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沉浸式伟大航路RPG》 蜂巢之血 我在十八岁生日这天,打开了新的游戏。 “《Reality:One Piece·伟大航路》,由布列塔尼亚集团开发研制而成的第二世界,” “绝对自由的发展、数百位攻略人物、上万条支线与游戏结局!等你来挑战!” 被玩家称呼为OP的游戏,是这个时代最精彩的冒险。 我将VR眼镜带在脸上,进入了Oasis。 2022 年,公司ARGUS开发出了能连结虚拟世界的机器NERvGear 2045年,由詹姆斯哈利迪实现了虚拟时空与现实世界的完全结合——绿洲Oasis已经占领了所有人的生活。 而随着布列塔尼亚集团的进一步开发,全息小世界——作为二次人生被彻底提上日程。 资本市场就像嗅到鲜血的鲨群,以各色IP为文本,创造出一场永不停息的狂欢。 不论是平民乞丐还是权贵豪门,不论职业年龄、性别阶级,在全息小世界,都有机会重新开始,享受绝对自由的“极乐园”。 而《Reality:One Piece》,正是以数十年前完结的超人气热血少年漫为基石,一个在大航海时代,追寻自由与梦想的冒险世界。 “瞳膜认证通过,身份ID:娜娜莉·兰佩路基,欢迎您的登入。” 我站在一片虚空中,进行开局前的角色捏造。 “下午好,我是您的引导者。”穿着女仆装的女性用清浅的声音介绍道。 “接下来将由我来向您介绍游戏流程。” 玩家在这个游戏里,唯几能决定的就是容貌、身份和天赋。 “您可以自由进行外表捏造。” NPC抬起手,身侧是一长串的列表清单。 我看着上面的种族选择,甚至能够自由设定成十几米的身高设计,饶有兴趣地把有着几十项内容的捏造清单一一看完。 不愧是世界级别财阀出品,连手指指纹都能设定……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容貌上直接一键导入自身数据,面前出现的少女将灰金色的长发散在脑后,露出乖巧的笑容。 “真是可爱的孩子呢,那么,您的身份是?”引导者露出温柔的笑容。 身份上,有贵族、海贼、平民、流浪者四种选择。 贵族享有绝对的新手期保护,想要玩一盘悠闲游戏大可以选它。 海贼则倾向于冒险与厮杀,对于一些肉鸽爱好者是不二之选。 平民和流浪者则是最难的开局,没有地位力量,很容易在新手村就被迫进行二次投胎。 不同的身份关系到不同的降落地点和可结识的初始角色。 我想了想论坛上的讨论,贵族身份高贵但名声扫地,出生在海贼船上也是一种束缚,平民和流浪者两者之间,后者似乎有概率roll出隐藏身份。 我选择了趣味更大的流浪者。 “真是可爱的选择!那么,请选择您的初始天赋吧。” 游戏的引导NPC都做的这么肉麻吗……甚至感觉到她慈爱的目光,莫名不自在的我避开眼神,去看真正的戏肉。 天赋,开局三选一,在恶魔果实满地走,霸王天赋不如狗的高危世界背景下,为了玩家的游戏体验,布列塔尼亚大方地提供了这样的合法金手指。 【超直感】 天赋描述:选左还是选右?是敌人还是对手?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状态描述:获得此天赋,玩家做出正确选择 【十影法】 天赋描述:手指灵活吗?那就来比划一个十影法!召唤式神作为伙伴,开始不平等的救人之旅吧! 状态描述:获得此天赋,玩家持有初始式神·玉犬(幼年) 【蜂巢之血】 天赋描述:力量是正义的话,无力便是罪恶吗?无法认可这样观点的你,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 状态描述:获得此天赋,玩家受伤后自动回复血量 前两个我有一点印象,分别出自曾经同样大火的少年漫。 布列塔尼亚大手笔地买下来不少IP版权,论坛里各路高玩把这些看作彩蛋,如数家珍,立志玩出水准,秀出风采。 至少我真的知道有人取名叫沢田纲吉在伟大航路创立彭格列。 我好奇地回忆起论坛上对第三个天赋的评价。 ——新闻攻略组:蜂巢之血,虽然能回血,但敌人把你一次性打没就直接完蛋,搭配厚血条可以往万能乌龟罩方向发展,评分等级B,推荐指数三星半。 三个技能,可攻可守,我回想着攻略组的评语,“万能乌龟罩”。 听起来像骂人,但是随之而来必须搭配的厚血条也让我心动。 我心怡这样健康的证明。 “是这样啊,您选择了蜂巢之血。”引导者点点头,“那么,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吗?” 透明的面板随着她的动作出现在我眼前,我扫了一眼自己的数据。 姓名:娜娜莉·兰佩路基 身份:流浪者 称号:无 年龄:12岁 体力:15(羸弱的孩童水平) 智力:45(你能完整地读完一本书) 魅力:30(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武力:5(走路的时候请小心受伤) 天赋:蜂巢之血 成就:0 声望:(未激活) 悬赏金:(未激活) 资金:5000 玩家的基础数据都和现实状况挂钩。我想到布列塔尼亚的宣传语。 我回忆着自己12岁时的身体状况,对糟糕的数据叹了口气。 面前站立的少女带着洁白的手套,面容沉静,栩栩如生。 她有一张无害的脸,紫色的瞳孔像闪闪发光的宝石,闪耀着光辉。 “娜娜莉·兰佩路基,玩家角色投放中。” 引导者的黑色短发晃了晃,“祝您旅途愉快。” 落地的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晕眩,我看着自己明显缩水大半的手掌,双腿有着奇怪的触感。 我往下一看,自己正踩在沙滩上,推上来的海浪打湿裤脚。 顾不上湿润的衣服,我新奇地动了动腿,自从虚拟世界的概念提出之后,有太多公司前仆后继地研发推出,我一个不落地都买了。 但是只有布列塔尼亚,让我真正体会到脚踏实地这个概念。 真厉害呢……我锤了锤自己的小腿,痛觉正常,神经没有坏死,可以行走,健康有力。 甚至能看见空气中细微可见的尘埃。 这才是、第二世界啊! 兴奋过后,我抬眼打量四周。 这是我的新手村吗? 似乎是一个偏僻的海岛,后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前方是郁郁葱葱的植被,上方还盘旋着不少鸟禽。 我气喘吁吁地走在路上,虚弱的样子让光幕上的女性投来注意的一瞥。 “我只是引导者而已。考虑到您现在的体力状况,需要停下来休息吗?” “呼、呼。”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谢谢关心。” “您是在往什么方向走呢?” 我奇怪地看了主动问话的她一眼,还是解释道,“我在去村子的路上。” “但是您怎么知道……?” “降落的不远处就有一个码头,虽然很小很破,但是这座岛上既然依旧和外界保持着交通联络,那就是有人居住。” 我笑了一声说道,“我一路走来,植被都是低矮浓密的类型,没有任何砍伐的痕迹,说明在这座岛上不存在树木。” “鸟群都栖息在这里,那对鸟而言,这里有足够丰富的食物。是什么呢?在这个连虫子都不好找的地方,只有鱼类了吧。” “植被和长袖长裤的初始衣物说明气候低温,禽鸟存在说明食物来源。” “海鱼被洋流带来,洋流被风向影响。” 我停下脚步,对不远处停下手中晒网动作的人露出乖巧的笑容。 “想要找到住在海岛上的人们,只要逆着风走就够了。” “这样的解释喜欢吗?引导者小姐?” 成功和名叫玛丽的村民搭上话,她拍拍胸脯,带着我去找了村长。 ——因为没钱所以直接被航船丢下了,这样蹩脚的谎话,朴实的人们却满口答应,让我就在这里住下。 “你一定很吃了苦头吧,还好他们只是把你丢在岛上,不然被卖掉可怎么办。”玛丽带着我去到空闲的房屋,替我真情实感地松了口气。 她忙前忙后替我收拾好房间,让我好好休息。 热情纯朴到令人咋舌的水平。 我躺在松软的床上,被单老旧但洗得很干净,带着暖洋洋的味道。 “还在吗,引导者小姐?” 我懒洋洋地和唯一可以交流的人搭话,半晌,她的面庞才又出现在光幕上,眼角微红。 “我无法挂断通话,一切都在您的主动之下。您真厉害呢。” 我失笑,“其实我骗了你哦。” 看着她瞪大的眼睛,“什么风向洋流的推断都是编的啦,我现实里不能出门、就算能从书上知道这些东西,又怎么能用得这么快呢?”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看到沙子,看到这些东西。 “码头那就立了一块牌子呀。”我煞有其事地说道,“只不过字迹模糊了,只能看见向右两个字而已。” 看着她呆愣的脸,我笑出声来。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考虑到对方可能只是一串数据,我放轻了声音,“不然的话,我给你取一个吧。” “……没有哦,您想怎么叫我呢?” “咲世子。”我看着微微睁大眼睛的女性,“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名字呢。” “叫你咲世子,可以吗?”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牵起裙摆行礼,“遵从您的指令。” 休息好后,第二天我找到了村长。 根据咲世子的说法,我还有许多功能需要通过解锁。 “如果没有大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请问村子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村长想了想,“我们这里,因为能吃的只有鱼,所以好多人容易贫血。村子里也没有正规的医生,我们都是一次性在外边交易药和足够的果蔬肉类。” “药已经要吃完了……但是,最近的风向太古怪了,我们不敢贸然出海,但是我曾经听说,岛的南边有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草药。可以拜托你,帮忙采一些吗?” [任务·村长的请求] 任务描述:卡卡利特村的村长最近非常忧郁,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村民们的病情。请你帮助善良的卡卡利特村吧! 任务要求:采摘草药(0/99) 任务奖励:成就x100,属性点x10 探访哥雅 “娜娜莉要去采药?” 玛丽叉着腰,“虽然路上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不过你这么柔弱,真的可以吗?” 我点点头,和这个爽朗的姐姐继续刚刚的话题,“如果是捕鱼的话,改善一下渔网会不会更好呢?” 回忆着以前在书上看见的内容,不同的捕捞种类可以对应不同的渔网类型,从粗布到尼龙,制作的原料也在变化。 有劲的鲅鱼要用粗网,沿岸资源丰富的地方就用鱼笼。 我将自己还记得的东西全部说出来,最后点点头,“我自己也很少动手……不过书上这么写的话,应该是可以用的吧?” 玛丽亮晶晶地记下,不好意思地冲我一笑,“我们村里很少有人看书呢,虽然大家都知道不少东西,但是你这么一说,感觉可以用上不少呢!” “哪里,能够帮到你们就已经很好了。”我晃了晃手中的书,“而且,玛丽姐姐不也送给我一本草药书吗?” 我抚摸着卷起来的书页,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面板上亮起新的一页。 [您已收录:草药大全] 我露出笑容,向热情的女人道别,“那么我就出发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比照图鉴采摘着,看着数字终于从0跳到99,我松了口气。 按着原路返回,找到村长交付任务。 “哦哦!真的太感谢你了!”村长从屋内拿出一本老旧泛黄的书籍,“这是之前隔壁村子的医婆交给我们的,但是可惜啊,我们村子里没有能够继承下来的人。” “我觉得你在这方面似乎格外有天赋,就把这本书交给你吧,医婆知道这件事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任务·村长的请求:已完成] [奖励已发放,请查收] [您已获得:职业书·游医手册] 没有固定诊所,流动行医的医生便唤作游医。 “咲世子,新手村的职业选择有限制吗?” 她摇摇头,“您的未来是自由的。” 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成为一名医生,也可以后面通过别的任务,获得其他职业书吗? 我若有所思,将获得的属性点加在体力上,15的数字跳动,变成了25,评语依旧是羸弱。 隔壁村子的医婆,村长是这么说的。 但是小岛上只有他们一座村庄,医婆的隔壁具体是在哪呢? 我望向大海,那应该就是我的下一个目的地了吧。 “玛丽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吗?” 晚饭的时候,我询问道。 “我们是八年前才搬过来的。”玛丽手脚利落地端上饭菜,“那几年海上太乱了,我们便干脆到了东海,毕竟这里比较安全嘛,真是该死的罗杰。”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呢,那个时候真的很糟糕。” “娜娜莉呢?为什么会一个人出海?” 她担忧地看过来,握住我的手,“你还是小孩子呢,家里人都舍得吗?” 手套为了方便脱下放在了一旁,我垂下眼,“哥哥出去了好久都没有消息,所以我才想出来找他。” “爸爸有很多妻子,但是我和哥哥的妈妈已经离开很多年了,所以我和哥哥一直都是相依为命。” “虽然很莽撞……不过为了找到唯一的亲人,我必须这么做。” 玛丽止了声,心疼地看着我。 “没关系,你一定能找到他的!” 或许是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她很快想到了办法。 “那这样的话,要不要去隔壁看看呢?” “隔壁?” 她点点头,“是世界同盟国的哥雅,我们这里太小太偏了,但是同盟国不一样,那里的消息更多,说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呢!” [任务·探访哥雅] 任务描述:新的国家会是什么样子?在新的土地上能否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世界不在书和地图中,而在外面! 任务要求:完成第一次出海 任务奖励:成就x200,属性点x20 “但是最近洋流不太对劲……所以等海上平息了,你和我一块去吧!村长不是把医婆的书都交给你了吗,刚好我们要登陆的港口附近就是她家哦。” 我看着新浮现的任务,真心地感谢她,“谢谢你!玛丽!” “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咲世子问道。 “哦呀,你听见了呀。”我走在小路上,咸湿的海风吹到脸上,我将散乱的头发拢到一旁。 “我也不知道呢……大概是随口一说,我可是很想有一个哥哥呢。” 我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卷发,“去找一下这里的商店吧,我很好奇这里的购物会是什么样子的。” “欢迎光临!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我打量着落魄的铺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吊下来的蜘蛛。 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真实吧! 我飞快地看了一眼货物,或许是因为太偏,这里能够购买的东西也不多,果然还是等去了哥雅再看吧? 正想离开,角落里的银光突然一闪,我顿住脚步,仔细地把东西挑出来。 [R·铅笔小刀] 物品描述:回忆就是这么一回事,就像拿着小刀在削铅笔,让你的思维变得锋利敏锐而感性,但是也伴随着疼痛*。这一把刀便是这样制作出来的,它的锐利无比可拟,带来疼痛。 价格:2000贝利 我还没有一把武器呢。 “一经售出,概不退换哦~”商人笑眯眯地收走钱,随着哗啦啦的金币音效,走出门时,我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银白色的小刀。 这一把刀就像一个开关,我回去后想了想,点开了[职业书·游医] “您要选择成为医生吗?”咲世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我只是想翻阅看看。既然要去新的地方,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可怜的体力升上去。” 属性都是可以通过锻炼提升的。 这么说着,第二天我就把长发挽起,开始围着小岛跑步。 疲惫是真实的,汗水是真实的,就连运动后的小腿也格外酸痛。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我从一开始只能快走一小段,到后来可以持续跑完一圈。 体力从25升到135,评语变成勉强的少年水平。 进步显着,可喜可贺。 也是这个时候,玛丽说可以出海了。 我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一身轻松地跟着坐上小船,出发之际,村长急匆匆地赶来。 “这个!” 他将一封信交到我手上,“记得带着这封信去风车村。” “一路小心啊!” [CG·卡卡利特村的告别:已收录] 我点点头,伸出手向岸上的人道别。 “大家保重!” 船只航行了三天,成功抵达了码头。 “那么,我也就去找交易商了。”玛丽和我说再见,“加油啊!娜娜莉!” “嗯!” [任务·探访哥雅:已完成] 我面不改色地全部砸到体力上去。 [体力:135→155] [成就:100→300] 一踏上土地,我就明白这座村庄名字的由来。 大型的风车依次排开,扇叶慢悠悠地转动,让旁观者也情不自禁慢下了脚步。 “真是可爱。”我感慨道,“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个带剑的堂吉诃德呢。” 荒唐的堂吉诃德将风车当做了巨人,举起长剑与他们誓死一战。 “您很喜欢他吗?” “比起喜欢……更多是一种敬佩吧。”我敲响了村长家的大门,对开门的人递上手中的信函。 ——死神该说是拥有着无边威力,却不能以取得了全胜来自诩。 陷入幻想的乡绅疯疯癫癫,精神却高洁纯直。 “反正现实世界已经够差劲了,还是多看看书吧。” 我最后这样总结。 “原来是这样,那你就在我们这住下吧!”风车村的村长留着白白的胡须,看起来凶巴巴的模样,却格外地好说话。 “那老家伙说你在看医婆的书啊,她就住在这边,有时间的话去拜访一下她吧。” 我乖巧地点头称是。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换上轻便的衣物出门。 风车村是一个平和的中型村庄,并且严格来讲,并不属于哥雅的管辖。 这座村子是海军中将,被称作铁拳的蒙奇·D·卡普的故乡,风车村也就独立出来。 在哥雅王国与风车村之间,横立着一片山脉。 科尔波山,正是我寻觅的锻炼场所。 “娜娜莉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呢?” 咲世子担忧地询问,小刀在我手中舞出刀花,“没关系,这不就是游戏的乐趣吗。” 越级跑地图,真是刺激啊。 我将小刀绑在小臂上,“想要触碰世界,就不应该畏惧痛苦。” “不然那也太逊了吧。” 山间的小路格外平整,我擦去头上的汗水,刚刚战斗的山兔尸体倒在地上。 真是不得了的世界,鱼可以比山还大,兔子也能和小孩等高。 身上的伤口依然刺痛,我靠在树下缓解着急促的呼吸。 “咲世子,一共是多长时间?” “是,左臂伤口用30秒恢复完毕,右脸伤口花费45秒。” 我看着光洁如初的左臂,“恢复的速度和伤势的大小有关。” [即时挑战·小小野兔:已完成] [体力:155→160] [武力:5→10] 竟然把这么大的兔子叫小小野兔,真是有够幽默的。 我平息了一会,对着头顶喊道:“上面的朋友,看够了吗?” “要不要一起下来吃饭?” 兄弟二人 “晚上好,玛琪诺小姐!” 我提着东西走进酒馆,对吧台前墨绿色头发的女人问好。 “晚上好,娜娜莉,今天也在山上打猎吗?”玛琪诺拿走我手中拎着的笼子,递给我一杯橙汁。 “嗯,这是今天用陷阱抓到的兰斯洛特。” “诶,兰斯洛特?”玛琪诺看着手里巴掌大的白兔子,笑着夸赞道,“真是好听的名字呢。” 玛琪诺,年龄未知,酒馆老板娘,性格温柔可爱没有哪点不好,唯一可以说是倒霉的地方就是路飞。 “怎么可以这么说!” 路飞,三岁,人嫌狗厌的活泼小鬼头。 他站在椅子上,举起手中的饭勺,气冲冲反对我的说辞。 “我是男子汉呢!” “吃饭还会把米掉得满地都是的小孩子没资格这么说。” 我将冰冷的手放到他脖子后面,看见他一下子惊慌失措地捂着后劲肉,像炸毛的毛茸茸的小动物,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你看,兰斯洛特和你真的很像。”我指了指埋头吃草的小兔,又让他自己看看自己盘子里的饭菜。 “天天最喜欢吃饭!” 啊,变成气鼓鼓的河豚了。 我戳了戳他柔软的脸肉,“男子汉可不能因为这种事对女孩子生气哦,路飞。” 变花招一样哄他,“来,我请你喝果汁。” “哇,真的吗!谢谢!” 真是好哄的小狗崽。我摸了摸他的头,暗笑,果然年龄还小嘛。 那时候,我因为收到了玛丽的来信,匆匆回到卡卡利特村给她看病,顾不得停歇就又返回,一来一去,折腾得非常狼狈。 登上码头的时候,就是这小子比划着,小小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海贼不允许来这里!” 后来玛琪诺向我道歉,说路飞年龄还小,以为不认识的人就是海盗。 其实我倒是很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一个蓬头垢面,几乎风餐露宿,看不清楚脸的人,谁都会以为来者不善吧? 当我后来问他,为什么当时会觉得我是海贼不是海军呢? 路飞斜着眼睛看我,“你太矮了啦,矮子海贼!” 哈哈,臭小孩。 我已经在风车村待了半个月了。 这一个月以来,天天起早贪黑爬山打怪,勤勤恳恳从不放松。 打死的猎物可以吃掉,多的皮毛可以扒下来卖掉。 因此和村子里的关系都近了不少。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天在山上遇见的人。 似乎是比我还要小的男孩,那天我邀请他下来吃饭的时候,只是哼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走了。 我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后来三番五次都能撞见。 穿着背心,头发乱糟糟,打野兽也凶巴巴。 我目睹过对方拖着一条鳄鱼离开,对方望过来,对我手上提着的兔子从鼻子里发出气音。 ……脾气真奇特呢。 在我神游的时候,路飞哼哧哼哧地吃光了盘里的晚饭。 “我还要!” “真的没问题吗?路飞?”看着一扫而光的盘子,我摸了摸他肉乎乎的肚子。 “晚上还是不要吃太多比较好吧,不然积食又会很难受的哦?” 哪怕是大人,晚上吃多了也会难受,更别说一个三岁的人类幼崽。 他圆乎乎的眼睛充满了失望,尾音拖得很长,“欸~~” “可是不吃饭就会像娜娜这么矮!” 我停下手,微笑地看着他。 小孩子抖了抖,很快变怂:“对不起!” “这才是乖孩子嘛,路飞。”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告别了两人。 我站在皮毛商店门口,推门而进。 “晚上好,莉莉。”我将今天采摘的草药放在桌上,“你之前说的草药,我就先放在这里了哦?” “娜娜莉酱……”皮毛商带着口罩,语气嗡嗡的,“谢谢你!” “你这么可靠,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这句话简直是任务触发的前兆。 我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咳嗽几声,吸了吸鼻子,“明天应该去中心街交货的,但是我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出门。可以拜托你跑一趟吗?” [任务·皮毛商的烦恼] 任务描述:村里的皮毛商非常苦恼,本来准备明天交付的货物,却因为生病根本无法进行。如果不按时交货的话,她的信誉也会一落千丈。 任务要求:将货物交付给中心街商人·卡维 任务奖励:漂亮的常服x1 中心街位于王国境内,我还从来没有去过。 我背起行囊,托了这半个月训练的福,体力和武力都在同步上涨。 [体力:160→375(健康的少年水平)] [武力:10→225(杀兔王者)] 真的不需要后面的评价,谢谢。 我没有选择穿越山脉,深入腹地很有可能会遭遇更难缠的野兽,为了完成任务,我自己划船到了位于另一侧的、真正属于哥雅王国的码头。 下船的时候需要经过审查,我缴纳了停船费,脚步不停地走到中心街。 这里建筑多是三层高,来往的人们衣着普通但整洁干净。 这里是哥雅的平民区,大多数子民生活的地方。 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就按着莉莉给的地址走到交货的商铺。 “哦哦,莉莉生病了啊!”商人卡维将钱袋交给我,“让她放宽心,等养好身体再说吧。” 他从内屋拿出一个礼盒,“这是莉莉让我交给你的谢礼,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换上这件衣服,去外边好好玩一次怎么样?” [任务·皮毛商的烦恼:已完成] [漂亮常服] 物品描述:贵族小姐的私服,因为足够可爱所以被喜爱着。穿着后魅力+60 [魅力:30→90(+60)] “真合身!” 我换好衣服,充满喜悦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剪裁精良的背心裙搭配洁白如雪的衬衫,纽扣被做成花瓣的样式。 优雅又俏皮,正是我往日最喜欢的风格。 穿着新衣服,心情都变得快乐起来。 我盘算着自己可支配的财产,算出一个还算可观的数字。 虽然之前购买铅笔小刀还剩3000贝利,但得益于最近被我祸害的兔子们,他们的皮毛通常都被卖出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我快乐地钻进人群,找到了几分以前购物的兴趣。 味道很可爱的洗发香波、结实耐磨的袜子、可以搭配的贝雷帽。 都是价格很实惠的东西,买下来的时候心情也是同样的开心! 心满意足的我走进一家餐厅,准备在这里吃晚饭。 “劳烦来一份奶油蘑菇汤、一份排骨煲、一份草莓奶冻。” 笑着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我坐在大厅里,刚好就目睹了一大块白布直立着走了进来。 “…?” 白布发出了声音:“来一个包间!” “……?” 白布大摇大摆地挥了挥手(事实上,应该是手在白布里捅出了形状),“这个菜单上的,老子都要了!” “…………” 看着服务员恭敬地将白布迎了进去,我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迷茫。 这、这不是? 这分明是两个小孩子站到一块的伪装吧!! 真是无奇不有的世界啊,没有见过世面的我感叹道。 这样想着,我用完餐后,好奇地又点了一杯果汁,坐在椅子上等待后续。 “不知道是哪里的小孩子呢。”我这样对咲世子说。 “真是调皮、不…我好像小时候也是一样。” 我默默止了声。 时针转动了一圈,白布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这可是大客户,点了整整一本呢。 老板拿着拖到地板的小票,站在白布面前:“那个、大人,您看是怎么结账呢?” 我突然皱起了眉头。 果然,白布突然猛地一冲,从中露出两个小男孩,正要分散从老板身边逃开! 看清楚其中一个人的相貌时,我哽住了喉咙,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老板突得反应过来,“是两个吃霸王餐的小鬼!!快把他们抓住!” 这不是科尔波山里那个拽上天的暴脾气黑发男孩吗?!!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男孩你跳我蹿,配合默契,走位风骚,把餐厅里前来抓人的服务员们耍的团团转。 不。 这也、 不好意思了,黑发男孩。 我默默举起小刀。 瞄准、投掷、下桌。 锋利的刀刃穿过重重人群,直接将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孩钉在墙上。 在鸦雀无声中,我看了一眼那个瞪大眼睛的黑发男孩,学着他的样子,从鼻子里发出气音。 你也不过如此嘛。 果不其然,他的脸飞快地涨红起来。 “啊、这真的太感谢您了!小姐!”老板擦着汗,弯下腰对我道谢,“今后您来吃饭,都给您打七折!” 我摸摸下巴,“其实呢,他们两个是我家的孩子哟。” “欸、欸?!”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袋,“他们可都是要叫我一声姐姐,这是给老板您的饭钱,够吗?” 老板脸皱成一团,也不知道信不信我说的话,终于还是让我一手一个带走了。 “你这个兔子狂,谁是你弟弟!” 被我嘲笑的黑发男孩气疯了,直接将另一个人拉到身后 兔子狂? 我停下脚步,将账单贴到他脸上。 “我还是喜欢你在山里的样子呢。”我将他上下打量一圈,“雀斑小子。” “我才不会还你钱!” 我哼了一声,退后一步,无所谓地将手里的账单丢到垃圾桶里,“谁在乎啊。我又不是因为钱才帮你们的。” “毕竟。” 我对那个抿着嘴的黑发男孩露出戏谑的笑容。 “我可是你的‘姐姐’,对吧?” 金发男孩憋不住地发出笑声。 “我是萨博,他是艾斯,谢谢你,姐姐!” 竟然还挺懂有礼貌的嘛。 我看着他一身正经套装,伸出手来,“叫我娜娜莉就可以了。” “喂!萨博!” “艾斯有说到过你哦,‘那个经常打兔子的白手套女人’之类的。” 收回前言。 “可以不用告诉我后半句,不可爱的小弟弟。” 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样的话,欠的帐就由你们两个平分好啦。” “刚刚是谁说的不是为了钱啊!” “欸,好过分哦。” 我饶有其事地对他们微笑,“翻脸无情可是奇怪女人的特权哦?” “可恶!你这家伙!” 金手指 [结识重要角色·艾斯,成就x1000] [结识重要角色·萨博,成就x1000] [成就:300→2300] 我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两个孩子,就是所谓的重要角色吗?” 原作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作品了,为了新鲜的游戏体验,布列塔尼亚买断了这个IP在市面上的所有留存。 线上不行,线下也逃不掉。 每个人自出生便持有的智能光脑同样由这个可怕的世界巨鳄研发。 关键词一旦锁定,就会收到警告。 网上有人笑称,到处都有布列塔尼亚的眼睛,哪怕在厕所也不例外。 所以直到正式交换姓名,我才知道原来他俩是原作的重要角色。 不过除了感叹两句,我也没有别的想法。 成就值具体要怎么去用,咲世子告诉我随着游戏进度的推动,我自然就会知道。 总而言之,我又回到了风车村,并且继续着平静的生活。 然后又被另一个消息撞晕。 “路飞原来是卡普中将的孙子啊!”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在胡闹的小孩,玛琪诺笑着点点头,“对哦,因为卡普中将一直都在外面,所以路飞是我们帮忙带大的。” “也就是说,路飞的全名是…?” “蒙奇·D·路飞!”小小的孩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耳边接连响起叮咚的提示音。 ……不会吧。 我看着一连串的感叹号,莫名恍惚。 [结识主角·路飞,成就x3000] [成就:2300→5300] 路飞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我头晕目眩,试图找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 脑袋圆乎乎,眼睛圆乎乎。 除了天天能吃五顿饭以外,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娜娜!你看!” 看着狂奔而来,还缺了一颗牙的主角,我陷入沉默。 “是屎壳郎哒!我把它放到你兜里了!” 哦对,还很欠揍。 我伸出手,把这个天天气死人的家伙按在怀里,“你这个调皮的圆眼睛的马铃薯小鬼!!” “唔啊!娜娜也是,圆眼睛的唔啊!” 不管怎么说,未来的大人物,的确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关于成就点要怎么用的疑问,很快被解决了。 在山里认真打怪的我,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我是全世界流浪的商人番茄霸子,小女孩,要来看看我的商品吗?” 头上顶着洋葱头的黑风衣人这么说道。 我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看着商品。 [金苹果] 技能描述:人们愿意为你的垂怜付出一切。向爱神阿芙洛狄忒奉上爱意,魅力加持500%,所到之处,即是战争。 售价:1万成就值 [戈耳工的血管] 技能描述:就让我们大胆地触怒众神之王,篡夺权柄。向蛇妖戈耳工献祭自身血量的50%,复生已死之人。 售价:3万成就值 [安泰的祝福] 技能描述:行走于大地之间,你战无不胜。向力神安泰祈求保护,所有发生在陆地的战斗都会获得300%的血量加持。 售价:4万成就值 有什么是我能买的起的吗?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一个都买不起。” 正想转身就走,却突然听见他说:“看在你这么有礼貌,还是第一次光顾的份上……要不要玩一把?” 番茄霸子指着蒙着的十个格子,“十个格子里各有东西,1000成就玩一次,运气好的话,免费把商品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我挑挑眉,“运气不好呢?” “那你会欠我五十亿贝利。” “您是开赌场的吧?” “谬赞,我只是一个追债人。” 我笑了笑,扯下手套,“成交。” “这个。” 我随意地捻起第三个,“还有这个。” [成就:5300→3300] 平静念出上面的内容:“享受90% OFF,和买二送一。” 我看着对方的脸色,“不过,比起买二送一,我更想换一个东西。” “您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一份吗?” 买二送一,就算打一折我也买不起两样东西,不如换一个人情。 脑海里,咲世子这样解释道:“成就点突破3000,有机会在各个地点随机触发特殊商人。” 随机是一个很有趣的词语。 随机抽卡出SSR啦,随机获得大奖啦,都是一些看脸的事。 我选择换来他的电话虫,随时可以线上订购。 至于选什么技能……一折优惠,分别售价是1000、3000和4000。 玩了两次赌盒后,我手上有3300的成就点,能买的就是前两个。 用我曾经玩过的游戏经验来看,金苹果是魅惑控场流,戈耳工是献祭复苏流。 但是我的天赋又是自动回血,选择已经不言而喻了。 [成就:3300→300] [天赋·戈耳工血管:已激活] 带着番茄霸子慷慨赠送的电话虫,我满意地点开面板。 姓名:娜娜莉·兰佩路基 身份:流浪者 称号:无 年龄:12岁 体力:415(健康的少年水平) 智力:45(你能完整地读完一本书) 魅力:30(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武力:300(兔子闻风丧胆) 天赋:蜂巢之血、戈耳工血管 成就:300 声望:(未激活) 悬赏金:(未激活) 资金:3万贝利 “所以你怎么敢赌的啊,白痴!”艾斯翻了个白眼,对我的莽撞非常不满。 他将手里的猎物交给我,“喏,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嘴上说着我才不会还钱,但其实有在很认真地把每天的猎物上交给我。 与其说是礼貌,不如说这家伙就是单纯的不服气。 “这个嘛,我肯定有把握。”我逗他,“不过这就牵扯到我重要的秘密了欸。” “拜拜。”艾斯转身就走。 把猎物捆好的萨博摇摇头,“我倒是很想知道呀,可以交换吗?” “交换?” “?萨博!” “嗯!”笑容灿烂的萨博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和娜娜莉成为朋友,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啊……这样的话,好哦。那我和萨博艾斯就是好朋友了!” “为什么要把我拉上啊?!” “不让你加入的话,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小孩子欸。” “你这个!!” 我自顾自地说着,“艾斯和萨博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呢……决定了!” “就把我的秘密告诉大家吧!” 我笑着脱下手套,凭借着皮肤接触,各自拉住一只手。 温热的手掌相贴,艾斯望着我,“什么啊,所以才要戴手套?” “对哦。” 通过皮肤接触,感知他人的想法。 也是我会一连挑中两个最优款的底气。 这并不是游戏给的金手指,而是我与生俱来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一同带到了游戏里。 因为只要一接触就会发生,所以我习惯了带着手套。 “……复生?!” 萨博皱紧了眉头,“这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啊,娜娜莉。” “就算是喜欢那个人手上卖的项链,也不能这么去赌,很容易被骗的。” “放心吧!我都有数哦!”我松了手拍了拍胸口,心中不好意思地道歉,因为我不可能告诉他们技能是花钱买下的,所以随便说了个理由。 “总感觉你脾气都变了不少。” “有吗?那一定是艾斯传染的。”我笑着直接把他带到怀里,“对了!你和萨博是结义兄弟吧!” “现在我们也是朋友了……这一次真的该叫我姐姐了哦?” “啊啊啊,才不要!” “娜娜莉很喜欢欺负艾斯啊。” 我望着这样说话的金发男孩挑挑眉,一向看重艾斯的萨博,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的态度,怎么会当着他的面说出交朋友这种话?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露出默契的笑容。 “为了庆祝,今天一起来吃烤肉吧?” “好!” 点燃柴火,发出啪啪的声音。 夜色已经很晚了,我慢悠悠跟在艾斯的后面,准备去他家借宿一晚。 “您变得活泼了呢。”咲世子温柔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个嘛,”我带着笑意回答,“我以前也是被娇惯的性格嘛。” “而且这样健康的身体,活泼一点不是更好吗。” 再加上12岁的身体,就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在这样单纯可爱的环境下,控制力都变得薄弱起来。 我看着前面艾斯的背影,感慨道:“咲世子……你知道吗?我没什么朋友,所以小时候就会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哥哥就好了。” 所以才会对他们两个多添几分关注。 特别是萨博,他一定也是和我差不多的背景。 “出身的影响,可是很难从一个人身上摘掉的。”我感慨道。 高礼帽、防风镜、衬衫和靴子。这些身外之物或许可以用金钱买到,但是举手投足间的微小细节,却没有办法骗过我的眼睛。 他一定还没有告诉艾斯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也能猜出为什么。 ——家族的黑羊,离经叛道的家伙。 挣脱了枷锁,就不愿意再想起,也担忧兄弟因为这样的原因疏离。 “对了,我选的身份不是流浪者吗?看来真的只是普通人,我还以为会有什么隐藏身份来着。” 话音未落,光幕弹开。 [任务·身世之谜] 任务描述:无足之鸟要如何落地,思乡之人要如何归家。头顶是否又是同一顶月亮?落难的后裔总要做出选择。 当前要求:寻找身份 任务奖励:帝国宝藏 “帝国……” 我喃喃念出声,记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要翻涌出来。 “娜娜莉!”艾斯转过头来看我,“你站在那干什么?” 他小跑着过来,拉住我的袖子就往前走,“你跟丢了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艾斯的声音明亮,我眨眨眼睛,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无法抓住。 我反握住他的手掌,听见自己的声音柔软下来。 “我知道了,艾斯。” 职业书 乖乖待在艾斯家里留宿的第二天,我在饭桌上听见他们的讨论。 “今年的天上金又变了。” “所以灰色车站的人也变多了吧,都是一些交不起税款被丢出来的家伙。” 天上金的存在我知道,但是会将交不起税款的人丢出境内? 王室凭什么这样对待它的子民? 提出这样问题的我,被艾斯狠狠地嘲笑了。 “你是笨蛋吗?在哪都是一样的!” 从他的话中,我第一次得知了这个世界的混乱。 “天上金”,神之后裔们每年收到的宝物,都是由加盟国一笔一笔从底层人的手中搜刮而来的。 为了能够支付这一笔巨款,加盟国只能加倍地从国民身上搜刮。 这个国家有各种各样的税款。 交不起的人,自然也不配成为哥雅的子民。 家财全部充公,驱逐到灰色车站,成为许多个被遗弃的人之一。 “怎么会……王室不应该保护臣民们才对吗!” “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怎么可能保护我们这种人啊!”波特卡斯的养母,名为达旦的女性冷哼着对我说。 只有居住在高区的贵族,才有资格受到保护。平民不过是数字,可以为贵族的生活提供金钱的蚂蚁。 “这也太过分了。”我攥紧了拳头,哪怕已经结束了早餐,和艾斯一起走在外边,也控制不住愤怒。 “坐在那个位置,连不知情也是一种罪恶啊!怎么可以……” “有人说这是罗杰的错。”艾斯背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正是因为他的话,支撑不了的人才会去成为海贼,让这个世界更糟糕。” 我知道罗杰,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宣传PV里的角色。 ——我的财宝都在那里!去找出来吧! 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去往大海,试图找到海贼王留下来的宝藏。 我缓和了心情,对艾斯说:“与其说是罗杰,不如说是天龙人的错。” 他转过头,“这种话你也敢说。” “其他人只是不敢这么想罢了。”我的思绪前所未有的冷静,“天龙人的剥削越来越严重,在国家那里得不到保护,被赶出去成为弃民也无法存活。” “他的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在绝望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会相信。” “时代的成因是复杂的,艾斯,罗杰只能是原因之一,但根本错误的是这个世界。琴弦绷得太久会断,但天龙人又怎么会有错呢?所以,一定都是海贼王的不对!” 许多人这样想,平民如此,贵族如此,天龙人如此。 “就算没有哥尔德罗杰,也会有鲁杰、波杰、奇杰……将恶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可以换来上层的和平,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看着陷入沉默的艾斯,我突然反应过来对方也只是六岁的小孩子而已,说不定家人也深受海贼的骚扰。 竟然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我清了清嗓子,将小刀玩得飞快,瞄准溪流中的鱼就投掷出去。 唰! 我握住刀柄,“你看这两条鱼,像不像当时的你和萨博?” 艾斯愣了愣,“不要随随便便做这种比喻啊!” 看着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跃,我悄悄松了口气。 艾斯的脾气很臭,这一点就像玛琪诺的酒,不掺丁点水分。 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就像天生带刺的小狼,谁也不亲近,说话不客气是一方面,更多的时候他其实并不怎么说话。 和他相处的时候,艾斯经常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也大都是因为我爱去逗弄他,让他露出抓狂的样子。 艾斯被以养母为首的山贼团,用特殊的方式“锻炼”着,需要自己打猎得到猎物才能在饭桌上有食物。 这样自力更生的想法,作为成年人我是能够明白的。 不过对一个年仅六岁、生性敏感的孩子来说,会以为自己被讨厌了吧。 我想到昨晚刚站定就听见的屋内谈话。 “这个孩子还真是到现在也不回来……不管了,反正也是小怪物。” 作为初来乍到的外人,我对这样的说法保持了沉默。 当她们谈论的时候,我和艾斯正站在门口,刚好听到这只言片语。 我低头看他,夜色太深,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出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可能展露的神色。 艾斯有着毛茸茸的眉毛,像他本人性格那样的桀骜,却又十分可爱,宛如小鸟展翅欲飞的翅膀,这个时候一定紧紧地揉成一团,往日快活的羽绒变成铅铸的了。 我褪下手套,轻轻握住他的手。 拖累。弱小。 世界并不温柔,这样的道理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明白了。 虽然境遇并不相同,但是我仿佛看见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毛发湿答答地下垂,还要凶恶地露出并不尖利的牙齿,做着凶狠的样子。 “完全和我以前一模一样呢。” 我这么想到。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将这些情绪狠狠藏在心底,因为弱者是没有权利张扬的。 艾斯的环境更简单,他也就自然地露出武装。 没关系,你总会长大。 我冲着埋头叉鱼的艾斯微笑。 那个时候,你一定能够与自己和解。 等他发泄似的祸害完鱼群,我问起另一件事。 “艾斯,灰色车站在哪?” 他抬起眼睛,汗衫贴在身上,写着大大的烦躁两个字,他的衣服上总是写着汉字。 “走吧,萨博就在那里。” 我背着手跟上他,“哎呀哎呀,你们两个该不会在那里有秘密基地吧?” “秘密基地?” 萨博笑出声,露出同样缺了一颗的牙齿,“是哦,我和艾斯可是约好了要一起攒钱,以后买一条船去当海贼!” “真是了不起的举动啊。”我感慨道。 “娜娜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萨博转过头来看着艾斯,“艾斯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对吧。” 他嗫嚅了什么,什么都没说。 变扭的小鬼。 我认真地想了想,“可是我比你们都要年长欸,到时候说不定已经有了自己的船哦?” “海贼的话,有兄弟船不是应该的吗。”萨博煞有其事地解释。 “说的也对呢,但是,如果我加入其他船怎么办?” “这样啊……” “哼。”艾斯发出声音,抱着手看向我,“想那么多干嘛!到时候,我和萨博一定是最强的海贼!” “而且,你的能力还想给别人知道吗?” 我摸了摸鼻子,“不要这么严肃嘛,艾斯。” “娜娜莉想加入别人的话,那一定是我们还不够强。”萨博直接坐在石头上,高礼帽被放在一边,“艾斯说的对!我们会变得超级厉害!” 两个小孩眼睛里同样燃起明亮的火光,要迫不及待地点燃明天。 “说得我都有一点期待了,嗯,那果然我的定位是船医吗?” 我想了想自己拿到的技能,在这样氛围下,情不自禁地点开面板。 从蜂巢之血到戈耳工血管,再到我拿到的职业书。 好像冥冥之中,上天也在引导我走这样的道路。 “咲世子,我想好了,关于职业的选择。” [职业书·游医:已激活] [职业任务·等死之人] 任务描述:你的附近有许多患病的可怜人,他们得渴望得到帮助。 任务要求:救治病人(0/20) 任务奖励:成就x800,属性点x50 我的表情严肃起来。 “呐,萨博。”我出声打断他们两个的讨论,“你知道,最近灰色车站新来的那一群人住在哪里吗?” “你要做什么?”艾斯拿起水管,“里面可不是安全的地方。” 我想了想,“去体验一下做医生的感觉。” “那就和我一起来吧!”萨博把高礼帽戴在头上,压住漂亮的金发,眼里蓄势待发。 “这是未来海贼团的第一次行动!” 灰色车站的居住环境非常糟糕。 萨博虽然住在这里,但他是自己搭了个屋子住在边缘地带。 往里走,垃圾山成堆,臭气熏天,不少人直接躺在垃圾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新来的住户们从前都是住在中心街的平民,远远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一个接一个的病倒。 他们只能惶恐地看着我们三人走进,无法反抗。 我半跪着询问他们的症状,随着人员的变化,光幕上一一呈现出各自的身体情况,标红表明是需要治疗的地方。 这倒像是现实里的医疗辅助了,我这么想着,将二十名病人的情况全部记录下来,他们望来的眼神忐忑又期待。 我心下酸涩,反倒是冷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就示意艾斯和萨博直接离开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艾斯皱着眉头,奇怪地询问。 “因为会很危险。”我说道。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遇见多少次打劫了呢?资源在这种地方是极其宝贵的,更别说是医疗资源。” “如果我说会帮忙治疗,恐怕那些偷偷旁观的家伙马上就会威胁这些人把药给他们吧。” “或者直接在路上埋伏,抢走我们的药。” 说完这些,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萨博动了动手指,“娜娜莉是要帮助他们吗?” “嗯。”我点点头,“我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帮一把呢?萨博,你说这里有没有医生呢?” “这里鱼龙混杂,没有医生愿意呆在这。” “是吗……那我会成为这里的医生。” 萨博看了我一眼,他的声音突然很轻,像要消散在风中,“嗯,去做吧。” 兽王的感激 我推开了医婆家的门。 这一本游医经验由她撰写,记录了老医生这一辈子遇见的所有杂难病例。 医婆有一张慈祥的面孔,银色的短发打理得非常整齐。 “你来了呀。”她语调慢吞吞。 我点点头,脱下鞋子,随她进到书房。 前几日,我将症状单子交给了医婆,表明了自己想要跟随她学医的意愿。 老人家看着我的记录,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因为天赋在这不用浪费,因为出海需要必备技能,因为他们要死了。 脑海里一时间浮现许多个答案,医者仁心,去伪存真,我可以像从前一样随便告诉她一个回答。 “……我想帮他们。” 最后我只是这么说。 “是吗,”她混浊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辉,“那就努力成为一个好医生吧。” 她的家里有许多书,我就像接受私人教育的学生,天天来她这里上课。 细胞学、病理学、解剖学、诊断学等等。 光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就让人耗尽全力。 除了将药物交给艾斯他们,我就再也没去过科尔波山,而是开始抱着大头部们认真学习。 光幕能够辅助我知道病人生病的脏器,但无法告诉我解决的办法。 这就是超真实世界,我真的需要学医。 [职业任务·初窥门径] 任务描述:在叩响大门之前,你从缝隙里窥见一丝未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任务要求:读完20本医书(0/20) 任务奖励:成就x1000,属性x30 我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回到家还要点灯温习的生活。 [病理学研读进度:100%,智力+20]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每读完一本书就会有数值奖励。 我觉得记忆力越来越好,理解能力也在上升,一些曾经看不懂的字句就像拂了尘,终于能够明白它们表达的意思。 [智力:45→145] 在读到第五本书的时候,医婆挥了挥手,告诉我可以去试着开药了。 我大为不解,“真的好吗?我才学习不到两个月呢。” “你现在去看一些肚子疼的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说起来,那一群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萨博之前通过电话虫告诉我的消息,“已经要好的差不多了。” “那你就去看看,回来给我讲讲。” [职业任务·等死之人] 任务要求:救治病人(18/20) 我又回到了灰色车站,根据面板显示,还有两个人没有痊愈。 其中一人年纪大了,免疫力下降,迟迟好不起来,只能慢慢养着。 另一个人呢?我迷茫地站起身,顺着系统的指引,发现他瘫倒在垃圾山里,浑身恶臭扑鼻。 “不用管他了,兰佩路基小姐。”有人这么说道,她面容憔悴,细言细语地替我解释道:“洛克那个家伙把你们的东西都给了别人!” 听着她讲着,我知道了洛克的所作所为。 在艾斯他们把药放下后,其他人或惊喜或落泪地吃下,只有洛克反其道而行,把药献给了灰色车站的地头蛇。 “洛克当个啰啰,好笑,别人根本看不上他!把他揍了一顿就走了。”女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懦夫!” 我听完,挽起袖子踩在垃圾上,直接将瘫软成一坨泥的洛克拉了下来。 “!” 拉开他散发着恶臭的衣物,将随身带的外伤药敷在上面,又用绑带束住骨折的部位。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来。 他的眼睛空洞,疗伤的时候也一动不动。 为了更好的生存选择的方法,却从根本就行不通。 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试着努力活下去吧。” “兰佩路基小姐!为什么还要救那个家伙呢!” 女人疑惑地询问,我看着她虽然脏污,但仍旧努力保持体面的模样,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在努力成为一个好医生吧。” [职业任务·等死之人:已完成] [成就:300→1100] [智力:145→195] 因为这件事,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郁。 该怪谁呢? 圆滑的洛克?不讲信誉的地头蛇?冷酷的国王还是贪婪的天龙人?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中午的森林静悄悄的,春天即将过去,生命要迎来新的季节。 我干脆坐在小溪边上,脱下鞋袜,将脚没入潺潺的溪河。 冰凉的水没过脚踝,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我缩了缩肩膀,干脆就这么坐着,打开电话虫按下蕃茄霸子的号码。 在游戏里,这就相当于自带的系统商店了。 我的目光掠过一排排商品,买不起、买不起、还是买不起。 上一次的折扣就像一人只有一次的新手大礼包,现在的东西都是我无法承受的价钱。 我动了动腿,看着水流从肌肤上溜走,又去找了咲世子。 “真麻烦呢,这个世界。”我感叹道,“虽然只是游戏,但是制度和现实一样糟糕。” 布列塔尼亚财团垄断着世界50%的资源,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龙人。 “咲世子,你会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吗?” 突得,我这样问道。 “娜娜莉小姐,怎么会!”她的表情一下子惶恐起来,“我只是引导者。” 我对着水镜梳理着卷发,一下又一下,“没关系哦,咲世子,没有必要这么害怕。” 水里倒映出来的面容青涩稚嫩,眼睛却是平静的。 “好啦,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失笑着安慰她。 却不想咲世子突然正色,用一种从未听过的严肃腔调对我说道:“我永远不会背叛您的,娜娜莉小姐。以忍者的荣誉起誓。” “他们还给你安装了忍者的职业面板吗?”我摇摇头,没有回应她的说法。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我顿了顿,“那就下次再见吧,咲世子。” 不等她的反应就结束了聊天,转身对着来人露出笑容。 “艾斯今天不是去抓老虎了吗?” “切,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我可怜的弟弟~” 看着他无语的表情,我哈哈大笑出声,干脆穿上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带我去那孩子常呆的地方吧?” “你有办法?” 我晃了晃手,“不要小瞧我的感知呀。你以为情绪共鸣就是全部了吗?” “我呢,天生五感就要比大家强一些,经常帮人找到丢失的动物哦!” “那还挺厉害的。”他走在前面带路,我听着点点头,“没错没错,很厉害。” 走到一半,我皱起眉毛。 遍地狼藉,到处都是攻击的痕迹。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估计是有别的人在战斗吧。” 我蹲下来拂过地上的尘泥,从中捻起一颗子弹,上面带着一根浅褐色的皮毛。 “不对哦,艾斯。他们和老虎发生了冲突。” 我闭上眼睛,无数嘈杂的声音传入耳朵,不同的情绪也在空中跃动。 “在那里!” 捕捉到痛苦,我睁开眼睛,拉着艾斯就往前跑。 我们在一个大型的山洞前站住。 森林之王察觉到陌生的气息,黝黑的洞穴中发出震天的怒吼。 “吼!!” “!” 艾斯拉住我的手,“你往后站,受伤的野兽只会更残暴。” 我皱起眉,对他的说法摇摇头,“艾斯……” 想着自己体会到的东西,我叹了口气,还是把猜测低声说出口,“她好像要死了。” “哈?” “相信我。” 我呼了一口气,甩开艾斯,不管他皱起的眉头直接就要往里走。 “喂!娜娜莉!” “太危险了,艾斯,”我转过身,对艾斯不赞同地摇头,“你不要跟过来。” 他几乎要气笑,“你比我还弱啊,别想了,老子一定要来!” “说话要有礼貌,艾斯。”不痛不痒地点了点他额头,我直接拉住他的手,“那就跟紧我。” 洞穴七绕八绕,我每到一个分叉口都要停下来感应一下,最后路越走越宽,也越来越深。 “放心吧,我都记着路呢。” “我不跟过来,你还想一个人来这么远?”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我看着艾斯脸上的神色一愣,干脆伸手摸了摸对方乱糟糟的黑发。 手感毛毛的,是不是应该多给他带一点洗发水呢? 赶在他恼羞成怒之前松了手,“但是你不是在这里吗?” 洞穴里没有光线,但我依旧看着他铁黑色的眼睛,“你能在这里真的太好了呢!” 接下来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我在最后一个分叉口站住,“她就在前面了。” 一头血迹斑斑的老虎卧在最里面的石头上,看见有人来,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子怒吼出声。 “放轻松,好姑娘。”我轻轻安慰她,摘下手套,右手伸在前面,慢慢地向前走着。 巨大的虎头看起来狰狞又可怕,脸上血肉淋漓。 她的确伤得很重,几乎站不起身。 “嘘。” 我缓缓蹲下,将手覆在她额头的王字。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传递着这样的消息,我看着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 这样与生俱来的能力,在现实里无往不胜,对人是如此,对动物也是一样。 我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皮毛,艾斯的声音悄悄从身后传来,“娜娜莉?” 我示意他走近。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边停止,艾斯看了我一眼,在我点头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对方没有伤口的地方。 “可以治好吗?” 这个一向杀遍山林的野小子放轻了声音,他抿着嘴看我。 我沉默地摇摇头。 “她伤得太重了……但是等一等。”我对他说,“她会没事的。” 老虎的呼吸逐渐微弱,最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 [使用·戈耳工血管] ——向海神福耳库斯之女、蛇妖戈耳工献上祭品,以甜美的血液为食,换取冥河逆流、死亡复生。 [体力:207.5(415)] [天赋·蜂巢之血:已发动] 体力被大量抽取,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艾斯看不见的左手猛地握住拳头,但与此同时,身体里又仿佛有一股细细的暖流,折腾的人不上不下。 “吼……” 老虎珀琥色的眼睛睁开,若有所感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熟悉的叮咚声响起。 [称号·兽王的感激] 称号描述:你的牺牲被她所知晓,你的勇敢与善良将得到应有的祝福。 称号效果:持有此称号,沟通万兽,他们愿意为你提供帮助。 我笑了出来,轻轻摸着她柔软的皮毛。 “你又恢复健康了,真好。” 直到出了山洞,艾斯才发觉我的脸色不对劲。 “你怎么了?” 我本想说没什么,看见他脸上笨拙的关心,顿了顿开口:“有一点累。” “是那个力量吗?” 艾斯浓密的眉毛高高挑起,不赞成地看我一眼。 “当时就应该拦着你。” 闪光之名 回到村里,我将灰色车站的事情一一告诉医婆。 老人闭着眼睛听完,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 “辛苦你了,好孩子。” 我垂下眼帘:“您谬赞了。” 这之后,我继续着自己的学习生涯。 [职业任务·初窥门径:已完成] [智力:195→425] [成就:1100→2100] [职业任务·略有小成] 任务描述: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你似乎明白了什么,终日而思,不如须臾之所学,跂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见。 任务要求:救治200名病人(0/200) 任务奖励:成就x5000,属性点x100 这下有得忙了。 我告别了医婆,收拾了行李前往灰色车站。 “不回去了?”萨博蹲在树台,防风镜戴在帽子上,疑惑地看过来。 “我不是说了,要做这里的医生吗?”我挽起袖子,“我认真把每一本书都背下来,就是为了今天啊。” “那你住在哪里呢?”萨博抬了抬帽子,“艾斯家的话来返并不方便吧。” 这么说着,他挠挠头,一拍掌,“对了!就在这里做一间树屋吧,听起来很酷欸!” “我可不会这个东西哦,萨博。”我无奈地打断他的畅想,萨博笑着挥手,“没关系!我来帮娜娜莉做吧!” “毕竟,你是姐姐嘛。” 我手上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嗯,谢谢你,萨博。” 一开始进展几乎停滞。 或许是因为年龄,或许是因为怀疑,几乎没有人来找我看病。 来的人更多是挑衅、闹事和收保护费。 [随机挑战·挑衅者] 挑战描述:忍让不是值得提倡的选择,想要前进,就必须拿出手段。 挑战要求:击退挑衅者(0/1) 挑战奖励:体力+50,武力+50 在第三个人上门碰瓷的时候,我的面前跳出了熟悉的光幕。 和奖励成就点和属性点的任务不太相同,[随机挑战]往往只与属性挂钩。 [武力:300(兔子闻风丧胆)] 我叹了一声,虽然听起来不太厉害,但是这里的兔子可是和人等高欸。 “哈哈哈!小丫头,现在交钱还来得及!” 为首的男人咬着烟头,身形高大,形似一头像上岸的鲨鱼,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左臂上纹着数字和近似于太阳的纹身。 这个模样……我想到抢走洛克药品的地头蛇。 “你们就是布鲁贾姆?” “知道还不交钱?贵族老爷最喜欢你这样的年纪!” 我面色不改,“那可真是糟糕呢。” 话音未落,手中银光一闪! 铅笔小刀被我飞快地甩出去,发出利落的破空声,我一脚蹬在桌子上,将木桌踢向男人! 仗着身形小巧,我弯身从下方一个翻滚,站在他的背后使劲一踢! 小刀紧随其后,肉体被刺破的声音传入耳。 男人露出愤怒的神色,“只是一个小丫头!” 他直接拔出肩膀处的小刀,一使力掰成两半! “只会耍刀是吧?我看你没了刀怎么用!” 我难得不礼貌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我说,这位先生,你难道不知道……” 手中唰地飞出新的银光。 “我们医生是最不缺手术刀的吗?” 手术刀一使力,便能划开骨骼。 我一次性扔出四把,像蜘蛛一样钉住他的四肢,刀柄深深地没入墙壁。 “啊!!!” 我平静地捡起结束使命的铅笔小刀,将它好好地放在桌上。 “娜娜莉!”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过身和匆匆赶来的两人打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 “你之前救过的人告诉我们布鲁贾姆的手下往这边来了。” 萨博说道,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冷下脸来。 “就是他?”艾斯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没事的,他已经被我解决了。” 我不喜欢以暴制暴。 但有的时候,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们怎么敢!啊!!我可是为国王效力!” 听见这样的话,我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一点血腥。”我柔和了声音,对着后面的两个小男孩说道。 “艾斯、萨博,可以拜托你们出去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眼神隐约带上了哀求。 萨博点点头,拉着艾斯走了出去。 我笑了笑,站到那人面前,直接抽出了钉死他左手的手术刀。 “你知道吗?我的母亲,被冠以闪光的名号。” 刀尖在他因疼痛而抽搐的面皮上滑动,“许多人以为,这是在赞美她昳丽的容颜,她的美貌像光一样耀眼。” “但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 狠狠地将刀再次没入伤口,我直接卸了他的下巴,手贴在他的脸上。 “太过强烈的光线,也会刺瞎人的眼睛。” “你们的保护费,都是交给国王的对吗?” 从他的情绪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我点了点头。 “多谢你的回答,不知名的先生。” 我直接打晕了他,拿出绳索捆住,准备丢到森林里去。 [随机挑战·挑衅者:已完成] [体力:415→455] [武力:300→350] “结束了?”艾斯皱着脸看向我,我摸了摸鼻子,又意识到手上还沾染着血迹,连忙背着手对他点点头。 他们两个各抱着一根水管,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气势一松。 我避开他俩的眼神,“我把这个人丢到山里去。” “交给我去处理吧!我保证他回不来。”萨博笑着从我手中拖过人体粽子,“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打扰到你的。” 看着萨博远去的身影,我直接被艾斯拉着走。 “欸?等等,艾斯!我们要去哪?” “去给你洗手!” “讨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弄脏,艾斯非要拉着我。”我把手放在水流中,看着血色逐渐变得浅淡。 “来,艾斯,记得用洗手液哦。” 我把东西推给他,艾斯露出抗拒的神情。 “草莓味的东西,老子才不用!” “在我面前,禁止粗话!” 我直接按出一小团,握住他的手带到水下揉搓。 “碰了血要好好消毒才对,这是姐姐的忠告哦?” 如果他是一只小狗,可能浑身都已经炸了起来。 “谁是狗啊!” “哎呀,说出来了吗?没关系,萨博在我这里也是哦。” “?兔子狂还真会说大话。” “但是兔子的手比你长,艾斯弟弟。” 我摊开手掌,让他的和我的对齐,差了一小截。 “你看!” 艾斯恼羞成怒,猛地一个挣脱,饿虎扑食地把我扑到,小小的身体像温柔的炮弹,直接让我俩狼狈地倒在草地上。 艾斯抓住我的衣领,“自然自称是姐姐的话,就不应该把我们排除在外啊!” 他背着光望向我,脸上满是愤怒,还有一丝受伤。 “不要自以为是了!我和萨博才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我沉默了下来。 半晌,我才开口:“对不起,艾斯。” 干脆将他抱在怀里,我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要你和萨博,不要那么早就面对世界冷酷的一面。” 他似乎冷哼了一声,“那个东西,谁在乎。”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说母亲的时候,你和萨博都听见了吧?那再说说父亲好了。”我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又出现那个如雄狮一样的男人。 “父亲是家族的领导者,他强大富裕,有许多的妻子和子女。” “我就是他和母亲的孩子。” “但是在一次晚会上,我们遭遇了袭击。” “妈妈死了,我也因此落下残疾、啊,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我早就已经恢复了哦?超级健康!”我顿了顿,继续说着。 “但也因为那样,从那之后,我就被送走了。不再是父亲的女儿。” 说完,我叹了口气。 “世界很残酷,艾斯,但我希望你和萨博至少能在这个时候,不会看到这些东西。” 他的嘴唇颤抖着,我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情绪有了波动,缓缓地拍打他单薄的背脊。 “我是海贼王的儿子。” 他凭空扔下一个炸弹。 “……欸?” “哥尔·D·罗杰,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艾斯的脸绷得紧紧的,我愣怔地看着他像自虐似的继续。 “我就是一出生就遭到海军通缉的恶魔之子。” 他看了我一眼,“这些男人都很糟糕,别去想他们了。” 这算艾斯版本的安慰吗? 我笑出声,重提起那对夫妻的抑郁散开不少。 “谢谢你,艾斯!” “欸,在我离开的时候,娜娜莉和艾斯竟然说了这么多吗?” 萨博转动着树枝,兔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分泌的香味刺激着味蕾。 “这么一说我可不能输啊。”火光照射着他发丝,笼罩了金橙色的光晕。 “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因为贵族的生活太糟糕了。” 萨博一边转动,一边说着他自己的家庭。 “父母都只想要我和王室联姻,从此过上不用工作的生活……估计我消失了,也不会伤心,反而会担忧自己的未来吧。” 我掏出干净的手术刀,熟练地割下兔肉,吹了吹热气吃到嘴里。 “血缘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了。我是父亲的第七个女儿,但除了我,他还有八十五个孩子。” “?!这是猪吧?” “就算是王室,也太夸张了……” “噗哈哈哈!”我头一次听见人这么形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不过我也不恨他啦。”回想到记忆里他对母亲温柔的模样,我思索着,“能够让那样的母亲如此深爱的男人……或许也有他的想法吧。” “家族内部的斗争非常残酷,失败者和其背后的家族会一同覆灭。弱小的我被送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无所谓。”萨博打断我的说法,“反正我们已经是伙伴了。”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露出温柔的微笑。 “嗯,你说得对。” [CG·篝火下的誓约:已收录] 王国背后 [双面镜] 物品描述:神奇的魔法镜子,互相思念的人可以通过镜子联络。 售价:5000贝利 为了之后要做的事,我花钱在风车村的商人买了这样一对镜子。 [资金:3万贝利→2.5万贝利] 双面镜一共有两面,我拿给艾斯萨博一面,自己留下一面。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要去寻找布鲁贾姆本人。 丢弃子民的国王,收取保护费的地头蛇,后者效力于前者。 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我,终于没法袖手旁观。 “我和你一起去。”萨博说,“我更熟悉那里的路线。” 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和艾斯交代了一声就出了门。 “布鲁贾姆应该是这两年才来的。”萨博在路上给我解释这个海贼团的背景,“他为国王效力,两个人都一定是为了敛财。” “天上金的额度越来越夸张了,税收也越来越重。对于交不起税收的人就赶出去,又在他们唯一可以停留的灰色车站设置地头蛇,榨取他们最后的一点钱财,甚至逼迫他们成为手下或者山贼去抢夺财宝,然后又搜刮。” 萨博理着思绪,越说越咬牙切齿。 这样人为的恶性,正常人听了都会不齿。 我望向前方,希望布鲁贾姆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两个人很快到了聚集地,我拉住萨博,示意他带上口罩,蒙住口鼻。 没有强行冲刺的必要,我从怀里掏出安眠药水,偷偷潜入这里的厨房倒了进去。 等这里的人一个个瘫软在地,我和萨博直接从大门口走了进去。 靠着蛮力把布鲁贾姆扇醒,不等他大叫就直接扎了一针肌肉松弛剂,他敢怒不敢言地瞪着我们。 我脱下手套,“布鲁贾姆先生,我问你答。” 冰冷的刀锋在他面前一晃,“能做到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听从命令,每个月把钱送到高区!” “送给谁?” “斯泰利!一个叫斯泰利的贵族!” 叮咚! [任务·王国背后] 任务描述:权力催生欲望,光明背后必有阴影,王国的背后似乎隐藏着许多隐秘,需要一一探查。 任务要求:找出国王的秘密 任务奖励:武器·芙蕾雅 “萨博,从这里出发到高区需要多久?”我对一边的萨博问道。 “半天就够了,不过海盗的话,不应该去到高区。”萨博补充着,“因为在平民区和高区之间是有检查站的,对于平民来说,想要进去都很费劲,更别说他。”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 “他手上有出入的凭证!” 萨博从他的内衣袋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片,“是这个!” 原路返回,艾斯双手撑着头靠在树上,那一根总不离手的水管斜斜插在他的影子里,开口道:“那什么时候走。” 说得轻描淡写。 我和萨博看了看他懒洋洋的动作,相视一笑。 “现在就去。” 几乎是粗暴的计划,艾斯和萨博两个人看住布鲁贾姆一群人,而我前往高区。 艾斯起初对这样的安排表示不满,“为什么我和萨博要留在外面?” 我循循善诱:“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除了布鲁贾姆以外的手下。如果有人告密怎么办?医婆在高区有认识的亲戚,我借口去拜访,不是更好打探消息吗。” 艾斯几乎要被我说动了,我见状祭出大招,双手把住他的肩膀,“萨博的身份你也知道,如果他回去不小心被家里逮住了怎么办?虽然你俩都是同年出生,但是艾斯更大吧?艾斯也是哥哥,要好好照顾萨博。” 他完全被我说服,甚至激起一腔热血,兴致勃勃地准备承担起作为大哥的义务。 嘛,能听进去就好。 告别拿着电话虫的兄弟俩,我径直往城墙走去,打发了守城的士兵,就成功进入了哥雅。 哥雅是一个很小的国家,路上来往的人们行色匆匆,变幻的面容像阳光下的斑点,总是一闪而过。 这里是普通的平民区,但是高区的话,果然还是应该打扮一下吧。 人们总是以貌取人。 我径直走到中心街的核心商铺,这里贩卖的都是昂贵的货物。 [一千零一夜] 物品描述:在这本书里,永远不会有结局。智力+30 售价:4000贝利 [时尚香波] 物品描述:超持久时尚香波,使用后众人都会为你美丽的秀发而驻足。魅力+50 售价:1万贝利 [锋利宝剑] 物品描述:仿造天下名兵一文字而做成的宝剑,虽然是伪造品,但依旧削铁如泥。武力+100 售价:2万贝利 我看了看自己的财产,在我正式成为医生之前,都是认真打兔子扒皮的皮毛猎人,皮毛商莉莉曾经给我很公正的价格。 虽然后来给艾斯他们两个付了大半的饭钱,不过两个小孩后面又用自己的方式给我补回来了。 [资金:2.5万贝利] [魅力:30] 我算了一下,可以买两个时尚香波,再穿上当时莉莉送的漂亮常服应该就足够了。 [您已购入:时尚香波x2] [资金:2.5万贝利→5000贝利] [魅力:30→190] 我换好衣服,看着镜中的女孩子。 丝绸发带系成蝴蝶结束住灰金色的卷发,面颊光润,散发着健康的微粉,露出的小腿笔直有力。 这是一具灵活健康的身体,我再一次意识到。 我注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在现实世界里,12岁的我苍白瘦弱,因为腿疾变得沉默温顺。 露出甜美娴雅的笑容,镜中人同样对我微笑。 这是我的第二次人生。 成功地利用凭证混进了高区,这里的环境可以用美丽形容。 街道洁净可爱,礼服、皮草、领带在这条宽宽的大道上一齐呼吸着,空气中散发着皮肤上香膏的味道,橱窗闪耀着钻石一样的光芒,各种礼裙、手杖在香气中上下摇摆* 这是可以让人屏住呼吸的美好,没有海盗和垃圾,只有善良的文明,就像是一座完美之城——建筑如此高贵,人的品行也一定高洁。 我冷眼旁观,侧身穿过人群,来到一栋别墅面前递上请帖。 在我决心来到高区前,我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了医婆——这个面容已经被皱纹布满,性格温柔的老人递给我这么一份请帖。 “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去找她吧。”她说道。 医婆介绍的这位女士是一位出色的礼仪教师,我和她会面的时候难免感到局促,这样与老师对峙的场景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保持自己的体面。 我能感受到她犀利打量的目光,女士——玛格达小姐,仆人这么称呼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裙,像每一个刻板印象中的贵族女管家。 她最后什么也没说,我们一起共进了晚餐,然后她挥手让仆人带我去了客房。 高区的夜晚也是热闹的。 玛格达小姐似乎格外有名,我在窗前看见她换了一身礼裙,上了马车要去赴一场宴会。 也终于轮到我发挥的时间了,我换上方便行动的夜行服,长发被盘起来用发巾紧紧绑住,隐去面容。 披上斗篷,我轻轻一跃,从二层高的小阳台跳到树上,又借力跳了出去。 斗篷又长又深,能把我整个人遮住,正值宴会的高区灯火通明,我回忆下午踩点时记住的盲区,整个人迅速地跑动起来。 新一片区域的建筑群更加奢华。 我找到了印着【柯达·斯泰利】的门牌。 在这之前,我便悄悄打探过柯达家族的消息。 是靠着变卖祖辈遗物勉强维持奢侈生活的落魄贵族。这样的家庭虽然强撑面子雇佣了侍女,但是安保力量近乎是零。 我顺利地潜入客房,正要翻找文件的时候心神一动,有人来了! 我躲起来,他的步伐虚浮又沉重,伴随着呼呼的大声喘气,面容浮肿肥胖,留着近乎滑稽的西瓜皮头。 是柯达·斯泰利! 他拿出电话虫,几乎是尊敬地播动号码。 我冷冷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几乎能肯定他拨号的对象。 “南特克涅特王……是的……新的货物已经到手了……明天交货……” 我仔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 见他挂断电话后又长长地喘气,正要走出门去,手术刀先我一步前进。 将他按倒在地上,卸了下巴,刀尖对准他的咽喉。 用牙齿咬下手套,我堪称粗暴地进行交流。 “灰色车站的钱财都被拿去做了这次交易,是或者不是!” “明天的交易场所在哪?波德里亚码头?时间是几点?” 混浊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滚落,在知道想要的答案后,我利索地撒开手,把这个没用的家伙打晕锁死在房间里。 ——明天清晨五点,于中心街向西的波德里亚港口。 从窗口出来,刚要回住处,余光瞥见有一辆马车向住宅驶来。 我躲在树荫下,见一个同样留着西瓜皮头的男孩从马车上下来,看模样比萨博还要小几岁的样子,应该是柯达·斯泰利的儿子,提前从晚宴回来了。 房间的灯火亮起,为了确保他不会误事,我直到他熄灯入睡后才离去。 匆匆回房和艾斯萨博通了电话,我把南特克涅特王族的交易告诉了萨博,让他和艾斯注意安全。 “记得看好布鲁贾姆,王族绕这么一个圈子,想买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挂了电话后闭眼养神,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借口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离开了高区。 我飞快地跨越城墙,来到了波德里亚港。 萨博早已在那,我正惊讶地想要询问他,他语速飞快,“王族的东西我知道的比你多!艾斯在看着布鲁贾姆呢,没什么大事!” 行吧,事已至此,我和他一起藏在不远处,清晨的空气几乎是湿润的,一艘貌不惊人的船只已经停在港口,不知道在等待从何而来的远客。 “娜娜莉,他们交易的会是什么?”萨博小声地询问道。 “肯定是武器之类的东西吧。”我抛出自己猜测的答案。 就连斯泰利也不知道王族想要的货物是什么,我只能推断这个国家在暗自进行着走私。 浓浓的雾与海浪声中,我们遥遥地看见另一艘三桅船正在靠近。 两个人对视一眼,萨博从口袋中掏出两幅望远镜。 “不愧是萨博!谢谢你!”我摸了摸他柔顺的金发——高礼帽因为辨识度太大被他放在了家里。 两艘船上各自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人在交谈着什么,随后大概好几个大木箱被抬上来,里面装的东西,由于距离我根本看不清楚,就见第二艘船的人做了个动作,掀开了黑布。 ……是人鱼? 第一次见到这种美丽生物的我屏住呼吸,心下生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这个国家,竟然在进行贩卖人口! [任务·王国背后:已完成] [芙蕾雅] 物品描述:几乎只在梦里出现的热武器,鲜血、尖叫与梦魇,用它带来恐惧吧!瞄准敌人,进行绝对命中,有50%几率触发[效果·失明] 流畅的枪身落在手里,新武器几乎是被我攥住,感受到管身逐渐变得热烈,萨博紧紧靠着,我能听见他温热急促的心跳声。 他也同样看见了。 而根本不用商议的是,我们都知道对方会做出的选择。 我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分别从口袋中掏出钩绳,“艾斯一定会嫉妒我们的。”萨博说。 “赞同。”我眨了眨眼。 收起笑容,我和萨博甩出钩绳,趁这群人还在交谈的时候,我们绕到了第二艘船后面,仗着娇小灵活的体型,没有人能发现。 我和萨博点了点头,他守在入口,我自己弯腰溜进去。 木板声吱呀作响,我弓起身子,手中握紧枪支,走到楼梯尽头便应该是他们刚刚抬下来的人鱼了。 我提起一口气,掀开遮住笼子的黑布,却一愣。 这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人鱼,甚至是人和其他动物的踪迹。 糟糕!萨博!! “嘣!!” 水管被击飞的声音格外刺耳,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枪,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求求你,不要出事,不要死! 跑出船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人。 我想也不想,直接按下芙蕾雅的扳机。 “嗯?!” 斗篷男也想不到自己根本没有躲过子弹,嘴角处溢出一丝血迹,眼中露出惊诧的神色。 “萨博在哪里!我的弟弟呢!”我高高举着芙蕾雅,咬紧牙关,不要慌张不要胆怯,如果他用萨博当人质,那么用能力交换……复活,他不敢不动心,绝对会动心! ……可恶!! 就在我做好最坏的打算的时候,斗篷男掀开了他的帽子。 “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非常抱歉。” ……? 意识到应该是误会了什么的我愣住了。 “我的名字是龙,是革命军的一员。” ……革命军? 清醒梦 这是梦,还是另一个世界? 我像幽灵一样旁观了另一个少女的人生。 在母亲死后,因为袭击失明且瘫痪的女孩和哥哥,在脱离作为敌国人质的处境后,改换身份过着普通的生活。 但与因为残疾而变得顺从的她不同,怀揣着对抛弃了他们的父亲的憎恨……哥哥夺取了王位,又因为恶名被革命军刺杀身亡。 全世界都在欢呼暴君的死去,只有拥有能力的她在绝望与痛苦中握住了哥哥的手掌,得知了哥哥一直以来……隐藏的真相。 她的哥哥——革命军的真正首领——鲁路修·V·布列塔尼亚,将世界毁灭又将世界创造,将世界上的罪和恶背负于自身,用生命换来了真正的和平*。 不知不觉中,我泪流满面。 误会自己唯一的至亲,最后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万众瞩目的欢呼下,她的疯狂哭喊都被淹没。 回忆让思维变得锋利敏锐而感性,且伴随着疼痛。 “……弄脏双手的人就是杀人凶手,而双手不沾血的就是善人圣女。你以为是仰仗了谁?” “所谓想要改变布列塔尼亚,就意味着你认为现在的布列塔尼亚代表的不是正义,犯下了错误。 ” “你想造反吗?*” 最后一句话像雷电一般挥砸而下,将我从玻璃皿中震碎,撕开那层反复飘忽的、寂静的纱巾,撕开那些得到过又失去的温存和爱,我不断地跌落、跌落、跌落,要从高高的天上摔到泥土里,被死死埋进六英尺之下才能获得赦免。 “娜娜莉?” “娜娜莉?醒一醒,娜娜莉!” ——“娜娜莉呢?你有什么愿望吗” ——“欸,哥哥?我的话,希望世界变得温柔起来。” “娜娜莉,醒一醒?!” ——“那么,当你眼睛能够看见的时候,世界一定会变成那样。” 我猛地睁眼,整个人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要凶狠地喘气呼吸才能觉得自己活着。 太多的信息潮在我的大脑里翻滚,我头痛欲绝,余光捕捉到床边的一只手。 ! 我昏昏欲坠,握住那个人的手掌,胡言乱语地追问:“萨博,萨博在哪里??” “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娜娜莉。”他一开口,我才后知后觉手中的触感是那么熟悉,一双小小的手,指节还没有那么分明,稚气未脱,但是已经习惯握住武器保护他人。 是萨博,他就在我的身边。 我流下眼泪,劫后余生的痛苦与满足充斥着胸膛,我不愿失去又一个家人了。 萨博轻柔抚摸着我的头发,从发尾到肩膀,轻轻地安抚着,像对待他往日在森林里遇见待开的小花,含苞待放,只等待一次春天。 他握住我的手,膨胀的情感借由交握的地方流淌开来,是两个人的劫后余生。 我从湿润的世界里看见他的眼睛,萨博的眼睛大而圆,镶嵌在还没发育的脸上,水汪汪地充盈着。 萨博的虹膜不全是纯净的蓝,而是一层又一层不同的色调,像鹅卵石上的光晕,这样的眼睛通常是机敏的,面对艾斯的时候,闪过的是狡黠和快活,面对我的时候,又十足的温驯可爱。 他就像女孩们小时候最珍爱的洋娃娃,摆在蕾丝床上,每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他道早安。 等平复情绪后,萨博告诉我,我已然昏睡半天了。 那个自称龙的男人,是革命军的首领。 他们是为了追踪一条武器走私航线而在东海搜寻着,哥雅王国的人鱼案本来与他们无关,只是偶然在东海相遇,被察觉不对的干部占领了船只。 撞见人口贩卖的革命军潜伏在船上,想要钓出一条大鱼,却没想到撞上了想要释放人鱼的我和萨博。 理清前因后果的我在整理仪容后来到了船长室亲自道歉。 之前芙蕾雅的绝对命中给这位革命军首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一想到可能会耽误他们的工作,我就感到无比羞愧。 “兰佩路基小姐。”进门后,坐在椅子上的龙对我点头问好。 我注意到他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红色的方格刺青遍布他的左脸,黑色短发被平整地梳在脑后。 这是一个稳重、严肃,眼睛里充满着斗志与野心的男人。 我低头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龙回应道:“一场误会罢了,兰佩路基小姐,况且你和萨博的勇气令人敬佩。” 我红了脸,反驳他的说法:“如果不是遇见阁下,那么我的决定,”咬住下唇,我吐出剩下几个字,“会害死萨博。” 对方摇了摇头,“这并非你一个人的决定,他在攻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一双平静燃烧的双眼望进我的心底,“兰佩路基小姐,只有抱着死亡的准备,才能战斗。” ——“只有觉悟被杀的人,才能开枪射击。” 相似的话我也曾听见哥哥这样说过。 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的面孔,我低头换了个话题,“龙先生,请问人鱼怎么样了呢?” “我们会把他们带到李维斯山,穿过无风带,人鱼就可以自己回到人鱼岛上去。” 完全没听过的名词。我迷惑的表情让这位年长的首领开始给我讲解这个世界的海域。 鱼人岛,坐落在海底一万米的深处,有着500万人口的海底国家,共同生活着人鱼、鱼人和其他海洋生物。 听起来强大的国家,可居民的安全却无法得到保障。 “一直到三百年前,人鱼与鱼人才不再被划分为鱼类,但是歧视已经被种下了。” “一条人鱼价值100万贝利,女性人鱼可以至少翻70倍。” “有很多国家的王室喜欢购买一条人鱼,作为炫耀。” 我哑口无言。 奴役者与支配者,在这个世界里作恶却是张扬旗鼓受到保护的。王族的特权赦免一切罪行,所以淋淋的血肉背后并没有任何人得到应有的惩戒。 “龙先生,您是怎么想的?”我抬起头来问他。 “这个世界奉行优胜劣汰,强者生存,”龙翻阅着桌上的文件,那一张明码标价不同种族奴隶价格的清单摆在桌上,刺痛我的眼睛。 “哥雅的事情,每一天都发生在不同的海域。天龙人奴役所有人,王族奴役贵族,贵族奴役平民,海盗海军残杀,种族之间互相仇恨。” “哪怕是再混乱不堪的国家,也会有儿童诞生,但是他们的未来不会有幸福,而是陷入恶性循环……” “总有一天,我们会改变这个世界。” 沉默。 我想起另一个世界里沦为特区和劣等公民的人们,帝国向全世界征战,科技的初衷就是杀戮,皇子皇女从出生就开始互相残杀,同样生而为人,却分为三六九等。 现实呢?我作为玩家的现实,也同样被这里的布列塔尼亚统治着,财阀垄断了60%的金钱与资源。 有钱人醉生梦死,为一枝花一掷千金,底层人却因为信用分太低被赶出地下室,冷死在街头。 “龙先生,请问革命军还需要编外人员吗?”我掏出芙蕾雅放在桌上,“会用枪,还会当医生,还能探情报,”我努力比划推销自己,“未来一定会很强的那种。” 龙深色的瞳孔看着我,他就像一位历经磨难的长者,“革命军欢迎每一个心往自由的人。” [结识重要角色:龙,成就值x1000] [任务·身世之谜:已完成] 把高区的事情交代给龙,他点头说会处理好后续,没有多问我有关芙蕾雅的事情。 明明是超过一半的伤害,却几乎看不出来他的虚弱……真是一位可怕的强者。 我走到甲板,萨博坐在边上,腿伸在外边,看着沉沉落下的夕阳。 我坐在他旁边,平静地开口:“我准备加入革命军,萨博。” “嗯,这是娜娜莉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吧。”他声音轻快,金色的头发垂在眼前,不知道和落日的余晖哪一个更耀眼。 “对不起,明明说好要当你和艾斯的船医……” “那也没有关系啊,”萨博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不是伙伴吗?娜娜莉以后都要和我们一起生活。” “你们不是要当大海贼吗?” “海贼就不可以和革命军一起生活吗?娜娜莉和我都是贵族,不也一样和艾斯在一起。” 我望着辽阔的海域,美丽和寂静同时统御着它,落日的光穿过层层的云去照亮另一片天空。 海边的风带着挥散不去的腥味,生活在群岛的人们已然习惯,他们就像大海一样平静着无动于衷。 ——身为革命军的哥哥和作为总督的我,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呢? 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无法彼此信任了。 曾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兄妹,终究背道而驰。 这些回忆是真实存在,还是虚假的呢?梦里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帝国,又与我的现实有什么关联? 一模一样的性格容貌遭遇,甚至连布列塔尼亚的血液也是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在现实里并没有哥哥。 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是夏鲁鲁和玛丽安娜唯一的女儿。 太多的谜题围绕着我,让我无法通明。 这到底是属于游戏编造的过去,还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传音? 又或者说,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真正的我所做的一场梦而已? “娜娜莉?” 萨博望过来,他的眼睛比大海还要晶莹。 “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他握住我的手,“没关系,我和艾斯总会在大海上找到你的。” 我没有出声,看着远方的落日。 太阳终于落下了,我想它又会在另一边升起,因为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旭日*。 我转头对萨博说:“等等,艾斯一直在等我们对吧?” 萨博僵硬着张了张嘴,神色变得游移。 我露出无奈的笑容。好吧,回去后又有的闹了。 扬帆出海 回到灰色车站,艾斯抱拳站在一旁,他斜过眼,“你们两个到底干嘛去了?” “他们又是谁?” 他问的是和我们一同过来的革命军成员。 萨博三言两语解释了过程,跟我们一块的成员笑了笑,主动告别。 他们不仅仅是来帮忙善后的,而是要作为联络官潜伏在这个王国,以便以后联络。 萨博看向我,我拉着艾斯,轻描淡写地说出我的决定。 “我要加入革命军。” 艾斯先是迷茫,他的眼神和我的撞在一块,那双神气的黑眼睛显露出主人的不可置信,就像突然被抢走伞的狗狗望着可恶的人类。 我又觉得他可爱,又觉得他可怜,但还是硬下心肠,用手上的力道证明自己的决心。 艾斯很快地挣开手,但又很快地点了点头,又重新把我的手牵住。 “你就在大海上,等我和萨博来找你吧。” 萨博挑挑眉,摆出一副‘我就这么说吧’的模样,笑嘻嘻地把手盖在我们手上,“然后我和艾斯就会把娜娜莉抢来当船医!” “喂喂,当事人还在你面前呢。什么抢不抢的。” “那不是更好,这就是海盗精神。” “不如说我把你打一顿更有海盗精神。” “哼,”艾斯笑得笃定,“你太弱了。” 这句话在半年前他就这么说过,那个时候我连杀一只兔子都要用尽心思,站在树上的艾斯看完了全程。 在我邀请他下来吃饭的时候,不屑地留下这几个字就走了。 “明明我们认识才半年吧,”我和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就多了两个需要照顾的弟弟,真奇妙。远在天国的母亲也会欣慰的。” “明明是我们在照顾你。”艾斯在最前面反驳我的说法,我呵呵一笑,跨步迈过去半搂着他,“没办法,因为艾斯是哥哥嘛,可靠的哥哥,对吧萨博?” 萨博扶住他的礼帽,“我妈妈如果以为我在天国,说不定天天去教堂祈祷我能娶上天国公主,让他们再也不用工作。” 我和艾斯为他难得显露的刻薄哈哈大笑。 趁着艾斯笑得开心,我一使劲就把他半抱起来,举在空中。 “??!干什么啊!”他羞红了脸,连带着耳朵都红了起来。 “让我们欢呼,为我们的大海贼!波特卡斯·D·艾斯!” 萨博热烈鼓掌。 艾斯涨红了脸,跳了下来,很认真地对着我说:“你在海上等着吧!我会成为大海贼,并一直获胜!” 萨博伸出拳头:“还有我!我才不想当贵族!我也要出海寻找自由!” 我握住他们还稚嫩的肩膀,“这是突然的宣讲环节吗?那我希望,能有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发自内心微笑的世界。” 我回到村里,去找医婆做了告别。 “我要去海上找更多的病人,您好好照顾自己,医生也要注意自己的健康。” 她温和地看着我,“娜娜莉,你要找到自己的路。” 我带着她的祝福来到了酒馆,上午的时候里面喝酒的人们并没有几个,玛琪诺见我来了,温柔地打招呼。 “娜娜莉,好久不见!” 我挥了挥手,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这是?” [美味的酒] 物品描述:来自斯派罗船长的珍藏,这可是伟大的杰克船长最爱的朗姆酒! 售价:1000贝利 [资金:3000贝利→2000贝利] 我把它送给玛琪诺,之前好几次我沉迷于医书中忙得几乎吃不下饭,玛琪诺注意到后,便特意天天给我送来她刚做好的饭菜。 “没关系哦,娜娜,你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医生!” 在我窘迫地想要付钱的时候,她这样微笑着鼓励道。 玛琪诺露出开心的笑容,转身拿出一个口袋。“娜娜不是经常戴着手套吗?我试着给你做了一副,试看看合不合适。” 我微微睁大眼睛,将手上的那一副脱下,穿上玛琪诺做的,“哇,好漂亮,非常合适!谢谢你,玛琪诺!” 白色的手套做工精致,考虑到我是女孩子,还点缀了可爱的花边,野趣又活泼。 “路飞呢?”我左看右看,也没有看见那个调皮的小孩。 “路飞他可能又去码头了吧?那孩子现在可是很认真地在巡逻保护村庄。” 我想到这孩子的成就点,感叹道:“说不定以后路飞会像卡普中将一样,成为优秀的海军呢。” 我漫步到码头,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气势汹汹地坐在木箱上,严阵以待。 我想了想,掏出自己为他准备的礼物,硬硬的手感刚好。 悄悄走过去,抵在他圆乎乎的后脑勺:“蒙奇·D·路飞,你作为巡逻兵的觉悟呢?” 我感受到他微微一僵,然后迅速地转过头来,眼睛亮亮的,路飞高兴地抱住我的手臂,“娜娜!” “该叫我姐姐,”我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你还真的不怕我是坏人呢路飞,万一这是真枪怎么办?” 他黏黏糊糊抱住我,我顺手将他搂在怀里,自己坐到木箱上,一起吹着海风。 “娜娜又不是坏人。”他在我怀中抬起头,黑眼睛湿漉漉的,毛呼呼的头发在我手中蹭来蹭去,勾得人心痒痒。 还是个小孩子呢,我柔柔地笑了,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一把枪吗?我和艾斯给你做了一把小的。” 枪身小巧,其实就是儿童玩具,路飞这样的年纪用刚好。 记忆里母亲常常把玩这样的枪支,我的玩具里也有它的缩小版,母亲就会爱怜地抚摸我的脸蛋,“娜娜莉,好好变强吧。” 我顿了一下,这样的母亲真的存在的吗? 不论是哪一个世界,我与父母的缘分都很浅薄。 “哇!谢谢娜娜!”他惊喜地笑出来,我摸了摸他的圆脑袋,告诉他自己就要走了。 “欸!要去哪里?” “我要去寻找自己的梦想,路飞。”我告诉他。 “娜娜的梦想是什么?” “我也不太知道。”我想了想三岁小孩的理解水平,“路飞可以永远笑着当巡逻兵,玛琪诺不用担心海贼出现,医婆的病人越来越少——这就是我的目标哦。” 我回想起灰色车站的那一群人,他们肮脏下流,做着打杀抢劫的勾当,但是当人来找我麻烦的时候,也是所谓懦弱的洛克给艾斯他们报的信。 王国不承认他们的存在,他们连合法的居民身份都没有,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会沦为上层牟利的工具。 “那个时候,路飞说不定会反对我哦。” 他瞪圆眼睛,本来就大的双眼被他变得更大,气呼呼地反驳:“我才不会呢!娜娜莉是笨蛋!” 我笑出声来,路飞有一股奇异的魅力,和他相处的时候总能让人莫名说出心里话,从内到外地放松下来。 “对不起啦,原谅我吧,我想路飞以后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娜娜不和我一起吗?” “哼哼,我可是很抢手的,路飞以后出海的话,说不定还是我保护路飞哦。”我比出手指向他晃了晃,充满豪情壮志。 路飞瘪了瘪嘴,“什么嘛,娜娜好弱的。” 这个欠扁的样子和艾斯一模一样,我笑着捏住他的脸肉往两边扯,“路飞~你在对你亲爱的娜娜莉姐姐说什么?” “啊痛痛痛!对不起啦娜娜!” 揉了揉他丰盈的脸肉,小孩子的皮肤很嫩,一下子就变红,我后悔自己不应该扯得太重,路飞还是个比自己小了快九岁、好多东西都不能吃的宝宝呢。 安慰地亲了亲他的脸蛋,我一把把他抱起来走向酒馆,“应该是吃饭时间啦路飞,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要吃肉!” “不可以吃太多,不然又要拉肚子了。” “好嘛~” 登上船的时候,我依旧在回想和他们相处的日子。 真的不可思议,明明认识没有多久。我心中留恋,带着伤感。 龙站在我身边,他站起来足有快三米高,我只有高高地仰视他。 “出发了,娜娜莉。” 我按下感情,点了点头。 “娜娜莉!” “娜娜!” 码头传来的声音飘了过来,我猛地抬头,赫然站着艾斯萨博和路飞三个人。 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我们会来找你的!” “要好好保护自己!” “娜娜呜呜呜!” 三个笨蛋,都说了我们要悄悄走的。 这样想着,眼泪却夺眶而出,我努力挥了挥手,看着他们小小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明明我们没有相处很长时间,却像家人一样。”我擦去眼泪,哽咽着嗓子,努力在长辈面前保持体面,“让您见笑了,龙先生。” 龙看着远去的码头,神色难辨,“情谊和相处的时间没有关系,娜娜莉。”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中和了平日展露出的严肃。 “你们一定会在大海上相遇的。”龙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天与海都无边无际地伸向远方,在这个时代,所有怀揣着风云之志的人们都会来到海上。 他也是如此,和他的同伴们一起,为理想的未来而奋斗着。 “有什么理由可以去阻止一个人扬帆出海!” 我跟随他的眼神,望向远方,四面八方的海风都吹在脸上。 家园已在身后,世界尽在眼前*。 文书工作 革命军的总部位于伟大航路。 我们从东海出发,一路向李维斯山前进。 船上的大家各司其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聚集在一起,我看着不断有人放下小船出发,也不断有船搭载更多的人加入。 我一个人在船上晃悠,自从知道我认字后,总务长让我负责整理每周的任务简报。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除了世界经济日报的送信海鸥以外,革命军也有训练乌鸦作为传信工具,通常传来的都是他们在各个国家探来的消息。 分配给我的简报当然都不会是什么机密消息,但是足够我拼凑出一些对革命军行动的认识,我希望能够从中更多地认识这个世界,也更好地能够探索我的身世。 更何况…… [帝国宝藏] 物品描述:银子成了粪土,世上有的都堆金迭玉。这一张神秘的宝物图,位于崭新的航线之上,只有真正的后裔有权利继承。 解锁进度:20% 我看着从身世任务得到的物品,叹了口气。 空有宝山而不得入,想要得到宝物,也需要先做任务。 暂且将帝国的记忆看作是游戏的隐藏彩蛋,那么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一个叫做布列塔尼亚的帝国?哥哥呢?他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当初进入游戏随口一说的[哥哥],现在却多带着苦涩。 我如饥似渴地投入到书房,丰富自己对世界的认知,企图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里面的书大多是大部头,我经常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哪位同伴平时的爱好竟然是看历史类。 书是需要好好保护的,海上潮湿,不小心纸页就会枯黄弯曲,我每天中午都会搬一部分出去,在甲板上摊晒。 “娜娜莉,”我转头,龙站在门口,变成一个巨大的阴影,接过我手中的书本,他的臂展很长,松松抬手就能把书放好。 “你在整理书吗?” 听见他的提问,我点头,“书太多了,整理一下的话,以后来看书就方便了。” “这里一般只有我来,”龙翻阅我递给他的目录,若有所思,“他们不太喜欢看书。” 我愣了愣,不过又觉得龙这样的气质确实和历史书类似,平整的字迹下隐藏着熊熊烈火,安静又摄人地撕裂着。 龙说起自己的来意,正色道:“我需要你在这段时间负责文书工作。” 我惊了一下,问他:“是总务长出什么事了吗?” 龙摇摇头,“恰恰相反,她觉得你有这个才能,明天记得准时报道。” [随机挑战·文书工作] 挑战说明:初来乍到,有人格外欣赏你的能力。请好好工作,获得上司的赏识。 挑战要求:完成上司的任务 挑战奖励:智力+50 就这样,在龙的安排下,我成功上岗,不仅开始着手一艘船的人员安排,还要兼顾秘书助理的职位。 除了在会议召开的时候做好记录,我剩下的时间就是呆在船长室整理文件,标好轻重缓急后写好报告交给龙阅览就够了。 为了更好地做好工作,我还效仿从前身边文书官的行为,每天更换花束,在工作的时候备好热红茶或者咖啡,用不同的颜色笔做好记录和批注。 龙第一次见到我的阵仗,难得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向我道谢,“红茶很好喝,也谢谢你的花。” 我难得羞赧,海上哪来的新鲜鲜花,不过是用色纸折出来的纸花而已,“是纸折出来的假花而已,您不嫌弃就好。” “很漂亮。”龙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脸上的红色刺青也变得柔和起来。 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龙和我想象中坚毅严肃的形象并不完全一样。 龙是一个充满斗志和野心的男人,但他和我从前接触的人不同,据我所知,船上有许多人过去曾是海盗或者通缉,但龙并不‘歧视’*,相反,这些人都被他所信任着赋予重任。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领革命军开创新时代,我知道有许多人都这样相信着,他是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 接下来的日子,龙分给我许多细微的工作,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革命军私底下竟然有专门的款项。 “是给战乱地区的孩子们吗?”我回复着书信,询问道。 我自己也设立过这样的基金会,面向受到战争伤害的军人及其家属,对这样的审批流程非常熟稔,很快就签下姓名。 “嗯,他们一般都生活在福利院,我们会按时拨给物资。”龙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把这句话在脑里转了一圈,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国家岛屿众多,光是我在书上知道的名字就有三位数之多,可光是应付昂贵的天上金就足够让大多数国家咬牙,又哪来的钱去支撑福利院的生活。 福利院支付不了儿童的生活,儿童就只有自己去找生路,接受不了教育、作为社会底层的他们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又能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龙,这段时间里我经常这样做,龙也乐意给我这样的小辈当私人讲解员。 他面对我这样年纪的小女孩也带着尊重,还会在我的批注下面补充他的看法,对我提出的意见也会认真听取。 某方面来说,龙是我认识的最出色的男性,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礼仪,如果路飞他们能学到半点就好了。 想到那三个调皮的小鬼,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熟稔起来的,指不定现在就在哪疯呢,我从桌上拿起纸笔,慢慢写下今天的信。 虽然不能随意联络,但是等我之后出任务,总能找到机会把信件寄出去。 在船即将驶入伟大航路的时候,龙向我表达了他的意愿。 “磁鼓岛?”我回忆书上对这座岛屿的介绍,磁鼓岛位于伟大航路的前端,是一个医生众多的古老国家。 想到自己上船后就把能力对龙坦诚公布,我隐约猜到他的想法。 “磁鼓岛是出名的医疗大国,你会学到不少东西。”龙将手中的材料递给我,我扫一眼是当地医生的记录。 谁擅长外科,谁内科更好,谁制药上有良方。 革命军连这个都有吗? 我望着龙眼下的阴影,心下触动。 我现在最得力的两个天赋,蜂巢之血的自动回复和戈耳工血管,两者迭加在一起堪称无往不利。 再加上我对行医的选择,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那我明天就下船。” 龙抬眸看了我一眼,一种似曾相识的灵光从我脑中一掠而过,但又飞快流走。“等我们过了无风带,正式进入伟大航路你再走。” 在外人看来,没有航海士想进入无风带的确是个问题,我略下自己可以试图和海王类交流的话语,接受了他的好意。 这种被人认真安排课程的感觉,真是好久没体验了。我叹了口气,将红茶放到他桌子上,“龙先生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红茶醇厚的香味在船长室里弥漫,我想着他接下来和别人的小会,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机挑战·文书工作:已完成] [智力:425→475] 很快就到了下船的日子,我拉着总务长的手喋喋不休,就像每一个交接任务的人的叮嘱。 “热咖啡和红茶虽然龙先生喜欢,但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采购的时候还是加上乌龙茶吧,性平,总务长你也可以喝,平时脾气不要那么大,再忙也要注意三餐,还有书房的书记得拿出来晒,不然发霉长虫会毁书的!还有这是我写的简报章程,让大家以后按照这个流程来写就可以了。” 我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自己漏掉了什么 ,“送信鸥和送信鸦!我上次给他们说了之后错开送信,免得你们收信起来手忙脚乱的,还有世资报我写信给社长定了十年份的,签了合同,省下来的钱我记在账上了记得给人改善伙食!” “喂喂,龙,你真的不是捡了个管家回来吗?”贝蒂转过身向龙,带着笑意。 她弯下腰,捏捏我的脸肉,带着暖暖的女人香,“好好照顾自己啊娜娜莉,以后你可就是伟大航路的名医!”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向他们表达我的坚定,反而见到贝蒂他们脸上笑意更浓,连龙都柔和了神情。 小船被放了下去,我坐在船上遥遥挥手,没想到告别来得这么快,还有话没说呢,连忙把手比在嘴边,“记得不要偷吃了,龙先生!” 看见船上的人一个个笑倒,我也带上笑容。 大力挥了挥手,我带上永久指针,向着医疗大国磁鼓岛前进。 看着远去的娇小背影,贝蒂抱着双臂,“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呢,龙。”美丽的眼睛戏谑着,“真不会是你女儿吧?专门搜罗磁鼓岛消息给人小姑娘,看你紧张的。” 龙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这个男人就像一座海底火山,不爆发的时候就给人沉默的表象,他看了贝蒂一眼,带着轻轻的警告,“不要探究我的家庭,贝蒂。” 这点对东军军长根本不痛不痒,女人耸了耸肩,从甲板上离开。 龙想着昨天自己在书桌上发现的那一封信,心中暗自感慨,“作为老师,我也为你骄傲。” “一直前进吧,娜娜莉,带着你的理想,你的迷茫,只要前进,就一定会有答案!” 那些医生 靠着永恒指针,顺利地抵达磁鼓岛。我踩着湿润的土地,举起自己手中的皮箱。 “下午好,先生,我来这里进修。” 港口的护卫队很痛快地放我通行,磁鼓岛是伟大航路上都颇有名声的医疗国度,名医群集,时常有人乘船来这里看病,也有不少医生闻名而来,进行学习。 磁鼓岛的国王专门开办了研究会,医生们汇集在一块讨论交流自己遇见的疑难杂题,还有出色的医生授课。 我给了一笔费用加入了研究会。 当初上船前,我的大部分资金都留给了村长和艾斯他们,拎着一个皮箱就走了。 本以为革命军包吃包住,派遣出去行动的时候也有资金,结果我被龙放到磁鼓岛来进修,没有像其他同龄的革命军到各个国家潜伏调查就算了,还带走一大笔钱当生活费。 哪怕知道龙的背后有好几个国家的暗中支持,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想着学得东西更多一点,能够帮到他才好。 磁鼓岛上的研究会更像我印象中的大学。 教师授课、小组讨论、讲座分享和实验操作,这些都有。 我就像栽倒米缸的老鼠,疯狂地从中汲取知识。 [研读完今天的课业,你在理解上更进一步。] [智力+10] [新课题的研究中,你隐约捕捉到什么。] [智力+30] [发表了新的论文,你的理论得到了赞赏] [智力+100]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属性像乘火箭一样唰唰唰地往上涨。 [智力:475→615] 磁鼓岛上不仅设了研究会,还专门为前来拜访的外来医生们安排了住所,我们休息的时候就喜欢在大厅里坐着闲聊。 真是一个不错的国家欸。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捧着热可可,坐在温暖的火炉前,对着研究会认识的伙伴感叹道。 “希望下一任国王*也是这样英明。”我眯着眼睛,冬岛室内的建筑就是暖洋洋的,整个人身子向前窝在吧台上。 名叫柯达达的伙伴学着和我一样的姿势,腮肉挤在一块,含糊不清地赞同,“这样我邻居妹妹以后也可以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又喝一口咖啡,自顾自地说道:“我妹妹以后就是最棒的儿科医生!” 语气那么自豪,我不由挺直了腰板,“我弟弟要当最棒的大海贼!” “妹妹就是最棒的!” “弟弟们是最棒的!” “虽然她晕血怎么办啊柯巴托*,晕血怎么当医生呜呜呜呜。” “虽然他们吃饭恶熊下山一顿能吃三车肉等等,晕血??” 我不赞成地摇摇头,真诚地提出建议,“不如让邻居妹妹和我一块学草药算了。” “可是她就喜欢儿科嘛,为什么没有治晕血的药啊!” “等等!”她突然拍在吧台,“我记得这个岛上,他们有说过,那个爱搞研究的怪人叫西尔尔克是吧?” “娜娜莉!你说他手上会不会有不让人晕血的研究!” “啊,这应该不会有吧……”我拧起眉头,在脑海里找寻西尔尔克的信息。 这个人的资料只有寥寥数语,虽然说他好像确实沉迷于研究……可是晕血,嗯,晕血症,好像和个人有关吧? 看着滔滔不绝精神奕奕的柯达达,我无奈地把话吞进肚子里,算了,难得她这么兴奋欸。 研究会的课程很多,我整天忙得连轴转,夜里也要点灯看书温习到凌晨。 “太可怕了,你这个女人!” 知道我作息的柯达达倒吸一口凉气,“明明还是小孩子欸!比我还要小好几岁!” 同样身为天才医生的她摸了摸下巴,“你这么聪明,以后来马林梵多吧!” 海军总部? 我摇摇头,“我可能没有那个时间欸,我想尽快学完东西回家帮忙。” 我可是革命军欸,去海军总部主动投降吗? “马林梵多的医学院超级强!我考了五次都没考上!” 柯达达手舞足蹈,带着憧憬向我宣传。 “虽然厉害的医科大学到处都有,不过海军附属医学院才是最棒的!学院甚至可以解剖海王类!” 海王类! “你知道海军的科学部吗?世界上最厉害的科学家就在那里!据说在医学院上课的话,有机会拿到他的研究结果做实验哦!” 做实验! “而且!海军的各位大人都超级帅!”柯达达发出粉色泡泡,“我最喜欢鹤大人了!是我向往的女性!” 我按下在海军眼皮子底下学习的念头,微笑着委婉拒绝,“可是没办法欸,我家里人可多了。” 顿了顿,想到不靠谱的人一二三四,我继续开口,“忙起来就不会休息但会乱吃冰箱的叔叔,还有三个调皮捣蛋一顿能吃三车肉的弟弟。” “可爱的姐姐还在老家开酒馆,实在放心不下呢,对不起,柯达达。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拒绝了柯达达后,我继续泡在书本里,只是随着智力的上涨,开始更多地往外走。 [职业任务·略有小成] 任务要求:救治病人(178/200) 这一天,我用随身携带的药剂治好了一个突发急症的孩子,就在这户人家道谢的时候,一个声音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 “哪里有病人!” 我转头,是一个带着高礼帽、穿着花裤衩搭配黑筒靴的大叔突然从房间的窗子里探进来。 “我昨天才研发的万能药,让我来救人!” 眼看他马上就要踢破玻璃闯进来,我连忙举起手中空空的药剂瓶,“我已经给他喝过药了,他已经好了!” “什么?!”他瞪大眼睛,下巴的三根胡子都翘了起来,“我可是走了很久的路!” 正当我以为他要因为浪费时间而生气的时候,却见这个大叔骂骂咧咧把头往外拔,“没有人生病就算了,也是好事。” 我松了口气,不由笑起来,拒绝这户人家的挽留,匆匆告别他们就拔腿追上前。 “那位先生,等等!” 他穿着有着三个尖尖的不规则斗篷,长得并不怎么友善,我张了张嘴,“医生,你说的万能药是什么?” “万能药就是假的!” 回到住所,听着我讲话的柯达达冷哼了一声。 她见我不了解,放下手中的啤酒杯就开始补充前因后果。 “他就是西尔尔克啊娜娜莉!庸医!在岛上人人喊打!明明只是小感冒的病人被他胡乱折腾,还要遭大罪呢!”她牙齿咬得嘎嘎响,怨念深重,“我不是还以为他是一个认真研究的怪医,想要问他有没有治疗晕血的东西吗!结果那家伙,拿出什么蜻蜓翅膀碾压的汁液!说是什么万能药!” “根本就是骗人啊!” 果然啊,我心中感慨。 如果说当时拦着对方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游戏里的特殊道具商人,那么在交流一番后我几乎能肯定西尔尔克的确对医术不太精通。 值得一提,这一次的万能药是用毛河马的毛碾碎了做成的。 不过,我想到下午他那一句没人生病就是好事,虽然穿得奇奇怪怪,但应该不是个坏人。 柯达达已经换了个话题,开始夸赞她的邻居妹妹多么可爱害羞,虽然有不足但是依旧坚持要当医生,“未来会加入海军也说不定!”当姐姐的骄傲着说。 “我认识的小朋友可能也是要当海军呢,”我知趣地没有再提西尔尔克,而是顺着对方的话题,“在我走的时候还在当存在的巡逻兵,小小的一个,超级可爱~” “说起来,明年弟弟的生日可能都没法回去和他一块过。”我直起身子,按住柯达达的手,“柯达达,你知道这座岛的特产是什么吗?” 她张着嘴巴,迟疑地回答:“额,医生?” “如果是当海军的弟弟,要不要考虑买一些疗伤药?”一旁有人接话。 我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倾着身子虚心请教,“请问你知道哪里的药最好吗?” “嗯姆,”他沾着酒液用手指在桌上画了墨镜的形状,“虽然她很怪就是了,不过要说最好的药,果然还是只有她了。” 她是? 一向爱凑热闹的柯达达打了个激灵,大声地说出了她的名字。 “Dr.古蕾娃!” 我用力拍响她的房门,“Dr.古蕾娃!请问您的手里还有特效疗伤药吗?” “找我买药吗,嘻嘻,嘻嘻!”门被打开了,在大家都穿着厚厚皮袄的冬岛,女医生时尚地露出一截腰肢。 她看病昂贵,但只要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虽然有人说她是没有医德见钱眼开的医生,可是在这座岛上,她的技术的确是首屈一指。 Dr.古蕾娃有一双狡黠的眼睛,长弯钩的鼻子,和大大的笑容,光从精神状态来看,说不定比六十岁的村长还健康。 “是的,我想向您买一批特效疗伤药。”我从包裹里取出装着金币的袋子,补充自己的来意,“我的弟弟要过生日了,想要给他们买一些礼物。” 小小圆圆的墨镜半搭在脸上,她看我半晌,“啊,你就是新来的小女孩,和庸医搭话的那个蠢蛋!” 我意识到她口中的庸医是指西尔尔克。 她抓过钱袋,笑嘻嘻地说,“你该不会也要学他研究万能药吧,嘻嘻!” 察觉到Dr.古蕾娃没有恶意,我温和地回答,“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觉得万能药是存在的吧。” 她侧着脸盯过来,我面不改色,“毕竟如果真的有万能药的话,白城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就在今年,北海白城的珀铅病爆发,葬送了一座城的人命。 “哼,天真的年轻人,”Dr.古蕾娃扔过来一袋子药瓶,我松松提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根治百病的药的!” “所以才需要我们医生嘛。”我将药瓶装进包裹,冲年长的女医笑着,“我只是觉得,西尔尔克先生能够坚定自己研制和救人的心地,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Dr.古蕾娃冷哼一声,“那个家伙,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就开始嚷嚷着要研发万能药,连基本的医学知识都没有,光凭坚定是没有用的!” 我从她口中知道了西尔尔克得病后,因为一场樱花而痊愈的奇迹。 “欸,原来是这样吗?” 我看向冰雪一片的冬岛,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开满美丽的樱花。 “真是了不起的梦想啊。”我赞叹道。“这样的例子,在医学史上也有发生过呢。” “个例不代表全部,想要用花来救人?嘻嘻,嘻嘻!” 我无奈地看着已经自顾自喝起小酒的Dr.古蕾娃,笑着和她告别。 十年前火箭炮 [海圆历 1509年1月] 我看着手中的回信,上面歪歪扭扭的行文正是艾斯的字迹。 “他俩果然和路飞成为兄弟了。”我将这封已经看了三四遍的家信仔细折好,放在贴身口袋里。 小小的风车村,竟然出现三个重要人物,我很早就想过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家人。 不过艾斯这小子,写字还真是意料之内的糟糕。 之后还是写信让他们多在文化课上上点心吧,抱着自己都知道微乎极微的希望,我摊开信纸,将这三个月以来的见闻一一写下,递给一边等待已久的送信鸥。 “让你久等了,这是小费,还请加油吧。”在允许下,我抚摸着对方干燥的羽毛,将额外的金币放在她的小包里。 得到一个蹭蹭,海鸥展翅飞走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将这封信送往不知漂泊在何处的革命军船只上去。 我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外套只身下楼。 “娜娜莉,今天也要去看诊吗?”之前将我介绍给Dr.古蕾娃的医生巴尔照旧在吧台瘫着,手中拿着满满溢出来的啤酒。 “是的,我去给波尔库小姐复诊。” “那个老太太又倔脾气又臭,之前可让我们头疼,真是难得你不会觉得麻烦啊。” 我笑着挥挥手,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早上还是少喝一点酒吧,巴尔医生。” 波尔库小姐住在大号角村的北边。 她为人颇为讲究,除了在看病上比较难缠,平日里却讲道理,过日子也很精心,打理花草的爱好让她总喜欢在耳边簪上一朵花。 像往常一样给她开了一副温养的药剂,我温声告诉她这副药过后就可以不用再吃了,波尔库小姐像小孩子一样认真点了点头,执意将我送到门口。 走到桥边,一个高挑的身影倚靠着,我快步走向前,“早上好,Dr.古蕾娃。” 照旧穿着高腰露脐装套着黑色皮衣的时髦女士撇了我一眼,圆圆的小墨镜被她卡在浓密的鬓发间,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个女孩根本没生病,你们倒是上赶着给她开药吃。”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女孩是指已经六十岁的波尔库小姐。 波尔库小姐没有生病,但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遇见的时候就拉着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所以我才总是给她开一些喝了温养身体、无功无过的药剂。 我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向这位年龄三位数的神奇女士解释普通老人的心思,含含糊糊地打了个哈哈,正准备越过去的时候,听见她说:“北方的鹿群生了个奇怪的小家伙,你不是一直和动物都很合得来吗,去看看吧,嘻嘻,嘻嘻!” [随机挑战·暴动的鹿群] 挑战说明:不被接受的孩子渴望拥有归宿,作为局外人的你是否愿意插手,给他一个崭新的故事。 挑战要求:找到鹿王,进行交谈 挑战奖励:魅力+50 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Dr.古蕾娃就转身施施然消失了。 我无可奈何地抓了抓脸,看了看天气,最终借了一辆车往北方去。 冬岛的磁鼓王国周边,生活着许多寒带动物。 从身量巨大、脾气暴躁的兔子拉邦族,到温驯沉默的地上行兽毛河马,再到生活在遥远边境、群居而生活的鹿群。 这座岛上自然与人类和平共处,互不干扰。 因为百兽之王的祝福,我和动物们相处得都很好,甚至隐隐约约能够明白他们的语言,但是对于排外的鹿群…… 怀着这样担忧的我,却意外地没有受到恶劣的对待。 “欸,这孩子就交给我了吗?”手中抱着小小的一只幼鹿,我无措地看向鹿群。 角最强健的一只微微点了点头,我犹豫地伸出手,他轻轻将头颅贴在手上。 ……像人类一样的幼崽,就应该去人类的地方。 比起其他驯鹿流露出的排斥,年长的鹿王更多的是淡然。 异类不会得到我们的承认,与其呆在这里得到漠视,不如离开。 “等等,这孩子没有家人,该怎么在人类的地方生活啊!” 我在风雪中努力睁着眼睛,吼出这句话。 那一双温驯的鹿眼冷漠非常,那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鹿群逐渐走远,我裹紧衣袍,“好吧,好吧,”不知道说给谁听,怀中温热的小鹿有着蓝色的鼻子,脸上还有浅浅的伤痕,从一出生就很努力地活着了。 “接下来也要努力呀。” [魅力:190→240] 我用围巾裹住这孩子,抵达住所时几近黄昏。 把他安放在暖暖的壁炉前,巴尔和柯达达围上来发出惊叹。 “娜娜莉,你又捡回来一只小动物?” “这是,额,蓝鼻子的,鹿?” 我挥挥手,让一向喜欢赖在吧台的巴尔去搞一点牛奶,柯达达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小驯鹿的脸蛋,惊恐地看着我,“是活的!” 我:? 我们三个给他换了衣服,又热了牛奶,小小的一团还窝在一块。 “这孩子,要不就在我们协会当吉祥物吧?” “医生和驯鹿听起来是不错的组合,超酷。” “你只是想要有行兽给你提包是吧!” 我打断他们,“虽然听着很美好,不过,这孩子已经醒了哦。” 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惊恐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 “?” “?!” “驯鹿,会说话?” 我褪下手套,递上一边的热牛奶,努力组织语言:“你好呀,我是娜娜莉,他们是巴尔和柯达达,我们从今天起就是,额,就是……” 我一时间卡了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关系,同住人?家人?朋友?监护人?邻居? 看见柯达达衣服上的白色标志,我灵机一动。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的老师了!” 与其当吉祥物,还是当医生的驯鹿听起来更酷吧! 手忙脚乱地自我介绍后,小鹿总算安静下来,乖巧地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一双眼睛灵动地打量着我们。 这才两岁呢,一想到他的年纪,我就心生怜爱,柔声对他说:“今天太晚了,你愿意和巴尔一起睡吗?就是这个大哥哥,他不是坏人。” 就这样,小鹿就和我们一起住在会所,柯达达说起个名字,巴尔说还是等鹿自己取吧,就叫他小蓝得了。 小蓝反抗未果,终于有一天,兴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在客厅转圈圈,大声宣布自己有名字了。 “托尼托尼·乔巴!”小小一个站在桌子上,被我们怜爱地注视着,“是西尔尔克给我的名字!” [结识重要角色·托尼托尼乔巴,成就x1000] [成就:3200→4200] 世界真是奇妙。 我想,就算以后告诉我重要角色里还有机器人和骨头人我也不会惊讶了。 总而言之,乔巴天天和西尔尔克在一起,还得到了一顶帽子,被心有怨念的柯达达偷偷在背后画了个大花脸。 我也因为这个原因和西尔尔克熟稔起来,一次闲聊中,我们谈到最近的新闻。 一个鱼人进入了玛丽乔亚,释放了属于天龙人的奴隶。 这样的报道被堂而皇之地刊登在世资报的头版,知道更多内部消息的我掩住神色,抬头和西尔尔克继续说道。 “真是了不起,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 西尔尔克注视着手上的冷凝管,口中不停:“是不怕死的角色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乔巴在一边沉沉睡着,我抱住他暖烘烘的爪子,“那些可怜的人,也不知道会怎么努力活下去。” “心灵的伤口很难痊愈,”我遥遥看着杯中荡漾的水色,“一定会很痛苦吧。” “想要活下去的人都会经历痛苦,”西尔尔克冷漠地说,他转头看向我和乔巴,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充斥着岁月,“但是大海很大,世界也很大,这样的痛苦在世界面前只是小小的一点。” “就像乔巴,他不喜欢自己的蓝鼻子,但是他迟早会去到大海上,大海上奇奇怪怪的事和人可多了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西尔尔克浑然不见之前的不正经,反而像极了一个哲学家。 我摸了摸乔巴湿润的鼻头,突然想到小时候因为身体残疾,总会在无意识的时候砸烂家具,只有哥哥的陪伴才能恢复神智,还因此被训斥过。 ——比起眼睛的封闭,心灵世界的封闭更为恐怖。娜娜莉是我的妹妹,但她的世界决不能只依赖我一个人。 被世人责骂憎恨的哥哥,就是这样坚持并珍爱着我的。 对比一下真的太糟糕了。 现实里,根本没有哥哥陪伴的我只能沉默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日升月落。 这难道是一种惩罚吗? 舍不得叫醒乔巴,我把他留在西尔尔克的房子里,一个人戴上斗篷在雪中漫步。 “嘻嘻,嘻嘻!那边的丫头,要不要坐我的车?” Dr.古蕾娃骑着亮闪闪的摩托,我膛目结舌,似乎每一次见到她都能有新的新奇体会。 坐上后座,轰隆声伴随刺骨的风声刮过脸庞,我大声惊叹,张嘴灌进来的是满嘴雪沫。 又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心情很好地告别Dr.古蕾娃,在递给对方一袋热乎乎的烤红薯的时候,古蕾娃突然严肃神情,盯着我说:“明天记得带一束花。” 明天,明天要干什么呢? 前来帮忙的居民们挤占着这间房子,我提着皮箱站在门口,脑子里乱糟糟的,肩膀上有人抬手握住。 我转头一看,是巴尔,他抬了抬帽子,是黑色的,“老太太是梦中走的,没有痛苦。” 我张了张嘴,想要询问波尔库小姐为什么会走,她没有生病而且身体健康,我还经常给她开温养的药剂。 巴尔沉默了一会,替我拿着箱子,说道:“我们都知道,岛上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没有生病。” “波尔库小姐……虽然我们都叫她小姐,但其实她有个孩子,女儿,比我大十几岁,十几年前就加入海军了。” “可惜,没过几年,自从罗杰死后,海贼越来越多,战斗的时候受伤太重就走了。” “从那以后老太太就常拉着我们说自己得病。或许是觉得自己生病了,贴心的女儿就会从海军回来看她。” 我哑口无言。 波尔库小姐的葬礼在一个难得的晴天。 我看着对方黑白画像前的一束花,那是Dr.古蕾娃提醒我要准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呢?”我拦住高挑的女医,语无伦次。 她衔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半眯着眼睛,“罗丝是心病,救不了,”她弯着腰,用烟头点了点我的胸口,“我救不了,庸医救不了,其他医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 “对世界而言,痛苦很小。对她而言却很大。” “她一个人这样已经快十年了,尊重病人的选择,也是医生的操守啊。” 我站在仪式前,波尔库小姐没有其它亲人,都是熟稔的老邻居们帮忙操办,葬礼上来了不少医生,都是和我一样曾经被老太太拉着手,过意不去给她开了各种各样药剂的人。 巴尔穿着一身正装,突然开口:“我给她开的其实是山楂丸。” 柯达达接话,“我的是山竹液。” “其实我让她多吃几次的是维生素啦……” “还有我自己做的糕片。” 我听了一耳朵的“药方”,波尔库小姐的面容严肃地像每一次坚持送我到门口,亮色的红玫瑰摆在黑白色的遗像前,恰如她的姓名罗丝,也正像过去十年间她在耳边簪上的花儿一般。 拒绝了柯达达的陪伴,独自踩踏着消融的落雪。 我突然意识到,巴尔认识古蕾娃,应该就像古蕾娃认识波尔库一样,都是因为那位已经逝去多年的海军小姐。 ‘当然是给海军寄特效治疗药呀’ ‘没过几年,海贼多了,顾不过来,打仗的时候就走了。’ 我想到艾斯,心中一痛。 艾斯曾经问我,罗杰是不是罪人。 我的回答是,错的从来不是罗杰,而是这个世界。 这句话说得太轻易,作为局外者的玩家说得太轻易,但是身处其中、因为大秘宝时代开启而增多的海贼、因为海贼肆掠而丧命的海军、以及家人,并不是轻飘飘一句是这个世界的错就能让普通人接受的。 艾斯也是一样,对出生的憎恶,对旁人绝望的围观,这是他的痛苦,也是从没有治愈过、哪怕有我、萨博和路飞的陪伴,也无法轻而易举解开的心结。 就像我,缠绵病榻的痛苦和童年的经历,谁能轻而易举地和解?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想到密报上写着的白城悲剧,因为王族隐瞒而平白丧命的无辜平民,从灰色车站到玛丽乔亚,从海贼到海军。 心灵的痛苦只能靠个人去跨越的话,那时代的痛苦又要怎样去治愈? 躺到床上的我漫无目的地翻阅邮箱。 番茄霸子上新了吗? 看着他传来的一封信,我好奇地点开特殊商店。 第一眼,我就只注意到它。 [十年前的火箭炮] 物品描述:在另一个世界格外流行的时空道具,因为研发者的执念,可以回到过去。“你有想要见一面的人吗?我有,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几乎要流下眼泪。”持有此道具,可以回到过去,逆转未来。 光看描述,我就要屏住呼吸。 是我想的那样吗? 带着不知名的惶恐,我继续往下看,几乎能猜到它昂贵的价格。 [售价:成就x4000] 我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便宜,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眼瞎。 我控制住情绪,联系了咲世子。 “这是有原因的,娜娜莉小姐。”咲世子面容依旧,替我解释道,“虽然能够回到过去,但并不能自由选择时间节点,如果回溯的时间太久,非常有可能被困在过去。” “这只是一个残次品,您确定要购买吗?” [您已购买:十年前的火箭炮] [成就:4200→4000]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房间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响起。 IF·雷德弗斯号的夜晚 是没有在风车村相遇的香克斯IF线 [海圆历15??年] 很尴尬。 我这辈子没遇见这么尴尬的事情。 因为一不小心有了失明和瘫痪的debuff,我最近的生活都是由专门聘请的护士小姐来照顾,但由于私人问题,她需要请假回家。 带着哪怕自己划船回去也要坚持的决然。 这就造成一个很尴尬的结果,这艘船上没人能照顾我的起居。 除了异性。 虽然雷德弗斯号上也有德歌这样优秀的医生,但是作为四皇船上的船医,他还要忙碌着自己的研究。 所以最后摆在我面前的选择,只有船长香克斯和船副贝克曼两个人。 经过考虑后(虽然这样的选择我并不想拥有),整日无所事事的香克斯成为了我的新任看护员。 ……但果然还是会难为情。 晚上的时候,我们面面相觑。 失明的我看不到香克斯脸上的表情,他也一定很无措吧,要来照顾一个麻烦的病患,但是一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开口的时候,对方爽快的应答声…… 不愧是路飞的救命恩人和导师,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 不能让对方为难啊。 这样想着,我鼓起勇气,压着自己的声音,主动向他提出请求。 “那个……香克斯先生,可以帮我换一下衣服吗?” 眼睛无法带给我感知,我只能凭听觉和嗅觉感觉到他的接近。 一只干燥的手轻轻搭在轮椅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啊,可以的。” 护士小姐将我照顾得很用心,平时她在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要拜托香克斯来做这些琐碎的事,我就感到羞赧。 双手握住把手,我轻轻前倾着上半身,“那么,请先把我抱起来吧。” 一只有力的手臂将我围住,近得我的额头能够触碰到他垂下来的头发,那样美丽的颜色现在竟然没法看见,让我心中隐隐失落。 腰被稳稳地带起来,然后用了巧劲,我就几乎是坐在他的手臂上,臀部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裙,能够感受到年长男性略高的体温。 我想我一定控制不住羞红了脸,不然怎么会听见香克斯先生发出善意的轻笑声。 或许是平时太爱喝酒了,就连现在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我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也醉了。 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余的感官就格外敏锐。 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声,男性带有韧性和略显粗糙的皮肤,隔着白衬衫也能嗅到的酒香,以及那一只紧紧扣住小腿的手。 带着厚厚的一层茧子,和细小的伤疤,属于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的右手。 为了保持平衡,我不得不攀住他的肩膀,隔着冰凉的衬衣,男人强有力的肌肉线条在布料下潜伏着,我就像一只被迫拉长的猫,必须抓住锚点才能稳定。 这一段路程并不长,但是我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好几个世纪,因为海浪撞击,房间甚至轻微有点摇晃的时候,我的上半身几乎是和他的贴在一起。 ……太尴尬了。 但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换衣服。 三个字,只需要一双手轻轻捏住下摆往上一拢就能做到的事情,却因为我的穿衣风格让这件事陷入恐怖的窘境。 不论是作为布列塔尼亚的皇女,还是藏在民间的时候,我都习惯了有人帮忙,穿着可爱又复杂的洋服,或者一整套的制服。 它们没有一个方便脱的。 这个时候我开始后悔自己的讲究,但是已经太晚了,只能努力平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坐到了床边,香克斯了打破这种恐怖的沉默:“接下来是先脱袜子对不对?” 对,上床前肯定先脱袜子。 可是想到我的袜子款式我就想死。 香克斯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托住我的右脚,这一双腿现在只能感受到轻微的刺激,我踩在他的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自暴自弃道:“我这双袜子,可能有点长。” 他疑惑不解,手轻轻拉住布料,想要往下拽。 “等等!香克斯先生!”感受到腰部的拉力,我连忙制止他的错误行为,“'这样不可以。” 停顿了一下,强忍着胸口弥漫而开的羞意,我抓住裙摆慢慢拉到大腿。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太丢脸了,我甚至想再当个聋子,这样就听不出来香克斯的惊诧。 “就是,女孩子用的袜夹,用来固定腿袜的这种。”我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海上皇帝可能从没有接触过这种少女的小心思,如果我能看见,就可以发现香克斯脸上克制的神情,他慢慢地凑近,连呼吸都控制住了,观察着自己从不了解的领域。 一双小腿被白色的蕾丝袜完全包住,越过圆润的膝盖,一直包到丰盈的大腿处,边缘被几根细细的绑带咬住,雪白的腿肉被轻轻挤压着,浮现出惹人遐思的勒痕。 绑带延伸到隐秘的内侧,没入正在吐息的小腹。 太过了,哪怕是红发也没法面对这样隐晦的场面。 香克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甩开脑子里的浮想联翩,伸出手想要把这几根小小的东西解开。 看结构只要按住扣子就可以了吧……? 他愣住了。 这对他的确是个难题。 他的骨骼很大,手也很大,想要解开细得像柳条的白带子,就像要求bigmom拿起针线一样,着实离谱。 不知不觉中,香克斯靠得很近。 皮肤好白……是从来都穿着袜子的缘故吗,不过看脸和手的颜色,是天生的吧,对比他这种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海贼来说,这样的皮肤嫩得人几乎无从下手。 就像最华贵的丝绸一样。 “那,那个,香克斯先生……?” 对方颤抖的声线让他迅速回神,竟然近得一侧脸就能贴上人家大腿了,香克斯在心里抓狂,这不搞得他像禽兽吗?! 再一抬头,脸红的样子也太犯规了吧!!香克斯不停催眠,这是路飞艾斯的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按照当年他在罗杰船上的资历,甚至应该被叫一声叔叔! ……但是她和艾斯他们也不是亲姐弟吧……而且我们年龄差距也不大…… ………… “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香克斯先生?”女性细细的声音传来,光是听声音绝对想象不出来对方当时的疯狂与决绝吧,明明外表那么无害,燃烧时却比谁都冷酷。 白色魔女……这样的称呼给她再适合不过了。 糟糕,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了,看着女性脸上的蔷薇色红晕,和细细皱起来的眉头,香克斯下意识放柔了声音,“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解开而已。” 真的太犯规了,平时就很可爱了,在甲板上打理头发的时候很可爱,不自觉咬住笔头的嘴唇很可爱,纤细的手指替他挽上袖子的时候很可爱。 这种时候更是超出常规的可爱:被一点羞愧逼出来的泪滴,点在嫣色的眼尾,浅色的头发散在脸边,习惯带上的温柔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牙齿咬住下唇,出色的视力能让他看见唇上沾染的一点水色,是在努力忍耐自己对年长男人主动提起裙摆的羞耻。 听说曾经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少女,哪怕现在加入了革命家,整日不是忙着看病就是和他们这群海贼混在一起,被娇养的矜持和内敛还是浸到了骨子里,恐怕没有人能看见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吧。 在外面是爱着世人的魔女,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却是他面前害羞的女人。 “真是抱歉啊,我只有一只手,可能会花很久的时间。” 说出这样的话,她果然手足无措起来,口中念着哪里的事情,手都松开了,让裙摆落在腿上。 “哈哈哈哈,不要紧张嘛,我会好好帮你解开的,把裙子拉上去吧,娜娜莉。” 对人这样没有防备之心,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凑进去,几乎是都要埋进人家腿里了,没办法,因为我是禽兽,他平淡地想着。 嗯,果然这样的结构很复杂,但是这么漂亮,以后还是继续这样穿比较好吧。 香克斯笑着做出决定,低头张嘴咬住那一颗扣子,垂下的红发散在对方内侧的**上,呼吸都没有动过,感受到紧绷的身体和微微吸气的声音。 在猜测我在干嘛……好可爱。 准确地咬住,慢慢地将它扯散,带子松开掉在腿间,将之前的线条全都显露出来。 香克斯见过许多珍品,四皇之一的他名下也有许多大商人定时送来供奉,但是他仍然承认眼前绝无仅有的美丽。 用同样的方式解开另一边,连吐息都变湿润起来,香克斯听见对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腰在轻轻地摇晃呢,纤细的手指都抓得很用力,踩在他大腿上的脚趾都蜷起来了。 头发碰到腿上一定很痒。忍耐的样子也好可爱。 为什么能这么信任他呢,因为路飞和艾斯吗,可他好歹也是海贼诶,最年轻的海上皇帝,哪怕平时笑得多么平易近人,喝酒开宴会的频率让人怀疑是不是个糊涂大叔,骨子里还是深藏着海贼掠夺的戾气。 不能因为野兽收敛爪牙就放心在他怀里露出天真柔软的笑容啊。 会被吃掉的。 有没有男朋友呢?想着她纯美的笑容,这样的女性在海上一定是男人们竞争求偶的对象,但是他从没在你身边见过可疑的人。 是被那群小子拦下来了吧。 香克斯慢慢摩挲她单薄的肩膀,这样羞涩拘谨的反应,他想起对方说过的往事,年少的时候被亲密的兄长如珠似宝地护着,身边几乎没有男性靠近。 突然太能理解了……如果我有这样的妹妹,说不定会护得更严重。 将褪下的袜子放在一边,薄薄的一层,稍稍用点力气就可以撕碎,被他认真地迭好放着。 握住那一双无处安放的脚,外侧突出的骨节圆润可爱,果然应该让人去搜罗贵族的东西,把人养得精细一点。 脑子里浮想联翩,面上却是很正经地将被子掩住腿部。 “这里,”手指按在后颈的衣裙,缓慢地碾着那一小块皮肤,“需要我帮忙吗?” 脸上的热意迟迟消散不去,我想要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听见香克斯的询问,飞快地点了点头。 手掌收拢,想要握住那一截柔美的后颈,又止住,只是轻轻拉开背后繁杂的丝带,慢慢地一根根滑落,年轻的女性躺坐在床上,背后的年长者几乎将人半拢住,认真地解开对方的裙子。 繁复的布料在滑落的一瞬间就要跌落,被我迅速的抓住,另一只手攥住被子,想要遮在身上。 “就这样就可以了!香克斯先生,接下来的我自己来!”想要努力的告诉对方自己可以一个人解决,柔软的背部却被覆上一只大手。 干燥炙热,让我的背一下子绷紧。 “没关系,毕竟我是娜娜莉的‘护士’嘛。”带着爽朗笑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哪里会有快两米的护士啊,我被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近距离接触折磨得想要哭泣,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过异性,这和从小亲密的艾斯他们不一样,不是弟弟一样的存在,也不是像老师那样的长辈,香克斯是路飞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尊敬的人,但是他靠得太近了,连后颈都能感觉到他缓慢的呼吸声,温热的覆盖在赤裸的皮肤上,带起莫名的痒意。 我没法说动他,自暴自弃地捂着脸,耳朵都是滚烫的。 “请快一点,香克斯!” 连先生都不叫了,其实还蛮刺激的,香克斯颇为遗憾地想着,周边也就只有你一个在意礼仪的小姐,从认识的第一天就叫着他香克斯先生,哪怕路飞都是叫他全名呢,活了三十几年就没有人这么正经地叫过他,一开始还颇不自在,但是又因为是你的天生习惯使然,他也不可能像揪着路飞一样让你改称呼,结果习惯了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美丽少女用娇俏的声音叫着你先生,整天用崇敬的眼神注视着你,还体贴地替行动不便的你挽袖子系披风,身高的差距让她不得不努力踮起脚,你也就恶趣味地只微微低头,看着对方洁白柔美的脸上一派认真,浅色的唇瓣让人心痒痒想要知道是不是那么软。 更别提她还有着高尚的理想,明明努力为之奋斗的样子神圣不可侵犯,看见你的时候,漂亮的蓝紫色眼睛里却又会闪闪发光。 他也是有男人的劣根性的。 这么一想,果然他早就是禽兽了哈哈哈哈。 不愧是海盗啊。 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把衣裙从她手里拉开,没有外力的拉扯,一下子就遵循重力堆积在腰间,年轻的身体犹如被打开壳的蚌,裸露的皮肤白的发光,莹润地像一块玉,触手生温。 香克斯克制自己的眼神不去看更柔美的曲线,他是脑子里浮想联翩的禽兽,但不至于下流,他收敛神色,小心地捏住腰部将人提起来,手指陷入白肉里,他暗自咂舌,怎么会这么嫩啊。 将裙子从臀部脱下的时候,哪怕再怎么回避,也能看见腹部紧紧围住的那一片小巧的布料,被扣得细细的腰肢一手就能围住,往下就是隐秘而甜美的私地,他屏住呼吸,侧过脸没有再看。 我终于好好躺在床上,如释重负,为这尴尬的一晚终于要结束。 “晚安,娜娜莉,好好休息。” 我强打起精神,向认真帮助我的香克斯道谢,“谢谢你,香克斯先生。晚安。” 脸颊突然有一阵温热的触感,我愣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这才是海贼索要的报酬啊,娜娜莉。”红发的船长笑着说道。 弗雷凡斯 [十年前的火箭炮] 改变过去,逆转未来。跨越长度在十年内的一次性时空道具,用来改变历史、回到1499年救下罗杰? 写下我的疑惑,这一次是革命军的专属信使乌鸦将龙的来信送到手上。 “那一天的我同样身处罗格镇,目睹了一切……在那之后*,我有了改变世界的想法。 ……那个男人临死前也是大笑着,宣布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娜娜莉,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用自己的信念去战斗,我们是这样,罗杰也是如此。 至今我仍不清晰对方在世界的终焉看到了知道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 “如果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谁能杀死海贼王?” “正如你所说,罗杰的宝藏从来不是真正的原因,而公义被掩埋在正义的名号下,许多的悲剧也就被隐藏。”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我们无法挽回已经死去的生命,哪怕是你,娜娜莉。你的能力非同小可,但救下一个人的生命,又如何救下千千万万人?” 我折好信封,草草安抚过信使,整个人栽在被子里。 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又是圆月高悬,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下去,干脆披了衣服出门。 晚上没有下雪,唯有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作响,冷色的月晕透过窗户投射在足迹前,很快又消失不见。 客厅里,壁炉已经熄灭,柴火凌乱地堆在里边,我没有开灯,走进后才发现沙发上的黑影。 “你还没睡吗,巴尔?” 我轻轻打断他的独处,男医朝我看过来,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你不也是嘛。” 我们各自坐在沙发上,眼睛各有凝结的方向,半晌我突然开口:“巴尔,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会希望能够复活谁吗?” 他顿了顿,手指在鬓角划过,“那可就太多了,我需要一张长长的清单。” “德兰,我的朋友,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养了一大堆孩子,长得漂亮极了,性格又好,没有人不喜欢她。” “我和她说好了,我是医生,她是修女,等我在磁鼓岛结束研究就去她的国家,一起养那群倒霉孩子。” 他仰起头,我窥见隐隐的水光,“她是弗雷凡斯人。” “明明一切那么好,为什么会这样?” 我盯着不再燃烧的柴火,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 一切那么好,一切又那么糟。 对于常人而言,最后只是落到一句坏幸运。 第二天我出门看诊,吧台边坐着巴尔,拿着脏兮兮的啤酒杯大喝特喝。我们像往日一样打了招呼,提着皮箱出门。 完成今天的任务后,我走到西尔尔克的房子前敲响了大门。 “下午好,西尔尔克先生,乔巴呢?”我放下箱子,在房间里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 “自己跑去林子里玩了。”西西尔克照常穿着他奇怪的风衣,三根胡子乱糟糟地支愣着。 我看着他手中不停的动作,情不自禁地询问道:“西西尔克先生,万能药是什么呢?” 他看我一眼,把研究放在桌上,“是可以治好所有病的药。” 听起来像废话,我笑起来继续问,“包括心病?” 他点点头,带着笃定,“包括心病。” 我望着屋内密密麻麻的陈设,“包括波尔库小姐?” 西西尔克摇摇头,正当我以为他要反驳的时候,这个被称为庸医的中年人却说:“你怎么知道她没好?” 我眨眨眼睛,“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病……” “但她吃了十年的药,她会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她生活在伟大航路上也出名的医疗王国磁鼓岛,她的女儿当海军,她去找古蕾娃买药。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吃的从来不是药,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没有病。 我哑口无言,“那Dr.古蕾娃说的心病……” 西西尔克翻了个白眼,“她是梦中去世的,年龄到了而已。” 两个观念相反的医生,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 他正经地解释:“达雅在人鱼岛殉职后波尔库就不想活了,所以才一直想吃药,没想到刚好撞见一群来岛的医生,开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慢慢地其他人也这样做,然后你们也来了。” 中年人吹胡子瞪眼,“偏偏不找我,真的是。” 找你才怪了吧……我看着屋子里的青蛙尸体和一边的奇异液体,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在椅子上晃动着小腿,“如果真的有万能药就好了,弗雷凡斯的传染病就有救了。” 西西尔克摇了摇头,“白城不是传染病。” 什么?! 我瞪大眼睛,珀铅病,不是世界政府宣扬的高危传染病?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还在革命军时,龙先生和干部们召开会议,作为小助手的我在外边听见的只言片语。 我一直以为白城的悲剧在于世界政府的拒绝援助。 却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更加惨烈。不是传染病的珀铅症,和大肆宣扬的世界政府,这意味着什么? 西西尔克,这个在资料上记载着在伟大航路全身而退的前任大盗贼、在磁鼓岛带了十几年的现任庸医摇晃着冷凝管,全然不知自己说出了多么恐怖的消息。 我回到房间,找出龙先生寄给我的那一封加急信,“公义被隐藏在正义的名号下,悲剧也被隐藏”这一句话原来形容的是白城吗? 除了革命军,还有多少像西西尔克一样的人知道白城的悲剧? 我找到世资报的旧报道, ‘海圆历1508年9月,盛产珀铅的白城弗雷凡斯因传染病灭国,王族幸存者宣称:多亏了世界政府的援助。’ ……不是传染病、王族幸存、世界政府援助…… 我紧紧皱着眉头,线索不够,只有猜测,但不管怎么说,白城平民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我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 [体力:415] 你的能力可以救下一人的性命,但如何救下千千万万人? 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缠绵病榻、不良于行的我,在看见宣传语的时候就心动了。 ——在大航海的世界,缔造一个新时代! 想要去参与、去改变。 用健康的身体,做一些从来做不到的事情。 我心里默念着,鲁路修哥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支持我吧。 不管这一段记忆是捏造还是游戏。 我愿意相信在另一个世界里,真的有这样一位血亲,从小相依为命,爱我如珠如宝。 我写了信放在桌上,倘若我没有按时醒来,那么前来找我的柯达达一定会把这封信按照我说的方式寄给龙先生。 一阵柔和的烟雾中,我陷入晕眩。 “修女!这里有个大姐姐!” “小姐,小姐?” “……送到特拉法尔加医生那里去吧。” 耳边传来小小的喧闹声,我努力睁开眼睛醒来。 刚想睁眼,一双柔软的手突然盖在眼皮上,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叫道:“爸爸!昏迷的姐姐醒了!” 他小心地转过头,在我耳边说:“姐姐,你不要太快睁眼,灯光会让你的眼睛受伤的。” 我安静地点点头,感受到他的手离开,又拿了一块布,是毛巾的触感,放在我手上,一本正经地解释:“姐姐,你将它盖在眼睛上,慢慢地张开就好了。” 我照着他的说法慢慢张大眼睛,等白光造成的眩晕过去,眼前朦胧形成映像。 一个带着斑点鸭舌帽的男孩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厚厚的一本外科医书,眼尾微微上翘,灰金色的眼睛望过来,认真又无辜。 是这里医生的儿子吗? 我回忆起刚刚耳边的声音,犹豫地喊出他的姓氏,“特拉法尔加,先生?” 男孩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微微涨红,“我是特拉法尔加·罗,叫我罗就可以了。” 我笑着扬了扬毛巾,“谢谢你的毛巾,罗。” “这是医生应该做的!”罗举起手中的医书说道。 “罗,在病房里可不要大声说话哦。”一个面容温柔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走进来。 “我是特拉法尔加·埃里克,这位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佩路基·娜娜莉,叫我娜娜莉就可以了,谢谢你们的帮助,特拉法尔加先生。” 我正想握手表达自己的谢意,却发现手的模样有点不对劲。 作为医生,我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最了解的,12岁的女孩,手指还带着小孩的稚嫩。 但现在这双手,柔和纤长,指节长度都变了。再低头一看,本就在腰间的卷发更是堆在臀部。 “那个,特拉法尔加先生,可以给我一面镜子吗?” 话是对着面前的医生说的,镜子是由旁边的罗递过来的。 我弯了弯眼睛,头发散在脸旁,“谢谢你,小先生。” 我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一张即将脱离稚嫩,如花朵初绽般的面孔。 属于14岁的少女的一张脸。 “冒昧请问,这里是?” 我不着痕迹地扫过墙壁上张贴的报纸,内心越发笃定。 “是修女老师把你带过来的。” “这里是弗雷凡斯,姐姐,你为什么晕倒?” 铂铅病 北海,白城弗雷凡斯。 这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城镇,向窗外望去,树木、大地、花草都是雪一样的颜色,这样的奇特景观几乎让我以为自己还身处冬岛。 醒来后经过一番交流,表明自己医生身份后,我成功留在了特拉法尔加的家中。 弗雷凡斯美丽、整洁,就像我曾经在歌雅王国短暂停留的高区一样,但这里没有‘灰色车站’。 来往的居民脸上都带着笑容,珀矿的开采让他们衣食无忧。 这样动人的景色,却会在几个月后付之一炬。 我将手揣在兜里,在这座城镇上散步,旁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我是外来的游客。 一路上搜罗打听的消息都大差不差,弗雷凡斯的统治者在这里享有美誉——和国民们分享珀矿的财富、慷慨善良的王族。 珀铅可以用来做很多东西,我停留在美妆店前,比如说化妆品。 和东海的DOSKOI PANDA、鱼人岛的犯人牌相同,高质量珀铅的用途之一就是作为美妆产品的原料,以高昂的价格而扬名北海。 在珀铅病爆发之前,我在风车村也和玛琪诺讨论过这些可爱的小玩意。 女孩子进美妆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拿出钱包,在店员的介绍下买了一整盒。出门后又顺手地在隔壁杂货铺买了香料和餐具,美名其曰送人的礼物。 “娜娜莉姐姐,下午好。”我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是罗,他的白衬衫被熨烫得平整,红色的领带扎在西服外套里面,黑色的短裤露出一截小腿,套着白色的小腿袜穿着皮鞋。 这是刚从学校放学回来呢。 我对这个孩子印象很好,谁会不喜欢懂礼貌的甜酷小孩,和艾斯他们是另一种可爱。 [结识重要角色:特拉法尔加·罗,成就x1000] [成就:200→1200] 当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系统提示音响起来的一瞬间,我的心就下意识瑟缩。 除了王族以外、据说没有任何幸存者的珀铅病人,竟然还有一个小孩。 “下午好,罗,这是放学了准备和朋友去玩吗?”我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还有他身边几个小朋友。 罗的手里捧着玻璃罩子,装着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他摇了摇头,和身边的朋友说了再见,小步走到我身边,“我要回家,这是给拉米的蝴蝶。” 拉米是特拉法尔加的小女儿,罗的小妹妹,他们一家感情很好,小女孩也生得活泼明朗。 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将复杂的心绪压在脑后,我伸出手示意让他牵着我,罗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已经九岁了!” 我弯眼,“可是我不知道回去的路呢,小先生。” 总爱独来独往,但因为拉米习惯作为一个小大人的罗把手塞到我手中。 逗这种早熟的小孩真可爱啊,我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和他闲聊,“罗知道珀铅都是在哪开采的吗?” 小孩很努力地仰着头,大概是受教会学校礼仪课程的影响,看着眼睛才能说话。 “就都在北边,你想去参观吗?”罗皱着眉头替我打算,“如果你想去的话只有下个月了,这月的开放日刚过,回去问一问爸爸帮你预约吧,不过一人只能去一次。” 我失笑,不愧是白色城镇,珀铅不仅是重要矿产,还兼职风景特区。 不过这点微乎极微的笑意很快被随之而来的沉重驱逐,带领这个国家走向天堂的东西,也将带他们下地狱。 珀铅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话说回来,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会有毒呢。”我若无其事地开口。 “为什么?因为是采矿吗?”罗的小手在我手里安稳地团着。 “对呀,采矿一直都很危险嘛,中毒和窒息都很常见……” 白色的斑点帽子摇了摇头,“但是我们有最好的装备和专业的人员,而且如果你在担心珀铅有毒的话,世界政府一百年前就已经来勘测过了。” 灰金色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暖色光晕,很认真地安慰我:“不要害怕,娜娜莉姐姐,弗雷凡斯是安全的。” 他的口气那样真挚,反而让我感到心烧的焦灼。 我回到客房,拿起纸笔写下自己的推论: 线索1:珀铅有毒→矿产or制品?与?产生反应? 线索2:王族是安全的→接触群体? 线索2:群体发病、时间迅速→传播渠道? 结论:珀铅(矿产/制品)中的毒性在某一日采矿中因为??原因被激发(?),传播给矿工,矿工又通过(唾液/空气/水源?)渠道将其传染给家人……? 这不又绕回来传染病了吗?? 我拿起在店铺采购的货物,每一样都拿出来在自己脸上实验,香料被我干吞进去,人物面板上的状态却变也没变。 也不像是因为这些制品啊,我将头埋在手臂里,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 说起来,干脆找一个人检测好了。 我看着光幕,作为万能的游戏面板,在我选定职业后,同时充当着医疗辅助。 在我医治他人的时候,可以看见生病的部位。 我想了想,找到了罗。 他正在书房看书,碰着厚厚一本外科知识读得津津有味。 “怎么了吗,娜娜莉姐姐?”看见我前来,他很有礼貌地放下书本询问道。 我随便掰扯了一个借口,让他乖乖把手伸出来。 我带上听音器,耳边传来清脆的生命响动,但是眼前的光幕却让我呼吸一滞。 孩子小小的骨骼脏器呈现在面前,腹部的位置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点。 罗的污染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呼吸停滞了一瞬,震惊的表情几乎遮掩不住。 “怎么了吗,娜娜莉姐姐?” “没有什么啦,罗。” 我飞快收拾表情,冲他笑笑,“一起下楼去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我魂不守舍,又想到罗说的铂铅参观的事情。 我在饭桌上提出这个疑问,埃里克温和解释道:“是一直以来的规定,毕竟珀铅对我们国家很重要嘛,之前也有抓到间谍,游客的话去参观一次也就够了。” 妻子爱莲娜闻言笑起来,“我和埃里克的家里很久以前都在矿下工作呢,直到埃里克的爷爷那一代才开始当医生。” “现在,罗也是想要成为医生的人哦?”这位温柔美丽的母亲冲自己聪明早慧的儿子调皮地眨眨眼睛,惹得对方哼哼,“我不是小孩子了,妈妈。” “哥哥害羞了!”拉米举着刀叉哈哈笑起来,罗对自己的妹妹没有办法,闷着脸吃饭。 我凝视着盘里的牛排,心中的线索越来越明晰,祖上都是矿工的弗雷凡斯人……珀铅的毒素存在于矿石而不是工业制品,被弗雷凡斯人经年累月地吸收…… 从来不是什么传染,而是一代一代积累下来、最后boom地引燃的慢性病! 所以作为一个小孩的罗才会病得这么严重。 因为他身体里的疾病,是一代又一代的积累。 “娜娜莉,饭菜不合你口味吗?”爱莲娜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我,眼里充满着担忧。 这一家都在悄悄地看着我,我冲好奇的拉米露出微笑,解释自己的失神,“不,只是突然觉得好开心,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地吃过饭了。” 我兴致勃勃地描述,“在我家,母亲会吩咐换上不同颜色的餐布,和新摘下来的白玫瑰。” 严厉慈爱的父亲、美丽强大的母亲,以及温柔聪慧的哥哥,都属于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尽管后来世事变化,但这都是属于我的最美好的时间。 整个餐桌都安静下来,我后知后觉自己的情绪或许影响到了他们,脸上浮现出红晕,正想尴尬地道歉,就听见爱莲娜柔着声音提议。 “白玫瑰还是丽萨婆婆家的最漂亮了,罗、拉米,明天和娜娜莉去买一束,放在桌子上一定很好看吧?” 罗点了点头,拉米露出大大的笑容,高声应和。 我眨眨眼睛,“是呀,真的很漂亮。” 饭后,我看着罗和拉米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对着坐在客厅里的特拉法尔加夫妇说:“对不起,我有事情瞒着你们。” 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哎呀,娜娜莉终于愿意告诉我们了吗?” 欸? 爱莲娜拉着我的手,“对于外来者,弗雷凡斯可是有很严格的审入制度哦,但是娜娜莉晕倒后,埃里克拜托了海关的朋友,想要知道你的身份,通知你的家人。” “但是完全没有找到你呢。我和埃里克还说,你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等你愿意了再告诉我们吧。” 欸?!! 一想到自己编造的什么无辜旅客,还有对罗的旁敲侧击。 我看着爱莲娜美丽的笑脸,努力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可能这么说很不可思议,但我是从1509年到这里的。” 我注视着他们的眼睛,温柔的、安静的眼睛,“1509年,已经没有弗雷凡斯了。” 长长地说完一通,从自己在磁鼓岛认识巴尔,到自己的推测,我坦然地看着他们,等待对方的答案。 “听起来真的不可思议……” “难以相信……” 我屏住呼吸,等待他们的选择。 “但是,我们相信你。”这对夫妇站起来,爱莲娜怜爱地抚摸着我的发顶,“明明比罗大不了几岁,娜娜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医生呢。” 头一次感受到成年女性温柔的我无措地摆摆手,“不,我离这个标准还远着呢。” “我也只是为了自己方便,才选择当了医生……一直以来也觉得是责任而已……这,这也太糟糕了。” 埃里克笑了,面容英俊,罗的漂亮脸蛋大多遗传自他。 “当你选择来到我们身边、告诉我们这一切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位足够优秀的医生了,娜娜莉。” “用什么样的心救人并不重要,你的行为挽救了病人的人生,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们一起握住我的手,透过薄薄的白色手套,我能感受到他们温暖的体温。 “谢谢你,为所有的弗雷凡斯人民。” 埃里克说他会联系自己的朋友们,三代从医的特拉法尔加家族在这个国家交友甚广,连带着与不少机关要员都有联系。 爱莲娜亲了亲我的脸颊,像一位母亲那样与我道了晚安。 正要推开客房房门,余光瞥见一个小小的影子。 我吓了一跳,连忙一看,发现是蜷成一团坐在地板上、抱住自己双腿的罗。 “罗,你在这里干嘛?”话一问出口,我就看见他绷紧的嘴唇,和眼里隐约的水光。 我蹲下来,小心抚摸着他的脸蛋,轻声细语询问,“你听见了吗?” 他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猜测这个男孩是起夜不小心听见了,轻轻拉住他的手,“我可以吗,罗?” 回答是突然攥紧的手指。 我让他坐在床边,用暖暖的毯子包住,变成一个圆滚滚的草团子,我坐在他旁边,只打开一个床头灯,担忧地拍着他的背。 “弗雷凡斯毁灭了。” 罗用肯定的语气说,“所以你才会买一大堆东西,他们都是珀铅做的。” 我低声应和,“对。” 他继续自己的话:“还有你问我珀铅有没有毒,还有参观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 我们陷入一片沉默。 我感受到手背有一片湿润,男孩水亮的灰金色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在这个屋子里比灯光还要耀眼,他就像一头年幼的小豹,还没真正长大就遇见危险,所以支起毛发露出自己的爪牙,跃跃欲试地战斗。 “拉米会没事,爸爸妈妈会没事,修女他们会没事,”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念到,是学校的朋友,温柔的老师,街道上热情的友邻,然后一股大力紧紧抱住了我的腰。 罗的声音含糊不清,哽咽又坚定,“你也会没事。” “嗯,弗雷凡斯会是安全的,罗。”我将手放在他头上,手指穿过柔顺的黑发。 “我发誓。” 疫苗猜想 交代了一切后,所有人都变得忙碌起来。 埃里克忙着写信,向认识的名医旁敲侧击,爱莲娜联系商人购买更精密的医疗器材,我将手上有关珀铅的信息全部写下来,泡在藏书室找方法。 空气中的小灰尘漂浮着,在这间视野开阔、光线明亮的房间里,被远远照进来的太阳投射成一点点微小的闪光。 我埋头在特拉法尔加从各个地方搜罗的医疗档案里,沙发被当做靠背,周围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已经被看过的书。 房门被轻轻推开,来者踮着脚,静悄悄地小步走到另一边的书柜旁取下一本书,抱着书就溜到我身边坐下。 我抬眼看他,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粉色,带着心爱的帽子,不是罗又是谁? “罗,你又逃学了?”我翻开下一页,记录的是一位中毒的患者,医生最后选择用药物加快细胞代谢。 在地下工作,矿产工人是常见的中毒群体,医生通常都是以加快代谢为手段进行干预治疗。 但是珀铅又不一样,我们手上没有治疗的药剂,还要等爱莲娜买到最新的医疗仪器,对人体进行进一步检测才行。 罗默默点头,意识到我看不见后又闷闷嗯了一声。 他逃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校的修女试探性地打电话询问特拉法尔加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被刚好在客厅的我接到忽悠了过去。 一开始我还试图让他回学校,但是没过多久就发现这个男孩在被窝里打手电筒偷偷看书,学校的作业也被他分配给了那些经常围着他打转的朋友们。 我几乎被气笑了,想要告诉爱莲娜他们,又在下一秒被罗倔强的眼睛打败。 他在表达他的意愿。 罗小心地坐在地毯上,柔软的绒毛包裹着白色的袜子,我支起一条腿,另一条压在软软的抱枕上,我俩的手臂不可避免地碰在一块,时不时低头交流几句。 我揉了揉眉头,将手上这一本书扔在一边,抱住手边的靠枕,将粘糊的抱怨压在软软的棉花里。 “好讨厌,现在根本就是无头苍蝇嘛。” 罗的帽子放在地上,他侧过身努力把靠枕从我手里抽走,“不要把脸放在上面,很脏。” 我气馁地抬头,绒绒的发尾垂到他脸上,明明比我还小,但除了之前夜晚的情绪失控,早慧的罗却像大人一样照顾着我。 就像我才是年纪小的那个一样,我哼着鼻音不满他的贴心说教,直接横过手臂把他半抱在怀里,“罗真的是小大人呢,明明比我小就是说。” 罗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羞赧,一双手被我压住,就像被无良人类翻开吸肚皮的猫猫,“娜娜莉也就比我大几岁而已,不要抱这么紧啊!” 男孩酷酷的声线尾音带着惊慌,我低头一看,这样的姿势刚好把罗抱在胸口,所以是害羞了嘛。 没当一回事的我笑眯眯松手,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经历了一天疲惫回家逮着小猫回血的人类一样,充满了轻飘飘的快乐。 “等妈妈的仪器送回来,肯定有新进展的。”罗被我松开,平复了情绪又转头安慰我。 “罗觉得珀铅毒会藏在哪里呢?”我话题一转,开始询问他的意见。 罗用手托着脸蛋,软软的婴儿肥从手指缝里溢出来,思索的样子又乖又酷。 “学校一般会组织我们去看珀铅工厂,但并不会接触开矿的地方。” “如果像娜娜莉你说的那样,弗雷凡斯,”他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得病了的话,那么我和拉米体内也有毒素。” “但是我俩并没有接触过珀铅,爸爸他也是,所以,应该是生殖系统吧?” 罗的唇线绷得笔直,我假意没有看见他脸上的冷色,而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爱莲娜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明明是因为爱而诞生的孩子,却从出生就背负了这样的不幸。 想到这里,我的心仿佛有乌云压过,这说明等未来病毒爆发,作为新生代的罗和拉米最危险。 好一会我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沉默,回过神来就发现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恍惚间闪过戾色,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一眼望去还是那个体贴稳重的罗。 ……话说回来,罗当时听见我对世界政府的推断了吗? 贪婪无厌、隐藏真相的世界政府,让小孩子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不太好呢? 我展露出笑容,把这孩子压在大腿上,“昨晚又在偷偷看书了吧,罗,黑眼圈真的很严重哦?” “我们会解决的它的!现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医生。” 我脱下手套,温热的肌肤盖住罗的眼睛,想要抚开他眼里沉淀的阴霾,宁和的情绪借由皮肤接触流淌在我们的心间。 罗念了什么,我听不太清,疑惑地嗯了一声,男孩没有回复我。 细软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抖动翅膀的蝴蝶吻过手心,不一会又沉静下来。 我轻轻将散落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和正推门进来的爱莲娜相视一笑。 把罗放置在书房的沙发上,我和爱莲娜出门谈话。 “仪器商已经联系到了,大概这一两天就能送来。” 我惊讶这个效率,爱莲娜解释道:“弗雷凡斯本来就是周边国家的中心,这方面的速度很快。” 她沉默一会,又轻轻问我:“娜娜莉,你知道,罗他们怎么样了吗?” 爱莲娜是在问罗逃学的事情吗?刚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我,在看见她秀美脸庞上挥散不去的忧愁时恍然大悟。 ……这是在询问我,弗雷凡斯毁灭后,她心爱儿女的命运。 像有一块石头哽在喉咙里,我看着这位爱着自己家庭的女性,不忍告诉她残忍的命运。 “……罗活下来了。” 她温润的眼睛里闪过泪光,又有毫不掩盖的痛苦,“罗……拉米……我真是一个失职的妈妈。” 爱莲娜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衣料一片湿冷,她告诉我罗从小就是贴心的孩子,拉米出生后又是体贴的哥哥,医院忙起来的时候,作为长子的罗总是一个人默默在家照顾小妹妹。 这样爱着自己家人的小孩,要怎样去面对一个分崩离析的世界。 我轻轻扶着她的腰,安慰这位美丽的母亲。 她猛地抬头,声音哽咽,握住我的手,“娜娜莉,我求求你,用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求你,如果我们没有、没有方法的话,带拉米和罗一起走吧。” “一旦爆发,世界政府不会放过弗雷凡斯的。”爱莲娜想到了许多,身子抖了抖。 世界上的母亲都是如此吗?爱着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眼眶涩然,想到我的母亲。 “我答应你,爱莲娜夫人。” 仪器的检测证实了我们的猜想。 金属积累在人体的生殖系统里,所以才会出现全家同时发病、被世界政府宣传成传染病爆发的情况。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要如何处理。 毒素具体依附在骨骼、血液还是细胞中?埃里克不知从哪召集了几位医生。当他们聚集在一起,埃里克告诉他们珀铅病的时候,我听见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特殊任务:逆转的未来] 任务描述:当逆流而上的旅人来到过去,蝴蝶扇动翅膀,你唯一的选择便是颠倒未来,愚弄时间。 任务要求:完成系列任务[白城悲剧]与[红心消亡](详情) 任务奖励:成就x50000,属性点x200 我皱起眉头,点击详情查看。 [逆转·白城悲剧] 任务描述:被绝症笼罩的白色城镇,能否摆脱注定的命运,走向新的未来? 任务要求:救治白城病人(0/3000) 任务奖励:神奇的白袍 [逆转·红心消亡] 任务描述:怦怦跳动的红色心脏,代表着谁的意志与憎恨,这一份思念,能不能传达给已经死去之人? 任务要求:救下红心(0/1) 任务奖励:珍贵的相片 意思是除了白城,我还要救一个人……? 会议室里,医生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其中一个头发扎成蝴蝶结的年长女性否定了第二种说法:“血液含铅水准我们都没有超标!” 有人嗤之以鼻:“你那是血铅标准,和珀铅能不能一致都不一定!化验毛发都没出结果,更何况血铅!” “细胞的话,最新型的显微镜可以看见吗?” “行不通,金属中毒至少是离子!” 我被吵得头晕脑胀,干脆推出门呼吸新鲜空气。 埃里克和我都偏向于第三种,珀铅金属离子依附在细胞中,不仅正常的人体代谢难以排除,通过药物进行的细胞代谢也不能移除珀铅。 正常的手术手段很难快速出结果,我思绪漂浮,想到了恶魔果实。 《恶魔果实图集》,我在龙的书房里窥见的一本书,记录了伟大航路上最神奇的能力,宛如魔鬼一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颗叫做手术果实的恶魔果实……可是恶魔果实天价难求,我又怎么去找一颗? 按耐下浮躁的心情,我点开番茄霸子的商店,最近刷新出来的都是一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翻来覆去也没能看出花来,我忧愁地叹了口气。 余光飘到人物面板上,说起来之前我还怀着救不了那至少还能靠回血救下几个人的希望呢,复活后总不会有…… 嗯? 我眼神一凝,突然想到一种新的可能。 死而复生的病人身上,能不能提取出疫苗呢? 精神世界 我仔细思考着自己的技能。 戈耳工的血管,这个技能的灵感来自希腊神话里的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 他从女神得到了蛇发女妖戈耳工的血液:从左边的血管取,会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但是如果从右边的血管取,就可令人起死回生。 神话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我从来没有多想。 可如果从科学角度来看,复原后的人类身体,细胞更迭,能不能从中找到突破口呢? “那就做个实验吧。”罗坐在窗台上,穿着黑色腿袜的小腿垂下,白衬衫上松松系着领带,膝盖上放着他最近正在研读的人体组织详解。 罗的眉毛下压,脸上又是波澜不惊的神情,“猜测是没有作用的,娜娜莉姐姐。” 虽然叫着姐姐,他的神情却不容拒绝。 我叹了口气,他现在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实验体是学校养的小白鼠,被罗指挥他还在学校的朋友们偷偷带走。 “不管是不是正确,你的能力不能被发现。”知道了我能力后的罗理直气壮地解释。 出于考虑,我和罗偷偷借用了埃里克的实验室,多亏了他们现在整日奔波讨论,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的动静。 刚一拿起,罗就动作灵敏地截走了我手中的手术刀。 “罗?!”我惊吓地看着他,生怕他有被刀锋划到。 “我才学过怎么解剖,我来。”他比了个漂亮的刀花,晃一晃示意我让开位置。 出于信任,我乖乖地站到一边。罗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不耽搁他利落的动作。 在告诉罗自己能力的时候,他没有像艾斯一样惊异,反而提出疑问。 “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力的本质吗?”从小熏陶泡在医生堆里的罗一针见血地问到。 我尴尬一笑,谁会想这个东西啊,一开始我都只认为这是游戏而已。 在OP世界里,人的异能力来自恶魔果实,这是一种自然的世界观设定,就像家教世界里会用火、咒术世界里有咒灵一样,没有人会吐槽这不科学。 同样,普通的游戏玩家怎么会去思考技能的本质? 都只是一种幻想作品类型而已。 得知我从来只要默念“使用”就可以的罗露出不赞成的神情,他问我在使用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力量在体内的行动吗? 我愣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告诉他自己也就用过一次而已。 在这样的前提下,罗让我在这一次使用时,好好感受不同。 抛去脑子里的杂念,我将手覆盖在一动不动的躯体上,闭上眼睛没有去看Oasis的操控栏。 ……如果要说天生的异能力世界观的话,曾经鲁路修哥哥的Geass不也属于这个范畴吗? Geass,操控、违背人的心灵进行强制命令的畸形手段——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天生就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能直接窥探到记忆。 这是我天生的第六感,但依旧可以接触心灵。 如果人有精神空间的话…… 我的心沉下来,干脆将手直接覆盖在苍白的伤口上,褪去布料的保护直面心灵。 在一片旋转抖动中,我打开了一扇门。 空无一人的雪白世界里,肉眼看不见任何活物的存在,没有土地自然也没有天空,我悬空立在这里,身上穿着一套纯白长裙。 我愣了一下,这是皇族的正装,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样打扮过了。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我放眼这片雪白的世界,无师自通,在放开的感知中寻找自己想要的灵魂。 小动物的精神毛茸茸的,只有小小的一团。 我在充斥着一大片奇形怪状透明的地方找到了它,伸出手将这孩子搂在怀中。 刚生出要出去的念头,原本悬空的身体立马受到重力一般,深深地往下坠。 失重的感觉让我心跳极快,猛地一睁眼。 “娜娜莉。”罗的声音像新雪一般冰冷,我回过神来,白鼠正在活跃着,他一只手虚虚拢着我的腰,以防我摔倒,刚到我胸口的男孩抬起头,俊秀的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 我扶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询问结果。 蜂巢之血缓慢地运转着,我强忍着不适,看着他。 罗点头,“干细胞活跃程度上升了50%。”他点了点实验室屏幕,“以前学校时实验的病状已经全部恢复。” 两个人偷偷摸摸回了房间,我拿出纸笔写写画画,罗蹲在一边,告诉我闭眼时的情况。 “在你闭眼的时候,白鼠的全部细胞失去了活力。” 我愣了一下,因为按照常理,生命迹象消失后,不是所有细胞就会立刻消亡的。 “就在一瞬间,0.3秒,”罗补充自己的数据,“它所有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它也复活了。” 我俩面面相觑,我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描述很耳熟?” 罗挑挑眉,正当我想到他才不过九岁,好多东西还没学到的时候,早慧的医学天才便说出答案。 “细胞自死。” 细胞自死,又称Apoptosis,即一种细胞内的自杀程序,通过陈旧部分的自杀,得到新的健康身体。 白鼠的复活很像这个过程。 我又想到那片雪白的世界和透明的灵魂。 “罗,你觉得人死后灵魂会去到哪里?” 罗侧过脸,可见脸上柔软的细小绒毛,“人是没有灵魂的,娜娜莉。” 的确很像从小接受理科教育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我想了想,换了个说辞,“那人的意识呢?” 医学上讲,人的死亡是指心脏停止跳动,大脑不再有血液被运输。 但也有案例说,人死后大脑依旧活跃,这就是所谓的“意识”。 “如果是大脑皮层的活动,那么在死后的20秒内就会消散。”罗反驳。 我拧起眉头,告诉他自己前往的地方。 “我去到的地方,就是精神世界。” 我画出那片雪白的天地,和一大堆奇形怪状的透明体,“不仅是动物,人也聚集在此,或许能力就是在发动的时候,将死去之人的意识从虚空里拉回现实。” 将人的意识从精神世界赎回,在此过程中人体细胞重新建构,新生细胞的极度活跃带来生命力的高强度复苏。 罗点点头,“如果这是你的能力的话,那能说通……” 他抬起眼睛,里面是灼灼燃烧的冷火,“下一次的实验,就让我来吧。” 我大惊。 “等等,罗,我们可以找医院里的病人!” 我拉住他的手,想要制止这样的想法。 “不,你的能力不能暴露,”男孩盯着我,眼底是挥散不去的郁气。 我气急败坏,“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孩子来!罗!” 我头一次露出这样冷峻的神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死亡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复活逝者也就算了,对你这样的小孩造成心理阴影怎么办!” 对方脸上依旧是倔强的神色,罗咬紧牙齿,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要救拉米他们!” “这不是理由!” 我死咬嘴唇,直接和他对视,“我一直尊重你的选择,罗,因为我以前也像你一样,被最爱的人保护着,懦弱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接受他的死去。” “被强加的善意不是我们需要的,但这一次不一样,让你死一次的话,你想要谁来动手,我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连小白鼠都要替我下手的罗、贴心照顾着大家的罗,怎么会让我来动手? 我吐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晕眩。 被抽走一半的生命力,哪怕有蜂巢之血的存在,也依旧让人难受。 之前强压下的不适又涌上心头,罗的声音变得惊慌起来。 “怎么了吗!娜娜莉!” 他很快把我扶住坐到床边,让我躺下。 “罗很会照顾人呢。”我强笑着和他打趣。 “是那个能力的后遗症吗?”他声音小小的,像面对玻璃花瓶小心翼翼的孩子。 真是细心又聪明,反应很快嘛。 之前对老虎使用的时候,因为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洞穴,又是黑暗环境,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大半,艾斯根本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 如果艾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一定会暴跳如雷,冲回去把那头老虎直接宰了吃虎肉吧。 想到桀骜不驯的雀斑小子,我缓缓抬起手,摸了摸罗柔顺的发丝。 和艾斯毛绒绒的手感不同,罗的头发柔柔的,像打理好的绸缎。 他从前乖乖坐在椅子上,递给我毛巾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乖巧可爱、偶尔还有一点拽,但在我们面前像小白杨一样的罗。 将他的手拉住,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脏隔着肉体怦怦跳动。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罗,这是我的誓言。” 他的肩膀轻轻抖动,稚弱的、单薄的,被守护着的身体在怀里轻轻发抖。 宛如淋雨的小鸟。 “相信我吧。”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夜幕开始降临,而我、我们,所有弗雷凡斯人,都会在这黑暗的洪流中幸存。 在埃里克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一位重症患者。 使用道具后,我醒来的时间是1508年一月。 而如今距离那一场灾难,还有三个月时间。 在治疗前夜,我对着技能面板冥思苦想。 Oasis操控下的世界,不管是游戏还是二次人生,背后行动都有一套底层逻辑。 就像我做任务皮毛商赠送的常服,其实是当年在帝国学院就读时常穿的衣服。 进入高区而购买的时尚香波,也是当年我最喜欢用的一款。 这些边边角角都在暗示着另一段过去,那如果将复活也看作Geass,它是否真的可以被我所用? 我已经自觉地将帝国时期的记忆看作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那一定是属于我的时光,只是不小心遗忘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笃定着。 不同于恶魔果实能力,Geass并不是一种天赋、或者馈赠。 渴望得到关怀,所以获得了[被爱]的能力;渴望得到力量,所以获得了[命令]的能力;渴望改变过去,所以获得了[回溯]的能力* 令世人为之疯狂的天赋,就这样落在人类的手中,为了实现一个接一个的[愿望]而嘶笑着,就像恶魔行走在人间,带来无休止的欲望与斗争。 ——[被爱]后失去真正的爱意,[命令]后受到命令的奴役,[回溯]后被困在遥远的过去。 与其说是Geass的主人,不如说是套着镣铐的奴隶。 我一时间喘不过气,曾经的我并不喜欢Geass的力量 被用来操控他人意志,扭曲意愿的东西,无异于恶魔的诅咒。 但是哥哥用这样的力量实现了和平。 迎着冰凉的夜风,我下了决定。 不论是不是魔鬼的馈赠,这份礼物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代价,它都是我现下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又考虑起另一个想法。 能力发动的时候,我借着与生俱来拥有的强六感,进入了精神世界。 能不能不用发动能力,也可以进入呢? 我敲响罗的房门,红木的雕刻花纹刻着弗雷凡斯历代的牛头习俗,为了镇压不洁,让小孩得以安眠。 门轻轻推开,穿着睡衣的罗光脚站在地上,说话还带着鼻音,“怎么了,娜娜莉。” 我左看右看,确保周围没人,溜进他的房间告知来意。 “光凭我一个人没法做到,所以就来找罗了。”我放下白手套,对他晃晃手。 罗穿上毛茸茸的动物拖鞋,我发现是雪豹的模样,转移视线让自己不要笑出来让他恼羞成怒。 他转过脸,“你不去找爸爸他们吗?” 我看他一眼,装作听不懂他的语气,双手合住,“可是我相信罗嘛,罗超可靠的哦!” 眼睛变得湿漉漉,看向这个一向喜欢小动物的男孩,罗很吃这种把戏,哪怕知道我的话带着示好成分,也只是从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示意我坐在床边。 “这么晚了,你也不怕感冒。” 我看着身上单薄的春裙,假装看不见他不赞成的眼神。 用被子围在腿上,靠在软软的枕头边,罗跪坐在一旁,我心里生出柔软。 “有机会真想让你见见艾斯他们。” “?你的那群弟弟,免了。” “欸!”我睁大眼睛控诉他,“艾斯萨博和路飞虽然平时很调皮,但是,”故意顿了顿,“总感觉罗你也不是很正经的呀。” 他凶巴巴地说了什么,我弯眉看着伸出手,“让我们来试试看吧。” 罗把他的手覆盖在我的上面,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 我合上眼睛,对方繁杂的思绪和我的交织在一起,就像两团扯坏的毛球。 从前我只是依靠强感向艾斯他们传达心情,这还是第一次试着将毛球理顺。 躁动、痛苦、怀念、迷茫、忐忑。 我任劳任怨地将这些情绪一一抚平,就像奖励一般得到了入场券,再一次陷入雪白空间。 罗的意识会在哪呢? 如果说我是客人,那么邀请我前来的罗就是我的锚点,我应该会很轻易地找到他。 可是在一番寻找后,我几乎要笑出声。 罗的灵魂就像一团小小的猫饼,带着斑点,虽然不知道颜色,但我能想象出模样。 一定是和他心爱的帽子一样的颜色。 我赞叹地捧着猫饼灵魂,强忍着想要贴贴亲亲的冲动。 太可爱了! 我戳了戳,软乎乎的质感,手指像戳棉花糖一样陷进去,都能脑补出罗羞红脸让我不要随便乱动的神情。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猜想得到证实,在得到主人允许后,我依旧可以进入精神世界。 罗纠正我的说法,“不用允许,”他难得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带着被顺毛后的惬意,“你那个梳理没什么必要,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看样子是很舒服的嘛,我偷偷笑了,准备不告诉罗他的灵魂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在医院,我在埃里克的带领下偷偷潜入一间病房。 没有任何亲属的孤寡老人,哪怕重焕生机也不会有人在意。 埃里克注意着门口,我发动了能力。 周围仪器屏幕发出波动,而我立刻咬着罗递给我的葡萄糖,招呼了门口守着的埃里克。 他轻手关闭仪器,随身携带的麻醉药被注射进去,我们悄悄把这位老人家推进手术室。 经过检测,体内的珀铅毒素被活跃的细胞干扰,正在消失中,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会产出抗体。 埃里克抽了一管血液,把老人家送回病房。 “之后只要用体检做借口就可以了,”埃里克拍了拍我的肩膀,“多谢你,娜娜莉。” 他拍得很重,肩膀生疼,我想到这一段时间大家的彻夜不眠,百感交集。 “只要血清制作出来,我和其他医生就有借口是研发出来的新疫苗,给人们接种。” 我心里想着政府可能会有的反应,虽然他们一百年前就已经知道有毒,但是应该不会知晓这款毒素的具体爆发时间。 只要一日不爆发,那么弗雷凡斯就依旧是他们的摇钱树,不论是王族还是世界政府都不会提起兴趣来深究。 真的就这么让他们享受吗? 想到王族的所作所为,我按住衣袋里早就写好的一封信,它会被寄到一艘漂泊不定、外人并不知晓方向的船上。 好歹也让我拿这里的王族试试手,给同伴们献上一份大礼嘛。 我乖乖地露出笑意。 ——我可是,注定要大闹一场的革命军啊。 我们在夜色中回到住宅,爱莲娜焦急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们回来惊喜地站起,得到埃里克肯定的点头后,她喜极而泣,紧紧地拥住我,滚烫的泪水打在脖子上。 我隔着她的拥抱,看见站在二楼的罗,冲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我坐在阳台上,外面是特拉法尔加家的花园。 “……姐姐。”浓重的鼻音传来,我转头,是穿着睡裙、抱着布偶熊的拉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起夜的女孩子跺着拖鞋,和罗的雪豹不同,她踩着一个可爱的番茄头。 布偶熊遮住大半张脸,“姐姐,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把她抱在怀里,小女孩软软的头发靠在裸露的胸前,“因为姐姐在想事情,拉米呢?是想喝水吗?” 她乖巧地摇摇头,笨拙地吐露,“爸爸妈妈,最近都好忙,哥哥也是,姐姐也是。” “家里来了好多人。”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群体。 我心酸地吐了一口气,抱住这个年幼的小女孩,指着天上的星星对她说,“拉米你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很亮?” “但有一颗星星,会比月亮太阳还要闪耀,再过不久,会在白天出现,然后会变成夜晚最闪亮的一颗恒星。” “我们叫它天狼星,会在九月的时候出现,而那个时候,就会是弗雷凡斯最新举办的灯火祭典。” “那爸爸妈妈,是在忙祭典的事吗?”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有星星在里面。 我怜爱地亲亲她的额头,“是的,到时候你和你的,她的名字是什么?”我看向她抱住的布偶熊。 “娜娜!” “欸,和我的名字很像呢!那到时候,拉米和娜娜就可以去逛灯火节了!” 我又换了个话题,“我以前也喜欢布偶哦,在小时候,有一个穿着蓝裙子的漂亮人偶。” “你知道吗拉米,在我的家族,传闻有能够制作出拥有灵魂的布偶的大师,我一直相信着她是我第二好的朋友。” “第一好的是?” “是我的哥哥。”我冲她比一个鬼脸,“我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柔、最棒的哥哥。” 拉米举起布偶熊,“拉米的哥哥也是!” “欸,那真没办法,既然拉米这么说了,就勉强让罗也有这个名号吧。” 哄睡了叽叽喳喳的小女孩,我抱住她,冲身后笑到,“偷听女孩们的讲话也太过分了吧,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罗闷着脸走出来,我们把拉米放回房间,他小心翼翼给拉米盖好被子。 “罗真是一个好哥哥。” 我笑眯眯地夸奖他,他的脸上反而呈现出复杂的神情。 罗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不在意他的沉默,大家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小孩子也一样,我也一样。 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没有天狼星那样明亮,却同样可爱。 明天,明天是新的一天。 白袍之人 堂吉诃德家族新增了两名成员。 来自叛逃城镇「弗雷凡斯」的特拉法尔加·罗,在十岁的这一天正式加入家族。 同行人,名为兰佩路基·娜娜莉的少女,则作为医者同样加入了堂吉诃德。 我熟练地给伤员缝好伤口,擦去额头的汗水,刚好松一口气。 “吱呀。”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我看着来人,“柯拉松干部。” 被叫做柯拉松的男人,是我的第二个任务目标。 两个月前,血清被埃里克他们顺利研发后,我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任务·白城悲剧 :已完成] [神奇的白袍] 物品描述:名军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说着这样话语的将军战无不胜,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魅力+300,武力+300 当埃里克想要第一时间发行疫苗时,我阻止了他。 “埃里克,你不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吗?” 序幕,发展,高潮,结局。 我津津乐道地对他竖起三根手指。“如果现在就是结局,观众们又怎么会满意?” “还想坐在王座上高枕无忧的家伙,不正应该给大家演一出好戏吗?” 听完我的想法,埃里克和爱莲娜面面相觑。 一向温柔的爱莲娜率先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好啊!就这么干!” 她衣裙翻飞,像飓风一样风风火火地离开。 埃里克笑出声,“爱丽还是这么个暴脾气,”他的语气中带着怀念,“她以前可是最受欢迎的姑娘,天天有人告白。” “还有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外地人,对她说自己愿意离婚娶她为妻。”埃里克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对我说着旧事,“气得她直接端起一盆脏水就往人头上砸。” “‘滚啊,死男人!’”埃里克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爱莲娜的腔调,我噗嗤地笑出声。 “结果那个人没挨到,反而砸到路过的我头上来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她才认识。” 说完自己和妻子的过去,埃里克仍然带着笑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娜娜莉!爱丽、罗和拉米,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不仅是他们,还有许多我认识、不认识的弗雷凡斯人。” “去做吧!我们支持你!让那群自以为是的混账东西下台!” 我换上白袍。 这是一条洁白如雪的斗篷,又沉又长的兜帽能够遮住四分之三的脸庞,只露出一截下巴。 穿上它,似乎浑身都带着用不完的力气。 [武力:300→600(+300)] [魅力:180→480(+300)] 我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宫。 银白色的枪身被我握住,对准黑暗房间里的人形。 “晚上好,国王陛下。”我微笑着开口,变音器改变后的声音悠长飘渺,在这间华丽的屋子里回荡。 扣动保险栓,我将枪口对准他的头颅,“可以醒了吗?” 他猛地睁开眼睛,汗水遍布额头,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你是谁?” “只有这一个问题吗?” 我笑出声,声音古怪极了,“还记得铂铅有什么吗,陛下?我是来讨债。” 他的瞳孔猛地缩小,整个人从床边跌落,“你,不!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我直接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拿枪比着他,“不要装模作样了,大家已经知道了哦?” 子弹唰得擦破他的脸颊,留下破皮的伤口。 “你猜我为什么能够进来,又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事?” 我直接将屋内的大灯打开。 轰! 明亮的光让一切恶鬼销声匿迹,他瑟缩着,手抱着脸,“我是国王!你在说什么,我可都不知道!” “怦!” 子弹直接穿过他的小腿,肥胖的男人发出狰狞的吼叫,遮住脸的双手捂住腿,“来人!啊!来人!!” “他们不会再来了,你看看窗外。”我用枪顶着他的头颅,让他的目光转向外边。 满城红光,在这个凌晨的时刻没有人入眠,幽幽鬼火狰狞地张开牙齿,将罪恶滔天的王族拉下地狱! “啊!!!” 我皱起眉斥责他,“尿裤子可不是国王应有的体面,现在可以说了吗?” “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进来吗?因为大家都觉得,国王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想要问一问您——” “——是不是,世界政府在捣鬼呢?” “是!!是!!”仿佛得到赦免,他涕泗横流,忙不迭地说出全部,“这是世界政府要求的啊!他们想要铂铅带来的金币!还想要铂铅做成的武器!” “我们也知道有毒,但这是世界政府的要求!我们怎么敢对抗世界政府!我们也很愧疚啊,所以和大家平分铂铅矿,想让大家活得幸福呜!” 听着他一个劲地将职责推到世界政府头上,我平静地笑了。 “这样的话,这封从你书房找到的信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将书信抖开面向他,上面的内容就算只看一遍都觉得作呕。 “想要偷偷联络世界政府,在疾病爆发后抛弃你的子民出逃。”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勾结政府,欺骗臣民,抛弃弗雷凡斯!” 声音越来越大,像闷雷在天空炸裂,“这是王室的游戏吗?!这是国王的担当吗?!你说的于心有愧,其他人呢?他们就活该被你们欺骗吗?!” “代代遗传积累的疾病,因为你们的私欲,孩子就活该无法长大吗?大人就活该死去吗?!” “那是他们天生命贱!!”男人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我可是国王!高贵血统阿菲拉德的子孙!一群平民!死了就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我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说过。 ——皇帝无可动摇、至高无上。 ‘你想造反吗?娜娜莉!’ “是啊。”我喃喃自语,对着不存在于此的父亲、帝国皇帝夏鲁鲁,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为了国家,为了皇帝,为了胜利,仅仅为了这些就可以牺牲任何人吗? 这样的观点、这样的观点!! “——我不认同。” [天赋激活·霸王色霸气] 天赋描述:百万人中只有一人才能觉醒的顶级王者资质。携带永恒之意志,向上攀升。 当前等级:LV 1(100/200) 我按下扳机,打破窗户。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沸反盈天。 “你知道吗?其实大家今天只是聚集在一起看电影而已。”我轻轻拍了拍瘫软的国王,他的眼睛猛地一颤,随即发出恶毒的光辉。 “只是我悄悄地,换了要播放的影片。” 我随手从兜里掏出投影式电话虫,扔到地上。 “国王陛下,您猜,大家对您的表演还满意吗?” 我拍了拍手,外边的侍卫随即涌了进来。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对着埃里克的好友、王宫护卫队的队长说道。 “您不亲自处置他吗?” “交给人民吧。”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让弗雷凡斯人,来决定他的下场。” “是!” 很快,他们商讨出了结果。 国王将在第二日斩首示众。 我询问埃里克,“这样你们不会触怒世界政府吗?” 事实上,在逼问国王的时候,我就故意将重点放在了王室身上。 革命军的敌人是世界政府,但是手无缚鸡之力、还要在弗雷凡斯生活的人民却无法抵抗这样的世界机器。 国王死了,人民会选出新的领导者。 但是弗雷凡斯为了同盟国的名头,依旧需要缴纳天上金,不然被除名后无法得到海军的保护,子民更有可能被人贩子抓走,沦为奴隶。 索性打过疫苗后,已经有了抗体的他们不会再被铂铅困扰,这样就又是希望之城。 他摇摇头,“我们不会再留在弗雷凡斯了。” “这里,埋葬了我们的祖辈,也差点埋葬我们。北海还有许多别的国家,甚至也还有其它的海域,我们都有手有脚,可以去新的地方开始生活。” “世界政府有本事就来抓我们吧。” “这样啊。” 我想到今天就要斩首的国王,事情发展的太快,其他王室成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埃里克带领一同捆住了。 海军驻扎基地距离弗雷凡斯还有很长的距离,得不到通知的他们,注定只能事后知晓弗雷凡斯发生的事。 所有王室一同打包送上斩首台,我藏在人群中,拉米太小了,我只牵着罗的手。 “罗的话,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呢?” 小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一边回答我,“爸爸想要带着妈妈和拉米去旅游,说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 “你呢?要回去吗?”他移动了视线,手指动了动,抬头看着我。 “我的话,还有一件事没做呢。”我看着另一个还未完成的任务,心里琢磨着红心这个代号。 “那我和你一起去。” “欸?” “就这么说定了。”他把头转过去,呼吸急促起来。 一团烂泥的前国王被推上台,许多人立马举起带着的臭鸡蛋,狠狠地往他砸去。 “去死!” “你们这群恶魔!” “都是你们的错!!” 不同的声音响起,激烈的情绪、痛苦的抽噎、发泄的绝望一同向我涌来。 我平静地看着男人像忏悔一样将头低下去,巨大的砍刀滚滚而下! “再见,国王陛下。” 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神,我轻轻抬起手比出枪的姿势。 他的眼睛突得睁大,想要大喊! “怦。” 我念出声来。 砍刀斩断他的头颅,鲜血四溢。 欢呼声此起彼伏,人们拥抱着高呼:“国王死了!” [CG·浑匠*的死亡:已收录] [职业任务·略有小成:已完成] [成就:1200→9200] [武力:350→450] [检测到玩家完成重大事项……主线更新中] [职业任务·出类拔萃:已完成] [主线·思想火炬:已激活] 达摩克利斯 [职业任务·出类拔萃:已完成] 任务说明: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优秀的医生之间也有等级之分。 任务要求:解决一场大型病灾(1/1) 任务奖励:成就x2万,属性点x200 [主线任务·思想火炬] 任务说明:功名利禄尘与土,天道残缺苍生补。 任务要求:将自由的思想传播给每一个人(3021/10000) 任务奖励:武器·达摩克利斯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一次的收获,唯有大丰收能够来形容。 3021个人,刚好是弗雷凡斯的平民人口。 [成就:9200→29200] [武力:450→500] [体力:455→505] [帝国宝藏:20%→30%] 咦?我疑惑地点开最后一项提示,自从我苏醒记忆后,它的进度就再也没怎么动过。这一次竟然上升了吗? 我默默记在心里,转头开始查看新收到的对“红心”这个称呼的探查消息。 ——堂吉诃德。 我对罗说,“总之,我们是要去一个叫堂吉诃德的海贼团,很危险的哦,罗。” 说到这里,想到之前罗的态度,我又忍不住旁敲侧击:“但是加入海贼的话,罗以后就没法当海军了欸?” “我才不想当海军。”罗带上帽子,我们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房。 “我以后要成为医生,伟大航路也好,你说的磁鼓岛也好,我都会去。” 说了那么多,根本没有提到我真正想听的话嘛。我为自己笨拙的试探而哀愁,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歪头看他,“所以罗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吗?不去旅游吗?” 罗将眼神从书本里拔出来,盯我几秒,颇有一种无可奈何,“一起去吧。” 我们在祭典后出发。 虽然当时像是在胡诌着哄拉米睡觉,但今年的秋季的确有一场盛会。 准备离开的人们把这当做最后的告别,亲近的人一同出游,看不惯的人相见也微微一笑释然。 当白云全部化作晚霞,太阳沉下,柔和的夜色并着灯火洒在街道上的时候,人间的宴会就开始了。 拉米兴奋地跑在最前面,踩着变幻的影子,爱莲娜和埃里克亲密地靠在一块,两人窃窃私语。 罗和我走在一块,街上人来人往,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牵着他的手,新奇地看着已然变成乐园的城镇,或许是因为所有的景色都是这样的纯白,人们都穿着大胆靓丽的衣裳,漂亮的女孩们都像栀子花那样浓烈地盛放。 “罗的家乡真好!”我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飘飘然。 我露出轻快的笑容,长发在出门前被爱莲娜盘在脑后,新做的衣裙上别着胸针。 这样平凡但是快乐的日子真好呀。 明明没有喝酒,却像醉了一样,周边人群激动幸福的心绪编织成一张大网,将我层层包裹。 [天赋激活·见闻色霸气] 天赋说明:五感敏锐,可以察觉周围生物的气息、感情变化。 天赋等级:LV1(180/200) 我对他眨眨眼,“以后,罗也一定要来我住的地方!” “哇!妈妈!哥哥!是烟花!” 惊喜的声音此起彼伏,灯火与灯火彼此相连,难以割舍,金银交织的烟火如梦似幻地照耀着这座幸福之城,就像儿时摆弄的万花筒那般让人眩晕。 我弯下腰,余晖模糊照亮我们的脸庞,瞳孔中映射着稍纵即逝的亮色,我的脸红彤彤的,从罗的眼睛里看见了小小的影子。 勾住他的小拇指,我笑着说:“罗!我们做到了!” [CG·已经抵达的明天 :已收录] 第二天我们就告别了爱莲娜等人,前往堂吉诃德的领地。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代号红心的柯拉松。 眼前的成员,是我见过最高大的男人,比龙还要高大。 夸张一点地说,我必须将头和脖子弯成可笑的九十度才能窥见他的全貌。 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有着金色短发,披着长长的皮毛。 脾气十分糟糕,行动也非常糊涂。 一边把罗扔出高楼,一边自己被茶水呛到。 我大惊失色,“罗?!” 第一时间,我抽出了许久不用的芙蕾雅。 枪口业已对准,房间里的托雷波尔反而发出嗤笑声。 “柯拉松很强的。”他带着恶劣的善意,对我咧出牙齿。 恢复过来点烟的男人穿着滑稽的红心衬衫,墨镜遮住他的神色,艳色的嘴唇裂成弧度。 和方前被baby5送来的茶水烫到的糊涂模样完全不一样。 我冷笑出声,“这不是他欺负我弟弟的理由。” 饭桌上,堂吉诃德家族的干部们汇聚一堂,主位坐着的正是船长。 同样也是柯拉松的同胞兄长,多弗朗明戈。 他身形同样高大,像他弟弟一样穿着皮毛式的披风外套,刀叉在他手里划出弧线,“柯拉松可是我最重要的亲弟弟,你敢动枪伤害他的话,我会让你死。” 我不退不让,“罗也是如此,你能体谅吧,堂吉诃德船长。” 话音刚落,站在我旁边的罗皱紧眉毛,拉住我的手,饭桌上的其他人纷纷露出痛苦的神色,baby5和水牛直接晕死过去。 我们与主位上的男人对视。 他一顿,发出奇怪的笑声,“咈咈咈咈咈!你们两个,很不错!” 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使用霸王气的家伙,我冷冷看着他,没有出声。 他悠闲地切开羊排,“你们为什么从白城来?” 我挑起眉毛,罗向前一步,拦在我面前,恨恨地开口:“我要毁灭世界政府。” 在对方调笑的眼神中,罗用前所未有的冷漠望向堂吉诃德的成员,“柯拉松,我也会找你报仇的!” 就这样,我和罗留在了堂吉诃德海贼团。 思绪回到现在。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收拾着残局,询问这个男人。 我的态度模棱两可。 一方面,他伤害了罗;但是另一方面,我奇异地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 在当时的餐桌上,多弗朗明戈做出那样奇怪的举动后,这个男人望过来的眼神很让我琢磨不定。 暂且观望着吧。 他暗黄色的眼睛望过来,柯拉松从不说话,和多弗朗明戈同出一辙的披风外套披在身上,他斜靠在门边,伸出手比了个方向。 “多弗朗明戈?”我问道。 他点点头,并不在意我对他兄长的无礼。 我收好医疗用具,拿起挂在一边的白色外套。 柯拉松主动退让了一步,好让我走出房门。 我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望着这个从不说话、涂着小丑妆容的男人,随着我的靠近,他似乎有一点不知所措,低头看向虚空。 侧过半张脸,我学着记忆里喜欢弯酸挖苦的异母血亲尖酸刻薄的说话方式,抬起头隔空点在他脸上,“柯拉松干部,” “今天有照镜子吗?你的口红涂出来了。” 心满意足地推开书房,我收敛了表情。 书房里只有多弗朗明戈一个人。 我敲门进去,他正翘着腿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书名正是与弗雷凡斯相关。 “娜娜莉,”名字被他念得要被揉碎,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和罗也是白城人。” 我冷漠点头。 “国王死了,王室死了,满城的人都跑掉了,你和罗也是一样。那天的电话虫影像已经流传到全世界,世界政府很生气。” “这不好吗?”我问道,“王室罪有应得。” 那双冰冷的眼睛透过红色眼镜看我,像蛇一样沾在皮肤上。 他手中随意翻动着那本书,“一百年前,政府发现了珀铅,极微量的毒素,只要积累几代,就会一次性全部爆发。” “可是从世界政府放出的口风来看,现在都没有了。” “通缉令很快就要下达,没有面孔。我可是很好奇。” 我抬起眼睛,望进他饶有兴致的眼神,“我们也不知道TA是谁,TA在那之后消失了。” “咈咈咈!”他笑出声,不知道为何放过这个话题,提到我之前的疑惑。 “你知道吗?那个家伙,虽然只露出了下巴,但都在说那是一个女人呢。” “虽然看不出来体型,但是她的身高,推测出来和你一样哦,娜娜莉。” 我摇摇头,“您说是就是吧,不过为什么不可能是人妖呢?”我提出另一个猜想,“反正恶魔果实那么多,换了性别也是有可能的吧。” 多弗朗明戈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 “接下来你和罗一起开始学习。” 我退出书房,背后早就被冷汗打湿。 幸好他们还没查到埃里克头上。 疫苗根本不是特拉法尔加流传出来的,而是在抓住国王的那一天,穿着白袍的我下令发放的。 遮住了全部面貌,戴上变声器,所有人只能看见一个下巴尖。 什么都别表现,我告诉自己。 这样的两兄弟,竟然也是重要角色……真是令人惊讶。 [成就:29200→31200] 接过课表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想要表达不满。 比起罗的武术课战略课,我的更像是花瓶培养指南。 “我是医生!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种东西?” 我举着排满的淑女课表,脸上是气愤的红晕,头一次对着人大叫。 多弗朗明戈大笑出声,“这可和堂吉诃德未来的发展有关啊,娜娜莉,你可不要小瞧了它们。” “在一些愚蠢的人眼里,这种东西高贵多了。” 我嗤笑,出声刺痛他,“不会有人比你更懂这件事了,对吧!” 穿着吸烟鞋*的海贼头子,还真是头一份呢! 我愤然离去,房门被砸的砰砰作响,转身却变了表情。 在这里,还是做一个喜怒形于色的普通女孩子吧。 舞蹈、礼仪、插花、乐器等等。 淑女课程包含的就是这些东西。 某种意义上,它们比战斗还要困难。 想到多弗朗明戈的似笑非笑,我连忙呸了几声。 就这样,比起被作为左右手培养的罗,在他人眼里,一直被困在家族里、学习着这些东西的我与宠物无异。 在所谓的淑女课程结课后,我的日常便剩下坐在医疗室等待伤员,并且自顾自地训练见闻色。 就连罗,我和他的交集也变得可怜起来。 多弗朗明戈,究竟在想什么? 在我无意义的揣测中,罗的12岁生日到了。 布列塔尼亚 我和罗的生日都在十月份。他在十月初,我在十月底。 多弗朗明戈格外看中家族的概念,在他的宣称里,【我们】都属于堂吉诃德。 因为堂吉诃德常年在海上漂泊,我和罗的生日都是一起过。 本以为多弗朗明戈会像往日一样大开宴会,没料到他只是挥挥手,让我和罗两个人今年自行决定。 “罗可是很想念你,真是关系亲密的姐弟。” “谬赞了,比不过您和柯拉松干部。” 随着时间的流逝,多弗朗明戈似乎把我当成在医学上有点天赋的普通人,只是能抵抗霸气而已。 多弗朗明戈目的不说,他聘请的教师都是一流水平。 托他的福,我的属性又上涨了不少。 舞蹈课提升体力和魅力,文学课提升智力。 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其他课程,我恍惚间还觉得他在玩养成游戏。 [体力:505→915] [魅力:240→1075] [智力:615→925] 倒是三个任务都处于停滞状态,达摩克利斯的进度依旧是20%,我也不可能在海贼团里宣传革命军,只有职业任务出现了新的级别。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 任务描述:多读、广见、勤历练。完成这三个阶段后,不断攀升,登峰造极。 任务要求:交流医学 进度:0% 任务奖励:医疗室x1,生命血x1 在琢磨了半天后,我果断地写信给了还在旅游的埃里克,让他替我留意。 至于疑似目标柯拉松,他和罗的关系依旧恶劣着。 让我不由怀疑任务里的红心到底是不是他。 我和罗并肩走在港镇的街道上,都没有说话,只有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才能真正放松下来。都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我慢悠悠开口,“不知道拉米他们怎么样了。” “上一次通信还是在三个月前,埃里克他们是去了南海旅游吧?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有消息了。” 罗走在我旁边,黑色的头发柔顺着,“大概又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比如上一次拉米寄过来的长高魔药。”他似笑非笑,暗金色的眼里闪过促狭。 身高依旧停留在一米六五的我气急,拉住他的袖子同他理论,“我只是长得慢而已!不是谁都像你和堂吉诃德他们那样好吗!” 或许是体能训练的缘故,罗在加入海贼团后,身高长得飞快,几年前我和他说话时还要低头弯腰,现在和他走在一块,旁人都要以为我们是同龄人。 想到上次出行有人以为我和罗是情侣,我在一边手忙脚乱解释半天,结果这个家伙就在一边看热闹。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我忍不住冲他嘀咕,“什么嘛,以前的罗明明那么可爱。” 现在到底是被谁教坏了? 一定都是多弗朗明戈的错! 正忿忿不平地怪罪多弗朗明戈时,罗牵住我的手,在我迷茫的眼神里,反而挑起一边眉毛,不解地看着我。 “抓得太紧了,罗。”我示意他力气太大,他反而否认,“是你力气太小了。” 这句话莫名和艾斯从前气呼呼地说我太弱了的模样重合了,我失神片刻,被罗敏锐地抓住,“你又在想你弟弟?” “纠正,弟弟们。”我指出他的错误,“毕竟好久没见面了呢,有一点担心。” “虽然我觉得依照他们的性格需要担心的是别人,不过姐姐担心一下可爱的弟弟多正常呀。”我理直气壮地说。 罗发出哼声,他发尾传来的香味淡淡的。 这下倒提醒了我,“罗!之前我给你的洗发水为什么不用!” 他啧了一声:“太香了,会被嘲笑的好吗!” “就是很好闻呀,我以前还专门拜托女仆姐姐去买呢!罗明明也夸过很香!” “喂喂!我是男生!就算是多弗朗明戈也不会用这种香味吧!” “之前baby5我都只给了一半!罗你不用的话就还给我啦!我已经都要没有存货了!” “你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 我俩一边拌嘴一边进出商店,与其说是给罗过生日,不如说更像他陪我购物。 只能困在驻扎地,连船都上不了的我,平常也只有这个消遣了。 我本来订了一整套的银制小刀,不过海上物流并不发达,我甚至拜托了多弗朗明戈请他从堂吉诃德的另一块根据地调货,那个悠哉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眼也不抬很大方地答应了我。 从这个小角度来看,多弗朗明戈的确有一点魅力。 为了弥补生日当天还没收到礼物的缺憾,我就带着罗在整个港镇打转,试图买下每一个他多看一眼的东西。 斑点牛仔裤,买!时尚帽子,买!名牌T恤,买!北海战士索拉手办,买!精致剃须刀,买! 最后一个被罗忍无可忍地制止,“我还用不到那个东西!” 当罗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发出抗议的时候,我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经典男士香水。 我们在一家餐厅坐下,这也是家族的产业,在这两年里,堂吉诃德海贼团像病毒一样在北海传播。 我甚至怀疑在我不知道的背地,多弗朗明戈已经统一了北海里世界。 我甚至做过噩梦,本就形容浮夸的多弗朗明戈穿着更夸张的艳色大衣,学柯拉松涂着小丑妆容,慢条斯理向我伸出手,说出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的台词:“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教父。” 尽管平时对他诟病不少,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评价。 多弗朗明戈是危险的男人,同时也是天生的暴君。 他那若无其事的残暴,总让我想起曾经世界的另外两个血亲。 我的父亲,以及在智计上唯一能和鲁路修哥哥对抗的异母兄长,修泽奈尔皇兄。 前者在登基后将布列塔尼亚从内乱小国发展成帝国,被誉为世界霸主。 后者在我小时就担任宰相,谈笑间能够将一切、哪怕亲人也放在天平上作为筹码舍弃。 多弗朗明戈兼具这样的残暴和智谋,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世界的敌人。 这样的想法不过一瞬,餐桌上的白玫瑰娇艳欲滴,我和罗愉快地吃了晚餐,两个人又慢悠悠散步回去。 告别前,罗递给我一个盒子。 “今年的生日礼物。” 是一枚小巧玲珑的发卡,新绿枝叶簇拥着洁白的花瓣,活灵活现,就像我曾经夸的那样,不顾一切地盛放*。 这一天就像偷来的一样,在那之后,我们再次陷入忙碌中。 罗是真的被作为左右手而培养着,我也是真的被放养着。 闲着无事的我甚至在多弗朗明戈的默许下提着药箱在小镇继续义诊。 为什么这样,或许是我作为医生可用,或许是我和罗互为软肋牵制。 总之,多弗朗明戈对我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纵容。 像他这样的男人,对谁好都是恐惧的。因为“好”的标准一直在他这里。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好”会用怎样一种形式呈现。 两年下来,我反而对柯拉松有了改观。 怎么说呢,虽然罗一直憎恶着他,发誓总有一天会报仇,他本人也是保持动不动就揍小孩的海贼作风。 不过我总觉得他身上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倒也不是柯拉松三天点燃一次自己斗篷的原因,而是这个人的情绪总是最简单的那个。 这两年,我对见闻色的运用越发纯熟,又或许强六感就是天生的一种见闻色。 [见闻色:LV1→LV2(350/500)] 我对人的情绪越来越敏感,甚至不用接触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状态。 baby5活跃爱哭,水牛直接粗暴,罗平静冷淡,而剩下的成年人包括多弗朗明戈在内,都夹带着森冷。 除了罗以外,他们平时的情绪波动多少都会让我不好受。 而柯拉松,嗯,他的情绪就像一团小小的火焰,没有那么灼热,但是很温暖。 再加上他也是重要角色之一,我的怀疑越来越深。 这样的想法在罗突然让我和他们一起逃跑时终于得到确认。 “所以,你和多弗朗明戈都是天龙人,你还想抓住他。而罗是D之一族,天龙人注定的敌人?”我头一次听说D的传闻,颇感新鲜。 [传闻秘事·D之一族:已解锁] 传闻描述:被唤作“神之一族”的D是圣地玛丽乔亚的敌人,也是传闻中背负历史的继承者。在老人口中,他们将会掀起颠覆的浪潮,挑战这个世界! 解锁奖励:海楼石x1 默默把突然激活的新版块收起,我眯起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比起你俩突然来告诉我想要逃跑这件事,我更好奇,罗,你竟然没有去找多弗朗明戈告密。” “好奇怪呢。” 露出温柔的笑容,“是有什么在瞒着我吗?” 罗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望向柯拉松,这个初见时冷酷的男人露出尴尬的笑容,“这个啊,其实是罗捅了我一刀。” “但是没有被发现。”罗迅速补充。 “……你们两个真是。”我头疼地看着他俩,一个是平时酷拽但是容易热血上头,一个是看似冷漠但其实全是伪装。 所以笨手笨脚就是柯拉松的真面目! “我明白了,所以呢,怎么走,去哪里,干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柯拉松清清喉咙,“嘛,就,离开嘛。” “所以你们根本没想好是吧!!” 就这样,在1511年的开局,我、罗以及柯拉松,留下一张以柯拉松名义写下的纸条后,正式出逃。 我们靠着一艘普通的小船,在大海上漂流航行。 具体地点是哪里,柯拉松说得磕磕绊绊,想要努力说出名字又欲言又止。 在罗睡着后,我开门见山,“你是海军的人吧?” 眼前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表情,声音都变得扭曲起来,“欸欸欸!!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语被我捂住嘴,我嘘了一声,示意他看看闭上眼睛的罗。 他点点头,像冒出头却被逮住的地鼠,脸上冷汗直冒,想要解释着什么。 “好啦,我不会告诉罗的。”看他这个样子,我反而缓和了语气,像安抚小孩一样安慰他,“你不会伤害他对吧,只有这件事就够了。” 他小心翼翼的吐息被包在手里,胸前的红心吊饰一垂一垂的,身高差距让柯拉松不得不胸膛靠近大腿,滑稽得像他脸上的小丑妆一样。 和他哥哥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柯拉松疯狂点头,曾经被我用枪口对准的暗色眼瞳在褪下伪装后格外柔软,像一团惬意的云。 在我松手后,他说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两个。” 我失笑,“你脸红了哦,柯拉松。” 他的脸立马变成更深的颜色。 我们在不同的小镇上岸又离开,只留下一条消息就匆匆离开的我们,或许在一开始还可以被当做[红心干部与他看不顺眼的小鬼的揍人游戏],但是时间一长,多疑的多弗朗明戈一定会意识到不对劲。 ……不,在柯拉松带上平时根本不怎么和他交流的我的时候,多弗朗明戈一定就察觉不对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与其说逃亡,不如更像是平静的旅游。 “哎呀,和哥哥弟弟一起来玩吗?” 老婆婆慈祥地笑着,递给我一包烟,“竟然带着妹妹来买烟,真是糟糕的哥哥呢!” 我噗嗤笑出声。 一旁穿着花衬衫的柯拉松尴尬地摸着鼻子。 我们停靠在这个普通的小镇,准备换一条更大的船。 对于三个人来说,将将只能坐着的船只实在有一点折磨人。 “娜娜莉是女孩子嘛,还是要注意一点。” 我从柯拉松口中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 苍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怎么啦,这么看我。” “不,只是没想到我身边竟然还有柯拉松先生这样的正常男性,稍微有一点感动。” “而且这么糊里糊涂的家伙竟然还会注意到这种事。”罗收拾着书包,在一边默默补充道。 “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比我们高出好多的柯拉松委屈地松下肩膀,我和罗相视一笑。 说这些其实都是在逗他,其实相处起来,会发现柯拉松的糊涂只针对他自己。 带着我们两个小孩子,他也一直照顾得很好。 就像我之前感知到的一样,红心柯拉松是一团温暖又不耀眼的火焰,可以放心地将冰冷的身体靠近。 为了避开唐吉诃德的耳目,我们往往住在人烟罕至的地方。 在补充完我的洗发水,柯拉松的香烟,罗的帽子之后,我和柯拉松顺利地抵达目的地。 这里有一条小小的溪流,背后是一块巨大无比、倾斜着的岩石。 罗已经将帐篷搭好了,坐在那看书等我们回来。 柯拉松高高举起手中的袋子,“我们回来了,罗!” 我有学有样地举起手和他打招呼。 罗颇为无奈地看着我俩,柯拉松温柔但容易糊涂,我细心但喜欢逗弄,有时候相处起来,竟然年纪最小的罗才更像靠谱的大人。 我们围在一块吃完了晚饭,晚上,我在帐篷里突然惊醒。 神色萎靡地换完衣服,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帐篷走,却看见柯拉松从内里探出头来。 “原来你在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不见了。”洗去妆容的柯拉松松了口气,金发柔顺地垂在脸上,暗红色的眼睛眼角下垂,平添几分无辜。 怪不得以前要板着一张脸,这样的相貌,谁又能相信他就是红心干部呢? 我摇摇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肚子的闷痛还在影响我的情绪,柯拉松皱起眉,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这是怎么了吗?” 温柔的男人下意识放轻声音,我走到他旁边,注意到他开启了寂静果实。 为了避免罗被吵醒吗? 我看了看罗沉沉睡去的模样,“肚子有一点不舒服。” “欸?!是昨天吃的晚饭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是啦,罗西先生。”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下意识想要缩到温暖的被窝里去。 “不要讳疾忌医啊,娜娜莉。”他担忧地看着我,眼睛里是融化的蜂蜜。 我苦恼地皱眉,这要怎么给他说呢? 到我这个年龄,总要遇到的女孩子特有的烦恼。 作为医生,我对这样正常的身体发育抱有平常心。 但是随便把这件事告诉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男人,好像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总之,没有事啦。”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意识到这个某方面也很倔强的男人不得到答案不会退让,叹了口气。 “是女孩子的经期哦。” 我克服脸上的热意,“罗西先生知道吗?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东西。” 这下轮到他沉默了。 半晌,柯拉松断断续续地开口,“是这样呀,喝一点热的怎么样,红酒搭配干酪很好吃。” 醒一醒!都在糊涂地乱说话了! 我看着他同手同脚地往篝火处走去,无奈地跟上前。 他把长长的皮毛披风递给我,我舒服地叹了口气。 “好舒服啊,罗西先生。” 就连羽毛也是柔软的,我控制不住地将脸往上面蹭了蹭。 柔和的火光罩着我们,柯拉松低头认真地在锅里烧着热水。 ……不,烧热水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我默默看向早就买好的热水壶。 果然脑子已经混乱了吧。 我叹了口气,反而不好意思逗他,开始认真地转移话题。 “罗西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一提到这件事,他就发应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个嘛,我本来是想让你们去海军基地的。” 我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帐篷。 罗对世界政府的厌恶肉眼可见,同样对海军也不热切。 “等多弗朗明戈的事结束,我们去香波地。我在那里还有一栋小房子,你和罗两个人住应该刚好。” “多弗朗明戈……他做了什么?”我裹紧长长的皮毛,只露出一张脸,“如果罗西先生不能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啊,没关系。娜娜莉平时也看到了不少,你应该也有数。多弗朗明戈背地里联络了很多人,武器走私、贩卖奴隶、人体实验……总是,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柯拉松的语气在这一刻仿佛结了冰,看向我的时候又飞快融化变成春天,“等他被关进推进城,你和罗就安全了。” 我垂下眼,突然不敢看他。 世界政府关于我的通缉令已经发布,我与面前的人立场相反,要怎么去面对他畅想的未来? “娜娜莉以后可以自由做喜欢的事,马林梵多的医学院很有名,就在海军大学附近,我以前就是在那里上的学。” “罗西先生明明和多弗朗明戈是兄弟,但是完全不一样呢。” 我望着升起的热气,眼神没有聚焦。 “……是啊,他杀死了父亲。” 弑父好像是一个永恒的命题。 宙斯杀死克洛维斯,成为新的众神之王。 哥哥杀死父亲,成为99代帝国皇帝。 多弗朗明戈也是一样。 这是他们命运的节点,永远不会改变的选择。 随着水汽的增加,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湿润起来。 我对哥哥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吗? 我得到的记忆并不完整,只知道哥哥的面容,其他人的模样依旧是模糊的。 尽管如此,那也是骨肉父母,将我们生下又将我们抛弃。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与生俱来的吗? 至少在我和哥哥这里,并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温柔的母亲,也是因为“我们是父亲的孩子”而爱着我们。 如果挡了父亲的路,她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双剑,重新成为首席圆桌骑士,将我们斩杀吗? 她会的。 那么,我又该责备怨恨哥哥吗? 我不会。 只不过是谋杀父亲而已,对于我们这样畸形的家族,简直太寻常了。 我心知肚明布列塔尼亚的冷酷,父亲不像父亲,母亲不像母亲,甚至兄弟姐妹之间也要互相仇恨厮杀。 不正常的人是我们才对。 “糟糕!锅烧干了!”柯拉松发出惊呼,我猛地回神。 “快把火灭掉啊罗西先生!等等小心!” 以上就是我们三人平静的日常缩影,就出逃的半年后,柯拉松收到了多弗朗明戈的电话。 号称得到手术果实消息的他,命令我们三个即刻前往海燕岛与他们汇合。 “让我最能够信任的人吃下去。” “柯拉松,给你吃吧。” 留下这样的话,对方挂断了电话虫。 我心下一沉。 他在怀疑柯拉松的能力? 一个人只能吃下一颗恶魔果实,吃掉第二颗的时候就会立刻死亡。 多弗朗明戈在用这样的方式考验自己的弟弟吗? 柯拉松放下电话虫,又打通了另一个号码。 我开始收拾行李,罗盯着柯拉松的背影。 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能说开。我默默想着。一个害怕自己被讨厌,一个别扭不愿问,或许这就是男人间诡异的默契吧。 我们是绝不可能和多弗朗明戈他们汇合的,在这样的判断下,柯拉松决定提前下手,抢到手术果实。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是柯拉松上司的命令。 [逆转·红心消亡] 我开始默默给芙蕾雅上油。 相逢在未来 交易的海贼团藏在密尼翁岛的废墟。 柯拉松挂着轻松的笑容,向我们展示他的能力。 “不论是风声还是碎裂声,都听不见哦!”他像极了盛装登场的马戏团演员,兴高采烈得对唯二的两个观众进行表演。 有着两个红心装饰的帽子戴在头上,随着他夸张的动作起伏。 这样极力想要我们安心在这里等待他的样子,反而让我心下酸涩。 会是今天吗,口袋里的枪身被摩挲得发热,在柯拉松密切的叮嘱下,我和罗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变成一个模糊的圆点,我掏出芙蕾雅塞给罗。 “这一把枪,如果有人来的话就直接按。” 罗瞪大眼睛,雪花落在他的脸边,“我也要去!” “我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的能力,对吧?”我捧住他的脸,温柔地说道。 “罗不能去,因为还有拉米他们在等着你。而我,我是为你们而来的。我不会死。” 他的手骤然收紧,“娜娜莉……?” 我拂过他柔软的黑发,趁罗身体僵硬的时候,一个手刃打晕了他。 “对不起,只有这一次,我发誓。” ——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靠着对他人情绪的感知,我躲过外围的巡逻,藏在阴影里注视着建筑。 先是骤然熄灭的灯光,然后是令人眼热的亮色。 一片冰凉的寂静中,由寂静果实造就的无声爆炸发生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中窜越出来,我立刻跟在他身后。就要出声叫住柯拉松的时候,就看见他脚下一滑,整个人从雪坡上摔了下去。 恰逢身后传来海贼的叫喊。 “抓住那个抢走手术果实的人!!” 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柯拉松被一群海贼包围。 发现我后,他本来游刃有余的动作将将卡住,正被海贼一枪击中。 “怦!” 枪口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余热,我举起手枪,面不改色地对准下一个目标。 铂铅同样可以作为武器,在售卖的店铺关闭之前,我带走了新的两把枪。 柯拉松很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垮下肩膀,拢着我的肩膀快速回到原点。 罗已经醒了,正愤怒地看着我们。 柯拉松放好手术果实,罗用愤然的眼神谋杀我,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侧过身询问柯拉松下一步的计划。 他游移不定地转动眼珠,我俩都没有看罗,“有一艘船是安全的,我们一起去吧。” 这样谁都知道你在心虚好吧!! 罗用力地哼了一声,我打了个哈哈,突然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任务还没有显示完成?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险吗? 我抓住柯拉松宽松的条纹针织衫,“海军会埋伏在海燕岛?!” 柯拉松比我还震惊,“娜娜莉怎么会知道?” “这种事情一想就明白了!该死!”我装好剩下的子弹,“多弗朗明戈他们不会去的!” “现在他一定,那个男人,一定正在前往密尼翁岛的路上!” “我们快点走!” 我推了他一把,让柯拉松抱起罗,没想到他摇摇头,“你们先走!” 罗盯着他,咬紧牙关,柯拉松不敢和他的眼神对上,只是看着我说:“我和多弗朗明戈,是注定要有这一场战斗的。” “没有关系,我和他是血亲,多弗朗明戈不会杀死我的。” “娜娜莉,带着这个果实,你和罗一直向北走,这个也交给你们。里面都是多弗朗明戈的地下交易对象的情报,请一定帮我带到。” 这样的话,相当于在罗的面前自爆身份了,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拉住罗就跑。 罗沉默着,突然,背后传来柯拉松的声音。 “罗!娜娜莉!去过自由的人生吧!” “对不起,罗!说谎骗了你!原谅我!” 眼泪划过脸庞,我听见呼啸的风声,以及罗控制不住的哽咽。 不会有事的,罗西南德。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我不会让你有事。 没有多久,我们就遇见了一位海军。 罗松开手,加快步伐连忙跑上前,“喂!”他的声音嘶哑,海军望过来,向我们走来。 “嗯?”他发出疑问的声音。 我气喘吁吁地落在后边,肚子生疼,撑着树干。 “有一个人,请你帮帮他!”罗大声告诉海军柯拉松的情况,“他要和海贼战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罗转头看我,“娜娜莉!你先去船上等我们!” 不等我反驳,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已经很累了!去找其他海军来!” 我咬牙,看着罗和那一位陌生的海军匆匆消失在视线范围。 什么地方怪怪的。 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哪里出了错? 我竭力转动着脑袋。 在上一次,在没有我的原世界线,柯拉松会被多弗朗明戈杀掉! 可是这个时间,没有我的帮助,受重伤的柯拉松,求援的罗,这个过程里没有得到海军的援助吗? 还是说海军都被多弗朗明戈一同杀死了? 我大口喘着气,注视着同样走过的另一批海军。 ……为什么,刚刚那个,是一个人行动呢? 眼前路过的其他海军士兵,三五成群,情绪蜂拥而来。 刚刚那个家伙……他的情绪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还有多弗朗明戈。 我猛然想到几年前,多弗朗明戈将我叫到书房的那一场谈话。 ——通缉令很快就要下达。 太奇怪了,为什么多弗朗明戈会知道这件事? 他在海军内部有消息来源吗? 我飞快奔跑起来,喉咙里传来铁锈的味道,最后一块拼图,最后一块! 我竭力隐去自己的生息,却在看见地上一摊血迹的时候止不住放大瞳孔。 罗和柯拉松都不见了,刚刚的海军衣襟大开,手中的电话虫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止住吐息,见闻色运转着,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柯拉松被这个人打伤了,他一定会再去找多弗朗明戈! 我若有所感地抬头,天空中出现了丝线造就的巨大鸟笼。 就是是他的果实能力。 我目睹了接下来的所有。 “不论是娜娜莉,还是罗!他们都战胜了死亡!” “从你的身上,罗学不到任何东西!” “他们!是自由的!” “怦!” 我听见悲鸣。 堂吉诃德海贼团离去,而一个人疯狂向这里奔来。 我停止手中的动作,同柯拉松迷茫震惊睁开的双眸对视。 “说好了还要把多弗朗明戈关进推进城呢,罗西先生。以及对不起,到现在才告诉你。” “其实我是……” [逆转·红心消亡:已完成] [任务·逆转的未来:已完成] [成就:31200→81200] [帝国宝藏:30%→40%] [世界线载入中……] 在系统声音中,我只来得及掏出手术果实丢给他们。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海圆历 1511年7月】 我睁开眼睛。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有人随我的动作侧过身来。 “你醒了,娜娜莉。” 我眨眨眼睛,微笑起来,“好久不见,龙先生。” “嗯,好久不见。”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容递给我一张通缉令。 我疑惑地接过,张贴照片的部分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下面写着一大串零。 “这不是我的……” “对,你的通缉令,第一次悬赏就是10亿八千万,真是了不起的数字啊。”龙调侃地赞赏道。 “杀死王室,救下白城,逆转时间。一样比一样了不起。” 我倒吸一口凉气,“等等!龙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逆转了时间?” 龙摸了摸下巴,“我还记得白城毁灭的报道,那个时候还是你整理的文件。” 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在脑海里询问了咲世子。 “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只会记得现在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情。但是重要角色们是世界的支柱,无法做出这样巨大的改动,所以他们同时具备两条时间线的记忆。” 我看着通缉令上鲜明的ONLY ALIVE,深深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世界政府会这么大手笔。 救活了绝症,带领了反叛,白城没了,关于铂铅更是有抗体的人不会再去,没抗体的人怎么敢去,估计还要安排死刑犯或者奴隶去挖矿。 等到一切扯皮结束,要损失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财富。 逆转完成后,世界线更新,更是眼前一黑,原来还是偷换了时间! 换谁都会恨得牙痒痒。 不过老师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呢? “你是真的睡糊涂了。”龙从隔壁抱来一大堆信件。 “突然就一睡不醒地晕了三年,然后又知道革命军船只地址,指名道姓写给我的。除了你我还能猜到谁?” 我吐出舌头,不好意思地接过这一大堆信封。 “……这是文件吗?” 龙的眼神可以用不忍来解读,“是你的几个弟弟的来信,攒了几年了。” !!! 我颤抖着声音问龙,“龙先生,今天是几号来着?” 龙带着怜悯:“八号,七月八号。” 完了。 他们三个今年的生日,全都完美错过了。 “现在就在东海霜月村,船已经准备好了。”龙一眼看破我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热泪盈眶,紧紧抱住他的腰,激动地连尊称都忘了。“谢谢你!龙!” 许久没同人亲昵接触的男性抬了抬手,僵硬地拍了拍少女的发顶。 我在回程的间隙点开面板。 这三年的收获,可以算大丰收。 [声望:0→21600] [特殊成就·鼎鼎有名] 成就说明:悬赏过亿为超新星,过了十亿呢?恭喜你,你成为了一颗巨无霸陨石。 还有逆转完成后送的200属性点,我想了想,这个世界的战力上限远远超过其他几种属性,一股气把全加在武力上。 [武力:500→700] 姓名:娜娜莉·兰佩路基 身份:革命军 称号:白色魔女 年龄:14岁 体力:895(逐渐走向大猩猩的道路) 智力:917(你能解答太多难题) 魅力:910(会有人为你神魂颠倒) 武力:700(在四片海域内你难有对手) 天赋:蜂巢之血amp;戈耳工血管 三色霸气:霸王色LV1、见闻色LV2 成就值:81200 声望:21600 悬赏金:10亿八千万 资金:217万贝利 物品:海楼石、芙蕾雅、神奇的白袍、帝国宝藏、珍贵相片、漂亮常服 [主线任务·思想火炬] 任务要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请将自由的思想传播给每一个人(3021/10000) [帝国宝藏] 进度:40%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 进度:0% 任重而道远啊,我吐了口气,开始憧憬地看向不远处的建筑。 风车村还是那么祥和美丽,海岸线漂亮得像一弯柔美的弧度,哪怕离开它已有许久,我依然觉得所有东西都很熟悉。 路飞最爱站的石头、有一个缺口的木柱、悠闲转动的风车、遥遥望见的科尔波山、玛琪诺的酒馆。 还有岸口停留的那一艘海贼船也是那么…… 嗯? 海贼船?? 我顾不得其他,跳下船就飞奔。 玛琪诺的酒馆里狼藉一片。 我一眼就看见中间站立着的海贼,他形容猥琐,穿着长长的披风,腰间一把长刀,地上可见一滩酒水。 玛琪诺和路飞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 这个糟糕的海贼!! 我火冒三丈,径直冲了进去,就在他傲慢阐述自己的“得意”事迹时森然打断。 “我的头价值800万贝利……已经杀了五十八个……” “哦?是吗?”芙蕾雅抵住他的胸口,我冷笑开口。 我掀下斗篷帽,冲一边的玛琪诺和路飞安抚地微笑,又学着罗恶狠狠地瞪着呆愣住的海贼。 “继续说啊?看看是你的嘴巴快,还是我的枪快!” 随着我的动作,酒馆里一片死寂。 打破寂静的是我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娜娜?娜娜?!”路飞穿着白色的T恤和短裤,飞过来把我抱住。 “你回来啦!” 我柔和了声音,对好久不见的小弟弟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路飞,你长高了哦。” “你这个女人!” 就在我低头与抱住我腿的路飞对话时,海贼露出狰狞的笑容,“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可从来没玩过!” 我冷眼看着他吐露的下流意图,不愿再与他废话,在手腕伸向刀柄的第一刻,扣动了扳机。 “现在你可以邀请别人玩你了,八百万。”猩红的血迹伴随他的惨叫响彻酒馆,我把路飞抱起来按住脑袋,“别看,路飞,你还小呢。” 眼风扫过他的两个跟班,“还不快滚?” 他们连滚带爬地夹着惨叫哀嚎的男人离开,我抱歉地对一旁的玛琪诺说:“对不起呀,玛琪诺,都怪我把地板弄脏了,我会擦干净的。” 她嘴唇开了又闭,失神中叫我名字:“……娜娜莉?” 欸,这是被我吓到了吗。我愧疚不已,在堂吉诃德待久了,做派难免粗暴一些,这和她记忆里的我不一样。 这样想着,我细声回答,“是我哦,玛琪诺,我回来了。” “欸!玛琪诺怎么会认不出我!”我捧着橙汁,大惊失色。 “是娜娜莉的变化太大了。”玛琪诺笑吟吟为我端来一盘炒饭,我下意识地把路飞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腿上,“路飞,啊?” “噗哈哈哈哈哈!”身边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和玛琪诺他们很熟稔的男人。 草帽压着的红发自然地垂在额头两边,宽大的白色衬衫解开扣子,变成V字。 这是一个很潇洒的青年男性。 并且我没感受错的话,他一直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他指着路飞嘲笑,“还说是男子汉,路飞,吃饭还要姐姐来喂吗?” 路飞熟练地和他斗嘴,果然是很熟悉的人? 我把橙汁塞进路飞手里,“好啦好啦,路飞,请你喝。” “谢谢娜娜!”小孩子甜甜的奶音让我的笑意难以停止,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发。 “呐,你就是路飞他们的姐姐吧。”红发凑过来和我聊天,他身上愉悦的情绪让我不自觉放松下来。 “是的,我是兰佩路基·娜娜莉,请问你是?” 他笑着挥挥手里的勺子,露出雪白的牙齿,“香克斯,叫我香克斯。” [结识重要角色·香克斯,成就点x1000] [成就:81200→82200] 回家这件事 “欸,原来是这样呀。” 走在熟悉的山路上,路飞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和香克斯一伙人的结识过程。 没想到他们竟然才是海贼,被我打跑的是山贼。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香克斯才对,听见路飞磕磕绊绊地转述萨博说多亏了他们,这两年在酒馆里找事的人也越来越少。 完全是和堂吉诃德他们不一样的海贼团啊,我感叹。 “艾斯他们没有和你一起吗?” 路飞伸长手,绕着树枝荡来荡去。 “艾斯才不喜欢到镇上呢!他和萨博一直在山里哒!” 我戳戳他的手臂,软软韧韧的,和橡皮的感觉如出一辙,“路飞现在和小猴子好像哦。” 他的小奶音充满阳光与快活,撒娇地又黏在我背上,像从前还是小宝宝一样。 我带着这样的满足快步向家里走去。 “你们回来了!艾斯!萨博!”路飞冲进屋,高举着双手欢呼雀跃。 “是我回来了,路飞。”萨博从内屋走出来,“今天又和香克斯他们玩吗?” 我轻轻靠在门框后的阴影处,昏黄的灯光照着两个靠在一起的男孩。 “为什么不进去?” 另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被他的突然靠近吓得转头。 “!艾斯!” 习惯性皱着眉头的男孩看我一眼,直接拉住我的手进门,“喂,萨博,弄好了吗?” 萨博毫不意外地看着我被拉着走进来,露出大大的笑容,“嗯!完全没问题!” 我迷惑极了,“?什么什么?怎么了?萨博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回来了?” 艾斯侧过头来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电话虫,“你该不会忘了这个东西吧?” “!!” 我猛地看向正在哈哈哈笑着的路飞,裤子口袋里的硬硬的凸起,我一直以为是我送他的玩具手枪! “路飞下午就给我们打了电话啦,娜娜莉。”萨博抱着大大的箱子从内屋走出来,毫不费力地把它放在地上。 乱七八糟的皮毛、一块一块的各色卵石、小心翼翼塑封起来的干花、被仔细放在袋子里的干净衣服、甚至还有子弹草药。 “这是……?” 萨博拉着艾斯蹲坐下来,一个一个地指给我看,“这个是黑熊皮,路飞第一次战斗的战利品,石头是路飞四岁的时候捡的,干花和衣服都是玛琪诺准备的,剩下的都是我和艾斯,嗯,”他嘴角挂上含蓄的笑容,“抢来的。” 听起来他们兄弟俩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我捡起来一颗石头,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路飞的名字,划痕很浅,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腕力不足时候的手笔。 “很可爱对吧?”萨博兴致勃勃把里面的石头都捡起来,“看,这是艾斯,这是我,这是你哦。” 我认真地品鉴每一块石头,字迹都是一样的童稚可爱,“超可爱啊!” “你和艾斯的攒钱进度怎么样了?”我仔细摩挲着子弹,如获珍宝地放在备用弹夹里。 “这个嘛,”萨博转转眼珠,“你去问问艾斯吧!路飞想吃肉了!我带他去烤!” 伴随着路飞“为什么要拉我走?”的疑惑提问,我和艾斯面面相觑。 什么嘛,萨博这家伙…… 我颇为窘迫,艾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清了清嗓子,“那个,艾斯,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他硬生生地盯着木箱子,仿佛上面有着梦寐以求的藏宝图。 看着他这样,我小心翼翼挪动了位置,又试探性地想要抱住他。 没有被拒绝,我松了口气,艾斯乖乖地被我拥在怀里,又倔又可怜。 我把下巴埋在他的头顶,语调粘糊,“我真的好想艾斯你们哦,没想到真的回来了,就像做梦一样。” 艾斯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握住我环在他腰间的手。 他这样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的心里涌上委屈,我憋住声音,努力克制着自己:“外面有好多坏人啊,艾斯。” 话音未落,艾斯皱着眉头转身,“有人伤到你吗?” 我眨眨眼,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煞气,这样的情绪放在多弗朗明戈身上让我感到不适,但是艾斯就会让人感到安心。 心下放松,我干脆直接把他抱了个满怀,让他的脸紧紧靠在怀里,“才不是呢,没有人伤害到我哦艾斯,我超厉害!” 我冲他比了个数字,“现在的我,可是有十一亿哦!” 艾斯头疼地看着我,“给我重视起来!现在可不止是我们几个知道,就连世界政府都在抓捕你啊!” 没想到能从艾斯口中听到这样操心的话,我大为感动,“呜呜!艾斯!” “我也要抱抱!”路飞从外面窜进来,橡皮手臂绕了三圈把我们环在一起,萨博笑眯眯探出头,看我们被路飞带着倒在地上,“那也加我一个吧!” 闹闹哄哄地抱成一团,暖烘烘的情绪不断攀升、攀升。 我由衷地感到幸福。 萨博拖着路飞去浴室里洗澡,我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擦拭,皮毛需要上油,干花可以做书签,衣服纷纷挂起来。 手上不停,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半眯着眼睛的艾斯:“说起来,为什么艾斯会知道啊?” 一语双关,怎么会知道被通缉的人就是我呢?怎么会知道我就站在那里呢? 艾斯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眼睛也不睁,“这种事一猜就只有你吧。竟然做出这种事,就要好好小心啊娜娜莉。” “你的洗发水没变,一闻到味道就知道你在那里了!” 而且你以前就喜欢拉着我站在那偷听达旦他们讲话啊,他憋住这样一点都不厉害的说辞。 我哼哼声表示自己对他后半句话的不满,合上盖子,刚想把它抱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艾斯直接接过手,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内屋。 看着他熟练地把箱子放回原地,我小心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包在熟悉的味道里,亲昵、温暖、安全,我熟悉这屋子的每一个纹路,被子上的每一道花边,我能倒背如流哪里有缺口,又是什么时候被艾斯萨博打闹弄坏的。 “说起来,艾斯,你和萨博路飞都长高了欸。”我黏黏糊糊地瘫在床上,发出意识不清的抱怨,“我也会长高的,不要再说我矮了,罗……” 我埋在沉沉的睡意里,进入梦乡。 徒留下听见后握紧拳头的艾斯站在原地。 半晌,艾斯哼了一声,半跪着把少女的鞋袜褪去,随随便便就这么睡着也不过如此,他恶狠狠、又带着一点委屈地想着。 “啊,睡着了。”萨博拖着满身水汽的路飞走进来,“刚刚才给娜娜莉放好的热水呢,没办法啦,艾斯你去洗吧。” 艾斯把被子裹在沉沉入睡的少女身上,头也不回,“有什么好洗的,不是早就洗过了吗?”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萨博挠挠后脑勺,想到两兄弟在接到路飞电话后赶回来收拾屋子、通知达旦,同时抓紧时间洗澡的手忙脚乱。“没办法嘛,好久不见娜娜莉了,她又那么,嗯,挑剔?” 或许是出身影响,她平日里时不时会流露出一点娇生惯养的做派。 这一点上艾斯深受其害。 “而且总不可能臭烘烘地抱她吧?”萨博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受不了地摇摇头,兄弟之间再怎么邋遢都可以,在亲昵憧憬的姐姐面前,还是想保持良好形象的。 “说到这里,萨博。”艾斯仔细看着被单,确认完全包住后肯定地点点头。 他语意不明,萨博却奇异地明白他的意思。 “啊,我知道,不过艾斯这里不要压的那么紧,娜娜莉会喘不过气的啦。”萨博伸出手松了松被角,又低头对昏昏欲睡的路飞说道:“路飞今天和姐姐一起睡,把被子盖好哦。” 乖乖点头的小孩子得到兄长轻笑的抚摸,然后把他塞进了暖香的被窝里。 看着主动靠近热源,粘糊抱在一起的姐弟俩,两兄弟对视一眼,萨博发出气音:“超可爱,对吧?” 艾斯严肃地点头赞同。 “弗雷凡斯啊,是娜娜莉的话,还真是毫不意外的事。”萨博盘着腿,两个人来到屋外,扳着手指计算。 “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新的家伙吧,发卡也是他送的吧,说话的时候总是要用手去摸那个东西,甚至有好几次都要对着我们叫错名字了!而且还在睡觉的时候念出来了!” 挨个挨个举起手指数数,随着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的情绪也越发高涨。 最后萨博拍板定音。 “虽然不知道哪个人是谁,但是娜娜莉最重要的人只会是我们。”他看向艾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艾斯?” “这还用说吗?”他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气音,“我们才是家人。” 家人、姐姐、船医,随便什么身份都好,是最重要的,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宝物。 所以抱得再紧一点啊路飞!他给年幼的弟弟加油鼓气,我们只要有彼此就够了,不需要再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来! 医婆下落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传来雀跃的鸟叫声,昨晚半夜下了小雨,空气都是清甜的。 艾斯他们一大早就离开了,路飞被带着去找依旧停留在风车村的香克斯等人。 他们两个是不是把那群热情的海贼当保姆了呀?我埋在软乎乎的枕头里,思绪不自觉飘得很远。 保持这样的姿势,我打开了系统界面。 八万左右的成就巨款,让我的心一下火热起来。 点开番茄霸子的特殊商店,我慢慢挑选着商品。 “这个是……?” [神秘邀请函] 物品描述:死去的人不会真正离开我们,只有遗忘才会。交给被邀请的人,他会在夜里赴约。 售价:成就x1万 我琢磨着它的描述,买了下来。 别的东西就都不在我的兴趣内了,我转而去看从柯拉松任务里得到的珍贵相片。 [珍贵相片] 物品描述:这是只属于兄妹二人的童年时光。在他的眼里,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比不过妹妹天真无邪的笑靥。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没有属性迭加,没有特殊效果。 但我抚摸着照片上戴着花环的兄妹二人,在被子里偷偷流下安静的眼泪。 这是我收到的最棒、最棒的礼物。 其余的都在之前已经盘点完毕,我终于收拾好情绪,准备出门。 那个什么山贼团,保守起见还是全部打包交给海军好了。 和达旦他们打完招呼,我换上玛琪诺做的新衣服,准备前往山贼领地。 对目前的我来说,科尔波山已经危险的区域了。我在这片森林来去自如,很快就到了达旦口中山贼的地盘。 嗯呣,我站在山寨外面摸摸下巴,没感觉到什么情绪啊? 人呢? 我在里面正大光明地晃悠了一圈,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空寨,扫了一眼地上已经干掉的暗色血迹,一边在脑海里模拟来者的行动。 身量高大,男性,持枪,动作迅速利落,另一个人身材娇小,用棍状武器,ta才是动手最多的人,风格与前者截然不同。 他俩是师生?同伙?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危及到村庄? 正寻思着这个问题,突然察觉到什么。 “谁?!” 我寒声对着身后茂密的树林举起武器,那个高大的身影捻着一根烟,轻笑着从阴影处走出来。 “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啊,小小姐。” 我端详他的模样,黄色的缠腰装饰带*,绿色的裤子被黑色高帮靴扎住,脸前垂着一缕弯曲的黑发。 这不是昨天在酒馆看见的……? “贝克曼先生?”我迟疑地开口,手中的扳机虚虚按着,“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只是来搜查看看有没有落网之鱼罢了。”面容英俊的男性咬着烟,一把燧发枪系在他的装饰带上。 “不要多想,我们也是为了这个村子而已。” 被一语道破心思的我微微红了脸,放下手枪和他一起沿着山路下山。 “真是抱歉,明明是我冲动做下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们。”我踩在半湿的泥土上,苦恼地看着白色的袜子染上泥泞。 早知道就不换上了。 “没有我们你也能处理的很好,为了家人而掏枪的勇气,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贝克曼不咸不淡地接话,一只手主动环过来,“不介意我?”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啊!多谢!” 刚刚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掐灭了,我僵着身体被他用手臂环住,直接带着跨越了这一片泥泞。 淡淡的烟味还萦绕在鼻尖,我嗅了嗅,好奇地开口:“贝克曼先生也喜欢抽这个牌子吗?” 他居高临下撇我一眼,奇怪地却并没有大人装腔作势的做派,而是实诚地点点头,“我习惯了这个味道。” 他的手屈成拳头,并没有真正碰到其他露出的皮肤,这样贴心的举动让我不由打开话题:“我一个认识的朋友也是抽这个香烟呢,当时我跑了好几个店铺才买到。” 贝克曼眼里闪过一丝好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牌子确实比较难买。” 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聊天对象,不自觉间,我和他一路走到酒馆,兴致高涨地对坐着喝果汁的路飞挥挥手:“中午好!路飞!” “啊!还有香克斯先生,中午好!” “‘还有香克斯先生’,”发色耀眼的青年无赖地摇着酒杯,“哎呀呀,太无情了吧,娜娜莉,不是说了叫我香克斯吗?” 我失笑,“嗨嗨,香克斯。”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都认识路飞的爷爷,或许我还会觉得香克斯是路飞的爸爸。 “毕竟真的很像嘛。”我认真地扳手指数数,“不管是笑容还是性格,都很有感觉哦。” “才不是!”路飞气得哇哇大叫,我被他气急败坏的模样逗得莞尔一笑。 “好嘛好嘛,还是不一样的哦,路飞以后可是要当海军,对不对?”我把他抱在怀里,小孩子的体温更高,温暖的肌肤紧紧相贴,难得在这样的季节并不会显得闷热。 “?路飞?” “海军?!”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欸?” 我迷茫地看着哄堂大笑的一群人,就连在圆桌旁悠哉又点起一根香烟的贝克曼都失笑出声,更别提就坐在一旁,笑得连眼泪都出来的香克斯。 他的红发都在乱窜,像一团乱蓬蓬的火狐狸,左眼的三道疤都变得滑稽起来。 “我超级想当海贼!!”路飞在我怀里哼哼唧唧地发出宏愿。 “?欸?!”我瞪大眼睛,“那这样的话,你和艾斯他们谁当船长呢?” 这个问题难倒了他,小小的路飞把脸揉来又揉去,摇头晃脑、苦恼极了的模样像走在路上被为难的小狗。 我噗嗤笑出声,乖乖地揉揉孩童滑嫩的脸颊肉,又爱又怜,“好啦好啦,我只是逗你的啦路飞,你以后肯定是船长啦。” “艾斯也是?” “对,艾斯也是,你们以后在海上遇见的话,说不定还会打一架哦。”我饶有兴致地给他比划,“不过你现在还打不赢艾斯对吧?萨博肯定也要有自己的船,那么就是你们三个人的新时代哦!” 我继续思考,“说起来,你们以后去伟大航路的话,可能还会遇见罗欸。” “罗?!”路飞瞪大眼睛,“我知道!” “娜娜昨天睡觉的时候在念的名字!” “欸!真的吗!”从里屋端出炒饭的玛琪诺亮着眼睛,“娜娜莉已经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吗?” “也是到这个年龄了呢,娜娜酱。” 面对玛琪诺善意的调侃,我连忙摆摆手,“才不是!罗比我还要小两岁呢!而且我念他名字完全是因为那小子一直说我矮而已啦玛琪诺!” 一口气加快语速说完,玛琪诺捂着嘴呼呼笑出声,从旁边凑上来的香克斯眼珠转了转,替我帮腔:“娜娜莉是海贼的话,喜欢的人可以直接抢回去哦?” “?怎么可以这样!”我大惊失色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香克斯的眼睛是温和的杏眼,平时总是乐呵呵地笑着,这个时候凑近了,才又窥见几分不同。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他一口干了杯里的酒液,有几滴顺着他仰起的脖颈滴落在喉结上,沿着曲线惹人遐思地滑进衬衣内,无端看得人面红心跳,放下杯子来又是笑嘻嘻的模样。 “这才是海贼啊!” “嗨嗨,海贼香克斯,”我把新的酒瓶推到他面前,“你可不要教坏路飞啦,他还小呢。” 香克斯弯着眼睛打开瓶塞,毫不留情地告状,“可是路飞早就说过要把你抢走欸。” “说什么迟早要把你从艾斯萨博手里抢走,好糟糕哦路飞。” “啊,这种事啊,”我平静无波地舀起一勺炒饭,咀嚼吞进肚子里后才开口,“毕竟艾斯他们早在六岁的时候就宣布过了。” “路飞,你可要好好加油。” “毕竟我现在还没有上谁的船*。” “还没上船吗?!”香克斯来了兴致,手直接环住我的肩膀,成年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像酒一样不容置疑地沾染在身边,我无奈地推了推他,意料之内地推不动。 “我不会上你的船哦,香克斯。” 看着他一下子变得可怜巴巴的杏眼,我直接把路飞塞到他怀里,“我不会成为海贼的啦。” “好可惜!”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又高举酒杯,“娜娜莉拒绝了我的邀请!兄弟们!一起来喝酒吧!” “头,你真丢脸啊!” “喝酒喝酒!” “活该你被拒绝啊老大!” 他的同伴们嘻嘻哈哈地应和着,我体会着这时候的情绪,活跃的、快乐的,像红发海贼团船只上挂着的海盗图一样,咧嘴大笑。 不然我怎么会这样亲近他们? 我摇了摇头,突然看见门口许久不见的村长冲我挥挥手。 “村长爷爷!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他不耐烦地看着酒馆内胡闹的男人们,哼了一声,递给我一封信件。 “今天才送到的你的信。”村长扯住我的衣袖,“你现在可是大女孩了,别和那群海贼厮混!” 我哈哈大笑,干脆扶着他走到大路上,“我还没成年呢,村长爷爷,话说周围的大家最近还好吗?” 一想到离开几年,我就又忍不住想要拿起药箱,重新开始我熟悉的诊断之旅。 “啊,这个啊,”村长皱起眉,白色的胡须被手捊来捊去,“都没什么,就是你医婆。” “医婆怎么了?”我严肃神色。 “她一周前收到城里的来信,到现在也没回来,”他看向我,“娜娜莉,你以前去过那里,你知道怎么进去吗?我们去问了好几次都被检查站打回来了。” [任务·医婆的下落] 任务描述:尊敬的授业老师失踪了,她的踪迹最后出现在高区,你还记得怎么进入吗? 任务要求:寻找医婆 任务奖励:成就x500 我顿了顿,“没关系,我明天就出发去问问。”村长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我的手,“小心安全。” “嗯,好的。” 送走村长,我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玛琪诺,帮忙告诉一声艾斯他们,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和屋里坐着的一群人点点头示意再见,我没有回答路飞拖长的欸声,直接离开了酒馆。 咬人很痛 我轻车熟路地进入检查站。 这一次没有了斯泰利的贵族凭证,但出乎意料的是,工作人员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进行自我介绍,很快便放了行。 我若有所思,魅力的数值不仅象征着容貌,也更寓意着一种奇妙的亲和力。 这让我在一些场合无所不利。 自从加入龙的革命军,我得知了更多的资料。 被称作是隔离制社会最成功案例的哥雅王国,正是因为这样的制度才得到了天龙人的青睐,从而拥有了参加世界会议的资格。 而最近的一次会发生在明年,也就是1512年。 上一次来高区探测灰色车站的事情,结果阴差阳错加入了革命军,之后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龙的手下。而王族购买的人鱼,也在我们航行的时候被送回海底。 脑子里想着这些,我脚步不停地走向记忆里的地点。 医婆的亲戚住的小别墅……那位在高区担任礼仪教师的优雅女性,玛格达女士,正是寄给医婆信件的人。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想抱着最糟糕的揣测。 潜入别墅,仆人们像往日一样沉默工作着,但是不见主人的踪影。 我摸索着进入主卧,没有发现生活的痕迹。 我啧了一声,这下麻烦大了。 外面传来喧闹声,我掀开窗帘往外看去,是一名穿着黑西服的中年男仆,从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庄严地吩咐了什么。 我悄悄翻出窗跟在这辆驶走的马车身后,刻着一枚熟悉的徽章,正是斯泰利的家徽! 斯泰利和王族勾结、私下进行人口贩卖,但又怎么会牵扯到玛格达女士? 医婆呢,也被他们带走了吗? 难道是她们两个发现了什么隐秘? 隐下疑惑,我跟着他们一路走到斯泰利的别野。 这个被王族使唤的末流家族,在这几年似乎变得更加落魄了。 我回忆着龙收到的情报里传上来的只言片语,从人鱼贩卖被我们打断之后,斯泰利似乎就失去了王族的眷顾,逐渐被排挤出哥雅的核心圈。 斯泰利这几年苍老不少,我冷眼看他粗暴地呵退仆人,闪身出现在他面前。 “日安,斯泰利先生。今天直接进入正题吧?” 轻松止住他惊恐的喊叫,脱下手套:“说起来,我也只对你这么做过呢。” 把手贴在他的头颅,我慢条斯理道歉,“所以会有一点粗暴,请忍耐一下。” “他们还在做这种勾当。”我回到风车村,意简言赅地告诉了艾斯和萨博自己探到的消息。 光靠贩卖祖产不够维持奢侈的生活,在被王族丢开后更失去了仅有的一点荣耀。 于是自诩为贵族的家伙把目光抛向了下层,偷偷进行人口贩卖。 拒绝在他家担任礼仪教师一职的玛格达女士首当其冲,被他当做报复的对象。 接到来信很快赶到高区的医婆也被连累。 船只离开已经有两天了,算一算,差不多就是我回来的时候刚刚开走。 一想到年迈的医婆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我强忍怒火,只觉得当时给他的一枪还不够。 艾斯抿住嘴巴,我轻轻用手贴住他的脸庞,“我会马上就回来的,艾斯。” “要怎么去追呢?”萨博问道,“已经离开有两天了的话,娜娜莉的船没法赶上吧?” 我皱起眉,回到霜月村去找当地的革命军伙伴帮忙是我本来的想法,但是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的确又不能忽略。 “去找香克斯他们吧。”萨博对我说着,看了一眼艾斯,“香克斯的船很厉害哦,而且他们不会拒绝的。” “因为,上一次我和艾斯就没有被拒绝。” “?”我疑惑地看着他俩,后知后觉。 身量娇小、棍状武器、作风凶悍,而且认识贝克曼。 除了他俩还能有谁啊! “哈哈哈哈没办法嘛,路飞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去了,没想到是和贝克曼先生一起。”萨博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他人很好欸,帮我压阵来着。” “所以当时艾斯问你弄好没有,就是指这件事?!” “对啊,”萨博回答得干脆利落,“那个家伙竟然敢伤害到你、路飞和玛琪诺,当然不能放过。”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在我离开的时间里,曾经还担忧的弟弟们已经开始试着保护我了。 真的是长大了欸,我压下翻涌的情绪,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去拜托的。” “说起来,双面镜你们交给路飞了吗?”我想到路飞用电话虫联络他们,但我临走前是将双面镜留下的。 “镜子太大了,路飞会摔碎的。”萨博指了指内屋,“我和艾斯平时也用不了,都是放在卧室里。娜娜莉要用吗?” “不,就放在你们手上吧,如果香克斯先生答应的话,我也用不了它。” “谢谢你们,艾斯和萨博,你们做的事我好开心。”· 我挨个挨个摸摸头,萨博乖巧地在手心蹭蹭,露出甜甜的笑容。 虽然都像犬系,不过艾斯就格外不同呢。 “所以谁是狗啊!”我假装听不见艾斯不满的抗议声,就是因为这样爱变扭,才会让人很喜欢逗你玩嘛! 我本来以为提出这个要求会让他们很为难,甚至做好用钱和道具交换的准备,却没想到香克斯答应得很爽快。 “这有什么,我们可有最棒的航海士!”随着他的话语,坐在不远处的斯内克遥遥举杯,青灰色头发都肆意地散乱。 “刚好耶稣布要回家一趟啦*,让斯内克和他一起去!你就放心呆在这吧!他们最熟悉这一带海域了,会在谁手上知道怎么去探查。” 看着耶稣布和斯内克两个人干掉最后一口酒走出酒馆,我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会比我一个人来得快 “真的太感谢您了,香克斯先生!” 正道谢着,突然一股力按住了我的脑袋,我慌乱地想要抬头,就看见香克斯笑得嚣张,直接揉乱了我的头发。 “呜哈哈哈!你们看!眼睛都瞪大了欸!像猫一样!” 我不可思议又带点迷茫地看着他,终于反应过来。 “香克斯先生!” “是‘香克斯’哦。”青年的手停留在发顶,不经意地滑下来,勾到耳垂。“不是才说了吗,叫我香克斯就可以了,娜娜莉。” 我无奈地妥协,“好、我会习惯的。香克斯。” 他的手终于松开,我掏出发梳,认真地梳理着头发,不带斥责的轻轻责怪胡闹的海贼。 “女孩子的头发可是很宝贵的欸。怪不得不让我叫尊称,明明年纪比我还要大,却像小孩子一样,还说和路飞不像。” “年纪大!”他泪眼汪汪地埋头,做出痛彻心扉的姿态,“我才26岁欸!” 我头也不抬,“那也比我大12岁啊,香克斯叔叔。” “?12岁??!” “叔叔??!” “14岁?!” “严格意义上,我今年才满15岁。”努力整理这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未果,我听着爆发的议论声,不解地将目光转向悠闲吸烟的贝克曼,“有什么问题吗?欸等等!香克斯先生?香克斯他要掉色了啊!!” 贝克曼嗤笑出声,嘲笑一群粗心的家伙,特指笨蛋船长。 再漂亮的女孩子,明明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对方眉眼还没长开,这点都发现不了,真是丢人。 能看见这种乐子真是令人心情放松啊,他翘着腿,对着惊慌的少女愉快招手,看着她像犹豫的小动物一样回头看对方几眼,又走过来,这样简单的动作,在她的演绎下偏偏显得娇俏又可爱,也怪不得人昏了头。 说到底,现在小有名气的红发香克斯也只是个未开情窦的毛头小子罢了。 历经千帆的副手感慨道。 接过对方手中的梳子,他熟练地打理对方的一头长发,她的头发曼长,发丝像棉花一样柔软,丰美而富有光泽,且传来淡淡的暖香,似乎是许多种花香糅合在一起的味道。 少女温顺地低头,似乎很习惯旁人帮忙打理头发这件事,雪白的后颈随着男人偶然的触碰微微颤抖,但终究是很乖地没有动。 真是不得了。 他在心里意味不明地赞叹,把那一枚小小的栀子发卡别在耳后,得到对方带着羞涩意味的感谢笑容。 似乎是为了消除后知后觉的尴尬,她开口随意说着,“萨博告诉我,是贝克曼先生帮他一块处理的山贼,让你费心照顾那孩子了,真是非常感谢!” 贝克曼笑出声,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很愉快,“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是呀,今天我去找他们的时候,萨博还特意让我替他道谢呢,谢谢你为他压阵。” 真是诡计多端的小鬼们。 想到初见没多久,就冷脸质问香克斯和自己生父关系的海贼王之子,还有他旁边笑着不吭声的萨博。 所以酒馆里才只有路飞和他们接触啊。 “啊,贝克曼先生。”来到山寨的他看着一身血迹的萨博,对方笑得乖巧,身后是倒下的山贼。 “多谢你和香克斯先生费心了。”萨博甩干净水管上的血迹。 被抢先了啊,在少女开枪后、就和香克斯不动声色对过眼神,赶过来的贝克曼漫不经心地想,路飞的电话果然是打给他们两个的。 不过还只是乳臭未干的小鬼而已,他随手补上一枪,萨博头也不回,“谢谢你,贝克曼先生。” 是为了这一枪而感谢,还是为了能够在姐姐面前继续保持可爱的形象而感谢,真是有够好笑的。 还以为自己的弟弟是无害的小狗吗? 就连路飞咬人也是很痛的啊。 他津津有味地盘点小男孩的心思,幼稚又可笑,浅薄地一点就破,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娱乐。 同样的还有香克斯这家伙,看着凑过来拉人哭诉装傻的船长,经验丰富的年长者啧啧出声,看来这个乐子,还能看很长一段时间。 幕间·兄弟二人的谈话 “没办法嘛。”萨博认真把黑熊皮展开,晒在外边。 这张皮子品质一般,但胜在是可爱弟弟的第一个战利品,娜娜莉和他都格外赞成好好保存这个观点。 “娜娜莉这几年一定累坏了,就让她休息一下,而且香克斯先生一定会同意的。”他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拍拍手,“你不也赞成吗,艾斯。” 说起来也是吓人一跳。 他和艾斯是在娜娜莉离开之后才开始注意看报纸的,生怕哪一天就出现某地某人死而复活的报道。 结果六月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不对。 村子里竟然又在卖弗雷凡斯出品的珀铅制品,他们前去打听的时候,商人还在不可思议地询问他们从哪听来的谣言。 “我手上可是最后一批货了!” 他们连忙找到三年前的报纸,上面的记载也从王族的感激变成了弗雷凡斯全城叛逃的报道。 艾斯和他一起打探过好几次,发现只有他们两个记得曾经覆灭的白城。 直到香克斯一群人刚好又回到风车村。 对于这群出现在村子里、和路飞友好相处的海贼们,萨博和艾斯一开始还专门到了村里,想要看一看让路飞这么喜欢的大人。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名叫香克斯的海贼第一眼就发觉了艾斯的生父是谁,并且非常不幸地被本就敏感的艾斯发现了他和憎恨的父亲的关系。 虽然他不会干涉弟弟的亲近,但艾斯也不愿意接触红发海贼团。 所以萨博反而因为路飞逐渐和他们熟悉起来,在白色魔女的通缉令传到村子里的时候,他听见香克斯和贝克曼的感叹:“真是不得了啊,贝克,你家就在弗雷凡斯附近吧*?” 黑色马尾的副船长点点头,“我就是在那里被你拉上船的。”一句话里透露出不堪回首的沧桑,让生性活泼的年轻船长捧腹大笑。 萨博舔舔嘴唇,下意识地追问:“弗雷凡斯的另一个名字就是白色城镇吧?” 大人打了个酒嗝,随意地回应他:“因为满城都是白色哈哈哈哈,他们一定急疯了吧。” 他们指的是谁?娜娜莉会有危险吗? 从两人的闲聊中肯定猜测的萨博心里焦虑,死而复生的城镇、突然的叛逃、被处死的王室、突然不对劲的记忆。 这样的事情,只有那个人,只有他和艾斯都认识的那个人才能做到。 他的焦灼被年长者一眼看穿,游刃有余的大人调笑着问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萨博露出笑容说,只是因为太担心路飞而已,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路飞和娜娜莉认识的时候太小,红发一群人只知道路飞口中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姐姐,而恰巧同样也是他和艾斯的家人。 他和艾斯不约而同地维持着说辞,“娜娜莉在几年前去其他地方精进医术啦,她说以后要好好地让大家都不再生病,这样才能吃饱饭。” 年纪尚小的路飞有点疑惑,娜娜是这样说的吗?好像是这样说的,要创造一个大家都能开心的世界,不就是吃饱肉吗?他大声地应和萨博。 知道她加入革命军的只有艾斯和他。 不知道自己想法是否被看穿的萨博找了借口离开酒馆,找到了正结束厮杀的艾斯。 黑发乱翘的艾斯擦了擦不小心打在脸上的血点,单脚踩在地上形容凄惨的野兽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谁更凶狠。 他当机立断,甚至想要马上出海,被萨博一把拉住。 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和娜娜莉失去联络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 一开始两人只是以为,她去了遥远的地方,不方便通信。 这在大海辽阔的世界并不少见。 艾斯比谁都要着急,因为他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尚在子宫便被通缉、母亲不得已怀孕二十个月才诞下他的生命,自己却撒手离去。 被世界政府针对的高危通缉对象,偏偏又变成了他认定最弱的娜娜莉。 “萨博!你想让我什么都不管吗?”他像被激怒的野兽,在领地里来回踱步,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里永远灼痛。 “冷静一点!难道我就不着急吗!”萨博大声阻止他的想法,“但是你这样做反而会让娜娜莉担心!我这就写信去问龙先生!” “我们已经两年没有收到消息,他会回我们?” 萨博回忆着记忆里的模样,“娜娜莉和我当时不是带着两个革命军一起回来的吗?有一个人我在两个月前回家的时候看见了。” 这个家并不是指达旦的木屋,而是高区。 萨博当时是和娜娜莉一起去过船上的,他隐约知道有两个人留在了哥雅。 艾斯冷静下来,看着萨博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会去找他,他留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也一定知道怎么联络革命军!” “……小心啊,萨博。” 萨博拍了拍艾斯的肩膀,“你可是大哥,娜娜莉在等着我们呢,艾斯!” 果不其然,那个人沉吟再三,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从龙的信件里得知娜娜莉已经沉睡两年的他们同时沉默了,萨博看着眼睛里不自觉噙满泪水的艾斯,沉默地和他靠在一块。 他们三个人里,萨博执着叛逆,血亲不再是家人;娜娜莉执着多情,想要保护每一个人;艾斯自我折磨,出身是他永远的死结。 和萨博认识后,艾斯有了第一个朋友,而他们三个在一起后,他有了一个家。 达旦爱护着艾斯,但大大咧咧的性情让目前敏感的男孩不能理解这份粗糙热烈的感情。 娜娜莉就像粘合剂,拉着他们的手,从一开始的隔岸观火,到逐渐笑着对达旦他们说:“我们回来了。” 艾斯曾经听着大人的议论,怪物,不好收拾,不想管。 后来他又在同样的位置,听见对方拉住达旦,请求她不要再这样说话。 “艾斯爱着你,你也爱着艾斯,明明都是家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屋里的气氛是沉默的,而艾斯睁着眼睛,直到眼眶酸涩。 他被她拥抱着的,想要保护的人。 和娜娜莉在一起的时候,艾斯的脾气看起来最大,因为他爱顶嘴,总是被女孩逗得气鼓鼓,还要看似不甘愿地给对方洗衣服。 一边抱怨给她洗衣服太麻烦了,怎么会有这么繁琐的流程,一边偷偷来问贵族一般都是怎么处理衣物。 就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对方不会离开自己一样。 和娜娜莉闹别扭也是一种快乐吧,如果有尾巴的话,肯定都要甩掉了哦。 萨博看透自己的兄弟,只觉得年幼的自己承担了太多。 嘴上说的你好弱,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带着我清理山上的野兽。 萨博熟练地砸晕飞扑过来的豪猪。 再次收到龙的来信,写着娜娜莉已经醒来,并且正在匆忙赶回来的路上。 龙在信里写明自己没有向她提及兄弟俩的最近来信,看了只会徒增她的担心和愧疚而已。 艾斯表示不满,我们才是一家人。 萨博打圆场,毕竟是为了娜娜莉嘛。 他是故意在娜娜莉面前提到贝克曼的。 他这样说,作为姐姐的娜娜莉一定会这么做,而等接下来她去寻求帮助的时候,香克斯也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因为是艾斯的姐姐嘛,心有愧疚的曾经海贼王船员、并且与村民们相处友好的海贼红发香克斯,早就从路飞口中得知娜娜莉对艾斯重要性的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他这样告诉娜娜莉的时候,艾斯不动声色,他如此厌恶自己的生父,唯有在这个时候觉得罗杰的名头还算有用。 至少能够短暂地庇护自己现在的家人。 唯一的失算,大概就是香克斯竟然喜欢上了娜娜莉,想要邀请她上船。 这样浅薄的皮相的喜欢,幸好被拒绝了。 从路飞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艾斯火冒三丈,他老早就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罗而生闷气,偏偏一向最在乎他情绪的女孩子没有注意到他沉闷的情绪。 现在一知道这个消息,连香克斯救了路飞这件事都没法让他平息。 “那个糟糕色大叔!!”艾斯脸上的雀斑都滚烫,萨博反而很平静,不如说,他一直是兄弟里性情比较平和的那个。 娜娜莉不在的时候,往往是艾斯带着路飞往前冲,他一个人拉住两个。 “她总会有喜欢的人嘛。”出身贵族的萨博见怪不怪,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要她开心就好啦,她愿意的话,挑一个喜欢的生下来也可以啊。” “?什么挑?生?生什么?!”这方面一窍不通的艾斯被他的话震得五雷轰顶。 “啊,这很正常啦艾斯,”萨博用木棍搅动发出沉闷爆裂声的柴火,“贵族少女有许多个情人,再选一个最喜欢的生下孩子,然后把父亲丢掉就可以了。我见过不少呢。” “这也、这也太遥远了吧萨博!!你在说什么啊!” “不远了!”萨博认真分析,“贵族成人礼是在17岁,娜娜莉今年就要满15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香克斯人也不错啊,还救了路飞,之前你不也很感激他吗?而且他长得也不错,能力也还行。” “反正最后都是我们生活在一起,娜娜莉又不会嫁人。她可是说了,结婚对象得是比她哥哥更出色的白马王子才行。” 来不及吐槽白马王子这个词,艾斯被萨博的说法彻底震惊了。 不,竟然还有一点说服力……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罪恶的血液流传下去的,萨博也由于父母的原因对婚姻没有兴趣,路飞根本就是小猴子怎么会喜欢人,这么一算作为女孩子、而且又喜欢打扮的娜娜莉,竟然是四个里最有可能结婚生子的人! “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他失神地喃喃。 反正最后肯定都是他们生活在一起,虽然谁当船长无法达成一致,不过如果是三条大海贼的船,养一个小孩子绰绰有余吧,还能让娜娜莉只和他们一块,别去找什么罗啊红啊的。 不,红发,虽然你救了路飞,不过想要抢走娜娜莉的话果然还是! “这样的话,他年纪会不会大了一点?”他认真思索。 “那个罗也行啊,反正她不喜欢再换。” 萨博语气轻松,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家人是他永远的方向,娜娜莉喜欢的他都会支持。 反正艾斯这个家伙,现在还在埋头乱蹿呢。 只有一件事值得肯定。 那就是他们四个永远不会分开。 香克斯 一旦确认耶稣布他们出海后,我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自从我回到风车村也有快半周的时间,出发的时候,龙塞给我一大堆来信。 现在我终于一一拆开。 包括不限于柯达达的询问,巴尔的结婚请柬,西西尔克和古蕾娃的担忧。 拆开信封,我了解着他们的近况,巴尔恋慕的修女离开弗雷凡斯后直接到了巴尔的老家,现在就等结婚,一起养福利院的孩子们; 柯达达附上她妹妹的可爱照片,告诉我她加入了海军,准备备考几年继续冲刺马林梵多医学院; 西西尔克的话很多,写了满满几页纸,最后是古蕾娃的一大包特效治疗药,附赠乔巴的大头照一张。 蓝鼻子的小驯鹿笑得羞涩又可爱,显然正过着幸福的生活。 我弯起眼睛,坐在房子里给他们写下回信。 这座小房子,应该是属于卡卡利特村的村长,他当年把钥匙给了我。 我走前,又把钥匙留在了风车村。 看着资产里的几百万贝利,我没有发的地方,想来想去,我拿出小半交给村里的药店老板娘。 让她每个季节给大家送一些药水,如果有昂贵的药物需要,也从这笔钱里面扣。 这样足够人们在疾病面前过得体面了。 [资金:217万贝利→150万贝利] 顺便采购了一大堆草药,盘算着什么时候去一趟灰色车站的我巧遇了德歌,红发团的船医。 “你这是?”他挑挑眉,看向我手上大包小包的药材。 “啊,是需要送去灰色车站的药。” 德歌熟练地接过药材,干脆和我一起往住的地方走,我告诉他手上有一批特效药,刚好可以给他们用。 “特效药……你认识古蕾娃医生。”德歌扭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一闻味道,疑问句被他说出肯定的语气。 “对呀,我之前都是在磁鼓岛待着,Dr.古蕾娃教了我们很多,人超好!” 听着我用朴素语言夸赞古蕾娃的德歌欲言又止,很难将好医生和救了人就要金山银山的恐怖老太太联系在一起。 遇上平民还好,古蕾娃对海贼可从来不客气,在伟大航路飘着的海贼,只要有病,倒霉遇见她,哪个不在她手里咬牙吃亏。 就连当年默默摸索医学之道的德歌都深受其害。 “连鸟都累坏了呢,古蕾娃医生真是嘴硬心软的好人。” 不,只有对你们才是这样吧。 德歌默默带着一口袋特效药回到船上,中途撞见摇摇晃晃宿醉的香克斯,想一想自家船长之前搞出来乌龙,回到船上抱起酒瓶嗷嗷狂灌的场面。 他沉重地拍拍肩膀,男人,就应该直面风浪。 告别了德歌,我准备又去一趟中心街。 之前得到的,关于鲁路修哥哥的照片,我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照片上那个黑发紫眼、容貌俊秀美丽的男孩,属于我最熟悉、最亲切,同样也是最爱的亲人,应该被放在最宝贝的地方。 想了想,干脆去一趟商业街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物品,顺便看看有什么能给玛琪诺带的。 很快进了城,我在众多商品里挑挑拣拣,选好了给玛琪诺的礼物,又开始看珠宝。 果然只有这些东西才配得上我最棒的哥哥! 我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定制一枚怀表。 表盘刻成蝴蝶样式,撒上金粉,指针用漂亮的粉贝,表盖上要镶嵌细细的钻石和紫宝石,和我们兄妹的眼睛颜色相同,链子要用银制,因为哥哥穿银色最好看,同时要请最好的工匠打造。 “这样的话,大概估价在130万贝利的样子。” 我一口应下。 [150万贝利→20万贝利]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从少女唇蜜到美味好酒,从海洋战士索拉到漂亮胸针,平时最爱喝的红茶和最爱用的香波也必不可少。 胸针是花瓣模样,刻着的却是文心兰,纤小柔丽,适合别在胸前。 好酒同样可以拿给玛琪诺,她最喜欢收藏这些美酒了。 这样想着,我干脆一鼓作气地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村子,推开玛琪诺酒馆的小门。 “是我哦,玛琪~” “啊,多谢香克斯!”有人接过,从头发颜色我便猜到来者身份。 香克斯比起上一次正经了许多,我们好好把酒瓶放在藏酒室,我抬头看了他垂下的红发发尾,似乎都暗淡了色泽。 “那个,香克斯?”我有点担忧地询问他,“是耶稣布他们发生什么了吗?” 左思右想,我也只能想到出海的耶稣布两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啊,这个啊,”他摸摸鼻子,雀跃的声音像被打湿了羽毛再也轻盈不起来的鸟,恹恹地垂着眼睛,“没事啦,娜娜莉!” 他这样反而让我担忧,反手逮住他的手腕,靠近了去听跳动的心音。 “!” 香克斯愣在原地,被我按住靠在酒柜上,背后放好的酒瓶发出玻璃碰撞的声音。 顾不得这些东西,我感受手下有力的脉动,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等等,你的心跳突然跳得好快啊,香克斯。” 疑惑地踮起脚去看他的脸,已经红成这样了,难道是发烧了? “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我想看看他的舌苔,是不是最近喝酒太多导致的肝火旺盛呢? 我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相关的病症。 他嗯嗯啊啊支吾几声,呼吸急促起来,在这间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明显,我越想看他的脸,他就躲得越开,草帽掩住脸上大半的神情。 “香克斯?” 我开始喊他,偏偏他又想要退开,后脚跟踢到摇晃的酒柜。 “小心!” 我岔开双臂扶稳玛琪诺的宝贝们,动作来得太急,脸直直撞在他的胸口。 香克斯穿衣服喜欢散开扣子,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膛,我不得已将脸贴得很近,近得连呼吸都扑在上面。 他像惊弓之鸟一样试图又向左右躲开,被忍无可忍的我狠狠拉住。 “香克斯先生。”我语气重了一点,但有限,只是不满他的躲避,“听德歌说你们昨晚又在通宵喝酒是吗?如果生病了的话,不能通宵,也不能喝酒!” 对于医生来说,最头疼的就是这些嘴硬又不爱听医嘱,特别是他们还特别有自己的主意,觉得没事的病人。 我和他僵持不下,半气半笑地用皮鞋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香克斯却还是僵着身体,甚至在我动作之后侧起身子,整个人像一尾烧熟的虾。 “不要管我了,娜娜莉。” 他压低声音,沙哑又狼狈。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是真的担忧起来。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嘴里下意识放柔了声音:“如果你不想我碰你,我是不会动手的。” 他的耳朵抖了一下,我注意到这个细节,想了想,干脆褪下手套,双手握住他的右手。 “没有关系,香克斯先生,我在这里。” 双手拿住他的手,将脸贴在手心,我回忆起妈妈教给我的方法,人的体温可以很好地停止恐惧,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她这样说道。 难道说是一些创后应激障碍吗? 看上去不像、不,不能用相貌和性格取人,海贼经历的战斗有之过而不及。 香克斯的手很大,布满粗糙的细小伤痕和茧子,放在脸上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是干燥温暖。 我感受到他的手指微微抽动,开始轻轻抚摸柔软的脸肉,带起一片粗粝的触感。 看起来是有用的,我松了口气。 他的情绪显而易见地恢复,但我依旧读不懂他的意味。 这是全然陌生的情绪,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森林,没有经验的我只能禹禹前行,担忧着对方陷入沼泽。 在精神疾病这方面的研究,我知之甚少。 这是一种什么病呢?我思索着之后多看一些相关的书籍,似乎是被察觉到走神,他在脸上揪了一下,激得我生疼。 “香克斯!”我不可思议,忍着痛意叫他,感觉到脸上迅速红成一片。 我的皮肤和痛觉一样敏感,为此,在练习舞蹈,被老师压腿的时候格外惨烈。 就连多弗朗明戈都问过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在舞蹈室里哭。 罗只有默默给我配药,让我好好休息。 香克斯低头,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又深又平,就像酝酿着风暴的雨云。 但很快,这片云又散开。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他伸手把我拉起来,“昨天喝了太多,有点发酒疯哈哈哈,果然不应该贪杯啊。” 这么快恢复了平时模样的香克斯让我一时想不通,又皱起眉头告诫他:“这种事可不能忽视,待会我陪你一块去船上去找德歌吧,我把症状告诉他。” “不用不用!”香克斯飞快地闪到门口,若无其事地和我招手,“我自己会和德歌说的,娜娜莉你还是小孩子啦,” 他的语气暂缓,“以后还是别这么操心比较好。” 他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我和刚刚走进来的贝克曼面面相觑。 他看着我凌乱的衣裙,还有脸上的红痕,“香克斯又发疯了?” 啊?原来是老毛病了吗?我摇了摇头,“贝克曼先生,香克斯生病的话,最近还是不要喝酒比较好吧。” 觉察出鸡同鸭讲的副船长冷笑一声,“他不会有机会了。” 我看着这两个男人玩的哑迷,迷茫地摸了摸头。 罗的来信 “娜娜酱今天心情很好哦。”玛琪诺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我高声应和。 “因为终于得到了特别特别特别珍贵的宝物!”我一口喝掉杯里的果酒,捧着杯子,让冰凉的杯壁冷一冷通红的脸颊。 “宝物!什么宝物啊娜娜!”冒出来的小脑袋好奇又雀跃,我捏捏他的耳朵,“是这个,路飞。” 拿起挂在胸口的怀表,路飞发出惊叹的声音,我笑他:“声音太大啦,路飞。” 我眼神柔和,等了小半周的怀表握在手中,冰凉的链子被体温摩挲出热意。 我对着好奇的玛琪诺轻轻按开,珍珠指针精准无误地瞄准刻度,里盖里装了一张小小的相片。 “好可爱!”美丽的老板娘发出看见小动物时的扭捏声,我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是吧!哥哥大人超可爱!” “哥哥?” “哥哥大人?” “欸?这个孩子就是娜娜莉的哥哥吗?” 我向凑过来好奇探头的香克斯笑了笑,对玛琪诺解释起来,“对哦,这大概是,”我努力回想着拍摄照片的时间,“嗯,是五岁的时候吧。” 照片里的兄妹,在三色的玫瑰园里,穿着粉色和白色的礼服,头上带着红白黄的三色花环,哥哥跪在草地上,双手举着串成一片的花环,引得妹妹露出惊喜的笑容。 两人如出一辙的可爱面容与烂漫的神情,世界上最冷硬的人看了也要为之心软。 “五岁的娜娜比我还小。”路飞攀在我身上严肃地点评,惹来善意的哄笑后气鼓鼓地被我揉在怀里,又跳下跑到外面去。 “还是小孩子呢,路飞。” “说起来,娜娜酱,你之前不是说要找哥哥的吗?现在有线索了吗?” 听见她的询问,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来到风车村时候的说辞。 谁会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我垂下眼帘,鬓发散在脸侧,淡淡微笑着开口:“我也不知道。” 打断玛琪诺惊慌的抱歉声,我抚摸着照片上天真无邪的笑脸,“没关系啦玛琪,我会找到哥哥的。” 既然我都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道理比我更厉害的哥哥不会。 “嗯,”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香克斯摸摸下巴,“这样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我们马上就要去更远的地方航行,这个过程中说不定会有线索。” “香克斯也要去伟大航路了吗*?”我重新戴好怀表,他晃晃酒液,“还是要等耶稣布他们回来咯,那家伙好久不回家,一定高兴坏了。” 斯内克的航海术的确高超,早早传信回来,说干脆捣毁了那片拍卖据点,医婆他们就在回程的路上了。 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方式,换成我来,估计就是将人放跑后偷偷报告给革命军,等他们来帮忙。 这就是等级差距吧。 “我们船上和娜娜莉,额,年龄差不多的,”香克斯神色古怪,“就是莱姆了啊,不过莱姆还要比你大几岁来着。” “大家都是慢慢变强的啦,小孩子就要开开心心的。”他戳了戳我的眉心,“别想太多了!” 我对年轻海贼的动手动脚熟视无睹,转身就询问玛琪诺:“村长之前说把我的通信地址都放在了玛琪这里,最近还有信吗?” 她拍拍脑袋,“说到这个!” 玛琪诺回到里屋找了很有一会,“好久之前有一封信,但是没有写收件人姓名什么的,我一直以为是寄错了。” “娜娜酱看看是不是寄给你的呢?我们打开看了,但是里面什么也没写,只画了图案在上面。” 我拆开老旧的信封,噗嗤地笑出声来。 发黄的信纸上,星星围绕着雪白的栀子花,旁边放着香烟,烟身被画出惊恐的神情,星星和花爱莫能助地凑在一块。 笔触粗糙,但是勾勒地活灵活现。 “的确是朋友寄给我的啦。” 我摸摸空白的区域,凑上去似乎还能闻见柯拉松惯用的烟味,明明就是笨手笨脚,偏偏还要装酷,我和罗经常看着他大叫着点燃自己的衣服。 从一开始试图帮忙,到后面我和罗凑在一起打赌这位红心今天又会不会犯糊涂。 “这个表情很可爱哦。” 脸肉被手戳了戳,香克斯语调带着被无视的哀怨,眼里却平静无波,似笑非笑地用手指轻轻揉捏那一片皮肉。 “娜娜莉的朋友也是海贼吗?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我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总觉得自己在对付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对于香克斯,我的感官并不复杂。 一来,这位船长的性格和路飞大差不差,我总觉得自己是在面对成年的弟弟。二来,他天然的性格让礼仪和距离感根本不存在。 我是比较在乎这方面的人,但是每每都被他弄得措手无策,但是对方又的确是热心人,似乎还得了病,我也没法说重话。 他的情绪也从来是跃动的,很难让人生起警惕。 这一点又和罗西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曾经接受的教育,罗西和我相处的时候,格外在乎距离感,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走神了吗?”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一种不明的战栗感爬上背脊,是谁在计算着什么吗?多弗朗明戈? 香克斯托着下颚,歪着脸看我,额前的红发顺着他的姿势凌乱地穿过骨节分明的手指。 就是这样气定神闲、仿佛撒娇的样子,手还是放在我的脸上。 脸部的皮肤本来就薄,被他这样像揉面团一样来动作,一瞬间就红了一大片,他突然恍然大悟。 “对不起啊娜娜莉。” 我努力掰开他的手,被他气得实在没了脾气。“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啦,香克斯先生!” 只要我这么叫,就知道我是生了恼,他顺水推舟地撇下手,促狭地挤挤眼睛,又是一副浑然不知的作态,“我做什么了吗?” 真是的! 本来拿在手中的信纸都因此变皱了。 “这可是很重要的朋友寄过来的信欸,真是的,香克斯。” 他的眼睛眨了眨,垂了下来,像被训话的大型犬,尾巴都夹住,从吧台拿起一杯果汁,“不要生气了,对不起。” 我想要责怪他,看见他不知所措地躲闪又觉得于心不忍。 到底谁是成年的大人啊? 叹了口气,我揉乱他的红发,“好了!现在你的头发也乱了,原谅你了。” “皮肤好容易红,不需要用什么保护的东西吗?”他收敛神色,比划着颇为好奇地探讨另一个问题。 我被他的问话难住,可能是因为香克斯平时没边界惯了,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感觉只有你才会问出这种话呢,香克斯。” 我揉了揉脸颊,思索过后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可能是遗传吧?我也不太清楚,而且那个东西叫护肤品啦!” 背井离乡后,我就被哥哥手把手照顾长大,那个时候因为双腿残疾,就连鞋带都是哥哥跪在地上帮忙系住的。 一想到以前的事,或许是迟来的酒精作祟,我的情绪格外高涨,“以前都是哥哥给我挑护肤品啦,不仅是护肤品!”我指着胸口别住的文心兰胸针,“哥哥也说过,文心兰是最适合我的花。” “好小的花瓣哦。”他看半天得出结论。 “也叫金蝶花,你不觉得它的样子,很像纷飞的蝴蝶吗?” 香克斯沉吟许久,“倒是和你的裙子很像。” 我跟着思考:“嗯,倒也有人说它像跳舞的少女啦。”我顿了顿,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怎么用双腿去舞动裙摆呢,“……说不定,哥哥也有这个愿望吧。” 香克斯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敲了敲手,“决定了!我们去跳舞吧!” “?欸?” “这么好的日子就应该跳舞!” “还应该喝酒开宴会是吧?”我横着眼睛看他,“你身上的酒味真的很浓,现在都能闻到。” 他的眼睛刷得亮的飞快,草帽歪歪扭扭扣在脑袋上,张牙舞爪,“喝酒可是男人的浪漫!” “男人的浪漫是什么我不懂,但是喝出毛病也算吗?”我轻轻看向德歌的方向,示意他别忘了几天前的窘况。 想到这里,我压低声音:“没问题吗,香克斯?” 他清清嗓子,颇有些不自在,“嘛,之前贝克已经禁了我三天的酒了。”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已经在寻思要不要写信给古蕾娃医生讨教了,“用之前的特效药可以吗?” 香克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打了个哈哈,“不用不用!” 固执的病人也是医生修行路上需要克服的困难之一啊。 我摇了摇头,不去执意询问。 一旁围观这场闹剧的德歌幽幽出声:“船长真是有够过分的。” “好歹是个海贼。”贝克曼吐着烟圈,夹着他最习惯的香烟。 “你还是喜欢这个牌子啊,贝克曼。” 听见对方话语的黑发男性笑着,透过朦胧的烟圈看向吧台无可奈何的少女,“毕竟我也是北海人嘛。” “喜欢一些北海特产,无可厚非。” 幕间·罗:想要吃下红苹果 又做梦了。 特拉法尔加罗环着手臂,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少女。 “罗,怎么了?”那一张脸上满是关怀。 他晦涩地想,却又柔和了脸色,像往常每一天回复她:“没什么事,娜娜莉。” 她的名字含在他的口腔里,轻弹舌音,三个音节,被他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但从来就已经习惯着、只要喊出就能看见的温柔笑颜,却已经不见了。 想见你。 在得到那一份记忆时、在收到父母来信询问娜娜莉是谁时、甚至在柯拉松先生带着他决定逃跑时。 这一份令人痛苦的思念,便经久不息地缠绕着他,刺痛着、又格外甜美。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罗的印象只有柔弱。 和人说话永远都非常礼貌、被偷偷议论着是不是离家出走的大家小姐,穿着当下最流行的少女洋装,又对化妆品这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津津乐道。 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大街上随处可见。 可她偏偏做到了,改变了弗雷凡斯的命运。 就像是小时候听的床头故事,美丽善良的精灵会实现听话小孩的愿望。 她说她为所有人而来。 在罗心里,她只是为他而来。 朝夕相处三年,1095个日夜,当埃里克和爱莲娜忙碌的时候,当拉米一个人在学校的时候,他只要轻轻推开书房的大门,就能看见熟悉的裙摆像花一样散开。 罗尚且年幼,只知道这位年长的姐姐美丽温柔,永远尊重他的意见,便下意识依赖。 他开始习惯和她在一起。 21天养成一个习惯,三年有多少个21天? 这里的多弗朗明戈更警惕,他将罗和娜娜莉分开,只因为他们肉眼可见的互为软肋,一个常年漂泊在船上,一个被当做人质养在城堡。 他因血脉而高高在上,因霸气而自命不凡。 双重权利的迭加让他俯视每一个人,哪怕是身份存疑的娜娜莉也一样。 为了保护家人而冷漠的外表下,是看见无辜者鲜血的不忍。 没有冷硬的心志、没有毁灭世界的疯狂,和海贼团格格不入的她,是名副其实的仁医。 所以干脆把她养起来,挟持罗,成为这个真正有着阴冷眼神的男孩,与他格外相似的男孩的弱点。 多弗朗明戈在操控人心这方面天赋异禀,没有生命卡、不知道方位的任务,简简单单就牢牢把控两个人。 海贼的世界充斥着血腥、背叛与杀戮,惨痛的悲鸣像悬垂在船头示威的头颅,肌肤只会腐烂但不会消弭。 大海,他们追求的大海,蔚蓝色的广阔埋葬无数枯骨。 而看见她的时候,那片阴晴不定的天地就像笼罩在朦胧的烟光雾色之中,水波缓缓地流淌,仿佛要载人朝着理想的伊甸之国。 罗靠坐在窗台,温暖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被请来的文法老师正在教导着美丽的少女。 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念道: “没有阳光一般明亮的眼睛, 也远远没有赛过珊瑚的红唇。” 罗漫无目的地想着,回忆起那双鸢尾花一样的眼睛,光洒在她的眼中,像是一层暧昧的金粉,嘴巴上总是涂着各种甜美的唇蜜,色泽在笑容中格外耀眼。 “我见过红、白各色的玫瑰, 可玫瑰的颜色在她面颊上全无踪影。” 堂吉诃德的玫瑰,好事者用狎昵的语气叫她,在多弗朗明戈的笑声中,罗出手解决了对方。 她从不是谁的所有物,也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这样称呼。罗洗干净手上的鲜血,滚烫的还依旧带着好事者的哀求。 “罗?” “如果说香水气味芬芳, 可她的呼吸中香味难寻。我爱听她开口讲话, 虽远不如音乐悦耳动听。” 娜娜莉探头看他,眼里闪过担忧,“你在这里干嘛?” 声线细细的,说起话来就像兔子一样温顺,罗摇摇头,她掏出手帕把罗还带着湿意的双手擦拭干净,仔细认真地像对待一台手术,而罗永远是她的病人。 她柔软纤细的手指勾住,被他反手握得很紧,罗的力气逐渐变得很大,有时候松开才会发现她纤细的手腕上带着的狰狞红痕。 她有活泼的一面,也有这样安静忍让的时刻。 像兔子。 对医生来说,兔子是绝佳的实验材料。 温顺小巧,出药反应迅速,易捕获。 罗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九岁,对方十四岁。 他们相处两年已久,如今他十一岁,对方却依旧十四岁。 多弗朗明戈他们不在意这种特殊,因为在伟大航路的奇人怪事多了去了。 只有罗品尝自己隐秘的喜悦。 从未来抵达的旅者,终究要褪去伪装。 她只比他大两岁。 以前要她弯腰才能正视的男孩,已经逐渐抽条,快与她同样高了*。 在这样的宴会上,她向来被多弗朗明戈作为展示的样品。 谁说美丽不能是一种武器? 被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披散的浓密卷发被精致的钻石束起,闪着纯净的光泽,紫罗兰的眼睛柔和恳挚地注视着,与她初绽的玫瑰色嘴唇相映生辉。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想要将这只兔子拆皮扒骨,柯拉松端着酒杯像局外人,多弗朗明戈坐在高处饶有兴致。 她的手挽过所有人的手臂,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像花一样绽放。 但只有和罗握住双手,像小孩子一样窃窃私语,流露出天真甜蜜的姿态。 她在多弗朗明戈面前平静,在baby5面前温和,在柯拉松面前观察。 在罗面前,她是完整的她自己。 一开始还维持着善解人意大姐姐形象,熟悉起来后使唤的作派又格外惹人。 “奶油饼干,好想吃,罗!” “新买的裙子,好看吗罗?” “让我试试看这个疗法,说不定很有效呢罗!” 曾经圣洁的形象逐渐模糊,这是她鲜活靓丽的少女时代,而特拉法尔加罗是她的同行人与见证者。 他像每一个初初侍奉鲜花的人,不知道要怎么给予雨露才能让她快活,这花蕾初绽的青涩姿态已经吸引无数眼球,光看她像小鹿一样的狡黠纯真,就能想象几年后完全绽放的盛况。 罗笨拙地学习,水牛舔着冰淇淋,说你可以给她买好吃的,所以他把自己得来的所有金钱宝物都给她,让她足够享乐。 baby5捧着脸,说关心答应她的一切要求,他于是在外时额外关注那些彩带飘飘的精巧物件,对她的逗弄也做出让她喜爱的反应姿态。 连看戏的多弗朗明戈,都亲昵无比——在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将罗当做左右手来培养,对于“家人”的忠诚,他不吝自己的恩赐。 “变强吧,罗,她会属于你。” 罗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养一朵花,要给她最柔丽的雨露,最迤逦的光照,最真最诚的关怜与爱。 他津津乐道,沾沾自喜,情窦初开的小少年自以为捧住自己的玫瑰。 在未来也没有关系,在未来等我,我总会找到你。 他品尝这样眩晕的甜蜜,逃亡时也心神动摇。 当她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记忆涌现在脑海里,死去的人,复活的人,存在的人,截然不同的发展让他不知所措。 柯拉松先生在短暂的迷茫后,当机立断带罗离开。在一通电话后,他带着罗再次出逃。 “高层已经知道了……世界会迎来动荡,所有人都在找她,罗,小心仔细,我们不能被发现。” 柯拉松的养父因为这一份恩情而闭口不言,五老星在秘密会议后宣布通缉。 废除白城、斩首王室、治愈绝症。 逆转时间。 ——赏金十亿八千万,白色魔女。 罗发自内心地讥笑,双份的记忆让年龄尚为稚弱的他陷入狂潮。 一边是烈火滔滔的罪恶,死尸瞪大眼睛,熟悉陌生的面孔是哪一个亲切的友邻。一边是现今已经废弃的白城,旅游的父母将将寄来新鲜的特产。 哪边是现实,哪边是虚幻,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只是那个失去一切的特拉法尔加罗幻想出来的美梦? ——“总会有希望降临。” 修女临死前的话经年累月地折磨着他,不,不会有了,政府想要我们死,王族想要我们死,唯一的柯拉松先生也死了!! 我憎恨着这个世界,想要将它一切都毁掉。这样的想法,直到遇见柯拉松先生才将将改变。 可它就像盘踞的蛇,永远在他的大脑里发出嘶鸣。 可是最后真的如她所说,他的故乡得救了。 不会再有血腥与杀戮的白色城镇,帮凶已经永远地沉睡并万劫不复,北海的未来之城被他的子民抛弃,但是人们永远活着,带着崭新的期待去往明天。 整个世界因为弗雷凡斯的存在陷入隐秘的疯狂。 是谁做出这样的事?逆转时间?改变现实?TA会不会成为世界政府的敌人?TA能不能为我所用?TA是怎么救下一城的百姓? 除了他和柯拉松先生,只有多弗朗明戈知道娜娜莉的容貌。 多弗朗明戈在发展势力的同时,疯狂寻找着柯拉松的踪迹,他或许猜到了什么。 一旦被这样的男人发现柯拉松还活着,娜娜莉的能力就会彻底暴露。 她的未来将永无明日。 而罗再次看他,从另一个已经结束的世界看这个曾经教导自己的恶魔,多弗朗明戈的阴郁曾是他的阴郁,多弗朗明戈的暴虐也曾是他的暴虐。 他与这位天龙人后裔享有如此的命运,但依旧是命运,让特拉法尔加罗成为幸运儿,得以遇见娜娜莉和柯拉松先生。 他是多弗朗明戈的过去,可多弗朗明戈决然不会是他的未来。 罗嘲笑着这位自命不凡的首领,这一次你不会再赢,这一次我们会在一起。 “我承认从未见过仙女的步态,反正我的爱人只在大地上徜徉。” 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出现在他面前,却不是在同他告别,曾经的巨大幸福像海市蜃楼一样回到他的身边,而一根意味着它来过的刺,犹如玫瑰一般,长在他的心间*。 特拉法尔加罗从梦中醒来,仿佛身边仍有那抹令人魂牵梦绕的发香。 他起身下床,走到沐浴室,十六岁的身体像挺拔的白杨,水滴顺着他脊背的曲线往下,颊上浅浅的髭须是一道湿润的曲线。 这或许是爱情,或许不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历程糅合在一起,他的感情早已不能单纯用爱与感激形容。 毒蛇在他的世界嘶鸣,想要吃下红苹果。 不论如何,他已然走过时间,且终会与她相见。 冬岛女孩 斯内克带着医婆他们回来,他提及耶稣布则留在村子里,要陪自己的妻儿。 贝克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我去陪她们。 我抱起医婆,她被人抓走又困在船舱,不吃不喝,连最基本的睡眠都难以得到保障,现在瘦得只有一把骨头。 年纪大的普通老人,在人口贩卖中不过是他们口中的添头。 [任务·医婆的下落:已完成] [成就:81200→82200] 玛格达女士憔悴着,仍然强撑着支起身体道谢。 等她们两人终于不再惊惶,沉沉睡去,我轻轻掩上门,对焦急等待的村长点点头。 厚厚的皱纹垂向地心,老人佝偻着腰,眼里闪着泪花,他重重地拍拍我的手。 “你已经做到最好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卡普中将的。” 等他回来解决这件事,又要多久呢? 在隔离制的国家,人命根据高低贵贱分成三等。 王族凌驾于一切之上为特等,随后是高区贵族,最后是除了高区以外的其他人。 作为一等的贵族,再落魄,斯泰利也可以在这样的秩序下欺凌自他之下的国民。 我停下写字的动作,将信纸折成三折。 停留在窗前的鸟儿啄啄翅膀,我抚摸它干燥的羽翼,在见闻色觉醒后,我能更好地利用兽王的感激和这些可爱的孩子进行更多的交流。 “去吧,小鸟,去找到那个人。” 三年前,当我和龙一起离开的时候,也有同伴作为卧底留在了高区。 他们作为暗线,必要时传递着消息。在确定斯泰利私底下继续进行人口交易后,我立刻联系了他们。 我脑里回想着当时在斯泰利脑子里得到的情报,背后展露的是整个东海地下贩奴市场。 当年,我们猜测他购买人鱼,是奉王族命令,讨好上层人。 而在三年前的任务失败后,他逐渐被王族背弃,直到被玛格达的拒绝激怒,恼羞成怒后,他方才私下联系了海贼。 耶稣布他们捣毁的拍卖场,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正是革命军成员在王国潜伏的原因。 但自从人鱼贩卖被我们打断后,哥雅上层就再也没有动作,直到这一次抓住斯泰利的尾巴。 直接出手吧,我在信里告诉对方。 我可以等卡普中将回来教训他,也可以让同伴泄露消息给上层,让后者知道斯泰利竟然背着他们自己想分一块蛋糕。 但是见效太慢了,不如雷霆一击。 看着娇小的鸟类身影消失在天际,我微微松一口气,踱步回到了酒馆。 “?玛琪,怎么了?” 我隐去笑意,拉住她的手,甫一接触就明白了原因。 “娜娜……” 我垂下眼,环住女人温软的身体,安慰道:“没事的,玛琪诺。” “医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吧。” 听见她止不住的抽噎声,我轻轻捧住她的脸。 “看着我的眼睛,玛琪。我向你发誓,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常常将自己心灵感应的天赋,用来情绪交流和当作测谎仪。 用这个世界的说法,我能算是小半个天生见闻色的拥有者。 在彻底觉醒后[见闻色]后,它作用于精神世界。 LV2的情绪与记忆,正是我对它的粗略掌控。 我抱住她软软垂下的身体,对着不知何时目睹一切的香克斯说道:“我现在要去看病人了,香克斯要一起吗?” 红发的青年用新奇的眼神看着我的动作,露出一个干脆的笑容。 安置了玛琪诺,我带他走到医婆的家里。 一路上海贼不安分地从左边晃到右边,身形高大的他甚至像小老头一样半弯着腰想要看清我的脸。 我把手按在他凑近的脸上,“香克斯……你是小狗吗?” 我真心地好奇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顺带握住手腕,一路迈着步子。 “等等,香克斯!走太快了!” 我不得不小跑跟着他,他反身做了个鬼脸:“娜娜莉的腿好短,是小狗吧?” ? 我被这种好气又好笑的熟悉感打中,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驳。 “香克斯!” 直到我们到了地方,看见一身肃穆的村长,这才正了神色。 “娜娜莉,他这是?” 村长不满地看着转动头顶草帽的海贼,他古板又保守,生怕这些外来的海贼们伤害了村庄的和平。 我宽慰地冲村长摇摇头,“没关系的,村长爷爷,这件事也是多亏了香克斯他们。” 村长欲言又止看我一眼,最后警告似地瞪了香克斯,打开门让我进去。 “对不起,香克斯,村长只是嘴硬心软而已,他其实很感激你们。”我拉着他的衬衫衣摆,试图做中间人让他们不要误会彼此。 香克斯挑挑眉,低下头和我咬耳朵:“老头子嘛。” 我坐在床边,医婆的呼吸趋渐平稳。 我想到罗的叮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能力,娜娜莉。” 可是要如何放任不管呢? 她的呼吸逐渐虚弱,等到彻底消失的一瞬间,我握住她冰凉的手。 ——被世人厌恶的蛇妖戈耳工,反而是救人的利器。 老人苍白的脸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替她掖好了被子。 我推开门,对焦急等待的村长轻轻点头,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娜娜莉,这次多谢你……” 我打断他的话,摇摇头,“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是大家帮了我。” 玛琪诺为我留一盏灯,医婆带我认识草药,知道我要在灰色车站看诊时也只是替我备好药物,村长替我打扫收拾住所。 还有笑容热情的村民们。 告别村长,我将手揣在外套兜里,和香克斯静静走在小道上。 他从发动能力的时候就没有说话,但这种沉默却并不让人踌躇。 我神色如常地踩着地上的影子,夏日蝉鸣如芒,慢慢恢复着血条。 走到巷子里的时候,他伸手把我拽进去。 “?” 我疑惑地看着他,双手被握住强行举在头顶,香克斯低下头,风暴就沉淀在眼里。 今天他难得穿了披风,而当他俯下身的时候,黑色的阴影也就随之而来。 嘴唇线条都变得冷硬,我看着他微红色的唇珠,多少有点惋惜。 他就应该笑,笑容是最适合他的武器。 “有什么想说的吗?”湿热的吐息扑在耳边,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诚恳地点点头。 青年挑起浓密的眉毛,我想了想,还是问他:“香克斯,你昨天是不是又在通宵喝酒了?” 他古怪地看着我,发觉我真的并不害怕后,难得垮下肩膀,无奈地松手,“就这样告诉我,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香克斯又不会做危险的事。”我侧过身看他,两个人漫步到海岸附近,他干脆拉着我坐下。 细软的沙子埋入脚趾,我坐在他的披风上。 “我好歹是海贼欸。”他举起手放在脸侧,衬衫袖子松松挽起,滑落在手肘处,蓝色的血管隐藏在蜜色的皮肤下,活泼地悦动。 “所以香克斯要把我带走换悬赏吗?”我撑着脸好奇地看着他,“十亿的话,可以买到很多酒吧?” 香克斯郁闷地把草帽扣在头上,躺倒在地,遮住大半张脸,“竟然吓不到你,可恶。” 我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这有什么嘛。” 我们没有谈论赏金,也没有说我的身份。香克斯这样毫不意外的样子,反而让我突然生出好奇。 “呐,香克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我伸出指尖,点在他露出来的半张下颌上,“好歹在你面前的也是十亿欸。” 他嘟囔着含糊出声,凑近了听分明是在乱七八糟地说话。 我越看他的神态姿势越眼熟,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平常路飞的样子吗? “你这样,是在撒娇吗?”我新奇地盯着他,噗嗤笑出声来。 “嗨嗨,谢谢香克斯大人不会把我换成好酒,这是我的谢礼。” 我拉起他的手,手心布满大大小小已经愈合的伤痕,直接沉下心来给他做精神梳理。 这样的方法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效果也差不多,用罗的话说就是像泡在温暖的温泉水里,最后又喝上一瓶冰镇,结束后快活得只想要睡觉。 借着交握的双手,我满意地感受到他从鼻子里发出嚷嚷声,像是被挠痒痒后用各种梳子一点一点理顺毛发、然后又涂上乳液按摩,舒服地摊平成一块饼,让人忍不住想要埋在他软乎乎肚皮里的大狗狗。 这下我摘开草帽的时候,他没有动作,感受到光照只是懒洋洋地睁开眼,似乎是昏昏欲睡极了。 太阳暖暖地洒向地面,沐浴在这样光照下,阳光俘虏了我们,跃动的季节在肩头和腰间都闪闪发光。 银白色的浪花发出舒缓圆润的音节,这是属于夏天的海。 他的红发凌乱地散在脸侧,眼神柔软而温存,突然对我开口:“你知道吗?冬岛的女孩子皮肤会像雪一样白。” 我好奇地看着他。 “这种说法,当年还是雷利前辈告诉我的。”香克斯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 他依旧躺在地上,我不由得向他的方向侧倾着身子,近到似乎能看见脸上细小的浅色绒毛。 我像从麻醉中醒来,才开始呼吸。香克斯轻笑出声,他的手指修长,虚虚点在我的脸侧,最终将垂下的鬓发勾在耳后。 “我还以为你就是冬岛出身的女孩。” 什么声音这么大? 我后知后觉,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海贼与革命军 “娜娜莉的话,为什么加入革命军呢?”香克斯用手腕托着脸,骨节分明,是一种带有力量感的漂亮。 “欸?”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香克斯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坐在酒馆里,今天玛琪诺去探望家人,路飞留在山里,三个人没事干,干脆就留在酒馆帮忙看着。 贝克曼站在吧台后,充当暂时的酒保,他的动作利落又干脆,衣袖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特调果酒,小姐。”黑发垂下,睫毛扇动着,我欢快地应了一声,双手捧住杯子,心满意足小口小口地酌饮。 香克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因为真的很帅!” 他的另一只手拎着酒瓶,在手上一甩一甩的,“对着那个国王说的一番话,超酷欸!” ……? 我放下酒杯,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喝醉了,什么超酷?! “为什么,香克斯你会知道?” “欸?你不知道吗?”他睁大漂亮的眼睛看向我,“娜娜莉的那个场面,被当时在场的弗雷凡斯人录下来了哦?” “……什么?” 我几乎愣住。 “嗯,香克斯的消息网还挺广的嘛,这种东西都能找到。” “才不是。”他揶揄地笑出声,“什么嘛!原来娜娜莉不知道吗?现在是全世界的人都看过了!” 香克斯兴致勃勃地往下说,“世经报还专门做了报道,想要采访你哈哈哈哈!” “完全不知道香克斯你在说什么,我好像醉了。” 我正准备一口气喝完,贝克曼从上方握住杯壁,打断我的逃避。 “喝酒不要这样一口气。你酒量浅,慢慢喝就行。” 我呆愣愣地看他又在里面加了蜂蜜,重新递给我,“看你喝的时候还在皱眉,这样应该会好很多。” 不愧是贝克曼,我喝了一小口,先前的酒液带着酸涩,或许对好这一口的人来说味道清爽可口,但我喝的时候直眯眼睛。 现在喝起来更像果汁饮料,我卷走最后一滴液体,一边回味地舔舔嘴唇。 “喂喂,娜娜莉~”香克斯的声音可怜巴巴,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话。 脸在酒精的催发下变得通红,我痛苦地把自己埋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啊……” “整个世界被你弄得都人仰马翻。” 贝克曼好笑地补充,他就是北海人,知道弗雷凡斯发展的几十年以来、给周边和世界政府提供了多么高昂的利益价值,王国与政府之间沟壑一气,偏偏如今弗雷凡斯彻底废弃。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结果突然发现是时间被篡改了,自然会认为这一切是革命军的计算。 世界政府有多生气他不知道,但从赏金数额上能看出来。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如果说之前贝克曼先生还在怀疑我身份的话,在暴露给香克斯后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我只是觉得不对劲而已。” 只在北海售卖的香烟、精进医术、突然恢复健康的濒死之人,曾经萨博的问话。 以及谈话中对弗雷凡斯的熟稔。 擅长抽丝剥茧的船副将手撑在台上,喉结滚动,悠闲喝下酒液。 “娜娜竟然就这么干脆地告诉我了,一点都不怕我们是坏人吗?好歹也是海贼欸。” 香克斯依旧对我轻易相信这件事过意不去,我摸摸后脑勺:“啊……这个和我的见闻色有关吧。” [见闻色:LV2(450/500)] 或许是因为要升级了,所以格外地敏锐。 “如果香克斯想要对我不利的话,”我想了想如何去形容,“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念头,我都是可以[听]见的。” “而且,芙蕾雅是在身上的嘛。”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香克斯叹口气:“一把枪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呢?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我没有说芙蕾雅的作用机制,只是笑一笑:“你才不会呢。” 贝克曼敏锐地挑起眉毛看我一眼,笑着摇摇头。 我看向香克斯,想着他的问题,为什么会加入革命军吗? “一开始的话……我以前身体不便,若没有他人的善意和帮助的话,自己是无法独自生存下去的。正是因为他们的帮助,我也想要帮助大家。我想要让世界温柔起来……让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微笑。” “更何况,哥哥和我的意志是一样的。”我喝干净酸甜的果酒,“所以我相信,只要有这么一天,我们一定会在大海上相见。” “这会是很难的一条路啊。”贝克曼缓和眉眼看向我。 我摇摇头:“做不到就不去做吗?” 香克斯听完,举着杯子碰杯:“敬自由!” “敬理想。”贝克曼带着笑意扬扬手臂。 我被他们再次逗笑,干脆拿起柜台的酒瓶,玻璃制品发出清脆的声音,“敬美酒!” 畅快干杯的结果,就是我昏昏沉沉地撑着脑袋,最终控制不住倒在桌上。 “……香克斯……你为什么变成两个人……?” “连果酒都可能会醉啊。”香克斯翘着腿,好玩地盯着我脸上因为酒精逐渐浮现的红晕。 “不要小看果酒!”我埋在杯子里,含糊地反驳他。 “酒量也太浅了吧?”竟然三五杯就倒下,香克斯不可置信地揪一揪我的脸肉,平时这样的动作总会惹来无奈的一瞥,结果现在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意识模糊的我反抗不能。 “你还是不要在外边喝多了比较好。”贝克曼意简言骇,现下拎着的酒瓶,正是我之前交给玛琪诺的美酒。 “好好锻炼出来吧!”香克斯拍了拍我的背,带着酒鬼的骄傲。 “讨厌,我没醉。”我把脸趴在冰冷的吧台上,暂缓上涌的热意。 “这不就是喝醉了吗?”香克斯指着我的醉态,冲打开瓶塞直接喝上的贝克曼笑道。 “贝克,你到底给她调的什么啊?” 被责怪的人无奈,“哪是什么酒,就加了一点而已。” “啊,那以后还是得有人看着她才行。” 我伸出手打在一直不停歇的苍蝇身上,“不要说话了,大叔。” “……这个大叔一定是在说你吧贝克。” “刚刚是你在说话。” 酒液未干,亮津津地残留在嘴上,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哼哼着想要逃走,却无法挣脱:“讨厌……叔叔,我还想喝……” “这个的确是在叫你了哦,贝克曼。” 黑发男性瞧了自家船长一眼,“我们都比她大,不用把自己撇开。” “我只比这孩子大12岁欸!娜娜莉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说完这句话的香克斯睁大眼睛,想要发射可爱的狗狗光波:“娜娜酱,叫我哥哥听听?” 我混乱中抬起头,听见最亲切的两个字,无力地抬起头颅,挣扎着在睡意朦胧中开口:“……欧尼sama?” “糟糕……太犯规了……”香克斯面色挣扎,用手背遮住脸上的红晕。 女孩子睡着的时候,鼻子也还皱成一团,还透露着一点稚气,明明看年纪还应该是含苞欲放的花蕾,却已经透露着惊人的美丽。 纤白的手指被香克斯牵着,年轻的海贼又勾起她发尾的小卷,“太糟糕了。” “但是好可爱……” “确实很可爱。”贝克曼精准点评,“不过你知道村长他们都想让你离她远一点吗?” “适可而止,你也不想被当做变态打出去吧?” “已经是了吧哈哈哈。我就是糟糕的大人。”香克斯捂捂胸口,村长老爷子的拐杖打起来真用力,真是宝刀不老。 “都要走了,就让我多看看她嘛。” “不上船?”贝克曼挑起眉毛,嘴里咬着的香烟是一贯的牌子。 他轻笑出声。 “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又何必勉强呢。”香克斯摸着女孩轻飘飘的头发,“如果说之前我还有冲动的话……这孩子也认真地拒绝过了吧。” “你会被笑上好几年。” 他头也不抬:“笑吧笑吧,反正已经被路他们笑遍了。” “而且革命军又怎么了,她又不是海军,闲暇时间可以谈个恋爱结婚的吧。她的老师总不可能连异地恋都要管吧。” 香克斯喜滋滋地撑着脸,指尖来回摩挲女孩子眼尾薄薄的皮肤,“一群单身汉懂什么。” “她的老师,是那个龙吧?”贝克曼伸手拿起吧台的酒瓶,单手起开塞子。 “是革命军首领。”香克斯看着她的手,花一样细嫩的指节,比自己的还要小上一圈。 他带着一种隐秘喜悦,注视着女孩甜蜜的睡颜。 贝克曼无语地看了一眼陷入爱河晕头转向的年轻船长,不论在海上再怎么厉害,这种时候都会像个找不着路的毛头小子。 爱情让他晕头转向,但作为副手的贝克曼不能不替他想全。 香克斯,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不会改变呢。 D之一族啊…… 贝克曼想到香克斯曾经提及的D,以及他在罗杰船上的听闻。 正是因为知晓好友对未来方向的思考,一直以来游刃有余的船副也有了疑豫。 更何况。 他的视线隐秘地转移到正陷入睡梦的少女身上,革命军的路,可不是简单地改换国王那么简单。 再加上她的身份,龙的弟子也好,白色魔女也好……想到情报里革命军对后者的狂热,得到同伴信仰的代言人…… 在将来势必会掀起世界的滚滚浪潮。 如果有那一天,意见冲突的那一天,你会怎么选择呢,香克斯。 贝克曼隐去喉咙间的叹息,我们可是海贼啊,船长。 你的意志 我从灰色车站回到酒馆的时候,突然话题就到了枪支身上。 我想了想,“路飞的枪的确是我给他做的啦,不过也还多亏了艾斯。” 想到从前苦恼于要怎么给小朋友送礼物,天天巴着艾斯询问、他脸红又不躲开的场面我就觉得可爱。 或许是因为雏鸟情节,看着他口是心非侧过头、偏偏耳朵都红透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我难得的顽劣。 “艾斯,没有你我怎么办呢艾斯?” 我托着脸,光脚踩在地上,埋头打磨抛光的男孩见了又炸毛:“你的袜子呢?” “啊,因为弄脏所以不想穿。”我哀愁地埋怨,“白色袜子真的好容易脏。” “谁让你喜欢在山里穿那种皮鞋啊!” 脸上的雀斑都在嘟囔,眉毛飞出天际,“你真任性欸。”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我气鼓鼓地撑着脸,看他握住枪口,递过来手枪:“现在不会刺到了吧?” 我贴着管身摸到尾,确定这次不会再有突如其来的硬刺扎到手指,温热带着些许湿意的体温还烙印在上面,我满意地冲他点点头,准备套上鞋子回家。 “?你就这么回去?”他拧起黑浓的眉毛,抱手看我。 “难道艾斯想要背我吗?”我看着他不到胸口的身高,又惹来他狠狠的一眼。 “总有一天会比你高的啊!等我一会!”抛下狠话的艾斯很快攀爬到树上,这里的森林树木高大,通常十个我都不能拉圈围住。 不一会,他拿着宽大的叶片回来,棕绿色的细长脉络带着零星水珠,被洗干净的叶子仔细缠在我的脚上,头一次这样尝试的我大感新奇:“好厉害!艾斯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 他撇撇嘴:“待久了就会了。” “没有他的话,我会很苦手。”暖色的灯光照在清澈的橙色液体上,我对身边的贝克曼说道。 自从上次和他们在一起喝酒,结果因为果酒喝醉,被香克斯狠狠嘲笑后,我就重新喝回了橙汁。 反正玛琪诺的果汁都很甜。 “怪不得路飞整天喜欢拿着那把枪晃悠,原来是你和艾斯做的。”男人穿着V领的贴身袖衫,简单利落地束住腰身,“那小子,可是吹嘘他的拳头和枪一样厉害呢。” “嗯,现在也可以这么说吧?” 想到上次他们兄弟打架,路飞伸长手臂想打艾斯,结果反被大哥摆了一道,自己砸到脸上去变得鼻青脸肿。 我轻轻咳了一声,克制自己的笑意。 “话又说回来,大家都在用枪。” 我看着捆在对方腰上的长枪,不仅是光明正大扛枪的贝克曼,耶稣布更是团里鼎鼎有名的神枪手。 “啊,毕竟确实好用。”贝克曼黑色的眼睛扫我一眼,落在大腿处的枪套上。 冷硬的皮革束着雪白的腿肉,对比鲜明。 我掏出枪支,向他介绍自己的爱枪。 “芙蕾雅,这是贝克曼先生。” “贝克曼先生,这是芙蕾雅。” 他气定神闲:“你好,芙蕾雅。” 我饶有其事:“她也说很高兴认识你,贝克曼先生。” 话题一旦打开就滔滔不绝。 “芙蕾雅这个称呼,在我的国家,其实是指另一种武器。”我用软布细细地擦拭轻盈的线条,“没想到她竟然同名,冥冥之中也觉得很神奇。” “武器的名字可是很重要的。”贝克曼不紧不慢的姿态让我格外多看他一眼,年长的副手历经千帆、沉淀下来的气质格外有味道。 “贝克曼先生,你的枪打人痛吗?” 问出这样的蠢话,我却兴致盎然。 燧发枪枪身修长,把手处通常以铁、铅一类的金属镶嵌,在过往的历史中,因为上膛麻烦,常常会有打完一发子弹,枪手反而操起把手打人的事情出现。 贝克曼这样沉稳的人,想一想这样的场景就觉得颇有意思。 他听明白我的意思,朗笑出声,唇边咬着的香烟并没有点燃,“倒也可以这么说。” “贝克!”香克斯突然出现在门外,冲贝克曼点点头。 他眯起眼睛,起身走到屋外。 两人交谈着什么,神色沉重。 发生什么了?我察觉到悲伤的情绪,这样的痛苦几欲让我感同身受,喘不上气来。 我调整呼吸,试图压下自己翻涌的思潮,冰冷的杯壁在这个时候不能带来丝毫安抚。 但无济于事。 我产生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这想法来得太突然,但偏偏有一种直觉让我知道这就是所发生的事。 ……是谁的家人?是谁的妻子? 隔着遥遥海域,我听见那位向来神气的神枪手,发出的心碎的声音。 我默默扯紧衣袍,走出门去轻声打断他们的谈话:“香克斯,耶稣布的儿子也来了吗?” 孩童稚嫩的嗓音就在我耳边响彻,扯得我心脏生疼。 ……妈妈…… [见闻色:LV 2(490/500)] 我抬起眼睛,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勉强勾起一个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一起去吗?” 呼啸的夜风撕扯,衣裙纷飞,我沉默地走在他们中间,香克斯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人说话。 雷德弗斯号的大船上,安放着一樽黑色的木棺。 棺材里躺着的人,是谁? ……王妃睁着双眼,骑士侯的英武强大在死人脸上消失不见,战场上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女人永远不会再醒来。 只为了在一场刺杀中,[保护]她的小女儿。 我颤抖着眼睫,手上一片湿冷。 眼睛里看见的,是她美丽典雅的脸庞,驾驶武器的英姿,拥住我与哥哥温暖的臂弯。 以及覆盖在身体上的,瞪大的、无神的双眼与不停流淌的猩红血液。 ……哥哥也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 有人轻轻拥住我,热量从他干燥的手掌传来。 “娜娜莉?”暗红色的眼里盈满担忧,他按住我的肩膀,弯腰在耳边发出呢喃声。 [任务·真实的谎言] 任务描述:为心爱之人编造梦境,谎话说一千遍变成真实。 任务要求:将母亲带回人间 任务奖励:匹诺曹的感激 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我像被点醒一样回过神。 我将目光投向一边痛哭流涕、抱住耶稣布的小孩,握住香克斯的手,风让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他的神情严肃起来,贝克曼幽幽开口:“是你的选择吗?” 我没有看任何人,“贝克曼先生,我是一名医生。” 香克斯深深看我一眼,拉着我抬脚向耶稣布走去。 我看清楚女人的脸。 秀丽柔和,与记忆里截然相反。 我不动声色,发动了能力。 他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围成一团,和路飞同龄的小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扑向母亲的怀抱。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抬头,“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喝酒吗?” “娜娜莉医生不是才让我少喝吗。”他屈腿坐下,背后主甲板是一群人鬼哭狼嚎。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我偷偷溜出来的,我坐在这个偏僻的小角落,脚要落不落,点不到地,只能悬在空中,露出一大片肌肤。 “你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吧。”他悻悻摸摸鼻子,解开自己黑色的斗篷披在我身上。 “香克斯牌披风,暖和吧?”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跟着露出一个浅笑,披风很长,能将我从头到尾裹住,带着成年人的体温和淡淡酒味。 “香克斯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望着头顶明亮的繁星,在帝国时代,被层出不穷的战争侵扰的世界里,这些距离人类有着几亿光年距离的生命已经很少看见了。 他摸摸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态,“我也不知道,我是孤儿啦。” “……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没关系,你也只知道我从小和罗杰船长他们在一起啊!” “……那罗杰,是什么样的呢?” 他停下动作,手垂在胸前,“罗杰船长,是一个很好的人。艾斯是他佩刀的名字。” “是吗。”我仰望着丝绒般的天际,在知道罗杰的为人后松了口气,“那么艾斯一定是被他们共同爱着的,太好了。” 想到自己之前抽中的道具,我终于下了决定。 “……你知道吗,母亲爱着父亲。”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盯着那一抹柔丽的月辉,“她是像月亮一样的人,强大、温柔、美丽,我和哥哥都是她的孩子。” “但是,月亮的光辉来自太阳,她是那样爱着他,哪怕他后妃无数,只要玛丽安娜与夏鲁鲁的灵魂相通就够了,其他人都是可以被抛弃的弱者。” “……我和哥哥也是。” 他沉默着,听我讲述自己的过往,对于曾经仰慕的母亲的真面目,我一直感到迷茫。 应该是为了保护我而遭遇不幸的妈妈,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从来不是因为害怕我被人杀害,而是害怕我无法成为他们的工具,让他们的理想破灭。 天生的[半个]见闻色持有者,第六感超出常人。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现在就能够窥视我的精神世界了?她与哪个人接触后,就可以读取他的内心? ——但是,目前为止,在娜娜莉皇女身上,还没有发现这种后遗症有觉醒的迹象。 母亲笑着,优雅的脸上满是兴奋,那么为了锻炼第六感,毁掉其他五感,让这个孩子失去生存下去所必须的某种感觉,她自己就会在无意识中开始锻炼五感之外的感觉了吧*。 她的[保护],是谎言。 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我却无法对这样美丽的景色做出反应。 月亮是美丽,也是恐怖的。 “在那之后……我一直在疑虑着,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这样呢?” “——是不是,弱者就应该被抛弃呢?” “哥雅也是,弗雷凡斯也是,对真正需要保护的人们不屑一顾……他们口中的正义究竟在哪里,又到底是在保护着谁呢?” 我想到罗曾经展露的偏激,萨博对贵族的痛恨,孩子失去对世界的信任,世界反而是罪魁祸首。 “……啊,抱歉,香克斯,竟然在这里自说自话这么久。”我终于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自我沉浸在其中,把香克斯晾在一边。 “不,你说的很好。”他微笑着,轮廓清晰的侧脸隐藏在昏暗的夜色下,月亮无法窥探他的半分神色,但语调前所未有的低柔。 “娜娜莉,朝着你的意志前进吧。” 朋友之名 鸟儿从窗口飞进来。 看着这一只羽毛格外靓丽的送信鸟,我亲昵地递上面包碎,“谢谢你,小家伙。” 拆开后细细读下来,对方在收到来信后,果断解决了斯泰利。 我抖抖信纸,里面写着斯泰利本人的儿子,被另一户贵族收养。 提及的人名让我眼神一凝,又失笑摇头,算了,萨博厌恶自己的家庭,他的父母再去收养一个小孩又如何呢? 对萨博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接下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动作了。 我摸摸下巴,王室到底和哪些人共同支持着东海的地下市场,我在斯泰利的记忆里没有找到答案。 但是对于地下市场的海贼们,我已经有了眉目。 将这些消息都唰唰写下来收在衣服内侧,准备连同之前的疑问一起寄给龙先生,我心满意足地停笔,重新拿起书本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贝克曼看着书名,《如何成为垂钓之王》,一看就知道有多无聊的大部头,“喜欢钓鱼?” “反正我也在等路飞嘛,这本书意外地有趣哦。”晃了晃手中的书,我颇感好奇地问他,“贝克曼先生,海王类里会有猫吗?” 我看着里面对海王类的描述,有青蛙,有牛,什么动物都有。 真有意思啊。 “你没见过?”贝克曼倚坐在桌子上,高筒黑靴束住宽大的裤腿,鞋尖侧朝。 我想了想,摇摇头。 “不论是在东海北海,亦或者说去伟大航路的时候,都没有看见。或许是因为我去的地方比较少吗?” 贝克曼挑高眉毛,“或许是因为,你的威慑。”他眼里带着浓浓笑意,“白色魔女。” 我一下子羞红了脸。“不要这样逗我!贝克曼先生!” 这个称呼实在太令人难为情了。 “还不如像香克斯的称号,直接叫我白色呢。”我把厚厚的书本压在脸上,无力反抗着。 “听到这话,香克斯会高兴地不得了。”他懒洋洋地补充。 “欸?他觉得自己的称号很酷吗?”我从书本里投来疑惑的眼神。 世界政府对海贼的称呼还真是简单粗暴。 “大概吧。”贝克曼手里的香烟夹着要掉不掉。 我盯着看了一会,“贝克曼先生,你是因为我在才没有吸烟的吗?” 从第一次遇见开始,他的烟就没有怎么点燃过。 “嗯,小孩子吸什么烟。” 我犀利地指出他的漏洞:“可是路飞在的时候明明你也有在抽烟欸。” 想了想自己和路飞的不同,我不好意思地从吧台摸索出火柴。 “不用因为我是女孩子就顾虑这个啦,贝克曼先生,我的朋友也经常抽烟。” 至少柯拉松在这方面没什么顾忌。 “当然吸烟太频繁也对身体不太好吧,香克斯之前喝了太多酒,差点犯病了。啊,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啰嗦。” 划开火柴,小小的火焰燃在手中,我歪头看着他,试探性地嗯了一声。 贝克曼从善如流地咬住滤嘴,男人穿着贴身的黑色V领,胸口的线条随着呼吸起伏,眼前一绺黑发松松垂到下颌,我才注意到他的发尾竟然也带着弯曲的小卷。 我站在他翘起的小腿旁,另一边是他放手的木桌,隔着桌子,不得不向前倾着身体向他靠近。 贝克曼低头,手指虚虚搭在滤嘴前方,窄窄的眼皮一抬,小小的火星亮在了他深色的瞳孔中。 他夹住香烟,冲我吐出灰雾色的烟圈:“以后可别给人这么做了,小姐。” 我被突然的烟雾呛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日总是成熟可靠的大人。 他挑眉,举起酒杯虚虚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我气哼哼举起书换了个方向,果然能和香克斯混在一块的都是一样的脾气! 话说回来,路飞呢? 他今天说好要和我一起去海边的呀? ……嗯? 我皱起眉头,将书放在台子上。 “娜娜!”玛琪诺匆匆从外面进来,语气急促,“路飞他!” 玛琪诺未开口说完,我便神色一动。 糟糕! “玛琪,别往海边走!”我喝住玛琪的动作,她正扶着胸口想要出声,被我打断:“香克斯去救路飞了吗?我这就过去!” 来不及解释,我扔下书本,急促地往海边赶去。 “……欸?”玛琪诺愣在原地,“我还没有告诉娜娜,她是怎么知道的?” 贝克曼走到她身边,若有所思。 [见闻色:LV3(15/1000)] [任务·传承] 任务描述:谁的意志将被传递,谁的未来将要展开。在一切开始之前,这是最初的原点。 任务要求:阻止香克斯断臂 任务奖励:勇气鲤鱼旗 奇异地,我知道他们的方向,直接就往海里跑,甚至看见一只海王类跃出海面,咬下香克斯的一只手臂。 “住手!” 反应过来时,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站在海里,路飞被香克斯抱住,我站在海王类的面前。 这只身形不算庞大的海王类在人类面前,依旧算得上庞然大物,现下,它的利齿狠狠咬住香克斯的左臂,不知为何没有咬下。 “我说,住手。” 我点住它粗糙的眉间,巨兽的眼里闪过几丝退缩,半晌,它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消失在海平面。 长长的尾巴激起一层海浪,头发贴在身上,我随意抹去脸上的水渍,直接从香克斯手里接过路飞,拉着他没有受伤的手臂。 我们直接上了雷德弗斯号,德歌在村里,路飞被留守的船员带走换衣服。我走到医疗室,随便拿了一件披风围在身上,翻找出药物,示意身后的男人坐下。 香克斯乖乖地坐在病床边,我小心翼翼剪开衣袖,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和血淋淋的伤口黏在一起。 我面不改色地撕开,海王类造成的伤口非常严重,大臂里外两侧都受到撕裂,我看一眼就心下了然。 香克斯的左臂,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灵活了。 想到他是左利手,我沉下神色。 在仔细处理了血肉模糊的截面后,我拿出绷带轻轻绑好。 如果如果罗还在,是可以通过手术果实缝纫血管神经,实现复原的。 可是我连罗在哪里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又只能复活死者。 太糟糕了,为什么我不能更强? “别哭呀。”他轻轻接住掉落的眼泪,“不是说你们女孩子哭了会变丑吗?” 这又是从哪听来的话? 我被他揽住,直接坐在了膝上,他的手紧紧扣在腰间,长长的卷发遮掩神色,偏偏香克斯不安分地俯下身子,想要看见我的表情。 “香克斯!” 我被他这样乱拱的姿态弄得没办法,露出脸来,又气又急地想要打他,又害怕牵扯到他的伤口。 香克斯突然叹了口气,疏朗的眉眼如初,拉住我紧握的手轻轻抚开,红发垂在额前,给他的面容带上一分青涩。 “……” 我靠在他湿答答的怀里,半晌才开口:“谢谢你,香克斯。” “以及对不起。” 他的眼里平静又温柔,“没什么大不了的。” “娜娜莉和路飞都是我的朋友。” 外面有人敲门,我看他一眼又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贝克曼进来,挑起眉毛看他,香克斯摇摇头。 “……再等几天,就出海吧,贝克曼。出发去伟大航路。”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他们从医疗室出来,宽大的衣袍翻飞,风中传来路飞的声音:“我要成为海贼王!” 我愣住。 香克斯说了什么,我没再听见,只是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我突然想到初遇路飞时的系统提示。 世界的主角。 ……未来的。 海贼王。 他带着香克斯的草帽走到我身边,眼眶发红,我揉揉他潮红的脸蛋,“今晚上还是一起睡好不好,路飞?” 他带着浅浅的鼻音嗯了一声,我披着带着花纹的披风,对着贝克曼说道:“贝克曼先生,请代我转告它的主人,我洗干净之后会还给他的。” 他点点头。 我看着后面那抹亮色的身影,他面容依旧,遥遥冲我们挥挥手。 玛琪诺在岸口焦急地等待,那一豆昏黄的灯光像从前每一天那样点亮。 我走过去,给女人一个下意识的微笑,被她轻轻推在后背,“一起回家吧,娜娜。” 等我换好睡衣出来,她便拉着我的手,“路飞已经睡着了。”年长的女人爱怜地抚摸我的长发,“要喝牛奶吗?” 我点点头,她将我按在柔软的沙发上,给了我一张勾勒着鲜花与小猫的毛毯。 餐桌上放着可爱的、我最喜欢的盘子。 我耸耸鼻子,喝完那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眼泪突然就落下来。 “小哭猫,怎么哭了?”馥郁的女性身体靠在我身边,玛琪诺一边用毯子裹住我光裸的膝盖,一边轻轻抚摸我的背脊。 “玛琪……”我止住眼泪,难为情地用手藏住脸,“我还是小孩子吗?” 女人的手臂软软地围住我,“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可爱的妹妹。” 我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我还是觉得,自己好弱……为什么不能保护到大家呢?香克斯的事,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就不会发生。” 玛琪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娜娜,你有这么和他说吗?” 我摇摇头:“……香克斯说没关系……但是!” 玛琪诺将手指放在我的唇边,“首先,香克斯愿意保护自己的朋友。其次,如果不是你的话,他可能会伤的更重。” “你有力量,想要保护我们,但是在长大之前,也稍稍依靠一下大人吧” 我抓紧毛巾,用力地连手指都觉得酸痛。 不想这样。 被保护着,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妈妈的‘保护’,是谎言。 哥哥的‘保护’,让我失去他。 人体内的血流多久才能干涸? 妈妈的血液,一直以来包裹着我。 哥哥的血液,在许多年后又一次沾染在手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已然洗干净的手指,粘腻的触感似乎如初。 愤怒的情绪像野火一样在心中点燃,我咬紧牙关。 倘若在船上遇见的不是龙,倘若在港镇柯拉松不是好人,倘若山贼看向玛琪诺的时候我没有赶到,倘若今天我来得更迟。 ——因为是弱者。 弱者是无法达成愿望的。 玛琪诺安慰着我,但她的话无法让我的心平静。 世界不会因为是小孩就变得温柔。 我沉默不语,玛琪诺微微叹口气。 她用毛巾温柔地擦干我的长发,“没关系的,娜娜。” 一直以来总是温柔等待我们的女性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总是扎起来的墨绿色长发柔柔垂在胸前。 “慢慢去寻找自己的路吧,小哭猫。” 我沉默地握住她柔软的手指,玛琪诺是我在这个世界里遇见的,最像姐姐的存在。 上一个与我亲昵的姐姐,同样是死去了。 那个时候,我只能在广播惊慌的话语中,亲耳听见她的死亡。 我不会再允许……不会再许可这样的事发生。 撒娇地将脸埋在玛琪诺的肩膀,假装自己沉沉睡去。 女性宠溺地笑出声,将我直接抱起往楼上走去。 “……?还没睡吗?” 我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听见玛琪诺对路飞嘘了一声,随后,柔软温热的小团依偎着,小小的手指努力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真是的,路飞,弄得人很痛啦。 我这样想着,却逐渐勾起嘴角,悄悄开口:“不要告诉艾斯他们哦,路飞。” 稚嫩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不要哭了,娜娜。” 我偷偷睁开眼,路飞凑近了咬耳朵:“玛琪诺去洗澡了。” 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样子逗笑,我问他:“今天吓坏了吗?” 他诚实地摇头,“香克斯救了我。” 路飞圆圆的大眼睛闪过期待的光,他说:“娜娜!我要成为海贼王!” “加油吧,路飞。”我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眉间。 他看着我:“娜娜的梦想呢,大家都有肉吃的世界。” 我轻轻拍打小孩子柔嫩的后背,这样稚弱却已经坚定了的未来。 我低低出声,像忠告自己:“是的哦,每个人都有肉吃的世界,不会受伤的世界……不管有多困难……不管是谁阻挠……我都会实现它。” “啊!”路飞叫了一声,他认真地看着我:“还要娜娜不哭!” 调皮的男孩做了个鬼脸,“娜娜是哭包。” 这小子。 我被他惹得哭笑不得,心下的沉重却无法像从前一样消散。 这样弱小的我,在路飞长大后还能保护他吗? “没关系……”我恍惚间说出口。 “哥哥,我会实现我们的意志。” 罗杰与露玖 雷德弗斯号重新启航,他们将驶向伟大航路,去往新世界。 船员们忙碌地奔波,在大船与陆地之间来返。 我将迭好的披风递给贝克曼,“谢谢你的披风,贝克曼先生。” 他突得抬头,眉目间带着惊异。 我恍若未觉:“以后就是在海上相见了。” 贝克曼接过衣物,口吻依旧平淡:“这是你的能力?” “很方便,不是吗?”我望向大船,真诚地祝愿他们:“一路顺风,贝克曼先生。” 副手欲言又止,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叫我的名字:“娜娜莉……我们会在伟大航路再见。” 香克斯站在不远处,和路飞在说些什么,我看着这一对忘年交,没有打断他们的告别。 他直起身子,眼睛看向我,似乎饱含了许多情绪,但最终都像海面上的浮冰,久久地沉寂下去。 我主动开口:“再见,香克斯。” “再见,娜娜莉。”他说得很慢,与之相反的是滚滚翻涌的披风,“兄弟们!出发了!” 帆面鼓动,熟悉的船首像转换了方向,载着海贼们去往更广阔的海洋。 我和路飞走在回去的路上,阳光依然璀璨,投射在大地。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们在七月的时候相遇,也在七月的末尾告别。 现在依旧是夏天,那个眼睛比星星还要壮丽的海贼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路飞兴致不减,大声向兄弟们宣布自己的梦想。 山林里群鸟纷飞,我的心绪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想要世界变得温柔,想要重要的人不再受伤。 我会保护他们,哪怕付出所有。 我温柔地注视着他们,萨博靠坐过来:“你也要离开了吗?” 并不惊奇他的敏锐,我靠在大树粗壮的躯干上,轻轻点头。 “萨博,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愿望和家人的意志相冲突,你会怎么办呢?” 他不躲不避,“娜娜莉,你已经有你的答案了。” 我笑出声,看着兴高采烈和艾斯围成一团的路飞,“的确是这样。” 想要成为海贼王的路飞,会不会和我的梦想相冲突呢?驶向伟大航路的香克斯,有一天会不会和我站在对立面呢? 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只会平添烦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背负着包裹,绝不会屈服。 萨博拉住我的手,稚嫩的脸上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路飞、艾斯和娜娜莉,都是重要的家人。” “娜娜莉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路飞想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实现你们的梦想吧,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 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向灵魂最深处,“谢谢你,萨博。” 我们聚在达旦的家里,玛琪诺和达旦说笑着,路飞沉浸在美味的烤肉中,萨博宠爱地给弟弟递上果汁。 我叫住艾斯,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他看着手中薄薄的信函,精致的火漆印章盖在上面,是一个巨大的风筝*。 “是给艾斯的惊喜。”我比了个嘘的动作,说得斩钉截铁。“你会喜欢的。” 艾斯看着手上的邀请信,“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用手撑在身后:“艾斯想要我一起吗?” “可以用肯定的语气要求我哦?”我侧过头,看向这个从出生就没有被宠爱过的男孩。 遇到我们后,可爱的脸上才逐渐展露着活泼的笑容。 但是这还不够。 出生在世人的憎恶中的孩子,抗拒自己血脉的孩子。 但哪怕我比他大了许多,他依旧自诩为大哥,要保护着我们。 从来没有感受过血亲和世界的爱护,却愿意笨拙着努力对我们付出。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哥哥的影子。为了爱着的人,牺牲自己也甘之如饴。 这样可不行呀,艾斯。我看着他,爱着我们,也要爱着自己才好呢。 想到香克斯口中一直对儿子的出生抱有期待的罗杰和露玖,我握住他的手。 依旧恨着也没有关系,无法释怀也没有关系,不会珍惜自己也没有关系。 在真正走向世界、扬帆之前,慢慢学习吧。 这是我在离别前,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一起吧。” 身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我眉梢带着笑意,应声答应。 根据论坛的说法,[奇妙邀请函]的创造灵感来源于从前名为“亡灵节”的节日。 与死去的亲人重聚,令亡者回到家人的身边。 我拉着艾斯,脚下是一整条金黄色的路,是全然的树叶组成的大道,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亡灵与活人。 这里似乎成为了位于亡者与人类世界的中间地带,而且联通着万千宇宙。 我好奇地看着另一边的红发女巫,她紧紧拥抱着恋人,男人穿着鹅黄色的披风,面容是与人类截然相反的红色,额顶是水滴状。 有面容稚嫩的女孩,有穿着蛛网服饰的青年,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拥抱着已然离开的亲人或爱侣。 “艾斯……” 男孩紧紧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正带着可爱的雀斑。 那个名称被他含在嘴中,不敢说出口,像害怕打破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艾斯的母亲,或者说露玖,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在我以为她会温柔地拥抱着艾斯的时候。 美丽的女性伸出手扯住男孩的脸颊。 东拉西扯,嘴上撒娇似地开口:“明明是我的小孩,为什么和我一点都不像嘛。” 不,这孩子的雀斑明明和你一模一样吧。 我默默住了嘴,看着母亲折腾自己的孩子。 艾斯僵住身子,像洋娃娃一样被露玖玩弄。 良久,他像才找回自己的灵魂一样开口:“……是……?” 露玖顿了顿,开朗的笑容展露无遗,“是妈妈哦,艾斯!” 我看着露玖轻柔地拥住艾斯小小的身体,悄悄转过了头。 “谢谢你。”男人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我惊了一下,看向突然出现的黑胡子男人。 “啊……”我愣住,很快反应过来:“罗杰先生。” 他摸了摸上翘的胡子,“不要这么叫我,好奇怪。” 罗杰沉默着,他没有出现在艾斯面前,或许是知道自己给孩子造成的痛苦,或许是知道艾斯的怨恨,曾经的海贼王只是默默注视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他。”他转头看向我,面色诚挚,“真的非常感谢。” 我看着他,“不去见他吗?” “艾斯不会喜欢的。” 罗杰开口:“可以的话,少用你的力量。” “看见他人的记忆……有时反而会带来不幸。” 我没有出声。 类似于罗杰的话,并不是第一次听见。 在哥哥死亡的时候,通过心灵交流而得知全部真相的我,被他要求封印这样的力量。 ——“这份力量虽然可能派上用场,但它太危险了。我知道曾经一个男人拥有相似的力量,但他使用过度,以至于内心崩溃。” 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样的能力渐渐复苏。从一开始的皮肤接触、共鸣情感,到后来探测记忆。 而心念一动就能阅读他人的大脑,正是见闻色升级后的力量。 因此,不论是玛琪诺的求助,还是披风的主人,在想要知道的第一时间,我便透过他们的记忆得知了答案。 过度地窥见记忆,阅读心灵,到最后只会导致自身的崩溃。 这也是贝克曼对我叹气的原因,我想,他一定很无奈,但又没有立场让我停止。 “我不会滥用的,罗杰先生。”我没有应承,转移了话题:“有什么需要我带给香克斯他们的话吗?” 海贼王在得知实习生已经向伟大航路出发后哈哈大笑。 “真是不得了的小子。我能有什么话带给他呢,他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了啊!” “嗯,说到这个的话,或许其他人会有。” 他一下子消失不见,不一会,带着另外的身影出现。 “她们都是露玖的朋友。” 我好奇地看着两位女性,同样是两位母亲。 “……啊,是这样吗?” 我认真地点点头,做出承诺:“我会带到的。” 另一边,艾斯依旧一动不动,承受着来自母亲的爱。 “是时候该说再见了……”露玖细细地亲吻艾斯的脸颊,“我们爱你,艾斯。” “你是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不顾男孩陡然瞪大的双眼,眼前的一切像烟火一样消散。 露玖温柔地挥挥手,罗杰也站在她身边,两双不一样的眼睛带着同样的爱怜看着年幼的男孩。 “……等等!” 脚下黄金色的道路正在消失,亡灵和人世间的挚爱告别。 “谢谢你,为艾斯做的一切。” 在最后,女性的身影随风飘散,罗杰的声音同样如此:“去香波地吧,我的朋友会帮到你。” “你只要告诉他……” 我和艾斯在昏沉的月色下苏醒。 他的颊上不知何时遍布泪水,“……妈妈。” 我轻轻拥住他,露玖用二十个月的时间分娩,胎儿漂过一个个没有标记的月份,是爱让他降临。 ——为什么你要生一群罪人出来呢?我自己还不算是一个顶坏的人;可是我可以指出我的许多过失,一个人有了那些过失,他的母亲还是不要生下他来的好*。 可你并不是罪人,你并不是她不幸的总和,恰恰相反,你是她赠予这个世界最后也是最棒的礼物。 温柔的你,倔强的你,付出爱意的你,保护我们的你,反抗世界的你,努力长大的你。 每一个孩子出生时都带来信息说:神并未对人类灰心失望*。 你的出生、你的到来,你能站在这里陪伴我们,成为我们的家人。 “真是太好了,艾斯。” 剑豪会面 我收好之前与革命军的通信,悄悄离开了风车村。 在航行的路途中,我又看了一遍霸王色 [霸王色霸气:LV2 (120/500)] 我的思绪翻飞,想到自己即将去往的港口。 在写信告诉龙自己的打算后,他让我去到苏醒时的村庄。 “你好,霜月先生。”我冲面前穿着道服的男性微微鞠躬。 “你就是娜娜莉小姐吧,欢迎来到道场。”名为霜月耕三郎的男性带着眼镜,一副斯文温和的模样。 “是的,接下来的日子还请您多多指教!” 一心道场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也是最大的道场。 主人兼老师,霜月先生是一名强大的剑客。 “剑的修行,并不真正在于武器。”他细细讲述,“落花飞叶可以是剑,木头柴火可以是剑,心和眼神也可以是剑。” 他的目光落到摆在我身边的枪支上,“说到底,剑只是一种武器的名称,就像枪、刀、锤、炮一样。” “不过,武器的力量再怎么殊途同归,也有不同的掌控方式。” “娜娜莉小姐,开始攻击我吧。” 他站在道场中央,恍如普通人。 我没有拿起芙蕾雅,说到底,它也有可能像曾经的铅笔小刀一样被折断。 怎么能全然依靠它呢。 依靠武器,而不是掌控武器的人,最终只会落败。 我后脚一蹬,笔直地冲了出去,右手握成拳状,猛地朝他击去。 霜月动也不动,他的气息仍然是平静的,在一瞬间伸出手指,直袭面门。 我像料到一般做出反应,头脸向后一仰,抓住他的手指,在空中一个翻滚,用腿击打他的手臂内侧。 “强大的见闻色可以看见对手的招式,但过于依赖,对方招中有招的时候就会很难驾驭。” “你要知道,见闻色是每个人都可以锻炼的力量。” 霜月平淡地讲述这样的道理,一个巧劲将我甩开。 “你的根骨很好,但如果不加以锻炼,是无法达成你想要的目标的。” 他简单点明,“战斗意识不错,知道利用见闻色,但是不够。” 我来不及整理形容:“请教我吧!霜月先生!” 他的眼睛在镜片后浮现笑意:“在道场,你应该叫我老师。” 我甩甩自己绑好的长发,坐在檐廊下,苦恼地复盘这半个月以来的训练。 霜月耕三郎站在道场上的时候,处处有破绽,但其实每一个姿势、每一处落脚,都有着回应的余地。 和他的一对一训练,的确让我学到许多。 “在我这里,每天挥剑一万次是基本要求,娜娜莉,你不是剑客,但是锻炼手法上都有相通之处,从今天开始,先从最基础的体力训练开始吧。” “今天开始,绕着后山跑50圈。” 看着面板上剧增的数值,我给自己打气,加油啊娜娜莉!你可是玛丽安娜的女儿! “娜娜莉姐姐,你要的剪刀和镜子!” 短发的小女孩蹬蹬蹬地跑在木板上,像一头小豹,稚嫩的脸上可见未来的英气。 这是霜月老师的女儿古伊娜。 现年九岁的她,也作为道场学生积极地训练着,并且是天赋最出众的那个。 我和她作为道场仅有的女孩而熟稔起来,并且很快发展出友善的关系。 “谢谢你,古伊娜。”我笑着向她道谢,拿起剪刀,在头发上比划着要怎么下手。 长发对目前的我而言只是累赘,之前竟然因为头发被霜月老师拽住限制了动作。 面对我忍不住的眼泪,他只是说:“敌人可不会管这样的招式会不会丢脸。” 我不舍地摸摸自己浓密的长卷发,一直以来,不论是哥哥还是我,亦或是女仆姐姐,都十分珍爱着她们。 小的时候,哥哥不放心任何人接近我,总是努力操持包办我的生活起居,包括理发。 “娜娜莉的头发轻飘飘的,和妈妈很像,啊,不要动哦,娜娜莉。” “可是哥哥,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我好累哦。” “我来帮你吧!”古伊娜看不下去我笨拙的动作,熟练地替我系上围布,稍稍比划一下,利落的咔嚓声就源源不断地传来。 我才想到,古伊娜作为女孩子,恐怕是经常自己修剪头发的。 这个家里只有她和霜月老师,恐怕好多事情都是这个女孩子一个人摸索。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历翻到1512年。 [体力:895→3105] [武力:700→2710] 当我轻松地跑完五十圈从山上下来,走在镇子上,提着才买的东西准备回去时,听见一直以来照顾着生意的鱼老板突然问道:“说起来,古伊娜也到了这个年龄呢。” 见闻色告诉我她的想法,我不赞成地看着老板,她摇了摇头:“她要变成大姑娘了,以后还能学几年呢?”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吗?” 鱼老板看了我一眼,“……你是大地方的小姐,像我们这种村子里的女人,很少像古伊娜这样。” “男孩子学剑还可以保卫村子,以后当道场老师,古伊娜学了剑又教给谁呢,这个村子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要学这个东西。” 她手起刀落,鱼头和鱼身分开,暗淡的鱼目对上我的眼睛。 我慢慢回到道场。 女孩子灵活矫健的身影跪坐在榻榻米上,细细的眉头皱着,在苦恼手中的针线。 “古伊娜,来我这边。”我冲她招招手,递给她刚刚买好的礼袋。 “欸,这个是……?”古伊娜过来坐下,好奇地打量手上薄薄的短上衣,还带着可爱的猫咪图案,“是夏天穿的衣服吗,姐姐?” 我让她捏住两条宽宽的肩带,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出这种衣服的作用,古伊娜一下子羞红了脸。 我看出她的不知所措,想了想:“这是身体长大的过程,古伊娜,意味着你要慢慢长高、力气变大、能拿住更重的剑。” “加油吧,小剑客。” 在那之后,古伊娜像确认了什么似的,飞快同我亲密起来。 “霸王色只能掌控……” 回忆着霸王色的说明,我轻轻向左一躲,提住像炮弹一样的身子。 来者有一头绿头发,脾气又直又冲,将古伊娜视作有生以来的劲敌努力着。 同样也是重要角色之一。 [结识重要角色·索隆,成就x1000] [成就:82200→83200]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心怡的道具了。成就就这样攒在这,堆积成山。 “怎么啦,索隆?” 我将他提到空中,颇为无奈地问他。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现在已经是1801败了。 在我和古伊娜亲密起来后,似乎将我看作什么象征,同古伊娜较劲似地与我靠近。 简单的男孩只会举起他的木剑,“和我战斗!”大声地高喊着。 “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 知道我和古伊娜形影不离的他大吼大叫,在空中狂蹬双腿。 我用力地弹了弹他圆润的脑门,“因为你是男孩。” “为什么你和古伊娜都这样。”他挨了我一个脑蹦,疑惑着皱紧眉头。 “男孩女孩又有什么不同?就连老师也是在说这种话!” 我把他放在地上,对这个一根筋的男孩无可奈何,“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你问霜月老师这种事了吗?” 我惊奇地看着他,对着一个父亲问出这种话,索隆还没有挨揍真是奇迹。 “才没有呢!是我听见的!老师对古伊娜说!” 男孩用力地反驳,我握住他的手,心不在焉地点头。 “嗨嗨,索隆想要吃饭团吗?我才从古伊娜那里学来的做法呢。” “好吃的白米饭,配上香喷喷的肉,真的超棒哦?” 到底要怎么掌控霸王色呢? 我漫无目的地想着,拉着索隆走到厨房。 “姐姐!中午好!哦,还有索隆。” “什么叫做‘哦,还有索隆’啊!古伊娜!” 我听着他们的拌嘴,对站在灶台前的古伊娜挥挥手:“中午好呀,古伊娜。” 我疑惑地看着她面前的餐盘,摆放着小巧可爱的紫菜饭团。“这是今天的零食吗?” 她涨红了脸,匆匆将饭团塞到嘴里:“不……就是,今天并不怎么饿……” 她在说谎。 我垂下眼,看着她紧赶慢赶地把饭团塞到胃里,又要跑出去,就知道这个女孩是想抓紧时间练剑。 “不可以哦,古伊娜。刚吃了饭,不能剧烈运动。” 她的嘴唇呐呐了什么,又低下头。 我神色不变,拉住她的手,“今天我也准备了饭团呢,是才钓起来的海鱼?特意拜托了鱼老板帮忙处理。” “一咬下去还有满满的汁液,虽然说有一点腻,但是配上白米饭和清茶就刚刚好。” 肚子咕咕地叫起来,我看着这个一天到晚因为练剑运动量大得惊人、饭量也大得惊人的女孩,发出邀请。 “一起吃吧。” 她羞羞地抬起眼睛,里面是挣扎很快转变成坚决。 “不!我,我已经吃饱了!” 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我摸摸下巴。 “呐,索隆。” 背后偷偷摸摸从冰箱里翻出汉堡肉的男孩僵住身体。 “之前你提到、关于霜月老师对古伊娜说的话,我突然很有兴趣。” “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大典太光世 “女孩子无法成为世界第一,霜月先生*,这是你的理念吗?” 我扎好道服的腰带,面前温和男人的面容突然变得陌生。 在这个道场,除我以外的学生,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他们当中,古伊娜是道场主的女儿和徒弟,是最具有天赋、也是最仰慕霜月的存在。 正因如此,我可以不在意村民们的看法,但对他的态度感到尤其的愤怒。 古伊娜可以怎样,古伊娜不可以怎样。 这样的话,最不应该由他说出来。 [任务·鸿鹄之志] 任务描述:命运对勇士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勇士低声回应:我就是风暴。 任务奖励:大典太光世 “我无法理解这样的理念,也无法尊重。” “请与我,堂堂正正地一战吧!”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被打倒、被摔出去、被砸在地上。 不仅是手和腿,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但是不可以认输,不可以停止。 原来这就是他的看法吗?额头的伤口流下血液,我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向那个依然站立的人。 这样的强者……这样的男人……在看向我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旧友的拜托吗? 在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倒下的时候,会不会产生一点点、对于对手的尊重呢? 还是说,只是觉得、女孩子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就够了,而不是应该去奢望最强。 ——这不是女孩的领域。 古伊娜悲伤的面容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面前。 一直以来的努力,一直以来的憧憬,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前进的方向,一直以来的所有付出——那些血和汗水,手脚上的伤疤与厚茧和断掉无数把的木剑。 连同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理想,一起被否认了!! 而否认她的人,轻飘飘说出这样话语的人,正是她最尊敬、最崇拜、最爱戴也最想超越的人! 是她的师傅和父亲! “……别开玩笑了……” 脚踝传来剧烈的阵痛感,却让我的嘴角带上冰冷的笑意。 能够感受到痛苦,不正是活着的证明吗?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着痛苦,所以才会成为“我们”。 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样的课程?! 多弗朗明戈的笑容作呕。 因为,娜娜莉可能会用到不是吗? 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一只待价而沽的宠物猫。 “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我宣布从此刻起,停止你在11区的所有行政权。” “请等一下父亲!我还!” “这是赦命。” 一瞬间,许多张似曾相识的面容重合起来。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理由……” 我要走什么样的道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拥有什么样的理想,我与生俱来的性别与力量…… 都不是你们仗着力量来否定的借口! “——我不许可。” 无色的气流轰隆作响,在道场的地板上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木屑高溅,却在飞向我的时候转换了轨道,像古神话里要破裂天地的雷霆,怒吼着凌厉无匹地向站立的灰炮男人刺去! 道场外风声呜咽,大海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霸王色霸气:LV3(10/1000)] [武装色霸气:LV2(5/500)] 我擦去脸上的血渍,对着睁大双眼、一直以来的平静面具被打破的男人笑道:“霜月先生,可以回答我了吗?” 第二天醒来后,全身无法动弹。 就连勾一勾嘴角都变成无法承受的动作。 “姐姐!”古伊娜扑在床边,眼里闪着我看不懂的光芒,“你醒了!” 我张了张嘴嘴巴,喉咙里却无法发出声响。 “你已经睡了一周了……老师、爸爸他说是体力负荷太重。”古伊娜替我讲述着情况,眼里莹莹闪烁。 她的声音里带着恍惚,仿佛现在也依旧在梦中:“姐姐。” “古……古伊……娜。” 我努力地发出声音,难听嘶哑,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狼狈。 “啊!先不要说话!” 古伊娜手忙脚乱地起身,想要替我倒一杯热水。 我拉住她的手掌,触感并不细嫩,反而带着厚厚的剑茧,手指上的小伤口恢复又撕裂。 这是一双未来剑客的手。 我定定地看着她,不愿意转移哪怕丝毫注意力:“你会……你会成为!” 她大大的眼睛里突得掉下泪水,怦地跪坐在榻榻米上,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压住头发。 两个人的心跳怦怦作响,似乎频率都变得一致。 “我会成为最强的,姐姐。” 含泪的声音振振有词:“我会成为世界第一剑豪!一定会!!” 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后,我终于恢复。 在这个时间里,龙的来信又一次送达。 令我惊异的是,霜月似乎并没有对他提及这一次的事情,龙的口吻如常:“世界会议即将开始……天龙人会来到哥雅……” [任务·阴影中的眼睛] 任务描述:有谁在暗中窥探,他是敌人故人还是?这一份与过去挂钩的谜题,似乎在谁的嘴里可以得到答案。 任务要求:哥雅国王的记忆 任务奖励:记者的眼镜 我严肃了神色,心下了然。 在这里待了半年,也是时候离开了。 姓名:娜娜莉·兰佩路基 身份:革命军 称号:白色魔女 年龄:15岁 体力:895→4105(力拔山兮气盖世) 智力:917→1001(你能解决太多难题) 魅力:910→1000(会有人为你神魂颠倒) 武力:700→3910(可以谋得一席之地) 天赋:蜂巢之血amp;戈耳工血管 三色霸气:霸王色LV2amp;见闻色LV3amp;武装色LV2 成就值:83200 声望:21600(伟大航路·神秘新星) 悬赏金:10亿八千万 资金:10w贝利 想到竟然就这样神使鬼差觉醒了霸王色,我心中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在和霜月的战斗中,他的点到为止反而让人愤怒。哪怕突然爆发的霸王色让他一时间愣怔,我最后也因为体力枯竭倒下了。 “啊,索隆。”门被拉开,我看着端着盘子进来的人笑着打招呼,“下午好,今天的战果怎么样?” 他放下餐具,非常果断地说:“1877败。” 头一次在他口中听见承认战败的我吃惊地看他,白色的道服衣袖被束起来,索隆摆好餐盘,抬头看见我惊讶的表情,抿着嘴巴说:“怎么做出这种样子啊!” 我抬手摸摸他的短发,看着他应激一样瞪大眼睛,忍住笑意对他说:“因为觉得这样的索隆好可爱啊。” “白、白痴!男生怎么可以这么形容!” 他小麦色的脸上涨起红晕,我端起热腾腾的汤,听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慢吞吞地开口:“男孩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形容呢。” 一点就冲的男孩子没有吭声,我奇怪地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神色郑重地看着我。 “?怎么了,索隆?” “我从来没有觉得!”他突然狠狠地看着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和古伊娜有什么不同!” “因为索隆是个好孩子嘛。”我点了点他的眉心,“谢谢你,我和古伊娜也很喜欢索隆哦。” 一直以来、不被周围眼光影响着、不在乎性别的索隆,不会明白古伊娜的困境,但同时,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会让古伊娜一次次愿意接下他的挑战。 “我会成为世界第一剑豪!” 突兀地,他握住我的手宣布。 同样粗粝的触感在手中传来,我想到认识他后冒出来的成就值提醒音,笑了笑,对着这个同样志向远大的男孩点头。 “我知道了,和古伊娜一起加油吧!” 在临走前,我将得到的奖励交给了古伊娜。 [大典太光世] 物品描述:以锐利着称的天下五剑之一,握住剑柄,斩断一切不平。 “古伊娜一直是很有勇气的女孩子。” 我摸摸她柔顺的深蓝色发丝,“主动提出要练剑、日夜不休地锻炼、打败前来挑衅的大人……” “你这样聪颖强壮,只缺了一个东西。” 点在她的胸口,“那就是身为强者的心。” “想要成为世界第一剑豪,弱点不是体力,不是剑法,不是兵器。而是一颗就算有人阻拦,就算有人不认同,就算有人敌对……不论前方有千般万般难,也从不后退的、坚定的意志。” “没有它,你只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剑客,但远远无法成为最强。” “古伊娜,世界很大,大海很大,有许许多多和我们性别一样的强者,你一定要去看。” “你的未来是那样光辉灿烂,有无数的可能,不要因为外人的话语而让你的心灵蒙上阴影。” 她的眼里努力包住泪水,眉间依稀可见坚毅。 “这一把剑诞生于我曾经居住过的国家,她的锋利足以刺破一切。” “古伊娜,成为她的伙伴,斩断所有你的不喜欢,在未来的大海上再与我相遇吧!” 古伊娜非常用力地点头,压住喉头哽咽的鼻音:“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一边的索隆抱住剑,我看着他倔强的眼神露出笑容,“索隆也是一样。”我好笑地举起手:“来击掌吧,你们两个。” “为未来的剑豪们。” “我一定会成为最强!” “我会打败你!成为世界第一!” 看着又吵起来的男孩女孩,我站直了身子,对着身后遥遥站住的男性点点头。 霜月耕四郎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同他走到岸口,声音飘散在风里:“谢谢你,为古伊娜做的一切。” “霜月先生……多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我没有去接:“可是,我不仅是因为古伊娜才与你战斗的。” 霜月沉默,半晌,他向我认真地鞠躬。 “这是一个失败的父亲的道谢。” 我不为所动,看着他:“这些话……你有想过告诉她吗?” 说得再多,向我这样的外人表达,又有什么用呢。 真正受到伤害的是那个孩子才对。 “语言带来的伤害是很难抹除的,霜月耕四郎先生。”我语气冷淡,“你的歉意、你的想法,都应该对着古伊娜去说。”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应该做的事情!” 我没有去看他的脸色,转身上船。 “——姐姐!” “姐姐!!” 船帆启动,我看向已经离开的港口。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来,深蓝色短发的女孩匆匆站直身子。 “姐姐!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古伊娜双手捧在嘴边作喇叭状,“你一定要等我!等我长大!” “我要做你的剑豪!!” 我愣了一下,露出畅快的笑容。 “好!我等你!” ——没有什么能阻拦一个人,扬帆出海! 幕间·香克斯:有人为你神魂颠倒 “香克斯,你像我这样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他看着问话的女孩,想到自己的过去。 从小养在罗杰船长的船上,无忧无虑的海贼实习生,头一次体会到悲伤。 最尊敬的人,要患病死去了。 他笑得坦荡,“香克斯,我可没有什么遗憾啊!” “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我的妻子。真是可恶,让她爱上这样一个糟糕的男人。” 那时候他的回答是什么,才不是呢,罗杰船长是最伟大的人。 惹来罗杰的大笑,“你还不懂啊。” 他忿忿不平。 在深夜时,也和巴基偷偷聊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性。 或许是自由火辣的女海贼,和他共饮美酒;或许是可爱天真的岛上居民,在一次偶然间窥见她的眼睛;或许是叛逆娇蛮的贵族千金,或许是背道而驰的海军新人。 可少年人的肆意畅想很快被现实带走。 一直庇护他们的大树倒下,雷利等人散落在各个世界角落,巴基和他分道扬镳。 香克斯离开了伟大航路,年轻的他尚不具备征服这片海域的力量,而他心下决议要寻找值得信赖的伙伴。 他先后抵达四片海域,从一开始独行的小舟,到路、耶稣布、贝克曼。 他们聚集在一起,召集了更多的同伴,换了更大的航船,挂上象征快乐与自由的哈哈大笑着的骷髅旗帜。 在这一年,他们又抵达东海。 风车村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香克斯决定在这里驻扎,进行进入伟大航路前最后的旅程。 玛琪诺的酒很美味,路飞的性格很好玩,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罗杰的儿子。 一直以来下落不明、连雷利都不知晓的,海贼王后代,他一出现,香克斯就笃定他的身份。 ——“儿子叫艾斯,女儿叫安。” 桀骜不驯的艾斯,展露的神情让他见了为之动容。 那是他的幼年、童年与少年时代,在万众瞩目下,敬爱的船长笑着赴死,一片欢呼雀跃声中,他低头掩饰自己狼狈的泪水。 这是他第一次落泪,也是最后一次。 在艾斯他们身上,香克斯隐约窥见风起云涌的未来。 艾斯不愿意接触他,另一个叫萨博的男孩仅限于熟稔的闲聊,只有天性活泼的路飞和他们亲密起来。 也是在路飞口中,他知道她的名字。 一开始只是单薄的印象。 美丽、温柔、爱捉弄、善解人意的医生。 这些词堆砌一个无比正面的形象,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好人,香克斯也不例外,应和着路飞的夸赞。 “好喜欢娜娜!我以后要和娜娜在一起!” 他哈哈大笑,“路飞,你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小孩转转眼珠,“就是天天一起吃饭,我会把所有的肉都分给她吃。” 这对路飞来说是一个不得了的宣言,香克斯对此肃然起敬,同时焕发浓浓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有这样的魅力。 他如果通晓一些男女风月,便能知道对一个人的好奇往往是故事开始的源头。 可惜男人雄心壮志向往大海,对事业的追求让他之前无心情爱。这也最终造成了让贝克曼喜闻乐见的长达数年的红发明恋史。 明亮的眼睛,是他注视的地方。 那双眼像醇香的葡萄酒,第一次见便让经年的酒鬼沉醉。 纯美、愤怒、诗意、浪漫。 在她身上,香克斯听见夏天的声音穿堂而过,抓住他的怦怦鼓动的心脏,一把将他摔晕在地,而他神魂颠倒,为之傻笑。 香克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在乎容貌的人。 比起皮相,他更喜欢去看人眼睛里的东西,那是他向来评定的标准,唯一一次的失手,导致了左眼至今隐隐作痛的三道伤疤。 直到遇见她,这才不得不承认,或许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庸俗的那种男人。 她的线条无处不动人,像上等的丝绸,看向他时温柔又快乐地半闭着的眼睛,惹得他心中小鹿乱撞撞死。 这是一种最纯粹的柔美,绝顶的美丽是带有强烈个人感官的说法,而他不准备收回——掠夺中王冠的宝石,画中低吻的水泽神女。 他的语言如此匮乏,对着贝克曼支吾半天,最后也就说一句,她就像海。 一直以来承载着他所有生命与意义的海。 贝克曼露出你没救了的鄙夷眼神,他想问那航行怎么办,但最后副船长没开口。 她像海又不是海,香克斯这样的男人,终究有自己要追逐的东西。 香克斯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迷恋,玛琪诺提醒,贝克曼旁观,路飞张大眼睛问他:“香克斯要和我们在一起吗?” 只有面前的少女全然不知,冲他露出笑容。 她的唇是象牙刀切开的石榴,比玫瑰更红,比美酒更醉。百合一样的姑娘,白皙的肤色比白鸽还要显眼。 他难以克制膨胀的干渴欲望,这一只自愿飞在他手里的小白鸟,要将她吞食干净,才能填饱这日益增长的喉咙嘶痒。 可他将远航,她有她的未来。 好医生不应该卷入海贼的争斗,他也不舍让美丽的花儿在岸上枯萎。 突兀地,他想起当年罗杰船长的那一句话,让爱人等待多年,最后生命一同凋零。 ——“真是糟糕的男人啊。” 他嘻哈打笑,在最后离别前的时候亲近,鞍前马后替她解决难题,耶稣布被他一脚踢到海上,再对着小姑娘说他本来就要回家,拙劣的借口对准对他一派信任的女孩,是他卑劣又情不得已。 就让我在离开前,为你多做一些,再多一些吧。 在心里再三克制,在她嗔怪的神态里,他还是溃不成军,又一次问她要不要上船。 不,不是上船,仅仅是同行,如果寻找哥哥是她的愿望,那么志愿航行全世界的红发香克斯当然可以有这个底气发出邀请。 她笑而不答,反而开始看另外的信,后来他知道写信者是她救下的朋友。 或者说,恋慕者。 而在当时,尽管他一无所知,雄性天生的占有欲却确凿地发出警告,装傻含糊,将真心放在玩笑里:现在,我要你只看向我。 后面他们都得知了她隐藏的身份。 他在背后默默注视她,鬈发垂在细嫩的后背,半掩的耳垂圆润可爱,透露着微粉,那一股痒意又蔓延上喉咙,野兽饥肠辘辘不知满足。 香克斯的心里愤怒又喜悦。 一边是雀跃的,她愿意告诉我、信任我,或许开始依赖我。 一边是咆哮着的野兽,这样轻易地交付信任,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他又一次想,到我的船上来吧。我会保护你,爱你,我们在全世界巡航,去探最高的山峰,看金币般的满月,听蜂鸟的作鸣。 只要你在身边,就有鲜花的洪流与无尽的夏天。 贝克曼提醒他:“你不知道,她是革命军的人吗?” 意图扰乱秩序,颠倒世界政府,官方将她当做革命军的旗帜,发出巨额悬赏。 年轻的海贼惊醒又惆怅。 但他还是安慰自己,革命军而已,海上的恋情都是聚少离多,大家都是自由大海的儿女,异地恋嘛,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香克斯自愿让爱情的薄纱蒙住他的眼、他的耳,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似乎这样就能忽略内心的不安。 直到她的那一番话。 她的志向比月亮还要皎洁明亮,香克斯一时间头晕目眩,终于知道自己无法抵抗的是什么。 这是一只欲飞的白鸟,她的影子略过短暂的白昼,要去更久更远的明天。 在路飞含泪喊出誓言的时候,小小的孩子像极了曾经的他,更像极了曾经的船长。 “我要成为海贼王!” 路飞是他的选择,这个时候,香克斯窥见命运给他的宣判。 他必要成为时代秩序的维护者,在新时代到来之前维持平衡。 而身为革命军的她,怀抱野心与力量,欲搅乱这一团浑水。 她被拉着坐到自己的膝上,垂下头颅,仿佛甘愿赴死,丰美的长发穿过他的手指,比繁星还要昳丽,一如无法得到的恩典。 香克斯看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止住永不停歇的饥渴。 他们或许会在未来理念一致,更或许不会。 在大海上遇见,意见相左、甚至如果兵刃相见会如何? 一瞬间,少年时代和巴基的对话浮现。 ——这才是海贼啊。 这一刻,香克斯喟叹,终于听见头顶刀剑落下的翁鸣。 他许多次想开口但又闭上,贝克曼给他怜悯一瞥,他嘴上说着舍不得,其实早已做出选择。 真正决定时又在痛苦。 香克斯身具一种纯洁的热情,这无关他的力量与志向,是与生俱来的讨人喜欢的天赋。 许多时候,很多人认为他极好相处。 四皇香克斯,快意恩仇,进入伟大航路的海贼倘若不想加入其他三个皇帝的航船,那么就会挂上他的旗帜。 很多人请他喝酒,给他珠宝美人。 可他的心里永远驻扎着一丛芳甜的疏影。 这一只鸟,短暂地停留在他的掌心,信任地梳理羽毛。 他一只手就可以困住,拿出最精美的饲料,打造最华美的金笼,假借她的信任与天性温柔,扮痴撒娇,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爱侣。 偏偏大海太美,拥有羽翼生来就应该飞翔,而他初心追求的自由,在他转变志向决议维护大海稳定、等待路飞成为海贼王的时候,就窥见自己被束缚、心甘情愿的未来。 海贼旗帜换下大笑着的骷髅,未来最年轻的海上皇帝展露自己的锋芒。 那就把他的自由也交给她吧。 让她快活地、烂漫地,不再有那一晚心碎的哀怜,不再被什么人困住做附属,让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去创造一个她理想的世界。 ——给我一个不为感情所奴役的人,我愿意把他珍藏在我的心坎,我的灵魂的深处,正像我对你一样*。 贝克曼讥笑他第一次心动就变成情圣。 嘴上说着喜欢的人就要抢,其实比谁都怂。 香克斯将酒杯对准空中圆月,醉眼朦胧。 这片大海很大,容得下许多人这辈子不再相见,这片大海很小,允许有情人不再冷却的心。 他游历全世界的海洋,见过千般的日出与日落,喝过最烈与最柔的美酒,有旗鼓相当的敌人与惺惺相惜的对手。 当太阳西沉,喧嚣散去,梦中仍有她盈盈的身影。 IF·和路飞被困在不OO就无法出去的房间(H)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昏昏欲睡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突然凑过来一张放大的脸,我惊得往后一退,脸的主人哈哈大笑:“你在做什么嘛,好好笑!” 害我做出这种事的不就是你吗! 我抬起头正想和这个陌生人好好理论,却在看清楚他的脸蛋的时候大吃一惊。 “路,路飞的哥哥??” “欸!我才不是艾斯!” 我摇了摇脑袋,扶着墙壁站起来,顾不上打探环境,端详着面前这个身材修长、面容清秀可爱的少年。 圆眼睛、黑头发、带着个草帽和红马甲,但是这个傻兮兮的笑容,和这个说话的语气…… 我肯定地说:“你就是路飞的哥哥吧,你俩说话的方式一模一样。” 我转身打量四周,纯白色的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完全是封死的样子嘛。 “我都说了我不是艾斯,我就是路飞!”少年哼唧唧地抱怨着,“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进来好久了都没吃饭,好饿~~” 尾音被拖得很长,这样撒娇的声音,我一个激灵,连忙点开Oasis,面板却全部显示灰色。 “你在看什么?”凑过来一张脸,我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伸出手想要捏住他的脸肉。 “路飞?你真的是路飞?” “哇!你干什么!”少年路飞一个扭身躲了过去,“在这里连橡皮橡皮都没法用,你知道什么吗?” 那双黑黝黝的圆眼睛看着我,我却感觉不到一丝轻松。 什么啊,这是平行世界吗…… 我踱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组织好语言,对躺成大字的少年路飞解释了情况。 “欸!姐姐?!我和艾斯的姐姐?”路飞瞪大了眼睛,随即笑着摸头,“哇!好有趣!” “你这,都不担心我是骗你的吗?”硬生生吞进去孩子两个字,我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感慨。 他又凑到我面前,纤长的睫毛扇动,像一只机灵的小动物,在阳光下懒洋洋地露出肚皮,“你没有骗我啊,姐姐!” 被这一句姐姐击穿的我,倒地不能。 果然还是这样欠揍又可爱,小时候就已经很可爱了,长大了竟然还可以更可爱! 带着八十倍滤镜的我伸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黑发,软软的,就像本人一样。 “我会尽量快一点找到方法的,肚子饿先忍一忍吧,路飞。” 不自觉拿出哄孩子语气的我柔柔地对面前的少年说道,路飞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布列塔尼亚·V·娜娜莉,以及,蒙奇·D·路飞] 一个没有起伏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 我捏住路飞的手臂,试图挡在他面前。 [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吗?来做出选择吧。] 奇怪的声音留下这样暧昧不清的话就再也没有出现,我脑子里思索着他的目的,是谁能得知我真正的姓氏?选择是什么? 难道ta想要我和路飞自相残杀? “娜娜!”路飞的声音传来,无师自通地和我的世界的路飞一样叫着昵称,他盯着突然出现的东西对我大声说,“是肉欸!” 我走过去,面前的情况是这样的。 白色的屏幕写着三行字,最下面的透明玻璃背后是热气腾腾、一看就很好吃的肉。 看清楚字迹后,我脸绿了。 [第一次选择:] [A:抽取400ML血液] [B:接吻五分钟] ……这是什么东西啊??? 路飞扑在玻璃板上,口水流出来,眼睛里闪亮亮地发散着光芒,我用手指勾起散落的发丝,卷一卷,直接对他说道:“路飞,你能打破这个玻璃吗?” 路飞瘪嘴,垂头丧气地对我摇头,“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就没有力气。” 难道是海楼石? 我靠近敲了敲玻璃,沉闷的声音传来。 无解,我只能让路飞看屏幕上的字,结果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它是什么意思呀?” 所以这孩子还是没有好好学认字是吧?! 有预感这会是我这辈子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经历,我揉揉眉头,含糊不清,“就是让我俩抽血的意思。” “欸,抽血后就可以吃肉了吗!” 我狠狠地点在A选项上,“没错,抽了后就能吃肉!” 选择过后,面前自动出现了抽血仪器。 我自己就是医生,这难不倒我,只是路飞会吗? 拿起压脉带和试管,我对他说:“路飞知道怎么采血吗?” 他摇了摇头,我将压脉带递给他,“把我的手栓起来,我来教你做。” 他一动不动,嘟着嘴嚷嚷:“为什么要娜娜的血呀。” 我解释自己的做法:“第一,我是姐姐;第二,路飞比我强,应该保存体力。” “可是我现在17岁!”路飞瞪大眼睛,反驳我的说法。 刚过完17岁生日的我敷衍地捂住他的嘴,“在我那你还是八岁的未成年呢,而且就算你77岁也是我弟弟。” 一番斗嘴后,路飞不情愿地拿起针头,取走400ml血液。 其实献血200-400ml是正常水平,我倒也没有眼黑不适,血液一装满试管,连带在我手臂上的压脉带就一同消失在房间。 咔哒。 玻璃窗被打开,路飞饿虎扑食地取出食物,正要吃进去,又闭上嘴,脸上是止不住的渴望,却还要把盘子往我这边推。 “娜娜,你先吃。”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表情,不由失笑,“你先吃吧,我吃一个汉堡就够了。” 探索被打开的玻璃窗,里面也是封死的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啧,这什么东西。 一个汉堡被路飞捏着递到我面前,他直愣愣地盯着里面的肉排,口水又要流出来。 我其实并不饿,在进来前刚刚结束自己17岁的宴会,吃了一大堆东西,现在还是饱腹。 现在情况未知,我倾向于保存体力。 只不过,看着路飞的呆气,这孩子不管是八岁还是十七岁,都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我把汉堡分成两半递给他,“吃吧吃吧。” 那一双狗狗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快乐,路飞一口吞下,含糊不清,“姐姐是大好人!” 我慢条斯理解决完这个汉堡,路飞已经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嘴巴也不擦,真是的,艾斯,啊不对不应该指望艾斯,萨博也不教教这孩子吗? ……不,应该说他们三兄弟其实都一个德行。 沉沉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背负重大,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他嘴巴边的痕迹。 脸上的软肉被我的动作带着动一动,路飞发出小狗睡觉被人类打扰的哼哼声,睡得香甜。 真的是小狗。 看着他的睡容,我也觉得一股睡意袭来,靠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醒来后身上盖了一件红色的马甲,想一想就知道是谁做的,我拿起衣服示意让光着上半身的路飞套上,我认识的海贼都喜欢袒胸露乳的,或许是传统? 他蹲在屏幕前,手指一扣一扣。 内容又发生了变化。 [第二次选择:] [A.造成长三十厘米、深五厘米伤口] [B.在你的帮助下,让对方达到一次性高潮] ………… 我觉得我脸绿早了。 长三十厘米、深五厘米的伤口,或许对于路飞和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我隐隐窥见这间房间背后得寸进尺的本质。 我正要咬牙切齿地选A,手腕被路飞一把把住。 “你想做什么?”那双草帽下的眼睛没了笑意,盯着我的脸孔。 我有一瞬间迷茫,“做选择啊?路飞不要拦着我,不会有事的。” 路飞低下头,草帽遮住他的眼睛,让他的神色暧昧不清。 “上一次选了第一个,这次该选第二个了!”马上,他又大声嚷嚷着,少年还在青春期的声音带着嘶哑,但并不难听,反而朝气勃勃。 我被他拦着,眼睁睁看着这孩子选了B。 ?!!! 我涨红脸,扑到屏幕前想要挽救,却被地板上再次出现的物品哽住。 那是一张床。 该说房间体贴人心吗??! “哇!好厉害!竟然有床欸!”路飞欢天喜地地拉着我的手扑上去,我被少年的体重带着倒在床上,天旋地转。 我努力平复心情,“路飞,你知道第二个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忍住忍住忍住。 “怦!” “呜啊!对不起!”路飞捂住被我揍出一个大包的脑袋,泪眼汪汪地道歉。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就是下意识地说了对不起的糟糕小孩!! 我开始思考对策。 达到性高潮嘛,不就是性高潮嘛哈哈哈哈哈,只要我给路飞手淫就可以了,反正它也没要求其他东西的对吧,小事一桩。 只要我给路飞手淫就可以了。 给路飞手淫。 路飞。手淫。 果然还是毁灭吧。 “你的脸好红。”路飞用手戳戳我的脸,我才发现自己的热度可以烫熟一个鸡蛋。 恨恨地瞪他一眼,我努力压下羞愤,给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弟弟解释B的意思。 “哦!我会努力的!”罪魁祸首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娜娜也要加油!” ……已经没力气说教他了,这孩子。 我把手帕拿出来,反正也是擦了他的嘴,出于一种自己也很难说清楚的心情,直接盖在路飞脸上,命令他不准动下来并且闭上眼睛。 让路飞躺在床上,我脱下他的裤子。 穿着普通的平角内裤,腿光溜溜的,还没有成年的少年连腿毛都很稀少,但是胯间鼓起的一团已经让我想晕过去。 振作,打起精神来,你可是姐姐! 自暴自弃地让路飞自己把内裤拽到小腿,我看着万恶之源。 明明外表那么可爱,但是性器却让人出乎意料。 乱糟糟的毛发堆在一块,少年人的阴茎还是粉色的,茎身圆润粗壮,还没硬起来就已经快和手腕一样粗细了。 我瞥一眼路飞,脸上还是好好地盖着那一张手帕,放下心来。 想要高潮,这总得硬吧……怎么让他硬呢? 回忆着自己从生理课上听来的知识,我深呼一口气,伸出手轻轻环住这根肉柱。 摸起来颇有韧性,热热的,随着我的上下抚摸,很快就变得炙手起来。 圆圆的龟头慢慢翘起来,我皱眉,只觉得手酸,这怎么看也不像要高潮的样子啊? 动作停了下来,路飞隔着手帕发出不满的哼哼声,我拍了拍他有力的腰腹,让他别打扰我。 犹豫再三,我又叮嘱一遍让路飞不要让手帕掉下来,还是挽好头发,踌躇着低头接近对方的阴茎。 轻轻用舌头舔舐,绕着柱身上下,找到埋在毛发里的两颗睾丸,记忆里这是存精的地方,用湿软的口腔含住,双手按在路飞的腰侧,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舌尖绕下去,包住阴茎前端的龟头,吃下糖球那样,用舌头绕圈勾弄,随着动作起伏,身下的路飞隐隐发出小小的呻吟声,腰腹自觉地轻轻摆动,这让阴茎在我嘴里跟着动作,像是在用龟头拍打舌面。 为自己冒出来的淫秽思想脸红,我用力按住路飞的腰腹,干脆自己跨坐在他腿间,用重量压住他不让乱动。 龟头的小眼止不住地冒出湿液,咸咸的,但没什么异味,我思考一下,干脆埋下头,整个上半身弯成一截柔软的弧度,将他的整个阴茎都吞进嘴里。 ……好难。 几乎是一进嘴,柱体就开始膨胀,变得滚烫起来。 我努力地动着舌头,让它缠绕着这个难讨好的家伙,完全硬起来的阳器撑得我喉咙发痒,粗糙的毛发几乎打在脸上,给细嫩的皮肤带来刺痛。 应该还是要动才行吧。 我这样想着,用撑住的手做支点,努力上下摇动着脑袋。 舌头原本粉嫩的颜色都变得深红,贴着阴茎做轻微的工作。 耳边路飞的呻吟越来越大,带着一点不知所措的哭腔,“好舒服,娜娜,好舒服!” 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手紧紧卡住了我的脑袋,开始自发地挺腰。 “ 呜!不、呃要……”我被他的动作搞得眼泪汪汪,好几次都要捅到喉管里去,几乎要吐出来。 完全兴奋起来的性器压在柔软可爱的腔内,像对待一个不合格的套子,动作再克制也带着海贼的粗暴,嘴里的腥味变得浓郁起来,满鼻子都是路飞的味道,我无力地撑着他单薄但韧劲十足的腹部,整个人像遇见海浪的一只舟,只能任凭大海摆弄。 包不住的唾液随着阴茎的抽插而流出,淌过我的下巴和脖子,落在这张干净的床上。 漂亮的灰金色长发被少年弄得乱糟糟,路飞轻轻地顶胯,用自己的肉棒把隔壁世界宠爱他的姐姐搞得难堪不已。 再可爱的孩子在这个时候也是男人,路飞脸上潮红,从喉咙里发出止不住地胡叫:“呜啊,好舒服,娜娜,” “姐姐,姐姐!” 被折腾得失去了往日的游刃有余,我被动地承受着路飞的动作,几乎捕捉不到他在说什么糟糕的台词。 太多、、好满、受不了了! 眼泪都流出来,我被迫习惯了这根粗暴的阴茎在喉咙里捅来捅去,甚至努力试着放松让它进去更深更窄的地方,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 路飞像野兽一样发出低低的吼声,含着他性器的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手忙脚乱地想要挣脱,却被他用力压着头,埋进乱糟糟的阴毛里面,被迫闭着眼睛,呃地吞咽了喉咙,被男性强制封住的嘴巴像套子一样接住了温热的液体,让精液注射进了体内。 “呜,好爽,好爽呜呜,姐姐。” 明明遭受的人是我,路飞却发出委屈的哼哼哭腔,撒娇着自己的感受。 那张手帕还盖在他脸上,那双圆滚滚的清澈眼睛紧紧闭着,遵守我说的话。 这不还是小狗吗。 我神使鬼差地用舌头又把他刚刚射精的阴茎舔了一圈,清洁好残留的黏液。 然后凑上去,屁股压在他腿间,不知道什么已经湿润一片了,我含住他的嘴,缠绵地用舌头和他的勾在一起。 他的裤子还没有穿上,隔着衬裙也能感受到屁股下压着的热量越来越显着。 我被压在少年滚烫的胸腔上,仿佛忘记了彼此的身份,肆情地笨拙着热吻着。 ……到头来最后还是亲上了。 天翔龙之蹄 我悄悄潜入王宫。 国王套房里,金丝织就的墙布上安放着鹰头蛇尾像浮雕,由通体水晶制成的雕像屹立在房间中央。 矮胖的人形在帷幕的遮掩下模糊不清,鼾声如雷。 穿着丝绸蕾丝睡衣的男人面色狰狞,大量信息流从他的脑子里冲击而过,奔涌到我手中,想要醒来又被我死死压下。 最后,他的呼吸恢复了平缓,我冷眼旁观,确定他明早醒来也只会当这是一个噩梦后起身折返。 [任务·阴影中的眼睛:已完成] 我目送雀鸟带着情报离去。 是谁呢,背地里的眼睛?在哥雅国王的记忆里我隐约有了答案。 曾经在世界会议出现的人影……穿着奇怪僧侣服饰的人是谁? 政府高层?还是天龙人?TA为什么会注视我?会和哥哥有关吗? 这是我第一次从任务里面,找到和过去相关的信息。 由于天龙人的到访,我非常轻松地作为女仆混进了王宫。 “真是麻烦您了,玛格达小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齐肩的灰金色头发盘在脑后,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女貌不惊人,下一秒就能被人遗忘。 [记者的眼镜] 物品描述:来自另一个星系的奇妙造物,曾经的拥有者靠它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他真切地希望你也如此。佩戴此眼镜,形如路人,让人不再注意你。 真是奇妙的技术呀,我好奇地推了推眼镜,明明还是同样一张脸,戴上和取下却是两种效果。 被救出来的玛格达回到高区后继续着自己的礼仪教师一职,只不过她的人生规划、出现了一点点偏移。 “兰佩路基……不,阿什福德小姐,万事小心。” 我听着她念出的姓氏,笑着行礼:“我的荣幸,夫人。” “你的工作是照顾她,记住,不能有失!” 犀利的眼睛透过雪白镜片看向我,“这是要献给世界贵族的礼物!” 大海的精灵生得不凡,眼下却是被重重镣铐锁住在这小小的水塘,似乎连愤怒都已经失去了力气,萎靡不振地蜷缩在一旁。 我垂下眼帘,这是我的“工作”。 好好地照顾她,在世界贵族莅临时,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仆将成为“添头”,作为附庸的附庸而登船。 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松,凭靠一个礼仪老师就能将我送进来。 打量一圈水池,我摇了摇头。 “你好,诺瑞雅小姐。”我蹲下身,握住女性人鱼的手。“我有一个交易,想要和你谈一谈。” 情绪借着皮肤传递,“!”她的眼睛倏得睁大,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你是谁?!” “1508年,我的同伴们释放了一群被王国贩卖的人鱼。现在,我也为此而来。” 尽管目标是天龙人的记忆,但帮助她们逃脱同样是我的责任。 诺瑞雅美丽的面孔充满警惕:“你是人类,真的会帮我吗?” “面对天龙人,种族有什么意义呢。或许我的另一个身份,你会更加熟悉。” 我注视着她美丽的眼睛,湿冷的手掌在手里瑟缩了一瞬间,“我是白色魔女。” 她的眼睛一下变得很大,“你是她!” 漂亮的鱼尾焦躁地扇动,“你不怕我告密吗?!” “与其猜忌,不如付出信任。”我注视着她肩膀处斑驳的伤痕:“成为天龙人的奴隶,还是相信我的一面之词,诺瑞雅小姐,这是你的选择。” 她沉默了一会,回握住我的手。 “你是白色魔女,我相信你。” [主线任务·人鱼的愿望] 任务描述:被抓住的精灵失去自由,她日夜祈祷,哪怕化成泡沫也想回到大海的怀抱。 任务要求:帮助人鱼归家 任务奖励:乌苏拉魔药 体会到她的情绪,我笑了笑松开手,语气温和:“那么,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我和人鱼平静地度过了天龙人来之前的一段日子。 我看着自己购买的道具。 [福灵剂] 物品描述:女巫的魔药课作业,等级当然永远是A。喝下并获得好运,在此期间,你的所作所为都会成功。请注意,过量将导致[状态·中毒] 售价:成就x1万 [成就:83200→73200] 搭载着天龙人的船只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大概是因为这艘船名义上属于世界政府,而对方只是一时兴起来参观哥雅。 船上除了提供保护的海军护卫队,都是天龙人的奴仆。 男女形态相貌各色,精神状态却是如出一辙。 如果说诺瑞雅还存在着愤怒,那她们的身上便充斥着回环往复的痛苦。 在这里,时间没有意义,所有都围绕着一个中心打转。 人群沉默着走向地下船舱,新人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接受自己作为天龙人奴隶的现实。 ——天翔龙之蹄。 不同种族的人们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在这样的烙印下,她们不再是作为个体的独立存在。 印记不仅烙在肉体肌肤,更深入灵魂。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 诺瑞雅捂着胸口,泪水摇摇欲坠,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我,烧红的烙铁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迸裂。 看着我。 我做出口型。 不要去想天龙人,不要去想奴役,不要去想痛苦。统统都不要去想。 在这一刻,你只要看着我。 她浑身一震,泪水在颊上滚落。 我对上诺瑞雅的眼神,一边漫不经心地褪下衣裙露出后背。 接受烙印的时候,奴隶需要跪下表示对神之后裔的尊敬与服从。 长发顺从重心垂在脸前,遮住大半神色,等刺痛从后方传来,又被涂上特制的膏药后,我穿好衣服,对靠在气囊里的人鱼微微一笑。 她金子般的长发垂在高悬的池水中,人鱼被关在这样的空气泡泡里,像经历数万年被人类挖掘出来的琥珀里的小虫,又像公园里被孩童们捏住的气球。 明明鱼尾可以支撑她在地上行走,却偏偏被要求着做这种把戏…… 真是高高在上的恶劣。 人鱼生活的地方是依旧是一大片水池,我看着诺瑞雅临走前不安的一瞥,微不可查地点头。 “去厨房吧,阿什福德。”总管抬眼看我,“刚好那里才走人。” 她扫过我的发型,好心地提醒道:“在厨房,头发记得绑好。” 我看着自己的发尾,点头称是。 ——在船上会有能帮助你的人。龙的回信这样说道。 会是她吗? 厨房的工作繁琐乏味,分工明确,而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 “你也就只有一把力气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将手中一箩筐的活鱼放在地上,“这是海军新捕的鱼类,他们说想要吃生鱼片。” “还有一只海王类,我马上去拿,厨师长您稍等。” “等等。”厨师长拎起鱼尾,水滴溅在地上,打出深色的印痕,“你力气够吗?让那群大老爷们去。” 她的短发自由垂向地心,“你来跟我学用刀。要在船上活下来,靠一点力气可不行。” 厨师长索拉,掌管海军厨房,性格爽朗。 “您的名字……真是耳熟呢。”我用菜刀去着鱼鳞,和她搭话。 “海洋战士索拉。”她利落地剖开鱼腹,粉红的鱼肉平铺直述地躺倒在菜板。“我家老妈以前住在北海,贼喜欢这个故事。” “你呢,怎么会到这个船上?被绑来的?” 我看着她握住刀的手指,缓缓出口:“我是自愿来的……因为说船上有亲人的线索。” 索拉动作不停,闷声问道:“他有什么特征吗?我替你打听打听?” 我想了想,“紫色的眼睛。” 应该说,得益于一代又一代的基因优化,布列塔尼亚族人都有着相当不错的面容,气质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瞳色。 “紫色的眼睛?”索拉熟练地将生鱼片放在洁白的瓷盘上,“其他的呢?” “哥哥很漂亮。” 索拉没有答复,美丽落到天龙人手里,只会得到不幸。她停下动作,伸手点在镜片上。 “那就这么戴着吧。”女人感叹,“这样的眼睛,被挖下来就不好看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草绿色的光泽幽微,像幼时把玩的玻璃珠子。 “好的,厨师长。” “——厨师长!”寸头的男人,先前被派去抬取海王类的人之一,急匆匆地推门而进。 “杰利他受伤了!” “他冲撞了圣……被拖下去挨了三十个鞭子……” 索拉皱起眉头,“他人呢,送到医务室了吗?” 寸头畏畏缩缩:“……不……大人不允许给他救治。” ——“低贱的下等东西!给我滚远点!” 我凝视着手中精美如玉的瓷盘,小巧可爱,触手生温,谁都能在第一眼就看出是造价不凡的宝物。 寸头记忆里带着头罩的天龙人语气不屑,穿着太空服一样的白色服饰。 “是指不允许用医务室吗?我这里还有点药……”索拉转过身,眉头轻轻颤抖着。 “……杰利他、他已经被挂在船架上了……查尔马可圣大人说,不许把他放下来……除非他死了。” 索拉沉默半晌,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阿什福德,去找总管。” “告诉她,我们可能又要缺人了。” 布列塔尼亚圣 “那个……”诺瑞雅欲言又止,我跪坐着放好餐盘,头也不抬:“不用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欸?欸、我?” 望着她羞红的脸蛋,我弯了弯眉:“诺瑞雅小姐,你想说的话都已经摆在脸上了。” “他在甲板上不小心遇到了……诺瑞雅小姐,好好待在水下是不会有事的。”知道她心中的惊恐,我放轻声音,查尔马可圣对着异族更喜欢养着,就像动物园一样,人类逛动物园会喜欢看见死的动物吗? “杰利……”诺瑞雅唇里念着这个倒霉的奴隶名字,“他只是倒霉而已,对吧……” 我平静地看着她:“如果这样想会让你感觉好一点……那我的回答是,没错,他只是倒霉而已。” 在这艘船上的其他人,只不过是比他幸运一点点,沦为奴隶,又还没到死去的地步。 人鱼的语调变得慌乱:“我的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阿什福德!” “……我知道,诺瑞雅,我知道。”我转移了话题,“你之前告诉我的,乙姬王妃的事情,可以再讲一点吗?我对她非常敬佩。” 诺瑞雅眼里带着憧憬:“乙姬王妃,是我的偶像!” “美丽又温柔,哪怕对我们这种普通人鱼也是如此,她说,王妃说,人类和人鱼都是一样的……陆地是那么漂亮……” 所以才会好奇地去到海面上,被海贼带走,又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轻轻抚开她垂下的金色长发,“对不起,诺瑞雅,让你遇到糟糕的人类。” “没关系!”人鱼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相信你,你不是……吗,王妃买了好多你的影像虫。” 她左看右看,声音小了起来,“你是想要把她们都放走吗?” 我点点头。 人鱼睁着海蓝色的眼睛:“阿什福德,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反问她。 人鱼散落的长发遮住后背,她控制不住地瑟缩。 我站起身来,按住她裸露的肩头:“好好吃饱饭吧,我还会再来看你的。如果害怕的话,就在心里念我的名字。” “我总会来。” 回到厨房,索拉站在冰箱前,仔细打量着什么。 “又去找你的人鱼朋友了?她是没断奶的鱼宝宝吗?” 我没有回应,反而望了一眼冷藏柜,“黏黏草,厨师长。” 她转头看我一眼,手里正拿着一把黝黑色的藻类。 黏黏草,生长在海底3000米深处的绿藻门水生生物,味甜,常作为一道凉拌的前菜在饭桌上出现。 大火后成稠状,冷却后可以抹在伤口上当做临时消炎药。 在收录的草药大全里,收录了不少关于它的照片。 因为在大海上,不少航船都会将它大量储备,毕竟又是营养来源,又可以在紧急时刻做治疗使用。 “您想接近杰利吗?据我所知,他目前位于甲板中央,周围一直有士兵巡逻换班。” 索拉利落地开火,“今天不会。” 她盯着沸腾的圆锅,解释道:“今天要开宴会,巡逻暂且会有空缺。” 宴会? 我捏住手指,宴会的话,会更好接近查尔马可圣吗? “士兵们往往会聚在一起吃喝,他们不会注意杰利的事情。” 士兵们如果注意到了,要怎么处理呢? “没关系。”听见我的质疑,索拉扬了扬锅铲,“我是管饭的。” 我被她的说辞弄得哭笑不得。 看着她用绷带缠住的双手,我缓和了神情。 “明白了,厨师长,那再加一味樱珠怎么样?”我拿出一碟粉色的果子,圆润小粒,“樱珠和黏黏草一起熬煮,味道会更好。” 看着缓缓升起的白色烟雾,我对着索拉轻轻一笑:“我过去看过不少书呢,应该会有用。” “晚上的宴会您一定会很忙,交给我吧。” 我看着索拉离开,她要回到正厅继续作为主厨忙碌着,踮起脚尖敲了敲窗口,一直在天空盘旋的海鸥直直降落到窗边。 “没有吗……?”海鸥小口小口啄着手心里的谷粒,这样的描述让我心下暗叹。 阿什福德,来自我母亲家族的姓氏,没人有反应,天龙人也是如此。 这艘船上也不存在有紫色眼睛这样特征的人。 还是去找查尔马可圣吧,希望他脑子里会有值得的消息。 “谢谢你,慢慢吃好吗?” 我在窗口留下食物和饮水,手里握着福灵剂,小心翼翼地含住一滴。 如今太阳将垂,甲板上的人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为了一场世界贵族满意的宴会,所有人都要拼尽全力。 索拉接过我手中切好的水果,伸手轻轻在背后一推:“去吧,小心点。” 我将装着药物的瓶子揣在怀里,冰冷的瓶身隔着布料传来冷意。 船上灯火通明,唯有杰利在的地方背着光线,是黑暗一片。 我麻利地攀上船架,男人浑身是血,后背、前胸都遍布着伤疤,没有愈合的伤口苍白地露出血肉,在空气中尽力地呼吸着。 伸手一摸,浑身冷汗,身受重伤、又架在船上被海风一吹,现在还没有发高烧,只能说他的体质比大部分普通人强壮。 以及幸运?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掏出福灵剂,金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潺潺流动,我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倒了一滴。 如果一点幸运就能让你没有高热、能够撑到有人愿意冒险。 那就再来多一点吧。 施刑的人粗鲁又小心,背后的天龙人烙印丝毫无伤,在斑驳的血痕中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呼吸依旧保持在平稳的界限中,发现我的动作后也只是努力抬了抬眼皮。 我比了个嘘的动作,将膏药薄薄地涂在他的身上。 不能太多,以免让其他人发现,也不能太少,不然没有效用。 “……厨师长……不要救我”几乎是气音的吐字,如果不是五感灵敏,我可能都会错过。 我不为所动,“这样的话,自己去对她说。” 索拉不举着铁锅把你砸出人形才怪。 将药物瓶从高处扔进海里处理掉,我整理裙装,走进辉煌的灯光中。 这样的高峰期注定无法避开人群,但同样,忙碌的人们不会注意身边是不是多出一个侍女。 仗着见闻色,查尔马可圣的房间路线方向,早在他人的记忆里就被我知晓。 我轻轻按住把手,闪进房间。 一个天龙人和两个保镖。 察觉到开门声的他们纷纷露出各色的神情,站在中央的天龙人将将要转头叫出声。 这个时候反而想要柯拉松在,寂静果实在潜入上多好用啊。 我悄悄感叹着,熟稔地放出霸王色。 看着他们一一软下身子倒下,我走到房间里正中央。 查尔马可圣穿着方型的玻璃罩,不论怎么看都只是面目普通的中年男人,但却生来凌驾于万万人之上。 我平静地翻阅他大脑里的一切,在许多令人作呕的场面中皱起眉头。 “查尔马可圣大人的命令!挖掉那个奴隶的眼睛!” “我们可是神!白城怎么敢!” “白色魔女?我想她当我的新收藏品!” 感觉上这个中年的天龙人,似乎还有一点地位,能够参与到白城的讨论中去。 我心里默默记下许多关于玛丽乔亚的事情。 影像一幕幕翻开,最后是穿着黑袍、低头以遮住大半张面容的矮小身影。 是TA! 在看见的第一秒,我心中一紧,身体疯狂地叫嚣着,就是这个人! “……你们要把他当做我来看待……”幽深的殿堂里,像极了教堂的建筑,一个面容不清的人站在最高处暗声低语,底下是跪拜着低头的其他人。 “这是教团的主教……你们同样要唤他——” 站在他身边的少年缓慢地抬起头,睁开双眼,与我的对上。 这是一张漂亮又陌生的面容。 “好久不见,娜娜莉。”他眉眼带笑,铂金色的长发垂直放在胸前,一字一句带着亲昵,呼唤着我的名字。 他的双眼很大,也很漂亮。 “——布列塔尼亚圣。” 那是一双粉紫色的眼睛。 “还记得我吗?” 记忆一瞬间被迫中止,我心神大震! 几乎同时,系统的叮咚声接连不断在耳边响起,我却顾不得去听。 躁动的精神世界立刻反扑,我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红色的液体滴落在猩红色的天鹅绒地毯上,几乎看不出痕迹。 糟糕了……看着意识被振动、挣扎着要醒来的天龙人,我暗恨着咬住后牙,直接掏出武器。 枪声响起的顷刻,我听见慌乱的脚步声在门外传来。 我不管不顾,扯住查尔马可圣的衣领,左右两个巴掌让他昏昏沉沉醒来,中年男人苏醒的第一瞬间就在呻吟:“好痛!是谁把灯关了!” “查尔马可圣大人!您没事吧!” 芙蕾雅,50%概率使人失明。 在福灵剂的时效内,这个概率将在幸运的加持下提升。 我松了口气,看向大片玻璃窗外的粼粼海面,月色下藏着许多模糊不清的面孔。 敲门声越发激动,我果断抡起两个昏迷的保镖,让他们冲破玻璃,抛物线般落到海里。 门被突破的第一时间,我整个人也顺着碎空的玻璃窗,直直越过甲板,抛开身后所有的惊慌怒吼,以及世界贵族的尖叫。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 黑色的裙摆飞扬,冷月高悬,我在这样的夜色里冲入海中。 “啊啦啦,不得了。” 远处,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将将结束假期,就被电话虫告知跟随天龙人一路返航的海军中将伸手抬了抬自己额头的眼罩。 隔着遥遥的距离,他却仿佛能听见大船上的一切声响。 “真是遇见麻烦了啊。” 新来的中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吩咐鱼群把那两个保镖送到偏远的荒岛上去,最好是这辈子都不再能靠近这艘船的距离。 脑子里突突地痛,理智警告我这个时候就应该顺从水流,离开这艘船。 但是我答应了诺瑞雅要送她回家,还有天龙人记忆里的那个家伙…… 得趁所有人慌乱的时候,赶紧回去。 动物的报信声在耳边回绕,我咬着牙攀上船。 士兵们都慌乱都集中到查尔马可圣身边,奴隶之间一片混乱。 我趁着机会溜回房间,将湿漉漉的衣裙全部换下。 衣服褪下的时候,我瞥了一眼镜子。 曾经光滑的背后深深烙印着纹身,黑色的图案在暗色的房间下晦暗不明,似乎是一头巨兽咆哮着要吞噬而下。 神的象征,天翔龙之蹄。 我注视着镜子里冷脸侧过身子的人,一时间向来温和的表情也变得森然。 为了实现目的,我无所谓付出。 但这一笔账迟早有一天……这样想着,脑里又抽着疼痛。 [体力:2700/4105(恢复中)] [见闻色霸气:恢复中] 一定是大脑受伤了,我控制呼吸缓慢下来,蜂巢之血渐渐起了作用,血量在缓慢上升。 但是太阳穴依旧疼痛无比,就像千万根针往同一处扎,又像大拇指撞到墙角。 那家伙拥有与我相似的力量? 我抽着气喘了一会,大汗淋漓。 我还没有遇见过能像这样直击精神状态的敌人,特别是…… 想到记忆里他的名号,我痛苦又疑惑地皱起眉,布列塔尼亚圣? 一边回想着,一边联系了咲世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门见山地询问道。 “咲世子……以前照顾我的人就是你吧。” 记忆里,除了哥哥和父母,其他人的面容都非常模糊。但和哥哥寄住他人家中时,前来照顾我的便是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忍者。 看见她沉默地低下头,我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娜娜莉大人,请您放心。”咲世子恭敬中又带着慈爱,“我是站在您这边的。” 那哥哥呢?你知道他在哪? 看着她的笑脸,我还是吞下了想要询问的话。 算了,我关闭了通讯,感受到疼痛终于缓解,确认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苍白的脸色以外看不出破绽后,又开始看系统通知。 [成就·神秘的刺客] 成就描述:继费舍尔泰格后,你将成为天龙人的眼中钉,失去光明的查尔马可圣决心要付出一切将你碎尸万段 [传闻之间·教团主教] 传闻描述:据说在圣地玛丽乔亚,存在着神秘的教团。而近期,维持了数千年的古老圣地,迎来了他们新的主教。 传闻奖励:海楼石x1 我揉了揉眉头,看着系统背包里的已经有两颗的海楼石,对付恶魔果实能力者格外有用的石头……什么时候做成武器好了,以后战斗的时候也能用到。 [任务·神秘之人] 任务描述: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另一条信息同样存在于天龙人的大脑里,等待你的探寻。 任务要求:再次探寻记忆(0/1) 任务奖励:锥形光盾 [帝国宝藏:40%→50%] 我看着最后的进度条,它的上涨都与身世任务和革命军的行动有关。 把它放在一边,我看着倚靠在门框处的影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上前去。 “已经忙完了吗,厨师长。” 黑发绿眼的女性嘴里含着珍宝珠,“伤怎么样了?” 我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睛,点点头:“还好,杰利应该能撑过去。” “运气还不错。”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荧荧的光,“把伤口处理好,老远就能闻见腥味。” 我推了推镜框,“好的,索拉小姐。。” “胆子很大,下次注意。”她递给我手中端好的药水,“喝了,之后小心一点。” 索拉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查尔马可圣大发雷霆。 所有的武力都汇集到他的身边,挨个盘问奴隶们,想要得知一分半毫的讯息。 “似乎是个长发。” “是个男人?” “我身边没有缺人过。” 盘问进度几乎停滞,然后所有人都被聚集在一起。 发生了什么?我下意识警惕,这种感觉就像身处在大海中央,船下却出现了更深的阴影。 我寒毛直立,六感疯狂地发出警报,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又悄无声息地蔓延,仿佛要钻进毛孔,进入大脑。 船上竟然、不,是什么时候上的船,好恐怖的见闻色! 我几乎要跟着颤抖起来,哪怕是面对多弗朗明戈和霜月也没有这样的威慑,就像直面了一只恐怖的巨兽。 我努力保持着呼吸,余光注意到身边的人都摩挲着衣袖,吐息的冷气都清晰可见,空气中甚至出现些许冰晶。 好冷!这是哪里的果实能力者? 我努力在大脑里搜寻,多弗朗明戈有着不少能力者的消息,我也看过不少。 冰、天龙人。 能让我感到无法招架的强者…… 就在我还在想的时候,重力一卸,那股要探查全身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我控制不住地长松一口气,心脏跳得飞快,将头埋得很低,听见主管让我们离开的通知。 顺着人群往回走的时候,我往回看。 隔着模糊的玻璃,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楼房间里,很快消失不见。 那是谁? “海军派来的冰冻果实能力者,库赞中将。” 索拉回答了我的疑问。她也是刚刚回来,如释重负。 “据说是刚好在这附近,被派来保护天龙人,昨晚上的船。”她低着声音说道。 “所以,他是在探查。”我喝下热水,觉得这个时候才好起来。 怀疑刺客依旧潜伏在船上吗? 高级见闻色能够轻而易举探测出他人的情绪,我回忆起当时的感受,本身出色的六感,让我对这样的探查更加难受。 库赞。 我默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手指抚摸着杯壁,脑海里转动着。 “嘶!” 我按住太阳穴,倒吸一口冷气,大脑是最精密的仪器,被攻击后更是时不时抽痛。 就连蜂巢之血也无法治愈这样的伤害。 “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不要想太多。”索拉暗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本以为不会有意外的行动,不仅受了伤,还多了个海军精英。 我一边叹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警惕大脑的刺痛,只觉得头痛。 可时运不济的时候,什么事都能遇见。 “还不快给我加速前进?!” “大人,前面有一只船,我们没法加速。” “还犹豫什么?!给我击落!” “可是……可是船上还有小孩……” “无礼之人!!我可是神!” 轰隆!! 正无所事事的我猛地抬起头,这个声音是枪炮声……? 我快步走到窗前,打开后只能窥见袅袅的灰烟。 我冲着盘旋的海鸥挥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击毁、船!’ ‘小孩!幼崽!’ 船上竟然还有小孩吗?! 我暗骂一声,盯着涌动的海面,想要看见海里性情温顺亲人的动物。 拜托你们,去救船上的人! 铁锈味被吞进嘴里,直到海的一边传来呜呜的呻吟,我这才松了口气。 控制不住地腿软,我反手握住窗栏,让自己背部贴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心怦怦跳得极快,像灌满水的气球,我努力克制着吐息,把住自己的手腕想要竭力让它平静下来,结果只握住一片冷腻。 偏偏是这种时候…… 我咬住舌尖,这种时候只要缓一缓就可以了,只要等一等总会没事的。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 谁?!我睁眼想去看,视力却全然看不见,连来人说着什么都听不清楚,耳里嗡嗡作响。 只能感觉到有人站在我面前,似乎格外高大,犹豫了一下,一双手直接。穿过膝弯将我抱起放在桌上。 冰箱门被打开又关上,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只手揽住腰,让我避免一头倒下去的窘境,另一只手拉开柜门,冷气让我瑟缩着往旁边躲开,被他注意着安抚似的拍拍后背。 我努力平息着自己的颤抖,但无济于事,强制使用能力的后果就是现在不住颤抖的身体,哪怕是科尔波山的一只兔子也能将我打倒。 他的手指似乎游移了一会,很快选中其中一个东西,铝箔纸被撕开的声音很小,很快,一块硬硬的东西堆在我的唇边。 “巧克力吃下去会好一点。” 他的手指往里推,我来不及犹豫就感受到牙齿碰撞到硬块,只能小心翼翼地咬下一角囫囵含在嘴里。 甜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连虚弱的四肢似乎都从中得到力量,我顿了一下,称得上是急切地追逐着剩下的部分。 陌生人似乎笑了一下,“慢慢来,这位小姐。” 我感激他的帮助,手指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囫囵地说着感谢。 一块巧克力很快就吃完,我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眼睛逐渐恢复视力,首先出现的是雪白色的光圈,刺痛得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 我直皱眉,又想低着头躲过。 “恕我冒昧。” 眼镜轻轻地被取下,他的手一顿。 我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眼镜被摘下了!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衣服,用力得连指甲都戳到皮肤。 他一声不吭,从一旁的桌上抽了纸巾,接过胡乱掉下的泪水,又把眼镜重新戴在脸上。 “好了,以后多注意一点吧。” 我努力地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楚他的脸。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高大的男人,手长腿长,针织帽子压着蓬蓬的黑卷发,额头上还带着奇怪的绿色眼罩。 我心里涌上难以置信的情绪。 “……中将、先生?” 巧克力 查尔马可圣脾气越发糟糕,服侍他的人每天都要更换。 想要远离天龙人很困难,想要接近天龙人却在这个时候变得容易。 总管一声不吭地带我去了天龙人的房间。 “安静地待着,阿什福德。” 她站定后沉默良久,“祝你好运。” 我看着她与之前不同的面孔,突然觉得讽刺。 天龙人自诩为神,将所有人都看做奴隶,却不知道蚂蚁也有感情和大脑。 我目不斜视地走进房间,余光只能看见几双脚,分别是保镖和天龙人。 奇怪,那个海军竟然不在吗? 我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有一种真实的荒谬感。 房间里满是查尔马可圣的咒骂。 我跪坐在地毯上,垂下眼睛开始自己的工作。 眼睛失明的天龙人倚坐在侧椅上,我拿起小锤,仔细地在他腿上敲打。 真是太倒霉了。我苦恼地想,明明专门喝了福灵剂,结果一次比一次倒霉。 如果没有受伤,这种时候就能直接探查到天龙人的记忆。 我暗自记了一笔,之后要学着加强见闻色的攻击性。 那个教团主教,被叫做布列塔尼亚圣的少年是谁?既然认识我的话,肯定也是核心圈的人。 而且他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好像曾经听见过一般。 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也会知道哥哥的消息? 玛丽乔亚的教团,这是革命军完全不知晓的消息。 还有连同介绍少年的人,他的地位更高。 谜题越来越多,我手上唯一的线索,就只能依靠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中年人。 “贱人!怎么剥的葡萄!” 身前的天龙人骤然暴起,一巴掌打翻果盘,零零散散的果子砸在地上,盘子碎裂,高高溅起的残片在脸上划开。 脸上一阵凉意,我受惊般地俯下头,手不经意间略过他的脚面。 努力安抚着对方的情绪,我无奈地忍受着抽痛。 “请您恕罪,查尔马可圣大人!” 控制不住的泣音从旁边遭殃的侍女口中传出,上一个被拖出去的奴隶身上挨了三枪,生死未卜地被人拖走。 “晦气!你们其他人陪我出去!” 侍女如蒙大赫,和我站起来退到一边,看着保镖们推着轮椅陪伴天龙人离开房间。 我看着狼藉的地毯,正准备蹲下来收拾,旁边的侍女却尖叫出声:“你的脸!” 我摸了一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伤口太深,流下的血液打湿半张脸庞。 她紧张地递给我一张手帕,“你快回去涂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我想了想,大概短时间内这个女孩是不会再倒霉了,于是点了点头。 我一个人摸去医疗室,将早就被血液浸透的手帕放在一旁,找到绷带后清洁着脸上斑驳的血痕。 酒精直接触碰到伤口,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更倒霉了。 说好的好运呢?我纳闷地站起身来,准备去到另一个柜子里去拿缝合线。 “!” 拉开帘子,我吓了一跳! 床上竟然躺着人,还带着眼罩睡得香甜。 一个家伙躺在一帘之隔的地方,我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下意识地提起警惕,又突然觉得不对。 这个身高,这个肤色,这个头发。 这不是海军吗? 竟然放着天龙人不管,自己跑到这种地方睡觉。 ……真有个性。 我对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收到帮助的时候感激非常,结果对方就是让自己伤上加伤的罪魁祸首,也是这几天辗转反侧思考如何对付的敌人。 我蹑手蹑脚拿齐了角针,靠在镜子前看准伤口,仔细地缝好。 接下来再冰敷一下。 这么想着,就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惕地回头。 “啊。”绿色眼罩被掀开戴在额头,他甚至睡眼惺忪地打招呼,“下午好。” 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坐在病床边,银灰色的外套随意放在一旁。 “你不是,那个,啊就那个。” 对方恍然大悟般敲敲手掌:“巧克力!”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 我愣怔着看他旁若无人地套上外套,银灰色的面料贴合着腰线,这是一件最常规的男士两粒扣西服。 穿着这种衣服的人竟然也最随意,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幻视懒洋洋的长颈鹿…… 脑海里于是出现一只穿着正装单手撑脸的长颈鹿,带着同样的绿色眼罩,眼皮耷拉着,身上盖的被子上面写着正义二字。 不对,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我清了清嗓子,去掉古怪的联想:“下午好,中将大人。” 他突然摸摸下颚,探过身来,身高差让他坐着也比我还要高出半个头,影子几乎都将人裹住,我下意识地往后一仰。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我摸不准他的意思,木着一张脸问。 “不,只是在想这是第二次了。”刚刚睡醒的海军似乎终于找到了脑子里的记忆,懒懒散散地给出答案。“真狼狈啊。” 油嘴滑舌也是海军的必修课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第一次见面时的靠谱形象已经碎裂了。 我开始对遥在马林梵多的海军总部产生怀疑。 “只是意外而已。”我收拾好东西,最终还是笑着对他摇摇头。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啊啊,再见。”他随意地挥挥手,拭去眼角的泪花。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晚上结束在天龙人身边的工作,我回到房间就看见索拉。 她拿着一管药递给我,“有人拜托我给你的外伤药膏,涂一点在脸上,会好快一点。” 我捂着半张脸,心下有些疑惑,毕竟自己也没和别的人关系近到这个水平,“您说的这个人是……?” 她挑挑眉,手指竖起来指着上面的位置,“今天送饭的时候让人带过来的。” 我啊了一声,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那一管药。 “这位,中将,一直都这样吗?” 我皱着眉头,手指粘上一点嫩青色的膏药,闻出来许多熟悉的草药味。 这也太好心了吧……这样的伤药,在大海上可是很珍贵的。 索拉耸了耸肩,问我还记不记得被天龙人打了三枪拖下去的女奴。 “比娜的手术也是他让医生去的。” 我慢慢地将药膏涂在脸上,清凉舒缓的感觉非常不错。 “也对。” 我想到柯拉松,语气软和下来,“海军里面也是有不错的人的。” “明天还要去查尔马可圣那吗?”索拉问起另一件事,我点点头,“索拉,今天在饭里放福灵剂了吗?” “你说的幸运药水?这是从哪拿到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金色的液体,摇晃间犹如黄金融化。 “稀释后的效果应该会差些……不过对船上的各位来说,只要有一点就够了。” 我弹了弹瓶身,“我现在去给杰利送药。” 索拉将膏药塞到我手里,“脸上留疤就不好了,你自己上点心。” 她苦口婆心地劝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你送药,不过不用白不用。你太过避讳反而会让人怀疑。” “听好了,娜娜莉,你现在是普通的奴隶,也要有普通奴隶的反应。” 我点点头,心里依旧怪怪的。 要不要送点回礼呢?界限清楚一点,这样也安心。 这样想着,在晚上换药的时候我就问了杰利,他们既然年龄相近、性别又相同,或许会有建议。 因为无人在意,士兵也在索拉的震慑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总是我在夜晚悄悄爬上架子来找他上药,一来二往,有时候他清醒的话也会聊几句话。 “和我一样的大叔吗?就给他孩子送呗。” 我沉思着反驳,“嗯,但是他好像还没有结婚的样子。” “这样啊,你不喜欢他,但他又帮你?哎呀,你们小姑娘的心思真细腻。” 大叔坐在架子上放松僵硬的筋骨,多亏查尔马可圣瞎了,我们才有阴奉阳违的机会。 “男人啊……”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看了看我,突然正经神色,“如果是那种年纪大又偏偏还来接近的大人,可要离远一点啊!” 我愣了一下,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比我女儿还大,怎么还不懂呢?” “你记得让大人出头,厨师长就行,送点好吃的就结束,别让他纠缠。” 啊? 我后知后觉他在说什么,几乎要被口水呛到,几乎是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啦!他也帮过其他人!” 大叔横着眼睛看我,“他帮了你几次?是不是总来找你?有没有皮肤接触?有没有帮男的?有没有夸过你漂亮?” 我几乎要被他的一连串问话哽过去,差点要被他说服。 如果不是我清楚自己身份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绕进去,以为这是一场浪漫情缘。 我连忙打断了他的经验传授,问他:“您有一个女儿吗?” 他一顿,神色变得晦暗起来。 我突然反应过来,正想转移话题,就听他说:“是啊,才十七岁呢,像她妈妈,蓝头发紫眼睛,可漂亮了。” “你的眼睛和她的颜色一模一样。”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 “回去休息吧,小姑娘,记得别被骗了。” 和库赞的交易 “那孩子得救了吗?真是太好了。” 我摸了摸海鸥的尾翼,“谢谢你的消息,我的朋友。” 之前被击沉的船只上的人,被海豚带着去往浅海,还被一个黑着脸的好人救了。 我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海鸥的下一句话。 金发!蓝眼!你的男孩! 我渐渐冷下脸来。 “……萨博?” “那个,阿什福德小姐,今天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犹豫的声音打破我的思绪,我抬起头没有反驳她的说法,“是的,我今天非常生气。” “欸?!真的?” 听出诺瑞雅不敢置信的语气,我眼尾一扫,人鱼果断地把自己泡在水里。 半晌,漂亮的鱼尾颤颤巍巍从水池中伸出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不过可以摸一摸哦?” 我愣了一下,反而笑话她:“之前不是很宝贝自己的尾巴吗?怎么今天反而要我摸呢。” 话是这么说,我能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东西,大概就是漂亮尾巴摸了就不要生气了这类的安慰话吧。 “大哥他们可喜欢了!” 诺瑞雅从水里窜出来,抱着手臂将头歪在上面,“别不开心了可以吗?” 我柔柔地摸了一把冰冷的鱼鳞,“对不起呀,诺瑞雅,我是因为家人的事才生气的,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阿什福德,你也有家人吗?” 看着我瞪大的眼睛,人鱼惊慌失措地解释:“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你好厉害什么都不怕,不像个人啊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被她的滑稽逗笑出声,“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诺瑞雅在水池里游了几圈,“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怕呢。”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她含糊不清,“因为,你敢和我一起来,连背后的也……” 我意识到她说的是天翔龙之蹄。 我正了神色,问她:“你害怕这个东西吗?” 诺瑞雅怯怯地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怕呢……这是天龙人的印记……大哥他们也有。” 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漏洞,“你的大哥他们?” 诺瑞雅咬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现在不是了……” “你以后,等你嗯,找个纹身师把它变成其他样子吧。”诺瑞雅声音小小的,生怕别人听见,哪怕这个水池里只有我和她也一样。 “我以后也会的,到时候可以给你做参考。” 我抚摸着她湿淋淋的金色长发,像太阳一样耀眼,“好呀,诺瑞雅。” 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我又想了想,对她说:“我很想告诉你,总有那么一天,不用找什么纹身师,就这样露出来只是普通的图案。” 多年的统治让恐惧深入灵魂,纹身不仅仅是纹身,而是挣脱镣铐的象征。 所以我能理解人鱼的选择。 “但是现在还不行,我还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可以说,你不必去怕他。” 我挨在她的耳旁,“我一发子弹,他就瞎了,你怕他、不如来怕我。” 人鱼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又被我的话逗笑。 她一定有一群很爱她的家人,才会这样可爱。 我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下次再见,好吗。” 这一层是专门留给诺瑞雅这样的孩子的。 我目不转睛地穿过走廊,穿过萎缩成一团的皮毛族、小巧玲珑的小人族,这艘船的体积也只能容纳这些体积小的种族。 据说,在香波地和玛丽乔亚,连巨人也是他们的坐骑。 航船已经驶入伟大航路,这期间,查尔马可圣的眼睛丝毫不见好转。 他脾气越发残暴,整日都有奴隶伤痕累累地被拖出来,放在船舱底下等死。 所有受伤无法动弹的人都住在那,因为得不到充足的治疗,伤势越来越严重。 士兵们担忧着可能会产生的传染病,想要将他们丢下船。 总管和他们争执,“你们不能这么做!他们是属于查尔马可圣大人的财产!” “可别扯这些了,丽洁,大人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如果船上发生时疫,你来负责吗?!” 少校终于露出苦笑,“丽洁,医生也被杀掉了,我们没有医生,没有药物,什么都没有,与其让他们慢慢等死,还不如给个痛快。现在是夏天啊,丽洁,如果船上出现了传染病,被现在的查尔马可圣知道,死的就不仅仅是他们了。” 我从索拉嘴里听到了他们两人的争执,最后是总管无力地退让。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世界太荒谬。 “库赞中将是怎么说的?”我只问了这一句话,按照他之前的行为和众人的风评来看,这个男人不应该袖手旁观才对啊。 索拉叹了气,“他终究只是海军,娜娜莉。” 胳膊拧不过大腿,天龙人凌驾于一切之上。 “如果有药呢?”我冷静下来,询问索拉,“如果能把他们治好呢?” 索拉皱起眉,“可是药物根本不够,你是想说黏黏草?可是它们只能应付消炎镇痛,再多的也没有了。” 我吐了口气,“有总比没有好,那难道就让他们白白死去吗?我去找少校说。” “要知道受伤的人太多了,全部死掉,剩下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这艘船的运转。” “难道要给查尔马可圣说,对不起大人,因为死了太多人,所以人手不够今天没人给你剥葡萄?” 太搞笑了,查尔马可圣只会勃然大怒,直接把提建议的海军少校喂鱼。 对面的少校脸绿了。 “买奴隶的话,又有谁敢接近世界政府的船?这艘船也不停靠,怎么凑够人手?大变活人吗?” 看着少校糟糕的脸色,我放柔了声音,“请您放心,厨房里储备的黏黏草可以制作成特殊的药膏,我曾经也跟着学过一点医术,知道怎么防止疫病。” “查尔马可圣也没有说要全部杀掉,只是您的顾虑,请交给我们帮忙吧。” 少校咽了咽口水,看向旁边坐着的库赞。 “库赞中将,您看……?” “就这样做吧。”翘着腿的高大海军眯了眯眼,“杰克森,你去叫人把那些黏黏草抬出来。” “是!” “那么,我也先告退……” “准备得很充分嘛。”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连忙闭了嘴,恭顺地回答他的问题,“不,只是一点小聪明罢了,谢谢您,中将大人。” 他摇了摇头,“别把话说的太早,听好了,我虽然很想帮忙,但是天龙人在这里,只能靠你们自己。” 我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您这样做也是承担了风险的。” 一切都是凭着我一张嘴在说,如果救不活呢?如果伤势加重呢?如果真的发生更糟糕的情况怎么办? 到时候,连带着他也要吃挂落。 对方本来可以不管的。想到这里,我语气又柔了几分,“没有中将大人的允许,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话,”他说着,手隔空点了点我的脸,“我能问一下,这个眼镜的事吗?” “欸、欸?”我交握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是有什么不对吗?” “很明显啊。”身高三米的男人站起来,这样的非人感几乎让人下意识瑟缩,像遇到天敌一样。 库赞直直地伸出手,把眼镜取下,我僵住了身体,等他退了一步,才终于正常呼吸。 太高了。 我的大腿还没有他的小臂粗,恐怕对方只用一只手就能死死将我扼住 这样的高度,再加上之前的力量,可能根本还没打起来,就会在显露敌意的第一时间被杀掉。 我压住自己的情绪,顺从地问道,“是有什么吗?” “唔。”库赞对着眼镜左看右看,比划了一下,“很神奇啊。” “明明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眼镜,但是竟然还有这样的效用。” “这是你在哪里买的,可以告诉我吗?” 海军中不乏有潜入搜查的工作,眼镜竟然能让人的面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用在任务上岂不是如虎添翼? 他这么想着,打量着娇小的少女,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东西。 和科学部最近的研究很像啊,恶魔果实和物品的结合什么的。 这些想法只不过一瞬间,库赞看着对方为难地摇摇头,“对不起,中将大人,这个是以前家里在一个流浪商人那里买的,我也没有印象。” “不过,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拿走。” 我思绪转换,很快露出崇敬的笑容,“毕竟,现在查尔马可圣也、嗯、看不见了。” 这么说着,他动作一顿,啧了一声,“那种家伙。” 听起来像对方也很不喜欢天龙人,海军中这样的人比例高吗? 我心里想的多,脸上还是崇拜地望向他。 “……啊,这样吧。”库赞这么说道,“我会带你下船。” 我几乎控制不住神情,“欸?您说什么??” “查尔马可圣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的。”库赞又走到沙发上懒洋洋坐下,“你给我眼镜,我带你下船,怎么样,这位……” “娜娜莉,叫我娜娜莉就可以。” 他顿了顿,“娜娜莉小姐。” [结识重要角色·库赞:成就x1000] [成就:73200→74200] IF·库赞情人节番外 库赞在这里的中心广场看见她。 穿着牛仔蓝的上衣,金色的宽腰带松松地系在腰间,墨蓝色的百褶裙自由地散开,她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头上戴着格子贝雷帽,笑脸盈盈地逗弄着白鸽。 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多久了呢?他脑子里数着日期,一天、十天、一百天。 他已经从海军离开,一个人背着简单的包裹四处走着,时不时在报纸上看见她的消息,库赞注意到她的头发短了又长,长了又短,期间还换过几次发色,不过还是原本的灰金色最好看,他看着照片饶有趣味地点评,一边等着贝利的海鸥愤怒地催促他给钱,过气的大将不得不在对方啄上来之前掏出钱包。 卷发被懒懒地披在脑后,说起来他们两个都是这样的自然卷,库赞记得曾经在船上的时候,还煞有其事地问她打理麻不麻烦。 “欸?您是说头发吗?” 娜娜莉后来告诉他,自己总觉得当时库赞一口一个小姐让人心生警惕。 但她忽略了自己才是界限感最强的那个。 “唔,对我来说的话,还是喜欢用这个牌子啦。” 女孩子兴致勃勃地讲解自己对护理的心得,后来有一天偶遇的时候,她拍一拍脑袋,从口袋里掏出给他:“中将大人要不要试试看呢?男款的话,应该不是很香。” 他当时是怎么回复的,库赞已经忘了,但是少女脸上柔软的笑容却一直记忆着,哪怕最后他们对峙又战斗,高层对她的行为气得跳脚,战国元帅在办公室批评他小看对手,库赞脑子里还是想到她嘴角的弧度。 当然,他不是为了爱情昏头的毛头小子,该出手就出手,他当时动起手来也没有心软,这和多年前的奥哈拉不一样,面前的革命军不需要这种东西。 “库赞先生!” 声音打破他的回想,他看着对方惊喜地取下太阳镜冲他挥手,“好久不见!” 哪怕许久不见,对方的模样却让库赞惊觉,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忘记。 她笑起来的浅浅酒窝,眼睛弯下来的弧度,警惕的样子,和自己虚以委蛇的对峙,跳船前的最后一个眼神。 库赞手拿着自己的背包,迈着腿坐在她身边。 还是熟悉的洗发水香味,他漫无目的地想,嘴巴里还是像许多年前一样叫她:“好久不见,小姐。” 这里是一座普通的小岛,没有浪漫的传说,没有宏伟的历史,没有伟人也没有海贼,人们平平无奇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也是她一直以来想要实现的东西。 库赞手随意地放在椅背上,他有两个多娜娜莉那么高,臂展也长,轻轻松松就把女性围在身边。 她毫无知觉,还笑得开心,问他最近玩得怎么样。 真是古怪的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大将库赞和赤犬一战后失去一条腿,离开了海军,有人还笑他是落败家犬,只有她好奇地问他散心的地方有什么推荐。 “啊,这么说的话,有一个地方的温泉很不错。”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这像一个邀约。 “欸,好厉害。” 这样的话不知道是捧场还是敷衍,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有时候,如库赞也会为年轻小姐的话术而挫败。 她洁白的侧脸如初,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时还有着少女的青涩的话,如今便令人心惊。 库赞注意到不少人都在悄悄注视着,只不过普通人几近畏惧这样的旖丽,直到他上前打破僵局。 也对,毕竟是二十四岁的成年女性了,他想着,不再是当初对他说谎还带着僵硬的少女,而是在世界会议上面对质疑也从善如流的总督。 不得了不得了,看着年轻的女孩子变得这么厉害,库赞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啊!我知道这座岛上有一家很美味的店哦,库赞先生,要不要晚上和我一起去?” 女人语气中还带着亲昵,仿佛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可以随意吃饭的关系,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我的话、待会还有一点事,可以吗?” 她望过来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亲近,随着他的答应而露出欢欣。 “真是太好了!那么我先走了,晚上见好吗?” 他翘着腿,目送着离开,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总是在看着她的背影,下一秒又唾弃自己怎么像黄猿口中爱而不得的怨妇。 当年他回到马林梵多,黄猿也结束自己的任务,笑着在战国的办公室里看书,被后者无奈制止后还说得大声:“捏~老夫只是觉得这样的剧情好动人。” 封面上的《霸道海军俏海贼》几个大字花得令人眼疼。 他当时还在一本正经地思考:“不,她不是海贼。” 惹得黄猿哈哈大笑。 库赞懒散地看着鸽子在椅子上跳动,半晌,他叹了口气。 “真是太糟糕了吧。” 太阳逐渐落下,库赞慢慢地走在街道上,看到店面的时候突然后悔。 谁能想到这么一座普通的小岛上竟然还有这么精致的西餐店? 进出的人西装革履,库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普普通通的V领短衫,衣柜里穿了好多年但是舒服的兜帽外套。 不,其实他也是有品味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库赞挠了挠头,啊,如果是这种地方的话,会不会让她困扰呢。 可是现在再去买一套衣服,也太夸张了吧。 怀揣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绪,库赞脚步一转,去了隔壁的店铺。 ……果然还是太夸张了。 看着走过来的女性,他头一次坐立难安。 对方还是穿着下午那套活泼靓丽的裙装,随着走近看清楚他的打扮,眉毛有些许的上挑。 在库赞觉得自己需要发动冰河世纪给自己降温的时候,她突然笑出来。 “果然,库赞先生穿起西服来最帅了。” 现在他是真的需要给自己降温了。 这一顿晚饭时间仿佛一瞬间就过去,在他反应过来后,两个人甚至已经走在长长的楼梯上,畅快地聊着什么。 他们的话题天南海北,一会聊到她不省心的弟弟们,一会是库赞喜欢喝的鸡尾酒,从她领地的大事小事,到最近世经报上的谣言。 “竟然说我的情人遍布伟大航路,摩根斯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无奈地和他抱怨这些流言蜚语,手臂散漫地在空中飞舞,像自由落地的花瓣。 “阿妮亚竟然还在报纸上说,总督的丈夫不必只有一个。真令人头疼。”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零碎的话题,在这个时候就不像一个游刃有余的政客或者野心勃勃的革命家了,而是无奈自己骑士添乱,于是向难得一见的友人倾诉自己苦恼的年轻女性。 这里的楼梯很长,她走在前面,库赞慢悠悠跟在身后,踩着她的影子一点点往上挪动,两边是葱密的树荫,身后依稀可见钟楼的刻度在一寸一寸向前。 库赞盯着她的步子,对方穿着复杂的漆皮高跟,套着中筒袜,要过去快十年,库赞从中将升职到大将又离开,对方的事业也步步高歌,心气从来没变过,喜欢的搭配也没变过。 还在船上的时候,所有的女仆都要穿着一模一样的服饰,她还带着隐藏面容的眼镜,但库赞就是可以从许多人的背影中认出她来。 “库赞先生,是我话太多了吗?” 听到这一句他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有开口,对方站在高几阶的楼梯上,窘迫地欲言又止。 这个高度让他恰好正视她的脸,夹杂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含着泪。 那个时候库赞只觉得对方很狼狈,就像濒死的极地动物那样需要帮助,喂巧克力的时候一口一口也像小动物一样。 后来回想着又觉得是可爱得几乎心痒,让他不止一次梦见。 为什么今天总是想到过去呢,库赞想不明白,他一向是个懒散的人,但不代表他愚钝。他们并不是在那之后就再也不见了,相反海军和革命军总在许多场合遇见。 但他偏偏最记得那一艘船上的时间。 他看见对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心中突然一动。 “这是……?” 库赞曾经在时尚杂志上看见一条蓝灰色的洋裙,一时冲动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送的对象。最终也是留在手中,放在别墅的衣柜里吃灰。 那款杂志上的搭配就是这样一条项链,单层,设计师别出心裁地在上面系了一只跃动的星星。 她低头,“这个吗?” 柔软的手背抬起星星,“是我曾经在杂志上看见的,说起来当时本来还想着把一套搭配都买下来的,不过攒够钱后写信去问,店家却说裙子已经卖出去了。就只剩这一条项链。” “不过我想,对方也一定很喜欢这条裙子才会买断吧……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好可惜。” “的确很喜欢。”库赞勾勒着她清丽的眉眼,低声念道。 “欸?什么?” 展露出的疑惑也是足够可爱的,库赞笑出声,觉得自己所有的疑虑到这里都已经分明,黄猿曾经说得对,他就是昏了头。 他干脆跨上台阶,低头靠在她耳边。 耳廓不安地动了一下,似乎害怕这样的近距离,库赞仗着自己的身型含笑俯身,仿佛要给一个用力的拥抱。 说到底,丰富的阅历让他足以游刃有余地应对所有事,他曾经站在权力和实力的顶峰,但依旧为自己即将吐露的话语忐忑而喜悦。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今天的餐厅里都是成双结对的男女。是什么节日吧,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这一句话已经在他心中藏了许久。 背后的指针指向十二点,钟声悠扬地敲响,它不沉重,反而向着天上飞去。 “我在说,美丽的小姐,今晚有空吗?” 头发很漂亮 我还是戴着眼镜离开了。 按照库赞说的话,这段期间反正他也不会下船,就交给我继续带着。 “有这种警惕心还是挺不错的。”他托着下巴说道。 我离开房间,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投入到黏黏草的熬制中去。 受伤的人们被统一安排到了底层。 在得到库赞的授意后,我们自发地将这里打扫了一下,至少病人不能生活在一个糟糕的环境。 我收回思绪,熟稔地点燃手中的烛台,脚步踩在木板上发出喀吱声,带上手套和口罩,轻轻推开门。 曾经昏暗阴臭的地盘现在终于明亮起来,受伤的人们各自躺在被褥上,索拉正穿梭在中间,看见我来,很快走上前。 她拉住我,声音放得很低,“我们要没有药了。” 黏黏草再怎么好用,也不可能储备能够满足近几十人伤情的份量。 我平静地摇摇头,“没事的,我有药。” 索拉迷惑地看着我,“你哪来的药,上船的奴隶根本不可能带着东西上船……娜娜莉!” 她脸皮抽了抽,左看右看,声音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难道联络了外界?” “奴隶私通,可是会被杀死的!” “药已经在路上了。”我直直地看向她。 作为一名医生,我能从人们的伤势里直接推断出需要更多的份量。 不仅是黏黏草,还有其他必备的药物。 在和索拉说着要去说服海军的时候,我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任务·求生之路] 任务描述:有人苟延残喘,有人挣扎求生,在许多时候,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 任务要求:救下伤者 任务奖励:成就x5000,属性x50 “你找的是谁?龙?”后面的名字被她压得格外低。 我摇了摇头,“我才不会在这个情况下把他拉进来。” 这艘船上可还是有一个海军中将在啊,我怎么能联络革命军。 至于联络的人是谁……想到自己以前写信专门和对方商讨续订砍价这一回事,我难得有了笑意。 世经报的老板摩根斯,是海上最大的情报贩子,也是一个记者。 以前香克斯曾说,摩根斯很想采访我。 虽然对自己的称号感到羞耻,不过能用在这种地方,就算再羞耻也可以忍一忍。 我回到厨房,看见海鸥扇动着翅膀,从腿上解下散开包装的小粒胶囊,不动声色地塞到怀里。 如果系统仓库能够装东西,我也不用这样处心积虑。 我看着对方的提问,不由感慨摩根斯是个聪明的商人。 唰唰地写下自己的答复,不管他是要出一条花边新闻,还是藏着私下进行情报交易,都无伤大雅。 解决完这一切,我又开始按时刷新番茄霸子的商店。 等等、这是?! [绝对命令之力(残)] 物品描述:属于王的力量,只有被他允许的人才能使用。注视他人的眼睛发动能力后,你的命令将得到绝对服从。冷却期为30天。 售价:5万成就 我几乎要晕过去。 这是哥哥的Geass,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毫不犹豫地买下,甚至充盈着一种奇异的喜悦。 [成就:74200→24200] “你还真是喜欢海鸥啊。” 我动作一顿,转过身时已经换了表情:“中将大人,下午好。” “下午好,现在可以吃饭吗?”他打了个哈欠,身高差距让我不得不仰着头看他:“这个嘛,对不起,我不会做饭。” 圆框墨镜搭在挺直的鼻梁上,库赞似乎经过一番冥思苦想。 “啊,那就来一杯酒吧。” 海鸥扑棱着飞走,他感叹地走上前,透过小小的玻璃窗望着天空:“最近真的有好多鸟啊。” 我紧张地被困在他和墙壁之间,闻言露出迷茫的眼神:“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在这里放食物?” “我一直很喜欢这些孩子,不过放的都是一些要过期的米粒和面包碎!那个……应该是可以的吧?”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埋下头,偷偷地从下往上地看他的神情。 “海鸥是很聪明的鸟,或许是这样吧。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你很怕我。”库赞摘下墨镜,随便放到兜里。 我干笑了一声,“主要是因为您太高了。” “哎呀呀,真是令人沮丧,被漂亮的小姐怕着。”库赞叹着气,说出让我浑身一颤的话。 “而且接下来的话还会让我被讨厌,嗯,但是不能不问。” “虽然我被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动作太大了,也是会引起注意的啊。”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知道他发现我私自联络这一件事了,又觉得意料之中。 能年纪轻轻担任中将的角色哪有那么蠢,又不是天龙人来着。 被人发现,或者说,被这个男人发现这件事我早有准备。 按照短暂的几次接触,以及索拉对他的评价,我推测对方并不会在这种地方斤斤计较。 相反,他应当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知道了多少呢? “因为没有办法放着不管吧,中将不也这么想的吗,所以才来好心提醒我。” “嗯,这个我倒是赞成。”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望过来,语调一如既往的拖长,“不过偷偷和人联络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以把你刚刚手里的纸条交给我吗?” 库赞靠在门上,外套垮垮地穿在身上,明明是修身的西装,在他身上却换了个味道。 “还有联络商是谁,麻烦你也告诉我吧。不然可是会吃苦头的。” 我眨了眨眼睛,从背后拿出被攥紧的纸条。 “给您。” 他挑了挑眉,走路的时候下摆随着动作弯出褶皱,勾勒出身型。 正装总会自带严肃的气场,但套在他身上反而有了相反的效果。 库赞一伸手就接过,指尖冰冷,依稀带着寒气。 等他打开这张皱得不成样子的纸条,看清楚上面白纸黑字的内容后,一向进退自如的厚脸皮三十代男性难得感到一种久违的尴尬。 我咬住下唇,脚尖绕着另一只打圈,打趣他:“中将大人,可以还给我了吗?” “哎呀。”他讪讪地折好纸条,烫手一样递给我。 活了几十年头一次接触这种事,只觉得哪哪都怪,他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撞破异性、特别是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女孩子的隐秘交流,实力再强地位再高也难免没有底气。 他这样干脆的道歉,倒让我反而微微眯起眼睛,不过想到他地性格,又觉得合情合理。 “不,您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这句话说出来后他整个人气势更颓,好像听见了比加班还要恐怖的事情。 我心中好笑,“关于药物的来源嘛,是我的朋友哦。” “我不是告诉过您,我也会一点医术吗?是曾经在外求学的时候认识的同行。需要说名字和住址吗?” “不,不用了。” 差点就把多弗朗明戈的名字说出来,我笑眯眯地询问他,“所以您想喝点什么吗?” “果然还是雪莉酒吧,麻烦你了。” 对方长长的肢体就像一根钉子斜在那里。房间里一下变得安静起来,直到我端起酒杯呈给他,“请慢用。” “多谢多谢,啊,味道真的很不错啊。” 每个人喝酒都有不同的方式,我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多弗朗明戈是轻轻摇晃酒杯,观察了色泽才会满意入口,香克斯是爽朗地一干而尽,贝克曼是慢悠悠对着瓶口喝下。 而海军就坐在那,一双腿随意地伸展,腕骨露出一截,他的手指细长,能够完全地包住杯身,和体格相比,这样的杯子都有一点迷你。 而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喉结滚动着吞下透明的液体。 禁欲和散漫在他身上以一种巧妙的方式结合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口干。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移开目光,反而问他:“那个,中将大人,伤害查尔马可圣的罪犯有眉目了吗?” 他还是保持着动作,头脸不动,眼睛轻轻往下一扫。 我面上不动,还是紧张地看着他:“因为船上的大家都很害怕,之前总管大人还专门盘问我们......所以有一点在意。” 他听了,还是放下酒杯解答:“已经发给总部了,嘛,不过又不知道具体相貌,也只能在那挂着。想来应该也逃走去什么地方了吧,这种事和你们没有关系,那家伙也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我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那就太好了。” 他慢条斯理喝完,酒杯轻轻放在台上,走到一半又转过身:“突然想到,当时我上船的时候,为了安全也参与了搜查……嗯,应该是那个时候把你吓到了吧?” 坚决不承认是身高原因的海军这么说道,“你当时好像就很害怕。抱歉抱歉。” “欸,您怎么记得?”我迷茫地看着他,自问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头发,你的头发很漂亮,特别是在太阳下面,就像琥珀石一样。”他说完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这一次没有折返,我呆在除自己外空无一人的厨房,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摩根斯,呼,这下人情欠大了。”我摸着胸口,感受着心跳声终于平缓下来。 掌握着伟大航路最强情报网的世经报老板,在我点明自己身份后也是从容不迫。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我口中得到身份相关的消息,于是转头问了大众都会感兴趣、无伤大雅的问题。 ——喜欢的男性类型是? ——帅的。 虽然听起来离谱,不过很显然这不是一锤子买卖。 都求药求到他身上了,肯定是在做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卖我一个人情又怎么样呢? 我抖了抖纸条,笑眯眯招呼海鸥飞下来,嘴里啾啾地逗弄着,“辛苦你啦,小乖。” 潺潺的清水从水龙头流出,不紧不慢地将酒杯从里到外冲洗。 “竟然夸我头发漂亮……”我喃喃自语道,脸上却带着笑。 “真是有眼光欸!” 一起去马林梵多 今天又是跟随在查尔马可圣身边的一天。 我老老实实地和其他人一样跪在甲板,成群的保镖跟随着保护。 “之前吊在那的奴隶还没死?” 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涌现强烈不详的预感,我微微抬起头,望向船架的位置,依稀可见挂在上面的人。 杰利大叔被挂在上面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但其他人放任我们给他送食物和药,晚上也可以偷偷解开绳子放松,一来二去竟然也过去了这么久。 所以他的情况甚至在受伤奴隶中还算得上好的。 上一次送药的时候,他颇有兴致地开口谈论了他的家乡。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听着查尔马可圣口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冷笑。“还挺健康的嘛,把他的眼睛挖了!!” “不,把枪给我!” 他的眼睛紧闭着,手中拿着一杆长枪,保镖冒着冷汗劝解:“大人,他还被在架子上,船被打坏了就不好了。” “那就把他放下来!!” 壮年人被捆绑着放下来。 “听声音是在这边对吧?让我看看能不能打中!” 我看着面前荒诞的一切,感受到指甲陷入肉里,呼吸都要急促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看向才买下的能力。 Geass,强制命令,可是如果使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 口中苦涩非常,我死死咬住下唇。 保镖们面面相觑,短暂的寂静中,查尔马可圣不耐烦地举起手枪。 “怦!怦!怦!” 子弹乱射,不少人却动也不敢动,任由炸裂的枪声在耳边响起。 一枪,两枪,三枪。 我隔着眼镜与跪倒着血泊的杰利对上眼,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口中比出两个字。 “别怕。” 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下,我狠狠地垂下头,吞下口中的腥味,见闻色早已疯狂地涌动,却还要死命压住。 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抓住! 查尔马可圣蒙着白纱,枪口微微抬起,黑色的洞口隐约传来硝烟。 对准的一瞬间,化作一条竖线的见闻色猛地变化形态,朝前一刺! 声音在耳边轰然炸开。 “怦!” “还在想吗?” 索拉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房间里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声。 索拉叹了口气,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苛。 “娜娜莉,你知道今天哪里做错了吗?” 我嗫嚅着嘴唇,最终只是低头听索拉讲着。 “革命军在海军里的卧底不止我一个,但是到现在,也只剩下我了。” “曾经有伙伴在我的面前被揭穿带走,我还要和别人一起行动,说他罪有应得。” “这一条路就是这样,什么计谋都在用,也什么都要忍。你今天的选择,救下了杰利,很好。但如果暴露了,接下来的行动该怎么进行?” 我喉咙干涩,终于开口,“我知道,索拉,这些我都知道。” 早在我想要以身试险的时候,就被哥哥狠狠地批评了。 ——哪怕受伤也无所谓……只要11区能变得更好,你是这样想的吧,这种想法是完全错误的。自我陶醉可是改革者的大忌。 ——想进行改革的人要对相信追随自己的人负责,如果你在中途倒下,那么布列塔尼亚再指派新人担当你的责任,你为改革所做的一切会被推翻,11区和人民会再次遭遇痛苦。 我深呼吸一口气,“放心吧,我只是悄悄地动了一下手脚,让天龙人眼睛疼而已。” “最后一枪偏了,没有打中,这样的见闻色使用你也说过从没有听过,库赞也不会发现。” “我有分寸,索拉。” “我会杀了查尔马可圣。” 许多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闪过,艾斯、萨博、罗、柯拉松、埃里克和爱莲娜、曾经的弗雷凡斯…… 还有倒在血泊中的杰利大叔,重伤呻吟的人们。 “我会推翻玛丽乔亚,人们不需要天龙人和世界政府!我一定会做到!” 世界的苦难与沉痛,必须要有这样的结局。 [主线任务·杀死那个天龙人] 任务描述:那些忠实的朋友,患难中的伙伴,心惊胆战地蛰伏在茫茫的忘池中的人啊,何不唤醒他们,召集他们,在这块不幸的地方再共患难*! 当前目标:释放奴隶,杀死查尔马可圣 当前奖励:声望x10万,魔女的祝福 她拍拍我的头,温柔的触碰像害怕我会因为再重一点的力道而受伤。 “杰利还在昏迷……去见见他吧。”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年长的女性长长叹了口气:“龙,你的这个学生,真是不得了。” 夜凉如水,我匆匆走到船舱底层。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少人已经离开了这里,浑身绑满绷带的杰利格外显眼。 看着他微弱的呼吸,我的神色晦暗,低声询问一旁看守的少校情况怎么样。 在他不问自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对方竟然和杰利大叔的交情不错。 这个曾经和总管争执着要将人丢下船的少校叹了口气。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年纪大了。” 短短一句话,就能说明很多东西。少校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心地离开了。 我难过地看着他。 人的生命是这样脆弱,我曾见证无数人的死去,亲近的、陌生的、喜欢的、厌恶的。 死了就是死了,意味着这个人不会再对你微笑,不会再带着畅想的语气诉说,他不再停留在世间,而是水滴在大海里一般消失不见。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骨节宽大,布满层层厚茧,并不好看。 但在他的记忆里,就是用这一双手养活了自己和家人,过着清贫但是幸福的日子。 直到国家付不起天上金,他们被掠夺流离失所,最终他成为天龙人的上万个奴隶之一,而身体柔弱的妻子与女儿却早已不堪折磨死去。 “厨师长......不要救我......” 怀抱怎样的心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当我们药物短缺的时候,当我去给他送食物的时候,这个总是笑着道谢的大叔突然说:“不用再给我送了。” 他努力侧过头看我,“我听少校都说啦,你们也在救其他人对不对?药不够了,没必要给我这个糟老头子用。” 我默默地按住后背,他龇牙咧嘴地发出压抑的惨叫,“轻点!疼!” “唉,我说真的。”他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其实也已经老了。 “我好想我老婆她们……我一个人撑了十几年啦,已经够了……” 我像电影院的观众,观看着属于杰利的一生。 我看着记忆里最后他比出的口型,“别怕。”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杰利大叔。”我在意识世界里找到他,忍不住询问。 “您想要活下来吗?我可以做到。” 他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周边,随即摇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娜娜莉!” 他指了指不远处翘首等待的另外两个颜色不一的灵魂,露出大大的笑容,他高兴地冲我挥手,身边的人也一同挥手。 “我已经满足了,再见,也替我和厨师长他们说一声。” 在这里,他只是小小一团灵魂,但我似乎能看见他脸上发硬的皱纹,“再见!” [成就·抵达自由之人] 成就描述:今日之死,何尝不是明日之生?有一个灵魂由衷地诉说自己的谢意,他的生命将在自由的世界得到永恒。 在自由的世界里吗……我静静地看着他停止呼吸,现实糟糕可笑,反倒是死后得到解脱,在这样的世界,复活又怎样呢? 我无法将生的意志也一同复苏。 “杰利很喜欢你。” 在士兵们将尸体抬下去的时候,少校突然开口。 我转头看他,突然想到库赞叫过他的名字。 杰克森望着平静的海面,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带着部下离开。 海风静谧地吹着,这样虚假祥和的夜晚,还能维持多久呢? “你果然在这里。”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只穿着马甲衬衫的海军:“中将大人?”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暗色的灯光打在脸旁,照出眉骨的阴影,他上了船后就很少再带着帽子,任由黑色的卷发垂在脸边。“怎么说呢,啊,有一点担心所以就想来看看。” “担心是指......?”我听不懂他的话,难得卡壳。 他挥挥手,一向懒散的眼睛睁开,竟然也格外锐利。 “下午的事我听说了,你的脸色很苍白啊。” 我心下一松,知道他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来的。 见闻色、联络信、眼镜。 如果真的被他发现,恐怕理由再怎么完美,三者合在一起也不得不让人怀疑。 “的确有一点害怕……” 我苦涩地笑了一下,“谢谢您的关心。” “那个大叔,就是你之前一直送药的对象吧?”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少校都在默认我们送药的举动,职位更高的他肯定早就发现了。 “嗯,是他哦。”想到尸体要被丢下海去的杰利,我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没了继续谈话的兴致,“对不起……中将大人,我可以先回去吗?” 他愣了一下,“你好像经常说这句话啊,先走、先离开、先回去什么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哑口无言,你还不算可怕吗? 如果库赞也有属性,武力数值可能都已经破万了吧。 “哎呀呀,这真是挫败。”他摸了摸鼻子,昏黄的灯光在脸上留下暧昧不明的阴影。“下船后要不要和我走?” 我惊愕地看着他,“……什么?” “啊,就是那个,海军的医学院很出色哦?反正你要下船,也学过医,马林梵多也很安全。” 海军医学院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柯达达和柯拉松都提过,他也一样。 我就这么像会去那里学习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多谢抬爱,但是我拒绝。我还是喜欢当厨子。” 他看我一会,“之前才给我说不会做饭。” 哈哈,我努力地对他撑起一个笑意,“反正我是不会加入海军的。中将先生,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那么,我先告退了。” 半晌,库赞沉沉地叹口气。“……我真是。” 心甘情愿 窗外天色既白,我憔悴着洗漱,看着眼下的青色,沉沉地叹了口气。 索拉看了我好几眼。 “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我安慰地冲她扯出笑容,“好歹也是再等一等吧?”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啊,不要什么都自己担着。” “我也快16岁了,已经要成年了。”我撑着脸,倒是难得打起精神反驳她。 布列塔尼亚人通常16岁成年,意味着少女们能够正式进入社交圈。 这艘船在海上漂泊了快五个月,我四月份上船的时候还穿着春衣,现在晚上却要多加一层被子。 她伸手压压我的肩膀:“船上受伤的人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别有太大压力。”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告诉索拉,自己困扰的不是这件事。 当我往地下船舱走,远远看见那个高挑的身影的时候,眼皮一跳。 又来了。 “哎呀,下午好。” 我停住脚步,心里暗自叹气。 “下午好,中将先生。最近遇见您的概率有点高呢。查尔马可圣知道您这样偷懒吗?” 他今天穿着深蓝色的V领袖和夹克外套,看上去倒不像一个海军,而是路边随随便便的普通人。 “反正都在我的范围,你要去哪?”对方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反而优哉游哉地靠在墙上,眼睛似乎闪着不明的光。 “去看伤还没好的人。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话这么说,我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的姿势。 腿长也不能把过道挡住呀。 “哦哦,我确实没什么事,和你一起去吧。”他恍然大悟般跟在身后,比我高出一整个人的体型让他就像一个晃悠在头顶的花瓶。 总要担心什么时候落下,砸在脑袋上。 被他曲解意思,身后跟了个花瓶的我不知道心里叹了多少次气,只能提醒道,“那里味道可能不会太好。” 虽然说随着时间流逝和药物的抵达,已经有人伤势大好,不过地下通风条件一般,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 “你把海军当过家家了吗?”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还带着一点好笑,“这些都是我司空见惯的东西啊,娜娜莉。” “啊,说的也对。”我笑了笑,“您加入海军也有十几年了吧?” “怎么,心动了想要加入吗?” “都说了没有那个打算啦。不过您一定是很可靠的长辈呢。” 他唰得沉默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一路到达目的地,从围兜里拿出干净的口罩,“进去的话还是戴上比较好。” 这样说着,我走了进去。 “中将!”士兵连忙站直,被他挥一挥手,“不用这样,我只是来看一看。” 我没有管海军之间的寒暄,径直走到最里面。 “你的伤口已经差不多要痊愈了,恭喜你,比娜。” 面对眼前的女人,我语气下意识地放柔。 “今天的午饭味道怎么样呢?味道很不错吗?太好了,厨师长一定会很高兴的。” 拉住她的手,听着对方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念叨,我弯下眉,“原来是这样,好厉害呢!” 结束安抚,我又走到另一人身边,继续这样的举动。 “你一直这样做?” 听着身后传来的询问,我点点头。 “这样的话,大家也能好受一点。” “不好了!小姐!” 在话音未落的时候,我猛地转头,撇开身后的库赞,直直往一边快步走去。 “比娜又……!” 床上的女人瑟瑟发抖着抱成一团,她的眼神无光,肉眼可见地冒着冷汗,脸颊肌肉伸缩,唇边已经冒出一点血痕。 糟糕! 我将她抱在怀中,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强制性地令她张开嘴,舌头的伤痕更深,血渍清晰可见。 不能再让她咬下去了! “给我纱布!” 我一时间只来得及将手压进去,同时听见自己的急切声音在船舱回响,很快有一只手将东西递过来,却俨然已经被卷好成合适的模样。 心中突然闪过什么,我没有多想,连忙将卷成卷的纱布压在病人的上下唇舌之间,动作时一边把她放平在床上,另一只手偷偷在颈后一捏。 病人安静地闭上眼睛,我将她的头偏向一侧,这才将纱布从嘴里拿开。 旁边悄然递过来针线,我看也不看的地接过,清洁好创面后,又拿起止痛喷散,小心翼翼地喷在创口上,接着才轻轻地缝好对方舌面的损伤。 为了不惊醒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病人,全程都屏住呼吸,直到一切结束,这才发现背后已经有了些许冷汗。 “之后记得每日涂药,清淡饮食。”我对一旁站直的士兵说道,“麻烦你之后注意一下,好吗?” “不要在她面前露出枪支。” 比娜就是之前贴身服侍天龙人,结果挨了三枪的奴隶。 哪怕尽力保住了性命,她也患上了这样可怜的后遗症。 士兵的脸一下子涨红,无措地看着我的身旁,“为了安全……” 库赞若有所思,他点点头,“就按她说的做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还是磨练不够啊……这样想着,突然耳边有声音传来。 “你的手不涂吗?” 握在手中的药膏被不容置疑地接过,库赞直接拉过我,圈住了手腕。 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是当时急切下抵住病人的舌面,不可避免被咬出血痕的手背。 这点感觉不痛不痒,更何况我有蜂巢之血的加持,不一会就能自行恢复,这才是当时行动的仰仗 不过这一点可不能让旁人知道,尤其是一旁这个敏锐的海军将领。 不动声色想要抽出手来,“好的,我这就处理。” 库赞望了我一眼。 他的瞳孔是一种很深邃的黑色,褪去平时的懒散,竟然也折射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淡。 “医生的手可是很宝贵的。” 我住了嘴,看着对方拧开盖子,仔细地涂上伤药,冰凉的手指捏住泛着隐约血渍的皮肉,嘴里还在念着,“之前给你的药物呢?” “我自己伤好了,就把它交给其他需要的人了。” 嘴上随意地回复着,我开始回想刚刚的情况,刚刚递给我工具的是他吗? “之前就很想这么说了,你果然不适合待在这里。”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您说什么?” “在天龙人身边,还要一个劲地想着别人,你迟早要死在这上头。” 他冷酷地吐露字句,看着我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说道:“医生的手不是很宝贵吗?伤到了以后要怎么用?” 我呆愣地看着如果不管第二天就会自动好全的手背,头一次感觉到嘴拙。 “那个、其实我有捏住她的下巴来着,而且只有一会。” “啊啦啦,现在是只有一会,以后呢?” ……这个海军怎么回事? 我心中古怪,想了想干脆对他解释病人的病情,“她只是太痛苦了。” 将声音放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所以有时候记忆闪回会陷入失控。她生病了,中将。” “这种事情,她也不想发生,” 他默默地听着,将完成工作的药物放在一边,还是问我,“为什么不想去马林梵多?” “看你这个样子,对医学是真心的向往和喜欢吧。为什么不愿意?” 库赞看上去是真心地替我考虑,“马林梵多有世界上最优秀的老师,以你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进去,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太奇怪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正派人?效忠海军所以想要收罗人才? 所以哪怕被拒绝过,也还是要这么执着吗? 他的一言一行,在我看来格外古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藏在后面,需要去探寻。 我心中思绪翻滚,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眼底噙住泪水。 “是我不想去吗?” 看着被我的模样吓到的男人,我声音越来越低,神色晦暗,“中将大人,军医是要做体检的吧。” “我的印记,就要这样露出来吗?” “让所有人知道我曾经是天龙人的奴隶吗?” “您以为这是为了我好吗?还是说要带我去重新纹身,换个模样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太过分了。” 望着他微微睁大的瞳孔,我咬住下唇,一直以来噙住的泪水终于掉落。 “您以为,您很了解我吗?” 他沉默下来,船舱很大,我们两个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没有人能看见或者听见我们的举止谈话。 “对不起。”库赞轻柔地握住我的手,冰凉的掌心将手全部包住,他索性半跪下来着看着我。 “……让你为难了。” 或许以为我之前的拒绝是一种强颜欢笑,库赞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或许是下意识以为你这样坚强的性格不会出错……是我自以为是,考虑不周,竟然傲慢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 “我不会再提出这样让你难堪的话……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不用走这一关。” “体检只是为了检测学生的健康状况,我可以为你写信担保,他们会答应的。” “这不是要求,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愿意。” “没有人能强迫你,我希望你心甘情愿。” 库赞说完,踌躇着松开手,指节小心翼翼地接近,看着我没有反应,才摸着脸上的泪痕,轻轻说道,“小姐,不要哭了。” 他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在我的身上,一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帮了你几次?是不是总来找你?有没有皮肤接触?有没有帮男的?有没有夸过你漂亮? 海军的人……竟然有这种心思吗? 可爱的部下 “下午好,比娜。” 我和面前蜷缩的女人打招呼。 她抬起眼,虚虚注视着我的胸口,“下午好,医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船舱的伤者们已经全部离开。只有她不一样。 [任务·求生之路:已完成] [成就:24200→29200] [体力:4105→4155] “创伤后应激障碍?”索拉疑惑念着这个陌生的名词,我解释道:“是人们在遭受重大创伤后,延迟发生的一种心理精神疾病。” “还有这种病吗?” 我肯定地点头,这个世界虽然在超能力上发挥得格外出色,但精神健康却并不怎么被重视。 “分别被击中大腿、肩膀和左臂,又在缺乏镇定与麻醉的情况下接受治疗。足够一个人患上这类焦虑型障碍。” 这样的病症通常潜伏久,持续时间长,许多人甚至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患上这种疾病。 想要彻底解决,是很困难的事。 一来,我对这方面的研究甚少;二来,现在还在船上。 想要维持她的精神状况,需要一个能让她感觉安全的环境。 对提出这个考虑后,索拉想了想,告诉我她有办法。 “所以我就来帮忙了。”这么说的人随意地插着兜打了个哈欠,“我就站在那?” 我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奈,“怎么会是您……” 自从上一次争吵未遂后,库赞应该是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出行,我没有再看见他。 “毕竟你说的,需要安全的环境。”他挠了挠弯曲的黑发,“索拉没告诉你吗?” 索拉! 我痛苦地在心里捂住脸,我没有告诉她自己对库赞的疑虑,大大咧咧的厨师长自然就把和她关系还可以的库赞请来了。 毕竟是他救了比娜,后者能感觉到安全也是应该的事。 我无可奈何地妥协。 “那么走吧,中将先生。” 比娜今天的情绪格外稳定。 为了一些隐私,我让对方只是虚虚站在门口,光是这样,患者似乎就能放心许多。 “我们能谈一谈吗?”我察觉到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柔声看着她的眼睛,手坚定地稳住对方的肩膀。 她吞了吞口水,似乎在做很痛苦的挣扎。 “……我闻到奇怪的味道。”她这样开口。“先是烟味,然后又被烧焦,地毯的长毛触感很软很软,但总有一股腥味。” “……在我几乎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好像已经结束了。” “我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等她结束后,一双眼睛渴望又迷茫地看向我,像在等待什么。 “已经结束了。”我拉住她的手,见闻色悄无声息地包裹住对方,意识世界里,比娜的灵魂有一个巨大的伤口。 我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照做。 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在这样的情境中,一个人要不就是集体中的一部分,要不就什么也不是*。 患者缺乏安全感,就给她创造。 患者需要集体,就塑造同类。 “我小的时候,家里曾开过一次宴会,非常热闹。但也正是那一天,外面出现了恐怖袭击。” 我复述当年的场景,步枪的声音又高又响,弹道几乎撕裂空气,女人的宫裙散落。 “我当时就在那。” 她流下眼泪,像得到什么保证一样,放声大哭。 我平静地握住她的手,“你会好起来的,比娜,就像我一样。” “多谢您的帮助,中将。”在和对方离开的时候,我向他道谢。 他本来可以不管一个普通奴隶的死活,可他还是来了。 “海军里面也经常有这样的案例,举手之劳。话说回来,你在这方面很擅长?”他今天额头照样带着眼罩,似乎是直接站着睡着了。 想了想,我还是解释道,“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海军也会有心理诊疗室吗?” “完全没有。”库赞毫不犹豫地摇头,“不适合的人总要离开。” “真是残酷呢。”我轻笑着,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慨。“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服用药剂来抑制。当然啦,或许你们更适合酒和镇定剂。” 我熟练地写下纸条递给他,“虽然或许有点班门弄斧……不过我在这上面也有一点心得。” 库赞摸摸下巴,“海军虽然有优秀的医生,不过对这方面都只是有所了解。真的能治好吗?” 我摇摇头。 “人的心灵是很脆弱的,中将。一次辱骂,一次受伤,一次失去,就足够许多人萎靡不振。” “药物没有办法去治疗,只能缓解情绪。但同样的,不论采取怎样的手段,最后管用的都从来不是治疗,而是掌控。” “逐渐找回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看着我,这个地方偏僻,无人经过,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会有一场小小的谈话发生。 “那你呢?”库赞的声音很轻,他只是低着头注视着我。 “你现在怎么样?” “既然您都听见了。”我倒不是很意外他的反应,只是隔着普通的木板,按照他的耳力当然能听见。 “这很重要吗?”我无奈地看着他,说的话也不客气,“您也管得太宽了吧,比起这些陈年旧事,为什么不去找查尔马可圣呢?您最近可是越来越怠忽职守了。” 对方浓密的眉毛压了压,似乎很不放心,“不可以吗?” 说着和小半个月前一样的话,他的表情却又不一样,在暗色的阴影遮掩下,更加的琢磨不清。 “我只是单纯地关心你。” 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些激烈的吐词根本让他退不了半分。 “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要先去帮忙……” “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他叹着气,安抚似的拍拍肩膀,掌心贴在肩上,另一只手中变出一朵冰雪凝结的玫瑰。 “美丽的鲜花给美丽的小姐,怎么样?” 我犹豫着接过冰冷的枝干,指尖微微碰到对方同样冰凉的手指,“好厉害。” 这一朵冰花做得惟妙惟俏,连微微伸展的花瓣都做出褶皱,叶脉也清晰可见。 “倒也没有你的情绪波动厉害。”他干巴巴地说。 “这句话您就不需要讲了吧。”我用力抓紧枝干,情绪波动都是怪谁啊! “说起来,最近又要开一次宴会。”我将花别在衣襟口,“中将大人,您有喜欢的西服样式吗?” 他点点头,又恢复到散漫的样子,“到时候再看吧。” 我想了想,“有什么额外的东西需要我们准备吗?”回想着西服的搭配,我琢磨着地推荐道,“胸针、米兰眼、方巾,您有什么喜好吗?” “嗯,记得帮我准备一束花吧。” 我点点头,“到时候是想做什么造型吗?” 他的声音徐徐传来,“不,你帮我挑一朵,插在那就行了。” 我一下子顿住脚步,疑豫地眯着眼睛看向他。 “?怎么了?” 怎么看也不像知道的样子……或许是风俗不同吧,我还是摇摇头,“这样的动作可不能随便让人做啊,中将大人。” 我直接说出口,“在我的国家,至少这样的行为是在向女士求婚?您就自个选吧。” “有这么讲究的东西吗?”库赞叹气,“懂这么多东西,你不如来当我的部下算了。” “替您选衣服看文件擦屁股让您安心睡大觉的部下吗?请容许我郑重拒绝。” “不要这么无情嘛。”他慢悠悠地搭话,“但是我果然没说错吧。”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坚强的性格啊。”库赞带着笑意说道。 “嗯?这有什么吗?”我不知道他的意思,谨慎地看着对方。 “为了救人,明明害怕我,还要拦住我想要说服。” “冒着死亡的风险,联络外面也只是为了求药。” “不顾自己的安危,帮助犯病的病人。” “更为了帮助她恢复,勇敢说出自己的事情。” “这些加在一起,难道还不够吗?” 库赞摸了摸我的头发,“真漂亮啊,不论你怎么说,我都这么觉得。” 我被他的夸赞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您过奖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该?” 库赞摇头,反驳了我的说法,“你自己都还没长大,就已经在不断地帮助别人了。” “这艘船上许多人的性命,都是你救下来的。” “谢谢你,明明我才是应该保护平民的人,但是却什么也只能默认。” 我看着他冰凉的眼睛,似乎能看见这个人坚持的正义。 “……不。” 我拉住他的手,头一次没有逃避库赞的回望,“您已经帮助我们许多了。” “没有您,他们就会被丢下船活活死去,药物也会被发现,比娜的性命也根本无法保住。” “就像今天,您也亲自过来帮忙。” “还有之前的话,对不起,中将大人。” 我望进他的眼睛,真切实意地道歉,“是我自己太激动了,其实您也是为了我好,才想要为我提供帮助。” “我之前在想,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倒霉了呢?怎么天天都会受伤。” “但果然、是没有出错的。” “您能来到这艘船上,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幸运。” 他动了动嘴唇,眼神幽深。 “你这个样子……倒让我很难办啊。” “?”我看着库赞,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库赞点了点头,“果然还是来当我的部下吧。” “这么会说话的可爱部下,我也很想有一个啊。” 刺客小姐 我推动着衣架车敲响了房门。 “啊,有什么事吗?”他就坐在窗前,阳光暧昧地在脸上撒下阴影,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什么。 见得不到回音才抬起头,右边的眉毛扬起,“是你啊,不愿意做我部下的小姐。” 我哭笑不得,“是是是,您怎么还记着这件事呀?这样说得我都要良心不安了呢。” “觉得抱歉的话,就帮我选一套衣服吧。”他示意地朝衣架上一点,“说什么宴会好歹也要穿得正经一点,不过在选择上真是令人头疼啊。” 我看着他身上随意的衬衫,赞同地点点头。 “没问题,中将大人。”我一一挑开,心里估量着。 对方悠悠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翻看着杂志。 “这样的您觉得怎么样呢?” 我左看右看,使出浑身解数选出来两套衣服,将它们展示在对方面前。 “第一套是灰色格纹,千鸟格通常都是很经典的款式,搭配一条蓝色波点领带能中和灰色的严肃感,配上白衬衫就足够了。” “第二套是燕麦色条纹,一粒扣的话正经和休闲都能兼顾,再加上香槟色的领结,和纽扣的颜色交相呼应。” 看着他认真聆听的样子,我又补充道:“因为是大人的宴会,所以如果要穿马甲的话,更推荐您搭配小u领。” “嗯,都是很有挑战性的建议呢。”他腿上斜斜放着摊开的杂志,“你觉得哪一套更好?” “欸?我的话……” 我上下扫视着他的体格,我举起手中第二套西服,“我觉得这一套的话,应该会更适合您。” 不等我补充理由,他点点头,“那就这一套吧。” 都不问一问吗? 见我瞪大了眼睛,他又瘫倒在沙发上,“你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来一杯酒可以吗?这样好的天气就应该喝酒。” 我望着窗外温暖的阳光,“话虽这么说,您应该先站起来才对。” 他的眼睛隔着一本杂志和我对视。 “不要再看漂亮的大姐姐了,大人。”我无奈地推推眼镜,“您该不会以为,”抽出这套衣服比划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大小能穿在您身上吧?” 这套西服甚至将将只比我大一点。 我从围兜里掏出量尺,两头扯住,“肩宽、胸围、袖长、裤长!这些都是需要的尺寸。” “如果您能记住自己的尺寸的话,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不然还请您好好站起来。” 我重音放在好好两个字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摊在沙发上的长颈鹿。 印着漂亮明星的杂志被默默放在桌子上,我失语地看着站直身子的海军。 “噗。” 看着库赞面无表情的脸,我冷笑出声,踩着刚刚被自己勤勤恳恳搬过来的凳子,“听到了哦,大人。”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假意安慰道:“你以后还会再长个的,放心吧。” “再长也不会和您一样好吗。”我哭笑不得,“我现在都已经算女孩子里面高挑的啦。” 自从在霜月村开始魔鬼训练后,运动量和饭量同步上涨,刚好又处在发育期,整个人噌噌往上蹿。 现在已经快一米七了,我估摸着应该还能长*,不枉天天早上一杯牛奶。 所以我之前才和罗说,自己只是长的慢而已。 我胡思乱想着,面上又犯了难,哪怕踩了椅子,我也仅仅到他胸口,量袖长的时候还好,肩宽却需要我非常努力地踮起脚尖。 库赞非常无奈地看我一眼,手上一挥,地板上就陡然出现一座带着台阶的冰台。 “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地拍拍脑袋,我自己没有吃果实,遇见能力者的机会也近乎为零,所以在这方面总是转不了弯。 “……等等,那您之前还在看我搬凳子!” 我一下涨红了脸,意识到他那一声笑还意味着什么。 “因为你的样子很努力,所以不愿意打扰。” 这种一本正经的解释完全不能说服人。 我挂起笑容,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发脾气,“站好,大人。” 我前倾着身子,将卷尺按在他的后背左骨,慢慢拉直拉长,我不得不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像树懒一样。” 离得太近,库赞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萦绕着,我一结束就长松口气,正想要记下这个数据,结果就听见他这么评价。 “……您可以不说话的。”我彻底没了笑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哪哪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您的部下竟然没有因为这张嘴弃您而去,真是感人呢。” “哎呀,终于不笑了。”他被阴阳怪气也不生气,面上含着笑意,“不想笑就别笑,平时本来就老气横秋的。” 我愣怔一瞬,又很快收拾好面部表情,“总而言之,您还是闭嘴吧。” 接下来是量胸围,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动作稍微有一点过界。 “我去叫别人,您稍等。”我刚想从台子上跳下来,就被止了动作。 臂展极长的海军直接将人一把举起来。 我目瞪口呆地正视他的眼睛。 腰间的触感太明显,突然变高的视野也不是梦中,我看着面前这张近看有点陌生的面孔,整个人头晕目眩。 “不是,您这是、快放我下来啊!” “啊啦,这样不刚好就够吗。”他直直地看着我,“不是你要表达自己的歉意吗?” 一边说着,对方倒是很爽快地松手,我气急败坏地拍平衣裙腰间的褶皱,“开玩笑也太过分了吧!而且,什么歉意都是您一个人自说自话!” “库赞先生明明比我还要大十几岁!太幼稚了!” 我突然觉得之前又不是自己的错了。 和这个爱逗弄人的海军在一起,不论谁的脾气都会变得糟糕! 对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成年人的幼稚可是很可贵的宝物。” 我气笑了,“您真是说什么都有理。” “毕竟你还是小孩子。” “我可是马上就要成年了啊!” “在我的国家,30岁才算成年。” “您在乱说什么!哪有这样的国家啊!啊啊,您又在拿我说过的事开玩笑!” 我愤愤不平地量起胸围来。 他今天套着一件很普通的蓝色衬衫,领口半开,依稀可见沟壑。 真的有够厉害的。医生的视角让我一下子能够勾勒出他的上身肌肉,不由咋舌。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头顶传来 “在想您的肌肉真漂亮。”我赞叹道。 帝国的圆桌骑士也好,联邦的天才剑客也好,都是体格修长,肌肉匀称的类型。 但在这里,或许是风俗不同,筋肉狂人数不胜数。 审美这种东西很私人,我个人还是更欣赏前者。更何况哪怕从医生角度,他的胸大肌也锻炼得相当出色。 对我来说,不同肌肉切起来的感觉也不一样的。 库赞这种类型的手感应该会很不错。 脑子里想着不能被知晓的东西,我颇为认真地表述意见,“这样的身材,您穿西服的确很合适。” 手长腿长,宽肩窄腰,比例极好。说不合适都对不起良心。 就和哥哥一样。 “帅吗?” 我古怪地抬起头,看着面不改色说出这样问题的库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讨打的问题,但是放他身上我只觉得无可奈何。 我胡乱点点头,“很帅,您之前的银灰色西服就很好看。” 我踮起脚尖,适应了冰面后,倒是很稳妥地稳住重心,双手环住他的上半身,微微就让对方的身子朝这边侧。 “啊,别动。我害怕数据不准。” 轻轻斥责着他的动作,我将脸凑近软尺,“嗯,这里再留出几公分好了。” 库赞今天只穿了一件衬衫,尺子不紧不松地勒住肌肉,连带着布料都轻轻下凹。 我记录下这个尺寸后才将软尺交给他,“好了,最后一个请靠谱的成年人您自己来吧。” “欸?走神了吗?” “啊,我知道了。”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游移,“是哪个地方?” “从腰带到背部的腰带*,这个部位麻烦记录一下。” 话这么说着,库赞的电话虫突然响起。 我自觉地背过身离开,“我先去给您拿酒。” 回到房间后,恰巧看见他神情复杂地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我下意识地想要探究,又压住了自己的好奇。 “您的酒,中将。”我放下酒杯,“那我先告退了。” 库赞神色不明地靠坐在沙发上,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刚刚是什么电话吗?” 我心中一紧,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露出笑容问他,“怎么了吗?中将?” “你之前说我并不了解你。”他轻轻地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已经冰冷无比。 我的心却越跳越快,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你说的很对。”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吗?爱撒谎的小姐。” 呼吸一滞,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撒谎是……?” 库赞轻笑出声。 快逃! 浑身上下都在发出警告,我却僵住了身体,浑身动弹不得,就像又回到了当初,被见闻色压制住的场景。 不对……不仅仅是见闻色。 还有霸王色! 我看向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连霸王色都能抵抗……你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 库赞坐在沙发上,明明是慵懒的姿势,却带着不可抵挡的锋利,半边肩膀甚至结了冰,蓄势待发。 我长吐一口气,“所以,是怎么发现的呢?” 库赞的眼睛极黑,就像极地的夜晚,冷下脸的时候,又像突如其来的飓风。 他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在一瞬间就被扼住脖子压在沙发上。 “!” “好奇心还是很重嘛。” 库赞嘴边笑着,眼里却冰冷彻骨。 “真是可怕。” 抱怨似的说出口,库赞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笑意,“骗了我那么多次,哪怕是现在也能保持这样的平静吗?” 褪去那一层亲切可靠的外皮,属于海军的冷酷终于显露了冰山一角。 库赞饶有兴致地勾下眼镜丢在一旁,地毯隐去这点声息,只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这么漂亮的脸,却偏偏要说谎,刺客小姐,你有哪句话是真的呢?” “是把我当傻子吗?” 这个男人的动作太快,甚至连四肢都狠狠压制住。 看着我想要出声,他特意松了手,我咳嗽着笑出声,“这是要把我抓回去?” 嘴上还在笑着,小臂上的袖刀却已经出鞘。 怦! 库赞没有躲过,而是直接用手接住了刀刃,锐利的刀锋割断皮肉,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在衣袖,他面色不改,“这就是你的仰仗吗?” 脸上都溅到血滴,我冷下脸盯着库赞,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 突然,我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早就在怀疑我的身份了。” 他点了点头。 “不是吗?奇怪的眼镜,联络的纸条,就算你再怎么说,我也会觉得怀疑。” “只不过,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落败的倒霉小姐,有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如果平白说出去这种东西,你可不会在天龙人那里落得好下场啊。” 他另一只手贴住我的脸庞,不住地摩挲着。 库赞将我死死压在腿上,突然变了语气,森冷地看着我,“你知道吗?身份、来历、同伙、能力……为了从你们这样的人口中得到情报,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 他扼住我的脖子,在将要窒息之余又偏偏松快一点,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一点时间呼吸、却又很快被止住。 “就连这种折磨,也是轻而易举啊,娜娜莉。” 他干脆说着自己的安排,“世界政府那边会想要知道是谁派你来,不,应该说你的身份。” “我会带你回马林梵多,海军会接手这件事。” “你也是革命军的一员吧,审讯人员会问你白色魔女的事情,不管你怎么想,全部告诉他们。”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我冷笑出声,看着他,“活在海军的监控下吗?” 库赞的表情没有波动,他点点头。 “安排的真周到呢,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吧。” 库赞的手放在腰上,“你不同意的话,我只有强制执行了。” “听好了,海军的监管人可不会心软,你只要有一丝错误,就会出局。” “甘愿成为天龙人的走狗,就是你的正义吗?”我不齿地出口讽刺。 库赞看着我,我冷冷地和他直视。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办法回答你。”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对我说道。 “我还在寻找属于我的正义。” “你是革命军的话,应该知道奥哈拉事件吧。”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抿着嘴点点头。 在多弗朗明戈手下学习的时候,我浏览过不少资料要闻,里面就提及了奥哈拉屠魔令,以及…… 我想到当时罗杰带来的两位女士。 其中一位有着美丽的长发,告诉我她女儿的姓名。 “我放走了妮可罗宾。”他平淡地说出这一足够令海军陷入动荡的消息。 我一愣,猛地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复。 又或许他不需要回复,只需要我保持沉默。 正义是什么样子? 作为海军,为什么要屠杀平民? 作为海军,又放走被通缉悬赏的小孩? 库赞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寂静。 我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 “说到底,不是要把我抓回去吗?就不怕我告诉其他人?” “你会吗?”他看着我,我抿着嘴躲开他的眼神。 库赞将手递给我,“到了香波地附近,就下船去马林梵多。现在的话,替我包扎吧。” 我绷紧唇线,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默默从房间里找出绷带和伤药,只是说话的这么一点时间,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只露出惨白的皮肉。 我坐在沙发上包扎他的手,突然问道,“那通电话,他是怎么告诉你的?” 库赞看了看我,“我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的敌人呢?” 我沉默下来,拎着医药箱就想起身,就听见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说,你用了和他一样的力量。” 只有这么一句话,我一瞬间明悟。 是那个莫名成为天龙人的同族!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你可以不说。” 库赞叹了口气,直接将我拉到他的怀里。 “哎呀呀,还要我怎么说呢,欺骗我感情的刺客小姐?” “再说了,这种事你迟早会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缠着绷带的手勾起我的一缕长发,挽到脑后。 他的眼睛里,留下一个小小的我的模样。 我扫了他一眼,只有说道,“我没有骗过你这种东西。” “你没有……是我爱慕你,好吧。” 一时间竟然就这么僵持着。 库赞环住我的身体,他的身高体型让我就像洋娃娃一样被抱住,我愣怔地任由他轻轻靠近,用手指轻轻蹭了蹭我的脸。 “……监管人的话,我会拜托能够信任的人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也能去学校。” 撒谎。 我这种伤害天龙人的刺客,被问出来想要的情报,可能就直接被交给查尔马可圣发泄了。 但是这个人…… 感受到库赞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情绪,我迟疑地想着,竟然想为了一个刺客……和天龙人做交易? 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突破我对他的设想。 我垂下眼,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真拿您没办法……” 这么说着,我侧过脸,犹豫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对不起……库赞。” 库赞略微惊讶地睁大眼睛,又哑然失笑,“这是,对失败者的怜悯吗?” 这么说着,他却按住了我的背。 “记好了,娜娜莉,在男人面前,可不要用这样的手段……因为他只会,得寸进尺。” 库赞反客为主,轻轻在脸上啄吻了一会,手指按在散落的长发里,哪怕是冰冻果实能力者,呼吸也是温热的,不断扫在脸上,带起一片热意。 他轻轻一顿,看着我只是垂下眼,“哎呀呀,就算是怜悯……我也不会放过啊,小姐。” 只要得到青睐,原因是什么有这么重要吗? 他抬起下巴,握住下颚,吻了下来。 一开始是粗暴的,发泄着什么,但很快他便讨好地缠住,湿润的水声伴随着不断在腰间缓缓摩挲的手指,我抖了抖,为奇怪的痒意,又听见库赞满意地发出哼笑。 “我早就觉得,你把头发散下来,一定很好看。” 一吻结束,库赞柔和了眉眼,抱着我说道。 我看着库赞,突然用手抚上他的脸。 “早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对不起,库赞。” 左眼里,赤红的飞鸟浮现跃动。 “——把今天的事,全都忘掉吧。” 他在朦胧中醒来,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中将先生,您终于睡醒了吗?”衣裙整洁的少女颇感无奈地看着他,“今天说好的要给您量尺寸呢。” 库赞揉了揉眉头,“抱歉,应该是睡着了。” 对方同感地点点头,“您是之前太累了吗?不过我用您的其他西服尺寸做了参考,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吗?” 他脑子里仍然混沌不清,或许是睡太久了,于是随意摆摆手,“你决定就好。” 说到这里,库赞看着对方唇上的一点伤口,“你的嘴……是磕到了吗?” “欸?是的。”她不好意思地捂住嘴,“今天不小心磕到了,所以才会这样。” “还有药吗?”库赞从沙发上坐起,盖在身上的小毯随之滑落。 “嗯,还有的。”她露出可爱的笑容,“既然您已经醒了,那我就先告退了哦?之后会给您送餐的。” 库赞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之前手上不小心被自己划伤的口子包的严严实实。 “真奇怪……” 生日礼物 说是宴会,其实只有天龙人享乐。 我忙完工作就一个人呆在甲板角落。 悠扬的乐曲依稀响起,脚尖点在甲板上打着节拍,我闭上眼睛跟着轻哼。 “你在这里啊。” 我猛地睁开眼睛,惊跳地看着突然出声的男人。 “哎呀呀,把你吓到了吗?”一身正装的男性抱歉地点点头,手插在兜里,慢悠悠从阴影处走出来,月光将影子拖成尾巴缀在后边。 我看着对面被自己消去记忆的男人,面色不改,清了清嗓子询问他:“有什么事吗?中将大人?” “没事不能出来吗?” 我将手贴在裙摆处,“怎么会呢……只是很惊讶您竟然没有与查尔马可圣待在一块。” “他有自己的事。”库赞挥挥手,不管自己这一身妥帖的着装,直接就地坐下,双腿交叉盘着,“我有打扰到你吗?” “不,我只是无聊一个人待在这里而已。” 这样说着,我犹豫了一下,“需要我给您拿一杯酒吗?” “嗯,这个嘛,总觉得自己这几天把脑子都喝晕了,还是算了。” 我轻轻捏了下手指,如果不是知道能力的确起效了,甚至怀疑他意有所指。 “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你刚刚是在跳舞吗?” 两个人同时出声,看见他脸上毫不遮掩的惊讶,我恨不得咬住舌头。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你这几天一直在躲着我呢。”他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我,“是我哪里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不,这个东西恐怕不能让你知道。 “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现在该回房间休息了。”我好声好气地回答,自从两次假意回厨房帮忙都被他无情戳穿后,我都不敢再提起这个借口。 “这可是男人的直觉啊,小姐。”浅色的外套被他随意地丢在一边,马甲束出流畅紧实的曲线,“要坐下来吗?” 话是这样说着,衣服已经被库赞放在一旁做好当垫子的准备了。 根本不给我选择的机会啊,我心里暗念,干脆拢住裙摆,“所以您就在一边看我手舞足蹈吗?” 上一次说好的两人谈话,结果发展一路狂飙,我坐在最边上,脸上含笑地主动询问,心下依旧提着一口气。 “啊,因为很漂亮嘛。” 库赞将手撑在背后,换了个姿势,大腿拱起,布料随着动作而上缩,空荡的裤管下露出一小截穿着浅色长袜的脚踝。 “多谢您的夸奖。”我礼尚往来,“您今天这一身衣服也很帅。” 他侧过头来,眼皮一掀,打量着我。 “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在回忆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对方这样坦诚,竟然弄得我失语,总不可能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被我欺骗感情的初吻对象吧。 在这方面上,我还是修行不到位啊。偷偷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其他布列塔尼亚(包括哥哥)的风流情史,我面色平常地回应:“因为您打扰到我的少女情怀了。” “加上之前偷看纸条,已经是第二次了呢,库赞中将。” “说到这个。”他仿佛回想起什么,“你不是说了喜欢的类型是帅哥吗?” “这么说的话,好像有听过谁这么夸过。” “……说不定是查尔马可圣在呼唤您呢。” “饶了我吧,小姐。” 似乎是被我描述的情形恶心到了,他难以忍受地皱起眉毛,“那可是地狱啊。” “噗哈哈哈哈哈。”我弯着头被他的反应逗笑,“嘛,库赞先生的话,的确很酷……” 我看着对方乱蓬蓬的头发,语气平和,“而且,您是好人。” “对男人可不能这么说啊。” 他在我的注视下愣怔一瞬,又无奈地站起身来,镶嵌着蓝宝石的领带夹别在领带上,制服笔挺,一向懒散的人弯下腰,修长的手掌伸到面前。 “音乐还没有暂停,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月色照在背后,似乎投射下一层暧昧的光晕。 我垂下眼睛,又很快笑着抱怨,“您太高了,我要怎么才能跟上呢?” “这个嘛……”他眼里带着笑意,“你开心就好了。” “真是拿您没办法呢。”这样说着,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那就交给我好了!” 根本算不上正规的舞步,倘若曾经被多弗朗明戈请来的老师看见我只把他当做舞蹈架子自顾自地转圈,恐怕只会气得吐血。 我们单手相握,靠手臂的引带支持着,他的小臂微抬,就足够让我快活旋转一圈,脚尖点地又快速变幻动作,肢体轻快地触碰又分离,小巧的冰蓝宝石在摇动中闪耀着柔和的光芒,柔软的领带时而蹭到脸颊,与其说是交谊舞,不如说是两个无聊的人在寻乐。 不远处,演奏进入新的阶段,乐声娓娓道来,明朗又柔丽,掩盖角落里的轻声欢笑。 一曲终了,他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在想,很久没有这样运动了。” 我动了动还被他握住的手,同样带着怀念感慨,“我也很久没有跳过舞了。” 多弗朗明戈喜欢举办宴会,来展示他的势力和部下,有时候我也会作为附属品共舞一曲。 曾经我还疑惑,为什么一个海贼喜欢这样装腔作势,直到罗西坦白才知道,对方依旧自豪于自己的天龙人血脉。 或许正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高高在上。 除了罗西和他的父母,这群世界贵族真是一如既往的人渣。 我这样想着,顺势收回手,快乐地行了礼,“您是一位很不错的舞伴,库赞先生。” 和多弗朗明戈共舞,想都不用想、我便是被死死扼住的一方,只能跟着对方的心意转动,像八音盒的人偶。 但是面前的海军愿意给舞伴自由发挥的空间,就足够讨人喜欢了。 能够使用双腿之后,我便几乎狂热地喜爱着这样的体验,包括舞蹈在内。 自由的感觉谁会不喜爱呢? 我顿了顿,还是柔声道谢。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快乐地跳过舞了。” 母亲死的那天正是宴会,将将学了舞步的我还兴致勃勃缠着哥哥,要和他一起跳。他天生聪慧,连舞姿也无比优美,我还记得年幼的自己期待了许久,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在宫殿也可以跳舞呀,娜娜莉。” ——“不要嘛!人家想要在音乐声中起舞哦~哥哥!” ——“真拿你没办法,那么我们一起练习吧。” “那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外套被他披在肩上,我却愣了神。 “生日礼物是指……?” 他停下脚步,似是毫不意外,“我的生日,小姐。” 我五雷轰顶。 为什么查尔马可圣要开宴会,为什么要给他做新衣服,为什么他可以溜出会场。 原来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看你的表情,果然是一点都不知道呀。”他幽幽吐露,“哎呀呀,年龄越长,代沟就越深呢。” 我下意识地愧疚起来,立马道歉:“!对不起!” 反倒是他挥挥手,“不……说起来明明打算量尺寸的时候告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和你没有关系哦,小小姐。” 我在背后握紧了手。 “那个、有什么可以补偿您的吗?”我忐忑不安地询问着,不管是从哪种角度出发,似乎都是我把他骗得很惨。 库赞想了想,将扣眼的鲜花摘下,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踌躇着什么位置,最后轻轻别在我的耳后,冰冷的触感一抹而过。 “这样就可以了。” 我摸了摸柔软的花瓣,嘴角有一瞬间的停滞,干脆对着单手插兜的男人告别。“那么,明天再见吧,中将大人。” “娜娜莉。”他突然出声叫住,眸色幽深,“我可不是因为生日,才邀请你跳舞的。” 时间似乎凝固,但下一秒我立刻笑出声,“您在说什么呢?明明是在向我赔罪好吗,打扰了两次的先生?” 我望向面前被抹除了一天记忆的海军,柔声告别,“天色太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查尔马可圣还需要您的保护呢。” 夜色中,对方轻笑出声。 “你说了算。” 脚步声逐渐消失,指腹擦过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热,我默默摇头消去这个错觉。 “你回来了,娜娜莉。”索拉皱着眉头紧张地打量我的神色,“这不是库赞今天戴的……?” 我冷静地点头,仿佛看不见她的欲言又止,只是说道:“计划还是提前,索拉。” 如果再这样下去,哪怕再怎么消除记忆,他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而且,库赞久久不行动的话,恐怕海军那边也会再次打来电话。 到时候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我拿起台子上已经做好的烛台,台身上潦草努力刻着几个字。 「杰利」 我划开火柴,神情晦暗不明,微小的火光很快点亮引线,让烛台升起光亮来。 这样的事,怎么会妥协? “我会让他下船。” 勇气鲤鱼旗 [匹诺曹的感激] 物品描述:世界第一撒谎O大王的感激!这一次,他将率领自己的八千个部下前来助阵,帮你迷惑心智,混淆感知。 我在虚空中描绘着这张薄薄的卡面,心中是尘埃落定的叹然。 针对这艘船的所有人,使用它吧。 “白色魔女的踪影?!那个人竟然出现了吗?!” 当走在甲板,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时,我满意地点点头。 混淆感知,迷惑心智,这样的力量作用于群体之上,可以让他们不知不觉间接受这样的谣言为现实。 “去香波地?”库赞不赞成地皱起眉。 查尔马可圣不耐烦地挥手反驳库赞:“反正已经快到了!这里不需要你了!去把那个白色魔女捉起来,我要她当我的藏品!” 所有人都已经被迷惑了,以为白色魔女真的出现在香波地。 我脑子里想着,同时悄悄注意着海军的神色。 这边,似乎无法抵抗上头的吩咐,他摇摇头突然指着我说:“既然这样的话,把那个女孩给我吧。” 我抬头看着他,对方脸上平静无波,“我把白色魔女交给你,用她来换。” “一个女奴,哈!”保镖附在查尔马可圣耳边解释着,他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我同意了。” 我跟着库赞回到他的房间,看着他把门敞开着,自己在里面收拾衣物。 库赞头也不抬,把东西塞到背包里,“好了,之后随便你去读医生学校还是什么,等我回来就一起走。” 我默默地听他絮絮叨叨,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 在库赞看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无害聪明,他还很喜欢。 更何况有了交易在前,用眼镜换下船的资格,他肯定要将我带走。 我垂下眼帘,听见他突然问道,“之前你说的,是什么心理疾病来着。” 我愣了一下回答:“……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沉吟一会,“海军内部虽然很少研究这个,不过我认识一个医生,也说过这个事情。你感兴趣的话,让她多和你聊聊。” “哎呀,您是在担心我不会治病吗?” 他的眼睛看过来,“明知故问,帮别人是一回事,回忆这样的过去又是另一码事。” 良久,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笑容,询问道:“所以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今天吗?” “是啊,毕竟那样的角色出现可是大乱子。顺路去找个人。”他随意地将背包单肩背在身后,“不去不行。” “抱歉。” “欸?”我慢了半拍,迷茫地看着他,“您这是……为什么道歉呢?” “明明之前才说了让你自己决定……你也察觉到了吧?” 看着我的沉默,库赞语调中带上笑意。 “可爱的小姐总会有爱慕者,我也一样。” 他这么说着,弯腰递给我一张纸片。 “等我回来,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我愣怔着接过,两根手指就能接住的东西,却让我头晕目眩。 这是生命纸,交给亲密之人的东西。 我也有这个东西,是香克斯给的。 当雷德弗斯号走之后,玛琪诺告诉我,这是他留下的,洁白的纸页被撕走了小半。 我沉默地看着手上的生命纸,只觉得重逾千金。 “……真会犯规呢。” 他挑挑眉。 我抬起头来,犹豫一会,还是走进他的房间,从桌上的花瓶里掐了一朵盛放的白百合。 对方自觉地弯下腰,我踮起脚尖,将花小心翼翼系在他的领口。 “就为您破一次例吧。” 库赞的手握在肩带上,五指颀长,却带着恐怖的力量,悠悠取下船上的单车,踩在由海水生成的冰面上,海风吹动着我的头发,油然而生一种冲动让我突然出声。 “库赞先生!” 他疑惑地转过头,表情生动鲜明,我静静注视着,最后只是说:“祝您武运昌隆。” 高大的海军似乎轻笑出声,胸口的白百合也随着胸腔微微振动,他散漫地挥挥手,“别冲动了,等我回来啊。” 海面波涛汹涌,一如我复杂的心绪。 这样的情绪维持到我和诺瑞雅见面。 熟起来后性情显露的人鱼活泼地吐着泡泡,“我听说,有个海军喜欢你?” 我失笑,“你又是从哪听来的八卦。” “是今天送饭的姐姐说的,她说你运气好,大人物要把你带走了,她们都很替你高兴。” “为什么要高兴呢?”我开始反问她,“奴隶换了主人就不是奴隶了吗?” 诺瑞雅拧起眉头,“他不是因为喜欢才会把你带走吗?为什么还要你当奴隶?” 她左看右看,声音小了下来,“不过……他知道吗?” 我沉默下来。 他当然不知道。 两个立场根本不同的人,发生这种事,说起来真是糟糕。 如果我的计划成功,库赞会倒霉吧。 不管是刺客,还是白色魔女,亦或是V·V交代他的任务都落空了,对于海军来说绝对是一次不能容忍的失败。 我想到他送的那一朵冰花,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融化了。 V·V在记忆里的最后一句话,是说和对方做了交易……是什么呢?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只觉得更不知道如何面对。 立场不同,我要反对的,是他拥护的,我要杀死的,是他要保护的。 对不起。我心里默念,没有一丝悔意。 临走前的那一句话,也只有说给大海听了。 “娜娜莉……你不是那个吗,为什么他们会说……?” 看着人鱼的询问,我想了想,“因为我用了别的方法。” “是吗!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看着她崇拜的笑脸,我突然恍惚。 “诺瑞雅,为什么你这么信任我呢?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面前天真烂漫的人鱼,从知道我的身份后就给出全部的信任。 “因为,你是你呀!” 漂亮的蓝色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我,“你的影像,不仅乙姬王妃在看,我也买下来了,你知道吗?只有乙姬王妃认为,人类是可以信任的。大家都觉得,人类是卑鄙无耻的种族。” “但是!”她的语调骤然变高,“你不一样,你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遇见过其他来鱼人岛的人,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是英雄!” “就连在这艘船上,在、在天龙人这里,你也在帮助我们!今天送饭的姐姐甚至哭了出来,她说,如果不是你的帮忙,她可能早就死去了。” “我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我肯定早就不想活下去了……所以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 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长发,“之前给你的旗子还在吗?” 她点点头。 [勇气鲤鱼旗] 物品描述:某个传奇场景的纪念品,勇气不会消失,梦想不会中断。只要心中仍有一丝希望,就能点燃星火。持有此物品,将有无限的勇气。 上船后,我就偷偷把这一面旗子交给了她。 ——“这是我重要的人的东西。他们两个都是非常、非常勇敢的家伙。所以我把它给你,希望你也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鼓起勇气好吗?” 我捧住她一直以来泡在水里,所以格外湿润的脸庞,人鱼的脸又和人类的脸有什么区别呢,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们都是太阳的儿女。 “我曾经希望,这面旗子能带给你勇气。因为在这艘船上,你常常都只能一个人待着,所以不要畏惧,不要害怕。” “但是再等几天,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她晴空般靓丽的眼睛陡然睁大,显露着不可思议的、颤抖的光芒。 我轻笑着点点她光洁的额头,“笑一笑吧,人鱼小姐,你马上就要回家了。” 诺瑞雅木愣地重复:“……回家?” 我跟着她念,“没错,是回家。” 她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那些辗转反侧的昼夜,忐忑不安只能来回念着亲友姓名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吗? 猛地,她抓住我的手臂,勒得生疼,我只是看着她前所未有的、闪亮着的眼睛:“那你呢!你要不要和我走!你可以来鱼人岛!我们都很喜欢你!乙姬王妃一定会很高兴的!大哥他们也是!” 我摇摇头,“我有另外的事要做。” “很危险、对吗?”她止住嗓音,喃喃地看着我。 “一定要去对不对?” “对。”我按住她的手,“有好多东西,都应该去讨回来。” “被掠夺上船成为奴隶的人、因为压迫家破人亡的人,还有被迫离开家里,和亲人分别的人。” 我拂去她的眼泪。 她不停地哽咽着,我笑她:“怎么了,不要哭得这么伤心啦,小哭猫。” 人鱼又凶又快地摇头,扑在我怀里,把衣物湿透。 她握住我的手,“你要好好的,好吗?” 我带着一股平静的哀伤看着她,难得沉默。 这一场叛乱会不会如我所想?库赞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现真相? 没有人知道答案。 最终,我只是在她圆润的眼泪中点头。 “我不会的,放心吧。” 我的事业、我的追逐,都不允许我就这样轻易死去。 “我会战胜死亡。” 杀死那个天龙人 道林·杰克森已经习惯了在船上的生活。 他出身平凡,面容普通,唯一值得家里津津乐道的就是加入了海军,还升职到了少校。 少校每个月可以拿到15w贝利,更别提他是总部职称,杰克森靠着这样的薪水,把自己的家里人安置得很好。 和这一点相比,当天龙人的护卫似乎也变成可以接受的事。 从谨小慎微到如鱼得水,他发现在船上也没什么不好,月薪花不出去可以存下来,负责厨房的都是自己人,平日里想吃什么都可以商量,开始有人叫他长官,船上的奴隶们对待他们也毕恭毕敬,天龙人也不会对海军出手,身边有足够的保镖护卫。 除了时常会受到天龙人的斥骂,日子过得很不错。 知道阿什福德竟然被中将库赞看上后,杰克森觉得有点意思。 他当然知道这个姑娘,戴着一副要把人压垮的黑框眼镜,貌不惊人,胆子贼大,难道是和索拉混久了的原因吗? 在这个世界有太多混乱和妥协,对方的存在简直就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恒星,格外引人注目。 船上的人都很喜欢她,就连杰克森的部下也曾经对他感叹过,可惜阿什福德是天龙人的奴隶。 这样的人物,被打上天龙人的印记,就像明珠蒙尘,让人跟着惋惜。 所以在得知库赞中将决定带她下船的时候,杰克森甚至隐约松了口气。 直到手脚发软,他都是这么想的。 船上有一支专门的乐团,查尔马可圣偶尔会让他们拉奏乐曲一整天不停,自己又回到房间歇息。 所有空闲的海军便苦中作乐,伴随着琴音欢乐。 所以当阿什福德笑脸盈盈地端着菜肴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一边吃一边夸赞着对方的厨艺。 “很好吃。”杰克森称赞道。 “不愧是中将选中的人!” 对方将会摆脱身份进入总部,杰克森想起中将临走前的嘱咐,说得越发真诚。 女孩子轻笑出声。 “这样也算借了中将大人的势吧?”对方的声音细细的,听起来清脆又灵动,像停留在枝头的小鸟。 杰克森想了想,不知道这样年轻的少女知不知道中将的心意,正准备多说说中将的好处,就看见她拿起表盘。 这是什么?中将送的? 这样想着,就听见她口齿清楚地报时。 “还有十秒。” 长期的安逸生活让有的人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还傻乎乎地问:“什么十秒啊?” 对方慢慢地看他一眼,这时候杰克森突然意识到对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像雨后的丁香花一样澄澈。 那双眼睛的主人笑吟吟地对他说,“当然是药效发作的时间啊。” 药效?后知后觉的杰克森想要撑住甲板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同僚也都全部倒在地上,大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音乐声戛然而止。 大门推开,为首的索拉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 杰克森发现,除了阿什福德和索拉,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但一看到她就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阿什福德站上前,这时候她竟然也不像平时的样子,反而一派从容地命令人把他们都通通捆起来。 人们左看右看,竟然真的纷纷上前,捆住了他们。 她的声望,在这艘船上竟然高到这个水平了吗?杰克森震撼地看着。 躺下的姿势甚至让他能看见对方腿上的枪套。 杰克森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您到底看上个什么魔鬼啊,中将!他深呼一口气,强撑着问出声。 “阿什福德?!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吗?”少女突然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这次却没人觉得她乖巧了,手中握住的枪身反射着冰冷的银光,似乎一樽金属制成的雕像。 索拉将手里一直捧着的东西递给她,对方慢悠悠地套上,白色的袍子是那样眼熟,海军内部早已经看过千百遍! 在她柔软的嘴唇中,那道美妙的嗓音就像软剑一般刺入杰克森的少校肩章。 “我是白色魔女。” 这是以杰克森为首的海军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索拉注视着波浪吞噬的小舟,我转头看她,“记得我给你的东西吗?” “你是说这个藏宝图?”她摇了摇手中的羊皮卷轴,我点点头。 “带着这个东西,它会引导你们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岛屿。在那之后,再联系龙先生吧。” 藏宝图僵持在50%,但这是继承财产的进度。 在询问了咲世子,能不能按着航线前进的时候,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索拉沉默半晌,“你真的做好决定,要和库赞对上吗?” “我只是去拖延而已……放心吧,这张藏宝图会自动导航,只要你们一离开航线,我就立刻撤退。” 我嘴里这样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库赞哪有这么好对付呢?光是那一天发生的事就足够我看清,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挣扎只是徒劳。 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为了达成目标在所不惜。 其他人沉默地看着一起。 “你们可以自己离开,也可以和索拉一起走。世界政府不会追击这艘船,自然也不会来追究你们。” 我摘下眼镜,扫视着望向每一个人,他们有人不敢与我对视低下头去,也有人眼睛发光,死死看着我。 “这是我的模样,你们大可以去告诉世界政府,告诉他们我才是罪魁祸首。想离开的人,我们不会阻拦,想一起走的人,我们也自然欢迎。” 我甩手将枪支丢开,远远地滑落在甲板,划拉出刺耳的响音。 一片寂静中,有人出声,颤抖着询问。 “跟你们走,是什么身份?” “你原本是什么身份?” “叫我拉莉,我以前是木匠。” 人群中看不见她的脸,我却从这样的嗓音和名字中拼凑出一张面目模糊的面孔。 她有一双灵巧的手,能做出世界上最棒的木雕,她的声音清脆,性格也很好,她的梦想是在自己的家乡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店。 “那么拉莉,你自然就是一名木匠。” “不和你们走,会杀掉我们吗?” 我笑出声,白袍赋予的魅力加持在这一刻被我毫不留情地释放出来。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曾经帮助过弗雷凡斯,现在也只是来帮你们。” “我现在要去杀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谁,你们或许已经猜到了。” “现在,所有人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等抵达岛屿的那一天,我们也同样不会出门,哪些人要下船我们也不会知道。” “你们是自由的。” 我柔声安慰着,已经恢复的见闻色涌出,缠绕在每个人身上安抚着,平复心有余悸的人们。 突然,有人大声问出口。 “我能加入你们吗?” 我望着一张普通的面容,微笑着点头。 “有觉悟的人、将生死度之身外的人、不满意这个世界想要改变的人。” “——欢迎你们加入革命军。” 在人群散去后,我望向什么都没听见的最顶层的房间,那里有着最终的目标。 我慢吞吞走在通往查尔马可圣房间的路上,这里铺着厚厚的羊羔绒地毯,走起路来也是悄声无息,吞没了一切声响,就像查尔马可圣听不见外边的动静一样。 轻轻敲了门,保镖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我打晕在地。 我关上房门,用枪身架住昏睡着的查尔马可圣的脸庞。 这样庸俗丑恶的嘴脸,也可以是神吗? 我毫不留情地用枪管捶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睛早就看不见了,在侍奉里的时候,还能听见他喋喋不休地讨论,要挖掉哪个人的眼珠放在自己的眼眶里。 查尔马可圣呻吟着醒来,同样的经历几乎让他一瞬间反应过来。 “是谁?!!刺客!!来人!” 我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出声道:“是我,开心吗?” 他嘴里立刻咒骂起来,我面不改色地听着,轻飘飘告诉他:“你知道,已经没有人能来帮你了吗?” “这艘船已经改变了航向,库赞已经离开,你的保镖们也全部晕倒。” “你已经是一个人了。” 我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丑恶的容貌,就是这样愚蠢贪婪的人,扭曲了这个世界。 “你怎么敢?我可是天龙人!是世界的神!”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你的嘴里从来说不出什么好话,那就不要用了吧。” 手起刀落,一截鲜红的舌面掉落在地。 “反正,我也不需要你开口。” 这样喃喃自语着,我伸出手死死按住他的额头,“再让我看看吧,那个男人的记忆!” 漩涡、漩涡、漩涡。 铂金色的长直发,俊秀美丽的面容,青涩的少年人体型,冷漠的笑意。 粉紫色的眼睛,眼睛,眼睛。 和谁的瞳色相似,又和谁的面孔吻合? “连我也不认识了吗?真令人伤心。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不应该这么陌生才对呀?我叫V·V。” 天龙人记忆里的少年笑着,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这只是我留下的一段影像而已,不过你会做到这个地步,也让我很开心呢。” “果然是夏鲁鲁的孩子。” “我会来接你的,娜娜莉。”穿着奇怪僧侣一般服饰的他,露出笃定的笑容。 “因为,我们都是布列塔尼亚。” “好好玩耍吧,我可爱的家人。” 知道我的名字,知道父亲的名字……V·V!你到底是谁?! 我无声地呐喊着,被一股大力推着退出天龙人的大脑,再次进入后,影像却消失不见了。 [任务·神秘之人:已完成] [锥形光盾] 物品描述:来自帝国最前沿的发明创造,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它是最强的盾,也是最利的刀。燃烧能源,给予全力一击。 V·V……这是一个十足陌生的名字。 不是第一次见面,难道是在我小时候吗? 他的声音、又到底在哪里听过? 我扫了一眼获得的道具,看着锥形光盾出了神。 如果有它的话…… 眯起眼睛,我将枪口对准查尔马可圣。 似乎感觉到冰冷的触感,他终于放声尖叫求饶:“我是天龙人!杀了我!你会不得好死!” “那其他人就该死吗?”我轻声问他。 “为你伤害了萨博。” 金发碧眼的男孩一直以来体贴又活泼,我一连错过他两年的生日,更因为保密行动,许久没有联络。 他还好吗?天龙人伤他伤得重不重?龙先生应该会好好地照顾他,艾斯和路飞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为了杰利。” 因为天上金而被迫分离,可爱活泼的女儿得了重病,父亲只能自卖为奴,企图将这一点可怜的金钱交给妻子。 但是他的脑海里,却是他人猖狂的笑容:“你这种非同盟国的罪民,拿什么钱?” “为所有无辜的人们。” 背井离乡的人,拥有梦想又折断的人,痛苦呻吟的人,熬不过折磨死去的人。 面前的天龙人涕泗横流,我终于对准他的眉心。 “为了正义。” “怦!!” 我看着已经失去生息的他说道,“对你这样没有价值的臭虫,能够体验芙蕾雅也是你的荣幸。” [主线任务·杀死那个天龙人:已完成] [成就·众神进入英灵殿] 成就说明:光明已死,人们身处漫长的百年严冬,世界之树将坍塌,中庭之蛇耶梦加得说,我将淹没山谷和山脉,让海水直冲神国。 [声望:21600→121600] [魔女的祝福*] 物品描述:追随我们!敬畏我们吧!这一场正义的战争,只能有一个胜者!征战的魔女特意为她的姊妹送上自己的祝福。持有后,武力+200% [武力:4210(+300)→8120] [帝国宝藏:50%→70%] 我看着姊妹两个字,缓缓露出了笑容,拖着天龙人的尸体往下走。 “这是?!” 索拉震惊地看着我,声音都变了调。 “你真的杀了他……” 我平淡地看她一眼,“我说到做到,索拉。” 她吞咽了口水,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恐惧,语气做梦一样。“我知道……但是说和做、你知道吗?几百年了,没有人敢杀他们,甚至连皮毛都不敢动。” “历史总是被打扮的,索拉,如果没人敢动手,那我就是这一切的开始。”我将尸体丢在一旁,扎好头发,“厨房剁骨头的大砍刀呢?” “?!” 她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看着我。 我畅快地笑出声,“这可是我要献给,玛丽乔亚的大礼啊!” ——也献给另一位,注定为敌的血亲。 白色魔女 提着装着人头的口袋,我坐上小船,挥了挥手,“到了记得给我写信!” “娜娜莉!小心!”索拉扯着嗓子喊道。 人鱼不断在船的四周游来游去,脸上带着兴奋和恐惧。 “你真的要去和那个中将打架吗?”她问道。 我对诺瑞雅点了点头。 “……他很强的。” 我轻笑出声,“再强也必须要打呀。” 索拉一开始并不同意。 她说,我完全可以和他们一起走,大海无边无际,等我们停靠后换船,根本没人会发现。 “反驳。有我在,海军那边一定会不死不休,船上的人太多了,被追上怎么办?一起进推进城吗?” 她哽了哽说,那你和我们分开走,你先到其他地方藏着,我们在别的地方汇合。 “不好。这条路太长,变数太多,你们应该保守起见,小心为上。” 索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怎么说都有理是吧!” 我摇了摇头,正色道,“好啦,索拉,这几天时间已经足够海军发现不对劲了。我留在这里,是为了防止库赞。”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那个男人是未来的大将,三色霸气都是顶级,这样的人想要追上船可太轻松了。” “放心吧,我只在这里等两天,如果他没有出现,我就去找你们。如果他有,就按之前说的那样联络。” 半晌,她又说,“那你的哥哥怎么办?还有龙。你就真的要去和库赞打?你根本打不赢他!你还没满16岁!” “还有几天就要满了。”我修正了她的说法。 “龙先生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我说着这样的话,似乎还能回忆起他曾经写给我的信。 ——娜娜莉,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用自己的信念去战斗。 “而且,我才不想让这群世界政府的家伙以为,白色魔女是只能说白话的家伙。” 我调侃着自己从其他士兵口中听到的评价。 “你可能会死。”她最后这么说道,我知道她已经屈服了。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东西,索拉,畏惧才是。”我将匕首绑在小臂,从弗雷凡斯得到的奇迹白袍穿在身上,它所能加持的300武力,哪怕杯水车薪也不会被我放过。 我曾经因为任务而忍让,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便能够心无旁鹭地战斗! “而且,哥哥有一句话我很赞同。”我注视着魔王的祝福。 “只有做好死亡的觉悟,才有开枪的资格!” 大船渐行渐远,我将装着天龙人头颅的袋子放到一旁,对着诺瑞雅说,“好啦,现在你也该回家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我,将旗子交到我手上。 “那你一定要来鱼人岛找我,好吗?” [任务·归家的愿望:已完成] [体力:4155] [武力:8120(+300)] 海风静静地吹拂着,雪白的生命纸条微微颤抖,我放下手中的折纸,终于来了啊。 “下午好,中将大人。” 望着面前已然换上海军雪白西服的男人,我像往常一样妥帖地问好。 库赞没有对我的话做出反应,他只是用那一双眼睛看着我和我的衣袍,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打量。 “原来是你,真令人惊讶。”库赞只是这么说着。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可以。” 我们两个像陈年旧友一样交谈的时候,空气中出现越来越多的雪花,原本波澜起伏的大海也结了冰层,变成冷色调的世界。 我用手接住一朵,看着它在掌心缓缓消融。 “很漂亮。” 我举起手来,俨然握着一把黑色的枪身,“还要再说些什么吗?库赞中将。” “哎呀呀,竟然是在这个时候叫我的名字。”库赞用平日里懒洋洋的语调回应着,“真是令人沮丧啊。” “被漂亮的女孩子骗一下不好吗?” 我歪着头,长发束起高马尾,眼睛定定地注视他。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雪势越来越大,几乎要盖住肩头。 披着正义二字披风的男人嗤笑出声,“是啊,你竟然就是白色魔女。” 他呼了口气,很快凝结成一把巨大的冰刀。 几乎一瞬间,他就闪现在我面前,飞速地劈来! 好快! 我侧身躲开,直直踩在冰面,手中的子弹破空而出,直击他正面! 库赞叹了口气,子弹被能力冻结,空中停滞一瞬,直接掉在冰面上。 “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打架啊,小姐。” 我又一次躲开他射来的冰刺,冷笑出声,“您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吗?” 霸王色翻涌而出,他微微惊讶地张开眼睛。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是你来刺杀天龙人。” 库赞的披风猎猎作响,截然不同的霸王色霸气卷袭而出,两两相撞! 天地间骤然出现震耳欲聋的闷声,连脚底的冰面也出现不少缝隙。 “啧。” 不知道他在感叹着什么,我平静地又抬起枪口。 既然在用能力冻结的话,那么铺天盖地的射击呢? 接连不断的子弹狂风骤雨般袭来! 两抹同样白色的斗篷在空气中不断穿梭着,我在枪雨中不断逼近。 库赞依旧是一派轻松,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思虑。 “在走神想什么呢?中将大人?” 我踢碎冰刺,翻滚着点在一小块浮冰上。 “哎呀呀,令人不可思议。”库赞说道,“你这样的年龄,就有这样的实力真是不得了。” 他身体往下一压,“所以,就这样吧。” 冰冻时光胶囊! 巨大的冰刺雷电般扑涌而来,我仗着身形小巧,迅速地穿梭在浮冰上躲避。 绝对不能被触碰到! 这一片海域,早就变得混乱不堪。 冰层被打破又重塑,海浪被搅得一塌糊涂,我甚至能听见深海处传来的海王类不满的嗡鸣。 我打出最后一发子弹,手腕一抖,将手枪甩了出去。 “还来这一套吗?”库赞说着,话音未落就又听见枪身化作冰块掉入海里的一声闷响。 就是现在! 见闻色凝成长长的利剑,猛地向他刺去! “…嘶。” 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我抓住这个空隙,手中立刻甩出新出现的东西。 “…海楼石?” 库赞的右肩被划破,流下丝缕血液。 “真是越来越令人意外了。”他看着我,正义的披风在身后飘荡,“奇怪的见闻色,握有海楼石……蒙奇知道这些吗?” 蒙奇……? 看着我的表情,他显然失笑,“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娜娜莉。” “真奇怪啊,你不是他的继承人吗?” “老师知道我的一切。”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掩住心中的轩然大波,不动声色地回复库赞。 ——龙没有告诉我又怎么样呢?我已经选择他作为伙伴与老师,并且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告知。 库赞笑了一声。 这个从一出场就格外平静,甚至依旧懒洋洋说着话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刻显露了冰山一角。 “那你呢?你的名字,你的过去,你的梦想、全部都是在对我撒谎吗?” 晃眼的一瞬,我的手被他牢牢抓住,身高差让他轻而易举将我举起。 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 “游戏结束了,娜娜莉。” !! 我白了脸,一股剧痛从腕心传来。 库赞从怀里拿出手铐锁在腕上,“跟我去马林梵多吧,白色魔女。” 最后四个字被他平白念得咬牙切齿,我忍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冷冷地看着他。 “随便你怎么想。” 刚刚表露的一丝怒火宛如海市蜃楼一样消散,他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等我们到了马林梵多,你会告诉我的。” 库赞只身一人前来,他的自行车早已经在打斗中不知道去了哪。 “你有告诉同僚,准备走回总部吗?” 手铐上的链子被他一手牵着,像溜宠物一样的状况让我不由嘲笑出声。 “知道消息后,我可是马不停蹄就又赶回来啊。”库赞说道,“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说不定真的破不了你的能力。” 我冷着脸看他,知道对方是把道具卡当做了恶魔果实能力,用的也是海楼石手铐。 “在我出发的时候,还没通知其他人吧……不,看来你的重要性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啊。” 望着海面上出现的一点黑影,他深黑色的瞳孔望进我的眼睛。 “该上船了。” 整艘船站满了海军。 在我被库赞拉着上船的时候,所有人都投以注目礼。 我面不改色,询问道,“那么,我的位置该在哪里。” “犯人的牢房,你们总不会没有准备吧?” 就在有人想要出口的时候,库赞扫了一眼,所有人噤若寒蝉。 “我带她去。她的恶魔果实能力会迷惑你们。” 我几乎想要不顾形象的骂出声。 就算我真的吃了果实,凭借他给我带的海楼石手铐,还能有什么发挥?! 地下牢房黑黝黝的,几乎看不清路。 库赞就把链子锁在墙上,说道,“你这样的煽动力,我可不敢把你放到那群毛头小子中间。” “您真是高瞻远瞩。” 平静地刺了他一句,库赞也不作反应,除了这一句话以外,他什么也没再说,离开了牢房。 空荡的能听见回想的牢内,我闭上了眼睛。 基因病 库赞回到房间。 下属敲响门,询问他,“需要审问吗?” 他摇了摇头,下属看了看他难看的脸色,知情趣地退下。 库赞将身体全部压在背椅上,想了些什么,书桌上俨然还放一朵,几乎枯萎的白百合。 已经过去几天了呢? 我昏昏沉沉地想着。 一片黑暗,没有食物和水,没有任何人接近,不知道做了什么布置,连海浪和动物的声音都无法听见。 这就是海军的审讯室? 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当母亲回到白羊宫的时候,那一身奇怪的味道。 玛丽安娜王妃从来不吝于在宫廷里展露自己强大的一面,作为皇帝夏鲁鲁最仰仗的骑士,她一生征战无数。 是血吧。我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来。 尽管她早就换上华丽的宫裙,洁白的手指没有拿起双剑,但是那一点浓厚的、藏在温柔笑容背后的铁锈味,却让年幼的我下意识觉得奇怪。 杀人的人,也会被人杀掉。 哪怕是伟大如她,最后也死的狼狈。 ——你的名字、你的过去、你的梦想,全部都是在对我撒谎吗? 库赞的质问还停留在脑海里。 我应该告诉他没有,但是同样说不出口。 曾经最憎恶谎言、斥责哥哥是骗子的我,既然选择这一条路,早就做好被人质问的准备了。 但同样无法隐瞒的,是听到哪一句话后的一瞬间刺痛。 可能还是修行不够吧。 我嘲笑着自己的软弱。 鼻间,铁锈味越来越浓,我几乎要被淹没在厚重的黑海之中。 脑海里突然闪回了无数画面。 ——哥哥,这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 ——啊,娜娜莉,没事,我们只是路过垃圾场而已。 早在看不见光明的童年,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简陋的仓库是漂亮的洋房,死人的战地是垃圾场,被殴打的时候护住草莓,回家后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温柔的哥哥、保护我的哥哥、撒谎的哥哥。 “咲世子……你在吗?” 没有回应。 我合上眼睛。 库赞最终将已然泛黄的花叶冻了起来。 就像女孩子喜欢的水晶球,他把玩了一会,索然无味地放下。 见闻色一直笼罩着这艘船,他将自己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船舱里,突然,库赞神色一变。 “中将?” 前来汇报的下属看着他暗骂一声,直接消失在房间里。 “发生了什么……连月步都用上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见闻色是怎么一回事。 但对于我来说,我能够进入到他人的精神世界,并且与已死之人的灵魂沟通。 这个在弗雷凡斯就帮过我许多的能力直接作用于大脑,在天龙人那里便因为V·V的攻击而受伤反噬,我尽心尽力地养了许久才逐渐恢复。 但是现在……我吐出又一口血液,似乎是攻击库赞后又旧伤复发了。 急躁的脚步声传来,我淡淡地抬眼,“怎么了吗?中将。” 这样说着,喉间又涌出铁锈,我勉强说完这一句话,硬生生将血液咽了下去。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气势吓人。 牢门被打开,他大步走到我面前。 似乎听见库赞骂了一句该死,我暗自嘲笑自己神志不清,连这样的幻觉都能出现。 但很快,天旋地转,我被这样的姿势变化惊到,正想问出口,嘴里的血液却控制不住地流下,将海军洁白的西服染红大片。 全身都在发出抗议,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 铁锈味遮去了他衣物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我恍惚间只觉得好笑。 “您的衣服、被弄脏了……对不起。” “别说话!” 库赞冷声呵斥道,下一秒出现在医务室面前,踢开了屋门。 “郝莉!给她看看!” 我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浑身都无法动弹,连睁眼的动作都非常勉强。 有人匆匆坐在床边,用温热的帕子捂住眼睛,这样的动作似曾相识,我喃喃出声,“……罗?” 他的动作一紧,我很快想起自己是在哪。 不是罗的身边,不是艾斯他们,我杀掉了天龙人,被抓到了海军船上。 我沉默下来,没有和身边的人说话,只听见按在帕子上的手离去,然后是轻轻的关门声。 “多谢,郝莉小姐。” 我眼上缠着绷带,对着船医道谢。 她摇了摇头,想到我看不见后又连忙张口出声,“没什么……”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没有出声。 我浑身发痛,只觉得自己被丢在了刺板上滚了一周,这是从骨头深处、源自身体最里面的痛楚,让我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喝点水吧。”船医缓缓喂我喝下,我脑袋发沉,这是安眠药的味道。 他们想做什么? 郝娜看着沉沉入睡的少女,擦了一把汗,对着门外的中将点了点头。 “她似乎有基因病。” 船医将自己探查出的消息告诉上司。 “我是扫描果实的拥有者……您也知道,能够看见人体的细胞分子,昨晚一整夜,白色魔女的体内细胞都在疯狂震荡。” “按照常理,她的身体早应该崩溃了……但是,那些细胞很快恢复原状,但是又疯狂地融化。” 她用融化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窥见的变化。 “这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现象。中将大人。”船医总结道。 “上一个这样的案例……是杰尔马家族。” “我怀疑,她的出生是被人为制造的。” 库赞看着病床上伶仃的人影,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件事,先不要让总部知道。” 船医欲言又止,“我知道了。” “她现在应该会非常痛苦……” 郝莉想到昨夜的出血量,也不由得浑身发冷,对于人类而言,一次性失血达1000毫升以上便足矣导致休克。 2000毫升会进入休克晚期,甚者心源性猝死。 昨晚那个女孩子流了多少血?心跳停了多少次? 连她这样见惯不怪的医生都在隐约绝望,她的身体就像漏了风的瓶子,再怎么装水,也只会让水流破开更大的口子,促进死亡。 当她这样告诉库赞的时候,都被中将脸上痛苦的神色而吓到。 他们只能等着她体内那股力量缓慢地修复。 船医想到流言,叹了口气。 “您去陪陪她吧,或许那孩子会好受一点。” 库赞张了张嘴,那是一个拒绝的口型,但他很快又点了点头,像在投降一般。 郝莉抱着文件,透过玻璃窗看着内里。 高大的海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但在最后一刻又收回。 我好像睡了很久。 并且久违地,梦见了我的母亲。 王妃站在奇怪的厅房,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研究者,脸色带着笑意。 她们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却莫名发抖。 仿佛面对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的,恐惧。 呼吸都变得急促,我下意识想要找到最依赖的人。 “……哥哥?” 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冰凉的触感却感觉到突然的安心。 有人轻轻抚开了皱紧的眉间。 他似乎说了什么,正想抽出手指,我下意识地挽留,“不要、不要离开我……哥哥……” 眼泪从被缠住的绷带处落下,我浑身发冷,只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一段梦魇。 鲜血、尖叫、死亡。 ——女孩就作为交易定金吧。 ——说真心话,我还真将把她卖到那边的妓院去呢。可是,以慈悲为怀,还是我来领她上路吧*。 记忆里,有声音说出了这样令人害怕的话。 手上传来的力道骤然变大,我喃喃出声,问道,“你杀了他,对吗,朱雀?” “——为了保护我和哥哥,杀了你的父亲。”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似乎重迭在一起,有人在耳边发誓。 “我会保护你的。” 郝莉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我眨了眨眼睛,一片模糊中,看清楚了这间医务室的布局。 米黄色的墙纸,白色的床单,放着鲜花,本来冰冷的地方被布置的颇有巧思。 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还能看见。 “谢谢您。” 我对着一旁的医生道谢,“请问,我该什么时候回去呢?” 看着她震愣的表情,我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不是通缉犯吗?船医小姐?” “那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牢房被破坏了……” 我不解地看着船医努力解释牢房是怎么破败,而我因为是重要看押人员,身体状况需要她及时关注。 看来,这一次反噬真的很严重。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是犯人而已,船医小姐。”我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对我解释这么多的。” 到了夜间,郝莉替我挂上了葡萄糖注射液,“中将随时注意都在着这里。” 离开前,她提醒道。 这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吗? 我打开面板,注视着道具。 [锥形光盾] 物品描述:……燃烧能源,给予全力一击。 夜间的晚风瑟瑟,我穿着病服,登上了甲板。 “晚上好。” 库赞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旁,“你还是想走。” “不然呢,库赞中将,等着被押去做一辈子宠物吗?” “你会去玛丽乔亚。”他说道。 我皱起眉头又很快松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V·V吧。” “……突然改了目的地,为什么?”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线条,突然摇了摇头。 “不,这不重要了。” 库赞的声音僵硬,“你现在的状况,走了会死。” 我盯着海面,海洋在夜晚变成深黑色,蕴藏了许多秘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询问,手中出现的芙蕾雅枪身在晦暗的夜色下显露出银制的流光。 “基因病,你知道吗?” “这是我的事,库赞。” 海楼石装进弹夹,我侧过脸,按下扳机。 ——绝对命中,并造成敌方60%血量的伤害。 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我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基因病这种东西,死一次就没有了。” 莹莹的昏黄光照从我捧着的能源石中显露,他突得变了脸色。 锥形光盾,燃烧能源为代价发动。 玩家的血条当然也算其中一种。 眼睛刺痛,湿润粘稠的液体不断从身上涌出,我几乎直不起腰,最终还是笑着叫他:“记得把查尔马可圣的头颅带走啊,库赞。” 轰!!! IF·波鲁萨利诺 是接正文库赞篇失忆后被黄猿捡到的IF线!!! *是波鲁萨利诺路线的IF,正文发展有出入 是很会讨好女孩子的老男人。 和总是懒懒散散的青雉不一样,也和性格古板的萨卡斯基不同,中将波鲁萨利诺不出意料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人。 风趣幽默有品位,花钱格外畅快,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如果说相处模式,那就是霸道中将金丝雀,比他曾经笑库赞的你追我逃带球跑还要恶俗。 老男人都喜欢年轻女孩子,另一个镀膜老头就这样说。 大抵是鲜活的肉体总能让他们也重新焕发活力,年轻的时候只在意力量和正义,直到世界观都渐渐成熟才开始注意到身边的异性曲线柔软。 对他来说约会总是愉快的,小姐们美丽又可爱,只要礼物和情趣就能露出闪亮的笑容,波鲁萨利诺不吝于在这上面花钱,如果要评分伟大航路完美情人的话,他高低得进前十,扣分原因可能还是因为有人觉得他年纪大。 不懂不懂,中年男人也有青春捏~好恶心的说法。 实际在她出现的第一眼就注意上了。 得亏是能力,青雉不记得长相,世界政府气得要死又无可奈何,所以波鲁萨利诺也理所应当上当,陪着人家不自觉地演了一出舞台剧。 上了年纪反而喜欢浪漫,他就喜欢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去摘下最新鲜的花,露水都还在颤抖着,花蕊就被他逗弄又怜爱地放在还熟睡的女孩脸庞,一时间不知道是哪张面孔更娇美。 她睡觉的时候老实得很,手乖乖地侧放着,自己弯成月牙的形状,睡裙贴着逐渐长成的曲线,春被也是薄薄的一层,盖在身上也是让人肆无忌惮地欣赏女孩子的身体。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上面,一时间竟然就像油画一样,而他的枕边睡着画中仕女。 好乖好娇的漂亮姑娘,连波鲁萨利诺这种热衷好聚好散的快餐男人都觉得自己遇上的是一家世界独一无二的米其林,要打星分级的话他可以用光速把天上所有的石头都搬到这招牌上,然后明目张胆地在上面写下波鲁萨利诺专属几个字。 老房子着火,用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波鲁萨利诺认真思考,觉得除了自己应该没人能养这么娇贵的小姐,青雉为个革命军神魂颠倒,赤犬看起来就像葬礼上都没老婆的样子。 这么一算,和他实力差不多的不是没情调就是心有所属,和他财力差不多的又没他强和地位高,海军中将四个字就是金招牌,足够波鲁萨利诺为他的小小姐一掷千金。 她这个时候才将将18,而他四十好几,如果他在二十岁遇见恐怕会像毛头小子发晕,三十岁遇见会谨慎步步为营,而四十岁就只会顺着自己畅快。 他的阅历和脸皮一样丰富,玩得上限高也没下限,雅俗共赏,高雅的他喜欢,低俗的他也来者不拒。 洋房的衣柜里塞满了波鲁萨利诺为她购置的裙子,他就觉得这样的姑娘适合穿洋裙,层层迭迭的花一样的裙摆,塔夫绸和丝绸不知道哪一个更像她的肌肤,各色的蝴蝶结柔顺地垂下,从活泼可爱到端庄娴雅再到神秘性感,来自各个名牌各个设计师的得意之作和收藏品都可怜巴巴地挤在一个柜子里,但其他闪亮的珠宝钻石一样被这个孩子和几十贝利购入的珠花放在一块。 他也不制止不吭声,哪怕被她弹珠子一样把玩的珍珠是从某个国家的国王冠冕上摘下来的,波鲁萨利诺也觉得她的行为烂漫又自然,怎么做都有一派道理。 许多有地位的男士会特意带他年轻的情人去各种上流场合,以期得到仰慕和自卑的眼神。 但波鲁萨利诺不这样,倒不是说他绅士,而是这样的角色对自己稚嫩的姑娘总是又爱又怜,护得像眼珠子一样,再加上他们相遇的这个岛屿是以自然风光见长,所有的时间都被他用来陪着一起走遍每一个角落。 在她的眼里,路边的黄花也一样野趣,波鲁萨利诺跟在她后面悠闲轻松地度过这段日子,回到总部的时候战桃丸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开口问他:“老爷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只有爱情的魅力才能让人这样焕发新生,很难说他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大抵是离不开满意两个字的,波鲁萨利诺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香波地的各种小店,还有自己早就看好的几套裙子和珠宝,计划着只要她一来就怎么怎么约会。 和他的年龄比起来,对方称得上还是花骨朵。 每一个女孩都是鲜活的,她又格外生机,容貌青涩中就已经无人匹敌,波鲁萨利诺能想到再过几年后,对方弯眉一笑的样子有多么动人。 就连天龙人也要折腰的荣色,这样柔弱可爱的姑娘,性情又是天生的温柔,于是他自动把自己当做园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守着这一朵洋牡丹,打的算盘却是在玛丽乔亚都能听见。 对方投来的笑容如此甜美,眼神里充斥着盈盈水光,带着崇拜和仰慕,年轻小姑娘总会经历这个阶段,对年长的男人报以憧憬。 一旦她长大,再经历一些风月,或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怀,反而会喜欢更年轻的男孩。 海军中将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走出去,外人往往以为是父女,直到波鲁萨利诺笑着环住女孩子的一截软腰,手指漫不经心地贴在腰窝,陷在软肉里,凹陷得模样令人莫名脸红心跳。 再看一向风流做派的中将,还要眼巴巴地端起酒杯好言相劝,让年轻的姑娘少喝一点,不要贪杯,语气纵容又宠溺,谁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这是波鲁萨利诺中将的情人。 没有人能够染指、甚至多看一眼他的花。 第一次相遇是在当地小贵族举办的舞会上。 殷勤的小贵族追着献礼,波鲁萨利诺甚至懒得多说,只是因为无聊来这座小岛散心,谁知道面前的贵族这么不识趣。 他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往花园走,这座庄园种植了大片的白玫瑰,聊胜于无。 “……是谁?” 蒙住大半张脸的女孩抬起头,卷发滑落肩头,散在洁白的脸侧,她的眼睛无法看见,只能靠脚步声感觉有人前来。 她懵懂又礼貌地询问着,来人却默不作声。 “那个,是今天参加宴会的客人吗?” 说了几个名字都没有人应答,细白的手指不自觉揪着衣袖,忐忑地询问着,“对不起,是我打扰到您了吗?” 她穿着蓝白色的衣裙,说话的时候声息平和,姿态却让一旁的白玫瑰也黯然失色。 或许是不受宠的私生女,或许是被豢养的情人,或许是被奴仆带进来照顾的女儿。 但从波鲁萨利诺开口的那一刻,她的身份只会有一个。 “没有捏~小小姐。” 她是十几天前从海里救上来的幸存者,无法看见,也无法走路,连记忆也失去,姓氏都忘记。 一片空白,一张白纸。 波鲁萨利诺从不吝惜承认自己的肤浅。 再厉害再强大,遇见漂亮的小姐还是会喜欢,见色起意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他的地位格外又要高一点罢了。 后天的灾难让她体质虚弱,索性也是散心,闲着没事干的波鲁萨利诺直接请了医师、租了一栋小洋楼养着,不知道的人以为是金屋藏娇,知道的还在惊异怎么中将变成这么个好人。 不过这点心思对他来说只是寻常。 波鲁萨利诺是最浪漫的情人,他会为女伴的一个眼神买下橱窗里的蓝钻,在第二天清晨送来生长在雪峰上的异花,去往空岛的云海纵游只为一句戏言。 他的风流韵事数不胜数,他在女人身上战无不胜。 但在年轻的小姐面前却折了戟。 不论怎么用心,只会得到一句礼貌的感谢,连初遇时的温柔都消失不见。 明明应该是天生温顺的性格,却并不会因此多给波鲁萨利诺一个眼神。 “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晨光透过澄澈的落地窗,映照着她的长发与单薄的脊骨,连细软的绒毛也依稀可见。 “对我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她平静地对着目前收留自己的人开口,丝毫不见怯弱,仿佛之前收到的并不是价值连城的珠玉宝石,眼前的人也并不是一根指头就能击溃她的海军中将。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并不稀松平常,可从来不重要。 “波鲁萨利诺先生,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爱。” 轻轻松松地说出口这样让人汗颜的话语,“我感激您的帮助,但不代表我能接受您把我放在这样的位置。” 这个女孩大言不惭,仆人都惶恐地低下头颅。 她面色平淡,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下场。 “老夫还以为你失忆了捏~”波鲁萨利诺没有发怒,只是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对方细细的眉毛挑动,“的确是这样……但是,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有温暖得近乎落泪的感情……我想,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在爱着我。” 她第一次显露这样的真情,不带任何礼貌性的表达,而是真切地露出笑容。 ——是只有被最真挚、最虔诚、最不求回报地爱着的人才有的表情。 她一定是被什么人视作最重要的珍宝,数年如一日地珍惜爱护着,哪怕经历这么多的恐怖,也一如既往地坚定。 所以旁的东西再也不能打动她,任何混杂了暧昧、利益、立场等等的爱也无法让她动摇,区区钱财宝物也不屑一顾。 比起她所拥有的,这些都不过是将就。 你想与她交换这样珍贵的感情,也只有拿一颗真心去换。 这是她最重要的人用数年光阴打造的伊甸园,任何心怀不轨、试图进入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被戳破心思的男人并不恼羞成怒,反而兴趣大起。 “那就让老夫试试看吧~” 海上的男儿从不畏惧、甚至最喜欢挑战。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就不会再收回,一向风流的中将难得收敛,开始来返于自己的别野与洋楼之间。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追求小小姐捏。” 条纹西服的男人推着轮椅,座上的女孩无奈地摇头,“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您需要的东西。” 怎么没有呢?他笑而不答。 美人的倾心,便足够男人疯狂。 波鲁萨利诺并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除了那几个和他同等地位的同事,海军里有小大半都是他的粉丝,只要他愿意好好说话,就没有人会对他心生怨怼。 连一开始冷淡的小姐也是如此。 “今天小姐有更喜欢老夫一点吗?” 对面的女孩不紧不慢地喝下红茶,“没有哦,波鲁萨利诺先生。”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但能坐上中将的位置,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战斗,又有多少次需要恒久的布局,他从来不缺耐心和恒心。 话题是在某一天波鲁萨利诺受伤的时候开始的。 因为他主持的太阳海贼团一事,费舍尔泰格手下的旧党对他深恨不疑,竟然追踪到这里发动袭击。 他理所应当地受了伤。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胡乱猜测。 小小姐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在这个问题想到第三遍的时候,熟悉的轮椅声终于缓慢出现。 “您真是太糟糕了。”皱着眉头、眼睛紧闭的女孩子不赞同地摇头,“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喔~好可怜,老夫可是为了保护平民才受伤的捏。” 对方的手狠狠按在胸口的绷带,声音难得绷紧,“这种话拿来骗我是认真的吗?波鲁萨利诺先生?” 好吧,堂堂中将连个海贼团干部都干不过,的确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可是这样滑稽的把戏不也把小小姐骗过来了吗? 他带着一点讨喜的得意,恬不知耻地冲比自己小了快三十岁的女孩子撒娇,对方绷着脸不吃他这一套,但又很快泄气。 “真是的……不管您怎么做,好歹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嘛。”天真地这样说着,“如果波鲁萨利诺先生是坏人的话,我肯定早就跑掉了。但正因为知道您的为人,所以我才会愿意待在这里。” “您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不管怎么说,这么久的陪伴、善意的帮助、送来的礼物,哪怕自己并不喜欢他的初衷,但是在出口呵斥后,对方便从善如流地改过,并且再也没有越轨。 这一次更是因为海贼袭击城镇,为了保护被挟持的小孩才会这样负伤。 只能从旁人口中得到这些消息的女孩握住对方宽大的手掌,“还是快一点好起来吧。” 这样天真可爱的话语几乎惹人发笑,像波鲁萨利诺这样的海上怪物,哪怕被捅了十几刀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战斗,现在的伤口哪怕对二十几年前刚入海军学校的他来说都只是寻常。 但波鲁萨利诺只是眯了眼睛,乖乖地应承,“好捏~老夫都听小小姐的。” 从那之后相处得就更加愉快了,直到波鲁萨利诺收到一个包裹。 他满意地去到洋楼,敲响了那一扇香槟色的房门。 坐着轮椅的少女乖乖开门,被来人开开心心推到落地窗前。 “怎么了吗?”她疑惑地问道。 波鲁萨利诺半跪在地上,手里拿出战桃丸刚寄给他的东西,“给小小姐一个惊喜。” 轻轻地将机械眼镜挂在对方脸上,手下的女孩像炸毛的小动物一样浑身一惊,语气都变得飘忽不定。 “……这是?” “是拜托人做的眼镜哦。”波鲁萨利诺拂过她的脸颊,语气纵容,“小小姐以后就能出门了捏~” 虽然能够使用的时间有限,不过对于一个因为身体残疾不愿给他人添麻烦、只能困在家中的女孩来说,出门散心已经足够了。 “用完了也不怕,老夫会是小小姐的眼睛和腿,光可是最快和最明亮的东西。” 对方沉默着,只是伸出手来贴住他的脸,橙色的墨镜被他顺从摘下,细嫩的手掌从额头眉眼,一路下滑到挺直的鼻梁和柔软的唇。 “什么嘛……”她努力地笑一笑,声音却带了哽咽,“这也太犯规了。” 速度是光速的男人没有躲开,依旧半跪着,手扶在轮椅的两侧,将头埋进女孩子没有知觉的腿里,懒洋洋地呼吸着衣料的香味。 “那老夫可就要得寸进尺了~” 她破涕为笑,手指穿过短短的黑发,缓慢又坚定地梳理着,“只有这一次哦,波鲁萨利诺。” 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交往。 她的卧室外刚好有一座小小的阳台,波鲁萨利诺喜欢站在下面,拿一朵最鲜妍的白玫瑰,叉腿靠在墙上,西服马甲领带一应俱全,像戏剧里爱慕敌对家族千金的傻小子,西装革履地打扮着,企图博得美人一乐。 自从有了眼镜,对方就喜欢在华阳初升的时候出来,俯在阳台上贪婪又可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波鲁萨利诺吹一声口哨,像流氓又像绅士地开口:“美丽的小姐~愿意和老夫共赴一场约会吗?” 她的笑声比白鸽还要轻盈。 他们相处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波鲁萨利诺升职为大将,有更多的势力和更高的地位为他的女孩搜罗名医治好了眼睛和双腿,长到马林梵多属于新晋大将黄猿的别墅被专门要求铺满地毯——因为他的情人最喜欢赤足踩在地上,长到连战国都听闻黄猿陷入爱河,只等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所以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 战国调侃着,另一位大将青雉臭着脸,他之前喜欢的革命军没了音讯,应该是早就死了,一派美满的黄猿可怜他的学弟,笑眯眯出声,“要看小小姐什么时候愿意捏~” 反正谈恋爱就谈恋爱,所有人都知道大将黄猿是她的男人,没有人敢来招惹年轻的小姐,再美丽也不行。 “你护得是真紧啊,我们现在连样子都没见过。” 黄猿摇摇头,最棒的宝藏当然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他慢悠悠离开总部,回到香波地,这样的距离对光速来说不过是眨眼功夫,还没进门就能听见悠扬的音乐,这样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小姑娘又在跳舞了。 自从腿脚被治好后,康复锻炼也很是折磨了一段时间,黄猿只能看着她重重跌倒又爬起,地毯就是在那个时候铺就的。 医生建议让她多运动一些,当年一定是遭了大罪,自由和光明被夺走的同时也对身体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那就舞蹈吧……?我总记得,以前是和哥哥一起跳舞。”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逐渐回想起了一些东西,有温柔的哥哥和许多异母血亲,听起来是一个格外庞大的家族。 波鲁萨利诺早就知道她身世不凡,在这个许多人甚至无从读书的世界,从谈吐和举止就能发现许多。 她的温和有礼也更像一种教养,而不是天性。 在又一次康复摔倒后,他站在门背后,看见服侍她的女仆心疼地清理伤口,安慰道:“您已经是大将先生的情人了,大将并不会因此而不喜欢您的,小姐。” 甚至这样残废柔弱的身体,或许能吸引更多的怜爱也不一定。 她的言外之意让坐着的少女沉下脸色,哪怕是这个时候,她也只是对侍奉的女仆说道,“我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的确是这样。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波鲁萨利诺租下的洋楼,那么在少女养好身体、能有余力动笔的时候,就已经自发撰稿投给世经报,靠着脑海里仍存留的医学和文学知识,赚得一些稿费。 很快就直接买下了这栋小洋楼,甚至还有余力给波鲁萨利诺准备礼物。 波鲁萨利诺进了屋子,女仆大惊失色,连忙退了出去。 她神色冷然,并不喜欢被作为谁的附属品而提起,与生俱来的自尊、多次失败后的沮丧、丧失记忆后的不安、再加上女仆的那一番话,在波鲁萨利诺进来的时候,一直以来积累的阴暗情绪便喷涌而出—— “怎么了吗?大将大人也想来看我的笑话吗?是想着可怜的情人了吗?!” 她颤抖着声音,眼泪滴落在手背。 “真是太可笑了!他们都是怎么说的我都知道!只能依靠于大将的废物!只能领受他人的恩惠!是啊,我的身体没有分毫用处,但是为什么连我的努力也要作废?!” 她不向在对波鲁萨利诺说着,而是在对着这个世界发泄自己的愤怒。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越来越小,痛苦的情绪却越来越浓。 “你……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能够用自己的腿奔跑,用自己的双眼看世界的你们什么都不明白……连现在自己有多么肮脏丑陋都看不见的心情;眼前有人被杀自己想要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的心情;连看着心爱的人的长相都做不到的心情……*” “我的过去是谁,我的国家故乡在哪,我的亲人还活着吗,我全都不知道,只能在这里一无所知地当个人偶……” “为什么会是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是坏孩子吗?!哥哥……我最重要的人又在哪里?!” “告诉我啊,波鲁萨利诺,你不是大将吗?!告诉我啊……” 这样激烈丑陋的负面情绪,终于冲破积年累月的樊笼,对着不公平的世界嘶吼。 她扑在黄猿怀里,绝望又羞耻、依赖又渴望地痛哭出声,将所有的一切都向自己年长体贴、可以依靠的情人倾泻。 或许是这样的心事积累太久,或许是一直以来乖巧内敛的伪装太重。 在这一天,波鲁萨利诺越过许多人,包括她的同胞兄长鲁路修在内,成为第二个窥见对方假面背后真正的自我的人。 被评价为同闪光王妃玛丽安娜极其相似的、她的女儿,哪怕在同辈的布列塔尼亚之中,也能算在性情相当偏激的那一部分中。 她的自我,从来没有被扭曲过。 之后,波鲁萨利诺辞退了所有仆人,将她带回香波地的私宅里,他不愿意让心灵受伤的情人暴露在同僚眼下,在对方恢复过来之前,任何的眼光或许都是伤害。 私人宅院周边是小树林,香波地是连接新世界与乐园的大门,这里寸土寸金,但大将也能够为自己的情人打造另一片伊甸。 从记忆里的宫廷到背后经常冒险的森林,从五岁时收到的小熊玩偶波可到学校里迷路的牧羊犬贝斯。 那些回忆起来的边边角角,被精心记了下来,全部被他一一复原。 这些往往还不够,后来波鲁萨利诺带来了厚厚一迭的吊唁信,拜托了正在阅读盲文的情人帮自己回信。 以海军的名义,给在战争中牺牲的海军家属写信。本来不应该是黄猿的负责范畴,但他知道后却微微一动。 “欸?我吗?”对方手指按在盲文的凹陷处,咬着下唇,“……把公文交给我来真的好吗?” 他一本满足地将对方抱在怀里,身高差距让对方就像一个小小的洋娃娃,“老夫的工作就拜托夫人了捏~”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她的耳朵变得通红,“我知道了,不要这么叫啦,好奇怪。” 他慢慢地捻捏女孩子柔软的腰间,听见对方的细细喘息,“才不要捏~” 生活就这样走向正轨。 黄猿靠在门旁,里面是他一手养成、从脆弱哭泣到健康活泼的女性,伸展着柔软的四肢,舞裙像散落的白花,她高高举起做出手势,神情娴静悠然。 一曲终了,对方微微小喘着气,毫不意外地转头看向他,露出毫不保留的微笑,带着被精心照顾后的爱慕和朝气。 “欢迎回家!萨利诺!” ——此时,距离白色魔女彻底恢复记忆,还有七天。 幕间·库赞:偏偏我甘之如饴 ——于是我玩弄她,她也在玩弄我,我们互相糊弄,乐在骗里纵情*。 剧院里,他骤然回过神来。 身旁陪伴的男性立刻皱起眉头,担忧地询问,“中将大人,您没事吧?” 这本来是海军和贵族之间的又一次心照不宣。 贵族想要在海军安插人手,而以战国为首的高层对于不过分的试探,向来佯装不知。 而库赞恰巧因为之前的事受了冷遇,这群人便想着从他这里找突破口。 邀请信是送到了,尴尬的是刚好撞上战国。 库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老爷子冷哼着派来和人虚以委蛇。 平时这种事都轮不到他,偏偏早就惹了战国不高兴,就被发配来了。 饭菜美味,地方高雅。 他心不在焉地随意应付着,直到坐下听见刚刚那句台词。 见他的眼神投注在舞台上,对方殷切地介绍,“这是最近最流行的诗歌呢,您对这方面感兴趣吗?” 他松了松领结,“抱歉,突然想到海军那边还有文件。” 对方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没想到他这样不给面子。 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没被骂过。 库赞直接走出剧场。 外边的雪零零散散地飘散着,他系着围巾,慢慢在冰冷的雪天中散步。 这个天气,让他不由想到自己当时去香波地转了一圈,无功而返后又回到马林梵多找鹤的时候。 “阿拉,库赞。”鹤惊讶地看着他。 “准备一个新身份……?你啊,是想做什么坏事吗?”和他私交不错的女参谋感兴趣地挑眉。 “啊,是有一点事情。”库赞在年长女性调侃的眼神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拜托了。” “你竟然都这么说了。”对方带着笑意,“怎么,是遇见什么不错的苗子吗?” 这是对一些身世不清白的孩子的处理,在征求同意后,往往会给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方便他们进入海军学校进修。 不知道为什么,库赞莫名其妙说了实话。不,这本来就是实话,只是他偏偏多说了几个字。 “是一个女孩子。” 鹤参谋眯起眼睛,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了,打算让那孩子成为你的部下?” “……我倒是想,可惜小姐总有很多选择。” 女性古怪又好笑地看着他,“你也有今天啊,库赞!” 她带着听到完美八卦后的心满意足,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会让他们处理好的,过几天就好。” “嗯,拜托了,对了,你有医学院的联系方式吗?”他换了个姿势,咳嗽了一声。 “那个孩子是学医的?”鹤大笑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就自己去联络吧。” 在库赞准备离开的时候,鹤突然问了这一句话。 也就是这一句,打破了一直以来缠绕在他心间的迷障。 ——“说起来,你不是在保护天龙人吗?回到马林梵多的话,任务已经结束了吗?” 他大梦初醒。 ——白色魔女的踪迹出现在香波地。 这是谁率先说出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会轻而易举下船? 库赞终于反应过来。 等他赶到的时候,海面上只有一艘小船,那人穿着一身所有海军都已铭记在心的衣袍。 “下午好,中将大人。” 摘下眼镜的女孩子露出漂亮的脸蛋,笑脸盈盈地对他问好。 库赞将她安放到牢房,船上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一个传奇角色,似乎都在意外她的年龄与外表。 她会被带到马林梵多,已经有专门的审讯室为她准备。 库赞按了按眉心,这件事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本来以为只是革命军,只是刺客,却想不到钓到了一条真正的大鱼。 赏金近十一亿,杀死王室,引导白城叛逃,让贵族们算盘落空的通缉犯。 那些恨她恨得牙痒的贵族,会用出什么低劣的手段他都不意外。 更别说天龙人。 她还杀了一个天龙人,放走了一船的奴隶! 连波鲁萨利诺负责的费舍尔泰格都没她能折腾! 库赞的太阳穴突突作痛。 海军只有三个大将,中将却有十几个之多。哪怕他现在都算得上一句年轻有为,但牵扯到天龙人,就已经不是他这样的级别能插手的东西了。 娇美的白百合变得萎靡,就像被他关进牢房的女孩子。 库赞想,他应该愤怒的。 被欺骗感情的傻子海军,他甚至能想到自己的笑话会被当做什么样的反面案例,被波鲁萨利诺等人笑上几十年都不过分。 但他最后只是动用了能力,将百合花放在书桌的显眼处。 白色魔女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总部,一时间所有人跃跃欲试。 不仅是她救了谁,杀了谁的问题。 更多的人想要从她口中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逆转时间。 能不能为自己所用,杀了她恶魔果实会出现在哪里。 太多问题太多利益纠葛一瞬间喷涌,库赞将见闻色开着,将她放到海楼石牢房——那里最黑暗最寂静也最牢固,足够让她乖顺,也足够从其他刺客手中保住她的性命。 属下汇报着这一路有多少探子被他们逮住,又有多少海军被收买试图进入牢房。 这个时候,见闻色告诉他的消息让库赞几乎一惊。 他见过不少血腥场面,断肢残垣,血肉横飞,城镇变成残砖碎瓦,人体被踩踏成泥泞,可库赞一路从小兵升职到中将,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淋漓的痛楚。 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床单。 库赞只能听着船医安排,用前所未有的仔细小心将她抱起,像捧着一个倒满的水杯,看着濡湿的被套换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束手无策。 如果是在马林梵多,如果是在医学院,如果是在科学部。 库赞能想到许多人或许能帮忙。 但这里是汪洋大海,他僵坐一夜,几乎麻木地听着船医宣布女孩子的心跳又一次停止。 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比不上多年前在奥哈拉,那时候库赞能放走妮可罗宾,现在他只能闻着自己西服上干透了的铁锈味,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等到天将明,她的状态才终于保持稳定。 库赞凝视着她平静呼吸着、苍白的面容,曾经的温柔鲜活都被剥夺,就像失了水分的白百合。 他能将花做成冰,却无法保证她的生命。 他叮嘱郝莉,拨打了记忆里来自玛丽乔亚的电话。 ——“她这样使用力量,肯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呼呼,那就把娜娜莉带到我这里吧,我会治好她。” ——“天龙人的手段,你总能信任吧。” 他让船只改变了航线,下属欲言又止。 天龙人为首的世界政府,和他们身处的海军,明面上一体,但背地里明争暗斗多年。 库赞的选择,几乎是把海军的利益拱手相让。 ——“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呢,和她妈妈一样让人喜爱,对吧?” ——“但是,她会恨你哦?” 库赞咬住后牙,他的情绪不因为所谓的恨而起伏,反而开始猜测这个突然出现的天龙人到底有什么来历。 这个名叫V·V的家伙不会做慈善,他想要做什么? 但他依旧答应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活下去。 直到夜色太深,她一个人站在甲板,长发散落,经过一夜的折磨,曾经被他一眼注意的漂亮色泽都黯淡。 浅蓝色条纹的病服裹住她伶仃的躯体,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 库赞在她走下床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两夜没睡,提心吊胆地关注着情况,在看见她走上甲板的时候又心知肚明。 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他留不住她。 这是她的正义,谁也无法阻拦。 剧烈的爆炸让他不得不升起冰墙阻拦,伤口不断地渗出血液,下属惊恐地跑出来,库赞缓了缓神色,隐去自己的伤势和体内流失的力量,吩咐他去看一看船上其他人的情况。 船体受伤严重,但是勉强能够支撑到下一个小岛。 下属紧张地看着他,“中将大人,白色魔女她……?” “她已经死了。” 库赞对战国汇报。 “我的见闻色能够观测到她的情况。” 言简意赅,他说完就懒洋洋瘫在沙发上。 老爷子听了没有责骂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库赞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白色魔女改变了时间,也间接救下了战国本来在另一条时间线要死去的养子。 而后者现在离开了海军,不知去向。 躺着翻阅杂志的波鲁萨利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是为了看热闹,无情嗤笑出声,“学弟,你的表情真的好可怕捏~” 战国恶狠狠地瞪了不省心的后辈一眼,波鲁萨利诺耸了耸肩。 “算了……玛丽乔亚那边也能交代。” 老爷子正打算挥挥手让人出去,电话虫却在这一刻响起。 “下午好,海军的各位。” 话筒另一边是清澈的少年音,语调优雅轻柔,似乎能想到对方身处美丽的空中花园,在一片祥和中打来这通电话。 库赞猛地抬起头。 “此次特意打扰,是为了询问库赞中将。你真的确定,娜娜莉已经死去了吗?” “我确定,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半晌,库赞在战国的眼神下回答道。 “是这样吗?看来那个孩子还瞒着我们有一点可爱的小手段。”他发出悦耳的笑声,“毕竟又有人看见她了哦?” “在哪里?”战国顾不得询问是什么约定,他抓住电话虫,那人的模样并没有在电话虫上显示,蜗牛露出死鱼眼。 “啊,这个就不用你们关心了。”少年这样说道,“真是令人惊讶,竟然有勇气将自己的疾病从源头扼杀,不愧是夏鲁鲁的孩子。” “我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库赞中将,怪不得你会愿意和我做交易。” 电话虫那边传来茶水声,战国瞪了库赞一眼。 “……您是?”战国皱起眉头,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欸,我吗?”他的声音天真又沉稳,像孩童又像老人。“布列塔尼亚哦。” “和那孩子一样的姓氏,娜娜莉的名字很可爱对吧?当年她的父亲可是找了我,苦恼着一起想了很久呢。” 慢慢悠悠说完,对方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对了,发布新的通缉令吧,她的存在或许会让你们所有人疯狂。” “她一定在还用和她哥哥一样的假姓。” “娜娜莉·兰佩路基。” “——复活果实能力者。” 电话结束。办公室里却是死寂一片。 半晌,波鲁萨利诺的声音长长拖起,“还真是可怕。” 战国愣怔在原地,历经风雨如他也一时间难以控制表情。 ——罗西,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吗? 为了保护她,为了找到她。 在那后过了不久,曾经天龙人船上的海军狼狈地回到了总部。 被丢下船只,实力平平的他们竟然在伟大航路,靠着一艘小艇乘风破浪神奇般地回到马林梵多。 库赞抱着胸等在门口,少校、现在升到中校的男人从战国那瑟瑟发抖地退出来,又被他一手逮到自己的办公室。 “说。” 他懒得多提一个字,这段时间库赞的心情坏到极点。 对方吞了吞口水,恍惚地将船上发生的一切又讲述了一遍。 他在脑海里似乎能想象出那副场景,神情凛然,永远不退让的革命军,就是这样认真地面对人群,说出那样的话语。 “……库赞中将。”杰克森舔舔嘴唇,打断他的想象。 对方从衣服内层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瓶子,里面只有很浅很浅的一层薄薄液体,几乎看不出颜色。 连带着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我们在船上醒来后发现的东西。是阿什、是白色魔女连着包裹一起丢下来的。我们就是靠着它,才能成功回到马林梵多。”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库赞的神色,突然一狠心,大声地吼出来。 “虽然很冒昧!但是……” 他嘴唇颤抖着,“……她是个好人,中将。这是她留下来的,我们都觉得应该给您。” 库赞停住脚步,站在橱窗前,里面的项链样式让他若有所思。 门口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清脆叫着,他走进去和里面抬起头的老板说了什么,一阵后又推开门走出来。 隐隐约约的橱窗玻璃映出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奇怪空瓶子。 要很仔细地看,才能发现瓶子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液体,但那也少得可怜。 来往的人或多或少因为他奇特的身高而注视,又匆匆收回眼神。库赞将手揣在兜里,雪落在脸上,像从前每一天踱步回家。 简单冲完澡后,他系着浴袍直接躺在沙发上,手里慢腾腾看着印着漂亮明星的杂志。 库赞的眼神顿了顿,那是一条蓝灰色的裙子,风格俏皮又不失优雅,成人礼上穿刚合适。 他默默翻开下一页,冰冷的瓶身贴在肉上,他自己因为果实能力,体温本来就比常人要低,所以倒也不可能出现瓶子戴久了变得温热这种情况。 库赞突然想到那天在医务室,她轻轻地吐出一个陌生人的姓名,神情中带着不自觉的亲密和委屈。 那是谁?是你喜欢的人吗? 从知道消息后,库赞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年长者控制的很好,只有一瞬间的质问。 但在这个时候,他依旧感受到心脏传来的不甘的苦楚。 就像一把钝刀在磨掉他的心,又好像黄连都在胃里翻腾,他想丢掉这把该死的钝器,也想吐出这块咽得他生疼的黄连。 但到了最后,还是硬生生吞下,只有满心苦涩。 可笑的嫉妒让他沉默着,病床上的女孩子却皱紧了眉,似乎遭遇了什么梦魇,库赞的手被她抓住,对方的能力无意识发动,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窥见她不堪的童年。 ——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你的梦想,全都是在骗我吗? 曾经说出的话,终于刺到自己身上。 库赞在一片恍惚中看见医务室的日历,整齐的字体此时却让人双眼生疼。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还没满16岁。 别人家的女孩子,这个时候正是天真活泼,烂漫单纯的年纪。 而她呢? “基因崩溃的情况维持下去的话……中将,她可能活不了一个月。” 从船医委婉的语气中,库赞知道,一个月甚至都是她的最好情况。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甚至都不敢碰她,只能坐在一边,在心里勾勒她柔软的眉眼。 他联系了天龙人,也的确是孤注一掷,连自己的职业未来也放在了一边。 所以在得知她的能力后,库赞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 再怎么痛苦,再怎么崩溃,也要这样选择活下去的她,就像第一眼见到的那样,在人群中熠熠生光。 活着就有希望。 唯一值得库赞疑虑的是,是天龙人的态度。 查尔马可圣死了,硬生生被砍下头颅,舌头被割掉,眉心一枚枪洞。 足以让世界震撼的折磨,玛丽乔亚竟然毫无波澜,甚至对库赞隐约透露赞赏。 再完成几次名义上的任务,正义的外衣上便会戴上全金色的肩章*。 他们必然从中得到了更大的利益,才能无视同族的死相。 这样的利益,会和她的能力相关吗? 哪怕是库赞,也为自己的猜想心惊。 他最终阖了眼睛,接受了任命。 在更剧烈的暴风雨来临之前,大将所赋予的权力地位,能否为之留下一点挡雨的机会? 库赞不知道,他只有尽力去做,懒散的人也有过热血莽撞,而今冰冷的肌体似乎又一次被点燃。 等他模糊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 库赞烦躁地挠挠头发,去到洗浴室,浴袍半遮半掩,结实的胸肌形状漂亮,他正值壮年,一切都是巅峰状态。 他冲了个冷水澡,平复了身体的燥热,瓶子随意地晃动着,一来一回碰着胸口。 库赞突然想到纸条上的留言。 “喝下会有好运。PS:记得给库赞先生留一滴。PPS:希望库赞先生不会被骂得很惨。” 这一瓶药物没有被他交给任何人,而是从未打开,单纯地挂在身上。 库赞并不打算喝,哪怕被佐证是幸运药水又怎样呢?站在他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多的一点幸运了。 专门留给他……为什么不留给自己呢? 想要什么都不受伤,按你的立场来说,可是会败得一塌涂地啊。 库赞心思晦涩。 还有基因病,真的复活后就能治好吗? 出于一种自己都摸不准的心思,他留下了这瓶药水。 库赞走到卧室,今日没什么任务,他又突然记起自己的衬衫被那一场爆炸弄坏了。 还专门是她挑的呢。 闲赋在家的中将叹了气,索性换了衣服出门,去常去的西服店重新做一套。 “哎呀,库赞中将,这样的尺寸可不行呢。”店主对着从前的记录对他说道,“您看,您的肩又厚实了一点,人的身体可是在不断变化的,绅士穿这样的衣服会绷得很难看呢,按照这个尺寸,您以前的衣服可能会不太舒服。” “嗯,但是您今天这一套就刚刚好……” 他皱起眉,大脑里违和的地方突然被提起。 那片模糊的记忆倏然变得鲜明,像雨雾打湿的窗,而他竭力着要在这片连绵的雨中擦干净。 ——“中将大人!您这样我是没办法量的哦?” 她好笑地看着他,嘴唇是浅粉色的,漂亮的头发垂在胸前,明明穿着黑白的单调制服,鲜明地也像无拘无束的小鹿。 ——“这是对失败者的怜悯吗?” 女孩子笨拙地轻轻用唇贴住面颊,青涩的让他好笑又生怜,只有抬起下巴,细细地缠住,讨好地温柔吻下。 ——“对不起,库赞,忘掉今天的事吧。” 少女的声音柔软地贴在耳旁,眼神温柔又平静。 ——“欸?嘴巴?” 她回避了眼神,“不小心磕到了。” 天龙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她会恨你哦? 女孩子轻轻踮起脚尖,他只能看见浅浅的发旋,对方细心地给他系花,库赞却在胡思乱想着她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祝您武运昌隆。” 太多的回忆一下子冲击了他的大脑,库赞站在试衣间,衬衫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唉。” 他弹了弹瓶身,心中又生出一股燥火,又觉得无可奈何。 一点喜欢,一点怜悯,一点认可。 就是你对我的感情。 偏偏我甘之如饴。 “小骗子。” *出自莎士比亚诗歌 IF·那是一头巨大的红狼 是香克斯IF线的哨兵/向导paro! 那是一头巨大的红狼。 她又在做梦了。 梦里,是一只狼,眼神温驯,皮毛可爱,体型巨大,但是肚皮软软。 谁能拒绝这样可爱的毛茸茸? 反正她是从来不行的。 幸福地埋在对方温热的肚皮上,毛发包裹着身体,可以轻而易举划开皮肤的利爪乖乖缩到肉垫里,按起来有一点硬,但同样可爱的不得了。 整个人都因此晕乎乎的,似乎就是最完美的一场梦。 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脸上,她喘着气醒来。 她昨夜睡的并不安稳,或许是这几年一直待在岛上,习惯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再到海上来似乎都不习惯了。 梦里,似乎一直有什么声音在呼唤,又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身上,沉甸甸得令人直不起身。 总觉得像抱住了小时候喜欢的布偶,但又发生了什么呢?竟然都不记得了。 她在这样半梦半醒的间隙中一直睡到午饭时间,反而脑子更晕。 船上的人都知道她现在精神不太好,自从帮助了耶稣布的妻子后,本来就开朗的船员们更热情,她是兄弟的恩人,自然也是这艘船的伙伴。 对此,船长爽朗地大手一挥,表示你在船上想做什么就做,开心万岁! 她也只有哭笑不得地接受他们的好意。 自从一切平定,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过海浪的推击声了,整日不是在会议室就是呆在书房签订政令,忙得连轴转,更别说到海上来一场久违的航行。 这一次是她的属官阿妮亚·雷斯特瑞姆的决定。 阿妮亚悄悄联络了刚好就在附近的红团,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掠到了雷德弗斯号上。 醒来就被告知,你已经被海贼绑架了,好自为之吧! 哭笑不得地听着电话虫那边阿妮亚一本正经地解释,所谓上行下效,既然总督跑了,她们这些当属官的也能快活地放假,她可是想摘橘子很久了。 被绑架的年轻女性也就心安理得占着一个房间,继续着难得的放松。 像昨夜那样的不安定,也是这段日子才有的事。 她怀疑自己生了病,但诊断下来又没有什么不对,于是只能将信将疑地把这归结于自己太久没到船上,晕船了。 对此,一群海贼表示无法理解。 好在他们还有最后一点良心,船长不着调也还有副船,一群人绞尽脑汁献上来许多法子。 她拧着眉,愁眉苦脸地听着诊断。 不管怎么说,要吃这种一看就酸不溜秋的橘子也太难为人了。 红头发的船长,这个时候他已经成名很久了,但依旧是从前小酒馆里对她肆意大笑的青年,看热闹似的又把碟子往她这边推了推。 “吃了就不晕了,吃吧吃吧。” 这语气活像哄小孩,自从上了船后,香克斯本就热情的性格变得更加粘人。 难道是因为好久没见了吗? 痛苦地将一瓣橘子塞到口里,一瞬间就能从味蕾反馈到大脑神经,全身上下都在叫嚣一个字:酸! 一向表情控制出彩的女孩子也皱起脸来。只觉得牙口生津,只想吐出来。 “真的这么酸吗?”听见对方戏谑的询问,她痛苦地点点头,努力着吞下口。 但是感觉并没有好转啊…… 这样想着,耳边就又传来细细的吟诵声,一下子惹得人又头晕脑胀地扶着要坐下,于是刚刚还在逗弄的家伙就又一手抱着,像拥住小宝宝的姿势——也是将她从宫殿的睡梦中带出来的姿势——把人带回房间。 路上坐在瞭望台的副手瞥了一眼,“终于要觉醒了?” 他点点头。 什么觉醒?如果她还醒着肯定会这么问。 异世界的来客不懂大海的奇迹,这个世界上有很少一部分的人群,被唤作哨兵与向导。 向导用精神力引领哨兵,哨兵用力量保护向导。 这一蜕变的过程,便唤作觉醒。 粉头发的属官用电话虫告知这个消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比较靠谱。” 顿了顿,对方又补充道,“但是她好像并不清楚哨兵和向导这件事,拜托你了。” 不清楚啊…… 所以才会把格里芬当做自己的梦境,又乖又甜地抱着吧。 香克斯轻轻地把对方放到床上,忧愁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她细腻的脸肉上打转,“坏姑娘,在你脸上画一个小乌龟,明天起来会不会生气呢?” 按照她这样的性格,估计也只会无奈又包容地看他一眼,拖长了声音叫一声名字,尾音要刻意被咬得重一些,就当作是责怪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拂平对方皱起的细眉,脸上是难得的宁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格里芬就喜欢缠着她了。 那个时候突然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女孩子,真的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或者是因为举动,或者是因为其他。 但香克斯只是震惊地看着一直团在脚边的格里芬突然睁开眼睛,又长又蓬松的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直接冲到对方脚边来回打转。 贝克曼吹了声口哨,立在肩膀上的枭扇了扇翅膀。 世界上的大多数哨兵,终其一生都不会等到自己的向导。 但哨兵天生便具有超强的五感,而他们受到精密感知压迫而躁动的情绪,只能在向导的精神安抚下得到缓释。 向导是他们的剑鞘与药,也是密不可分的半身。 所以从那时候格里芬就发现了,比他还要早地明白。 面前一枪打掉山贼胯下之物、凶巴巴冷着脸的女孩子,就是他所追寻的人。 格里芬一直围着她,尾巴缠着脚腕,吻部呜呜地蹭着小腿,香克斯只要找不到自己的狼,那一团红毛就一定会在她身边。 偏偏普通人是看不见精神体的。 精神体只是精神力的一种化身,只有觉醒后的人能看见。 她看不见格里芬的撒娇作态,只知道面前的海贼突然就变得亲密活泼起来,迷惑一下后又自己找了理由。 “香克斯先生的性格,真是孩子气呢。” 女孩子撑着脸,笑眯眯看着和路飞斗嘴后哈哈大笑的他,下了定论。 和弟弟关系很不错的自来熟。 那个时候她偶尔还要加一个后缀,看他的时候也总是离不开路飞。 不过这样礼貌性的疏离很快被他打破,这是红发香克斯的拿手好戏,没有人能抵御。 格里芬冲他嗷呜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赞扬。 什么时候能觉醒呢? 精神体的状态反映了主人的潜意识,他就是下意识想要亲近她,喜欢她。 这样的事实再也不是一句“你是我的朋友”这样拙劣的借口就能抵消的。 香克斯出海的时候,格里芬幽怨地叫了几声,他摸着自己很难再用剑的左臂,皮肤上似乎还有女孩子手指的余温。 她还是看不见。 “没关系,格里芬。”最后他摸着同样姓名的佩刀,另一只手伸下去摸了摸狼的脑袋。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他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对方天真的笑容逐渐变得含蓄,久到连路飞都出海有了悬赏令。 但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香克斯便又觉得那些日子也不算很长。 她一直忙碌又奔波,格里芬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聪明的狼天天绕着她打转,耳朵都要立起来。 批公文的时候,格里芬就仗着她看不见,跳到桌子上,用梅花般的爪子按在洁白的文件下方,和她的姓名并排在一起。 在会议室会面的时候,狼就要钻到她怀里,面容沉静的女性认真地宣读政令,往下一看是一个毛茸茸的狼头。 格里芬有分寸极了,她看不见,但身边不乏别的哨兵向导,有人以为这是她的默认,有人以为这是和四皇的联盟。 而对于一些知情人来说,狼就去交好他们的精神体,香克斯的性格无所不利,狼也是一样,最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这头巨大但永远爱撒娇把自己当宝宝的狼黏着年轻的女性。 有的人或许天生就不会觉醒,又或者说,他还需要再有一点耐心。 海贼的天性是掠夺,再怎么活泼讨人喜欢,也是野兽。 就算没有觉醒,狼把配偶提前叼到自己的窝里又怎么样呢? 格里芬更是早早就喜欢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旁人或许以为是动物的亲近,但贝克曼看的分明。 “格里芬的领地意识还是这么强啊。”船副感慨着,他的精神体是枭,曾有文明认为枭是智慧之鸟,这一点在他身上似乎得到了印证。 贝克曼调侃,这是在光明正大地留下自己的印记呢。 对于哨兵而言,第一眼注意的往往不是外表,出色的感官赋予他们敏锐,对于哨兵来说,世界上的万物都是有味道的。 草是这样,海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被格里芬缠着的未来向导,身上也全是香克斯的味道。 只消一眼,就刺的人眼睛生疼。 香克斯想过表白。 这个词语和他联系在一起,似乎有一点惊悚,但无所谓,毛茸茸格里芬总会让她心软。 她在这方面的态度从来冷漠到绝情,许多人表达过自己的恋心,但被不容置疑拒绝的同时,也被悄悄地疏离。 本想迈出这一步的海上皇帝也要象征性犹豫一会,偷偷拉着可靠的副手感叹自己前路的坎坷。 结果还没等他思考几天,想来想去还是让格里芬露出肚皮打滚算了的时候,阿妮亚就主动联系了他。 兴致勃勃地像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把她裹上披风带走的时候,香克斯体验到和当年给雷德弗斯号取名时同出一辙的快感。 心怦怦乱跳,腰间的格里芬发出嗡鸣,脚下的格里芬更是兴奋地嚎了一晚上。 海浪拍击着船身,顺着木板传来的声音又轻又柔,带动着雷德弗斯号微微的摇晃。 这样的感觉他向来不陌生,甚至亲切。对于五感过于出众的哨兵而言,在没有向导的帮助时,他们往往需要为自己的注意力寻找一个锚点。 在更早的时候,这些声音伴随着罗杰爽快的声音,和雷利轻轻拍打安抚的手掌。 再长大一点,就是巴基睡梦中的呢喃。 然后又变成许许多多人的笑声。 他用手指抚开落在脸上的发丝,轻飘飘的,却像勾在心脏上一样,伴随着最重要的器官,和香克斯一起呼吸着、欢笑着。 在师长、朋友、伙伴们的陪伴下,红狼懒洋洋地扫扫尾巴,佩刀安静地卧在床沿,就这样度过许多热闹和静谧的白夜。 如今,在新的航路上,又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睡梦中,女孩子的嘴角悄悄弯起。 到底是她下意识找到了格里芬,还是格里芬带走了她? 狼是狡猾的生物,同时也是最有耐心的猎手。 这一点上,哪怕只是精神力的化身,格里芬也很好地遵循了种族特点。 不消香克斯指令,多年的默契就让这头平时表现得傻乎乎的肉食动物咬住了目标的咽喉。 当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现乖乖睡着的女孩子时,很难说香克斯的心情到底怎样。 格里芬有很大的权限,有他带路,香克斯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有人进入。 所以才会惊讶、呆愣和不可思议。 这是自己的梦吗? 格里芬摇了摇尾巴,是熟悉的螺旋桨风味,不屑地对他摇摇头。 她愿意被格里芬带着进来,一个觉醒中的向导愿意和哨兵的精神体走。 好多东西,哪怕主人不知道、没意识,他们的本能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就已经足够他雀跃了。 不抱希望的穷鬼抱着无价之宝,久经磨练的旅人望见一片绿洲,香克斯终于等到他的向导。 ——我还以为你就是冬岛出身的女孩。 当年隐晦的告白,终于可以再一次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但是、就算是格里芬,一直抱着他,我也会嫉妒的啊。” 他小声地感慨,像窃窃私语,心里却充盈着甜蜜。 等你醒来,我一定要大宴三天,到时候再来无奈地斥责我吧。 “毕竟,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IF·奇怪的公主(上)(H) FBI Warning: OOC!!极度OOC!!是IF线波鲁萨利诺的发展[之一] 青雉amp;黄猿盖饭,放飞自我释放压力之作! 女孩子哀戚地转过脸望着他,像是在祈求什么。 是觉得我会心软吗? 被邀请来的青雉不动声色地俯身含住她的嘴唇,像品尝美味一般,舔舐又吮吸,舌尖还被可怜地咬上几口,要从中榨出甜蜜的哼声和惹人怜爱的呻吟。 可惜在这里,已经没有人被她骗过去了。 娜娜莉面色潮红,本就浓密丰美的长发胡乱披散垂在鬓边,连这样的亲吻都架不住的怯弱姿态,却让人暴虐欲油然而生。 如花瓣般柔软的唇被舔咬蹂躏成艳丽的色泽,库赞跪坐在床上,她被直直勾起下巴,下颚线和脖颈弯成一道柔白曲线,他仗着自己体型高大,一只手轻轻放在对方喉间,感受着喉咙被迫咽下的瑟瑟颤抖。 这样的亲吻又算什么柔情,更像野兽含住猎物不堪一击的弱点,逼迫着可怜的女孩吞下更多。 他的手掌契合着后颈,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薄薄的皮肉,似乎在思考接下来从哪里入口,他只肯低下半毫,于是少女的头颅便高高仰起,被吻地泪眼连连。 “好可怜的样子。” 另一个声音响起,青雉不耐烦地皱皱眉头,终究没有去管。 黄猿戴着那一副眼镜,口中轻松地调笑着,手上欺负人的动作却不停,揉捏着那一处微微凹陷的腰窝,少女俯卧在床,上半身被库赞拢携,从肩胛到腰肢又是反弓的姿态,像一截琴弦,让人忍不住想要在漂亮的曲线上弹奏属于自己的乐曲。 黄猿在柔嫩的后背留下或轻或重的吻痕,用牙齿最利的一端去细细浅磨,折磨得身下人不住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又被一个劲亲吻的青雉不满地全部抵住。 慢悠悠结束,他的手掌又抚上臀,年轻小姐圆润的曲线像鼓鼓的水蜜桃,摸起来手指还要陷进去。 对方因为这个动作不安地发出抽泣声。 “现在哭还太早了捏~” 黄猿伸手捏住这一团软肉,修长又粗粝的手掌直直地揉过,他抬眼和一旁的青雉对视,露出笃定的笑容。 “拜托学弟,把夫人按住。” 叫的亲昵,却无法阻拦他的动作。 “啪!” 粉白的臀肉激起一阵柔波,少女的身体僵了僵,又疯狂挣扎起来。 “不要!” 带着哭腔的反对声无效,她被上下死死钳制,青雉安慰似的舔吻她脸上溢出的一点泪珠,黄猿带着笑,手掌高高升起,“啪!” 大将的手劲打在柔软的部位,又涨又痛,带着蔓延的通红,一双腿像鱼一样乱蹬,被罪魁祸首用一只手臂就压住。 “这就受不了了吗?夫人?” 曾经的甜言蜜语变成恶魔的耳语,从来没有被按着打屁股的女孩子羞耻地将脸埋在青雉的颈窝,惹来黄猿古怪的一笑。 “好天真,还以为学弟是好人吗?” 被叫做好人的青雉面不改色,少女眼周红红的一圈,像碾碎了洋牡丹又洒在上面,微微上翘的眼尾无辜极了,眼里水汪汪的,惹得他又忍不住用手拢住大半张脸,怎么亲都亲不够。 得不到回应的黄猿也不恼,性器放在修身的裤子里,涨得发疼,可他偏偏就有这个耐心慢条斯理地继续挑逗。 示意青雉换了姿势,女孩便跪在床上,一头是库赞,一头是他。 在大腿内侧留下咬痕,啵的一声,让软软的腿肉也微微抖着,舌尖留下水渍,抵达被薄薄一层布料严实裹住的阴皋,他满意地从喉间发出一声嗤笑。 “是老夫买给夫人的衣服~” 心情莫名愉悦起来的黄猿隔着一层布,熟练地从头到尾用舌头勾出线条,整张脸都覆在上边,挺直的鼻尖和唇色一起压住小巧的阴蒂和穴口,灵巧的舌头在粉嫩的小穴周边打转,也并不妨碍鼻尖死死压住那一粒豆子摩挲。 一向耐心很好的老男人就这样隔着布料,用舌头舔着阴部,鼻尖或轻或重地擦过阴蒂,口水和其他液体混杂在一块,手下丰润的腿根微微一绷。 第一次性高潮来得突然,正被库赞捧着脸亲吻的女孩子从缝隙中发出呜呜声,声线都变紧,手指无力地按住库赞的上衣,不得章法地想要摆脱。 舌尖尝到更湿的滋味的黄猿笑了笑,又伸出手在饱满的臀肉上拍了拍,“这还是开始呢。” 少女浑身赤裸,在昏暗的空间里像揉上一层珍珠般的光晕,纤细修长的一双腿被用力掰开,露出腿根处奇怪的形状。 小小的布料已经湿透了,几乎黏在皮肉上,波鲁萨利诺没有脱下,反而是大掌被窄窄的布料捆住,修长的手指绷起,直接用指节碾动着腿心的嫩肉。 他甚至只是轻轻在穴口一带,就让稚嫩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用一根指节就让人哭声连连,腿间的粉嫩都被揉搓成艳色,含羞带怯地吐露清液。 她又高潮了。 这边心情愉悦了,库赞却变得糟糕。 想了又想的人竟然失忆后莫名和黄猿在了一起,失忆还是因为自己和她的战斗。 本该属于自己的小姐,却在别人怀里露出同样毫不防备的笑容。 他顺着柔美的脖子往下,握住两团在空气中微微瑟缩的乳肉,亲吻的时候,少女的雪乳也跟着一颤一颤,看得他心热。 现在也终于轮到它们了。 “乳头都硬起来了。”他含住对方的耳朵,粘糊地说着,气音钻进耳蜗,满意地看着对方连肩膀都泛出粉色。 胸乳小巧,他一只手便能握住把玩,库赞干脆使了劲,将两团嫩呼呼的奶子拢在一块,冰凉的手指压着挺立的乳尖,刺激着更加翘立。 两个男人像较劲一样,你含着奶,我舔着穴,上下一通,可怜夹在中间的人,嘤唔声接连不断,手臂又要撑着身体,浑身泛着粉,脸上羞得眼泪都止不住。 “为什么要这么害羞呢,小姐。” “流了好多水捏~夫人。” 劣根性得到满足的两位大将对视一眼,忍住想要将对方打出去的欲望,波鲁萨利诺哼笑一声,“夫人还是喜欢我这么做。” 库赞揉动着幼鸽一般讨人喜爱的乳,“她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啊。” 她发出不忍再听的哭声,“讨厌死了!都给我走开!” 被劫持的通缉犯鼻尖红红,却不知道因为情事导致骂声中难抑的娇蛮,“两个人都是变态!变态!” 房间里骤然一静。她突然瑟缩了身子。 前后两根又热又硬的东西存在感越发强烈,她小脸通红,正想挣脱囚笼,又被硬生生握住脚踝和手腕拽了回来。 “哦呀呀~” 黄猿从内袋里掏出药丸,“竟然叫丈夫变态~”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老夫还要好好教一教。” 青雉一手挡住,“这是什么?” “是科学部才研发出来的东西哦。”他笑着将药物含在嘴里,渡给无力抵抗的少女。 “有了这个,夫人想去哪里都走不掉了。” 细细的喘声传来,原就羞红的脸蛋更如海棠春睡,小小的舌尖都被吐出来,身体颤抖着,双腿微微合拢摩擦。 带着天真的色情,最是勾人。 “唔?好痒……” “喂喂,这也太过了吧。”库赞睁大眼睛,心跳得极快,腰下动作都要停止,“你确定这没有后遗症吗?” 黄猿往前勾住小姑娘的下巴,湿漉漉的交换亲吻,雪白柔软的臂膀主动环住他的头颅,急切地献上柔软的唇。 “没关系呢,这可是我专门拜托战桃丸的东西。”相接的唇瓣发出啵的一声,黄猿勾唇,“学弟如果不想的话,可以离开哦~” 库赞沉下脸来。 IF·奇怪的公主(中)(H) “啊、好舒服……” 鸢尾色的眼睛半睁着,她慢吞吞地舔吻着男人,后者满意地用手梳理着她的头发。 她半坐在男人的身上,泥泞的腿间不断进出着阳物,顶弄着吮吸的穴肉,乳肉压在赤裸的胸口,她撒娇似的揽住脖子,把脸埋在波鲁萨利诺的颈窝。 方才的性爱里一直被压住的嗓音终于有了说话的余地,她哼唧哼唧地用脸肉磨蹭着温暖的脖子,舌头像猫喝牛奶一样小口小口地舔着对方。 “噫!那里好痒?” 娇娇的哀求声只能让体内的性器更热,猛地擦过敏感点,把娇小的身体愣生生得往前撞,乳肉压在饱满的胸口,她小声地抱怨:“萨利诺的胸好硬。” 好久没听过这样语气的大将勾起小小的下巴,又深又轻地含住可爱的舌头,呻吟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他按住女孩子柔软的指节,紧紧抓在手中。 “给库赞学弟看一看你有多舒服,夫人。” 转换了姿势,让赤裸的女孩直接背向着自己,结实的双臂勒住双腿,小穴大开,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从前射进去的精液还没有排完,就又被肉棒全部糊在穴道里,随着抽插的动作打成白色的水沫,在交合的地方水液四溅。 手指磨着被撑得扁扁的穴口,鸡巴水淋淋的,纤细的腰扭动着,女孩子小喘着气,努力吃得更深,又被恶劣的男人硬生生将大拇指的指节塞进已经饱和的小穴。 “唔!不要……好涨!” 这样的哭诉在床笫间更像欲拒还迎。 艳红的嫩肉被勾起一块,明明应该是痛苦的动作,却带来奇异的快感,更别说体内塞满的鸡巴还在磨着花心打圈,猝不及防间哭泣出声。 “噫呀……好奇怪、脑子都要乱糟糟的唔?库赞、库赞!” 向着另一个容易心软的男人求助着,却不知道在他眼里,淫荡地扭着腰肢的少女就像海妖,从腰到臀,惊心动魄的弧线上下晃动,浓稠的精液被挤压着溢出来,流在穴口和大腿。 浑身都是显眼的痕迹,白净细腻的乳肉满是牙印,摇得人心慌,正是他的杰作。 脱下衣服的海军大将呼吸急促起来,他一手握住那截腰,将自己的鸡巴堵在唇上,马眼大开,流出黏液。 变了态度的女孩连忙讨好似的张开小嘴,双手握住茎身上下撸动,先是绕着用舌头打圈,又卷住硕大的龟头,像吃棒棒糖一般津津有味。 几乎是被波鲁萨利诺架着肏,他高高地提起,又松手让她落下,重力让鸡巴直接进到子宫,环状的小口谄媚地讨好,少女唔唔地出声,嘴里的鸡巴也进到最深处,玩弄着舌头。 好舒服。好奇怪。 漂亮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从可怜的微小缝隙中流露出的小小声音,娇滴滴的,又可怜可爱。 “噫!讨厌……!不要碰那里唔” 饱满莹润的臀肉直接被挤压成淫荡的形状,颠簸不停,腿间的性器粗长挺翘,带着淫水和黏液不停地进出着。 细细的腰肢被一手握住大半,脊骨像欲飞的蝴蝶,雪白的皮肉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穴口变得红润肿胀,还要可怜地含住根本不匹配的男人鸡巴,明明已经吃得连小腹都捅出柱状,却还有将近大半在体外。 第一次性爱就遇上这样的体格,少女哭得可怜极了,却根本无法出声,因为另一根同样形态可怖的性具就压着舌面,头发也被轻轻地按住,正用上面的嘴吃着。 看着黄猿还在跃跃欲试想要全部插进去,库赞冷了脸,“适可而止。” 前者毫不动摇,“心软了吗,可惜夫人不吃你这一套捏~” 丰满的臀肉被肏得通红,常年不见天日、对比腰肢显得格外圆润的大腿根部被死死压住,男人的大掌恶狠狠地压下去,褪下眼镜的黄猿又爱又怜地吻着一小节脊骨上的香汗。 她浑身都出了汗,黏在雪白的皮肤上,更是润得平添一种色情。 “夫人里面好湿、好热,是舍不得老夫吗?” 他格外体贴地又是一个挺腰,娇嫩的穴口绷到极致,窄浅的腔道裹住鸡巴,阴唇可怜地贴在柱身,甬道不得已又涌出一波热液来讨好。 敏感点被一次又一次地、刻意又恶毒地顶弄,像是在玩赏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明明穴里的嫩肉已经在很努力地抽搐,想要让这一根折磨人的阳物认输,却还是无法阻止。 她被肏得两腮含粉,后面的男人动着,连带这身体也跟着,奶肉晃荡,平日里乖巧有礼的小嘴含着的鸡巴进的更深,牙齿偶然间擦过,反而让嘴中的阳具更烫。 “唔……” 刚刚还沉默的青雉发出感叹的一声,右手柔柔地按在她含泪的脸边,“舌头动一动,乖。” 被按住的女孩从下往上柔柔地望着,被泪水冲刷得如雨后紫罗兰的眼睛带着平日见不着的媚意。 “我也是男人啊,娜娜莉。”他含着笑,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挺腰,“你骗了我多少次来着?” “唔!”一双纤细的手臂骤然握紧,“这里就是夫人最喜欢的地方对不对?”波鲁萨利诺说道,穴肉谄媚地讨好着,龟头撞到一处格外不同的软肉,整个肉壁都在激烈地痉挛,他了然地笑了。 “我知道了捏~” 鸡巴用力往那一处撞去,或磨或碾,手指也不停歇,按住前面的小豆揉捏,“夫人这里太娇了……还是让老夫好好教一教吧。” 双重的快感像海啸涌来,一波一波没有尽头,女孩子像一尾白鱼挣扎着,小穴抽搐着咬紧了鸡巴,粘稠的淫液顺着缝隙流在腿根,打湿了波鲁萨利诺的小腹。 “咬得好软啊,夫人。” 黄猿体验着穴肉的抽搐,大手随意地在臀肉抚摸,又激起一阵啼哭。 嘴里本来就勃发的鸡巴更是受了刺激,喜欢的对象被别的男人按着肏得春潮肆起,雄性的求偶天性让他不甘心地夺取着注意力。 长如小臂的性器出入着小嘴,能进入一半都已经是极限,红润的小舌动也无法动,只能羞答答地贴着青筋暴起的柱身做无谓的挣扎。 龟头抵在口腔伸出,清液兴奋地四溢,咸腥的液体直接落进细小的喉咙,被吞咽下肚,库赞强忍着把鸡巴肏进对方喉咙的冲动,能吞进去多少呢?恐怕全部都要变成他的形状吧。 又细又急的呻吟和娇喘就这样时断时续,刺激得两个男人发疯。 “好乖的嘴巴……小姐是专门学了这个对不对?就喜欢吃鸡巴。” 下流的话让她的眼睛更湿,波鲁萨利诺挺着腰,扑哧的粘稠水声暧昧又脸红,笑着对同僚说道:“夫人脸皮很薄捏,学弟,你这么说她可受不了。” 话里话外的熟稔让库赞心下又是不爽。 呵,老男人。 更年轻一点的大将不管对方的揶揄,想到另一个称呼,干脆抽出湿答答的性器,只留着圆润的龟头在小嘴里面,牵着细白的手指握住性器。 “拜托你了,公主。” “哦呀~” 黄猿兴奋地一笑,“夫人是很喜欢这样的称呼吗?里面吃的好紧,老夫都动不了了捏~” 他一手又在揉弄着小小的臀肉,肉波一颠一颠,对比他的体格,明明已经算高挑的女孩又显得格外娇小了,茎身微微上翘,更方便他磨着穴道。 波鲁萨利诺带着平静的笑意,伸手压在她柔软的小腹,粗长的鸡巴隐隐约约有着形状,他用力一压,刚刚放松的嘴里又出现柔媚的娇喘。 “啊……好奇怪……萨利诺、萨利诺!” 口中含着自己的鸡巴,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库赞只觉得忍无可忍,鸡巴胡乱顶在她细嫩的脸上蹭,又在柔嫩的嘴里来回搅动着,让湿热的口腔内壁黏合在他的鸡巴上。 这一根性器,就插在心爱的女人嘴里。 她平时总是游刃有余,出身赋予她与生俱来的从容和距离感,再怎么亲近,作为成年异性的青雉也只能看见她带着一点矜持的笑容。 燥热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体里散去,反而越烧越旺,多少个日夜的梦里,他压着对方,反而做着青春期时的梦。 库赞带着她的手撸动鸡巴,让她学会用学医救人的手指揉捏男人的囊袋,用柔软可爱的小舌取悦鼓起的筋络。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堆攒在脑内,最后只剩下眼下潮红妩媚的脸庞。 “小骗子……” 他恶狠狠在柔软的嘴里挺腰,戏弄她敏感的上颚和舌根,手抵着小腹,似乎是想哀求,却根本抵不过男人的怒火。 “松开一点,乖,全部吃下去。” 这怎么可能!女孩子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加上春情上涌,主动用手撸动露在外边的大半截茎身,细嫩的手指擦过韧劲的表皮,她用力地张大嘴,小舌乖乖地缠住龟头,在马眼处不断吮吸讨好,下半身又酸又痒,眼泪顺着颧骨下滑,最后悠悠挂在下巴,被库赞一手抹去。 他尝了一口,“是咸的啊,娜娜莉。” 黄猿对他的反应嗤笑出声,抓住她的腰,开始又深又重地顶弄,粗壮的性器擦过凹凸不平的肉壁,抽出去又用力地撞入! “夫人的子宫要降下来了……好可爱~” 他带着痴迷,雪白的臀肉留下指印,不住地想要年轻的妻子吞下自己的全部。 IF·奇怪的公主(下)(H) 她被肏得腰根酥软,眼泪哗啦哗啦地流,还要讨好嘴里的鸡巴,从小除了意外就没怎么受过苦、甚至可以说娇生惯养的少女怎么受得了这个?只能抽噎着让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受害者入得发软。 嘴里努力地吸着,穴里也在咬着,恍惚间她就像大将的鸡巴套子,只要吞吃着精液就可以了。 嫩穴被顶弄得逐渐软烂,阳物又进了一些,直接肏到最深处顶到子宫,她愣怔一瞬,随即疯狂地挣扎。 “这是对夫人竟然还骗了除我之外其他人的惩罚!” 黄猿喘着气,背肌生汗,鸡巴被生涩的小穴缠得爽,顶弄着近乎狂热地开口,“乖乖让老夫进去。” 他和青雉对了眼神,后者啧了一声,还是抽出性器,也不在乎女孩嘴里都是自己的黏液,捧住脸就吻住。 舌头交缠,银丝保留不住地流下,拉扯出淫秽的闪光,库赞吮吸着甜蜜的舌根,柔软的乳尖在冰冷的制服上磨蹭得生疼,又让女孩子娇气地哭出来。 库赞温柔地兜住被他咬得发胀的乳尖,用手掌心揉动,另一只手在腰侧安抚似的滑行。 “……喜欢我这样吗?” 娇美的脸蛋带着倔强的羞涩,眼睛湿漉漉,含情的样子又让库赞心中一热。 “啧,快一点。”他催促着埋在少女温暖体内的同僚,又在亲吻的间隙将舌头时不时地变化成冰,环住单薄的肩膀,忽冷忽热地刺激她。 温柔的对待明显让她的身体更情动,穴里湿答答地流出液体,收缩着缠住鸡巴,波鲁萨利诺低喘着,很快顶弄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他也不用力进去,只一个劲地打圈,阴蒂被两根指头捏住,“是要用果实能力吗?老夫也会让夫人快乐的哦。” 高速的摩擦让快感像疯了一样传遍全身,阴蒂高潮让穴道咕噜地涌出一大波湿液,黄猿抬起眼,对着同事礼貌地勾起嘴角。 两个人较劲,一方舌头都要抵住喉口,昂扬的性器干脆被库赞压在对方小腹上摩擦,洁白如花径的皮肉很快变得潮红,委屈地被鸡巴捅得微微下凹,少女的手也握住打转,努力的样子笨拙得眼热。 终于,子宫口软乎乎地含住一点龟头,波鲁萨利诺得意地拍了拍已经被他玩弄得红肿的臀肉,动腰将自己一寸一寸埋了进去。 “夫人吃得我好舒服~” 柔媚的穴连子宫里面都是嫩呼呼的,新的蜜地又水又软,春潮冲刷着鸡巴,黄猿腰眼一酸,咬着牙笑道:“已经想要吃精液了吗?” 被上下一起肏得乳波荡漾的女孩当然没法给出反应,库赞的鸡巴烫得贴在乳前,用软软的奶子去裹这一根可怕的阳具,龟头时不时蹭到唇边塞进去,体验着慌乱和青涩。 黄猿住了嘴,双手扣住腰肢,鸡巴在肉套子一样的穴里抽插,把女孩子的喘声又塞到库赞的肉棒里去,他整根插入又抽出,将鸡巴都肏了进去,摁在子宫里,带着恶意地将精液射满这小小的一团。 “唔!” 他体味着穴道绞吸的余韵,便利落地将鸡巴抽了出来,白浊糊在穴口,和早就虎视眈眈的同僚互换了位置。 “帮我清理一下捏~夫人~” 库赞则用手狠狠拍了一记还在高潮余韵中的阴唇,“还真是狼狈啊,小姐,为什么当时不就这样勾引我呢?” 等待已久的鸡巴又接着捅进,直接又进入子宫大开大合地肏穴,马眼像之前亲吻一般,把忍耐已久的精液射满肉壁。 龟头慢慢从里往外抽出,两个人的精液混杂着女孩的体液,被带着在穴内流动,最后从被肏成小口的缝里流出。 女孩狼狈地舔完另一根鸡巴,男人们一松手,就喘着气瘫软在床上,脸上满是泪痕,唇边还残留着一点白浊,双腿微微合起,有精液从含不住的腿心流下,浑身都是咬痕和齿印。 库赞抱住她的背,安抚地来回顺着,精液胡乱流下弄脏他的裤管,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有鸡巴是露在外面的,抱着的少女又浑身散发着淫靡的香味。 他为自己下流的联想笑出声,一边安慰着,一边咬着耳朵,“公主也喜欢吃鸡巴吗?” 被折腾的没了力气的女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因为红红的眼周显得更娇媚,她的手掌抬起,因为脱力而软软打在库赞脸上。 “色狼!变态!” 从来清脆可爱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春情,“库赞和萨利诺都是变态!” 话是这么说,小穴还在余韵中痉挛,不止地流出白浊,表情更是肏干后的娇媚,不知道是厌恶还是撒娇。 怎么连脏话都说不来啊。 库赞心里发笑,知道从小娇养、长大后又埋头事业的皇女根本接触不到会说下流话的环境,谁又敢在她面前说粗口呢。 他干脆又吻了下去,革命军的精神领袖被吻得迷迷糊糊,库赞手按在小腹温柔地按压,“要排干净,才能重新吃进去啊,公主。” 含糊不清的吐词消失在唇舌间,她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手虚虚挂在脖子上,指甲都要划出红痕来表达自己的羞怒。 身体的反应是瞒不了人的。 库赞轻轻一抬腰就又把自己的阳具入到最深,直接捅到子宫,把软小的宫口挤得扁扁的。 “又要高潮了吗?宝贝?” 男人在床上总是甜言蜜语和荤话一个不缺,小穴都要被他俩反复肏透,宫口一反应,聪明的大将就知道敏感的女孩子又要在穴里吐水。 穴道痉挛,湿润的黏液很快喷在龟头上,爽得他双手掐住腰,舌头在女孩滑嫩的颈窝打转,用力忍住想要肏干的冲动。 “好湿,又喷了好多水……” 她是柔美的长相,连脖子到锁骨的曲线也像弯腰的花身,适合穿戴珠宝的部位被不住地用舌头打圈,又咬起皮肉来吸,从脊骨窜上来的痒意让她不自觉扭动着腰肢想要逃开,却被还在体内不紧不慢抽插的男人狠狠按住。 “库赞、好痒?,求求你……要去了呜呜!” 小腿线条绷得笔直,修剪整齐的指甲不住在男人的背肌留下痕迹,却只能刺激得更加发狂。 库赞太阳穴都在抽抽,只想把身下的姑娘肏透,不知死活的小骗子。 鸡巴马眼大开,他强忍着想要射精的欲望,继续挑逗,每每碰到敏感的软肉,都只是轻轻擦过,明明宫口都要打开却不进去射满。 想要高潮却久久等不到的公主气得哭出声,沙哑的调子带着从未有过的娇蛮,药物放大了她的性格情感,开始想要放弃体内的肉棒。 “讨厌!讨厌讨厌!库赞做不到我就去……唔啊!好深?…不要?” 一旁的黄猿听着都快要笑死,直接圈住惹恼青雉、被狠狠肏进子宫的小姑娘,手包着软软的奶子把玩,让她上半身全倒在自己怀里,扭着头和自个亲亲。 “娇气的娜娜~来和我亲亲、啾?” 青雉冷冷地斜他一眼,用力的动作几乎把宫口肏成圆洞,硬得要命的肉棒咬住宫内里的软肉,他埋得越来越深,几乎要把囊袋都塞进去。 “不要?哈、好长好深、库赞?” “喜欢吗?” 汗珠从额头滑下,肏干的男人认真地盯着被另一只手掌夹住的乳珠,本来浅嫩的颜色变得鲜润,小腹上都有自己的痕迹。 这样的体格,吃下大半还在哭卿卿,的亏是黄猿的药让她能全部吞下。 青雉压住最深处一个劲地磨,“喜欢我的鸡巴吗?公主?” 被死死折磨的女孩子讨饶地呻吟出声,“喜欢呜呜…不要、不要了?” “只会说不要是会被我肏死的啊,娜娜莉。” 他一反常态,鸡巴在肉穴里跳动,这是要射精的前兆,但微微恼怒的青雉依旧入到子宫内,用粗壮的龟头在内壁耸动。 已经被肏得记住鸡巴形状的小穴像肉套子,软绵绵地含住,似乎要榨干大将的所有精华。 小腹酸得要命,她觉得自己就像浪中的小舟,被卷起但从来到不了高潮。 “想要高潮吗?” 恶魔般的问话轻轻的,偏生还有个黄猿在捣乱,舌尖在小姐的耳蜗打转,黏湿的水声传进大脑,上下的痒意让她只能抽泣着点头。 “说,喜欢吃鸡巴。” 嘴巴咬得很紧,脸皮薄的公主双眼含泪,委屈地看着一向对自己心软又温柔的大将,但是对方还是冷硬着脸,手指上甚至出现冰霜,按在红肿的阴蒂上揉搓。 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缩,穴肉也跟着哭哭哒哒地抽搐,夹着鸡巴按摩一样,终于放开羞耻心,小声地跟着说话,“喜欢……呜呜、吃、吃鸡巴呜呜呜…” 被欺负得鼻尖红红,青雉再也忍不住,放开了马眼,粘稠的精水在子宫里糊的到处都是,还要在高潮的爽感中不停挺腰,用精液冲刷着肉道。 他手指不停,生出来的小小冰珠就在阴蒂上滚动,两个不同的小豆互相摩擦,带着穴肉更激烈地痉挛,吸得他腰眼发麻。 “啧,你这张嘴,估计也是赏金十亿啊……” 小腹都被射得微微鼓起,半硬的肉棒堵住穴口,库赞伸手一压。 “噫…!不要、又要高潮了?” 连续高潮了几次的女孩软软地瘫在黄猿怀里,舌头都吐出小小一节,又被不懂得怜惜的男人用手指夹着玩弄。 “夫人现在就受不了吗?今天的时间还长呢……” 另一只手不知道伸到哪里扣弄,女孩子先是愣怔,像被肏坏了一样欸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黄猿在做什么。 “不要!这里绝对不要!” 泪珠又挂在脸上,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被青雉握住脚腕,一只手圈住还能剩下大半,实力和体格的双重差距,让她根本没有办法逃离。 两位大将专程为她打造的囚笼,通缉犯后知后觉。 她转换了策略,用脸去蹭着波鲁萨利诺的胸肌,讨好地舔着男人的乳头,娇娇地还像从前一样,“求求你……萨利诺、最喜欢了。” 被讨好的男人手指在她的后颈打圈,“夫人,这么说之前,好歹看看还有谁在捏~愿意只给我说,老夫也好感动~” 还埋在体内的性器又热了起来,青雉呵了一声,昏了头的女孩子眼前一黑。 完了。 娇小的女孩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被肏得瞳孔涣散,初初承受情爱的身体被催熟得太快,脑袋都要变成一团蜂蜜做的浆糊,只记得这一次快感太多太猛,让身体回忆起来都要瑟瑟发颤。 前后两根肉棒一同地进出,隔着一层肉壁,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就算是这里、水也太多了吧。” 这下换成青雉先肏第一次,他垂下头,咬在耳朵上,密密麻麻的痒意传进已经混沌的大脑,听得一声娇喘。 女孩子长长的睫羽被泪湿透,被反复肏满后的脸蛋天生又多带一抹春意,“好色情捏~宝贝?” 黄猿埋在穴心深处,慢腾腾地给小姑娘开宫,“小逼还是咬得这么紧,让老夫好好给你打开好不好?” 两个男人的淫话先后被大脑接收,勉强还保留半分理智的革命军努力抬起眼皮,眼周一圈都红的让人心痒痒。 身体软绵绵地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如果是一个大将还能靠着歪法子,两个就只有躺平任操。 就像现在被掰开双腿,像做一字马一样。 羞耻感后知后觉涌上心头,本来就藏着倔强的通缉犯恨恨地横了面前的旧情人一眼,连背后的树袋熊也没有放过。 “哦呀。” 黄猿也不恼,“还是很有力气嘛,宝贝……那就是我和学弟还不够努力捏~” 女孩子止住抽噎,已经熟透的穴里又惹来狠狠地顶弄,哭泣和呻吟都要融化在大脑里。 “?啊、啊…要去了…不要、唔?” “惹不起,还要嘴硬。”一向懒散的大将伸出手环住乳肉玩弄起来,“的确欠教训啊,小姐。” 他和黄猿对视一眼。 情敌相遇分外眼红,哪怕这一次的联手也无法阻止他俩对彼此的嗤意,于是先后比较似的肏干。 像被串在鸡巴上的女孩不住地从喉头发出细微的呻吟,水液从她口中流出,湿亮极了。 前后的穴腔都被两根恐怖的鸡巴肏满了,带动的强烈感几乎让人发疯,碾得不论是谁都流下汗水,莹润的背部和乳房都留下红紫的咬痕和指印。 高潮一波接一波没有尽头,一天都在含着泪水的通缉犯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了,前后穴肉都在发出湿腻的水声。 都将精液射在最深处,往外抽出鸡巴,两道软红的口子嗫嚅了半天,却像包住精液一样,只留下粘稠的清液来。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呢?已经失去记忆了,只记得自己认真地把肉棒清理干净,不论是哪一张嘴都将男人的精液吞吃下肚。 波鲁萨利诺用手压着小腹揉动,上面浅浅浮现了奇怪的形状。 模糊来看,似乎是狰狞的爱心。 “啧,真的没问题?”库赞套着裤子,隐隐后悔,两个人玩得太凶,到最后昏迷了还在交换着肏干,埋在年轻姑娘的体内射出自己的液体,还要恶劣地堵着。 波鲁萨利诺抬起昏睡着的女孩的双腿,手指往里面一探,勾出来除了清清的液体,再没有其他。 库赞奇怪地皱起眉,他们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又是海军大将,精力旺盛地玩上三天都足够,刚刚射进去的东西让小腹都微微鼓起。 “呜呜……小穴吃不下了?” 回想起女孩子在波鲁萨利诺的荤话引诱下说出来的词汇,库赞又觉得小腹一热,尴尬地翘起腿坐着。 黄猿嘲笑地看他一眼,“真是没定力啊。” “这是能让夫人离不开我们的东西呢。”他缓慢地抚摸着雪白的小腹,“这么爱说谎……不应该被好好惩罚吗?” “犯错还不知道悔改的坏孩子,要好好吃点苦头才行。” 他的眼睛又黑又深,带着冰冷,动作却怜惜地替睡着的女孩盖上被子。 “属于我的。” “——公主。” IF·库赞:忙碌情侣的日常(H) 一些情侣的情趣日常 “欸?”我放下手上的杂志,疑惑地看着库赞,“放假?” 这是七月炎热的夏天,我们难得有了空闲,两个人聚在香波地的别墅里。 他坐到沙发上,把我圈在怀里,“任务也做完了,反正你那边也没事,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旅游吗?” 我想了想自己的行程,所有的公文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该谈的会议也结束了,嗯,这么说的话。 我举起杂志上的宣传图,转过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那我们去时尚之都吧!” 库赞把头埋在我的肩颈里胡乱拱,嘴上嗯嗯啊啊的应下。 “!痒啦,讨厌!” 我红了脸,想要躲过他的逗弄,却反被压在沙发上吻住。 结果第二天,我接到了阿妮亚的电话,突如其来的工作行程让我愧疚地看向库赞,两个人正站在洗浴室,他赤裸着上身,闻言瞄了我一眼。 左眼写着我就知道,右眼写着意料之内。 我没有底气,讨好似的拥住他的脖颈,“对不起嘛,库赞,但是这个行程关系到难民的安排……” 话音越来越低,我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心虚。 我们两个人都很忙,所以聚少离多,这一次都是双方刻意提前处理好工作才有的相聚。 而且明明昨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我越想越愧疚,正思考着要不要找人替我去谈,就被库赞托起屁股放在洗浴台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由一缩,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靠得很近,我抚摸着他脸上又长出来的胡茬,心里酸酸涨涨的。 “去吧,不是说这个合作已经谈了很久吗?”他咬住我的耳朵,粘腻地抱怨着,“我就在这里等你回家。” 我用腿蹭了蹭他的腰,轻轻勾住。 “哼。”大将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撒娇。” 接下来的话语消失在相触碰的唇间,“好好安慰我一下吧,殿下。” 这一场会谈持续了三天,和对方国王握手的时候,她笑着夸赞我今天的首饰。 这还是库赞买的。我想到,不由同样露出笑容,“哪里,这是未婚夫送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青雉大将吗,哎呀,你们二位果然很般配呢。” 或许这只是场面话,但不阻碍我接下来的时间里都保持愉快的心情。 “娜娜莉。”阿妮亚示意我她手上的电话虫。 “库赞!”我迫不及待地接过,和阿妮亚挥了挥手,匆匆回到房间里和他聊天。 “嗯,已经结束了哦,大概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了!” “今天有人夸了你送的项链,欸?” “让我往外看?” 我难以置信地从床上走到窗前,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房,坐落于这座王国最漂亮的蔷薇花园。 往下看,带着针织帽的男人就站在角落里,认真地冲我挥了挥手。 什么嘛,从香波地到这里多麻烦呀。 这么想着,我却露出惊喜的笑容。 他和走出洋房的阿妮亚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就进到房间。 库赞上下打量了一会,“瘦了。”他肯定地说。 我哭笑不得,“这才几天呀,你真是的。” 目光停留在赤裸的足上,他摇了摇头,把我径直抱起放在床上,“不是说了,不要光着脚在房间里走路吗?” 我知道他是被我以前犯病的样子吓坏了,在一起后更是特别注意这些边边角角,所以只是伸出手笑着让他上床。 库赞洗漱后就躺了上来,把我半抱着,沐浴露的淡淡香味萦绕于鼻,带着我最熟悉的须后水味道。 我哼着声用手环住他精壮的腰间,困意从他抱住我的时候就连绵不绝,“晚安……” 有温暖的吻爱怜地贴在额前,“好好休息吧。” “欸?!” 第二天醒来,我坐在床上,气鼓鼓地看着他。 “为什么把衣服都买下来了?” 库赞不解地看着我,“你去时尚之都不就是想看这些牌子吗?工作还有那么久,我把它们都买下给你啊,这样就不用你跑了。” 这样直线的思维让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讨厌!我只是想体验逛街的乐趣嘛!” 不能逛街购物的话,光是一次性买下来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脾气越来越大了。”库赞侧过头低声说道。 “我能听见哦,大将先生?” 我挤出恶狠狠的声音对他说话。 “都是我惯的,小姐,我的错。”他熟练地举起双手,手里的热毛巾敷在脸上,我舒服地眯起眼睛,“说起来,库赞你这么叫我,总觉得像回到以前在天龙人船上的时候呢。” 这么说着,我挑起眉,对着侧坐的库赞露出倔强的表情,“所以……是怎么发现的呢?中将大人?” 正在拧毛巾的男人动作一顿。 他将我压在沙发上。 我涨红了脸,不顾一切地大骂道:“你这个变态!” “让人伤心。这可是正常的检查流程。”库赞不紧不慢回答道。“还是说,你觉得哪里不对?” 我咬着下唇,几乎要气晕过去,让我自己说出口? “色狼!!” “能骂出声,还很精神嘛。”他勾了勾手指,衬衫扣子应声而裂,露出一截锁骨和柔软的曲线。 感受到他的视线,我羞愤欲死,只能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忍耐。 “这样就受不了吗?” 库赞解开衣物,“竟然是古董一样的蕾丝派啊。” 明明是你买的! “要你管!!你这个变态色大叔!” “刺客小姐的脾气怎么这么大?是被你男朋友惯的吗?被你骂了这么多,总感觉不做点什么很亏啊。” 他这么说着,勾开了内衣前的扣子。 胸口感到一股凉意,但是久久没有听到他出声,我疑惑着正想要睁开眼睛,就听见他说,“你的胸果然也很白,还是粉色的。” 他伸手按了按那一点。 粗粝的触感从胸口传到大脑,我打了个抖,突然意识到他在形容什么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晕过去。 “哎呀呀,看来你的男朋友照顾不好你啊,以后还是多吃一点吧。” 他伸出手包住雪白的一团,年长的男人止住自己心中的动荡,嘴上不饶人地说着。 我差点被库赞说的话笑出声,但还是努力正经了表情,回忆当时的状态,冷冷地看着他,“这是我和我男朋友的私事吧,中将大人?” 她应该看看自己的表情。 娇蛮又可爱,全都是他纵容出来的作派。 库赞觉得自己裤子涨得发疼。 于是中将嘴上不饶人,“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啊,小姐?” 他的手指从胸乳滑到脖子,又轻轻在侧脸抚摸,像弹钢琴的诗人一样,“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声音中带着笑意,“已经全部变成粉色了哦?” 明明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还是要露出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就算生气也只会用最乖的词来骂。 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他每次都忍得很可怜啊。 库赞剥开剩下的衣服,柔美的雪白皮肤让男人慢慢地将手贴在腰间。 “!” 感受到手下的微微颤抖,库赞轻笑出声。 这里不就是敏感点吗? 他游刃有余地勾弄又揉捏,从脊椎传来的痒意不绝,我难耐地想要扭腰,又想起自己当时的性格,硬生生地侧过头去,把呻吟声泄在沙发上。 “这么倔吗?”海军漫不经心地说着。 库赞用粗糙的掌心按着柔嫩的皮肉,或轻或重地,年长者都不用动其他地方,只消耐心的磨,就能欣赏漂亮的腰肢在手上难耐的模样,带动着两团雪色轻轻地晃动,几乎让人眼花。 啧。 他忍下喉咙间的痒意,一只手伸到腿间,拉下拉链,将早就蓄势待发的性器握在手中。 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就让女孩子纤细的手腕被高高握住在头顶,她不知所措的呼吸都带着甜香,让人想要吞吃下肚。 高热的鸡巴直接戳在两腿布料之间,开始模拟着插穴的动作来回蹭动。 我一下子红了脸,羞怯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之前哪里玩过这种花样? 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库赞说道,“怎么了呢,刺客小姐?” 还要继续这个游戏吗? 我想到自己好几次的爽约,咬了咬牙。 “噫……?!” 漂亮的少女颤抖起来,那张纯情的脸蛋终于转了过来,眼睫毛像蝴蝶颤抖着翅膀,羞愤又迷茫地看着他。 “这是……?!” 很愣了一会才发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库赞心里为她的配合笑出声,一只手揉腰,一只手摸奶,鸡巴还在小姑娘的腿间抽插。 我被他玩到浑身发抖,早在他揉腰的时候,腿心就有了湿意,现在更是黏成一片。 就像骨头里长出来的痒,勾得我受不了,不由地求饶道,“好奇怪、哈?,中将…是色狼唔。” 娇甜的喘声一出口,他更像着了魔一样狠狠地动着腰,娇小的女孩子被他压着在沙发上,动也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为时过早的折磨。 “快起、走开呜!” 男人充耳不闻,只一股劲地撞着,马眼早就吐出清液,混着打湿布料,湿成一团地戳着那口青涩的小穴。 我被磨得两腮泛红,双腿软得把持不住地大开,手臂在库赞的束缚下动弹不得,只能努力地想要挣脱这样甜蜜的折磨。 “不要呜呜…求求你!” 我这样求饶着,却被高大的海军一把扇在乳房上。 “痛!” 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委屈地看着他。 库赞不为所动,对着我说道,“你知道吗?早在那个时候,我就想把你压在这里肏!” 禽兽! 看出我眼神里的不赞成,库赞笑着喘气,含着我的嘴唇,“我也是糟糕的男人嘛……” “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好漂亮……” “哭的也很漂亮,吃东西也好可爱。” 库赞的动作越来越重,手也没闲着,握住敏感的腰线来回抚摸。 他迷恋地越吻越深,我被亲的迷迷糊糊,只能听着他讲一些当时的幻想。 “你知道我梦到过多少次吗?就在这里。” 他的性器滑动,好几次要撞进去,带着湿润的布料,龟头陷入小口,哪怕夹着布料也被吸得头皮发麻。 “就在这里把你肏哭,然后把你带回去藏起来。” “让你只吃我的东西……” 我头晕目眩,小腹的涨意随着他的动作和糟糕的幻想越来越强烈,被他勾得春潮涌动。 用柔嫩的大腿内侧去不住地蹭库赞的腰,我压低了呻吟,咬住下唇,可怜地望着他。 这是他一向最喜欢的表情。 库赞暗骂了一声,“你真是来折磨我,大小姐。” 他干脆松开捆住女孩的手,撕碎了一片狼藉的内裤,初初绽放的小穴带着被他磨蹭后的红嫩,还能窥见穴口处的湿润内里。 库赞又俯下身吻住我的唇,像吃蜂蜜一样全部含住,吻到最里面最深处,毫不留情地将娇喘和抽泣都吞吃下肚,手撸着鸡巴,用力很重,对着湿润的阴部来回蹭着,让两个人的下半身都更狼藉。 “唔!” 我睁大了眼睛,颤抖着看着他,穴口吸着龟头,又软又湿,紧的人头皮发麻。 “该死!” 一向慵懒的海军也要骂出声,明明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作弄,却没想到失去了控制。 他快速地撸动着自己露在外面的茎身射了出来,糊在她浅软的腔道里,还没真正被插穴就已经吃到男人的东西了,那双蓝紫色的眼里不住地流下眼泪。 库赞将性器抽出来,白色的液体顺着流出,黏在娇嫩发红的腿心。 他们已经很久没做爱了,忙碌的工作加上她大病初愈的身体,库赞的欲望囤积了很久。 “我问了阿妮亚,她说你已经恢复得不错了。” 事实上,每一次的复诊体检单他都有看,只不过想要再次确认罢了。 我害羞地踢了他一脚,明摆着这么问,怪不得阿妮亚发大早上消息说她出门吃东西去了。 他轻笑一声,又吻住了喘着气的嘴唇。 房间里,甜蜜的折磨还在继续。 “库赞、呜!” 我完全受不了了,只觉得刚刚被射精的穴里依旧发酸,想要吃下更多的东西,嘴唇含住他的手指,湿热的舌头讨好般的缠住。 眼睫毛都被打湿,他被我的动作刺激到,一下子放进来三根手指。 “舔干净,小姐!” 厉声命令让我委屈地张开嘴巴,被他的手来回抽插着,模拟着性交的动作,时不时戳到敏感的上颚,舌头也被夹着来回亵玩。 就像浑身都变成他的物品一样,真的被锁起来当了海军的性爱娃娃。 等好不容易掏出来,我连舌头都隐隐作痛,只有恍惚地费力着呼吸空气。 还没等我缓过神,库赞手掌又直陷入雪白的腿肉里,握住大腿往腰上一抬,弯下腰对着耳朵又亲又舔。 “噫?不要、呜…” 连绵的快感让我终于哭出声,久经折磨的穴肉痉挛着吐出黏液,又被玩到了高潮。 库赞趁机将龟头对准穴口,仔细一看,还能看见穴肉上挂着的白浊,趁着肉壁收缩,狠狠地往前一顶! “呜!!” 我浑身都在发抖,库赞的阳物本来就因为身高差异,有我的小臂长,之前的欢爱里都是纵着我快乐,哪有像现在这样,直直地肏到最里面? “被、呜呜呜!” 我胡乱地哭着,顶到花心的滋味又爽又痛,眼前发晕,连带着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库赞充耳不闻,“这就不行了吗?刺客小姐?” 他还在认真地投入角色,汗水黏在皮肤上,让每一次触碰都滑腻起来。 库赞用力地顶弄,熟练地碰到一块截然不同的软肉,轻轻一撞,身下的人就挣扎起来。 “呜,中将大人?” 比起拒绝更像撒娇,手指挂在肩膀上,发泄似的抓出红痕,却不痛不痒,这样的称呼让他精神更加亢奋,仿佛真的回到了船上,将第一眼就记住的女孩子压在身下亵玩。 库赞对着我的敏感点疯狂地肏干,纤细的双腿被他压着折到肩,这样的姿势让鸡巴进的前所未有地深入,甚至撞到另一个柔嫩生涩的小口。 在意识到那是子宫的时候,他发了狠。 我被死死地抵住,他的性器不停地进出又磨着花心,小穴不停地流出黏液,被阳物的动作带动着,发出扑哧的暧昧水声。 我已经没了力气,只能任凭库赞索取,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已经让人没了力气,我习惯性地让库赞动着。 直到他一个挺腰。 我迷茫地睁大眼睛。 “这是……?” 库赞好笑又得意地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又是羞涩的样子。 我被肏得浑身都泛着粉,汗水打湿了发丝,还有一小簇在唇边,舌头都吐在外边,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 “你的样子好糟糕……参加会议的人知道你这么色吗?总督阁下?” 在我耳边说着这样的话,“哎呀呀,明明被我这么说了,小穴缠得更紧了……就这么喜欢吗?” 库赞一手捏着阴蒂,一手揉着敏感的身侧,鸡巴埋在湿软要命的穴里,一个劲地磨着宫口。 撞一下又离开,动作轻轻的,折磨的他背肌都是汗。 但还不够,库赞想,要亲口听她说出来。 “噫、哈……好舒服,中将、好舒服…” 我就像被搅到什么浪潮中,但等了好久都等不到期待的高潮,愤怒地哭出来抱怨道,“不要、好难受……呜?” “又舒服又难受的,”库赞忍着发麻的后腰,循循善诱,“想吃什么?嗯?” 男人低沉的声音靠近耳朵,气流吐进来,“想不想吃我的精液?宝贝?” 鸡巴慢慢地在最里面磨着,将宫口都微微撞开,更紧的小口含羞带怯地裹住性器。 被不上不下折磨的我终于求饶,“想、想吃……” “想吃谁的鸡巴?谁的精液?” 这也太羞耻了! 我红着脸不愿说出口。 仿佛惹怒了他,粗长的性器闻言就要毫不留情地离开,不管穴肉的讨好。 我大哭出声。 “想要、唔、想要中将大人、库赞的鸡巴呜呜……” 平日温柔优雅,娇纵起来也格外乖的女孩子,被恶劣的男人逼着说出本来一辈子都不会说的荤话。 库赞满意地露出笑容,“如你所愿,殿下。” 阳物破开缠绵的穴肉,在宫口狠撞了几下,终于进到最隐秘的地带。 鸡巴被绞得要命,库赞发狠地吻住迷恋不已的小姐,发狠地顶了几下,将精液射满了小巧的子宫。 我仍处于高潮后的余韵中,发颤着被库赞抱到浴室。 “……库赞!” 啪! 第二天,顶着巴掌印的库赞出现在总部办公室,纷纷引来侧目。 “这是被女朋友打了?” 他默默地点头。 俄尔普斯的七弦琴 “他们就这样一直待在桃源,幸福地生活了三百年。” 玛索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少女被几个小孩团团围住,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自己读剩下的几个故事,可以吗?” 看着孩子们纷纷点头,少女放下书籍抬起头看向玛索,毫不意外她的到来。 “是龙先生有消息了吗?” 她摘下帽子,风信子一样卷曲可爱的长发便披散在肩头,色泽衬得脸庞更加洁白,说话时柔和又轻灵,仿佛有珍珠宝石倾泻在地。 “是,我们已经收到了老大的来信。”玛索将一路上被自己攥皱了的信封递给对方。 “我知道了,谢谢你,玛索。” 她拆开信封,垂下柔软的眼睫,读信间的神色叫人看不真切。 玛索放轻了呼吸,哪怕两人相处已经有了数日,她仍然不敢相信革命军内部的传奇人物就是面前这样羸弱的少女。 三个月前,一封信渡过重重海域,寄到这一座普通的小岛上来。 信中借口白色魔女,发来了求助。 玛索等人面面相觑,立刻通过电话虫联络了远在总部的龙。 她们紧张又小心,生怕这是世界政府的陷阱。 直到龙告诉他们,信件末尾的记号象征了什么。 玛索抬起头,看着少女细细拧起的眉间。 那一份信无比简短,一行字却足以让海军倾巢而出。 ——白色魔女重伤,鱼人岛局势不稳,速来。 这样摆在外面可能会被看做谎言陷阱的信息,偏偏在信尾留下了龙王宫的印章。 鱼人岛这样重要的势力,本来不可能偏向任何一方。 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立志让自己的子民生活在太阳下,以乙姬王妃为首的龙王宫,应该更倒向世界政府才对。 革命军不求这样的庞然大物递出橄榄枝,但一个倾向,一个信号,也足够振奋人心。 玛索心中的狂热一闪而过,更加崇敬地看向面前的女性。 “龙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 少女已经看完了整个来信,抬头说道,“我会马上出发去往香波地。” 玛索努力遏制自己越发荡漾的心情,正了正神色,“我们会准备好补给的,娜娜莉。” 她转头看了看还在识字的几个小孩,脸上泄露些许笑意,“写完病例资料后,等你们回到总部,就带给伊万科夫。” 对方这样说着,自然而然地不好意思起来,“辛苦大家了,这本来应该是我的事。” 玛索飞快地摇头,“怎么可以这么说!请务必交给我们吧!此次任务,请您务必小心!” 此次去往香波地,是为了与暗地里的线人联络。 这牵扯到革命军的后续活动,便被龙慎之又慎地交给了我。 我吐了口气,思绪又回到当初被诺瑞雅捡回去的时候。 胆小的人鱼一直藏在深海,又悄悄跟上海军舰船,直到坠海后将我带走。 因为我的重伤,又慌张地找上了热衷外出宣讲的乙姬王妃。 在乙姬的坚持下,我被带到龙宫城接受治疗。 ——直到费舍尔·泰格的死亡。 他的死无法挽回,就像我的病症一样。 [状态:基因病(13%)] 库赞曾经说,不管不顾,最终只会走向死亡。 那个时候,我便想到自己从女军医记忆里得知的消息。 ——可能一个月都无法支撑的短暂生命。 怜悯的神情、可惜的态度。 所以他想要去玛丽乔亚,借用天龙人的力量维系岌岌可危的生命。 撇开海军和世界政府的明争暗斗,作为一手主导白城叛逃、知晓许多革命军核心秘密的我只要能活下来,对任何一方都是利大于弊。 对V.V是这样,对天龙人和世界政府是这样,对海军是这样,对库赞是这样。 哪怕对我也是如此。 有一个态度暧昧的天龙人做底牌,我的命运不会像一个真正的通缉犯那样可悲。 库赞或许是这样想的。 这是死局面前的唯一活路。 “所以为什么不跟着他走?”离开鱼人岛的前夜,有人来到我的房间,用轻柔的声音询问,充满不解。 “因为,没有人可以扭曲我的意志。”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心跳声,没有波动起伏,没有愤怒自苦。 最爱的人,曾经是我的敌人。 背负野心和欲望被制造的生命,最初的最初,只有你我相依为命。 但是。 ——就算是娜娜莉,也不能特殊对待了。 ——等修泽奈尔皇兄杀死哥哥,你就将我们一同毁灭吧,阿妮亚。 只有在梦里,才能与最亲切的人相视。 这是你的愿望吗?这是你的道路吗?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世界吗? 哪怕是至爱之人也无法扭曲的意志,更何况素未谋面的陌生血亲。 想要将我作为天龙人的奴隶,想要作为巩固这非道的统治的工具。 怎么可能接受! “……欸?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听见这样的问话,我抽回思绪,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她说的是最后的选择。 在船舰上引发的大爆炸,却只有我一个伤者。 当时昏迷的时候,似乎依稀还能听见人鱼担忧痛哭的声音与哀求。 ‘不要死,娜娜莉,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耳边又回响起沉默的海浪声,海底的世界是冰冷而缄默。体力快速流失、意识逐渐模糊,这就是死亡最初的样子。 “您知道吗……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这样不对题的回答,她却在认真地倾听。 “小时候被哥哥和朱雀保护着,长大后被学校的大家关爱着,回到父亲身边后,也有阿妮亚和皇姐的陪伴。对……哪怕是在最后、在哥哥死后……也是这样。” “来到这里后,又认识了新的家人、朋友、导师。” “比起那些不幸失去性命的人,我足够幸福。” 不去玛丽乔亚,就要趁更多的军舰集合前逃脱。 那个时候,当然不止这一条路走。 哪怕库赞的能力再厉害,龙骨一毁,整艘船都会陷入一时的惊慌。 这个时间足够我逃脱。 “但是,毁掉龙骨的话,会有其他人受伤吧。” 她的脸上显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不觉间靠得更近,近得似乎能闻见对方身上柔和的馥郁香味。 “……普通的士兵又做错了什么呢?这只是一场任务,难道仅仅因为我想要自由,就要让他们的妻子失去丈夫,女儿失去父亲,朋友失去友人吗?” “没有人有这样的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和自由。” 我自己的选择,理应我自己承担。 ——罗,人死后意识会停留多久? ——20秒吧。 这一场豪赌,终究是我得到了胜利。 轻轻笑了出来,我看着床边前来看望的乙姬王妃,握住她柔软的手掌。 “您也能明白吧,这样的心情。” 正是知道世界的残酷,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宝物,正是因为听见了呐喊哭泣,想要得到解脱、连死亡也甘之如饴的声音。 所以无法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我想,费舍尔先生也一定是这样,所以才会去到玛丽乔亚……他不仅仅是鱼人岛的英雄,王妃殿下。” 她潸然泪下。 “谢谢你……娜娜莉。你的信,我一定会帮你送到。” 我收敛回忆,打开笔记本,写下今日的笔记。 “1512年12月18日,晴,第三次记录。”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血液检测正常,无任何不良反应,当前数值7%。” “蜂巢之血并无作用,霸气使用后数值波动加快,暂定修养,停止使用能力。” 钢笔笔尖停留在纸页,留下晕染的墨水。我后知后觉抬起笔,写下又一行。 “天赋升级陷入停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如何解决?” 圆润的墨蓝色问号代表了我现下的心情。 这就是我无法帮助费舍尔泰格的原因。 苏醒后,我得到了许多东西。 [特殊称号·复生者] 称号描述:就让坚韧的灵魂从死亡的国度被驱逐,违逆冥河,在美妙的弦乐中重返人间。持有此称号,得到俄耳普斯的祝福。 我看着自己面前的称号,似乎又回想起当时迷惑的心情。 [俄耳普斯的祝福·七弦琴] 天赋描述:最后一刻的回眸让音乐之声永失所爱,美妙的歌音成为绝响。但宝琴并未消沉,俄耳普斯将她赠给死而复生的人类勇士。在她的演奏下,最凶恶的野兽也将俯首称臣。 [系统检测祝福与天赋兼容,即将升级天赋·戈耳工血管] [天赋·戈耳工血管:升级中] “戈耳工不是指代某单一的人物角色,在神话中,这是三位头生毒蛇的女妖的共名。最着名的一位,便被唤作美杜莎。” 我慢慢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思路。 [……在她的演奏下,最凶恶的野兽也将俯首称臣。] “戈耳工的血管出自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历险,象征着起死回生。而俄耳普斯同样讲述了音乐之神挽回死去的妻子,却最终失败的故事。” “基于此,合理猜测升级后重生机制会得到进一步加强。” “但是进度停滞,其中到底缺少了哪一环,至今不得而知。” “这是天赋升级的第75天,失去咲世子联络的第78天。” “一切良好,没有意外。” 我下意识地卷了卷头发,柔软的发尾在手指上绕了三圈,思索着升级后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在各色神话故事中,蛇象征许多概念,每一个代表的东西都能与现下挂钩。 可惜我不知道它为何停留。 我收拾好箱子,眼神落在另一个有了进展的任务上。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 任务要求:交流医学 任务进度:5% 任务奖励:声望x5万,生命血x1 这一项任务是我在结束珀铅病后出现的。当时人在堂吉诃德海贼团,没有心思也没有对象能够进行所谓的医学交流。 回到风车村后,同行的德歌当然算一个,但是我和他的交谈似乎并没有被算在进度中去。 或许是因为话题太普通了? 我想了想当时和德歌关于十种醒酒药的讨论,几乎肯定自己的猜测。 谁会将醉鬼的醒酒办法纳入进度呢! 而现下拥有的可怜巴巴的进度,是我醒来后,因为身体原因做不了任何工作,尝试在医学杂志投稿后得到的成果。 所以我才要将珀铅病的所有资料,拜托玛索等人交给人妖王。 ‘也不知道交给伊万科夫,会有多大的进展啊……’ 我看着面板上的任务进展,略有苦恼地捂住脸。 安布里奥·伊万科夫,革命军的核心干部之一,也是医术高明的奇迹之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目前潜伏在外做着秘密工作,我应该回到总部寻求她的帮助才对。 我一遍感叹着,一边下意识堆好桌上的杂志期刊。 《外科百年》、《新医学》、《医师研究协会新谈》、《海军医大》…… 都是伟大航路上赫赫有名的医学期刊。 这一次去往香波地,不仅仅是为了和线人联络。 临近玛丽乔亚与马林梵多,作为中转站的香波地群岛,掌握着当前最先进的医学机械与技术。 “已预约香波地医学研究中心,预约时间:1512年12月27日。” “希望一切顺利。” 海军IF·代号闪光(一) 总部新晋的海军里,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引人注目的孩子。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刚从外回来的人问道。 布兰纽啊了一声,“就是这个意思。” “她现在代替鼯鼠去接蛇姬了。” 消息总是很灵通的布兰纽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你刚好还能看见她。” “蛇姬……她不是一向难缠吗?鼯鼠都已经是很能对付她的了,现在一个新人这么厉害?!” “这个嘛,”布兰纽抬了抬帽子,“你见到就知道了。” 坎瑟啧了一声,“还没到吗?”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娜娜莉少校说,这一次蛇姬想要多看看风景,所以还在路上。” 说话的时候冷汗淋漓,想也知道这不过是女帝的又一个玩笑。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直以来负责这群七武海的中将头疼地说道,“真是,娜娜莉就这么惯着她?” “您也知道……少校不可能反对……而且波雅汉库克,额,额。” 下属像一只大鹅一样额了半天,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想要和少校多待一会。” 原话是,蜜月旅行怎么能不持续久一点呢? “疯女人。” 对此,坎瑟冷冷评价道。 “竟然把主意打到新人的头上。” “七武海·波雅汉库克即将抵达!” 海军的船帆越来越近,靠岸后,为首下船的是一个高挑的少女。 她微微侧身,与身后的女人说着什么,姿态端丽而柔美,极浅的灰金色长发在阳光下显露出莹润的色泽。 而她身后的人,一向傲慢的海贼女帝带着笑意地听着,亦步亦趋跟在比自己娇小许多的海军身后。 “汉库克小姐,请跟我来。” 女孩子的声音像雨后花蕊中的清露,温柔轻灵,带着奇异的韵味。 “叫得亲密一点嘛。” 她快步走着,主动握住对方素白伶仃的腕骨,“娜娜莉,和我一起吧。” 一旁跟着的蟒蛇扭成快活的姿态。 “?”刚刚问话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好朋友?” 布兰纽脸色一变,“别说话!” “哦呀,妾身似乎听到,有人在离间我和娜娜莉的感情……” 刚刚还是柔情蜜意的女帝骤然冷下脸,“是谁呢?” “汉库克小姐。”被她亲密挽住手,称作娜娜莉的少女柔和地开口,“我们可能要迟到了。” “可不能因为我而打扰到你的工作。”她露出羞愧的表情,柔软雪白的臂膀像蛇一样缠住娇小的海军,“就让妾身抱着你去吧。” 等她们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布兰纽才安慰地拍了拍旁人的肩膀。 “这就是这个新来的小女孩能代替鼯鼠的理由,明白了吗?” 新回来的人,名为卡达鲁的支部少将神情恍惚地点头,又很快皱眉。 “等等!娜娜莉?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回忆的年轻海军对会议室前等候的同僚点点头,“麻烦你了,坎瑟中将在里面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带着浅淡的笑意对着蛇姬点头,“请进去吧,汉库克小姐。” 女帝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妾身之后再来找你。” 大门敞开,里面早就坐着其余的七武海成员,汉库克换了神情,凌然地走了进去。 娜娜莉不动声色地侧立在一旁,不管里面几人投来的截然不同的目光,裙尾随着她的动作洒出轻柔的弧度,年轻的少校就像雪一样融化似的走远了。 走出一段距离,路上遇见的人偷偷看她,娜娜莉恍若未觉,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年轻海军行了礼,“战国元帅,已经完成任务了。” 坐在上方的战国闻言,露出慈爱的笑容,“啊,辛苦你了,要坐一会吗?” 顶在头上的海鸥扇扇翅膀,娜娜莉伸出手指,鸟爪熟练地站在上面,亲昵地叫了几声。 她的面容松懈了些许,轻轻摸了摸羽翼,“是的。” 大元帅佛之战国在平常是一个很和蔼的长辈。 娜娜莉看着那只由战国饲养的羊慢悠悠咬着梳子向自己走近,肯定地问道,“想梳毛吗?” 羊拖长尾音咩了一声。 “我知道了,那就请交给我吧。” 萨卡斯基推门就看见的这一幕。 年轻的少女抚摸着雪白的动物,她的脸是油画中仕女的模样,向来充斥着冷淡与忧郁,但在这个时候却带上了几分孩子般的稚气。 她无疑是美丽的,这种美却并不让人感到亲近,就像初冬时节覆上叶脉的薄冰,晶莹和寒冷同时在这位年轻的少女身上体现。 赤犬不合时宜地想到她的称号。 被长辈赋予、据说是继承自母亲的称呼,某种意义上也堪配这样的容色。 “日安,赤犬大将。”娜娜莉不紧不慢地将埋在柔软皮毛中的手抬起,角梳又被聪明的羊咬住。 他点了点头,“下午好。” “那么,我便不打扰二位了。” 娜娜莉对沉默站立着的大将点点头,又对着战国说道,“罗西的信我已经让人送到您的家中了,元帅。” “哦哦,那小子还真是,谢谢你啊,娜娜莉。” “举手之劳,也拜托您向伯父转达。” 漂亮的女孩子拍了拍裙摆,她站立时脖子后面自然地绷成一条直线,体态轻盈优雅,“告诉他,我不需要什么仆人。” 这才是一向行事绝无偏私的她来找战国的真正目的。 战国欲言又止,“这个啊,娜娜莉……” “没关系,我都明白。我先告辞了,元帅,大将。” 萨卡斯基抬了抬帽子,啧了一声,“天龙人。” 战国摇了摇头,“这孩子虽然长大后沉默了不少,但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算了,开始吧,那个最近加入白胡子的火拳,关于他的身份……” “海贼王?” 娜娜莉抬头,疑惑地看着结束会议出来的汉库克,“为什么说到这个呢,汉库克小姐?” 女帝声音丝柔,“你之前不是说,很好奇D之一族的事吗?罗杰的中间名就是D。” “外人都只知道是哥尔·德·罗杰,你这样新加入海军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个消息。” “是吗……谢谢您,汉库克小姐。” 娜娜莉抬起头,注视着高挑许多的女性,她雪白的手臂上无声绽放着一朵花。 “今天您的打扮也格外相称呢。” 她露出小小的笑容。 海贼女帝今天穿着一身绣满花团的修身旗袍,截然不同的两种花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就像暧昧无比的情人,给本就高傲美丽的汉库克更添几分艳丽。 汉库克突然停下脚步,那一双狭长妩媚的眼睛柔柔地注视着娜娜莉。 “记得吗?这种花的名字。” 被她看着的少女摇摇头。“对不起,我对花卉并不了解。” 蛇姬闻言顿了顿,复杂的心绪潮水般涌来,但她依旧露出傲慢的笑容,“真是失礼呢!这可是妾身最喜欢的文心兰!” “……因为像小鸟一样?” 娜娜莉神色恍惚地开口,又很快清醒,“那么,汉库克小姐,我会记住的。” 女人弯下腰,“要好好记住哦,娜娜。” “妾身这么美,你应该知道我的所有事才对。”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用这样的理由带走我的啊。 妖娆的背影渐行渐远。 随着蛇姬的离去,娜娜莉轻车熟路地回到办公室,对着桌上的文件批改起来。 “黄猿上将,这是今日需要您盖章的公文。” 娜娜莉将手上的一迭文件放在桌上,口中说道,“其余并不紧要的文件我已经处理好交给了副官阁下。” “明天下午您会有一场会议,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战桃丸先生先前打来电话,最新的研究成果需要您的测试,此外,根据线人传来的新情报,布洛托米尔家族邀请您参加一周后的晚会,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 她有条不絮地说完这些东西,抬头看着沙发椅上的黄色条纹西服的男人。 “喔,麻烦你了,娜娜莉。”黄猿端起茶杯,“今天的红茶也很棒呢。” “大将,”少女没有回应,反而恭敬地提醒,“这些都是接下来要马上交给各部门的文件。” “晚会还是你和我一起去吧。” 黄猿不紧不慢地掏出自己的印章盖上,公文又回到娜娜莉的手中,洁白的手指握住纸页,一时间不知道哪一处更引人注目。 “好的,黄猿大将。” 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她又转过身说道,“对了,卡达鲁少将已经从G5支部返回,需要见他一面吗?” “他啊。”透过橙黄色的墨镜,他的目光依旧难掩锐利。 “不用了,就让他……” “黄猿大人!” 对话突然被打断,戴着眼镜的海军突然推开门,情绪激动地走进来。 “我卡达鲁回来了!” 黄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眼睛轻微睁大的娜娜莉,这样突然被吓到了的模样,就像浑身炸毛应激的猫,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就要跳到桌子上来。 他为自己的联想而感到几分笑意。 “去休息吧,娜娜莉。”黄猿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对悄悄松开佩剑的少校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捏~” 看着因为他的语气而略微不自在的女孩子,黄猿心里笑意更浓。 “是,我先告退了,黄猿大将,卡达鲁少将。” 娜娜莉很快反应过来,退出了办公室。 奇怪。一向冷淡的她也不由疑惑一小会。 今天好像有很多人回到本部……为什么? 另一边,卡达鲁——黄猿曾经的下属、参与过费舍尔泰格一事的现任G5支部负责人,终于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 “等等、这个名字……” 他恍然大悟。 “黄猿大将,这不是当年住你家的小孩吗?” “都变成大美人了呢!布兰纽还给我说波雅汉库克喜欢……” 卡达鲁对着许久未见的上司说道,浑然未觉后者的嘴角冰冷下来。 “卡达鲁。” 他的名字被念出来,曾经因为莽撞袭击费舍尔泰格,但最终失败的少将骤然抖了一抖。 黄猿,本名为波鲁萨利诺的男人喝完杯中最后一滴茶水,印章被他放在手中把玩,“你这些年,好像没什么进展捏。” 他的脸皮唰得涨红起来。 G5支部位于鱼人岛附近,是所有支部中最破败、最不堪的一个。 因为他当年的失误,曾经作为本部少将、黄猿直系下属的卡达鲁,最后被下派到了G5支部,作为这个落败驻扎地的负责人。 一晃就是八年。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 黄猿平静地笑着,“小小姐会不开心的。” 海军IF·代号闪光(二) “宴会?” 橙发的女海军惊讶地叫出声。 “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哦,伊丝卡。”娜娜莉翻着菜单,对着一旁的服务员说道,“一杯草莓汁,多谢。” “但是!那样的话又要和黄猿大将一起出行不是吗?” 伊丝卡,代号钉子手的年轻少尉,挖下一勺自己盘中的慕斯蛋糕,下意识地递给对方。 “因为我是大将的文书官。”娜娜莉说道,顿了一下,还是就着对方的手吃下那一勺慕斯蛋糕。 “为什么总要这样喂我吃东西呀……” 这样轻轻抱怨的她,终于有了一点这个年纪的活泼。 伊丝卡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友人,“因为在娜娜莉帮我解决卡洛中将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 女海军气势汹汹地举起拳头,“用钉子手的荣誉起誓,我永远要把慕斯蛋糕的第一口都留给我的挚友娜娜莉少校!” “……” 娜娜莉无奈地看着她,“我说过啦,伊丝卡,我只是机缘巧合发现了卡洛的伪装而已。” 前卡洛中将,是一个以火焰出名的海军,作为伊丝卡救命恩人的他,却在后来被发现不顾平民安危,滥用火焰。 连烧毁伊丝卡家乡、带走她父母的大火也是他一手造成。 “那也是帮了我大忙,不然还要把这样的小人当做救命恩人……” 伊丝卡脸上浮现一丝阴霾,但很快被活泼的笑容驱散,“总之!让我给你讲讲最近发生的事吧!” “那个火拳,你知道吗?” 听见这个名字,娜娜莉掀了掀眼皮,“知道,拒绝七武海的那个海贼,现在不是说加入了白胡子吗?” “对!我之前出海就遇见他了。”伊丝卡后倾靠在椅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架……不过他也道歉了,老实说是个不错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当海贼。” “大概是觉得海军很无聊吧。”灰金长发的少女说,“处理文件,打点工作,火拳来了可能会头疼地用一把火烧掉。” “总感觉你也在映射我诶。”伊丝卡弱弱地说道。 “有吗?” 冰冷的面容上,笑意转瞬即逝。 “我只是在说一种笨蛋而已。” “……我还觉得你在说黄猿大将。”伊丝卡说道。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对方,反而得到少女的宽慰。 “你啊,到底把波鲁萨利诺先生看做什么了呀?” 她轻笑出声,神情如冰雪初融。 “我只是小时候承蒙他的照顾,住了小半年而已。” 娜娜莉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盘,用彩色的吸管搅动着鲜艳的果汁,似乎也跟着这个过程在思考。 “后来被送走……也是家里人的决定。” “我自始自终,讨厌的都只是那一种无能为力,被操控的感觉罢了。” 这样评价过去的女孩子说道,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暧昧不明的光晕。 “而且,我现在是黄猿大将的下属。” 她一锤定音。 “下次再见,伊丝卡。” 结束朋友之间的下午茶时间,娜娜莉挥了挥手,叮嘱道,“这次的任务也请小心。” 活泼的女海军大大咧咧抱住了她,女孩子特有的馨香甜滋滋的,伊丝卡很快松开,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拜拜,娜娜莉!” “啊!还有汉库克!我才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对她的话哭笑不得,娜娜莉摇了摇头,“蛇姬她不是……” 想到女帝的话,她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再见,伊丝卡。” 她的身影终于渐行渐远了。 假意走了几步的伊丝卡,藏在一间小店后看着对方。 似乎是确认友人消失在人群里,女孩子这才转身离开。 “我习惯看着别人先走。” 伊丝卡想到自己发现后问她的话,而对方这样回答。 那张被人评价为高不可攀的脸蛋上掠过一丝迷惑,似乎不知道她这样询问的缘由。 卡洛曾经将她加入海军看作贵族小姐体验生活,不屑一顾地对伊丝卡吐露:“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来赚好看的资历钓一个金龟婿罢了!” 但是伊丝卡从来没有这样觉得。 恰恰相反,她一直认为,对方心软而温柔。 一直默默注视着背影的人,安慰她的人,不可能是卡洛口中不堪的模样。 “他是你加入海军的理由吗?” 面对得知真相,失魂落魄的她,少女这么问道。 伊丝卡含着泪,倔强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想了什么,最终只是拿出一方手帕,“你已经不需要他了。” 少女指了指一旁被家人搂住的小孩,劫后余生的孩子们抱着父母嚎啕大哭。 “你救了他们,伊丝卡。” 曾经在火焰中逃生的孩子,现在不顾性命,又一次在大火中救下了他人。 再也没有孩子会在火焰与痛苦中失去家人了。 雪白的手帕笨拙又仔细地擦去她的眼泪,她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 “你已经找到了你的正义。” 伊丝卡看着那一抹洁白的身影变成模糊的白点,最终消失在视网膜中,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那一方手帕。 绣着娜娜莉姓名缩写的手帕,就贴在心口的位置,仿佛展露在伊丝卡面前的那一片洁净的灵魂。 这一条手帕被她无比小心地珍藏着,所以才会在和火拳战斗的时候因为后者差点用火烧掉它而勃然大怒。 而敌人在得知它的珍贵时,竟然非常诚恳郑重地道歉。 “我并不知道,这是对你如此重要的东西。非常抱歉!” 尽管怀揣着并不相同的感情,但他对亲人的物件也抱有这样的珍重,伊丝卡从他懊悔的表情中读出这样的信息,最后原谅了他。 “火拳……总感觉是一个和我相似的家伙,可不能让娜娜莉见到他。” 活泼的女海军喃喃自语。 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在拒绝七武海邀请后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并且成为了二番队队长。 他是一个如太阳一样,耀眼且讨人喜欢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作为女性的直觉,在接触后的第一时间,伊丝卡便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娜娜莉会喜欢的性格。 热情、直率、认真。 并且认定目标就绝对不会松口。 一向用冷淡包裹住自己,边界感和距离感都格外强烈的少女对这样的角色恐怕没有招架之力。 就像伊丝卡一样。 在娜娜莉揭露卡洛的真面目后,伊丝卡就缠上了面前年轻的海军。 “娜娜莉比我还要年长一点吧,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在伊丝卡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死缠烂打撒娇扮痴,并且说出这样的话后,她看见对方的面容突然愣怔了一下。 似乎被触动了一样,一直以来保持距离感的少女,终于愿意接受她的靠近,并且在长久以往的接触中,卸下伪装的假面,倾泻了一丝真实的内在。 所以。 她又无不得意地想到,就算是那个火拳艾斯也无法做到,做了白胡子的儿子,难道还要做娜娜莉的弟弟吗? 哈! 伊丝卡几乎为自己乱七八糟的联想笑出声。 娜娜莉的性格表面上总是拒人千里之外,除了伊丝卡,也只有海贼女帝仗着七武海的身份和同性的优势缠着她。 ……波雅汉库克。 说到这个名字,伊丝卡骤然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警惕火拳。 在外面听见海贼女帝的绯闻,对象还是自己的挚友,钉子手少尉怒火中烧,一时间连看着对面傻笑摸猫的火拳都格外不爽。 不论是海贼! 还是女海贼!! 伊丝卡咬牙切齿地想着,根本不会懂我们女海军之间的感情! 不过随便你猖狂吧,蛇姬。她想着。 想到自家挚友格外护短的长辈兼上司,心思百转千回的少尉顿觉神清气爽,就算我在外面,也有黄猿大将在总部看着你! “波鲁萨利诺先生已经派人将宴会的礼服送来了。” 回到位于马林梵多的家中,女管家接过娜娜莉手中的外套,低声说着。 “要试一试吗,小姐?” 娜娜莉可有可无地点头,“他的审美一直很出色,我不需要担心。” 她换上拖鞋回到房间,随手拿起摆在桌上的礼盒,精细的明蓝色丝带束成漂亮的蝴蝶结。 娜娜莉的动作一停,于是认认真真地坐在一旁,严阵以待地将它取下。 她又打开梳妆柜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好了许多颜色不同的漂亮丝带。 “……还是老样子。” 华丽的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见她这样小声又变扭的声音。 打开礼盒,这是一条方领的深紫色礼服,颜色又浓又柔,像是酝酿了多年的陈年葡萄酒,触手都是酸甜的滋味,胸口和腰间都点缀着丁香色的绸带,系成充盈的蝴蝶结模样,搭配着层层迭迭的精致蕾丝,优雅又甜美。 它是每个女孩子都会驻足的公主裙,放在明亮到象征昂贵的橱窗里,不知寄托了多少人的梦与念想。 娜娜莉却叹了口气。 “欸~那一条裙子很适合你哦,为什么不穿呢?” 她无可奈何地回答,“因为太夸张了,黄猿大将。” 波鲁萨利诺看着她今天的打扮,语气幽怨,“可是老夫挑了很久捏~” “蝴蝶结对今天的场合太幼稚了。” 高挑的少女穿着一条塔夫绸礼裙,在晦暗的夜色下散发着渐变的光泽,复古简约,勾勒得窈窕动人。 就像大孩子一样。 “……我今年已经21岁了,大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挽着对方手臂的年轻海军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前走去。 突然变快的速度对黄猿来说却不痛不痒,他弯着腰任由自己被拉着走了一段距离,直到喧闹的人群出现,才反客为主地抽出手臂,护住对比自己来说娇小的文书官。 “记得跟紧我。” 习惯性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搭在对方柔软臂膀上的手指感受到手下的身体一绷。 “记得跟紧我捏~小小姐。” 同样的声音在十年前这样说着。 “是,大将。” 娜娜莉恭敬地回答。 就像从前的那段日子一样。 IF海军·代号闪光(三) 觥筹交错,举杯推盏。 布洛托米尔是近年的新贵,自从和海军搭上线,就从暴发户摇身一变,成为总部的供应商之一。 比起战国元帅指定的年糕供应商,布洛托米尔家族作为提供钢材的大户,晚宴邀请会送到大将的手上也并不令人吃惊。 对比另外两位不太好相处的同僚,黄猿在这种场合往往如鱼得水。 “黄猿大将,您近来可好?” 看着他们有来有回地讨论起最近流行的话题,娜娜莉沉默地站在黄猿身后,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伴。 “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声音将思绪打断,娜娜莉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贵族男青年。 无聊的男人,她正想开口随意敷衍,前方和人讨论得愉快的黄猿就转过身,长臂一揽将人带到怀中。 “娜娜莉是老夫的文书官哦,非常可靠的下属捏~” 大将的话语无疑是一种震慑,贵族男性看了又看,恋恋不舍地将眼神从女性脸上移开,“原来是这样啊,黄猿大将还真是好运呢。” 好什么运? 话里话外的意味让娜娜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径直推开黄猿放在肩头的手掌,“大将,我去一趟盥洗室。” “真是不懂事的孩子呢,大将!”旁人搭腔道。 黄猿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的确捏~” 一离开正厅,厌恶就如冰雪融化般从娜娜莉的脸上脱落,她波澜不惊地同进出的服务生擦肩而过。 布洛托米尔的布局早在出发前就被解构,见闻色铺开笼罩整座宅邸,她熟稔地绕过护卫队,绸缎柔柔地贴在肌肤上,走动间却显露出金属的冰冷质感。 一层,两层,三层。 娜娜莉越走越远,宴会的美妙弦音抛在身后,待她缓慢踏上被隐藏的第四层的楼梯时,一直守候在门前的侍从大惊失色。 “你是谁?!来人!” 保镖、雇佣兵、海贼。 娜娜莉扫过面前将她团团围住的凶神恶煞的男人们,将这些人的面孔和海军颁发的通缉令一一对应。 “哪来的女人?细皮嫩肉的,是给我们兄弟送菜吗?” 人群中有人开口,“她是海军的人!”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像聚光灯一般照在她的全身。 “海军?”领头者皮笑肉不笑,“我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海军呢!” 她冰冷的脸上毫不动摇,再怎样下流的流言蜚语入耳也不动声色。 这么高高在上、清高傲慢的样子,就越让人愤怒。 “把这个女人给我抓住!谁抓住想怎么玩都行!” 话音刚落,领头者听见一声很轻很轻、近乎其微的叹息。 声音很小,但仿佛就从耳边传来,而不同于男人的粗矿,这是女人的嗓音。 谁? 他挣扎着想要听清,却无法动弹。 我这是、怎么了? “好凉啊……”领头人捂住脖子,说完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咚! 一具人体沉重地倒下,在众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喉间缓缓地、宛如后知后觉般,出现一条又细又长的血线。 人群中央的女海军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长剑,头顶的宝石吊灯反射在剑刃上,呈现出许多模糊又惊恐的面容。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拿到长剑,又是何时行动。 娜娜莉的目光清凌凌,有礼貌极了,“两个选择。” 所有人一抖。 “投降。” 长剑垂在身侧,和香槟色的绸缎相辉映,如同装饰一般。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贵族少女的过家家游戏。 “——或者死一次。” 死亡对于这群刀尖舔血的恶徒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在面对她的这一刻。 全身上下的警报器都被拉响,叫嚣着惊恐着:远离!远离! ——违背她的意愿,结局会比死亡更恐怖。 她扫了一眼惊恐的人群,随手一指。 “你,跟我一起进去。” 那是之前出口点破她海军身份的小子。 他的脸上有一道烧伤的伤疤,金色的发丝如同黄金一般耀眼。 两人在摩西分海的人群中进入房间。 半晌,有人哑着嗓子开口,“那小子……死定了。” 弦乐美妙的伴奏中,黄猿喝下澄澈的酒液。 “大将?这一瓶酒您觉得怎么样?”布洛托米尔的掌权者带着笑意问道。 “很锋利的口感,”黄猿眯着眼睛,在这场宴会上展露笑意,“老夫很喜欢。” “看来你从香波地拍卖场拿到不少好东西捏。” 看着脸色突然煞白的中年男人,黄猿慢条斯理地晃了晃酒杯,漂亮的液体变成小漩涡,在杯中来回晃荡。 “老夫说的没错吧,走私海楼石的布洛托米尔家主~”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软下瘫倒的身体,旁人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惊涛骇浪,惊恐安静如鹌鹑。 真是愚蠢的贵族。 黄猿索然无味,转眼却露出笑意,“哎呀,是老夫可爱的下属回来了。” “大将。”去而复返的女性依旧穿着闪耀的礼服,双手素白纤细,“已经拿到了,布洛托米尔家族的走私证据。” “其他人呢?” 娜娜莉直直望进他的眼底,语气恭敬,“已经全部解决了。” “不愧是小小姐。” 她微微阖首,伸手随意从一旁呆立的使者盘中端起一杯酒液,一干二净。 微微干燥的唇上沾染了湿润的水渍,娜娜莉看也不看瘫软在地的贵族,“那么,这一次的行动?” “是很不错的散心哦~” 她一人出马就能搞定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大将会来凑这个热闹。 娜娜莉也不管上司的不靠谱,直接将手掌摊开在黄猿面前。 “?” 忙了一晚上的文书官罕见地觉得脑袋疼,“大将,电话虫在您的口袋里哦?” 看着对方恍然大悟般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电话虫,娜娜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吩咐起来。 “C1小队可以进来了。” 望着她挺拔的背影,黄猿突然摇了摇头。 走私海楼石,证据确凿,对象不明。 “想也知道是大海贼吧,四皇什么的。” 这场行动结束后的一个月,达斯琪才从上司口中知道这场风波。 他们安扎在东海的罗格镇中,消息并不流通。 “七武海也有可能……” 聪颖的女海军推断到。 “啊,目前是这么猜测的。”斯摩格咬着烟头,“青雉大将都被派出去好几次了,不过如果真的是四皇,哼,也做不了什么。” 不可能因为海楼石和四皇撕破脸,所以海军只能面面相觑,吃下这一口暗亏。 “还好存量不多。”达斯琪说道,“但是,贵族是怎么拿到多余的海楼石的呢?” “——是海军内部的卧底。” 站在战国的办公室里,娜娜莉汇报道。 “关于这件事……我认为与他有关。” 纤细的手指点在一张彬彬有礼的面孔上。 “中将鬼竹,现G5支部基地长。” 战国皱起眉,他对这人仍有印象。 “他?” 娜娜莉阖首,“是的,元帅大人,我可以确定他是天夜叉的手下,并且合理怀疑,布洛托米尔家主的死亡与药物有关。” 作为Joker的多弗朗明戈,游走于各个大海贼势力之间,特别是他的背景和凯多的合作,对于海军高层而言并不是秘密。 海楼石的产地和之国,便是四皇凯多的领土之一。 而药物研发更是天夜叉一直以来插手的领域。 “来源是?”青雉问道,这个一向懒散的大将被派出去跑了好几圈,怨气颇深。 “恕我无法告知,青雉大将。”少校歉意地摇了摇头,“这是秘密情报。” 穿着白西服的男人翘起腿,“哎呀呀,不论是sword还是cp9,知道的东西都还挺多的。” “我知道了。”战国打断了青雉的话语,他点点头,“多谢,娜娜莉。” 青雉眯起眼。 为什么要谢?这不是理所应当的情报吗? 还不等他观察出什么名头,对方就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神,礼貌一笑。 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配上雪白的海军制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越发强烈。 莫名觉得自己被瞪了一眼的大将扯了扯自己的眼罩,浑身不自在。 “结束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听见熟悉的声音,娜娜莉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她收拾好神情,“是的,已经汇报完毕了。” “嗯~” 黄猿背着光站在桌前,光影晦涩不明,“好奇怪捏~” “是哪里不对吗?大将?” “海楼石怎么会是中将能接触的范围,你说是吧,娜娜莉?” 娜娜莉摇了摇头,“我也不太能理解,但是……” 她皱起眉,“他们另有图谋也说不定。” 黄猿静静听着她娓娓道来,等空气中凝固的灰尘都开始漂浮,他也只是看着对方的面容。 “……为什么一直这么看我呢,黄猿大人。” 心跳声依旧平静,有力地跳动着。 “娜娜莉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呢?”黄猿只口不提,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不等文书官开口,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青雉会以为是cp9或者sword,战国元帅会以为是cp0。” “他们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因为你永远能这样说服他们。” “但是娜娜莉有别的来源吧?”黄猿眼里似笑非笑,“就像瞒着我,和革命军的小子私下联络一样。” “天夜叉是天龙人……你也是哦,娜娜?” 她顿了顿,露出微笑,“对呀,我也是天龙人的一员。” “所以呢,大将?” 海军IF·代号闪光(四) 时间回到晚宴的那一天。 金发的少年跟在她身后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 娜娜莉打量了一圈室内,很快看向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把它取下来,革命军。” 他应声照做,对着油画下的保险柜皱起眉头。 “这种可不能强行破坏啊。” 只有正确的密码解析,才能得到柜子里的物品,否则只会是一坨废铁。 正在萨博回忆情报的时候,身后的女海军轻飘飘说出一组数字。 他愣了一下,手上却毫不犹豫地输入进去。 取出里面的东西交给对方,娜娜莉额外多看了他一眼。 冰冷的脸上神情不变,萨博却能知道她的疑惑一般,露出爽朗的笑容,“我们不是盟友吗?信任是最基本的事情吧!” 娜娜莉默默收回眼神,接过少年手中的账本打开,“是这个东西没错。” 她掀开礼裙,从腿上的皮套抽出卷好的地图丢给萨博。 “这是我的回礼,交给你的首领吧。” 为一闪而过的肌肤脸红心跳的少年撇开脑子里的旖旎,他看着手上的物品,“这是?” 女海军话语中泄露些许笑意,“海楼石矿脉。” 她语气平和间抛出一个大炸弹,“布洛托米尔的走私就是靠它。” 萨博皱起眉,海楼石稀少罕见,堪称海军手中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 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条矿脉?还要交给革命军? 对方就像高高挂起的谜题,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不用这么紧张,革命军,回去记得替我向大熊先生问好。” 你想做什么?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预感,这个行动仿佛只是让革命军来凑个数,对方的真正寓意是在还人情,还和大熊有关? 萨博没有多问,交浅言深是大忌。 “我知道了,小姐。” 对方点了点头,曲起手指敲了敲悬挂在腰间的剑柄。 “那么,把他们带走吧。” “?” 看着萨博望来的眼神,娜娜莉奇怪地反看他一眼。 “——我不杀降兵,娜娜莉是这么告诉那个小子的捏~” 听着黄猿绘声绘色讲完故事的文书官叹了口气,“所以,还想说什么呢?” “哦?” 她褪去不近人情的伪装,脸上带着笃定,“明明早就知道了,还让我去汇报。” 作为海军的顶尖战力,见闻色不可能不告诉他宅邸里发生的事情。 对她的谎言熟视无睹,对她和革命军的对话恍若不闻。 娜娜莉向津津乐道看戏的人说道,“到底在想什么呢,波鲁萨利诺?” 在想什么? 波鲁萨利诺噙着笑意,又一次在脑海里回忆这一切。 供应商想要大靠山,所以她顺理成章作为天龙人出现,随便一点东西证明自己的身份,就换来对方的投诚。 G5支部地处鱼人岛,是重要但混乱不堪的战略基地,所以没脑子的卡达鲁刚好被召集回总部,只留下新上任的鬼竹。 多弗朗明戈作为查尔马可圣的后代,和天龙人达成合作,所以她直截了当点出对方派在海军的卧底。 至于凯多,则是被她随便牵扯进来的家伙。 让这场浑水里下场的人物更多,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互相警惕,不敢轻举妄动。 小小的、布洛托米尔家族的走私案,竟然牵引出这样强烈的地震。 海楼石被她用了再用,引诱布洛托米尔入局,得到海军注意,牵扯到四皇和七武海和卧底,最后又交给革命军。 而在局面僵持的时候,军舰钢材供应会重新招标,G5基地缺了一个负责人。 矿脉从何而来?新的供应商和G5基地长的位置又会落到谁的头上?革命军的人情又会发挥在什么地方? 海军少校惊人的见闻色,早就在逮捕卧底和居心叵测的蛀虫时大放异彩,比如前几年抓住的败类,竟然滥用能力不顾平民死伤。 战国元帅向来忍不了这个,所以在她一次又一次抓出败类的时候,信任和喜爱便越发溢于言表。 ——她不是天龙人那样的存在,是心向群众的好孩子。 一石多鸟的背后,除掉天龙人的爪牙,扶持自己的人脉,还耍的几方团团转。 这和好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耶~好可怕捏~”黄猿语气幽怨,“老夫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坏上司吗?” “撒娇对我是没有用的,大将。” 她干脆坐在皮制的座椅上,翘着腿撑住下巴。 裸露的小腿纤细雪白,属于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的线条,却隐藏着外人从不知晓的恐怖力量。 面对比自己年长许多、同样也强大许多的上司,娜娜莉一派怡然,仿佛不是身处阴暗的办公室,而是坐在堂皇的厅堂之中,同接见的臣下会话。 “还有一点你说漏了,是替小米果报仇。”娜娜莉补充。 “当年如果不是我送了保命的用具,他早就被杀掉了。” 这个代号他当然知道。 战国元帅的养子罗西南迪,尽管只是在她小时候因为任务见过几次面,但是关系一直很好。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嗤笑,玛丽乔亚知道这样的阴差阳错吗? 波鲁萨利诺想到多年前的第一次见面。 推开战国的办公室大门,坐在沙发上抱着玩具熊的小孩缓缓抬起眼,澄澈冰凉的眼里一望无际,似乎能看穿人的心灵。 ——“监护人必须是年长男性,性格温柔细心,傲慢冷漠,擅长谋略。” 不知情的人以为这是在形容什么三流电视男主角,只有领命的波鲁萨利诺和战国知道,这是针对某一人的拙劣模仿。 目的就是要让年纪稚嫩的小孩产生移情作用,作为第二道防线,让她心甘情愿成为政府的武器,而不是发生再如帮助费舍尔泰格的事情。 可是。 想要她依赖世界政府,又不愿真的让她与别人产生情感联系,所以送到马林梵多后没多久,又要忙不迭送人离开。 哪怕在对方成年后又改变了策略,但是这样养出来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模样? 如果想要让人完全听话,就不应该让她明白被爱的滋味,要时冷时热,让她时刻怀疑自己,陷入痛苦和陶醉之中,反复已久,必然能够得到一个完美的洋娃娃。 如果想要得到全身心的依赖,就更要让她生活在虔诚的爱中,那么她一定同样毫无保留,再多的罪恶也宁愿共同担当。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玛丽乔亚将她看作底牌,唯一的血亲只在她身上寻找父辈的踪影。 只有小时候见过几面的罗西南迪,是唯一真切对待她的人。 阴差阳错之下,渴爱的洋娃娃没有成长为柔弱的花朵,而是变成孩子气的怪物,保护自己仅有的一点宝物。 果然,波鲁萨利诺听见她继续说道。 “小米果是我的所有物。”那双被人夸赞如天空般纯洁的眼中倒映出雪白的剑刃,“鬼竹该死。” 并且从此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玛丽乔亚知道吗?知道他们到底养成了怎样一个女孩吗? 多么、多么、多么漂亮的小怪物。 波鲁萨利诺欣赏地想。 这是他的文书官。 事实上,娜娜莉的表现一直非常“稳定”。 漂亮,优雅,强大,体贴。就连稍显冷淡的性格也只是为其高岭之花的传说添彩。 从普世的角度来讲,这的确是一位不得了的女性。 世俗往往会为这样的象征戴上金桂叶,美好就理所应当一切都是纯洁的。 就连智将战国,也认为对方作为和养子亲密的小孩,是从来不会骗人的乖女孩。 她长大了,性格不像从前的天真烂漫也是正常的,但还是好孩子啊,哪会犯什么错呢! 都是那群逼她的天龙人的错! 人们忿忿不平。 在晦暗的办公室里,她的美貌依旧无辜动人,皮肤白的发光。 可是柔软的眼波流转,浮现的却是毋庸置疑的冷酷。 “走神了吗?摩西摩西?” 娜娜莉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就像从冰冷的外壳中走出,娓娓道来一般。 “大将会站在我这一边,对吧。” 这不是争取意见,不是祈求帮助。 而是陈述。 早在他明明察觉,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要跟着跑去一起参加晚宴的时候,这场互相试探就已经有结果了。 这一刻,波鲁萨利诺突然有了最真切的笑意。 美丽冷淡的海军,强大可靠的同僚,害羞体贴的朋友,墨守陈规的公主。 外界给她赞美和掌声,于是永远都只能看见对方想展现给他们的东西。 当然了,体贴是真的,冷淡是真的,可靠也是真的。 可人是复杂多维的物种,圣人完人也不例外。 鹤曾经若有所思,点评她就像黄猿的学生。 光看性格,两个人是不太相像的。 他永远圆滑自持,明哲保身。 她总是冷淡待人,认真做事。 波鲁萨利诺有幸曾作为她的监护人,得到过年幼的信赖和亲昵,和成年后再见的冷漠和远离。 但所有人都知道,你总会在大将的文件里看见清秀的批注,也能在睡着的少校肩上看见黄色条纹的西服。 再不相似的学生也出自老师门下。 或许世界政府曾经的策略真的有效,只是对象出了差错,目标也终于有了偏差。 “娜娜莉是要做玛丽乔亚的敌人捏~” 听见这话,坐在沙发上的女性眼尾上扫,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往下拉,直接将高大的海军大将硬生生从仰视变成平视,然后他便隔着太阳镜和鸢尾花对视。 聪明的孩子会自己寻找出路,她永远足够敏锐,察觉到黄猿的暧昧态度后,立刻决心豪赌来抓住这一根蛛丝。 “怎么能叫敌人呢。” 听了他的话,娜娜莉嗤笑出声,雪白柔软的手掌五指分开,轻轻抚过黄色条纹的领带,隔着布料捏住那一颗肉做的心脏。 “反正都是天龙人的狗,换一个主人不好吗,大将?” 娜娜莉顶着一张美丽无辜的面容吐露恶劣的言辞,但声音又足够可怜。 女性的嗓音就像跃动的百灵鸟,天生自带一股娇气,只是日常被冷淡的举止所限,硬生生压了下去。 现在却百无禁忌地显露,又乖又甜,因此哪怕手指恰恰就握在年长者的脖颈大动脉上,骨头也要先死亡一步软掉。 这一句话百般讽刺,却又不仅仅是在对黄猿说。 洋娃娃不想做洋娃娃,血亲也别妄想做她的主人! 黄猿干脆半跪在坚硬的地上,恍若未觉死穴被捏住,单是笑眯眯仰着头,鼻腔里似乎都满是凛冽的硝烟味。 “哦呀~娜娜莉就想这样说服我吗?” 年轻的女性突然冷下脸,“说服?” “我才不是在说服你啊,波鲁萨利诺。” 指甲盖圆润小巧,透着健康又漂亮的微粉,手指如初春的花茎,现在轻易挂在年长者的死穴上,若有若无的痒意顺着动脉滑动。 无所谓伪装,无所谓试探,作为海军的时候,黄猿是需要捧着惯着的上司,她向来尽职尽责,任劳任怨,是最好的下属。 而眼下换了个身份说话,也理所应当不再顺着对方。 比起一张一张地和黄猿漫无止境地打牌,她更愿意直接掀了这张破桌。 “这是我的命令。” 她垂下脸,一字一句,浓密的长发彻底披散流泻,像藻叶般笼罩出一个世界,却无法遮挡凛然的神情。 女性身上特有的冷香萦绕不绝,就像丛林里的野兽,永远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如果猎物不愿意,就干脆一口下肚,全当填了胃袋。 没有缰绳的小怪物,最后是会低头,还是如愿以偿戴上皇帝的桂冠? 到底是他养了个孩子,还是她得到了利剑? ——好奇心会害死大将吗?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而对方素白的小脸似笑非笑,娜娜莉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像乍破的银瓶,要迸裂出彻骨的寒芒,眼中却烈火熊熊。 “以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的名义,波鲁萨利诺,效忠于我!” 成为她最锋利的武器,为王的前进斩杀一切敌人! ——欲望之火,永不熄灭。 怦、怦、怦! 心脏炸裂地似乎要蹦出胸膛,要为眼前的场面见证加冕。 于是他理所应当顺应自己的心意。 “那我也是娜娜的所有物了呢~” 家庭矛盾 出发前我来到墓地,这里被人悄悄用石头堆起来一个凸起。 将目光从这座简陋的坟前收回,“帽子露出来了哦。” 没有反应。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我拖长了声音,“故事书读完了吗?克尔拉?” 半晌,金黄色头发的小女孩才从身后的草丛中钻出来,我拿出手帕,拍走她身上的草渍。 “你是想献花吗?” 秀丽的脸上踌躇一小会,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点头。 我没有问她在这里做什么,也没有询问这座坟墓属于谁,她的怀里紧紧护着一捧,应该是在路上的草堆边摘下的,生嫩的花瓣舒展着身体。 “是吗…..我们克尔拉是个好孩子呢。” 我摸了摸她柔软的金色短发,“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克尔拉是这座岛上的小孩。 在我醒来后,犹如大病初愈,被一群人紧张地看管着,干脆在城镇里闲逛,整天待在广场上喂喂鸽子看看书。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克尔拉正在和别人打架。 对方是几个比她还要高大的同龄人,她以一打几,被拉住手脚就用牙齿去咬。 “大叔才不是坏人!你们闭嘴!”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看见这个外表秀美的女孩子像被愤怒的小兽,挣脱了压住她手脚的男孩们,把说话的人压在身下,以一打多,揍得那几个男孩鼻青脸肿。 “你们说一次,我就打一次!” 她高举拳头,鲜活的恼意喷薄而出。 好厉害的小女孩! 那几个男孩子流着鼻涕哭着跑掉了,她的金色头发乱糟糟,愤怒就像琥珀中的蝉,冻结在脸上。 “你的帽子,小妹妹。” 我旁观完这场小孩子的纷争,捡起她掉落在地的贝雷帽递过去。 她看了看帽子,突然扁了嘴唇,“脏了……” 刚刚还生龙活虎,现在眼泪都要包不住了。 我有一点好笑,又觉得可爱,干脆问她:“那要不要到姐姐住的地方去洗一洗呀?” 她立马警惕地看着我,仿佛马上就要变成大魔王一口把她吃下去。 我非常自觉地举起双手,“姐姐不是坏人哦?知道卖书的玛索吗?姐姐是她的亲戚。” 等等……好像坏人都这么说? 就在我还在苦恼自己是不是很像坏人的时候,她就犹豫地伸过来小手,又在我视线停留在上面时,像一尾小鱼摇了摇尾巴想跑掉。 我一把握住她汗津津的手掌,“那就走吧?” 看了看这孩子脏兮兮的一身衣服,我干脆让她在洗浴室里好好洗干净。 我慢悠悠翻着时尚杂志,“嗯,这一条项链很漂亮呢……”漫不经心在一边打了个勾,就闻见了温暖的水汽。 小孩子穿着一身才买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就像一个大型洋娃娃。 好可爱~ “怎么不擦一擦呢?” 没等她说话,我就拿起毛巾包住她的头发,将毛巾的一端笨拙地塞紧。 “要喝一点东西吗?” 话一说出口,我突然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玛琪诺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 那个时候,我常在山上山下往返,往往到村子的时候已接近暮色。 玛琪诺经营着酒馆,这个时间恰好是最热闹的时候,从万籁寂静的森林中走出,又一头栽进喧嚣。 酒瓶的碰撞清脆又响亮,村民们划着醉拳,吆喝声快乐自在。 当我推开那一扇门,走近明黄色的灯光中,墨绿色头发的老板娘就会笑吟吟地转过头来,“你回来啦,要喝点什么吗,娜娜?” “谢谢你,大姐姐。” 小孩子细嫩的声音让我立刻回过神来,她稚嫩的脸上带着略微欣喜的措手无策,就像褪去外壳的小刺猬。 玛琪诺当年也是这么看着我的吗? 时间没有过去几年,我也扮演着曾经她的角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心脏酸软。 “嗯,让姐姐来帮你来吹头发吧。” 后来我就经常能在镇上看见她。 看书的时候,她藏在椅子后面;买东西的时候,就躲在树后面;回家的路上,也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直到我又一次把她从草堆里扒拉出来,“克尔拉,姐姐的手帕都被你用光了哦?” 我接触过不少小孩,艾斯他们三个,罗和拉米,小鹿乔巴,古伊娜和索隆,还有结结巴巴对我道谢的耶稣布的儿子。 算下来,也差不多有两只手的数量。 但是女孩子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个。 所以我才会对克尔拉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和可爱小猫捉迷藏的感觉,实话实说,非常上瘾。 只是洗手帕的速度赶不上小孩子弄脏衣服的速度。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玛琪诺,路飞可比克尔拉难缠多了,可是她脸上从来看不见无奈。 “弄得这么脏,爸爸妈妈洗衣服也会很辛苦的哦?” 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脸,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突然伸出手臂,哇的一声哭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克尔拉口中的鱼人就是费舍尔泰格。 流传的消息说,他是被人类害死的,因为后者不愿意给重伤的鱼人首领输送血液。 从克尔拉嘴里,我知道了故事的开头。 “是叔叔他们、嗝、告诉了海军、呜呜呜哇!!” 自那之后,长相可爱,失而复返的小女孩和村子里的人关系就尴尬起来。 连带着和父母都不亲密,整天跑在外面。 那一天下午,小孩子又细又尖的嗓子哭得沙哑,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甜牛奶,仿佛要把所有的苦都放进去,再一口气喝掉。 思绪回到现在。 “他一定会喜欢的。”我轻拍她单薄柔弱的背脊,就像怀里护住的摇曳的花骨朵,“去吧,克尔拉。” 我注视着她的背影,费舍尔刚走,村民就告诉了海军,海军就发动了袭击。 更巧的是,前者刚好就死去了。 这是巧合吗? 费舍尔是不是真的因为人类拒绝输血而死去已经不重要了。 种族之间的偏见早已随着他的死去,在下一代的血液里更加疯狂地扎根生长。 克尔拉呢? 我回想起她告诉我的东西,还有玛索的说法。 海军赶到的时间太紧凑了,就像他们知道费舍尔泰格会经过这里一样。 这会是海军的计划吗? 真是恶毒又精妙。 我捏了捏手指,感觉到久违的乏味。 感受到衣角被拉了拉,我下意识收敛眼底的阴沉,对她露出笑意,“结束了吗?” 克尔拉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环住她的肩膀,望着面前简陋无比、只能叫做石头窝的坟堆,风温柔作响,简单的白花仿佛跟着点头。 我走的时候,费舍尔泰格的遗体已经回到了鱼人岛,埋葬在他最爱的家乡,鱼人和人鱼都自发地前往哀悼。 坐在镀膜的小船上,透过透明的泡泡,哀恸的哭声似乎还在海洋里回响。 随着上升的洋流浮出水面,笼罩在太阳下时,哭音戛然而止。 ——“那个罪恶的鱼人海贼死了!” ——“鱼人好恶心,一定有好多细菌。” ——“所以为什么要有这种种族啊。” 克尔拉的手握得很紧,恍惚间还能听见隐忍的抽泣。 我突然想到乙姬临别前的问话。 “在太阳下生活,是什么样的感受?” 背后的天翔龙之蹄依旧清晰,似乎还能闻见当时查尔马可圣船上挥之不去的糊味。 “一样的,王妃。”我说,“太阳的背后也有阴影。” “但它从来没有被玷污。” 当年在革命军船上看着的日落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它既是夕阳,也是旭日。 “祝你好运,娜娜莉。” 乙姬的祝福依旧回荡在耳边,我按住克尔拉的帽子,就像一个开关,她又一次涕泗横流。 “哭出来吧。” 我告诉她,“因为自己的无力而难过、因为大人的选择而愧疚、因为不知如何面对而惶恐。” “这意味着你选择了面对现实。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品格。” 她的眼里是不断哭泣的蔚蓝色大海。 “不要去恨……克尔拉。” 我望着空中掠过的飞鸟,自由的羽翼在云层中划过。 城镇的大人想要从海军手里保护克尔拉,所以做了交易,告诉了他们费舍尔的下落。 “大家一辈子生活在这座岛上,接触最多的就是不请自来、烧杀劫掠的海盗,而读过的报纸和影像电话虫也都告诉他们,鱼人是错误和邪恶的。” “偏见就是这样形成的,人也是这样被塑造的。” “让眼泪成为你的力量,去改变他们的想法,改变这个世界。” 我低着头,弯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让他为你骄傲吧。” 费舍尔泰格不会后悔救下你,因为他的想法从来和我们一样。 ——这漫无止境的彼此仇恨,如果能停止就好了。 这是离开前我和克尔拉的最后一次见面。 当我坐在前往香波地的船上时,不出所料地又一次看见了自己的通缉令。 “复活果实欸!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吗?” 同行的商人兴致冲冲和我讲道。 我看着悬赏令上的照片,那个时候脸色苍白得像鬼,蓝白条纹的病服就像麻袋一样套在身上。 这又是什么时候抓拍的?海军的摄影师还真有才。 “不光是政府,光我知道的就好几个大海贼都在找,万国的BIG MOM派了好多属下!” “就连最近风头正胜的红发,之前也在重金买她的消息啊!” 一连从健谈的商人口中知道许多八卦传闻,我扬了扬黄色的悬赏令,黑色的数字显眼刺人。 ——赏金二十亿四千万,ONLY ALIVE。 [声望:121600→192000] 手术果实价值五十亿贝利,复活果实翻个倍似乎也很平常。 我饶有兴致地用指尖点在黑色的粗体大字上。 天龙人死了,死命镇压,奴隶跑了,无人关心。 反而放出这个消息来。 复活的天赋为什么会被知道? 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将目标锁定在V.V身上。 看来这位血亲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我回想到他的攻击方式,一直以来悬浮在心中的猜想浮出水面。 ——他会不会也是Geass的持有者? 作为Geass能力者后裔的布列塔尼亚皇室,本身便具备着比常人更高的资质。 这是隐藏在千百年历史中最深的秘密,核心成员也只知道只言片语。 唯有帝国的掌权者知道一切。 莫名其妙留下影像,莫名其妙加入天龙人。 恐怕都是用了Geass的力量吧? “那个、科尔小姐……” 一旁传来商人踌躇的问话,“……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喉结明显地滚了滚,说话间支吾起来,“啊,你、您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很威严呢。” 明明是可怕吧。真是难为他了。 我失笑,“没有哦,您的内容非常有趣。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讨厌的亲戚。” “违背家族,推行错误的道路……” 通缉令折了几下,飞快变成一只灵巧的千纸鹤,我举起它慢慢端详。 这个世界其他人的想法、上层的举措,我都无所谓,因为它终究会被我改变。 但V.V不一样,同是异世界的来客,他理应知道布列塔尼亚的意志。 并且遵循。 “不知廉耻地退居他人之下……成为走狗……真是有趣的选择呢。” 商人擦了擦流下的豆大汗水,语气不知为何地恭敬起来,“所以您,您打算……?” “哦,没什么。” 眼镜遮住了大半神色,我突然想到正在勉强和父母修补关系的克尔拉,想到从前反对哥哥统治,被变成仆人的旧皇室成员,想到修泽奈尔面不改色的指令,于是我按下毁灭整个皇都的按钮。 这是罪孽也是血债,所以哥哥殉道用生命偿还,而我和修泽奈尔终生为和平奔走。 它属于我和哥哥共同的意志,是帝国机器冰冷无情的运行铁则,所有贵族,所有布列塔尼亚成员,所有官员,只要他们仍旧生活在太阳的照耀之下,便理应听令。 “常见的家庭矛盾而已,我会解决。” 童话故事 香波地群岛是梦幻的中转乐园。 我站在甲板上抬头,凉意窜上小腿,顺着脊椎骨一路上沿,而泡泡的透明外壳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虹光。 “真美丽啊。” 我曾见过落日中的王庭,余晖笼罩着帝国的山脊与湖泊,堡垒立于苍天,机甲骑士迎风而立,巴别塔轰然坍塌。 即便如此,香波地的美依旧无可替代。 这是绝对的自由之地,均分光明和阴影,共享绚烂和腐败。 将海洋的融汇万象与翻脸无情组装,就构成了具象化的混乱伊甸园。 告别一路上贡献了超额热情的商人,带着从他口中问到的消息,我拎起皮箱,真正踏上这片红土地。 人群熙熙攘攘,我混在其中,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无二,最后在龙先生给出的酒店地址住下。 我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拿着才买的报纸,打开门后扫视一圈,才慢慢坐在沙发上。 [任务·会面] 任务描述:有人迫切地想同你见面。请务必保证安全。 任务要求:成功会见(0/1) 任务奖励:空哨x1 这是我此次行程的目的之一,龙在信中却只字未提。 “他知道你居住的酒店,到时候会来找你。” 老师这样发话,我也只有按耐下不安,专心等待。 “惊爆!海上皇帝争霸赛:第四位海上皇帝之位,究竟花落谁家!” 题目噱头十足,的确算得上惊爆。 报道描述了红发海贼团自进入伟大航路后,在新世界高歌猛进的辉煌历史,又详细补充了他们在乐园的战绩。 “好厉害,原来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我感叹着细细读完有关他们的报道,记者的笔法风趣幽默,倒也不是在胡乱瞎说,在我兢兢业业充当世界政府恼人又无法切掉的肿瘤的时候,曾经的旧识们也在大展宏图。 海贼耀眼的红发,似乎还能浮现在眼前。 难以掩盖的愁绪突然裹挟而上,大海本就聚少离多,我也不是曾经哥哥不在,就用语音日记录下零星寂寞日常的无忧学生。 可离别永远是沉重的,电话虫的信号无法跨越太广,海鸥的翅膀无法飞跃所有的海域。 “也不知道艾斯他们怎么样了……” 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啪得一声戳破了一直以来的泡泡,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和报纸上笑得肆意的香克斯一伙人形成鲜明对比。 “龙先生也真是的,竟然就把我一个人派过来……”嘴里嘟嚷着打哑迷的老师,我继续阅读下面的新闻。 “‘克洛克达尔大人的沙子是束缚我魂灵的爱神之箭,一眼万年’,阿拉巴斯坦的七武海是这种性格的人吗?” 我试着朗读这首诗歌,文笔零分而情感过于溢出,于是脑海里浮现出五官肃杀、嘴咬玫瑰的七武海,用沙子攻陷女人的芳心。 “简直就是明星啊,这个男人。”我喃喃自语道,继续往下看。 ——女星尸体不翼而飞?!粉丝留言:辛朵莉是永远的天使。 ——世界会议您想知道什么呢,小编也很想知道呢。 ——海军速报!盘点那些值得一嫁的金龟婿! “这种东西竟然还有市场吗……” 特别是最后关于所谓海军金龟婿的盘点,在知道还有这种八卦榜单的时候,我还挺迷茫的。 索拉就是这种新闻报纸的支持者,她曾经认真地告诉我虽然库赞也榜上有名,但让我别头脑发昏出演茱丽叶。 当然,想起最后海军的表现,我觉得索拉言重了。 我拿的哪是茱丽叶的剧本,我想,分明是希斯克利夫,而库赞是小半个倒霉的凯瑟琳。 希望他以后不要有阴影,我真切地祝福着不知在哪的海军,这种感情体验也太糟糕了。 抛开这些私人问题不谈,我觉得革命军内部也可以出一份这样的报纸,凝聚共识,娱乐大众,甚至可以这么起标题。 ——震惊!某首领脸上的纹身竟然是鞋印! 谁让龙先生竟然是卡普中将的儿子,说不定就是铁拳卡普揍出来的呢? 默默将这个想法记在心里,我抬起头,僵硬的颈椎不满地发来抗议,晚餐的热气都已经被吞噬干净,落地窗外星星点点。 香波地的各区域靠数字分类,附近恰好就是繁华的商业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们三两成群,小孩牵着母亲,情侣嬉笑嗔痴,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街边突然传来小孩子的欢呼,我顺着声响移动视线,发现是海洋战士索拉的电话虫影像演出。 罗一直很喜欢这部漫画,他的收藏里当之无愧地拥有精装全集,并且如数家珍。 想到这里,我来了兴趣,于是站在外围饶有兴致地同一群小孩当起了观众。 北海的正义伙伴又一次打倒了邪恶的文斯莫克,海鸥站在头顶,雪白的大翅膀傲然扇动,经典戏码永远让人百看不厌。 “火之犬也要开始售卖了欸!” “真的?但是我最近才买了猴珠的玩偶……” 放映结束后,店家将周边卡片摆在门前,天真烂漫的孩子们排着队伍掏出硬币,就像几百只百灵鸟一样绕着说个不停。 “希罗,你不买吗?” 我注意到名为希罗的男孩,头发乌黑,衣服发白但整洁,面容俊秀的脸上充满了渴望,但最终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不了,我要给米其亚买一双鞋子,她想要很久了。” 他眷恋不舍地将店家摆出来的玩具看了又看,还是摇了摇头。 “米其亚是你的妹妹吗?”我冷不丁开口,小男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犹豫着点头,“是的,大姐姐。” “你是一个好哥哥呢。”不知道在对谁感慨,我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掏出硬币,“既然这样,你愿意替我工作吗?” “我是一个撰稿人,喜欢收集各种各样奇怪的故事,只要是你觉得有趣的信息都可以告诉我。” 面不改色地编撰着职业,将医学投稿变成八卦小报,我看着小男孩圆润的眼睛。 “我会根据你的消息价值支付钱款,最低10贝利,怎么样,有兴趣打这一份零工吗?” 希罗重重地点点头,等他们的影子也消失在街头,刚刚忽悠小孩自己是撰稿人的心理作祟,我看了看,随手翻开店家摆放在一边的《海洋战士故事集》看了起来。 “在遥远的国家,有一个以制作木偶着名的、戴着高高礼帽的匠师。据说,他的作品能够拥有自由的灵魂。” “有一天,国家的统治者召见了他,要求他做出世界上最精美的小鸟,‘我要她拥有最清脆的歌喉,最曼妙的羽毛,最华丽的舞姿。’” “匠师想了想,对国王说,‘那么,我需要您花园里最美的一朵花。’” “国王慷慨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在他的花园里,玫瑰和蔷薇束成一团,百合与山茶竞相开放。” “‘玫瑰怎么样,这是国王的玫瑰。’侍从说,匠师看了看,摇摇头。” “‘那么百合呢?这是国王亲手栽种的花种。’匠师继续摇头。” “‘唉,匠师,那您是怎么想的呢?’” “匠师想了想,说:‘她不必有玫瑰的娇美,不必有百合的馨香,不用在花瓣上喷洒清晨的露水,也不需用丝绸做妆点。’” “就在这个时候,匠师突然注意到宫墙下的灌木丛,那里盛放着许多栀子花,于是他说道,‘她只需要这样就很好。’” “‘匠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侍从说,‘这样的花再普通不过了,随处可见,连路边的老妇都能随便扯下几朵来戴在发边。’” “‘那不是更好吗?’匠师回答,‘她的花瓣馥郁洁白,开开心心地盛开。’” “‘你只需要五贝利就能在街边买上一打,装饰在家里和鬓边,枯萎后也芬香依旧。你觉得这是廉价吗,我的朋友?我觉得她棒极了。’” “匠师小心翼翼地摘下这些花朵,用她平和而快活的核心,作为小鸟的灵魂。于是洁白的尾羽划过天边,她可爱又活泼,爱唱歌也爱跳舞。匠师无比欣喜,将礼帽也送给她做床,赞美她有一颗美丽的心脏。” “可是国王并不满意,‘她的尾巴应该是黄金,她的歌喉理应只为我一人唱歌。’国王决定处死匠师,为他违背自己的意愿。” “匠师死后,国王回到金黄的宫廷,唯有鸟儿始终在天空中盘旋不肯离去,悲鸣声凄婉动人,听闻了消息的人们也跟着流下眼泪。” “泪水落在土地上,数不清的花在竞相中盛放,在惊呼声中,有人看见匠师变成了另一只鸟,在国王的追捕声中,和那徘徊的造物一同离去了。” “后来,残暴的国王进了监牢,人们于是打造了匠师和鸟儿的雕像,立于王城广场的中央,流浪的画师听闻了这个故事,他说,” “‘——自由的小鸟战胜了死亡。’” ……? 简单的童话故事让我目不转睛,血液埋在骨肉之下,跟着心跳一同加速。 灵醒的第六感哔哔作响,我后知后觉地往回翻,标题加粗的黑字仿佛吃了跳跳豆,一蹦一跳地砸到视网膜中,从天灵盖开始的颤意飞快窜往全身。 ——《自由鸟》 ——撰稿人:波可娜娜 “……拉、拉米?” 小丑来信 当我回过神后,已经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了。 床上散落着今年印发的几本《海洋故事集》,其中署名为波可娜娜的作者名下,还有额外三篇故事。 《雪城王子》、《心脏茶话会》、《小红花传说》。 我看着第一篇故事里描述的傲娇又早熟的小王子,热衷波点帽子,讨厌面包和梅干,光明正大地喜欢毛绒绒和纪念硬币。 嗯,指向谁已经很清楚了。 波可是我幼时给玩具熊取的名字,娜娜是拉米玩偶的昵称,我曾经和小姑娘一本正经地交流过自家宫廷里的传说,而故事的意有所指不要太明显。 拉米应该还没到能写出这些故事的年龄,而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一份温柔,一个美丽爽快的身影浮现。 理应是罗的妈妈,爱莲娜夫人的手笔。 我下意识想到自己的任务。 这会是一种巧合吗?或许爱莲娜夫人就是喜欢上了写作,把一腔热情冠以儿女和他们的好朋友身上。 我重新读了几遍这些故事,《雪城王子》是流浪的小男孩在朋友的陪伴下去往快乐乡,《心脏茶话会》是小孩子们的心脏坐在一起畅谈未来,《小红花传说》讲述了一艘快乐的潜水艇立志成为战士索拉的伙伴。 比起传递秘密信息,更像是在用故事隐晦地告诉我他们这一路的经历。 有了新朋友、新的家、还有一艘船,自由而快活。 “你的船不会真的叫小红花号吧。”我对着虚空调侃,雪白纸张上印着的卡通绘画笨拙地回答。 “等下次见面再笑你好啦。” 第二天是早先预约好,需要去香波地医院做检查的日子。 基因病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导致我目前所有能用的能力,包括三色霸气在内都不敢轻易使用,深怕那象征死亡的进度条在天赋升级成功前加载完毕。 自己先前做的简单检测也难以支撑对病症的分析,还是要去大医院看一看。 冷水扑在脸上,我终于清醒过来,打开久违的面板。 姓名:娜娜莉·兰佩路基 身份:革命军 称号:白色魔女 年龄:16岁 体力:4155 智力:1001 魅力:1000 武力:8120 天赋:蜂巢之血、戈耳工血管(升级中)、绝对命令之力 成就:29200 声望:192000 悬赏金:二十亿四千万 资金:30万贝利 物品:神奇白袍、珍贵相片、乌苏拉魔药、记者的眼镜、芙蕾雅 帝国宝藏图在索拉手上,他们至今仍在航行,没有半点音讯。 能力不能使用,只有让芙蕾雅和体术来当保安。 所以龙才说让我安心静养,如果贸然出头,在玛丽乔亚虎视眈眈的当下,恐怕我会应对得非常吃力。 烦躁只出现一瞬就被我抛之脑后,冷水顺着脸颊滑落,光滑的镜子表面映照出下一秒就会被忽略的面容。 香波地医院是一座堪称宏伟的建筑群,等候大厅呈倒立的U字型,一同等待的人还有几位青春靓丽、来做疗养的女性,我随意翻着书架上的杂志,耳朵却不可避免地捕捉到她们正在交谈的内容。 “听说是任务失败了,已经在这里养伤养了几个月呢!” “这种也还算金龟婿,你要不要试试看?” “才不要呢!我才不喜欢这种类型!” 欸,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少将……任务失败? 想了想,我展开报纸,转身故意询问着:“那个,请问你们谈论的,是不是卡梅伦少将呢?” “卡梅伦?不是哦,小妹妹,你记错啦,”有人纠正我的说法,“是卡达鲁。” 卡达鲁。 我将这个姓名在脑海里搜索,最后在所谓的金龟婿榜单上成功对应人头。 ……果然,这个世界上一切八卦都是错放位置的情报。 原来是本部的少将啊,我想着,是什么任务才能导致他失败呢? “啊,我的记性一直以来不太好,”对着热情的大姐姐们露出羞怯的笑容,“不过少将能休养这么长时间,海军的大人们真是体贴欸。” 她们看了看四周,神秘地比了个嘘,“才不是呢,据说卡达鲁少将会被调职到分部去哦,分明是被放弃了。” 我瞪大眼睛,“怎么会?卡达鲁少将的上司也这么认为吗?” “波鲁萨利诺中将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也很无情呢,小妹妹。”她们慷慨地分享情报,“你这么可爱,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他玩玩呢。” “……哈哈,”我随便应付过去,“谢谢姐姐们的提醒啦。” 结束了和热情的大姐姐们的聊天,我又等了一会,才被护士领着去见了医生。 “像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医生看着报告,百思不得其解。 “报告里显示数据正常,血液检测也一切正常,恕我直言,科尔小姐,请问您吃过任何与恶魔果实类似的物品吗?” 我老实地点点头,医生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很抱歉,如果想要有进一步的了解,恐怕您需要观察治疗一段时间。” 我委婉地拒绝了医生的建议。 “没关系的,”穿着虎皮长靴的护士安慰着我,一路将我送到电梯口,“你还可以找一找恶魔果实能力者。” 护士小姐面容姣好,十厘米的虎皮长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也不见声音,她的话语悠悠从前方传来。 “我的姐妹在白胡子船上当过护士,她说白胡子的副手,能够治疗别人的伤口。” 白胡子?我检索脑内资料,作为海上皇帝之一的爱德华纽盖特,副手的确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 “想让不死鸟出手的话,可能性很小。”对方娇美的脸上露出闪亮的笑容,“但是!金钱就可以战胜一切哦!” 她替我按下按钮,黯淡的红色慢吞吞地亮起,塞给我一张名片,“打个电话问问她吧,说不定幸运女神会降临哦。” “加油吧!小妹妹!” 手上的名片写着一串电话虫号码,口袋里被她硬塞的糖果装满,儿科门诊为了哄小孩子,还做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卡通角色形象。 我拆开晶莹的糖纸,可爱的甜味弥漫口腔,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的确是被当做小孩子来哄了。 这或许也是高魅力的体现,毕竟眼镜能挡住的只有外表,一路走来,总能遇见好心又热情的人。 我站在立方体中,手里握着检测报告,回忆着医生的说辞。 DNA是需要放大几千万倍才能被捕捉到的东西。这一点上,恶魔果实的存在却让人类科技变得累赘。 所以护士小姐才会这样说,如果科技没有希望,那就转身投向异能力的怀抱。 不死鸟马尔科,持有的幻兽种果实能够让他释放青炎进行治疗。 这方面来看,他的能力和我所拥有的蜂巢之血非常相似。 大海上奇迹那么多,具备治疗能力的恶魔果实也不少,光是我知道的多弗朗明戈的线线果实就是如此。 后者在我们逃离前,已经能浅显地对伤口进行缝合了。 我还曾在他的书房里发现对方列下来的一系列能力称呼,多弗朗明戈饶有兴致地挨个取名,被我看见了也要代表性警告不许说出去。 然后转眼就被进来打扫房间的baby5说漏嘴了。 活该。 “叮。” 沉闷的声音响起,我一下子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沉浸在回忆里,连电梯停顿的声响都能一下子吓到。 厚重的铝门从中间裂开,走进来一个极为高大的人。 一身正装打扮,眼前挂着时下最流行的高定墨镜,在医院也戴着礼帽。 是一个极为讲究,甚至时髦的男人。 过于讲究的打扮让我一瞬间就认出对方是谁。 传说中风流倜傥、金龟婿榜上前三的本部中将波鲁萨利诺。 他似乎还算明星角色,报纸上专门介绍了他佩戴的高定墨镜,不知道是在打广告还是在吹捧,可我眼下的确没有力气去关注这位前途无量的中将的太阳镜有多迷人。 立方体里的空气没有凝固,只是身处炸锅一般升腾,我垂下眼,刚刚还在活跃的思维也变得粘稠,模糊不清的地板无法映照出模样,只有暗自倒数自己的心跳音。 这短短的几层楼,十几秒时间,就像被拉长的年糕,让人呼吸都要下意识放轻。 库赞上报海军的资料包不包括这副眼镜呢? 现下能依托的只有外物了,我想。 “叮!” 无机质的电子铃在这一刻格外让人安心,我目送他迈开长腿,潇洒地走了出去,这才发现手上的袋子把手已经被捏成一团。 光是待在同一个空间,气势就这样摄人,真是可怕的男人。 现在的空气才算真正的自由。 不过和库赞还是有着共同之处,我回忆第一次见面,奉命审问所有奴隶的海军同样用自己的恶魔果实能力,逼得人差点应激。 不愧是本部精英……我还差得远呢。 坐上泡泡车回程的路上,我盯着外面穿梭的风景,思索接下来的动向。 一开始对小男孩所说的撰稿者也并不算谎言,既然要进行医学交流的任务,我也打定主意要将各个期刊文章都读遍。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互联网,便捷快速的交流也并不存在,只有依靠传统的纸笔。 难道还要发展几个笔友吗?我被这个想法逗笑,这样的话还不如去找罗,手术果实的小天才一直是最好的拍档。 我停下泡泡车,打开房间的时候却突然停住脚步。 内屋整洁依旧,我打量着四周,软底皮鞋的声音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套房结构是一个倒转的‘品’字,左侧是会客室,右侧的两个房间则分别是卧室与书房。 红木的墙壁挂着高深莫测的妇人笑容,繁复的蕾丝方巾垂在桌边,入门的玄关上挂着我的外套,茶几上零散着好几本《海洋战士故事集》 一切都很正常,小刀却悄无声息滑出袖口。 哪里不对劲,我想,明明没有别的气息,第六感也没有发出警报,但下意识地还是握住刀柄。 我走到中央,假装无事发生一般翻阅着桌上的杂志,014期,15期,016期,突然,手上的动作停滞。 背后的空气悄无声息,我猛地低头转身,将来人撞到在地上! 这个人身型高挑,因此用双腿压住的并非胸口,结实的大腿被我死死抵住,刀柄从善如流滑落,刃锋正要刺出,却骤然出现一只手。 我连忙转换方向,地毯绒毛连同发丝一块被斩落,帽子上的红心也跟着垂在手边。 “为什么要拿手来接呢!” 我略带恼怒地注视着身下的人,灿烂的金发,如同琥珀融化的眼睛,糊涂的、许久未见的、明明差点被刺伤却依旧对我露出笑意的。 ——第017期《海洋战士故事集》,作者波可娜娜,第46页,《小丑来信》。 “好久不见,娜娜莉。”他笑着说。 阳光透过玻璃窗挥洒光芒,我双手撑在温热的胸口,心跳声温柔而平和。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着这个姿势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罗西。” 相似特质 “所以,罗西加入了革命军?” 我躺在沙发上,询问老老实实收拾房间的罗西南迪。 距离密尼翁岛事件发生也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但我却觉得恍若隔世。 “只是替龙先生做一些事而已,”罗西南迪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看见桌上的故事集,“原来爱莲娜夫人真的写了啊。” 一听他这么说,我就来了精神,凑过去问他:“所以,罗他们都在哪呢?” 罗西南迪想了想,他没有穿以前标志性的皮草披风,脸上也没有用彩妆涂抹滑稽的妆容,就像一个英俊的普通青年,坐在沙发上讲故事。 “我从头和你说起吧。”他说道,“你回去之后,我和罗去了一个叫欢乐镇的地方,那里民风淳朴,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住了一段时间后,爱莲娜他们也来了。” “爱莲娜夫人说你曾经给过她革命军的联络方式,所以之前一直被龙先生的手下暗中保护着。” “一切顺利后,我就一直在外面奔波。” 我静静听着他讲述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认真地准备自己的生活。 “罗西,你来香波地是因为多弗朗明戈吗?”我冷不丁地开口。 罗西如今就站在我面前,但如果不是天赋的存在,我和罗便只能看着他死去。 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不能用‘这不是没事吗’做借口的。 多弗朗明戈必须付出代价。 他曾经说过,从北海进入颠倒山,逐步转移据点,来到新世界。 香波地作为必经的中转地,自然会成为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事实上,我在来香波地的船上,就特意询问过这方面相关的情报。 ——“香波地的中介贩子?啊,他们都是见血就吃的鬣狗,不过如果是您的话,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堂吉诃德,这个名字最近在我们圈子里可是很火呢,餐饮、赌博,呵呵,还有一些您这样的淑女不应该接触的东西。他们的老大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多弗朗明戈做生意,都是在当地的据点为中心开拓交易网,他在北海遵循这个样板,香波地也是一样吧。” 我回忆着他的生意模式,抬头看向罗西,“所以,他在香波地的据点是?” 罗西予以苦恼的回望,“龙先生说了,不让你参与进来的,娜娜莉。” 我扯动他另一边仅存的红心绳索做发动器,“罗西,罗西,” “你不说,我也还是要跟着你的呀!” 或许是回想起曾经私自跟着他抢手术果实的事情,罗西南迪没辙地用那一双可怜真诚的眼睛给出回答,“你得听话?” “我想我才是我们三个里最靠谱的那个,柯拉松先生。” 对于他哄小孩一样的态度,我果断翻出旧账。 也不知道是谁在烤红薯的时候不小心点燃外套! “拍卖场?” 人口贩卖根本无法禁止,从他口中得知这个词语的我厌恶地皱起眉头,“啧,糟糕的家伙。”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曾经对方交与我的密报,里面记录了多弗朗明戈与北海各位大人物的交易记录,是罗西卧底几年以来的成果。 回到正确的时间线后,它就一直在我的衣服内袋里放着,不知道要交给谁好。 “没关系的,我脑子里都还记着那些东西,在离开前已经交给总部了。” ……离开? 我突然想起来,罗西应该是海军的人。 奇怪,这早就是我知道的事呀,但是一看见他就忘掉。 “等等,你离开海军了吗?”我迷茫地问。 “我都在给龙先生做事了,你说呢,娜娜莉?” 他投过来的目光好笑又无奈,就像注视自己年轻的小妹妹。 “谁让我下意识以为罗西是我们这边的人。还以为你当海军卧底去了呢。”我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个理由。 “……本部一定有像我们一样,知道你改变了时间的人,”罗西顿了顿,缓慢地说着,“我如果还活着,恐怕会被当做实验体一类的观察起来吧,那就太可怕了!” “……”我将目光挪到茶几上的杂志中去,封面的海鸥展翅飞舞着,“我能感受到你在说谎哦,柯拉松先生?” 每当我这么称呼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或真或假的嗔意。 红心柯拉松,可以在冷血的海贼团里做完美的卧底,但是卸下伪装也只是温柔到笨蛋的家伙。 他咳嗽了几声,似乎在转移注意力,“说起来,娜娜莉的眼镜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是可以伪装的道具啦。” 摘下眼镜,我甩了甩有点凌乱的头发,想到对方也是潜伏人员,干脆靠过去将眼镜递给对方。 “罗西要戴戴看吗?” 他似乎不习惯这样突然凑近的距离,俊秀的脸浮上一层薄薄的热意,“啊,不用了!我习惯化妆了哈哈哈!” “是是是,口红都会涂错的罗西南迪。”我重新将眼镜戴在脸上,对方就像松了口气似的,提出新的提议,“要一起去吃晚餐吗?” 我瞥他一眼,心中略有好笑。 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如果菜单上没有莴苣和卷心菜的话,柯拉松先生。” 还有太多东西没有说,但是我们并没有去谈,比起情报,还是先专注眼前与重要之人的再会吧。 “两位客人,这边请。” 侍员将我们带到最里面的小桌,悠扬的琴声透过层层人群,传到耳边时已经过滤成若有若无的模样,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桌布上摆放着餐具和鲜嫩欲滴的白玫瑰。 “上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是罗的生日。” 我用指尖感受花瓣娇嫩的触感,“明明也才过了一年,为什么感觉已经很久了呢?” “罗也很想你,他现在卯足劲在锻炼呢。”罗西南迪说着,作为一名刚刚上任的情谊中间商,他显然是其中的翘楚。 “真是不可思议。”我撑着下巴,“我还以为要过很久才能再见呢,比如你在海军船上看见我的通缉令啊什么的。” “通缉令的话,我们都有。” 他将破了一半的帽子放在酒店,柔顺的金发贴在脸颊,在暗灯下也成为光源的一种。 “爱莲娜和拉米收藏了一打。” 被他这么一说,曾经的羞耻感又爬上脸,“呜!那个称号太奇怪了啊!罗一定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罗在准备努力超越你呢。” “?那我可是他的前辈!”我就像从迷宫里终于找到出口,被罗西南迪启发的思路直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我现在也算超新星了吧?” 回忆着伟大航路的说法,“悬赏超过一亿就是超新星,我可不会等他。” “你们两个真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小羊排被端了上来,微焦的皮层被餐刀利落切开,露出鲜嫩的内里,入口多汁柔嫩,黄油让口感更饱满。 罗西说着,“罗也让我告诉你,他迟早会追上来的。” “罗西好像信天翁邮差哦,”我切下羊排填补味蕾,“所以,爱莲娜夫人写的故事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嘛,是拉米的主意。”年长的男性回忆起当时的鸡飞狗跳,露出招牌笑容,“‘想看哥哥的故事’,这样的说法罗也没办法拒绝吧。” “不愧是好哥哥啊,罗,”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玩,没法拒绝妹妹,于是成功变成儿童冒险故事的主人公,“说不定还会被画成漫画呢。” “不过其他故事又是怎么回事?”我想到直接被柯拉松带进房间的最新一期杂志,当时感受到的不自在就是因为如此。 “咳咳,”罗西南迪又假咳了几声,“主要是爱莲娜夫人,对我们的经历很感兴趣。” ……儿童故事主人公的小伙伴原来是我啊。 “她也想用这种方式试着告诉你,我们很安全,毕竟你不是有年幼的弟弟吗,爱莲娜夫人说或许你会给他们订这种杂志也说不定。” “艾斯他们,”我哽了一瞬,“更可能把杂志当柴火。” 随即而来的舒芙蕾柔软如云,入口即化,甜食赋予了与热量同等的快乐,甜度恰如其分,大脑连同胃袋一并发出叹慰,连思维都变得懒洋洋。 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最轻松快乐的一顿饭,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甚至放纵自己喝了几杯甜酒。 “真的不会喝醉吗,娜娜莉?” 我摇摇头,“才不会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们离开餐厅,夜色给街道罩上月华的笼子,泡泡依旧悬飞在天,一如许多双透明的瞳孔注视着匆匆生活的人们。 我和罗西并肩走在人群中,与来来往往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昨天我还是一个人在这里呢。”我感叹道,拉住对方的袖子快步往前走,“就是在这里!看到了你们哦!” 杂志有序地摆放在摊前,衬衫袖子被捏成一团,“差一点就错过了……太好了!” “虽然今天就遇见了罗西,不过能早一点知道你们平安无恙,真的太好了。” 要最早越好,只有这样才是最佳赏味期。 就像一年前的那些日子,我拉着罗西南迪一路走一路说,酒精让肾上腺素和神经元一同舞动,连感情也像啤酒杯里的白泡沫,马上就要溢出。 罗西顺从地跟着我的步伐,充当最有耐心的听众和最好的同行人,“你喝醉啦,娜娜莉。” 周边的喧嚣骤然消失,迟钝的大脑让我开口:“怎么突然用上能力了呢?” 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慰,罗西的面容变得模糊,他的声音温柔又安静,“因为你在说话呀。” 我哦了一声,拉着他一路走,嘴里也在颠三倒四地说着。 “我讨厌离别。” “嗯。” “爆炸真的痛死了。” “嗯。” “我觉得我好厉害。” “嗯。” “……罗西。” “怎么啦?” “我有一点怕。” 头发被轻轻按住,我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口,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化下安静地流出。 对自己能够解决这场痼疾的自信,和对不良于行的痛苦并不冲突。 大概是太痛了,所以回忆起碎片也要下意识地瑟缩。 理智说,这样的情绪是正常的,过往的病人也曾诉说类似的烦恼,如今将这一份经验放在自己身上,也有把握处理。 只要用甜食、任务和信念填充内核,再用沙漏计算时间,总能和平消化。 但或许今天的酒很好喝,或许半年以来终于有人能诉说。 “我好累啊,罗西。” 靠在对方宽厚的肩上,似乎又回到狼狈但安心的童年,哥哥稚弱的肩膀就在身下,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只要几秒、几秒就够了。 让我卑劣地寄存自己的软弱吧。 静寂果实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好好睡一觉吧,娜娜莉。” 我听见有人这样说,“我们都在这里。” 海军榜单 “大抵就是这样,”电话虫的另一边,名为蒙奇·D·多拉贡的男人嘱咐道,“那孩子早熟,心思又重……就拜托你了,罗西南迪。” 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两人的命运轨迹有微妙的相似,曾经的海军成员都是为了各自的理念摘下勋章。 堂吉诃德·罗西南迪,曾经的姓氏早已跟着那一声枪响死去,他幸运地被养父养育长大,顺理成章地加入海军,在正义中继承了父母温柔的天性,又怀揣着对唯一亲人的复杂心绪,成为柯拉松。 堂吉诃德海贼团被多弗朗明戈用家人之名聚集,兄长是天生的暴君,在武力和心灵的双重层面同时操控部下。 “我们是一家人。” 当多弗朗明戈这样说的时候,罗西南迪总是咬着烟头,一言不发。 这个世界擅长孕育怪胎,堂吉诃德的麾下也是其中翘楚。‘家人’或许是怪胎们某种心照不宣的归属。 他却不是其中一员。 后来加入的两个孩子也是如此,他们自成一个小世界。而罗西南迪终究和他的哥哥是截然相反的人,冲动的不忍让他对着养父撒下第一个谎言。 于是这个世界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变成三个人。 和罗的沉重戾气不同,娜娜莉是一个格外体贴的女孩,但过分的体贴通常指向异常,当罗西在篝火前对她诉说多弗朗明戈弑父的丑闻时,那孩子却仿佛陷入回忆一般。 平静、冷淡、漠不关心,似乎在回忆与自己有关的血亲,但存在的同理心依旧让她对着罗西露出柔软的表情。 小大人再怎么成熟,对真正年长的成人来说也只是小孩而已,罗西南迪从来没有过问她的过去,作为成年异性,他比谁都注意和对方相处的界限。 他想总有一天,她会敞开心扉 而后面的事情也足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罗西南迪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是死了,但心脏却依旧跳动着,从来没有一个叫娜娜莉的女孩子,但她留下的余额却丰裕动人。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第一时间,罗西南迪就做好了决定——笨手笨脚的外表下,同样是一颗与他的兄弟相似却不同的、如壮士断腕般的决心。 如他这般拥有记忆的高层必然不少,如果他回到海军,那么层出不穷的手段将会被用在挖出娜娜莉的身份之上。 在小鸟的羽翼还没丰满的时候,大人就要承担应有的责任。 “我们该走了,罗!” 欢乐镇是一个平和的地方,人们安居乐业,热情好客,爱莲娜他们也陆续在这里扎根,罗结识了发明家沃尔夫和新的伙伴,而罗西南迪联系了名义上可以称作前辈的龙。 大海上的通讯是困难的,他们也只能陆陆续续得到外界的消息,罗西南迪将记忆里的密报交给了本部,他年少的时候以自己的职业为豪,但如今已有更需要他的道路。 那是他最后一次同战国先生联络。 “罗西,我替你骄傲。”战国这样叫他,“以及替我感谢她。” 没有血缘,也同样互相牵挂,互相包容,互相保护。 这是罗西南迪心中“家人”的定义。 再一次接到龙的电话,罗西南迪刚刚结束追踪,直到脸上一阵凉意,他才惊觉是下了雨。而刚刚他竟然一直站在昏暗的小巷中,淋着小雨听完前因后果。 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而他却后知后觉地长吐一口气。 龙拜托他去往香波地,新一轮的通缉终于点明身份,革命军也要顺理成章地沉寂,“她会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这位敏锐的革命军首领说道,从不让人担心的孩子声名显赫,平民都对革命军的行动自发支持,但他却始终担忧着。 “身边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了,多谢。” 龙的性情不同于蒙奇家的另外两位,他严肃多思,总是能够替自己年轻的学生提供妥帖的帮助,但作为首领,他也无法随便扔下手上的活动,于是罗西南迪接过这个任务。 这是中佐最急切、最心酸、最担忧的一次执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背着少女慢慢走着,假装没有发现对方还醒着,“偶尔也依赖一下我们吧,娜娜莉。” 小动物般的含糊声轻轻响起,罗西南迪脸上带了笑意,手握成拳头,优秀的臂展让他能够轻松地揽住。 一年多不见,对方面容长开也长高,在他心中却还是以前倔着脸假意威胁的小孩。 他的心陡然宁静下来,冷淡又如何呢,反正世界盛产怪胎,她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 他们两人在血缘问题上或许各执一词,但坚硬而清澈的心却宛如同根同源。 ——最亲密的血亲,也要拔刀相向。 罗西南迪温柔谦逊,所有接触过他真实面貌的人都会喜欢他,他真切地对待这个世界,也真诚地希望一切都好。 但现在,至少现在,在这个香波地的夜晚,他背着少女慢慢地朝前走,心里却闪过并不正义的念头。 如果你能像普通的女孩子,委屈的时候就大哭,抱怨的时候就撒娇,不用背负压力和重任,不用成为希望和旗帜…… “度过普通快乐的一生。” 我将脸埋在对方的脖颈,上一次听见相似的说法是在什么时候呢? 这样简单、天真,但是干净又可爱的愿望,从他的口中说出,竟然会让人又有想哭的欲望。 “所以爱莲娜夫人的故事,绝对有罗西的份吧。”我闷闷地说。 “这么明显吗?”略带苦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因为靠得很近,连说话的振动都能一同接收。 “超级、无敌、非常。”我用发热的脸颊蹭了蹭柔软的布料,热意通过赤裸的肌肤传递,但这样的接触却与和其他异性的交流不同,带来的只有让人头脑昏沉的安心。 大概因为罗西南迪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罗和我便这样信任和亲近他。 “我好困哦,罗西。” 睡神孜孜不倦地想要拉我入眠,情绪发泄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困意,眼镜被挂在他的衬衫领口,让我能够畅通无阻地贴近。 “到了酒店记得叫我……眼睛不敷一下的话,第二天肯定会肿的。” 当我半梦半醒地被背回酒店后,便在罗西轻轻的呼唤声中醒来,强忍着睡意洗漱干净,对方乖乖递上已经迭好的毛巾。 “我打电话问了前台的小姐,她们说冷敷就好了。” 善良的罗西南迪这样说。 “做个美梦吧,娜娜莉。”他侧过脸没有看我,说完后就飞快地离开了房间,连眼镜没给我留下。 我擦着半干的发尾,冷毛巾贴在眼睛上,大床用高级的床垫和鹅绒被接住了倒下的身体,整个人就像陷在果冻中一样舒缓。 不愧是香波地的特色泡泡床,在泡泡表面涂上涂料而打造的床垫,让客人宾至如归! 眼皮已经在打架,我扯开被子让自己困在里边,被拖进睡梦的前一秒,突然有念头一闪而过。 “……等等,罗西住哪呢?” “我住进来后这家酒店已经订满了啊,所以,你应该不会是随便跑了个地方吹风吧?” 酒精是最好的助眠剂,这句歪理还是香克斯一本正经告诉我的。 虽然可靠的副手贝克曼立刻投射了不赞成的眼神,但在经历一夜无梦的甜美睡眠后,那些潜在的负面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让人不得不将这一建议认真考虑。 正在吃早饭的罗西显然被嗫了一下,“怎么会啊,娜娜莉,我可是成年人。” “吃面包也会被卡住嗓子眼的成年人吗?”我无奈地递给他热水,看着对方松了口气才收回眼神。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情报?”我双手交叉抱着胸问他,“连多弗朗明戈的拍卖场也是?” 罗西诚实无比,“有,但是‘好好放假,好好玩,记得吃特产包子和仙贝。’这是龙先生的原话。” “堂吉诃德的拍卖场的确存在,”罗西讲道,“但我们不需要打草惊蛇,娜娜莉。” 我抿住嘴,因为的确是这样。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惹招惹敌人,虽然多弗朗明戈早就是了。 但看着罗西的态度,我反而有点恼意,“他可是杀了你啊,罗西!” “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他惯例咬住烟头,在我威胁的眼神中又讪讪放下,“不过总有机会的。” “我也很担心你,”罗西将眼神放在桌上的体检单上,“医院怎么说呢,娜娜莉?” 一听就知道龙肯定全都告诉他了,我清咳几声,“就那样啦……他们推荐我去找不死鸟马尔科。” “或者贝加庞克,龙先生和他是老相识,”罗西南迪又甩出一个旧新闻,“你怎么想?” “海军的人太麻烦了,”我摇摇头,“不死鸟真的会收钱办事吗?” 对于海贼,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良好的印象,这个群体里有义薄云天的冒险家,但更多是阴险狡诈、袭击平民的鬣狗。 印象分没有跌到负数,全靠红发海贼团在硬撑。 “……海军的话其实,算了。”他没有多说海军的事,转而提及白胡子,“他们的风气还算不错。” “白胡子的旗下通常负责保障岛屿的安全,以此收取保护金,平时也会将抓住的通缉犯交给中介从海军领赏金。” “听起来就像国王一样。” “毕竟是海上皇帝,对比大妈和凯多,白胡子已经是慷慨的大海贼了。不死鸟的话,不一定会收黄金。” 对于白胡子来说,金钱是最廉价的方法,但我们默契地没有提及其他利益交换。 我注视着罗西随风飘荡的金发,听着他继续讲道,“如果你想要联系不死鸟,牵桥搭线的中介人……我以前在海军的朋友知道,需要我去问一问吗?” 口袋里的名片彰显着存在,我拿出小小的纸片,“不用了,你联系他们也有风险吧?我有这个就够了。” 罗西有些无措地点头,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就像被抢了到嘴边的骨头,一股子劲没处使。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反而心软了。 “谈一谈就好了,”我安慰他,“不死鸟的能力挺有意思的,说不定我俩还能交流一下医术呢。而只要达到一定的程度,我的能力就可以进化,到时候什么病都能治。” 这句话说的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升级停滞是不是和基因缺陷有关,病症又能不能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的药剂解决,都是未知数。 不过这种关卡几乎是游戏里的必经之路,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是恶魔果实觉醒吗?”罗西想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果然应该让你去医学院啊。”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坚持让我去读书! 凯瑟琳,啊不,库赞这样说过,磁鼓岛的朋友柯达达这样说过,罗西也提过好几次。 “我知道它很厉害……不过现阶段我还是投稿吧。”指着散落的杂志堆,里面赫然有着我看过的许多医学杂志,“这个学校就让罗去考好了。”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还需要罗西帮忙。” 我上下打量他的臂展,高大的男人闻言,认真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我一把挽住对方的小臂,“老师都说了让我买特产的话,今天不如去逛街吧!” “我已经好久没有买东西了,罗西的话,一定能比罗提更多袋子吧!” “啊,我会尽力的!” 信徒 我拉着罗西南迪在香波地玩得乐不思蜀。 任务要好好做,玩的时候也要痛快玩,秉持这个理念,我将讨人嫌的东西全部抛之脑后,在岛上四处游荡。 香波地的商店鳞次栉比,售卖的货物包罗万象。 “关于玛丽乔亚的问题,”我挑选着货架上的物品,“罗西知道教团吗?” 他摇了摇头,“如果有这样一个组织,恐怕知晓的只有五老星和各大家族的掌权者。” V.V想要做什么?他如果想要我的性命,凭借他现在的地位,直接让大将出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让我好好玩耍……总不会是想玩角色扮演,做可爱可亲的一家人吧?” 我被这个说法恶心到了,转过头问罗西,“金色还是黑色好看?” 香波地有很多玩意儿,全航路的商品贸易几乎都集中在这小小的岛屿中,古怪中带着离谱,新奇中带着乐趣。 而我手上握着的赫然是鱼人岛盛产的染发剂,采用海底五万米深处的天然有机藻类,通过从海王类身上提取的特殊因子,主打的广告词就是快速、无伤和自然。 “外人加入天龙人的例子是有的,”罗西认真地端详着我手上两款染发剂的说明,“鸦羽黑和砂金色,嗯,你喜欢哪一种呢?” “但是我小时候就离开了……并不了解这种规则,对不起呀。” “我倒是都可以啦,只是想试一试而已,罗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招手让一边的导购小姐过来,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罗西的爸爸妈妈,是非常不得了的人哦。”我感叹道,“对抗风车的堂吉诃德,罗西看过这个故事吗?”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很喜欢罗西,如果你没有离开玛丽乔亚,我们怎么会相遇呢?” 这个时候导购刚好走到面前,于是我转身去问,“你好,小姐,我想请问一下,哪一种更推荐呢?” “为什么要买这个颜色?”结账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罗西突然问道,“刚刚她不是在给你推荐黑色吗?黑发紫眼也很适合你。” “我想换一种风格嘛,而且本来就是一次性的东西,三天后就能恢复。”我跟着导购小姐往里屋走,优秀的店铺往往是一条龙服务,买下后就能帮忙染发,“再说了,这个颜色和罗西的头发很像哦,就像在发光一样。” 罗西南迪闭上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人出来。 “你也等女朋友?”旁边的男人问道,“抽烟吗?” 他礼貌地拒绝,“是妹妹,谢谢你的好意,她不喜欢我抽烟。” “妹妹就把你管得这么严?” 罗西南迪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得益于奇妙的科技点,染发过程的确正如广告中所说的那样非常快速,我若有所思地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染发师别出心载地将额发打理得蓬松。 “就像人鱼公主一样,”她满足地感叹自己的手艺,说话的时候尾音都在飘,“您真是我遇见的最糟也最棒的客人了!” 罗西南迪坐在沙发上发呆,异于常人的身高让他不得不佝偻着,原来陪女孩子逛街是这样的感受吗?罗以前也是? “罗西!” 清脆的声音遥遥传来,他抬起眼睛,旁边的男人愣了一会,烟头落在地上,骂了什么又转头问他:“你妹妹有对象吗?” 这句话将他从愣怔的短暂迷幻中敲醒,罗西南迪的脸冷下来,“不好意思,她还太小了。” 女孩子的五官是柔和的昳丽,原本的灰金发色也足够柔软,如一汪泉水般宁静,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 纯正的金色却更锋利,就像柔和的宝石露出棱角,盎然的生命力蓬勃而热烈。 这是不同的两种美丽,日月澄澈分明,在她身上却结合得完美。 旁人染发都要用艳丽的妆容提点气色,对方却全然不用,素白的小脸就足够惹眼,没人会注意头发的颜色。 某种意义上来讲,染发师的话非常有理。 女孩子就是这样吗?罗西南迪恍惚想着早就思考过的问题,伸出手臂将她环在身边。 路人的视线太明显了,香波地可不是什么全然安全的地方。 “罗西?”她疑惑极了,“你在想什么呢……很难看吗?” 罗西南迪疯狂摇头,对方摘下了眼镜,没了镜框的遮挡,那双清凌凌的杏眼就直直地望过来,比天上的星星还闪耀。 “没有!”他想到爱莲娜的倾囊相授,连忙澄清,“很好看!” “那以前不好看吗?”她踌躇地咬住下唇,昨天新买的口脂色泽鲜艳,太亮了,罗西南迪结结巴巴地解释却词不达意。 “噗。” 看他窘迫的样子,少女眉眼弯弯,她最习惯的笑容是娴静的乖巧,活泼的模样却是第一次见。 看他好玩就想逗他,狡黠又娇俏,少年人的雀跃瞒也瞒不住。 “罗西怎么傻乎乎的。”她愉快地结束自己的小恶作剧,径直牵过他的手就往外走,“好啦,我还想去特产店看看呢,据说是战国先生特供的年糕零食欸!” 罗西南迪乖乖跟在她后边,转脸看见刚刚和他套近乎的男人,后者脸色鄙夷,对他比口型:“妹妹?” 他默默转头,不想和这种人解释。 路上的行人投来艳羡的目光,掺杂着嫉妒全部投在罗西南迪身上,走在他旁边的少女身材高挑,金发如云,一路上已经有不少自称星探的家伙想要围上来搭讪,又被他冷着脸吓走。 好歹也是在唐吉诃德待了几年也不露怯的红心干部,当他回到柯拉松状态的时候,真的挺能唬人。 “好久没看见罗西这个样子了,突然觉得好怀念欸。” 她弯腰在货架上挑选着不同口味的年糕,侧脸专注宁和,金色的发丝垂在莹润的肌肤上,宛如教堂圣像。 “突得一下就把罗丢出去,吓了我一跳!” 罗西南迪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出声建议,“这个海鲜咖喱味的不错,是海军特供的方子。” 他作为曾经的本部成员,又跟着战国长大,了解的比常人要多,“战国先生喜欢的年糕出自南海,是专门的年糕匠人准备的*。” “这个酱料应该是海军食堂提供的,因为总在大海上漂泊,时间就会变得模糊,所以食堂每周都会在固定时间提供海鲜咖喱饭,每次去都要抢*。” 圆润的杏眼里闪过笑意,“罗西这么喜欢的话,那我们就多买几袋好啦。” 最后一站是一家报社,在这个纸制媒体业格外发达的世界,奇人频出的香波地聚集了无数记者和公司。 她来这里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你好,我是之前联络贵司的科尔。” 于是罗西南迪静静坐在等候室,等待她的新工作。 “没想到科尔小姐竟然这么年轻,真是令我们这些老人汗颜。” 他抬起眼,报社的女老板亲自送她到门口,后者听着吹捧也捧场地露出笑容,游刃有余的样子更添几分成熟。 “哪里的话,我还需要向您学习呢。” “那么,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短暂的寒暄过后,这一天的行程就算结束了。 “我想着,既然要交流的话,肯定不应该只是学术问题。” 她解释道,耳边是昨天才买的珍珠耳钉,圆润中带着粉光,在小巧的耳垂上熠熠生辉。 “这家报社面向的受众主要是底层人民,香波地的医院收费高昂,诊所医生的水平参差不齐,” 她又皱着眉,斟酌着话语,“海贼也就算了,但是对于平民来说,为了节省开支,只有尽可能地选择低廉的土方法。” “以前在科尔波山,也有因为无法支付费用而硬生生拖延死去的人。” “我当年也是磁鼓岛的优秀学生哦,”少女自夸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虽然只学了一半就离开了,嗯,但是便宜的替代药物和方法我还是知道不少的!” 只学了一半就离开……这个时间让罗西南迪注视着对方说话间不断颤动的眼睫,又细又软,就像蝴蝶的翅膀。 “虽然真正的穷人是不会购买报纸的,1贝利也不会……” 对方抬头时太阳也恰好落下,被泡泡分割拉扯成星星点点的余晖就缀在眼尾,化身最迤逦的彩妆。 他努力不去看她,就好像她是太阳,但是,就像是太阳,他不去看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慢慢来吧,老板已经同意会免费供应一定数量的刊物,就算数量有限,也好歹有机会让他们口口相传。” 等她以后能够掌握的势力越来越大,就能让更多的人享有应有的保障。 这才是她一直以来,包括上辈子努力的方向。 “还有希罗,可以让他们这些小孩子宣传……用歌谣的方式怎么样?” 她笑了起来,回忆起曾经初初执掌11区的场景,文官是种族歧视者,向来不服从,骑士是父亲派来的监视器,人民充满抗议和恐惧,手上没有一枚能用的活棋,身后只有一人可以信任,靠着一句“我才是总督”,靠着一次又一次艰难的谈判和回忆,这才一步步推行政令*。 “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真是难得地让人忐忑起来……” 罗西南迪停下脚步,对方犹然未觉地走了几步路,才惊讶地发现一直安静跟随的同行人的消失。 少女毫不犹豫地回头朝他走来,下意识地询问,“欸,罗西?怎么了吗?” 他弯下腰,这样的角度来看她的脸更小,一只手就能包住大半。 哪怕长高了许多,对于罗西南迪来说,她也还是那样娇小柔软。 美丽的栀子花,自由的小白马。 “我只是突然想到,”罗西说,他低头的模样虔诚而顺从,“娜娜莉为什么要对海军手下留情呢?” 少女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 “这个嘛,或许是因为罗西哦?”对方伸手放在他的胸腔,全身稳定持续地给心脏供给血液,人类因此而存活。 心跳声是那样缓慢,就像海浪拂过沙岸一样的柔和,隔着皮肤肌理,似乎能达成共振。 “是罗西让我知道,原来海军也都不是那么糟糕……所以我才会愿意交付信任……你的同僚里,原来也有像你一样的人。” 她慢慢说着自己的想法,“海军里不全是敌人……光是看身份就划分立场这种事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她眨眨眼,故意带上调侃的语气,“如果万一船上有罗西的好朋友怎么办呢?我可不想让你伤心欸!” 罗西南迪轻轻笑了起来,伸手碰在她的眉宇中央,没有任何杂念,像信徒垂目祷告,“会成功的。” “是你的话,就一定没问题。” 听话 当我从外面回到酒店的时候,罗西南迪就坐在沙发里,影像电话虫投在墙壁上。 他穿着前天才买的家居服,铁灰色的布料妥帖地贴住肌肤,没有打理的金发垂在耳侧,眼睛是安静的。 听见门开的声音,那双暗色的眼便弯了起来,罗西穿着拖鞋起身,接过我手里的外套挂在玄关,“欢迎回来,娜娜莉。” 一瞬间,回忆的洪流骤然将人冲走,似乎会有一个黑发紫眼的人笑颜盈盈地探出头,温柔地询问今天的课程如何。 “……嗯,”我回过神来,他的金发哪怕在室内也闪闪发光,“我回来了,罗西。” 罗西南迪端来温水和一碟果切,喝下去的温度刚刚好,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算准我回来的时间的。 我出门是因为报社的事情。 《健康生活报》是主打常识科普和生活妙招的二流刊物,纸页则通常承担被撕下折成纸飞机、逗笑小孩的业务。 接手父亲的事业后,野心勃勃的老板娘迫切想要转型。 就在这个时间,我带着自己的几篇投稿出现了。 用科尔的假名撰写的稿件,出乎意料地收获了不少好评,再加以医疗国度的求学经历作为辅助,于是一拍即合。 第一批报纸将在年后正式流入市场,而我受邀前往进行最后的确认。 “先从底层人民入手,慢慢培养他们对报纸的信任。”我对着罗西说出自己最深处的考量。 革命军想要对抗玛丽乔亚,金钱、威望、人才、武装、资源储备,缺一不可。 在得到藏宝图后,隐隐约约的想法便一直在脑海里酝酿。 被冠以“帝国”之名的巨额财产,足够隐蔽的岛屿位置,非常适合作为革命军的又一个隐秘根据地。 因此,在下船前,我让索拉他们进入地图上标识的岛屿,并尽可能地搭建村庄城镇。 报纸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的科技并没有制造出优异的通讯工具,各个岛屿消息闭塞,人们只能依靠最传统的报纸和许多鸟类信使获取信息。 就像我对克尔拉说的,人们只能看见被允许看见的,听见被允许听见的。 怎么可以任由世界政府一家独大? 大报社当然不可能,因此从一家普及度还算不错、默默无闻的不入流小报入手,温水煮青蛙也是不错的选择。 “大概就是这样。”我吃下最后一块草莓,结束自己的解释。 “当然,这些都还是我的设想,等后面再慢慢和老板娘谈合资和股份的事吧。现在嘛,就还是做好面向大家的科普工作啦。” 我有很多很多设想,但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说完这番话,我抬头又看了一眼影像电话虫投屏的画面。 罗西想要说什么,我却按下继续播放键。 穿着白袍的蒙面人步步紧逼,厉声质问,身穿红丝绒睡袍的国王惊慌失措,夜幕早已降临,窗外却布满红光。 那是从未入睡的群众,被怒火点燃的人民。 “怎么突然想到看这个了?” 我撑着下巴,看着红木涂料的大门打开,护卫队的骑士们一拥而上,将原本保卫的君主捆绑。 白色的身影消失了,影像却并没有结束,愤怒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 “杀了他!” “杀了这群王族!” “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画面一转,又变成第二天的处刑现场。 没有一位王室成员逃过,鲜红的血液流满了处刑台,一颗又一颗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堆在地上,表情永远凝固在死前。 而人们,围观的人,处刑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蚂蚁一样,分不清面孔与身份,只有嘶吼声和欢呼声能分辨为人的身份。 我记得,在处刑结束后,弗雷凡斯的居民恍若无事地照常举办了烟火晚会。 第二天,这座曾经的希望之都空无一人。 留给因为察觉不对、前来探查的海军船舰的,只有堆积的人头山。 影像结束了,又从头开始。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如此澎湃的声音。” 我转过头,湿纸巾被罗西南迪递过来,微凉的水意触碰到手心,“就像台风一样。” 太复杂的情绪往往会冲击人的心灵世界,哪怕仅仅是影像虫的播放,也再次将我带到当时的现场。 台风狰狞地要毁掉一切,恨意和喜悦全然一体,于是将人也变得面目全非。 罗西南迪没有说话,或许是感受到我异样的情绪,他只是坐在旁边,娇小的皮质沙发无法完全地容纳两个人,于是温热的肌肤总要相碰。 “怎么了呢,今天不害羞了吗,罗西?” 我故意笑他。 罗西南迪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倒不是说他格外腼腆,而是对方在男女相处的尺度上非常在意界限,连我洗漱完后的样子都不好意思看,相处的时候也会自觉隔开一点距离。 但是这样的纯情就像人类看见含羞草,总想去用手碰一碰,非要看见叶子羞怯地合拢才行。 我也无法免俗。 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我想象中的绯色,反而垂下头颅,像一朵金色的玫瑰,“你不开心,娜娜莉。” “……你也太敏感了吧,罗西。” 我无可奈何地看他挑破,情绪记忆就是这样苦恼的东西,只会让人被迫回到过去。 “我能帮到你吗?” 这就是罗西南迪的办法,他从不过问,只是恰到好处地陪伴着,询问自己能够提供的帮助,就像那一杯温水,干净地滋养因为会议而发涩的咽喉。 我看着他许久,终于败下阵来。 “过来。”我招招手,对方便顺从地低头。 怎么这么听话……一闪而过的奇怪念头让我有一点发愣,但还是顺从心意地将自己埋到对方的胸口。 脸埋在左胸,双手穿过腋下,姿势被我顺理成章变成两人躺在沙发上,罗西南迪委屈地被套在我和沙发之间。 铁灰色的家居服布料柔软单薄,透过棉布,心跳声也达成共识。 “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但是大家需要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罗西就像听懂了一样,手穿插在发间来回抚摸,又轻又慢。 “……对不起,罗西。” 半晌,我闷闷开口。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好像总是这么情绪化。” 这才几天呢,就已经放纵自己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情绪化,娜娜莉。”他说道,“大家都有糟糕的情绪,然后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宣泄……你只是憋得太久了。” “而且,我很开心你能这样信任我。” 如果不是信任,如果不是亲近,怎么会将最深处的想法也要诉说,将最微妙的情绪也要表达。 “好犯规哦,罗西。” 我舍不得从他怀里出来,天生灵敏的第六感标准无误地将对方的情感传达过来,干净地令我眩晕。 ……这样的感觉,好舒服。 好温暖,好温柔,就像午后的阳光洒在雪白的长绒地毯,时钟报时后,上方的八音盒就会转动,那样悠扬雀跃的奏乐陪伴了许多个昏昏沉沉、甜美睡去的午后。 这样的过去已经是无法追忆的死地,王庭在爆炸中毁于一旦,连同旧日梦境一起消散为血与土的尘埃。 但在一个截然不相关的人身上,在一个认识也不过两年的人身上,竟然再次体会到曾经的宁静。 情绪源源不断地通过赤裸的皮肤流窜,我觉得自己就像吸了猫薄荷,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同时,还在叫嚣着不知足。 不够!不够!不够! ……现在便已经这样,如果接触的面积变大呢? 我听见自己用低柔的声音唤他。 “罗西,把衣服脱了。” 就像有一半灵魂升空,我居高临下地注视他玫瑰色的脸庞,看他微微颤抖的睫羽,不可思议望来的蜂蜜色眼睛,还有咬住下唇的一点洁白牙齿。 “我想抱你。”无理取闹地提出条件,对方的脸上却印染了无可奈何的包容。 好乖。 很早就这么觉得了,笨手笨脚的罗西,爱脸红的罗西,篝火旁烧水的罗西,见面后认真跟在身后逛街的罗西。 就像以前在学院里遇见的牧羊犬贝斯,毛绒绒的温暖只想让人埋在肚子里,而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乖巧地躺卧在脚边。 没有多说半个词,我欣赏地看着他解开纽扣,罗西南迪钟爱的花哨衬衫有不少繁杂的扣子,普通人一般只会解开最上边的几粒,当作套头衬衫。 而罗西,他一定是认真解开全部,从第一颗到最后一颗,完完全全地脱下,好好地挂在衣架上,第二天又不厌其烦地一一扣好的类型。 就像现在一样,家居服也要一粒一粒散开。 流畅的肌肉线条薄薄地附在肉体,他并不是魁梧的体型,整个人像一株小白杨,紧窄的腹部一眼望下来呈倒三角,人鱼线没入灰色的裤带间,小腹随着紧张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起伏。 我想,自己一定遗传了母亲性情中恶劣的一部分。 否则怎么会不仅不觉得愧疚,反而兴致勃勃? 我满意地俯下身,将他全部抱住。 丢下布料,单纯的肌肤接触更热,更软,我就像陷入一个巨大无比的玩具熊玩偶之中,吐息声也是湿的和急促的,这对罗西南迪来说一定很难,但他硬是忍着羞窘照做。 因为他想要我开心。 可人是从来不会满足的生物,他这样没有底线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温暖的、温柔的罗西南迪。 我心知自己是在贪恋这样一份包容,这样一份退让,就像自己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孩,从来没有发生改变。 要如何拥有一束火焰? “……罗西,”我说,“你知道,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拥抱’还有第二个意思吗?” 每一个布列塔尼亚的天性中都带着掠夺,最善良纯白的成员也是如此*。 血液里流淌的宿命开始叫嚣着攻城掠地,将一切看见的、想要的、喜欢的。 ——全部献给我。 罗西的瞳孔里只能看见垂下的金发,还处于染发时效内的发尾和对方略长的发丝堆积在同一处。 发色全然一体。 “嘘,听话。” 这是我吻上罗西南迪前的最后一句话。 无言之地(罗西南迪H) 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那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黄昏,当罗西南迪收拾完房间,回过头才发现她已经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如云的卷发流水般倾泻,遮住大半张脸蛋,她的睡脸恬静安宁,清浅的呼吸声如同微微摇晃的蒲公英。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半跪在她面前,静静地,就像孩童看着花儿舒展,不知道看了多久。 落日挥洒着最后的余晖,照在罗西南迪的后背,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分针已经划过表盘大半,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渴望,想要抚摸她。 从清澈明朗的眉眼,到红润的嘴唇。从轻盈的发尾,到柔韧的脊背。 一股渴意从喉咙间叫嚣,罗西南迪却并没有动,他只是伸出手,拂开她不知为何轻轻皱起的眉间。 他的心里充斥着膨胀的爱怜,就像带回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看着她终于放松信任,露出温暖的肚皮。 这就够了,罗西南迪告诫自己,不要去妄想更多的东西。 她正值青春貌美,意气风发,有同龄的爱慕者和追求者,自己只不过是她暂时的守护人。 这份感情不仅是恩情,他只能警告自己不要越界,他比她年长,更应该清楚什么不能做。 可如果…… 如果是她越过这一条线呢? 她低头的模样,像极了垂目给予信徒爱重的神女。 所以那一刻,罗西南迪就像被蛊惑一般看着她吻下来。 小心翼翼地含住又舔弄,就像小猫舔水,少年人的青涩在这个时候显露,罗西南迪一动不动,双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握紧,只有感受着唇上又密又细的折磨。 她烦恼地念叨了什么,双手撑在胸上,不满地轻轻捏了他一把。 “罗西~” 他痛苦又甜蜜地想,只有这一次,一次就好。 罗西南迪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上衣早被褪去,因为腰腹发力而绷紧的结实肌肉,随着起身的动作隆起。 两人的面颊相碰又离开,她偷偷地笑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任由罗西南迪小心翼翼地回吻。 唇舌湿腻的水声缓慢而响亮,罗西南迪笨拙地教学,但他的学生一直都是最聪明的那个。 不一会,年轻的女孩子就反客为主,像蛇一样将他缠住,甜蜜淫靡的声音让罗西南迪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遮住耳朵通红。 房间的熏香在空气中甜得令人醺醺然,怀中的少女也是甜的、软的,让他连接吻也害怕。 那双手,拿惯了枪支和手术刀的手,开始在身上游走。 从结实的腹肌到胸肌,从宽阔的脊背到腰线,罗西南迪忍不住发出喘音,意识到的时候又死死抵住。 明明才接了吻,他的口腔却涩到发干,只有只言片语、词不达意的喘息。 男人沙哑的声线又急又快,尾音悄悄上扬,一听就知道陷入了情欲的折磨。 这样的声音出来,她反而更开心,刚刚被罗西南迪反复舔吻的嘴唇显露着嫣红的色泽,不住地继续撒娇,“罗西,罗西~” ——他硬了。 罗西南迪忍了又忍,汗珠从太阳穴流下,隐藏在连绵的肌肉线条中。 他浑身是汗,龟头的清液早已洇湿内裤,性器裹在裤子里,硬得发疼,上衣早就落在了地上,露出赤裸的、浮着薄汗的胸膛,金发也凌乱地黏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女孩子呢,还穿着今早出门的漂亮裙装,温柔得体,端庄秀丽,连裙摆的花纹蕾丝都没有弄皱半毫,洁白的胸口还带着罗西南迪为她戴上的珍珠项链。 她突然俏皮地眨眨眼,扯下发辫的松绿色发带,只有两个指节那么宽,绸缎做的布料,利落地绑在了罗西南迪的手腕上。 “娜娜莉?!” 罗西南迪睁大了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鸟,单薄的眼周红红的,我见犹怜。 我被自己的想法笑出声来,又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 “没事的,乖,罗西。” 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是绯红一片,比年少那么多的女孩子逗弄讨巧,恐怕不是什么好接受的事吧? 我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裤子,要脱下最后一层的时候,罗西南迪想要挣扎,又害怕伤到我,到最后只有一句很小声的话传到耳边。 “别……” 我停下动作,手就按在他的性器上,哪怕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份热意。 “罗西想要我停下来吗?” 我一路顺着脖颈吻下,这边有他的敏感点,一亲上去就会发抖,还想躲着,我心里好笑,于是亲了又亲。 最后我望进他发红的眼里,“罗西南迪,你想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是吗?”我佯装失落地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掌,“原来是我一厢情愿……我还以为罗西会喜欢的……” 那些亲昵又放松的接触,发红的耳垂,不敢直视的眼神,眼波流转间的柔情,说话时爱怜而害羞的姿态。 我解开他手腕上的绸带,从沙发上直起身,背对着他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的一面。” “我去洗澡了,罗西可以离开吗?” 刚一说完,手腕就被人拉住。 我刚要笑着回头调侃,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一把带到怀里,凶狠又可怜地吻了上来。 “……呜、罗西……” 一向温柔的男人却恍若未闻,只是黏黏搭搭地含住舌头吮吸,就像小狗吃奶一样。 这样下去一定会肿的,我被这样的罗西南迪镇住,被亲的昏昏沉沉也忘了推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粘腻的水声才终于停下,我喘着气看他,他的眼睛依旧湿漉漉的,金发也乱糟糟,凑上来用鼻尖在脸庞蹭了又蹭,就像撒娇一样。 “继续……可以吗?” 我抬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金发,有一点略长了,发尾就轻轻垂在肩膀,手指穿过的感觉轻飘飘的。 “这个嘛,”我拿出和旁人商讨条件的语气说话,手指绕着他浅色的发尾,“要看罗西的表现。” 罗西南迪轻轻笑出声,他就像终于从那一层隔膜里出来,挣脱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束缚,嘴唇不停地碰着耳垂,连带着上面的珍珠耳环一同含在嘴里,湿软的舌头不断搅弄。 我突然有一点脸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了个模样。 正想着,就觉得天旋地转,通往卧室的门被打开,我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他整个人又覆了上来。 松绿色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带上,用嘴巴咬住放在我的手边,就像献上什么贡品一样。 我环住他的脖子,下意识地蹭了蹭,舒服地眯起眼睛,“帮我把衣服脱掉。” 他又脸红了,正要动手的时候,又被我叫停。 我用他交上来的发带再一次束住他的双手,对着男人揽起长发,露出后背。 “不准用手呀,罗西。” 拉链被仔细地咬住,温热的唇齿或多或少碰到肌肤,我埋在柔软的床上,身后的热气突然一滞。 怎么了……哦。 我想起来自己背后的天翔龙之蹄,罗西南迪一定是被吓到了。 正欲开口,整个人就被他束着腰咬住。 “?罗、罗西?!” 我侧头去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绑带——本来就被我捆得松松垮垮,当然很轻易就能挣脱——双手环住我的腰,正埋头在后背的烙印中留下一个又一个咬痕。 背后又麻又痒,薄薄的皮肉被犬齿咬住,细细地含在嘴里磨了又磨,不一会就被弄得一片湿红。 “!你在干什么……” 我浑身发烫,掐住腰的手掌掌心粗粝,时不时还要蹭一蹭,莫名的痒意从尾椎骨一路上沿,连带着说话都带着颤音,双腿更是发着软,“罗西……” “坏女孩,”罗西南迪在背后说道,我看不见他眼里的阴影,“我可没听说过你后背的事情。” 我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灵动地浮现,“这不是罗西应该能想到的吗……” 回应我的是他突然俯下身咬在后颈的一口。 “!呜!笨蛋罗西!你是狗吗!” 他充耳不闻,又慢慢地将后背都舔湿,就像要留下气味一样,柔软高热的舌头流连在每一处,到了腰背更是流连忘返一般,张嘴咬在腰窝处的凹陷时,我更是抖得厉害,不得不张嘴咬住枕头,免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呜呜…不要咬了…罗西……” 直到被他正面抱住,我还在小声抽气,细细密密的吻留在脸上,珍珠项链挂在空荡荡的脖间发出簌簌的声音,察觉到罗西南迪还想从正面来一次,我抬起脚就想踢他。 “罗西!” “嗯?” 小腿被他捉住挂到肩上,他含糊不清地问,嘴唇又一次覆上来,缠绵极了,湿密的水声一度传到大脑,弄得人晕晕乎乎的。 “不是说要看我表现吗,娜娜莉,这样舒服吗?” 他的手伸到内衣扣上,摸索了一下就解开,粗糙的掌心握住柔软雪白的乳房,直到软乎乎的一点直挺挺地立在手心。 我被亲得没法说话,不知道是怎么让罗西南迪受到了刺激,一下子情况逆转,变成现在这样。 他一路顺着亲,从单薄的锁骨,柔软的雪团,平坦的小腹,再到被布料裹住的密地。 滚烫湿软的舌尖剥开肉唇,宛如水蛇一般,抵着娇嫩的肉褶游走抽插,挺直的鼻尖压着小小的阴蒂,他的喘声粗沉而急促,滑腻的水声是连恶魔果实也无法阻挡的淫靡。 “舒服吗?” 罗西南迪一边问一边含住敏感的软肉,我浑身发抖,想要坐起拉住他,却因为颤抖的双腿又瘫倒在柔软的床上。 泣音从喉咙里憋出来,我合住双腿想要避免罗西南迪一反常态的玩弄,又被他硬生生握住大腿根部分开。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直以来包容着我的罗西南迪,也是从来冷面的海贼团干部和海军卧底。 “舒、舒服……”我咬着手指,眼泪止都止不住,想要让他赶快停下来。 “好医生可不能咬自己的手啊,娜娜莉。”他说道,松绿色的绑带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是绑在了我的手上。 “我会让你舒服的,乖女孩。” 他继续埋下去,柔软的舌头继续勾弄阴蒂,用舌尖摩擦舔舐,我受不了了,小腹酸胀得不行,双手被束在头顶,只有抽泣着用脚蹬他的肩膀,想要把他踹开。 “哈啊、不要了,罗西、啊嗯……!” 敏感的穴口翕张着吐出一团黏液,一边哭叫着一边被他舔到了高潮。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是半披着被子缩在他怀里了。 裸露的肌肤紧紧相贴,罗西南迪递来一杯温水喂我喝下,一只手还在后背慢慢地拍打。 “罗西好过分。” 我红着眼喝完水,里面还加了一勺蜂蜜,喝起来甜滋滋的。 他又低下头轻轻蹭了蹭我的脸,“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了……” “不舒服吗?” 看着那双甜蜜忠诚的眼睛,我靠在他温热的胸口迟疑地摇摇头,含含糊糊地说,“不……很舒服……” 罗西南迪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就像孩子一样纯真,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那我们继续拥抱吧,嗯?” 还没等我说出口,细密的亲吻就又覆了上来,连同刚刚喝下去的蜂蜜一同分享。 穴口还是湿润的,他一边亲一边伸出手指,异物的感觉让我皱起眉,又被罗西南迪安抚的亲吻止住。 直到手指不知道按在了什么地方,我一个哆嗦,弓起背想要逃开,又被像小孩子把尿一样的姿势按在怀里,垂下的金发让脸上也痒痒的。 “听话,乖。” 我的脸通红,只有咬着嘴忍受着体内深入骨髓的痒意。 “呜、哈、好奇怪!” 双腿抽搐,眼前白光一闪,我急促地靠在他怀里喘气,水液缓缓从腿间流出,打湿了床单。 罗西南迪的手指上还残留着黏液,湿答答的,看了就让人脸红。 腿根接触到一个炽热的东西,罗西南迪像大型犬一样亲亲又蹭蹭,含住耳朵不停地打转,“可以继续抱吗,娜娜莉?” 我被他的动作弄得没法拒绝,浑身都在发热,脸上红成一片,恐怕连脖子也是羞的,但心里却很开心,于是抱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水声越来越大了,囊袋拍打在肉唇上,阴茎在穴里进到最深处,抵着宫口研磨。 脑袋都要因为无休止的高潮烧坏,眼泪掉下就被男人伸舌舔尽,浑身都湿漉漉的,身体里也是这样。 性器硬得发烫,在柔软的穴里不停擦过敏感的软肉,我喘得连嗓子都在发干,舌头刚刚伸出来就被咬住,连带着呻吟声也要吞吃下肚。 罗西、罗西南迪、柯拉松先生,每个称呼我都叫了个遍,都不能让他停下来,后背的烙印被舔咬得发酸,就像又重新被印上去了新的一样。 对方暗色的眼睛还是那样清亮温柔,吻下来的时候也是极尽缠绵,身下的动作却不容拒绝。 蜜水又通过唇舌渡了过来,耳边什么声音都无法听见,只有舌头交缠的啾啾水声准确无误地传达到神经元,流到下颚的水液很快又被贪食的男人吃了干净。 “娜娜莉……” 他深深地叫着我的名字,金发垂散,将我径直地抱在怀里,体内深埋的性器碰到软肉,我抖成一团,又被他撑着背含住嘴唇。 “呜、太深了、柯拉松先生!” 我被他弄得头脑发晕,胡乱叫着以前的称呼,双腿被他打开盘在紧实的腰间,性器直直地顶弄着花心,不一会就受不了地想要推开。 “嘘,”他捂住耳朵吻上来,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上下湿腻的水音,“舒服吗?我的表现怎么样?” 我几乎想哭出来,“舒服、很舒服、呜呜不要弄那里……” 就在说的时候,他一个深顶,身体都跟着僵直,眼泪终于顺理成章地掉下来,“呜、柯拉松……” 除了他的回答,其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有一片寂静。 我迷迷糊糊意识到他用了果实能力,手环抱着宽阔的肩膀,软趴趴地贴在他身上,任由罗西南迪温柔而用力地抵弄,敏感的软肉都被撑开,低头只能看见男性勃然的性器,带出一片淫靡的液体。 罗西南迪将我搂得更紧,眉眼含笑,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我满是泪痕的脸,两只手都被他紧紧握住,每一根手指都被撑开十指相扣。 能力解除,他在12点悠扬的钟声中亲在眉间。 “新的一年了,娜娜莉。” “新年快乐。” 所谓飓风 第二天是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 我挣扎着起床,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正疑惑着罗西去了哪里,就看见耀眼的金发正抱着大包小包开门进来。 “你醒啦。” 罗西南迪露出温柔的笑容,手上的早餐还发着热气,“现在想吃早饭了吗?”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乖巧地点点头。 “罗西买了什么?”我慢慢喝着热牛奶,好奇地问他。 他从包装袋里取出一套又一套的衣物,“是你的衣服,娜娜莉。” 说到这里,罗西南迪的耳朵微红,“昨天……弄坏了不是吗?” 我下意识加快喝牛奶的速度,“我喝完了,先去洗漱。” “等等!” 等我打开盥洗室的门,才听见罗西南迪尴尬的声音。 门后一片狼藉,打碎的沐浴露,湿漉漉的地板,花洒头丢在地上,浴缸里的水早就冷却。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站在我背后,呐呐地补充道。 昨天好像、或许、大概,是在这里胡闹了很久。 我红着脸跑到沙发上去坐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睛。 罗西南迪小心翼翼地在唇边啄了一口,看我没有反抗,这才眼里含笑地打招呼。 “早上好,娜娜。” 背后阳光正好,我心下一动,捧住他漂亮的脸蛋,主动加深了亲吻。 “早安,罗西。” 等房间里一切回归原状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准备趁这个机会再出门一趟。 “有点在意的东西,想要去看一看。” 我这么说着,动手戳了戳罗西的后背,“罗西呢,香波地还有什么推荐吗?” 他正迭好衣服,闻言倒是想了想,“游乐园想去吗?” 我游移地摇摇头,“游乐园里的都是小孩子……” 罗西了然地笑笑,“那我们之后去。” “那看看镀膜船怎么样?给船只镀好膜,才能下到鱼人岛去,这是只有香波地才能做的事情。” “鱼人岛……”我摸摸下巴,“说起来,我还有个人鱼朋友在那呢,你说得对,那我去那附近逛一圈好了。” “记得带好武器。”他挂好衣服,低头在眉间亲了一下,“我在这等你回来。” 这种感觉……我若有所思,踮着脚抱了抱他,“我有带好芙蕾雅的!晚上见,罗西!” 镀膜的工匠们一般都聚集在固定的地方。 除了我以外,也有其他游客慕名而来,大概是这个过程对外行来说无聊且缓慢,没一会就各自散开。 我一路观察着海船样式,其中不乏有挂着海贼旗的海盗船,那张记录着白胡子海贼团联系方式的名片突然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事实上,在今早出门前我就打过一次电话了。接过话筒的护士抱歉地告诉我,因为主船的干部正忙,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手来。 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越过树根,想到如今已经又是新的一年了。 基因病、天赋升级、报纸、白胡子、玛丽乔亚、鱼人岛,全部数下来也是让人头疼的工作量。 不过还好,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我停下脚步,看着自己今天突发奇想的目的地。 ——夏琪的敲竹杠酒吧。 老板娘夏琪,亚马逊百合的前代皇帝,隐退后在香波地群岛开了一间普通的酒铺,同时也是出名的情报贩子。 只要给出合适的价格,就能在老板娘手上买到所有你想要的消息。 这是我来香波地之前就知道的消息,这个女人在成为亚马逊皇帝前更是经历成谜。 有人说,她曾经是洛克斯海盗船的一员;有人说,她至今仍然掌握着九蛇的一部分秘密势力。 这些流言我并不关心,只要她能给我想要的东西,那她就会是真诚的“朋友”。 芙蕾雅冰凉的管身贴紧了肌肤,我推门而入。 深肤黑发,脖子上带着金珠项链,外表看不出年龄的老板娘正饶有兴致地倚在吧台,一双妩媚的眼睛有神地望过来。 “哎呀,有什么需要的吗,漂亮的小姑娘?” 我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推到吧台。 [乌苏拉魔药] 物品描述:出自海洋女巫之手,纯洁的公主终于加入人类王子的船只,实现自己的航行。喝下这一支魔药,你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只药剂能够实现人类和人鱼的互相转换。” 看着她妩媚的眼睛,我在椅子上坐好,“我想交换有关基因改造的情报。” 老板娘上挑的眼线在屋内显得更浓,她含着烟,“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东西哦,小妹妹?” 我看着她的猫儿眼,“需要试药吗?” 夏琪打量了我半晌,突然嘴唇上翘,“不,不用了,魔女小姐在我这里享有特别的信誉。” 我对于她戳破身份并不在意,对于这个层次的女性来说,看不透这一层简单到敷衍的伪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基因改造,”她说道,“北海的文斯莫克家族你一定会很有兴趣的。” “或者贝加庞克,虽然他现在加入了海军,但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会卖你一个面子哦?” 这话说的…… 她俏皮地勾起嘴唇,“阿拉,看来你还不知道,那就当是粉丝的免费赠送吧。” “海军内部,可是很承你的情呢,魔女小姐。”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承什么情?海军高层走的是这种人设吗? 我没有细究,也不在乎,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想要这种老生常谈的东西。” 她附过身,漂亮成熟的脸离得很近,连带着嘴里的爆珠味也一同传到鼻腔,“这个嘛,就不是现在的价格了哦?” “一次出手,永远有效。” 我不躲不闪地对上她的眼睛,明亮圆润的猫儿眼里闪过笑意,“哎呀,这是魔女小姐的呢?还是您的呢?” “要看您愿意给什么了,”我笑道,“老板。” “我明白了。”她递过来一杯甜酒,“你的出价,我已经收到了。” “那么,你知道吗?” 夏琪嫣红的唇线完美上挑,“血统因子的故事。” 说到最后还是绕到了贝加庞克。 我可有可无地点头,既然又是这个所谓的天才科学家的话,我为什么不联络龙呢? 基因修改在所有世界都是老生常谈的故事,疯狂科学家和变态统治者经久不息的追逐,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但依旧,我想,和我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Geass的力量,教团的存在,名为V.V的目的……? “劳驾,”我语气柔软地对她开口,“请问刚刚,您说的是,神的领域?” [传闻之间·血统因子] 传闻描述:这是距离神之领域最短暂的一步,他们将夺取神的权柄……吗? 传闻奖励:海楼石x1 说到神,人们会想到什么呢? 夏琪略微有点惊讶,似乎不确定是不是在问她,但很快,老板娘言笑晏晏地给出自己的答案,“当然是像魔女小姐一样的力量哦?” “跨越生死,逆转时间,哎呀呀,听起来真是可怕,让我也不由得期待起来了。” “您是这么想的吗?”我笑了起来,“那怪不得他们也这么认为了。” “哪怕是放眼我的家族,这样的传承也是不得了的力量……但是,说到神的话,果然还是那个东西吧?” 我悠然地摇晃酒杯,看着清澈的液体在里面打转,就像老友一样和对面素不相识的女人闲聊,吐露一个透过长长久久的时间,透过无数尸骸亡骨,被无数帝王将相疯狂追逐的名词。 我想,我已经明白他的意图,还有和那位伊姆大人合作的手段了。 “——长生不老。” “多谢您的酒。”我将甜酒一饮而尽,“您给予的启发让我受益良多,夏琪小姐。” “您拥有我的友谊,”望着那双透露着微微惊讶的美丽眼睛,我微微一笑,覆上她有力的手指,“以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的名义。” 她微微一点头,那瓶奇异的魔药就留在了吧台,像风一样轻飘飘地离开了。 “在想什么呢?”雷利从外边走进来,他背着行囊,看样子是才从贴膜的地方回来。 他看了看,倒是有了点兴味,“你脸红了。” 夏琪重新点了烟,“现在的小妹妹可真的不得了呢……怪不得你的弟子会这么喜欢她。” 雷利心念一转就知道她在说谁,“刚刚来了?” “还说了一些不得了的话呢,而且很狡猾~”夏琪笑弯了眼睛,“哎呀,突然就和妾身变成朋友了,真不像蒙奇养出来的小孩。” 明明只是自己想到了什么,还要口口声声说着讨巧的话,一下子就和超厉害的情报贩子前辈成了好朋友——这样可爱清澈、而且毫不越界的狡猾,简直让人喜爱。 或者说,夏琪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欣赏喜爱着每一个茁壮成长的同性,这与她的出身无不相关。 而第六感告诉她,对方也是这样的女性。 “我都要变成她的超级粉丝了欸。雷利先生刚刚有遇见她吗,超可爱的孩子哦?” 雷利默默掏出酒壶喝酒,“她又不认识我,你老毛病又犯了?” 夏琪俏皮地眨了眨眼,岁月几乎在这位前代女帝身上留不下痕迹,反而让她的风韵更加动人,“毕竟我们亚马逊的传统就是如此,雷利先生还不能习惯吗?” 亚马逊百合是伟大航路也赫赫有名的女儿国,这个国家的女人永远强大可靠,英武有力,在岛屿中出生的孩子只会是女孩。 母系氏族的传统让她们互帮互助,并且习惯了女人和女人一起过日子。 男人,不过如此。 这或许不是岛上所有女人的共识,但对洒脱爱疯的夏琪来说一定是这样。 至少十几年前,这位前女帝就是口口声声说着爱上了雷利,随他一块隐居。 结果自己开了家情报酒吧,一个人退休自在得不亦乐乎。 喜欢了是真的,不喜欢了也是真的,当情人可以,做朋友也可以。 夏琪就是这样一个秉持着大海风格的奇女子。 “我也好久没看见这么合口味的孩子了,还特意将情报买一送一呢。”夏琪无不幽怨地说,“雷利先生总是这么潇洒,人家看了也很羡慕啊。” “还是说,担心你弟子的心上人被我抢走呢?” 雷利失笑摇摇头,“这才哪到哪……那小子可不关我的事。” “你啊,可别一头栽进去。”某种意义上,同样经验丰富的雷利对自己的同伴报以看戏的态度。 “不说海军的事,那个女孩现在有自己的情人吧。” 雷利回忆着刚刚擦肩而过的记忆,虽然老人家不是故意的,但出色的眼力还是让他捕捉到后颈暧昧的红痕。 “你也说了是现在,”夏琪惊奇地耸耸肩,“情人而已,对我们这种人很重要吗?” “我们亚马逊的孩子还经常被叫做别人的妻子呢,”她笑眯眯地说道,“可是回到岛上,也只是她们自己而已。” “女人的人生,如果只有一两个情人,那是多么无趣的事啊~” 夏琪笃定地露出笑容,“而且那孩子拥有那样可爱的眼神,呼呼,她怎么会因为男人而停留呢?” “很快她就会意识到,情人只能带来暂时的快乐。” “恋爱就是飓风,可是飓风结束后,怎么治理国土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亚马逊代代繁荣、经久不息的真理。” 幕间·罗西南迪:金纺锤 革命军一直在为各个陷入困境的国家和人民奔走,武装突袭、间谍情报、军备物资,罗西南迪隐姓埋名,暗地里协助着行动的进行。 这是西边的一个小国家,国王贪婪地从子民身上刮走一层又一层皮肉,直到最忠厚的人也无法生存,举起镰刀和菜板涌进金碧辉煌的宫廷。 在混乱的殿堂中,人们就像蚂蚁一样搬运着那些足够他们嚼用的东西。 罗西南迪却看见一个孩子拿走了一个普通的影像电话虫。 本来没有多想的他,在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停下了准备离开的步伐。 “不好意思,请问这个电话虫,”看见对方警惕慌张的眼神,罗西南迪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这是白城的影片吗?” 年幼的孩子抱住还在播放的电话虫,声音和影像都被人体遮挡变得模糊不清,她灰扑扑的小脸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罗西南迪看了一眼她细瘦的四肢,这样贫弱的孩子是无法抢到满意的东西的,金银对她来说都太贵重,恐怕刚出去就会被抢走。 “我可以拿这个东西,和你换吗?”他慌忙掏出背包里的面包,饱满的小麦制品被压得品相尴尬,罗西南迪掩饰地咳了几声,“我还有很多,都可以和你换。” 他的体型不像能惹孩子亲近的类型,板着脸的时候更是冷面吓人,但万幸罗西南迪是个讨孩子喜欢的好人,不论是娜娜莉,还是罗,还有后来的拉米和贝波都不怕他。 罗西南迪将这个孩子交给了还在驻扎地的巴尼·乔,她的母亲是在这里帮忙的人,但是这孩子依旧没有吃饱肚子。 “不对!”那个小孩摇摇头,纠正他的说法,“那个电话虫,我是专门拿的。” “妈妈以前就住在那里,她说,想看一看救了家乡的人是谁。” “大哥哥,你认识那个魔女姐姐吗?” 罗西南迪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孩子细软枯黄的短发,“嗯,我是她的……” 是什么? 朋友?监护人?同行者?兄长?伙伴? 他咽下这一句话,“那这个电话?” 小孩摇了摇头,“妈妈说,她可以在其他人那里看。” “大哥哥,你要好好保管哦。” 小孩子挥挥手就不见了,巴尼·乔走近,对着罗西南迪说,“她妈妈是第一批响应我们的人。” “大概是因为弗雷凡斯吧,现在也决定加入革命军。” 罗西南迪眨了眨眼,“这挺好的。” 有多少人的轨迹发生了偏移?他也是着名的一员。 巴尼是个年轻的青年男性,他看了又看自己旁边的罗西南迪,还是开口:“那个,罗西先生,你真的认识兰佩路基小姐吗?” 似乎是害怕自己的话被误会,巴尼连忙解释,“就是、我们自己也有人说,兰佩路基小姐很早就加入了革命军,但是就在船上呆了一会,老大就让她读书去了。” “读书?”罗西南迪慢慢念着这个乍一听有些陌生的词。 他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对于小孩子来说,罗西南迪是一个有点滑稽的可靠大人,但对其他人而言,身高三米的男人冷漠强大,尽管同是革命军,但他甚少与旁人牵扯。 他们都有一点怕他,不多,但终究是没什么话题的。 巴尼闭了嘴,金发男人咬着烟,兜里又揣着一包,他没有和其他人告别,独身前往下一个地点。 罗西南迪走在战火纷飞的街头,想着,她的确是该去读书的。 连罗也在快乐镇好好学习,吃了再厉害的恶魔果实,在长辈眼里也是需要认真打牢基础知识的菜鸟。 她也是一样,在罗西南迪眼里,还是那个倔强温和的女孩子,会在他买烟的时候出言调侃,陪罗收集一整本的纪念硬币,明明就是普通的小姑娘。 小时候,不同于其余同族,父母格外重视他与多弗朗明戈的课程。 后来又被战国收养,好歹是以智谋出色的海军,于是罗西南迪在整个海军基地都算是高学历人士。 这份经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他看着自己担心的两个孩子,一个老老实实被父母按着好好学习,另一个却不知道漂泊在哪里,于是下意识操心。 但渐渐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这份担心开始不受他的控制。 那个时候,罗西南迪会笨拙关心女孩子因为生理问题产生的苦闷。 现在他自觉处理好一切事务,不论是日常琐碎,还是香波地窥伺的眼睛。 第一天见面后的那一晚他彻夜没睡,一直确保她的安眠。摘下眼镜后,偶尔也有不长眼的赏金猎人,而罗西南迪会在一切发生前处理,她的休闲时光不应该被耽误,这种时候,他总会庆幸自己的果实能力。 有人说,如果你站在一个人的死亡的彼岸回望过去,这个人的一生似乎都向着他的死亡汇聚过来*。 但对罗西南迪来说,生命多了一座彼岸,当他睁眼醒来,时间照常流转,他在冷静中安排出路,灵魂却从那一天起重新赤裸如羔羊。 当从黑暗中迷茫睁开眼的时候,那张青涩的脸上却是笃定的笑容。 他应该是死了,却能感受到她将手贴在脸上时的暖意。 另一条时间线的记忆来的猝不及防,他却在一片慌乱中带着罗避开堂吉诃德和鹤,抵达安全的地方。 小米果依旧素质高超,冷静自持,完美完成任务。 但在梦里,他依旧记得那一片暖意,柔和地、轻轻地,就像一只蝴蝶停在他的唇上,让人类手忙脚乱,死人也要心跳加快。 她顺从着他的存在,拨弄时间的手就像琴弦,让他的生命从随波逐流的命运链中错轨。 又回到这个问题,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罗西南迪静静地送她出门,女孩子有时候只喜欢一个人在外,他也就从容地给出信任,对她说的可以出去走走的提议也只是笑笑。 他待在这里就足够了。 这一年来,不仅是她,罗西南迪也不停地在外奔波。 相遇后神经放松的哪止是她,男人同样为自己的安眠而惊讶。 这里是不一样的。 这是她住的房间,随处可见的是她的用品,茶几上散落的是她喜欢的发带,衣柜里不仅有她的衣裙,也有罗西南迪的几件衬衫。 嗅觉似乎变得格外发达,能够闻到让人安心的味道,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安抚了脑神经,罗西南迪自己在香波地就有旧宅,但那间清冷的屋子和这里又不一样。 就像他醒来的时候的感觉,睁开眼就是太阳,而在眼睛流泪之前,就有人柔柔地用手为他遮住那刺眼的光线。 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从不觉得无聊,反而全身心地放松下来,于是拿出那只电话虫,又一次播放自己早已看过无数遍的内容。 只露出一小节洁白的下巴,宽大的白袍也无法遮掩她娇小的身形,光是罗西南迪自己知道的,就有不下五个大势力想要通过这一点东西抓住她的尾巴。 海军更是早就试图进行人像模拟。 他悄悄闭上眼睛,她的声音、语调、动作、手势,什么时候出场,什么时候愤怒,什么时候握住枪柄,罗西南迪全部了然于心。 就连她并未显露的大半张脸蛋,罗西南迪甚至能够精准地猜测她的眉毛是否上挑,嘴唇是不是咬住。 与高大的外表不同,与时而莽撞糊涂的表现不同,罗西南迪是个心细的人,在所有执行任务的人里,小米果总能完美交差。 就像现在,他敏锐地捕捉到脚步声,轻快的,可爱的,就像鹿一样自然,比往日要重一点,或许是结束商讨后有一点累了。 这和罗西南迪估摸的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他摸了摸杯壁,水温也刚好合适。 “我回来了,罗西~” 尾调轻轻上扬,就像无意识的撒娇,他的心里于是有一股自己也抓不住的窃喜,看着女孩子黏黏糊糊地回到沙发上。 罗西南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态度转变,毕竟从前除了罗还是年幼的男孩,一个是年长的男人,一个是正值青春的少女,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共同维系异性相处的界限。 最多的皮肤接触,就是采购物资的时候她轻轻拉住的衣角,却也是因为看见合适的物品而做出的停留。 从前有老人家问她们是不是旅游的兄妹,两个人都因为伪装身份而默认。 或许是由于这个契机,或许是刚好她经历许多精神疲惫不已,又刚好能力失效内心迷茫。 就这样,罗西南迪在许许多多个刚好下,成为那个幸运儿。 可是,兄长不会在说话的时候,用目光注视着妹妹的嘴唇,也不会在旁人搭讪的时候,冷脸涌上难堪的嫉妒。 脸红是无法控制的情感,嫉妒也是。 很快,另一个念头飞快地追上他,他想到了罗。 在快乐镇的时候,特拉法尔加家的父母对罗提起她,言语中都带着打趣,小妹妹拉米更是会问,娜娜莉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的年龄,一样的职业取向,互相依赖的少年经历,青梅竹马,趣味相投。 罗西南迪心里门清,早在堂吉诃德的时候,所有想越过罗试图去采撷的人,都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连多弗朗明戈曾经也默认他们两人的情感,自傲地为自己的左右手做出决定。 罗很喜欢你,他们都很喜欢你。 你呢? 你也喜欢他吗? 罗西南迪为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而瑟缩,他年长她11岁,如今竟然也像毛头小子一样渴望得到答案。 流弹曾击中他的心脏,而现在他的一整个灵魂也在她手中成为靶心。 罗西南迪想,就只有这一次。 他还有其他任务,并不会在她身边待很久,时隔三百多个日夜,他只要这一次就足够。 当她不由分说吻下来的时候,罗西南迪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重复许多遍,谎言似乎就能成真。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最后也没有答案,但答案从来不重要,他不想去问这些虚名,只祈求陪伴。 会喜欢罗也没关系,只是寻求陪伴也没关系。 神话里说,从生到死,人类的一生都抓在命运三女神的指间。 她们用纺锤编织命运,用丝线丈量命运,用剪刀终结命运。 而堂吉诃德·罗西南迪命运的终结与重生,都因为你,开始在同一天。 死神夸不着你在他影子里的踌躇,你在不朽的诗中与时间同长*。 “我只想要你开心……舒服吗?” 他在暧昧混乱的情事中问道。 舒服吗,喜欢吗,想要我怎样,这里可以吗,能继续吗? 十指相扣,唇舌交缠。 听我的心声,杀不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要最亲密温柔的姿态,与你相融在这数个日夜。 静寂果实将一切都隔绝,你只能听见我的声音,我也只能听见你的喘息,世界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旁人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这个笼罩起来的小小世界里,我是你的所有物,你也可以是我的吗? 她的蓝紫色眼睛永远明亮,太阳永远注视着他的方向。 罗西南迪含住她的嘴唇,明明是冬季,房间里却春意正浓,两个人的肌肤都蒙了一层薄汗,而他只会抱得更紧。 情///欲与死亡在天秤的两端价值对等,他自愿垂下头颅,撑船前往芦苇乡*。 人无法两次同时跨入同一条河流,冥河浩浩荡荡,逆流而上,春之女神将亡者送往人间。 她的脸藏在影影绰绰的影子里,于是罗西南迪只能看见太阳。 或许死过一次的人连念想也会变得可怖。 你会喜欢吗……你会讨厌吗? 罗西南迪将自己埋在她的颈窝,个子高大的男人做起动作来不伦不类,他却无比依恋。 “娜娜莉……” 她在漩涡中勉力抬头,被他又一次十指相扣。 命运的纺锤吱呀作响,而这一次,在你亲自将我送回冥府之前,请,一直、一直、一直……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吧。 所有物 Geass,心中所想的执念,会成为一个人的力量。 布列塔尼亚世代以作为Geass能力者的后代为荣,并自诩为神的后裔。 但是、有一个问题却一直被人们忽略了。 ——Geass,又是如何赋予给宿主的呢? 这可不是随便在外面找个乏味的水果吃掉就能得到的力量。 Geass的本质是一次契约,借由神的权柄,由契约者和被契约者组成的利益集团。 能够赋予Geass的人,在布列塔尼亚的记载中,被称作Code的持有者。 ——Code的持有者,是永远不会变的吗? ——并非如此,Code的力量可以被夺走,因为他们享有切断根源的力量…… “……就是不老不死。” 我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泡泡车在头顶穿梭,随着地区的变化,也有旁人从身边擦肩而过。 “啊~好无聊好无聊~多买几个奴隶吧?” “糟糕!是天龙人!” “赶快跪下!别挡他的路!” “他在拿Code的力量和伊姆做交易?”我仔细在记忆的宫殿里寻找边角,认为这是正确的方向,“所以才会需要我。”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二血液里同样流淌着Geass力量的后裔,V.V给伊姆开了一张空头支票,支付的内容是长生不老,面额是我自己。 所以他能成为天龙人,所以哪怕我杀死查尔马可圣也依旧不见玛丽乔亚的真正通缉令。 在真正的目的达到之前,他们决不允许旁人伤我半分。 “?!那个女孩?她在干什么呢?!” 我摸着下巴,手指搅弄发尾,“第一个问题解决,第二个问题……” “我会来接你的,娜娜莉。” 这一句话说得那么熟稔,仿佛记忆里便有人说过类似的台词。 是在哪里?在什么地方? “竟然敢面对我也不下跪!” “是枪!?小心!” 对父亲夏鲁鲁亲昵自然的口吻、了解Code力量的家族成员。 说话的时候……就像长辈一样? 我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涌来。 在学院隐姓埋名生活、回到王宫恢复身份、接任特区成为总督、从不停息的战争与混乱…… ……? 我是怎么突然从学校,回到父亲的身边的呢? 明明一开始……一开始? ——在这里等我,乖乖等我们好吗,娜娜莉? 在下一次门被打开的时候,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我来接你了,娜娜莉。自我介绍还是等会儿再说吧。啊啊,不过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我想,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应该不算陌生。 “让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那、那个,请问要去哪里呢?* “还用说吗?”铂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粉紫色的眸子转而看向我。 那张青涩美丽的脸,却露出天真成熟的笑容。 “——去外面的世界。” 我睁开眼,对上直直冲来的子弹,幽幽叹息一声。 “在别人想问题的时候打扰,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欢迎回来。” 罗西开了门,柔软的家居服衬得他就像一块刚出炉的蜂蜜小蛋糕,暖烘烘又甜滋滋。 我随便地点点头,整个人就像失去力气一样贴在他身上。 “怎么了吗?”他轻巧地将我抱住,声音柔和低沉,惹人喜爱。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指把弄,“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没有说更多的话,罗西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想泡澡吗?” 他的怀抱又暖又香,就像刚刚洗了澡一样,沐浴露的味道甜甜的,惹得人想要多闻几下。 我可有可无地点头,在推断出V.V的身份后,比起憎恶仇恨,疲惫感反而首先涌上心头。 “好烦,罗西会怎么看讨人厌的亲戚呢?” 罗西南迪愣了一下,“嗯,这个嘛,大概不会去理他们吧。” 我戳戳他的胸肌,软软的肌肉在动作下凹了进去,“是和多弗朗明戈一个层次讨厌的那种哦。” “是有什么线索了吗?”他手长腿长,就像一个超大型玩具熊,我点点头。 V.V是谁? 他是秘密的教团主教,背叛的家族成员,父亲的同胞兄长。 ——也是分离我与哥哥的人。 “总而言之,是该死的家伙。” 我简单做了总结。 还有太多复杂的前因后果,没有必要赘述,至少在我掌握的信息里,他已经是敌人。 那么对待敌人的方法就只有一个。 [帝国宝藏:99%→100%] [称号·弑亲者] 称号描述:父亲的头颅摆在中央,母亲的肢体呈上金盘。我们用兄妹的惨叫进食,我们夺下恐惧的桂冠。亲爱的殿下,这是家族的法则。 称号效果:魅力+500 [魅力:1000→1500(你的意见足以得到重视)] “罗西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我握住他的手腕,淡色的血管伏在皮肉之下,被手指按住的时候也小小地跳动。 他的神情无奈又柔和,微微下垂的眼睛里盛满了情绪,“娜娜莉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要杀的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远方亲戚,是可以认认真真叫大伯的人哦?” “这样的话,”他轻轻笑出声,似乎是觉得我的问题充满孩子气,“我也是怪物,而且比你还要早。” “你又不是多弗朗明戈。”我囔囔着,将脸埋在水里,不满地吐出泡泡。 他得了空,五指交叉地抓住我的手,凑过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在脸上慢慢地亲吻,“不知道怎么问也可以,就这样用见闻色好吗?” 他在说着话,淡金色的睫毛都被水汽打湿,金发垂到脖子里,痒痒的,但我不想躲开。 我愣怔地看着两人紧紧扣住的手。 这是能杀人也能救人的手,小时候,光是肌肤相触就能让我掌握和交流他人的情绪,所以常年都要带着手套,甚至到后来,可以直接窥见他人的记忆。 要到很久以后才慢慢学会掌握,但在这之前罗西就知道它的力量。 “没关系……”罗西说,“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在我这里用它。” 堂吉诃德·罗西南迪在想什么? 我松开手,看他低低地问了一声,酒店的浴缸很大,但对他来说也很狭窄,无法容纳两个人。 他委屈地蜷缩在里面,却浑然不觉,只是垂着一张无辜的脸蛋。 罗西或许是误会了什么,于是又说,“是不想吗?” 我摇摇头,湿淋淋的双手一同贴在他的脸上,和那双干净的眼睛对视。 “见闻色太慢了……”我慢吞吞地说道,看着他的眼里映照出一只红色的飞鸟。 能力被肆无忌惮地放出,大脑开始发出警报,我却熟视无睹,慢慢地注视着他的面部肌肉,想要瞧出半分端倪。 [基因病:7%→15%] 反正都会解决的……那就再任性一点好了。 “罗西可以完全地成为我的东西吗?”我问道,胸口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情不断升腾蒸发,在这片潮湿的空间让人难以呼吸。 他没有任何惊吓、犹豫,或者恐惧。 只是小声又好奇,“我之前不是娜娜莉的吗?” “那是兰佩路基,”我说着自己也不懂的谜语,“不是我。” “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才是我真正的名字。”手指滑过脸部轮廓,从柔软的嘴唇到下巴,我含住他唇边的水珠,浴池里的水被我的动作挤压,不满地跳到地上。 “好啊。”他顺从地低头,金发也要将我笼罩,“我是属于你的。” 愉悦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赤色的飞鸟展翅欲飞,我没有捂住他的眼睛。 “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命令,”他的眼睛温柔忠诚,在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之前便全权托付信任。 “罗西南迪,永远站在我身边。” “嗯,我需要说什么吗?”他问道,“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微微一笑,只是抱住他,连同柔和的水流。 Geass是扭曲人心的力量,我怎么会在他身上使用。 “我不管,罗西已经是我的了。” 不讲理地这样说着,他也乐于接受,“遵命。” 我轻笑一声,带着满意的意味,收回自己的见闻色。 全心全意……好可爱。 “所以,你回来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温暖的风从后脑传来,我昏昏欲睡,听见罗西这么询问,大脑努力地转动。 “嗯……遇到了没有礼貌的家伙。”我说。 “就是罗西的讨人厌亲戚?” “嗯?” 他的手指梳理着长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大概就是一个,天龙人男性?”我不确定地说,“总之被我吓跑了。” “吓跑?” “哦,就是大概亮了亮武器,”我满不在乎地补充,“本来还没做什么呢,谁知道他会吓得自己就跑啊。” 罗西的声音无奈又好笑,“娜娜莉。” “好吧,”我抓住他的衣角裹在手指,诚实以对,“我用了霸王色。” 自从知道V.V的打算后,我都有一点有恃无恐了。 他应该是最不希望我受伤的人了吧? “你不打算在香波地了吗?”罗西问道,突然高调地来这么一下,恐怕大大小小的眼睛都会注意到这家酒店。 “这个嘛,”我认真地胡说,“反正戴了眼镜又认不出来,还可以去找新认识的朋友,她一定会很乐意让我借住的。” 你情我愿,互帮互助,当然可以做好朋友啦。 “而且好像还有个前辈在那里呢。” 回忆起擦肩而过的男性,虽然是陌生的一张脸,但是那种气场,再加上之前就听到的传言,果然就是想到的那个人吧。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挺有把握,“代号冥王的王之副手,体术一定很厉害!” “好想和他打一次。” 我感叹着,能力虽然受限,体术却不是。我已经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修养得骨头都要发懒。 哪怕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也蠢蠢欲动。 那可是冥王!无数记录里的活着的传奇! 这样想着,浑然不觉正在梳理长发的手指突然停下。 “娜娜?” “嗯?怎么了吗?”我回过神来,正想问怎么了,就被人用堵住嘴唇。 “我……是娜娜莉的所有物……”他在缠绵的湿吻中这样说道,罗西南迪的声线并不是柔和的一类,但当他低下声音的时候,却比谁都要可怜。 男人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颈窝,手掌握在腰间,透过睡裙勾勒腰线。 “所以,可以不要在我这里,想其他人吗?” 他的眼睛甜蜜而暗沉,就像一场永不停息的黄金河。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吧?” 选择 “真是令人吃惊。”夹着香烟的女性笑脸盈盈,皮夹克披在肩上,一派怡然自得。 我坐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地在纸上写字,“怎么了吗,夏琪小姐。他们已经打听到你这来了?” “的确是哦。”夏琪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动作,“我还以为你会更谨慎一点。” 我利落地折好信封交给信天翁,“这有什么好谨慎的呢,就算现在走出去,也没人能认出我来吧。” “口气真大。”她甜蜜地笑了,“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谢谢你的喜欢。”我不置可否,摸了摸信天翁的羽毛,“去吧,乖孩子。” 这是我在酒吧住下的第二天。 让天龙人也惊慌逃窜的恐怖女人,这是我所听到的旁人的说法。 世经报当天就出了八卦报道,还罗列了一系列投稿猜测,什么微服私访的同族,运气爆棚的幸运儿,各色议论纷纷,变成记者的狂欢指南。 夏琪这里反而清净。 “明明带着这样的眼镜,还要到我这里来,该说你是可爱,还是狡猾呢?” 她举起手中的黑框眼镜,戴在脸上,对着镜子左右欣赏。 我无奈笑笑,“它也不能骗过所有人呀。” 理论上讲,这是可以扭曲他人认知的异世界之物。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来说,异常也很容易被注意。 目光移到桌台上的纸笔,我若有所思。 在医院里遇见的西服中将,到底认出我来没有呢? 我不信库赞不会向总部汇报这副眼镜的存在,那也太侮辱他作为海军的意志了。 “不过,那个男人既然没有询问,”我对着夏琪说道,她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有力,捻住香烟也格外妩媚英气,不由让人多看几眼。“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海军内部……真是有意思。 就在聊天的间隙,酒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 “哎呀,今天竟然没有输光吗,雷利先生?” 我跟着夏琪的声音转头,对上白袍男人的眼睛,礼貌性地冲他微笑,“晚上好,雷利先生。” 来人一身白色无帽斗篷,穿衣风格与其说潇洒,不如说又是一位花裤衩爱好者。 联想到他和另一个哈哈大笑的海贼的关系,莫非这也是一种一脉相承? 席尔巴兹·雷利笑着摇头,“饶了我吧,夏琪,好歹在年轻人面前给我点面子。” 性格也挺像的,清甜的液体穿过食道,我听着这位冥王同样爽朗的笑声,默默点评着。 “呐,娜娜莉,”夏琪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对着雷利发呆了哦?”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成了两人的目光焦点。 虽然威名赫赫,但两人都算平易近人的性格,特别是夏琪,说话的时候如同平辈相交,不知不觉就让人放松警惕。 莫非这就是前辈的魅力? 我有一点懊恼自己的走神,“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朋友。” 一句话带过,夏琪却凑近了脸,近得能看清她锋利的唇线。 “哦?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如何给出一个清晰的回答,“算吧,不过比起这种关系,他可能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 “虽然我对他的看法挺苦恼的……不过这也是事实。” 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考量吧,就和哥哥、和库赞想的一样。 我轻轻放下酒杯,玻璃与木板发出清脆的碰撞。 纤细的眉毛高高挑起,醇厚如陈酒的琥珀色眸子若有所思地看我半晌,就像确认了什么一样,笑得宛如偷了腥的猫。 “哎呀~我记得还有一瓶好酒,放在哪里了呢?” 看着她愉快的背影,我略微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雷利,后者抹去唇边的透明酒液,“要喝一点吗?” “喝了酒,雷利先生能和我打一架吗?”我没有去想他们两人心照不宣的哑迷,反而问他。 “罗西南迪可舍不得你受伤吧。”他说道。 我又笑了一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笑的次数格外多。 “所以,”我说,“您还真的挺像香克斯的。” 话音未落,眼前一闪,手掌成刃劈向他的手腕,后者身形不动,手腕一甩,酒壶飞至半空,手背朝外抵住攻击,翻转间反而扣住左手,压在桌上。 “脾气很大嘛,”他笑意更浓,被抛出的清澈酒液尽数回到壶中,又被主人利落接住,“不过应该是那小子更像我才对。” “这种地方也要争一争吗,”左手被压在桌上,腕间指腹粗粝而滚烫,对方分明没有用什么力气,却被抵住脉搏动弹不得。 “雷利先生真令我意外。” “哇,这不也同样吗?” 他侧头握住飞来的酒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彼此彼此,”我礼貌地甩出衣袖里的银制小刀,“可能有一点迁怒吧,请原谅我的失礼,雷利先生。” “真是记仇的小姑娘……” “我能听见哦?” “阿啦,你们两个,在背着我做什么呢?” 夏琪握着一瓶红酒,施施然打断。 还没等我出口,雷利就率先摇头,“明知故问啊,夏琪。” “换个时间打吧,”她笑道,“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 “哪里,还要多谢指点。” 我柔和眉眼,接过她递来的新杯子,一饮而尽。 喉间全是醇厚又古怪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上头,我示意一旁的雷利,“今天的条件我做到了,雷利先生。” 他失笑出声,摇摇头举杯相碰,“真是狡猾。” 小腹一股热意上蹿,我舔了舔嘴唇,知道自己又要半醉。 罗西要什么时候回来呢? 索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干脆和这两位喝酒的大海贼告别,慢吞吞把自己埋到房间松软的被子里。 热潮不断上涌,我半梦半醒地梦见了许多人和许多事,或许过了很久,或许没有,只感觉一股冰凉贴在脸上,舒服地让人发出叹慰。 馥郁的香味离得很近,我朦胧中努力睁开眼,“……姐姐?” 唯一会这么亲密照顾我的同性只有玛琪诺,我脑子里一片浑水,下意识抱住她的手臂。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很危险的。”女性柔软的肌肤就像云一样温柔,带有薄茧的手指顿了顿,慢慢地拂过脸庞。 “可爱的妹妹喝醉了,所以我来了。” 我摇了摇头,“这里有很多坏人…很危险…”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我就待在你的身边不好吗?” 我蹭了蹭她的手指,“姐姐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啊…” “我会把坏人全都处理掉的,我会保护你们的。” 后面的话已经全部模糊不清了,她终于睡了过去。 夏琪笑了笑,慢条斯理替她换好睡衣,方才转过身看向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 “终于结束任务了吗?” 堂吉诃德·罗西南迪的眼里毫无波动,两双色泽相似的眼睛对撞,他最终点点头,礼貌地回答,“多谢您替我照顾她。” 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夏琪索然无味,“趁着这孩子睡着就这么说话,你们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夏琪亲昵地摸了摸女孩子甜蜜的睡颜,全然不顾他手背骤然生起的青筋,“都把堂吉诃德的赌场闹成那样,你总不会让她和你一块离开吧。” “这孩子很想和雷利比试。” “而且,”她的尾调又轻又飘,带着看好戏的笑意,“蒙奇有说让你用这样的方式照顾她吗。” “…这是她和我的事。” 仗着对方的果实能力,夏琪耸了耸肩,掖了掖被角,“哎呀,你说了算吧。” 女性退出房间,木板掩上的时候,还能窥见金发男人安静地侧坐在床边,眼底一片柔情。 把人全都遮住了呢,一点都不舍得让我看吗……平时还装的那个样子。 夏琪好笑不已,温柔小意的情人,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吗? 嘛,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索性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好戏,连她都要好奇地忍不住想要参与。 想到今天从她眼里看到的东西,夏琪颇有点幸灾乐祸地补充,“你的那个徒弟可要倒霉咯。” “香克斯这小子。”雷利笑骂,“迟早要栽这个跟头。” 说到底,也是情窦初开的青年人罢了。 “脾气还真倔,”他说道,“怪不得你喜欢。” “我可从来不会看错人。”夏琪自豪地举杯,“要怪就怪你们是男人咯。” 男人有的时候就会自以为是,只管给心爱的姑娘好东西,却不问她的想法。 有的姑娘或许毫不在意,但对楼上那个女孩子来说,却是足够的雷区。 “有潜力,对吧?”夏琪问。 她对面的男人点点头,灰白的鬓发散落。 “你看她那样子,像会放弃的人吗?” 什么‘今天的条件做到了’,那明天呢,后天呢?他跟着碰杯,哭笑不得地接受了年轻人跃跃欲试的挑战。 “惯会玩文字游戏。”雷利摇摇头。 “有的老头子,和小姑娘交手还不知足。”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色中饿鬼的形象啊。” 这对认识多年的老友你来我往地唠嗑,“你倒也是,想让她去亚马逊?” 夏琪点点头,“按照我们收到的消息…哎呀呀,让汉库克见见这孩子,或许能让她性格收敛一点。” “她和鱼人岛的关系也不错,这不也是你答应指点的原因之一吗?” 退休的大海贼性格平易近人,这恐怕是最好笑的笑话了。 夏琪的酒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冥王也不是遇见一个有潜力的年轻女孩就松口指点的前辈。 错综复杂的交情、友谊、考量,再佐料一些性情,就像一张庞大的、密不透风的蛛网,让每一个人做出选择。 现在尚且如此,未来会卷席整个世界,让所有人不得不走出那一步吗? 革、命、军。 雷利慢慢念着这三个字,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对着空处举杯。 “你真是开启了一个不得了的时代啊,船长!” 突发 [体力:4155→4500] [武力:8120→8400] 我缓了一口气,没有管身后躺倒在地的人,慢慢朝酒吧的方向往回走。 “你这个女人……” 有人想要伸长手臂抓住脚踝,但很快两眼一闭,晕死在地。 这是我向雷利提出训练的第一周。 懒散的老头快快乐乐喝着酒,对着不住喘气的我说道:“能力和霸气都不用?那就去练体术,光是依靠别的可不行啊。” 因为罗西南迪在堂吉诃德赌场的事,他又换了个新地盘继续赌博。 在他的建议下,我迅速找上了盘踞在香波地的海贼团伙。 从一开始的谨慎,到现在直接以一打多,实战训练出来的肌肉记忆真实又可靠,堪称一石四鸟。 我得到了经验和武力,海军收获了通缉犯,海贼关进推进城。 “哎呀!输光了呢!” 我站在一边,默默递给对方从海军那换来的通缉金。 “哈哈哈哈!多谢了!再来!” 我也得到了赌资,真棒啊!雷利这么说道。 虽然很不靠谱,但随着日渐增长的量化数值,我也只有向罗西吐槽。 “真的不是把我当银行吗,雷利先生。” 他抬着箱子,闻言笑笑,“但是,娜娜莉很开心吧?”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箱子上即将滑落的衣服,“小心!什么都瞒不过你。” 罗西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我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 他要离开香波地了。 就在不久前,罗西南迪独自去了堂吉诃德名下的拍卖场和赌场。 优秀的情报人员哪怕肢体不协调,也能拿到充足的信息。 运送军火的航线,储备物资的岛屿,香波地存在的线人,虽然老板只能吐露些许信息,但对永远善于抽丝剥茧的间谍来说却已经足够。 “多弗朗明戈应该是有什么计划。”他说道,“香波地的账务非常不对,他抽调了大量的资金和武装在准备着什么*。” 我握住他的手,知道他要去追查。 早在他来香波地的时候,我便问过罗西,是不是因为多弗朗明戈的事。 这对兄弟的关系非常奇妙,不是纯然的爱与关心,也不是彻底的恨与漠然。 我和罗一直想要多弗朗明戈付出代价,但具体要怎么执行,还是要看罗西的态度。 这样的模式,或许只在他们两个之间进行。 想了想,我把之前任务得到的东西递给罗西南迪。 [物品:空哨] 物品描述:吹响它,会有远道而来的伙伴与你并肩作战。 伙伴是谁呢? 虽然并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从这个物品身上,我却久违地感受到了怀念和喜悦的味道。 “罗西,万事小心。” 罗西南迪轻轻嗯了一声,半跪着将头埋在怀里,“我会每天都注意生命纸的。” “说到生命纸,”夏琪听着我说话——罗西下午就出发,我坐在这等他下楼——突然问道,“你之前的生命纸毁掉了,那香克斯他们也肯定知道了吧。” 我慢慢喝了一口水,“是这样……但不是很快就有通缉令了吗?” 夏琪挑高眉毛,高高的眉峰现在更是要飞到天上去,“哎呀,这是在闹脾气?” 我哭笑不得,“我才不会。那段时间浑浑噩噩,连家里人的信都是拜托人写的。” 说到这里,就要感谢动物们一如既往的亲近,从伟大航路到东海这样漫长的距离,私人信件经常半路就会丢失。 电话虫的信号范围也是有限的,至少我从来没法拨通艾斯和玛琪诺的电话。 我放下水杯,“他收拾好了,我陪他去港口!” 港口的人很多,罗西俯下身,深深地将我抱进怀里。 “如果有飞机和铁路就好了。”我对他说,“把全世界都连成一片,大家随时都能再见。” 离别是常态,感情却无法控制。 印在额头的亲吻一触即离,似乎有人叹了口气,为不得不面临的道别。 “之后再见,娜娜。” 今天阳光正好,海风猎猎,他低头的眼里映照出太阳。 看着罗西远去的背影,耳边突然变得灼热,男性临走前的话语还停留在耳边。 “我爱你。” 我在港口看着他逐渐成为海上的一个黑点,终于开始想着今天怎么训练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冷。 左右环视一圈,一个带着帽子、胡子很长的男性映入眼帘。 ……大将战国? 我和他对视一眼,后者拉低了帽檐,钞票放在了桌上,不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 是来见罗西南迪,还是来看我,亦或是两者都有? 海军内部……我收回思绪和眼神,慢慢朝雷利所在的小赌馆走去。 “哦,你来啦!” 我双手抱胸,大名鼎鼎的冥王就像普通赌徒一样坐在小凳上。 和雷利一块赌博的对象千奇百怪,有极东之地的船商,穷凶极恶的黑手党,一般路过的老爷子,不管三教九流,他都能笑着和对方玩一把。 “又输掉了,雷利先生。”我看着揭开的骰子数字,“您的运气真特别。” “老先生,要不要让这位小小姐来试一试呢?”庄家收好骰子,脸上挂着笑,“有时候,新手可以直接转运哦。” 我心里暗笑,和雷利对视一眼,他无所谓地移开视线。 “真会挖苦人啊,直接说我是个倒霉鬼吧。”白色的发尾垂在侧脸,退休海贼掏出酒壶,“决定了,你来替我玩吧!” “在任性上,您也是传说级别。” 说归说,我却坐在了小凳上,“嗯,是猜大小吗?” “哦哦,认真起来了吗。” 雷利兴致勃勃,“让他们看看你这几天实训的成果!” ……我又不是训练的这个。 我心里腹诽,为什么会觉得雷利是一个很靠谱的人呢?罗杰的挚友,果然从根子上也是爱乱来的家伙。 对于赌博,我并不陌生。 在帝国的时候,艺术细胞格外发达的三皇子克洛维斯哥哥便主持过皇家赌场的设计。他死后,赌场由我们接手,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里剪彩。 只不过,真正上手操作还是第一次。 “如果我输了,可以把您抵在这里吗?” “一脸风轻云淡地说了很恐怖的话呢。” 我随口报了答案,等待结果,“这是夸奖吗?我就当作是夸奖了哦,不靠谱的雷利先生。” “找到今天的目标了吗?”他提着酒壶,突然问起训练的事情。 “啊,这个嘛……” “咚!” 我的话语被庄家打断,“哎呀!您输了呢!” “赔率1比18,算上之前的,您今天输了总计130万贝利,请问是黄金还是支票?” 我哇哦了一声,“雷利先生,你什么时候玩了这么高的?” “交不出来也没关系,”庄家笑眯眯地看过来,粘腻的视线像蛇一样粘在身体上,“老先生,我们可以给双倍的价格。” “只要您把这位小小姐交给我们,大家一块做个生意。” 我小小地感叹了一下,转头看还在喝酒的男人,“所以,今天的训练是这个。” 黑灰色的眼里带笑,“两分钟?” 随着起身的动作,旁边围观的路人竞相围了过来,我想了想,捏住桌上的三颗骰子,“好歹也训练了一周,您也太小看人了吧。” 这群赌徒都不是什么正经团伙,从庄家口中得知他们只是普普通通见色起意,想要把我卖给拍卖场后,我便把人扔到了一旁。 “三十秒。”我掏出怀表,冲雷利晃了晃。 后者摸摸下巴,“你的速度又变快了。这才第几天?天赋果然很不错嘛。” 我不置可否,“所以,接下来去做什么呢,这家赌馆恐怕不会再让您上门了吧。”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莫非,”我顿了顿,眯起眼睛,“您想现在去找一家新店吗,130万先生?” “真是一点也不放过,”雷利风度全无——海贼真的有这个东西吗——他大笑出声,“饶了我吧,现在夏琪可是你那一边的啊。” “还不是因为雷利先生您太能折腾了……您在做什么?” 我迷茫地看他在庄家身上掏来掏去。 这是什么战后环节吗? “一看就知道你没做过这种事。”雷利颠了颠手上的金条,“战利品咯,130万小姐。” 我一时失笑,分别带来的情绪终于消散,“算了,您记得早点回去,夏琪小姐说她买了海王类的烤肉,我先去报社一趟。” 虽然我并不是主导此事的负责人,但是报纸的宣发方案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不知道那封寄出去的信怎么样了,乙姬王妃有收到吗? “接着。” 下意识接过手中的金条,细细长长的一块,摸着还带有他温热的体温。 “海贼法律一,要和你的伙伴分享战利品。”雷利将酒壶塞回怀中,背对着挥手,“可别向夏琪告状啊,小姐。” 我哭笑不得,也转身朝报社的方向走去。 “好了,”雷利将装着金条的袋子系在身上,“小朋友离开了,现在是处理坏人的时间。” 白披风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却在一瞬间消失在原地,转而闪现在偏僻的小巷深处。 “刚刚看她的人,是你吧?” 雷利的手放在对方肩上,“如果她受伤了,老头子可是会被狠狠骂一顿的。” “费尽心思到了香波地,是想做什么呢。” 他的眼里流转着平静的笑意,手上的力气却可怕,后者脚下的石砖骤然下沉,无法动弹。 “鱼人。” 讲述 “鱼人?” 烤好的顶级兽肉香嫩多汁,吃下去仿佛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人无法拒绝。 饱餐一顿后,我同他们二人坐在小院里,才听见雷利说起这件事。 “吃饭的心情可不能被破坏。”他倚靠在躺椅上,悠闲极了。 “是乙姬王妃的回信吗?” 我想到了自己之前写给鱼人岛的信件,但又第一时间否定,“海王类的速度没这么快吧。” 夏琪撑着脸,语气中带着吃饱喝足的慵懒,“嘛~就让那家伙亲自告诉你好了。” 蓝色皮肤的鱼人被捆绑着吊在树上,如果不是夏琪点明,恐怕没人会注意这小小的一点。 “真是恶趣味呢,夏琪小姐。”我这样说着,眼睛却凝固在对方的胸口。 暗红色的太阳纹身鲜明庞大,宛如凝固的血流。 “……太阳海贼团,我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一瞬间明白他的意图。 “泰格的手下,你是想要我复活他吗?” 这并不是值得意外的事。 早在费舍尔出事后,我便隐晦告诉乙姬王妃,自己或有办法解决。 可在精神世界的沟通中,他却并不愿意接受人类的帮助,整个灵魂上下都透露着抗拒。 不仅如此,当时我的能力因为生病的原因,并不能使用。 想要复活费舍尔,就必须等到能力恢复的那一天,而那时,他的尸体不知会安放多久。 “他会睡在珊瑚森林最喜欢的那块石头下。”乙姬说,她与另外一人商议后,终究做了决定,“他最后有说什么吗,娜娜莉?” “他说……”我顿了顿,“‘不要停下,乙姬。’以及,‘兄弟们就交给你了。’” 我看向另外一人,“甚平先生。” 从这段回忆里回过神来,我摇了摇头,“非常抱歉,我无法做到。” 鱼人——自称是阿龙的男性——闻言狰狞了面容,“都是你们的错!” 我不欲与他多谈,“我会联络甚平先生,回到鱼人岛去吧。” 对方冷笑出声,肌肉暴起,“她们都是伪君子……甚平是,乙姬救了你,也是!我要杀了你!” “这种能力的果实,不能让你们人类得到!” “哎呀,果然是人老了就会被忽略吗?”雷利苦恼地挠了挠头,眼里凝光一闪。 我便看着刚刚还暴起的鱼人顿时像卡壳的齿轮,晕倒在地。 “明明早就可以用,还等到这个时候。”夏琪撬开易拉罐,吐槽看戏的友人。 我轻笑出声,“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雷利先生。” 看着脚边倒下的阿龙,眉毛拧成一团,“唉,还是让甚平先生过来一趟吧。” “还有要问的?” “漏洞太多了。”我叹了口气,怪不得雷利要吃完饭才告诉我这件事,否则美味的烤肉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指节敲敲瓶盖,克尔拉曾经告诉我,她被费舍尔送回来后不久,就听说了村民与海军的交易。 而我也恰好是在费舍尔死后,匆忙被告知需要离开鱼人岛。 时间衔接的太过巧妙,过多的巧合永远是人为。 想到这里,我皱起眉头。 费舍尔死后,鱼人岛的环境一度极端恶化。 有不少船只趁乱离开,想要躲避这场混乱,我正是乘坐于其中离开的。 海军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找到我的踪迹,我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旁人的跟踪。 是在哪里出了差错,让海军掌握到了我的行踪? 战国大将又是怎么知道罗西会在香波地,今天又会在哪个港口离开? 我深吐了一口气,脑子里思绪终于清明,转头用肯定的语气询问夏琪,“策划了费舍尔泰格死亡的海军,是中将波鲁萨利诺吧。” 从巧合的时间,到医院的偶遇,再到战国的出现,以及面前不知为何知晓我行踪的阿龙。 我的眼前闪过电梯里他若无其事的一瞥。 医院的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吗? 库赞知道我有基因病,而香波地能够就诊的大医院零星可数。 作为海军中将,只要提前打几个招呼,就足够他得到消息。 这么一想的话,连当时医生询问要不要住院观察的脸庞都变得诡秘起来。 只要知道我,自然也就能知道罗西。 “……心思很细嘛。” 从夏琪那得到肯定答案的我咬着嘴唇,心下难免不快。 “包括这个鱼人……”我直接将手贴在他的额头,随着记忆涌来,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老大死后直接去寻仇的鱼人,被海军中将带回了基地拷问,然后得到二把手要成为七武海的消息,愤怒地被释放后,突然从路过的海军士兵口中偷听到一个秘密。 关于中将一直要求关注的,复活果实能力者。 “果然,他也只是一个鱼饵罢了。”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就连所谓的偷听恐怕也是有意为之,“海军根本不在意这家伙会不会要我的命……” 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两人,特别是还在笑着的那位。 “他们是想看你的态度,雷利先生。” 如果他不出手,那说明冥王对我无关紧要。如果他出手,那多少也会适可而止。 “在明知我踪迹的情况下,也不实施抓捕……海军不听V.V的话?还是说,天龙人内部之间就有党派对立?” 久违的办公室政治令人无比头疼,我神色恹恹地灌了一口清凉的果汁,甜味带来的安慰只在味蕾停留一瞬。 “小姑娘就不要叹这么多的气。”雷利说,他听了这么多,眉毛也没动一根,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与其担心这种事,不如想一想明天的训练。” “现在岛上有点名气的家伙都是躲着你走,赏金猎人小姐。” “说的也对。”我摸了摸刚刚叫来的鸟鸥,拜托她去让海王类给甚平送信。 早年在科尔波山救下的兽王给予的技能,让我能够畅通无阻地与动物交流。 它一直以来都是我传递信息的好方法。 “他们可真听你的话。”夏琪说道,“海王类也是吗?” “只是亲近罢了。”我摸了摸干燥的羽翼,看着鸟鸥飞走,“这个情报也可以拿去卖哦,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噗哈哈哈,”夏琪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清脆地笑出声,“哎呀呀,娜娜莉真可爱。” “但是不可以,让海军知道你的这种能力的话,恐怕连雷利先生都保护不了你呢。” 我疑惑地侧头看她,只见她和雷利交换了眼神,随后把我拉到身旁。 “冥王可不仅仅是个称号呢。”她说道,讲述了古代兵器的故事,“海军一直以来,都在追寻着它们的下落。” “号令海王类,这可是海王的力量。” [传闻之间·古代兵器] 传闻描述:冥王、海王与天王,传说中的三大兵器,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隐藏在历史的背后,他们的真相是……? 传闻奖励:海楼石x1 我将海楼石收回系统仓库,看着它都数量又变成2,眼神又转到阿龙身上,从他的记忆里来看,后者直到被释放,才知道我当时身处鱼人岛的事。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 在医院‘偶遇’海军,被掌握了下榻酒店。 阿龙被用作筏子,来试探我的深浅。 但是,最开始的环节却被疏漏了。 “给波鲁萨利诺告密的鱼人,或者人鱼是谁。” 我坐在木桌旁,阿龙依旧被捆在地上,对面坐着的正是新鲜出炉的七武海甚平。 “我可是从始至终都待在龙王宫没有出面啊。” “这种不稳定因素,对乙姬王妃来说可一点都不妙。” 在那个动乱的时刻,没有询问王妃为何收留人类,反而是向海军举报。 这个人一定所图甚大。 “我们要找这样一个人。”我缓缓敲着桌子,“他讨厌人类,但比起真实的、具体的恨意,更像从小耳熏目染被灌输的恶意。” “他一定在鱼人街的街头长大,非常年轻,已经是一个小团体的老大,有一定智谋,作风粗暴。” 想到他与海军可能的秘密交易,我垂下眼帘,“比起以暴制暴,更倾向于追逐利益。” “他对乙姬王妃的态度十分不满,但伪装得很好,大家都会觉得他只是太爱鱼人岛。” “最重要的是,”我抬眼看向甚平,当时诺瑞雅就是找上了他,让曾经是龙王宫精英护卫的前者带着我找到了乙姬王妃。 整个过程堪称绝密,如果有被发现,那么…… “这个人,一定就在龙王宫内部。” 看着沉默的甚平,我缓和了声线,“一时想不到也没关系,但这个人非常危险,为了鱼人岛的安全,请您务必找到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多谢您,娜娜莉阁下。我一定会找到这个人的。我绝对不会让大哥的遗憾再次上演!” “对了,这是乙姬王妃拜托我给您的回信。” 甚平从怀里掏出信封,“娜娜莉阁下是想在鱼人岛开一家报社吗?” 我打开快速浏览了全文,笑着回答他的问题,“不,只是想要让王妃帮一个小忙罢了。” 我早在风车村的时候便已萌芽的想法,香波地的报纸只是测试的第一环。 接下来还需要更多的人和资金支持。 虽然居民们总因为王妃的签名活动大感头疼,但对于这位美丽温柔的殿下,他们向来憧憬并爱戴。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宣传方式吗? “鱼人街会非常需要,”甚平听了我的想法,双眼发亮,稳重地解释道,“您也知道,鱼人街一向是混乱的地方。如果都是帮派就算了,但孩子们也都生活在那里,岛里也有生活困窘的平民……如果能帮到他们,那就真的太好了!” 不论在什么地方,医疗都是底层人民的奢侈品。 我点点头,“乙姬王妃也是这样想的,那就拜托您了。” “说到医生的话,”夏琪在一边听着,女士香烟夹在手指中间,“娜娜莉,我这里有一份应该能帮到你们的情报。” “真的吗?”我惊讶地看着小麦肤色的女性,她笑得像狡黠的狐狸,“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哦。” “请尽管说吧,我来支付这个价格。”甚平忙不迭说道。 “哎呀,”夏琪不置可否,“和你们男人没有关系。” “不要逗甚平先生啦,”我抱住她的手臂晃了晃,“可以告诉我吗,夏琪小姐?” 她带着笑意,“你的能力传出去后,有一个名叫霍古巴克的男人,想要请你出手复活他的爱人。” “嘛~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单恋来着,也不知道对那个女孩子是好是坏呢。” “他是一个还算有名的外科医生,让这个家伙替你做事不就好了。” “他可是说了,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明白了,我会和他联络的。”我了然地点点头,“到时候就拜托你了,甚平先生。我目前没法离开香波地,如果对方答应的话,就让他帮忙给鱼人岛的人们看病吧。” “真的万分感谢……您想要宣传这份报纸吗?”甚平说道,“事实上,我之前询问您是否要开店也是这回事,现在鱼人岛是在白胡子阁下的保护下的。” “白胡子阁下与尼普顿陛下是很好的朋友,而马尔科先生同样在做着类似的事情,我想他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正好,马上就是白胡子阁下的生日,为了采购物资,马尔科先生他们一定会来香波地一趟。” “阿龙做的错事是我的责任……请务必让我弥补!” 我看着他深深低下的头颅,知道这个男人至今仍为费舍尔死后的流言而痛苦,“那就拜托了,甚平先生,我也正好有医术方面的问题想要和马尔科先生商议,您帮了我大忙。” “同样,这里有一封信,也是与我的想法有关,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请您派一些可靠的孩子,帮我寄给两个人。” “没问题的,届时我会与您联络。”甚平收好信件,带着一旁晕倒的阿龙,冲我们点了点头,“告辞了,三位。” 解决了这件事,还联络上了白团,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能力恢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夏琪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呼呼~现在娜娜莉可是欠了我两个要求呢,第一个嘛,等你要离开的时候再告诉你。” 她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眼睛似笑非笑,“第二个的话,今晚一起泡女子浴吧?” “这可是女孩子的友情价哦。” 不死鸟 霍古巴克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 在他日夜捧着心爱之人冰冷的脸庞,绞尽脑汁着自己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人的东西的时候,一只黑鸦用鸟喙敲响了窗户,给他带来了一封信。 “怪医霍古巴克,完成我的条件,你会完成梦想之事。” 他吞咽了口水,小眼睛落在信封的落款。 “——魔女敬上。” 于是辛朵莉的遗体被他用最好的材料保存,包袱款款地到了对方要求的地方。 鱼人岛不是一个全然美丽的地方,至少他的目的地不是。 在一个高大的蓝皮肤鱼人——霍古巴克知道他,太阳海贼团的二把手,如今新出炉的七武海甚平——的带领下,他来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居住地。 他当然怀疑过是不是阴谋。 霍古巴克是一个天才的外科医生,哪怕名声扫地,也有大把的人捧着金子要他看病。 早先,他的目标人群是月光莫利亚。 但是现在有了复活果实,谁会让自己爱慕的女人——舞台上漂亮活泼的百灵鸟——沦为活死人? 来的人不止霍古巴克,还有其他一些自称来自磁鼓岛的医生,霍古巴克只是最出名的一个,他细细探听,除了他这个外科,还有其他方向的医生与护士。 满打满算,加上霍古巴克也才十个人,但他敏锐的嗅觉却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七武海甚平为什么要帮忙? 霍古巴克吞了吞口水,在心跳加速到200后,自私逐利的天性在脑内的紧急讨论后发出公告,这不仅是一次救命机会,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老实说,一开始并不顺利。 鱼人与人类的关系实在恶劣无比,他们收到的除了口水就是冷眼。 直到有一天,乙姬,这个国家的王妃,本应该众星捧月的女人(女人鱼?)来到破烂的鱼人街,指名要他们看病。 霍古巴克本以为会收获更多不屑,结果旁边的民众竟然一脸皱着眉,无奈地说:“唉,王妃又来了。” ……你们鱼人岛真怪。霍古巴克一边给人缝线,一边背后发凉,她竟然还能出动王妃?! 霍古巴克因为辛朵莉不能及时复活而抱有的些许不满和傲慢火速消退。 怪医夹紧尾巴老老实实看病治病,心爱女人的性命就是一根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他是兢兢业业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来拉磨的驴。 在这之后,陆陆续续就有其他的人上门了。 这个地方实在破败,陆地上能售卖出几十亿的人鱼都要住在底层公寓,更别说天天打架混帮派、天生神力的鱼人。 一粒特效药,让冷眼的人学会沉默。 一桩伤口感染的外科手术,整条街道将病毒视作细胞,系统开始良性运行。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5%→9%] “鱼人岛的发展很顺利。”我折好乙姬的来信,上面详细描述了霍古巴克和鱼人街的现状,连带着周边居民的生活都变好不少。 “接下来呢?”雷利坐在一边,他气定神闲地看我刚单挑完两队赏金猎人,悠哉的模样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看戏来了。 “哎呀,您怎么知道我还有接下来的计划的?” 口上这么问着,我从内袋里掏出钢笔,唰唰地在纸上写下回复。 比起上一次见面,乙姬的状态应该好转了不少,连文字都变得轻松活泼,说完正事后又讲了不少有关自己小女儿的趣事。 “没有才会让我大跌眼镜,”雷利说,“想着把鱼人岛的人铺开?” “完全正确。”我抽空对他笑了笑,“不愧是雷利先生。” “毕竟罗杰那家伙可是甩手掌柜,”他感叹道,“寻求庇护的岛屿和商人数不胜数,每年的名单都是我来看。” “光是用这种方法,可没法让鱼人岛站到你那边啊。” 雷利翘着腿,目光悠悠,“尼普顿是个聪明人,王妃的陆地计划更要仰仗天龙人的同意。” 我盖上笔帽,听见这番话反倒笑脸盈盈,“谢谢雷利先生的关心。” “不过,我倒不这么觉得哦。” 任何博弈的失败,都只是筹码不够而已。 “放出风声,要在鱼人街收几个跟他们一块学医的孩子。” 没有人会放弃到嘴的甜饼子,天才怪医的名号也足够响亮。 “这是你的第一步?”雷利挑了眉,眉峰高而利,就像一柄长剑。 “您在开玩笑吗?”我握住钢笔,反手在单薄的纸上一点。 “如果将世界局势比作一盘棋局,那现在也只是一张光秃秃的桌子罢了。” “棋手还没落座,又要怎么谈落子呢?” 光靠这点恩惠,我还没有那么天真。 这只是一切开始前的序幕罢了。 “哈哈哈哈哈!”雷利大笑着,灰发披散在肩头,神态肆意张扬,恍然间有过去几分传奇桀骜的影子。 鸟群展翅振飞,我面不改色地将钢笔放回口袋。 “而且谁说,只有天龙人能满足王妃的条件。” “天龙人能给的东西,我也能给。” 仍然在海上行使的索拉一群人,他们的前方是我预谋已久的岛屿,宝藏的所属让我自信这是未来的下一个环节。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灰,“您就在这坐着吧,我继续去训练了。” 如果在战斗的时候,不断重复受伤并愈合这一过程,肉体的强度会不会变化? 这是我这段时间一直探索的东西。 “啪!” 眼前一闪而过,我握住被抛来的酒壶,心中若有所感。 “所以,这是?” 他笑,“现在这个样子还差的远了。”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的潜力,极限到底在哪里!” 酒液晃荡的声音闷闷的,我颠了颠壶身,也就只有一小点的份量了。 仰头倒在口中,冲人的辣意冲上头脑,我的心却全然狂跳。 “既然雷利前辈这么说,”我舔了舔嘴唇,将空掉的酒壶放在一旁的地上,“再礼貌似乎就不太好了呢。” 这是一次碾压的战斗。 不管平时再怎么不着调,眼前的人也是这个时代的顶尖战力。 我艰难站起身,抹掉额头的血沫,身体上下的伤口都在缓慢复原。 依旧能听见肋骨吱呀作响的声音,那是因为上一次被打出去时撞破了树桩。 雷利没有用全力,他甚至只是单纯地防守,再把我丢出去而已。 被压倒在地的时候,我甚至脑里还有闲心在想,复原的速度好像快了一点。 “原来还有这种体质吗?”雷利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挡住来人的攻击,反而圈住手腕,用力量将人压在地上。 “好了,已经可以了。”他说道,“虽然能够自动恢复,但肉体是有极限的。” “你也不好受吧,痛觉可不会跟着消失。” 她面色潮红,一张脸混杂了汗水和血液和脏污,狼狈的不得了。 心跳声怦怦直跳,速度快得让雷利皱眉,他干脆换了个姿势,将人单手抱起,“走吧,该回去了。” 他一边想着训练方案——香克斯和巴基都是雷利看着长大的,他是他们两个共同的老师。如今又要训练一个孩子,自然不难——一边注意着对方的心跳声。 等到它的速度终于趋近正常,雷利皱紧的眉头才缓慢松开。 他突然想到,这个姑娘要找马尔科的事。 之前雷利还觉得,这会是一次她和白团的利益交换。现在却突然想到,马尔科那小子也是伟大航路出名的医生。 麻烦啊,麻烦。 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麻烦。 雷利啧了一声,却低头和人闲聊,“我的酒壶都忘拿了。” 将将缓过气的人气息有点不稳,“就当是我的学费嘛,前辈。” “站在医生的角度,喝酒很伤身体的哦,我这也是为了您好。” “哎呀,这可真是。”雷利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就看见了酒吧建筑的尖尖,“有了牙尖嘴利的新学生,真让人害怕。” “带着学生赌博的老师没资格说这种话。” 她带着柔软笑意的声音消散在风里,于是雷利也跟着勾起嘴角。 [体力:4500→4700] [武力:8400→8600] 洗去一身的脏污,我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简装。 “哎呀,不休息一会吗?”夏琪打量着还散发着水汽的发尾,“这个时间了,还要出门?” 我点点头,解释道,“还是报社的事,一会就回来。” 这个世界的人们非常淳朴。 或许是以暴制暴的风气盛行,普通群众也习惯了直来直往,他们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态度接受了报社的赠送。 再加上罗西追加的资金——我更愿意叫投资——免费报纸的覆盖面极速扩张。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8%→10%] 但还不够。 直到皇历2019年*,帝国的报业依旧蒸蒸日上,每年向国库缴纳巨额的税金。 如今我一人身处香波地,没有雄厚的背景和资金,想要靠自己实现这一目标,除非我放弃和雷利先生的训练,彻底投入到其中。 所以,是时候引入外部力量了。 “科尔小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老板娘吞了吞口水,“对方可是海军中将……” 我弯了眉眼,“没关系哦,中将很好说话呢。” 海军金龟婿这么好的现成靶子,不用是不是有点可惜呢? 这么想着,脸上笑意更浓,“老板娘,这种事还是要和其他报社的各位商量着一起来,为了香波地的未来,中将可是义不容辞。” [魅力:1500(您的意见足以得到重视)] “啊,何德何能,我们这种小公司竟然能和中将大人扯上关系,”老板娘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会听从您的安排!” 告别了抹泪说着要告诉人在天国的父亲自己终于出息了的老板娘,天色还不算很晚。 我心情愉快极了,想到能够小小地坑对方一把,就觉得自己还能和雷利再打一下午。 “科尔姐姐!” 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脸粉扑扑的男孩跑了过来。 “哎呀,希罗,好久不见,”我蹲下身,和这位曾经的小情报员说话,“你和米其亚最近还好吗?” 他重重地点了头,眼睛亮亮的,“多亏了姐姐,我给米其亚买了她想要的鞋子!” “她以后要当最优秀的鞋子设计师,姐姐,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设计最漂亮的鞋子!” “真的吗,谢谢希罗和米其亚的心意,”我牵住他的手,“我很高兴!” “姐姐现在要去哪里呢?” “我想去看一看大家生活的地方,希罗知道在哪里吗?” 他高高地嗯了一声,像小火车一样小跑了几步,“姐姐!跟我来!” 走近窄窄的小巷,我突然站住脚步。 “希罗,能帮我在刚刚路过的店里买一份甜甜圈吗?姐姐突然好想吃甜甜圈。” 小男孩不疑有他,等确保他的身影离开了现场,我才快步走近哭声的源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形莫名眼熟的、捂脸哭泣着的女人,而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赤裸着胸膛的金发男性。 我扫了一眼,径直走到他们两人中间。 “这位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等她抬起头,我才发现这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香波地医院里递给我白胡子海贼团联络方式的护士,正双眼通红,泪眼婆娑。 被她的模样惊到,我下意识柔和了声音,“还记得我吗,护士小姐,我在香波地医院与您见过面。” 我握住她的双手,“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的吗?” 对方大哭出声,“朱莉、朱莉死了!” 我沉下眉,正想着开口,却被一旁的男性打断。 “我说莎莉,你误会了,还有这位小姐,” 随着他的出声,我这才抬头注意到对方的面孔。 哎呀,我想,这难道又是一个巧合? 被外界唤作不死鸟的海贼在我脸上仔细地看了一圈,像确认什么,目光滞留了几秒又飞快收走。 “你就是甚平提到的,想要找我的娜娜莉yoi?” 白团 “然后呢?那个叫朱莉的女孩子怎么了?” 夏琪穿着睡衣,占据了床的外侧,兴致昂扬地撑着脸,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之前她说女子浴没有实现,兴致勃勃地提出要来一次夜谈。 我关上书本,正想跨过她回到床上,却被一把拽住拉下来。 “哎呀!” 对方身上馥郁成熟的女性香味传到鼻尖,比起男人,同性的怀抱就像棉花糖一样柔软。 “怎么还不告诉我呀?” 夏琪含着笑将手放到腰侧,“我要使用九蛇秘技了哦?” “等等,不要啦哈哈哈哈哈!” 软肉被抓住挠痒,我被按在床上动弹不了,“饶了我吧,夏琪小姐!” “娜娜的腹肌好漂亮~” 她见好就收,反而用手贴在露出来的小腹上,饱经训练的身体线条清晰有力,柔美与力量共同一体。 我松了口气,连忙躲到床的里面去,听见夏琪这么说,反而想到另一个问题。 “长高?” 我叹了口气,抬手示意滑到小臂的睡衣,“虽然我很喜欢啦,但是衣服换得太快了。” 生长期天天吃好喝好睡好,训练量和食量同步上涨,虽然逐渐浮现的肌肉线条都在佐证健康的身体,我也依旧头疼要不断更换的衣物。 “难道要穿加大的宽松款吗?”我问道,“之前买的裤子都要变成九分裤了。” 我平时要做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从早到晚都不得停歇,但除了训练之外,我还是更喜欢修身的衣服。 夏琪神秘地闭上眼睛,抬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别怕,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娜娜以后还会比我矮。” “是是是,186的夏琪小姐,”我哑然失笑,回答她最开始的问题,“朱莉没事,她只是犯了风寒,莎莉——就是那位护士小姐——以为马尔科是来报丧的。” “马尔科?” 我点点头,和她说起这位白胡子船上的队长,“意外地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说话也很亲切,他还说会告诉白胡子先生,之后就来找我。” 夏琪呵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雄鸟。” “有点不爽,”她拖长声音环住我,暗金色的猫儿眼戏谑又可怜,“明明你才是第一次见他,就叫那小子名字了,但是现在还在我和雷利后面加什么小姐先生的后缀呢。” “这可是发自内心地尊敬两位才会这么说。” 我艰难地从她怀里抬头,“不然也太没有礼数了。” “只有你这样的好孩子才会在意这么多。” 夏琪说道,突然一笑,“哎呀,雷利那么不正经的家伙,你也尊敬他吗?” 我不解地点点头,“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其实我知道,雷利前辈一定心里有数。” “怪不得罗杰先生会让我来找他呢。” “嗯嗯,怪不得……??罗、罗杰?!等等,这又是什么事?!” 我简单地解释了前因后果,“罗杰先生说,雷利是他最可靠的伙伴,所以我只要找他帮忙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来?”夏琪伸手将我垂下的鬓发拢到耳后,“你也从来没说过这事呢。” “说起来很抱歉,”我难为情地清咳了一声,“因为我站艾斯这边。” “可以有很多方法结识二位,我也可以用很多东西做交易,但艾斯就是艾斯,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你不说他又不会知道。”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想要借用罗杰先生的力量,他会同意的。” “因为艾斯是个笨蛋,一直习惯了对我们付出,哪怕割走他的肉也愿意。” “所以我才不想这么做。” “而且,”我侧过脸,不好意思地对夏琪笑笑,“饶了我吧,我可不想用‘罗杰拜托照顾的麻烦’这样的名号来香波地。” “‘白色魔女’,哎呀,我觉得这样的外号很酷哦。” 年长的女性垂下眼帘,有一搭没一搭地梳拢我的长发,“娜娜莉。” “嗯,怎么了吗?” 她握住我的手,轻轻放在丰满的胸口,柔软的触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夏琪?” “罗杰什么的我才不关心,但你听。” 她露出的笑容比太阳还要热烈,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她说…… “娜娜莉?” 马尔科侧头看失神的少女,“怎么了yoi?” 她就像才回过神一样,连忙摇了头,“没有的事,只是有一点晕而已。” 马尔科看出对方的走神,但没有多问,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我来的太早了,等今天见了老爹,在船上休息一下吧。” “怎么好意思呢,马尔科先生。”对方说道,侧脸皎洁柔软,“这样也太失礼了。” “叫我马尔科就行,你到船上也不用这么拘谨,这样称呼,海贼的大家反而不习惯yoi~” 仅仅见了两面,他便巧妙地掌握了对方性格的软肋。 果然,这样一说,她便没有再坚持,“多谢你的好意,马尔科。” 马尔科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仗着身高和实力差距,时不时就要看上几次。 原来有梨涡啊。 通缉令上看不出来这个。 他不着边际地想,对方的通缉令自然也看过,照片里苍白冷漠的病容令人印象颇深。 那张黄色的纸张迄今躺在房间的抽屉,和马尔科的许多日常用具放在一起。 在甚平找上门后,马尔科看向老爹,等待他的回答。 白胡子高坐在中央,倒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等甚平走后,反而笑着让马尔科下船。 “比起整天看着照片,还是去香波地找真人咯,咕啦啦啦啦!” 只是好奇而已,马尔科颇为无语,说明不了什么。 船上的护士刚好拜托他给家里人送信,马尔科欣然受令,却没想到见面的缘由也是这封信。 “戴着黑色眼镜,灰金头发的女性。”甚平这么描述,说对方常年戴着模糊面容的装饰,光看通缉令上的照片很难识破。 但她走近的时候,马尔科很快就认了出来。 船医的观察力比常人更敏锐,这样漂亮的发色,还能有多少人拥有? 他注视着双方交握的双手,突然打断家属充满误会的倾诉。 一番谈话后,马尔科飞快地敲定了上船的时间。 “磁鼓岛是个不错的地方,”他说道,两人同为医生,能聊天的话题并不少,“我们以前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萨奇还被雪山的拉邦*揍过呢。” 轻快的笑声从她口中传来,“是呀,岛上的大家都很有个性,我还认识一个叫乔巴的驯鹿,他也是超可爱的孩子。” 听起来很喜欢动物,马尔科若有所思,觉得自己浑身发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想变成不死鸟形态。 这听起来有点糟糕。 马尔科变出翅膀,正犹豫着要不要抱人上船,回过神来却只看见对方轻松的背影。 冥王的学生,他早该知道的,马尔科飞到船上,确定老爹向他投来了好笑的一瞥。 看儿子丢脸就这么好玩吗yoi,他腹诽着,正经了神情看对方开口。 “尊敬的白胡子阁下,有一桩交易,想要得到您的同意。” 她平静而礼貌地开口。 “革命军的小丫头,你想谈什么?” “如您所见,我在香波地与鱼人岛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医疗救助机构,”她不急不缓地说,“但是仅靠我一人的力量,无法帮助所有人。” “因此斗胆,能否在白胡子海贼团的领地上,建立同样的组织呢?” “主要的人才与费用都由我们提供,只需要获得您的庇护与许可。” 白胡子定神看她,突然质问,“革命军的生意,都做到我这里来了吗!” 对比六米高的巨人,她毫不起眼,甲板随着他的厉喝而颤动。 “您误会了,”对方徐徐道来,“我不是以革命军的身份讲这番话的,白胡子阁下,我是一名医生,做的也只是医生的事。” “我当然不会说所有人员与革命军毫无关联这种假话,但参与的人们,他们有的只是我曾经在磁鼓岛的同僚。” “它不参与任何斗争与纷扰,不分种族、信仰、立场与国度,并非谁的一言堂,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的倾向都不会干扰机构的运行。” 马尔科看见萨奇和以藏交换了眼神,而连带一些队长在内的船员都顺着她的话陷入思考。 “革命军一穷二白,你又是哪来的人和钱呢?” “啊,这个嘛,”她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马尔科接过递给老爹,“最后一页上面有我们的资助人。” “来自磁鼓岛的古蕾娃医娘与西尔尔克医生。” 说完,她右手按胸,向白胡子屈膝低头。 “白胡子阁下,从甚平先生的口中,我知道您是一位爱护子民的领袖,我也知道您的顾虑与担忧,但是生命平等,医者无界,医生们只会帮助领地上生病的人们。” “我们每年会缴纳等额的保护费,并向白胡子海贼团的干员与各位的亲人提供定额的抗生素,各地的干事处也会为有意向加入的人们提供定向培训帮助。” “不知道您意向如何呢?” 白胡子似乎不为所动,“现在的规模怎么样?” “算上我与两位资助人,以及在鱼人岛工作的同僚,一共13人。” 噗嗤。 有船员忍不住笑出声,被马尔科瞪了一眼。 “你就想要用这样可怜的数字来说服老夫吗?” 她突然狡黠一笑,“我对我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您不也是吗?不然您也不会让我说到现在啦。” “哈哈哈哈哈哈!被小姑娘摆了一道啊,老爹!” “咕啦啦啦啦啦啦!” 白胡子仰天大笑,“海军这么小看你,迟早是要吃大亏!” “老夫同意了!” “马尔科!带她去船上转转吧,你们好好商量这件事!” 背后,一些船员发出欢呼声,马尔科展翅一跃而下,注意到她的眼睛在青色的火焰上驻足。 他走在她旁边,有路过的船员不住发出口哨声。 “加油啊,马尔科!”萨奇挤眉弄眼地走过,“你们要去房间谈吗?想喝点什么吗?” 喂喂,萨奇,这种时候就不要出来凑热闹开玩笑添乱啊。 “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粗鲁的海贼,有吓到你吗?” 他将对方带到房间,萨奇也并不是在乱说,马尔科的房间很大,因为他总揽了整艘船的大小事务,所以总有额外的空间来堆放文件。 “没有哦,大家的感情那么好,真是让人怀念。” “怀念?” “嗯,我有一个哥哥,也有几个可爱的弟弟,还有一大家子兄弟姐妹,相处起来一直都闹哄哄的。” 谈及这个话题,她眼里亮晶晶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马尔科关上房门,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指,“你准备给它取什么名字?”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就像马尔科烦恼时用指节敲玻璃试管一样的清脆,“名字吗?” “我们准备叫它MSF。” 他的眼睛在对方脸上小小的梨涡顿了几秒,“很不错呢。” 海军谈话 波鲁萨利诺起床的时候,眼皮一直在跳。 他毫不在意,穿好衣服就准备慢慢走到总部。 哪怕是闪闪果实能力者,没必要积极到用光速去上班。 然后一踏出去房门,他就觉得不对。 首先需要明确有一件事,海军是有宣传KPI的。 比如卡普,就作为海军英雄成为征兵广告的完美代言人。 而对于像波鲁萨利诺这种正值壮年的顶尖精英,刚好能够同时满足两种性别需求的、外表看起来最能唬人的,鹤参谋明确告诉他,在外遇到记者就装作看不见。 比起垮着脸的萨卡斯基,和照常早退的库赞,波鲁萨利诺已经算极其配合的优秀属下了。 今天烦人的家伙有点多捏,但光速是无法被拍下的哦~ 波鲁萨利诺到了总部。 迎面而来的萨卡斯基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耶~怎么了,萨卡斯基?” 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壮汉同僚用微妙的眼神默默注视自己,哪怕是波鲁萨利诺也会恶寒。 然后他看见了那份黑体加粗大字头条报道。 “——震惊!海军中将竟然喜欢做这种事!” “据其女伴透露,中将偏好关注民生、爱好阅读的女性,平时约会的时候也会带着报纸,关注着平民的日常生活。” “露壬嘉家族宣称,自家小姐最喜欢看报了!” 夏琪抑扬顿挫地念出今天的惊天新闻,笑得花枝乱颤。 “这种方法,你怎么想出来的呀,娜娜莉!” 我悠闲地尝了一口蛋糕,“学会利用媒体可是必修课。” 谁也没想到,医院遇见的莎莉护士有波鲁萨利诺女伴的联络方式,而后者还是当时在医院告诉我‘中将很好说话’的路人姐姐。 这个巧合一出,我立马联络报社让他们增添了一点点让群众们更信服的细节。 于是,报道发放后,立刻就有眼尖的记者扒拉出从前的存稿,连带着香波地的报业销售量都跟着出现井喷。 《健康生活报》悄悄隐身其中,销量翻了三番,但对比陷入狂热的各家小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八卦永远拥有最多的受众,上至高官贵族,下到村野匹夫,只要他们被吸引而来,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再多就吃不下了,”我挖走顶层的奶油,柔顺绵密的口感让人幸福地眯起眼睛,“反正我们只是三流的普通小报嘛,正经工作也不靠这个。” “真是记仇。”雷利望过来,同样带着笑意,“波鲁萨利诺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无辜地予以回望,“波鲁萨利诺中将一定会体谅这个巧合的。” “没办法呢,谁让他是海军金龟婿的热门人选,各位有想法的女士或者男士自然要投其所好。” 我耸了耸肩,“让平民也知道海军是多么关注民生,他们的宣传公关部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 盘算一下现在的时间,波鲁萨利诺应该看到报道了。 哎呀呀,真想欣赏他的表情呢。 夏琪笑了半天,半晌才停下来,问:“那磁鼓岛那边怎么样?” “从收到的回信来看,大家的兴致都挺高的。”我拢了拢头发,“磁鼓岛的国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最好。” 作为非盈利性组织,财政是独立运行的重要保障。 本就是医疗大国和中立地带的磁鼓岛,外加伟大航路上本就名声在外的医娘和西尔尔克,就是我选中的最佳资助人。 “可是这样的话,MSF就和娜娜莉没有关系了吧?” 我想了想,“两位认为,一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不等他们回答,我便宛如自问自答地回复道,“天龙人肆意妄为,海贼追逐财宝冒险,海军维护世界局势,革命军推翻王国统治。” “站在位置里做事,这就是‘身份’。” “人追求地位、名利与头衔,换取更高一级的‘身份’,更高一级的人想要更多,换取再高一级的‘身份’。” “就这样,世界上的阶层得以形成。” “就这样,王手中的权力得以形成。” “人因‘身份’得以生存,也因‘身份’受到限制。” “那位正大为恼火的波鲁萨利诺中将,不正如此吗?” 就连V.V也一样,我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他领了天龙人身份,现在又怎么会忙着腾不出手来抓我呢? “这样说的话,七武海的身份也是一种限制呢。” 夏琪眼神复杂地看向正坐在对面的少女。 为了庇护她们的国家,波雅·汉库克于两年前正式成为七武海。 得到了什么,就要还回去别的东西。这个道理她和雷利当然明白,只是,夏琪从没想到面对这样一个令人咋舌的机构雏形,作为最大推行者的人竟然会如此利落地放手。 淡泊名利的人她也见过许多……但是这样、这样行事? 夏琪觉得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却只能跟着点头。 就在她陷入迷茫的时候,一旁的雷利轻笑出声,“你啊,真是很狡猾呢。” 看见夏琪迷茫的眼神,雷利抬了抬下巴,“别这么轻而易举被小姑娘糊弄过去了,夏琪。” “人因为‘身份’而受限被摆布,波鲁萨利诺是这样,甚平是这样,汉库克是这样,哪怕卡普和战国也无法免俗。” “而你,却想着跳出来拨弄这张网。” “哪怕你从不干预运行,哪怕它的立场永远中立,可是人却不是这样。MSF的人员是你选择的,经营地盘的四皇是你联络的,就算没有你的姓名又如何呢?” “没有MSF,也会有NSF、ASF,这些实体的势力才不是关键,你才是。” “娜娜莉·兰佩路基,你才是那个金苹果。” “‘身份’这种东西,重要也不重要,端看人如何使用,这还是哥哥教我的呢,”她眉眼弯弯,“不愧是雷利老师。” 雷利挥了挥手,“天龙人能学到你的一分半点就好了。” “哎呀,我会把这句话当夸赞哦?” “的确是在夸你,牙尖嘴利的漂亮小姐。” “呵呵,果然香克斯的不正经是从您这里学到的。” “饶了我吧,是船长把他带大的啊。” 谈了一会,少女玻璃般透彻的眼珠望了过来,对着夏琪露出柔和真切的笑意。 “马尔科说今天有空做研究,我准备去白胡子的船上一趟,今晚可能不会回来吃了,夏琪。” 随着木门的嘎吱声,酒吧内又恢复了沉默。 良久,夏琪才发出哇哦的声音,“看来撞飓风的人要倒霉了。” “你爱凑热闹的老毛病还是没改,”后者拧开盖子,“适可而止。” “阿啦,你的酒壶不是丢了吗?” “她昨天从白胡子那回来的时候给的。”雷利将壶放在桌上,“嘴上说着不要喝酒,还是又买了个新的。” “那孩子的性格,”她单手点了火,淡绿色的烟壳现在手中,隐约还能嗅见清凉的薄荷香,“真可怕。” “也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雷利说,“香克斯那混小子,普通国家的落难公主可不会有这样的素养。” 身份、地位、头衔。 人们拥有这些外物,却忽略了真正的力量并不局限其中,反而游离于其外。 所以哪怕只是一句话,霍古巴克和其他医生也会前来投奔,只是一封信,磁鼓王国也要跟着押注。 中立的势力没有她的姓名,但也永远无法摆脱她的阴影。 她并非身处其中,却无处不在。 白胡子就是明白这点,才会嘲笑海军的错看。 夏琪没有多谈,反而问他,“之前我和她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雷利。” 他点点头,刚刚的表情收敛了,浓眉压平,不一会又低声发笑。 “死了也不让人过安稳日子。” “不过,在那边也那么嚣张,真是他的作风。” “她和你们倒很有一些缘分呢。”夏琪撑着脸,她眼神悠长,好像又回到几十年前波澜壮阔的大海。 “哈哈哈哈哈哈!如果倒退十几年,罗杰肯定会邀请她上船!”雷利摇着酒壶,在空中虚晃一圈,“毕竟,他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是啊,”夏琪暼过雷利,感叹似的再次说出昨晚的话,“就连我的心,也在疯狂跳动呢。” “真想让那孩子去一次亚马逊啊。”她的尾音消散在唇间,“她和汉库克,一定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们两个见面的话,一定……” “有利无害。” 鹤清了清嗓子,无视一旁笑得天花板都在震的卡普,对着脸上慎得慌的波鲁萨利诺说道,“你也不要太在意,大家都只是看个热闹。” “是指一出门就会被拍照送报纸的热闹吗?好可怕捏~” 笑得这么恐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毕竟波鲁萨利诺就是这种死讲究的男人,一向只有他坑别人的份,没想到终日打鹰反被啄了眼。 “只是恶作剧罢了,你实在大题小做。”库赞枕着手臂,一个人占了一条沙发,无聊至极。 “哦?连带着给她的事业垫脚的恶作剧?我说学弟,既然被骗了一次,就应该有擦干净眼睛的觉悟才对吧?” 波鲁萨利诺皮笑肉不笑地刺出,话中的暗箭唰唰发送,“对小情人这么念念不忘,可是她好像并不记得你是谁哦~” “心胸狭隘的家伙就不要说这种惹人发笑的话了。” 库赞呵呵一笑,“啊啦啦,被小了那么多的女孩子反将一军的感觉怎么样,你倒是在述职报告上跟着分享呢?” “彼此彼此~你才是第一人捏~” 鹤眨了眨眼,战国咳了几声,猛拍桌子打断两人的机锋,“够了,都给我住嘴!波鲁萨利诺,这也是好事,毕竟你们三个马上就要升职,关注民众并不是什么坏名声。” “耶~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干脆让萨卡斯基和库赞同老夫一起为海军做贡献吧。” 即将升职为大将、代号确定为黄猿的海军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你的小情人甚至都不愿意利用你捏,学弟~毕竟老夫的排名比你高~” “这种民间榜单有什么好说的,”库赞没个正形,眼皮一掀,“还有事吗?” 波鲁萨利诺呵呵一笑,装,你再装! 装得风轻云淡,要不是之前全都瞒着你,恐怕早就飞到别人面前去了。 他无视战国警告的眼神,“耶~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吧?就算这样也要为她说话,库赞学弟,你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战国移开眼神,鹤长长一叹。 库赞黑了脸,冰晶暴起,“她年纪小,没定性,你别在这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不直接抓捕?” 赤犬忍无可忍地打断,直接看向坐在主位的战国,后者还没说话,大口咬着仙贝的卡普反而看着报纸又哈哈大笑,“真是厉害啊!” “喂,黄猿,好多人都对你示好呢,还有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这下轮到黄猿黑脸了。 “别闹了,卡普!”战国重重咳了几声,回答萨卡斯基的问题,“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鹤跟着补充,“涉及到天龙人的事,他们更希望派自己人。” 萨卡斯基啧了一声,说到这个地步,那么对方会派遣的也只有CP的人,那是直属于天龙人的手下。 说到底,针对闻所未闻的复活果实,海军和天龙人都想纳入囊中。 “总之!马上就是你们几个的升职仪式了!” 战国眯起眼睛,挨个在三人身上打转,“不要在这种时候做没必要的事!黄猿!不要再去惹她!青雉!你是海军!” “赤犬……算了,你们都出去!” 青雉率先起身,黄猿呵呵一笑,赤犬关上了门。 “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家伙。”战国坐回座椅,鹤安慰道:“好了,之前说的事怎么样?” 他皱眉,“玛丽乔亚现在闹得厉害……那个叫V.V的人和五老星之间有矛盾,空元帅也说了,目前不允许我们出手。” “就让那孩子好好待在香波地吧。”鹤说道,“就算元帅允许,有冥王和九蛇护着,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法抓她。” “更何况我们需要考虑舆论,白城事件影响太大了,战国,你知道我们的士兵大都是底层出身,她说服了他们。” “还有之前天龙人船上的海军,不管怎么说,她放了他们一马。” “现在情况如此,既然不能出手,干脆就保持现状。” “黄猿那家伙,明明早就知道她在鱼人岛,竟然也不汇报。” 战国按了按眉心,“现在也不知道鱼人岛那边的风向,啧。” “是你明哲保身的好部下,”卡普掏出又一个仙贝,“用他的话说,本就有费舍尔泰格的大功一件,干嘛要给自己没事找事。” “还有一种可能,”他夸张地笑起来,“害怕逮捕了你儿子的老婆,把你得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儿子以后要叫我爷爷,叫你爸爸,那战国你该叫我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普,够了!!!” 鹤看着热闹的两人,叹了口气,男人啊。 说起来,她转头看向门的方向,青雉手上的担保信,销毁了吗? 马尔科 “你来了。” 等我走进医疗室,马尔科正套着白大褂翻阅着手上的患者档案。 “我在寻找有没有和你相似的病例,”马尔科说道,红框眼镜下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方便聊吗,关于你的病。” 我点头,病人对医生没什么不能谈的,“我在胎儿时期被调整了基因。” “基因序列崩溃的话,或许是人体实验迟来的后遗症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更多的东西我也不清楚,毕竟存活者只有两人。” “两人?” 马尔科问道,他的大拇指按在圆珠笔上,医生的手因为常年握刀和处理药物,总会留下痕迹,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另一个当然是哥哥,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我微微一笑,“只有我有问题。” “我的设想是彻底重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一种药剂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职业任务完成的奖励被唤作生命水,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但是需要时间才能拿到手,所以我在想,不死之焰能不能抑制或者消退?” “青焰一般都是治疗外伤,”他推了推眼镜,“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yoi。” “介意吗?” 他身处右手,人类的手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青色的火焰,正安静热烈地点燃着。 我脱下外套,将衣袖捋高,“拜托你了,医生。” 火焰裹住了手掌,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并不痛,反而暖洋洋的,在这个初春气温还略带凉意的时节正好,和我之前常用的精神梳理一样惬意。 “感觉怎么样?” 听见他的问话,我抬头,才注意到马尔科身体前倾的厉害,应该是为了方便诊断离得很近。 “就像冬天烤着炉子。”我诚恳表达自己的舒服,“很想睡觉。” “那我再加大输送,你受不了了再和我说yoi。” 好的。 没等我说出口,一股麻意顺着指尖涌上,就像骨头里有虫子在钻,又痒又痛。 这就像低配的发病,猝不及防之下,我猛地瑟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升到小臂的火焰却牢牢禁锢着,像镣铐一样不允许移动。 “别动。” 马尔科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他的眉毛攥紧,对医生来说,不听话的病人会很麻烦。 我连呼吸也不愿,生怕扯动五脏六腑,被握住的手指在燃烧,血液蒸腾,骨头化成灰烬,心跳声震耳欲聋。 啧。 我听见马尔科骂了一声,然后指尖的触感转瞬即逝,就像冬雪的消散一样快速,痛楚又被一股暖意包围。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敢小声放开呼吸,背后早就湿了一片,身体尽头沸腾的东西终于逐渐平息。 [基因病:15%→14%] 一杯温水递到面前,还被贴心地插了一根一次性吸管,大概是护士们喝饮品时留下的。 我勉强地勾了勾唇角,“谢谢。” 在努力平复了颤抖着的身体后,我也将白水一饮而尽。 “感觉怎么样yoi?”马尔科问道,青焰依旧环住手臂,源源不断地燃烧。 “好多了!”在看到下降的数字后,我几乎控制不住雀跃的心情,手指虚拢着想要抓住火焰,“谢谢你,马尔科,这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能帮上忙就太好了yoi。”他也松了口气,闻言清了清嗓子,常用的口癖自然地飘在尾音后。 我从被救醒后就没有这么兴奋过,“可以继续吗,马尔科医生?” “不行。”出乎我所料的是,他直接拒绝了。 “你的身体只能承受这么多,你也是医生,那就要听医生的话yoi。” 我还想再辩解几句,在对上船医不容置疑的眼神后,硬生生吞了下去。 作为病人,这种犯了错被医生盯着的感觉太尴尬了。 看着她被嗫住低头的模样,马尔科默不作声地舔了舔后槽牙。 带着薄茧的手指长而松懈,乖乖地搭在桌上,腕骨更是小巧可爱,自己一只手就能圈住伶仃的手腕,空间还能余下不少。 哪怕化成火焰,也依旧是马尔科身体的一部分,触感如常,火焰裹好,就是他用手拢住的地方。 对方的瞳孔浅而透明,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小而细,低头不说话的时候,整个脸庞天然便蕴含一种无法言说的忧戚和纤细,宛如初冬覆住叶脉的一层薄冰。 仿佛一触可破。 马尔科没想过徐徐图之,他一向是个主动的人,能在这片海域闯出名声的海贼都不是会用温水煮青蛙这套招数的男人。 他就像被女孩子说动了一样,为难地开口:“好吧,那就再试一次,不过什么时候停,我说了算yoi。” 对方的脸抬起来,小小的,她天生就有一张不说话也可怜的脸蛋,马尔科就想摸一摸。 他的手指弯起来,扣了几下桌,随后顺理成章、无比自然地,用人类的手掌贴住对方的小臂。 马尔科摩挲了几下,她乖乖地等待医生的诊断。 他用手指卡住手腕,另一只手沿着手肘内侧按下,“之前火蔓延到这里,是什么感觉?” 她点头,就像风铃一样,“我想,马尔科的火焰应该是进到里面来了。” 纤细的眉蹙起,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痛苦又扭曲的感觉:“就像身体里,注入了一团火?” “不死之焰在净化你的体内,”马尔科想了想,“在东方的海上,不死鸟有浴火重生的寓意,这和你的病应该是有联系的。” 马尔科的手指沿着皮肤纹理往上,应该是有一点痒的,因为她不自觉地想要抽走。 于是他换了姿势,从圈住手腕到握住手心,“别动,娜娜莉。” 袖管挽到肘窝,马尔科用一根手指挑起折好的衬衫衣袖,皮肤下陷,他的指节直接卡在布料和手肘的软肉中间。 “……” 马尔科注视着慢慢爬上她脖颈的薄粉,恍若无事地收手,“还是先从右手的小臂开始吧。” 青焰的火光侧映在脸上,马尔科仔细听着,直到旁边的呼吸声又紧促起来,这才撤了力,等她慢慢缓过来。 “一周四次,不能再多了。” 马尔科说道,人体能承受的痛苦是有极限的。 他看了看对方的状况,出去了一趟。 “哎呀,马尔科,”被这么要求的护士互相看了看,善意地调侃:“祝你顺利哦~” “借你们吉言yoi。” 他回到医务室,递给对方一套衣物,“是她们才买的新衣服yoi,后面有冲澡的地方,去清理一下吧。” “谢谢你,马尔科。” 他关了门,守在门口,揉捏着指腹。 就像小动物一样…… “噗,马尔科,你这个样子,是在等谁呢~” 他抬起眼皮,“萨奇,你有这么无聊吗?” “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当然要来看看。” 萨奇笑嘻嘻交给他手里的托盘,“女孩子一定喜欢的特调饮料,我超支持你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下注啊yoi,”马尔科问,“情况怎么样?” “我和以藏肯定都是押你赢,”萨奇说,“怎么,你有想法?” “根本没有必要啊yoi,”马尔科看了看萨奇手上的饮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她不太能喝酒,度数低也不行,换一个。” “?你又怎么知道的?” “帮冥王拿酒壶的时候她说的。”马尔科笑,“要鲜榨,谢了,萨奇。” “马尔科你小子!我就说厨房里才买的酒壶跑哪去了!” 浑身还带着湿润水汽的少女推开门,“马尔科,欸?” “萨奇给你做的果汁。” “哇,谢谢萨奇,也谢谢马尔科!”她双手接过,又不好意思笑笑,“真的麻烦大家了。” “小事而已,他们倒还在新奇。”马尔科说道,“船上难得来了个陌生的漂亮女孩,还这么厉害,都很好奇呢yoi。” 比起船医这个位置,马尔科在船上的定位更偏向于战斗员。 战斗员最擅长的就是主动出击。 他不等对方开口,视线又落在她腰间悬挂的怀表上,镶嵌了许多闪亮的宝石,外壳也莹润发亮,一看就知道是被主人爱护的宝物。 “我知道有一家店,”马尔科说道,“老板对付钟表很有一套,接下来要不要去看看?” “定期检修能够延长它的寿命。” 最后一句话无疑说动了她,她捧着果汁,“这家店在哪里呢?我回去的时候去问一问。” “不用,”马尔科说,他脱下穿上的白大褂,“我刚好去采买,顺路的yoi。” “萨奇在厨房准备苹果派,那可是他的拿手好菜,专门说想要你尝一尝。” 马尔科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的话,估计还在准备,要不要去大厅看看,以藏他们今天要玩牌,大家都在看热闹。” “吃了苹果派,再一起去吧。” 主动出击,然后赢得胜利。 不论是战斗还是芳心,亦或是对方令人头疼的疾病。 作为优秀的医生,他全都能解决。 这是大海贼不死鸟的格言。 青雉VS不死鸟? “娜娜莉很擅长麻将*呢。” 走在商业街的路上,马尔科感叹道:“竟然把以藏都打得落花流水,他也有今天yoi!” “以藏也很厉害,”我走在他身侧,同样兴致勃勃,“最后一把如果不是运气好,可能就要输掉了!” “苹果派再不吃完就要冷掉了yoi。”马尔科提醒着,“怎么样,会不会不合你胃口?” “超级好吃!”我赶紧回应,“只是刚刚在船上的时候,萨奇还拿了很多小点心,这一份准备当宵夜!” 反正我晚上还要再看一会书,大不了明天多跑几圈,消耗热量就可以了。 “冷掉的食物很伤胃,要不扔掉?” 说这话的时候,刚好路过拥挤的人群,马尔科伸出手臂,以一种并不让人感到冒犯的姿势轻轻环住肩膀,“小心。” 我闻言大惊失色,“怎么可以!” “这可是萨奇的心意……而且浪费粮食也太过分了。” “萨奇听到一定会自满地鼻子朝天yoi。” 终于挤过人流最多的地方,我和他都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新书售卖会吗?”我好奇地想要回头望,却只能看见人头。 马尔科比我要高,他看了一眼,“是一个叫波可娜娜的作家的新书发售,大概是最近的热门作家吧。” ??!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猛地一回头。 “欸?欸?!!” 爱莲娜夫人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是你认识的人吗?”马尔科敏锐地体察到不对劲,“据说是限量签名版的发售,前100名还会送模型yoi。” “模型?” 马尔科低头,靠在耳朵附近,“抱歉,这里太吵了,娜娜莉刚刚在说什么?” 热气吹过耳廓,细细的痒意传来,我缩了下脖子,“没什么事,我们先去钟表店吧,马尔科不是说老板可能马上要关门了吗?” 嗯……送的该不会是罗的小红花号模型吧。 我有点想笑,又努力憋住,“总之,这里人太多了,马尔科,我们先走吧。” 他嗯了一声,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钟表店。 向老板说了要求,又商量好交付的时间,这一天的行程才算结束。 “谢谢你,马尔科,你帮了那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不论是MSF还是基因病,亦或是装着我和哥哥合照的怀表,都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务必开口。” 我现在持有两万左右的成就点,应该能在商店里买到不错的东西。 系统商店的物品向来随机更新,我一直没有看见心仪的商品,也就干脆没有再管。 但是旁人就不一定了,我思索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所需,决定今晚回去就好好看一下。 马尔科没有直接回绝,有来有往是交往的正确法则,更何况能够多几个话题,何乐而不为。 他开口:“你有这个心意就很好了yoi,只要你来,大家就很高兴。”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我抬起头,因为身高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对吧?” “为什么白胡子的大家,要对我这么好呢?” 海贼又不是做慈善,除了像香克斯那样的笨蛋,大家这么热情似火,让我难免有一点不解。 “娜娜莉没有接触过海贼吧,”马尔科说道,“虽然我们和革命军不是一路人,但你做的事,也很让大家敬佩yoi。” “海贼也是讲仁义的。” “……”我撇过头,“啊,这种事……” “别害羞yoi,这只是我们大家的真心话。”马尔科笑出声,“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我嗯了一声,想听清楚他怎么说。 “因为他们都知道,”马尔科声音平淡,就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想追求你。” “欸,原来是这样……???” 我大惊失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正想扭过头看他,却被直接搂到怀里。 “等等、马尔科?!” 出乎意料,他脸上却是一片严肃,“后面有人在跟着。” 听到这话,还在愣怔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什么?” 我皱了眉,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样想着,便想放出见闻色。 “别用,对你身体不好。”马尔科拉住我的手,“就在后面的第三个街道口,要看看吗?” 按照我的推测,现在海军和天龙人应该是互相僵持着的状况才对啊? 想到罗西南迪走前对堂吉诃德赌场的调查,我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想要回头看。 “这样的话太明显了yoi。” 马尔科说道,他搂住腰,一手穿过膝窝,拦腰抱起,让下巴与他的肩膀齐平,“能看见吗?” 我瞠目结舌,呐呐无言地和他对视。 “怎么了yoi,”马尔科依旧很严肃,“不是想看吗?” ……是故意的还是? 我撇过脸,干脆顺着他的话去看街口处站着的人。 那人很好认,站在人群中间也非常有辨识度。 “……” “怎么,是你认识的人yoi?”马尔科问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压低嗓子轻声说话的时候,低低沉沉的。 我有点不敢和那人对视,只要一发现,就知道他投来的目光有多强烈。 “就要升职的海军将领,”马尔科将我放下,动作流利而迅速,“要走吗?” 他指的是变成不死鸟形态直接离开。 我欲言又止,一直以来忽略的淡淡心虚爬上胸口。 马尔科见状,顿了顿,“也是你的追求者?” ??!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马尔科凑近,手指还搭在肩膀,“他的眼神,可是想直接把我杀掉啊yoi。”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道,“假装男朋友,也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业务范围。” “马尔科……”我有点头疼,连他突如其来的表白都忘了惊讶。 唉。 我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我去找他谈一谈。” “他可是海军,”马尔科并不赞成,“你出事的话,不说冥王,老爹都要揍我的yoi。” 哪有这么夸张。 我失笑,“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而且现在他们可不会抓我。” 见状,他也不多劝,“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和马尔科告别,我转身就笔直往街口走去。 “我不知道你现在有了这种癖好。” 看着他脸上罕见露出的无措,我叹了口气,柔和了声音:“真是的,跟踪也不会。” “库赞。” 不管他表现得有多么措手不及,我直接站到身侧,“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啊,”他愣了一下,“这个嘛。” “好歹也要考虑一下部下呀,早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几个月不见,他依旧穿着熟悉的衬衫马甲,宽肩窄腰,头发还是乱蓬蓬的。 “啊啦啦,都被你看穿了。”库赞摸了摸头,突然问道,“吃饭了吗?” “欸?嗯,已经吃过了。” 两个人平平常常走在街上,偶尔聊着什么,颇像朋友见面,谁又知道几个月前的惊心动魄。 在寒暄完后,氛围骤然陷入沉默。 我想了想,“听说你要升职了,恭喜。” 以后就不是中将,而是海军的三大将之一了。 “……”他张了张嘴唇,唇线绷直,“啊啦啦,变成大将的话,小姐可以赏脸吗?” “升职后的任务一定更危险吧,”我打断他的话,“但是,是库赞的话一定没问题。” “站得更高,才能更好地实现你的正义。” “对吗?” 她在委婉地拒绝。 库赞当然知道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立场相对的两人就不应该这么接触。 战国骂他不止一次:“你是海军!库赞!” 他的正义早在奥哈拉的屠杀里随着大火一同摇摇欲坠,他平静地升职,平静地保护群众,却不知道自己的前路何在。 在天龙人死后,他被短暂地关过一段时间。 先是禁闭室,然后是审讯,高层迫切地需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被策反,然后坐了一阵子冷板凳,直到那个奇怪的V.V满意得到的消息,爽快地让他升职。 先棒子再给甜枣,浅薄敷衍的手段几乎遮也不遮,难看到至极。 战国骂他也是因为这个,不仅是警告,还是关心和提醒:不要和天龙人有关的事牵扯过深。 但他还是忍不住。 在听到波鲁萨利诺嘲笑的那一秒,库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她好好地在香波地而喜悦,还是因为她有了男伴而嫉妒。 他烦躁地离开马林梵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就像着魔一样跟着,大摇大摆,看着她旁边的男人——哈,海贼!——低头附耳,举止亲昵,还特意在库赞面前玩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是雄性对另一个雄性的炫耀,而库赞的确妒火中烧,手里握紧的模型都要差点碎掉。 她因为立场而拒绝,而挂在胸口、装着幸运药水的瓶子冰冷的触感却让他难以自持。 “不死鸟是你的男朋友?” 她愣了一下,“什么?” 库赞只是握住她的手,将人带到巷子里。 他掐着腰,手就放在刚刚不死鸟摸过的地方,靠着臂力将人抱着,对方因为重力不得不环住他的肩膀,声音惊讶:“等等,库赞,你在干什么?!” “我在嫉妒。” 库赞听见自己这么说,“海贼是你的男伴,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在胡乱说什么!”她漂亮的脸变成玫瑰色,拳头想要砸过来却被他挡住,“你是海军大将!” “现在没人管这个。” 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的利益博弈让人白眼,卡普的儿子是革命军首领,战国和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在利用黄猿,为什么不找我?” 他说得格外迷茫,虽然做着侵略性的动作,低着头颅的却是他自己,“随便你怎么利用……” 她停下了动作,眼里的怒气陡然消散。 良久,一只手附上他的脸,她的表情充满歉疚,“对不起……我当时本意并不是伤害你……” 库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是陌生的沐浴露和洗衣剂,但他却依旧从工业香味中捕捉到只属于她的味道。 她依旧怀揣着对自己的一点愧疚与怜悯。 劣势也会是优势,坏处也不一定很糟糕。 库赞靠得很近,半晌,他闷声说,“我买了那本书。” “什么书?”她的声音很轻,手指犹豫半天,放在他乱蓬蓬的黑发里,像安慰一样抚摸。 “正在卖的那本,还有前100名的模型。” 库赞说,她多看了几眼,他就特意去买了。 “谢谢……一定很难买吧。” “还好,刚好轮到我了而已。” 其实并没有,前100名早就抢光了,他额外付出了一些努力——买家还是小孩,还让库赞特意给他做了个好几个冰雕车——这才拿到手。 但库赞没有说这些,付出是他甘愿,就像依旧贴身放在怀里的推荐信一样。 “我还是不甘心。”他说道,“不死鸟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对吗?” 库赞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随便你怎么利用,随便你喜欢,只要给我一个机会。” 她摸到了冰凉的瓶口,里面仍然残留着些许的幸运药水,她没有回答,只是问:“怎么没喝?” 任务危险,大海诡谲,一点点幸运,或许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库赞摸住她的脸。 “我想留给你,”他如实说道,“这样你的病应该会好很多。” 糟糕透顶的疾病,如果增加一点好运,会不会让她治疗成功,健康如初。 “你得病的消息不是我说的,”库赞叹气,“是那个天龙人。” “我对他的消息了解的不多,你想知道什么?” 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伤害你,库赞。”对方的表情认真而柔软,“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必须冰刃相对,那又该怎么办? “等那一天再说,而且那只是‘如果’。”他回答,“你不能永远预设未来,而我只需要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库赞低头看她,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漂亮,永远带着让他一见面就心跳加速的眸光。 “你怎么可以这样耍赖!” 她看起来很头疼,而库赞轻笑几声。 漂亮的心上人就在墙壁和他之间,神采奕奕,鲜活明亮,库赞一时间眩晕,盯着那张浅粉色的嘴唇。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用目光咬着皮肤,直到对方也觉得不自在。 “放我下来啦,库赞!” “啊啦啦,就一会,”他耍赖假装听不见,直到温热的鼻息相触。 “你刚刚吃了什么?” 库赞问道,他不等回答,轻轻咬住小巧的唇珠,“好甜。” 女孩子没有拒绝,他心神荡漾,正想继续吻下去,一声冷笑从巷口传来。 “好像有什么人在耍流氓啊yoi!” 站在巷口的马尔科怒极反笑,“放开我的女朋友,海军!” 追老婆各显神通 “哦呀,” 库赞似笑非笑,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马尔科呵呵:“当然是阻止某些人耍流氓了,把娜娜莉放下来,海军!” “真抱歉,我只听她的话,”库赞摸了摸怀里人的脸,不管还在看着的马尔科,“竟然毁坏你的名誉,这个人是在纠缠你?需要我处理吗?” “真是会自说自话yoi,”马尔科的左臂变成不死之焰的羽翼,“现在海军学校专教不要脸的跟踪狂吗yoi!” “随便动手动脚的海贼也好意思开口?” 库赞冷了脸,冻冻果实同样暴起,他先把少女放下,又替人拢了拢鬓发,“等我解决掉这个流氓,你要不要先去逛逛?” “娜娜莉,旁边这家店的慕斯蛋糕也不错yoi,”马尔科柔声说道,“别怕,一会就能好。”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声音重迭,高大的男人互相对视,同时冷笑出声。 “不知廉耻的海贼/海军!” “?都给我住手!” 我忍无可忍,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怎么自说自话。 直接拍开库赞想伸来的手,“首先,马尔科!” “我不是你女朋友!” 库赞笑出声,又被我瞪了一眼,“其次,库赞!” “不要装可怜!” 马尔科同样嗤笑。 这两个人又在互瞪,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烬,“最后,我现在有情人。” 重读了后面两个字,“抱歉了两位,去找对你们一心一意的女士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东西,库赞率先开口:“天龙人能有几百个情人。” “?”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天龙人?!” “V.V是不是你亲戚?”他单刀直入。 “他是我伯父,但是……” “那你就是。” 库赞可不管什么名头身份,对他有用的就往上套,更别提现在这个情况。 “别开玩笑了,库赞!”我气得想要踢他,又被问道:“你的那个父亲,啊,什么夏鲁来着,不也有108个老婆吗?” “你有,”库赞看了看马尔科,停顿了一下,“你只有三个情人而已,不过分。” “……” 我头疼地看着他,“父亲的那些后妃都是商业联姻,你在说什么呢……” “那我们也可以商业联姻yoi,”马尔科突然开口,“白胡子海贼团的副手,我想我还是有这个价值的yoi。” “你的MSF,” 马尔科和库赞分别站在两边,形成两道阴影,“除了那些自愿加入的医生,我们的人也能帮忙yoi。” “这个是推荐信,” 库赞从怀里抽出自己写好不知多久的信封,“医学校那边有我,反正现在他们也只顾着扯皮,想的话可以去看看。” “当然,不是在用这些东西引诱你的意思。” 马尔科凑近,拉住我的手,“就算你不同意,也是一样的。” “啊啦啦,我们只是在寻求一个机会罢了。” 库赞站在身侧,勾起一缕发丝,“拜托了,小小姐?” “总之,”我干巴巴地对夏琪和雷利说,“就是这样。” “啊……” “啧……” 出乎意料的,两人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反应,只是恍若平常地感叹了一下。 夏琪只关心一个问题,“所以,他们真的没有威胁你吗?” “欸?没有!”我连忙摇头,“就是让我考虑……?” ——“慢慢想,我们不急,让我们主动就好了。” “那就好,”夏琪点点头,“这才是有风度的男人该做的事呢。” “不论到哪里,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雷利说,“你也小心别被哄了。” 看着他这样不着调的样子,我突然恶从胆边生。 “被骗了的话,雷利老师会为我做主吗?” 我叹了口气,“毕竟我朋友的老家*有一句名言,叫做色衰而爱驰呢。” “哈哈哈,”夏琪笑出了声,“放心吧,娜娜酱,虽然这家伙现在只是个糟老头子,但我们都是你的后盾哦~” “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夏琪。” 雷利嚷嚷着反对,看我还眼带笑意的看他,放松了眉眼,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拍在肩膀,“放心好了,你可是我的学生。” “噗,”我弯了弯眉毛,“是是,那就拜托老师了。” 说完这些话,我反而开始思考要怎么和罗西说这件事。 ……突然后知后觉,当时是不是没有正经地同他确定什么关系呢? “真麻烦呢,”我感叹道,在桌子上平摊好纸张,“也不知道哥哥和父亲母亲是怎么平衡的。” “娜娜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夏琪问道,“能有你这样的女儿,一定很出色吧。” “嗯,他们都非常了不起。” 我给予肯定,不论各自理念,能将颓败内乱的家族一手治理成帝国的父亲,平民出生成为最强骑士辅佐君王的母亲,还有重塑整个世界的哥哥。 更别提在各自领域出类拔萃的兄弟姐妹们。 “哎呀呀,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给你挑选丈夫。” 听见我这么说,夏琪感慨道,“总感觉——特别是你的哥哥——都不是好打交道的类型呢。” 我一边给罗西的信上写最近——特别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回答:“欸?可是我并不需要丈夫……?” 我和夏琪迷茫地对视。 “嗯,怎么说呢,”我皱起眉头,“我们家的话,现在可能并不太讲究这个?” 虽然传承这个东西对于一个偌大的帝国来说十分很重要。 “但是,”我想了想自己记忆里布列塔尼亚的现状,“嗯……我们不需要继承人。” 大战过后,唯三存活于世的布列塔尼亚就只有我、柯内莉亚皇姐和修泽奈尔皇兄。 皇兄是一个没有任何欲望的男人,我一心投入到政务没有接触的异性,也就只有皇姐和她的骑士结了婚。 但最重要的是,作为旧时代的王室成员,我们不需要、也不能再考虑‘皇位的下一位继承者是谁’这种问题。 否则的话,就会又让帝国逆流倒退。 而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革命军,其次是寻找哥哥,再然后就是和艾斯他们一块好好生活。 “丈夫这种事,完全无法想象。”我做出评价。 “等等,”夏琪突然打断,“那个,娜娜酱,你对情人,不,罗西的定位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说的这个吗?” 我露出坚定的笑容:“罗西是我的所有物!” “但是罗西和你不是发生过……?”夏琪暗示。 “对啊,因为罗西是我的所有物,他也答应了呀。” 我浑然不觉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只是照常在落款上写下姓名,“因为罗西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就得寸进尺了。” “那他如果结婚了呢?”雷利突然打断,饶有兴致地问道,“毕竟也是成年男性。” 我不解:“怎么会呢?” “属于我的话,就应该只听从我的指令才对。我也不可能让罗西结婚,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属于我。” “但如果他不听话的话,”我想了想修泽奈尔皇兄的教导,他在这方面格外擅长,“就让他好好听话。” “因为这是共同的约定,两个人都要好好遵守才对呀。” “嗯,说的也对呢!”雷利点点头,“就像戴维琼斯比赛*一样,既然答应了,就要有遵守的觉悟!” 我大声地嗯了一声,“那我先上楼啦,今天还有几页书没看呢。” “……不要随随便便就这么支持啊,”夏琪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这孩子可以用这么可爱的脸蛋说出这种话。” “年轻人嘛,”雷利好笑道,“我倒是期待香克斯那小子的表情。” “哎呀呀,要不要给他传信呢?这小子之前可是找她找疯了吧。” 夏琪比了个手势,“打住,我可是很满意现在安稳的日子的哦?一天天的,让我别看热闹,结果你自己倒是在煽风点火。” “那孩子竟然还说很尊敬你,真是不可思议。” “哎呀,”雷利往外看,“说得这么热闹,已经有人憋不住了。” “咚咚。” 我朝窗外看去,漆黑的夜色中,那一抹青绿色的光芒格外显眼。 “……马尔科。”我迟疑地推开窗户,完全形态的不死鸟就靠在窗外,将鸟喙上的东西往屋内推了推。 “这是?”我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欸?” “本来想下午拿给你的yoi,”不死鸟开口,比起人类形态,漂亮的大鸟浑身散发着幽微的光芒,“但那个时候,你可能没心情吧。” “喜欢的作者的书,还有模型,”他说道,“不愿意收下的话,它们也就太可怜了。” 我无言地看了看屋内已经有的一套,马尔科也注意到了,他不置可否。 “那是他的,这是我的心意,”马尔科说,“就把我当作普通的追求者就好了。” 半晌,他开口:“对不起。” “什么?”我抬头不解地看他。 “下午有吓到你吗?都是我们两个在一厢情愿地说话,虽然说着希望你考虑,但是那种样子还是很吓人吧。” 马尔科停留在窗外,“我只是,头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女孩子……所以青雉那么一说,就跟着昏了头。” 他的眼神投到袋子上,仿佛自己没有在刚刚的对话中踩了海军一脚,“不喜欢也没关系yoi,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可以。” “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美丽的、由火焰组成的羽毛小心翼翼拂过脸庞,“不要有负担,船上的大家也并不是因为我才喜欢你的,他们老早就对你好奇了。” 说着,他苦笑,“当然,我也一样。” 马尔科沉默了一会,“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好好休息吧,这周记得来治病。”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我来酒吧……” “不,不用了。” 我握着袋子,犹豫了一下,主动用手碰上他的身躯。 是温暖的触感,就像冬日里的太阳。 “谢谢你,马尔科,”我对他说,“明天船上见,好吗?” 马尔科露出笑意,“嗯,明天见。” 不死鸟飞过天际,我慢慢地低下头。 半晌,这才叹了口气。 “……一个个的,真是。”我抱怨地说着,“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库赞。” 罗密欧 “啊啦啦,又被发现了。” 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熟悉的面孔站在窗台,弯起手指敲了敲窗,“晚上好,茱丽叶。” 本来无奈的心情被他这么作弄,反而笑出了声:“什么啊,你还看罗朱吗?” 库赞抓了抓头发,想到自己在歌剧院里听到那首诗的失态,后来闲来无事,干脆从书店里抱走了一大堆同作者的作品。 我干脆撑着下巴看他,“告诉我,你怎么会到这来,为什么会到这来,花园里的墙这么高,是不容易爬上来的,要是让我的家里人发现你在这,一定不会让你活命*。” 库赞愣了,这是什么,他觉得自己看过这一段,但下一句是什么? 马上就要晋升的准大将张嘴了好几次,又硬生生憋回去。 “我来看你,美丽的小姐。”他觉得自己说的干巴巴,一副蠢样子,“为了送上我的礼物。”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憋住笑意,推开了窗户,“好啦,到底是有什么事?” 库赞看了看四周,“这是你的房间?” 他问:“我能进来吗?” “得寸进尺只会被我的家人揍扁,海军先生。” 我凉凉地开口,“不要总这么厚脸皮啊,库赞!” “嗨嗨,都听你的。” 他递过来一封信,“这个,你忘拿了。” 是医学校的推荐信,我颇为苦恼地拿在手上,“嗯……可是我去的话,果然还是不对劲吧。” “那不如这样,”库赞说,“我送你去,大家就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这样他们就不敢惹你……啊啦啦,别露出这种表情嘛。” 他干脆盘坐在地上,但依旧能和我持平,“反正,你想怎么样都行。” 库赞身上传来柔和的须后水味道,我愣了一下,“你换香味了吗?” 这个味道有点太柔,和他之前在船上用的并不一样。 他点头,直言不违,“我可是按照报纸上最受女人欢迎的必备物品买的。” “噗。”我也跟着坐在房间的地板,夜色和灯光同时照在身上,“你也看这些东西?” “啊啦啦,我还因为这种东西被狠狠地嘲笑了,心爱的女人跑去利用其他男人,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他唉声叹气,挨了我一脚踹。 “别这样,”我无奈又好气,“你是大将呀,库赞。” “下个月,”他说道,眉骨压低,“下个月他们要给我开晋升派对。” “你想来吗?” 库赞的表情淡淡的,如果不是连平时神气的卷毛都焉了下来,恐怕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的紧张。 我还没给回答,就看见他揉了揉头发,大大咧咧:“算了,到时候全是男人,都是些不好玩的东西,你来了恐怕也会睡着。” “还有,那个不死鸟,”库赞啧了一声,灯光照在他的侧脸,形成暧昧的光影,“他能治好你的病吗?” 我想了想,干脆坐了过去,“马尔科的火焰很厉害。” 他沉默了一会,“那就好。” 库赞不知道想了什么,他安静下来不说话的时候,线条利落的脸部轮廓更添几分不好惹的冷峻。 “好了,不讨喜的罗密欧该走了。”他打破这份寂静,顺手将我也拉了起来。 手指想要放在脸上,又在距离半尺的地方顿住。 “……”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就吃这一套。 “库赞。” 我小声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对方紧窄的腰身,“谢谢你,为所有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声音也带了笑意,“啊啦啦,这点报酬可没法出动大将。” 库赞轻轻一抬,就让我坐在手臂上,“你还骗了我一个吻呢,小姐。” 得寸进尺的家伙! 我正要没好气地制止,就看他靠了过来。 冰冰凉凉,唇上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这是利息。”库赞说道,他深黑色的眼珠含笑,“晚安,娜娜莉。” 看着对方不一会就消失的、还莫名神气的背影,我微微眯起眼睛。 算了……随便他吧。 推开门,被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雷利老师!”我下意识地紧绷了身体,看到熟悉的面孔时又松懈,“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来看不省心的弟子。” “小心别被牵着鼻子走了,”雷利提醒道,“男人可都是会骗人的家伙。” 我不禁微笑起来:“哎呀,但是偶尔看看他们的表演不也挺好吗。” 我想了想刚刚的场景,“总得来说,还是很开心。” 这并不会让我觉得被冒犯,反而兴致勃勃:“啊,老师这么害怕我被骗,难道是因为自己以前也是这种花言巧语的男人吗?” 他无奈地笑:“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香克斯大概没多久就要来香波地了。”最后,雷利开口。 “他可能会到这里来,”他看着突然沉默的我,“好好把话说开吧,娜娜莉。” “告诉香克斯你的想法,或者揍他一顿。”雷利摸了摸胡须,“反正他也不敢还手。” “还有,”他转身回房间,潇洒地挥挥手,“老师我追女人的时候,可从来不扮可怜。” “雷利是这么说的?”夏琪含着烟,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个糟老头,对年轻的学生说这种话。” 我感叹,“雷利老师也有很多故事呢。” “他没说自己因为招惹了贵族的老婆,连带罗杰他们在海上被追了整整三天吗?” “哇哦。”我干巴巴地摇头,“这种故事还没有说过。” “不过呢,娜娜酱,你对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夏琪的语气幽幽,“女孩子很容易受伤哦?” “马尔科相处起来很舒服。”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个海军?” “库赞?”我停下手下的动作,“他倒还没变,以前在船上的时候就喜欢以退为进。” 男人的把戏都差不多。 “不过嘛,我还挺喜欢的。” 我直言不讳,就像在水果的选择上更偏好吃梨和草莓,我更喜欢性格偏软和的男性。 能表演出来也算一种成功。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心软了呢。”夏琪摇了摇头,“女人啊,就是容易感性。” “呼呼,”我弯了眼睛,“什么都心软的话,会变得很糟糕。” “反正,只是机会而已,我又没说答应。” 我合上书页,这些都只能算是日常调剂,最重要的还是变强。 “最近有了新想法,想要试试看。” 在天龙人船上的时候,V.V在查尔马可圣的记忆里留下的留影,刺伤了我的大脑。 后来我也试着模仿,可惜为了隐藏身份只试了一次就作罢。 而马尔科的火焰能够抑制霸气使用带来的后遗症,我便开始思考要如何正经锻炼这方面的力量。 每个人的见闻色都不太一样。雷利讲到,有人可以预知未来,有人能够倾听心声,而我这样也算是少数群体。 “用你的见闻色试着攻击吧。” 他悠闲坐在树枝上,指着下方的巨大恐龙——这个世界奇妙地有点过分了——“30秒?” 我闭上眼睛,世界却并非黑暗。 在感知中,一切都是五彩斑斓的影子,头顶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也变得缓慢,所有的感官都放大到巨无穷,平静地仿佛只是潜下心来做一次心灵瑜伽。 而巨兽的吼叫声要震破耳膜。 “嘘,”我听见自己不满的声音,“安静。” [基因病:14%→17%] [见闻色:LV3(750/1000)] 一片死寂中,我若有所思地抬眼,“雷利老师?” 他翻身下树,过了好一会才张口:“哎呀,这可真是……” 带着不同于往日的调侃,眼里折射的是出乎意料。 我注意到他的声音也带着暗哑。 “所以,是把您也‘静音’了?” 我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使用一次的话,3%的上浮,效果持续3秒……对老师的话是只有一瞬间?” 雷利点点头,“精神控制,见闻色的这种分支还挺有意思的。” 老实说和哥哥的Geass很像……我浮想联翩,一边想要下意识排斥这样篡改意识的力量,一边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既然要下定决心前进,这样扭捏作态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我果然是哥哥的妹妹。”我无意识地感叹道。 雷利礼貌性地疑惑了一声,年长者的包容就体现在这里,你说也可以,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人就在这,随时都能倾诉。 话说教那两个臭小子的时候,有这么认真当过心理疏导老师吗?脑海里的念头一闪而过,毕竟是女孩子吧,罗杰也说了要好好照顾。 贴心的女弟子和两个只会吵架斗嘴的混小子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和哥哥的力量很像,”她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所以总有一种,我们两个并没有分开的错觉呢。” “好!接下来也要加油!” 雷利陡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女学生可爱的脸蛋上带着祈求,还有无比眼熟的、雷利在少年的香克斯眼里看过无数次的狡黠:“雷利老师!拜托你,当我的陪练吧!” ……喂喂,罗杰,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 雷利想,分明就是个野丫头*,怎么会觉得她乖巧又懂事。 他站起身,酒壶甩了过去。 “多久?” 她的眸光跃动,“30秒!” 不死鸟的追求法则 “针对动物的话,”我看了一眼底下排成一排玩过家家的恐龙群,“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同的人,大脑的精神屏障强度应该也不相同。” “什么样的力度合适,怎么进入到他人的大脑而不被发现,还要考虑到现实因素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达成……嗯,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摸了摸下颌,转身询问雷利,“雷利老师刚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有点涨,”雷利若有所思,“反正不是什么好体验。” “我建议你把它化作最熟悉的东西,”他说道,“以点破面,既然能够动用的力量不多,那就使用到极致。” 我皱起眉,现有的方式太粗糙了,如果想要不被发现地进行操控,精细度就是我现下最需要关注的东西。 “雷利老师,”我郑重地提出要求,“可以再来一次吗?” “你的身体没问题?” 面对这样的疑问,我面不改色点头,“没关系,还没有达到极限。” 最熟悉的东西?我在脑海里慢慢构思。 小刀?银针?它们作为我最趁手的武器和工具,一同解决过许多麻烦。 但远远称不上一个‘最’字。 足够纤细,足够尖锐,足够有力,握在手中、放在桌上、写在纸里。 一支修长纤细,通体银白的笔出现在眼前。 我像第一次见它一样端详,突然明悟,它是我的笔。 作为理应退出历史舞台的王室成员,作为这个罪恶国度统御者的后代,所能付出的最后的努力,就是在新旧时代的过渡里用这一支笔,争取到平静的明天。 为此,全部的力量都要轰隆作响,下达的指令必须抵达。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理应如此。 没有人能拒绝,哪怕是末代皇帝的敕令。 世界静止了。 将这一支笔别在领口,一如信步闲庭,我抬眼,这是席尔巴兹·雷利的精神世界。 过去、现在、未来。 不断交织的线团与影像就像一场大型演出秀,这个世界全然接受我的存在。 我阖上眼皮,知道应当到此为止。 他猛地睁开眼睛。 雷利浑身冷汗,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在微微发抖。 多少年不曾体验过的心悸让冥王绷紧了肌肉,下一秒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老师,您醒了。” 浓密的长发披散,面容模糊的少女低头,“感觉还好吗?” “……看来还是有点糟糕呢。”她苦恼地说。 随即,一只柔软的手心贴住眼睛,带着歉疚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对不起,雷利老师,我不知道后遗症会这么严重。” “老师……老师?雷利先生?” 雷利如梦初醒,他就像在一场醉梦中醉了许久,又睡了许久,终于醒来却忘记时间。 “稍微忍耐一下,雷利老师。”清澈的眼睛里盈满内疚,“马上就好了。” 什么? 雷利下意识出口,一股柔和的力量却穿过全身,就像要将人从头到尾洗净,可以用全天下所有舒服的词语来形容这场体验,冥王却下意识抗拒。 他还处在迷惘的状态,分不清时空,分不清真假。 但这力量是温柔的,也是强硬的,不容置疑地停留在大脑,就像收拾房间一样将杂乱的情绪清理干净,他指节发白,沉迷又恐惧。 “呼。” 我擦去额头的冷汗,谁能料到还有这样的功效? 首先,我可以确定自己现在能够进入世界上99.99%的脑子——除非剩下的0.01%能打过冥王——其次,这个动静有够厉害的。 之前考虑的精细度完全跑偏,变成了,嗯,用游戏术语怎么形容来着? 暴力碾压流? 我颇为头疼地看着面板上的显示。 [技能·见闻色] 技能特质:不容拒绝,不允抵抗。所行之处皆为圣地,所许之言皆为敕令。 ……很好,我的见闻色越来越奇怪了。 [基因病:17%→27%] [见闻色:LV3→LV4(3000/5000)] 难道这是Geass血脉的加成?毕竟不论表现形式如何,它都是直接作用于精神意志的力量。 我不理解这样如同飞跃的变化,但想来总应是好事,便将全部注意力投在还愣怔的雷利身上。 清醒后,他便维持着一个动作僵持着有一会。 我无比内疚,同时心虚,根本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尚且不能进入他的大脑,结果第二次就是暴力洗劫一空。 形容一下的话,就是全副武装的暴徒强行入侵了民宅。 “对不起,雷利先生……”我难受地低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进去后,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或许是受到这个所谓特质的影响,我现在都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情,用恶徒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下意识地侵略。 太糟糕了!这完全就是犯罪! 我几乎不敢看雷利的表情,一定超愤怒。 “啧。”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按了按眉心,“去找马尔科治病吧……娜娜莉。” 真的可以吗?我担忧地望过去,只看见他的背影。 “别担心yoi。” 听完我的诉说,马尔科安慰道。 白胡子的船员们大都在香波地玩乐,船上的人很少,连白胡子都不见踪影。 我叹着气,一见面就被敏锐细心的船医询问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冥王,”他说,“他可不是会被轻易吓到的男人。” “说的也对……” 我勉强被他说服,又想到自己昨晚才在系统商店买下的东西,连忙递给对方。 [优等生香薰] 物品说明:坏小孩考试只有零分,妈妈说。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是优等生。 售价:1万成就点 [成就点:23500→13500] 这份道具的说明抽象,但作用很简单。 “马尔科之前不是说,船上和岛屿总有捣乱的人吗?担心会有间谍和卧底的话,就试着点燃它吧。” “只要是暗藏祸心的人,不论做什么都只会画一个零。” “这种香薰没什么味道,也没在市面上流通,不会打草惊蛇。” “那真是帮大忙了yoi。”马尔科眼中异彩连连,有了这个,能节约太多心力。 “然后,我还有一件事想和马尔科说。” 我盯着他,直到他脸上温柔惊喜的笑意也散退,才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对方。 “昨天并没有告诉马尔科,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生你们的气。” 我和盘托出,认真地看着他暗色的眼瞳。 “我现在并没有太多的心力去考虑,情人这种事。” “所以,把心思放在我这里的话,可能并不会有马尔科想要的答案。” “这是拒绝,还是告知?”马尔科听完,只是问了这一个问题。 我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我关于情人这些的观念,可能和大家都不太一样。” 自认识以来,马尔科一直很好,我没有欺骗他的理由和立场。 “所以,”他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我接受的话,就能做娜娜莉的入幕之宾吗?” “啊……这个……”我被问得一时卡壳,“我不会结婚,也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我不是因为这些才喜欢你的,娜娜莉。” 马尔科说道,“喜欢这种事没有理由。” “我看见通缉令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 他沉默了一会,“抱歉,像你这样年轻漂亮、身份高贵的女孩,我这种恶徒的喜欢,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吧?” 我连忙摇头,“不是的!但是……” “没有但是,”马尔科看着我,声音很慢也很低,“我什么都愿意,商业联姻也可以,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玩笑。只要你的一个点头。”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这是我完全自愿的选择。娜娜莉,尊重我的选择。” 最后一句话就像比赛结束前的三分球,马尔科成功命中靶心,心情愉悦地看见对方犹豫后点了点头。 追求法则一,对症下药。 格外在意他人意志的女孩,偶尔也会被诡计多端的追求者裹挟。 “那么,”马尔科握住女孩子的指尖,缓慢而晦涩地揉捏,“我现在通过考核,进入情人试用期了yoi?” 对方在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就明白了马尔科的把戏,苦恼又好笑地看着他,嚷嚷着好狡猾。 “狡猾的是娜娜莉,竟然想着我会放弃,太伤心了yoi。” 他心情愉悦,嘴角要翘到天边,明知道对方的能力也不打算隐瞒,何尝不也是一种计谋。 追求法则二,告诉她自己毫无隐瞒。 适当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机,更容易得到信任。 “试用期的话,肢体接触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吧。” 不等少女回答,他便将人往他的方向一拉,带到怀里。 她身材高挑,四肢修长,但在马尔科身边依旧显得娇小,不死鸟可以将她全都罩在羽翼下。 不等她回答,马尔科便聪明地低头,这下就又是一只无辜的漂亮大鸟。 “……” 没有生气,很好。 马尔科悄悄松了口气,知道对方就是喜欢动物——他这种恶魔果实的也算吧——不死鸟还是幻兽种呢。 对方若有所思,手指就在翅膀上滑过:“马尔科太狡猾了,装了委屈又在讨好我。” 他用鸟喙轻轻蹭了蹭少女柔嫩光洁的侧脸,不行动的话,难道就看那个没正形的海军占便宜吗? 追求喜欢的女孩,扮乖不寒碜。 治疗的途中,马尔科就用自己的羽翼护着她,就像一座不被打破的巢穴。 等她好不容易从痛苦中缓过来,略微失神的时候,变成人形的马尔科便将人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喂她喝下热水。 “好点了吗yoi?” 马尔科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长发,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她的确愣了一下,然后安静地任由马尔科的手贴在脸上。 “嗯……” 马尔科只轻轻用指腹贴着,生怕粗糙的茧子弄红柔嫩的脸肉。 他对逐渐缓过来少女孩说道:“昨天不是说,有一家店的蛋糕味道很不错吗yoi。” “我今天才买回来,要不要尝一尝?” 不死鸟的火焰昳丽生辉,她的眼睛就像猫一样跟着羽毛转。 好可爱,想亲。 马尔科笑意更浓,“甚平那边也传来了新消息,都放在我的房间,要去吗?” 追求法则三,试用期的话,亲吻的考核也算在内吧? 还是打起来了 甚平送来的信不长,但提及的消息却很重要。 向海军告密的鱼人已经被抓住,以及霍古巴克等人在鱼人街越来越活跃。 还没等我想着下一步,系统的提示音便出现了。 [特殊成就·传闻中的意大利面*] 成就描述:看到这一盘意大利面了吗?它们互相交错,互相汇合。时空也是如此,恭喜你,你又一次改变了故事走向。 成就奖励:织网护腕* [道具·织网护腕] 道具描述:来自某个宇宙组织的友情支援。“我们喜欢打破命运规则的人,用上这个,联系你的朋友吧。”他们这样说道。 每一次道具的说明都比较抽象,我默默查看功效,若有所思。 以蜘蛛网为灵感制作出来的联络道具,无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进行联络。 该联络谁呢? 还在大海上航行的索拉,不知道岛屿的现状如何了。 远在欢乐镇的罗,他们一家人最近怎么样。 海底的乙姬王妃,更好地与鱼人岛建立联系。 或者说,艾斯,还有香克斯。 “在想什么?” 旁边有声音传来,沙发下陷,马尔科端着刚刚切好的蛋糕在一边坐下。 船医的眼睛明亮深邃,“在想罗西南迪吗?” “欸?”我愣了一下,“马尔科怎么会知道罗西……” “夏琪夫人说的。” 马尔科毫不在意地吐露自己的行为,“她说对方也在海上,我想着说不定还会到白胡子的附属岛,既然这样的话,总还能招呼兄弟们照顾一下yoi。”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见我愣着看他,马尔科好玩地笑了,“害怕我欺负他吗?” “别担心,他是你重要的人,我不会用卑劣的手段yoi。” “啊,没有!我只是有一点惊讶,没有怀疑马尔科的意思!” 我说完又觉得愧疚,怎么能这样想呢?马尔科是再妥帖不过的人了,就算会用一些方法,也会在事后全部告诉我,毫无隐瞒。 这样想着,我反而叹了口气,犹豫着将自己的纠结告诉他。 “我肯定是要联络艾斯的。”我说道,“萨博虽然失忆了,好歹有老师在照顾着,不用我特别担心。而艾斯……虽然早就拜托了别人帮忙传消息回去,但那孩子一定非常痛苦,甚至自责也说不定。” “但是,”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办。” 马尔科靠近了一点,两个人的肩膀相碰,身上是很淡的柔顺剂的味道。 他伸出手臂将人带到怀里,眼里笑意不明,如同诱哄一般地询问又开解:“那个人是谁,说不定我认识呢yoi。” 除了那个堂吉诃德,又冒出一个? 马尔科抚摸着迤逦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没入丰盈的发间,最后停留在柔软的后颈。 粗糙的指腹连简单的触碰也觉得快乐,马尔科口中干痒,换了个姿势坐着,只用手指轻轻地,似乎是在安慰的时候不经意才碰见这一小片肌肤。 她陷入回忆的沉默,然后才开口。 “他害怕我受伤,是一个很好的人。” 船医心中陡然一颤。 “马尔科应该也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也在伟大航路。” 她顿了顿,长长地又叹了口气,“他……香克斯当时给了我生命纸,结果变成这样……到时候见面一定会被拉着啦。” 红发香克斯。 马尔科当然知道他,怎么不知道他。 他听见自己指节被捏响的声音,也听见自己依旧柔和了嗓音,低声开解的声音。 “香克斯吗?”不死鸟平静地说道,“原来娜娜莉也认识他,之前都没听他说过yoi。” 她很明显瑟缩了一下,声音也黯淡,“啊……那大概因为我们只是朋友吧……香克斯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不会使用卑劣的手段。 但他可是海贼,臭名远扬,恶名昭着,没有私下去黑市悬赏堂吉诃德的人头都是因为害怕被女孩发现。 而现在这个情况?红发香克斯? 不往死里踩他就不是马尔科。 一冲动就将这样引人误解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是担心香克斯因为生命纸的事而生气的话,” 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调整自己的说辞,“要不我派人去给他送信yoi?” “啊,不用了!那也太麻烦马尔科了!而且香克斯马上就要到香波地来,到时候我再去和他解释好了!” 她飞快地说完一连串说辞,说完又觉得太突兀,干巴巴地又继续道:“送信也太麻烦了,毕竟香克斯的生命纸也总是在各个地方跑,根本很难找到他人嘛。” 很好。 马尔科想,这个梁子彻底结下了。 “那个……马尔科?” 她的声音小小的,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之前的失态,“你的手……” 船医常年握刀的手布满厚茧,温度因为果实高于常人,这也是常年裸露胸膛——再加上个人喜好——的原因。 赤裸的热意通过手心全部传到后颈,单薄的皮肤被全部握住,难得沉浸在回忆里失神的女性终于意识到当前姿势的暧昧。 马尔科应该松手,然后诚恳地道歉,再转移话题,问一问蛋糕的味道怎么样。 但是自从她流露的那番表情开始,马尔科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要失控了。 青雉是落后于自己、立场对立的海军,罗西南迪是已经离开、没有归期的首任。 已知的两个情敌各有缺陷,不死鸟自觉胜券在握,优势在我。 但她自己知道吗? 露出来的那样的表情,可爱又怀念,沮丧又喜欢。 马尔科突然想到几个月前的事情。 红发香克斯发了疯,战斗的时候一改常态,接连剿灭了许多个作风恶劣的海贼团,一个不留。 而这些海贼团的共同点在于,马尔科的眼睛放在她美丽的脸上,都是喜欢折磨女人的畜牲。 “当时逼你对自己用能力的人,是青雉?” 她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马尔科立刻想到青雉对她的小心翼翼。 很好,该死的家伙又多一个。 她抿住嘴唇,开始替海军解释,又是那一番理论,他的手掌收拢,从后颈滑到脸庞。 她的脸靠得那么近,呼吸声都触手可及。 马尔科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他亲得很仔细,也很浅,几乎只是含着舌尖舔舐,比起情欲更像安抚。 就像用羽毛挡住暗色的天空,将淋湿的小猫带回巢穴,温顺亲昵地舔干她身上的潮意与风雨。 “喜欢蛋糕吗?” 马尔科吻住她小巧的唇珠,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又含了一点奶油去亲。 “……别怕,以后不会再受伤了yoi。” “不死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一吻,她还带着羞涩与回味。 马尔科心中好笑,年轻的女孩子食髓知味,在说清楚条件后,孩子气的大胆和贪婪便自然地流露舒展。 他贴住对方小巧的耳廓,于是又带着轻笑:“试用还满意吗yoi?” 得到令人心情愉悦的回答后,少女与他告别。 “我回去了,下次见,”她投来的眼神终于剥开疏离,小小的梨涡又甜又乖,“马尔科。” 马尔科身心愉悦,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好久才出门。 “托比,”他叫住船上兄弟的名字,“帮我个忙,传信给红发yoi。” “什么信?” 马尔科眼里明明灭灭,最终他咧开嘴角。 “就说,老爹的生日就要到了,”马尔科的手指拂过嘴唇,“欢迎他来船上一块喝酒。” “我还有一个人,想要介绍给他。” “嗯?什么人?” 船医哈哈大笑起来,“还用得着我说吗yoi!” “——当然是我的妻子啊,兄弟!” “好了,”看着比出手势说绝对没问题的伙伴,不死鸟的脸上彻底褪去笑意,转而变为一种慑人的森寒。 “红发这边结束了,”马尔科冷笑出声,声音中的狠厉无法遮掩,“该轮到你了,青雉。” 被找上门的时候,库赞正坐在咖啡厅里和人对话。 “啊啦啦,”他靠在椅子上,“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去陪陪她就好。” “恕我直言,青雉大将,”坐在他对面的人说道,“娜娜莉是我的朋友,我要怎么相信你们不会借此伤害她。” 穿着白大褂,刚从医院出来的、名为柯达达的年轻女性——她是娜娜莉在磁鼓岛游学时结识的朋友,也是从她的口中,后者知道了马林梵多享誉盛名的医学研究部——冷着一张脸严阵以待。 马尔科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他的。 “这是在做什么。”他口中说着平常的话,声线里的冰冷却无法掩盖,“娜娜莉知道你一天早退就是忙着这些吗yoi。” “别信口雌黄啊,不死鸟。”库赞推椅起身,“怎么,终于打算揭开真面目,不打算装了?” 两个曾经结成塑料联盟的男人对峙,冰与火各占据一方。 “装什么?装作自己不是杀人凶手,还厚着脸皮讨好她吗?” 库赞的表情瞬间变了,眉骨下压,整个人褪去平日懒散的表皮,变得无比恐怖。 “你说什么?!” “看来有的人是敢做不敢当yoi,”马尔科嗤笑,“如果我是你,”不死鸟的愤怒越演越烈,“怎么还好意思还出现在她面前!” 两个实力强劲的男人同时消失,森林里飞鸟共鸣,一边是极地的冰,一边是凛冽的火,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愿意停止。 “喂喂,”一个声音打断两人的对峙,雷利躺在树上,手里酒壶摇晃,“我说,你们两个,可以换地方打吗?” “这里可是我和学生最喜欢的训练场啊。” 冥王雷利口中的学生是谁不言而喻。 马尔科冷笑一声,“冥王,你还不知道这家伙对娜娜莉做了什么吧。” 雷利眼皮一跳。 “逼着她做了那种事,现在还厚脸皮来追人?!” 不死鸟的火焰从未停止,他脸上笑意可怖,表情也扭曲,“你也是立场如此,死一次也不怎么痛,反正自己有能力可以复活——他大爷的这种事是能这么说的吗!!” “我很想杀了你。”他展开羽翼,冷眼看咬牙沉默的海军,“但她心软,她不愿意对你说狠话,哪怕是对我也还在替你解释,伤了你,她反而还要内疚。” “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马尔科也不管场上如何,径直离开了。 “唉。” 这一声叹息出自雷利之口。 “我了解我的学生,”他说,“她是一个下定决心就不会犹豫的女人。” “你没法阻拦她的决定。” “我很想揍你,不过,”雷利苦笑出声,想到她至今还在单方面和香克斯闹变扭,而后者一无所知,“还是要看她的意愿。” “你自己和她去说吧。” 言毕,雷利冲赶来的少女挥了挥手,同样消失在原地。 “库赞?这是怎么了?” 她显然是匆忙从房间里赶过来的,在寒冷的初春只穿着单薄的衬衣。 ——“你不过是仗着她心软!” “……” 她呀了一声,向来聪慧的少女从现场残留的痕迹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那双美丽的眼睛再次变得哀伤,像蓄雨的天空。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她说道。 青雉的决定 “这件事完全出自我的本意。你不要……是我的错,库赞。” 他一路上都是沉默的,不说话的模样戾气十足,就像一团已然处于沸点的冰山。 “痛吗?” 半晌,他问道。 “只是一瞬间,”我轻轻回答,看他依旧垂着眼,踌躇了一会,还是将手贴在对方的脸颊,“你不需要,也不应该因为这件事感到痛苦。” “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选择这一条路就不会后悔。” 我捧住他的脸,表情平静,“在这个世界,只有抱着死亡的觉悟,才有开枪的资格*。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才对。” “……” 我下意识柔和声音,害怕将面前这块冰打碎,“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懒散的外表、不着调的言语都只是一层包裹的外壳,这个男人并不是传统的热血笨蛋。 他做事细腻,想得很多,却无奈真正能做的太少*。 这样的人有一颗敏感炽痛的心,而如果连爆炸都会感到痛苦,当真正掀起浪潮,彻底不死不休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朋友,他就是这样做的。”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艰难地开口,“我曾经不愿理解他……但他是对的。” ——每个人都怀揣着不会放弃的觉悟,绝不会因为感情而被左右。 他低着头,这间小屋的客厅窗帘没有拉开,灯也是昏暗的,整张脸晦涩不明。 我想了想,最终起身打算告辞。 “马尔科那边,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在推开门离去前,我欲言又止,“他……” 算了。 想一想就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迈开步往外走去。 一只手掌按在了转动的把手上。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转头,“库赞。” “我说了,那只是‘如果’。”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一句,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看到他的眼睛,我知道今天没法就这么结束。 这是一个执拗的家伙,在查尔马可圣船上的经历就足够证明他的固执。 ——成为部下,成为眷属,进入学校,修改身份。 所有的行动都围绕一个目标执行,誓不罢休。 我正想让他松手,却听见库赞继续开口。 “假设结局是坏的,就要拒绝开始。” “这不像我认识的你。” “……那……你认识我什么呢?” 我侧过身看他,“我们相处的时间甚至不超过半年。”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姓名,我的过去,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我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意吗?因为我经历过这个。” 疲惫从来不会消失,只是隐藏在最深处,你总会以为一切都好,但在某些时刻,早就好全的伤口也会隐隐作痛。 “我不奢望保护所有人,青雉,”我改了称呼,看见他后退半步,声音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尖,“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我只想保护他一个……他是我的一切!” “但我没有做到,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就像拉紧的弦,下一秒就要崩断。 “他在我面前……” 我没有办法说出那个字。 灰尘全部落地,房间里陷入死寂。 我背过身,克制自己的情绪,“你是一个温柔的人,不应该遭遇这些。” “我很感激你做的一切,也很抱歉当时在你面前用这样不体面的方式离开。” “祝你……”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打断。 “情况根本就不一样。” 库赞握住我的肩膀,“我与你之间没有隐瞒,”肩膀被握得生疼,对方深黑色眼珠通透,在这间晦涩的屋子里格外亮眼,“也不会隐瞒!” 他就像要一口气说完,毫不停歇,“海军内部心怀鬼胎,大将也只不过是天龙人的高级走狗。” “海军应该遵守的正义是什么样的,每个人的正义又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给彻底的标准。” “……但‘正义’本身没有错。” “我自己来决定,谁是我的盟友,谁是我的敌人。” “在这之前就想要给我判死刑的话,那也太不公平了。” 我听完这段话,连太阳穴的抽痛都忘记,只是欲言又止,“……你知道你这段话的意思吗?” “哎呀呀,”他略微松开手掌,状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苦恼地回复,“还是要向明天前进才对。” “不然会变成徒有其表、一点也不帅气的男人吧。” “……” 我突然想到,低温地区的火焰往往要更高的沸点才能被点燃。 人呢,人也会如此吗? “随便你,”我侧过脸去不再看他,“加油吧,大将。” “喂喂,事情还没结束吧。” 库赞一手压在将要打开的门房上,附身靠在耳边。 “这么担心我的话,为什么不一直看着呢?” “我现在也算你的情人吧?” “……你这个家伙,”我气极反笑,根本想不到说了一大通正经事后他还能想这个,“脑子里除了这种东西就没有其他了吗!” 库赞没说话,仗着臂力出色,虎口卡住腰肢就将人带起。 他甚至还轻松地用手在臀部托了一下,让我舒服地坐在手臂上。 “你在做什么!” 我表情差点崩开,“放我下来,青雉!” “我想要安慰,”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可怜,被不死鸟那家伙打了,被你骂了,所以想要问可爱的情人要一点甜头做补偿。” “你不要脸!” “骂的真好听,”他评价道,“我喜欢。” 我硬生生被他这句厚脸皮的说辞卡住,怎么会忘记呢,这家伙老早就是这种作派! 库赞笑出声来,胸腔的震动都因为紧贴的肌肤而传导,他头发毛绒绒的,就像一个超大型泰迪。 “放我下来。” “我不。” 不仅这么说,还要抱紧了再用气流音冲击敏感的耳蜗。 “别这么无情嘛。” 我不为所动,“那等你把海军改造完成后再说。” 他要做的事,从某方面来说比革命军更艰巨。 想要让海军脱离天龙人和世界政府的管辖,改造从上到下都乱成一团的内部政治。 这样坚定的决心,和之前那个懒洋洋的家伙显得不像一个人。 想到这,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库赞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眼里含笑,“哎呀呀,对我刮目相看了吗,小姐?” “……你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啊。” 我无可奈何,打也打不退,骂也骂不走,这种冥顽不灵的家伙撞碎南墙也不会回头。 “毕竟我还想联姻。”他一本正经地说。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冷笑话!” 我又气又笑,只觉得这辈子的好涵养在他这里都破了攻。 “好啊,但是商业联姻的话,”我冷笑着打量他浑身上下,“大将可还不够格呢,先生。” “元帅吗,那样的话就没法天天见面了。” 他一反其道,认真地回答。 ……完全没有办法沟通。 或者说,这也算是青雉的处事方法,用熟稔的不着调打败你,等到气急败坏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掉进对方的陷阱了。 我觉得自己今天都要被他气饱了。 “真的是,我本来还想和艾斯打电话……” 我用力拍了拍大臂,“赶快放我下来!” 他眼神一肃,“艾斯?” “是我的弟弟!!你在想什么啊库赞!” 对方长长地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把我放在沙发上,“哎呀呀,毕竟你这么受欢迎,我每天都在担忧情敌。” “不过弟弟的话,”他的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起来,“想要当海军吗,我可以照顾他。” 我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拳。 “哎呀呀,这才对嘛。” 他弯下腰,手掌包住拳头,直截了当地半跪在地看我的表情,“年轻的小姐怎么能苦大仇深呢,那么可爱的脸蛋就应该多笑笑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翘着,连忙整肃了表情,对方又连忙发出遗憾的长音。 “真是的……” “算了,刚好你在这里,我也不去麻烦雷利老师了。” 我用手推开他凑近的脸,“离我远点!” 库赞之前递来的医学校信函,我一直在想要如何处理。 不去吗,可是高等学府里珍藏的许多值得研究的案例范本,光是一想就觉得心痒痒。 但学校在马林梵多,我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单独闯进去,记者眼镜又对一定层次的强者没用。 然后我便想到自己特殊的见闻色。 特质如此,既然能够强制入侵,那能不能改变、或者混淆感官呢? [见闻色:LV4(3200/5000)] “青雉?库赞?”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睁开眼,面前皱眉思索的少女正在低头喃喃自语:“果然……这样的速度太慢了,应该要快一些才对。” “别这样。”他说,得到一个疑惑的抬眸。 库赞伸出手抚平她的眉心,“不要皱眉了,笑一笑吧。” 她惊讶地看他一眼,表情欲言又止,“那个……库赞?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库赞认真地扫视四周,家、女人、舍不得她皱眉、自己还跪着。 “我知道错了,”他回答,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但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顺便就将脸埋在腿上,乖乖地蹭了几下,“老婆。” “……问你这种问题的我才是笨蛋。” 我无奈地叹气,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看来这个度也不好掌握呢……你快醒过来,别装傻了!” 被解除了状态的库赞顿了顿,仗着臂展惊人,意图继续做个抱抱熊,“这样的话,你会很方便嘛。” “再来一次吧,”被再次推开的男人面不改色,继续凑上前拉住手,“能够瞒过我,自然也能瞒过其他人。” “我比那个不死鸟强多了。” 我目不斜视地把手抽出来,“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什么海军海贼,全都去做演员算了! 马林梵多的医学校 “我最近很厉害哦!”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艾斯说道。 在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后,我逐渐也有了心得。 于是在某一天走进酒吧,却迎来了雷利和夏琪陌生的眼神时,我就知道终于成功了。 “原理是扭曲认知。” 哪怕知道那一侧的艾斯应该明白这一意思,我也试图比划起来,“虽然和之前的眼镜功能一样,都是让人拥有‘我绝对不可能是通缉犯’的认知,但我的见闻色要更厉害一点!” “怎么样!艾斯!是不是很厉害!” “哦哦,那的确是非常操的厉害!” 我幽幽叹气,“艾斯。” “嗯?” “你的说法又错了哦?” 不知道为什么打定主意要变得有礼貌的艾斯,正在绝赞修行中。 “毕竟现在是可靠的大哥哥嘛。” 我如此评价道,果然又听见那边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我都能想象出他脸上的红晕:“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夸最可靠的大哥哥,艾斯你为什么要搭腔呀?” 我饶有兴致地逗弄他,“哎呀,有人是不是脸红了?可是你现在打不过我欸。” “你就等着吧!”艾斯的声音通过传导器从另一头传来,“我出海的那天一定会比你强!” “是是,艾斯大人,”我往手里塞了几本书,“等你比我高的那一天再说吧。” “我现在要去还书啦,艾斯,后面再聊好吗?” “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带着路飞到处跑,玛琪诺的酒馆有坏人就要去帮忙,还有对达旦也要学会有礼貌!” 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我明天还是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 小男孩哼了一声,这才乖乖地点头。 艾斯,超可爱! 明明一开始只是吃霸王餐的没礼貌小鬼,结果现在就像……嗯,哼哼唧唧的幼犬? 老实说一开始联络上艾斯的时候,我非常心虚,甚至害怕到要手心都在出汗。 总感觉会被骂得很惨,艾斯一定火冒三丈。 但是接通后,表现却出奇意料的平静。 “路飞现在在被抓着学写字,萨博有了一个医生准备给他治脑子,”他干巴巴地一一道来,“少操心了,多管管你自己吧。”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雨,我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 果然,艾斯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 我穿过石板路,准备走到图书馆去。 虽然早有预感,但这所直接建在马林梵多的医学校的确不负盛名。 最有趣的是,他们还和海军的科学研究院有合作,图书馆里甚至会有往年的案例资料。 而我也终于体会到见闻色的好处。 扭曲认知是一个非常宏观的说法,具体到这一次的操作,就是让海军认不出你是通缉令上的革命军,让学院师生都以为你是他们的一员。 这或许和它的特质有关,我猜测到,皇帝的命令必须是绝对的,而在见闻色上的表现形式,便是这无往不利的大脑操控。 当然,掌握的过程也并不轻松。 在库赞的强烈要求下,他是我的首席实验对象。 而这个家伙几十次的表现都足够让从小到大所有教导过他的海军沉默。 不论设置成什么状态——陌生平民、好友同僚、海贼黑手党——他的第一句话永远是:“能认识一下吗,可爱的小姐。” ……让这种人当上大将真的没问题吗。 我从一开始的无奈到麻木,在他不知道多少次凑上来询问婚礼是什么时候举办的时候,甚至能说出:“不,我们早就离婚了。”这样的话去欣赏对方大惊失色的表情。 大概这就是脱敏。 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和见闻色经验值同比暴涨的基因病。 [见闻色:LV5(1100/10000)] [基因病:27%→57%] “真是乱来。” 马尔科在得知来意后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打完架后一如无事人般的船医今天没有穿上白大褂,反而露出胸口紫色的纹身。 治病的地点从医疗室换成他的房间,美其名曰“其他人也要用所以不方便”。 我总感觉他是在暗自较劲,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头。 “那个,马尔科?”我观察着他的神色,“关于那天的事……” “什么事?是指你在青雉那滥用能力吗?” 马尔科径直打断我的话,高大的成年男性赤裸着胸口压过来,那双眼睛平静地露出笑意,“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呢,告诉我吧,娜娜莉?” 啊,炸毛了。 对方是因为‘我没有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而生气的。 我眨了眨眼,正想说这是为了正事的时候,突然福灵心至,于是试探着将手伸出去,看对方没有反应,这才将脸贴在饱满的胸口,从下往上看他,“我错了,马尔科。” “……” 我感觉到温热的皮肤触感,还有加速的心跳声,马尔科低头,手掌按在脊椎骨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习惯使然,他很喜欢按住一小块东西来揉。 “就想这么撒娇糊弄过去,也太小看我了吧yoi。” 火焰无声燃烧,从接触的部位深入血液骨骼,痒意连绵不绝,痛苦的下一瞬间又是安抚,他低头咬住耳珠,只用牙尖和舌头缓慢地去磨。 “坏孩子。” 那一天的治病过程具体如何我也无法诉说,只记得到最后有了意识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被马尔科抱在怀里抽噎。 “不哭了,乖。” 他这么安慰着,干燥的唇压在脸上,将泪水一点点带走,“那个草窝头就知道把你教坏yoi。” “听医生的话,好吗?” 在这之后,我对不死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青焰净化了体内,数值于是又默默降低到安全线内。 ……等等,草窝头说的是库赞? 但看着马尔科笑眯眯的表情,我不敢说话——生气的医生真的很吓人。 “给你yoi。” 在得知我的意图后,马尔科递给我一盒药丸。 “最近研究的结果,我用不死之焰凝结出来的药丸。如果去马林梵多的话,每周吃两粒就够了。” “但吃久了也不行,虽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但是每个月至少来我这里做一次净化yoi。” “MSF那边,最近海上不太安宁,来的人我都帮你观察一段时间,再放他们去岛上。” 说完,他深深地叹谓,“这次必须听我的话,不然我直接到学校里去找你,知道吗?” 我望着他眼底的青色,愧疚再次涌上心头,老老实实发誓自己只是去学校图书馆看书,绝对不会乱来。 总之,一切进展无比顺利,职业任务的进度在马尔科的监督下,缓慢地推进着。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11%→15%] 而我,也在见闻色的操作下,顺利进入学校,久违的学生生活让每一次行动都让人幻视以前在阿什福德读书的日子。 因此,我宛如享受度假一样,完全沉浸到了目前的新身份中。 并且更令人惊喜的是,还在这里遇到了故人。 “莉莉,”短发的女生冲我招了招手,“在这里!” “下午好,柯达达。”我笑眯眯地同这位磁鼓岛的老朋友打招呼。 “莉莉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第二次见面便无比热情的柯达达在今天的沙龙里聊到,“名字也很相像,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她脸上怀念而踌躇的表情不似作伪,我心中一动,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女孩子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保密。” “可是,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帮助你呢?” 我追随她的眼睛,循循善诱,“是和那位朋友有关的事吗?她惹上麻烦了?” “不、不是!” 柯达达欲言又止,仔细看了看四周,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没关系哦……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来找我吧。” “其实,是这样的。” 她开口时带着分明的纠结,“那个,莉莉酱,如果有一个大人物拜托你去陪另外一个女孩子……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嗯……那个女孩子的地位很重要?需要被讨好?” 我猜测道,这种情况在贵族中并不少见。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吧,我总觉得不太好。” 她附上前,声音特别小,“那个男人感觉就是不怀好意……而且还对我说,只要她开心就好这种话。” “这么说的话,也有可能是想要追求她?” 我的推测被进一步否决,柯达达愤怒地大叫:“绝对不可以!” “那种老男人绝对不可以靠近娜娜莉!老牛吃嫩草的家伙都给我滚去泡福尔马林!!” “……欸?” 我眨了眨眼睛,犹豫极了,“那位大人物是?” “他不重要!”柯达达冷笑一声,“谢谢你,莉莉!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休想利用我靠近我的朋友!” ……不,那个…… 我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告诉她现在口中‘莉莉’的假名,就是那个老男人的建议。 也不好意思告诉她那个家伙已经是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了。 对不起!柯达达!我之后一定会向你道歉的! 心虚地同突然变得斗志昂扬的朋友告别,我就像老式RPG养成游戏的角色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下一个日程。 在我思索进入马林梵多后,要如何平衡医学和变强的道路时,雷利磕开酒瓶盖,随着清脆的一声响,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每一个人都有她的专长,航海士有航海士的海图,厨子有厨子的锅勺,既然你的见闻色已经被开发到这个水平,那就好好利用。” “不过你的话,”他戏谑地笑了,“哎呀,别这么看我嘛,老师我还没说完呢。” “你的话,恐怕是两样都要握在手里。” 雷利伸出手指,重重点了点额头。 “既然下定决心,那就去做。你就是容易思虑太重,放不开。” “反正海军学校就在隔壁,让你的小情人带你去蹭一蹭那边的训练场不就行了。” “只要你想要,他巴不得把训练场都送过来。” 雷利老师给出重要指点,我坚定拒绝。 库赞当然会答应,但这家伙目前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平时哄一哄相处着平安无事还行,‘拜托’这种事只要一发生就根本停不下来,特别是还牵扯到海军。 所以我连进入学校都没打算用他的信函。 不管怎么说,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心照不宣地避过比较好吧。 雷利砸吧嘴,“心狠的女人啊。” “您可以说的再大声一点呢,老师。” 幕间·一些很久没出场的角色的谈话 *注:本篇时间线是递进状态 *萨博的场合 “所以,大叔认识我吗?” 眼神陌生的男孩对面前的黑衣男性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是我学生的家人。”他沉稳地给出回答,“你的兄弟我已经用电话虫联系了,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也是真名叫做蒙奇·D·多拉贡的男人的故乡。 真是没想到。 他在心里暗自感叹着。明明只是打算着观望天龙人的踪迹,顺便担心着不省心的学生。 却没料到这个国家已经腐朽到底,让萨博——这个自己多年前见过、陆陆续续也曾通信几次的男孩——也失望透顶。 更没料到他会被天龙人击沉……还好被救上来了。 “娜娜莉知道落水的人是你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 又一个陌生的名字让他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跟着读出发音。 “娜娜莉……?” “是你认识的姐姐。送你上岸的那条海豚应该也是她拜托,一看就是她的风格。” “……姐姐。” 熟悉的、美丽的笑容。 温柔的、亲切的声音。 好像在很久以前牵着手走过长长的小路,许下许多愿望,拉勾要一定实现。 他昏昏欲睡,枕边放着一面被龙勉强用胶水粘好、却无法再使用的破碎镜子。 另一边,似乎有焦急而欣喜的声音传来。 “喂!!萨博!!” *霜月村的场合 “是姐姐!” 她兴致冲冲地举起手中的悬赏令,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一旁擦拭武器的索隆哈了一声,“你已经叫了很久了,古伊娜。” 古伊娜靠坐在大树下,看着通缉令上的面容,“姐姐是受伤了吗?脸色好苍白……” 刀柄握在手里,发出不满的清吟。 “可恶!如果我能出海就好了!要把伤害她的家伙全部打败!” “你的决心倒是很坚定。”索隆咬着草叶说道。 “当然!” 漂亮的长剑被放在膝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滑落在怀。这一把武器格外地顺她心意,甚至放弃了从父亲手里得到的一文字。 索隆看着她怀里的大典太光世,皱起眉,“所以说,你不是双刀流也很厉害吗,为什么不练了?” 女孩子摇摇头。 “才不要呢!” 她抚摸冰凉的剑身,发出清澈的鸣音,“大典太光世是姐姐送给我的,认定的伙伴只要一个就够了!” “我……有了自己想要追逐的道路,没有办法成为它的传人了,但是索隆你一定可以!” 古伊娜转过脸,留长的头发从肩头滑落,“而且,爸爸不也正在指导你用三刀流吗?” 绿色寸头的男孩不假思索,“我会比你用得更好!” 她哈哈大笑,躺倒在草坪中,任由柔软的草根带着泥土的味道扫在脸上。 “还是先胜过我再说吧!我可是要带着十万胜的目标去找姐姐!” 去告诉她自己已经坚定了意志,再也不会退缩,去告诉她自己已经选定了伙伴,想要一直在一起。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快一点吧,快一点。 这样就能和她并肩同行,在这片美妙的大海上相遇。 *罗的场合 “赏金二十亿四千万。” 罗将新的悬赏令放在桌上,他的房间里一尘不染,风格和从前在弗雷凡斯的一模一样,窗口养着洁白的花儿。 他拂过纸张上的脸庞,“啧,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 罗将这一张悬赏令放好,走出房间,贝波正在外面的空地悠闲地晒着太阳。 “又在看那个姐姐的照片了吗?” 贝波好奇地询问,这些后来认识罗的朋友都知道,有一个女孩子经常出现在特拉法尔加一家人的口中。 吃饭的时候总要在饭桌上摆着新鲜的白玫瑰,新修的房屋也专门有着为她留着的房间,书房里铺着长长的地毯和抱枕。 大约就在一年前,罗带走了被欺负的贝波,而在不久后,又救下因为爆炸而受伤的夏奇两人。 出于一种奇异的敬畏和亲切,他们于是都跟随着罗,一起在欢乐镇生活。 后来特拉法尔加一家也在这里扎根,爱莲娜决定写出他们的故事,拉米兴致勃勃准备去新学校,埃里克和村长讨论在哪里开一家诊所,柯拉松因为任务离开,而罗带着贝波等人在欢乐镇呆了一段时间,解决了前来挑衅的海贼,收到了小红花——当然现在改名叫极地潜水号的出海船只。 他们准备在这一片海域,未来触手可及。 小小一团的熊看着男孩子皱着一张脸,趴在桌子上画着图案,不解极了:“你在做什么吗,已经画了好多张了?” 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散落着白纸,画着贝波看不懂的东西。 香烟、帽子和一朵花。 “这是栀子花,贝波。” 13岁的罗正在变声期,声音又哑又低,但在说话的时候却下意识放柔了声线,仿佛在对另一个人对话。 要把这一封信通过信天翁邮差,穿过海峡,寄到她曾说过的地方。 ——我们很安全,你呢?你还好吗? 柯拉松走前,他们照常一块吃了晚饭。 “罗西要好好照顾自己哦?”爱莲娜叮嘱道,“如果能遇见娜娜莉,让她也要注意安全。” “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读到我写的故事呢。”温柔的夫人捧着脸,说出自己可爱的担忧。 “哥哥也要去吗!”拉米好奇地问。 罗抿了抿嘴,“我不去。” 还没等拉米发出欸的失望声音,埃里克就已经接了话,“哥哥成为大孩子后才能出海。” “柯拉松先生,”罗将他送出玄关的时候,初显棱角的轮廓滑过不甘,又很快被早熟的少年放下。 “告诉娜娜莉,我会来找她。” 一直因为身高而偷偷较劲的她,头发有没有变长,吃饭的口味有没有变化,再次相见会不会惊讶地、用熟悉而可爱的腔调念出自己的名字。 特拉法尔加罗不会逊于任何人,他是手术果实的持有者,少年天才,冷静自持,谋定后动。 等到那一天,他会亲自站到她面前,送上那一束白玫瑰花。 ——“好久不见。” *多弗朗明戈的场合 “少主,白色魔女出现在香波地。”迪斯科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被罗西南迪拿到的消息,让主管香波地区域的迪斯科措手不及。 他力图在自己这位残暴狠厉的老大手下获得幸免,而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追随而去时,在街口看见的与罗西南迪同行的少女。 这一张面容哪怕褪去青涩,迪斯科也能认出这是同多弗朗明戈在宴会上起舞的女孩。 她是家族的叛逃者,也是堂吉诃德最耀眼的玫瑰。 “咈咈咈咈咈!”出乎意料的是,屏幕里的男人并没有发怒。 “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啊。”他一只手撑着下颚,衣襟全部散开露出胸膛,酒杯随意地放在桌上。 “少主,需要我继续跟上去吗?” 红色的眼睛冷漠地看过来,似乎在感叹,“迪斯科,你可不要小瞧了她啊。” 迪斯科欲言又止,对方却不甚在意地挥手,“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小鬼就只是喜欢跳舞的大小姐吧?” “白色城镇和罗西,呵。” 披着粉红皮毛的男人嗤笑出声,回忆起对方当时在书房里面不改色骗人的模样,“天真幼稚的小女孩。” “那么喜欢玩家家酒,就随她高兴吧。我现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转移到书房,地图上一片小小的国家,已经被匕首刺穿。 “德雷斯罗萨。” *艾斯的场合 没有办法相信。 那一张重要的纸片,象征着那个人的生命的东西,就在他面前永远地燃烧了。 “这个是生命纸。”她递过来的表情都还记得,仿佛就在昨天发生。 “你看,可以看见我在朝哪个地方移动,还能知道我的状态哦。” “不要担心啦艾斯,我可不会出事的!” 她才不会出事!! 明明萨博也没有事,明明萨博最终也是被救下来了,她也一定会这样的对不对?! 他痛苦地撕咬自己的灵魂,萨博和龙走了,路飞还是小孩子,这样的愤怒与绝望他无法与其他任何一个人分享。 她才不会出事。 艾斯这样想着。他咬死牙关,连路飞也没有告诉,总有一天他会去到大海,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的踪迹。 直到有一天小孩眼睛亮亮,冲他摇摇手中的通缉令。 “艾斯!是娜娜的!” 明明就发生在自己眼前,那小小却视若珍宝的、每天都要看一眼的纸片,连同灰尘都被风刮走了。 这意味着什么? 会痛吗?会难受吗?会有后遗症吗? 他的血液又冰又烫,似乎又回到从前听见那些咒骂的日子。 露玖柔美的侧脸似乎又出现在他眼前。 那么美好、温柔的母亲,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 “……听好了,路飞。” “怎么啦艾斯?”弟弟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却看着远方的大海,要越过千万里的航程,去看见失而复得和重要至极的两个人。 第一眼看见就取笑的人,在后来的日子里成为重要的家人。 约定好了要一起出海的兄弟,也走向另一条道路。 但不约而同的,他们都被与自由截然相反的东西所伤害。 “我们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让所有人都不敢伤害的强!” ——不管是谁逼她走到这个境地,不管这个由天龙人掌控的世界多么无理可笑。 ——他会全部颠覆,全部讨回来! “哦哦哦!” *红团的场合 “真是了不起啊。” 耶稣布将通缉令放在桌上,“明明也才一年没见,她越闹越大。”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语气却与有荣焉。 离家多年的耶稣布,坦坦荡荡承认自己是人渣的神射手,在妻子重病死去的时候也会感到痛苦。 对于年轻的近乎稚嫩的救命恩人,他在某种程度上怀揣着一种慈爱之心。 贝克曼扫了通缉令一眼,少女的面容凌冽。 明明在村子里的时候弱不禁风,不,那个时候的确是柔弱的女孩子。 看来在他们离开的这些时间里,成长的速度也很恐怖啊。 香克斯没有出声。 自从娜娜莉的生命纸在他手掌里燃烧殆尽后,他的脸色就一直这样难看。 当时正是宴会,热闹的船上却前所未有的死寂。 “还在想?”贝克曼划开火柴,滤嘴被他咬住,暗自提醒自家闹脾气的船长。 “差不多也够了,那孩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啊,是这样的。”香克斯看了一眼报纸,上面的文字他早就倒背如流。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竟然是对自己……”大海贼顿了顿,没有说完那几个字。 “真是狠心的姑娘。” 香克斯喃喃。 红发并不是所有人想象中,一直爽朗大笑的人物。 事实上这个男人的笑容,往往是冷淡的。 他只有在亲昵的人面前,才会有那样开朗、富有感情的一面。 就像现在这样,深知世界残忍一面的海贼就算明白世界上所有的道理,也依旧为许久未见、一直想念的女孩子难过。 这是多少年没有出现的感情了呢? 贝克曼暗叹一声,想到当时死寂到让所有人害怕的场面,因为霸王色而晕死浮起来的海王类更是数不胜数。 香克斯表现得越沉默,他们越担忧。 这段日子里,他发疯一样地在战斗,连酒也不喝,剩下的时间便是不断搜寻她的消息。 烟雾被风吹散着,贝克曼听见自己提议,“下次去问她重新要一张吧。” “反正这一次去香波地,也正好再打探一下消息,马尔科那边不也给你发消息了吗。” 船长平静地点头,来自马尔科的口信他听了就抛之脑后,不管是白胡子的生日还是马尔科的喜讯都不值得他再注意。 “替我准备两份贺礼吧,贝克。”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暗红色的眼睛望向远方。 比起生命纸,果然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保险吧。 香克斯突然笑起来,引来贝克曼的注目。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 坏孩子。 青雉的款待(H) 借着见闻色的混淆,在两所学校之间来去自如的感觉简直不能再棒了。 而训练场,正如我所设想的那般,设施齐全,项目多样。 最有趣的是这里宽泛又严苛的制度。 海军在各大海域都有设立学校,唯独这所位于伟大航路的总部孕育着直接就职于马林梵多本部的超级精英。 在这个拳头为重的小社会,却禁止一切私斗,任何违背规则的学员都将给予惩罚。 ——与其欺负未来并肩作战的同僚,不如多杀几个海贼。 朴实无华的训诫就写成大字印在手册上。 但同时,一如沙丁鱼效应,怪物搅动这片森林的活力,驱使着弱者为了不被吃掉而加倍努力。 禁止私斗的反面,是官方站台的擂台赛。 连胜十场比赛的学生,将在就读期内获得与本部三等兵同等的薪资,毕业后作为三等兵入职。 以此类推,通常以三十连胜为上限。 但凡事也有例外。 五十连胜以上的赢家,将作为最高等级的精英种子,获得包括恶魔果实在内的更多的资源倾斜。 而一百连胜者,建校以来也不过七人。 我在观摩了几场比赛后,兴致勃勃地跳到台上去。 “好小的小姑娘!” 站在我面前的女巨人高挑无比,“你要小心一点哦!哭了我可不会负责的!” 我捏了捏指节,刚刚吃下的不死之焰药丸在胃里安静地燃烧,带来四肢的灼热:“是,请多指教!” 认知混淆是宏观的命题。 在这些人眼中,我只是普通的路人同学,询问起来只会得到:“啊,好像很熟悉”的模糊回答。 而在战斗中,却可以具体到每一次步伐的使用、方位的认知、武器的挥舞。 “很高兴能和你比试。” 在让对方直接因为踏错方向而下台后,我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身体中的燥热挥之不散。 “那么,接下来是哪位呢?” 我看了看怀表,再过一小时就是医学院的公共讲座,据说还请来了科学部的人。 “我有一点赶时间。” “……涉及200个编码结构的基因序列改变,导致人体损伤坏死……针对这一疾病,医疗团与科学部的近期合作研究表明……” “……进行的敲除实验,目标基因将从功能上消失,从而达到修正遗传类疾病的目的……” “人是不平等的……出生、成长、才能,都与众不同的人,因此有了区别对待……” “你知道吗?最近医疗团又要招实习生了。” “可往年不都是毕业期的学员吗,怎么轮到我们了?” “好像是在做新的研究吧,不管啦!据说这次还会和军校那边一起合作……真是期待!” “——在想什么?” ! 我猛地回神,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宿舍里的库赞。 “在想今天听的讲座……你又翘班了?” 西服外套凌乱地披在椅背,长手长脚的男性缩在格外不匹配的椅子里,看起来还有点可怜巴巴。 “啊啊,我今天可是认真改完公文才走的。” “是是,可靠的准大将先生。” 我没有管他,站在桌前准备拿接下来要看的书,“不过擅自跑到女孩子的房间,一点都不礼貌哦。” “而且,升职后不应该很忙吗?” “要等到文件正式下达后才算,到时候就根本看不到小小姐了。” 大型抱抱熊嘟囔着伸手,“今天穿的好可爱……” “这只是大家都在穿的制服。”我叹了口气,放任了他的动作。 现在是什么关系呢?稀里糊涂的,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本来应该是敌人的两个人,却在他的坚持下越界,嘴上说的是情人,但彼此心照不宣是比这还要模糊的关系。 “乱动的话我就扫光你的脑子。” 环住腰的手臂一顿。 “海军的荣誉与机密可就靠你维护了,罗密欧。” 在罗西身上我学会一个知识,那就是肌肉放松的时候是软的。 我满意地靠在对方的胸口,坐在温热的人体靠枕上,总比冷硬的椅背舒服。 还能怎么办呢,现享受这一段日子吧。 平静地翻过一页,脑子里却还在回想讲座里的谈话。 是巧合吗?恐怕并不可能。 火焰卷席而来,我神色如常地在书页落下批注,医疗团的实习生……看来有必要跟着去一趟了。 “在想什么?” 头发被没有规律地来回抚摸,力道不重,但舒服得刚刚好,感觉下一秒就可以在冬天的阳光下伸一个懒腰。 “我在想,”蓝色的笔墨泅在米黄色的纸页,我半眯着眼睛,头也不回地回答,“海军擂台赛的七个赢家里,有没有你呢?” 胸腔里传来低沉的笑声,我侧头看见库赞的眼珠,深黑色的瞳孔近得连纹理都能窥见,平常懒洋洋的脸上带着神气——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胜迹——“这是被小小姐夸了吗?” “是呀。” 我认真回忆,不假思索地回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见闻色很厉害了。” 无孔不入的冷雾就像一层面纱,轻薄却令人窒息,全身都要被剖开看透。 这样想着,身体内部似乎又开始沸腾。 身后的男性将头低下来蹭蹭,柔和的须后水味道再一次与回忆重合。 “嗯……你刮胡子了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他的下颚,得到肯定的回答。 “泽法老师*的建议,没有扎到你吧?” 我摸了摸对方光滑的下巴,这种可爱的小心思的确让人心情愉悦。 连带着身体的燥热都随之平复不少。 马尔科凝结出来的不死之焰,原来有这种副作用?还是说,因为那场讲座而产生的怒意急需发泄呢? 现在天色已晚,打架会引起没必要的注意。 所以最优解的话……我开始地盯着他。 “哎呀呀,怎么了吗?” 库赞的声音里犹带着喜悦,就像被喂了枣子的家犬,心满意足地晃尾巴。 乱蓬蓬的头发摸起来毛绒绒的,触感非常奇妙,谁能想到海军大将的头发像玩具熊一样柔软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慢吞吞地说,手指没入黑发,“库赞想做我的情人,对吧?” 他的眼睛噌得一亮,就像小灯泡一样发光,尾巴几乎晃出残影。 “莉莉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有点可爱。 这个男人一直在讨好我。我清楚地知道。 身份没有暴露前,是温柔的不容拒绝。 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恐怕是被之前的作派吓到,改而从强势变成讨好:眼也不眨地答应大脑入侵这样危险的能力试用,被改变无数次意图也要贴上来亲近,于是距离感一点点被消磨,假名也要用他建议的白百合。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吃这一套,我的人生中不缺乏大男子主义的异性,但通常留给我的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有哦,”我换了姿势跪坐在他的大腿,不知何时肌肉已经紧绷地像石头一样了。 衬衫妥帖地包裹肩颈,在普通人身上容易显得粗笨的身高和体格,却巧妙地变成这个男人的优势与魅力。 库赞对我来说是存在性魅力的。我想。 没有必要强行否定这点,修泽奈尔教我的第一课就是正视欲望。 好的、坏的、他人的、自己的。 ——“但是你要记住,娜娜莉。”俊美的皇兄露出冷淡的笑容,“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掌控它。” ——“并且成为它的主人。” “去洗澡吧,大将。” 我拍了拍他的脸,摸起来也是冰冰凉凉的,体感温度非常舒服。 “在我看完这本书之前。” 看着他紧张又喜悦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连带着愤怒的情绪都消解不少。 讲座上的那一番人生来不平等的谈话实在太熟悉了。 有关基因的研究,扩大的实习生要求,以及与海军展开的合作——种种因素累积,就要标在脑袋上让我侧目:V.V又在打什么主意。 基因实验或者Geass,我猜测着就是这两个老生常谈的东西了,从前在帝国的时候便有专门的研究所主导实验,更别说现在了。 我不觉得他会放过如今便利的机会。 吹干笔墨,一封完美的实习申请函便已经写好,我一放笔就听见盥洗室里的水声一停。 这个还不能让库赞知道。 我想到,随意地将它夹在书页内,他可不适合牵扯进来这个烂摊子。 门吱呀地开了,随着热气散开,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露出自己的好身材,宽肩窄腰,小腿精壮,四肢修长,肌肉的分布也格外流畅自然,并没有半分莽撞。 光是欣赏足够美好的肉体,就已经让人心情愉悦了。 怪不得皇兄平时总爱带着卡诺恩伯爵*。 他投来的目光亮亮的,总让我幻视一些毛绒绒的大型动物,哪怕知道偷偷藏起了噬人的爪牙,故意讨巧卖乖,也忍俊不禁。 “哎呀,我可没说让库赞脱光哦?”我毫不遮掩自己的视线,并且为他的自觉笑出声,看向一边的衣物,“拜托了,穿上它们吧。” “接下来的游戏里,我更喜欢这么玩。” 他一进来就看见她。 房间里是昏暗的,她推门进来,莹白的侧脸随着背后走廊如影随形的灯,罩着一层朦胧不明的光晕,更添几分清晖。 库赞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咬住唇珠。 小小的,微微上翘的一点,被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明明只是普通的动作,她做起来却偏偏比旁人自然可爱。 库赞一看见她就觉得自己哪里都痒,哪里都渴。 非要将人环住,抱住,才能止住万分之一的悸动。 少女的眼睛扫来,鸢尾色的眸子在灯光下一如无机质的玻璃制品,冰凉坚硬,库赞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穿好衣物:先是内裤,然后是黑袜,再然后就是西服裤和衬衫,连领带也要打好再穿上外套。 他西装革履,心却火热。 她饶有兴致地观赏这一场穿衣秀,然后笑音可爱地泄出:“你那里好像很兴奋呢。” 库赞早就硬了,燥热从未停止,从闻见她的发香开始,小腹就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发热。 他的声音哑地不像样,“哎呀呀,小小姐想怎么玩呢?” 她坐在椅子上,腿上只穿着一双小腿袜,勾勒出柔软的线条。 被白袜包裹的脚尖绷直,微微点地,声音如同女妖吟唱:“来我这边吧。” 库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从漂亮的脸庞,到制服束着的腰肢,裙摆边雪白的腿肉,再到那戏谑的神情。 那样高高在上,那样高不可攀。 他硬得发疼,鸡巴箍在贴身的西服裤里,连内裤都要洇湿一小片,于是福灵心至,站在海军巅峰的未来大将缓慢地躬下身,像豹子、像猎犬、像她的玩宠一样,双腿大开,肌肉绷直,跪在了那一小片地方。 他一抬眼,就能望见大腿内侧更隐秘的嫩肉,裙边只遮住了小半,更多的蜜地藏在单薄的布料里,不得窥见。 光是想象就足够让库赞的呼吸急促,这点心急被她知晓,于是又可怜可爱地冲他笑。 小腿袜是白色的,贴合着笔直的脚部与小腿曲线,搭配整洁的制服和乖巧的脸蛋,就是十足的优等生。 库赞知道她是美丽的。 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让她只会笑着对你点头,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这份冷淡又温柔的注视,让他的灵魂彻夜不眠。 而现在,若即若离的优等生微笑着,柔软的脚心伸了出来,往他已经硬了半天的鸡巴上揉,库赞不知道自己发出了低吟,下意识就想挺腰。 “不可以。” 腿间的柔软停住,她居高临下地温柔叮嘱,“不能自己动哦。” 必须听她的命令,这是她的游戏,库赞只有配合。 他浓重地喘息,肿胀到发疼的下体依旧嵌在贴身衣物中,接受着脚心若即若离的踩动,汗珠顺着颧骨从鼻尖滑落。 没有她的允许,库赞甚至只能狠狠地握住拳头,指节响动的声音清脆,青筋崩起却无法动弹。 汗水止不住地流,明明还是冬日,冰冻果实能力者却身坠熔岩,眼睛都变得迷蒙,偏深的肤色也染上薄红。 “喜欢吗?” 她用甜蜜的声音问道,库赞不知道自己给出了什么回答,但无疑满足了她的恶趣味,唯一带给他极乐的力度突然变重,还要时不时碰一碰紧绷的大腿内侧。 “……” “什么?”少女柔软的询问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库赞,你在说什么?” 海军未来的大将嗓音里的情欲浓得几乎低落,他又爽又痛,下一秒就想将人抵在地上,连内裤也只是拉开,将自己的阴茎埋到温暖湿润的腔内狠狠顶弄。 想听见她可爱的哭声,想要将全部的阳具都入到体内,想看见那张从容不迫的脸上的高潮。 他想要月亮落在怀里,锁在床上,教她一辈子的如何接吻做爱,让精液全部堵住子宫,实现自己所有肮脏下流的幻想,再也不准离开。 但库赞只是呻吟,粗重的喘息不停,“踩我……莉莉,踩我好不好,莉莉……” 他的百合花,他的小骗子,就算不能交心又如何,就算仍有隐瞒又如何。 只要月亮的一分温柔,他便心甘情愿。 “把裤子脱了。” 她的表情难以观测,声音也变得平淡,但库赞兴奋地无法自拔,西裤只褪去半截,内裤也卡在大腿,深红色的肉茎弹出,铃口早就溢出浓浓的前液,沿着绷起的青筋往下淌。 光在她的注视下,库赞就爽得要射精。 雪白的袜子染上他的腺液,黏黏腻腻,这一次年少的学生主动抬起脚,挑着敏感的冠状沟去蹭、去踩,库赞着魔似的盯着她脚踝和小腿的连接处,一边爽的出声,一边在脑内幻想含住她小巧的踝骨。 他胸腔疯狂起伏,不用想也知道衬衫早就湿透,“我的其他地方也锻炼的不错……要看看吗,小小姐?” 她不允许他动手,于是库赞只有裸着大腿,翘着一直流水的鸡巴,看她从抽屉里拿出锐利的小刀,手腕骨也是清瘦的,修长的指节握住刀柄,白光一闪,划开了上衣。 蜜色的胸膛不住地挺动,只有一条纯色的领带挂在胸口,色情下流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这就是海军的最强战力之一。 带着薄茧的手指像玩乐一样在胸肌滑动,库赞受不了地想要挺胸,被对方一脚踩在胸口。 “再动的话,”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袜子缓慢地将布料上的清液抹在胸口,“我就不管你了。” 大将也只有乖乖听话。 明明她给予的快感那么吝啬,肉体饱受煎熬,精神却爽的发麻,库赞尾椎骨痒意上窜,喘着气不停出声。 “好爽…啊…老婆……老婆……” 无数次的实验,他哪怕清醒也佯装不知,非要像小狗一样将脑袋埋在女主人的怀里,贪婪呼吸着身上的馥郁香味,口里止不住地喊混话。 “…唔用力踩我……” “哈、老婆、我要…我…” 他动情地厉害,明显是爽得要射精了 偏偏心硬的女主人却半眯着眼,脸蛋隐没在椅子里,除了稀里糊涂的白袜,浑身上下依旧优雅从容,连衬衫都好好地全部系上扣子,只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和脖颈。 听见他的呻吟,也只是平淡地点头,甜蜜的声线道出傲慢的意图:“我有说准你射吗,库赞?” 心脏与血液几乎一同在身体内大噪,但他感受到的并非痛苦。 他突然心领神会,开口便叫,丝毫不顾自己年龄是少女的两倍,如果不是不准乱动,恐怕整张脸都要埋到怀里去蹭:“求求你…老婆、老婆……主人……” 库赞听见轻轻的笑音。 “好乖。” 她露出全脸,眼里是美丽到让人眩晕的光芒,就像安慰大型犬类一样摸了摸库赞湿透的侧脸,他还没有全身赤裸,却比这还要糟糕。 翘起的性器被玩得沾满液体,地上滴满了龟头滴下的情液,胸肌鼓着不停起伏,线条硬朗的脸早就被汗水打湿,深黑色的眼睛也被情欲熏出泪水。 少女笑了一下,“现在的库赞,真的很帅哦。” 她的声音带有魔力,吸引着库赞的全部注意。 曲线优美的小腿放在库赞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大腿肌肉上,“帮我脱掉吧。” 她的脚生的秀气,乳白细腻的皮肤就像牛奶布丁一样,在阳具上磨一磨,就让他忍不住抬头喘息出声。 女孩子的眼神如脉脉泉水,天生含情,在她的注视下,浓白粘稠的精液射在他自己紧实的小腹和胸口,也弄脏了对方洁白的皮肤。 ……再多、再多一点。 想要让她整个人都泡在自己的精液里,全是他的味道。 他爽得神情恍惚,只有脑海里万花筒一样的幻想。 脸上轻微的拍打让库赞抬起眼睛,月亮刚好爬上屋顶,照在她可爱的笑脸上。 “谢谢款待,青雉大将。” 他又硬了。 皇夫? 进入实习生名单并不难。 在讲座结束的一周后,便收到确定消息。而我混迹其中,搭乘船只踏上搭建了研究基地的岛屿。 U型建筑曲线和缓,深入地底,但我并不需要避开森严的防卫系统与巡查兵,只消看到研究数据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它的实验录像曾寄居在一个小小的黑色芯片里,摆在我的办公桌上,将丑恶与欲望尽数拨显。 ——曾由王妃玛丽安娜主持,代号Code-E的人体改造。 我想我需要找到一个人。 “欸,你说这个吗?”电话虫中的女声传来,“虽然我也想帮到你,但是我和中将早就分手了哦。” “不过如果你想找他的话,嗯……” “老板,来一碗味增面耶~” “是您啊!那还是老样子咯!那边的小小姐,想要吃什么呢?” “一份豚骨,多谢。” 用昆布、蔬菜和海鲜熬住的浓汤醇厚不腻,炙烤过的叉烧裹着淡淡一层焦香,软面的嚼劲刚刚好,作为拉面灵魂的溏心蛋入口即化,再用搭配好的笋片与海苔片点缀,就是一碗超级好吃的招牌豚骨拉面了。 一时间,这家小小的铺子里只有高汤熬煮,大火呼噜呼噜的声音。 “真是美味。”坐在对面的少女感慨道。 “是吧~这家店可是开了很久捏~”波鲁萨利诺笑眯眯地端起热茶,“只有老顾客才能知道的地方哦。” 所以不请自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好可怕耶~ “的确是,”她煞有其事地点头,“看老板熟练的样子,您也没少带人来吃吧。” 毕竟您的女伴并没有什么留念呢,她很轻易地就把这个消息卖给我了哦。 “哦呀,毕竟老夫可是很受漂亮女孩子欢迎,小小姐还很年轻,不懂我们这种受宠若惊的男人。” 只有小鬼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情报开心捏~ “毕竟是在最受欢迎的海军排名里排在战国大将后面的男人呢,像您这样关爱平民的中将,可是动物园里的稀罕品。” 被报纸像猴子一样报道的感觉怎么样,外号金龟婿的中将阁下? 波鲁萨利诺玩笑似的看了看手表,抛弃没意义的寒暄,直接下注:“哎呀呀~都已经这么晚捏~老夫也应该回去了哦?”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主动地告诉我吧~ “说的也是呢!毕竟海军的各位也需要休息,哪怕是注射了药剂的实验品,也要睡个好觉才行。” 她笑眯眯地回望加码,“如果不是您提醒,我也差点忘了该到美容觉的时间呢。” 你猜我说的海军实验品是什么? 两双眼睛直接对视,两个人都稳如泰山。 “真是好可怕捏~”半晌,他阴阳怪气地开口,“青雉知道小小姐这么过分吗~” “怎么会呢,”我投以难以置信的回望,“哎呀,您不应该深有体会吗?” 呵呵。 两人目光再次相接,不约而同地做出决定。 停战! “那么不请自来的小姐,是想对老夫说什么呢?” “我希望海军能够停止手上的人体实验。” 气氛一瞬间凝结了。 摘下太阳镜的男人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就像蜿蜒的巨蟒,平时吐着蛇信似乎毫无威胁,但在捕猎时刻只会一击必杀。 “哦呀。”他轻轻地感叹道,语气不明,“不得不说,小小姐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通缉犯耶。” 准大将波鲁萨利诺,代号黄猿,统领着以贝加庞克为主导的海军科学部,是海军实验基地的最高负责人。 在他的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像对天龙人说别做世界贵族,对白胡子说解散大船团,对龙说放弃你的事业。 “请别误会,”就像察觉不到现在危险的气氛,我喝了一口清茶,老板亲自翻炒的茶叶带着挥之不去的涩意,但在拉面后饮用却刚刚合适,“波鲁萨利诺先生,Code-E的效果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 这下整家店都变安静了。 “真有意思~”黄猿的尾音飘着,脸色却是真正沉了下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男人,正值壮年全盛期的海军就像剑一样锋芒毕露,“玩弄青雉这样的蠢货就是革命军的爱好吗。” 我摇了摇头,“您又误会了,青雉大将从来没有透露过半毫你们的消息。” “那什么不是误会,可以告诉我吗?喜欢利用人的通缉犯小姐。” “请把手伸出来吧,黄猿先生。” 他眼睛眯起,毫不犹豫嵌住眼前的手腕,比起愤怒更像傲慢,“哦呀,这是你的方法吗?” 手腕处的握力大而紧,我面不改色,“可能有一点痛哦。” 不等黄猿开口,千兆计算的信息流在一瞬间冲破他的防御,从交握的肌肤开始,在冲流的血管之中传导,沿着结实的小臂肌肉上沿,青筋在脖颈暴起又消退,大脑神经元终于完美无缺地接收到对方想要传达的信息。 “这就是我所赠予的情报。” 我卸力撤下手臂,站起身来微微点头,“您也不是能够做决定的人,波鲁萨利诺中将。那么将这个消息,带给战国先生吧。” “以布列塔尼亚之名。” “好可怕耶~” 平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几乎一瞬间就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将手掌按在肩膀,几乎要捏碎,“不如小小姐亲自去见一面吧。” 我叹了口气,芙蕾雅业已抵住对方胸口,绝对命中的特质和海楼石子弹让光速也无法避免。 趁这个间隙,见闻色再次发动:“去找战国!”* “这下应该够他受的了……” 平复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肆意挥用能力的后遗症让耳边的噪音越来越大,“不过第一次试着这么久的记忆共享,果然还是有点吃力……” “……”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巷,深黑狭窄的通道里没有灯光,连人都在这样的夜色下鬼魅难测。 握紧了枪柄,我闪身进阴影,“谁在那里?” 蓝紫色的纹身先一步出场,皱起来的眉头率先卸下戒备,我松了一口气:“马尔科?” 但看清他表情的下一秒,我又将心高高提起。 船医似笑非笑,脸上前所未有的阴沉。 我将手臂收到内侧,“怎么了吗,今天这么不开心?” “因为收到消息,发现病人又不听话了yoi。” 一贯微笑着的不死鸟收敛表情向我走近,“娜娜莉知道,不听话的坏孩子应该怎么办吗?” 我下意识解释:“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马尔科打断,“连手抖都藏不住了,还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它只要一会就能好。” 我回忆起来龙去脉,黄猿的攻击在我的预料之内,因此提前备好了武器和攻击方式,在见闻色的冲击下,连雷利都不能避免晕眩,更别说黄猿。 这样的代价只是晕一小会,我觉得可以承受。 但医生不觉得。 每一个医生都会对一种病人痛心疾首:仗着有药吃就胡来的混蛋。 而现在,我悄悄打量他的神色,我就是那个混蛋。 听见我的回答,马尔科的眼睛在夜色下平静地扫了一眼,反而说道:“走吧,到船上去yoi。” 我还在思索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就被直接化作不死鸟的副手拦腰抱住,抛到了背后。 这还是我第一次体验在空中飞舞的感觉,高空中,冬日的风狂吼着从身侧呼啸而过,我不得不将自己全部埋在不死鸟轻柔如羽毛的火焰里,手指也紧紧抓牢。 一说话就会被灌进大口冰凉的空气,我几欲开口都作罢,干脆老老实实搂住马尔科,全当自己是他身上的挂件。 腿接触到地的时候还是软的,我正想站稳身体,旁边伸开一只手稳住手臂。 “谢谢……” 我下意识道谢,然后一个平淡到迟缓的女音响起:“没关系,娜娜莉。” ……? 变回原型的马尔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更差,他的下巴都绷直,手臂伸过来将人揽到怀里:“是点名来找你的人yoi,娜娜,你认识吗?” 我近乎呆愣地看向她的面容。 小巧玲珑的五官,粉色的高马尾,毫无波澜的沉默表情。 “阿、阿妮亚??!” 阿妮亚点点头,“好久不见,娜娜莉。” 我头晕目眩,难以置信,阿妮亚怎么会在这里?! “娜娜,”马尔科的笑音传来,不知何时挂上的微笑毫无缺漏,“这是你的朋友吗?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yoi。” 当然没有被我提起过。 因为、因为阿妮亚她分明是…… “我是娜娜莉的骑士。” 阿妮亚一如既往地、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道,她的态度理所当然,甚至带上迷惑,“娜娜莉,这个菠萝人是谁。” “对不起,马尔科,阿妮亚不是那个意思。” 我条件反射般地添上一句。 阿妮亚·阿尔斯特雷姆,总会在某些时候吐露惊人台词的帝国第六圆桌骑士,也是我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可以亲近的朋友。 “我是按照指示前来的。” 似乎看穿我的疑惑,阿妮亚解释道,“那个很高的男人,把我叫了出来。” 我脑海里灵机一闪,“罗西?” “啊……原来那个空哨,召唤的是阿妮亚……等等,罗西遇到危险了吗?!” 阿妮亚平静地扫过船只,和马尔科的眼睛对视几秒,然后摇头:“他不小心摔倒然后吹响了。” ……这的确是罗西会做的事。 “娜娜莉,”她伸出手,“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我们进去说。” 我的脸色陡然变了,匆匆对着马尔科询问,“马尔科,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吗?” “去吧yoi。”他叹了口气,温热的手掌摸住脸庞,在众目睽睽下交换了亲吻,“有需要就叫我。” “原来是这样的关系。”阿妮亚点点头,“失礼了,皇夫殿下。” “……阿妮亚!” 与战国的交易 “在想什么呢,皇夫~” 马尔科眼也不眨,“别惹我,萨奇。” 萨奇摇摇头,“我说你啊,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别和人小姑娘置气啊,你看她的部下不都承认你身份了嘛。” 以藏靠在椅子上,有着漂亮面容的男人笑出声:“得了吧萨奇,没除掉情敌,有的人正是郁闷的时候呢。” “要我说,你就别管这么多。”萨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传来的消息,那个罗西南迪也不是什么轻易能解决的人物。与其在他身上费工夫,不如多在小妹妹面前晃悠。” 马尔科怒笑:“怎么,我还怕那个叛逃的海军不成?” “你别气呀,兄弟,”萨奇坐下来和他细细分析,“你看,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都没把你斩草除根的意图说出来,这说明什么!” 他一拍大腿,“人家下属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男的打来打去,听人家怎么称呼的,皇夫!这些当贵族的早就习以为常了,你吃醋也没用!” “我知道你气,但最应该你上心的不应该是娜娜妹妹吗,我不信马尔科你讨好不了一个小姑娘!” 这话说的倒还是真的。 只要马尔科想,没人能不喜欢他,就连害怕海贼的小孩子,也会在蹲下来给他们温柔治病的医生面前露出天真的笑容。 而且他也并非想要真正杀掉谁,这只是一个教训,一个试探,不然马尔科早该自己上场。 更糟糕的是,他害怕她伤心。 马尔科咬住后牙,他现在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与两个海军无关,只与房间里倔强的女孩有关。 他比她还在乎她的身体,所以理智上接受她的行为,情感上却无法掩盖地从瓶子里泄出一丝半毫。 她不听话,马尔科把这一笔账慢慢记在心里,他当然是永远靠谱稳重的好情人,所以在正事谈完之前,从来不会干扰她。 ……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马尔科控制不住地捏动指节,看向屋内。 她又在背着他做危险的事吗? 房间里,谈话还在继续。 “这是……” 看完芯片上记载的全文,我陷入沉默。 V.V和父母的关系究竟如何,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 父辈的爱与恨都太久远,没有人会提起兴趣知道这些隐秘的故事。 结果没想到被时间隐没的真相会是这样。 一对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作为兄长的率先退让,却又在发现弟弟因为王妃而动摇两人的理想时而愤怒。 兄长想,他要杀掉这个女人,杀掉这个胆敢动摇自己最爱的弟弟的女人。 所以有了白羊宫的惨案,所以闪光王妃玛丽安娜在那一夜死去。 这算什么?失败三角恋导致的惨剧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阿妮亚……是谁让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我的呢。” 目光毫不避讳地与骑士对接,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我不能说。” “是一直不能,还是现在不能?” 看见她微微低下的脸,我顿了一下,“算了,这才不是重点……” “好久不见,阿妮亚。” 粉发的少女点点头,主动上前一步将我抱在怀里,“我很想娜娜莉。” 我合上眼,脑海里依旧存留着刚刚看见的信息。 杀死母亲的人,害我残疾的人,分离我与哥哥的人。 原来都是你。 我笑了起来。 “阿妮亚,”我看向表情毫不动摇的骑士,“你来到这里,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她歪头:“娜娜莉想要什么?” “这里没有王室,我也不再是皇女。” 我温和地看她,“我已经没有能让你追随的力量了。阿妮亚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有。” 阿妮亚利落点头,我想了想她的喜好,是去橘子园种橘子,还是跑到科技部研发可以上网的电话虫? “我一直是殿下的骑士。”沉默寡言的少女目不转睛,就像从前一样站在身侧,是阻挡一切伤害与恶意的盾,也是辅佐实现所有政令的矛。 她看着我,“所以,娜娜莉,做坏事也要带我。” 我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可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哦?” 阿妮亚立刻松口气:“之前的辅佐官本来就很讨厌,而且没用。” “噗哈哈哈!”我笑弯了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罗麦尔女士不会开心你这么讲她的啦,阿妮亚。” “娜娜莉会需要这个。”阿妮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圆型的石头。 [检测道具·樱石*与道具·芙蕾雅兼容,是否升级?] “樱石?阿妮亚又是从哪里拿到的呢?” 她回以无辜的一瞥,我无奈摇头放弃追问。 “那么,”我摩挲着圆润的能量块,语气轻松,冲她眨眨眼,“阿妮亚,我们再大闹一场吧。” “啊……邪恶的企图?” 她回答,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阿妮亚风格的玩笑,对方精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即毫不犹豫地弯腰。 “Yes,your highness*!” “终于结束了吗?” 马尔科率先捕捉到动静,以藏推了他一把,“去吧,马尔科。” “老爹说了,做情人也要做到四皇级别才行啊!” 冷淡的粉发少女推门,冲他点了点头,“娜娜莉,想和你说话。” 望着马尔科急切的背影,萨奇哇哦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啊?” “你说他那东西送的出去吗?” 以藏悠悠摇头又点头,“他可是马尔科。” 房间里的氛围却并没有以藏想象的和谐暧昧。 在她说完打算后,马尔科差点没气晕。 但他强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只是拉着她的手问道:“我拦不住你,对吗?” 她有宁静的侧脸,闻言也只是轻轻点头。 “……我知道马尔科很担心我,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擦过马尔科的后颈,似乎是在安抚,“不会出事的。” “你和海军做交易,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走的。” “没关系,”她安慰着比自己年长的男性,不论做出多么惊人的决定,她的表情向来都是平静的,“阿妮亚会和我一起,她很厉害。” “……哪怕是玛丽乔亚,我也会来救你。” 她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不要把库赞的话当真,马尔科,我不是天龙人。” “但是我很开心你能这么说,谢谢你,马尔科,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他的心因为对方提起海军时熟稔的语气而纠痛,然后被马尔科强压下去,“你就是吃准我不忍心拒绝……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病人yoi。” “……对不起,”女孩子柔软的脸蛋埋在颈窝,说话间轻柔的吐息也是温热的,扑在皮肤上,“让马尔科一直包容我的任性。” 她主动地拥抱,于是马尔科也跟着心软发涩,“我也有条件的yoi。” 一枚冰凉的银环推入她的手心。 马尔科伸出手,医生有力的指节十指交握,“它不会成为你的束缚,只是我对你心意的证明。” “不死鸟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不要现在回答我……等你回来的时候,再亲自告诉我答案吧,娜娜莉。” “在这种时候走神真的好可怕捏,小小姐~” 我的思绪被这一句怪话打断,于是抬起头冲来人点头致意,“黄猿先生。” 黄猿笑眯眯弯腰,“那么,要体验光速吗?” 目的地是马林梵多的海军总部。 我抚平衣领的褶皱,礼貌地敲门而进。 出乎意料的是,比起想象中的三堂会审,办公室里只坐着一个人。 “贵安,战国先生。” 坐在首位的,俨然是目前海军最高统领的佛之战国。 “你说的Code药剂,是怎么回事?” 战国开门见山,他是一个极有压迫感的男人,能坐到这个位置,智谋与武力都缺一不可。 在得知黄猿带来的消息后,他果断地做出判断:这并非阴谋,也不是弄虚作假。 他定定地注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这是一个年轻到几乎稚嫩的对手,但在敌人环绕的海军大本营却依旧神色如常。 她的内心没有恐惧吗? “看来您已经听了黄猿先生的诉说,这是我手上的证据。” 她极有诚意地在桌上推过一个芯片,波鲁萨利诺接过,推门而出。 “Code-E药剂研发的初衷,是为了解析精神的力量。从而让基因组序列替代剪辑,塑造更完美的人体。” “激发潜力,V.V是这么说的,对吗?” 她抬眼微微一笑,冷淡地给予肯定:“没错,的确是这样。” “注射它的人就像完成一次基因改造,不论是肉体还是智力都会达到巅峰状态。” “科学部并没有找到它的副作用。” 战国绷紧脸,海军不是什么东西都毫不怀疑接过的蠢货,但贝加庞克带领的队伍从没有发现异常。 “您是指贝加庞克博士吗?不得不承认,他的血统因子论非常有趣。但我们今天在这里谈论的可不是这个东西。” 战国看见她阖上眼睛又睁开,红色的飞鸟彰显着自己强烈的存在感。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天赋。” 她一笑,对着推门而进的黄猿开口道:“黄猿先生,拜托您倒一杯水。” “没有加料的那种,可以吗?” 黄猿的身形顿了顿,战国看着自己的下属弯腰递上一盏热茶——用的还是他珍藏的茶叶。 战国的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 “您看,这就是一些小毛病了。”她端起瓷杯,表现得风轻云淡,“V.V的力量与我相似,我想,制作Code的原料里,一定有一批来自玛丽乔亚吧。” “饮用药剂之后,哪怕是巅峰又如何呢。” 她神色幽幽,“那也只是短命的兵器罢了。” 对方用词含蓄,但战国明白她的隐言。 海军试图加强壮大自己的力量,但最后如果这些力量都只听从他人的指令,那就是白做嫁衣。 “那你的意思是?” 战国身体前倾,注视着面前来历成谜的少女,“你想帮助海军?” 她的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我想我的声誉总是值得信任的,战国先生。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小女孩。” “我是来谈交易的,元帅。” 一边恢复神智的黄猿抱胸打量:“输光的赌徒只会像冥王一样被卖出去哦,小小姐。” 换而言之,你有能够上牌桌的筹码吗? 在你面前的是海军的顶尖战力,你一人深入腹地,又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平等玩牌? 弱者没有发言权。 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黄猿先生说得对。那么恕我向各位介绍,今天舞台的特邀嘉宾。” “——爱之女神·芙蕾雅。” [道具·芙蕾雅:升级已完成] [爱之女神·芙蕾雅*] 物品描述:光与热的武器是世界最顶级的暴力证明,在得到充能后,终于得以实现真正的形态。此乃天堂之路,此乃地狱之门。在爱与和平的辐照下,世界一息不存。 “在距离此处三千米的高空,我的部下已经做好部署。” “它的发射与我的大脑紧密相连。” 我笑着看向在座的海军,“哪怕是光速的黄猿先生,也快不过神经元的传输速度吧。” “只需要一毫秒的时间,”我和桌后的战国对视,“马林梵多周边的所有岛屿,都会化为乌有。” “青雉船只的爆炸并没有那么严重。” 留着长长胡须的男人不动如山,目光如炬。 “它们并不是一样的东西,如果您不相信,我们也可以试一试。” “就拿香波地和马林梵多的三十万人命。” 战国眯起眼睛,属于元帅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倾泻:“你想要挑起战争?” “哎呀,您这话真让人伤心。”她叹了口气,“都是为了更大的和平而牺牲——这不是海军信奉的准则吗?” “我很认真地入乡随俗,来和各位谈合作。” 两人目光相接,又心照不宣地假笑点头。 武器只是震慑,两把枪互指心脏,双方在交谈后都心知肚明对方不会开枪。 “替倒霉的新兵——或许说你们未来的中坚力量——消除负面状态,”我往后靠在柔软的椅背,双手交叉放在下巴,“来换一个许可。” “我觉得,这已经是非常亲密的友情价了——看在罗西那么尊敬您的份上。” 黄猿看向战国,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哪怕是可靠的下属,也有闲心在这一刻好笑。 耶~被人拿着儿子来打感情牌了。 “什么许可?”战国眯起眼睛,现在是谈判时间。 “对独立国家的承认。” 独立国家……她在替谁说话……对,天龙人船上的人不见了……莫非就是去了这个地方……革命军的新兴力量…… “消除状态,武器交给海军,海军承认你们的商船交易资格。” 她神色如常,“消除状态,可以。” “武器交给你们,莫非元帅在哄小孩子吗?” 她的口中发出动人的笑声,“恐怕下一秒,房间周围埋伏的各位海军就会将我押下吧。而交易资格这样的东西,可没法打发我哦。” “贸易权、商船交易资格、航路行使证明——所有国家拥有的权利我都要。” “包括世界会议的参与权。”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很抱歉,现在是卖方市场。”她俏皮地摊手,在战国眼里却显得格外险恶。 “世界会议不行。”战国咬牙,“你也知道你的身份!” “都已经和通缉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话了,您还在纠结我的身份吗?” 她不解地摇头,“好吧,那我就换一个身份与您谈话。” “作为天龙人的话,”她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喃喃出口,“拥有自己的领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嗯,那么我去找五老星对话好了。” 她歪着头,侧脸对黄猿笑,“那边的阁下,能再用一次你的果实能力吗?” 战国的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 这样和把海军的主导权交给天龙人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一个是V.V,一个是五老星罢了,后者还是五个人! 卡普!!看你教出的好儿子!! 但这件事太重要了。 战国抽抽脸部肌肉,涉及到Code药剂的不仅有海军士兵,还有贝加庞克本人——疯狂科学家跃跃欲试,如同兴奋的比格兽拿自己做实验,体验了大脑巅峰运转的状态就乐得发疯,一连突破了好几个瓶颈——如果连世界第一的天才科学家都被天龙人纳入囊中,那海军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集体改名叫CP0算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 “你的报纸,海军替你宣传。” “你的许可,我替你办——但加盟国不可能。” 海军在世界政府那里可没那么大面子。 但这句话没有必要叫她知道,战国双手交拢,望向自己这一次牌桌的对手,“同时,你必须放弃革命军。” “哇哦。”少女感叹,“真的这么在意?” “我的立场不会动摇,”战国目光如炬,“龙想要反对世界政府,这一点绝对不会退让。” “说到这里,”一直旁听的黄猿开口,安安稳稳打着领带的人笑极了,尾音却平平落地,“还有两件怪事~” “泽法老师说,学校里有一个学生,擂台赛每次胜利的时候就不见了。” “他很可惜这样的人才,可是整个学校怎么找也找不到。” “还有这一次的医疗兵团实习,哎呀呀,有一个叫莉莉的女学生提交了申请,但是学生名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好奇怪呢,”他嘴上说着奇怪,语气却是笃定,“就连青雉,最近也经常下班后往学校里跑耶。” “小姐,你有什么头绪吗。” 不放弃革命军的立场,但是又和青雉搅在一块的你,如果这样的消息放出去,革命军会怎么想呢? “看来马林梵多也有幽灵事件。”她诚恳建议,“或许是学校的怨灵哦,不如去找月光莫利亚解决吧。” “言归正传,元帅阁下,”她转过头不去看黄猿,继续加码,“我可以提供完美的Code药剂。” “放弃革命军的立场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双手放在膝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却毫不退让,“如果您还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像V.V一样动手脚?你又怎么能拿出他都拿不出来的东西?” 战国眼神凝固。 “啊,原来您在担心这个,那也怪我没有说清楚。” 对方年轻的脸上毫无波动,“因为我是初代实验的唯一幸存者。” “这场实验由我的母亲全权主持,在她死后,我接手了全部的研究遗产。” “请放心,我与他虽然是血亲,但,”她轻笑一声,看向战国,“血缘这种东西,向来并不可靠。” 连多弗朗明戈都能对同胞兄弟痛下杀手,她一个做侄女的,还隔着那么多新仇旧恨,怎么会倒戈。 “至于另一个问题,就让成品来证明效果吧。” “这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战国阁下。” 她站起身,落下今天的最后一句话,“合作愉快。” “真是可怜捏~学弟。”波鲁萨利诺起身,一向傲慢的人也要为自己一头热的同僚掉几滴眼泪,“一点都不被放在心上。” “让老夫送你吧,一起共事的小小姐。” 等到两人都离开,战国这才叹气,“可恶,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不挺厉害的嘛,”推门而入的卡普大大咧咧掏出仙贝,翘腿坐在椅子上,“能和你走几个来回。” 战国瞪了他一眼,这一次的合作必须掩人耳目,也只是他们几个的决定。 海军的新生代力量决不能落到天龙人手里,平时脖子上的镣铐已经够坚固了,“难道还要跪着求着当这群人渣的狗吗?”卡普骂骂咧咧。 再加上对方可能的天龙人身份,哪怕被发现了也有余力推脱。 许许多多利益考虑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终于敲定这一次谈话的结局。 “话说回来,如果那枚爱之女神真的炸下来,”鹤说道,“她也会死吧。” “哼,”战国不满又憋屈地出声,“你看青雉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是怕死的人吗?” “死了还能活,活了还能把其他死掉的平民复活,死掉的海军关她屁事!” 罗西在哪招惹这么恐怖的女人?! 战国开始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养子担忧。 “还有青雉,”他咬牙切齿,“让那家伙上任后赶紧做任务去!!别一天天地贴人家冷屁股,害不害臊啊!” 卡普摇了摇手里的仙贝,“你这就想错了,战国。” 早早结婚生子幸福美满的人生赢家给予好评,“烈女怕缠郎,那小子可是连我和泽法都问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往好处想,”卡普中将给出重要指示,“牺牲一个罗西,一个青雉,换来一个复活能力者,还是天龙人,还有一个国家,还是革命军,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觉得这笔交易可以做。” “做你个鬼啊卡普!” 战国勃然大怒,对自己没个正经的同僚忍无可忍,“不是你儿子你不心疼是吧!” 还叫什么卖方市场,他干脆拎着海军全部站到她面前让人挑算了! 誓言 从马林梵多返回香波地的路程并不遥远。 下船的时候,黄猿突然说道:“小小姐来找我们的事,库赞知道吗?” “有什么关系吗,黄猿先生?”她平静地投以一瞥,明明是需要抬头才能做到的动作,却在她的演绎下有了睥睨的味道。 “哦呀~真是可怜的男人~” 黄猿笑着,太阳镜下的真实表情模糊不清,“明明都在审讯室待了好一会捏。” 他满意地看见对方平静的眉毛细微皱起又抚平。 “哦呀,原来小姐不知道吗?” 波鲁萨利诺眼神带着好玩的探究,他是真的觉得有趣。 波鲁萨利诺在看透人心上胜过庸人许多,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那位同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以前追着卡普大叫拒绝升职太酷了的愣头青,在屠魔令后萎靡不振,是个人都能看出他逃避的状态。 但这一年来不一样了。 就像碎掉的玻璃突然有一天自个学会用胶水拼凑,已经摇摇欲坠的家伙,竟然又开始闪出火苗。 有趣。 海军里最爱钻牛角尖的人一头撞上南墙,蒙太古和凯普莱特结盟,爱情到底以何种悲剧或喜剧收场,这样出色的转折比任何戏剧精彩,波鲁萨利诺兴高采烈入场,津津有味点评。 他自以为青雉被貌美的皮囊迷了眼,年轻的肉体青春靓丽,骗到一个大将也无不可能。 哪怕被闹上报纸,他也居高临下地反感年轻女孩的回应。 强者被自以为的弱者作弄,于是感到冒犯。直到正式见面,他才发现对方并非只会这些无聊的小把戏。 这是一种矜持的冷淡,与接人待物无关,她重视礼节,彬彬有礼,声势并不浩大,但她的眼里从来没有真正映照出他的身影,牌局上的玩家只有同为天龙人的血亲,以战国为首的海军也只是计划的一环。 而波鲁萨利诺,在对方巧妙地回击后,也只是知道代号的、果实能力很好用的某个海军。 对方的年纪对他们来说堪称稚嫩,永远波澜不惊的模样让波鲁萨利诺性子里的恶劣因子跃跃欲试。 真令人不爽。 到底怎样才能打破这平静的面孔呢? 波鲁萨利诺傲慢恶劣,自负算无遗漏,没有人比他更能看透人心,也没人比他更能找准位置好好看戏。 就像现在这样。 抱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波鲁萨利诺嗤笑:“库赞可是因为你的逃脱,被世界政府问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看来学弟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真是好男人捏~” 如果说能打破这样虚假的面具,那这一场有趣的戏剧,还是不要那么早落幕吧。 “娜娜莉。” 阿妮亚早就在码头等我,见状便跳到船上。 “这位就是小小姐的部下?” 一旁的黄猿问,接下来的日子里难免要和这位科学部负责人打交道,也没有避让的必要,于是我主动介绍道: “这位是阿妮亚·阿尔斯特雷姆,我的骑士。” “阿妮亚,这位是黄猿先生。” 粉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点头,就当打了招呼。 黄猿也不在意,重点是在于最后两个字。 骑士…… 他微微一笑,专门弯下腰来说话:“那么,小小姐,接下来的日子就请多多照顾了捏~” “好了,我们也走吧,阿妮亚。” 阿妮亚嗯了一声,老老实实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欸?阿妮亚?” 我迷惑地看着她,身材比我还要娇小的少女回以无辜的一眼:“以前不是这么做的吗?” 的确是这样。腿脚的残疾让一些简单的小事也变得困难,因此,阿妮亚陪伴着我,我也渐渐习惯了被她这样拥抱着处理事务。 但是现在我已经…… “娜娜莉,不需要我了吗。” 我刚想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阿妮亚只是习惯了这样与我相处,而且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我行我素,不也是她的可爱之处吗? “没有这样的事,那么就拜托阿妮亚了。” 等找到马尔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白胡子的船在一大片红树的簇拥中,白鲸那样庞大,几乎遮天蔽日,而不死鸟早就在那不知等候了多久。 想到马尔科给出的指环,我的迟疑被阿妮亚察觉,她问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阿妮亚为什么会这么想?” “娜娜莉的表情,就像放了很久的橘子。”她用自己的说法比喻着,“没关系,我会替娜娜莉打跑他的。” “我有点害怕处理不好。” 我放心地对阿妮亚诉说自己的忐忑,情人离去,不需要负责,不需要背负,只要利益立场相同,那么就互相抚慰,只看今朝。 但戒指就像誓言,“毕竟是更坚固的关系呢,阿妮亚。” 我小声说着,对她也是对自己,“罗西永远站在我这一边,但是马尔科有自己的队友。” 现在和白胡子的利益结盟就是牢不可催的吗,我并不敢妄下断言。 “我并不畏惧战斗,但是……” 她安静地听着,接下了我没有说完的话语:“你在想鲁路修。” “娜娜莉,你还是很伤心。” 我阖上眼睛,声音轻轻消散在她的怀里,“嗯。” 等到了船上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正想开口,阿妮亚却对马尔科说道:“她很累。” 粉色的眼睛传递着情绪,“让娜娜莉休息。” 马尔科顿了顿,转头看我,“对付海军那群老头子一定很辛苦吧。” “在我的房间里还好休息一下yoi。” 莫名就被两个人联手决定今夜的安排,等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马尔科的房间很干净,被套刚刚洗过,还带着柔顺的香味,他就侧坐在床边,替我折好换下来的衣服,握住右手的时候,不死鸟的火焰温柔地点燃。 “好好睡一会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温暖的房间,和睦的家庭,睡前的叮嘱,我神使鬼差:“马尔科可以和我讲讲话吗?” “……你不是说认识香克斯吗,以前罗杰还在的时候,和老爹一块喝酒。” “他嚣张地笑着,说自己给狮子画鬼脸,把香克斯他们丢在那就跑,两个小鬼打不过狮子,只有爬上树在那躲着*。” “原来还有这些事……真有意思。”我迷迷糊糊地听着,“马尔科不是不喜欢香克斯吗……为什么还要讲这些给我听……”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yoi。” 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揉上脸颊,“红发才不重要呢……你开心就好……睡吧,宝贝。” 等我们把事情解决,等你醒来就又是美好的一天。 粉发的骑士对他点头,两个人走到瞭望台谈话。 “有什么事吗?”马尔科开门见山,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问题,解决问题,然后回去看小姑娘的睡脸。 阿妮亚一时间没说话,她只是认真地看着马尔科,然后问他:“你喜欢娜娜莉,对吗。” 他皱了眉,“发生了什么?” “娜娜莉在犹豫。”阿妮亚慢慢吐词,“她可以动手,但也会难过。” 她说的含糊其辞,马尔科却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我?她在担心我、不,是白胡子海贼团?” “她经历过很可怕的事。”阿妮亚说道,骑士曾经面对皇女痛苦阴暗的挣扎,也听见过万人欢呼中的撕裂哭音,“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但‘立场’对她来说,是一道无法回忆的伤口。” “……她经历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娜娜莉的事,除非她愿意讲给你听。” 阿妮亚的声音依旧平淡,“娜娜莉希望所有人都好,所以她不怕受伤。” “如果你们能够一直这样,我很高兴。但如果你们要分道扬镳。” 她冷冷掀起眼皮,一直以来对他人漠不关心的女性露出自己的獠牙:“我会在她来不及伤心之前就杀掉你。” 不安、迷茫、挫折、软弱。 阿妮亚见过她的阴暗面,也和她曾经分道扬镳。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回到她的身边,效忠公主,效忠公主所带领的帝国。 ——保护与守卫,是骑士的职责。 “原来是这样。” 马尔科不为所动,听完阿妮亚的讲话也只是点头,“我会解决。” 等他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被脚步声吵醒的少女朦朦胧胧睁开眼叫他:“……马尔科?” 她睡得很不安稳,浓密的长发黏在潮红一片的脸上,只是下意识地寻找刚刚还陪伴自己的人。 马尔科干脆将人抱在怀里,像哄婴儿一样的姿势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我就在这里yoi。” 他用手抚开对方打湿的长发,一摸就知道出了一身汗,“要不要洗个澡?” 她黏黏糊糊地点头,睡衣是马尔科早就采买的,长袖方领的款式只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锁骨,因为热意更浮了一层很淡的粉。 “今天又用能力了吗?” 马尔科从床头抽屉拿出梳子,模仿着船上护士们叽叽喳喳的教学,给她把头发环成丸子头扎好。 这样的话洗澡的时候会更舒服一点。他想到。 “不死之焰没有我的操控,会有残留的存量在你的体内。” 马尔科细细解释,“我拿自己试过,吃了后应该只是会燥热,所以我才说定期来找我治疗yoi。” “不过,”船医扶住她潮红的脸庞,声音无奈,“像你这样乱用能力的话,可能会严重一点哦,宝贝。” 女孩子热得晕晕乎乎,他的心软成一片,想到她的部下的言论,手掌托住下颚,低头就亲。 马尔科想到自己刚刚与老爹结束的谈话,只觉得胜券在握。 心上人的困扰那么令人心疼怜爱,他却卑劣地想,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利益一致才能让你放心,那我会让这一段联盟永不破裂。 你永远不需要再担忧迟疑,所有的担忧不死鸟都能解决。 你只需要接受一件事。 他用鼻尖亲昵地在锁骨滑动,“怎么办,我也热起来了yoi。” ——我无所谓自己是你的情人,但你是我的妻子。 一步步加深的羁绊,是我对你牢不可破的爱与誓言。 巢穴(马尔科H) 热。 这是娜娜莉的第一反应。 “去洗个澡,好不好。” 温柔的诱哄声在耳边传来,即远又近,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人的姓名,但温柔的羽翼拢住,很快让她放弃思考,乖乖地被抱着。 “……自己脱衣服,可以吗宝贝?” 马尔科声音干涩,却被人揽住脖子,柔软的曲线贴在胸口,近得能隔着皮肉听见心跳声。 他的小腹烧了一团火,但依旧能够保持清醒,询问她的意见。 “太热了,马尔科。”女孩子软软的声音比热巧克力还甜,“怎么这么热?” “因为你又在用能力。” 马尔科叹一口气,抹了一把她鬓边的虚汗,女孩子下意识地用了见闻色跑到他的脑子里,又因为不清醒所以运用地笨拙可怜。 “嗯……?” 娜娜莉睁开眼睛,朦朦胧胧,水色湿得要溢出来,“马尔科和爱德华先生……?” 不死鸟干脆自己动手,替她解开裙子背后的绑带,一边轻描淡写地解释自己的谈话内容:“只是让船上兄弟们的家人也去帮帮忙而已yoi,学一点医学常识也有用。”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背后象征的寓意却厚重十足。 至少眼前的女孩就感性地看着他,本来就热乎乎的,现在更像一块融化的苹果派。 “马尔科……” “好啦,不用再用见闻色了,娜娜莉。”他熟稔地叫着,抽出系带,“去洗一洗吧yoi。” 马尔科的手掌大开,牢牢束住腰肢,女孩子的腰就像一截柳,柔软坚韧,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皮肤的暖意。 “还是……我给你洗?” 浴室里的气氛缱绻潮湿,水气重的几乎一进门就让眼睫毛压上负担,呼吸间除了湿意,还能窥见隐约的喘息。 布料随便地丢在门口,少女的身体是一座满是鸽子与银白色百合花的花园,而他是走过万水千程,终于获得准许进入的赶蜂人。 马尔科打匀泡沫,手掌平等地滑过每一寸皮肤,水汽打湿他的胸口也毫不在意,只是专心地、缓慢地,将柔软美丽的曲线压在粗粝的手下。 “呼、马尔科、呼…别摸那里。” 潮湿的狭小空间里,她反手撑在墙壁,腿软地几乎要跌倒。 “怎么啦?”马尔科佯装不懂她的意思,“这里好娇,我替你揉一揉,止止痒yoi。” 那些粗糙的纹理一寸寸地去抚摸柔嫩的肌肤,胸口的雪白乳房被捧住,一点一点打转,掌心顶在娇嫩的尖尖,就只是单纯地揉弄就让人难受地想要蜷缩。 顺着腰线往下,灵活拨弄试剂的手指卡住腿心,“这里怎么也湿答答的,”船医严肃地回复,“必须要好好洗干净才行。” 他用的力气很柔,只是单纯地摩挲就让人眼前发白,“宝贝知道吗?” 马尔科咬住耳朵,将人顶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女性的性高潮,大部分只有靠阴蒂才能实现。” 灵活的手指夹住小小的一点,光靠指腹的茧子去磨就让少女受不住,“呜…等等,又要去了、马尔科,慢一点……” 大腿控制不了地颤抖着想要合拢,被马尔科强硬地卡住打开,“不行哦,病人就要乖乖听医生的话。” “谁让你之前那么不乖,”马尔科忍着腿间发痛的性器,颇具耐心地继续玩弄女孩的腿心,“是不是很舒服,嗯?” 指节伸到穴口也不进去,只在神经末梢最敏感的周边浅浅挪动,一会揉揉阴蒂,一会摸摸小穴。 她小声哭着,高潮来得又快又急,“马尔科、马尔科,不要了!” “那怎么越来越湿yoi?”他严厉地出声,“真是爱说谎的坏孩子!” 违反好几次医嘱的病人抖着腿,被压着换了个姿势,雪白的胸乳压着墙壁上,躬身的姿势让腰背曲线弯成柔软的月亮,连腰窝都小小的可爱。 马尔科看着她背后的烙印,太阳穴抽动,深吸了一口气,舍也舍不得打,只是装样子抚摸浑圆的臀肉,然后一只手继续玩弄还在微微颤抖的阴蒂,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握住胸乳。 马尔科舔吻着小巧的耳珠,用牙齿磨着边缘,“舒服吗?” “宝贝,你这里都在抖,喜欢我摸你吗?” 漂亮的孩子红了眼,鼻尖也是红红的,彻底褪下防备后就是露出柔软腹部的小动物,只会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人,连打骂都不会。 “马尔科,抱~” 马尔科立刻心软得一塌糊涂,将手臂穿过膝弯带回床上,“就知道撒娇,”这么说着,他却心下火热,甜甜蜜蜜地含住嘴唇,“我好喜欢yoi。” 他不再做那些磨人的伎俩,手指插入到穴里扩张,这里因为好几次的高潮早就吐出难耐的液体,“不舒服就告诉我。” 等穴里插入了三根手指,又把人送到高潮时,马尔科摸着她湿润的脸蛋,挺腰一送,将自己慢慢埋到体内。 “呜!” 她的双腿被马尔科握住挂在肩上,许久没有做爱的腔道又被一寸寸碾开,涨意让少女受不住地收缩穴肉,想要将不速之客赶出去。 “宝贝,别吸了yoi。” 马尔科喘着气,性器被温软的穴裹着贴着,咬得人头皮发麻,“你里面好湿,就这么喜欢我的鸡巴吗?” “都高潮了那么多次,还是这么想吃对不对?” “你在、你在乱说些什么呀。” 被他挺腰一点点顶撞的女孩早就红了脸,听到这番话又羞窘地不愿看他,罗西南迪生性羞涩,从来不会在床上说这些荤话。 “别害羞。” 马尔科发出低沉的笑声,成熟男人说起这些宛如信手拈来,在床上终于展露得寸进尺的一面,“我们在做爱啊,宝贝。” 床笫之欢,说些浪荡下流话不正好。 “你看,你吃的这么深。” 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滴,打在雪白的小腹,马尔科根本没有擦干身上的水汽,两个人的皮肤都湿漉漉的黏在一起。 他掰开大腿,柔嫩的穴口含羞带怯地吞下鸡巴,随着肏干从粉色变成柔媚的润红,性器顶撞的时候,外面裹住的小口还要微微内陷,然后又被鸡巴带出来些许艳丽的媚肉。 “把我全部都吃下去了yoi。” 龟头在穴肉里磨,水越流越多,小姑娘受不了久违的性爱快感,一抽一抽地撒娇:“不行了,又要去了呜呜呜,马尔科,医生、医生。” 马尔科舔着唇角,眼睛黑的发亮,“看来堂吉诃德是真的不行,”船医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往里肏,入得又重又深,“他没告诉过你,在床上不要这么乖吗?” “那就别要他了,”马尔科眯起眼睛,伸出舌头在少女敏感的颈侧舔咬,“我会把宝贝肏得很爽的。” “不要…不要舔了!” 敏感的皮肉被反复吮吸,痒意顺着脖子往大脑爬,连对方口中吃醋的混话都来不及注意,女孩子试图弓着腰躲避,哭得满脸都是泪,偏偏身下也同样流了满地的水液。 哭的时候穴肉又在痉挛,马尔科知道这是她又要高潮的前兆,干脆手就托住臀肉,阳具在软的要命的穴里入得又快又猛,压着那些敏感的穴肉去顶去磨,饱满的腿肉就卡在臂弯动弹不得,重心就只有腿心的鸡巴,被肏得动也动弹不得。 “让我进去,好不好,嗯?好不好?”马尔科急急喘着气,背肌上全是汗水,性器同样被吸得发麻,连带着小腹都要绷紧。 他咬住嘴唇疯狂地寻求允许,“把子宫打开好不好宝贝,一定让你更舒服yoi。” 少女正被肏得神智不清,只睁着一双眼努力地想要听清,“马尔科……太满了…马尔科…” “都被肏傻了,”马尔科爱怜地亲了亲她潮红一片的漂亮脸蛋,“但是这样也很漂亮yoi,宝贝以后一直被我肏好不好,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马尔科嘴边勾起一抹笑,将人就着姿势抱起,鸡巴抽了出去,还不等人迷茫地望来,又用着骑乘的姿势让她坐下。 “等等、太深、马尔科……唔!” 她猛地睁开眼睛,女上位的姿势入得太深,奇怪的感觉再次弥漫大脑,被肏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有抽着鼻子认输:“色狼混蛋,马尔科骗人……” “男人在床上都是混账啊,娜娜莉。” 马尔科扶住她的腰就往下压,坚硬的大腿肌肉将饱满的臀肉都压扁,随着动作,软嫩的奶子更是晃晃悠悠,看得人眼热。 他用鸡巴插干着温顺的穴,水液都变成了白沫,打在隐秘的腿心。 马尔科怜惜地咬住奶尖,像吃苹果派一样逗弄,他自己也湿透了,胸肌湿漉漉,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没关系yoi,堂吉诃德没教会你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教。” “学费的话,” 他终于感受性器顶弄到一个软硬的小口,叹谓出声,手指按在背后挥之不去的烙印,声音柔和低沉。 “宝贝,想要纹一个不死鸟吗?” *马尔科的恋爱诀窍:如何温柔的得寸进尺 重逢 许久没被我关注的系统面板上,提示密密麻麻。 [结识黄猿,成就点x1000] [结识战国,成就点x1000] 前两个人我都知道,而后面的姓名就有趣了。 [结识鹤,成就点x1000] [结识卡普,成就点x1000] [成就点:13500→17500] 所以那天谈判的时候,对方还有两个人在听着呢。 还有一个,我看着最后一个姓名,是路飞的爷爷。 风车村秘而不宣的治安官,海军英雄卡普,我和他一直都没见过面,只从村长他们的只言片语里知道这个人,想必他也是一样。 今天联络的时候,艾斯说到路飞第一万零三次挑战失败。 就算有恶魔果实也打不赢哥哥,我笑着替路飞争辩许多。 “路飞还只是小孩子呢,艾斯。” 我饶有兴致地听见他卡顿,“怎么萨博和你都这样,不要这么惯着他。” 说得就像你不惯着他一样,我假装没听到,好奇地询问:“今天怎么没有听到路飞的声音?” 自从有了这个联络方式后,每次小孩的大嗓门都会兴高采烈地传来。 “他今天有事。” 嗯,有古怪。 兄弟俩亲密无间,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都在一块,我转而说了萨博的事。 “萨博最近跟着老师在上课,等我这边的事结束就去看他。” 等海军这边的合作完成,就差不多到继续出海、和索拉等人汇合的时候了。 “……还有阿妮亚和马尔科,他们都是不错的人……” 艾斯安静地听着,隐约传来科尔波山的树叶簌簌音,我都能想到他一定穿着汗衫,蹲在最喜欢的那块石头上,每天都活力四射。 渐渐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不同的呼吸声逐渐同频。 “怎么了吗,艾斯?” 我打破这阵柔和的宁静,“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我很……我很想你。” 他说道,声音变扭又小声,似乎能看见红晕爬上脸颊。 怪不得今天没和路飞在一块呢,我想逗他,却只是垂下眼,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也很想艾斯。” 等着一次结束,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这样的话语被我吞下喉咙。 我本来就是众所矢之,让艾斯来我的身边会不会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呢。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 “我会……” “我会来找你的。” 打断我的话的,是他率先说出口的宣言。 “不用你等,我会追上!” 就像以前放出豪言壮语要做厉害大海贼一样,神气的样子让我也跟着弯眼睛:“那就约定好啦!” “违约的人,”我顿了顿,想到自己曾经和哥哥也这么约定过,“就要吞一千根针。” 所以我们一定会重逢。 “下午好~小小姐昨夜休息的不错呢。” 穿着一身铁灰色西服的黄猿笑眯眯打招呼,当这个男人不阴阳怪气的时候,绅士风度也能演绎得淋漓尽致。 三大将的选拔是看身高吗?我结束通话后就来到港口,不着痕迹地保持距离,不然脖子都会仰得酸痛。 而这一点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早上好,黄猿先生。” 我登上印着海军旗号的航船,今天是登岛去研究基地的日子,而黄猿作为科学部的负责人,也要尽职尽责地同行——至于是监视还是陪伴,就见仁见智了。 我和黄猿心照不宣地待在一块,今日要去往的岛屿隶属于海军,是从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基地。 哪怕说好了合作,也要避嫌。 我无所谓这样的待遇,找了一本书就随便读了下去,顶着黄猿的目光,津津有味地入了神。 “小小姐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他坐在老式木椅上,长腿随意地交叉,“被诬告的可怜海兵,遇上了信任他的女主角,真是美丽的爱情故事哟~” “是呢,”我没有理会他话里话外的隐藏含义,“但贵族可以随意插手海军的司法系统,不觉得这更像一个恐怖故事吗,黄猿先生。” “光是想一想,”合上书页,封面标题的‘追捕*’二字无比鲜明,“就让人愤怒。” 我抬头对他微笑,“让部下遇到这样的事,真是无能的上级。” 黄猿是个很有尺寸的聪明人,相处起来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听了也只是点头,“真是有意思的角度,不愧是小小姐~” 庞克哈德萨的位置就在香波地附近。 这一片海域被层层把持,如果不是海军船只的带领,普通的海贼和航船连误入的机会都没有。 消除负面状态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Code药剂本身就建立在Geass基因的研究之上,这种控制并非随着药物存在于五脏六腑,而是在大脑的精神系统中。 我甚至不用进入他们的脑子,就能解除V.V留下的烙印。 贝加庞克是一个异常好沟通的人。 科学家在追逐的道路上,总要面临伦理与科学的抉择,贝加庞克完全可以选择消除自己的影响,然后留下其他人做对比实验。 庆幸的是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之上。 比起惋惜自己大脑里的灵感消散,他更期待我的见闻色使用。 “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他说道,“我一直认为可以通过激活人的脑部区域,进行改造!” 我无意探究他想说的改造是什么,却听到下一句话。 “——这样的话,之前送来的实验体就能醒过来了!” 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雷利曾经说过,见闻色能够预感不详。 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机会。 “他很珍贵吗?”我听见自己说,心跳声越来越大,几乎要蹦出身体之外。 贝加庞克摇摇头,“只是一个失败的尝试,送过来让我解剖。” “但我觉得,他就像活着的一样。你要不要去看看?” 黄猿站在一旁,不阻拦也不说话。 “好啊,”我说,“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 实验体的存放地点要经过三层防守。 “因为是从圣地来的,”贝加庞克说,不知道战国告诉了他多少信息,说到玛丽乔亚的时候也闷着头前进,“虽然没什么用处,但等级很高。” 他按下掌纹,录了瞳孔,输入密码后又是黄猿重复这一套流程。 这个阵仗太大,恐怕贝加庞克的许多实验成果都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眼下却轻而易举地带我前来。 到底是什么? 警惕的心在门打开后冷气散退的下一秒停滞了。 空荡荡的房间中央安放着长长的玻璃体,而里面沉睡着一个人。 昳丽俊美的面容,修长纤细的身体,温柔溺爱的笑容。 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最想保护的人。 “……” 黄猿上前一步,“这是几个月前从玛丽乔亚送来的。” “如果是小小姐的话,会有办法吗?” 我伸手碰到冰冷的玻璃,倒映出面无表情的面容。 “打开。” 贝加庞克皱眉,“但是这个实验品……” 这是陷阱还是评估还是测验还是考量还是谈判,我以为自己会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冷笑,但玻璃映照出的表情还是平静的,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照小小姐的话做吧,贝加庞克博士。”黄猿说道,他在模糊的影像中向我点头,带着贝加庞克走了出去。 于是我知道,这是一次交易。 冰凉柔软的躯体被我温柔抱住,这个房间太冷,苍白的皮肤上应激地出现反应,我脱下衣服将他抱住,只觉得自己仍然身处梦中。 “……” 我摸了摸他的脸,依旧是冷的,这是一种不详的冷意,传导的时候甚至会让皮肤下意识瑟缩。 穿得太少了,他一定很不舒服。 我抱得更紧,身上是并不好闻的营养液的味道,于是我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用的洗发水。 它的香型馥郁,走在路上的时候总会有人回头看,连罗都无奈地说过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这样的味道。 “你也是呀,”我悄悄对他说,“其实,洗发水是我专门拜托咲世子去买的,大家都觉得很好闻。” “我也想要听你说:‘很香呢’这句话。” “但是你没有问过,我真的很失落。” “……” 沉睡的身体没有回应,我想,这很正常。 ——因为这只是一具被制作出来的、没有灵魂的、失败的克隆体。 我撇开他脸上凌乱的发丝,认认真真地打理,“你的头发和我的并不像。” “你不是说,我的头发就像妈妈,摸起来总是轻飘飘的吗?” “那,你的头发或许和爸爸很像,以后也会变成小时候我们偷偷看妈妈给爸爸梳头发的那个样子吧。” “……” “你知道吗?” 我靠近他的耳朵说秘密,以前是他蹲下来听我说话,现在是我主动弯腰。 肢体是软的,需要好好托住才不会滑下:“我以前最害怕南瓜灯,它的样子好可怕,但是因为是你拉着我的手一起做的,所以我又觉得,它应该很可爱才对。” “我现在认识了很多人,长得很高,打架很厉害,钓鱼也是,这里有咲世子讲故事时说过的龙王宫,有飞行在空中的云中国。” “这里不是什么很好的地方,但也没有很差。” “……” 房间里只有我的声音,我却露出笑意。 “阿妮亚带来的东西……是你交给她的吗?” “嗯,一定是这样。”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又握住他的手指。 “所以,你没有在这个世界对吗?” “——那真的,太好了。” 贝加庞克问:“这样真的好吗?” 不等黄猿回答,门被打开,只穿着一件衬衫的女孩独自出门。 她的脸色平静,眉眼依旧。 “黄猿先生,”她的目光穿过贝加庞克,直直地与他撞上,“战国元帅想要什么?” 聪明的女孩。 黄猿笑,虽然形式上令人恼怒,这个秘密的告知却预示着一个态度。 “不需要哦,小小姐。”他说道,“元帅只是不愿意看见亲人的面容被恶人利用。” 这是一个早被停止的实验项目,玛丽乔亚不再需要,所以知情的海军便拿出来巩固一下合作的立场。 都在暗度陈仓了,一个人情无伤大雅。 说到底,就算是暂时的联盟,战国他们也没有龌龊到需要用一具人偶来挟持的地步。 那就不叫合作,叫得罪了。 “我明白了。”她点头,对海军的意思表示明悟,“让我们继续药剂的研究吧。” “以及,贝加庞克博士,我无能为力。” 她侧过头,遗憾地表示,“精神力激活的前提是,需要有大脑的存在。” 里面只是一具空壳。 等天色渐晚,她便提出要离开。 回去的船上,黄猿问她:“小小姐想怎么办呢?” 要不怎么说黄猿可以很好相处,他妥帖地没有用任何可能过激的词语——实验体,玩意,克隆人,尸体——而是委婉地询问。 “我想,还是安葬比较好吧。”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轻轻笑着的,一张脸上古井无波,只是望着大海,“不然也太残忍了。” 克隆体并不是真正的那一个人,她分得很清楚。 那张面容光是看见,心里就涌上万般温柔。 没有灵魂,没有呼吸,制作出来的失败品会被销毁,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局,也不认为将对方看做寄托是一件好事。 这对真正的他,和这个没有自己名字的克隆人都不尊重和公平。 “老夫知道了。” 黄猿罕见地没有用自己常用的语气词,有的时候有的场景并不适合,也需要尊重。 再想看到对方打破假面,也不至于是这种时机——波鲁萨利诺只是傲慢自负,不是只会耶来耶去讨人嫌的掉价蠢货。 这让她微微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清浅但真实的笑容,“拜托你了,波鲁萨利诺先生。” 他正要回答,一旁瞭望台上的海兵却大声报告。 “——黄猿中将!东南方向200米,有一艘海贼船向我们靠近!” “是否需要击沉!” 她皱起眉,不为行为,只是突然听见什么声音。 风中传来的呼啸声,海底动物的呜鸣,海鸥振翅,刀枪轻吟。 眉头松开,她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惊诧的神情,连黄猿都多看了几眼。 “——” “耶~”这下他开始用自己的口癖了,“是小小姐认识的人吗?” “真没想到捏~小小姐竟然还认识海贼,真令人惊讶。” 黄猿眯起眼睛看着飘扬的海贼旗帜,嘴边带上冰冷的笑意。 “还是最近才晋升的……” “——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 香克斯 今天船上的氛围照常平平淡淡。 没人敢惹香克斯,连路过的海王类都要被踹上一脚,更别说其他船员,只有憋憋屈屈围在一块讨论自家老大的疯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小姑娘到底跑哪去了?” 他们大眼瞪小眼,路咬着鸡腿——很符合大众对他的刻板印象——含糊不清地说:“要不抓个革命军问问呗。” “想的轻巧,一个个跟猴子——不是骂你猛士达——似的,而且我们怎么知道革命军长啥样?去把人家小妹妹老师绑了?” 那简直完蛋,不说香克斯,恐怕耶稣布就要头一个用枪敲人。 最后众人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贝克曼,永远靠谱的副手咬着烟,一副斯文败类像,“很难。” “革命军能跑的地方无非是战乱国和无主地区,但她喜欢单干,”贝克曼熟稔地吐出烟圈,散下来的一绺黑发垂在脸侧,这番话他对香克斯说过一次,定论没有变,“不好找。” 大海太大了,航行的路上充满变数,许多人相遇后可能终生不会再见,所以才有生命纸的存在聊以寄慰,每天喝完酒看一眼,再美滋滋睡觉。 出事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搜寻了那一整个方向的海域,包括周围的岛屿,买下了所有相关不相关的情报,猛士达跑到猴子群里去问,依旧毫无音讯。 什么消息都没得到,什么动静都不知道,一无所知,毫无头绪。 不然香克斯为什么整天握着格里芬犹如困兽之斗,精神绷成一根线。 说他发疯其实也不正确,除了一开始的霸王色爆发,之后香克斯都是平静的,新晋的四皇平静地看报、占领岛屿、战斗然后搜寻。 但他的船员可太了解他了,更别说贝克曼。 他仍记得几个月前的战斗,敌方的海贼以折磨女人为乐,被他玷污折磨的平民甚至小贵族都数不胜数。 他们厌恶唾弃这样的行为,但战斗的时候也只是直截了当地杀人,只有香克斯发了狠,比起战斗更像施刑,整艘船上只有那个海贼的惨叫。 “够了!香克斯!” 那是贝克曼第一次阻拦他,而船长也终于停了手。 那天晚上贝克曼专门去找他喝酒,两人是生死交付的兄弟,也是他们的船长,如果香克斯接下来还是那副状态,对所有人——包括音讯全无的娜娜莉——都不好。 “……我知道,贝克。” 红发的船长捂住脸,酒才喝了一半就像醉了。 “我知道。” 他重复着。 那之后香克斯就真的照常喝酒,宴会,哈哈大笑,所有人都看着,但也都跟着喝酒,宴会,哈哈大笑。 “头儿是彻底栽了。” 耶稣布幽幽叹息,他支着腿坐在瞭望台,腥咸的海风传入鼻腔,“唉,希望这次去有消息吧。” 知道一些近况也好,给人一点甜头吊着,都说望梅止渴,这梅子林又在哪呢? 耶稣布漫不经心地往海面看,狙击手的视力比鹰还敏锐,对面迎来一艘海军船,无所谓,根本不会——嗯???! 他连滚带爬往下喊:“头儿!贝克曼!” “我看到她了!!” 砰地一声,船长室的木门直接被打烂,香克斯连披风都没穿,一瞬间就出现在耶稣布背后,“在哪?!” 耶稣布指了指那搜海军船,“就一会,现在视野被遮住了看不见,但我觉得那就是她!” 狙击手比划着,“就那个头发,还有那种感觉,头儿你也知道小姑娘喜欢穿的那种衬衫吧,像贵族小姐那种还带系带和……” “蕾丝,”香克斯接话,“她喜欢的那套学生裙子就这么穿。” 大把的火焰和光从他脸上死灰复燃,甚至没有再确认,贝克曼朝斯内克示意,航海士了然地放开船帆。 “打?” 贝克曼掐灭烟头,腰部系着的燧发枪一直保养的很好,就像她曾经孩子气问过的那样:可以用枪柄打人吗? 贝克曼试过,很好用。 “你别来笑我了,贝克。” 香克斯咧嘴露出牙齿,他们不是普通的海贼,和海军之间互相无视才是正经,副手这么说调侃大于严肃。 “不过如果海军扣着她的话,”格里芬的刀柄被握住,他的左臂依旧不能握刀,但并不妨碍这个男人战无不胜,“那就打咯。” 他轻描淡写,仿佛之前想要维护局势稳定的人不是自己。 雷德弗斯号和海军船持平,他也终于再次看到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香克斯痴迷地勾勒她的脸庞,心脏狂跳,梦里想一千一万遍,也比不过现实里的一眼。 “耶~原来是小小姐认识的人呢。” 一边的海军——香克斯知道他是谁但他不重要——出声,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出来,低头对小姑娘说道:“那,小小姐要和他们走吗?” 她毫不犹豫点头,香克斯恨不得现在就跳到船上把她抢走,“之后就麻烦你了,波鲁萨利诺先生。” “他要去做任务了哦,小小姐。”黄猿说道,意味不明的笑意在他眼里打转,“说不定会去找你捏~” 去掉说不定,他肯定会来。 我想到之前的事也不禁有点脸热,谁能想到海军大将私下那副德行。 不得不说……还是很刺激的。 寒暄完,我就准备去往雷德弗斯号,还没等人思索着从何处下脚,就听到海兵惊慌的声音。 “红、红发香克斯!” 一阵天旋地转,熟悉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离得太近,都能闻见皮肤上海风的味道。 “欸,香克斯……”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还没等问出口,就被人横腰抱起。 “当然是带我可爱的船员回去。” 香克斯笑着将脸靠近,亲昵地蹭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了。” 说得太自然,亲近的动作也太自然,我一时来不及疑问他的说法,就被抱着去了雷德弗斯号。 背后,黄猿煞有其事地看完全程,笑眯眯地挥手:“之后见啦,小小姐~” 站稳在甲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围着的拉基路等人爆发出欢呼声。 “干得好,头儿!” “就是这种气势!” 他们在说什么?重逢的冲击感还来不及裹挟,我就被这群许久不见的人们弄得一头雾水。 我使劲拍了拍香克斯的手臂,“放我下来!” 头发都被吹得乱糟糟,我理好发型才算作罢。 抬起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这些人都在等我弄完,“啊!不好意思……好久不见,大家!” 他们诡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齐齐摆手,“没有没有!” 贝克曼颔首——他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老实说我都有点不在状况——我心松了大半,还没等说话,又被人沉沉压住。 “好久不见,娜娜莉。” 那个人说道,从背后靠近拢住,像小孩子一样将头发压在脖子里,脸上的胡茬还没有剃,弄得皮肤发痒。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嘛?” 他笑着逗弄,我忍不住笑出来,“因为我才站稳……不要闹了,香克斯。” 名字叫出来的时候,生疏感就在一瞬间被打破,他还是这样,我好笑地掰开他一直哼哼的头,“好啦好啦。” “雷德弗斯号感觉变了不少呢。”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比起在风车村的时候,船只明显做了更大的改装。 “让我带你去逛一逛嘛。”香克斯伸手把住肩膀,“现在船上可是多了很多东西哦?” “是是,香克斯大人。” 我无奈地感受又重新靠上来的热量,心里也放松地笑了,“就拜托你啦,请一定让我大开眼界吧。” 船长大摇大摆地走远了,徒留这一地寂寞。 耶稣布说:“为什么总觉得……” 拉基路点头。 本乡叹了口气。 “头儿占大便宜了。”莱姆琼斯说出心声。 贝克曼嗤笑出声,为这群没出息的家伙。 “好了,各做各的吧,”副手看了看两个人的背影,眼里也带上笑意,“今天晚上,准备开宴会了。” “喝酒!干杯!” “为你送来宾克斯的美酒~~”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捧着果酒,“哇!这个好好喝!” 耶稣布嘿嘿一笑,“那当然!这可是香克斯专门找的原料!” “吃起来味道不怎么,但是酿酒喝最舒服,也不会醉!” “我还以为大家都喜欢喝烈酒呢。”她捧着大杯喝了一口,小脸乖巧,耶稣布正要开口,贝克曼在他背后咳了一声。 行行行,知道你们不愿说。 狙击手悄悄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把话吞了下去。 “怎么样,这样会醉吗?”贝克曼倚靠着,烟没点燃,“看来你的酒量也在见长啊。” 她笑眯眯和他碰杯:“毕竟我也是大人啦,贝克曼先生。” 的确长大了。 贝克曼漫不经心地想,比起相貌上的昳丽,更多的是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势,两者结合就形成慑人的漩涡,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听她说话。 “在和贝克曼说些什么呢?” 香克斯的声音插进来,坐哪不好,偏偏硬要挤在中间,惹得少女无奈地摇头,拖长声音叫他:“香克斯——” 她恐怕还以为这是在和她闹呢。 贝克曼抽出火柴,冲她致意,她于是又想到以前为他点烟,结果被恶劣的大人戏弄的事情,忍俊不禁地伸出手指冲他比了个大写的X。 怪不得都说秀色可餐,贝克曼心里也好笑,特别是在香克斯专门侧过身去把他挡住的时候,这种笑意更是发展到极限。 这样就不错。他想,香克斯开心,她开心,自己也省心省事。 贝克曼当然知道香克斯现在只是憋着,装成一副爽朗热情的样子,他不觉得有什么,这只不过是男人在心上人面前的一点小手段——但是她笑起来和以前别无两样,于是副手又有点心软。 皇副想,让她多待一阵子就好,不受刺激,香克斯的疯劲自然而然就会散。 “今晚的房间……”贝克曼开口,雷德弗斯号有空余的屋子,今天他专门收拾了一下,还在采购单上多添了些女孩子需要的东西。 “没有多的房间了。” 香克斯打断,依旧靠得很近,说话的热气都能扑到人家的耳廓,贝克曼看着她有一点尴尬,又硬生生忍着,但耳边的粉意分明,而香克斯也明显知道这一点。 红发的船长笑起来俊美又自然,说谎骗人也是一把手,“睡我那吧,我今晚上去贝克曼那挤一挤就好。” 她有点犹豫就被半抱,“等等……?!香克斯?!!” 皎洁的脸上有点慌乱,然后变成控制不了的笑意,“不行、不要、不要闹了哈哈哈哈哈哈!” “答应我嘛,你睡不好我都不好给雷利老师交代。” 香克斯停下在她腰间作祟的手,举起来没个正形地投降,下午聊天的时候,女孩子就主动交代了自己目前和雷利他们的关系。 这让香克斯心里快乐极了,“师妹~” 她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叫好怪……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啦!” “不要逗我了,香克斯!” 真的好可爱。 脸红起来很可爱,和自己闹的时候很可爱,被抱住又无法挣脱……也很可爱。 香克斯将手附在腰上,以一种很红发的方式——不会过于越界让人不适,也不会过于生疏让人不安——他嬉笑逗弄,就像之前的平静异常都不存在。 她还是拿他没辙,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好吧好吧,”说话的语气就像哄小孩子,而香克斯只是低头,满眼笑意地看她,她咳了一声,有点无所适从,“师兄。” 他心花怒放,得逞地放手,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睡觉的话,”香克斯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衣着,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T恤,“先套着我的睡吧。” 她有些进退两难,这样的亲密距离是不是太过了? 但是不穿的话,将就着身上这一套衣服吗? 要不还是不睡好了,反正通宵对她现在的体质来说稀松平常,刚要开口,却发现男性正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暗红的瞳孔幽深,而当他不笑的时候,便是静候的凶兽。 “……香克斯?” 她站在那里,心跳加速,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爬上后背。 这不对劲,敏感的少女想,上一次这样的感觉,还是库赞上船时用见闻色试图抓捕逃犯。 但面前的人会有危险吗? 她听见自己越发快速的心跳声,越过男性宽厚的肩膀,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紧的门。 “……” 就在她要开口打断这片令人不安的沉默时,香克斯却主动上前一步,将人抱在怀里。 这不是之前玩笑般的逗弄,也不是突发奇想的贴贴,男性的胸膛热而紧实,手掌捧住后脑,黑披风笼罩下来自成一方天地。 耀眼的红发似乎都失去光泽,脱去开朗的外衣,新晋的海上皇帝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浓烈炽热的心是奔流的宇宙,她恍惚间感受到肩膀的些许湿意。 怎么可能,怎么会……他哭了吗? 女孩子的心一下子变得很软,警惕烟消云散,香克斯是她心里永远持有纯洁热情的冒险家,在那些青涩的感情和变扭背后,她依旧记得这个人在满天繁星下的笑容。 是我做错了,她想。 明明自己在看到哥哥的克隆体的时候,也发自内心地喜悦:你不在这个世界真的太好了。 保护是每一个人最宝贵的心情。 香克斯也是这样,他赤诚勇敢,是她遇见的独一无二的大朋友。 热情的邻家大哥哥,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于是她也伸出手,抚摸他些许湿润的脸庞。 “人的体温……可以很好地止住眼泪。” 她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身影,“还记得吗,香克斯,我以前说过类似的话。”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 柔软温暖的香味,怜爱温柔的声音,体贴可爱的安抚。 这一切都让他的胸口滚烫,明明他是四皇,现在却只想埋在她的怀里永远这样继续。 香克斯想:果然还是这样最好。 他曾触碰白鸟的羽翼,但鸟儿总有羽翼,于是他突然醒悟:如果鸟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伤害,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在黑暗里用目光和手指描绘她的身姿,贪恋不舍,一点一寸。 就让我永远地陪在你身边,香克斯叹谓,他终于承认: 她不是宝物,而是只属于他的海洋。 红发or不死鸟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松开手,温声询问坐在一边的香克斯。 他现在衣襟大开,本就松垮的白衬衫脱了一半露出半边胸膛和手臂。 当年被海王类咬过的地方伤得太深,拿刀都不再方便,我想着再看一看,现在能力变强了,总有能解决的办法。 他颇为怀念地摸了摸左臂,“就像以前你做的那种,是好想睡觉的舒服。” “再来一次嘛。” 香克斯笑着靠拢,眼睛都弯成月牙,“我还想再试一试。” 我没好气地把人推开,“别闹了,香克斯,把衣服穿上。” 明明是冬天,他身上却还散发着热意,在狭小的空间里源源不断彰显存在感,我故意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靠上冰冷的床头才停下。 “这么嫌弃我吗?”他一下子变得低落,如果有动物耳朵的话,恐怕早就耷拉下来,“明明刚刚还在看我的肌肉呢。” 我有点好笑,正想说自己只是在普通地看病,但看着香克斯的表情就又知道他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幼稚的家伙。 我认真地正了神色看他,“嗯……虽然香克斯很爱胡闹,不过肌肉确实很漂亮呢。” 流畅紧实,看起来赏心悦目,胸膛大大小小的伤痕更是莫名让人脸红。 他本来就生的好看,不说话的时候更是绝杀。 “不过,”我回忆自己见过的和摸过的肌肉,都有一种大同小异的美感,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能脸红,后面也就心如止水,“要说胸大的话……” “嗯?” 我一抬眼,就看见香克斯没有笑意的眼睛,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下一秒又是委屈巴巴的海上皇帝:“怎么会有人比我的更好看,我可是四皇!” “不要在这种地方较劲啦。” 他又弯腰,明明一米九的大个子还要佝偻着将重量压在我身上,就这样衣襟大开地贴住。 “师兄很难过。”香克斯说,“再做一次嘛,小娜~” 这又是什么昵称? 我有点头疼地将他推开,就算是再不讲究,裸着胸口抱过来也太怪异了。 海贼都是这样不拘小节吗? 不行,得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才行。 “好啦,”我松了口,“那你躺在这吧,我握着你的手就可以。” “欸?之前不都是摸着脑袋吗!” “因为我变强了——香克斯!好好躺着!” 疏导的时候,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侧过头一直看着我。 我不得其解:“怎么了吗,香克斯?” 他晃了晃交握的手,掌心布满伤口和茧子,“我很开心,娜娜莉。” 红发没有再哈哈大笑着装傻,略长的发垂在眼前也无法阻拦他眼里广阔的海洋,“你就在这里……你没有走。”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睡在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乖巧的可爱可怜。 没有丝毫警惕地沉沉入睡,或许还有酒精的原因,连香克斯推开门坐在床边看了许久都不曾发觉。 男人卸下笑容和热情,像护食的狼一样打量自己的宝物,指腹滑到她修长的颈间,细细的血管在手指下彰显存在。 “…唔…别弄了……” 她因为痒意嘟囔着侧过身,“别闹了,香克斯……” ……你在这里。 这不是他的幻觉。 香克斯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困兽叫嚣着自由,想要将这个没有防备的坏孩子一口吞下,世界这么危险,和我在一起就绝对安全。 “我很想你。”香克斯歪过头,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说,“你呢?” 他的眼神那样强烈而不容置疑,让人退无可退,寻求的也只有一个答案。 她愣了一下,似乎被这样的问题问住,但依旧给出肯定的回答:“嗯,我也是。” 小骗子。 香克斯漫不经心地想,你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瞒着他。 但是没关系,他的眼睛弯起来,毫不吝啬航行时遇到的趣事:“你知道吗……” 不论你经历了什么,遇到了谁。 看着她专心致志聆听、时不时感慨“真的吗!”的可爱表情,香克斯的笑意更浓。 你是我的小鸟。 “睡着了呢。” 我看着阖上眼,睡得安稳的香克斯,想要抽出手让他好好睡去。 “……?” 虽然睡着了,但是他的手依然死死扣住手腕,一时半会竟然挣脱不了。 “就让他这么握着吧。” 听见声音,我侧身向来人问好,“贝克曼先生。” 贝克曼嗯了一声,“香克斯这家伙,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现在看到你才算放松。” 我心下五味杂陈,于是转而询问另一个问题:“贝克曼先生,什么时候到香波地呢?” 庞克哈德萨的位置离香波地并不遥远,一艘船开足马力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到。 但是在雷德弗斯号待了一晚,今天却仍然在海路上。 贝克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睡着的香克斯,毫不犹豫甩锅:“昨晚上斯内克喝的太死,现在才醒,怎么,很急吗?” “是黄猿?” 他们当然认识那搜船上的人,不出意外,四皇的未来几十年都要和三大将打交道。 这个疑问早就存在,为什么革命军的她要和海军纠缠在一块,双方关系还挺融洽。 “没事的,”我想了想,药剂研发也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情,现在合作走上正轨,任务的进度也在前进,所以也不必急切了,“只是各取所需。” 这样想着,我从口袋里拿出马尔科给的药盒,准备吃一粒。 “这是什么?” 贝克曼问道,他的眼睛眯起来,看着药盒里的药丸,眼神也严肃起来:“你身体不好?” “啊,这个,”我笑了一下,“只是营养品啦。” 船副似笑非笑,于是我重复自己的说辞:“只是营养品罢了,贝克曼先生。” 贝克曼呵了一声:“走吧。” “?去哪?”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去找本乡给你看看,就算是营养品,也不能吃多了。” 普通的检查是检测不出问题的,我心安理得地嗯了一声,自信不会有问题。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刚好也和本乡先生聊一聊。” 或许是睡熟了,香克斯的肢体自然地放松,我又观测了一下对方的睡脸,“香克斯的手臂,我会想办法的。” “所以这种小事,就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贝克曼想,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东西。 他看着床上睁开眼睛的青年,对方眼里毫无睡意。 香克斯怎么可能睡得着,野兽的假寐只是放松猎物警惕的手段,他全都听到了。 完蛋。船副评价道。 “别逼得太紧了。”他给出自己的忠告,“你不如去问雷利。” 香克斯冷淡地扯动嘴角:“我知道。” 他们又谈了一会事务,新晋的皇帝有大片的领土和想要投靠的人,过了很一会,贝克曼才从房间出来。 敏锐的眼力让他看见刚刚挂断电话虫的女孩。 她脸上的神采让贝克曼的心猛地一跳。 不是吧。 船副头疼起来,久经风月的花花公子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喜欢与喜悦、温柔与羞涩——总而言之,是香克斯见了又要犯疯病的东西。 贝克曼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走过去,“本乡呢?” “他现在在厨房帮忙,”女孩说,“他们刚刚钓上来好几头海王类,正在一块处理呢。” 贝克曼看她,声名在外,温柔果决,天赋异禀的同时还有一张漂亮得让他也咋舌的脸蛋。 大爷的。 他难得在心里暗骂,香克斯,你大爷的活该。 喜欢就喜欢,告白就告白,结果现在好了吧,拖了几年不见,人家有喜欢的对象了。 “刚刚打完打电话?” 贝克曼火速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其实并不喜欢干涉感情事务,这是私事,但奈何他是副手,是雷德弗斯的安全网,贝克曼需要掌握一切可能导致动荡的不利因素。 聪明的脑子很快想到之前她在村子里收到的信,也想到她口中的北海朋友。 “北海人?” 他问道,与其直接询问,不如给一个选择看对方会不会反驳。 “嗯?”她有点惊诧贝克曼的敏锐,脸上流露出羞涩的笑容,也因为信任透露了一些消息,“其实也不算吧,我只是在那里和罗西认识而已。” “怪不得你一眼就知道我之前的烟是北海牌子,他也抽?” 她不好意思地点头,有一种和异性长辈交流男朋友的紧张,“之前都是我和他一块去买的。” 唉。 贝克曼心软,小姑娘喜欢上别人,难道这是她的错吗? 她那么年轻稚嫩,温柔可爱,会产生对异性的恋慕再正常不过。 按照贝克曼这个花花公子的想法,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在男女关系中,健康的感情体验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但他也明白,如果香克斯知道这个消息,海贼天生的贪婪和暴虐立刻就会被激发显形。 贝克曼都能想象那副场景。 如果香克斯用利益诱惑那人离开,在后者同意的一瞬间就会被护短的狮子咬碎咽喉:“虚情寡义的男人,竟然敢骗她的感情!去死吧!” 如果后者不同意,大海贼只会轻描淡写掏出格里芬,或者制造一些奇妙的小巧合让对方音讯全无:“海贼会和你讲道理吗?死了也别想和我争,去死吧!” ……很好,无比荒谬,就像十八流小说里的场景,但船副发誓,小说必然来源于现实。 香克斯口中的自由,恐怕并不包括恋情。 归根结底,大海贼会是那种好人吗? 谁也想不知道红发杀人时的冷漠与凶狠。 但是小姑娘很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只是被男人哄骗。 不谈她对耶稣布的恩情,光是风车村的相处,就足够让两人称得上是朋友。 所以这件事贝克曼不会告诉香克斯,如果她想,她自己会说。 贝克曼慢慢思索着如果爆发,要怎么护着不让她难过——包括怎么毁尸灭迹,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开始说另外的东西。 “香波地怎么样?”他说,“很漂亮吧。” 没有人在第一次见到香波地的时候会不感到震撼。 她坦然承认,“嗯!当时我还在想,泡泡能不能坐人呢!” “可以去鱼人岛的时候体验一把,我们这一趟就能走。” 贝克曼观察着她的神情,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谈:“反正雷德弗斯号要在香波地停留一段时间,等你处理完你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 “是有什么事吗?”她问道,又很快摇头,“如果不方便的话,贝克曼先生不用告诉我。” 这么体贴,谁能不喜欢她呢。 贝克曼再一次感叹,香克斯,你这次栽大跟头了。 “没什么,”他慢条斯理夹着烟,这个男人在吸烟的时候也肆无忌惮地散发荷尔蒙,“白胡子的生日,香克斯应该要去一趟。” 出乎意料的是,她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是爱德华先生的事。我也还在想要给他送什么礼物呢。” “你认识?也对,冥王和他是老朋友。” 贝克曼有点惊讶,但也还在范围之内,毕竟罗杰和白胡子的交情摆在那,作为冥王的小徒弟,她肯定知道这些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下眉眼里蕴含的意味又多了一些。 正要开口,就见到贝克曼挑眉:“说谁谁就来。” 天空中,青蓝色的不死鸟盘旋。 有什么事吗?贝克曼刚想开口,就听见旁边的小姑娘惊喜地叫出声。 “马尔科!” 他的心狠狠一跳。 马尔科降落在甲板,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耳鬓厮磨。 “我就说你怎么还没回来yoi。” 白胡子海贼团的一番队队长柔情蜜意,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 只是一个夜晚不见他就心急如焚,有了消息就直接找了过来。 马尔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宝贝,要和我一块回去吗?” 贝克曼听见背后因为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的船员们猛的吸气声。 他想到之前收到的传信,头晕目眩。 “你来这里做什么,马尔科。” 另一个声音直挺挺插入,红发遮拦的眼睛看不清神色,香克斯从房间里出来,格里芬握在手中,“到我这里来,娜娜莉。” 不死鸟脸上浮现出短暂的、只属于男人的笑意。 “你在说什么呢,红发?” “我只是,来接我的妻子罢了。” 操,贝克曼想。 原来有两个。 操。 又打起来了 “娜娜莉,到我身边来。” “这是我的妻子。”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左右两方响起。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回事。 难道是马尔科不请自来,让香克斯恼火了? “香克斯,”我解释道,“马尔科因为我才来,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她还以为这是领地意识呢。 贝克曼想,这分明是两头求偶的雄兽,在心上人面前试图一争高下。 而且……贝克曼的眼神转到她身上,香克斯让她去他的房间里睡觉,恐怕也是标记的隐晦意思。 真麻烦。 他掐灭了烟,开口打破这剑拔弩张的场景。 “娜娜莉,”贝克曼说,“你让他们自己聊,这是他俩的事。” 无辜的年轻女孩子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些,求偶本就是这样,只有胜者才能走到她的面前。 他暗示香克斯冷静下来,马尔科说的这么分明也不见她反驳,如果在她面前闹起来,香克斯又有什么立场讨得了好? 她疑惑地看向马尔科,这个动作让香克斯握刀的力气更重,出乎意料的是,不死鸟笑着迎合贝克曼的话:“没关系yoi,我和红发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就认识了。” “好久不见,也的确有些事要谈。” 马尔科的手放在腰上,低头亲昵地在唇上蜻蜓点水,抬眼的时候对着香克斯一笑。 这是毋庸置疑的宣告主权。 香克斯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 “最近的事比较多。” 贝克曼解释道,香克斯晋升四皇后的确有挺多东西需要解决,为此和另一个皇团沟通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句话并不是假话,所以她信服地点点头。 她一块到了厨房,贝克曼冲耶稣布使了个手势,拉基路打开烤箱,热腾腾的烤肉被一起分食。 “原来是这样。”她说道,“我还以为香克斯误会了呢。” “所以,罗西和马尔科?”他用锡纸包好鲜嫩的胸肉,蘸上酱料递给对方。 她非常坦荡地点头:“嗯!马尔科是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忙……香克斯是不是以为他在欺负我?” 贝克曼心里百回千转,“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舔了舔嘴角的酱料:“因为香克斯就是这么护短,害怕朋友被欺负的性格呀。” ……朋友? 她看上去并不知道缘由,但是贝克曼想到刚刚的谈话——两个男人——怎么都觉得不应该。 贝克曼于是直接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我以为你还喜欢他。” 这句话让她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望过来,眼里是脉脉的水流,“……啊,原来以前那么明显吗?” 贝克曼点头又摇头,用调侃的语气冲她比了比自己:“谁让我是你眼中的花花公子。”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这句玩笑话逗得眉眼弯弯,贝克曼也勾起嘴角,移开自己在她脸上停留的目光,“所以,没感觉了?” “怎么说呢,”女孩子有些羞窘地摸摸脸蛋,“香克斯也不喜欢我呀。” 这是从哪得到的结论? 贝克曼难得迷茫,开始思索是什么环节出了错,那傻子神魂颠倒的样子连猛士达都知道——哦,不对。 他想,她并不知道。 她对香克斯的印象还停留在1512年东海的那个夏天,在她哭泣的时候,海贼安慰的话语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 那个时间节点,她的能力刚好发展到能够朦胧看见他人记忆和想法。 贝克曼在离别时因为这个提醒过她,窥探他人的大脑,有时候会造成额外的不幸。 他不知道当时香克斯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根据多年的了解,大概也就是那些东西。 ——保护,立场,朋友。 三个词语再次加强组合出一个与真相背道而驰的误会,也造就她的认知。 他换了一种说法,“香克斯那么喜欢逗你,我还以为你会觉得他喜欢你呢。” “嗯?”她不解,“香克斯……不是一直这样吗?” 贝克曼沉默,很好,这也是结症所在。 对于边界感很强的女孩子来说,香克斯是一个热情的异类,从一见面就强势地打破距离,近距离接触那么久还美其名曰朋友。 结果这就导致在现在的相处中,不论香克斯做了什么,她都只会觉得:嗯,香克斯就是这样。 烦,贝克曼想,关我屁事。 保姆也是副手的宿命吗?贝克曼太阳穴阵痛,觉得自己承担了没必要的责任。 “贝克曼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她皱着眉,有一点不安地询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他看着对方,谁不喜欢这样的人,她那么年轻,感情上糊涂一些也只会让人怜爱:围绕在身边的都是一群豺狼虎豹,这能是她的错吗? 香克斯当时那么拧巴,不也是自食苦果吗? 贝克曼给出自己的回答,“没有,你做的很好。” 让香克斯自己抓狂吧,他抛开不省心的船长,耶稣布在门后探头,于是替她弄好又一块烤肉:“喜欢吗?多吃一点,我去抽根烟。” “办好了?”他问耶稣布。 后者点点头,又忧虑:“不会真到那个地步吧?” 雷德弗斯号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航行,目的地是另一座距离不远的孤岛。 “不然呢?” 贝克曼冷嘲出声,“等着他们把船打烂?” 船副的确是个聪明人,他料到了这边的局势早就水火不容。 “马尔科,”香克斯一字一句,几乎是笑着将这句话嘶吼出声,“骗娜娜莉,就这么让你开心?” 在一瞬间,香克斯就意识到,这家伙是背着女孩子传的信。 卑劣,无耻! 他几乎气得发抖,马尔科比自己年纪都大,是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她?这份怒火和嫉妒让他更加紧握手中的格里芬,几乎在马尔科开口的下一秒就要砍到他头上去。 “不要乱泼人脏水,红发。” 比起他,马尔科更信步闲庭,“这只是作丈夫的一点心意。” 不死鸟的眼珠染上笑意,“在婚礼上,让心爱的妻子的朋友出席,你不觉得她会很高兴吗?” 砰! 格里芬朝马尔科砍去,他也不躲,直迎而上。 “你是真的在发疯。” 马尔科擦去嘴角的血迹,“红发,我看你还是去治一治脑子!” “那也比你这个对她说谎的老东西强。” 香克斯冷笑着挥刀,两人你来我往,在雷德弗斯号的甲板打得厉害,飞屑四起。 “你不能杀我。” 马尔科笑,这是他全部的喜悦与仰仗,“她会恨你。” “别开玩笑了,”香克斯的眼里凝聚越来越多的暗色,“她是我的船员!” “哦?那你敢不敢用这句话去问她?”马尔科后退挡住猎猎刀锋,“做人清醒点比较好吧。” 他露出手上的银环:“你猜,这是谁给我戴上的呢?” 轰隆! 天地为之变色,属于红发香克斯的霸王色毫不保留地倾斜出来! 马尔科变了脸色,却不是为了这份震慑:“你疯了?!娜娜莉还在里面!” 非要闹到她面前去,谁也讨不了好! “我自然会去和她解释,”香克斯的目光在他手上一扫而过,像刀锋般冰冷锐利,“现在,” “——把你的手留下!” 啧。 马尔科想,看来传言是真的,他的猜测也是真的。 香克斯果然喜欢她。 理智说,她不会喜欢他们闹成这样。 但是,在这种时候后退,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不死鸟的脸色同样冷冽,海上的战士不畏惧任何挑战,哪怕对手是新晋的四皇也一样!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红发。” 操。 贝克曼直接骂出了声。 “真疯了?!” 打就打,动静再大都能用切磋含糊,霸王色不实实在在告诉人这是打出真火了吗?! 那还瞒个屁! 他看了一眼厨房,对耶稣布使了个眼色,自己握住枪柄就往外走。 “你也要去?”耶稣布几乎垮着一张脸,外面已经够热闹了。 神枪手非常担心雷德弗斯号和路的心理健康*。 “不让他们两个点到为止,”贝克曼冷笑着将燧发枪扛到肩上,“就等着一起完蛋吧。” 不死鸟受伤,和白胡子开战? 贝克曼并不畏惧战斗。 但是让娜娜莉知道两个男人因为她打出狗脑子……呵呵,到时候香克斯才会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 别说有“名分”的马尔科,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贝克曼在内,甚至猛士达——都别想得到好脸色。 “够了!” 随着副手的介入,那一柄长枪横在两人中间。 很少有人知道贝克曼真正的实力如何,只知道这个男人有一柄枪。 但他是香克斯一眼就看中邀请的伙伴,也是后来居上、当之无愧的副手。 贝克曼有一点轻微的三白眼,沉下脸时很能唬人。 但在现场的没一个是能被他叫退的男人。 一个说:“走开,贝克!” 另一个说:“不关你的事!” 啊呸! 他皮笑肉不笑,一直以来潇洒从容的人也要骂出声:净说一些屁话,两个没脑子的东西! “哦?”贝克曼怒极反笑,“那要不要我把娜娜莉叫出来看你们打?” “有本事在她面前发癫?!” 两个打得鲜血淋漓的男人都不说话,谁都不敢这样做,光是她脸上可能会流露的一点伤心与愤怒就足够让两个大名鼎鼎的怪物退缩。 “等到了地方,随便你们怎么闹。” 贝克曼收枪,警告这两个没有分寸的混账。 “呵。” 马尔科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痕,“继续?” 香克斯脸上平静,格里芬清鸣出声,“正合我意!” 大爷的。 贝克曼想,两个傻X。 贝克曼 “他们还在打吗?” 她平静地望过来,贝克曼心中暗叹。 这么大的动静,能瞒得过她就有鬼了。 “不好奇?” 他问道,对方递给他一瓶酒,“我从仓库里拿的,辛苦了,贝克曼先生。” 贝克曼看一眼瓶身,刚好是他最喜爱的品类。 “世界上能让人好奇的东西太多了。” 她说道,鬓发垂在柔软的侧脸,“既然是他们两个的事,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等他们愿意说的时候,” 她将头发挽在耳后冲贝克曼笑,光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人心跳加速,“我再慢慢听吧。” 变成不得了的女人了啊。 贝克曼撬开瓶盖,酒精的味道入口辛辣,她这样的女性,被怎么恋慕都不为过。 所以哪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贝克曼也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味。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追求者自己打起来,难道要怪玫瑰太美吗? 简直是无稽之谈。 与其说是风流性情中对女人的天生体贴,不如说每一个人看见她都会和贝克曼有一样的想法。 她的身上有一种温柔而有力的底蕴,让人心甘情愿垂下头颅。 ——只要别被她知道那两个家伙打架的真实原因。 “不管他们。” 贝克曼于是说,他也是正常男性,哪怕没有别的心思,也乐意和这样的女性共度时光。 他判断着剩下的路程,那两个人另找了地方打,接下来让斯内克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香波地就行。 “我知道香波地一家不错的酒馆,要去吗?老板的特调酒味道不错。” 至于那两个人怎么回来?就不是船副考虑的事了。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会比贝克曼先生之前调的好喝吗?” 贝克曼笑了,带着一种内敛的嚣张,他比香克斯年长,船上的事务也多半由他操劳,于是稳重自持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他的身体里也有傲慢的部分。 “那就去。” 他慢条斯理拿出火柴,干脆利落划动,小小的星火在手中点燃又掐灭,“我来给你调。” “借我用一下。” 两人随便选了桌子坐下,就看见贝克曼径直去了吧台。他和老板很熟,后者望过来几眼就笑着让开了位置。 和那些会用各色姿势的酒保不同,贝克曼调酒的时候并不张扬,但动作流畅利落,又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潇洒,让人很难移开眼球。 老板笑他:“那么漂亮的大美人在那等你,赶快回去吧。” “认识的小朋友,别和她开玩笑。” “哟,你还护食?”老板好笑地拍他一把,“行行行,你的小朋友。” 饶了他吧。 贝克曼漫不经心,那可是个大麻烦。 花花公子的准则就是好聚好散,他和往日的情人都是如此,成年男女一拍即合,然后不等天明就各自离开。 但她不一样,贝克曼想,小姑娘身边环绕的凶兽够多了,他就只想抽自己的烟,隔岸观火的同时护着,免得她吃亏。 “哎呀,我的男伴回来了。” 见他来了,披散着长发的女性小幅度挥手,对旁边的搭讪者说,“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被她这么对待的男人傻乎乎地跟着点头,宛如喝醉般回到座位上,依旧傻笑着看她。 狂蜂浪蝶。 贝克曼将酒杯递给她,“特调浆果酒,需要我讲解有哪些组成吗?” “会不会太麻烦你呢?” 鸢尾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带着流动的笑意看他,贝克曼哑然失笑,“怎么会。” “乐意为你效劳,女士。” 几杯下肚,她的脸上已经带了微醺。 贝克曼岿然不动,高筒靴踩在地上,香烟还没燃尽,老神在在地看她慢慢用手撑着脸沉思。 “在想什么?” 酒精放缓了她的反应速度,也打开了倾诉欲。 “嗯……”少女思忖了一小会,“在想贝克曼先生的香烟。” “嗯?” 她捧着脸望来的样子没人能拒绝:“我能抽一口吗?” 这种小孩子对大人请求好奇的语气逗乐了贝克曼,“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感觉大家都很喜欢,”她一板一眼地数数,“罗西,夏琪,贝克曼。” “香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当然知道,”那双动人的杏眼微阖,在酒精的熏陶下带着明媚的水意,“我是医生欸。” “但尼古丁能忘掉烦恼呢。” 她叹了一口气,初相遇时若有若无的忧郁又拢上眉间,那个时候贝克曼就在想:她在难过什么?谁又让她难过? 他默不作声给她倒酒,“喝吧,我看着呢。” 对方之前并不是在说大话,她的酒量的确上涨,连贝克曼喝的酒液也能稍稍喝上半杯。 “那个、” 贝克曼扫过不知道第多少个前来搭话的男人,只觉得厌烦。 “那个……兰佩路基小姐……” 他看向这个叫破她身份的男人,无趣地收回眼,结结巴巴,脸红到爆,庸俗平常。 只是个普通海兵。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皱了一下眉头,就慷慨微笑:“哎呀,是杰克森少校,好久不见~” 对方的脸更红,惹得她发笑:“怎么了吗?难道你是来逮捕我的吗?” 海兵疯狂摇头,束手束脚地看她几眼又低下头,“我是来向您道谢的……谢谢您当时留的东西。” “啊。”她轻轻感叹出声,“你把它交给库赞了,对吧。” “是,按照您说的交给了他……”海兵颤颤巍巍回答,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那个、请问您和青雉大将……” “阿啦。”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海兵,“少校的意思是?” 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似乎要晕过去,强撑着把话说完:“大将当时、当时一直在问我你的情况!” “我都不知道呢。”她撑着脸感叹,“那个家伙从来不说这些。” “……也蛮可爱的。” 美丽的脸上散发着慑人的光芒,因为醉意自带一派天真妩媚,“少校,再帮我一个忙吧?” 杰克森晕晕乎乎,甚至不知道告诉她自己早就升职——“等你见到库赞,告诉他。” 她轻咬住下唇,风流而可爱,带着孩子气的狡黠:“记得下次给我带一朵百合花。” “大将就在这附近,我现在就去!”早就下班的海兵脸涨得通红,“大将、那个、小姐,很快就到!” “真没想到,”她看着海兵飞快跑出去的姿态,悠哉悠哉地又倒了一杯酒,“竟然那么受爱戴。” 静静看完全程的贝克曼终于开口:“需要我回避吗?” 罗西,马尔科,再加一个海军的青雉。 不错,香克斯,他毫无波澜地想,你挨个挨个打。 “欸,有什么好回避的?”她不解地反问,眼周绯红,“一起喝酒不好吗?” “你醉了。” 贝克曼干脆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好言好语劝解:“我送你回去。” 总不可能把醉酒的她丢给青雉吧? 可酒精果然会壮胆,至少现在对她而言是这样。 她眼疾手快地握住酒杯,手覆在上面,楚楚可怜地请求:“就一杯,最后一杯。” 这就是喝醉了,平时才不会这样对着贝克曼做这样撒娇的姿态,他僵着身体,听她拖长声音,学着香克斯叫他:“好不好嘛,贝克~” 贝克曼轻轻从对方手中抽出杯子一饮而尽,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神。 微弱的星火将左半张脸藏在阴晴不明的火光之中,他的声音也像从海底深处传来。 “乖,走了。” 她眯起眼睛,平时听到这种话,少女只会一笑而过。 但现在,不好意思,才解决哥哥的克隆体,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又看到两个人打架,神经一紧一松最后高高提起,过山车都没她的经历刺激。 她脾气其实很倔,现下酒精更是放大了那股劲儿。 于是,贝克曼眼睁睁看她一把抢过杯子,里面还有残留的酒液。 面前的少女狡黠地舔了舔嘴角,眸光潋滟,嘴唇因为水液变得鲜润:“喝到了。” 贝克曼顿了顿,叹了一声,他灭了烟,手握住对方的腕骨,“该回去了。” “——的确该回去了,” 一个声音插入,“所以你也该放手了。” 贝克曼眯眼,手按在枪柄,“青雉。” 匆匆忙忙赶来却看到这副场景的库赞呵了一声,却不是对着醉醺醺的少女,“现在也该把小小姐交给我了。” “哦?” 贝克曼冷笑,“就凭你?” 库赞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懒得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我买了你想要的花。”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打了个哈欠,库赞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和同事就在另外的几条街,杰克森有我的电话虫号码。” 她主动站起身,“好吧,那就下次再一起喝酒吧,贝克曼先生。” “记得帮我给香克斯说,等我后面忙完了就来给他看手臂。” 她挥一挥手,高大的海军就消停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 “要不要去我家?”大将殷勤地问道。 “不要,我要回老师那了——不要贴着我,更不要抱着我——库赞!” 留下的贝克曼默不作声将酒杯放好。 小魔女,他想。 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意。 库赞 “那个男人是?” 我自顾自地往前走,“你不应该认识吗?贝克曼。” “大将知道他的身份,我不知道。” 库赞错开半步,将走路有一点飘飘呼呼的人护着,“情人?” “不是啦,”我被他幽怨的语气逗笑,“只是认识的朋友,库赞。” 他最好也这么想。 库赞腹诽,上前拉住小姑娘的手,心里甜滋滋的。 “杰克森这么快就把你找到了?”我好奇地看他,“我还以为你下了班根本找不着人呢。” “哎呀呀,因为刚好被他们拉着在附近喝酒。” 库赞一手插兜,一手牵着人,现在晚风正凉爽,月亮正遥遥爬上顶端。 “所以,”我确凿地点头,酒精并没有让大脑混乱,只是更加活跃,“马尔科是从你那知道的消息。” “嗯哼。”他不爽地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说起来,香克斯他们两个怎么样了?这样的想法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很恶劣,但打架的时候都会点到为止。 等明天去问问吧,如果能解开误会就好了。 “真是令人意外。” 我端详他今天的衣角,或许是因为来得匆匆,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穿在身上,“我还以为库赞和马尔科的关系很差呢。” 差不多吧。 库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情敌见面能有什么好脸色,能合力起来的原因也不过是领地外有另外的敌人。 不然谁乐意捏着鼻子给对方打电话虫,哪怕是电话里两人也是经过一番阴阳怪气。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她知道。 库赞绕到身后去,将少女挡住,身高差让这个姿势也不突兀,完美遮挡住路人令他不爽的目光。 “怎么啦?” 酒精让她对这些行为很纵容,抬起头也是懒洋洋地暼他。 “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在外面喝酒吗?”他问,而她迷茫了一会,就放弃思索打了个哈欠:“为什么呢?” 这样倒搞得他像一个争宠的男人了——这么想又觉得好笑,他不一直这样吗? 库赞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她发烫的脸,他的体温比旁人要低,在这种时候宛如天降甘霖,被抓住含糊着别走。 喝醉后也很可爱,唯一不可爱的是喝酒的对象。和谁喝不好,他想到贝克曼那张脸就厌恶,就这么喜欢海贼吗? 库赞没有说话,按平时的作风他早该凑上去厚脸皮要点甜头,但今夜酒精同样侵蚀了他的脑子,搞得大将也委屈。 她记得对他说下次再喝酒,但我的事一定忘了。 他想到今晚同僚的祝福派对——“大将欸!”——又觉得索然无味。 没有她的颔首,一切都没什么意义。 “我的花呢?”她问,拉了拉衣袖,不舍地在冰凉的掌心蹭了几下。 库赞将自己的情绪收好,诡异地卡顿了一下:“哎呀,这个嘛,那个……” “我来的太急了。” 最后他老老实实说。 从那个下属跑到酒馆里对他大吼的那一刻起,他的脑子里就只有来见她。 匆匆忙忙赶过来——甚至一瞬间恨自己不是闪闪果实——一路上也没有注意什么花啊果啊什么的。 不等她发出评论,库赞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礼盒,被绸带束着,歪歪扭扭地绑成一个蝴蝶结。 “但我有这个花,可以吗?” 这是一枚百合样式的发卡,珐琅材质,蓝线勾勒出轮廓,由一只企鹅殷勤地抱着,大胆又可爱。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阿啦,这是你吗?” 库赞唯唯诺诺不做声,这还是泽法老师夫人给他的建议,于是大将天天下了班跑到工艺室里去观摩,废了好几个样品才终于做成功。 这是蓄谋已久。 “还有的话,”库赞看了看,“啊,到了。” 什么到了?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有点晚了,街上的行人都是去酒吧喝酒快乐,店铺也零零碎碎开着,像暗空中的一点星。 但有一家店开着,在暗色中挂着盈盈的一点灯光,她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一家花店。 花店应该卖着许多品种的花——玫瑰、月季、向日葵、洋甘菊、金鱼草等等等等,各色的花束从不管别人怎么看,就只是绽放而已。 但现在这里只有白百合。 百合花也是有许多种类的,她拿起一束放在鼻间,一眼望去,不同品种的白百合都舒展着花径,她们绽放的状况不同,大小不一,洋洋洒洒地堆迭在这里。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她侧着脸欣赏许久,自然地问:“不是很急吗?” 库赞咳了几声,“所以我拜托店长帮忙。” 为此他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掏钱,最后跑出来的时候也忘了拿。 一家小花店里哪有那么多现存的百合,为此他特意央求了店主从其他店里调货。 “也有其他兄弟帮忙啦。” 他含糊不清地一笔带过,杰克森冲到酒馆里把他们都吓一大跳,同僚们在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哈哈大笑地把他推出去:“快去!快去!追老婆啊大将!” “我们来给你弄花!” 所以面前的那么多花,大概就是海军的其他人一路小跑着抱过来,吵吵嚷嚷地把她们堆迭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不知道你是谁,杰克森没说这些。” 想到她可能有的顾虑,库赞说道。 他说的时候她就静静听,眼里柔软晶莹的光波一闪而过。 “我很喜欢。”她说。 两个人在月亮下漫步,酒意过去,库赞干脆将人抱着走。 一路上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就在库赞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听见她轻轻问。 “还有好多事……你怎么都不说呢?” 一个人经历了审讯,拜托她的朋友,打听消息,为她留着的幸运水,专门要来的入学信函。 他做了那么多,一个字也不提,只做别人死缠烂打的热脸。 很多东西必须要靠语言交流,你要说出来我才知道,我要提出来你才明白。 心有灵犀可以是极少数的偶然,但埋在生活里的点点细节从来不是。 库赞没有说话,只是隔空描绘她倦怠的眉眼。 他心里仍然恐惧。 恐惧自己给她带来的痛苦,并且这样的惶恐在她毫不在意时日趋高涨。 她说得多体贴,并不在意这一段经历,但库赞在意。 她现在那样轻快,库赞想,怎么能拿自己的怨去打扰小小姐呢? 如果一直都只是被她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立场说要保护和改变。 所以他自己细嚼慢咽这份苦楚,在白日里受刑,只有想着怎样做她会开心,什么事她会需要,心灵只允许在这一刻放松,冰雪只能够在这一刻消融。 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拥抱,诉说,祈求垂怜:只要一分注意。 他沉默,撕扯,自我折磨:请你厌恶我吧。 ——让我来做那个追逐的人,挣扎的人,痛苦的人,让你来讨厌这个死缠烂打的家伙和厚脸皮的敌人。 但是如果她真的厌恶,他又心如刀绞。 所以他一直是矛盾的,这样的拉扯永远无法停止。 库赞曾经听人读过一首诗——自从她戏谑地用了朱丽叶的台词,他也就跟着东施效颦努力看了许多——并且深以为然。 她值得全部的爱与偏向,而现在他无法彻底交出自己的灵魂——他是海军,有自己的正义和道路,但他正要以这样的目标前进,替她承受世间最不幸的命运的苦楚*。 银白色的月亮均匀地将盐粒洒在地上,将两人重合的身影也拖得长长。 他为未来某一天的相遇选择卖命,而他心爱的姑娘不用知道这些。 亲爱的,你是永远皎洁的月亮,而又有谁能说,月光不是情人的海洋? 库赞不说话,她得不到答案,干脆手往脖子上一探,就勾出一小点绳子和被它挂住的玻璃瓶。 “还有一点,”库赞替她打开,“要喝吗?” 她想了想,点点头,于是就往嘴里滴。 只有那么小小浅浅的一点,不一会就消失殆尽,库赞摸了摸她的脸,正想说走吧,马上就到了的时候,对方就轻飘飘地堵住了他的嘴。 少得可怜的液体在唇舌间传递,更多的是蓬勃而出的情感,库赞扶着肩胛骨,听见传话时的激动、看见贝克曼时的嫉妒、和她同路的喜悦、一直以来隐藏的惶恐,全部毫不保留地用深吻传达。 他交缠着舌头,舔舐着敏感的上颚,一分也不泄露,亲得柔情似水,将嘴里最后一点浆果的甜味吃净才恋恋不舍地罢休。 “有开心一点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 她愣怔地抬头,轻轻皱眉时也是令人心碎的为难,库赞心里暗叹一声,又细细密密地吻住。 那副明明哀伤却露出笑容的模样,他在天龙人的船上就见过一次,并对它刻骨铭心。 凉意就像一团雨,连绵地滴在脸上。 可这不是雨,而是一个吻——安抚,怜惜,安慰。 “你认识红发?” 最后库赞问,但他并不需要回答,继续说:“他以前有点疯,你要小心。” 连海军都知道的传闻,可想而知香克斯的状况。 我迷迷糊糊想,我怎么不知道……不行,明天得去看看。 “还有贝克曼,”他最后忍不住提了一嘴,“以后和他喝酒也小心点,那种男人,你别被欺负占便宜。” “你不吃醋吗?” 我有点好笑,将脸埋在胸口,“我还以为有人又会抱着我撒娇呢。” 库赞哑然,这的确是他仗着脸皮厚干出来的事。 不过年长者很快反应过来,“我可以吃醋吗?” 有身份的人才有立场吃醋。 我认真地抬头,端详他许久,久到库赞都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放过:“情人的话,你还在考核期呢。” 这句话让他欣喜若狂,如果不是因为时机,库赞当场就要单膝下跪。 “定情信物……” 他小心翼翼地问,好不容易通过考验后,那颗拧巴敏感的心又探头,不死鸟手指头上的东西他早就知道了,雄鸟大摇大摆炫耀,恨不得全天下都晓得。 “你有喜欢的吗?” 我真的笑出声来,站稳身子去笑他:“等你成为元帅再说吧,大将。” “……谢谢你,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哥哥的克隆体是谁做出来的呢?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去考虑了。 一直、一直、一直最重要的人,被当做“损耗材料”制作。 所以去雷德弗斯号也好,喝酒喝醉也好,逗弄海军也好——全部都是转移注意力的拙劣举动。 “祝你任务顺利。下次也送送其他花吧。” 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真的很傻,我想着,走进酒馆的时候,夏琪眨了眨眼,雷利正在楼下喝酒,表情欲言又止,马尔科也在。 马尔科也在这里,他们打完了吗? “……娜娜莉,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香克斯从窗边侧身,他刚刚站在阴影里,眼睛亮得吓人。 他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红发的自信 “离开她!马尔科!” “你又是什么立场来说话?” 马尔科笑,格里芬就横在他的头顶,下一秒就要拦腰截断人体组织。 这把名刀最终换了方向,捅进了马尔科的胸膛。 香克斯平静地收刀,“那是我和娜娜莉的事情,不死鸟。” 最后一线的理智提醒他,不能真正走到那一步。 否则这辈子他都无法让她回头。 青焰覆在伤口,缓慢地愈合,马尔科恍若无事人地站起身,“你什么都不知道yoi。” “你知道她认识了谁,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认识我吗?红发?” 马尔科看着他紧绷的脸,嗤笑出声:“除了那一张生命纸,你还知道她什么?” 香克斯平静地回应,声音却绷成一条线,“都说了,那是我和她的事,而且只要我问她,她就会告诉我。” “当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又在哪?” 香克斯的眼睛定在他的手上,轻蔑而不屑:“口口声声说是戒指,为什么她没有戴?” “是你一厢情愿,仗着她心软罢了。” 马尔科古怪地看他,看自己一无所知的可怜情敌:“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死鸟的嘴边勾起讽刺的弧度,“很简单yoi。” “娜娜莉的身边,早就有另一个人占了那个位置。”马尔科欣赏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你认识的比我早?可惜了,红发。” “那个人来得比你还早。” 想到堂吉诃德·罗西南迪的信息,他舔了舔后槽牙,“他才是赢家。” 香克斯冷淡的眼睛望来,看穿马尔科挑拨离间的把戏,居高临下:“那是因为我不在。” “那又怎么样呢?”马尔科怜悯地看他,“你不在,她也很开心。” “而且,”不死鸟故意顿了顿,“你知道她接吻的时候,有多可爱吗?” 马尔科欣赏着他难看的脸色,继续加码,“红发,你因为立场选择放手……” “不如猜一猜,她的另一个男人是谁yoi?” 没想到老天都在帮他。 马尔科看着门外动作亲昵的男女,还有红发一瞬间苍白到颓然的神色,突然又觉得自己也是自讨苦吃。 看着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接吻,是什么感受? 马尔科接过夏琪递来的酒一饮而尽,觉得嗓子眼也是苦的。 青雉啊青雉,他想着打电话时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你有愧疚所以一退再退。 但我不一样,马尔科眯起眼睛,海贼的世界,永远只有一个赢家。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香克斯,他像跋涉了很久的旅人,浑身疲惫不堪。 我屏住呼吸连忙上前:“怎么了吗?” 披风是破的,早晨整洁的白衬衣也脏了,头发也乱糟糟。 明明早上还是笑着打趣的青年,现在就像淋湿后垂头丧气的狗狗。 “马尔科?” 我皱眉转头看向马尔科,还以为他们两人会点到为止,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仔细一看,不死鸟也狼狈极了,就像漂亮的羽毛都被叼走,恹哒哒地坐在吧台。 “打了一架yoi,”马尔科耸耸肩,“香克斯估计是被你和青雉吓到了。” “你和海军的人,在一起了?” 香克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定定地看着我,暗红的眼珠在室内光的映照下,闪着无机质的光芒,就像要找到一丝一毫的迟疑。 我摇了摇头,还不等他脸上绽放出光彩:“还没呢,库赞还有事要做。” “等青雉变成元帅再联姻吗yoi?”马尔科调侃,“宝贝,你这么说我可会吃醋的。” “哎呀,这不是当时你们让我同意的说法吗?” 我好笑地轻飘飘回击,心里的大石头因为马尔科愉快的声音而落地。 看来没什么意外? “香克斯,要不要去洗个澡?” 我扭头看着头发也无精打采的男人,“小心不要感冒了。” “虽然我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吧。” 如果是能够调解的矛盾就好了,不管怎么说,一方是朋友和恩人,另一方是情人,出于私心,我还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够和平相处。 马尔科笑起来,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怎么会没有立场yoi。” 他故意顿了顿,“你可是莫比迪克号的女儿。” “今天要不要去船上?萨奇弄来了一堆新奇东西,阿妮亚也要来。” 粉头发的少女并非形影不离,我在无事的时候,让她自己在香波地玩乐。 合格的主将总要让部下有休息的时间,在她拒绝的时候我这么说道。 巧合的是,我现下的确有事情需要她出手。 “我头疼。” “欸?” 我诧异地侧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香克斯,“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虚弱地笑了笑:“没关系,你去忙就好了。我让本乡看看就行。” “呵。” 马尔科从喉咙里发出短音节,笑眯眯揽过我的肩膀,“还是让我来吧,宝贝你先去,我一会就到yoi。” “毕竟你和马尔科的事比较重要。” 香克斯说,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没关系,老毛病了,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这样。”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来当时在玛琪诺的酒馆里,对方的遮遮掩掩。 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饮酒过度带来的后遗症,特意给贝克曼说了。 饮酒带来的头疾的话,的确有一定概率带来行为失常。 这和我听说的传闻纹丝合缝。 “……马尔科,拜托你告诉阿妮亚,明天来找我。” 我不好意思地握住他的手,“之后我再去莫比迪克号,给爱德华先生准备的礼物还要拜托你帮忙看看呢。” 马尔科听了露出笑容,“只要是你送的,老爹都会喜欢yoi。” 他毫不避讳地在唇上亲了亲:“我替你置办了新的衣服,记得告诉我喜不喜欢。” 这句话说得暧昧,我面不改色捏住他的手心——雷利老师和夏琪还在一边听着呢——“快走吧,船医先生!” 马尔科得意地笑,抬起脸的时候正和沉下脸的香克斯对视。 “红发,”他开口,脸上带着赢家的嗤笑,“老爹的生日记得来一起喝酒。” 砰! 香克斯手中的酒杯直接被捏碎了,酒液四溅,玻璃溅到地板,掌心更是鲜血如注。 “香、香克斯?” 我奇怪又慌乱地看他,“马尔科,我先去给他拿药。” “不要太过分了,红发。”马尔科盯着他淡淡开口。 “用不了你来管。” “咳咳!”一直喝酒的雷利打断他们两人的对峙,“你们两个混小子,记得把卫生打扫了再吵啊!” “打扰了,雷利先生。” 马尔科礼貌地点头致意,对于娜娜莉亲近的家属,他一向妥帖,连阿妮亚都被他摸清楚吃食上的喜好,更别谈这两位大前辈了。 临走前,他用不死之焰把香克斯手中的伤口复原。 “我可不想让她为你包扎啊,红发。” 马尔科似笑非笑,“体谅一下那孩子吧,她最近可是很辛苦yoi。” “就不要拿无聊的事去让她为难了,不然海军都要来笑话。” 青雉能让她露出那样可爱的笑容,马尔科可不想自己落了下风。 ——虽然他知道,倘若他的所作所为被发现后,女孩子一定会生气。 可他还是做了,他是卑劣的海贼,只有小姑娘才会以为他是好医生。 温柔的入侵,然后圈定领地、扫清敌人才是他的作风。 红发香克斯不愿被她发现自己的疯狂,也心存眷恋不愿让她难过。 马尔科毫不犹豫地利用这样的弱点,所以他知道对方只会困兽犹斗,做最后的挣扎。 至于娜娜莉对红发的想法……? 马尔科依旧认为,红发不重要,她开心才最重要。 但是,但是。 在她做出决定之前——马尔科眼神柔和地看向拿着药物的少女,“我已经替红发做了治疗了,宝贝。” “欸?”她望来的眼里染上喜悦,和一如既往的恋慕——不死鸟马尔科,是她心中稳重可靠的好医生,也是永远温柔体贴、为她着想的好情人。 这样的眼神他根本无法拒绝。 马尔科毫不犹豫揽住她的腰,低头说悄悄话,“这是阿妮亚让我帮忙带的信,明天的话……” 他说得非常小声,女孩子脸皮薄,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在做出决定之前,宝贝,你与我私有。 船医心满意足地离开。 香克斯不知为何一直沉默着,直到我拉着他进了房间才出声。 “你和他……他们在一起,开心吗?” 香克斯很少问这么细腻的问题,我下意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很开心,香克斯为什么这么问,”我示意他坐下,“是在想和白胡子的事吗?” “……我在想你。” 香克斯反手扣住手掌,眼里是从未停息的业火:“我一直、一直都在想念你。” “我现在有很多岛,种了很多草莓和梨,酿了喝很多也不会醉的酒,岛上有唱歌的琉璃树,山顶有从不熄灭的雪玉火。” 在我愣怔的表情中,高大狼狈的男人走近,将垂散的鬓发挽到耳后,粗糙的指腹碰到耳垂,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为什么会头疼?” 青年的侧脸越来越近,“因为我一想到你和他们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疯。” ——而这个人本应该是我才对。 握惯刀把的手拂过脸庞,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一想到他们能拥有你的笑容,一想到他们能够吻上你的脸庞,一想到……” 更多的话被他吞了下去。 “我很想你。” 他将头颅深深地埋在颈窝,脱开重重身份,红发在她面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你呢?” 坏孩子 “……琉璃树是什么呢?” 她按住他的手掌,那双漂亮的眼依旧盈满水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唱宾克斯的美酒吗?” 香克斯静静地看着她温柔依旧的脸庞,努力压下心口的痛楚:“夏天的时候,这种树会褪一层壳,风穿过的时候就会带动树腔摇动,听起来就像唱歌一样。” “当地人在夏至的时候,就会一起去森林里,伴随着它们的歌声跳舞。” “……你说过,你小时候喜欢跳舞。” 香克斯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只是微微歪着头,不管自己有多滑稽和狼狈,“现在呢?” “你还喜欢吗?” “……我好开心。” 她说道,却全然不是对他的回答。 “岛上的篝火一定很漂亮,香克斯看到了那么多的风景,认识了那么多的人,还变得这么厉害。我真的很开心。” “再和我多讲一些吧,我想知道你的冒险。” 木板被踩出轻轻的摇曳声,夏琪回头:“他舍得让你走?” 我摇了摇头:“他睡着了。” 疲惫和愤怒和嫉妒,在一次次交流中逐渐隐去,于是我告诉他:“休息一会吧。” “你要走吗?” 他做着与委屈的语调截然相反的动作,热量随着靠近的肢体靠在身上,我几乎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伸手抚慰他的后脑。 “你还不知道我这几年的事吧。” 我说,“虽然有点坎坷,但也不差。等你休息好了我再说给你听。” “等你醒了,我也会在的,香克斯。” 我在吧台坐下,“喝酒吗?” 雷利递过来一杯清酒,“别管那个臭小子。” “哎呀,香克斯会哭哦?” 雷利嗤之以鼻:“他现在脑子都不清醒了,哭也要对着你哭。” 想到他刚刚的表现,我赞同地点头:“真是的……马尔科也是,两个装模作样的家伙。” “问也不问你的意见,一厢情愿的男人,”夏琪幽幽出声,“娜娜,把他们都踹了吧。”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的有道理。” 我半假半真地思索,“马尔科那边会接受和平分手吗?” “MSF的话,因为有乙姬王妃,所以分手后合作其实也不成问题……” “要不你先哄着,没用了就把他踹了。”夏琪精准点评,“男人嘛,多说点甜言蜜语就能晕头转向的东西。” “两位小姐,这里还有一个老头子在呢。” 雷利清咳出声,被夏琪讥笑:“哎呀,这里还有一个情场高手呢,也是玩弄女人的家伙哦?” “啊!雷利老师也是!” 我眯着眼睛,装作不满地看他:“那雷利先生要站在哪一边?” “我还是香克斯?” “我还没说话,就被你从老师降格成先生。” 雷利投降似的给我们倒酒,“饶了我吧,娜娜莉。” “比起酗酒的、一来就弄脏地板的大弟子,” 夏琪叹了口气,“还是小徒弟最可爱了,对吧,雷利?” “毕竟你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了。” “那就和香克斯他们一样糟糕哦,雷利老师。”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两个的,都不安生。”我对着夏琪感叹,“这么一想,连库赞都变得让人轻松起来了——虽然那家伙也只是最近才这样。” 我斩钉截铁:“还是罗西最可爱了。” “所以?你对香克斯怎么想的?”夏琪好笑地问,“哎呀,他今天看见你和那两个人的互动,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又开始摇头。 “这个嘛……” “不管怎么说,香克斯的左臂是因为救人才落下的顽疾,以前也帮了我很多忙。” 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没法放下他不管。 而且我心知肚明——他是不一样的。 “我会加快和海军那边的合作,每天空出来的时间刚好给他治手。” 我思索着安排好自己的行程,“头疾我也会想办法,慢慢来总会好的。” “你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话,明天头疾就能好。” 夏琪敲了敲我的额头,“不许对他们心软,知道吗?” “知道啦,夏琪姐姐。” 我摇了摇头:“至少我才是发牌者吧。” “所以,”我认真地侧头问一边默不作声的男性,“雷利老师,你到底站哪边?” “只能选一个人哦?” 他像被呛到一样咳了几声:“要这么较真吗?” “当然啦。” 我给自己和夏琪都倒满一杯,“我昨天遇到了烂事,本来就很苦恼了,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还在担心他们两个……结果竟然因为这种事打架。” “还是狗狗最好了。”我忧愁地一饮而尽,“我家的狗狗写信说去了坏人的地盘,好担心他哦。” “总觉得你在形容一些可怕的东西啊。” “果然还是特别生气吧。” “有时候想一想也会遗憾,”我假装听不见这些话,“马尔科的不死鸟形态真的很漂亮,库赞像一个大型抱抱熊。” “香克斯的话,像狮子或者狼?” “如果都是动物的话,反而会更可爱吧……说起来我的能力能不能下暗示呢……不,还是太过分了,我不能这么做。” “说着不能这么做,眼睛却已经弯起来了呢,娜娜酱。” “突然开始担心那个混小子了……咳咳咳!” 雷利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重,与其说拍更像转移注意力,“需要听香克斯的糗事开心一下吗?” “真的吗?” 我捧着脸感叹,“那我可要好好当您的听众。” 听了一耳朵的罗杰船员大冒险后,我看了看怀表:“也差不多到时间啦,我去楼上陪他好了。” “不睡觉吗?” “不用了,”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正好可以再看看罗西给的信,而且香克斯也是病人。” 虽然生气,但我觉得他的状况并不算好。如果说以前是耀武扬威傻乎乎的狼,现在就像没气的气球,又恹又委屈。 这也算生病吧。 先和他好好聊聊摸摸毛,再正经谈一谈。我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对了,可以拜托夏琪帮我留意一个东西吗?” “我对这个恶魔果实很感兴趣。” “好可爱。”夏琪说,“这样可爱的孩子竟然和那几个家伙在一起……我完全不能接受。” “看起来温温柔柔,”雷利无奈地撩开头发,“也是有脾气的嘛。” 夏琪吃吃笑出声:“这样才最有趣,那可是被世界政府忌惮的女人哦?你们男人就只会忽略这些东西看外表。” 她的目光转移到窗台,那里养着才买不久的盆栽。 “捕蝇草会用无害的花来吸引猎物。” 她感叹道,“那孩子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到底是谁驯服了谁呢。” ——好温暖。 就像泡在热乎乎的温泉汤里,又一口喝掉冰啤酒的舒服自在,浑身的毛孔都懒洋洋地躺倒,只想呼噜呼噜着露出肚子被摸毛。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 香克斯猛地睁开眼睛。 简单的房间,身上盖着的薄被带着柔顺剂的香味,只有一点昏黄的灯油被点燃,而他的梦中人就坐在床边,惬意地闭眼沉思。 “是梦吗?” 他恍恍惚惚说,主动坐起身将人揽在怀里,脸庞直接贴着柔软的脸肉,双手顺着修长的脖颈抚摸单薄的脊背。 “你也终于到我的梦里来了,娜娜莉。” 香克斯呢喃出声,他的手心是滚烫的,似乎整个人就由一团火构造,按在布料上也不免感受到温度。 他注视着对方的脸庞,从微微挑起的细眉,到小巧的唇珠,淡粉的色泽在昏暗的房间内格外引人注目。 “……他亲过吗?” 他问,现实与梦早已混乱交替,便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 他听清了对方轻微的、带着好笑的声音:“不要装傻了,香克斯。” 青年的动作停也不停,手指捏住小小的下巴把弄,就像用吻部不停留下气味的狼,这里的氛围太好了——她的房间、她的床铺、她的衣裳,光是一想就让他餍足。 但是不够…… 想要更多的、更多的味道,你应该永远只注视着我才行。 “不要得寸进尺。”纤细的手指点在额头,硬生生把他推倒在床上。 “啊,我头好痛。” 香克斯楚楚可怜地预备发射光波。 “才给你做了治疗,既然还痛的话就是我的水平不到位。” 对方平静地从高处俯视,“需要我帮你联络医院吗?” “你这样也好美。” 香克斯用力地十指交握——从他苏醒时就一直没松开——“娜娜~” 她美丽的脸庞就像冰雪融化,无奈又好笑地瞥他一眼。 香克斯无聊幼稚的把戏永远对她有效。 “不要装傻了。”她重复道。 “我有一件事想问香克斯。” 她冰凉的目光一一扫过,嘴角勾起轻轻的、带着邪恶的弧度。 香克斯不知道为什么一抖。 “刚刚在你脑子里,看到了很多……很多‘有趣’的想法,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比如……坏孩子?” 乖孩子 香克斯呼吸一滞。 生气了。 绝对生气了。 香克斯感到呼吸困难,他的心思被发现了……怎么办? 会被厌恶吗,会被远离吗,一想到这样的可能,他就完全无法抑制心中蓬发的饥饿欲望:想将她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留下印记。 “……为什么又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她顿了一下,轻柔地叹一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卸下,冰凉的手贴上香克斯的脸庞,“明明应该感到头疼的人是我呀。” 手指插入红色的头发,缓慢地抚摸着,心中凶狠的野兽哀鸣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瘫下身子。 “我只是很惊讶,原来香克斯是那么想的。” 她很小地笑了一下,昏暗的灯影在脸上变成振振欲飞的猫咪的须,“让人好意外。” 香克斯没有说话,他坐着也比她高一个头,但此时就像被抽去了骨头,只想软趴趴地赖在对方怀里。 “不可以哦。” 就像察觉了他的心思,对方又轻轻点了他的眉心。 “因为我在很认真地和香克斯说话。” 你每次说话我都有很认真地听。 香克斯没有出声,但他的眼睛里传递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种时候就不要撒娇了吧,”她颇为苦恼地盯着他,“我会很为难的。”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好呢?” “……我认识了一个剑道上特别有天赋的女孩子,她很厉害也很聪明,我想,她一定会成为不逊于你的剑豪。” “……虽然船上的日子都战战兢兢,不过大家都在偷偷地互相照顾着彼此,就连作为护卫队的海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鱼人岛真是奇妙的地方,但乙姬说他们宫殿里并没有龟丞相。” 她的眼睛是紫罗兰的火焰——那样纯粹的电荷正如多年前的夏天,气势汹汹的女孩子举枪闯进酒馆,在误会解除后,脸上一闪而过青涩的羞意——于是经年累月,他都为她着迷。 她巨细无遗地娓娓道来,那些人、那些事在口中都具化为精彩的符号: 暴虐的天龙人像翻车鱼成精,爱哭的小女孩揍人很痛,温柔的人鱼王妃比她还高,许久不见的朋友变成妈妈笔下儿童文学的主角。 “我很喜欢自己的冒险,所以全都讲给香克斯听。” 她说道。 不知不觉间天色将明,太阳慢吞吞地浮上海岸线。 她的脸庞依旧皎洁,内敛反而推波助澜,成为反方向的力量,像海浪一样将他吞噬。 在这样的海浪中,他全部的戾气和不安都化为泡泡升腾,在阳光下悄悄融化了。 香克斯这才察觉自己的声音带上很轻的滞涩:“很痛。” “嗯?” 他整顿了表情,将女孩子拉到怀里,让她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单薄的被子在两个人的下半身纠缠:“……马尔科打得我好痛啦。” “明明是你把他揍得更厉害吧。” 她无奈地想要撑着床起身,又被无赖地按住脊背,男人略长的发丝挠在颈间,不依不饶地胡闹:“那种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嘛,还背着你给我传消息骗人。” “香克斯,和我比起来你们都是老人家哦?” 年轻的姑娘索性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看他一会,然后趴在胸口盈盈地笑,“我很早就觉得……香克斯的脸……” 完了,他没刮胡子。 看着她越来越近的手,香克斯情不自禁往前倾,女孩隔着一层薄被坐在他的腿上,那一块地方在布料之外开始发烫。 她的腰是柔软的月泉,香克斯的手放在她身侧,隔着衬衫束住微微颤动的腰窝。 他的睫毛疯狂颤动,头皮发麻,正期待着的时候,脸上却传来拉扯的痛感。 “欸?” 女孩子笑眯眯地用手扯住脸肉,“啊~果然很好摸,不过感觉皮肤比以前变差了?也对,毕竟香克斯已经是大叔的年龄了。” “我不会嘛。” 他被落差弄得沮丧,脸上又被扯得滑稽,等她松了手后不着痕迹地将人抱得更紧,几乎是胸口与胸口相贴,鼻尖与鼻尖相碰,在一片潮湿的共享空气中黏黏糊糊地开口:“娜娜帮我擦护肤品~” “做梦。” 她的眼睛睥睨着,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双手按住他宽厚的肩,轻轻往后一推。 香克斯乖乖地顺应倒下,无辜望她。 “是我的做法出了错。” 她居高临下地似笑非笑打量,目光就像柴火,将他全身上下点燃。 女孩子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庞,在英俊的脸上留下很浅的红印,与其说是教训,不如更像调情。 他呼吸一滞。 “在闲聊后就是正经话了,香克斯。” “我啊,本来就有一大堆事,还要分神担心你们两个家伙,也太不公平了。” “而且为了女人的芳心打架这种事,为什么不来问问我的想法?” 他浑身滚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所以。”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我很生气。” “不论是你还是马尔科,最好都不要得寸进尺。” 感受到对方小腹间的异样,少女慢条斯理地拍了拍男人饱满的小麦色胸口:“比如香克斯现在这个样子。” “敢弄脏我的床,就带不听话的家伙去做绝育。” 她慢慢将香克斯散开的衬衫扣子系好,仔细地抚平衣领,长发从肩膀滑落,几乎垂到他的脸上,带起阵阵麻意,说的话却一把掐住他滚烫的心脏。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拜托啦,师兄,先为我当个乖孩子吧。” 香克斯晕晕乎乎地下楼。 “你竟然下来了?” 雷利望过来,又额外多看了一眼。 “愿赌服输,”夏琪摊开手掌,做出赢家的姿态,“接下来的卫生全靠你了,雷利~” 光从男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仅仅一个回合就摇旗投降一败涂地。 “真是没出息的家伙,我还以为你会坚持得更久一点。” 香克斯恍若不闻,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红晕。 “雷利先生。” 半晌,他才慢慢开口。 “?有话快说?” “您还能收弟子,真是太好了!” “……臭小子,滚!” “娜娜莉。” 阿妮亚从窗台翻身而上,“我来了。” 我示意手中的信件:“我还在看这封信呢。” 这是堂吉诃德·罗西南迪的来信,带来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情报。 “罗西说,多弗朗明戈的状况很奇怪。” “堪称巨额的资金流动,每个支部的有生力量都进行了调动,还有对外招募的新成员……” 如果不是罗西南迪对堂吉诃德的情况了如指掌,一时不歇地盯梢着目标,这样的动向可能会像海底的暗流一样被人忽略。 没想到离开堂吉诃德这么多年,我还会思考一个问题:多弗朗明戈想做什么? 这封信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一直在想。 那个自视甚高的糟糕家伙又有新打算了? 并非我对他有什么偏见——好吧,这个说法连我自己也不能说服。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戈是个恶棍,他有钱、有实力、也有欲望去实现自己的所求,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对海贼这一群体的刻板印象集大成者。 这种家伙开始行动的时候,就是一次的灾难。 “阿妮亚,”我突然问她,“今年的天上金进展的如何了?” 堪称天文数字的天上金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集齐。 洋流、风向、突发状况不一,由世界政府派遣、海军部队护卫的航船各有负责的区域,在175个加盟国中穿梭往返。 想要一次性征收成功,流程几乎要持续一整年的时间。 不论是等待天上金做经费的海军、运营武装自己的世界政府和背后贵族,还是需要天上金做零花钱的天龙人,都不可能等待这么久。 就我所知道的情报,每年有至少15条大型航船进行着天上金的征收。 在15条航船中,有12条分布在伟大航路。 现下是四月初春,正在航行的船只一共有3条。 “……替我给罗西送一封信。” “让他和革命军联络,派人在这3条航路上盯梢,不要用电话虫——有被监听的可能,有什么情况就发信号……记得丢在海里。” 阿妮亚静静地听完吩咐,“要抢吗?” “我倒是想抢,”我好笑地摸了摸她浅粉色的发旋,她抗议又忍耐地看我一眼,“不,阿妮亚,它不是我们的目标。” 我将目光投向天空,红土大陆的最顶端坐落着玛丽乔亚,那是世界贵族们的居住地。 “我只是很好奇,多弗朗明戈想要做什么而已……就让这位天龙人阁下为我解答。” “好了,不管他了,”我摇了摇头,光是想到多弗朗明戈都觉得糟糕,“我今天叫你来是有别的事。” 她眨了眨眼睛。 香克斯在酒馆里等她。 男子汉变成这样似乎很没有面子,但他心里只有满心的喜悦。 她把自己的经历都讲给我听,她牵了我的手,她主动叫我师兄。 这些都化作对不死鸟话语的有效搏击——香克斯如此地笃定,只要他问,她就一定会告诉他。 这种令人心跳加速的珍贵偏爱,为什么会存在呢? 是因为不能再用的手臂吗,是因为朋友情谊吗,是因为…… ……她也同样爱着他……? 香克斯想,这将永远只是他的所有物。 所以为了让这偏爱的期限变成永远,他心甘情愿照做。 她说很生气,香克斯就不去招惹。 她说很忙,香克斯就在这里等她。 她说需要香克斯听话,海上皇帝就言听计从。 “太糟糕了,雷利先生。” 他捧着酒瓶,“我已经完蛋了。” 这是一次不公平的拉力赛,对手是魂牵梦绕的梦中情人和那颗永远跳动的心。 再多糟糕的想法,在她的触碰下也只会变成酒精,喝下去的时候热意发晕,但总会被胃液消化。 反而是温柔的魔女将他吃干抹净。 香克斯说得语焉不详,不知道说给谁听:“我以为我能做到。” 他想的多好啊,不愿她受伤,要给她自由的天空和羽翼,所以连自己的心意也不说,满心喜悦下忽略未来的一种可能:她的身边站着别的男人。 是喝酒喝糊涂了没想到,还是鸵鸟埋在沙子里下意识躲避——这份没有及时传达的爱语晚了几年,没想到就要在情敌的作弄下过期失效,于是他几近疯狂,但又在她温柔冷淡的抚摸下将利爪缩了进去。 可自以为是的苦果难道要他自愿吞下吗? 海贼的欲望无穷无尽,掠夺更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雷利先生。” 他看着自己的老师、长辈、另一种意义上的父亲,眼神平静,似乎又变回原来那个洒脱的男人。 “给我讲讲这段日子的事吧。” 她的坦诚让他昏了头。 但从来不够,香克斯想,她的所有、全部、一切——从灵魂到肉体,每一寸肌肤,每一次触碰,每一场笑语,他都要知道。 他错过了几年的光阴,再也不会了。 海军的诚意 “今天的小小姐很有干劲呢。” 黄猿斜斜倚在墙上,对着另一边用笔写方程式的女孩子调侃。 “是吗,”她头也不抬,“您谬赞了。” 又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黄猿百无聊赖地移了视线,“没想到小小姐和红发也认识,真是意外之喜。” “大海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笔墨在白纸上留下一连串字符,“我不也正为海军的各位服务吗?” “还是第一次看见红发香克斯着急成那样。” 黄猿话中带刺,意味不明,“不过小小姐还是小心为好,毕竟海贼都是罪恶的恶棍。” 出乎他意料的,对方不仅没有感到冒犯,还肯定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黄猿先生是这么想的吗?” “我还以为依照您的性格,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呢。” 比如库赞会哭得很糟糕,小小姐真是受欢迎这种虚伪又游移的表面话。 波鲁萨利诺哑然失笑:“我也是海军捏~” 虽然为人处事是和青雉是不同的散漫,但好歹也是披着正义披风的一员。 红发的事自然被他告诉了战国,后者和鹤参谋对视一眼,发出了忍耐的声音:“不用去管。” 红发香克斯的作风一直是稳当的,不同于另外三个任性的家伙,这位新任皇帝大部分时间的所作所为在某种意义上和海军相似,都维护着大海的秩序。 所以前段时间他的疯狂才会被海军防范——鬼知道他为什么发疯。 现在嘛……波鲁萨利诺品出了一点苗头,难道大海贼也是为爱昏头的愣头青? 波鲁萨利诺的目光挪到她身上,从他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位美人。 这种程度的昳丽,几乎可以作为一种武器使用。 男人为这样的美人魂不守舍,太正常不过,但爱到心甘情愿将利益拱手相让,就很值得回味了。 这会变成革命军和四皇的连结吗? 偏偏他们也无法动摇——抛开对方的果实能力和武器不谈,哪怕拼着和冥王为敌的后果,也无法摆脱海军现在需要她这一事实。 卖方市场,四个字道尽利弊权衡。 波鲁萨利诺笑,他喜欢有趣的事情,天性里的顽劣让他迫不及待想要观赏下一幕。 “需要我送小小姐回去吗?”他问道,对方几乎是一天行程都排满的连轴转,连带着波鲁萨利诺都要早早起床护送。 他还记得对方坐在军舰的房间里慢条斯理看书的样子。 比谁都要早来,偏偏又不催,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在沙发上坐着,垂眸的时候仿佛油画里的仕女走出相框。 那之后波鲁萨利诺就来得更早了,由此可见美貌对男人的杀伤力——至少能让他期待好戏的时候,做一些无伤大雅的让步。 更多就不可能了。 比如说,为什么非要天天这么奔波,直接住在庞克哈德萨不好吗——这样的蠢话怕是会让两个人都面面相觑,只有贝加庞克这个怪人才会为了高效率这么想。 美貌是浅薄又可爱的花瓣,信任也是,不然为什么堂堂大将会专程护送又看管,不过是另一模式的不放心罢了。 对此,黄猿乐在其中——任务都甩给另外两位同僚,带薪休假这种事恐怕没人不喜欢。 他去看做好的实验报告,对方毫不掩饰地将东西递给他:“这一批药物可以通知贝加庞克开展临床试验了,黄猿先生。” “我倒是明白为什么青雉想要让小小姐做自己的属官了捏~” 能干妥帖、聪慧稳重,对比某些让人看了都要犯厌蠢症的家伙,有这么一个部下简直让人心头愉悦。 她眼也不眨,回答黄猿之前的问题:“这次也拜托您了。” ——关系好像变好了。 在波鲁萨利诺将那具克隆体安置妥当后,少女颇讲礼节地在第二次会面时送来一份礼盒。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少女推来一杯清茶,并不在意那只是一具无意识的失败品,“多谢您,波鲁萨利诺先生。” 哪怕只是野心催生下的失败品,也依旧因为相同的容貌而柔软。 黄猿喜欢和聪明人相处,但偶尔一些‘不聪明’的表现,也足够让他感到趣味。 他熟稔地问:“今天也要去治病吗?” 女性平淡地点头:“我的本职是医生,黄猿先生。” “说起来~小小姐的报纸已经发放成功了捏~多亏了这些偏方,连伤员都减少了~” 作为达成合作的条件之一,那份致力于用药卫生的小报成为了海军总部的官方合作读物,有了马林梵多的站台,影响力也在与日俱增。 “那样再好不过了。” 她脱下身上的防护服,“能帮到各位,是我的荣幸。” “哎呀?”黄猿跟在她身后,两人穿过层层守卫的大门,“我还以为小小姐会觉得我们是‘天龙人的走狗’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展顺利,心情还算愉悦,面对黄猿的询问,她摇了摇头,柔美的脸上毫无阴霾:“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阁下。” “海军是维护天龙人的武装力量,这一点的确令人厌恶,并且不容辩驳——就像你们从来不去管香波地的人口贩卖一样。”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五年前的我,她一定会赞同您的说法:海军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那么现在小小姐的看法是?” “群体可以是野兽,也能是英雄,彻底的一面倒是无意义的。所以我现在会说,为了保护民众而选择前进的行为值得每个人的尊敬。” “哪怕是革命军?” 她们终于走到基地的入口处,略带咸味的海风顺着洋流进入鼻腔,海天趋于一线,美丽的少女注视着蔚蓝色的晴空,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对很多人来说是值得出行游玩的日子。 她没有回答,眼波在黄猿西服上贝母样式的袖扣边停留了一瞬,“看来它得到了您的青睐。” “布列塔尼亚·娜娜莉,现用姓氏兰佩路基,革命军首领蒙奇·D·龙的学生,冥王雷利的徒弟。” 鹤参谋说道,桌上的资料她早已铭记于心,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1508年首次出现在磁鼓岛求学,随后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重塑了时间线,主导了弗雷凡斯王族的灭亡与城镇的叛逃。” “直到1511年救下曾经代号‘小米果’的前海君堂吉诃德·罗西南迪。经过探查,北海堂吉诃德海贼团里曾有一名少女与她形容相似,有95%的可能在这三年里都在堂吉诃德·多弗朗明戈的管辖下活动。” “1512年再次出现,天龙人查尔马可圣死后被中将库赞制服,在利用爆炸逃脱后,我方迅速展开搜捕,与此同时,搭乘天龙人的航船与奴隶至今下落不明。” “能力诡谲,具备多种大型杀伤力武器,身边跟随名为阿妮亚·阿尔斯特雷姆的骑士——是否与神之骑士团有关尚未得知——与红发香克斯、不死鸟马尔科均疑似情人关系,同圣地玛丽乔亚关系恶劣,同胞兄长下落不明,疑似死亡。” “见闻色以精神控制为主,上岛后未曾使用过复活能力,怀疑有使用限制或者与其携带疾病有关。” “据黄猿情报,兰佩路基对海军态度中立,心向民众,不以革命军自诩,性情平和,结合此人之前的行为,” 鹤双手扣实,“我认为可以考虑拉拢。” “我的建议是加强合作。” 鹤的目光转移到战国身上,这位参谋永远能够看透一个人的本质,言辞诚恳:“如果对方表里如一,那她不会是海军的敌人,而哪怕至少现在,她也不是。” 海军是天龙人的走狗,元帅的位置在五老星面前也不值一提。 可如果能站起来,谁乐意当狗? 虽然前途渺茫,但他们不吃亏。 见战国缓缓阖首,鹤转头问黄猿:“她现在同时在海军和军医学校奔波?”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鹤参谋点头:“给她二级权限,所有校内训练场、实验室与编号100以内的秘密藏书都对她开放。” 他们都知道,凭借对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如鱼得水地进出这些场所。 “但这是我们的诚意,”她意有所指,“联系泽法,他知道怎么做。” “她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会懂我们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 少女对马尔科说,他恹恹地坐在沙发上,头一回没有说话。 该死的红发,马尔科暗骂,不要脸的家伙,竟然不按常理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现在两个人都要受冷眼,他也逃不过。 “但是点到为止,马尔科。” 这是对方头一回在他面前明白地表示自己的喜恶。 或许是雄鸟天生的竞争欲望,从罗西南迪到库赞再到香克斯,每一个都要被气势汹汹地挑衅一番,她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是他们的斗争。 正值壮年的男人们火力旺盛,就算马尔科不挑事,也会是剩下的两个主动上门——或许除了罗西。 她并不因两个人的争斗而气愤,而是因为欺骗。 两个人的姿势依旧亲昵,少女坐在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医生修长的手指,柔丽的长发抵在胸口,不痒,反而软乎乎的。 就连冷漠的话语也说的轻声细语:“我不喜欢被唬弄……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吧。” 这是最近不要再见面的意思。 连香克斯也一样,哪怕是治疗的时候少女也一句话都懒得说——对她而言,不如赶快结束回学校多看几本书或者多打几次擂台。 “爱德华先生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备好了,阿妮亚已经送到仓库里了,还有你的伤势。” 想到这两个家伙打架打得惊天动地,她叹了口气,“就算有青焰,我也会难过的。” 风水轮流转,她现在倒是明白马尔科平日看人滥用能力的心情了。 “病的话你也不用担心,最近我已经找到门路了,估摸着再一阵子就能彻底解决。” 从报纸、MSF到海军合作的药剂,或许还要加上香克斯的手臂和医学校的就读,种种因素累加起来,进展十分喜人。 “……” 马尔科眉毛都耷拉下来,如果他真的有羽毛,恐怕都要因为心碎而掉光。 对方的决定他无法动摇。 柔软雪白的手指贴在胸口,在青紫色的纹身上挨着勾勒,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在做什么,马尔科试探地捏住对方小小的耳垂,注意着不碰到上面的珍珠耳环。 “这一对是新买的yoi?” 马尔科换了个新话题,小心翼翼避开雷区。 “别人送的。” 女孩子轻飘飘回答,放往常肯定会将这人的姓名全盘托出,她对自己的情人一向甜蜜温柔,更显现在的回避。 她扣住马尔科的脖子,手指就按在大动脉,再用力就可以让人昏厥。 船医似乎浑然不觉危险来临,只是依赖地低头,手臂在腰线暧昧地抚摸:“我错了,娜娜莉。” 她察觉到马尔科的动作也不躲,主动地贴合了嘴唇,只是单纯的、像喝水一样轻啄,又在对方想要深入探寻的时候往后一退。 “我该去学校了。” 她摸了摸马尔科的脸,动作很轻,后者像触电一样颤栗,“等老爹生日我再来。” 一根棍子一颗枣,马尔科躁动的血液因为她这句老爹而平复。 “现在去来得及吗?要不要我送你?” 马林梵多距离香波地还是有一段距离,可不死鸟的翅膀又大又漂亮,坐在他身上欣赏风景是绝佳的体验。 “不用了。” 她说,“黄猿来接我。” 他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海军走到她面前,后者对他似笑非笑地抬了抬墨镜。 哪怕知道只是合作关系,马尔科也眯起双眼。 他回到房间打了一通电话。 “红发,是我。” 赤犬 “哎呀,你来啦!” 女巨人冲我伸出手掌,“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是出任务去了吗?” 女巨人古尔萨,来自艾尔巴夫王国,因为海军的宣传广告语上的一句“提供丰富伙食”而来到马林梵多。 她是擂台赛的狂热粉,崇尚战士与战斗的巨人女性不仅自己爱打,还喜好结交任何只要击败她的学员。 “这是对敌人的尊重。” 古尔萨笑着说,她声音洪亮,处于青年期的巨人身高同样不容小觑,我安心地坐在她的肩膀,宽厚有力,属于一位出色的战士。 “我总感觉自己泽法老师的课上见过你,”古尔萨说,“你是新学员吗?” 因为伤病退役,在学校继续培养新人的前本部大将泽法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他执教的班级往往是精英中的精英,本部现任三位大将都曾是他的学生。 “要轮到我了,古尔萨。” 我没有回答,拍了拍她的脖子准备上台——巨人和普通人类之间的体型差异着实惊人。 “记得100连胜!” 古尔萨大声喊道,她的嗓音惹得许多人将目光投来。 我在进攻的间隙无奈地暼她一眼,很想回复这位战斗狂一句:“这是你第八次这么说了。” 随着时间的进步,哪怕是精英学员,对我来说也算不了大威胁——这句话说出来实在傲慢,但又的确是事实,我能夸自己一句天赋异禀吗? 我想我身上的确带有母亲的血液,她是那样出类拔萃的战士,连她的女儿也继承了这份荣光。 但这样说出来似乎也很奇怪,于是我只是按下不表。 [体力:8700] [武力:9500] [武装色:LV3(890/1000)] [见闻色:LV5(3700/10000)] 用数字衡量战力是一件很片面的事,至少对于强者来说是如此。 我也逐渐开始不去在意这些东西,但量化也有好处:这说明我一直走在前进的道路上,没有出错或后退。 和往常一样,我打完50场就准备下去,见闻色的糊弄足够让旁观者记忆模糊——今天擂台有个同期的成绩不错,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偏偏世界不喜欢让人如愿。 “台上的人,继续。” 一个声音传来,我诧异地往下看。 本就严苛的祈使句在他口中更是气势凶猛,不动如山。 穿着一身艳色西服的男人带着鸭舌帽,面容严厉地要求:“不可以退缩。” …… 这样的身份特征让人很轻易就能认出他的身份:本部另一位大将,代号赤犬的萨卡斯基——这种日理万机的家伙怎么会突袭般地到这里来。 我和他隔着噤若寒蝉的人群对视,对方微不可查地点头。 这是…… 我心下揣测,同时一脚将新上台的学生踢翻下去。 既然这是他们的决定,那我又有什么不遵守的理由呢? “90胜!!” 随着督学官的宣布,古尔萨直接将我扒拉到手掌,身高足有16米的她有这个本事让所有人都显得像芭比娃娃。 我放缓呼吸,知道这是脱力的后遗症。 不可能在每一场战斗中都用见闻色,这只会让病状失去控制,到了后期,我几乎只靠体术和一群各持武器的人对打。 体力不够,我慢慢琢磨着自己的缺漏,还需要额外再去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托蜂巢之血的运转,停歇了一会后,我主动向一旁站着的大将走去。 人群就像摩西分海一般避开,古尔萨自以为是的窃窃私语声更是大的吓人:“你不要命了!” 这些大将在下属面前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我腹诽着站好,他压了压帽子,我们默契地往人群外走。 “我明白了,赤犬先生。” 这个声名在外的意外访客简单意骇地阐明了来意,我意会地点头:“麻烦您了。” 回去后就制作一些药物,成全这份礼尚往来吧。 我与赤犬并不熟识,但从对方刻意放缓的步调来看,这位胸口佩戴蔷薇花的大将并非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海军大将选拔都有身高标准吗?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为这个世界过于优秀的生长发育状况而感叹。 “萨卡斯基,”泽法似乎意外他的出现,“你怎么来了。” “今年由我带实习生。” 赤犬说道,他的目光和我交织一瞬就移开:“刚好遇上她在擂台战。” “日安,泽法先生。”我略带好奇地打招呼,看向库赞口中传授经验的热心好老师。 就连那枚可爱的发卡,据说都是他夫人出的主意,于是库赞便乐滋滋地折腾了许久。 “令正推荐的发卡非常可爱,请替我向她传达谢意。” 泽法的表情缓和许多,他轻咳几声:“那小子可是带了好几瓶雪莉酒……不说这个了,这是你的就读证明。” 哇哦。 我轻轻感叹,连这种东西都给出来,看来海军已经想往我这个篮子里放鸡蛋了。 “我明白了,战国先生和鹤小姐那边,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看着眼前的两个明显有话要说的男人,我了然地点头:“我先告退了。” “咳咳咳咳,等一等。” 泽法粗犷的五官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意味,我惊讶地看他从桌下摸索出一束白百合。 ……? “库赞这个混小子。” 他骂了一句,又正经了神色:“这是他请求我给你带的花。” “他说先从白百合开始,让你有时间出门多走一走。” 哪怕是我也有一点晕乎,特别是在注意到旁边赤犬的视线后,后知后觉涌上热意:“啊……真是麻烦您了!” 看着她轻轻阖上门,泽法感叹出声:“年轻啊。” “荒诞。” 围观的赤犬评价,目前的合作就像一根蛛丝,仅仅建立在双方浅薄的彼此信任之上,青雉这样的做法有失偏颇。 “之前卡普和我说,库赞总是过于想着未来。” 泽法摇了摇头:“现在嘛,那小子也还是想着未来,不过总算有个实在的目标了。” “不管结果如何,他这样的状态有利无害。” “世界啊……正在快速地改变!说不定你们三个正好能赶上这股浪潮。” 多出门走一走是什么意思? 晚间训练后,行走在马林梵多小镇上的我充分体会到了他的含义。 “大姐姐!这是叔叔送你的花!” 接下不知道第多少个小孩手里的鲜花,我哭笑不得。 “他是怎么说的呢?让你们都把花给我?” 小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叔叔说,就送给戴着企鹅发卡的漂亮姐姐!” 某方面来说,这个聪明的家伙也算准了我的心思。 我摸了摸自己鬓发间童趣的企鹅,心中不由好笑。 库赞的确听从了意见,现在手里的花束几乎让人眼花缭乱,刚到春天,就已经嗅见甜蜜的滋味。 哪怕我自认一向心态平和,也不禁在来往路人打趣的眼神里感到热意上涌。 ……花样还挺多的嘛,这家伙。 花越堆越多,颤颤巍巍的模样几乎让人害怕,我干脆也一路走一路送。 说辞几乎不用吐露太多,就有善意的人们接连接过,露出祝福的笑意,答应我的要求。 ——“当你看到我的恋人,请对他说一句祝福。” 爱意是流转的故事,他走了那么久,也该我动一动了。 等到怀里只有零星几支花的时候,我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样艳丽的红色西服,想要人印象不深刻都难。 赤犬拉低帽檐,站在一户人家门口,女主人流下眼泪。 马林梵多小镇的居住者大多是海军家属,我望着女主人腮边晶莹的泪水,心里也忍不住跟着哀伤。 这位作风硬派的大将似乎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 我想了想,主动走上前。 “请允许我,夫人。” 我轻轻合住她的双手,见闻色冲刷并带走激昂的情绪,终于允许她顺利地说出下一句话。 “大将,我的丈夫很英勇,对吗。” 这不是一个询问,我作为旁听者也不免五味杂陈。 这样的作风很像赤犬的嫡系下属,她的肯定也很像一位战士。 “抚恤金会让她的生活好过一点吗?” 告别后我问道,海军的福利一向优越,至少能够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让人过上平淡的生活。 这理应是会对公众公布的事情,但我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存在,便向他冒昧地打听。 赤犬默不作声点头,“海军有相关经费。” 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我没有追问,“我先回去了,多谢您的帮忙。” 在我握住夫人潮湿的双手时,赤犬默默接过那几支零碎的花。 现在只有两支了,剩余的都被我送给了那位夫人——春天还能在她的世界出现吗?也只有花儿带来的春日了。 “这一支给您,赤犬阁下。” 我礼貌性地递出风铃花,“这是谢礼。” “多谢。” 他点点头,我和赤犬然后在分叉口分别。 白色的海鸥雕像屹立在这个小镇的每个角落,为了纪念生命与正义,莫名就如脸上的劓刑触目惊心。 我回到宿舍,将手里唯一一支白百合插入瓶中。 “阿妮亚,是我。” 我打了一通电话,确保自己不被监听。 “对,没错,我依旧有这个想法,嗯,终于联络上索拉她们了?” “罗西的消息我明白了。为时尚早,让我们一起耐心等待吧。” “嗯,夏琪的消息,恶魔果实……拍卖会?” 合作+1,冷战结束 “下午好,小小姐~” 黄猿挥手:“老夫来送这次的诚意捏~” 让时针回溯大半,回到早上,战国还记挂着泽法带来的消息,和鹤闲谈。 “她会说些什么?” 面容平和的参谋捧着热茶:“等她到了就知道了。”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显露笑意,“难道你害怕她来提亲吗?” “咳!什么啊!” 战国仰倒,“那也该我去找卡普才对!” 鹤还想调笑,就看见战国正了神色:“来了。” 她施施然走进,带着浅淡的笑容:“日安,战国先生,鹤女士。” “今日冒昧拜访,是想和两位做一笔交易。” “属岛?” 战国肯定地说:“你的同伴都去了那个地方。” 他指的是那群消失的奴隶。 “我想要用岛上的一种资源,换海军的驻扎。” “帮你掩护革命军?不可能。” “并不是革命军。” 她目光悠悠,透过茶汤看到那座遥远的领地。 “是潘德拉贡的子民。” “事实上,您也知道我没必要特意要求这个东西。” 她不紧不慢地讲述,“如果需要武装保护,革命军、雇佣兵、爱之女神——甚至四皇,我都付得起这笔账单。” 这是一份邀请,一根橄榄枝,一场越发长远、甚至根深蒂固的合作。 天秤的砝码落下,是投桃报李的‘李’,礼尚往来的‘来’。 从无名小岛,到正式被承认的国家。她彻底改变自己一开始只为革命军做铺垫的想法,转而思索要如何获得更正统的位置。 “每年1%的产量。” 她说道,“那是一种新型矿石。” “也是启动爱之女神芙蕾雅的来源。” 两人的呼吸都不由一紧。 “这是第一种方案。” “当然,也有第二种,3%的分润是一笔不菲的进账。” “每年和世界政府谈判拉扯经费,是件不容易的事吧,鹤小姐。” 她含着笑,“从学校到总部,研究资金和军舰制造,退休金和抚恤金也是一大笔钱,有时候捉肘见禁,还要不得不接受贵族的资助和卧底。” “你在我们面前谈贩卖军火?” “是我没有解释清楚。”她摇了摇头,“樱石是一种稀有金属。” “除了作为武器能源,它可以被运用到任何机械制造物的使用中。” ‘任何’两个字的重量,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懂。 “第一种,30%。” “您这是狮子大张口,2%。” “泽法的弟子会负责那片支部,25%。” “我不需要这么厉害的角色,10亿贝利和海军医今年的实习生,我可以给4%。” “我们提供劳动力囚犯和武装,1亿贝利,医学支持,10%,但是要加上爱之女神的研发权!” “那这片岛屿改名叫海军岛算了,而且我来自磁鼓岛,医学对我来说无关紧要——5%,3亿,否则我为什么不去找四皇?” 两个人都紧紧盯着对方毫不动摇,直到战国直勾勾地吐出又一个名字。 “这个人本该判死刑,”他说,“你难道不想救他吗?冥王弟子。” 女孩子的眉毛抽动,忍耐着给出笑容:“您的手段令我佩服。7%,其中的1%将作为补贴金发放给四海支部的伤残退役人员。” 他们交换了虚假的微笑——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温情脉脉——“合作愉快。” 时间回到现在。 面容宽厚的鱼人叹慰地坐在椅子上,对雷利说道:“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实在叫我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 “你有一个很棒的弟子,雷利先生。” 与故人久违重逢的冥王一反常态地握住酒瓶,“是啊……”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晶莹,很快也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不愧是我的学生!” 我道别黄猿,一进门就看见他们两个哈哈着喝酒的醉态。 夏琪招了招手,我慢吞吞走过去,被她揉着头发夸奖:“好乖的小妹妹~” “所以,娜娜酱是用那条矿脉说服海军的?” 我点了点头:“阿妮亚说,索拉他们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画下了岛屿的大致地图。那个地方以前本来就是矿区,存在多条樱石矿并不稀奇。” “对于本来就想拉拢我的海军来说,这一次合作反而稳赚不赔——樱石这样的战略性能源,足够他们背着世界政府做动作了。” “他们不会翻脸吗……战国那家伙可是很敏锐的哦。” “很简单啦。” 我慢条斯理吃梨,“那是‘我’的领地,任何资源、宝藏和建筑,包括踏上岛屿的人员,只有得到我的允许才能踏足。” 就算有这样的想法,在芙蕾雅和Code药剂的双重保险下,估计也只是一瞬——我主动去找他们,不就是诚意的体现吗? 在地图传来的第一时间我就认出来了,绝对不会有错:哪怕只是一份简略到潦草的手绘,那个模样也足够亮眼。 ——由轮廓勾勒出的白蛇与狮鹫共同拱立的王冠,布列塔尼亚帝国的首都,潘德拉贡。 [帝国宝藏] 物品描述:银子成了粪土,世上有的都堆金迭玉。这一张神秘的宝物图,位于崭新的航线之上,只有真正的后裔有权利继承。 进度:100% 当初拿到这一个道具的时候,有没有料想到会是一整个王都呢? 我暗自失笑,将激动的情绪压抑下去,对着鱼人说:“汤姆先生,我有一个邀请。” 潘德拉贡的建造需要大批人手,更别说陆地交通——在这方面,造就七水之都的第一船匠应该比谁都有发言权。 “每个月300万贝利,七险二金15薪,包吃包住,一周30工时双休,3倍加班费,入职即享受10天带薪年假与15天带薪病假,入职满一年后加倍,每年调薪2%,项目完成后可参与股票分红,包括潘德拉贡永久居住权和宅邸。” 我毫不停歇说出一连串待遇:“对于家属,潘德拉贡同样会承包他们的工作与学校就读。”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啊,这个……” “您的其他愿望潘德拉贡也会竭力达成。毕竟像您这样的顶尖人才,我们求贤若渴。” “请您不用顾忌,”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现在是以潘德拉贡主事人的身份与您对话,钱不是问题,待遇可以详谈,您可以再考虑一段时间。” 面容称得上慈祥的鱼人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后开口:“如果我有团队的话……?” “依据职能享受待遇,您是目前我们发出的最高级聘请。如果您的朋友、家人、同行有意愿加入,潘德拉贡同样会予以奖励。” “因为目前我也不在岛上,”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对这位长辈坦白,“所以只能拿钱来说动您了,当然啦,恶魔果实、仇家头颅、美食好酒——只要您想,我也可以为您办到。” “……” 鱼人清了清嗓子:“那个,关于项目的问题,大概是什么工程呢?海上列车?” “比起对外交通,”我用手指沾了酒液在吧台上写画,“潘德拉贡目前的面积大概在20万平方公里。” “20、20万?!”夏琪吸了口凉气,“等等,就连阿拉巴斯坦也才只有13万才对吧!这样的岛,竟然一直没有被发现吗?” “岛的四周有飓风层,”我说道,“只有持有证物的人才能进入。虽然只有20万平方公里,但交通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20万!” 汤姆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这可是个大挑战!” 我肯定地点点头:“所以想要短时间建设,根本不可能……” 这也是我去找海军的原因,蛋糕太大会吃死人的,不如分出来让大家一艘船上。 “对了,夏琪,你之前说的恶魔果实会出现在拍卖会吗?” 她悠悠吐气:“沼泽果实,起拍价2亿贝利,3号拍卖场。” “不过你要这个果实干嘛呢?” “那成交价应该会在5亿以内。” 我不假思索:“当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啦,姐姐。” 沼泽果实的能力很有意思,战斗的同时也能当做一种异空间运输工具。 我想它会有大用处。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77%] 还有最后23%,我想,等不了多久了。 夜色逐渐拢上天空,雷利还在喝酒,我则坐在一边不停复盘自己计划的整个过程。 “去找香克斯和白胡子。”他突然说。 “如果你想建国,那么四皇的旗帜比海军有用——就用这次的恶魔果实把他们拉下水吧。” “嗯?”我惊讶地看他,“老师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这个想法我也有,但没想到的是自恃退休的雷利竟然会开口。 他晃了晃头,一派糊涂的模样:“我还等着去潘德拉贡喝酒呢!” 我哑然失笑,也不去问了:“好的,雷利老师最好了。” “香克斯和马尔科那边,”雷利碰了杯,“也趁这个机会说开吧。” “知道了,老师,我放假就去!” 贝克曼望见她的时候,对方正微微前倾逗弄着什么。 走进了才发现,女孩子纤细的手指上落着一只鸟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种类,浑身灰扑扑,找不到半点可爱的地方,却被她含着笑逗弄。 “你好?” 女人对毛绒绒的动物总是另一副模样,她也不例外,声音甜的就像裹住甜甜圈的糖粉,“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她刚好带着一块面包,贝克曼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又是没吃饭就来。 他弄出了动静,她转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见到贝克曼也没停下。 贝克曼的手指在爱枪上摩挲,看来这怒气终于要停止了。 “贝克曼先生。” 她用原来的称呼叫他,没有之前的半分亲昵,贝克曼也不在意,拿过她怀里的面包,“要压扁了。” 男人说道,余光瞥见少女露出一点恼意的脸庞,主动地撕开纸袋,一点揉碎了放在掌心凑过去,麻雀就主动地展开翅膀低头啄食。 另一点被他端详了一会——她就吃这点东西?——顺手就递到她嘴边。 少女愣怔半秒才接过这份裹腹的食物,小口小口吞下,吃相和贝克曼掌心的鸟雀一样认真。 他也就看着小鸟进食。 吃完了手指也染上糖粉,她苦恼地甩了甩手,也不向贝克曼求助。 烦,船副再次想,香克斯造的孽,关他屁事。 贴心的男人从内袋掏出手帕,贝克曼在生活作风上并不像一个海贼,他穿高筒靴,戴耳环,留长发,活得潇洒又讲究——浪子的讲究。 “香克斯在等你。” 贝克曼咬住烟,听见她小小的道谢声,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对方的变扭只给他们这群亲近的人。 等她的身影又消失,贝克曼才想到对方今天穿的似乎是海军的制服。 很显眼,也很漂亮,偏偏他现在后知后觉。 男人慢慢吐出烟圈,看来这场折磨所有人的单方面冷战,终于要结束了。 对香克斯的心软 “娜娜~” 一进门就被抱住乱蹭,俊美的青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今天你来得好晚,刚刚在和贝克曼在干嘛~” 我忍不住看了眼时钟,也就迟了一分钟,在他嘴里又变成惊天动地的大事。 以及某些没有边界感的男人又在用见闻色‘看’了。 我拍了拍对方毛绒绒的脑袋,一声不吭,只是坐在椅子上按规章行事——只看病,不说话。 奈何身边的大型犬是黏人到不行的种类,他也不开口,光是用温柔又热情的目光一直追随,就像全身上下都被舔了一遍。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脱下上衣,毫不害臊地凑过来:“今天怎么治呀?” 我眉毛都不想动一下,从随身带的小盒里拿出装着原液的注射器,冷淡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对方放松。 “娜娜怎么穿海军的衣服……好可爱哦。” “我有刮胡子,要不要摸摸?” “认真起来也好好看。” ……这家伙。 我收好注射器,管也不管地坐在他身边,调动见闻色做疏导,手下的肌肉温热紧密,极具力量感,一眼就知道密度极高——哪怕左臂受伤,香克斯在这几年里也没有放松锻炼。 手指贴着当年的伤口处,那一圈伤疤依旧触目惊心。 这个期间他没有再说话,我能感受到对方犹如实质的眼神,注视如果有温度,我的脸和后背都会被点燃。 这个过程持续了小半个小时,我结束的时候也长松一口气。 抬头眼神相碰,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开关,香克斯轻轻地将头颅的重量垂在肩膀,眷恋又小心。 “已经七天了,还在生气吗?” 他闷闷的声音吐露在肩膀,“我和马尔科喝了酒,在酒馆等你……” “我做错了事,不要不理我。” 我心里暗叹一声,很少有人能抵抗他的眼神:“我没生气了,才从马林梵多回来,刚好有事想和你聊。” 他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立刻不依不饶地换了重心,顺势倒在床上:“什么事?娜娜要和不死鸟分手?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是正事,你别胡闹啦!” 我用力地把他从胸口推开,“你好重啊香克斯,快把衣服穿上。” 他却没有听话,暗红的阴影贴近,手指捏住腕上跳动的蓝色血管,然后顺着柔和的曲线十指相扣,很慢也很用力,少女的指节修长柔软,但和他的手掌相比依旧娇小,被强硬地岔开时都会感到不适。 香克斯也有一双漂亮的杏眼,这让他在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具有感染力,而当他直直地注视着的时候,没有人能从暗红色的陷阱里逃脱。 他的表情是甜蜜的,哪怕这种时候也要带着笑,挺翘的鼻梁像钩子一样在脸肉上轻轻摩挲,“晚上再说嘛~” 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那我去找贝克曼谈,笨蛋。” “不行。” 他利落地否定:“贝克曼可是花花公子,他们都是要带坏你的坏家伙。” “香克斯和他们不一样对吧?”我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乖巧地蹭了蹭,“好啦别闹了,香克斯,先说正事。” 我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他听:“……从罗西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能够肯定了,大概就是这样。” “娜娜收着嘛。”他问,“这样大额的财宝,为什么要分给我呢?你们革命军也需要这笔钱吧。” “因为我担心香克斯哪天买不起酒……好痒不要动啦!” 我笑着把他从脖子里推开,“就当是潘德拉贡交的保护费,以后的贸易和安全都要靠你啦,四皇阁下。” “香克斯还有那么多追随你的人呢,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就算香克斯不想要也不行。” “他们都听我的。” “船长可不能做这么任性的决定啊。” 香克斯叹了口气,失落的情绪几乎无法掩饰,“感觉你现在好厉害,我都帮不上忙……等等!娜娜该不会也要和马尔科谈这个吧!雷德弗斯号就够了!” “反正都是白捡的钱,我借花献佛给你们,为什么不分。而且爱德华先生将财宝寄回了家乡,这种事我觉得很好呀。” 用金钱就能买下两个皇团的保证,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了。 “等爱德华先生过完生日我再和马尔科谈吧。” 闻言,香克斯缓缓眯起眼睛,瞳孔是血液干涸的色泽,却偏偏闪耀着大海的波浪。 我突然意识到压迫感,他没穿上衣,下半身也只是一条宽松的短裤,宽厚的肩膀遮住大半视野。 这一次没有多余的被子,热量在第一时间传递。 他轻轻地笑,眼里是愉悦的光芒:“你往枕头里躲什么呀,娜娜。” “……好啦,快让我起来,香克斯。” 我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的肩,想要从这张床上起身:“还要回酒馆呢。” “多陪陪我。”香克斯说。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好不容易再见,你就又去海军那了。” “给我看手臂的时候也不说话,我好难过,小娜。” 他说得酸楚,我也跟着沉默,于是悄无声息地叹气。 “香克斯。” 我轻轻叫他,听见他乖乖地应了一声,还不等他反应,就扣住了肩膀让他躺倒在另一边。 可怜的单床容纳了两个人,我几乎是贴在他怀里,望着对方的表情,我好笑地勾起他散落的红发:“有一点长了呢,明天剪一剪吧。” 香克斯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臂环住肩膀,呼吸的热气扑在脸上:“那今天呢?今天要留在这里吗?” “嗯,让我考虑一下……说起来柜子上怎么又有酒?”我摸了摸他的下颚,之前细小的胡茬早就剃了个干净,“这次就听你的吧,船长。” “!”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香克斯突然就吻了上来。 将惊呼声全部吃进嘴里,舌头搅得又深又重,连细密的水渍声都能听见,有力地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吃下肚,连呼吸也不需要了,只要从对方的嘴里榨取甘甜。 “因为我好紧张…一定要喝了酒才敢见你嘛……我有刷牙哦?” “小娜好香啊。” 他不停地在脸上啄吻,仿佛是在标记留下气味,“我早就觉得你好好闻……头发是香的,皮肤也是香的……怎么连舌头都是香的啊宝宝。” 这个称呼比深吻更让人脸红,我感受着脸上的湿润,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别这么叫、香克斯!” 还没等松手,他就伸手将我的压在胸口:“我这里跳得好快,小娜。” 掌心下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传达,我下意识柔了声音:“是喝了酒吗?” “只要看到你,”他闭着眼睛,颤抖的眼睫暴露心情,将阵地转移到了脖颈,另一只手也伸进裙摆去抚摸柔嫩的腿肉,掌心的高热和愈合的伤口磨得那一块肌肤发痒。 “我就好快乐,你帮我亲一亲好不好。” 这个打算真的是…… 我被摸得腰心发软,很想拒绝,最后又还是作罢:我永远对香克斯没办法,哪怕知道他的把戏也没法。 “你别摸那了……” 我按住他的小臂不让动,手掌微微陷入腿肉,压抑着从喉咙溢出来的喘息:“…好痒啊。” 我缓了一会,开始认真亲他的胸口,香克斯的身材很好,肌肉是漂亮的蜜色,遍布着伤疤和痕迹,但却莫名地令人脸红。 光是嘴唇简单的触碰,他就发出猛烈的喘息,手在腰背上来回抚摸。 “唔!小娜!” 香克斯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他猛地将我拉起身,手掌滑到臀间,缠着舌头接吻,“我好爱你、我好爱你。” 我被亲得差点窒息,连忙扯着他的头发让自己松一口气,“不要这么凶……明天都要肿的。” “那就给他们看,娜娜是我的师妹,我的船员,为什么不能亲,他们那是嫉妒。” 香克斯说道,而他也是真的这么认为。 “就要让他们都看到……” 我匆忙将手压在他的脸上,香克斯现在看起来乱糟糟的,红发就散在枕头,脸上带着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欲望。 这是一头漂亮的野兽。 “要呼吸不过来了…别亲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抖了一下,掌心传来湿润的触感,他在用舌头慢慢地舔,莫名就像给小狗喂食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我突然感到喉咙干涩,“我自己也跳得好快……” 不知道对谁说着这种话,我顿了顿松了手,低头将长发挽到耳后,俯下身轻轻吻着他干燥的脸庞。 “这里、还痛吗?” 贯穿眼睛的三道伤疤狰狞无比,我用手指按着伤疤,见闻色再次柔和地安抚。 “你多摸一摸。” 香克斯顿了一下,难得露出安静的表情,眼里是柔软湿润的光,主动侧脸将轮廓更好地贴合掌心,就像对猎人露出温暖腹部的狼,“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香克斯一定很难过吧,”我心软得一塌糊涂,明明知道他就是做错了,也要哄一哄,“对你说了那么严厉的话。” ——他应该告诉她,永远不要对男人心软。 特别是他这样,从小就是抢夺宝物然后战斗的海贼、从小就知道怎么握刀劈向敌人的男人,这样柔软可爱的表情,只会更加激发他卑劣的念想和攀升的欲念。 明明她没有错,还要心软地低下头,对窥伺自己的野兽露出雪白脆弱的脖子。 像月亮一样皎洁的孩子,总会温柔地倾注光芒。 香克斯听见自己说:“没关系,小娜。” “我做错了事……你要来惩罚我吗?” 如果这么做就可以让你为我驻足停留,那就太好了。 小鸟(上)(香克斯H) “不要这么说。” 女孩子无奈地看了男人一眼:“什么惩罚嘛……分明就是那种事……” 尾巴都要甩断了! 被点破心思的青年也不恼,香克斯躺倒在床,舔了舔嘴角,眼里闪烁着光:“来嘛,娜娜。” 娜娜莉无奈正襟危坐,明明之前已经亲糊涂了,想到香克斯的说法还是会觉得热意一阵阵上涌。 她慢吞吞地用手指把如花瓣散开的裙摆好好卷起,露出洁白的腿袜和柔嫩的大腿,肌肤白的晃眼,然后到中间戛然而止。 “好奇怪……” 香克斯几乎要笑出声,她脸上的热意让他更愉快。 男人的目光在柔软的肌肤上打转,手慢慢地圈住小腿,隔着那一层布料揉捏:“坐下来,娜娜。” 娜娜莉坐下来的时候还是犹豫的,她双腿分开,像鸭子坐一样虚虚悬在男人上方,手掌撑着发热起伏的胸口坐支撑。 “还是好奇怪,香、等等!” 直到香克斯贪婪地用手压住腰,舌头也伸到了腿心舔玩,少女这才惊慌:“等等、香克斯!” 只有薄薄布料保护的腿心被硬生生打开,男人呼吸时的热潮通过敏感的神经传导到全身上下,她一下子软了腰,想要撑着站起身来:“不行、好痒……!” 粗粝的舌面很快打湿了那一层布,隔着黏湿到几乎透明的防护在穴缝里打转,将饱满的阴唇含舔,扯着布料吮吸。 手臂紧紧地束着纤细的腰肢,不允许她动摇,只能被动地承受。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舔穴,但像这样不容拒绝的快感,依旧太超过了。 “哈、好奇怪、好痒香克斯,快停下来!” 他恍若未闻,整张脸都埋在高热柔软的腿心,舌头在舔弄的时候,鼻尖也在剐蹭阴蒂,女孩子想跑也跑不掉,只有被硬抱着被迫呜咽。 “呜、呜……” 头一次尝试这个姿势的娜娜莉根本没法坐稳,腰也彻底软了下来,喘着气将脸贴在男人紧实的小腹,神色恍惚地浑然不觉姿势的危险性。 从香克斯的视角,能看见她的曲线,背部是塌下的月亮,小腹更是感受到柔软的脸肉与小小的喘息,让裤子里本就发烫的阴茎绷得更疼。 更重要的是,他环住少女颤抖的腰,拇指隔着衬衫的布料在腰窝揉弄,早就卷到腰上的下裙无法遮掩腿心的狼狈,香克斯把单薄的布料扯了下来,露出泛红的、湿润的穴口。 “别舔了、香克斯。” 她的声音像拧了甜汁,可怜巴巴地求饶,偏偏对象是一个忍耐了数百个日夜的家伙。 这哪是舔,分明就是进食,高热的口腔含住阴户,哪也不放过,分泌的情液都要被舌头卷走,让本来就丢了力气的少女眼泪都掉在小腹,嘴里也受不了地发嗔:“混蛋香克斯……咿!不要、舌头不要伸进来呜呜呜。” 舌头对着艳红的穴口打转,嫩穴很快被舔得发酸,趁着这个时候,舌头硬生生卷入浅浅的腔道,模仿性交的姿势来回抽插。 酸意越来越明显,娜娜莉撑着小腹勉力想要逃脱,又被香克斯拽住大腿拖了回来。 “去了、嗯——不要再、呜又流出来了……” 穴肉痉挛着高潮,她连肩膀都直直摔在男人精壮的小腹,上半身还穿着整洁的套装,下半身却被抱着舔穴流水。 有力的舌头终于离开腔道,“你里面都吸得好紧。” 香克斯带着浓浓情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不是舍不得我啊,小娜?” “明明喜欢的不得了~” 王八蛋!色情狂! 她一下羞得连眼泪都要气出来,还在想为什么要对这个无赖心软,正准备起身说不玩了的时候又被紧紧掐着腰压下。 “别走嘛,”热烈的喘息再一次附上被舔的泛红淫靡的穴口,男人色情地伸出舌尖,“娜娜刚刚亲了我那么久,我也要亲回来。” 香克斯用牙齿轻轻拉扯细嫩的阴蒂,“你这里都在抖欸,娜娜。” “今天海军的衣服,是黄猿给你的?还是青雉?他们喜欢你这么穿吗?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揽住你告白吗?” “这里又流水了,我来帮你堵住好不好。” “在外面和贝克曼在说什么呢?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好起来的,我好嫉妒哦。” 男人轻佻逗弄着舔,虚虚的沿着边,龟头洇出前精在裤子里胀得发疼,但他这个时候反而不急,只是慢慢地听着对方颤抖的气音。 “才没有那回事…香克斯、不要了、好怪呜。” 娜娜莉的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弄得香克斯的小腹都湿漉漉的,“是要还是不要,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呀,宝宝。” 女孩子抽着声音,强撑着神智将手指覆到男人两腿中间,“混蛋香克斯、混蛋!” “!” 本来就憋得要命的阴茎只是隔着两层布料被她一揉,都吐出来不少兴奋的液体,躺在他身上的少女察觉到这一点,报复性地扯下裤带,发硬的阳具一下跳了出来,被她挑衅地圈住,按着龟头揉。 清液止不住地流,她将脸凑到一边,顺着茎身的青筋软软地舔,手指还抵着龟头摸。 倔强的少女还在一边舔一边娇蛮地骂:“呜、早知道就不来找……色狼、呜呜…” 真要命。 光是想象她颤抖着用舌头舔自己鸡巴的场面,香克斯就想射在她漂亮无辜的脸上,或者把鸡巴塞到那张会说话的嘴里,只能在自己的身下发出这样可爱的声音。 他开始一边舔一边在她手里挺腰,“哈、小娜摸得我好舒服、再用点力好不好宝宝,小穴也好色,还在吸着我,待会把鸡巴插到娜娜的子宫里,射在你里面。” “色狼…你从哪会的这些……” 香克斯笑,手掌揉捏着雪白的臀肉,将早就凌乱不堪的下裙扯开丢在地上:“在梦里,我每天都在这张床上梦见你。” “梦到和小娜做爱。” 他用舌尖去触碰稚嫩的穴口:“这里还在一缩一缩的,是在答应我对吧。” 他几乎要将软穴全部吃进嘴里,将生嫩的小口弄得软烂,颤抖着不断地流出水液,被舌头又都卷走,像喝酒一样一滴也不放过。 “停下来……香克斯别舔了呜……” 少女眼前都是朦胧一片,腰肢高高地翘起又硬生生被按住,强制着被卷入一次又一次的快感中,哭得可怜极了,眼睫都被打湿黏成一团,被舔得几乎失去神智。 只有下意识伸出舌头不断绕着面前的阳具打转,发出啾啾的水声,就像接吻一样,讨好着想要让暴徒停下。 在意识到单纯的舔弄无法让他放弃后,摇摇欲坠的神智让她双手圈住性器的茎身,仰头去试图含那不停冒出前液的龟头。 “唔!” 小鸟(中)(香克斯H) 刚用舌尖点弄,腰上就被狠狠掐住,男人换了方向将她抱在怀里,阴茎顶在熟软的穴口摩挲:“怎么在偷偷做坏事?” 女孩子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就像雨天时隔着湿意的玻璃窥见窗外的紫罗兰,眼皮都是红的,流下去的眼泪连鬓发都打湿。 美人脸上一片狼狈,腿心又夹着硬物,下意识就想缩紧双腿,被舔开的阴部却软软裹着流出情液:“好、好奇怪…” “啊,”香克斯带着笑,眼里全是慑人的光,“师兄还没开始肏呢,就这么舒服呀宝宝。” 他握着鸡巴,在她湿润的穴口抽动,小小的阴唇早就被舔得外翻,露出的小豆被龟头恶劣地摩挲,龟头的清液和前精都吐在穴外。 “嗯啊、不要、这里好糟糕?” 少女的这里本来就敏感无比,被舌头肏干后又被鸡巴堵着玩,光是滑动几下就又要高潮。 “不要玩了香克斯,”她环住脖子,含着男人的嘴唇继续讨好,“呜、又要流出来了?” “那是娜娜的水,”香克斯循循善诱,“宝宝的小穴一点都不乖,都把师兄的鸡巴弄得湿答答的,娜娜是不是该说对不起。” 她委屈极了:“分明是你弄的。” “我怎么弄的?” 恶劣的男人低头,女孩子的水越来越多,腿间几乎粘腻一片,他亲得温柔,鸡巴动得却越来越凶:“哈、是像这样吗宝宝,师兄还没肏就流这么多水,待会进去的时候娜娜会不会爽得晕过去?” “晕过去也没关系,”香克斯柔情地将手伸到衣服里面,抚摸那一片滑腻的后背,隔着胸衣揉奶,乳尖都硬了起来,被隔着布料捏住夹在指缝,又酸又胀。 “我会把小公主肏醒的。” “不要、不要用那个词……别摸那…” 娜娜莉羞极了,像鸵鸟一样只想把自己埋到沙子里,但面前只有男人颤动的蜜色胸膛,还因为流水般的快感不得不吐着舌尖依靠在上面:“色狗狗、走开…” “不色怎么能让娜娜舒服。” 他拿起床柜边上的酒瓶,喝了一口径直喂给少女,酒液在唇舌间不断传递,最后被香克斯摸着颤抖的喉咙感受着酒液被吞下肚。 不像专门为她酿的果酒,香克斯喝的都是烈酒,不一会少女就浑身发汗,脸上红晕更甚,酒精催发的兴奋更是让她晃起柔软的腰。 “磨起来好奇怪,呜?” 外阴几乎被鸡巴操了个遍,娜娜莉却一直觉得有一股火焰在体内燃烧,娇气又委屈地向面前的男人控诉:“不行、里面好痒…” “是小穴痒,”香克斯着迷地看她情迷意乱的模样,心中肆掠的欲望再度高涨,“宝宝,你该对我说什么,想不想我把鸡巴插进来给小穴止痒?” 她的眼泪挂在腮边,手直接往下握住吐出不少前精的鸡巴试图塞到穴里:“好、止痒好不好,香克斯?” 他所有的欲望都在这一刻爆发,粗暴地将人压在床上,顶开穴口,横冲直撞地碾平细嫩的穴肉到最深处。 “唔!” 她直接被这一下顶到高潮,还在眼里打转的泪水流了出来,在枕头上晕成小小的一点。 “小穴吃得好紧,宝宝,好色啊,”他喘着气挺腰,“这么听话地裹着师兄的鸡巴,小色猫…” 高潮中的穴肉吸得鸡巴几乎要射精,香克斯动得很快,将人的呻吟都撞破碎,上身的衣服被男人一把扯开扣子丢在地上,埋头含住被胸衣包裹的柔软雪白。 “你穿成这样也好色,”他胡言乱语地说,“好香……好甜。” “呜…不要顶那里…” 一心只有将她肏到高潮的青年不管不顾对方穴里的抽搐,贪婪地推开胸衣,蜜色的肌肤覆在软软颤动的奶子上,就像捧着一团跳动的布丁,接下来要被饥饿的人吃干抹净。 粗糙的指腹在柔嫩的乳尖碾过,耳边似乎捕捉到颤颤巍巍的惊呼,却无法阻挡男人用一只手就把乳团随心所欲揉捏出色情形状的动作。 “就连奶尖都是小小的,好漂亮,我会不会把它吃肿?” 他用舌头顶弄已经发硬的小粒,两只手分别往相反的方向探,一手伸进湿润的口腔,一手捏住阴蒂。 “你要一直看着我,小娜,”粗糙的手指夹着软软的小舌玩弄,“贝克曼今天给你擦手了,你也给我擦一擦好不好?” 另一只手揉得更凶,水液越来越多,唯一的入口又被堵住,只有顺着狰狞的阳具往外溢,肉体的快感威逼灵魂也要达成共振,比起身下粘腻色情的水声,她细细的娇喘更引人热血上涌。 大海贼的五感比常人更敏锐,香克斯贪婪地收集眼前的一切,身下的女孩子浑身都湿漉漉的,发丝都黏在肩上,柔软的手臂半揽住肩膀,被他弄得迷迷糊糊,色情又下流。 上下两张湿润的口里都塞着他的东西,要全部被他占据才行。 “嗯、香克斯……” 她又哭了出来,穴肉又一次吸着阴茎,连光洁的小腿都无力垂下,脚背紧绷,腰身因为高潮而跳动要弯成一拱桥,又被恶劣的野兽按住。 “娜娜的身体好色,你潮吹了欸。” 下流话从海贼嘴里肆无忌惮地吐露:“是谁在肏你?” “叫我的名字,宝宝,叫我的名字。” 幽暗的妒火从未停止灼烧,而是日夜撕咬着他的每一块血肉。 他换了姿势,鸡巴啵地一声从穴里抽离,流下的情液打湿一大片床单。 香克斯携住她的腿,饱满柔嫩的腿根都被握出红印,将女孩子的腿拉到肩上,就靠一根鸡巴做重心。 “啊哈、太深了、香克斯香克斯!” 硬生生悬空,被捏着腰肏干的少女几乎只有小半截后背和肩膀抵在床上,双腿找不到任何支点,只能靠着男人的鸡巴和手臂支撑,手指只有可怜巴巴地抓着床单,顺着对方的节奏随波逐流。 这个姿势进的格外深,就连小腹都能看见微微凸起,阴茎进到最里面,发出噗嗤的水声,被女孩子可怜的抽泣掩盖。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娜,要当听话的好学生,是谁在肏你?” 湿窄的穴道高潮时吸得香克斯发晕,恨不得全都把自己埋进去,但他吸了口气,又一次抽出鸡巴对着穴口色情地磨蹭,需要她的回答:“告诉我,是谁在肏你?” 圆润的龟头破开穴肉,埋在入口又抽开,小穴偏偏又可怜地吮吸着,几次下来不仅她被情欲折磨地哭叫求饶,香克斯也浑身是汗。 但海贼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呜、是、”娜娜莉伸着手试图来抓,“是师兄在肏我,是香克斯呜!香克斯,要亲亲。” 得到她回答的第一时间,香克斯动腰动得无比猛烈,又深又重地在穴里顶撞。 “是谁教你这么给男人撒娇的?师兄把精液喂给你,天天都这么喂你。” 他粗鲁地堵住嘴,唇舌交缠地几近疯狂,胸乳被揉在手里,留下红色的指印。 房间里只能听见粘腻下流的水声和撞击声,只有忘情的两个人。 香克斯换了个姿势,从背后进来,被情欲冲昏的头脑却在看见纹身的一瞬间被泼了冷水。 “是谁?” 暴怒的男人咬住她的后颈:“是哪个天龙人?!” “我去杀了他!” 小鸟(下)(香克斯H) 被性快感一刻不停支配的少女终于缓了口气,大脑缓慢又迟钝地转动,在让对方发狂和安抚中下意识选了后者,慢慢动着腰:“早就被我干掉了,香克斯?哈,动一动好不好,你动一动?” 海贼一边用力顶开绞紧的穴肉,一边用牙齿去磨后颈细嫩的皮肉,心中的怒火依旧旺盛:“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的?嗯?” 她被磨得舒服,眯着眼睛侧脸亲了上来,“瞒着的事、哈、香克斯是我的初恋哦?” 不管对方突然停滞的动作,女孩子就只是撒娇地用柔软的嘴唇蹭来蹭去:“呜、很早就喜欢、就喜欢香克斯了、咿!别顶了!” “转移话题的小坏蛋,”他又急又凶地将舌头伸进口腔,几乎要顶着最里面搜刮,“我早就该把你带上船!” “哈、好舒服,香克斯、好舒服。” 她嘤咛着,浓密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只露出小半张被肏得春意十足的侧颜,“别生气了,香克斯。”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宝宝。” 红发青年双手掐腰,在柔嫩的腰间留下指印,干得也急,囊袋拍打着雪白的臀肉,留下暧昧的红痕。 “在外面都被别的坏家伙骗上床……还有谁是你男人?” 女孩子努力抬头,清纯的脸上带着媚意,舌头都小小的伸出一节,“还有香克斯,师兄呜、师兄一直都是我的。” 他被那一眼看的脊椎发麻,又听到被肏得浑身泛粉的少女说:“还有、有一个讨厌的亲戚在玛丽乔亚。” “呜、”那双漂亮的眼睛溢出泪水,“还有我一直以为香克斯不喜欢我。” “明明连贝克曼都知道,香克斯混蛋!” “我的错,我错了,”男人瞬间熄火,心里又爽又酸,一塌糊涂地投降,“是我的错,这里舒服吗宝宝,肏这里舒服吗?” 粗糙的手掌轻轻压在光洁温热的小腹,体内的性器也动得轻柔,在穴心慢慢地碾动,吻着子宫口:“我把精液喂到小娜的子宫里好不好?” 他挺腰,“娜娜里面好热,好多水都吐在鸡巴上,全都湿遍了,我给娜娜洗一洗。” 身体早就适应了他的肏干,润得就像团水,香克斯抵住深处,精液不断冲刷着颤抖的穴肉,于是不仅腔道开始颤抖着缩紧高潮,身下的女孩同样因为快感而抽搐。 “哈…已经、呜!” 修剪圆润的手指指节发白地抓住枕头,想要往前逃脱,却被覆在身上的男人死死抵住穴心,只有跪爬着任由精液射到深处。 “好乖好乖,全部都吃下了。” 香克斯一边哄着,一边依旧在穴里又慢又重地动腰,她的脸几乎埋在枕头里,布满潮红,又快又急地呜咽着,就像某种鸟雀的啼音。 他将人抱在怀里,鸡巴抽出来后,被肏得熟烂的穴口缓缓流出精液,晕晕乎乎的女孩子下意识喘了一声,依恋地将上半身靠在男人胸膛。 腰和胸乳上都留下色情的指印,更别说依旧沾着精水的穴口,浑身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 ……好喜欢。 香克斯低头亲昵地和她接吻,对方的腔调里还带着鼻音,软绵绵的,大概在控诉着太过分了一类的话。 小小的舌尖都要被亲肿,发出呜呜的声音,明明哭的那么可怜,鼻尖都哭红了,还要顺从地张开嘴巴,被高大的男性压着索取。 那双水色盈盈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要永远看着我哦~” 男人半眯着眼睛撒娇,雀跃地又将自己埋了进去,将剩余的精液堵在腔内,欣赏着怀里突然乱掉的呼吸声。 “现在还早呢,娜娜。” 他爱怜又用力地挺腰,手掌将臀肉分得更开,将性器塞到温暖湿润的穴里,感受着穴肉的缠绵。 接近九百个日夜的疯狂思念与爱恋,要化作渔网,尽数缚住颤动的海洋。 红色的发丝在晦暗的船舱中亮得惊人,一如他的双眼。 “就这样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香克斯深深地吻住她的嘴唇,贪婪地摄取每一分呼吸,“……我的…” “我的小鸟。” 联盟 “没有问题,贝克曼先生。” 她仔细看完制定好的条约,便利落地在落款处签了字。 “见证物的话,”少女停顿一会,柔软的长发又掉落垂在脸侧,便略带笑意地用墨水笔勾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蛇,“就先用这孩子代替吧。” 这是一笔好买卖。 贝克曼捏着到手的合同,漫不经心地想:2亿贝利的前期投资,来分一杯天上金的羹,成功只用等着收钱,失败同样收回本金。 听起来就像一些下九流的诈骗戏法,只有蠢货才会相信的稳赚不赔,从她口中说出却有了让人信服的力量。 毕竟是奇迹的魔女,这个想法在贝克曼心间轻轻掠过。这是世经报夸张的代号,但莫名契合她一直以来的作为。 “还在闹着让你别去找马尔科?”贝克曼咬着烟头,没头没脑地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指代是谁,但他们都知道说的是谁。 女孩子闻言挥手,本就挽起的衣袖松松垮垮地滑落到臂弯,露出雪白的一截。 “香克斯就是这样啦。” 无奈地这么埋怨着:“偶尔也这么孩子气。” 恐怕只有她这么想。 贝克曼眼睛移到对方衬衫的领口,一看就知道是从香克斯柜子里拿出来的衣服,男人的衬衫裹着少女纤细的身体,简直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标记。 或许她也知道,但依旧包容着这份任性,就像现在分明是在埋怨,眼里却是无法忽略的笑意。 而乐在其中的同时,还要分出心思来做理智的切割。 贝克曼饶有兴致地问过她为什么要专门和他们做这样的交易。 为了钱吗? 红发为她抢掠的宝石装了一箱又一箱,随便拿上几颗都能轻而易举解决资金不足的窘境。 更何况她本身就不缺——单海军就给了她3亿,对于一颗并不着名的恶魔果实来说这个价格就已经足够。 为了四皇的庇护吗? 如果死而复生的梦中情人提出这个要求,恐怕他也只会狂喜于自己的利用价值。 退一万步讲,她是耶稣布的救命恩人,光凭这一点,船上的兄弟们都会心甘情愿帮忙。 “不行。”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一边递给贝克曼今天充作早饭的糕点,一边反驳:“怎么贝克曼和香克斯都在说这种话?” “毕竟你也是编外船员。” 对方如新雪般皎洁的皮肤染上一层羞窘:“不要学香克斯说话啦!” “这是大海上寻求庇护的规则对吧,”外表柔弱的女孩子说,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凛然,“那怕是我也不能破坏,不然别人会怎么想红发海贼团?” 贝克曼从烟盒里拿出今日份的尼古丁,没有点火,只是单纯地咬在嘴里,默默听着没有出声。 谁敢置疑四皇的决定?哪怕是船员也不行,更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 但这样才是她,理智时偶尔显得残忍,却格外迷人。 “娜娜~” 一颗红色的头颅偷偷从门外探了出来:“结束了吗?” “明明你也在用见闻色听吧,香克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贝克曼打了一声招呼,就被高大的男性搂在怀里。 “已经有十五分钟没见到你了。” 仗着这份偏爱张牙舞爪的船长说,黑色的披风遮住了少女的身形,只能听见她熟练的安抚声:“我打算去商业街,香克斯要和我一起吗?” 青年迫不及待的应和声显得格外刺耳。 真是幸运到令人嫉妒的男人。 “要买什么吗?” 香克斯的手搭在腰上,隔着衬衫微微陷入那一小片肌肤,低头的时候,垂下的红发刚好在眉骨打下阴影:“我买单哦!” “最后一句话从哪学的?” 她好笑地问,“感觉太不香克斯了。” 他认真地回忆:“当年耶稣布追他老婆就是这样,贝克搭讪的时候也是。” “小姐,这杯我买单。” 香克斯模仿着船副的嗓音,逗得她发出轻盈的笑声。 “总感觉你在胡说八道,”女孩子果断地下结论,“背后说船副八卦的可不是好船长哦?” “贝克曼的头发都变灰了,一定是整天替你操劳的原因。” 他拖长了尾音发出抗议,身边的女孩子却立马被其他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啊,不行,走快一点啦香克斯,今天要办的事情还有点多!” 快步走的时候,手指熟练地拉过男人宽大的手掌交握着:“希望还来得及。” 女孩子的手犹如初春的柳,在握惯武器的掌间传递着隐秘的电流,让颤栗顺着脊椎一路传感到全身,连坚硬的土地都变得软塌塌的。 香克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这样习以为常的、可爱的姿态,有没有在别人面前展露过呢? 他环视了一圈,让所有悄悄投来注视的路人都瑟缩着收回眼神才作罢,冰冷的神情在看见她小小的发旋时又瞬间消融。 香克斯温柔地岔开手指,将交握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在她询问地抬起头时,不容置喙地在唇上落下一吻。 他的余光看见莫比迪克号的船员偷偷溜走。 真令人烦躁啊,讨厌的情敌什么的。 ——“但比起外人,还是海贼更方便联手吧。” 不死鸟意味深长的话语依旧停留在耳边。 “怎么突然感觉,你又背着我做了坏事?” 我眯着眼睛看着心情愉悦的香克斯,有一句话一直很贴切,狗狗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欸?”他无辜的杏眼望来,脸上一派大惊失色,“娜娜怎么会这么想!” 我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但看见香克斯的表情也不由拷问自己是不是对他存在偏见——不,他一定偷偷做了什么! “……算了。” 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神色,我放弃了追问。 “不要闹得太大哦,香克斯。” 我带着他掀开帘子,走进店里。 “哦哦,客人,您终于来了啊!”老板放下手中的笔绘,擦干了手,将盒子递给我。 “这是您之前向我们征求的设计稿,按照您的要求做好了改动。” 香克斯将头压在我的肩膀,柔软的头发蹭着侧脸,像犬一样好奇地扒拉开里面的东西。 蛇缠绕在狮鹫之上,狮鹫盘踞于蛇身中央,两头互不相让的野兽偏偏被柔软的白色丝带共同萦绕,画面柔情而狰狞,色彩诡谲而大胆,一时间冲击着眼球,让人久久无法回神。 “这是?” 香克斯拿着盒子,好奇地问道。 “是家徽。”我满意地拉着他往前走,“我打算在背后纹这个!” 香克斯惊了一瞬,“谁给你纹?!” 莫名反应这么大干嘛,我捏了捏他的掌心,“不要大惊小怪啦,当然是专业的老师呀。” “大家好像都对我背后的那个东西很抗拒,” 我对他解释自己想要纹身的初衷,一次又一次的惊讶总让人感觉怪怪的,“马尔科问我想不想纹一个新的上去,我就干脆选了这个。” “把家族的徽章印在背后,不觉得很酷吗。” “马尔科那家伙,”香克斯的手指落到耳垂,有一搭没一搭地捏住,“该不会是想要让你纹一个不死鸟吧。” 不愧是交情很深的实习生。 我含蓄地对他一笑,在他嘟囔前发声:“是格里芬哦?” “狮鹫格里芬和绿蛇瓦姬特,虽然象征着一些很无聊的东西,”我难耐地躲过他的手指,最后快步往前一走绕到右侧,按着他的手,一同握住冰凉的刀柄。 “但是,不觉得这样的巧合很可爱吗?” 望着他骤然发亮的眼神,我笑着亲了亲他分明的指节。 “不管是哪一个,都很可爱。” 我摸了一把香克斯的脸庞,感受着上面的热意,确凿地说。 赶在他抱住之前,我轻松地转过身去,亲昵地挽住手臂:“快一点啦,还有东西等着我们呢,师兄。” 在这之后的过程中,那黏糊的眼神就像化掉的蓬松棉花糖,怎么也避不开那甜蜜的味道。 我心情愉悦地从店家手里接过备好的礼盒,大功告成后就想回酒馆。 “总不可能穿香克斯的衣服去莫比迪克号吧,那也太失礼了。” 衬衫勉强能被我当做oversize,但袖口总要令人无奈地滑落,实在太不方便了。 对这样的说法,香克斯也只是乖乖地跟着走。 虽然知道他的脑子一定已经被一些糟糕的东西塞满了才会这么听话,不过看在马尔科的礼物也好好地被他提在手里的份上,还是不要太在意一些细节好了。 换了合身的衣服下楼的时候,夏琪冲我狡黠地笑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站着的两个人,我加重了步子,径直插入对峙的男人中间,“马尔科,你们在聊什么?” “和香克斯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接收到和好信号的男人亲昵地勾起一缕长发,“耳钉很漂亮。” 说的正是之前见面时他问的那一对,我点了点头,不吝回答:“是黄猿大将的回礼。” “今天要不要戴这个?” 听见海军的名字,马尔科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他打开手里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对猫咪样式的耳钉,被打造成俏皮可爱的模样,“很配今天的裙子yoi。” “我那里也有一块很漂亮的宝石,”香克斯直接上手将珍珠耳钉取下,“很称你眼睛的颜色,想要做成项链吗?” “那刚好和这一对做搭配。” 马尔科接在香克斯之后,熟稔地将银针戴好,“猫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对了,我把拟好的合同也带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抛下疑虑,第一时间看向香克斯,后者的手指在露出的肩颈处放着,察觉到我的眼神也只是爱怜地摸了摸。 “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你这样看着红发,我也会吃醋yoi。” 马尔科伸手抚摸侧脸,让身子不由往前倾,干燥的唇在脸上摩挲:“我好想你,先看着我吧,宝贝。” 带着热意的手掌在莹白的肩背流连,然后贴住后颈,香克斯突然打断马尔科的诉说。 “差不多该走了,娜娜。” 联合又如何,那只是对外的说法。 他们的眼神在触碰后嫌恶地移开。 实习生夹心:利益共同体·前奏(H)(马尔科 “娜娜莉。” 阿妮亚像小动物一样蹭到面前,把头靠在肩上:“想你。” 我忍俊不禁地和她靠在一块,莫比迪克号已经陷入狂欢的酒浪中,其他人在斗酒,我们两个坐在一边说话。 “这个世界没有手机,阿妮亚一定很无聊吧。” 阿妮亚是彻头彻尾的互联网动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冷淡的粉发少女就持着手机接连不断地打字冲浪。 我摸了摸她蓬蓬的头发,“上次给阿妮亚的零花钱还有吗?香波地还有什么想玩的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我记下来了,很多好吃的冰淇淋店。” “和娜娜莉一起去。” “娜娜莉说的玛丽乔亚,我也去过了。” 她说,“真的要这么做吗?” 阿妮亚的头发是软软的橘子味,闻起来甜甜的。 我慢慢开口,“我15岁才终于看见哥哥长大后的样子。” “……所以V.V做过什么都无所谓,我可以不在乎。” “但是只有这一点,阿妮亚,他在试图克隆、侮辱我的至爱,只有这一点我无法放过。” “放心吧。” 我安慰她,知道阿妮亚的犹豫来源于何处。 当年他杀害玛丽安娜王妃的时候,进入宫廷学习礼仪的阿妮亚恰好躲在一边目睹了一切。 “我会保护我的骑士。” 她被以藏拉着喝酒去了。 容貌美丽的男人相处起来也特别愉快,他递来的梅子酒被女孩子爽快地一饮而尽,围在一块的人们搞怪地发出欢呼声。 阿妮亚抱着膝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该不会还要防着女人吧。” 香克斯看着她俩亲密无间的互动,连带着阿妮亚眷恋的表情也没放过,纳闷地对马尔科说。 “大概有其他的计划yoi。” 马尔科顿了一下,古怪又炫耀一样地主动举起酒杯:“你该不会觉得,娜娜莉只是单纯地想要抢钱吧?” “怎么会,”香克斯似笑非笑地回敬,“我和娜娜已经认识很久了。” “阿妮亚应该也认识那孩子的家人……真是人渣父母。” “这一点我倒是赞同yoi。” 马尔科的眼睛追随着她的笑容:“也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都说了最好别再用见闻色……待会让她过来……嗯?红发?!” 不死鸟被身边骤然握碎酒瓶的男人吓了一跳,还好船上狂欢的声音够大,没有人注意这一边。 “操。” 他骂了一声:“你不知道?!” 香克斯的眼睛冷得吓人,缓慢转过头的样子就像一头噬人的狼:“什么不能用?!” “你别在这发疯。” 马尔科压低声音警告他,老爹坐在一边哼笑,惹得大伙都转头来看,包括她也一样。 “怎么啦,香克斯?” 喝的半醉的女孩子干脆走过来坐到他们中间,她的声线本来就很纤细,说话时也温言细语,喝醉后比平常更软,就像融化的榛子糖。 暖色的篝火遥遥使她的皮肤微微发亮,柔软的唇上还沾染着湿润的酒液。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马尔科摸了摸柔软的长发,“香克斯在和我说你们以前的事yoi。” “最近那边的研发怎么样?” 他轻松地转移话题,优秀的臂展让马尔科能够在揽着肩头的同时,用指腹磨蹭一点柔嫩的下颚。 “已经快要差不多了。” 她半闭着眼睛,手指放在香克斯的掌心,蜷缩的指节就像垂首的颈,偶尔才非常轻微地动上一动。 “困了吗?”马尔科低头靠在耳边问她,“要不要去我那睡会?” “……宝贝,你的病怎么样了?” 那双将要阖上的眼眸颤了颤,纤长浅淡的睫毛有着类似于黄金的色泽,在振翅前抖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来,”她的另一只手扯住了马尔科的衣角,光从声音里看不出任何破绽,“马尔科,我的礼物你还没拆呢。” 少女眼里是摇曳的紫罗兰,马尔科看了一眼她背后面无表情的香克斯,“我放房间里去了yoi,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想宝贝为我拆开。” “……嗯,刚好我有一点困了。” 临走的时候,男人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 ——两人有过短暂的谈话。 “海军和她的联系只会越来越深。” 失真的声音通过电话虫传导,“需要我提醒你吗,那两个家伙都是海军的人。” 她还那么年轻,所有人都自信自己能与她走到最后。 不能接受的人,一振出局就好了。 但在最后来临之前,他们就一直是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而现在,香克斯坐起身来,是追求共同利益的时候了。 “为什么不给香克斯说……” 她一向温和的面孔上难得羞窘:“因为我……” 存在或不,在现实生活中都没有多大影响了。 在马尔科不死之焰的治疗下,在职业任务即将完成的进度下,她除了偶尔看一眼疾病状况,几乎都不把它放心上。 所以在香克斯需要的时候,也就将自己特殊的见闻色拿出来用了。 “毕竟也不痛。” 她灵巧的说服技巧在马尔科的注视下失了效,最后干巴巴地总结。 “那要给他说吗?” 马尔科的背靠在桌子上,胸口的青紫色纹身被交叉的手臂遮挡,试图给她第二次机会,“红发很担心你yoi。” “不了吧。” 她犹豫一会,还是下了判决,“就、说了也只会让香克斯难过……而且马上就能好了,等治好了我再告诉他也可以。” 他觉得不可以。 马尔科盯着自己的房间门,虽然感受不到红发的存在,但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就在某处静静地听着。 可怜的宝贝,马尔科几乎要怜惜地抱住她了,但还有一个问题。 “那我呢?” 她沉默的面容说明了一切。 不知为何,马尔科一边能听见香克斯握刀的声音,一边能看见自己内心悄然攀升的妒火。 马尔科望着她雪白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黑色的裙子遮住大腿,灰金色的长发齐腰,带着柔软的小卷,在抿着嘴唇的时候,脸庞便带着单薄的忧郁。 他似乎能闻见女孩子身上的香味,那味道是浅淡和湿润的,就像海面上的浪卷,一岔眼就会消失在远方。 不死鸟懒得去管红发怎么发疯了。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走上前将手掌按在后背,低头吻了下去,“舌头伸出来,宝贝。” 这样的方式似乎让她放松了下来,或许还在庆幸不死鸟医生不会继续追问。 于是她温顺地仰头,脖颈是易折的百合花身。 酒精和热意让裸露的肌肤都蒙上淡粉,女孩子热得不行,裙子还穿在身上,就被打开腿心,抵在门板上。 “哈、马尔科、不行…” 阴茎在穴口顶弄,却迟迟没有进去,她慌乱地抓住男人的肩膀,“香克斯、大家都还在……” “放心yoi,不会被发现的。” 马尔科眯起眼睛,露出折磨的笑容,“既然害怕的话,就拜托宝贝忍一忍,不要发出声音好了。” 话音未落,在入口处磨得穴口湿润的性器径直插了进来,重重顶在深处的软肉上,逼得她突然急促了喘息:“!” 突然降临的快感让身体软成一团,不停收缩着吐出水液淋到鸡巴上,爽得马尔科也眼里晦暗。 “这么会吃,等我走了,红发一个人喂得饱你吗?” 他用力地挺腰,破开紧窄的穴肉,龟头要命地磨着子宫口:“这里也在吸我,宝贝。” 敏感的腔道都在强烈痉挛中不停往外流水,裹着吞吃鸡巴的下流声音又缓又响,几乎就在耳边响起。 女孩子睁大了眼睛,像一头猎枪下的鹿,被架着腿抵在门上挨肏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努力撑起腰肢,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怜极了。 偏偏浑身都因为高潮而软绵绵的,双腿被举托勾在男人的腰上,小穴被肏成令人眼热的色泽,带着暧昧水液的阴茎在臀缝拍打出淫靡的白沫。 “不行…呜,太深了……放我、呜呜放我下去……” 少女痛苦又愉快地皱眉,指甲在肩背划出红痕,脊背被顶在粗糙的门板上蹭得发红,从喉咙里憋出来的求饶声不停地颤抖。 “不可以yoi。” 马尔科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滑动,低头含住着女孩子咬紧的嘴唇,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低沉笑音:“必须要把精液射到宝贝的子宫里才行。” 船医在接吻时也是温柔的,黏黏糊糊地像注射毒液让猎物放松下来的蛇,在小小的口腔里翻搅玩弄,唯一泄出来的轻微呻吟都要被变本加厉地堵住。 “呜!不行了…马尔科、要滑下去…” 被亲得几近缺氧的孩子往下一沉,刚刚被她努力推出去的一小截鸡巴又狠狠入到腔道深处,被略微松开的子宫口谄媚地裹住。 “哈、又肏到宝贝的子宫了…” 马尔科松开支撑腰间的双手,反而握住腿根将双腿分得更开,恶劣又痴迷地欣赏着自己的阳具入到最里面的样子。 “马尔科!” 彻底失去腰间力量的美人委屈地哭了出来,可怜地努力撑着叫自己不要滑落。 “呜、快射…射到子宫里面……” 受不了这样折磨的少女努力收缩着腔道,讨好地含住眼前滚动的喉结,“射给我、求求你,马尔科?” 马尔科暗骂了一声,腰眼都跟着发麻,“我就教了你两回,就这么会,真是下流的坏孩子yoi。” 他粗暴地顶撞起来,动情的穴道柔软多汁,内部却越来越窄,吸得阴茎都拔不出来。 “要有礼貌,娜娜莉不是不懂规矩的坏女孩,对不对?” “咿、我会的…对不起…” 泪眼婆娑的病人咬着红润的下唇,天真又湿润的眼眸望着,脑子里只想着速战速决,“想吃马尔科的精液,医生射进来好不好,喂给娜娜吃…” “!” 马尔科粗暴地将人抱了起来,靠着臂力将女孩子压在怀里肏,鸡巴在敏感的子宫口一跳一跳地重重顶弄,将浓白的精液射满了整个甬道。 女孩子软软地挂在男人身上,高潮的余韵依旧冲击着身体,只是惫懒地伸出舌头,像猫一样缓和自己的呼吸。 “放我下来、马尔科……” 精液顺着大腿往下流,她推了推一直紧紧抱着的马尔科,“我要去洗……” “小娜要洗什么?” 低沉的声音传来,她僵直了身体,转头看着英俊的男人打开门,将肩上的黑披风和佩刀都放在一旁。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脸上一派温柔体贴,偏偏用粗粝的手掌亲昵地捧住脸庞,让她不住颤动的眼眸与他对视。 “我帮你洗,好不好?” 实习生夹心:利益共同体·间奏 她的眼睛凝固了,直到香克斯的手按在裙子的拉链上,才仿佛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等等呜!” 娜娜莉惊慌地想躲,却忘了身前是马尔科的胸膛,紧张下痉挛的穴肉让他发出闷哼,干脆环住腰肢继续缓慢地顶弄。 ……马尔科的性器,还埋在里面。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开始轻微地颤抖,柔软的腰被有力的手掌束缚,夹在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中间,就像一头被围剿的鹿动弹不得。 “滋。” 藏在布料里的链子被不容拒绝地拉开,香克斯的手探了进来,女孩子温暖的肌肤就像拆开糖衣的榛子糖,吸着手指不让离开。 “今天怎么没有穿?” 和惊慌的她不同,香克斯正常极了,仿佛在门口听了一场活春宫的人不是他,打开门看见浓白的精液从隐秘的腿心流下的人也不是他。 他顺着拢住柔嫩的胸乳,雪白娇小的一团,能够温顺地被男人的手包住揉弄,甚至还能和马尔科在默契下,将细细的裙子肩带也扯了下来。 除了垂在腰间的布料,几乎赤裸着被人看光,被酒精、快感和惊慌充盈的大脑终于惊醒着发出警报,“等等、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回答她的是马尔科,男人温柔又缠绵地插穴,动得不重,光是将性器埋在湿润的腔内就爽得背肌生汗。 “嗯?宝贝,是不要我肏你,” 他举着腰又松手,凭借海贼的臂力想要维持抱着肏的姿势轻而易举,于是刚刚退出穴口的半截阴茎又在重力下顶了进去。 还不等她张着嘴试图呼气,舌头就被身后的香克斯吃下,舌头搅弄发出暧昧的水渍声,蜜色的手掌揉弄雪乳,另一根同样坚硬的阴茎抵在背后,任凭龟头的清液涂在光滑的背上。 “还是不要我肏?” 被紧紧夹在男人中间的女孩子惊慌地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眼泪都在打转。 “娜娜,选一个出来吧。” 夜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房间里的灯没有打开,仅靠着窗外倾泻的月色来窥探一室春光。 马尔科从身后肏进湿得淌水的小穴,轻柔地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啄吻,用鸡巴顶着女孩子敏感的穴肉。 女孩子细细的喘音几乎要被肏干的水声掩盖,她的下半身在马尔科那,上半身却属于另一个男人。 香克斯按着她的后脑,半眯着眼睛,磁性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喑哑,“就是这样,小娜。” “舌头动一动给师兄舔,之前不是很喜欢吃我的鸡巴吗?” 兴奋起来的阴茎连龟头都吓人,娜娜莉轻轻抽泣了一下,被爱怜地用指腹刮过脸肉,“好啦,别撒娇了。” 香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为我当个乖孩子,好吗?” 之前她用在他身上的话全都被尽数返还,女孩子敢怒不敢言地仰头望他,晶莹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看得香克斯又是小腹一紧。 看着顶端冒水的鸡巴,她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裹住,笨拙却恰好舔过冒出腺液的马眼。 香克斯“嘶”了一下,忍过那一阵,手探到脆弱的喉咙去摩挲:“这么小,能不能全部吃进去?” “乖,把牙齿收好,师兄要肏娜娜的嘴了。” 说着温柔甜蜜的话,鸡巴却直接挺进温暖的口腔,狭小的空间里,舌头被堵得不得不贴着茎身,连动也动不了,只能被动地被阴茎带动。 “呜、不…” 女孩子被塞得满脸潮红,泪珠控制不住地挂在腮边,几乎喘也喘不上气,吸得却紧紧的,让香克斯不住地想要挺腰。 “嘶。” 他骂了一声,“喂,马尔科,你还没好吗?” 马尔科正游刃有余地动腰,高潮过的穴肉又乖又软,甜甜地吮吸着阴茎,快感不猛但悠长,听了这话也只是嘲笑:“怎么,这么快就想射了?” 他脸上一抽:“我怕把她弄坏了,赶快!” 不死鸟闻言,又好笑地看香克斯一眼:“看来有人是真的知道的不多yoi。” 他拔出阴茎,放在入口又狠狠一撞,顶在穴心深处的同时让女孩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挺,嘴里的鸡巴也顺应着塞到喉口。 “操!” “来,宝贝,告诉香克斯,”马尔科的手撑在单薄的背,按压出红痕,“你吃得下,对吗?” “被操坏了也能乖乖地恢复,不然为什么会想着用能力诈死呢?” 完了。 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不敢去看香克斯的脸色。 被人杀掉和自杀式袭击是两码事。 “哦对,”马尔科还在微笑着补充,“还有明明可以把炸弹设在其他地方,偏偏因为舍不得伤害无辜的海军,就用在自己身上了对吧。” “——青雉全都告诉我了哦,宝贝。” “是这样的吗?” 香克斯的声音很轻,却让她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被顶级野兽盯上的颤栗感再次涌上心头,这一次却找不到方法解决。 “亏我还在想,要好好体贴小娜呢。” 他委屈极了,腰部却狠狠地发力,双手按着头,把她当套子一样往鸡巴上摁,“但坏孩子是吃不到糖的。” 香克斯甜蜜地说,和马尔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发力,不论是哪一张嘴都被插得水声作响,“乖乖地……” “用可爱的小穴来安慰我们吧。” “唔……呜呜!” 女孩子被动地吮吸嘴里的龟头,从喉咙里哼出细弱的闷哼声,讨巧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柔嫩的大腿被狠狠分开,箍得牢牢的,臀肉都被拍打地发红,从香克斯的视角甚至能看见男人粗壮的鸡巴带着水液的湿润模样。 他喘笑着,用力撞了一下她的舌根,“宝宝,你的水好多,都快把我们淹了。” “舌头都软了。” 香克斯摸了摸喉咙,细细的,他一只手就能扼住,还在微微地发颤。 “哈、” 她呜咽着出声,被他摩挲着脸肉:“怎么了,小娜?想撒娇吗,这次可不会这么轻松地放过你哦?” 少女的卷发被挽到耳后,露出光洁的小脸,柔嫩的脸庞被粗粝的指腹磨得发红,这样可怜的模样,偏偏眷恋又依赖地蹭了蹭贴在脸上的手掌。 香克斯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笑意:“果然喜欢撒娇。” “宝贝很娇气的,”马尔科在子宫口缓慢地磨,同时俯下身来把弄臀肉,拍打成雪白的肉浪,“光是这样磨一磨就受不了。” “好,知道你想吃了,”香克斯状似安慰地摸摸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着颠倒黑白的话,动作也毫不留情,“师兄马上就喂给你。” 他将鸡巴抽了出来,在红润的唇上不停地蹭,还要将混杂着口水和前精的液体磨蹭顶在脸上。 她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睁着湿润的瞳孔乖乖地顺从着男人的亵玩。 香克斯脸上的笑停了下来,他用手握着阴茎,拍打着女孩子天真妩媚的脸庞,“怎么现在知道听话了呢,娜娜?” 粘腻的茎身打在脸上,留下下流的湿润痕迹,这样的温顺反而让他心中的暴戾无处释放,只能暗骂一声,手捏住下颚,强迫她抬起下巴。 “全部吞下去。” 他没有再用哄骗的说法,声音也失去了伪装的朝气,变得冷淡而强硬。 柔软的长发被揪住,不容拒绝地将男人的性器全部吞下,唇角都要撕裂,几乎窒息地被迫进行深喉。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溢,单薄的肩几乎是颤抖着瑟缩,马尔科皱眉地企图打断:“不要太过分了,红发。” “有吗?” 他又一次顶腰,女孩子的喉咙都能看见性器的凸起,和马尔科对视的眼里暗色深重,“反正小娜可以恢复。” 不死鸟将性器抽了出来,脸彻底沉了下去:“随便你疯,别发泄在她身上!” “把这件事告诉我的不是你吗,马尔科,现在又来当好人是不是太晚了。” 香克斯半眯着眼,又恢复往日的语气,“乖,宝宝,我们继续,把喉咙打开给我肏。” “……没有关系…” 打断死寂气氛的是她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因为被粗暴对待而沙哑的嗓音很轻。 女孩子柔顺地将脸贴在香克斯手里,男人滚烫的手心因为上面湿润的泪痕而动了一下。 “不要难过了……香克斯。” 他的手僵住了。 她乖乖地用舌头去舔深色的龟头,沿着茎身的脉络,将本来就湿润的阴茎又弄得粘腻,然后将坚硬的肉棒慢慢地含进嘴里,生涩又认真,睫毛都在紧张地乱颤。 马尔科率先打破沉默,依旧挺翘的性器入到穴里,手指在滑腻的背上不断抚摸,他看也不看红发,只是温温柔柔地调侃:“宝贝,吃香克斯的鸡巴就那么舒服吗,你里面又在吐水了。” “呜、重一点……马尔科…” 柔软的手指揪着床单,被马尔科反扣着握住,“好,都听你的。” “这次也要射到宝贝的子宫里yoi。” 马尔科开始用力地摆动腰胯,性器狠狠撞开最深处的宫口,已经熟悉这根鸡巴的子宫被强行入侵也没有瑟缩,反而被入得淫液四溢。 “宝贝的里面好小好暖,”他不停地喘气,克制自己想要立刻射满的欲望,“怎么这么热啊。” 曼丽的腰背都被撞得不断起伏,背沟小小的线条里都是汗水,从腰到胯蜿蜒的曲线柔美而丰腴。 她被顶弄地不住往前,宛如被动地被马尔科肏穴,又被动地被香克斯肏嘴一样。 小半张脸都是嫣红的,从来没吃过鸡巴的少女努力放松着咽喉,让性器不停在嘴里进出,明明是放浪的模样,仰头时顺应重心掉下来的泪水又晶莹小巧地近乎虔诚。 小滴的眼泪砸在香克斯的腿上,温热地却几近滚烫,他如梦初醒,慌乱地想要推着肩膀将自己从女孩子嘴里退出来,偏偏又撞上马尔科的挺腰。 “呜!” 精水全部射在子宫里面,完成第二次中出,腔道被液体喷射着又一次痉挛,她被刺激地眼球都微微后翻,喉口因此而放松,压着阴茎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处。 强烈的刺激下,一股浓白的精液从马眼流了出来,又被喉咙下意识收缩,香克斯闭着眼狠喘了几下,按着她的头就想后退。 “乖、”他的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哈、宝宝吐出来,脏。” 她没听话,逐渐适应的舌头开始绕着鸡巴舔弄,同时不停地收缩喉咙,几乎整张脸都要埋到他的胯下。 “不行…” 女孩子的眼睛无辜又可怜,皮肤白得发光,蒙上浅浅的一层汗水,“喂给我嘛…哥哥……” 他腰眼一酸,精液就全部射在她的嘴里。 香克斯猛烈地喘气,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刺激让他眼前都在发晕。 直到紧绷的大腿感受到柔软的乳肉,抬头望他的少女缓了口气,主动地将鸡巴上残留的液体全部卷走。 被肏得发红的舌头软软地暴露在空中,舌面上只有晶莹的水光,就像专门展示一样,露给香克斯看。 “是香克斯的味道。” 她撒娇地给出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