬涌现的泪水收回去。
很快地，电车在第二站停了下来。高城走下车，通过验票口就离开车站，拖着步伐沿着看了两个月，有些熟悉但仍陌生的道路走。越接近目的地，步伐就越沉重，速度越来越缓慢。
但是，走着走着总会抵达目的地。不久后，高城就在那栋高级公寓前停了下来，抬头望着这幅景色。
「这样，就全都结束了……」
几年前老爱胡来的不良少年，两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警察先生──曾经交叠过身体，曾经为自己下厨做饭。会因为担心自己遇到危险，而提议两人同居；会为了让自己多休息，而凌晨早起接送；看到自己遇到危险，还会挺身而出挡在面前的人──今天就要将这一切做个了结，把这些回忆尘封在记忆深处。
深吸一口气，高城重新背好肩上的包包，将不知何时又模糊了视线的水气收回，坚定地踏出步伐，走进公寓。
搭电梯上楼，用卡片打开电子锁。高城一把拉开大门，走进屋里。
然而，他才踏进一步，屋里就传来强烈的刺鼻臭味。像是酒臭味及垃圾臭味混在一起的味道，令高城马上捏住了鼻子；而且屋里一片昏暗，不仅没有灯光，窗帘也没有拉开。高城勉强地脱下鞋子，踏上木板地。
──匡啷！
高城踢到的冰冷物体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马上打开电灯开关一看──
满屋子的啤酒铁罐、垃圾，脏乱的模样和之前根本天差地别，很难想像这是他所认识的那间屋子。高城边这么想着，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将窗帘拉开并打开窗户通风。
现在才有心思看看客厅的模样，但高城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满屋子的酒罐、垃圾就算了，茶几上放满了泡麵、便利商店食品的残馀，根本惨不忍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井到底是怎么了？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不顺……
不对，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啊。
高城大叹了一口气，不看向客厅内的一片狼藉，转头往卧室走去。
原本他以为卧室也会一样糟糕。但是还好，卧室还是跟之前一样乾净，高城因此松了一口气。
衣橱里剩下的衣服不多。还好他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之前离开时有带走了大部分，剩下的装小包包刚好。装好衣服后，高城转而来到书柜前。
原本金井的书柜里没有多少书，顶多就是塞满一排吧。然而，现在却被高城的书塞满了三层。看到这个情况，高城忍不住轻笑出声，其中带着一点苦涩。算了，别想了。高城甩甩头，开始伸手慢慢抽出一本一本自己的书，装进大行李袋中。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喀嚓声。
但是这细微的声响没有传进高城的耳里。
直到传来一道有些沙哑无力但熟悉的声音。
「……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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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12
「……高城？」
正要将书放进包包的手一瞬定在空中，几秒后高城才僵硬地循声转头看去。
只见穿着简单的外出服及厚外套，一头短发杂乱邋遢，满脸鬍渣又双眼红肿的金井呆愣地站在房门口，惊讶地瞪大了眼，手里拿着一袋便利商店的袋子。透过半透明的塑胶袋，高城看得出那袋子里装着几罐啤酒。
高城也看着这样的金井愣住了。因为这和之前所认识的金井，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两人就这么直看着彼此发愣，让沉默垄罩住整个空间。
不久后，站在房门口的金井率先回过神，用红肿且充满血丝的眼迅速扫过房内，看到高城的身旁放着一个后背包，脚边还有一个里头装了一些书，但还没装满的大行李袋──他立刻明白高城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一口气瞬间堵在胸口，金井只能用力吐出那口气，双肩也无力地垂下。
「你……你在收拾东西吗？」
听到金井的声线莫名地颤抖着，高城心里有些揪紧了些，但犹豫几秒后仍点点头说：
「东西总不能一直放在这里，佔你的空间。」
说完，高城又回过头从书柜上拿出一本本书，一一整齐地装进行李袋。那一本本书都十分厚重，等等要带回去时，想必会很重吧。之前搬来这里时，因为有金井骑车帮忙载，所以都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心头就酸涩不已。
眼眶逐渐发热，鼻尖也泛起酸意，视野也被快速涌进眼里的水气模糊了。
不行……不行，不能哭。
高城如此心想着，紧抿着双唇并屏住呼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儘管是被人甩了的那一方，儘管自己是用卖身还债、不堪的男娼，至少在离开时，他都希望自己是高傲、有尊严地离开。
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是为了只想包养自己的男人──
咚。
一双手臂突然从背后环抱过来，高城整个人被纳入怀里。一股温暖的温度包覆着纤瘦的身体，感觉得到轻轻环抱着高城的双臂正在颤抖，像是怕太用力会伤到怀中人，却也怕太轻会让对方跑了。
咦？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抱住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绪突然乱得像打结又凌乱的毛线球，越理越乱，越想越无法理解。
然而，当高城正在试图理解情况的同时，耳边传来几近无声的细微啜泣声，更语带哽咽且颤抖着开口：
「高城……对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
心脏像被人突然用力揪紧，甚至疼得让高城似乎就快窒息，所以只得张开嘴，像隻离开水中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想伸手握住金井的手，但是伸到半空中便又收回。
他想转身用力回抱金井，想转头仔细看看金井现在的模样，但是握紧了双拳，拼命忍着。
拼命忍着的理由，连高城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害怕，怕会再次受到伤害；或许是心疼，只因为他从没有看过金井哭。但又或许……是因为期待。
最后，高城决定撇开杂乱的思绪，用沙哑的声音挤出一句话。
「为什么？」
「……高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听见高城突如其来的疑问，金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瞬间放松了所有力气，但马上又用力收紧双臂。
「噯，你为什么要挽留我？为什么要抱住我？为什么……是你在哭？」
沙哑的声线逐渐颤抖，纤瘦的身子也开始微微颤着，这让金井心底又泛起一股酸意，眼泪掉得更兇。
「对不起……」
「想哭的人，明明是我啊。因为被甩而想哭的人，明明是我啊。为什么你反而在哭，金井旭？明明被甩的人是我，明明最应该哭的是我啊！」
越说到后面，高城越激动地开始挣扎反抗，想挣脱金井的怀抱。但是高城越是用力挣扎，金井的双臂就抱得更紧，让高城丝毫动弹不得。
「你说啊，金井旭！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我的身体，所以才来找我的吧！还要我搬来这里、对我那么温柔，还对我说那些话，这些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骗我的吧！！」
高城逐渐放声大喊，再也忍不住的泪也随之掉出眼眶。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像大雨一般落下，任谁都无法止住。
「高城，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再上当了，金井旭！你放开我！」
「不要，我放了你就走了，你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不要……」
「反正你要的只是我的身体，我走了以后，你大可以再去找其他人！为何非得要我不可？你的这种心意我承受不起！」
「我不放！因为──我喜欢你，高城晴！」
彷彿所有力气在一瞬间都被抽光了般，高城不再用力挣扎并大声哭喊，就这么任由金井抱着自己。
「真的……我是认真的。高城，我……喜欢你。」
金井也不再在乎其他事情，双臂用力地、紧紧地将高城锁在胸前，就像要将他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连手臂都用力得生疼。而他也不等高城回应，继续倾诉自己的心意。
「我没有甩了你，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没有半点虚假。担心你是真的，想对你温柔是真的，还有……喜欢你也是认真的。我绝对没有想包养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爱自己，也想好好爱你……仅此而已。」
金井说完，高城这才又开始大口大口喘着气，但眼泪又开始夺眶而出。
高城用力摇着头，全身不断颤抖。
「不，我不相信……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那笔钱？为什么那一晚……喝了酒来找我的那一晚……头也不回地就这么走了？」
「那笔钱只是因为我想帮你，而那晚我会离开……是因为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的确……不该喝酒去找你，也不应该对你做那种事……」
金井的话还没说完，高城连双腿都站不住，整个人无预警地就要瘫坐在地。然而背后的金井紧紧抱着他，支撑着无力的高城，并顺势缓缓坐上地板。
接着，他在高城耳边续道：
「那天，我看到你躺在床上虚弱孤单的模样，我瞬间就清醒了，也瞬间懂了。我伤害了你──就跟那些客人一样。但是，我不想……我不想当你的客人，也不想再那样伤害你……」紧紧抱着高城，金井坚定地说：「我想爱你，我想疼你，永远不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让你不再孤单。」
噗通！
高城的心跳瞬间重新开始跳动，让全身血液都重新活了过来。强而有力的臂膀与坚定的语气，金井用一字一句逐渐打破了高城因为害怕受伤而筑起的高墙，温柔地抚慰心头还湛着血的伤痕。
高城的泪又开始掉出眼眶，然而双手这次没有在半空中收回，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浮木一般，紧紧地抓住金井的手臂，颤抖着声线开口：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来找我？」
「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又想要你。最重要的是，我让你伤心了。所以，我想放你走。」
「那今天为什么又要挽留我？」
「因为直到我今天又见到你，我才发觉──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所以要我放手，眼睁睁看着你走……根本办不到！」
「哼，你根本是在骗人！我不相信！」
「我没有骗人！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如果你还是想走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唉，想放我走又不让我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最后还说得那么可怜，是要让人怎么办嘛……
真的，太可爱了啊……
握住金井的手，高城慢慢收起了眼泪，不久后闭眼抬起头，认命似的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败给你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咦？」
金井惊讶地抬起头，就看到高城高仰着头的侧脸。虽然脸颊上还带着泪痕，但嘴角勾起了笑。
「所以我这几天到底在难过什么嘛，这几天和现在流的眼泪根本都白流了。」边说，高城边侧过脸来轻瞪金井一眼，然后嘟起薄唇续道：「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咦？」
对金井来说，高城一直是个猜不透的存在。不仅仅是当年他追来劝说自己的用意、愿意为了还债而下海的心境，以及现在突然勾起的微笑。
所以他只能呆愣地发出单音，疑惑地看着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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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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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13
对金井来说，高城一直是个猜不透的存在。不仅仅是当年他追来劝说自己的用意、愿意为了还债而下海的心境，以及现在突然勾起的微笑。
所以他只能呆愣地发出单音，疑惑地看着高城。
而对面的高城见到完全无法理解的金井，又微慍地瞪了他一眼，语气无奈地说：
「咦什么咦啊，你真的是个大木头耶。」
真的是……以前是只会混日子、打架，现在是只会当警察办案，一点情商都没有。
不过，金井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就算被高城骂作是大木头也只皱起眉头，头上冒出了更多问号。
唉，真拿他没办法。高城这么心想，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转头就轻吻上金井的嘴。
「这样你懂了吧？」
这个吻成了一个开关，使金井开始眨眨眼并瞪大双眼，然后用手摸摸自己的唇，满脸不可置信。
「……」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补偿前几天的错。」边说，高城边低下头，双颊难得地染上了淡淡红晕。「所以，这次你要温柔一点。」
说完，高城便紧紧抱住金井，给了个允许。
主动抱上来的身子纤细轻盈，肌肤不像女人一般柔软但富有弹性，后颈的短发飘散淡淡香气，搔动金井的鼻间。
金井快速眨了好几次眼，想确认自己不是在作梦。然而怀里的触感是真的，人儿肌肤的温度稍嫌冰冷却温暖，触碰到脸颊旁的发丝柔软不扎人。
没错，这是现实，不是在作梦。
所以……高城回来了，高城愿意原谅自己，还主动送上一吻，主动抱住了自己。
──意思是，高城也喜欢自己吗？
不行，不能再让两人之间有点误会，得问清楚才行。
「高城，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吗？」
「……」
沉默了一会儿，塞在金井颈间的脑袋轻点点头。
金井惊喜地一下挺直了身，拉开抱着自己的高城，直望进他的眼，劈头就问：
「所以你不走了！？」
「……嗯。」
「那、你……你也愿意跟我交往？」
这个木头到底要问几次啊？虽然那双眼顿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模样可爱的很，但高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瞇起眼并嘟着薄唇说：
「对啦！你到底要确认几次啊，笨──唔！」
话还没讲完，一双唇就被堵个措手不及。
因为金井开心得一把抱过高城，狠狠吻上了那对淡粉色的薄唇。
高城的回答释放了金井这几天不断累积的愧疚，以及压抑已久的渴望，因此他就像头猛兽紧紧地抱住高城，但嘴上的吻却是温柔无比。
这或许可以说是金井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刻。虽然他无法完全形容这种心情，但他觉得顿时豁然开朗，整个人雀跃得不得了，全身的血液也在血管里狂奔猛撞。同时也只想紧紧抱住眼前的高城，不想再放开，就怕他再次离开。
灵活的舌描绘着薄唇的轮廓，然后纳入嘴里轻吮。接着窜进温热的口腔中，探索过每一寸空间后缠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舌，再汲取甜美的汁液。而每当炙热的舌滑过某一处时，高城的身子不自觉地轻颤，不知不觉中也沉迷于这个吻，嘴里更不自觉地发出细微的呻吟。
「唔、嗯……」
半跪着身子的高城被吻得腰开始发软，身子有些不稳，因此双手紧紧抓住金井的肩。而金井也有感觉到高城的异状，尤其是他的腹部开始感觉有个坚硬的东西顶着，随着高城的腰轻轻扭动，那坚硬的东西也不断摩擦着自己。这时，金井才结束这个吻，稍稍松开了高城。
依依不捨地与高城分开时，金井看到两人分开的唇间牵起几条透明的银丝，高城的脸上染着红晕，一双眼有些许迷濛魅惑，淡粉色的薄唇也变得湿润水嫩，更添几分性感。金井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勉强保持理智。
「抱、抱歉，我又太粗鲁了……」
只见高城佯装生气地嘟起嘴，然后俐落地跨坐在金井身上。
「就是说嘛，我刚刚才说要温柔一点了。」接着嘴角往上一勾，瞬间化成了笑，而双手环在金井后颈，一双长腿则缠住腰后说：「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喔。」
这次金井有准确地了解到高城话中的意思，而且他也很想照做。但他仍犹豫地低下头思索了几秒，之后怯怯地抬头看向高城。
「真的可以吗？」
「嗯。」
高城点点头，轻笑一声后主动献上一记轻吻。
「我也喜欢你喔。」
一句话就让金井的嘴角扬起，眼里都酿起了蜜，然后重新吻住高城。
拋去刚才的贪婪与占有，增添了温柔与爱意，两人交换着轻柔的碎吻。
接着，金井抱紧了高城，稳稳地站起身，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到床舖上。双手撑着床舖，他伏在高城的上头，细看着身下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几年前直缠着他，让他心烦。但没想到几年后，竟然会反过来对他着迷，想到要与他离别就会心痛，甚至会忍不住流泪──高城晴，真是败给他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
身下的高城疑惑地眨眨大眼问，金井则微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语毕，他低头再度吻住高城。
??????????????（续）
圣诞快乐后，
这礼拜是新年快乐～～xddd
???????祝大家2018年万事如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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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ommutative Law 14（H有）
「怎么了？在想什么？」
身下的高城疑惑地眨眨大眼问，金井则微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语毕，他低头再度吻住高城。
吮吻着他的唇、舌及贝齿，然后一路向下轻吻。他的眼睛、鼻子及耳朵，白皙的颈项、纤细可见的锁骨。
接着轻手轻脚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再度从胸口开始落下轻吻。平坦但富有弹性的手感，两颗小红点因为接触到冷空气而挺立站起，金井一口含住一边吮咬，一手则弹捏搔刮另一边，这突如其来的温热及搔痒感惹得高城洩漏细微的呻吟，腰也微微扭动。
「唔嗯……」
高城很久没有体会这么轻柔温和的前戏了，这种缓慢轻柔的爱抚以往总让他感到无聊，但这次却逐渐搔动了他的内心，身体里有种热度慢慢扩散开来，从金井吻过的地方开始向外蔓延，令他难得有些心痒难耐。
接着，金井继续向下吻去。柔软平坦的肚皮、纤细的腰肢，在心爱人的身上轻轻留下红印。之后抬起一双长腿，从小腿到大腿，最后连大腿根部也不放过，在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了痕跡。
「金、金井……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记号。代表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说完，他低头探下最后一个地方。「最后，还有这里。」
金井边说，先在小高城的顶端印上一吻，然后细细地舔吻每一处，最后才一口含下，直到根部。
「啊……嗯！」
高城不禁舒服得弓起上身，扬起呻吟。
而高城的呻吟似乎是种催化剂，金井接着上下吞吐吸舔，等高城稍微习惯了才又加速，不停地发出「咕啾、咕啾」的水泽声，而温热的舌时不时在顶端舔绕，让小高城高兴得不断从顶端漏出汁液。
「哈啊……金井、不行……我、我快出来、了……」
即使听到高城这么说，金井不但没放开嘴里炙热的小东西，反而更加快速度。这惹得高城是既舒服又慌张，一双手急忙想推开金井。但是慾望在一瞬间达到高点，瞬间就要喷发而出。
「不行——！」
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高城无力地倒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过了几秒才能稍微抬起上身，看向双腿之间的金井。
只见金井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微皱着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高城瞬间瞪大了眼，忍不住惊讶地大喊：
「你、你吞下去了！？」
「你之前不都也吞下去了吗？不过……这味道还真有点奇怪。」
金井边说边露出苦笑，高城见状也跟着笑了出来。
「你不用勉强这么做啊，我又没有要你这么做。」
「不行，要公平才行。只不过，现在你得帮我清清味道才行。」
才说完，金井就又吻上高城，之后伸手从床边的矮柜抽屉里拿出一罐用了一半的润滑剂。不过他才刚拿出来，高城又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那个？」
「我在某天偶然发现的。你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偷偷放了一条在这里吗？」
「呃，我只是想说以防万一嘛……」
「不过现在倒是刚好派上用场了，亏你有想到。」
虽然金井最后有想要帮忙打圆场，但是被发现偷偷放那种东西实在太丢脸了，高城只能用双手摀住自己羞得通红的脸，任凭金井摆布。
「那么，我来帮你扩充吧。」
不等还摀着脸的高城回应，金井倒了一些润滑剂在手上，向高城的后庭探去。
先在后庭周边都抹上润滑剂，然后小心翼翼，谨慎地缓缓插入一根手指。
「唔嗯！」
高城突然的呻吟吓得金井定住了动作，担心地问：
「会痛吗？」
不过，还好高城笑着摇摇头。
「不会。」
「那我继续囉？」
「嗯。」
慢慢地将整隻手指插了进去，感觉得到高城的后庭里柔软温暖，而且不断收缩。金井感觉到所有血液都往下半身窜去，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扩张动作。
之后慢慢伸进了两根、三根手指……金井能感觉到高城的后庭已经渐渐习惯，不断地吸附手指并缩紧，像是某种邀请。而高城的腰也不断地摆动，神情更春色荡漾。
金井又吞了口口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而高城见到这样的金井，感觉得到他的慾望，便用一双迷濛的眼带着水气看着金井，难耐地开口：
「已经够了……你还、不进来吗？」
这句话等于是得到了允许。金井立刻点点头，缓缓抽出手指后换将早已胀痛不已的小金井抵在洞口，先在洞口划了几圈，之后慢慢挺进。
「啊啊！」
高城瞬间挺起了腰，而小金井顺利地完全进入到根部，也感觉到高城的里头瞬间缩紧了些。
是因为舒服吗？
金井将高城的双腿分在两旁，再次伏在他的上头，担心地看着高城的表情。不过，高城的表情没有丝毫痛苦，也没有皱着眉头，只舒服地扬起头，露出美丽的颈项线条。
金井忍不住在上头咬了一口，并用力吮吻。
当他松口时，便留下了一个红印。
「高城，我要动囉。」
「嗯……好……」
慢慢前后摆动腰，一直到感觉高城比较适应了，里头也开始吸附包裹住小金井时才逐渐加快速度。
「唔、啊……哈啊！好棒……」
高城的腰不自觉地扭动了起来。
金井完全压低了身体，紧紧抱住高城。而高城的双手也环抱在金井的后颈，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腰正不断地扭动，以便金井能更深入自己，好让金井和自己的连结达到更深处。
每次金井深入自己的体内，高城就感觉到比以往更加愉悦的快感流窜到身体各处，甚至直到手脚指尖。然而，心里却感觉到另一种东西，正逐渐包覆住自己的心。
好奇怪，这是什么感觉？以往跟他人做爱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有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逐渐渗透进自己的皮肤，但却非常温暖且无法言喻，并在一瞬间填满了内心。好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心情──
滴答，滴答。
「高城，你怎么了？会痛吗？」
金井看了高城一眼，突然满脸担心地停下动作。
但是高城不明白他的问题，不解地歪了头。
「高城，你哭了。」
「咦？」
随意摸上自己的眼角──的确有些透明的液体──高城这时才发觉眼泪正不自觉地不断从眼角滑落。他有些慌张地急忙擦去眼泪，微笑着紧抱住金井。
「我不是痛，不是。我大概只是……觉得幸福吧。」
「幸福吗？」
「嗯，很幸福。」
音调里略带着哭腔，但是话里却带着笑意。金井也抱紧了高城，抚摸过他柔软的短发。
「你放心，今后我也会让你感到幸福的。」
「嗯，就拜託你了。」
高城感受到金井不断进出自己体内，也感觉到金井满溢的情意。
啊……原来这就是跟喜欢的人，跟爱人做爱的感觉。原来是这么舒服、这么幸福的事啊。
高城忍不住加重抱住金井的力道，而金井感觉到后也用力回抱住他。
「唔、啊……啊……快了，金井……我快要……」
「我也是，我们一起去吧。」
「嗯啊！哈啊──唔！」
一起达到顶点的那一刻，金井再度吻上高城，交换彼此炙热的气息。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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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the Answer 1
几年后。
「别跑！站住！」
虽然知道这么喊没有用，但全速奔跑的金井就是忍不住对跑在前方的人这么喊。一直到这个时候，金井终于明白当年那些追着自己跑的警察是什么感受了。
现在的金井和同事正全力跑在商店街上，努力追赶前面的人。而跑在前方的人身穿着立领学生制服，一双腿就像飞毛腿一样跑得飞快，不愧是年轻人。
但追在后头的金井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同事的脚步已经开始慢慢减速，他依旧维持着全速，全力奔跑就是要追上前面的那个学生。
前面的男学生或许是对金井的鍥而不捨感到惊讶，跑步的途中慌张地回头看了金井一眼。就在这一瞬，他一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个木板招牌，等回头看到要闪避时，已经为时已晚。
──匡啷！
随着木板招牌因倒地而发出的声响，整个人扑上去的男学生也倒在地上。不过，背后还有一个警察！男学生顾不得身上的痛，有些狼狈地爬起身就又往前跑。然而，跌这一跤让金井有了缩短距离的空档，趁着男学生还没跑几步，金井就一把拉住他的后领。
「好了！鬼抓人就到此为止，给我乖乖就范！」
金井一把抓住男学生的手就扣到背后，并用膝盖轻踢男学生的后膝窝，轻松让他跪倒在地。但还没有结束。金井单手扣着男学生，用另一隻手打开肩上的对讲机。
「抓到一名学生，现在带到商店街口，警车等待支援，带回警局。」
一直到金井通报完，男学生仍不断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金井的箝制。但是已经当了五年警察的金井，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让他跑了。虽然他很懂男学生现在想逃的心情，不过心里除了同情之外，还对当年的自己感到丢脸。
于是因为全力奔跑而喘着大气的金井无奈地摇摇头，拍拍男学生的背说：
「别挣扎了，谁叫你要跟别人打架。」
「是他们先来找我的碴！」
嗯？我以前好像也说过这句话？──金井突然觉得这名男学生有点像以前的自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亲切感。
他边押着男学生走向商店街的出口，边轻叹了一口气，放软口气再对男学生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这样难道都不觉得累吗？」
「吵死了！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怎么可能会不懂。」
这句话似乎让男学生很惊讶，愣了一秒后又撇撇嘴。
「哼，少骗人了。一个警察怎么可能会跟人打架！」
「喂喂喂，难道只有你可以打架吗？说这什么鬼话。」
「你才在说什么鬼话，别以为我会因为这样就被骗！」
「我可没有骗你，我很久没有说谎了。」
两人就边走边抬槓着，很快就走到了商店街的出口。那里已经有一台警车等着了。
「好了，有话到警局再说吧。」
金井说完就让男学生坐到警车后座，然后坐上副驾驶座，带着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学生回警局。
※
在大约三十几人的教室里，穿着西装的教授在黑板前说得起劲，用理论推敲人体的奥秘，试着让台下埋头猛写字、作笔记的学生了解得更透彻。
其中，坐在窗边的纤细男子更是特别认真。不仅仅是抄笔记，将教授讲到的重点整齐地写在笔记本上，摆在桌上的手机也拿来利用，开着录音app录音，深怕自己会漏听哪个部分。
然而，一堂五十分鐘的课在教授的讲课声夹杂着抄笔记的细微声中，转眼间就度过了。噹噹噹──通知下课的鐘声传遍整个校园，纤细的男子听到鐘响时抬起头，似是觉得有些可惜地轻叹了口气。
「好，今天我们就上到这里，下课吧。啊！还有，高城晴同学，请来找我。」
正在收拾东西的纤细男子──高城听到教授的话，惊讶地抬起头后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三两步跑下阶梯式座位到讲台前。
「老师，你有事找我吗？」
教授微微笑着点点头说：「嗯，不过我得在下一堂课前回一趟研究室，我们边走边讲吧。」
「好。」
高城跟着教授的脚步走出教室，来到吵杂热闹的走廊上，静静地等待教授开口。
「是这样的，高城。其实我的研究室里有位研究生找到了工作，从下个月开始就没办法来帮我的忙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呢。」
「是啊。所以我正在找有足够的知识，能够顶替他的人。」
「嗯～原来是这样啊。」
高城点点头，单纯地回应教授的话。然而，接下来教授说的话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
「我的研究室目前在做再生技术的研究。高城，你有兴趣吗？」
「咦？」
惊讶地眨眨眼，这时教授刚刚说的话才在高城的脑海里连结起来，还不禁张大了嘴。
「教、教授，您您您的意思是？」
「呵呵呵，你的反应还真可爱。没错，我正是想问你要不要来我的研究室帮忙。」
「咦？可、可是系上还有很多优秀的同学……」
「高城，别谦虚了。在系上，你是这学年成绩最优秀，学习态度也最积极的学生。即使是重考进来的，但你的知识远多于其他同学好几倍，甚至都可以跳级了。」
被教授这么夸奖，高城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谦虚地点点头。
「没有啦，教授，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呵呵，那正好。你就来帮我做研究吧，这样能学到更多东西喔。噢对了，别担心，我会依照工时算薪水给你。」
「呃，我、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研究室里帮忙研究的学生们，也全都有拿薪水喔。」
「这样啊……」
或许是看出高城有些犹豫，教授勾起微笑，拍拍他的肩说：
「不然这样，你回去想想再跟我说吧。反正不急。」
「好……教授，真的非常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用不着谢，这是因为你的表现好啊。」
教授带着和蔼的微笑回应。而这时，两人也不知不觉走到了教授的研究室。
「好了，那我先回研究室了，你也赶快去准备下一堂课吧。考虑好的话随时跟我说。」
「好的。教授辛苦了。」
在研究室门口目送教授后，高城立刻高兴地拿出手机，播出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边走向教室，高城边听着单调的拨号音，等着电话被接起的那一刻。然而，拨号声不断重复响着，直到转进了语音信箱。
旭这傢伙在做什么？难道正在忙？
「唉，算了，传讯息给他好了。」
※
「喔，晴有打给我？」
带着刚抓到的打架少年回到警局，金井一拿出手机，就发现自己有一通未接来电，以及几通讯息。他有些无奈地咂舌一声，先打开讯息来看。
晴：在忙？
晴：今天有个好消息。
晴：回去跟你说。
金井有些惊喜地挑挑眉，然后打上回覆。
金井旭：抱歉，刚才去抓打架的学生。
金井旭：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这么问，高城大概也不会乖乖告诉自己，但金井还是装做被吊胃口的样子回应。不过，估计高城现在应该没办法那么快回覆讯息，因为他上课时就会把手机放在包包里，专心地听课，直到下课才会看讯息。
知道这点的金井把手机收到一旁，坐在位置上稍微休息。不过没多久后，刚才一起去抓人的学弟就拿着一份文件过来。
「金井学长，那个学生的笔录做好了，也联络家属了。」
「好，把纪录给我吧。」
从学弟手上接过笔录的纪录后，金井就让学弟去休息了。
在这几年间，金井从最小的位阶升上了一阶，虽然接到报案后还是要去抓人，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但也开始肩负起教育新人和小主管的职责。
金井翻开学弟写的纪录文件，确认内容及是否有缺失。
「文海祐介，十七岁……是由祖父独自扶养，有一样的前科纪录……」
唉，这年纪的孩子就是爱打架闹事啊。独自扶养的祖父也真辛苦，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经常跑警局。
不过，这个情形好像有点熟悉……金井不经意想起了已经过世许久的奶奶与爷爷。那时候，爷爷和奶奶来警局带自己回家时，或许也是一样的吧。一想起自己的年少轻狂，金井便有些羞愧地轻勾起了笑。
──叮咚！
这时，手机响起一声细微的铃声。是收到讯息了。
金井打开手机，发现是高城回讯息了。
晴：你以前也是这样啊。不过是被抓的那一个（笑）
「呵！这傢伙。」
老是说这种欠揍的话，虽然的确没有错啦。
金井轻笑了几声，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伸进裤子口袋，拿出一条水蓝色手帕。
──你留着吧！以后每次看到它，记得要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要好好选择自己的未来～
这么想一想，以前的高城说话就很欠揍了，不只是现在。不过，现在倒是让人捨不得打了。而金井又不禁开始想，那时候要是没有高城拉自己一把，金井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虽然年轻气盛，的确很容易踏上错的路，不过，有的时候就是得有一个人伸手拉一把。
于是金井闔上文件，从座位起身，到局里的饮料贩卖机投了两罐咖啡，来到只有一个人的等候室。
「来，喝吧。」
他将其中一罐咖啡放到少年面前，然后坐上他身旁的空位。
原本低着头的少年先是疑惑地看了眼金井，之后看向自己眼前的那罐咖啡，看似有些不爽地皱起眉。
「……为什么给我这个？」
「刚刚在外面跑很冷吧？而且你也没穿多少，外头可是低于五度喔。」
不过少年不领情，单手一挥就把那罐咖啡推开，恶狠狠地斜瞪着金井。
「你在同情我吗？」
但金井当然没在怕，随手打开自己的咖啡就啜了一口，然后靠着椅背翘起脚。
「你有什么值得我同情的吗？」
「……你是在挑衅我吗？」
「怎么可能。好了好了，别那么兇狠地瞪着我，而且你这么瞪我我也不会怕。」边说，金井伸手将那罐被推开的咖啡重新推到少年眼前。「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罢了。」
少年一听，又面露出既无法理解又厌恶的神情瞪着金井，像在用眼神透漏：「你是神经病吗？」不过这次他不推开那罐咖啡，但也没有收下。金井见状只耸耸肩，又喝下一口咖啡。
「你那么常打架，应该很累吧？年轻真好。」
「啊？」
少年发出疑惑的声音。
「仔细想想，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呢。整天打架，好像都不会痛。」
「……你刚刚也这么说过，你在开玩笑吗？」
「呵呵，这也是当然。你现在在想一个警察，以前怎么可能会打架吧？」
少年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只直盯着金井看。而金井笑着放下手中的咖啡，将制服衬衫的右边衣领，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现在相信我以前也会打架了吧？」
那道伤疤看起来不大，但是随眼一看就看得到。少年看到时稍稍睁大了眼，随后佯装自己不惊讶，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尖锐气息瞬间柔和不少，一双眼也终于肯直视金井了。
（续）
下礼拜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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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the Answer 2 END
「你不想问这是怎么弄的吗？」
「……关我屁事。」
金井当然知道少年是嘴上还在逞强，其实心里好奇得很，因为就算他现在瞥过头，也不断地偷瞄那道伤疤。
他忍住笑意，将伤疤再次隐藏在衣领下。
「这是在我高中时跟其他学校的人打架，被对方用小刀砍到的。」
「……」
少年没有任何回应，只斜眼看着金井。于是今井就当作他有在听，继续说下去。
「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因为意外过世了，所以是由我奶奶和爷爷抚养长大的。小时候什么都不懂，所以觉得无所谓。但是随着渐渐长大，看到别人有爸爸、妈妈，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我却只有爷爷奶奶时心里就不好受。升上高中的我虽然知道有爷爷奶奶在也很幸福，但又觉得很哀怨，这两种想法总在心里相碰撞，让我想逃离这个现实，所以我不去看周遭的人有多幸福，四处打架、找自己的归处。而就在我又跟人打架，因为被划出这一道伤痕而快倒下时，有个优等生出现在我的身旁。」
说到这里，金井轻勾起一个微笑。
「他不管我对他有多兇或怎么骂他，他就是执意要替我处理伤口。然后又说了一堆冠冕堂皇，所有人都会说的话。什么老是被警察追，不累吗？打架不会累吗？不要放弃往光明处爬的机会，你永远都可以改变之类的。然后，就留下一条手帕就走了。」金井边说着，边伸手进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条深蓝色格纹手帕出来，挥到少年面前。「喏，就是这条，上头还有一些当时洗不掉的血跡。」
「……你还留着？」
少年的眼神有些狐疑，金井知道他一定是在猜自己是不是在瞎掰，于是他摊开手帕。上头淡淡的血跡已经变成淡褐色，而在手帕的右下角有白色的线绣出了「haru」几字。
「你看，这是他的名字。」
看到这几个字，少年惊讶地瞪着大眼看向金井。
「怎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因为他是优等生。」
「呵呵，是啊，我那时候的确很讨厌他。」
「那你为什么留着他的手帕？」
「嗯……这是个好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这东西很重要。而且改变我的──就是他的那番话。」
听到金井这么一讲，少年马上皱起眉撇过头，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金井知道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在骗他，但是这个故事是真的，绝无虚假啊。所以金井继续说道：
「你一定觉得我在骗你吧？」
「不然呢？你也想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吧？」
「我也希望你们这年纪的叛逆小孩有那么好搞就好了。」
「啊！？」
少年马上口气恶劣地回头瞪着金井，不过金井当然不害怕，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微笑着把手帕收起来。
「好好好，别马上就那么激动嘛。我的意思是你都知道我要说什么，而我也不想讲那些话。只是，现在想想他那时候讲的一句话的确没错。」
「……什么话？」
「就算你现在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但那也不代表你永远都没办法改变。」
「还不都是那些话！」
「但是他也有做到喔。」
「啊？什么意思？」
一想到自己嘴里讲的那个人，金井就不自觉地轻勾起嘴角。
「他后来也曾经堕落到这个世界的最底层，也曾经放弃改变。但是，他最后也决定要改变，下定决心离开最底层，爬了上来。现在正为了他的梦想前进喔。」
「……是吗？」
「嗯，所以只要有心，的确办得到啊。像我、像他，又或者──你？」
金井说完便指向少年。而突然被点名的少年先皱起眉，然后惊慌地撇过头去，嘴里粗鲁地丢出几句话反驳。
「哼！谁理你啊！就说了，你说的一样是冠冕堂皇的话，烦死人了！」
「好好好，你觉得是就是吧。噯，话说，如果你是因为觉得人生在世很无意义才老是打架的话，要不要去找点自己想做的事啊？」
「你在乱说什么啦！谁觉得活在世上很无意义的！」
「喔？那你有梦想吗？」金井故作惊讶地挑挑眉。
「要你管！」
「唉～建议你找到一个目标比较好喔。当然，当上哪一区的老大这种的不算。」
「这点小事我当然知道，哪还用你废话！？」
「唉，臭小鬼说话的口气就是那么嚣张。」
「你说什么？喂！你这个混帐警察是来挑衅我的是不是？」
「不，当然不是。」
──叩叩。
正当金井和少年你一来我一往地抬槓时，室内响起门板被敲响的声音。少年马上警戒地看向门边，而门接着被打开。
「咦？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走进来的是那位新人学弟。他一看到坐在少年身旁的金井就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里是警局内，我想来的话，应该可以来吧？」
「啊……对，抱歉。」
「不要紧。怎么了吗？」
「喔，那位同学的爷爷来接他了。」
「好。」
随后金井就拉着少年起身，并对着他说：
「有人来接你了，快回去吧，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你了。」
「哼！囉嗦。」
随意丢下这句话，少年就走向站在门口的新人学弟。不过，在少年正要踏出门时，金井又出声喊住了他。
「噯，等等，这罐咖啡你拿去吧。」
不过少年回过头后，摇了摇头。
「……不了，我喝不惯咖啡。」说完，少年就跟着新人学弟离开了。
而这句话让金井轻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
「还喝不惯咖啡，分明就还是个孩子嘛。」
最后金井一头仰尽自己的那罐咖啡，丢进垃圾桶里。回到座位上后将那罐咖啡，放到了新人学弟的桌上。
※
俐落地开门、关上，金井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屋里，瞬间觉得家里比较温暖这句话说得非常对。
「我回来了。」
「啊，欢迎回来～」
「晴，你今天没有打工？」
「是啊，所以我正煮好晚餐呢。」
金井边走进屋边脱衣服，走到餐桌旁看到围着围裙，正在摆碗盘的高城就凑过去在脸颊上吻了一口。
「啊！好冰！」
「因为外面好冷。」
「那还不赶快去换衣服洗脸，竟然先来偷亲人。」
「啊～好香啊～肚子好饿～」
「你这傢伙根本没在听！」
不管委屈地嘟起嘴抗议的高城，金井满足地自顾自走进卧室，换下一身脏衣服又去洗把脸后，回到餐桌旁坐上自己的位置。今天的晚餐是汉堡排与蛤蠣味噌汤，外加一碗高得像山的白饭。
而高城早已经就定位，等金井坐下就等不及地开口说：
「噯，你听我说喔～今天有超幸运的事情！」
「嗯，就是你在line上说的吧。是什么事？」
或许是猜到这件事对高城来说非常重要，所以金井即使饿得肚子咕嚕叫也没有马上动筷，而是看着兴高彩烈的高城问。
「那就是──有教授邀请我去他的实验室帮忙做实验！」
「喔～感觉好像很厉害！」
「是真的很厉害喔！因为那个教授在医学界很有名，如果帮他做研究的话，不仅对以后很有帮助，如果教授愿意的话，还可以帮忙推荐到大医院实习！」
「这么好？」
「对啊！不过……我还没答应。」
看高城的表情有些犹豫，金井继续问下去：
「为什么？」
「如果去帮忙做实验的话，搞不好必须把便利商店的打工辞掉，还会晚回家喔。」
噗！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金井忍不住笑意，毫不遮掩地笑了出来，这让高城有些不满。
「喂，你笑什么笑啊？」
「因为你想太多了啊。你想想，就算你现在没有去帮忙做实验，打工还是会晚回家，而且我们家也不用你打工啊。我有工作，奶奶那笔钱拿去还完债也还有剩，供你读完大学都还够呢。」
「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我也要还你钱啊。」
说到这个，金井就一脸无奈。
几年前，两人在一起后高城就答应金井，向凉子辞去了男娼的工作；而金井也答应了高城，奶奶那笔钱就当作是高城借的，高城以后还是要还。但是说真的，对今井来说，那笔钱让高城拿去还债算是非常值得，所以不还也无所谓。然而，高城就算再度成功考进了医学院，还是继续去便利商店打工，每个月领到薪水后就拿给金井。
唉，真不晓得要说这家伙正经还是固执。
金井暗自叹了一口气，回道：
「反正你又不会跑掉，我也不会跑，以后再慢慢还也行吧。」
「……唔！」
「嗯？」
不知道为什么，高城听到金井刚才说的那番话就逐渐涨红了脸，一双眼瞪得老大，使得金井疑惑地皱起眉。
「晴，你怎么了？」
「……你……你还问呢，你说那是什么意思嘛。」
啊？刚刚那句话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金井又歪了头。
「你、你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像在求婚似的……」
「……咦？」
听高城这么一说，金井这才感觉似乎真的是这样，惊讶地直盯着高城。接着脑筋一转，又继续问：
「好像是呢。那所以，你的答案呢？」
「咦！？」
金井扬起有些坏心的笑，「我跟你求婚了，那你得回答我吧？」
看着眼前勾起邪笑的男人，高城突然觉得自己是一时误入了歧途，才会答应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不过，老实说，他倒是很庆幸自己在那一年有偷偷跟着金井，有鼓起勇气上前帮金井处理伤口，还跟他说了那些话。
想到这里，高城也勾起了笑。
「哼，那我明天就去跟教授说我可以帮忙。你不能反悔喔。」
「求之不得呢。」
两人看着彼此扬起笑，然后拿起筷子，双手合十并一齐说了声：「我开动了。」
用完晚餐又休息一会儿后，因为是高城煮饭，所以由金井洗碗，高城则先去洗澡。当高城的头上盖着一条毛巾走进卧室时，金井也正好要拿着衣服去洗澡。
两人正式同居后，家事也轮流分担。而且不用特意说，彼此都知道该做什么。就像高城煮饭时由金井洗碗、先洗好的人负责洗衣服，后洗好的人负责晾衣服等等。
胡乱用毛巾擦乾了一头短发并吹乾后，高城拎着衣物篮来到洗衣机前，在把衣服丢下洗衣机前，一件件拿起来检查口袋里有没有东西。当高城拿起金井的制服，将手伸进胸前的口袋后，捞出了一条深蓝色的格纹手帕。
「咦……这、这是！？」
高城将手帕摊在手上来看后，忍不住惊讶地扬起声线。因为他知道这条手帕──这是高中的那一年，高城留给金井的手帕。
洗完澡后，金井把一条毛巾盖在头上，胡乱擦着并走进卧室。不过，他看到高城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东西发愣，所以凑过去坐到他身旁。
「你在看什么？」
听到金井这么问，高城将手上的手帕在金井面前晃了晃。
「这个，我还以为你丢掉了。」
「喔～原来是这个啊。你怎么找到的？」
「你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来啊。」
「啊，对吼。」
金井暗叹着自己怎么那么粗心，然后从高城手上接下手帕，换他问高城：
「所以你还记得这条手帕？」
「当然记得。因为我特别喜欢这条手帕，所以还特地请我妈在上头绣了我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当时怎么捨得给我？」
「嗯～这个嘛……」高城仰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并不觉得难过喔。而且你现在还留着它。」
「噯，你知道吗？这条手帕可是我的护身符喔。」
「嗯？真的？」
「是啊。每当我遇到事情或难过、受伤的时候，都会握着它，出门时带着它也会觉得很安心。」
「喔～这样啊。」
突然间，高城扬起调皮的笑容，又开口问道：
「噯，我说你该不会……从高中就喜欢上我了吧？不然，你怎么会留着它？」
高城的问题让金井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思考了几秒。
「嗯～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噯！不准学我啦！」
「才没有，我不是在学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啊。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哪记得起来。」
或许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高城一下子皱起眉又噘起嘴，往金井的侧腹揍了一拳。
「噢！干嘛打我？」
「不会讲点甜言蜜语吗？死木头。」
「我本来就不太会说话，你也知道嘛。」
「算了啦。滚开，快点去吹头发，我要睡觉了啦！」
「咦？才十点多耶。」
不管金井的问题，高城爬进被窝里就背对着金井，不打算再理会金井。不过，就算看到高城闹脾气，金井也丝毫不慌张，乖乖去吹乾了头发，并将门窗都锁好后回到卧室，缓缓窝进被窝，凑到高城身旁并从后方搂住了对方的腰。
「噯，值得那么生气吗？」
「哼，当然是开玩笑的。我哪会因为那点小事就真的生气。」
「那你转过来嘛。」
「……」
高城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要转身面向金井的意思。金井从背后紧贴上高城，静静嗅着与自己相同的发香，接着缓缓开口。
「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会留下你的手帕。但是，这几年来就是捨不得丢。」
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微微照亮屋里。金井的声音轻轻响彻在房里，然后回盪在耳里，烙印在心里。
「不过，一直到最近我才得出了答案。这不是骗人，也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真的这么想。
我想，我会一直捨不得丢掉手帕，是因为那是我和你之间──唯一的连系吧。或许……我以前就很憧憬你了。然后一直惦记着你，直到我再次去见你。之后才逐渐发现自己喜欢你。」
缓缓地，金井感觉到有双手覆上自己抱在高城腰间的手，于是金井又将怀中人搂紧了些。
「别再离开我了喔。」
金井在褐色的短发脑袋上印上一吻后，被抱着的高城突然转过身，将自己埋进金井的怀里，靠上金井的胸膛。
「嗯，不会再离开了。」
看着褐色的小脑袋紧紧埋在胸前，金井不禁勾起微笑，也回抱住高城，在白洁的额上印上一吻。
（完）
后记
不管是路过还是一路追到现在的读者，大家好，我是伏见优（鞠躬）
在过农历新年前，我终于把《爱与性的交换律》完成了～～（洒花）非常感谢有看到结局，甚至愿意花时间看这篇后记的读者们，你们的爱心与收藏数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动力！
而这一部作品其实是从2016年12月底就开始撰写，于2017年的4月底开始在网路上连载，最后在2018年的1月中结束。哇～这么想想，《交换律》真的花了很久的时间。不仅写了一年多，连载也花了超过半年（笑）
唉，我也不愿意写那么久啊。但是去年开始了新工作，还去上了动漫学校，我也是情非得已嘛……（玩手指）
来说说为什么会有这个灵感呢？老实说，一开始我只是想写sm（喂）但是呢，光是描写sm多无趣，于是就想到和正对比的警察配对。之后才决定学生时代的两人是优等生和不良少年。不过，我想大家果然都很喜欢看肉呢xdd
至于这部完结后，下一部作品呢？事实上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构想，也已经完成大纲了！不过，似乎没有很多肉喔……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哈哈哈哈！另外，也预计将这部作品拿去投稿，希望能让更多人看到这部作品，并做成书送给大家。（但能不能成真还得要看出版社的编辑大大，希望他们能赏赐我一个机会（跪））
那么最后，我要在这篇很没有内容的后记（笑）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们，我相信今后金井与高城会很幸福的！而我也会努力生出更多对幸福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