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花【虐心虐身】》 1.蓄意落魄 安然不喜欢花花草草。 虽然她总夸赞花草的靓丽明艳,香气宜人,少有变化的嘴角都上扬了几分,却还是没在花束上花过一分钱,停留过的目光终究还是随着花香散开了。 稀奇的是,她现在正坐在她自己的花店里,手忙脚乱的剪着带刺的花枝,歪歪斜斜的插在花瓶里。 要不是她买来的花新鲜着实好看,花瓶也鲜亮,还以为是从垃圾堆拾掇来的。 她不在意这些,也不是想做生意。 她会安安静静摆弄上一整天,把那些买来的花,认认真真地安插个好归宿。 不过数月前,她可不会这么清闲。 那时的她还是个有名的商界精英,是那圈子里人人嘴上都会牵挂着的“安小姐”。 当然,也会有人说她是心怀叵测的脏女人,还会有人说她是慈悲为怀的济世观音,人们各有各自的说法,为此争执不休。 直到那天的文娱头条,刊登出了“知名慈善企业家安某不雅视频流出”的字样,火红的爆字被高高挂起,瞬间声名狼藉,便再也没人为她的好与坏打成一片,而是拧成一股绳,一齐要把她勒死在那高调的大字版上。 虽然还有人依旧相信着这个可怜女人的清白,但安然的沉默让本就微小的声音只能被大浪卷溺进了哐当大浪的发笑声里。 安然不是一般的女人,一般女人的三十岁也做不了安氏那样一个集团的总领人。 但她确实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才把自己的处境逼得如此惨烈。 她默许了那个笑着格外好看的男人的欺骗,甚至自愿一脚扎进她早就识破的陷阱里。可以说这是安然自作自受了,甚至可以骂上她一番。 但却绝不能说她是个为情舍身的傻女人。 一个驰骋商界数十年的女人,要是能荒唐到被男人骗的侵家荡产,她也更是不可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了,肯定早就死在花一般年岁里,埋土里,发烂发臭了。 负面新闻翻上了天,媒体也收了不少钱疯狂的加班加点,都好似跟安然有深仇大恨拼着命,不过,他们也没做错,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安然是很有钱的,也有权有势。 但凡她稍微花一点心思,花上点钱,找点人脉,很快就能把这些不成火候的苍蝇蚊子拍死在互联网里,连同那些背后搞鬼的小人也一起揪出来好好报复一番,这都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了。 所以说她是居心叵测的脏女人,还是浅显了些。这么看来安然还真算不上好人,背地里的脏手段,明面儿里的大手腕,她自然是见得多也用的多了。 但她偏偏这次就不用了,一点努力也不做了,铁了心的要躺成一具尸体。 她保持着沉默,把早早叫律师写好的成堆成堆的合同文案,理得明明白白,干脆利落的把集团拱手让给了那个不笑也格外好看的男人手里。 那时她就站在江衍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愤怒,悲伤,遗憾或者各种正常人在这种情况必须会出现的花里胡哨的表情,她给予那个男人的,只有平静。 却没成想,这份成全的平静都能点燃那男人的怒火,烧的她满身疮痍。 门外的记者乌泱泱一大片人挤人往前怼,一人一口唾沫都快要把她淹死了,一般按照流程,这时候是不能说话的,说多错多,沉默才是智者。 安然是不可捉摸的女人,她对镜头冷冷的丢下一句“和那些男人们在星级酒店做爱犯法了吗?”就转身走了。 记者都木了,快掉出来的眼珠子瞪着眼前这个好似疯了的女人,机械的按着快门。 原本还有机会扭转的扭转局势,直接板上钉钉了。 安然只用这一瞬间,就从一个高贵的上流贵妇,变成了私生活混乱的秽乱首脑,她毫无悔意的发言更是给社会带来了绝对的负面影响,直接罪加一等,在网上率先被判了死刑。 可是,她确实没犯罪 她清晰的记得那天的酒被掺了东西,喝了之后就头痛欲裂动弹不得了。滚烫的的视线里,能听见乱七八糟的说话声,能看见模糊的好几张脸,臭气熏天的凑在她脸上,来回蹭着,做着夸张的动作,叫着让人发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等到安然清醒的时候,她难受的吐了个昏天黑地,但好在她除了头昏脑涨,胃里翻江倒海外,并没有发生在她预期内最坏的打算。 当然后续发生的反转也证实了她的判断,那由她本人出境的风流视频是一团伙人受人指使捏造的,那些人能把昏死的女人拍摄的的让人血脉喷张,技术好比通天本领,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拿了不少钱。 不过,这伙人后来被抓了,判了,被提前放出来了却又被杀了。 被谁杀了,也都是后话了 关于安然的澄清和声明,几周后就发布了,但已经没人关心了。 安然必然会成为身败名裂,高位跌重,成为被万千人唾弃的疯女人。 那是江衍希望看到的局面,而她早就准备好了,奔赴而去。 你必然可以说安然是个疯女人,但却绝对不能说她是个为爱疯魔的蠢女人。 安然从未爱过江衍,从未。 2.戳穿 办理好各种手续,走完了繁复流程,变卖了所有家产,安然终于气喘吁吁的远离了嘈杂的人和事,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离开了阎市,回到了昌州的一个小城镇。 这里有一间小屋,是她弟弟还活着的时候为她置办的。 上下两层,面积不大,一楼作了花坊,二楼作了起居,规整温馨。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安然从未对孔医生以外的人提起过,他是个好医生,定然不会出卖她。 不过安然也清楚,江衍要想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刚承接了安氏集团,总得要忙一阵的。 所以这几个月清闲的日子里,安然快活的给自己放了个假。 回想了自己数十年的生命里,总是马不停蹄,总是提心吊胆,总是野心勃勃,总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撑到了现在。 她一直是努力活着的人,却真的活的不像个人。 那天安然又去买花了,还去挑了新的花瓶,可回去的路上突然变了天,天上的仙女要哭,谁也拦不住,那泪珠啪嗒啪嗒的坠下来,把安然砸的七零八落。 等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花散架了,人也湿透了。 不紧不慢的,她找着钥匙正打算开门。钥匙插进门锁眼的那刻,她就意识到异常了,这间屋子进去过别的人。 安然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从不敢松懈。 但意识到也毫无意义。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的激痛后再没了动静,啪的一声,像雨水一样,落到了地上。 干脆利落,只有滴点的声响。 安然醒来的时候,像是做了个好长的梦。头疼得很,眼睛也是模糊一片 她的身子很沉,很冷,她习惯性的想给自己扯扯被子,却只扯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哦,怎么形容呢? 她像一个被剥光了壳的白煮蛋,被叉子贯穿,横倒在一个精致的餐盘里。 一丝不挂,只觉得冷。 恍惚了片刻,她才能看清这昏暗暗的地方,很奇怪,像一个精致的复古匣子。 有暖调的昏黄灯光,有内敛的香薰气,有大片木质的装饰墙面,有粗糙厚重的平铺石板,要是不算上墙上那些羊角鹿头马面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安然或许是会喜欢这鬼地方的。 “醒了吗” 安然当然是听到他在问话了,但她并不想说话。 她僵直着无法动弹的手臂双腿,只能无奈的把头扭过来,看着江衍,用沉默答复予他。 江衍还是一如既往,脸上的微笑温和如沐,只是他说的话却没什么温度。 “想从安小姐脸上看到点不一样的表情确实不容易。” 他定然是对安然一如既往地无动于衷,感到不满意的。 当然,江衍的不满也是有道理的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安然的字典里好像没有“脸色”一词。她习惯了不喜怒形于色,习惯了古井不波,习惯了沉默寡言,习惯种种以后,并没觉得这都有什么不好。 江衍从床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转而坐到了床上,俯视着被迫干躺着的安然,那张温和好看的脸,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抬起手,安然紧盯着那只慢慢靠近的手,仔细的像是要看出花来。 这一年多里,安然从没见过那双手摘掉手套的样子,也没见过江衍暴露过任何一寸肌肤。 安然其实不敢知道,她是怕的。 现在她却终于有机会看清了。那只手的掌心有深深的疤痕,每根手指也有大小不一的烙伤,连指甲都有程度深浅的畸形。 真是令人心碎 曾经那双骨型漂亮的小手,现在看起来丑极了。 安然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 那骇人的手,捋了捋安然前额还有些湿的碎发,摩挲着安然的脸颊,掌心温热。手指略过她的嘴唇,又游离到她精致的下颚,粗糙的皮肤像砂纸一般,剐蹭着安然的皮肤,最后不紧不慢的停留在安然的细嫩的脖颈上,一点一点地收紧,收紧,再收紧。 安然好想呼吸。 但她每喘上一口气,那双手就像一块发烫的生铁,烫的她生疼。 江衍的力度控制的很好,拿捏死了她肺里的每一口空气,迟缓又迟缓,他看着安然微弱又乏力的挣扎着,那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也因为窒息和压迫,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听着那女人被固定的手脚紧紧地扯着粗拙的石拷,发出砂砾摩挲的声响,伴着她短促的呼吸和低呃,江衍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愉和畅快。 他等这一天,七年之久。 “不过现在,就简单多了。”江衍戏谑的说着 是啊,多么轻松 要毙命眼前这个落魄的女人,他用一只手就能轻松做到,根本不必等候到现在了。 那样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是去反复皱褶一个有罪的贱命,就相对有趣多了 他得让安然活着, 而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必须跪着哀求他: 快点杀了她 安然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她的大脑烧成了一片,她模糊地看见江衍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现在挣扎的模样一定十分狼狈好笑。 她能猜到江衍满足的神情。 就在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那紧抓不放的手突然松开了。安然根本顾不上大口呼吸,只能止不住的咳嗽着,本该横流的泪水好像全部涌进了鼻腔一般,湿涩难受。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江衍。” 安然哑着嗓子,小声的挤出来一句平淡的话。 那一瞬间,空气很安静。 “江...衍?” 先是冗长的疑惑,再是冗长的沉默 江衍的脸色糟糕透了,像一块土青色的石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压沉了声音 “去年九月十六的慈善晚宴你递给我一杯香槟的时候。” 安然清楚的记得 那晚的江衍红衫黑革,精致的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温和的笑着递给她一杯酒,从容优雅的对她说: “你好安小姐,我是鼎文集团的执行董事宗檩......” 但她看到他的那刻血好像凝固住了,像木头似的人被砸进了大海又浮上了岸,一起一落,江衍说的任何话,她根本听不清了。 泪水在她的眼睛里绕着弯儿,最后还是被她按死在了眼睑里。 只能木讷的回应着她本以为再见不着的少年。 安然上一次见到江衍,已经是她20岁那年了,那时候的江衍不过十五而已,只是个晚熟的虚浮少年,而安然已经是江家独当一面的模范女人了。 确实离奇,明明,她也不过花一样的年纪,却事事责重。 她亲自安排,把那个无忧无虑还有些横行霸道的纨绔少年,送出了国。 此后便再无相见。 漫漫十年 安然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无论他试图变成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她都不会忘记少年的笑脸。 那陪伴她走过崎岖长路的少年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温暖到让她落泪。 她想他这一生都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的 恣意妄为,畅意人生 却未曾想,她那漫天的恨意,还是把他也推进了深渊, 湮灭了他。 3.口舌游戏 江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诧异的只想发笑,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安然你真是个疯子 以全新的身份和面貌,在晚会接近安然,是江衍所有计划的第一环。 他曾反复试想,反复演练,反复克制, 但他还是会紧张在见到安然的那一瞬间,是否会因为憎恶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微小肌肉表情,被那疯子般的恶毒女人发现,露出马脚。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那个少年时期便爱慕着安然的“江衍”已然成了一具无名的尸体 那弱小顽劣的少年只是一个是被暴虐致死,抛尸荒野的男娼罢了。 再也不会有“江衍”了 他死不瞑目 而那繁极一时的江家也早就被安然翻手覆灭了 从今往后,他只会是宗家的长子宗檩,是宗家最锋利的长枪,也是宗家最忠诚的走狗。 可是现在, 这个杀死他双亲的疯女人 亲手把送他出国的恶毒女人 用肉体勾结奸党,谋夺江家财产的破烂女人 正不咸不淡的告诉他:江氏还你罢,现在我也一无所有了。 荒唐至极 他的处心积虑和蓄意报复,都只不过是早就被安然看穿的孩童把戏, 他夺回的江家资产,不过是她一念愧悔的施舍与补偿。 真是荒唐至极。 江衍更觉得好笑,区区一个安氏集团,到底能抵偿那血仇的几斤几两,明明屁都不是。 她凭什么,她怎么敢,她又怎能够? 她被杀一千遍都是绰绰有余 疯子,贱人。 房间的空气冷的像是到了冰点 一男一女,沉默的看着对方 谁也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会让你后悔的,安然” 江衍的语气明明冷的像冰,却字字滚烫。 他是压低了身子,凑近安然的耳边亲昵的告诉她的,若让不知缘由的旁人来看,那咫尺的距离已经烂漫着暧昧的情丝了。 可你要细细品味,那只是骇人的威慑,除了恨,还有狠。 江衍不会再爱安然了 他恨毒了她。 安然没有接话,她还是习惯性的保持沉默,这份沉默,让人抓狂。 她这种不爱表达,少于诉求的性格,部分是生来,多半则是受历于苦难。 很多事情她认为是没必要一一解释的,解释那些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就像是让她花很长的时间解释生命诞生的意义,她是说不清楚的。 她有罪,至少对江衍来说,她确实是极恶的罪人。 江衍对她的控诉绝对不是诬告,安然从来就没打算否认,所以索性躺成了一具迷人的尸体,任由江衍嘲弄。 那嘲弄,是他的指尖狠厉地在她赤裸的胸尖掐刻,是他昂贵的领结深深烙印在她脖颈的绞痕,是狼藉的泛白齿印在焦灼她寸寸肌肤..... 缓缓而来的痛感,正在一点点激活着安然敏感的神经,不紧不慢,不缓不急,全方位的给予她数不尽的挫伤。 江衍可以看清她紧绷的身体泛溢着一层晶亮的汗液,可以俯身听见她急促却小声的喘息,可以抚摸她因为激痛而轻微外张内合的肋骨...... 但却等不到她一声应景的哀怨。 他并不满意 安然并不是感受不到疼痛,也不是体味不到恐惧 只是自幼就经理各种糟粕人的苦难,她被迫使学会了缄默着忍受,并成为了可怕的习惯。 她想, 只要赖活着,虽说苦难不会变成清甜的甘霖,那再不济,好歹也能变成烂臭的泥沟水,她狠狠心,也能一饮而尽 这就是安然。 时间过得真的很慢 江衍换了个方法, 他一只手钳制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因为骨骼肌紧张疼痛而不得已地张开嘴吧,另一只手又饶有兴致的拨弄着她温润的口舌,皓洁的牙齿 再一点一点的深入,不断勾摸着安然喉底的细软,然后更深入,感受她口腔深处不断地干呕而痛苦的紧缩,又因为紧缩而不断痛苦的干呕,往返往复。 一遍一遍,浸着湿润的唾液,聆听着她卡着嗓子不断发出的尖锐鼻哼,真是苦闷有趣, 于是他继续一遍又一遍的探入着,更久,更深,往复往返。 江衍不得不承认,安然的美是浑然天成的美,更是骨子里的美。 明明现在的她,正被他强迫着撑着嘴巴,五官还因为干呕的痛苦扎堆挤在一起,津液从她嘴角止不住的渗出,甚至粘带着隐约的血丝。 这折辱的口舌游戏不断上演着,挑弄了很长的时间,她那清透的皮肤也因为反复竭力的涨呕变得暗红充血,那光洁却印着领带绞痕的脖颈也爆起了细筋,正紧闭着眼,含糊不清的低声支吾着...... 明明现在的她应该是丑态尽现的,但却不然。 江衍突然发现,他曾经调养过的那些漂亮女人,在他的复仇游戏里,替代安然扮演娼妓的角色,总会逐渐从浪荡妩媚,变得惊恐失措,再到追悔莫及 最后的最后,她们都会伤痕累累的跪着,趴着,或者躺倒在溅了血的地上哭泣着哀求,后悔为了那一大笔钱去接受看似温和斯文男人的调情,而这段经历将会成为她们后半生永驻的噩梦。 江衍找过许多与安然相似几分的替代品, 权当一次性的解压玩具,买来后就会狠狠拆碎,钱货两清,他不觉得有什么亏欠。 当然也有过几个自恃貌美,不畏惧他的心理扭曲,试图挟他的女人 被他叫人捉了,杀了 也算是成全了她们趋之若鹜的愚蠢妄念。 江衍的手早就沾满了血,洗不干净了,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失措的意识到 那些确实已经极美的女人,在安然面前却还是及不上她零星半点。 她的眼睛,她的躯体,她的喘息,她的汗渍,她的鲜血,她的苦闷,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一切,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都让江衍抓狂到难以克制。 他平日里控制住的所有情绪,就会好似火山喷涌一般,猛地炸裂了山口的阀门,热辣的涌进他的大脑,数十倍,数百倍又数千倍的把刺激无限放大。 安然像是一个起爆器,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口,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这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 安然确确实实,美的清冷怜人,美的干脆利落,那本该是滑稽丑陋的惨相却在来回之间变得欲媚张弛。 江衍并不满意她的模样,他收了手。 安然很难缓上气儿 她就是咳不出声来,嗓子眼一团黏腻,带着少许血沫子的腥甜,刺痒激痛。 这漫长的让她豁出命去的把戏,让她的精神出现短促空白, 那些被她埋藏深远的画面,像肮脏黢黑的小虫,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大脑中枢;又像是穷凶极恶的悍匪,生猛的踹开了被她锁上的记忆大门。 安然真的忍不住要发笑了,发笑到挤出眼泪来。 那些丑恶的东西,注定是烙在了她骨子里,钻进了她的骨髓里,不断糜烂发臭。 是就连她以后化成灰,也必须得跟她装一个盒子里的东西了。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孔文山尽力了,她也努力了 创伤的灵魂,终究没能得到救赎。 4.指刺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可能是具体的,也会是抽象的。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黑,有的人怕鬼,什么都有可能,程度各有深浅。 不那么严重的话并不会影响生活,但要是严重了,就得去看看心理医生,尝试些脱敏治疗。 恐惧症的产生,可能是由于长久的压力造成的情绪积压,或者是曾经发生的创伤造成的刺激,各种复杂因素导致的心理病症并不容易难解决,伴其一生也难以好转,运气再差点还会愈演愈烈。 安然就是那个总是不太走运的人。 例如极端怕虫的人 他们自己也清楚地其实知道渺小的虫类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甚至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大片,但有严重恐惧症的人在面对突然出现的昆虫是会应激的。尖叫,逃窜或是大哭大闹,在那一刻他们无法克制自己的肢体行为,放空了大脑,本能的因为恐惧而感知迟缓,呼吸急促,引发一系列的肌体反映,需要调整很长的时间才能回到常态。 这不是他们的矫情,是真切的无法靠意志控制的心理疾病。 安然的恐惧症,压力和创伤的因素兼有,她惧怕与人的接触,更别提亲密接触了。 这个病症的糟糕程度在她二十四岁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那时候,她看到那些朝自己走来的人,就像怕虫的人看到虫子正在朝他们爬过来一样。 明明只是友好的握手却让她觉得是无数只手摸上了她的手臂,让她作呕不止。 愈发严重的病况让她闭门不出,刚刚接手的江家事业也一塌糊涂,她只能把自己锁在房子里猛灌烈酒,放声大笑又放声大哭。 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疯人院陪伴沉柔茗左右了,每当这么想,她会狠狠的甩自己两个耳光,还要骂上自己两句,好让自己清醒点。 这些事情只有孔文山知道,孔文山是昌州最出色的医生。 从某些方面来看 他也是唯一理解安然一切疯狂举动的男人。 所以,近年来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她的各色情色绯闻,又或者江衍对她出卖肉体勾结奸党的控诉,都并不属实。 但要再往前说,或更早,她出卖肉体色相倒是确有其事的,说她是下贱的娼妓都不能算是冤枉,但怨不得她,怨不得她。 为了赖活,安然什么都做得出。 曾经的“风流往事”是造成她恐惧的来源之一,而真实情况却只会更加残忍。 多亏孔文山的诊疗,她才有些好转,没有就此荒废下去。 孔文山悉心的照顾,耐心的聆听,温和的疏导,让这个可怜地患者终于活出了自己的日子。 江氏倒了,安氏活了。 安然跌跌撞撞,终于活到了三十岁。 哈哈,她突然很想念孔文山 她在想孔文山要是联系不上她,会不会着急的破口大骂。要是能让他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骂出一句脏话,她一定要好好录下来,世世代代传下去。 只是见到江衍后,为了避免江衍暗地里去调查他给他制造麻烦,安然便没再见他了。 她那堆不得不吃的药,也都只是让孔文山寄给她。 她挺喜欢孔文山的,气质干净阳光,很有学问,是个很有耐心且细心的好医生。虽然他父亲犯过弥天大错,她恨他的父亲 但她绝对不会记恨孔文山,反而很担心他。 他那么好的一个男人,要是因为他父亲的事而让他这辈子因为内疚赖上短命的自己,她才要大哭一场,世界上得多多少心碎的女人,实在是太造孽了。 她还想着多累积些功德,好让她能去好地方见她心爱的弟弟。 显然,安然并不是个会把仇恨四处蔓延的女人,她也想不明白,这世界对她哪来那么多误解。 也罢 要怪就怪她吧,谁让她话少得可怜,她也认了。 她确实从没想过要报复江衍,这是不容置喙的。那个无辜的少年没做错任何事,是个再好不过的男孩,是个让人满心欢喜的男孩。 所以就算此刻他正鲜血淋漓的生吃着她,她会有些埋怨,却也不后悔她的所作所为。 只要一想到江隶刑和沉柔茗都先后葬送在她手里,明面里的墓挖开来都是空心的,她就只想放声狂笑,好像又有了力气。 “呜......” 安然已经痛到极点了,为了忍痛而紧咬着唇的牙都沾上了血。 痛到这样的程度,才让她终于因为实在忍受不住下身的剧痛,才勉为其难地从喉咙口放出稍微大一点的呜咽声。 不用想都知道,江衍不满意,他总是不满意。 肆虐的恐惧感在她空空的大脑里横冲直撞,撞得她头昏脑涨。 她知道她的心理障碍这辈子是不会彻底好了。那恐惧感终于没有让她在同一时间段里狂吠,尖叫,大笑,泪流满面,张牙舞爪,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般丑态百出,那么现在就是治疗后最好的结果。 很干,很涩。 毫无爱意的性接触,本就是一场酷刑,更何况江衍的喜好又是如此的癫狂。 她看着江衍,他正专注地把戴着尖刺凸起的指套,探入她被迫打直的双腿间那光溜的一览无余的性器官里,也不知道叫人用什么材料定做的,能粗糙的叫人发疼却又要不了她的性命。 “你收的好紧” 安然还是能听清他的说话声的,她真的很想骂出声,甚至想认真回答他:要是把这个东西硬塞进你屁股里,你也一样会很紧。 但好在安然还没彻底疯,她不想激怒眼前这个正在发疯的男人。 那感觉就像是用最粗型号的打磨纸,不断去摩擦着金属,虽然这么比方很怪异,但事实正是如此魔幻。 哪有什么金属,在他手底下的,只是脆弱的,活生生的血肉。 她渐渐感到下身一片湿热,想必定是温热的鲜血在悄无声息的溢流,而眼前的男人却面无表情的不肯罢休。 他只是说着冰冷的话 “安小姐,你喜欢我为你定制的礼物吗?”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安然在心里回答了他。 安然突然记起来,“安小姐”的称谓,还是自己教他的。 他小时候会笑着从远处大喊,然后蹦蹦跳跳的抱着球跑过来 “安姐姐,你能陪我玩吗” 但每次江隶刑听见了就会把他训斥一顿,那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都打起了泡,很好笑的模样。 所以安然便告诉江衍,他要和别人一样,叫她“安小姐”,这样江隶刑就不会骂他了。 然后他乖乖点了点头。 真是残忍,他现在像个天真的孩子玩着玩具,明明弄得她满身是血,却不问她一句疼不疼。 安然合不上腿,伸不了手,也没力气张口 她只是个可怜地不能再可怜地任其宰割的鱼肉,躺在黑色的皮床上,而这张柔软的皮床,冰冷的就像是专门用来冻住死鱼尸体的保鲜冰箱。 她不知道怎样乞求江衍让他住手,这份在巨大痛苦下依旧清醒的克制和忍耐,也是她被迫养成的坏习惯,终其一生也还是没有改善。 她努力的拉扯着手链脚铐,发出急促的碰撞声撕心裂肺的求他停下,但这毫无意义。 江衍仍是不满意的。 她无力的看着他愠怒的脸,丝毫没有平日里温和的笑意,便觉得窒息。 若是有笑意就好了,那他定然是满意了,或许能放她一码。 可是安然只听到他冰冷的警告声: “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第一次警告。 “出声” 这是第二次。 江衍没有再次发布警告,而安然依旧没有叫喊。 于是, 江衍手上的动作周而复始,没有停止,那细小流淌着的血液也没有停止,逐渐在那不沾水性的皮床聚成一片,黏湿了安然整个大腿后侧,而她的腿又离不开那该死的皮床,只能任由黏糊的血液越聚越多,想必那模样可怕极了。 幸好安然只能像死鱼的尸体一样僵直着,瞪着眼,朝着天,看不见。 不然她一定会吓死过去,并且再也不愿醒来。 5.仁慈 安然并不是没听见江衍残忍的警告声,她也不是打算装聋作哑 她很想大哭出声,让她滂沱的眼泪砸死这个男人。 可是就算她在心底破口大骂了自己千遍万遍,也还是改不掉该死的坏习惯。 “只要你还有力气承受,就必须保持清醒。只要你还清醒,就要继续缄默的承受” 这是江家最高地位的男人江隶刑用实践主义,切身教给她不容质疑的规矩。 规矩就是规矩 当一个人被锁在一个过于狭小的框子里太久,再硬的骨头也会畸形。 安然就是在那个狭小框子生活了十几年,被迫畸形的完美女人。 哪怕他已经被安然一刀毙命,可他的至理名言仍然像打不散的怨魂,时时刻刻缠着她。 日久了,便成了最怨毒的诅咒 现在江隶刑一定会在地狱知晓安然再度因他而受苦,欣喜至狂吠。 “去他妈的习惯,去死吧江隶刑” 安然在心里连续不断地痛骂着 可是江隶刑早就舒舒服服的一死百了,渣也不剩,而还在赖活着的安然,却因散不尽的仇讎饱尝苦难。 她痛得拼命挣扎,手腕脚腕在那石头做的镣铐里来回摩擦,搓着她的皮肉 真是苦惨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连石头也在伤她的心。 更痛了,痛到要发疯 她却还是执拗地紧咬着见了血的可怜嘴唇,怎么都叫不出一声高调的美丽哀鸣,让江衍满意。 “你这里这么光滑,是为了服务男人特意去做的吗?” 江衍终于停下了,把那吃透了鲜血的尖刺指套,抽离了安然的身体。 真是谢天谢地。 安然是有认真在听江衍说话的,她清楚的知道他在讥讽她被过度美化过的私处 哈哈,她都三十了 那里却还像个生瓜蛋子,被打造的鲜嫩异常,确实不像话,值得一问。 但她真的不想告诉他,那是他敬爱的父亲江隶刑勒令要求的,她只是照做罢了。 很奇怪吧? 奇怪地让人作呕,就算是让她死,她也绝对说不出口。 她也实在是太疼了,连说两个字否认的力气都缓不出来。 可还咬了咬牙,努力的摇了两下头,认真的回答他,希望江衍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好让她休息一会儿。 但看着江衍并不愉快的表情,很显然他是只觉得安然在竭力的敷衍着他的质问。 好笑,人与人之间果然是难以相通的。 江衍松开了安然脚上的铐子,安然没有多在意,反正她也已经半死不活地吐着气了,镣铐只会显得多余。 不过,她真希望江衍能注意到她的手腕也在不断流血,能行行好,把手腕的铐子也解开,这样她一定还能再多坚持会儿。 安然的愿望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却不太美好。 江衍抬起了她完全脱力的下半身,弯曲她的膝盖,让她的大腿和小腿紧紧地贴在一起。安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去哪拿来的两节小臂粗的皮带扣,那上面金属环锃亮的光,在她眼睛里来回转悠,晃痛了她的眼。 安然哭笑不得,她刚才一定是晕过去了一小会儿,自己都没有发现。 先是左腿,再是右腿。 皮带扣牢牢地在绷在她被折迭的大小腿之上,卡扣被拉到了最紧,好像是要强迫她的肉长在一起,黏连至死,再也不分开。 安然实在想不明白,她明明动也不动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捆绑她的双腿。 直到她望着江衍居高临下的撑开她被折迭好的双肢,用力的向外压倒直至极限,再把他他硬挺的性器就那样直白地撕扯开她已经鲜血淋漓的穴肉,残忍的化作一把刀刺进来的时候,才明白他的意图。 他很痛快,而安然除了疼痛,别无他物。 安然涣散的精神又不得不重新绷紧起来,她不断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却再没吐出来。 那些不断拉扯她神经的痛感好像充斥在了房间的空气里,被她大口大口地吞进了肚子里,吃抹干净。 可到底怎么吞得完全,她做不到。 她的阴道定是被那把硬挺的利刃搅烂了,但所幸还没被刺穿。 还得多亏那件让她磨牙凿齿的带刺指套,把她生涩的下体用黏糊的血液,里里外外润湿了个通透。不然就凭安然异常干涩的狭口是根本挤不进去的,侥幸挤进去也根本容不下江衍。 除非江衍丧心病狂的用刀给她切个口子,再用剪刀修个形,他要是真能疯成那样,安然觉得不如让她睁大眼睛索性直接痛死算了。 现在江衍只是在她的道口外撕开一小块肉而已,她也还算勉为其难地活着。 这样一想,好像事情的发展还没那么糟。 安然真的没忍住,她有一瞬间竟然偷偷笑了。 她觉得她现在就是个可悲至极的乐观主义模范,明明都快痛的晕死过去了,竟然还有心情跟自己开这种黑色笑话。 她果然不太正常。 江衍在安然的下身驰骋,就像侵犯着被他买下的美丽娼妓,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毫无爱意的性接触,本就是一场酷刑” 这点他也同样深有体会 他要让她切身感受,自己因她经历的每一道酷刑,而一想到那些炼狱般的遭遇,他就只会更用力的刺穿身下的女人。感受着她因剧痛而无意识的骤缩,本就狭窄的道口更加紧致勾人,流着血的细碎伤口,与他的交合融洽得格外炙热。 她忍痛的表情,精彩极了。 她淌着血的唇,鲜亮极了。 她起伏的双乳,她渍血的双腿,她哀怜的目光......她饱受苦痛的一切,曼妙绝伦。 安然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江衍这一刻,是真心这么想的。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群虐待他的狂徒,看着奄奄一息躺倒在血泊里动也不动的自己,却还会赞不绝口,拍手称妙了。 那些人围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用腥热的尿液灌责他,随后拥挤的笑声震耳欲聋,一双双昂贵的的皮鞋,用力踩着他满身的创口,让他赶快爬起来学小狗的哀叫。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他竟也通感了那群人的狂欢,渐渐同化成渣滓的模样。 憎恶让人面目全非,大抵如此罢了。 那天,江衍真的学狗叫了,但因为叫的难听,又被打了满身的血,最后一头栽倒在那臭气熏天的血液和尿液里,再也爬不起来。 好恨。 他想,他现在对安然做的,还远不及自己所受非人之待遇的几点分量 江衍只觉得他仁慈。 6.四根香烟 6.烟 安然有些后悔偷笑了。 她想江衍一定是注意到那一瞬间的笑意了,所以他才会立马腾出一只手,猛地抓向安然的脖子,死死地掐着她,好让她再也别想笑出来。 这样反复上演的戏码, 想必江衍是真的很喜欢她因呼吸困难而无可奈何的模样,又或者是她接不上气还说不出口的低呃声格外好听。 反正,一定有一个点让他欣喜若狂。 安然完全能体察到江衍的变化,她了解男人。 她感知到江衍正从不那么自然的状态里慢慢适应,又逐渐张狂起来,冲撞的她几近破碎。窒息感逼近她大脑的终点,就快要冲破那条红线。 她本就因为惨痛倒吸无数口凉气又吐不出去,迫近呼吸休止,现在还要再配合江衍的扼颈游戏,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是真的要晕过去了,她也确实晕过去了。 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只是小厥了那么一会儿,就被两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拍醒了。 下身的疼痛并未止息,反而还在愈演愈烈地焦灼着,所以那几个没轻重的巴掌都变得无足轻重,但至少她的脖子终于得到了解脱,能顺畅的吸气又呼气,发出低低的呜声了。 安然还以为她能和从前一样,总能在不断地忍受里学会适应,能把苦水捂在肚子里酿成酸酒。 但她高估自己了,她的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她竟然忘了。 安然是一朵不断衰竭的玫瑰 就像美女与野兽的故事里被女巫诅咒的那朵一样,正在不可阻挡的凋零。 真是浪漫又悲伤的形容。 江衍像那头被下了诅咒的野兽,正气急败坏地打算撕烂这朵玫瑰,与她共赴生死,但女巫的诅咒只是让野兽再也变不回王子,没打算要了他的命。这是女巫的仁慈。 可是玫瑰会飘飘然然永远随着魔法消逝,却没人问过那朵玫瑰是否愿意。这是女巫的残忍。 那朵被施了咒的玫瑰花,也一定不想一辈子被关在精美的玻璃罐子里,看着野兽日夜对着她露出悲伤,畏惧,憎恶,绝望的表情,她也更不想成为诅咒的献祭。 可一朵玫瑰而已,她又能如何? 最后的最后,野兽终于等到了美女,患难与共,诠释了真爱的涵义,圆满了瑰丽的童话结局。 玫瑰死了,无人在意。 “江...衍,我,真的很疼。” 微弱的声音,平静,轻薄,安然只能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是吗” 安然无奈了,她已经没力气说第二遍了,她现在连个“是”都答复不上他。 “我看不出来你有多疼” 安然闭上了眼,慢慢的吸了口气。她有些气恼,刚才那句力气果然是白花了,还不如不说 随你罢,她想。 安然向来是个干脆的女人。 安然期盼着能再晕过去一次,但她希望这次不要再那么快的醒来,也不要让她永远醒不过来。她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死在这张床上,死在男人的身下 未免太憋屈。 安然在想江衍是不是为了报复她而吃了药,不然他怎么一点也不会累,一点都不知疲倦。 她已经累的快睡着了,那种感觉好神奇。 这张堆迭着她血水的皮床正在慢慢融化,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化成了水。 那冰冷的水流载着她,先漂去了江河,再漂向了海。 然后咸到死的海水包壤着她满是伤口的尸体,卷进了浪里,干干净净,再无生息。 江衍的手机响了,他停下了动作,看来是个他不得不去接下的电话,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温和,连一丝多余的喘息都没有败露。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安然要谢谢这场通话,让她如愿的休息了一会儿。 尽管她终于能放下一直被江衍抬高的下半身,扭曲着腰肢,侧倒在床上,可皮带扣依旧捆着她的腿,手铐依旧勒着她的肉。只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收拢着受伤的身体,把头仄在一边,极小声地喘着气。 她闭着眼,睡过去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而已。 江衍扯着她被汗水沁湿的头发,蛮横的让她把侧着的头扳回了原位,迫使她睁开眼,看着他。 “我有些事要马上去处理” 江衍通知 “好” 安然答复 有一点火光在安然眼前亮起,江衍燃起了一支烟 火星子在他指间一点一点的移动。浓浓的烟,从他口唇之中扑出来,吹覆在安然苍白潮湿的脸上。 安然极其讨厌烟,她别过脸去,不想再闻上一口。 “可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江衍的语气好像更冷了,安然却没有意识到。她真的累极了,浑身的痛楚都再也激不起她的神经,或许是流了不少血,头晕得很,疲乏的眼皮不可遏制的垂盖了下来,下一秒就要陷入黑暗。 随你罢 安然心中答复,不管不顾。她只想沉沉地睡去,好在明日醒来。 “啊——!” 这是安然今天漫长的时间里,唯一一声惨叫。 是一声尖锐,惊惧,竭力,哀戚,有着不休不止意味的高调长鸣。 她脆弱的左乳尖,正在热情地熄灭江衍指间香烟。 江衍在那声惨叫后依旧没有拿开,他只是随意的碾着,直至金黄的火光变成灰白。那一小簇烟灰下,是一小圈被烧灼的皮肉,中间白边缘红,渗着透明的汁水。 安然对此毫无防备,她再也没有能力抵挡。 她说她,溃不成军 恐惧吃掉了她冷静的大脑,灼痛刺穿了她的心理防线,美丽的眼眸连带着一大串泪珠,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冒出来。她的双腿还曲折着,手臂还圈固着,江衍还在床边的椅子上悠闲地坐着,抽着一根新的烟。 真是糟糕透了,好像漫长的噩梦回到了原点,她怎么还是没有醒来。 第二根烟落了下来,烫在了她的右胸上。 安然的姿势怪异扭曲,可她丝毫没有办法躲避,她没有办法。 无论再怎么努力扭动身体,依旧被禁锢在原处白费着力气。她的双乳仍然在那微小却炽烫的金黄火光里被赤裸裸的紧盯着。 无法忍受,无力再去忍受。 “江...衍...” 安然的声音打着颤,就像打火机上跳动的火焰。 “嗯?” 江衍又燃起了一根烟,吸了又吐。 安然没想过他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烟鬼,真是糟蹋了。她在想该说些什么,要不劝她戒烟吧,又好像不行。 她是得好好想想,该说什么才能让现在的自己远离香烟,珍爱生命。 “那烟,好烫。” 她不争气的对着江衍流着眼泪,竟然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第三根,落在了她的右乳尖。那细微的滋滋声响,被藏在了炸耳的惨叫声里。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安然到底说什么才能对,她崩溃到大哭。她还自以为自己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完美女人,却忘记了她早已撇开了所有的后盾,只身入局。 她现在,孤身一人了。 已故的双亲,被害的弟弟,不愿连累的孔文山,到底还有谁,谁又能救救她。 是,或许还有他,可她不敢,她不敢再想。 季佷与。 季佷与。 季佷与。 安然在恐惧的顶端,把他的名字,想了三遍,她真的好想好想,再见他一次。 要是能如愿,安然也能安然地死去罢。 “我求求你...求求你,江衍” “我真的真的好疼.....” “求你不要再用烟烫我了...求求你了江衍” “求求你...江衍..我求你...求你.....求你,饶了我.....” 在第四根烟被江衍点燃的时候,安然不知道自己一次性说了多少句求饶的话,她哭的很惨,哭的大声,哭的眼泪滚滚。 她才突然发现,原来求饶是那么实用的东西,可她分明记得江隶刑教给她的规矩是:求饶就是浪费珍贵的口水。 但好在,江隶刑是死人而江衍是活人,活人一定会有活人的做法。 那第四根烟终于在了江衍的唇齿之间停留了好一会儿,比那三根短命的烟长寿了一些,可那根长寿的烟,却还是狠狠落在了安然的正胸口,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烫疤。 “狗东西江隶刑,竟然让你说对了,真是晦气!” 真真是浪费了口水。 安然继续哭着,叫着,又在心里骂着 她被江衍一把揪起头发,而散乱的头发像被打湿的扫把。 江衍终于笑了,他笑出了声,令安然胆寒。 “张开嘴” 安然眼睛还在不断地溢着泪,死死地盯着江衍,可什么也看不清 安然没有照做。 “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我不介意再抽一根。” 安然张开了嘴。 那令人胆寒的笑声再度在耳边响起,想必江衍对此很是满意,趣味深长。 他把第四根被熄灭的烟,连带着末端黏连的一小截烟灰,丢在了安然的微张的嘴里,又用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口鼻,把那尚未湮灭的烟草气死死地堵在安然的身体里,就算她再怎么挣扎,也不让一丝香气从她身体里跑出来。 然后在她耳边温和又轻声地说了句 “晚点见” 安然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觉得那说话声震耳欲聋。 7.她的牢 醒过来的时候,安然也不知道是几点。 这房屋的布置保持原状,灯光依旧昏黄,没有一扇窗。 她看着自己胸前的纱布,因为渗液和药液混合后地不断溢出透着脏腻腻的焦黄,一动不动,沉静的像是一副厚重的油画。 安然不知道江衍的那句晚点会是几点,但她知道自己的昏睡一定超过了一整天。 她看着床头整齐的摆放着一日三餐,每一碗汤糊都标好了早中晚的序号,表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膜,好像正打算风干发硬的地板胶泥。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年纪不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笔直的朝安然的床边走去,她把托盘里的碗递到安然嘴边,示意她喝下去。安然并不清楚她到底躺了多久,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确实饿了,顺势接过也就那么喝了。 无趣的流食,也还不算最糟。 “安小姐,您需要规律进食,一餐都不能少。” 那个女人指了指旁边摆着的三碗的胶泥状的浆糊,示意安然吃下去,安然并没有理会。 “宗总吩咐,若安小姐不遵从指示规律三餐,他会亲自来灌食。” 安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就连喝水吃饭都成了赤裸裸的威胁,这也是江衍报复里的一环吗?安然不觉得委屈,她只觉得江衍幼稚。 她端起那几只碗,生吞了起来。 安然是真正饿过肚子的人。她的母亲一胎双生,生下她和弟弟就再没管过,丢给了农村患有眼疾的外婆照顾,老少三人靠着贫困补贴和劳作过活,没少吃苦。 女孩叫安然,男孩叫安逸 母亲取的名字倒是寓意美好,但毫无意义。 据说那女人走后认识了个新的男人,男人是个毒虫,拉着她也吸,两人又骗又赌,问黑贷借了不少钱又实在还不上,最后是被活活打死的,再没回来。 女人死的那年,安然还不到八岁 那时候的安然定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就算她知道,她也绝对想不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生母会因为一口毒,把她卖给了江隶刑。 人心丑恶,伤人至极。 安然把三碗浆糊全吞进了肚子,所幸碗不大,不然她的胃一定兜不住。 安然觉得很冷。 也对,那几碗流食都是冷的,无论吃多少碗身体都暖不起来。 安然想要一件衣服或者一条毯子,哪怕窗帘布地毯都无所谓,她不想一直一丝不挂的受着凉,还要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盯着,这让她十分别扭。 “您不能穿着衣物。” 真是烦人,又是一句机械的话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她只能无措的拉扯着手腕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正在愈合的伤口让她发痒。 安然动也不敢动,只要稍微一挪动身体,下半身剧烈的酸胀和细碎伤口的撕裂感就会猛然袭来,闹得她苦不堪言。 胸口附近的两处烫伤被油腻的膏药包覆着,倒没有那么折磨人,但是胸尖的烫伤明显没那么好过,敏感的嫩肉连带着神经,与纱布的一丝一格的接触都能感受到,烧心的尖锐刺痛感,丝毫不间断的传入安然的大脑,惹人厌烦。 安然绝对不是个娇弱的女人。 哪怕她现在全身上下没几处好,痛的心烦意乱,她也不会傻坐着等,直等着哭。 她想洗个澡,她觉得自己脏死了。 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也无所谓,她也只想洗个澡,搓洗掉一身药气,洗掉汗渣,血渍,泪痕,烟灰.....哪怕她清楚自己早就被人为打理干净了,她还是觉得不干不净。 她嫌弃自己。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这么想的:安然,你真的脏死了。 安然问了那个在屋子里来回收拾的女人,她指了指床的斜对角位置,便端着盘子拉开房门走出去了,房门锁上的三道新锁,那女人一把都没用上,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四角的监控摄像,有些无奈 确实,现在借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会让江衍再多一个借口来折磨她。 身上的疼痛来不及消化,她还没做好迎接下一次遭折的准备。 安然走向了床的对角,房间的一隅,是一个楼梯的入口。石阶楼梯,是一块块粗糙的青石板拼出来的,没有扶手,周围就是石墙,像一个密封的过道。距离没有很长,但安然走的慢,好一会儿才落地。 往美好里说,这里就是个宽敞的别墅地下室;往邪性里说,这里就是个杀人分尸的犯罪现场;而往现实里说,这里就是江衍给安然搭建的刑牢。 四壁通铺了深黑色的粗糙岩板,就连地面也是,只不过换上了更粗糙磨人的一种。墙上挂着铁质框架的壁灯,那灯光其实不暗,但发散的光多少都被漆黑的岩板吞了大半,想亮也亮不起来。 在安然眼里,整个大面积地下二层就只分成两个区域,半边是水牢,半边是地牢。 再简明一点说,直接就是干湿分离。 其实装饰的很奢华。那套黑色皮绒的VERSACE沙发还是安然喜欢的系列,放在这竟然也毫不违和,但把刑牢打造的这么有设计感,多少有点艺术超纲。 还是那句话,要是抛开墙上挂着的牛头马面和形色道具,安然或许会喜欢这里。那些挂着的,架着的,摆放着的各种她意想不到的东西,真的让她喘不过气。 她想,江衍一定是病得不轻。 既来之则安之,安然总是冷静地迅速,径直走向了浴室。 平稳的走在这粗糙的地面上都觉得磨脚,要是猛地踉跄摔上一跤,她都觉得能刮掉一层皮。 浴室非常宽敞,有一个靠墙的浴池,深且大。还有一大块淋浴区,暗装的嵌入式花洒悬在头顶,金属的花洒还有几根细金属软管也卡扣在墙面上,淋浴区在地面上开了一圈十公分高的下水槽,很多设计安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图,但一定不是什么好心的设计。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整间屋子,竟然一面镜子也没有。 也罢,太多的不明白 安然没再打算深究这座刑牢的设计了,她不过一时兴起罢了。 扭转把手,安然的头顶好像下起了雨,冰冷的水铺天盖地落下来,把她浇了个透。 哈哈,竟然没有热水 安然坐在的花洒雨下笑得透心凉。她把自己洗了个干净,或许是水太凉的缘故,身上的大小伤痛没有完全发作,才好让她能在这淋浴底下多发会儿呆。 她闭上了眼,脑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想不出来。 “你洗干净了吗” 安然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猛地睁开咪蒙着的眼,本能的想要后退,却发现她本就靠在墙角,退无可退了。 这才发现,那灌顶的水流早被关停了,只是她竟然睡了过去,毫无察觉。 很静很静,能听到水滴低落的声音,还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江衍戴着皮质的手套,穿的周整,一看就是办完事顺道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睡着的安然面前,无声无息地站了多久。 他俯下身,随意地整理着安然湿漉漉的头发,那些头发有的连成一片,有的闲散几根,贴合在安然耀白的肌肤上像是一张诗意的水墨美人图。 江衍笑起来是格外好看的,安然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他漂亮的眼眸正牢牢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不像是鉴赏家在画展上欣赏佳作,而像极了一个猎人锁定了心仪的猎物。 “我不想再重复” “回答我” 安然真觉得可惜。 明明那样好看的笑却藏着骇人的寒冷,正变成一根根针,狠狠地扎在她心口。 8.气恼 安然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并不觉得有多大的过错。 但江衍大概是不这么认为的,所以又找到了缘由放肆的折辱她。 淋浴的把手又被拧开了,头顶的大雨又滂沱的下,可这次再没了独自休憩的惬意,安然觉得连水流都在看江衍的脸色行事,更急更猛,冲刷地她根本睁不开眼。 安然跪在淋浴的正中,双臂环在胸前,护着受伤的乳尖,避免高处落下的水滴刺激破损的皮肉,也避免江衍再度随心所欲的玩弄。 她已经这样跪了好一会儿了。冰冷的水不断地从头浇灌着她,惹得她又湿又冷,就算是再喜欢的下雨天的人,你让他成天泡在雨里,他多少也得骂上两句。 先前江衍正半蹲在这,挑弄着她本就受伤的乳头和下阴,看着她在冰凉的落水下止不住的瑟缩,寸步不离。水声太大,安然听不清身外的动静,但她隐约感觉江衍走开了。 太冷了,那水是越来越冷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淋浴涮了多久,每个毛孔都吸满了凉气,运输到身体里,恼地她心烦意乱,不可遏制的发抖。 她要关了那让人生恨的顶天花洒,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理。 先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 她正打算转身,伸手去够那个离她些许远的开关,可没等她碰到,她脑后的头发就被一只手有力的手扯住了,巨大的蛮力迫使她把身体摆正,只能收回伸出去的手,又跪在了原地。 “不许关” 一声令下,断了安然的念头。 江衍不满安然随意的动作,于是扯头发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把安然的头颅向上提起。 为了减轻头皮的痛苦,安然不得不配合他拉扯的方向挺直上半身,把更多的受力 堆积在她正与地面死磕的膝盖上,然后极力的后仰着头。 水扑面而下,她那样的姿势极难呼吸,稍微吸上一口气,稀里哗啦的水流就会呛进她的鼻子里,只能张着嘴巴,喘着气,咳着水。 她没法睁眼,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不休不止的水柱里,艰难喘息。 好冷,膝盖也好疼,骨头磕不过石板地,她快跪不住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她的嘴巴被江衍的性器严丝合缝地堵上了。 安然感到羞辱和惊惧。 尽管她算不得什么纯洁的女人,她也早就脏透了,却还是无法接受那些耻辱的性行为,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安然下意识的奋力推搡着,但她的姿势太不利了。 跪在地上的膝盖正在哀鸣,连她的身体都要支撑不住了,又如何发力。 那双腿就像个快要散架的金属支架,在水里生了锈,拧又拧不动,折也折不了,吱吱嘎嘎地响,一堆烂铁而已。 江衍的手仍然扯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头发又扯着她的头皮,痛得她牙痒。 她想把那东西生生咬断。 安然是真的这么想的,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想时确实痛快,可做时难。 她牙齿发力的时候,江衍明显是感觉到了疼痛,瞬时猛地压住她的头颅,没有一点犹豫,死死地把他的性器贯穿到底,卡着安然喉底最深入的地带,停顿,停顿,再也不松开。 安然的颞下颌关节一声弹响,剧痛无比。 她的双手用力的推着江衍的大腿,但她的头就像个钉子被牢牢地敲定在了木桩上,任谁也拔不出来。 那未能如愿关上的水流正在大声的嘲笑她的无助,不休不止的在她耳边吵闹着。如柱的水流依旧没有停止,不断地冲洗着安然的全身上下,灌输着冷气。 吵闹声渐渐消失不见,成片的水流就像一张扯不破的透明凝膜,冰凉的覆盖在她被迫深埋男人双腿间的脸上,封闭了她的眼睛,封闭了她的鼻子,封闭了她的耳朵,被强撑到极限的嘴巴周围仅有的一丝空隙也被水流细密地填满。 安然不敢呼吸 只要稍微吸上一口气,水流就会滚她的鼻腔,顺着道奔涌进气管,让她呛咳不止。 她现在不敢咳;下颌关节被撑到极限,像生锈的螺母,再多拧一圈,金属就会丝纹断裂,从卡扣里滑出来。她也不能咳;粗硬的器物像一把上膛枪抵着她的喉腔,枪头穿过了腭咽弓,直达咽底,刺激着她不断反涩干呕。 她只能闭气,在沉默中痛苦哕逆,眼泪直流。 安然的肺要炸了, 缺氧的大脑在宕机前一秒告诉她,她需要拼命地挣扎,需要吸上一大口气才能继续工作。 “呜——!” 含糊不清却显然高调的闷叫。 事与愿违,江衍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反正就是没有松开钳制着安然头颅的双手。 安然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她愤懑,苦闷,真是最烂的死法。 虽然她总觉得对江衍有些许亏欠,但并不觉得愧悔。 江衍现在对她的羞辱和折磨,更像是她在替代江隶刑受杀千刀的罪过,只要这样想,安然更加恼怒了。 “江隶刑” “畜生” “崽种” 安然怒火中烧,在心里狂叫,她恨不得要把江隶刑从地狱里刨出来反复鞭尸。 江隶刑死的好,沉柔茗死的好,都是报应,他们应得。 这其中千万的理由,她决然不愿为此辩解细说。 过去的故事就是外表鲜亮却内里腐烂的苹果,咬上一口,满嘴的臭虫,她不愿吃。 她已经发誓要把烂在骨子里的脏连同她的骨灰一起烧进坟墓,守口如瓶,任谁来也拦不住。 孔文山明白 同为当局人,他自然明白。 她的愤怒无处宣泄,她的处境羞辱的要死,痛苦万分。 原本推搡的双手改变了路径,用力打直得的十根手指,弯曲,向内紧扣。她一定要让江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难受。 安然发了狠劲,就连钝角的指甲也能变成生锈的刀片,一点一点,用毛糙的刀锋摩擦江衍的皮肉,留下十道血痕。她又继续磋磨着血痕,一遍又一遍,死死地掐着江衍的筋肉。 痛吧,江衍。 谁都是会上火的,谁也别招惹谁,谁也别想好过。 9.洗干净 江衍恼了,大火顿时烧了脑子刺挠他的心。 这个疯女人,竟敢用牙咬他,他还真没受过这种待遇,痛得他差点骂出声来。 但很快他就保持着冷静,反应迅速。进退之间,他选了前者。 坚挺着直达口穴深处,炙热,柔软,温润,久久地停驻在那,再不离开。 江衍看着安然被他撑到变形的脸上写满了恐慌,被冰冷的下水冲刷的不成人形。她紧闭着眼,眉头深深地挤在一块儿,挺翘的鼻尖接盛着水珠,能看到鼻孔在连片的水下极为细微的起伏,短促地喷着气。 她定然是不敢呼吸的。 江衍是清楚这一点的,为此,他感到愉悦和畅快。 他比谁都清楚这份痛苦,也明白这份羞辱,所以他也一定要让安然尝尝。 那群狂徒也是这么糟践他的,甚至更糟,羞辱他的可远不止一人,而是排着队的人。 安然只要专心应付他一个,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江衍没听到安然求救的呜声,那微弱颤抖的叫声,被水声吞没了。 不过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就此罢休。 江衍很享受这种感觉,虽然一开始确实有些疼,安然的牙让他笑不出来。 但僵持久了,安然的下巴明显已经脱力了,牙齿也派不上用场,他完全能够惬意的享受安然口穴的温热紧缩。 身下跪着的女人,头颅正被他死死按在双腿之间,被迫羞辱的吞咽着他的性器,不断无助的反呕,每呜哕一次,她的喉底就会收紧,包裹他敏感的顶端,传来阵阵爽快,顺便欣赏她因窒息而纠结的表情,也同样能产生快感。 江衍不会否认自己变态的癖好,施虐的倾向愈演愈烈,他确实病的不轻。 “啧” 江衍不是好脾气的人。他清楚地感觉自己的腿上的皮肉,正在被安然死劲的用指甲尖扣磨,撕扯,肯定是破皮流血,伤到肉了。 痛,当然痛。 痛感打退了他涌上大脑的兴奋感,刚要激起的兴致就被安然的疯劲打散了一半。 江衍把她从自己的下身剥离,像丢玩具一样,顺势甩开,爽快撒手。 “咳...咳咳...” “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鞭炮似的,炸在哗啦啦的水声里。 安然的嗓子眼痛死了,可她还是止不住的咳嗽,一发力,更是痛上加痛。 那无法关闭的水还在不断地往下砸,让她没办法舒畅的吸满一口气。她总觉得自己的大脑变迟钝了,迷迷瞪瞪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终于不用跪着了。 她瘫软的躺倒在溅着水珠子的黑色岩板上,侧着头,好让水流不再呛她。双膝已经被压破了皮,冒着丝丝的红,她也管不上那零碎伤了,一只手抚着脖子,像是能减轻干痛感一样,轻轻挤压着。 “你总是学不乖,安然。” 江衍的脸凑得很近,但安然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隔着水,看到一团同色系的色块。 “江衍,你别碰我。” 安然的声音变得很粗糙,平复了呼吸,冷静的说了一句话。 她清楚, 这是一句无作用,无意义,无结果的三无陈述句。 江衍把脸挪开了,消失在安然模糊的视线范围里。水声太大,也没法去感知他去了哪里,但安然不打算管他,只要能多喘息一会儿,也能好受些。 “呃...呜!” 她又下意识的收住了声,不想让自己听起来那么惨。 一根冰冷的管子,挤开了她的括约肌,笔直的后入进了她的身体,并且向着更深处缓慢挪动。 安然在地上慌忙的扑腾,管不了肌肤与石头地面的擦枪走火,她迅速地伸出手想去阻止江衍劣等的行径。可她只能够得上江衍的手腕,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冰冷的金属管又往她的直肠里没入了几分,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江衍把她她试图反抗的双手牢牢按在了地上。 好恶心,好恶心的感觉。安然的胃里一阵恶寒。 “你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咳咳...咳...” 安然慌忙的摇着头,试图抬起上半身扭转身体,避免江衍的侵害。喝止无用,反倒因为喊出了声又呛了水,侧着脸栽倒下去,溅起的水花顺着她颤抖的唇,淌了进去。 “起来,跪好” 江衍握着安然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起。只能被迫顺势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深深的垂着脑袋,用小臂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再次双膝跪地。 金属管被牢牢卡死在她紧张的肛门里很长一段距离,冰冷的水顺着管道慢慢涌进身体,发胀发紧的感觉让安然惶惑不安。 “知道怎样洗才算干净吗” 江衍低下身,说话的声音穿过水流,离安然很近很近。 又扯,还扯,头发跟你有仇吗? 江衍再次对安然脑后的头发施暴,她不满的心声全写在了脸上,被迫仰起头,难以睁开的眼睛仅从一条缝里都能泄露安然的咬牙切齿。 “仔细学,我慢慢教你” 江衍的声音带着戏谑与嘲弄,他是笑着说的。看着安然倔强的愠怒,他觉得乐趣十足。 她又能怎样,还不是要继续跪着被他侵犯口腔,蠢女人。 确实,安然再度试图反抗,却白忙一场。 这场呜哕的灾难在这间水牢里循环播放,江衍又禁锢着她的头,用性器堵住她的嘴巴,在淋面的水下,上演道道酷刑。 由静止转变成动态,安然的头颅不受她本人的操控,被江衍用力拉扯头皮,在那根该被千刀万剐的祸害上,前后推移。一深一浅,羞辱着唇齿;一进一退,迫害着口腔;一前一后,磋磨着喉底。 “呜...呜...” 安然无法控制,无法停止,无法呼吸,无法发出人模人样的声音。 头顶落下的流水,钻着缝隙溜进她的嘴巴,伙同那根硬物强奸她的口腔,冲向她的喉管,又从鼻腔里大摇大摆的流溢出去。 管道蜿蜒的流水,缓慢的从缩紧的入口,一点点渗进她的身体,凉透了她。下腹也在逐渐发紧,发胀,发痛,憋闷窘迫。 恶心,就连流水也在她上下其手,里外羞辱 她感到恶心,无比恶心。 咽喉底部不断受着刺激,胃里残余的浆糊正在逆流而上。安然沉默着哕呕,硬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她还是无法呼吸,只能竭力闭气, 连续不断地反呕迫使安然夹紧咽喉,水流又不断呛进咽腔,她呜呜的闷咳,受损的颌骨不自觉的咬合,想要缓和溺水感,也想要阻止喉底被捅伤。 “你要是再敢用牙,我就一颗一颗拔下来,然后摆给你看” 江衍的语气冷了几分,掺着血气。 安然相信他绝对做得出来,只能继续支撑着颌骨,尽力地张大嘴巴,热烈欢迎江衍的器物。 脏透了,也烂透了。 她无声的哀鸣被封闭在近乎破碎的的喉腔,只能沉默着忍受。 紧闭的双眼也关不住滚烫的泪水,它们冲出眼眶又被冲下的冷水无情浇灭,顺着她的侧脸颊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江衍看不见。 10.他说她脏 10.脏 安然不算完全趴倒在地上,她上半身无力的摊倒,脸贴着地,下半身仍然受着江衍的胁迫,只能保持着跪姿,苦了她的膝盖骨。 水流大部分被她洁白无瑕的后背挡下,分散溅成两道水花。她剧烈的咳嗽声响了好一会儿,逐渐变小,转而变成顿咳,有种黏腻感。 下腹越发鼓胀,哪怕用手轻轻地摸上去都会有强烈的压迫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怎样才能脱离让她羞愤致死的窘境,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脑浆糊成一团,凝结成块,就像她胃里的残留物。 受损的喉腔,剧痛的膝盖,屈辱的后庭,反酸的胃部,肿胀的下腹.....痛苦的讯息通报全身上下,她的大脑一个也顾及不到。 她只能在冰冷的水流里发颤,发抖,无助的吐息。 “后面难受吗” 江衍的声音,安然不想理。她自顾自的喘息,留存体力。 “再忍一忍,你还没有洗干净” 江衍在笑。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安然不懂,也不想懂,她想她快吐了。 安然感觉到江衍绕到了身后,开始抽离那根深深埋在她肛肠里的细金属管子。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根管子在肠壁内倒退,借助水流的后推力,滑出了身体。 可满腹的流水还在她的体内互相挤压,互相拆打,好似都想要争出个胜负,抢险从她的幽径冲出去。 羞窘,愤怒,不甘屈辱。 “江...衍....别这样对我。” 千言万语难以取舍,安然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复杂的心情。 她记忆里的江衍不是这样的,江衍不会这样羞辱她。 一声叹息,也罢。 她一定是糊涂了,十年过去了,成人人都能被熬得变形,更不用说那个年少离家,漂洋海外失而复得的少年。 人都是会变的。江衍变了,变疯,变病,变得她再也不认识了。 好也是他,恶也是他,安然认清了现实。 她当时不想让江衍卷入必然发生的江家变故,便找了个学习的理由送他出国。江隶刑也点头同意了,还特地吩咐江家任职二十年的老管家文英去照顾江衍的生活起居。 但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江衍离开的第二年,江家的海外府邸被人为纵了火,没有找到任何人的遗骸,江衍和那个老管家就此失联了。 调查说是仇家的蓄意报复,却找不到幕后黑手。 她以为江衍死了。 她那时想他要是还活着该多好。 明明为此难过的是她。她为他流泪。 可现在江衍活着回来了,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却依旧为此难过,难过甚极。 她为自己难过,为江衍难过,她的心揪成一团,乱糟糟的。 安然也说不清了,说不清了。 江隶刑造的孽实在太多,安然千算万算,还是盘算不完。 他死的干脆,一了百了,却因为作孽太深,把他可怜的儿子连带糟蹋成现在这个模样。 安然还能怨恨谁?她恨的人全都死了,她到底还能恨谁? 谁也怨不得。 真是委屈,真是苦楚。 “安然,你欠我的,你活该” 江衍的话如此狠绝,没有一点怜悯。 冰凉的锥形金属从较细的尖端刺入安然的后庭,细窄的一小截后变得越来越宽。 不仅是羞窘,更是疼痛。 肛口正被钝器硬生生推开,安然不敢泄气,更不敢松懈,她腹腔里的积水早已抵达关口,她不断地收缩外括约肌,试图紧闭大门,而江衍却在用一个金属塞强硬的破开入口。 安然无法配合,她做不到。 又急又痛,她害怕的想要逃开躲避,但又被拖拽回了原位,江衍强迫她只能跪倒在地。 “啊!——呜....” 安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想让自己发出那样的叫声,她不想被江衍观赏她的窘迫。 她为此羞耻。 紧缩的肌肉终究顶撞不过金属,对峙的过程中,肌肉受损,惨败收场。 从肌体缝隙中逃出去的清水,很快就被头顶的花洒冲走了,而剩下的大部分还留在安然的体内,涨的疼痛。 她想独自排解,但入口被塞子堵死了,且江衍正站在旁边。 她真是要被逼疯了 江衍正看着脚边发抖的安然,捂着嘴忍着痛,一声不吭。 抚上她的腹部,用力的按压了几下,安然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受痛的声音还是没忍住的从她嘴里叫了出来。 江衍满意了,但还不是最满意。 于是他又强迫她跪直了身体,掰开她的嘴巴,继续强奸她的喉咙。 看着她在水里发呛,看着她被深喉作呕,看着她腹痛难忍,看着她呜呜哀鸣..... 江衍会心疼吗 不会,江衍正在欣赏。 持续的深喉让她作呕,面部充血,涨的发红,黏糊的津液从她的嘴巴里哕出来,鼻孔里渗出来的不知是涕还是口水,乱作一团脏掉了她整张脸。 纵使如此,依旧没能破坏她的美感。 江衍想要破坏安然的美,她的美让他生恨,他要把这朵鲜艳的玫瑰拆碎。 他更加卖力的深入浅出,深入却浅出。 安然觉得自己的头皮真的要被扯开了,江衍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生猛。她的膝盖早就支撑不住了,她更像是当啷着的,被死死地固定在那根肉柱上,来回折磨。 她的下腹好紧,好痛,痛的她想蜷缩身子,但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能任由那痛楚在她体内发酵升级。 但下腹越来越痛了,她的膝盖要跪碎了,她的喉咙也被擦出了血,浑身上下充斥着寒冷,疲惫还有数不清的痛苦 “为什么还不停下.....求你了快停下....” 就连这样卑微求饶的话,安然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她的嘴还在持续不断的被侵犯,再多求饶的话也只会变成呜咽,被江衍的性器蛮横的推回喉底。 注意力逐渐涣散,根本不知道要聚在哪边,她的意识趋向模糊。 “呜!!——” 江衍没有给她出神的机会,他不仅用力提拉了她的头发,而且再度将器物贯穿到了她的喉底,停住了。 “你应该专心点的,安然” “你就他妈不是人,江衍” 这句话,安然是真心想骂出声的,但她这次是想骂却骂不出声了,被江衍死死地堵着嘴,连呜声都费劲。 无能狂怒,丧气又憋屈。 她不得不再打直上半身,并伸手去抓江衍的手臂,阻止他撕开自己头皮的暴行。 “呜!呜!!” 安然死命的掐住江衍的手腕,用尽了最后一点力量激烈的挣扎,终于让江衍松开了手。 她重重的摔倒在地,顾不上痛了,要忙碌的实在太多。 咳嗽,呼吸,呕吐,洗面,关水,逃脱..... 安然想同一时间同时完成所有的事情,但并无可能。 她侧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整顿好呼吸,下腹剧烈的疼痛感却如潮水般袭来。她蜷缩起了身体,低低的在淋浴下叫疼,不想让人听见。 江衍蹲了下来,把她把深埋胸襟的脸转过来,正对着他。 “安然,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他的语气温柔亲和。 随后江衍把手伸去了安然的臀部,抓住了那个金属肛塞,向外拉。 他的作为人模狗样。 “滚....” “滚.....别碰我,恶心,别恶心我......” 安然的声音像鸭子,明明要疯了,却大声不了,受损的嗓子吃掉了高音,难听极了。 她无法遏制肛门内部括约肌的松懈,体内的浊水宣泄而出,随着天顶不断狂喷的流水,在噼里啪啦的水声里,连同安然稀碎的哭腔,一起被冲刷进了淋浴四周一圈的下水槽。 “可惜,就是太脏了。” 江衍站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就像看到了电影里最精彩的戏码,笑得热烈。 胃部一阵绞痛,胃汁翻涌,逆流而上。 她紧靠在外围一圈,对着下水槽,把胃里的浆糊残渣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恶心,实在是恶心。 她的喉腔因为呕吐再度遭受刺激,痛的焦灼。喉底好像总有咽不进又吐不出的黏连物,浑浊成一团,带着血的腥味。 江衍又摆正了安然的脸,她的脸凌乱不堪,狼狈好笑。 他漂亮的眼睛直视着喘着粗气的女人,慢慢贴近她的脸。江衍笑得可人,却说着残忍话。 “安然,你脏死了。” “哈哈哈哈” 安然笑了。 疯了,真是疯了 安然从没想过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这么好笑。 笑到她淌出了眼泪,笑到她打颤,笑到出声。 是啊,她多脏,她脏死了。 谁问过她愿意吗? 她愿意吗? 无人问津。 那就谁也不配说她脏,除了她自己。 安然高傲地扬起那张惨白的脸,装盛着不断砸落的水珠,倔强又美丽。 明朗的笑声同那流水奚落,溅的到处都是。 卡在咽喉里的那团带血的黏浊物,终于是被她咳了出来,干脆的吐在了江衍那张俊美的脸上。 “我是脏” “你也脏” “半斤八两,谁也别恶心谁。” 嘶哑的嗓子却字字铿锵,字字燃烧,安然从来都不是温软的女人。 江衍的笑容消失了。 11.曾欢喜 江隶刑三十八岁的时候,沉柔茗才二十六,江衍则刚出生两年。 沉柔茗貌美,本就是是个大户的名媛,年纪轻轻就荣幸嫁给赫赫有名的江家掌舵,更是顺风顺水。 沉柔茗是江隶刑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 她曾问过江隶刑,在那么多名家的女人里为何会偏偏选上了她。 江隶刑说她愚蠢却美丽,是个实用的珠光宝瓶。 这句听着带着嘲讽的赞美让沉柔茗很是受用,她确实不聪明,也用不上聪明,美丽已使她荣华一生,这就足以。 江隶刑待她是极好的,不光是物质上的丰厚,连精神和心理上都关照的圆满无瑕。 在她眼里,自己的丈夫是个完美的男人。体贴?顾家,事业有成,脾性温和,什么都是好的。就算年岁大了她一轮,但成熟更让那张俊美的脸风度翩翩,瑕不掩瑜。 她爱江隶刑,她说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江衍三岁的时候,江隶刑带回来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问他缘由,他说是已故友人的孩子,临终前托付于他。 沉柔茗毫不怀疑,她那时只觉得她的丈夫重情重义,感佩有加。 江隶刑看人很准,沉柔茗确实美丽愚蠢。 沉柔茗对江衍的爱护是从胎里开始的,极致的护理,周全的关怀,一点一点的把江衍捧大。就算是待在江家最周全的老管家文英,沉柔茗也不怎么让她帮着带,她生了江衍后总是不放心这又不放心那的,事事都想亲力亲为。 江隶刑本想要个女儿,他不太喜欢男孩。尽管如此,他对江衍的关爱也是丝毫未减。 江衍是如此的幸运。 他被无穷无尽的温柔和关爱包裹着哇哇落地,然后,在溺爱里长大。 江衍拥有着完美无缺的童年。 调皮捣蛋,性格乖张,不爱读书,蛮横无理。江衍的少年时期在江隶刑眼里就是一团糟,江隶刑从慈父变成了严父,但也没舍得太严格。 他还有一个漂亮却不爱笑的姐姐。不过那个姐姐不姓江,姓安,她叫安然。 江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安然的。好像她一直在身边,久了久了成了习惯,那份喜欢就成了自然。 他从小就不爱读书,虽然作为名门子弟,学习是相当重要的事,但江衍纨绔又潇洒,从小他就觉得就算不学也会有人帮他做好事情。 沉柔茗就是这么教他的,美丽就好,有钱就好。 所以江衍有很多的时间浪费在了玩乐上,他可以在江家的府邸上蹿下跳,就算掀翻屋顶都没人管得了他,蛮横嚣张。 他只听安然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安然说话比别人说话要好听。 安然在她眼里什么都好,知书达理,品学兼优,人还特别漂亮。 她像个完美的仿生机器人,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做好,明明只比他大了五岁,看起来却像比他大了十五岁那般老成。 江衍甚至都觉得他那个总烦着他的妈妈沉柔茗都比不上安然成熟稳重。 他喜欢安然,特别特别喜欢。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的喜欢没特别的意思 所以就像个跟屁虫,只要看见安然从他面前路过,总得招呼一声,想让她看见自己。他还会抱着皮球缠着她,想和她一起玩。 可是安然总是特别忙,不是读书就是写字,上着各种课程,根本没时间陪他,但江衍也不会因此闹脾气,他觉得安然很辛苦。 有天晚上,趁着没到睡觉的时间,他偷偷溜出了房门,跑到江家宅邸走廊的另一端,然后在安然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敲了敲房门,却没有人应答。 他觉得奇怪,明明房门底下的缝还透着光,亮着灯。于是壮着胆子开了门,小心心翼翼地只敢探进去一个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时候的江衍也就八岁,这个家他想去哪就去哪,安然的房间他却从未去过,他也是好奇。 但他半只脚都没踏进去,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叫住了。 江衍吓了一跳,安然竟然在房间外面 。 她看起来有些凌乱,灰头土脸的,正竖着眉,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安然骂他没教养,学习差,品行不端,像个变态,她那个时候好像特别特别生气,脸都晕红了,在那短短的会面里,一股脑的把什么词都扣在他头上了。 江衍的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他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安然,盒子上还有一张生日贺卡。 江衍说他询问过父亲,父亲说安然的生日就是今天。 他提前准备了礼物想亲手交给安然,但他白天没能找到她在哪,就只能晚上偷偷地溜过来了。 他委屈极了,可爱的小脸蛋被眼泪鼻涕糊的乱七八糟的,支支吾吾的说个不清。 他更怕安然讨厌她,所以呜呜喳喳的又哭个不停。 安然蹲在他面前,有些潮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在走廊的灯光下透着青黑的光,很是柔美。 她拿出一块有一点陈旧血渍的方巾,面朝里面折迭了两下,帮江衍擦着哭的脏兮兮的脸。 方巾上有淡淡的皂香。 安然地动作很轻,很柔,很熟练。 她漂亮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重复着动作,然后轻轻拍着江衍的背,安抚着他。 江衍不哭了,眼泪不再模糊他的眼睛,他打起精神想要抓住这个难得机会,近距离的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安姐姐。 他发现安然的眼睛发红,像是哭了好久的模样,一定比他刚才哭的更猛,哭的更久。 她的唇角有点挫伤,脸好像也肿肿的,小腿和手臂都有擦伤,看着就很疼,不知道是在哪里摔了一跤,会摔得这么重。 八岁的孩子懂什么,八岁的孩子也懂心疼 江衍用他的小手轻轻地揉揉安然破损的伤口,帮她吹吹气,不想让她疼。 可好像起到了反效果。 安然的眼泪扑簌而下,止也止不住。 江衍更心疼了,他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江衍哭了一会儿才知道,安然不是因为难过才哭,更不是因为江衍弄疼了她,她说江衍是个傻小孩。 她是高兴。 她还说:谢谢你,江衍。 12.所谓的爱 安然认真且严肃的叮嘱江衍,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在晚上四处乱转,更不要靠近她的房门,不然江隶刑一定会狠狠的责备她。 江衍知道父亲严厉的时候模样可怕,不想安然因他而挨骂。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江衍十五岁的时候,还是那个臭名昭着的顽劣小子,无论江隶刑给他安排什么课程,他都学不进去。 渐渐地,没有人在乎他是否能够成才,就连江隶刑也不再管了,全权交与了沉柔茗。 沉柔茗也不会管,她只会说江衍还是个孩子,贪玩都是应该的。 在江衍还嘻嘻哈哈的年纪,安然已经跟在江隶刑身后出入公司,处理公务了。 可以是办公,可以是会议,可以是酒桌,各种场合她都能如鱼得水。安然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和学不完的技巧,忙得不可开交。 安然的出色表现体现在方方面面。 这是江隶刑的夸赞。 所以年少的江衍除了对她的喜欢,还有更多的崇拜。 安然个子出挑,面容姣好,花一样的年纪却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和气场,格外撩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她的身上,江衍也不落俗套。 若是要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初恋,炙热猛烈,永远惊艳。 他和别人一样,叫她安小姐。江隶刑不允许他叫她安姐姐,更不允许他缠着安然常常见她。有几次被江隶刑真巧撞见,都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就算是向来潇洒的江衍也挨不住父亲狂袭的怒火。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却更像是是陌生人。 明明近在咫尺,那朵鲜花,却总是遥不可及。 他从没在安然的脸上看到笑容,一次都没有。那张美丽的脸上,毫无生气。 安然也不爱说话,除非必要,她不怎么开口。 她总跟在江隶刑的身后,规规矩矩的完成每一件上司指派的命令,就像一个机器人,执行每一道既定的程序。 江衍其实不了解安然,她永远是一个谜题,谁也解不开。 那张冷漠的脸盖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不会为他提供任何解题的线索。 他试图靠近安然的步伐,试图一探究竟,试图挖掘她的秘密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 那时的江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幼稚。 安然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孩子推心置腹,互诉衷肠呢。 她对谁都一视同仁,紧闭心门。 江衍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偷跑出去跟一群同样乳臭未干的纨绔子弟喝了个痛快,只是他还没醉,别人全倒了,于是结了账,独自溜回了家。 运气不好,下着小雨。 他贿赂了还在熬夜守门的保安,叫他不要告诉父亲,他并不想挨骂。保安给他放了行,让他从侧门溜进了江家的后花园,正打算回屋去。 他听见了雨声,风声,还有哭声,完美的交合在一起。 安然在哭。 她穿着一件破损的镶钻黑色礼服坐在后院的池边,池边有架月色的小灯,散着头发,把头埋在臂弯里靠在双膝上,颤抖着抽泣。 江衍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刻,他原本因痛饮而酣畅淋漓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他担心她冷不冷 他心疼她的泪水。 江衍很久很久没见到安然哭了。 又或者,他也只有侥幸两次能碰见安然最不想被看见的时候。 更多的眼泪,安然都偷偷流干了。 江衍走上前,在安然的身旁坐下。 安然被他吓了一跳,忙手忙脚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不合年龄的精致妆容也湿花了,被抹了几下后,模糊地显露出清透稚嫩的脸。 泛红的眼眶,凌乱的发丝,还有那从眼角滑落的不知是雨珠还是泪滴。 在这幕夜色里,破碎的美感让江衍窒息。 他没有急着问话,迅速地脱下了自己沾满酒气的运动外套,稍微有点防水的功效,用双手撑成一个肩宽的雨棚,搭建在安然的头顶上。 那是他少年时,距离安然最近的一刻。 他能隔着雨声听见安然的喘息和心跳,能越过黯淡的光线看清安然的微颤。 一丝一毫,尽收眼底。 安然问他,为什么在这。 江衍老实交代,他去喝了酒。 他们的话都不多,在夜色里是久久地沉默。 安然看着前方,像一尊白亮的女神雕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破烂不堪的礼服,手指紧张的来回摩挲着。 她身上有好多的印痕,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刺眼。 嘴角也破了皮,脸上沾了一些黑黑的泥,顽固到连雨水也冲刷不干净。 “江衍,别看。” 安然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说,那声音可怜的就像雨下的火苗,就快熄灭。 她深深低下头,而江衍总是听她的话的,他舍不得再看她,呆呆地看着水池,安静的坐在一旁继续为她挡着雨。 安然埋头啜泣了好一会儿。 “江衍......我现在是不是很脏.......” 那声音颤抖的可怜,可怜到骨子里,可怜到让人心碎。 可那时候的江衍,不能全然明白安然的意思。 他只知道他也快要流泪,他因安然的泪感到痛心难受。那感觉好比一个塑料膜包裹了心脏,一点一点压紧,然后榨干了空气。 他温柔地把衣服盖在安然的身上。 安然仍然低着头。 “安然” 他轻轻地唤着。 安然微微抬起了头,露出那双惹人哀怜的眸子。 江衍温柔地捧起安然的脸,她却不敢看他。 “安然,你看着我” 他用手指擦拭她被泪水和雨水浸湿的脸庞,擦拭那些黑色的污垢。 安然的眼底擎着泪水,咬着唇,尽力忍着不哭。 “你不脏,一点也不。” “你比我聪明,比我好看,你什么都比我好....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人。”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江衍也没想明白,他怎么会在那时候放肆的说出那么多的话。 一下子把心里话全讲了出来,一下子也轻松不少。 他的眼神专注而有力,清澈又见底,那是一个少年最真挚的表达。 他喜欢安然,喜欢了很久很久,从没改过。 安然笑了,眼泪炙热的滑落。 那是江衍第一次看见安然的笑容。 画面定格成了一张胶片镜头,永久地封存在了江衍的脑海里,直到他死的那天也没忘记。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好像突然停止了工作。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 毕竟,他那时还太年轻,他不应该懂爱,也不配说爱。 江衍失了神,不知所措。 到底该怎么办 他爱上她了,他爱安然。 13.责罚 流水声起,流水声又停。 江衍索性冲了个澡,然后慢悠悠的去浴室外的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坐下,抽了几根烟。 他脸色不好,看来是一肚子窝火,气还没消。 安然的一举一动,时常出乎他的预料。他不喜欢预料之外的情况,这让他烦心。 又或者,他其实从来都不了解安然,他不懂她,他不了解她的任何事。 想到这点,江衍更心烦了。 他看了眼手机,心想时间过得挺快的,都快要入夜了。 于是起身,沉着脸走回了浴室。 他要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丧着脸哭,就算哭着求饶也没有用。 啊,没有哭,也没有叫声,让人意外,有些可惜。 江衍走了过去,皮鞋走在岩板地面上有亮耳的拖沓声。蹲了下来。 他的双手抚过安然的肩背,腰肢,臀胯,最后来到她的下身,把固定在花穴里剧烈扭动的阳具恶意的往前顶了几下。 她抖得厉害,极不情愿的发出了一点吃痛的哼声,惨白的脸上满是疼痛纠结的神色。 都这么久了,江衍也不觉得解气。 脚腕锁在了横向的钢管两端,迫使她双腿分开。手腕也同理,禁锢在另一根横向钢管的两端。小腿和小臂贴地,跪撑着身体。 江衍看着她在自己的掌控下瑟缩微颤,摇摇欲坠。 不能起身,不能移动,不能侧倒,安然被两根刑架牢牢地锁在了原地。 结在她皮肤上潮湿水滴也消失不见,全都变成了冷气,把她的身体冻得像个冰块。 铁器禁锢,退避无能。 她无法藏匿自己的私密的器穴和后庭,也无法逃避江衍对她胸部的折磨和刺激。 江衍仍不打算停下。 他用力的扯了扯安然乳夹上摇晃的金属球,不断恶意地摆弄着,乳夹却丝毫没有松脱滑落的意思,紧到要把她的肉挤碎的程度。 多疼,疼的可怕,可就是无法摘下。 她的乳头本就烫伤未愈,现在又在负重的蝴蝶夹下变的血红带紫,饱受折磨。 “别...疼.....” 安然的嗓子哑了,喊疼的声音更加微弱,不像乞求,更像是自言自语,自我消解。 她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和恐惧。 江衍看她紧咬的唇和额上细密的汗珠,早已明白她的痛点到达了边缘。 “不是很凶吗,现在知道疼了?” 一句问话,一点笑声。轻蔑的嘲讽,就像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安然的脸上。 安然终究是斗不过他的。 江衍与她悬殊太大,那男人翻手就能把她弄死,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既已入局,再无可退。 她本能在一年前就戳穿这个男人,了结他,斩断所有恩恩怨怨,然后平和的走完她剩余的人生。 可她没有那样做,她也做不到。曾经的江衍对她而言,也是无辜,并不是她心善,她只是遵循事实,一报还一报罢了,并不想连累再多。 但事态的发展永远都在预料之外,安然也没想到他会变得这么暴戾残忍。 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腥气。她想,没人能够挽留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安然无疑是选择了一条自毙的道路,到头来,谁也无法拯救谁。就算现在才发现过程的苦痛让她难以承受,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胀痛至极的乳头依旧在被拉扯逗弄,安然不想搭理他。 “下面也疼吗?” 这不是关心,这只是江衍的另一句嘲讽,明知故问。他是最清楚安然下身惨状的罪魁祸首。 “我在问你,疼吗?” 他的手依用力的搅动着穴里阳具,倒弄安然阴道内壁的伤口,乐此不疲。 安然没有给予他想要的答复,只发出了颤抖又急促的吸气声。他感到有些无趣,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又捏住了那被夹死的破损乳尖,越来越用力。 “嘶——” 安然的冷汗像眼泪滑了下来,滴在了地上,慢慢聚成了一圈深色的水印子。 “嗯?” 他欣赏安然的耐受力,因她的负隅顽抗感到兴奋。就像得到了一件怎么拆都不会烂的玩具,满心欢喜的反复蹂躏,丝毫不会腻烦。 安然紧咬着牙关,抬头,目光对向了江衍冰冷的目光。 不出所料。 当江衍看到安然哀戚乞怜的眼神时,又绽放出施暴者独有的病态愉悦。尽管他极力克制,但微动的唇角已将他嗜血的本性暴露无遗。 他是怎么失踪的,又是如何疯魔的? 十年过去,未解的谜像一团浓黑的雾,挡住了彼此的眼,彼此折磨,不明不白。 “江.....衍、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总得有人先开口,而最先发问的,是安然。她的每个字都在折磨下发颤。 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和她快要滴血的乳尖比起来,这个巴掌就像扇了一阵风。 “你可以不出声” “但我没允许你发问。” 江衍的语气异常严肃,好像紧绷着的箭上弦,有种蓄势待发的杀伤力。 他脑子里忽闪过无数血腥又恶心的镜头,头痛欲裂。无名的怒火升腾而起,烧断了理智思考的神经,只有恨意火热四起。 随手拿下了墙上挂着的一柄手拍,长度适中,握感很好。 他朝着安然尾身走去,站在她的后方,就像找到一个救命的宣泄口,死死地盯着她白皙光洁的躯体。 那挂着金属球的乳夹使她丰盈的胸部沉沉地下坠,因疼痛而微微摇晃,真是好光景。屈辱的姿势下,饱满的臀部被迫翘起,在前的腰肢更是盈盈一握,性感撩人的身体比例让人垂涎。 完美又完美的肉体。 江衍没有起欲,外泄的恨意抑制住了他兽体本能的兴奋。 他扬起拍子,抽打在安然圆润的臀部,留下了一道红印,但又觉得远远不够,于是啪声清脆,红印相迭,越来越深。 “啊——!” 猝不及防的抽打,让安然痛叫出声。 身体在皮拍的冲击下猛烈的搐动了一下,牵连着悬空的胸部。乳夹下悬坠的金属球剧烈晃动,拉扯着肿胀破裂的乳尖,绵延不绝的痛感从神经末端传入大脑,却无力截断。 除此之外,拍打仍未停止。起初臀部还没有强烈的痛感,但一下又一下的交迭,后臀的皮肤越发炙热敏感,先麻后辣,逐渐变为强烈的刺痛,从那片由红到紫的肌肤扩散到每个毛孔里。 “哈...啊...” “疼....江...衍.....疼....” 断断续续的哈气声从安然口中吐出来,声声喊疼,字字停顿。 太久了,这场折磨真的太久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个字刺激到这个疯子脆弱的神经,又让自己受此暴行。 胸部真的痛到麻痹了。蝴蝶夹又紧又重,死死地掐着胸前的两点嫩肉,像是啃出血来,死也不松开。她都怀疑自己的乳头是不是已经烂了,就像是只有一根经络吊着,也还是痛的她生不如死。 巴掌也好,阳具也罢,抽打虽疼在皮肉,但被牵连撕扯的乳尖却疼的更加猛烈,那些伤口明明都还在渗着汁水,却还要在铁器里饱受摧残。 他好残忍。她真的忍受不住。 “江、江衍......” “求你把夹子拿走....求你.....求你了.....拿走好吗” 安然的声音小的可怜,颤颤巍巍的,像哭了很久的孩子接不上气又急着想说话的模样。 “疼...我好疼.....” 明明连说话声都是哭腔,却还是没坠下眼泪。 江衍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那双死死封锁泪水的漆黑眼眸,满是痛苦和挣扎。 “哪里最疼” 一声清响。伴随着江衍的拷问,皮拍精准的扇打在了安然的腾空悬坠的胸尖上。 显然,他又是明知故问的。 那两颗沉重的金属球再度晃荡起来,碰撞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叫声。 又是一声悲鸣。 “我在问你,哪里最疼。” 又是一声清响。 14.问答无用 “胸....胸最疼。” “你是说这里吗?” 一拍一响,扇在了她胸间的沟壑旁,留下一块红印。 “不要.....不是....” 安然真的很疼。 “哪里最疼” “乳头...疼...求你了、江衍....拿、拿掉好吗.....” 江衍看向安然哀切的目光,那张冰山般冷骨的面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光彩,婉转悲切,凄怜惹人。他竟然有些愣神,甚至有些兴奋。 他又抬手,握着那杆长拍,伸向安然的荡漾的胸尖,用拍子的宽面点触乳夹下晃悠的金属球,上抬下放,随意的掂量着。 “不、不要!......不要再碰了、求你、求你了.....伤口、伤口...很疼...” 安然的吐字连不成一串,吞咽着口水,尽全力说了一句完整的求饶话。受损的声音没法变得更加柔美娇弱,但尽管如此,她珍贵的讨饶声依旧动人心弦。 “求我?” “看来确实很疼” 他嘴角的弧度止也止不住,那一声声哀求,勾动着他发狂的心弦,激发着他的兽欲。可今天并不是时候。 “我喜欢看你喊疼,安然” 他就站在安然的面前,用拍子的顶端托起她的面庞,居高临下,笑着打量着她。 十足的恶鬼,百分的残忍。 “给你个机会” “好” 安然迫切的等着这句话。一根稻草,紧握手心。 江衍看到她急切的模样更觉得好笑,她这样的女人竟也会跪着,渴求着他的施舍。 “我问你答” “好” 她毫不迟疑,毕竟痛到快要磕碎了牙。 “文英和你是什么关系?” “.......” 安然在痛觉的持续冲击里寻找正确答案。 文英、文英..... 她是江隶刑身边资历最深的管家。十年前江隶刑让文英伴读,出国照顾江衍,但她和江衍在大火后都下落不明,再无线索。 江衍又重重拍打在她的后背,她的背部肌肉一阵紧缩。 “我和她、没关系” “她是、江隶刑的管家、被任命去国外照顾你、之后就失联了......” “哦?” “我记得她好像一直都很照顾你,不是吗?” 江衍的话语有怨气,有猜忌,有恨。疑问的语气里,都是仇雠。 “她也只是、觉得我可怜罢了” 安然真的不想多费口舌,她不想辩驳。爱信不信,何必多问? “可怜?” “你也配吗” 又是一响,扇在后腰。 “呜额!呼.....呼....” 说也错,不说也错,无可奈何。 她竭力的调整呼吸,稳住身体,不想再因为塌下腰而被江衍反复拷打。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被我刺死的”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被我逼死的” 一问一答,干脆,又利落。 安然字字真言,没有丝毫的欺瞒。对江衍来说,她确确实实是个罪该万死的人。 但对安然自己来说,她做了最不后悔的事。 她恨,恨不能多杀几次。 “理由呢” 江衍的质问里没有一丝的诧异。他早就知道了父母的死因,他只是想听安然亲口承认她的罪行,让她挂上罪该万死的铭牌。 “.........” 沉默,又是该死的沉默。 江衍握起长杆,在她身上再度留下道道红痕,交迭的部位已经起了红痧,微微发紫。她的口唇咬的破碎,却还是关不住挨打的痛叫。 江衍在想,她该疼,她活该痛死。 低喘的痛声里,安然一字未提。 该如何是好 江隶刑该死的理由有千千万万条,她却找不出一条能拉到台面上说。 她找不出一条,能对眼前茫然无知的江衍说。太脏,太烂。 撕开旧伤疤,几乎使她精神奔溃,百倍伤痛。 江衍从小就不爱听事,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被保护在温暖的环里。 安然是知道的。 他眼里有严慈伟岸的父亲,他眼里有温和美丽的母亲,他应有尽有,是个幸运的小孩。 安然是知道的。 他的眼里是江家干净美好的一切,可安然眼里的一切都与他截然相反。 相反的世界里,更糟糕,更恶心,更卑劣。 现在的她,只是个谋害江衍双亲的杀人犯。杀人犯说的话,在被害者心里能有几分可信度?她想也不愿想。 那些沉淀了数十年的无可奈何和怨愤,都只会成为凶手的辩驳而不是真相。 到底该从何说起,她不知道。 要说些什么,要说。皮肉在哭,在喊。 为了活的再久一些,必须说一些关于江隶刑罪行的废话才好。 “江隶刑、贩毒” “光这一条,他也该死” 说来可笑,从安然嘴里说出来的理由,竟然有种冠冕堂皇的正义感。 急中生蠢罢了,她觉得可笑,江衍也同样如此。 “哈哈?” “........” “安然,我警告你,我要听的不是废话” 他默认了江家的黑色产链,不以为意。毕竟他这些年为宗家做的,只会比江隶刑更出色。 “........” “理由” 这是江衍第二次重复,他想,他不会给第三次机会。他扣住安然的脸,看着她逐渐通红的双眼,清冷的目光里,奔涌着浓烈的情绪。 江隶刑和沉柔茗非死不可的理由吗?安然问问自己的私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杀心四起。 十五年的光阴,她逃离江家的念头从未停止。 她曾想计划重创江家,揭露江隶刑的罪行,全身而退,和她的弟弟去个偏远的小镇生活,重新开始被搅烂的人生。 虽然这样对江衍并不公平,但别无选择,她提前为他安排好了出路,让他远离风波。 她也曾想,总有法网恢恢,或许谁都罪不至死。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也会双手沾满鲜血 为什么呢。 安然知道,她的恨,至今也没有湮灭,每每想起,都是撕心裂肺。在这世上,她唯有的珍宝,挚爱的亲人,死在了灿烂的二十岁。 “他们杀了我弟弟” 安然的这句话,小声的就像她的呼吸,从她苦涩的喉腔里泄露出来,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真切。 安逸,是她苦苦支撑的最后一根弦,断了,也就废了。 无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安逸的死被规划成了完美的自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她连尸体都没能够看一眼,连骨灰都没能留下。一个活人,被抹杀的干干净净,断了她所有念想。 她那年为此疯魔,却谁都不愿听她一句,也不敢听她一句。 江隶刑把她关进了医院,锁在了病床上,定时定量的输入镇静剂让她静心疗养。她像个真正的木乃伊,干涸在病床上,被掏空一切。 安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的心在滴血。 每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深挖她的心,比肉体折磨更要她的命。 “你说了什么?” 江衍的指尖碰到了安然不断滑落的泪水。 他眉头深锁,他不明白安然突如其来的泪水,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必须厌恶她的惺惺假意,必须憎恨她的冷漠无情,必须唾弃她的虚伪卑劣。 安然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唯有那样,他的仇恨才不会无处安放,那样他才会得到一份心安理得。 好像只有恨透了安然,并不断地摧残她,他才算活着。 因仇雠而病态的人心,就是如此畸形。 “张嘴” 安然哭泣着摇头,她很难过,很难过。 “江衍....求、你....别这样对我...” 她哭泣着说着这句恳求,也并不是第一次这样求他。安然由衷的感到伤悲却又无语可解。 “我给过你说话的机会了” “不要...不....呜、” 话音没有机会落地 江衍不耐烦的掰开了她的嘴,撑大,把一根深喉口枷牢牢地锁在她的口腔里,绑在脑后,恰好停留在她的喉咙口,差一丝就要让她呕出更多的眼泪。 “呜、” 她无力的摇头 “呜、呜....” 她卑微的乞求 却只能被异物限制着呼吸,隐隐作呕,艰难的发出不成型的呜咽声。 泪如雨下,悲从中来。 15.吻 “你不是想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江衍的神色,肃静的可怕。每一句话都没有温度,每一句话都像行刑的通告。 他的眼神越来越骇人,像屠夫看着一只待宰的动物。 那模样让她畏惧,更让她不甘。 风水轮流转,她的生命好像又回到了江隶刑那个魔鬼的手里,再次不属于自己。 “别急” “我慢慢告诉你” 江衍离开了一小会儿,安然垂着头,再也支撑不起来,依靠颅顶抵触着地面。散乱的头发遮挡了她的视线,只能听见皮鞋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 一双皮质手套甩在了地上,嗒的一声响。 江衍撩起安然半干半湿的长发,随意的整理了一番,束在她的脑后。 安然再也没有躲藏脸面的余地,只能被冰冷的呼呵着,勒令撑起塌下的上半身,看向江衍。 他俯身蹲下,离得很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冷笑了一声,随即再看向安然,双手展开,贴近她的眼前,好似要塞进她的眼珠里。 浴室的光线,打在那双可怖的手上,比那晚倾斜的角度看的更加真切。 畸形的指甲,扭曲的指节。 褶皱的皮肤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烙伤和划痕。最窒息的,还是双手掌心的穿通伤,深深的疤痕至今都好似鲜活的要流出脓血,掉出肉块来。 安然没有太多的力气恸哭他惨不忍睹的疮伤,尽管那些伤口确实可怕。 她明白江衍的意图,他在愤怒着控诉自己遭受过非人的虐待,九死一生。她同情江衍,同情他遭遇的一切苦难,可是她的同情转瞬即逝。 安然清楚她面临的处境。 就像一个举刀的疯子站在面前,他英俊潇洒,流着泪告诉你他的痛苦遭遇,他也依旧是个要杀了你的疯子。他的泪是真的,可疯病也是真的。保命比同情更为重要。 安然逐渐理解了江衍的病态,她也更担心自己不得不面对的窘境。迎难而上,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这双手.....就是被那个可怜你的老疯子钉穿的” 江衍的声音和他的手一样,无法制止的颤抖。那双手即使幸运的没有被切断神经,也再不复以往,陈年的伤痛至今还在他的记忆里鲜血淋漓。 [文英?] [怎么会呢.....] 安然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必要骗江衍。 刚入江家那年起,文英就对她格外照顾,那种呵护就是对一个遗孤的怜爱而已。安然没有深究过原因,她只觉得感激。 在所有人眼里,文英都是个存在感不强烈,绝对不会让人生厌的老实本分的人。处事细心周全,待人和善可亲。江隶刑让她伴读照顾江衍,她没有丝毫的不放心。 她惊恐又诧异的看着江衍,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满是憎恶。 “当年,你安排我出国,让我少联系家里......我都听你的.....” “才一年,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呵.....安然....” “你的计划很早就设计好了吧?甩开我,出卖我,甚至.....杀了我。然后勾结江荆海一步步操控江家,杀人夺权,过上你这贱命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生活....” “你就是条被江家收养的狗而已,怎么能这么下贱?” 江衍的情绪迈向了失控的边缘,质问,鄙夷,讥讽,骂也骂不完。 掐住安然脸颊的双手越来越用力,看着那女人痛苦的流泪,低声呜咽乞求怜悯,一点也不解恨,那假惺惺的无辜神色只会让他忍不住冷笑。 “哭?” “收声,不许哭” 江衍的呵斥严苛有力。 她凭什么哭?凭什么喊疼?凭什么敢在他面前装作可怜? 这虚伪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从怎样的炼狱里爬着回来的。她不配流泪。 安然尽量收低了声音,江衍手上的力道好像要捏碎她,嘴里还被口枷顶的作呕,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动静,只能让眼泪安静的流。 骂吧,恨吧。 反正她无法开口为自己申辩再多,她只想江衍快点疯完,最好能绕她一命。她命不好,就算是下贱的命种,她也真的想认真活到最后一秒,不想随便的死了。 “你知道境外的黑市淫窝是怎么对待被拐卖的娼妓的吗?” “打,打到听话” 江衍轻笑了笑,像是说着别人的事,又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哦,还可以用水淹,用火钳烫,用电夹,用针.....太多好手段了,真的让我印象深刻”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清楚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吐不出来。 “因为,我也是个被卖进去的、性、奴、隶” 他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故事 安然的大脑震颤了。不敢思考,不敢想象,不敢接受。 她涌起悲伤,无穷尽的悲伤。瞪大双眼,眼泪骤停。实在是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她知道,江衍说话时是绝对认真的。 到底哪一步走错了,才让故事坠进了深渊?谁都是局中人,谁也不清楚。 江衍真的失控了。他的记忆在翻腾,大片的红,熏天的臭。 癫狂如他,收不住疯魔的病意。他拿起一根小臂粗的器具,形状丑陋,示意给安然看。 “不.....呜、呜、” 她真的很怕很怕,她觉得江衍一定是要杀了她。她哭着求,求不出话音,只能慌忙的摇头,眼泪唰唰的流。手腕脚腕也卖力,不管不顾也想要挣断金属。 徒劳,徒劳。江衍还是走向了她的身后。 “放松,不放松会疼” 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又变得那么轻柔平静,温和的像是初夜里的男人在哄着心爱的女人。 可是,太过荒谬。 江衍正温柔地做着可怕的事,一点也没有犹豫。 “安然,你要听我的话,我在教你,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疼。” 太过荒谬。 本能的恐惧和自保意识,让肛口皱缩紧闭,那过于硕大的硬质器具,没有任何的润滑,在狭小的后庭口干涩徘徊,根本挤不进去。 [放过我、不要、真的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饶了我,求你,求你了、求你] 口枷关不住歪歪扭扭,平平仄仄的哭声,尖锐,凄惨,破碎。她怎么求都没有用。 “看看你这蠢模样,要把你撑大点懂吗,哈哈.....蠢狗” “你是耳聋吗!我让你张开!” “给老子张大点!狗东西,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你是想死吗?” 江衍的语气变了,甚至连声音都变了。 安然吓得哭到干呕,江衍他魔怔了,彻底失了智。 那一刻,江衍好像已经死了,那个正在发狂吼叫的男人真的不是江衍。 他只是一具腐烂的躯壳被牵着线,激情的模仿着,复刻他遭遇的一切言语,一切画面。一发不可收拾,谁也无法阻挡。 [求、你、了、] 呜咽的哭啼长鸣,是安然绝望的讨饶。 他手上的力道惊人,惊到打颤。骇人的凶器一寸一寸割裂血肉,寸步难入。 安然的头已经无力的扣在地上,视界倒置。 她垂着的眼,虚弱的半睁半闭,能远远的看见自己颠倒的后身,江衍的脚还立在那里,细细的血线正从无法看见的臀间,顺着大腿根部的内侧,蜿蜒而下。 难入,再难入,戛然而止。 安然抽泣不停,身子摇摇晃摇,像风中的残烛。 她不知道江衍为何停止暴行,不知道停下是否意味着更糟糕的开始,她在想江衍是不是要换个杀死她的方法。 她只能不停地哭泣,哭泣着不停。求求那个男人看看她悲伤的眼,可怜可怜她。 江衍安静了。 连同他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他听见了哭声,连续不断地哭声。 他把没入三个指节的器具从还在不断渗血的肌肉里取出,卡得很死,取的并不顺利,这让安然哭得厉害,哭得刺耳,一点也不动听。 江衍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再继续了。明明之前折磨那些美丽的替身,他从来没有迟疑过。 可能是安然哭的太难听了,他实在不想听了罢。 或许吧。他也只能那样搪塞自己了。 江衍取下了停留在安然穴里的阳具,摘下她悬挂乳尖的金属夹,动作很轻,也很快,可安然还是痛的重重的哭叫了几声。就算松解了安然所有的禁锢,她也只能脱力的瘫倒在地上。 他靠上前去,解开口枷,安然却怕的抽搐了几下身体,再怎么努力,也没能躲避毫厘。 她的脸,挂满了泪,悲伤与恐惧尽收眼底,却美的不可方物。 “江衍.....江、衍” “不要这样对我.....江衍......不要” “我怕...我怕...” 安然的哭声,微弱,破碎,气丝游离。 江衍伸手去,捧起她凄惨的脸,一点一点,轻柔的抹干她的泪,怎么抹,也抹不净,他却出奇的有耐心,没有停下。 “别怕,别怕” “安然” “我在这里” 他的笑,是那样的明亮好看。 冰冷的唇覆上深深一吻,缠绵着安然渗血的嘴角,漫长又热烈。 安然的泪也被迫静默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是一件滑稽的事,一件无奈的事,也是一件悲痛的事。 江衍的恨,一点也不纯粹。他自己也算不清对安然的恨有几分,爱有几分。 狂乱又痴迷,混沌一片,自欺欺人。 这意味不明的长吻,只会徒增伤心,可悲又可叹。 他还爱,她从不爱 安然深知再也无法改变彼此的人生轨迹,她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自己。 一盘死棋,在座的棋手,都寻不见活路。 [江衍,别太疯,别太爱] PS:写完着章,我也得疯。 这是甜还是虐我实在说不上来。各位有缘读者随便说点什么吧,我太想知道了。 16.红色是疼 江衍十五岁那年,安然让他出国看看,换个环境或许能好好读书。他其实并不想走,但看着安然认真的模样,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他知道安然都是为了他好,她从来都是再好不过的人。 江衍本打算一个人去畅游国外,毕竟年轻,向往无管束的放浪生活。 但江隶刑太过了解他这个顽劣儿子的泼皮本性,不盼他改头换面就怕他惹是生非,便让江家资历最老,也最稳重老实的管家文英一起去伴读。 文英有五十多的岁数了,在江家辛苦了二十年,从小看着江衍长大,和善可亲。 江隶刑很放心。 其实怎样都无所谓,江衍明白他自己,就算出了国也照样不会好好学习。 只是舍不得安然,头一次要离她那么远,实在舍不得。 安然说三年后就接他回来。三年是很快的。 江衍点了点头,他想那时候他就成年了,安然就不会再拿他当孩子看待了。他要给安然一个转变的惊喜,要是能惹她一笑,也是划算。 出国后,文英打点好了一切琐事,生活井井有条。江衍也适应的很快,相当轻松。年纪轻轻就痛快的过上了独居的生活,没有唠叨,没有管束,经济自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安然严正强调过,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联络江家,也不要联络她。这倒是无所谓的,毕竟只有沉柔茗会一直给江衍打电话,一天要打上七八次,烦到最后江衍实在不想理会。 可是江衍真的很想安然,还是忍不住会偶尔给安然发简短的讯息。令他欣喜的是,虽然回的慢,但安然总是会回复他的。 打过几次电话,安然依旧不怎么说话。 他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没开始多久就冷场了。 每到冷场的时候,他总会问一句:最近还好吗? 安然会平静的告诉他:一切都好,江衍。 安然总是那么冷冷的,和他保持着好遥远的距离。 江衍有些失落,但他很会自我安慰,他想,他还没长大。总会有长大的时候,想必到时候一切都会顺利。 一年多过去。安然突然不再回复他的消息了,电话也再无人接听。 联络江隶刑,问安然的近况,江隶刑不理。 联络沉柔茗,问安然的近况,沉柔茗闭口不提,但多问了几次,沉柔茗就疯狂的谩骂了起来。 她说安然就是个天生贱种,是四处勾引人的烂货。哭哭啼啼挂了电话,再也不接了。 江衍很担心,他总觉得安然出了什么事,着急想回去看看,却遭到了文英的阻拦。 文英说:安小姐一定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能给她添麻烦。 江衍从小就叫她文阿姨,他一直觉得文英是个老实可靠的长辈,说的话还是得听,便不再嚷嚷着回去。 几天后,文英也越来越奇怪了。 她取消了江衍所有的课程,遣散了府邸的佣人,没收了江衍所有的通讯设备,甚至直接切断了网络,彻底锁上了江府的大门。 江衍被监禁了。 他也不知道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让人恐惧。 平日里那个总笑得慈眉善目的老人,突然间竟变得面目狰狞,脸色青灰,就像是一具马上要腐烂生臭的尸体活生生站在人的面前咯咯地笑。 江衍被锁在地窖里,他就像狗一样,被一条链子拴在墙上,旁边还有一只破烂碗。 饿了又饿,渴了又渴。 十六岁的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痛苦。 他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想了又想,想了再想,却发现,怎么也回不去了。 他等着远在异国的父母能想起他,他等着安然能寻找他。 等了又等,等了半年。 什么希望也没有。他成天被锁在漆黑潮湿窖子里,等死。 江衍等来了一场熊熊烈火。 索性烧的不是他,只是烧了房子。来烧房子的有好几个人,他们都认识文英。 文英毕竟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 所以她只好让几个男人把江衍绑起来,不能亲自动手。她用布堵上他的嘴,塞进了一个拉杆箱里。 江衍不是小个子的男生。 他被饿成了皮包骨,关节曲曲折折却痛得他一声也叫不出,闷堵在里面,慢性窒息。 又颠又抖,他知不道会被送去哪,直至被闷晕了过去。 江衍被冷水灌醒 他被麻绳绑着手脚,倒挂着,头底下还摆着个深水桶。 周围聚了好多人,倒着看那些男人的脸,淫邪痴狞,可怕极了。他的耳朵灌进了水,堵的听不清什么声音,却还是堵不住他们围成一圈看着他发出的狂浪笑声。 那些人用齿轮和钩锁连接着他脚脖子上的绳结,倒吊着他的身体,一上一下,把他的头浸没到水里,要直到他身体挣扎抽搐快要静止时,才会拉起来。 水以江衍的鼻子为入口,放肆的冲进去,顺势要冲进他的脑子里。好死不死,半死不活,难受极了。 水确实无情。不是淹死他,就是呛死他。 在更多的日子里 他们会用鞭子快意抽打少年的身体,打的他满身是血,打得他皮开肉绽。 他们会站成一圈,强迫少年舔舐他们难以勃起的阴茎,藏污纳垢,又脏又臭。 他们会捅开少年的肛门,用渗人的器械帮他开疆扩土,直至能塞进去一个拳头才算尽兴。 注药,针刺,电击,烙铁种种 除了少年那张俊美鲜嫩的脸,其余任何美丽的器官都逃不过虐待和摧残,留下终身的痕迹。 他们是一群花钱消费的施虐变态,什么都做得出来。 十七岁的江衍,被卖进了淫窝,成为了一件热门的商品,好评不断。 地狱是真的,是真的,他就在这里。 江衍试图反抗,也试图逃跑,但从未成功。被抓回来以后,只会伤筋动骨,血流满地。 他哭喊着问总在一旁笑得癫狂的文英。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文英没有正面的回答。 她突然狂叫,狂笑,狂哭,形同疯妇。 她跳的鼻子都流起了血,又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盛着暗黄的灯光,像是向上天祷告。那老女人明明迎着灯光,脸却漆黑一片。 瞥见她双眼充血通红,不像个人样。 她说江隶刑是个魔鬼,魔鬼的血脉就该断绝,这是无上天神的旨意。她那干燥起皮的唇不断张合,大声念诵着邪典的呢语,一遍一遍又一遍。 那老女人,继续跳呐,喊呐 真不像个人样。 江衍感到绝望,他被一个老疯子折磨的半死不活,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叫,他哭,他求饶。 可没有人会来救他,他想,他是注定要死在这个屎尿横流的地方了。 文英笑:你还能去哪,去哪呀? 文英叫:江家的人全都会死!全都该死! 文英骂:活该,活该! 那具疯狂的青灰色尸体走向被铁架支撑着的江衍。 他的手脚被禁锢的动弹不得,连十指也被牢牢圈扣,根根分明。 恸哭的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疯妇颤悠悠地举着铁钳朝他靠近,再用上死劲,一点点撬开他每片指甲,折断每根指骨,痛穿心脏。 江衍绝望凄厉的尖叫声,连他自己的耳朵都承受不住。 他想现在就死在这里。 最后的最后,那女人用粗劣的尖头螺栓,钉穿了他的掌心。 血汩汩地往外冒,顺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臂,圈画着血腥的图案四处流溢,又顺着刑架,丝滑的淌到地上。 江衍再也没了动静,美丽的眸子黯淡无光,漆黑深邃。隐隐约约,倒映着浓郁的猩红。 红,一片一片的红 幸运的是,江衍还活着,不幸的是,江衍没死成。 PS: 接下来两篇是江衍视角的背景故事,连贯剧情,埋线的。 陈述文字多,辛苦大家耐心看。 之前看读者的留言都是等着想看虐江衍的,毕竟他真的手黑,女主实惨。 现在发现江衍这个人也很惨后,想必各位看完也不会觉得爽快,也挺难受的。 事实就是这么扎心。 他的背景故事是我早就想好的。造化折磨人,他父亲的恶因,却逼着他吃恶果。好好一个人也是彻底被压成畸形,疯了也废了 17.黑色 江衍换了个聪明的活法。 不哭了,不叫了 他发誓,他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他真的做到了。 人在濒死的绝望里,往往是会变态发展的,江衍就是这样的例子。 畸形的双手,破损的身体,扭曲的灵魂。 谁也不能拯救。 文英是个半死不活的病鬼,本就将死,奄奄一息。 那天夜里,她原本还在江衍的皮肉上疯疯癫癫的用刀刻字,却突然发了病,跌倒在地,抽搐不止。 浑身是血的江衍摸到了被她甩下的刀,断了绳,他毫不犹豫的割穿了她的脖颈,见血封喉。 那疯女人脏臭的血溅了江衍一身 在这间地狱里,江衍向来只能闻见自己鲜血的味道,别人的血,还是第一次闻。 真是臭死了,像囊肿里挤出来的残积物。 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强烈的求生意识和无穷放大的憎恨让他把人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 刀刀毙命,刀刀狠。 他杀了人,不止一二,不止二三,更像是尸山血海。 直到最后,江衍整个人已经虚弱脱力,瘫倒在地,可他的大脑却还兴奋至死,爽快至极。 他明白 沾了血,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他明白 人生滩涂,只剩虚无。 江衍是从医院醒来的。 瘫在干净整洁的护理床上,先进的医疗仪器吊住了他的命。 身上插满了管子,密密麻麻,好似但凡少一根,他都将与世长辞。 警示铃滴嘟滴嘟响,很快,房门被打开了。 先是医生,再是旁人。他很久没见到正常人的模样了,有些恍惚。 进来的男人看起来五十有六,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步伐踉跄,拄着一根金属光泽的拐杖。 他说他叫宗秉承,是个有名的商人。 江衍显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思考更多的问题,他只能麻木的瘫痪在床,再度陷入沉睡。 花了很长的时间,江衍的复健才算结束。 宗秉承包办了他所有的治疗过程以及相关护理,保住了江衍枯竭的身体。 那个严肃且苍老的男人娓娓道来。 他说他早年痛失幼子,后再娶妻。现独有一个女儿,年龄比江衍略小一些。 宗家后继,难再有望。 只是恰逢与江衍有过路救命的缘份,他有意收养奇迹生还的江衍。 在江衍眼里,宗秉承绝对是救他于炼狱的恩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宗秉承他在国内还有家人,他真的很想回家。 宗秉承似乎早就清楚江衍的来历。他只是悲痛的摇了摇头,挤出一滴眼泪来。 他告诉江衍,现在送他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江家动荡,闻名商界的江隶刑已故。同年,其妻子也坠楼自杀。现在的江家,由一个安姓的女人接管。 江衍愣了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宗秉承向江衍交代,他说他是江隶刑多年的老友,但由于产业性质隐晦,常年居住境外。知道江隶刑去世的消息他十分震惊悲痛,立即派人回国调查。 国内的媒体一致对外宣称江隶刑是死于脑梗,实际上,他是死于大动脉破裂。 江隶刑是被人刺死的。 他顺势递给了江衍几张照片 一张是尸体,是他敬爱的父亲,胸口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一张也是尸体,是他美丽的母亲,殡仪师也修不好她变形的头颅;一张是江荆海,他只见过几面的表叔,一张是.... [安然] 宗秉承的消息来源十分可靠,是江荆海手底下的内线出卖的情报。 他继续说着:姓安的女人联手江荆海和其他几个对家,在背地里勾结暗算了江隶刑,重创了江家。江隶刑病危住院,安姓女人日夜照顾在其左右,禁止了所有人的探视。几日后江隶刑在医院横死,数月后他的妻子也一同...... [安然] 江衍听不见宗秉承的声音,也不敢再听下去。 [安然] 他自顾自的在心中唤起的这三声名字,是他悲哀的绝唱。 宗秉承顺利的收养了江衍,改名宗檩。 江衍听从了宗秉承的一切安排。从一个不学无术的少年,改头换面,变成了优秀的宗家少爷。 宗家的产业多半都是黑链,左右背了不少人命债,只能跻身境外。 宗秉承十分欣赏江衍的才能。 他对江衍说,要想夺回江家,就需要时间,需要金钱,需要人脉。无论需要多久的时间,他都会支持他。他相信虎父无犬子。 他夸赞江衍杀人越货,心狠手辣,天赋异禀。就像年轻时候的江隶刑,狠辣果决,丝毫不会拖泥带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江衍的双手越染越红,宗家的基业越来越旺。 越走越黑的道路,谁也拦不住。 七年后,江衍回国。他用数不清洗不干净的钱为宗家铺平道路,成为了一颗商界新星。 他要夺回江家,他要....杀了安然。 不对,不对。 安然绝不能死的痛快。她必须活着,活着受苦。他要叫她生不如死,人模狗样。 那天的慈善晚宴,他精心准备了很久。 穿什么,说什么,做什么,每一个步骤他都细致的谋划完整。 他自认为天衣无缝,毕竟他早已不再是那个顽劣地少年。他的变化天翻地覆。 可当他站在安然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紧张成了一滩烂泥。即使极力克制,说话时还是会止不住微弱的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安然一杯香槟。 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有些迟滞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憔悴了不少,但容颜依旧,好生漂亮。 他恨她的美貌。蛇蝎女人,毒妇心肠。 那女人愣了一会儿后还是接过酒,一饮而尽。 她说:你好,宗檩。 在他毫不费力的追求下,安然答应了与他私密交往。 通常也只是消息往来,很少见面。就算是见面,也只是吃个饭而已,再无过多瓜葛。 或许再冷淡的女人也抵不过日久生情,安然好似动了真情,泄露了不少情报,那并不是精明的女人该犯的错误,除非她因为私情而冲昏了头脑,成了个愚蠢的糊涂蛋。 江衍有些得意。 他想安然一定是对他动了心,所以她丢盔弃甲,卸下防备,敞开心门让他有机可乘。 于是顺水推舟 安然彻底身败名裂,他也夺回了江家。 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 江衍记得那天在会议室里,安然签了无数的文件后把安氏的股权给了宗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自己一眼。 那女人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惊讶,没有遗憾....什么都没有。 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衍恨极了她的平淡,恨极了她的冷漠,恨极了她就算落魄却依旧波澜不惊的风度翩翩。 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他要她和淫窝里磕药的娼妓一样下贱。 他要她和自己一样,满身的伤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发烂发痒。 他要她和牲口一样卑躬屈膝,丧失人权。 他要让她跪伏在他脚边,流着泪,流着血,不断的哀求他。 求他什么? 求他杀了她,快一点。 但他定然不会让她死去,他得让她活着。活在属于他的地狱里,生死纠缠,爱恨难灭。 他的世界仅有一片荒芜的黑,他的世界荒芜的黑成一片。 他恨的人全死了,只剩安然一个 他爱的人全死了,只剩安然一个 爱与恨,都只剩安然一个 他只有安然了 18.痴心妄想 江衍有近一个月没有出现了,一次都没有。 这对安然来说是好事,她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修复创口。 房间里没有钟表,安然靠着记忆那个宛若机械一般的女人的出入次数盘算日子。虽然会有些偏差,但总比一无所知的好。 她记得被抓走的日子,七月二十四,天气炎热,阵雨不断。 一个多月过去,白露接秋分。 有人会找她吗?有的。 不过,恐怕也只有孔文山了。 孔文山知道她昌州藏身的地方,他若是一直没能联系上他的可怜病患,定会亲自前往。可是当他到达时,也只会看见店里成片的死褐色的干花,厚厚的积灰还有杂乱的家居物件。 那间往日里温馨规整的房子,竟然冷清的像是个废墟,毫无生气。 失踪的人与他非亲非故,只是一介破落户,是安然。 除了孔文山,再无人关心,再无人挂念。 安然并不希望孔文山放下他作为院长的本职工作,用他的人脉去做些出格的事情。 再如何年轻有为,德高望重,他也只是个医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再怎么想都是斗不过他们这些满身好手段的黑面孔的。 孔文山是个好人,他不该卷入这场纷争里沾一身臭泥。 安然仔细地这么想着,有些难过。 还有些难受 孔文山帮不了她,季佷与一定能帮她。 安然甚至都幻想起了滑稽的一幕:那个威风凛凛的粗狂男人会把那个乳臭未干的江衍小鬼按在地上痛揍一顿,叫他再也别想靠近自己半步。 可怜呐,她也不过是个有私心的女人。 明明是个火坑,却总想着季佷与能为她奋不顾身,舍生忘死。 又做什么白日梦。季佷与早就被她伤透了心。 那样敞亮的男子又凭什么要被一个冰冷无情的肮脏女人反复利用,碾碎尊严还甘之如饴呢? 季佷与,草莽,纯粹,痴心一片。 他还真不是个傻子,伤心的大狗不会回头。 [安然啊安然,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她这样自己骂自己。 她对不起季佷与,方方面面。 她这个人呐,就是命途多舛,霉运缠身,好生晦气。 季佷与的生命里不该有她半分田地。 她只会让他伤心,她不值得他深爱。 她不配。 安然不断想下去。好的,坏的,期待的,破灭的。 越来越难受。 头脑发热,呼吸不畅,连同身子也一起滚烫了起来。口鼻同步,都在止不住冒火,可是她又总觉得身上冷嗖嗖的,想要盖条被子,却没有那样的条件。 安然又发烧了。 以前也就只是小打小闹的低烧罢了,她早已习惯,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这次的病态来势汹汹,烧得厉害,烧的她五脏六腑一起在纠结反抗,不得不让她正视。 命运从不眷顾安然,她心中有数。 安然也不是近来才吃不好,睡不好,心力交瘁的。 只是近些被黑暗包裹的日子里,在江衍的反复折磨下,她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罢了。灾难一般的身体环境虽非她所愿,但也是她这样的人应得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安然时常笑话自己。或许,她真就是那个犯了天条,而后被天上人狠心丢下凡间历劫的仙子,注定活不长久。 这样一想,总能好受些。 可是,短暂的人生要如何走完才有意义,安然真的很想知道。 她还不想死。就算某天真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她也要吊着烂命,再见季佷与一面。 说不爱都是骗他的,她爱他。 哪怕相处时间只有那么一年又十一月零九天,她真的爱他。 安然时常也会笑话他。或许,他就是让仙子犯下天条的罪魁祸首,结果义无反顾的跟着仙子跳至人间来。可惜来得略迟又迷了路。反复轮回,好晚才寻到心尖人。 这样一想,总能浪漫些。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季佷与,我好想你] 她在心中喃喃的念叨 头晕的厉害,身子又冷又热,还有些刺骨的锥疼,一阵一阵的。 她蜷缩成一团,不是因为冷。 右腹剧烈绞痛,过了一会儿,痛感又转移到了左下腹。强烈的痛感不断扩散,连她空荡荡的下腹腔也遭受牵连,一直蔓延到大腿根,疼的她直不起腰,只能哎哎矣矣,左右辗转。 好在那个冷脸的女人又进来了。 安然模样虚弱惨淡,脸色煞白,想问她要一点退烧药和止痛片。那女人没有拒绝,出门打了个电话,没有拖拉,不一会儿就拿了两盒药和一壶热水来。 但那人还是舍不得给安然顺带一条被子来,只能说明江衍手下的人和他一样不够人性化。 安然吃了药,并没有那么快见效。 额头还是滚烫,身子还是冰冷,浑身上下的疼。安然疲惫的身体再无力抵抗,只能蜷着身体盼着早点昏睡过去。 真正睡过去的时间并没多久,睡得也不踏实。但安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恶心难受,倒是实打实的挣扎了好几个小时,药效甚微。 明明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表皮却没有烫手的温度,只有一层冰冷细腻的汗珠。 安然想要睁开眼,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才只浅浅的咧开一条缝。 远远地,有一缕更亮的白光透了进来,大概是门越开越大罢。随着光进来的还有一团黑影,轮廓高瘦挺拔。 有人进来了 好像在脱外套,动作很利落。 安然没有理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力的垂闭上双眼。 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像是火团,只能试图用沉默和休眠浇灭。实在是烧的火烈,实在是累。 男人揉捏她精巧细嫩的乳尖,不出几下,便伫然挺立。娇俏可爱,散发着诱欲的芬芳。 安然的头脑一片昏沉,紧闭双眼,火热的身体在静默的昏沉里更加脆弱敏感。 她本该是百倍抵触的,此时此刻却再没有心力僵持与紧绷。 安然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去对抗肌体的本能。持续不断的刺激让她防线崩塌,在男人的挑逗下城门失守,久久干涸的下身竟有了微妙的润色。 羞耻和苦涩包围着她。 久久的被病势遭折,早已心里憔悴,如今是真的再也无法阻挡即将合欢的糜烂之情。 她分明不愿,她根本不想。 男人的唇齿由上至下温柔地游走。他轻吻她的脸,覆上她的唇,缠绵她的舌头。几番交攘后,从她的脖颈缓缓而下,又在她的乳尖停留,轻轻一咬,再慢慢的吻下。 如胶似漆,一片火热。 他专心的做着每一个动作,自然顺畅,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地撩拨女人的情丝。 素日寡淡的女人,当下竟也变了模样。 她向来无情无欲,无牵无挂的脸上令人惊叹地泛起了潮红,细柳长眉微簇,烟波明眸荡漾。 别样妩媚,风情万种。 真是个美的要死的女人。 男人兴奋至死的情欲冲进大脑,不顾一切。在肉体的热辣碰撞中迸发火星,激情四射。 他全然忘却了白天短暂的通话。 电话那头的传话员正禀报着女人的病情和恳求,迫切的等候他的指示。 他忙于公文,随声附和。仅有的一丝担心也犹如过眼云烟,寥寥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欲火焚身,烧昏了头。 女人炙热的穴紧紧包裹着他不断壮大的肉茎。 收缩,吸附,交合,填满他空洞无比的精神沟壑,让他欲仙欲死,让他置身极乐。 女人不断娇声喃喃,好似说了什么。 反正完全听不清楚。 男人只觉得她低落的喘叫声格外摄人心魄,难灭的欲望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只想把她蹂躏撕碎直至疯狂。 让她哭,让她闹,让她生生世世就此缠绵沉沦,与他共赴极乐。 极乐,极乐 情欲的交响乐动人心弦,声浪起起伏伏,绝妙。 男人逐渐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想要她的一声爱,他甚至想要她成为一生所爱。 真是昏了头脑 那俊勇潇洒的男人愈发的胆大妄为,狂乱的吞没着身下近乎破碎的窈窕美人。 此时此刻,他正为自己的故事构筑一个痴心妄想的结局,并想亲手成就这篇浪漫至死的佳话,不择手段。 在他的故事里 女人是安然,男人是江衍。而安然,只能属于江衍。 爱欲交错。 各有糊涂人,各自糊涂梦,各个都在痴心妄想。 19.错乱 “不、不要不要” “不要碰我” 安然闭着眼,没有睁开的力气。她厌恶的触碰,并不只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所有人。 病中,病重。 她控制不了身体持续不断的升温,直至滚烫。脆弱的脏器和美丽的性器都在火热里激情燃烧。 被亲吻,被揉捏,被抚摸。 她脑袋昏沉,极度眩晕,根本抵抗不了。 她只觉得身下的床和屋子在同时反方向旋转,转个不停,让她想吐。她竭力喃喃的每一个字都焦灼着,连同她的身心一起备受煎熬。 相当可惜。 安然每一口滚烫的气息都无法烫伤男人的肌体,往往只是中道崩殂。 她只想狂叫,只想呼号,让那个正发泄兽欲的洪水猛兽能稍微停下。求求他了,看看她痛苦的神色吧,别瞎了那双美丽的眸子只作鱼目珠子。 那不是情愫,那不是潮红,那不是暧昧。那只是个高烧久久未退的病人在垂死挣扎。 安然尽可能的想要撑开双眼,却因实在受不住拨弄和糟蹋,痛的只能微张开眼皮的一条缝,模糊地看见一团黑影。 她是真的烧糊涂了,甚至都分辨不清那团强暴她的黑雾是人是鬼。 巨大的压迫感吞噬着她 那黑雾骇人的力气将要碾碎她软烂的躯体,连同身下的这张床一起压垮。 安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鼓动,横冲直撞,激情加速。 它就像一架发疯的钢琴拼命地演奏变调的葬曲。 下身经久不息的钝痛和周身的刺激都逐渐偃旗息鼓,并非猛兽退却,只是她的感官正变得迟钝与麻木,明明烧的更加炙热却毫无知觉。 她是如此难受,难受极了,可那男人却还是看不见她痛苦的一星半点,依旧我行我素。 也对。他们都一样,都算不上人,都只是无情的野兽。 头欲裂,气欲灭,人之将死。 “停下、停下” “我在发烧我好难受” “求求你停下好、难受好难受” 安然低低哀求,娇弱好听。她的呼声苦涩无奈,只为了向他求一条生路。 男人没有停下,甚至没有片刻迟缓。他的情致竟然更加高涨,动作也更加猛烈。 不对。那不像人,也不像是野兽,更像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鬼。 黑影在安然目光涣散的双眼中逐渐聚拢又逐渐放大,最后也有了清晰的轮廓。 “求你求你” 安然没有放弃挣扎,恶鬼也没有放弃支配与压迫。 他充斥在安然混沌不清的视线里不断逼近,俯身前来。他根本听不见安然卑微的呼救,自顾自的伸出手,掌控住安然的手腕。 那黑压压的一片无限贴近安然滚烫的面庞。肆虐的吻封堵了她炙热的唇舌,灭绝她的讨饶。 安然的心跳再次鼓动到了极限。 她好似回光返照,涣散的视线凝成一面,将恶鬼漆黑一团的的面容一点一点刻出了精致的模样。 怎么会,怎么会呢 那张让她深恶痛绝的脸将她彻底燃烧,烧的她顿觉满身疮痍,烧的她如似重返炼狱。 [江隶刑江隶刑] 安然病了,病糊涂了。 江隶刑早就死了,死的是那么彻底,她心中清楚。 可她终究是烧糊涂了 她正看着江隶刑的脸紧贴着自己,肮脏的舌头缠腻在她的口腔,搅嚼津液。她感受着江隶刑糜烂的腐肉正来回糟践她躯体,曲折她的心神。 到哪都沾得她一身烂臭气。 那只最为肮脏的蛆虫再度从黑暗的深渊里爬了出来。 他张大嘴巴,显露出满口獠牙,一点一点撕咬着逃窜的女孩。腐蚀她的心,玷污她的魂。 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最初的噩梦,在这场肉体的火烈里惨痛上演。 那可怜的女孩穷尽一生,也没有逃离男人将她圈禁的囚笼。她在原地踌躇,被反复操持,直至肉身腐烂,直至神崩魂灭。 江隶刑说得对。他生或他死,都无所谓,他的愿望早已顺利达成。 他就是条臭蛆,烂在了安然的骨髓里,终将与她一同化成灰,锁在一个枯木盒子里。 她越恨,他越笑。他笑得大声,笑得恶心。 愤恨至极。 “不——!” 一声疾呼,惊起。 安然怒目圆睁,烧红的脸,烧红的眼,白眼珠的血丝不断蔓延。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安然挣开了那双并没有大力握住她双腕的手。她惊起挣扎?,摆脱束缚的双手死劲地推搡正 压在身上的男人,可是怎么推也推不开。 那张可怖的脸上原本张扬着讥讽的笑意,转而变为了肃杀的寒冷?。 他双眼瞪直,满是怨毒的盯着安然,青黑色的瞳仁逐渐上翻直至消失不见,正如数年前,江隶刑在床榻之上被贯穿心脏时濒死的模样。 僵平的唇线缓缓张开,撑到最大后彻底停止。他的口中一片漆黑,嘶哑深沉的低吼伴随着黑雾喷吐而出。 [我的宝贝,我的安然] [你想去哪呢]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你哪都别想去] 江隶刑宛若索命的厉鬼,死死的掐着她。他张牙舞爪,又欲钳制她的四肢,以便反复的羞辱她。 安然的恐惧被投放到了极限,过高的体温也同步摧毁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惊惶失措,她几近疯魔。 “这不对不可能、不可能” 双眼不知该看向何方,她逐渐不敢再看向那张让她生厌生恨的死人脸?。 她还是怕他,骨子里的怕。 安然不断地奋力挣扎,额角的汗蹭蹭直冒,滚烫的身体在发力与乏力的矛盾中微微抽搐着。 “滚呐你给我滚” 一句有气无力。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 几句歇斯底里。 江衍从那声突然的惊呼声中清醒了过来,他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下,性欲的浪潮猛然退却。 身下的女人突然就发了疯。 她突然发力,甩开了他的双手后,就开始了癫狂的推搡与抓挠。 江衍十分不满,可他今夜本就不想对安然动粗。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臂,打算扣住安然奋力挥舞的双手。同时也毫不松懈,仍旧死死地压制着她的下身,卡住她的膝盖。 “安然,你听话点别乱动” “我不想再弄伤你” “我不想那样了” “你别逼我” 严厉与温柔并存,克制与无奈相呼。 今天的江衍确实还算心平气和,就算是严厉的呵斥,也少了以往那股威胁恐吓的意味。 他在试着努力的控制自己狂躁不安的情绪,避免自己再做些丧心病狂的事。 江衍领悟错了,安然听不见他好声好气说的话。 她双目空空,挂满惊惧的脸抗拒与江衍的对视。 双手依旧不安分,十指紧扣,狠狠的掐着江衍试图制止她行径的双臂。那股劲儿,好似是要把江衍小臂上暴露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扭断。 体温蒸干了安然恨与惧的泪水。 江衍再次深入接触到女人的躯体时才猛然发觉安然的身体状况不同寻常。 他瞥见床头桌角一团被拆了封的铝箔包装,想起来白天和女管家的通话里,她曾提起过安然身体的不适。然而他只是随意吩咐下去了,就一头埋进了公事里,忘得一干二净。 他忙到晚上,火急火燎地在宗家吃了顿家宴。 宗秉承的意思是犒慰他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苦付出,大部分的麻烦都算是尘埃落定,而宗家的宏图伟业也就此基奠了。 那自然是喜事,可江衍却没喝多少酒。 他实在是累了。于是昏昏沉沉,晃晃悠悠,身心俱疲地回了自己这间安静的环湖别墅。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有些内疚。 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就在下一片刻江衍就打消了自己节节败退的念头。 他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惜,他只敢承认自己的恨根。 安然的目光始终没有聚焦。 她这会儿像是失明的女斗士在与空气激烈对峙。从呢喃,再到低吼,直至惊声尖叫,扑腾的双臂和狂舞的双手任凭江衍怎么止也止不住。 换作他人,江衍定会顺势而为将其拉直后生生折断。他终究是对安然留了一念的仁慈。 安然一句一句的嘶吼着,声扬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若换做以往,她对他的放肆,江衍只会觉得可笑。他将加倍打压回去,打得她服服帖帖。 现在却不一般了。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说不上来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知道安然烧的厉害,病的严重,大抵是由自己导致的。 突然失控的局面让他心底也添了不少慌乱,一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眼下疯癫的女人安静下来。 他试图紧紧地抱住安然,又或者再次蛮横地把她绑起来,可他靠得越近,安然脆弱的身体就反抗的越发骇人。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怎样都好,他只是不想她继续歇斯底里,在今夜油尽灯枯。 “我恨你我恨你” 安然仍是惊惧无比的哭叫打闹,泪水滴答,像漏了的细水管找不着缺口,填补不上漏洞。 她毫无章法的疯狂抵抗,正在熄灭生命的火光。 江衍再次抱了上去,任她抓,任她挠,任她咬。就任她放肆一回也无妨。 “安然,别怕,别闹” “都是我不好,我不碰你了,好不好?” “乖些,别弄伤了自己” 江衍破天荒的用温柔地话术去哄骗受尽病痛折磨的女人,想让她宽心一些。他不想让她因持续不断的应激反应烧坏了脑子又或是丢了性命。 安然用了一股疯劲,在他脖颈偏侧划了一道渗血的伤痕,细小的血珠一颗一颗地汇聚成一片从边缘扎堆滑落。 安然又用一股狠劲,顺着脖颈,在底部靠肩的位置死死地咬住他一块皮肉,直至咬得力竭才松脱了口。 后脑着床,一头栽下。 “是你该死” [是你该死啊,江隶刑] 她恨的只有江隶刑,不关江衍的事。只因江隶刑一人的孽,多了那么些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而江衍,只是那可怜人之一罢了。 江衍又算得上什么?算不上什么。他无可救药,也无关紧要。 错乱,尽是错乱。 那句踉跄的怨言终是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安然眼下漆黑,彻底没了意识。 空气冰冷,四周沉寂。 江衍冷静且迅速的拨通了申皓的电话号码。 “现在就来我家,十分钟” “多少钱,老板?” “随你加价” 他的发号施令藏不住急切。 申皓格外欢喜,他想在这急单上定能名正言顺的捞上一大笔。 “收到!””老板大——气——” 简洁明快的对话。 末了几个字的尾音还拖拉在话音里,申皓匆忙挂掉了电话,火速出发。 20.巧合 八分零三十四秒 申皓的时间观念还是强的离谱。他早就养成习惯了。 在他还是外科医生的时候,时间就等于生命。而现在,他却是地下出名的无证黑医。 时间,只等于金钱。 他熟门熟路,直接冲进了金主别墅里阴暗的地下室。 按个指纹开了门,着急忙慌的在这个并不陌生的老地方,看到了坐在床边深锁眉头的财主,也看到了床上静若寒尸的女人。 “你起开!” 他对金主竟也不留情面,猛地拉起男人,示意他别挡了自己救命的道。 更是求财的道。 申皓是熟手,全神贯注的进行着他的临床急救。分秒必争。 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段并不算特别漫长的时光。 眼前的女人高温惊厥险些丧命,但好在申皓并没有在女人身上看到其他过分的外伤,不然单靠他临危受命所带的医药和器械,怕是难办了。 忙碌过后稍微定下心神,他仔细看着女人的脸,即使现在看起来凄惨凌乱,可那掩饰不住的美丽模样还有有种熟悉的感觉。所以他看了又看,目不转睛。 随即眉头紧锁,定是看出了点花样来。 这女人—— “她怎么了?” 江衍脸色不大好。 “你好意思问我?” “你小子又没吃药是吧,人都快烧成七分熟了,才关心起来她的死活?” “........” “别废话,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这我可不好说” “说” 江衍已经握拳了 “行呗,那我给你装个样子” “既然患者开不了口,那就算你是她亲属吧。她今天这症状持续多久了你清楚吗?又或者她平时有其他不适表现你了解吗?” “来,你说给我听听” 申皓双臂环绕胸前,正儿八经的一连串发问,好像有点不乐意了。 “.......” 江衍依旧保持无语 关心她?为什么要关心她?江衍好像真的是不关心她,也不应该关心她。 所以他傻楞在那,一无所知,什么都答不上来。 江衍的脸色更差了。 “宗檩,你很清楚我现在主业是干什么的” “就算我以前是个医生,她这满身毛病也不是用肉眼能扫出来的” 这个有些玩味兴致的年轻男人随意张口一说。显然,申皓并不知道宗家少爷的真实来历,就算认识多年,他们也就只是熟络的交易关系而已。 刀尖舔血的混沌人,谁也别想参透谁。 “你这么关心她,要不?你带她去市一院做个检查?” “她的情况一般的血检可没用,你得让她做几个大项目再让院长看看。他们院长算我老熟人,我帮你开条路怎么样?” 申皓胆子大。他就是喜欢趁机嘲讽人的,要不是碍着钱的面子,他一定直接大笑出声。 他认识的宗檩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黑手。 那个疯子向来是对女人不留情,对男人不留手,狠得要命。 现在是在玩哪出好戏码? 自从干了这脏心烂肺的地下勾当好几年,申皓处理的尸体可要比活人多得多。让他一个开膛手去坐诊美女的客户,宗檩还真是头一个,这让他笑得想死。 果然是了,谁都难过美人关。 他想,宗檩必定也是陷进了美人乡却拉不下脸面,这会儿正抓心挠肝,紧张的要命。 “闭嘴” “你再混话一句,你钱没了,懂?” 江衍满腔的火气被申皓直勾勾点燃了。 他们这些人暗地里的破勾当谁敢拉到台面上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中命脉。 “不至于不至于,我闭嘴行叭,我的我的,我今天吃屎嘴巴臭,我有罪哈哈哈!” 申皓很爽快,直接给自己脸上不痛不痒来了几巴掌。 装腔作势他第一名。 “行了,你走吧,你最近不还是挺忙的吗,别耽误事。我在这守着,她肯定死不了” “嗷,记得加钱就行” 申皓视财如命,三步两回头的不忘提醒。 江衍没理他。 他对站在门外的女管家使了个眼色,又稍微嘱咐了几句,那女人就麻利的动作了起来。 只见那人乖顺的取来干净的薄被,小心翼翼的盖在安然赤裸横躺的躯体上,然后几下机械的后退步,沉默着微微弓身,低着头站在申皓旁边,动也不动了。 “有需要,你可以随意吩咐她” 江衍倒不是信不过申皓。 只是派个人一起守着更加周全,他也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必须第一个知道。 说完话,江衍就顺带上门口架子上的深色西装打算离开。 “宗檩啊,有些话你还是得听我的” 他前脚刚踏出房门,就被申皓略显凝重的话音缠住了步伐。 “有病就吃药,你好她也好” “这是医生的忠告” 申皓就连讲严肃话都透着一股不正经。不过,他倒确实是善意的提醒。 他真怕哪天来了这女人倒血泊里连他也回天乏术,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 申皓有些头疼。 “你现在算屁个医生” “少管闲事” 江衍没好气的甩了两句话,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迈出门去,并气势汹汹的关上了门。 “噗哈哈哈!” 申皓忍不住笑了。 江衍的话确实在理,他的医执早就被吊销了,被拉入了黑名单。什么天才外科手?屁也不是,他就是个杀千刀的刽子手罢了。 他自觉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人渣给另一个人渣提意见,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脱裤子放屁,着实好笑。 他慢慢扭过头,看着床上躺着的昏迷女人,憔悴的面容姣好,呼吸微弱,让人心惊。 申皓扶着低垂的头,微微一叹 “唉....这都什么破事啊,巧成这样也真是蹊跷,见了鬼了。” 他顺手帮那可怜女人扯了扯被角,往上提了提。这样的体贴,申皓早就养成了习惯。 “你这人倒是两眼一闭,轻松晕过去了,啥也不用操心” “可愁死我了...” 申皓有些没好气的小声碎碎念,竟然莫名其妙的埋怨起晕死过去的安然来了。像个孩子似的自言自语表达不满,有些可爱。 “你这个样子,叫我该怎么跟孔文山交代呢,安小姐?” PS:实在不好意思!拖了一周更,感觉一直不发有点寂寞,我之前写一篇有点长改起来还麻烦,所以我最近这几章拆了拆。毕竟还在走剧情,看着不能太费力! 留到重点章我写长了就不拆分了,毕竟那种有点疯的剧情拆了就不太爽了 最近听到首小众摇滚,歌手名叫“短裤里的诗歌” 那首歌叫《佩佩》,有句歌词叫“亲爱的佩佩,我多么爱你遍体鳞伤的模样” 对味了。就是这种疯味。 21.戏码 安然醒了。 就算身上终于盖了条薄被,也还是捂不暖她一身的寒凉。 烧肯定是退了,但人还没好全,晕晕乎乎的,看东西也都还是不清不楚。 她瞧见悬挂在半空的盐水袋儿,又顺着输液管往下看,能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模糊的身形,正趴伏在床边安静的睡着。 安然明明只是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自己僵直的手臂,那男人就醒了,懒洋洋的动起身来,松垮散漫的状态就像呆在自己家似的。 “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申皓说话声很好听,话里话外都是一股子暖意。他看护的本领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就这么弓着背趴了一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受。习惯了。 “没什么力气,有点犯恶心.......” 安然随声附和,话还没说完,她的视线逐渐对焦,目光铺洒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清晰的成像在她的脑子里。在记忆里翻翻找找后,终于寻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男人,她认识。 申皓。他是孔文山的老同学,也是他极要好的朋友。虽然私下里安然没跟申皓有过什么往来,但却经常能在医院碰上面。 孔文山很关照他。 申皓并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但因为孔文山的缘故,他在医院也是畅通无阻,就跟副院长似的,哪里都是脸熟,混的风生水起。 虽说是同学关系,孔文山这些年明显要成熟不少,申皓却意外的年轻,有种鲜嫩的俊俏。 怎么看,都不是个坏人面孔。 可若他不是歹人,安然又怎么能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见上他一面呢? 白切黑,羊皮狼。 这一条船上的人,怎么都人模狗样的。 “你怎么.....” “啊?嗷嗷!别紧张,我是医生可不是坏人啊。” 申皓说话突然就拔高了音量,一下子就把安然那句没说完的讯问盖了过去。 他挤眉弄眼,左瞪右瞄。 意指身后有人盯着,顶上有监控看着,让安然金口莫开,跟他一起装傻充愣。 这俩人突然静止不动。一出默剧,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八百个心眼子。 安然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申皓演技一流。丝滑顺畅的用半身挡着斜后方看守女人的监视,佯装复诊。 他靠安然近了点,又近了点然后把嗓子卡到最死,压声压的极低,快且轻的呼了一句。 “别断我财路” 安然以沉默作答,她大概能明白申皓的出路。 在地下赚点毁尸灭迹,掏心挖肾的外快,确实是铤而走险的好买卖。 不过,这与她无关。只是不清楚孔文山知不知道。 申皓两头都难办,忠义难两全。 一边是多年的雇主。虽然宗檩在他眼里是真有点疯病,脾性古怪,但对他倒一直是挥金如土。申皓急需用钱,多是宗檩纵容的他,相识不少年了,也能算四分之一个兄弟。 另一边是多年挚友,孔文山比他年长,得称一声孔哥敬他。一同学医,受他照顾。哪怕最后潦倒落魄,出了那样一起事故,也是孔文山竭力保他。 孔文山真是个好人。 要不是孔文山帮他,奚子沫也早就死了。 奚子沫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儿,申皓清醒了。孔文山就相当于救了他的命,那样一个好人,定不负能他。 孔文山有多在乎安然,申皓比谁都清楚。她只是惊叹于眼前的女人是多大的魅力,能把他两个兄弟都搞得魂不附体,申皓的脑袋里是没什么概念的。 那女人确实美丽。但他还是觉得,终究是及不上奚子沫的。 也不必多虑,当务之急就是想个办法帮孔文山通个讯。孔文山这一个半月可一点也不好过,再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迟早也得发了疯。 申皓左想右想,终于想出来一个主意。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装模作样。 “哎!都快下午了,我都饿死了。” “有家蛋糕叫什么来着?特别不错,我这脑袋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申皓托着脑袋,左思右想,自言自语。他这倒不是装的,他是真想不起来了。 他记得孔文山之前总是按头安利一家点心给他,可申皓不喜甜,没放心上。 但孔文山不依不饶,说那家的甜点堪称绝味,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安然特别喜欢。孔文山和安然以前也经常去那家店里小坐。 至少一年以前,他们见面的次数还是十分频繁的。 当然,这些都是孔文山告诉他的,隔了这么久,他忙东忙西,哪能记得清。 “仙人掌” 安然的说话声不大,十分干脆肯定的回答了他。 那家店叫 [仙人掌] 她确实很喜欢。她带孔文山去过几次。 安然倒不怕屋子里正发愣的女看守,这种情况,越是扭捏越是可疑,不如大大方方说。 申皓结巴的脑子一下子顺畅了。 他低下头看着安然一脸的沉静,那女人有些暗沉的眸子平稳的告诉他一些讯息。 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聪明的男女对视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意思,各中老手交流起来都是毫不费力。 自然是懂了。 “对对对!原来那家店这么有名气啊,连你也知道。” 申皓表现得自来熟,跟安然擦空打唠。不知道该夸他表情丰富还是批评他演技浮夸,只是觉得他真的不如不演。 他紧接着朝着安然挤眉弄眼,直接起身,对他身后一脸阴沉气的女人笑呵呵的交代了几句,多是一些惯用医嘱的话术。 “行了,要交代的就这些了,让宗檩那小子注意点。我走了,得去享受一下下午茶~” 临走前,申皓嬉皮笑脸的回过头,对着床上干躺着不动的安然毫不正经地喊了两句 “诶美女哟!好好养着,别耍花样别惹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咳咳咳!” 安然无语。尴尬的头皮发麻。 申皓这人,不会说话就少说点,不会表演就少加戏。 “我们,就此别见。” 申皓走了,给安然留下了一个浪荡的背影。 PS:申皓这个人一开始我设定是个阴沉的男人,写着写着改主意了。 虽然只是个工具人角色,没法救人,只能吊命,但我连他的背景故事都想了个大概了。 有机会的话,真的想写番外。 快了,再发展一点剧情就能开荤了,写这故事当然不能跳剧情,太难写了!! 22.无能为力 申皓对自己刚才的灵活应变和即兴表演很是满意,他沾沾自喜,有些得意。 可他转头一想,他可没工夫嬉皮笑脸,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等着他收拾。 于是浑身的倦意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他再次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就上了车。点了点导航,朝目的地开去。 [仙人掌] 他不认识,他还是第一次来。 平时他是舍不得享受这些的,大把的钱拿去还了奚家的负债,剩下的钱全送进了给了市一院,用来吊着奚子沫的命。 他自己,则心甘情愿的当了个穷窘的好财之徒。 店里的老板娘虽然看着年纪略大一些,成熟稳重,但难掩她超凡的气质和美貌。安静儒雅,温和恬静,颇有一种脱俗的美。 申皓来得晚了些,橱柜里已经空了。他有些垂头丧气的,却还是尝试性询问了一下。 那个俏丽的老板娘看他急切的模样,拉开身后一扇复古的木质柜门,竟然是个内嵌式冰箱。她取出一份精巧浓郁的巧克力切块,上面还点缀着一朵漂亮的金箔小花,耐心细致的包装起来,递给了申皓。 “今天有个老客人没来,这份原本是留给他的,正好送你了” 老板娘的声音都格外好听,客气礼貌很惹人喜。 申皓不客气的接过手,扫了扫木柱子上的小程序,随意点了一杯‘埃塞乌拉嘎水洗’ 上面贴心的标示着[清爽清咖,偏向柑橘与茶感] 不贵,正好他困得要命,顺带一杯提提神,然后轻快地和老板娘挥手再见。 呀,真好喝。 申皓由衷的赞叹。 申皓来到了市一院十七层走廊最里间的重症病房,在床边坐下。 床上躺着的女人就是奚子沫,周身的仪器连续不断地为她工作,燃烧经费。 她干净的脸静谧美好,殊不知她的生命悬在边缘,像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被申皓封锁在安全区里,小心翼翼的接续生命,闭锁灵魂。 申皓怕极了。怕稍不留神,她就不在了。 “你今天来的挺晚的,是有什么事吗?” 申皓身后传来一声平和的问候。 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是孔文山。毕竟这间屋子是他一手安排的,能进得来的也就眼下的这两人。 “还能有什么事,没一件好事。” 申皓实话实说。 “喏,一个女孩子托我带给你的” 他指了指床边颇有设计感的盒子,有些忐忑的背对着孔文山小声说着。 他有些心虚,没脸见他。 孔文山眼睛都打直了。不带有一丝的迟滞就知道申皓话里的意思。 “你出来” 孔文山始终都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克制,压抑着激动,沉重的传唤了申皓。 而申皓扭扭捏捏,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在大哥面前抬不起头,晃晃悠悠的跟他出去了。 接近夜晚的医院走廊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申皓隐隐能听出孔文上说话声打着颤,停顿了一会儿也没有出声,只是长长叹了口气,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破破烂烂的手机,点了点屏幕,递给孔文山。 是一张宗檩的照片。 “人在他手里,你认识吗” 孔文山定了定神,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心也跟着紧了紧。 “宗檩”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似是早有怀疑。 一年以前,安然突然不再联络孔文山,例行的身体检查与定期治疗全都取消了,保守治疗的辅助药物全靠孔文山死缠烂打的硬寄,这让他很是焦心。 他曾查过安然的行踪,偷摸着去看她,好几次都遇上了安然和一个男人一起交谈。 孔文山担心之余,选择了默不作声。 焦心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惊心。 安氏爆发恶劣丑闻,急转直下。 退市后破产转让,一天之内,偌大的集团就被吃抹干净。那天,光彩照人的鼎文集团的董事长,正是那个男人。 对孔文山而言,宗檩,绝不陌生。 “安然到底在哪,她怎么样了,你有没有....” 孔文山很是急切 “她那是得罪了人,情况很糟” “对了,她是不是有什么基础病,从病症看起来,她的身体状况很差,总觉得不太对劲。” 申皓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孔文山的问话,有些绕话,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意思。 “她.....她。” 孔文山想也不敢想,说也不能说。他跟随安然三年五载,比谁都了解,比谁都清楚。 只是安然真诚的期愿他与她一同沉默不语,缄口不言。 他就那样痴痴地望着那朵花,在她心尖上慢慢凋敝,一日又一日,一年复一年。 碰不得,摸不到。 唯有自己的心脏宛若刀割。 “不说就不说罢” “你别问了,也别指望。谁也救不了她,活一天就受一天罪。” 申皓扯下了平日里嬉笑惹人的面皮,只剩下阴沉和冰冷。 他的每一句话都伤人心,干脆的不得了。 孔文山抿了抿唇,心在胸腔里疼的直哭,可即使这样,他也完全理解申皓的顾虑。 “阿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知道的。 “可我不能就这么一无所知,直到等来她的死讯。我欠她太多了......” 知道归知道,孔文山终究是放不下。 再清醒的人,也有随心的渴望。 “哥,你知道我那些脏钱都是怎么得来的。我也不想的。” “我更不想累连你。” “这淌浑水我踩得够深,也泡的够久,比你明白。稍不留神就是死。早在国外那几年,我就在帮宗家做事了,丧命钱赚多了也清醒了,我们这帮人,各个都是畜生。” “但我不会让兄弟登门送死。” 申皓停顿了一会儿,长长舒了口气 “孔姨,他就你一个儿子了。你不该的。” 他那张并不老练的脸沉静起来就是个清醒深刻的杀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句句掏心,字字在理。 孔文山是不该的,他自己也清楚。 心揪着生疼,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我会想别的办法的” 孔文山低声说着,埋着头,握着拳,没有抬眼看向申皓。 “无论你做什么,命都放在第一位。” 申皓凝重的盯着孔文山,严肃的语气带着一些警告。 他的眼神又远远地看向病房内,躺着的女人安静恬美。 申皓自有一份私心,保全孔文山不仅仅是兄弟间的情义,更是为了保住心上人的安乐梦乡。 奚子沫,是他贪生怕死的唯一理由。 “阿皓,但凡你有机会,务必帮我照看好她” 孔文山缓缓抬了头,温和的脸上平添了一份坚毅和果断,诚恳的对申皓说。 “我倒不希望有机会” “只要是叫我去了,准没好事。” 申皓又叹了口气,像个受挫的小老头。 无人的走廊灯光煞白,像盐巴似的,盖在了两个落寞的男人身上。 “阿皓,你和我是一样的。” [一样的懦弱无能] 孔文山淡淡的叹了句。无穷尽的乏力拥堵,无处宣泄。他没有烟,没有酒,只有凉薄的空气在他体内乱窜。 申皓深远的目光投向病床 是啊。 他们是一样的男人,一样的懦弱无能。 他们就只是那样远远望着心尖上的女人,总觉亏欠太多,自顾畏葸不前。 末了,终是爱而不得。 PS:我怎么连普通剧情写着都觉得堵得慌啊,我是恶人,可我的心也会痛。 虽然我也很想搞点颜色,但我还是必须把剧情写细节了,孔文山也是个主线人物,所有的秘密都在他手里,还是很重要的。 我就是那个在肉文扎堆的地方专心写故事的傻子 23.季佷与 孔文山回到了家,毫不拖沓的奔向了书房。 他掏出几把老款的钥匙开了柜子锁,在一张有些年头的办公桌的抽屉里翻翻找找。 找到了,一张旧卡片 上面工整写着一个号码,一个公司地址,还有一个名字。 [季佷与] 孔文山唯一能找的,也只有他了。 虽然他是不情愿的,他对季佷与有几分嫉妒,有几分羡慕。但他清楚,季佷与是真的爱安然。 他终究是比不上他。 几年前,季佷与强撑着从病床上下来,拄着拐,踱着步,立在了孔文山的面前。那男人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 坚韧,平和。 明明似是有无穷尽的言语,却只汇聚成一句话,留在孔文山耳边。 “若她有需要,找我” 那时候的孔文山嗤之以鼻,他不觉得季佷与仍有支持安然的能力。他只见这男人刚失去了一条腿,怎么还能这么斩钉截铁的留下豪言? 季佷与废了,自身难保。 那日之后,季佷与离开了困住他的医院。昌州,也再没了他的身影。 唯有留下的那张卡片,成了他对安然最后的寄托。他把后路给了孔文山,留给安然的,是个男人无可奈何的沉默。 孔文山拨打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是个空号。 一遍又一遍,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长长的嘀声。 他自嘲的摇摇头,快五年了,他甚至都觉得季佷与没能活着,现如今却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消失的鬼魂。 可转念一想,若他活着,他那样的男人,或许真能有一番作为。 孔文山放下手机,伏案于桌前,手写了简短的信件,附加上几张照片还有一年前的报纸,一并放进了档案袋。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现如今只能寄望于卡片标示的远在静海的公司地址了。 不知真假,不知是否依旧。 一大堆繁忙的事物牵扯了孔文山一身,将他焊死在原地,像一个空壳士兵,成了敌军兵营里的精美摆设,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安然,是我无用,什么也帮不上你] [而我欠你的,终究还不清] 崇光集团在静海很有名气。 气派的大楼下,保安都穿的严整俊秀,显得高人一等。今天是个格外热闹的日子,来访的人都要排起队伍,豪车高调的在指挥下停了一排又一排。 繁多的上位者皆来贺喜 季恒良忙的喘不过气,一边恭迎贵宾一边接听电话,来回来回的走,既要迅速,又不能失了风度,哪怕大楼里温度宜人,他的汗也是一滴一滴的浸湿了领子。 作为季佷与唯一厚爱的小弟,他定是兢兢业业直至鞠躬尽瘁,也不会说一个累字。 “小季总,这是季总的快件。有人寄错了地方,给送到总公司去了” 认识季恒良的人,都会叫声小季总。倒不是打趣,季佷与确实器重他,两人亲如真兄弟。 “哦?拿来我看看” 季恒良接过快件,粗略的扫视了两眼,没关心寄件地址,却狠狠的盯紧了寄件人的名字。 “怎么是他?” 季恒良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带着难掩的怒色,把那个带快件来的小厮吓得连连摆手,扭头就走了。 “呵,多半是那个女人的事。都这么多年了,还不安生,真是不要脸面....” 季恒良气笑了,极为克制的小声叫骂着。 “阿良,你一个人在那说什么呢?”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季恒良一个激灵,惊的他手一抖差点就把快件抛了出去。好在他从小就机灵,反应速度向来快,瞬间收拾好了表情,流利的组织好了语言。 “哈哈,没什么,一朋友寄了点东西给我,但给我备注了个搞笑昵称,我正骂他呢” 他的汗从额角滴了下来,上一秒还手忙脚乱,下一秒就强装镇定。季恒良抬起头,站直了身体,迎面对着那个走来的男人谦和的笑着。 那男人一身哑黑的西装,把原本就高挑健硕的身形包装的沉隐稳重。 数年未变的寸厘短发依旧清爽利落。 乍一看,他面容算不上精致,但仔细看,却能细细品出来愈发沉郁的魅力。 尤其是他眉骨上一道深刻的斜道疤痕,把眉峰和眉尾批成了两截,在那张端正的面容上平添几分肃杀的戾气。 怎么看都是神明爽俊,逸群之才。 唯有的不足之处,就是他行走的姿势并不是那样风度翩翩,威风凛凛,反倒是有些轻微摇晃,步态蹒跚。 季佷与是有些累了。 近日来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残缺的左腿颇感疲累,适配了多年的义肢还是会给他带来疼痛。 倒不是他术后的训练不够充足,而是仓促的护理加上各类并发后遗症让他的基底略显薄弱,实在是吃了太多亏,苦不堪言。 季佷与是个对自己狠心的男人。 就算当初被生生硬砸断一条左腿,叫的惨烈,他都没求一句饶。 那些痛苦的日子度日如年,苦撑这么久,才发现,原来离开昌州也才近五年。 他是一年多以前才回国执掌崇光集团的,现在的成就,甚至说现在的命,都是束呈琰给的。 束呈琰早年前并不认识季佷与。 最先见面的地点,依旧是那个神奇的老地方,那地方招人喜欢。 [仙人掌] 安然喜欢,是因为那里的清静。季佷与喜欢,因为那里常常能碰上安然。 季佷与的一来二往,束呈琰便记住了那个次次来都和他一样,安安静静单开一桌,也不说话,只顾喝着苦咖啡的同类向。一杯接一杯,也不知道喝出个啥味来。 束呈琰活得久了,看人很准。他看准了季佷与,时间一长就熟络了起来。 几面之缘,半生之恩。 季佷与没有辜负束呈琰的好心,他涅槃重生,他熠熠生辉。 归国后,崇光交给他一年半载就顺利上市了,而今天,就是这样一个令百家欢喜与阿谀奉承的好日子。 “阿良,接下来一个月还需要充分准备。” “好的、大哥、” 季佷与凌厉的瞪了他一眼。 “我、我又贯口了,很抱歉,季总” 季恒良更紧张了,说话都有些结巴。季佷与明明警告过他好几次,让他在公司里养成尊称的好习惯,可他只要一着急,就总是顺了口。 “你怎么了,看见我这么紧张?” 季佷与有些困惑。他可是很久没教训这小子了,怎么瞧他那模样,就跟昨天刚被打似的。 “没事儿、就是今天太累了,有些、头晕......” “别硬撑,不舒服休息好了再说” “谢谢大.....嗷不、季总” 季恒良真想连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怎么慌了神就能这么蠢。 季佷与没有再有多余的脸色,宽厚的手在季恒良右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压了一下,就打算离开。 刚错身没几步远,季佷与突然猛地回头问了一句 “对了阿良,上个月的昌州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有,情况稳定。” 阿良全身心地投入了表演,不漏破绽的说了弥天大谎。这几个月的他可是滥用私权,全力拦截了所有与安氏集团有关的消息。 他想,大哥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可不能在好事将近的日子里功亏一篑。 季佷与有些迟疑,凝神看了季恒良几眼,没看出什么异样。 “好” “近期花时间多做些调查,整理报告给我,争取一个月的时间打开昌州的市场。” “季总,你要....回昌州?” 季恒良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有些微颤,咬牙切齿。 “孝道还是该尽的” 他轻描淡写了一句,丝毫没有牵扯缺失左腿的伤痛,好想全然忘了曾经一切悲怆,无关紧要似的。 说罢,便走。 只留下傻站在原地的季恒良,他动也不动,像是石化了的雕塑。 季恒良该害怕了 季佷与和束呈琰也有一个多月没碰上面了。 这晚上他们在一起吃了一顿难得的烧烤,就他们两人,偷摸着爽快了一次。 季佷与爱吃烧烤是向来就有的习惯,束呈琰则是以后被迫养成的习惯。 两人缘分奇妙, 他们的故事并不兼容,但殊途同归, 曾在相似的年纪,都痛失最爱的女人。 束呈琰总觉得,这些该死的缘来地如此凑巧,说来奇妙,不要也罢。 两人便装对坐,无烟无酒,举杯相碰的是浓浓的糙茶。 这本与他们身份并不相配的画面却有种诙谐的镜头感。有时人生就是这么邪乎,不同时间线的人莫名交错,诉说着各自心事。 束呈琰专程赶来,只为道一声贺喜。季佷与拱手碰杯,不言中,尽是感激。 夜深,晚归 “嘀——” 季佷与刷了下指纹,打开了厚实且设计简明的大门。 端正的摆好鞋,有些吃力的换上皮拖,进了厅堂踉踉跄跄,倒在了极简的意式皮沙发里。 整个家,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的。 “小伯,小伯” 季佷与唤了两声,不一会儿,套房的更衣间里传来声响,一道看着就分量不轻的黑影兴奋的蹿了过来。 厚实的大爪,健壮的体格。 黑背,白爪,棕黄交迭。最喜人的是,它还有两个逗点似的棕色圆眉挂在脸上,也不顾自己的体重,可劲儿的往季佷与身上贴,呼啦着舌头嘴巴与他亲热。 近五年过去了,当年还能抱怀里的幼年小伯,都长成快把人压扁的大家伙了。 季佷与有些宠溺的抱着小伯,搓搓它的脑袋 “好了好了,你都压得我都缓不过气了” 它听懂了似的,麻溜的下了沙发,安静的坐在季佷与空缺的左脚位置,傻愣着看着季佷与。 整个家都空空荡荡的,不像个活人住的房子。 唯有的一件装饰,是一个精美的小画框,画框上没沾上一点的灰,一看就是常年反复擦拭,甚至搓掉了一点木皮。 那里面裱的不是画纸,而是一张照片。 定格的镜头里,女人笑靥如花般鲜靓美丽,纤瘦的身体有些吃力的怀抱着一只可爱的幼犬。 站在一旁的男人高大威武,却有些许羞窘的躲闪着镜头。 微侧的脸并不精致俊美,甚至不太面善。按下快门的一瞬,他的目光全部铺洒在了女人的方向,掩不住柔情。 画框里锁定的片刻是那样美好,美好到虚幻,直至破碎。 男人轻柔的举起画框,凑到眼前,又那样痴痴地看着,喃喃自语。 “小伯,你是不是也想她了” “快了,就快了....” 男人顺了顺小伯身上的毛,眼里晶亮着光 “不知道我们去找她,她还会不会生气。我不想惹她难过,我只想她....过得开心” 他手上的戒指闪耀着银色的光泽,就像院子里洒满的皎皎月辉,看似温润,却悲伤清冷。 季佷与在哭,脸上没有一滴泪。 他无言,却满是痛苦的哭在了这漫长的夜里,久久不息。 PS: 五万多字了,我真心实意给予女主的唯爱终于有了戏份 [仙人掌]可不是番外,这本写完就该轮到了。 我跟我朋友说,我写小说写着写着突然就冒出了另一个故事。她说这是正常的,哈哈 前几天还跟学医的朋友吃饭,聊了一些设定的问题,最后在她的点明下开悟了。所以花了一点时间重新盘算了一下,主打一个严谨(泪目) 我最近真的还算高产了,因为没啥荤菜,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太久,狠狠肝了。 下章回到江衍地盘了,正在写,真的开荤! 24.他爱她,爱到死 “我不喜欢你有纹身” 江衍抚摸着安然平坦小腹上的一朵绣花,又望着上腹的一朵。一朵暗淡,一朵艳丽。 鲜花配美人,纹的并不难看。 安然挺喜欢的,恰到好处的遮盖住了一两笔陈年伤处。 “是谁准你花哨的像个到处勾引人的贱人?” 江衍猛地掐了掐安然的腰肢,直接成了红印,隔天又要变一片青斑紫痕。 江衍其实也不觉得难看,安然足够美丽,两片花纹更添妖艳。 做爱时猛烈,常觉得那花儿绽放,性感撩人。情到深处似是对他嬉笑,笑他也是如此蠢笨,爱上了个肮脏的贱人,被勾了魂似的,片刻间抛了深仇大恨。 谁说不是呢,原来他也如此下贱。 安然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格外可笑,可从江衍嘴巴里吐出来,就更可笑了。 [谁?] [就是你向往敬仰的爹,禽兽不如的江隶刑] 想来就是叫人恶心。 安然一如既往没有回答。她的沉默总会让江衍更加狠心。 下身不断被抽插,不知道是今夜的第几次了,江衍又是射在了里面。 她本就难以激起性欲,阴道狭窄干涩,每一次做爱真的像是上刑的囚徒,痛不欲生。 江衍不是不知道,常常见血。就像现在,她收缩颤抖的穴肉一定浸满了胶质的浊液,掺杂着肉壁渗出的血,浸染成了粉红。 再清楚不过了,她的痛总能带给江衍爽快,那男人求之不得。 “呜嗯...” 痛极时,安然忍不住咬着新伤不断地唇,咬疼了,就清醒了。抿紧嘴,竭力忍着。 江衍又折磨了她小半个月。 不过相比之前的酷刑,现在都算是改善生活了。不得不承认,江衍有些变了,少了点血性,多了点耐心,日子虽依旧难过,但好歹是能过活。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江衍明明长着一张白嫩脸,做起爱跟个野人似的,是要把掳来的女人干死,都舍不得停。 安然疼得难受,这些夜夜笙歌的日子,累了一身的青斑紫痕,即使没有真正伤到里肉,却也反反复复痛过。连带下身,就没一天好过。 他天天都来,很久才走。 安然被操持久了,没有再多的力气反抗。即使有力气,也毫无办法。 她的小臂并在一起,被绑在身后,压在身子底下。 绳子在她上半身交错,绳路并不复杂,却把她的双乳死死地绷紧,本该柔软的器官跟冻僵了似的,被勒的动也不敢动,涨的滚圆,微微发红。 那草绳没有烫洗,硬且扎人。 被绑死的小臂真的难以动弹,时间已经长了,唯一自由的手指也已经被压的发麻,僵硬的握不成拳。 安然很疼,只是随着江衍的冲刺无意识的想要挣扎一下,小臂带动绳子,哪怕只有毫厘拉扯的空间,也会带动前胸后背一起胀痛。那草绳上挂着的毛刺,也在一点一点磋磨着皮肉,又是几道新鲜的绳痕,层层交迭,久久难消。 越来越紧,越来越疼。 即使安然没打算反抗,她也依旧得不到自由。 江衍喜欢这样的把戏,禁锢她,羞辱她,想方设法折磨她。 无论轻重深浅几分疼,总要把她大卸八块。 安然有些脱力,就像流动缓慢的血液冲进了她的脑子里,多余的又冲进了她的胃里。 腹中短促的绞痛,猛地恶心 “哕....” 安然难受的干哕了一声,声音不大,模样却有些骇人。 江衍显然是注意到了。放缓了动作。 他有力的抚了一把安然纤润光滑的大腿,顺着摸上了她的小腹,轻轻地拍了拍。 “嗯?这么快就有了?” 江衍言语中有些戏谑的意味,倒也难掩他片刻的欢愉。 [什么疯言疯语?] 安然心中一惊,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江衍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放心...我不可能会怀上的” 安然轻飘飘的搭理了他一句。 若是江衍最近沉迷于体内射精是因为生育问题,她想尽早打消他这个疯狂的念头。 安然说的是认真的。 “哦,是吗?” 他再度恶劣的把粗壮的阴茎往她紧致狭窄的阴道深处顶了顶,没有泄力,而是一鼓作气,再次射在了阴道里。 安然疼的紧缩了几下,温热的暖意瘙痒着伤口,穴道的嫩肉只能紧咬着江衍的利器,竭力阻挡着他更猛烈的侵害。 终于,江衍长喘一声。 好一会儿的酣畅淋漓也是痛快过了,热意消退,总算抽身出去。 江衍压根没打算放过安然,毕竟近来的时间足够充裕。 今夜也是喝了一点庆功的小酒,状态微醺,飘飘然然,心情明朗快意。 他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调弄着绝美的女人,看她在自己的身下要死要活,好生有趣。 衣冠楚楚,风度翩翩。 江衍顺手点了根烟,悠然惬意。 他缓步走来,回到了床边,仄身,坐下。于是靠在床头,吞吐起来。 他空闲的左手试图忙碌,粗暴的揉捏着倒在身旁的女人的酥胸。那饱满的肉块在绳子编织的网格下呼之欲出,血丝交迭,微红粉润。 他故意绑的很紧,一定要紧到她发疼。 只有弄疼她,她才会偶尔发出一两声可怜的唔呜,格外好听。 那女人冷漠的模样让他生恨,可那女人忍痛的模样让他怜爱。他喜欢与她缠绵,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在瞬间升腾,爆发欢愉。 一时之间,他的爱远超于恨。那恨意更像是施虐的借口,是添缀在他扭曲爱意上的一朵花。 多美的女人,多美的肉体,如珍宝美玉,在鼓掌之中被他肆意盘弄。 他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觊觎这样的日子,再多的借口,都只是掩饰心底最真实的渴求。人与兽一般,终是忠于自己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口鼻之间一吸一呼,男人迷醉着烟雾吞吐,一支燃灭一支燃起。 他年纪轻轻就是个老烟鬼了,床头的烟灰缸浅浅的埋了点水也来不及熄灭他堆起小山似的烟杆尸体。密闭的房间里逐渐灰蒙蒙的,乌烟瘴气。 “呜嗯....咳咳.....” 安然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乳头被男人的指尖玩弄着,本是无聊一般的动作,用手指点磨着。 她敏感,她难受,她也能忍着。 江衍应该是不太满意,跟她的乳头对峙上了,逐渐加大力度,集中于一点挤压,揉捏,直到死死地掐住嫩肉,左拧右拧,痛的像是滋出了血。 迷迷瞪瞪的眼眸还是可怜模样的瞥向辣手摧花的男人,男人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只是拿她的痛处玩乐。 江衍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那张陶醉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像个孩子似的天真。 也正是因此,安然感到可怕。 他把脸凑了过来,把过了肺的白色烟雾,吐在了安然煞白的俏脸上。 烟雾缭绕,出其不意地钻进了安然的鼻腔,呛得她眼泪都要掉了出来,忍不住的又剧烈咳了几声。 她讨厌烟草焦灼的味道,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却动弹不得,只能扭过头去。 “你不喜欢我的烟吗?” 安然真的不想回答他,她的动作已经写明了答案,可江衍偏偏喜欢明知故问。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炙热的危机。 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热。 她见自己被掐的血红的乳尖挺翘,离那块碎肉仅有半个指节距离的地方,是江衍未灭的烟。 痛苦的经历总是历历在目。 安然知道这一次,江衍依旧做得出来。 胸前的烫疤好似全都鲜活了起来,告诉安然那火光有多疼。 她忍着绳子的勒痛也想要扭转绳子,可毫无成效。被禁锢的躯干充血麻木,草绳磋磨她的皮肉,将她死死地扣在了江衍的股掌之间。 “不....不....” 安然小声惊呼着,颤抖着哀求,急的眼泪打转。 她拼了命的挪着身体,哪怕毫无作用只会徒增疼痛,她也还是怕的想迅速逃离,把自己缩成一团,保护自己残破的皮肉。 “怕什么?” “乖,安然。别怕,别怕” 江衍笑了,笑声轻柔,像是在哄一只怕生的小猫。 他收回了手,又吸上一口,把那短了一截的烟头灭在了挤不下的烟灰缸里。然后腾出手理了理安然湿漉漉的碎发,温和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就那样沉沉地瞧着她惹人疼的模样,陷了进去,爱上一遍又一遍。 微醺,销魂又沉醉 安静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 “你最近变的、挺不一样的” 安然平淡的说了一句于此时毫无关联的题外话,打破了僵局。 “哪里不一样了” 江衍笑意未减,想必心情不错。 “今天的领带,昨天的衬衫,还有近期的香水,都不是你的风格” 江衍笑意更浓。 他本以为安然是褒奖他近日的温和,没成想,她好像观察的更为仔细。 “是一个小丫头送的” “嗯,挺好的” 安然平静的回复 江衍瞅着安然的面色,猜不出半点她的情绪,那女人总是这样,挠的他心痒。 “怎么了?你也会吃醋吗” 他笑着问她,心中多少有点沾沾自喜。 安然想笑,却不敢。在她眼里,少年还是那样的幼稚。 “有人喜欢你,对你好,是好事。” 她只敢微微的摇头,然后实话实说。 “不止喜欢,她还说她爱我” 江衍轻抚着安然的脑袋,珍惜此刻的散漫闲谈。 “那更好了” 除此之外,安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想,这对江衍来说不是坏事,可对那女孩来说,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江衍不再笑了,他不满意安然对此的态度。 于是冷冷的说着 “可是很麻烦,我不爱她” 话题进入了终点,不知如何继续。 被人爱着,真是值得庆幸与珍惜的美事。 安然也曾感受过那样的温暖,被爱护,被尊重,被珍惜....她未尝拥有的许多种情感和人生温度都是季佷与给予的。她是那样爱他,却不敢再靠近他。 她也曾被深爱着。 只是,当她亲手将那份爱断绝后,便再也不会有了。 安然没有后悔过。 即使现在孤立无援,她也只觉得自己应得,都是活该。她不奢望谁会想起她,不希望谁因她再受牵连,也不愿谁为她伤心。 就这样挺好,无牵无挂,无欲无求,然后慢慢的退场。 “爱很难得.....” [往往都是,求之不得] 安然有些想哭。 只要想到季佷与的种种,心中总是苦的厉害。 多么难得的爱。 她视若珍宝,却终是失不再来。于是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奔涌而出,无声哭泣。 “怎么突然哭了” 江衍被安然突如其来的眼泪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也没说错哪句话。 安然貌美,梨花带雨的憔悴面容让他如痴如醉。 他也分不清,到底迷恋安然几分,她完美的不可方物,无论是哭,是笑,是怒,是惊....怎样都是好的。 只要她在身边,江衍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鲜活。不再是黑与红,不再是脏与臭。 安然是他至纯至恶的执念。 或许根本就无关爱与恨,只要她在,便是好的。 “别哭,别哭,我的安然” 江衍把头深埋在她裸露的胸间,贴着脸,缓缓地向上攀升。紧贴在那女人细嫩的肌肤,细密的汗珠都好似香氛雨露,将那朵鲜花的气息尽数弥散。 他火热的唇齿轻柔的与肌肤亲昵,吻上了面颊,吻干了泪。 短促的停留后,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女人凄美的面庞,竟然满是蜜意柔情。 那霎时的美好里,他迷醉且真挚 “安然,我爱你” 多么缥缈的一句告白。 迷恋与痴狂,深埋在他的躯体里,他的骨髓里。烧不尽,散不去。 他爱她,爱到死。 PS:这下好了,刚写完,一个字的存货都没了,却急着想发。 疯子的表白罢了 上一秒他还爱你,可下一秒确是要杀你。 不要相信这样病态的爱情。 我前阵子去看电影,我跟我朋友说,若我是那个女主,我真的会被那种看起来深爱你,实则伤害你的人,一次又一次骗。我朋友狠狠的揍了我一拳 “你他妈别谈感情,危险分子” 喜欢的说说话,不然都要掉小珍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