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噩梦》 第一章 - 追赶的噩梦 有时候我很想就这样放下身边的一切,什么都不管。 我不记得上一次休假是什么时候了,就连家人的样貌也快记不得了。 自从那一连串奇怪的梦开始后,根本没有时间让我休息。偶尔像今晚这样的深夜,在漆黑又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总是会让我有想放弃的冲动。可是心里那该死的正义感及良心总是让我不能轻易放置任何一件冤案。我当上检察官的那天,可是宣誓誓要为受害者维护正义和不让无辜的人被冤枉。虽然事实上并不容易办到,可能这样天真的想法还会被取笑,可是我不在乎。 “回来啦,老公。你要吃点什么吗?”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把悦耳的声音问道。 一位穿着白色连身睡衣,顶着蓬松的头发,还不时揉着充满困意的眼睛的貌美女性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是我的老婆,诗娥。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那么忙,还会娶到老婆。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就是那么幸运的家伙吧。诗娥不算是什么大美女,可是五官端正,偶尔不经意的笑容让人感到温暖。而且对我非常好,就算我每晚都是半夜才到家,她总是会为我准备宵夜。看见她,总是能让我心情变得好点。 我把身子侧了一下,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不用了,今晚有点累。没什么胃口。” “怎么啦?又在烦恼些什么啊?”诗娥总是能读懂我的心思。 “我觉得我的能量就快要被耗尽了。有时候感觉我只剩下空壳,灵魂都被掏空了。” “可是这是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吗?我喜欢为正义付出一切的你。”诗娥用她温暖的笑容安慰我说。 “以前还可以承受,但是自从那一连串的梦开始后,每一件案件都变成了冤案。更可怕的是,梦总是正确无误地指出有疑点的案件。如果不知道案件真正的真相那还好,至少我可以说我尽力了,可能案件的真相就是这样。可是现在却是相反,我先知道了案件的真相,才需要去找证据证明。如果我找不到,那我就会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 那一连串的梦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 梦里,我总是一直走到一个电视机面前坐下,然后电视机里总是播着新闻。一开始我不以为意,但是几乎每一晚我都会梦见同一个画面。重点是里面的新闻天天都不一样,而且睡醒后我能很清晰地记得新闻里播报的案件。后来我发现,里面播报的案件都是正在调查中的真实案件,不然就是已经结案了的案件。我开始觉得可疑,所以有一天,我就去调查了我梦中的其中一宗案件。 那一宗案件是关于一位老人在公园的楼梯滑倒意外身亡的案件。案发时候陪伴老人散步的十二岁孙子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警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所以就结案了。事后,也没在新闻上造成什么轰动,因为老人意外身亡的案件很普遍。结果我深入调查后发现,当时十二岁的孙子竟然是凶手。其实案件并没有很复杂,只要仔细去调查,就会发现孙子的口供漏洞百出。只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十二岁的少年会对自己的公公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自从那个案件后,我就开始调查每一晚梦见的案件,结果都一一证实了调查报告或者疑犯根本搞错了。童军分尸案、女生宿舍自杀案、军人男友情杀案等等,还清了很多人的清白,也让我的压力一天比一天重。因为调查案件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梦见案件的数量。一开始,几乎每一晚都有新的梦,但是案件却不是总能一天就解决的。所以我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在还未解决手上的案件前,我根本不能睡。或者说,不能作梦。 “还是每一晚都在作那个梦吗?”诗娥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说。 “最近没有那么频密了。大概隔三到四天一次。但还是让人吃不消。” “那至少有好转了啊。好啦,别那么不开心了。我煮你最喜欢的意大利面给你吃。” “可是我。。”还没说完,诗娥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说了,我知道你饿了。还是说,你想吃我?哈哈”诗娥把脸贴近我的脸,顽皮地笑说。 “好啦好啦,我吃啦。”为了不让她看到我泛红的脸颊,我立马坐起来说。 “傻瓜。等一下哦。”说完,诗娥就起身走向厨房准备了。 虽然万般不愿,可是吃完宵夜后,还是敌不过困意,睡着了。 我醒在一间空荡的小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视、和一张朔料椅子。我起身走向了椅子,打开电视后坐下。电视机就开始播放新闻了。每次的梦都是一样的场景,就像一场不断重演的噩梦。我模模糊糊听到主播的声音。 “一名吴氏的四十岁中年男子在自己的公寓上吊自杀了。死者生前是一名保险销售员,初步怀疑是因为承受不了业绩的压力而自寻短见。该男子由于是名独居男子,尸体一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直到死者家中散发出一股非常难闻的腐臭味后,才有邻居报案。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死后的第十五天,尸体大部分已经呈现腐烂的状态。” 电视播放了死者住的公寓及几秒的影片后,突然电视机就接收不到频率,发出剧大的吵杂声后,就自动关了起来。我也从梦中惊醒了。 “又是伪装自杀吗?”我自言自语道。 我现在已经不对我的梦抱有任何的怀疑了,因为它总是对的。不管那宗案件看起来有多么地简单直接。 第二章-危险的销售员 I 检察官的大楼一共有十八层,我负责的部门是六楼的刑事检控部。那一连串奇怪的梦让我成为了城中出名的检察官。因为我总是从大家认为稀松平常的案件中,挖掘出隐藏于底下的真相。这也是每天大楼门口都挤满了记者的原因。大众对有反转的案件有着浓厚的兴趣,可能在他们无聊的日常生活中,再也找不到任何有趣的事情了吧。 为了躲避记者,几天前,我开始使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上班。这个地下停车场只有内部人员知道,而且保卫森严,外部人员绝对不可能轻易出入。其实检察官树立的敌人比大家能想象的还要更多,而且检察官大楼里的机密文件也多到无法计算。每一层的部门都有各自的门禁卡,就像我的门禁卡,只能用于六楼及一些共用的楼层。 打开部门的大门,只见整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身影。常常托着高高的马尾,有着姣好身材的殷洁是我们部门里的美女行政人员。乐观开朗并且充满好奇心。 “李检察官,今天还是那么早啊。要喝点咖啡吗?”殷洁举起手中冒着烟的咖啡问道。 “不用了,谢谢。我来找些资料就出去了。“ “菜市场那宗杀人案不是结案了吗?难道又有新案件了吗?”殷洁非常兴奋地走近我问道。 “我们每天都会有新案件不。。是。。是吗?“靠得太近的殷洁让我的舌头不自觉地打了结。虽然与殷洁工作了那么久,殷洁总是会让任何接近她的男人紧张起来。这或许是她独特的魅力吧。 “可是李检察官查的案件可不一样了。总是那么出奇地精彩,凶手总是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可不一定是好事。“ “告诉我,这次是怎样的一宗案件?”殷洁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臂问道。 “是关于保险销售员自杀的案件。可是还不大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怀疑可能是谋杀。”我还是说给了殷洁听。真是该死的荷尔蒙。 趁着殷洁还在思考的当儿,我趁机溜开,到我的办公室里找相关的资料。 果然发现了和梦中新闻一样的案件。 吴金寺,四十岁、单身、小时候的一场车祸让吴金寺失去了他的家人、没有任何远房亲戚。死亡日期是在2016年7月1日,死后十五天被邻居发现死者屋内发出臭味报警。尸体被发现时,颈部出现明显的勒痕、舌头向外延长、双眼微凸。法医证实是被上吊的绳子勒死的。调查后并没发现任何疑点或者有任何嫌疑的对象,并且发现死者公事包里有准备向公司递的离职信,离职的理由是业绩压力太大。警方一致认定是工作压力加上没有家人的支持让死者一时想不开,最终选择自杀。 果然不出所料,看似合理的推理但却忽略了小细节。 这时,文杰走了进我的办公室。文杰是我的助理,是个充满干劲的年轻小伙子,却粗心大意,做事有点鲁莽。 “李检察官,我听殷洁说我们又有新案件了是吗?”文杰充满热情地问道。 “是我有了新案件。不是我们“真是的,多嘴的殷洁。我一般有新案件时不想让文杰知道,他冲动的个性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不是我太自大,我最后还是会让文杰帮忙,可是一开始文杰总会扰乱我的思路。 “可是菜市场杀人案件结案了啊。我没有事情忙了。“文杰略带伤感地说。 “你帮我处理一下上头给我的案件。应该会有。你找找。” “不会有的。上头一直期待你的猎奇案件,才不会给你新案件呢。“ 这种时候脑袋还挺灵光的嘛,我心想。 “好吧,我让你看看。可是今天你不可以跟着我,我。。我需要你帮我在这里找资料。“我挥手示意让他看我电脑上的档案。 看完档案后,文杰一脸疑惑。许久才开口说话。 “李检察官,虽然每次你选择侦察的案件都是这种没有疑点的案件,可是这次凶器、动机、环境证据都齐全了。应该没有必要查了吧?” “你每次都是这样说。但我可不那么认为。问题出在离职信。“ “离职信已经证实了和死者笔记型电脑里的离职信一致。并且笔记型电脑设有密码,也没有被盗用过的迹象啊。离职信一定是死者亲手准备的。“ “问题不在于离职信的出处。而是准备的时间、放的地方和死者的服装。如果死者真的是因为业绩压力大,并且准备离职了。那死者就没有寻死的必要啦,反正已经快离开公司了。而且离职信被放在公事包里,代表着死者准备隔天上班才把信递上。” “可能他一早就打好了,只是迟迟没有勇气递上,所以才放在公事包里呢?“ “我觉得自杀需要更大的勇气。而且你仔细看笔记型电脑的分析报告。离职信是在死亡时间的前几个小时打好的,而且死者也穿上了睡衣,证明他准备上床睡觉。对于一个快要自杀的人,死者未免过得太忙碌了一点。” “但是警方没有找到任何有嫌疑的对象啊?“ “所以,我现在要去警局让他们带我到现场去看看。你在这里帮我查查死者上班的公司和他的同事或朋友们。”说完,我就起身出门了。 第三章-危险的销售员 II 在我前方的是位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笑容亲切,临近五十岁的中年警察。你不能确定他是否会帮你破案,但如果你迷路的话,他一定是那种坚持把你送到目的地的热情警察。 他拿出钥匙帮我打开死者家的大门。 “李检察官,这个案件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他边开门变问。 “还不确定,只是想看看。对了,马叔,为什么每一户人家门外都堆着垃圾啊?不是应该扔到楼下的垃圾房吗?”死者住的公寓不算非常高级公寓,一共有十四楼、楼下有个泳池、周围被铁篱笆围着、四周都设有闭路电视、还算安全。但是几乎每一户人家门外,都堆了几袋垃圾。来到了死者住的四楼后,就一直闻到垃圾的臭味。 “之前我们也感到很奇怪。可是居民告诉我们,这公寓一开始出售时,其中一个宣传手法是主推公寓的居民无需亲自下楼扔垃圾,清洁工会到门外帮你收拾。但是后来清洁工常常偷懒,所以大概每隔两个礼拜就会有居民因为臭味而投诉。“ “这样奇怪的宣传手法有用吗?” “李检察官一定没做过垃圾分类吧?大部分人都不习惯做,所以这样的宣传手法一开始还蛮吃香的。但是现在管理不当,很多居民纷纷搬走了。“ 说着说着,我们走到了客厅。死者家里非常的干净,应该是说异常地干净。客厅里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连电视机也没有。客厅只有一个长长的皮沙发、一张饭桌、几张椅子、还有一个小木橱。木橱上放了几张全家福。 “这里本来就那么干净的吗?还是事后有人来整理过了?”我问道。 “我们警局最近都忙着处理关于恐怖分子袭击的事情,还没有时间处理这间房子。这里的东西几乎没被移动过,我们只是把死者送到法医那里解剖罢了。” “可是家具还真的有点少,不是吗?” “是啊,我们怀疑死者应该是家人去世后,把家具都当卖了来维持生活。一位十七就失去全家人的少年,应该没什么心情去打工赚钱。” 除了客厅里的家具极少,连其他的三间房间里,也只剩下床、衣橱及几个小橱。但是死者整理地非常干净整齐。 “马叔,死者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在死者的房间。死者把绳子绑在了房间顶部的一个挂钩,相信以前是用来绑婴儿睡的摇篮的,所以非常坚固。“ 我们在屋子里兜了几圈后,马叔因警局还要其它事情忙,先离开了。他把死者家的钥匙给了我,方便我随时回来这里调查。虽然程序上不大对,但是警方和检察署现在都很配合我这破案率最高的检察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面的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所以我决定拜访一下死者的邻居们。那楼公寓分成两侧,死者家位于的左侧有六间屋子,其中有一间已经没人住了。 我先按了在死者家旁边的门铃。 “等一会!等一会!我在炒菜。”从门里传出一道喊叫声。 大约五分钟后,一位大概三十岁的年轻家庭主妇打开了门。 一开始表明我的身份时,她根本不相信我,因为警方已经结案公布死者是自杀的。过后,我拿出了我的证件证明我的身份,再解释了一大番后,她才终于让我进门问话。 “隔壁吴先生不是自杀的吗?怎么还来问话?”她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只是发现了新的疑点,所以想要近一步确认。你和死者熟吗?” “不熟。吴先生为人非常地拘谨,话也很少。我只知道他姓吴,是保险销售员。“从她提到死者的表情看来,她似乎对死者没什么好感。 “你怎么知道他是保险销售员,你们聊过天吗?” “聊天?和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有一次他向我推销人寿保险,我才知道的。真难想象他那么不善于交际的人竟然是保险销售员。”她一脸嫌弃地回答说。 “还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啊?啊,对了!吴先生好像总是在装修之类的。一直都会听到敲钉子的声音,我还因为这件事情去管理层投诉了吴先生。” “除了这个呢?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陌生人出现过吗?” “我是没有看到啦。“ “那有人来探望过吴先生吗?” “我也没有看过有人来探望吴先生。不过我大不确定。我每天都忙着做家务及照顾家人,没时间注意这些小事。” 这时,她的儿子穿着中学校服走了进来。他儿子充满疑惑地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打算走回房间时,被他妈叫住了。 “一鸣,你待会游完泳快点上来哦。爸爸今晚会早点回家吃饭。“ “我不去游了,我会呆在房间里。” “怎么突然又不游了呢?“ “泳池最近好像没有洗很久了。泳池干净的味道不见了。”一鸣摸摸鼻子骄傲地说。 “最好是你的鼻子那么灵,不游就去读书!” “是啦。“一鸣不耐烦地答道。 “啊,不好意思。李检察官,我们谈到哪里了?”她转回头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我喝了她硬是要招待我的一杯茶后,我陆陆续续地问了几个邻居。大家的回答都大同小异。只知道吴先生是个很拘谨的保险销售员,上下班非常准时,还要吴先生是他们楼层唯一一个会亲自把垃圾分类然后扔到楼下垃圾房的怪人。过后也到管理层确认了闭路电视和关于吴先生敲钉子的投诉。那位年轻妇女还真的到管理层投诉吴先生,还不止一次呢。 一无所获的我又回到了死者的家里。我坐在沙发上整理我的思绪。 案发现场总是能找到最多线索的地方。可是这次却一点线索也没有,难怪警方会那么快就结案了。难道这次我的梦真的错了吗?想着想着,我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四章-危险的销售员 III 我又回到了那小房间里,可是这次我却看见了一位女性坐在我的床旁边。 慢慢地,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了。我认出了那位女性,是诗娥。不,应该是说长得很像诗娥的女性。因为那位女性的表情非常冷漠,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生气和笑意,根本不是温暖的诗娥。 不一会儿,发现我醒了的那位女性,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她就这样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用力地赏了我一巴掌。我被这举动给吓醒了。 睁开眼睛后,天已经黑了。看来最近我真的过于劳累了,总是感到无力,偶尔还会有一阵阵剧烈的头痛。睡着的时候,天还没黑,所以我也没有开灯,所以现在整间屋子非常地暗。想到独自留在这不久前才有人自杀的房子,让我不寒而栗。 突然,我听见了木橱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我顿时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再次打起精神努力,全身灌注地听。尖尖的声音就像利刃穿过我的身体,让我再次打了个颤抖。声音是从最尾的房间传过来的,也就是死者上吊自杀的那个房间。 我屏着呼吸,一步步缓缓走向那间房间。走得越近,声音就越响。 房间的门没关,所以我在走廊上慢慢看见了房内的情况。房间里很暗,我只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个身影正在搬动比他更高的衣橱。不一会儿,他停了下来。他走到衣橱后面那幅墙,用双手不断摸索后,墙壁竟然被推开了!橱后的墙壁出现了一个人可以通过的缝隙! 原来衣橱后面还有一个秘密空间,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人影,我根本没办法找到。谁会想到一位保险销售员的衣橱后面竟然藏着密室!吴金寺,你到底是谁。 人影钻进密室不久后,我也慢慢往房间里走。缝隙里似乎比外面更加地暗。我几乎无法看见里面,只好越走越近。正当我鼻头快探到缝隙里时,我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后,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下我才意识到那是三氯甲烷, 太迟了。。。 我感到一阵晕眩后,就昏睡了过去。 第五章-消失的神秘人 “李检察官!李检察官!醒醒啊!“模模糊糊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文杰,里面。。有。。有。。人。”我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然后用手指向缝隙的方向。 “有人?“文杰立刻跑了进去缝隙里,不久后,又再走了出来。 “没人啊,里面没人。”文杰着急地说道。 过劳的我,让我更难从晕眩中清醒过来。过了好几个小时,我终于恢复清醒了。 清醒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密室里一看究竟。 密室是一间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透明的正方体,正方体像是一个没有底部的箱子。乍看之下,这个密室就像一个小小实验室。我移开了正方体,发现桌上有烧焦的痕迹。 我发现了墙上除了有隔音设备以外,其中一道墙前,放了半个假人形体的靶子,墙上发现了几个类似被子弹射穿的痕迹。我想起了那位年轻妇女说的敲钉子声,应该就是死者在训练枪击时发出的声音吧。 “李检察官,这个人真的是保险销售员吗?”文杰惊讶地问。 “看起来这起案件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 突然,我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却暂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仔细地观察房间,房间内除了桌子、正方体和枪靶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枪支和实验的物品很明显已经被某人移走了。 到底还有哪里不对劲呢? “文杰,你查到了我让你查的东西吗?”文杰紧锁双眉,陷入沉思当中。他并没有听懂我的话。 “吓?不好意思,李检察官,你说什么?“ “我问你,保险公司那里查得怎样了?” “啊。。保险公司是刚起步不久的新公司,死者在保险公司就职了一年。虽然业绩一直很差,但是因为刚起步的保险公司需要很多人手去扩展它的市场,所以一直没有开除死者。同事们说死者是个很奇怪的人,和他们总是格格不入。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并不适合入这行。“ “死者之前做过些什么工作?" “不大清楚,公司方面说他们很需要人,所以任何有兴趣的人,他们都会让他们尝试。他们只知道死者做些很多种类的散工,工厂工人、搬运工、司机等等的。” “联络到他任何一位朋友吗?” “他的同事们说他们没有听他提到过任何朋友或者自己的私生活。他很少与同事们交谈。” “真是奇怪的一个人。好吧。你通知警方说我们发现了密室和有人偷偷跑入死者的家。也让鉴证科来密室收集一些样本回去看可不可以找出死者究竟在做什么实验。” “好。”说完,文杰就立马拿起电话通知警方了。 那位神秘人一定是从死者房间的窗外爬进来的,因为如果从门口进来,一定会发现正在熟睡的我,一早就把我弄晕了。我检查了通往天台的楼梯是被封锁着的,从锁和铁链上的灰尘看来,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房间窗口是面向对面的另外一栋公寓,但是隔得很远。其他的窗口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不可能是跳进来的。想着想着,又让我的头痛了起来。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不久,警方到达了现场后,我就准备走了。 原本以为会空手而归的一晚,却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消失的神秘人、死者的真实身份、还有暗藏着无数新线索的密室。。 第六章-凭空消失的秘密 “你这个烂男人!烂男人!”诗娥冲着我大喊。 诗娥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与愤怒。她不断捶打我的胸口,我的身体非常地无力,完全无法动弹。突然,诗娥把头靠在我胸口大哭了起来。渐渐地,泪水渗透了我的衣服。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却感到无比的心痛。 接下来,一阵剧烈的头痛让我从噩梦中逃了出来。 诗娥似乎意识到我发噩梦了,她翻过身来抱着我。 “又有新案件了吗?”诗娥轻声地问。 “不是,我梦见你。” “是吗?你终于会想我了哦?”诗娥开玩笑说。 “哈哈。或许根本不是你。梦中的你很悲伤、无助、气愤、及无奈。和你一点都不像。” “可能我在你面前的开心都是装出来的呢?” “不可能,你一直都是那么开朗和温暖。”说完后才发现好像太肉麻了,我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是个女人。你每天都那么忙不能陪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诗娥的这句话似乎掺杂了一些真心的语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就只能把诗娥抱得更紧。 “傻瓜,我开玩笑的啦。睡吧。” “嗯。” 或许我真的亏待了诗娥,所以我的内心过意不去,才会梦见诗娥的吧。仔细想想,我和诗娥一起约会的回忆非常少。只记得我一直在查案,真是烂男人啊。 对诗娥的愧疚并没有让我停止第二天的调查。 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要先解决神秘人是如何从窗外进入房间。很可能案发当晚,凶手也是利用一样的手法进屋的。经过昨晚的搜查,排除了从天台挂绳索跳下来的可能。更何况,死者家位于大楼的四楼,要经过大概十层的距离,应该会很容易被发现。 我走到了公寓的泳池旁从外面往死者家里看。 大楼的底层并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树的高度连第一层都不到。昨晚我也检查了窗口周围,也没发现任何被刮花的痕迹。如果是从底层上去,必须要喷射或抛出绳索之类的钩住窗口,才能攀爬。一个大人的体重多多少少会在攀爬过程中,在窗口上留下一点痕迹,所以这个可能性也被消除了。 我走回死者家里,想要问看是否有找到任何新证据。不然根本不可能找到神秘人。 电梯门打开时,我看见马叔和几位警官正打算把一位大约二十五岁的外籍人士带回警局。 “马叔,这是怎么回事?有新发现吗?”我着急地问。 “哦,李检察官。不是啦,应该和案件没有关系。你还记得死者家附近其中一间已经没有住的单位吗?” “记得。在死者家对面的单位。” “今早其中一位警员听见了空屋里面发出一些声音,所以就打电话让屋主来开门。怎么知道发现这个外劳已经在里面偷偷住了很久,所以现在屋主要起诉他非法闯入私人住宅。” “原来如此。那他能提供任何对我们案件有用的线索吗?” “我们问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警察有来过,其他时间他都在工作,已经跟他的雇主确认过了。” “其他空着的单位都检查过了吗?” “我们的同事在检查着。” “好吧。那不打扰你了。你们走吧。”我失望地说。 “啊,对了。化验科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似乎有新发现。” “那太好了。”说完,我就准备上楼去了。 正要关上电梯们时,有一位微胖的上班族双手拿满了文件,喊住了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看起来很忙碌,还没到中午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你要到几楼?”看见他双手都拿着文件,所以想帮他按下楼层。 “六楼。谢谢。” “六楼。。。啊!我知道了!”我突然大喊。 那位上班族被我吓得文件都掉了,我抱歉地帮他把文件拾起来后,我又再次跑到泳池旁。 一定是用那个办法。不用到天台,也不用从底层攀爬上去的办法。 我仔细地从外面扫视整栋大楼的各个单位。果然!一定没错! 我回到死者家里,看见几位化验科的同事和文杰说着话。 “早安,有什么新发现?”我先开口问道。 “早安。我们昨晚在被发现的密室里,收集到了一些粉末。分析后发现竟然是三氯化铁粉末。这种粉末只会在氯气里的nh13造成的爆炸后留下。所以我们怀疑死者应该是在用氯气制造炸弹,而且已经成功了。” “炸弹?!那种氯气可以从哪里买到?”我惊讶地问道。 “通常在工业用的漂白剂、农药、有机溶剂、漂白剂等等都有氯气的成分。不过通常在工厂里会比较容易得到,或者有些拥有泳池的公寓或运动场也会买来过滤泳池的水。” “很危险吗?这种氯气?” “一般液体形态的氯气只要在高温下,或者容器损坏造成氯气蒸发,就会引起爆炸。单单是氯气的黄色气体,只要人体吸入一定的浓度后就会造成死亡。” “没想到,我们的保险销售员竟然在制作炸弹。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目前没有任何其他发现,现场似乎被人清洗过。我们收集到的粉末数量非常地少。” “好,辛苦你们了。” “不会。。”说完,他们就走了。 死者家里又再度被封锁了。门口站着两位警察。也陆陆续续有记者出现了。为了避免被记者逮住,我和文杰就逃到了客厅说话。 “我知道了,液氯一定是死者从他以前打工的工厂那里偷回来的。”文杰笃定地说。 “可能。也可能是从这栋公寓偷的。因为昨天我听见有位鼻子很灵的中学生告诉我,泳池似乎一直没有清洗。你可以去查看公寓是否有不见泳池的漂白剂。” “中学生?”文杰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谁不重要啦。啊!差点忘记交代你帮我查一件事情。你帮我联络一下死者家上面的这个单位的屋主。”我手指着天花板说。 “五楼的单位?为什么呢?” “我怀疑神秘人是从上面的单位进出死者的屋子的。这里的窗口并没有装上铁架,只要窗口开着,要从上面爬进来根本易如反掌。现在我已经很确定凶手是昨晚出现的神秘人。” “蛤?为什么可以确信呢?”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钟,那个时间出入公寓的人很少,所以警方很快就能把当时进出的人一一调查并排除了他们的嫌疑。所以警方才会断定没有任何有嫌疑的对象,因为案发前后并没有人进出死者那栋公寓。加上这栋公寓的居民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杀人的动机。。。” “所以说杀手并没有出入公寓,而是一早就藏在了五楼空置的单位,事后也躲在了该单位没有立刻出来。”我还未说完,文杰就急着打断我的话说道。 “对。而且一定是五楼的单位。因为我刚才看过了,死者正上方的单位,四楼以上的,只有五楼在出售屋子的。其余的都还有人住。能使用一样手法闯入死者房间的神秘人,一定是凶手。”我非常坚定地说。 “可是怎么刚好五楼也被空出来了呢,死者真是不好运。” “也是。” 文杰出去调查五楼的单位时,我继续留在了死者家里找看有没有遗漏掉的线索。应该我还是坚信,案发现场是藏有最多线索的地方。 虽然不大可能,可是我还是尝试搬动了其他房间的衣橱。但是一点发现都没有,真是笨蛋才会做的举动啊。 最后当我决定放弃在死者家找证据时,文杰气喘喘地跑了进来。 “干嘛每次都这么紧张?怎么了吗?” 我根本不敢相信文杰接下来说的话。 第七章-不惜一切的杀害 我一直觉得监狱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有时候并不是要被锁在铁栅、铁栏杆、及铁门后,才算是坐牢。每当我查案遇到瓶颈的时候,都感觉像是被关在无形的监狱里一样。只能双手被绑着,眼睁睁地看着犯人在监狱外逍遥自在。 一直追着犯人尾巴跑的我,也像是被关在正义的监牢里,只有查出真相才能让我获得暂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些。 我和文杰来到了全国最大的监狱来见一个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件案子会跟他有关系。 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隔板,看见一位三十六岁的中年男人在一位警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满脸长满了胡须、厚厚的眼袋、身材高大、有着明显的啤酒肚,他对我们并不感到陌生,只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会来找他。 “你好,阿财。”我先开口打招呼道。 “检察官干嘛来找我?”阿财是在菜市场卖猪肉的。说话比一般人还要大声。 “我想问下关于你旧屋子的事情。富华公寓第三栋五楼的那个单位。”一开始我也很惊讶,五楼单位的屋子竟然是菜市场杀人案的犯人。这让我不禁担心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检察官怎么知道我的旧家?!检察官又在查我吗?我没有杀其他人了!”阿财激动地说。 “你先冷静,我知道你没有杀其他人。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协助我破案的。” “找我协助哦?我干嘛要协助你?是你把我送进来的耶。聪明的检。察。官。”阿财突然讽刺地说道。 “如果你肯协助我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跟法庭上诉,帮你减刑也说不定。”我早有心理准备阿财不会帮我们,所以就说出了这准备好的台词。 “真的吗?”看得出阿财的眼神开始动摇。 “当然,你现在帮助我们查的案也是宗谋杀案。如果成功抓到犯人的话,你可是帮了一个大忙。” “那你想知道些什么?”阿财低声地说。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从富华公寓的单位搬出去的?有任何人看过房子吗?” “房子大概是今年一月开始空出来的。我那时已经被判入狱三十年啦,所以就叫房屋中介帮我卖掉屋子。而且我一直不喜欢那里,垃圾常常不收。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人来看房子。房屋中介没有通知过我。” “你确定没人去看过?” “应该是啦。那里已经出了名的难卖,不会有人去看房子的啦。只是我入狱了,菜市场又说不让我回去卖猪肉,我怕出狱时没钱,所以才试卖的。” 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像阿财这样想法直接、说话直白的人,怎么可以想到菜市场杀人案那种布局呢? 在菜市场那件案子里,阿财杀了人后,立刻把尸体冰冻后再丢进河里。冰冻欺骗过了法医的眼睛,把死亡时间推迟了几个小时。而那几个小时之间,阿财发生了车祸,事情还闹到警局去。所以有几十位警员帮阿财作不在场证明。更厉害的是,是别人撞阿财的车,而且事后还发现连撞车也是阿财设计的。 现在想想,我眼前这阿财,一点都不像是那么深思熟虑的人。 “阿财,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想到杀人后要用冰冻这个办法来帮你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啊?”我问道。 “我。。其实不是我想到的。。” “什么?!”我和文杰都惊讶地喊道。 “在我杀人的几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来信。信里面把一切的作案手法写了出来,还说可以让我放心用来对付想要对付的人。当时我看了信后就把信给丢掉了。万万没想到,我会用信里的手法来杀人。”看得出来阿财非常地后悔。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寄这封信给你?”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是邻居的小孩弄出来的恶作剧。” “那你还用小孩子的恶作剧来杀人,不是太傻了吗?”虽然没有恶意,可是一时把话说得有点过分了。但是真的太傻了,不是吗? 阿财似乎也觉得很丢脸。顿时变得面红耳赤。 之后,我们简单地道别几句就离开了。 我们找了阿财的房屋中介帮我们开门,让我们看看五楼的单位。 “两位,如果突然觉得房子不错,可以告诉我哦,我一定打一个大折扣给你们!”满脸笑容、衣着整洁、梳着油头的男性边开门边说道。 “郑先生,我们真的是来查案的。并没有任何想买的意思。”文杰说道。 “说不准呢!你看到了房子,可能突然有一股冲动想买呢?哈哈。”他继续不放弃地说。 “郑先生工作真的很拼哦?真的一个人也没有来看过屋子吗?”我问道。 “好的东西往往懂得欣赏的人总是比较少嘛,对不对?哈哈。”郑代理有点尴尬地说道。 “所以是没有人来看过咯?”文杰不耐烦地说。 “对。哈哈。来!我为你们介绍介绍。这。。”郑代理似乎想要继续为我们推荐这个房子。真是坚韧的房屋中介。文杰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很郑重地告诉他,让我们安静地在里面调查,所以让他留在门外等。他也终于打消了念头。 “我敢保证他的业绩一定很好。”文杰摇摇头说。 “哈哈。如果他都没办法说服人来看房子的话,那这房子应该就真的卖不了。四处看看吧。” 阿财的屋子和死者的屋子构造一样,可是所有家具似乎都卖掉了,整间屋子是空的。看来阿财真的很担心,出狱后没钱过日子啊。但是如果房子也卖不出,那家具不是白卖了吗?阿财果然不是计划周全的人。 我们特别看了所有房间的窗口。发现位于死者房间上方的房间,它的窗口周围真的有被磨损的痕迹。 “李检察官,这么说来,犯人是存心想要让阿财坐牢的吗?” “很大可能。可怜的阿财。”我惋惜地说。 “那也未必太狠了吧?” “现在我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说死者真的制造好了炸弹,那炸弹及枪械现在都在犯人的手上。一个那么冷血并且深思熟虑的杀人犯,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杀害一个保险销售员而不惜让别人冠上杀人犯的罪名?” “李检察官觉得犯人还会再犯案?”文杰惊讶地问道。 “很大可能。而且接下来的犯罪是犯人和死者一起策划的。不然犯人不可能知道密室的存在。你去让把死者笔记型电脑的完整分析报告拿回来,我们分析一下死者生前都在网上搜索些什么?” “李检察官,我真的很佩服你耶。在这么多疑点的案子,你也总是能发现新线索!”文杰竖起大拇指地说。果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竟然还竖起大拇指。 其实我也是无可奈何,我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因为我很怕下一个案件很快就要在梦里出现,同时间处理两个案件会让我分身乏术,慢慢精神崩溃的。 我最近总有一种感觉,我的身体似乎快承受不了了,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消失。 第八章-被遗忘的梦 取得分析报告需要一点时间,目前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跟踪了,所以今天想回家带诗娥出去逛逛。那晚诗娥说的话,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想起了年头诗娥生日时,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让诗娥非常失落。事后虽然诗娥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可是她一定很难过吧。 开朗又温暖的诗娥怎么会遇到我这种无心的男人呢。 在回家的路上我特地去挑选了一份生日礼物和买了生日蛋糕。在挑选礼物时,我并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我似乎不了解诗娥喜欢些什么,她总是喜欢我送她的每份礼物。我记得她的手表好像坏了,所以就买了一个镶满银钻的手表。 另外,我还打电话订了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也通知文杰如果拿到分析报告,先自己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今晚我想好好陪诗娥。 把车停下后,我再次确认礼物和蛋糕,脑中也在反复复习想要和诗娥说的浪漫对白。 我自个儿地在那傻笑,笑自己已经结婚那么多年了,还像刚恋爱的小伙子。每次要为诗娥做些什么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禁即紧张又心动。 我怀着兴奋的心情走向了家门。 顿时,一股强大的冲力把我震到整个人往后倒,蛋糕和礼物都被我弄跌在地上。接着,我开始出现耳鸣,让我的头痛又再次发作了。 我望向家里,所有的玻璃窗口已经被震破,家里面一片火海。 “诗娥!”我拍拍身体,立马站起来大喊道。 我冲向家门,把门踢开。一股非常恶臭的味道迎面而来,浓浓的烟雾让我睁不开我的眼睛。我用手捂住了鼻子,眯着眼睛拼命地往家里瞄,我发现诗娥晕倒在客厅的地上。 我冲入客厅想要把诗娥救出来。我顾不了地上的火了,我踏着火,跑向了诗娥。这时,厨房那里发出一声巨响,让整间屋子都动摇了。我试着叫醒诗娥,但是她似乎吸入太多浓烟,醒不过来了。 我抱着诗娥冲出家门,家里不断传出爆破的声音。 “诗娥!诗娥!”我再次努力地想要叫醒在我怀里的诗娥,但是诗娥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打电话通知了救护车,他们不久后和消防员一起到了现场。我也一起搭上救护车,送诗娥到医院里去抢救。一路上,我一直握着诗娥的手不放。一路上不断地懊悔,憎恨自己对诗娥不够好,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幸福。我一直祈祷希望我还有机会。 不要死!诗娥,你一定不可以死!! 到了医院后,诗娥一直在手术室里被抢救。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在手术室外的我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等了整整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医生一句让人最讨厌的对白让我彻底地崩溃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好久好久,我坐在手术室外,迟迟不肯离开。脚上的灼伤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一丝痛楚,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全部。诗娥温暖的笑容一直不断地在我脑海中浮现。 难道我会梦到诗娥是因为她就快遇到危险吗? 我对梦到的新闻那么在乎,却对梦中的诗娥视而不见。我一时非常懊悔地敲打自己的头,一时愤怒地狂踢医院的椅子。我似乎也吸入了不少的浓烟,突然我感到一阵晕眩,就昏倒在地了。 我回到了那间白色的小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这次我并没有打开电视。。。 就算在梦里,内心的痛楚也特别地真实。 我在房门的小窗口看见了一个人,对,我一定没认错。那是冷冰冰的诗娥正在往房里看。我冲向房门想要把门打开,但是房门是从外面上锁的,我打不开。 我欲撕裂喉咙般地大喊诗娥的名字,可是门外的诗娥只是冷冷地望着我,最后转身离开了。 我独自留在房里,放声大哭。 第九章-最不要脸的检察官 某一天晚上,睡觉前,我曾经问过诗娥。 “诗娥,我常常不在家。你不会没有安全感吗?” “我的老公可是城中最优秀的检察官耶!有谁哪怕碰了我的一根头发,我老公都会把他抓进牢,不是吗?哈哈。”诗娥用她一贯温暖的笑容回答道。 “哈哈。当然了。”我高兴地说。 “可是你不怕我出轨吗?可能我根本不是在查案而是在外鬼混呢?”我又再问说。 “哈哈,像你这种不懂情趣的人,谁要和你鬼混啊?我出轨比较有可能。我每天有那么多时间,你又不在家,我带男人回家你都不知道。”诗娥开玩笑地说。 “我可是城中最优秀的检察官耶!有谁敢碰我老婆?”我故作自豪地说。诗娥知道我在套用她的话来开她玩笑,被我逗得呵呵笑。 “应该是最不要脸的检察官,哈哈。” 我真的很不要脸吧。 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无辜的人,不让清白的人被冤枉。但是我却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满口正义地帮助其他人,却没把自己的亲人放在眼里。 真希望时光能倒流。 苏醒过来的我,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头还是很重。诗娥的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很不真实。就像梦一样。 一想到诗娥,我的心又在隐隐作痛。 文杰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走进了我的病房。 “李检察官,你醒了?我帮你叫医生。”他看见我醒了高兴地说。说完,他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医生来帮我简单地做了几个检查。告诉我说,我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还说了一些其他要注意的事项。但是我并没有在听。 “李检察官,刚才有很多记者来到医院想要探访你,所以上头特地吩咐让我把你换到这高级的私人病房,不让别人打扰你。”文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说。 “哦。” “还有很多人知道你出事了,都送花篮和礼物给你,希望你早日康复呢。” “哦。” “还有啊。。” “文杰,你不需要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慰我。”还没等文杰说完,我就打断了他说道。 “对不起,李检察官。”文杰很不好意思又带有一点同情地说。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好的。那份分析报告。。。” “不要再和我提案子的事情了。”我又再次打断了他说道。 “可是我发现。。”文杰又在着急地说。 “文杰。拜托。我现在真的没有那种心情。”我带有点生气地说。 “好的。那李检察官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探望你。”说完,我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他。文杰就自个儿地走出去了。 独自待在病房里,时间变得特别的漫长。 我试着很认真地回想与诗娥之间的回忆,但是真的很少,应该是说我完全不记得了。能记得的就只是每晚回到家时,她准备宵夜给我。偶尔早到家,就陪她看看电视。接下来想到的,都是我破过的案子。 越想,对诗娥就越愧疚。 接近黄昏时,马叔捧着一盒箱子走进我的病房。 “李检察官你醒啦?太好了。”马叔高兴地说。他捧着箱子走到了我床尾。 “不知道这个时机对不对。这箱子里是你家的东西。家里大部分的东西,都被烧毁了。我和几个同事帮你把烧毁没那么严重的物品都放进了这个箱子里。” “谢谢你,马叔。” 看见我的心情依然非常沉重,马叔似乎有点后悔把箱子带来了。 “对不起,李检察官。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把这个拿过来的。” “没关系。你也只是想帮忙。” “有时候太热心也不好。”马叔自嘲地说。 “对啊,就像我一样。一直只想着破案,结果错失了很多东西。” “可是多亏李检察官,人民才对国家的治安和法律的公正有了信心。尤其是我们国家被恐怖组织袭击的这个时候,李检察官频频地侦破案件,让人民的心都平定了些。很多警官和民众都很感谢你。” “也许吧。” 窗外的天空渐渐披上金黄色的彩衣,一层一层的云朵,让天空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即将进入黑夜的景色却是那么地奇丽。照射进来的阳光,仿佛还能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我打开了箱子,里面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物品。我发现了诗娥坏了的手表还有我来不及送出去的礼物。现在再也没机会送出去了。 我继续翻,发现了里面有一个厚厚的文件。 我并没有看过这个文件,我把它拿了出来,是个蛮重的文件。 我一页一页地翻,泪水渐渐地在我眼眶上打转。 里面是诗娥收集的剪报。是我一路以来破过的案,她把它们一一收集了起来,放进了这个文件。原来这就是诗娥在空暇时间做的事情。诗娥一直都没有怪过我,而且对我做的事情感到非常自豪。 在其中一张有我照片的简报下面写着, “最不要脸的检察官。” 我不经意地笑了。 离开了的诗娥,依然为我的心带来了一丝丝的暖意。就像黄昏的太阳,那么地美丽却又悲伤。 第十章-迟来的消息 在医院住了几天,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 如果心的复原速度能比得上身体的康复速度的话,那有多好。 我拿着马叔交给我的箱子,回家了。只是我很怀疑,诗娥离开后,是否还有家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大火,把诗娥带走了。留下了支离破碎的我,我已经很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有力量呼应那一连串的梦以及接下来会遇到的冤案。庆幸的是,诗娥走后的这几天,我都没有再作任何奇怪的梦了。 可能现在我的心才是真正属于诗娥的吧。 把车停下后,我并没有立刻下车。车里的寂静似乎能暂时安慰我那不安的心。前几天在同一个地方,下车后,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今天,我再也没什么重要的人可以失去了,害怕的却是,记起那最重要的人。 挣扎了好一会,我才下车,缓缓地走向家里。虽然已经休息了好几天,现在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却格外疲惫。 我打开了家门。 “欢迎回家!李检察官!”文杰与大大小小大约二十人大喊道。桌上摆满了菜肴,其中两人还拿着写着“欢迎回家”的横幅。 “李检察官,他们都是你帮助过的人。他们一听见你出事了,就来帮你收拾你的家。虽然和以前还是有点不一样,可是还算不错不是吗?”文杰带头说道。 就像文杰所说的,房子被重新粉刷了。虽然家具有点不一样,可是看得出他们真的很用心在帮我。顿时,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虽然我现在没什么心情,但是还是很感谢他们。 “谢谢你们。”我轻轻地说了一句。 “李检察官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这一点不算什么。”其中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大婶说道。 “对啊对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一定还在坐冤枉牢。”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少年说道。 其实我并不记得他们全部,因为案子真的太多了。 “好吧!我们来吃东西吧!”文杰仍旧一样心急地说道。 今晚他们准备了很多食物,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就好像这间充满欢笑声的房子,不曾发生过任何可怕的事情一样。虽然知道大家用心良苦,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屋子塞满了人,可是对我来说,感觉还是像一个人。 渐渐地,大家帮忙把东西整理干净后,就慢慢散去了。 一直到剩下文杰和我留在客厅里,都没有人提过诗娥的事情。 “李检察官,你还好吗?”文杰很认真地问道。 “我还在努力适应当中。” “我真的为诗娥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 “没事,不是你的错。抱歉那天对你的态度那么不好。我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你身上的。”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如果换成是我,或许我的态度会更加不好。李检察官,如果富华公寓的案件你不想查了,我可以帮你通知上头,让上头找别人代替你的。” “没事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如果诗娥还在的话,她一定也会让我继续查的。” 这几天我犹豫了很久,正义和良心夺走了我爱人的性命,我还是想继续破案吗? 后来我醒觉了,夺走诗娥性命的并不是正义和良心,而是那些不知悔改的人渣。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人渣杀害了诗娥,可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看到了诗娥留下的剪报后,我想要对付这些人渣的心变得更强烈了。 “但是在公寓案件前,我一定要先找出杀害诗娥的凶手!”我又继续说道。 文杰眉头深锁,似乎有话想说却一直说不出口。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或许可能公寓案件和诗娥的案件是同一件案。”文杰终于把话说出口了。 “你说什么?!同一件案?”我惊讶地问道。 “李检察官还记得你让我去拿吴金寺的笔记型电脑的分析报告吗?” “记得?他搜索了些什么?” “除了‘氯气爆炸’和‘炸药制造’以外,搜索最多次的是李检察官的名字。” 天啊!原来吴金寺的目标就是我!我顿时生气地敲了桌子一下。 “该死的!如果我早点看到分析报告,我就可以保护诗娥了!”我气愤地喊道。 “李检察官,你别责怪自己了。谁也没有想到李检察官会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和李检察官完全不认识啊。”文杰安慰说道。 “现在我更不能原谅自己了。一开始我以为诗娥的死只是因为我当检察官树立了太多敌人,但是现在我发现我竟然有机会发现和预防这件事情发生。都怪我太迟钝了!” “这件案子太奇怪了,李检察官。太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文杰。此时,我的心中只有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文杰,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联络你,我想一个人静静。” 文杰什么也没说,就回家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要重新整理我的思绪,看看我们到底遗漏了些什么。 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就在我们的眼皮下,我们却看不见。 对自己的愤怒与责怪,让我无法冷静地思考。 我一整夜都没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第十一章-归零·崩溃 查案的进度又再次进入胶着的状态。一切重新归零。 一位没有任何亲戚朋友的保险销售员。 一位即深思熟虑又冷血无情的神秘人。 为什么他们要针对我呢?有可能憎恨我的人,就只有与杀人犯有关系的人。虽然无法确认神秘者的身份,可是吴金寺不可能和我查过的任何案件有关啊。他的家人都在小时候的一场车祸去世了啊,我并没有查过那宗车祸啊。 生怕遗漏了什么,所以我和文杰今天决定把我查过的案件全部搜一遍。 “那么早就回来工作了?李检察官。怎么不休息多几天呢?”殷洁站我办公室门口问道。 “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做。” “需要我帮忙吗?抓凶手我帮不了你们,可是检查文件可是我的强项哦。”看见把我办公室都堆满了的文件,她问道。 “好吧。我们是要。。” “我知道,查查看又没有关于吴金寺的案子。”她打断我微笑说道。 我看了一眼文杰,他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反而是对我尴尬地笑了笑。真是的,又是文杰说溜嘴。 之后,我们三人在办公室里看了很久的文件,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可是我倒是发现了一样和案件没关系的事情。文杰在看文件时,时不时就往殷洁的方向偷瞄。看来文杰喜欢殷洁啊,我一直都没发现。 这时,殷洁伸了个懒腰,转动了因为长时间没动而僵硬的脖子。 “看来我不能陪你们了,时间有点晚了,我得先走了。我明天再帮你们吧。”殷洁看了看表后说道。 “没问题,谢谢你的帮忙。”我笑道。 “对啊,谢谢你的帮忙。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加班,今天你肯为了我们加班,真的是太好人了。”文杰害羞说道。 “平时的工作太无聊了,没有机会让我加班。哈哈。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加过班?”殷洁问道。 “就。。就听别人说的。很多人都很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文杰结结巴巴地答道。 “哈哈。你确定不是你在注意我?”殷洁似乎看出了文杰的心思,顽皮地说道。 “我。。”文杰一时之间说不话来,脸颊也开始泛红了。想不到这个冲动鲁莽的小伙子还挺可爱的嘛。 “我开玩笑的啦。明天见咯!”殷洁试图化解尴尬地说道。 “明天见!”我和文杰同时说道。 “文杰,你不送殷洁回家哦?”等殷洁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问道。 “我吗?不了。我配不起殷洁。”文杰似乎知道我看出他喜欢殷洁的事情了,他突然很伤感地说道。 “怎么会。都还没有开始。这么早就认输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文杰那么没信心。 “每个人都有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我也有。殷洁不会喜欢我的过去的”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过去。我只知道,如果你送她回家,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现在这个那么关心她的你。” “现在的我?”文杰低声说道。 “去吧。别等到来不及了才懂得珍惜。不要。。像我一样。。” 想了一会儿,文杰就冲出去了。 真美好啊,还来得及的爱情。 整间办公室剩下了我和一堆文件,不禁内心酸溜溜的。以前就算每一晚过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我以前家里总是有一位等我回去吃宵夜的家人。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阵鼻酸,落下了眼泪。 诗娥,我一定要找出杀你的凶手。 我发誓。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们努力把所有文件都看完了。到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我的脾气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我们又再次回到了监狱来找阿财。 “阿财,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事情?”文杰问道。 “你来找我很多次了,应该很清楚我的答案了,不是吗?真的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记得了。”阿财不耐烦地说道。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你周围?”文杰又在问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应该没有吧。”阿财立刻说道。 “应该?!用你的猪脑好好去想!!被人骗进牢的蠢蛋!”我突然贴近玻璃隔板,大骂道。 “什么?!李检察官!你再说一次!”阿财气得大拍桌子喊道。 “我说你是个被人骗进监牢的白痴!白痴!干嘛?现在连耳朵都聋了吗?!”我继续大骂道。 “你跟我进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激动个屁啊!又死人了吗?!”阿财立马激动地爬上桌子,想跨过我们之间玻璃隔板。 “我今天就让你当个死人!”我也被呛得气滚滚地准备爬上桌子,却被文杰拦了下来。 狱警也抓住了阿财。我和阿财一直对骂着,直到狱警把阿财带出了会谈室。 “李检察官,你最近太暴躁了。刚才太冲动了。”文杰劝道。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大力地敲打了玻璃隔板后说道。 我是破案率最高的检察官,可是却连杀自己老婆的凶手也找不到!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凶手不要杀我了,因为现在的我比死更难受。 第十二章-不想被提起的过去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就是,让我有了明确的目标,却只能一直不断地在原地打转。 我又再次回到了富华公寓。这个外表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公寓,现在成为了让我感到害怕及无比渺小的巨物。它拥有很多秘密,可是你却无从下手,更无法知道哪个秘密是致命的。 吴金寺家已经没有任何警员在站岗,彻底搜查密室后,警方再次很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离开了。马叔今天让我到吴金寺家向他拿钥匙,以便我日后出入。 “李检察官,这是吴金寺家钥匙,我再次交给你咯。”马叔说道。 “好的。谢谢你。” “啊,对了。李检察官,上次提醒过你了,这把钥匙可不能弄丢哦。这是唯一一把钥匙。” “嗯,我记得。唯一一把。” 我看着手上的钥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时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终于发现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还是太可疑了。 突然,文杰也来到了富华公寓。他像往常一样,气呼呼地向我跑了过来,看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看见我后,很开心地打招呼,接着继续着急地向我跑来。 一个拳头突然在空中挥起,把正在奔跑的文杰停了下来。拳头向着文杰的侧脸迎面打去,文杰往后倒了下来,鲜血从嘴角溢出。但是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惊讶和疑惑。特别是马叔和文杰,他们根本搞不清楚前一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一回事,李检察官。”马叔连忙过去扶起文杰后说道。 “是你吗?那晚进入密室的神秘人”我冷冷地问道。 “什么?!我吗?”文杰依然充满疑惑地问道。 “李检察官,一定是你哪里搞错了。”马叔也说道。 “马叔,这把钥匙是唯一一把钥匙吧?”我拿起手中的钥匙说道。 “对啊。唯一一把。”马叔回答道。 “我遇见神秘人的那晚,我被弄晕了。当时钥匙在我手里,门也锁上了。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文杰却在屋子里出现了。如果他没有钥匙,那他就只能是那位神秘人!”我坚定地说道。 文杰一直低头不语。马叔惊讶得不知所措。 “可能神秘人有钥匙呢?他和死者曾经那么熟,不是吗?可能是他走的时候,太匆忙,来不及锁呢?”马叔试着推理说道。 “不可能。当晚我在客厅睡着了,如果神秘人从门口进来,他一定会看到我然后一早就弄晕我了。如果是从窗口进来,却从门走出去的话,我们就会发现窗口外的绳索了。而且如果出了门,凑巧被谁发现,不是更糟吗?”我继续坚定地说。 “文杰,你解释一下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不相信你是杀人犯。”马叔眉头深锁地说道。 “我不是杀人犯。”文杰缓缓地说道。 “那你是神秘人?”我马上问道。 “也不是。”文杰摇头答道。 “那你是谁啊?”马叔着急地说道。 “我只是个想改过自新的小偷。”文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说道。 “小偷?”马叔问道。 “李检察官,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也有不想人知道的秘密吧?我曾经是个把偷窃当成兴趣的罪犯,我并不缺钱,我只是改不了偷窃的习惯。后来,我下定决心不再偷窃,我表哥帮我安排了当你的助手,也帮我隐瞒了这件事情。这样的门锁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文杰依然低着头说道。 我和马叔互看了一眼。我们选择相信文杰。 我主动向文杰伸出了手。 “对不起,我又太冲动了。不应该随便出手的。”我抱歉地说。 “没关系。是我隐瞒在先。说出来轻松很多了。”文杰拭去嘴角的鲜血说道。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地赶过来?”马叔问道。 “啊,对了!李检察官,阿财说他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早上让我过去了一趟。”文杰说道。 “想起了什么?!”我着急地问道。 “他说他入狱后,那位房屋中介竟然来到监狱说服他卖屋子。之前他不觉得奇怪,可是我们一直追问五楼单位的事情,他昨晚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太好了,终于有点进展了。那我们去见见那位房屋中介吧。”我说道。 “我已经通知他了。我只告诉他,我们想再看看五楼的单位,所以让他来开门了。” “哦。。好。” 看见文杰一直那么尽力地帮我,我突然觉得非常内疚及自愧。 急着想要破案的心,不单让我无法冷静推理,连这么帮我的人都怀疑。而且为我提供新证据的还是被我骂是白痴的犯人。 真是对不起阿财啊。看来失去理智的我才是真正的白痴。 我们上了五楼,站在单位门口等郑先生的到来。 “真的对不起,文杰。”我认真地说道。 “没事。可是你不会介意一个有前科的人当你助手吗?” “一个那么热心查案的助手不好找,尤其是我的助手更难找。很少人喜欢天天加班的。”我笑着说。 “哈哈。也对。应该没有人可以吃得消。” 等了好一会儿,郑先生终于出现了。 “久等了!久等了!我马上帮你们开门!”还是一样梳着油头,衣着整齐的郑先生热情说道。 我和文杰很有默契地挡在门前面,不让郑先生开门。 “怎么啦?两位。”郑先生好奇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阿财要卖屋子的啊?”我认真地问道。 “啊。靠我多年当房屋中介的直觉。哈哈。”他继续滑头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说服阿财卖屋子呢?”文杰接下去问道。 “当然是为了钱咯。我是卖屋子的嘛。”郑先生继续笑笑说道。 我突然抓住了郑先生的衣领,把他压在了门口想要逼问他。 他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你最好开始说实话。”我冷冷地说道。 “说。。说什么啊?有事好好说嘛。”他紧张地笑笑说道。 我再次用力抓着他的衣领,往门撞了一下。他感觉到了我的迫切后,眼神开始不安地晃动。看来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你会主动去监狱找阿财,说服他卖屋子?你是杀人犯吗?”我故意大喊问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杀人犯!”他紧张地挥动双手说道。 “那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放开他,让他能好好地说。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把我约来这里,我一开始以为他要卖屋子,可是他却让我到监狱找阿财,并且说服他卖这个单位。过后我问他,是不是他想买,他又却说不是。” “你就这么听一个陌生人的话吗?”文杰问道。 “当然没有。我那时觉得这个人的脑袋有点不对劲,说话又不靠谱。一开始我也准备就这样走开的,觉得自己倒霉遇上疯子。可是。。”郑先生有点迟疑地说道。 “可是什么?你就直接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文杰又说道。 “可是他却拿了我欺骗我客户的证据来威胁我。还说如果我不照他的吩咐做,就会把证据公诸于世,让我去吃牢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骗我客户的钱,可是他却可以清楚说出我骗过的客户的名字和数目,所以我只好照他说的做了。”他叹气说道。 "所以你才那么拼命想要卖出这个单位的?”我问道。 “嗯。对,因为我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结束。” “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我又问道。 “不能一百巴仙确定,不过如果我再次碰见到他,我一定记得。我只记得他带着一顶灰红色的棒球帽。坚挺的鼻子,犀利的眼神,说话精简有力,看起来蛮年轻的男人。” “还有任何特征吗?”文杰问道。 “应该没有。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你试看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引起你的注意的?或者你觉得奇怪的?任何可疑的举动或者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文杰继续问道。 “嗯。。我记得当时我先离开这里,走的时候我有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很奇怪的一直盯着门看。这算吗?” “盯着门看?”我喃喃自语地道。 我听完这句话后,也开始盯着门看。想知道那个人到底在看什么。 “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了吗?”文杰继续问道。 “真的没有了。可是,你们应该不会去告发我欺骗人的事情吧?”郑先生僵硬地笑笑问道。 “说不定。可是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线索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不告发你。”文杰故作悬疑地说道。 “真的通通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不要告发我。我还有一家大小要养。”郑先生双手紧合着乞求道。 “你先回去吧。认真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掉的。”文杰准备打发他走。 “真的没有什么遗漏掉的了。但是我一有任何发现一定会立刻告诉你们。不要告发我哦!”郑先生临走前还不忘说道。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就连杀人案那么重要的案件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之不理。”文杰生气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想被提起的过去。”我轻轻地说道。 “李检察官也有吗?”文杰问道。 第十三章-匿名的来信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一直在破案”我回答道。 我继续很专注地盯着门看,想要知道那神秘人在想些什么。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新线索。 “啊!我们忘记问郑先生是几时和那神秘人见面的。或许闭路电视有拍到他。”文杰说完就跑去追赶郑先生。 “文杰,顺道让他回来开门吧!我们进去屋子看看!”我大喊道。 说完,我看了看门上的锁。 奇怪,门锁太新了。铁锁上没有任何一处有生锈的地方,就像新的一样。上次来只想着要检查屋子里面,都没有注意到锁。 不一会儿,文杰和郑先生又回来了。 “郑先生,你有帮阿财换过门锁吗?”我问道。 “没有啊,我并没有换过新锁。”郑先生回答道。 “阿财呢?他有提过他换过新锁吗?”我又问道。 “没有,因为我记得我拿钥匙时,有再三问过阿财,钥匙是否确定能用。阿财说他从以前一开始住到现在都用着这副钥匙,一定能开。” “李检查官,怎么了嘛?”文杰问道。 “你看看,门锁太新了。如果像阿财所说的,他一直没换过锁的话,门锁不可能这么新。”我指着门锁说道。 “对耶!所以神秘人把锁换过了!我知道了!为什么神秘人要换新锁!”文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些什么,惊喜地道。 “你知道原因?”我问道。 “我曾经问过制造门锁的工匠,有没有可能不用钥匙,而只是用门锁来配新钥匙。工匠告诉我,虽然很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能。只要把锁切开,把里面的架构搞清楚,就可以配到钥匙了。可是那个切开的锁就不能再用了,需要重新制作一模一样的新锁。”文杰说道。 “但是干嘛要那么麻烦换新锁呢?这种锁不是很容易开吗?”我充满疑惑地问道。 “可能神秘人不小心弄坏了锁,需要换新的呢?” “神秘人不像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也是。。可是除了锁被弄坏,就只有想要配新钥匙不想被发现,却没有原本的钥匙才需要制作过一个一模一样的门锁。” “全部制作门锁的工匠都会这种技术吗?”我继续地问道。 “不。我知道城中只有几个人会。” “有办法找到他们吗?” “可以。我能找到他们。”文杰很有信心地回答道。 “你以前当过工匠吗?怎么会那么清楚?”我好奇地问道。 “我是个好学的小偷。哈哈。”文杰自嘲道。 “两位,你们还要进去吗?我有点赶时间。”我们把郑先生完全给忘了。他突然打断我们说道。 “我们不看了,你走吧。”我说道。 之后,我让文杰去打听是否有人拿门锁去配过钥匙。我们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换新门锁的理由。连文杰都能轻而易举得把门锁弄开,神秘人更不可能需要大费周章地配过新锁。 过了一个星期,文杰找到帮忙配新锁的工匠。文杰找到了两位工匠,他们都说他们有帮忙配过类似的锁,可是其中一位工匠的配锁时间是在阿财进监狱前,所以被排除了。剩下的那位工匠并未能提供任何关于神秘人的有用线索。 “文杰,你有想到什么需要换新锁的理由吗?”我坐在我办公室的座位上问道。 “没有。开锁的办法很多,换新锁是最笨最麻烦的一个办法。”文杰也很疑惑地回答道。 “线索又断了。。”我失望地说道。 “对了,李检察官会去首相的国庆日晚宴吗?上头吩咐我们一定不能缺席哦。”文杰看见我那么失落,试图转移话题说道。 “不大想去。而且干嘛邀请我去?”我低声回答道。 “李检察官在城内很出名嘛。真的不去吗?” “我不会去的。” “可是上头不敢得罪首相,说一定要让我说服你去。”文杰尴尬地笑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得罪任何人吗?” “李检察官就当作暂时休息一天吧,去吃点美食,喝点好酒。听说晚宴的菜单可不简单。李检察官出院后都还没什么休息到。”文杰依然不放弃地说服道。 “你怎么一直要我去呢?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啊。”我不耐烦地说道。 “其实是我和上头说了,如果我能说服你去,他们就让我带多一个人去。我想邀请殷洁一起去,所以。。。”文杰尴尬地低头说道。 “哦。。我明白了。我去吧。”上次挥拳打了文杰的事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就当作还他一个人情吧。 “真的吗?!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约殷洁!”说完,他就兴奋地跑了出去。 看来文杰真的开始认真在追求殷洁了。最近他们有越走越近的感觉。 今晚,我留在办公室看我家门口设定的闭路电视画面。修补及复原闭路电视画面花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拖到今晚才拿到带子。画面中,只看了一位戴着帽子的男人,按了门铃,给了诗娥类似宣传单的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出现过了。诗娥也没有出过门。 看来犯人是从其他地方混进去家里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一直在重播那位男子出现的画面,想要再次确认男子交给诗娥的是否真的就只是宣传单一张。看了不下百遍,我确定只是一张普通的宣传单。虽然看不清楚内容,但就只是一张纸。 我看了事后警方到达我家拍的照片,现场被损坏得很糟糕,线索都被烧毁了。炸药也证实了含有氯气的成分,诗娥也是因为吸入浓度太高的氯气而死亡的。可是初步怀疑,屋内还藏有不是氯气制作成的炸弹。 我也看了富华公寓在郑先生与神秘人见面当天的闭路电视画面,可是画面就只有电梯里和公寓大门的画面拍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可疑人物。他们见面的五楼单位门口前,并没有任何闭路电视。 突然,文杰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李检察官,有一份给你的包裹。刚才管理员递上来的。”文杰把包裹交给了我。 “包裹?应该没有人会寄包裹给我啊?”我不解地说道。 “我也是这样觉得,所以让他们去扫描了,因为担心是炸弹还是什么的。可是里面似乎只有一封信。看来是我太多虑了。哈哈。”文杰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殷洁答应陪他去晚宴了。 “那就好,让我看看。” 我打开了包裹,里面真的就只有一封信。 这是一封很奇怪的信。里面只有五个字。 ‘不要去晚宴。’ 里面并没有署名,信也是用电脑打的。 文杰接过信来看,也是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奇怪的信啊?干嘛说不要去晚宴。你觉得会是神秘人发给你的吗?”文杰问道。 “有可能。可是干嘛不让我去呢?如果是要杀我的话,应该让我去才对不是吗??” “也是。那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呢?真可疑。” “可能是殷洁其中一个追求者也说不定。你不是说了只有我去,你才能带殷洁去吗?哈哈。”我笑着答道。 “她都还没答应。”文杰害羞地说。 “是吗?那你干嘛那么高兴?” “她说她不喜欢去那种地方,可是她说。。”文杰突然不说话,尴尬地摸了摸头。 “说什么?”我追问道。 “她说如果真的不能陪我去的话,就下次一起吃饭补回。”文杰开心地笑道。 我心想,真的是单纯的小伙子。才答应一起吃饭就那么开心。 另外,这封信真的很可疑。这让我更想出席晚宴了。 或许也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最近可疑的事情太多,可能这让我放大了所有东西,对所有东西都有了怀疑。或许那个门锁也是。 第十四章-华丽的宴会 我还是来了。 一间非常豪华的酒店宴会厅,两排摆满山珍海味的长桌,精致典雅的装饰,单手托着红酒四处走的服务生,一张张常常在电视上会看得见的脸孔。今晚出席的人大约有上千人。有政府高官,军队统领,各国的政治人物,还有很多颇有知名度的名人。 可能太久没有出席这种多人的场面,让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 “龙虾实在太好吃了!殷洁不来太可惜了。”坐在我旁边的文杰边吃着龙虾边说道。 “幸亏她没来,不然看到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定会对你失去好感。” “哈哈。可是真的太好吃了。多亏李检察官,我才有机会吃这些贵东西。”文杰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那你就继续吃多点吧。不会有下次了。” “可是,李检查官,你不觉得今晚的服务生有点多吗?”文杰嘴巴塞满龙虾道。 “的确很多。可是我总觉得这里有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李检察官来过这里吗?” “我不记得了。” 整个晚上我都没什么在吃,我一直在注意着是否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可是真的太多人,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调查。时不时有人会来和我谈话,我也是随便应酬几句。很多人都不是真的关心案子的发展,只是想要打发他们无聊的时间。 这也是我不喜欢晚宴的地方。总感觉这里充满了虚伪的笑容和奸诈的假面。 如果不是那封信和为了文杰,我根本不会出席。 我站了起来,打算走出宴会厅,到处溜达一会儿。这间酒店非常宏伟,据说以前是王宫,后来变成了名人高官举办宴会的场地。 “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一位身穿整齐西装的经理刚好和我的眼神对上了,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我想问你,今晚的服务生都是酒店的员工吗?” “不是的,先生。当我们有这种大型的宴会时,我们会请很多外来的员工帮忙。”一开始他觉得我问的问题很奇怪,可是他最后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我说道。 “不怕不安全吗?请那么多外来的员工。”我继续问道。 “不用担心,先生。我们请的员工都没有犯罪记录,我们已经先过滤过了。除此之外,我们也很保障客人的隐私,记者和一切不相干人等是不能随便出入的。更何况,我们酒店的保安做的非常好。先生大可不要担心,好好享受晚宴。”他依然很有礼貌地笑道。 “好的,谢谢你。是我多虑了。”我笑着说道。 过后,我在酒店周围四处溜达,到处都可以看到保安在看守,似乎真的是我多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肚子也开始饿了,打算回宴会厅吃点东西。 回到宴会厅时,大家依然聊得非常愉快,气氛非常热闹。可能是太久没有面对这么多人,我的头时不时会痛起来,甚至感到有点晕。 “如此豪华的晚宴让人产生世界和平的假象,前人牺牲赢得的独立变成了怠慢奢侈的借口,真是愚蠢的人类,不是吗?”突然,身旁的一位鼻子坚挺,相貌年轻的男子低声说道。 “不好意思,你在和我说话吗?”我疑惑地说道。我并没有见过他,可是我看看周围,附近只有我和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舞台上了。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看,这里是有很多人,某程度上,算是。可是当他们的注意力在别处时,我对他们来说就不存在。”他继续眼看前方,口齿伶俐地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谁?”看他一直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我回答你了,某程度上。你不应该来这里,我提醒过你了。” “提醒我?你是那个神秘人?!”我激动地抓着他的衣领道。 “我不确定你是指哪一个神秘人。”他依然冷静地看着我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没说完的时候被台上的声音打断了。 首相上台演讲了。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出席今晚的宴会。六十年前我们祖先不惜牺牲一切地为我们来带了独立。在民主的制度下,人民过着安稳的生活。虽然近日的恐怖袭击弄得我们人心惶惶,可是我们应该向我们的祖先看齐,不惜一切地维护。。” 在首相刚要开始他振奋人心的演讲时,随着一声巨响,一团烈火从台下延伸到了台上,靠近舞台的人群都被炸伤了。我也被吓得放开了抓着神秘人衣领的手。 顿时,喊叫声此起彼落,人们开始四处窜逃。整个宴会厅里一团混乱。 “你不要离。。”当我转头想和神秘人说话时,他不见了。我着急地四处寻找,可是却看不见他的踪影了,仿佛他不曾出现过一样。 惊慌逃跑的客人让我寸步难行,多次地被人鲁莽地碰撞。我试着在宴会厅里寻找文杰的身影,却一直没看见他。我想以他冲动的个性,他很可能已经跑到台前去查探现场情况了,所以我也努力地逆行,走着人群移动的相反方向。 当我快要靠近舞台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难闻味道。突然,我的头开始撕裂般的痛楚,甚至让我跪倒在地上。我强忍头痛,试图站起来继续向前进。这时,前方又再次发生爆破,冲击力让我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耳鸣也开始了。 最后,我晕过去了。 谁也没想到,醒来后,才是我真正噩梦的开始。 第十五章 - 真实与虚幻之间 四面白色的墙,熟悉的椅子和电视机。 久违的,我回到了小房间里。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感觉特别的真实。 我能感受到右手手臂插着点滴的管子,能感受到天花板的风扇缓缓转动而形成的微风。 穿着一身白色病人服的我,拖着深重的身子,坐了起来。头虽然很痛,可是却也很真实,与之前作过的梦很不同。我看看周围,房间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房间只有两扇门,一扇是出口,另外一扇应该是厕所。 想要靠近一点看个究竟的我,准备下床。当我的脚碰触到地上时,我清楚感受到地板的冰冷。突如其来的冰冷让我打了个颤抖。真的是太奇怪了。我在梦里下床开电视不下百次,可是从来没有感受过地板的冰冷。 我越想越不明白。 我拖着点滴的架子,缓缓走向厕所。因为我深重的身子,短短的路程变得非常漫长。好一阵子,整间房间只有我轻微的脚步声和点滴架子滑动的声音。我打开了门。里面只有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台,厕所非常狭窄,但是很干净。除了厕所,整间房间都很干净。 接着,我走向另外一扇门。门的上方有一扇小窗口,这让我想起这里是我最后一次在梦里看到诗娥的地方。我试着打开门,可是门和上次一样是从外面锁上的。我往外一看,只看见外面似乎是条长长的走廊,门面对着墙壁,所以也没看见其他东西了。 走廊上非常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站在门旁听了很久,除了风在走廊上回荡的声音外,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我徒劳无功地叫喊了几声后,就走向电视机那里了。 我打开电视机,希望能让这个太过于安静的空间有一点声音,让我心安一点。可是我打开电视,电视机银幕里只有一片雪花在闪,并发出响亮的沙沙声。这反而让我吓了一跳。看着只有一片雪花的银幕和听着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的沙沙声,让我不单没有觉得安心,反而让我不由得心生恐惧,更加地忐忑不安。 我把电视关了,坐了下来,想要好好冷静下来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是在国庆日的晚宴里吗? 晚宴发生了爆炸,然后怎么了? 我事后被送进医院来吗? 可是怎么会是我梦里的小房间? 医院会把病人锁在房间里吗? 我继续做了很多的设想,可是全部都不合情理。 如果说我现在正在作梦,这一切太真实了。这和之前作梦的感觉不一样。 可是说如果我现在不是在作梦,那我是事先梦见我会来到这个小房间吗?难道这就是这一连串的梦会出现的理由?这又未免太玄了吧?! 虽然说能梦到真实案件,并且让我找出冤案已经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可是这个梦还能预见未来吗?我越想越离谱。 思考太久,让我头又开始痛起来了。真是烦人的头痛。 一个人呆在这个空间里,时间过得特别缓慢。整间房间都没有窗口,所以我并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房间里也没有时钟,这让我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我躺下来休息,想看看能不能舒缓我的头痛。躺着躺着,我渐渐感到困了,最后还入睡了。遇到这么离奇的事件我都还能睡得着,你就知道我有多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再次张开了眼睛。曾经有一秒希望张开眼睛后,世界会变得正常一些,至少让我离开那间令人窒息的小房间。可是当我张开眼睛后,我依然困在那小房间里。 虽然没有头痛了,可是头还是感觉重重的。睁开眼睛那一刻,房里的灯格外刺眼。 这次,睡着的我并没有作任何梦。更何况,现在我都分不清楚哪一边才是梦了。如果说小房间这一边才是真实,那我一直都在作梦吗?我并不是检察官,也没有查过任何案,我认识过的人包括诗娥都是不存在的。是这样吗? 不可能。。。 但是这一边又是那么地真实,我依然感觉到点滴的插管。。。 点滴!!! 对了!医护人员就算不需要和我做任何检查,至少也要换点滴吧?点滴一次最多吊个三小时就完了,护士一定会来换的! 太好了,只要等护士一来,至少可以问出点什么。 我开心地望向我的点滴包,发现了它竟然几乎是满的!糟糕了,一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护士已经过来换过了。 真是的。又要再等下一轮了。在这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怎么待得了另外三个小时?! 无可奈何的我只能继续无止尽的等待。三个小时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漫长,尤其是在等待的时候。 无法做任何东西的我,只能继续胡思乱想,努力不让自己睡着。我不断回想发生过的事情。晚宴上遇到的神秘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想杀我,干嘛又写信让我不要出席晚宴呢?如果他要保护我,这整件事情就变得更加奇怪了。 文杰应该没事吧?再晕过去之前,我都没有看见文杰,还真的有点担心。虽然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我的处境。 躺在床上的我,突然发现了墙上的其中一角,竟然设置了一台闭路电视。有人在监视着我?! 看来我被绑架的可能性似乎比较高,不然怎么会有病人需要被监视呢?这么说来神秘人并不是独行侠,而是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支撑着了。 事情看来真的很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正在不断做出不同的大胆假设时,我听见了推车滑动的声音。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特别地响。 我缓缓地走向房门,推车也离我的房间越来越近了。我走到了房门后,屏住呼吸地等待护士的到来。我眼睛眨也不眨地从门口的小窗口往外看。 渐渐地,我终于看见推车了,因为小窗口并不大,所以一开始我只看到推车。但是当那名护士把车推到我门前时,我才真正地看见那名护士。 我们对视了!可是那名护士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她缓缓地拿出身上小口袋里的钥匙想要开门。但是我却惊讶地大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殷洁?!” 那名护士似乎被我的喊叫声吓了一跳,可是不一会儿,她就回过神来,继续把门打开。 没错。我一点都没有认错。那名护士就是殷洁。虽然少了那份积极开朗的感觉,可是她和殷洁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只是为什么殷洁会在这里出现呢?!!! 第十六章-无声的挣扎 出现了熟悉的脸孔,反而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这让我想起我在这里遇过和诗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两人却是全然不同的个性。眼前的这个殷洁,除了样貌一样以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殷洁的影子。 她看见我从小窗口望出去后,一直头低低地默默把门打开。 “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不是殷洁吗?”我继续贴着门,着急地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被绑架了吗?” “我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我着急地不断发问,可是她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看来门外的锁还蛮难开的,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把门打开。看见她正想把门推开,我也后退了几步。推开门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正面看她,我更加确定她就是殷洁,或者说更确定她和我认识的殷洁长的根本一模一样! 她继续默默地走到推车后面把车推了进房间,她一直没有理会我,她就把推车推到了床的旁边。过后,她就开始在推车里翻找东西。 “你好歹也和我说一句话吧。”我一边拖着点滴架子走向她一边说道。 当我正要从背后拍打她的肩膀,示意让她对我做出回应时,她突然停止翻找的动作站了起来,然后面向了我。 “你总于肯理我啦。”一开始我吓了一跳,可是后来我把心情平静下来说道。 “先回答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这里是。。” 我还没说完,她就突然把手高举,然后大力地往我的颈项打了一针。那是一支圆柱形的针管,和普通的针管不同,它并没有针头。打下去的那一刻,让我有触电的感觉。我用手捂住了我的颈项,被针管碰触的地方变得非常灼热。 我惊讶地望着她。可是她的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情感流露,依然站在那冷冷地看着我。慢慢地,我看见了两个她,三个她,四个她。。 全世界突然间不停地在转,我紧紧地抓住身旁的点滴架子。可是最后我连同架子一起倒地了。。。 现实的世界那么讨厌我吗? 上次诗娥打了我一巴掌,现在殷洁又把我弄晕。 我似乎快要疯掉了。不停地在晕倒,又不停地游走在不同的世界。遇到一样的人,却两种天壤之别般的待遇。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艰难地试图张开眼睛,可是眼皮却非常沉重,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东西。 我一时看见文杰就坐在我床边,就在和上次家里爆炸后一样的那间病房里;一时却看见我待在那空无一人的小房间了。 来来回回了几次。我终于停留了在那个有文杰在的房间里。 太好了。我回来了吗? 文杰在椅子上睡着了,并没有发现我已经睁开眼睛了。我努力地环视我的周围,真的就和上次那间房间一样。左手边的窗口就是我看到夕阳的地方,房间右上角是房门。 我用尽我的力气挤出了一些声音,想要叫醒文杰。 “文。。杰。。文。文。。。杰。。”我继续挣扎地说道。 文杰突然抖动了一下,醒过来了。他用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就望向我了。 “李检察官!你终于醒啦?!”他激动地握住我的肩膀说道。 “我去叫医生来!”说完,他就像上次一样,跑出去找医生过来帮我检查了。 医生进来后,帮我做了几个检查后,他眉头深锁,用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 “医生,怎么了吗?”文杰一如既往没有耐心地问道。 “李检察官,你试看动动你的脚趾。”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照着医生的指示做了,可是脚趾完全没有在动。在检查的时候,医生已经把我的床头给调高了,所以我能很清楚看到。 我继续努力地想要动我的脚趾,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凉了半截。 “李检察官,动不了吗?”文杰着急地问道。 我只是轻微地摇摇头。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是正常的吗?”文杰继续问道。 “李检察官被发现时,被很多重物压住。后来我们发现李检察官坐骨神经已经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很可能下半辈子双腿都不能活动了,还会丧失大小便的功能。很抱歉,李检察官。”医生低沉地说道。 “什么?!没有办法治疗吗?”文杰抓着医生双臂,着急地问道。我也迫切地望着医生。 只见医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文杰缓缓把手松开,看向了我。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文杰也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 医生看到气氛那么地凝重,简单地叮咛几句后,就走出去了。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阵子。 过了好一会,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昏迷了多久?”我用着我沙哑的声音低声问道。 “很久了,已经整整一星期了。我们都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文杰沉重地说道。 一星期吗?怎么我感觉才刚过了不久。 话说,小房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我在昏迷时作的梦吗? 看着眼前的文杰,慢慢想起以前所有关于这里的回忆,这一些也不像是假的啊。下半身瘫痪的消息,让我非常地失落,这我也是很真实地感受到啊。 想到这里,我又再次望向我的双腿,此刻,我感到了无比的绝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检察官,应该有办法治疗的,我们再去找找别的医生。”文杰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绝望,他安慰我说道。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如果连医生都那么断定了,应该是真的没办法医了。相信文杰也知道,他只不过想试着安慰我,不要让我失去希望。 “没事。”我无力地答道。 接着,又是无声的沉默。 “首相没事吗?”为了再次打破沉默,我轻轻地问道。 “首相失踪了,案件一直还在调查中,搜查过程非常保密,我也不大了解真正的情况。可是你是在宴会厅里唯一一位被发现的剩存者,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上你。如果你不想理会,我可以帮你挡掉他们。” “我吗?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什么。我只记得我在找你。” “没有任何奇怪的人出现吗?” “有是有。。”我想起了那位和我搭话的男子。 “有吗?!你觉得是犯人吗?” “不确定。” 我试着努力回想起当晚的情况,可是头部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剧烈头痛,仿佛在阻止我回想当晚发生的事情。 “怎么了吗?李检察官。”文杰看见我突然非常痛苦,心急地问道。 “没事,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文杰帮我把床调回原本的位置,让我能好好地平躺休息。 “李检察官,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好。。” 文杰离开房间后,我的头痛依然继续折磨着我。突然,世界又变得天旋地转的。我立马紧闭我的双眼。挣扎了好一会,我才终于入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哭泣的声音把给我唤醒了。哭声断断续续的,可是非常地凄惨。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似乎就在我的床边发出来的。那名女子似乎正在哭诉,但我并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是一把很熟悉的声音。。。。 第十七章-第六次的失败 这一把哭声让我感到莫名的心痛。 我努力地想要把我的眼睛睁开,但此刻眼皮却特别沉重,如同千斤万斤般沉重。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发现我又再次回到了小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坐在了我的床边低头哭泣。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担心我出事,还坚持让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可是却没人真正关心我,他们只是在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着想。”她抽泣地说道。 “一向来我都非常依靠他,现在他不见了。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脆弱。”她继续说道。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她突然生气地捶打我的脚喊道。 突然,门外跑进了两位彪形大汉,他们眼神凶狠,长相吓人。 “小姐,你没事吗?”其中一位恭敬地沉稳说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你们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那个女人抬起头转向他们大声喊道。 “抱歉,小姐。”说完,两名大汉又再次走出了房间。 那名女人转过头来,擦了擦眼泪。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长相!原来她就是诗娥!应该是说长得像诗娥的那位! “真是可悲,现在只能和你这个神志不清的病人哭诉。”她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诗。。诗。。娥。。”我无力地嘀咕道。 她听见后,惊讶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里参杂了很多种的情绪,我一时也分辩不出来她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抬起了手,试图握住她的手。她却吓到大喊了一声。门外的彪形大汉又再次跑了进来,其中一位把我按住,另外一位把诗娥给带出房间了。离开时,诗娥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等到诗娥离开后,按住我的大汉也跟着离开了房间。过后,我听见了门再次被锁上的声音。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闭上了眼睛,想要尽快恢复体力,赶快弄清楚这一切! 闭上眼晴时,我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声音,但是我都没有去理会。我受够了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我需要静下来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双手试着使力,我终于能感觉到一点能量了。我也试着动动我的脚,似乎也不再那么无力了。 我张开了眼睛。 原本以为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却发现床边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满头白发,连胡子都是白的。他穿着西装,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地坐着。 “你是谁?”我先开口问道。 “啊,你真的醒了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他用他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 “不记得。我们见过吗?” “看来那个人说得一点也没错啊。你除了忘记我,你还记得任何东西吗?” “都不记得了。”我不确定他问的是什么,可是如果把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东西告诉他,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吧。就算这个是梦,我也不希望被当成是疯子。 “是吗?真不幸。。我叫张鹏涛,是国安部的部长。曾经是你的上司,也是你的朋友。我是来确认你的情况的。这已经是第六次了。”他沉重地说道。 “第六次?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道。 正当他想继续解释的时候,一名医生和长得像殷洁的护士走了进来。比起再次和那位凶狠的殷洁相遇,更让我惊讶的是那名医生。 医生竟然和文杰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非常地冷静,说话的语气也很平稳。他一进来看了我一眼,和部长握了握手后,就继续冷静地观察我。我从来不知道文杰的眼神能如此的犀利。 “你还好吗?李先生。”他向我问道。 “不好。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你还记得吧?”他继续冷静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 “另外一个世界?!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非常讶异地问道。 “这是我第六次告诉你了,希望你能冷静地听完。你的本名叫李天宇,是首相的首席保镖。在你梦里的最后一起案件是真的,首相在国庆日的晚宴上真的失踪了。现在已经三年了,我们试过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破案,而你是现场唯一的生存者,但是却因为枪伤伤到了你的脑神经,让你失去了记忆。最后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我们来到了这里,采用了已经被禁止使用的催眠取证来帮你恢复记忆。可是我们在这里已经接近两年了,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你总是接近真相的时候就醒过来了。”简医生平稳熟练地说道。 “催眠?”我低声地嘀咕。 “可是看来催眠并没有什么用啊。看来线索完全断了。”部长叹气说道。 “是我自愿被催眠的吗?”我问道。 “对。虽然你失忆了,可是你知道这件案子的重要性,所以你自愿被催眠的。” “可是催眠的取证可信吗?”我怀疑地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你每次醒来问的问题都差不多。可信度不高,因为记忆很有可能被某些暗示给篡改了。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只能铤而走险。就算是错的线索,至少我们能有个地方着手。”简医生无奈地说道。 “对不起,天宇。让你要受这些苦。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紧急。”部长抱歉地望着我说道。 “为什么情况很紧急?”我坐了起来想要好好听。正打算坐起来时,长得像殷洁的护士扶了我一把,也帮我调整了我的枕头让我好好靠着。我尴尬地和她点了点头,她也似乎很害羞地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像上次把我弄晕的那名护士。 “首相的失踪被政治化,把整个国家都搞得满城风雨。激进党也趁机作乱,让人民议论纷纷,都说首相已经被激进党抓去了。大家都担心说一场血腥的政变将在不久后发生。而且我们收到的消息,激进党已经在招兵买马了,看来他们已经真的正在准备掀起一场血腥的战争了。虽然我们已经尽量在说服民众了,可是却拿不出什么证据。”部长激动地说道。 “激进党是什么党?” “激进党简单来说就是反对民主制度的党派,他们觉得民主制度并不好,认为只有用军队统治的国家才能得到和平与公正。是一班让人咬牙切齿的极端分子。”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激进党抓去的呢?”我问道。 “我们也想过,可是一样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也注意了他们很久,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偷偷绑架首相的可能。虽然他们说是他们做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说不是。”部长坚定地说道。 “可是人民都相信激进党说的话吗?” “对。这才是让人无语的地方!还有不少人因为这个而加入了激进党。”部长生气地说道。 “他们有证据证明吗?” “当然没有证据了,不然我们一早就把他们给抓起来了。” “那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相信他们呢?”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恐惧啊,恐惧让人失去理性。人们总是喜欢往坏处想。”部长说得脸部都涨红了。 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我真的帮不到他们吗?? “简医生,没有其他办法让我恢复记忆了吗?” “相信我,李先生。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简医生摇了摇头后说道。 “好了,我得继续去忙了。来这里花了我不少时间。天宇你就继续休息吧。简医生,这里交给你了。”部长说完,站起来和简医生握了握手,就走出门了。 “那我们迟点再来和你做一些简单的检查,你先休息一下吧。”简医生说完也准备和护士一起离开了。 “简医生,可以单独和你聊聊吗?”我认真地问道。 “好。你先去休息吧。”简医生很快就答应了,他让护士先去休息。护士临走前瞄了我一眼后,也走出去了。 简医生坐在了部长刚坐的位置上。 “怎么了?李先生。” “为什么在我梦里出现的人和这里出现的人都长得那么像?应该说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因为催眠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很仔细地形容很多细节的部分,人物方面是你自己的设定和想象。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可是怎么会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你记得的可能只是样貌,或者也可能是你潜意识里有希望某个人变成特定的性格。不用太在意,这些只是你根据我的暗示而产生的想象。” “所以我在梦里查的案件除了最后一件案,其余都是假的?” “不,都是真的。这是现实中一位检察官查过的案件。那个身份是真的,只不过我们把他植入在你脑里,让你认为你是他。我们那时认为这样做的话,正义感会帮助你更努力记起当晚发生的事情。” “真实人物?” “嗯。对,而且听说他还是你以前的偶像。你一直以他为荣,所以我们还以为他能帮到你。” “我的偶像吗?问题是我都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有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不找他帮忙查呢?” “我们也突然之间找不到他了。我们也觉得很奇怪。” “他也不见了?” “对,听说他突然辞退了检察官的工作,然后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么奇怪?在国家这么动荡的情况下消失吗?不是太可疑了吗?” “哈哈。虽然他是蛮奇怪的一个人,可是他的家族很有名望,很受人尊敬。所以应该和案件没有关系。如果你是在怀疑他是犯人的话,就你就多想了。”简医生笑说。 “那你把那么多暗示放入我的脑里,你不怕最后改变了我的记忆吗?” “怕。可是就像我们说的,现在已经火烧燃眉了。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放入那么多暗示的,只是后来你每次醒来我们都会不断加强。可是你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所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开始第七次的催眠吗?” “不清楚。可是你还愿意被催眠吗?” 对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我并没有对第七次催眠感到任何厌烦,更何况看到部长着急的样子,外面的情况应该很险峻了。 只是我真的能记起来吗? 第十八章-小房间外的世界 原本以为我最后的案件随着梦醒而已经结束了,怎么知道我早已卷入了事关重大的案件里。 在无法确定哪一边才是真实,哪一边才是梦的情况下,我真的能给予任何帮助吗? 两边的世界对我来说,都很真实。可是不管有多真实,一定有一边是梦。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选择哪一个呢? 长得像殷洁的护士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走入了房间。 她向我点了点头,就走进厕所把东西放下了。 “李先生,我带了点梳洗的用品给你,等你有力气了,你再用。”那名护士轻柔地说。 “好的,谢谢你。”她真的和殷洁完全不同,感觉非常内向和害羞。 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我突然想起我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叫住了她。 “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叫殷洁。应该不是吧?” “不是的,李先生。我叫何依娜。”她说完,娇羞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何依娜。。。 我下了床,打算去厕所梳洗。我发现了厕所里有一面半身的镜子,可是很奇怪的,镜子放在了洗手台的对面,让人感到非常不便。 看着镜子里的我,我感到非常的陌生。满脸的胡子,齐肩的长发,充满油光的脸,像是古代的犯人般狼狈。我伸手碰了碰镜子,我的手与镜子里面我的手的倒影仿佛正在互相碰触。 我静止了一会儿。 “我这边的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我自言自语道。 我把胡须都剃干净了,也洗了个脸。现在看起来比较干净了。我走出厕所,发现房门依然开着。似乎从刚才房门就一直都没有关过。出门之前,我犹豫了几秒。我似乎对房外的世界感到畏惧,我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可是最后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我缓缓向房门的方向走去。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小房间里走出去呢! 我先把头探了出去,外面果然是条蛮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都有很多小房间,比起医院,更像是酒店。我房间的左侧就有楼梯了,我住的是第一间房间。我的对面是墙壁,可是再右边一些就开始有房间了。我开始走向右侧,发现很多房间都上了锁。遇见那些没上锁的房间,我都会走进去看看。 其他房间的装潢和我的房间完全不同,其他房间就像是普通旅馆一般的房间。只是感觉被废置了很久,有些家具已经不齐全了,可是依然很干净。看来这里的清洁工作做得真的很好。我从位于我房间对面那排的房间,往窗户外看,发现我们建筑物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田,远处能看到高山,而且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这栋建筑物。小路勉强是可以让一辆车进出的宽度。从我那排的房间往窗户外看的话,只能看见一片森林。看来我被带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在走廊的尾端右边的最后一间房间异常地大,似乎特别装潢过。大房的门很像医院里的门,看来里面就是简医生催眠我的地方吧。我试图开门,可是这房间却锁上了。走廊的尽头也有另外一排楼梯。 我走下楼梯,发现我的楼下也是和我那层一样的构造,都是两侧有很多房间。我没有走去看,而是继续下楼。 接下来那一层,我看见了一个玻璃大门上面挂着“疯狂茶会”四个字的招牌。我打开了门,发现原来里面是一家餐厅,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五颜六色的餐布,餐厅的装饰都非常鲜艳亮丽,餐厅里面到处摆满了很多时钟和大大小小像兵士一样的纸牌玩偶,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大部分的桌子都是空的。只有位于餐厅中心的三张桌子有人,他们正在吃东西。 简医生先发现了我,面带笑容地向我挥手示意让我过去。大家陆陆续续地望向我,大家都对我毫不陌生,只有我尴尬地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很快地又在继续吃了。 每一张桌子都有八个座位,两张桌子坐满了,只剩简医生那桌有两个空位。左边的桌子坐满了理着平头,坐姿端正,身材健硕,一致穿着黑衣的男人们。中间那张座桌子依然坐了五位与左边桌子相似的男人们。此外,同一桌还坐了三位大约五十多岁的大婶们。可能被同桌的男人影响了,她们也在努力维持端正的坐姿。可是她们似乎感到很尴尬,一直不断地在她们之间轻声交谈。与她们同桌的男人们,一直都在静静地吃饭,两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最后简医生那张桌子除了见过的简医生和依娜,还有另外的两男两女。 “李先生,这次怎么那么快恢复体力啊?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餐吧。”简医生边示意让我坐在他对面空下来的位置边说道。 我拉出了其中一张空椅子坐了下来。桌子中间有一碗大碗的玉米浓汤,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一碗意大利面。我的前方并没有意大利面,只有空碗一个。 “你先喝汤,待会林叔出来的时候,再让他准备面给你。”简医生友善地说道。 “好的,谢谢你。”说完,我就站起来把碗盛满,坐回下来开始吃了。 “李先生,你好。再一次介绍自己,我叫邱朋兴。也是一名心理医生。”坐在我旁边的男生突然伸出他的手,向我自我介绍说道。他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有点胖,笑容有点痞的男生。 我伸手和他握手后,正打算说话时,在他身旁坐着的女生突然插话。 他身旁的女生应该与他的年龄相近,染了一头粉红色的长发,有着一双精灵的大眼睛,穿着有点性感,穿着棉质的背心,露出小蛮腰和大秀丰满的身材, “你干嘛要浪费时间自我介绍?我们每次催眠都会先让他的意识忘记这里的一切,才进入正式的深层催眠。他忘记你也是迟早的事情。”她说话时,表情非常丰富,时而挤眉弄眼,时而歪嘴笑。 “可是礼貌上还是需要嘛。”邱朋兴回答说道。 “真是虚伪,你明明就不喜欢他嘛,你不是常常抱怨说他害你待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么久。”她继续肆无忌惮地说道。 “李先生,不好意思哦,凌薇说话比较不喜欢拐弯抹角,希望你不要介意。”简医生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 “没事。”我尴尬地笑笑说道。 “你看,简医生,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不懂得包装。所以,你也觉得我们的李先生害你被困在这里咯?”她把矛头转向简医生,讽刺地说道。 “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呢。我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简医生认真地回答道。 “对啊!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不知道多喜欢待在这里,张叔叔为了保护李先生,特意安排了军队里的第一分队在这留守耶!让我这个军队迷能一次近距离接触到那么多武器和国内最厉害的分队。”邱朋兴既积极又兴奋地说道。 “无聊的男人们。”凌薇翻翻白眼说道。 “李先生,我告诉你哦,他们竟然带了amp狙击枪,经典的7.62毫米口径ak47,m16,还有美国六管盖特林机枪。你知道吗?六管盖特林机枪每秒可以射出100发子弹耶!其中一位队员博超还有沙漠之鹰耶!超美的!”他越说越兴奋。 “对不起,我不大清楚。”我继续尴尬地说道。 “哈哈,吓到你了吗?其实我和你之前一起去看过那些武器了,上次你醒来后,我们处得蛮好的。说得太兴奋都忘记你已经不记得了。”邱朋兴带点遗憾地说道。 “可是张叔叔是谁?” “张鹏涛,国安部部长啊。你昨晚和他见过面的。他是我叔叔。” “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家伙。”凌薇又再次插话说道。 “含着金汤匙?”我问道。 “不是啦,不要听凌薇乱说。”朋兴摇头说道。 “是吗?爸爸是大将军,妈妈是交通部部长,汤匙还不够金吗?”凌薇又再次直白地说道。这次让朋兴也感到有点尴尬了,他对我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凌薇旁边坐着另外一位男生,大约也是二十七八岁,戴着眼镜,一直都在安静地低头吃东西。我先主动向他搭话问道。 “我叫赵文彬。我们不熟。”他非常简短地答道。他推了推眼镜,就继续吃东西了,并没有要与我聊下去的意思。难道我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李先生,你不要误会哦。文彬比较静一点,没那么多话。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简医生似乎很快就读懂我的心思,解释说道。 “哦,原来如此。”简医生真的太懂得察颜观色了,竟然看得懂我在想什么。心理医生真恐怖。 等等。。 “朋兴,你也是心理医生吗?”我好奇地问道。 “对啊,我刚刚告诉你了。我旁边的凌薇也是,文彬也是,还有坐在依娜旁边的美女优璇也是。”朋兴一个个指着同桌的人说道。 竟然和五位心理医生同桌,感觉自己正在赤裸裸地接受着审视。 朋兴提到的美女优璇只相隔我一个位置的距离,所以我转头过去看她时,她也发现了,而且很有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优璇的五官非常的精致,眼睛清澈明亮,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眉间透露着一种优雅的气质,皮肤非常白皙且带点红润,笑起来甜美可人,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成熟迷人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我的眼睛一直忍不住望向优璇。太赏心悦目了。 “李先生,她很漂亮吧?”凌薇发现我一直看向优璇,她直接地问道。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被这个问题问得我的脸都涨红了,像做了坏事后被拆穿的感觉。 “当然漂亮啦,你看看坐在我们旁边的朋友。”朋兴帮我解围说道。朋兴用拇指指向了他的背后,我往他身后看,发现旁边桌的军人们也时不时在偷看优璇。果然,男人都一样。 “无聊的男人们。”凌薇又翻翻白眼地说道。 “你们别一直聊天了,赶快吃吧。待会我们还要和李先生做一些记录。”简医生认真地说道。 他们蛮听简医生的话,纷纷安静下来把东西吃完。 我仔细地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脸孔了。看来诗娥并不在这里。依娜就坐在简医生和优璇的中间。虽然坐在优璇的旁边,依娜依然显得毫不逊色。两人有着不同的美,依娜有着娇羞温柔的魅力,优璇有着成熟优雅的美丽。 突然,有一位浓眉大眼,眼神炯炯有神,笑容亲切,鼻尖双颊都红红的,临近五十岁的大叔,右肩上挂着白布条,手里拿着一瓶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来我错了。原来这里还有一张熟脸孔,眼前这位大叔和马叔长得一模一样。 “啊,原来我们的李先生又醒了啊?要喝点酒吗?哈哈。”他看见我,非常热情地走向我说道。 “他暂时不能喝酒,林叔。待会要做一些检查。可是你可以准备一碗意大利面给他吃吗?”简医生立马制止说道。 “当然可以!没问题!没问题!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喝个痛快!哈哈哈!”林叔大笑后就走回厨房里了。 “他似乎是喝醉了,还能煮东西吗?”我疑惑地问道。 “哈哈,你放心。他每一天都是这种状态的。可是他煮的东西都很好吃,尤其是意大利面!”朋兴笑笑说道。 “好啦,我吃完了,先走啦。待会几点去大房?”凌薇吃完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伸懒腰时,可能是因为站起来了,丰满苗条的身材特别引人注目。 “下午三点吧。我们直接在会谈室时见面吧。”简医生答道。 凌薇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出餐厅了。走出去的途中,旁边的军人的目光也跟着凌薇移动。我在心里笑说,真是该死的荷尔蒙。 大家纷纷吃完也离开了餐厅。林叔煮好了,把面送到我前面后,也说要回房了。 简医生似乎有话想要和我单独说。他吃完后一直都没有离开座位,一直等到大家都离开了,他才开口说话。 “李先生,如果你在这里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你一定要说出来哦。”简医生突然用一张很严肃的表情,认真的低声说道。 “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不解地问道。简医生突如其来的警告让我不禁感到了丝丝的不安。 “就任何事情。记得,一定要说出来。立马说出来。”简医生继续认真地说道。 “好的。”看我同意了,简医生提醒了我待会三点要到大房后,他也走出了餐厅。整间餐厅,应该说整个楼层就只剩下我一人。 奇怪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 环视着安静的餐厅,不安的情绪渐渐放大。我连忙把东西吃完,也走回房间了。 第十九章-另类的催眠 简医生让人不解的提问令我无法入眠。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坐了起来。 我看着我从餐厅里拿上来的小时钟,现在是两点十五分,离三点还有四十五分钟那么久。我决定继续探索这栋建筑物,看看餐厅楼下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 我再次站在长长的走廊里,我本应从我房间旁边的楼梯下楼,可是想检查看看大房的门是否依然锁着,所以我走向了右侧。走廊上的灯虽然开着,可是太过陈旧的灯泡已经发黄,所以并不是很亮。原本因为是白天,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从开着门的房间里,照亮了走廊的大部分。 可是现在外面似乎要下雨了,外面天暗暗的,走廊也明显暗了很多。 走向大房的时候,每每经过那些开着房门的房间,都会不自觉地往空无一人的房间瞄几眼。每次经过新的房间时,心里都会有一点紧张,深怕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看到些什么。就这样一路胆战心惊地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大房前面。 我伸手握住冰冷的门把,往下一按,门开了! 看来有人比我更早来到大房了。我缓缓地推开其中一边的门,门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声音特别地响。 我打开门,先看到了大房的右侧,因为大门并不在房间的中间,而是在房间的右下方。 大房被隔开成了两间房间,我开门后,看到的房间是比较小的。较小的房间里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书籍与文件。看来这里是他们用来开会的地方。房里现在没有任何人。 房间的左边还有一扇门,我走向那扇门,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这次门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我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个人长得很高,身高大约有一八五公分,穿着医生的白袍,正在一堆电脑荧幕面前忙碌着。他非常地专注,并没有发现我已经走进了房间。我缓缓地走向他,正打算叫他的时候,我被电脑的桌子前方的仪器吸引住了。 前方有一张床,床头连接着一个银白色,类似头盔的仪器,头盔连接着两条很粗的电线,一条电线一直延续到了靠着右边墙壁的机器,另外一条连接到左边的机器。两边黑色的机器几乎覆盖了整面墙,机器有很多的夹层,夹层放着很多银色的处理器,处理器之间有很多电线互相连接着,机器的上方和下方有着无数的小风扇为机器散热。黑色机器各别有一条很粗的电线一路连接到背影前的五六架电脑。 这里不是催眠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这些那么奇怪的仪器? “不好意思,你好,我。。”我开口准备向背影问好的时候,突然前方那背影被我的声音给吓得跳了起来,还大喊了一声。他的喊叫声同时也吓了我一跳,我也不自觉地大叫一声。 “啊。。吓了我一大跳。”那人原来是我刚才已经见过的文彬,他推了推他的眼镜,并努力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刚才在饭桌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并且一直都弯着腰,他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 什么留意,我一直没发现原来他那么高。难怪我认不出他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赵医生。”我连忙道歉说道。 “叫我文彬就好。”他依然还在努力地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还好吗?你看似很不舒服。”我关心问道。因为就算被吓到,呼吸也不应该那么难调整回来。 “没事。哮喘,老毛病。”他深呼吸了几次后,呼吸终于缓了下来。 “真的不好意思哦。”看见文彬那么辛苦,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让我感到万分抱歉。 “李先生怎么那么早到?”他看了看手表后说道。 “我睡不着,所以到处走走,结果就来到这里看见门没锁上,我就进来了。”我解释道。 ”啊。。好。。”他的回答依然很简短。他说完后,就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我走到了他的身边,看见桌上有五个电脑荧幕,最左边的连接了房间里闭路电视画面,接着的两个显示着大脑的切面图,一个是鸟瞰的切面图,一个是侧面的切面图。还有两个是我看不懂的数据表。 文彬正在看着那些数据表,并且正在做一些记录。他很快就继续投入进去了。他的刘海覆盖了他整个额头,刘海的尾端因眼镜而向外叉,对着电脑荧幕入迷的样子就像一个宅男沉迷于电脑游戏一样。 “我是在这里被催眠的吗?这些仪器是干嘛用的?催眠不是只要催眠师说说几句就行了吗?”我再次打断他的工作,疑惑地问道。 “普通的催眠我们对你试过了,并没有任何的进展,在你的潜意识里,自我防卫很强,我们进不去。所以就用了这最新的科技。”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淡淡地说道。 “最新的科技?这台仪器有什么功用?”我继续问道。 “这台机器是电脑工程师,精神学家,神经学家,心理学家,数学家,及脑科专家等一起研发的新科技。它能连接你大脑皮质的高级中枢,背侧扣带回前,背外侧前额叶皮层,还有大脑的一些皮质及网络,让我们能减低你的运动中枢的活动,并且引起左背外侧前叶皮质与前部扣带皮质的分裂,让额叶的任务标定功能受到破坏。并且它还能。。”文彬继续淡淡地说道,可是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了,因为我一句都听不懂。 “可以说的浅白一点吗?我一句都没听懂。”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简单来说,这台机器把你的大脑网络,分析成电脑程序及数据,再通过电脑控制你的大脑活动。只要一个按钮,我们就能让你进入深层催眠,并且自由地切换催眠的深度。”他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 “与不同的催眠有什么不同?” “非常不同。这台仪器能做得到的东西比普通催眠多太多了。比方说,催眠只能帮你抹掉意识上的记忆,可是并不能让你在潜意识里也彻底地忘记。可是这台机器却有可以进入到你的潜意识里,虽然能控制及改变到什么程度,我们也还不清楚。” “还不清楚?之前没有人试过吗?”我惊讶地问道。 “你是第一个。”文彬依然淡淡地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说道。 “不会危险吗?”我担心地问道。 “有那种可能性。”文彬并没有丝毫想要安慰我的打算。 “那我还自愿尝试了吗?我那时是疯了吧。” “因为你那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除了想要找出首相的下落,你还想找回出事前的回忆。所以你答应了。” 我那么努力想要记起的回忆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眼前的床上的仪器,突然感到不寒而栗。无法想象我躺在那冰冷的床上时的模样。这和我想象中的催眠完全不同。 “你们看起来都很年经,怎么会被派到来这里?”突然回想起,不管是朋兴,凌薇,文彬,或者优璇都看起来很年经,怎么会被派来做这个那么困难的任务呢? “你是在担心我们太嫩,无法操控这台机器吗?”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我们的对话。 凌薇套上了医生的白袍,因为袍子的扣子都没有扣上,所以依然能清楚看见里面的背心及超短的短裤,感觉套上了白袍,反而更加性感。她走进房后,在靠近门的椅子上,交叉着腿坐了下来。 “简医生担心这里混进了激进党的人,所以专门挑选刚入行的心理医生,尤其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这样是激进党党员的机率比较小。”文彬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答道。 “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吗?” “看来我们的病人似乎还在怀疑我们的能力。”凌薇歪嘴笑道。 “嗯,我和凌薇刚从美国回来不久,朋兴从英国,和优璇从叙利亚。” “你们一起在国外?同一间大学?”我继续问道。 “嗯,我和凌薇是同学。我们是哈佛大学心理学系的毕业生。朋兴是伦敦大学学院的心理学系,优璇是我们上几届的学姐,她是一名无国界心理医生,到叙利亚帮人治疗战后心理综合症,ptsd。”文彬似乎也看懂了我的顾虑,一溜嘴地为我介绍大家的背景。 “行了,文彬。我们的病人被说服了。”凌薇读懂了我的心思说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感到有点丢脸地说道。 “很简单,你的行为举止都一一告诉了我们。小小的笑容,肩膀的放松,和眼神的改变。”文彬淡淡地解释说道。 这时,简医生也推开了房门。 “李先生怎么会在这里,不是约好三点的吗?现在才两点半。”简医生看见我时有点惊讶地问道。 “我睡不着,到处走走。可是你们怎么也那么早到?”我反问说道。 “啊。。因为我们习惯了提早到半个小时,在与你见面前开个小小的会议。大家都到了,我们出去开会吧。”简医生解释道。 说完,文彬和凌薇就转身走出房间了。 正当我也想一起出去的时候,简医生却挡在了门前。 “不好意思,李先生。我们之间需要先开个小小的会议,我不建议你在场听会议的内容。希望你能不介意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等我们。”简医生坚定地说道。 “好的。”看见简医生那么坚定的眼神,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答应了。 门关上后,我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我坐在靠近门那排椅子的其中一张椅子上。 房里只能听见处理器的风扇运作的声音和空调的声音。除此之外,我就没有听见其他声音了。房里的空调也开得特别大,让独自待在房间里的我感到特别地冷。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向前去看看床头的仪器。 走近一看,才发现头盔里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针头。单单看着,就已经感到头痛了。我还发现了,原来床上还有绑着手脚的皮带,真吓人。我不敢相信,我已经用了这台仪器六次吗? 很快地,我就转了房间一圈,走到原先的座位坐下来等待。 仔细想想,我最近常常都在等待。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我,似乎也只能等待,真是折磨。 第二十章-暧昧的立场 等待了大约三十分钟后,简医生把我叫到了会议室。简医生和其他四位心理医生都聚集了在隔壁的会议室。坐下来后,简医生便开口说话了。 “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事情的发展依然在同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简医生把手交叉放在胸前冷静地说道。 “可是我什么都还没说啊。”我不解地说道。 “你说了,在你跨进这房间的瞬间,就已经被简医生催眠了。你进入了深层催眠的状态,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朋兴拿起他手上的笔记本说道。他的笔记本里的其中两页已经被他密密麻麻的字填满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每个人的桌上都放着一本同样已经被填满字迹的笔记本。 “这怎么可能?”我低声嘀咕道。 我明明才刚刚跨进这个门,刚刚才坐了下来。怎么会已经被催眠,而且还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了呢?可是他们也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啊。 文彬看懂了我的困惑,他把他的手表给了我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十五分了。 我的天啊!太让人惊讶了。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讶异地问道。 “当你进入深层催眠时,你醒来后,就不会记得催眠时发生的事情了。”简医生解释道。 “可是我听文彬说,我在梦里查案的时候,也是处于深层催眠的状态啊。那我怎么到现在依然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机器把你的左背外侧前叶。。。”文彬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 “简单地来说,里面那台机器让你能在深层催眠状态,保有浅催眠状态的记忆力。我们能通过机器做出适当的调整。”文彬重新整顿了他的句子,让我更容易明白。 可是简医生太厉害了吧,不到几秒钟就催眠了我。 “简医生是国内最棒的催眠师,你不用太惊讶。哈哈。”朋兴看懂了我的眼神,笑着向我解释道。 这一班心理医生真是的,每次在我说出口前就读懂了我的心思。让我又再次有了被人赤裸裸审视的感觉。。 “看来我们之前做出的假设可能是真的。”凌薇淡淡地道出这句话后,大家都似乎很惊讶,接着他们都眉头深锁,低头深思。 房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晚张部长和副首相都会来,你打算告诉他们吗?”优璇望着简医生沉重地问道。漂亮的脸蛋突然多了一阵淡淡的忧愁。 “可是应该不能再拖了。他们迟早会问。”简医生也突然皱起了眉头回答道。 其他人也纷纷沉重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烦恼些什么?有什么问题吗?”我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大家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不约而同地同时望向我,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 “你潜意识异常强烈地抵抗着我们,证明你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你有你誓死想要保护的东西。但是身为保镖的你,想要保护的人理应是首相,那你就不应该会抗拒回忆起这件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你很可能就不是证人了。”简医生认真地说道。 “不是证人?那我是什么?”我堂皇地问道。 “嫌犯,甚至是犯人。”简医生坚定地说道。 “什么?!前一秒你才说我是重要证人,现在却成了犯人吗?”我有点激动地说道。 “李先生,你先冷静下来。简医生也只不过说出事情的可能性而已。”朋兴连忙安抚我说道。 “你需要担心的不是我们。”凌薇用她明洁灵动的眼睛望着我淡淡地说道。 “凌薇说得对。副首相才是你要担心的人。为了让人心安稳下来,即使需要不择手段,他也一样在所不惜。”优璇依然满脸忧愁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会对我怎么样?”我不安地问道。 “如果政府能在政变前找到犯人,或许能有转机,虽然不能完全让人民的心安定下来,可是这是目前唯一能做到的。”简医生解释道。 “可是让人民的心安定下来,那又怎样?激进党一样可以政变啊。”我不甘地答道。 “激进党迟迟不行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还没得民心。为了日后的地位更加巩固,他们一定要先赢得民心。不然,就算政变成功,也只是昙花一现。”简医生继续解释道。 现在,我也不自觉跟着一起眉头深锁了。 原本以为我是重要的证人,结果现在只不过是一只即将被宰的代罪羔羊吗?? 更让人气愤的是,我连自己是不是真正的犯人,我也不确定。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突然,林叔手里拿着锅铲,生气地闯门而入。 “现在都几点了?告诉你们多少次?再忙都不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迟到!面坨了怎么吃?!你们这样对得起食物吗?!”林叔大声喊道。除了本来就常常泛红的两颊和鼻头,现在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加上原本就炯炯有神的双眼,让人不禁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 “不好意思,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大家着急地重复说道。大家看起来很怕林叔生气,纷纷匆忙地奔向餐厅。 我傻傻地楞了在那里。前一秒我们不是还在讨论着很重要的事情吗? “李先生。赶快走。”朋兴看我依然坐在那里,便着急地拉着我一起走。 大家很快地就来到了餐厅,所有人都气喘呼呼的。尤其是文彬,不断地在深呼吸,比别人更加努力地想要调整回自己的呼吸。其他人都一早就到了餐厅,已经开始吃了。 “朋兴,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紧张?”我好奇地问道。 “上次。。上次我们开会忘记了晚饭时间,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林叔非常生气。结果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天天都在啃玉米。以后就没有人敢再迟到了。”朋兴喘着粗气地答道。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地说道。 林叔突然在我的右边坐了下来,坐下来时,身体撞到桌子,桌子晃了一下,发出了餐具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音。同桌的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 “好。开餐!”只见林叔非常兴奋地说道。 大家纷纷开始用餐了。 林叔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几分钟就把一碟意大利面吃完了。 “是时候来点饭后酒了!哈哈哈!”林叔发出了他独有的响亮笑声说道。说完,他就走进了厨房了。 大家看见林叔的心情那么好,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家都不用啃玉米了。 “林叔每一餐都是煮意大利面吗?”虽然是不同的酱料,可是和午餐一样是意大利面和玉米浓汤。所以让我好奇地问道。 “也没有啦,有时候还是有别的菜单的。只是大多数是意大利面,因为林叔煮得很好吃嘛。而且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出门买材料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朋兴依然友善地答道。 不过,林叔煮的意大利面还真的是蛮好吃的。酱料的咸度刚好,面条弹牙的同时也把酱汁吸收得满满的。难怪说大家每天吃也不会觉得腻。 “难道我在梦里喜欢吃意大利面也是因为林叔每天煮的原因吗?”我突发奇想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简医生答道。 “所以不是我真正喜欢咯?只是我常常吃,才会误认为自己喜欢?”我继续问道。 “什么是真正地喜欢?!很多人还不是因为习惯了某个人的陪伴,就开始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某人。有问题吗?爱情最终还不是因为习惯了而才得以维持。是习惯先,还是之后才习惯有什么重要。”凌薇突然很认真地说道。说话时灵动的大眼睛突然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凌薇,你怎么了?”朋兴关心地问道。 “没事。”说完,凌薇突然就站起来,走掉了。 大家都一脸错愕的表情,只有文彬依然低头吃着他的面。 “迟钝的男人真让人头疼。”优璇有所感触地说道。 我和朋兴互看了一眼,朋兴怂了怂肩膀表示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怂了怂肩回应他。 那一餐大家都吃得很安静,似乎每个人都有在烦恼的事情。就连今天只见到两次的依娜也是忧心忡忡的。只有朋兴试图活跃气氛,一直与大家聊天,可是每次都很快又再次恢复沉默。所以朋兴最后也放弃了。 吃着这盘意大利面,脑海中突然闪起诗娥的脸孔。她温暖的笑容,可爱贴心的举动还有她离开的时候带给我的心痛。有时侯,诗娥让我感到有点错乱,让我不禁怀疑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我明明很清楚记得诗娥和关于她的一切。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地真。 这一切真的就只是我的想象吗?? 老实说,我依然不大相信。 大家吃完后,都纷纷回房了。他们都要准备今晚与张部长及副首相的见面。 餐厅里就只剩下我和文彬。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有进食,我一直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又不想浪费食物,所以只能一口口慢慢地把它吃完。每一次都是剩下我最后一个留在餐厅里。可是文彬一早就吃完了,却迟迟不肯离开座位。 “文彬,你怎么不回房?你都吃完很久了,不是吗?” “我有话想要和你说。”他的眼神里突然有了活力。他常常都只是害羞地低着头,似乎在害怕些什么似的,只有谈到心理学的事情,他的双眼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活力。所以总感觉他要说些关于我催眠的事情。 “李先生,你一定要忘记诗娥。你不能继续执着于你的幻象,不然会出状况的。”他吞了吞口水后,认真地说道。 虽然早已预料到他要提关于催眠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要求我忘记诗娥。 “可是如果完全忘记的话,万一这边的世界才是梦的话,那我不是永远回不去现实世界了吗?”我毫无隐瞒地说出了我真实的想法。 “这才是我担心的事情。李先生,你不能再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的怀疑。这很危险。”文彬很担忧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只让我忘记诗娥呢?其他事情呢?” “刚才你在回忆的时候,诗娥占了你的回忆很大部分。这是第一次你对诗娥有那么详细的形容,而且把你对她的感情非常清楚地描述出来。她很有可能让你徘徊在现实与梦的世界里。” 诗娥让我徘徊在梦里吗?可是不是诗娥把我从梦中叫醒的吗? 更何况,诗娥在“梦里”也不在了啊。就算没有忘记诗娥,我也没有继续留恋在梦里的世界的理由了啊。 “文彬,我会把你的提醒紧记在心的。”看着眼前非常担心的文彬,我只好假装说道。 “一定要记得。”文彬很严肃地提醒我说道。 “好。一定。” 我心里很清楚,我无法忘记诗娥。 就算是梦,我也无法忘记。。。也不想忘记。。 第二十一章-醉梦人生 吃完晚餐后,我打算下楼散散步。 除了为了消化我有点涨的肚子,也顺便继续查看四周的环境。餐厅奇特的设计让我感觉这里以前是个蛮有趣的地方。 正当我推开餐厅的玻璃门时,一位大约三十岁的男生笔直地站在楼梯口等待着我。他理着平头,有着犀利的眼神,肉肉的鼻子,像刀削般的脸颊,身材壮硕,皮肤黝黑,让人觉得阳光,并且很有朝气的男生。看见我后,他恭敬地向我敬了个礼。 “李先生你好!少尉方博超向你报告!我是来保护你的安全的。”他用他响亮的声音,每个字都很清晰地大声说道。 “保护我?这里会有危险吗?”我受宠若惊地问道。 “队长担心激进党会突击,所以只要李先生醒了,我就会贴身保护您。如果万一有任何袭击,我负责第一时间把您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他继续充满朝气地说道。 “其他人呢?”我好奇地问道。 “队长也有下令让其他分队的队员们去保护其余的人。李先生可以放心。” “叫我天宇就好。每个人都叫我李先生,感觉我在这里像个外人。你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见我了吧?我们熟吗?” “不大清楚。李先。。天宇。”他思索了一会儿,难为情地说道。 “不大清楚?”我反问道。 “因为每一次你醒来,都像现在这样完全不认识我。我并不确定之前认识的你,是否还是同一个你。” “那上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们熟吗?” “还不错。我们还一起在小木屋喝酒聊天。朋兴也在。我还把沙漠之鹰给了他看,没想到他那么喜欢。”他带着微笑说道。 “啊,我记得了。” “你记得?!”他兴奋地说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记得午餐的时候朋兴说过你有沙漠之鹰的这件事情。”我连忙解释说道。 “哦,原来如此。”他的眼神有点失落地说道。 “对了,这里还有小木屋吗?” “嗯。就在玉米田里的一处。应该是以前农夫休息的地方,可是现在空了出来。我们常常会跑到那里去喝酒。”他兴奋地说道。 “怎么不在餐厅喝酒好了?”我指着餐厅问道。 “啊。。因为餐厅的设计太幼稚了。”他嫌弃地低声说道。 “是有点过度鲜艳了。哈哈。那带我去小木屋看看,我正想到处走走。” “好,跟我来。”说完,他就带我走下了楼梯。 原来餐厅楼下就是底层了,这栋建筑物只有四层。从楼梯转弯处一看下来,看见了一个柜台,似乎是以前旅馆登记入房的柜台。现在柜台空了出来。底层的装潢也和餐厅一样非常鲜艳,到处都摆满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帽子。从灯饰到桌上的摆设,很多都是帽子形状的设计。底层的中间还摆放了一面全身镜。 虽然家具有点陈旧了,可是整体来说还算干净。 “看来这里不只有餐厅很特别啊?”我说道。 “是的,整间旅馆都怪怪的。” “可是我看过其他空出来的房间,感觉还好啊。”我回想起我看过的空房间,房面并没有很鲜艳。 “房间已经重新粉刷过了。有些房间还特别装修过了,像你住的小房间和催眠用的大房。”他解释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重新粉刷呢?那么讨厌它的设计吗?” “没有那么讨厌啦。只是在我们来之前,这件旅馆的三楼与四楼发生过火宅。后来不知怎么了,旅馆的主人并没有重新粉刷,而且就这样把旅馆空置了下来。我们来到的时候,很多房间都损坏地很严重,所以我们重新粉刷了一遍。” “可是有些房间也没有像重新粉刷过的样子啊?感觉蛮破旧的。” “因为我们那时蛮仓促的,所以有些房间我们没用到的,只是随便弄弄。”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旅馆的大门。大门是一扇蛮陈旧的乳白色木门,博超把门推开的时候,腐烂了的木头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是把悠长又无力的惨叫声。 门外的世界非常地暗,这里并没有路灯。外面只有木门上的小小的发黄灯泡和从旅馆底层里照射出来的光线。关上旅馆的门后,小小的灯泡只能让我们看见大约两三尺的路。在漆黑一片的玉米田里,在不远处看见了一间小小的房子里亮着灯,我想那里应该那个小木屋了吧。 这时,博超从腰间取出了手电筒。他打开手电筒后,就挥手示意让我跟着他走。 我们走进了玉米田之间的小路,一路上不断听到知了的叫声,偶尔也有一阵阵的凉风吹过。走着走着,心情似乎放松了许多。 “听说你们的分队是国内最厉害的精英部队,你们遇见过很多惊险刺激的状况吗?”我好奇地问道。 “算多吧,是不是最厉害我不予置评,可是最忙碌的分队应该就是我们。”博超走在我前面,他并没有回过头来,他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出过什么任务应该不能告诉我吧?” “抱歉。不能说。”他转过头笑道。 “你有违抗过上级的命令吗?” “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是军队的精神。如果违抗的话,根本不配当个军人。”他坚绝地说道。 “可是如果上级给的命令并不合理呢?” “我们依然需要服从。听起来很不理智,可是这是我们军队里相互的信任。” “没有例外吗?” “有。如果上级背叛祖国的话,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消除。国家的安全是军人心里的第一顺位。”博超停下了脚步,认真地说道。 “如果上级让你把我抓起来,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任务?” 他转过头,用疑惑地眼光望着我,似乎在说为什么我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可是其实刚才我就在想,有这么强的分队在这里,虽然很安全,可是如果我要逃走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真是矛盾。 “你不用担心啦,上级不断叮咛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因为你是个非常重要的证人。”博超很笃定地说道。 “我一开始也坚信不疑。”我不自觉地叹了一声。 “现在呢?发生什么事了吗?”博超疑惑地问道。 “如果我连过去的记忆也没有,我要怎么知道我到底是谁?说不定我或许就是大家在找的犯人。”我又再次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是我在这里一共认识了你六遍,加上这次,七遍。我觉得你并不是个坏人。我相信我的直觉。”博超用他犀利的眼神望着我坚定地说道。 我们已经离小木屋很近了,它就在小路的右面。我们走进了玉米田,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木屋的前面。博超打开了木屋的门,屋里的灯一开始非常刺眼,可能是刚才在小路里太暗,打开门的瞬间,眼睛好不适应。 小木屋只不过是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方形的木桌和几张木凳。小木屋里已经有两个人正在喝酒。 一进屋,首先听到的是一把响亮又独特的笑声。 “哈哈哈!李先生和少尉也来了啊!来!坐坐坐!”林叔顶着它依然红红的鼻子和双颊热情地欢迎我们说道。 “林叔每一晚都会在小木屋喝酒,所以突然想喝酒的人,都会来这间小木屋。”博超小声地告诉我道。 除了林叔,凌薇竟然也在这里。她应该要去见部长和副首相了,不是吗? 凌薇的双颊也微微地泛红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变得非常飘忽不定,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瓶酒。 我们坐了下来。 “郭医生也在这里啊。”博超开心地笑道。 “对啊,这丫头突然跑来小木屋说要喝酒。连续灌了几瓶下去。现在应该是醉了。哈哈!”林叔大声地说道。 “郭医生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博超问道。 “只要不开心才能喝酒吗?开心也能喝啊!哈哈哈!”看来林叔也喝了不少,他继续兴奋地说道。 “天宇,你知道郭医生怎么了吗?”博超追问我道。 “我也不清楚。刚才她晚餐吃不到一半,就突然离开了。”我怂怂肩地说道。 博超用关怀备至的眼神地望着凌薇。 这时,林叔在我前方的空杯里倒了酒,并示意让我喝。倒完满满的一杯后,他的手移向了博超面前的空杯上,可是博超挡住了林叔要倒酒的手。 “林叔,我还在值班,不能喝酒啦。”博超笑着拒绝说道。 “就喝一点点嘛,取取暖!”林叔继续劝道。 “不行啦,万一喝醉了可不行。” “干嘛活得那么认真?人生无常,就像梦一样,不断地在变。我们有时没喝酒,还不是被搞着团团装。喝醉和没有喝醉还不是一样。”林叔大声说道。 “真的不行啦,林叔!下次我休息的时候在陪你喝过,好不好?”博超难为情地拒绝说道。 “好吧好吧。。无聊的军人!哈哈哈!来,李先生,我敬你!”林叔举起手中的酒瓶说道。 “我敬你!!”凌薇也突然举起手中的酒瓶大喊道。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喝,可是博超用眼神示意让我喝,我就只好喝了。一杯应该没关系。 “好。。”说完,我就喝了一大口酒。林叔的酒似乎很烈,一入口就很呛,接着是舌尖尝到的苦涩味。吞下后,喉咙和胃都有点暖暖的感觉。 “哈哈!好酒!好酒!”林叔继续兴奋地说道。 “习惯就好了。”博超看见我因酒的苦涩而皱起的脸后说道。 “习惯!说了不是习惯!是习惯又怎样!”凌薇突然站起来,对着博超大喊道。站起来后,凌薇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 “郭医生,你小心点。。”博超立即站起来扶着凌薇说道。 “你才小心点!说了喜欢你就喜欢你!不是习惯!少在那里分析我!”凌薇推开博超继续大喊道。看来凌薇真的很醉了。她说完,突然撞了桌子一下后,就往后坐下了。博超立即手脚灵敏地把凌薇扶着,让她好好坐下了。坐下来后,凌薇趴在桌子上,嘴里继续不断地在嘀咕着。 “李先生,别在那呆呆地坐着!喝啊!”林叔继续热情地说道。 在林叔的不断怂恿下,我渐渐数不清我到底喝了多少杯了。加上这一阵子发生了那么多烦人的事情,我似乎也想麻醉自己算了。 博超真的整夜滴酒不沾,就只是一直以端正的姿势在那坐着。 “博超!你怎么也变成两个了呢?!一个博超。。两个博超。。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的?!”我指着博超大声问道。 “天宇,你醉了。别再喝了。”博超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没醉!我已经看见了两个文杰!两个殷洁!就连诗娥也见到两个!你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告诉我!”我继续大声说道。 “哈哈哈!我呢?你有看见两个我吗?!”林叔兴奋地问道。 “有有有!哈哈。还有你!马叔!差点把你忘了!哈哈!”我大笑说道。 林叔举起了他手中的酒瓶,我也跟着举起我手中的酒杯,互相碰杯后,我们继续开心地大笑。 “李先生,我告诉你哦,两个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前在大公司上班的时候,看见更多!一个人可以有几百张脸,可是却是同一个人!哈哈!我都怀疑我见鬼了呢!哈哈!”林叔比手画脚地说道。 “哈哈!”我根本没听见林叔在说什么,只是跟着大笑。 我的头变得越来越重,眼睛也慢慢快要睁不开了。最后我也趴在了桌上,渐渐睡着了。 我只记得最后听见的声音,就是林叔那独特的笑声。 如果能在梦里见到诗娥,那就好了。 今晚,我特别想念你,诗娥。。 第二十五章-数学天才的信息 “不怕有人会认出我,然后通知副首相他们吗?”我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在街上行走的路人,担心地问道。 “放心,你接受催眠是件政府很保密的事情。他们不会对外宣传你不见的事情的。” “你呢?他们连你也不认得?不可能吧。你应该常常上报纸吧?” “他们认得我。” “可是怎么还是没有人找得到你?这样的话应该很容易就查到你在哪里才对啊。” “这个城镇的别名叫末日镇。因为它离大城市不算远也不算近,可是进出的路只有一条,很不方便,而且是山路。所以比较年轻的都离开了这里,到大城市去,剩下老人家在这里养老。久而久之,越来越多人把年迈的父母送来这里,因为屋子便宜,环境又宁静。因为这城镇老人太多,有时候在一天内自然老死的老人家有很多,一天的死亡人数就像世界末日突然降临一样。这里是被遗忘了的地方,不会有人来这里找人的。”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为了这个案件?” “也不完全是。只是很巧的,我要找的人也跑来了这里。” “你在找谁?” “一位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她不见了?” 刘检察官把车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就要找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前几天才知道她跑来了这里。昨晚才拿到今天这个地址的。可是两天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奇怪的事情?”我疑惑地问道。 “下车吧。”刘检察官说完,就很迅速地开门下车了。 从刘检察官的家来到这个半独立式的洋房大约需要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住宅区,附近都是一间间的半独立式的洋房。 刘检察官按了门铃。 不久后,一个大约年龄将近七十岁的老太太把门打开了。老太婆的腰微微地弯曲,短发也全都白了,瘦瘦巴巴的身体,脸上都是皱纹,嘴巴不停地在动,就像在咬着些什么似的。 “找谁啊?”她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无力地说道。 “我们是来找你聊聊你孙女的事情的。”刘检察官解释说道。 “啊。。晓灵啊。。晓灵去上学了。还没有回来。上学了。羽新小学。”她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秋叔来了吗?还有你的邻居王婆婆。”刘检察官并没有丝毫慌张,冷静地说道。 “啊,齐秋来了!来了。我邻居也来了。你认识他们啊?进来进来,他们在客厅。客厅。”她继续 支支吾吾地说道。说完,她就转身走进客厅了。 我们走进客厅里,只见沙发上坐了两个人。一位是穿着警察制服,有点年纪的大叔。另一位是大约六十岁的老太太。那位大叔大约五十多岁,稍微秃的头,没有白发,国字脸,身材中等,他坐在沙发的边缘,正在和另外一位老太太说话。 另外一位在客厅里的老太太,她也是顶着一头白发,骨瘦如柴,双颊凹陷,常常瞪得大大的眼睛,眼神非常地不安,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刘检察官,怎么今天带多了一个人来?”秋叔站起来和刘检察官握手后说道。 “他是来帮忙的。李先生。”刘检察官介绍了我给他们认识。 我是来帮忙的吗? “你好,李先生。坐下来吧。”秋叔说道。 “刘检察官,你好。”我们坐下来后,王婆婆就和我们打招呼说道。客厅一共有三张沙发,一张长沙发和长沙发两旁放着的两张短沙发。他们坐在比较长的沙发,我们坐在了右边的短沙发上。 那位帮我们开门的老太太坐在了王婆婆的旁边。 “你好,可以告诉我你看到的事情吗?”刘检察官礼貌地说道。 “可以。我保证我真的没有看错。虽然我老了,可是听力和视力都还没衰退得那么严重。”她坚决地说道。 “好的,我们相信你。请说吧。” 王婆婆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有点焦虑不安。 “两天前,我像平时一样早起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当时大约是早上七点,我在玄关穿着鞋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连串的尖叫声,是一名女生的尖叫声。我稍微打开大门,从门的缝隙往外看,看见了有两位长得面目凶狠的男人们正在抓着吴太太的孙女,她的孙女不断地喊叫,并且拼命地挣扎。结果吴太太的孙女把他们踢开了,跑回进屋里躲着了。她的孙女锁上门后,那两名男人拼命地拍打大门,结果其中一个人回到他们的小货车里拿了换轮胎的工具敲破了窗口,两人就从窗口跑了进屋子里。我看到这种情况都快吓死了,我赶快拿起了电话,打给秋叔,让他带多点人来。可是我挂掉电话,大约五六分钟后,两个男人就把吴太太的孙女劫了上车。”王婆婆说话时,脸上依然透露出紧张与不安的情绪,仿佛在叙述事情经过的同时,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当天的画面一样。 “听起来就像普通的绑架案啊,奇怪的地方在哪?”刘检察官犀利地问道。 “奇怪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很不安地待在客厅,等待警察的到来。大约十分钟后,秋叔就来敲了我的门。我们几个人一起来到了这间房子外,却发现没有窗口被打破。” “没破?可是你不是看到了吗?”刘检察官问道。 “对,我很确定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的。”王婆婆提高声量激动地说道。 “是吗?真有趣。”刘检察官扬起嘴角说道。 “过后吴太太开门后,我们还进屋子,到处进行搜查,可是一点争斗过的痕迹也看不出来。”秋叔说道。他边说边摇头,似乎他也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太太不是在屋里吗?她没有看见什么吗?”我好奇地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吴太太患上了老人痴呆症,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我们试过问她,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秋叔叹了口气说道。 “你认识吴太太的孙女吗?”刘检察官向王婆婆问道。 “认识,前一阵子,吴太太的孙女突然从城市里回来了。她还跑来向我打了个招呼。” “她有说她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吗?”刘检察官继续问道。 “她说现在是假期,所以回来几个月,看看她的婆婆。” “之前是谁照顾吴太太呢?如果患上了老人痴呆症,应该需要有人照顾的啊?”我问道。 “有一位看护会过来照顾吴太太。她应该迟点就会过来了。”王婆婆道。 “看护那个时候不在这里吗?”我继续问道。 “吴太太的孙女都回来啦。所以看护那一阵子都没有来这里。”王婆婆解释道。 “我可以到处看看吗?”刘检察官问道。 “可以。没问题。”秋叔回答道。 我看了吴太太一眼,她依然是嘴巴一动一动地,仿佛不断地在嘀咕着什么。 “谢谢王婆婆提供的口供。”刘检察官客气地说道。 “可是你相信我吗?”王婆婆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 “相信。王婆婆亲眼看到的不是吗?”刘检察官再次问道。 “是的,我亲眼看见的。我很确定。”王婆婆再次坚定地说道。 刘检察官一开始点了点头,可是突然间,刘检察官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王婆婆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刘检察官突然问道。 王婆婆皱起眉头,似乎很疑惑为什么刘检察官要问这个问题。 “一定是闹鬼了。能做出这些事情的只有鬼,鬼迷惑了我的眼睛。”王婆婆不安地说道。 “王婆婆,你想太多了啦。”秋叔安慰王婆婆道。 “才不是。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可是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这里都是离死亡很近的人们,引来这些东西也是很正常的。”王婆婆依然不安地说道。 我跟着刘检察官在吴太太的家到处走动,秋叔告诉我们大多数的东西都没有移动过,他还说警方很快地就放弃了屋内的搜查了,因为没有任何的线索,他们现在只能把吴太太的孙女列入失踪人口名单,慢慢在外面找。 “秋叔不是说了这里没有什么线索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找?”我疑惑地问道。我看见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就像秋叔说的一样,都很正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案发现场往往是最重要的地方。只要好好地观察,大多数的案件都能从案发现场找到的线索侦破。”刘检察官边四处地走动边说道。 我们来到了吴太太孙女的房间。 房里有一张双人床,一个浅粉红的衣橱,一个放满奖杯的玻璃柜子,一张书桌和椅子。其中一面的墙壁还挂着一个白板。我走向了书桌,发现桌子上有很多本簿子,非常凌乱。床单也没有整理好。看来吴太太的孙女不大整理房间。 我打开簿子一看,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数学的作业。 “看来吴太太的孙女很喜欢数学。”我说道。 “不止很喜欢,还很厉害。在中学时候已经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里,连续拿了几年的冠军。”刘检察官站在放满奖杯的柜子前说道。 “可是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线索吧?我看见门也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 “这里是最多线索的地方。”刘检察官摇摇头说道。接着,他打开了衣橱,过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怎么了吗?发现什么了?“我也跟着走向了衣橱。衣橱里只有挂着的衣服裙子,整齐地排放着其他衣物,和用来存放其他东西的几个小抽屉。 刘检察官掀开了被单,发现被单里只有一个被折成三角形的衣服,他立即走向了书桌。他一本本地检查者簿子里的内容。 “啊,找到了。”他又再次露出了笑容。 “到底找到什么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他把簿子拿了给我看,那一页里只有一堆字体很潦草的数字。 那一页写着: “1,1,2,3,5,6,8,13,21,34,21,55,19,8,89,144,233,15,21,377,610,24,9,987,1597,1,2584,4181,14,6765,10946,17711,7.”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吴太太孙女留下的信息。”刘检察官专心地在思考着,所以只是淡淡地回答说道。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是这一页呢?”这里有那么多本。 刘检察官这次并没有回答我。他一直背对着我,看着床的方向,静静地在解读本子里的信息。 我也看着那堆数字,想要理出个什么。可是还是毫无头绪。 突然,刘检察官转向了我,让我把簿子给他。他拿到簿子后,拿起桌上的笔圈上了其中的十一个数字。分别是6,21,19,8,15,21,24,9,1,14,和7。 “要解读这个信息并不难。难的是在找到这个信息。”刘检察官开始解释道。 “你看出房里不大协调的地方了吗?”刘检察官继续问道。 “没有。你告诉我吧。”我看看四周围后,放弃地说道。 “桌子上的簿子和床上的被单都很凌乱地摆放着。可是奖杯却很干净和排列得很整齐。衣橱里的衣物也一样排放得很整齐。这样的话,凌乱的簿子和被单一定是有人故意弄乱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这一页呢?” “你看看其他簿子里的字体,里面的字都很工整。只有一页是非常缭乱的字体。当时外面的两个男人随时都会找到她,她不能被他们发现她正在留下信息,所以只能快速地写下。所以字体的不止很乱,而且写得很用力,很深。”刘检察官继续解释道。 “所以你已经破解了吗?可是为什么是这十一个数字?”我依然只能像个笨蛋一样问道。 “床上的三角形提示了簿子里一连串的数字到底是什么。我一开始以为是关于三角形面积公式的提示,可是看到数字后才发现原来是帕斯卡三角形。” “帕斯卡三角形?” “在帕斯卡三角形里,每个数字都是它上面两个数字的总和。这暗示了我那一连串的数字其实是斐波那契数。每一个数字也是前两个数字的总和,很快就可以找出这十一个在不应该存在的位置出现的数字。更何况,她连原本在斐波那契数列里的数字都保留了,并没有用信息的数字代替,看来她并不像弄得太复杂。”刘检察官有点深重地解释道。 “不太复杂吗?对我来说,已经很复杂了。”我自嘲说道。 “可是吴太太的孙女不简单,在这么短时间内,可以想到这个方法暗示。”刘检察官似乎已经成功解读了那十一个数字,他依然有点深重地说道。 “这十一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呢?” “这十一个数字各别代表着一个字母。只要和写下对应的字母就可以知道了。” “我拿起了簿子,一个个地数着。6,a,b。。。。f。21,a,b。。。”我一个个把算好的字母写下。 “你知道这位女大学生当晚也在宴会吗?”刘检察官淡淡地说道。 “什么?!她也在国庆日晚宴?”我停止算数,惊讶地说道。 刘检察官点了点头。 “所以你一直都在查着首相的案件咯?” “或许吧。我一直在找当晚有出席晚宴的人问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见什么。当我来到这里正要找这位女大学生时,她却无故被绑架了。” “所以她当晚很有可能是看到了些什么,所以才被绑架的?” “大概是。而且她现在已经告诉我们了。”刘检察官指着簿子说道。 我继续一个个把字母写了下来。 f.u.s.h.o.u.x.i.a.n.g. “副首相?!!!”我惊讶地大喊道。 第二十六章-秘密调查 在回去刘检察官家的路上,车里非常地安静。 我们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位女大学生在被人绑架前要留下了“副首相”这三个字的信息。 难道那位女大学生在晚宴上真的看到了什么吗?这样说来,首相失踪的案件和副首相有关系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在那栋建筑物的诗娥不是很危险吗?! 吃晚餐的时候,只有我,依娜和梅姨在吃。刘检察官并没有下楼来吃东西。 “需要我上去叫刘检察官下来吃东西吗?”我问道。 “最好不要。他现在那个房间里。谁也不能去打扰。这是他定下的规矩。”梅姨连忙说道。 “可是不吃东西行吗?他与我们一起在早上八点吃了早餐后就没有再吃了哦?”我担心地说道。 “你别担心了。他常常这样。”梅姨笑着说道。 “你们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依娜轻声地问道。 我把今早发现本子的经过,详细地叙述给她们听。 “所以说,副首相很有可能和首相的失踪案有关系吗?”依娜惊讶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梅姨紧皱双眉地摇摇头说道。 “难怪刘检察官不下来吃饭。看来他也在整理他的思绪。”依娜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刘检察官下了楼,站在了饭桌的另一边。 “我们回去吧。”刘检察官突然说道。 我们一时之间都不明白刘检察官在说些什么。三人都同时摆出了困惑的表情。 “回去哪里?”我问道。 “你逃出来的地方。” “什么?!”我们三人同时喊道。 “你这小子饿疯了吗?娜娜告诉我,李先生待在那里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才让娜娜去救他的吗?现在你要他们回去,不就是去送死吗?”梅姨激动的说道。 “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内战一定会发生,而且还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我们现在唯一可以接近副首相,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最快的方法就是回去那里。只要李先生回去,副首相也一定会去那里的。” “可是他们一看到李先生,就会把他抓起来了啊。如果被带走了,那个时候我们要怎么样救李先生?”依娜着急地问道。 突然我的心感到了一阵温暖。 “他们还会帮李先生催眠最后一次的。”刘检察官回答。 “不可能。副首相和张部长不会答应的。催眠已经失败了六次了。”依娜回答道。 “这次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依娜继续追问道。 “这次我也会一起参与。我会答应他们在一周内找出犯人。” “你真是疯了!你也要去吗?不然,我也一起去好了。”梅姨又大声地说道。 “只有我去,他们才会跟帮李先生做最后一次的催眠,这样我们才能争取到多一周的时间。我有信心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只要你们肯和我一起去的话。你们愿意吗?”刘检察官眼神坚定地望着我们说道。 我和依娜犹豫了一会儿后,对上了眼。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疯了!疯了!全疯了!我真的没眼看了!”梅姨说完,激动地离开了饭桌。 饭桌上只剩下抱着必死决心的三人。 “刘检察官,如果你查明了副首相真的是犯人的话,你要怎么把他抓起来?你不怕还有其他同犯吗?”我担心地问道。 “你是说张部长吗?” “是。” “待会他会来这里,你自己问他吧。”刘检察官嘴角微微上翘地说道。 “张部长会来这里?!”我惊讶地说道。我看见依娜并没有很惊讶的表情,难道依娜也知道吗? “依娜,难道你也知道吗?”我接着问道。 “嗯。在你被送到那个地方时,我,张部长和刘检察官常常在这里见面讨论首相失踪的案件。。。”依娜娓娓道出他们三人之间相遇的契机和之前的计划。 原来安排国内第一的小分队在我那里也是一早安排好的事情。 “可是现在连副首相都有了嫌疑,张部长信得过吗?”我依然担心地问道。 “国内大多数的媒体都在政府的控制管理下,首相失踪的案件当时却在一天内完全被政治化了,不是太可疑了吗?那时我就开始怀疑政府里面有内鬼了,当时只有张部长坚持说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激进党干的。单凭这个,我就觉得可以信任他了。”刘检察官解释道。 张部长在两个小时后,也到达了刘检察官的旧家。 张部长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他看见我时,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看来他真的一早就知道了。 “天宇,身体恢复了吗?现在不会再晕倒了吧?”张部长用他浑厚的声音,关心地说道。 “现在不会了。可是应该不久后,又要恢复那个状态了。”我回答道。 “什么意思?”张部长不解地问道。 “张部长,先说说激进党那里的消息。”刘检察官着急地问道。 “激进党那里已经储备好军火了。我也已经调动了大部分的军队回国了。看来应该不到两个星期,内战就会开始了。副首相已经到国外和其他国家的领导见面商谈了。” 我们三个人听到副首相这三个字,心都凉了一大截。 “首相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国?”刘检察官继续问道。 “大概两到三天后吧。”张部长不确定地说道。 接着,我们把女大学生的信息告诉了张部长。他眼神里的亮光,瞬时间黯淡了下来。 “女大学生的信息可靠吗?”张部长问道。 “那位女大学生在晚宴过后就跑来了这个地方躲着。她故意把能找到她的线索给垄断了,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她的。让她这么急着要藏身的理由,我还真的想不到第二个。”刘检察官试着说服 张部长说道。 “这么说来,那位女大学生很可能和首相现在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张部长问道。 “也可能已经被灭口了。”刘检察官说道。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张部长问道。 我和依娜也很好奇,刘检察官到底有什么计划,直直地竖起了我们的耳朵。 刘检察官迟疑了很久,迟迟不肯开口。他似乎在顾虑一些事情。 “在那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跟我来。”刘检察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就转身带我们上了二楼。 他带我们来到了那间被锁上的房里,他从口袋中拿出了钥匙,把门打开。 刘检察官究竟在这间房间里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门打开了,房间异常地空。房里什么家具也没有,只有一张椅子和一支马克笔。四面墙上都贴满了报纸的简报,报纸与报纸之间都画满了箭头。 “这到底是什么啊,刘检察官。”张部长惊讶地问道。 “这是在全世界发生过得袭击案件。案件的犯人都是神经病患者,他们都被认为是独行侠,纯粹是因病发而造成的悲剧。可是我却发现了大部分的案件之间都和恐怖组织的行动有着微妙的关系。这是在国庆节晚宴的案件发生后,我一一去调查后发现的。” “所以你是因为要调查这个才辞掉检察官的职位的??”我问道。 “对。因为我已经落后很多步了,我需要赶快追上他们的脚步。”刘检察官回答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利用神经病人偷偷进行袭击吗?他们不是很喜欢把一切的恐怖袭击都声称是他们策划的吗?”依娜问道。 “这就是他们奸诈的地方。他们把他们要让我们查出的,很明显地留下证据。过后,他们在这些神经病人的案件中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然后只要一有袭击,他们就声称是他们干的,这样的话,只要当案件里面没有很明显的证据时,我们自然而然就一口咬定与他们没有关系。我们的愤怒与不甘却间接帮了他们一把。”刘检察官继续解释道。 “我们帮了他们做些什么呢?”我问道。 “植入不安在人民的心里。可是并不是对他们的不安,而是对人性的不安。他们会混入那个国家,说服他们那些神经病人的案件都不是他们干的。过后,他们让部分的人民认为那些神经病人的发病,都是现今社会的压力与不安造成的。最后,他慢慢灌输部分人民他们极端的主义,让他们挺身,用他们极端的方式改变世界。就这样,他们慢慢地在那个国家里扎根。” “刘检察官,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它的影响会很大。这些都是只你的猜测吗?”刘部长问道。 “还有数据。我分析了所有神经病人的背景。我把有相同背景的病人排列了出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在每个国家第一次发生被该国证实是恐怖袭击的案件前,有着一样背景的神经病人,那么巧的都是有十个。如果只是两三个国家,可能是巧合。可是世界上每个发生过恐怖袭击的国家,美国,法国,俄罗斯,土耳其,比利时,德国,澳大利亚等等,我都做了对比,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敢说,这不是偶然。”刘检察官望着我们,眼神坚定地说道。 我们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此刻,应该没有可以更让我们惊讶的事情了。 可是很可惜的,我们错了。接下来刘检察官说的事情让我们全部都更加的错愕。 第三十章-计中计 我醒在了一张非常柔软的床上。 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这是一间摆设简单,却又不失高雅的房间。 我回到了刘检察官的家。 “你醒啦,李先生。“依娜就坐在我旁边说道。 “我们怎么回到刘检察官家里了?火车不是发生了爆炸,我们逃下了车吗?”我问道。 “你的记忆只到这里吗?”依娜轻声地问道。 “我只记得这些。下车后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我敲敲我的脑袋说道。 ”别敲了。记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依娜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敲自己的头。 ”可是我们怎么那么快回到这里?还是说我睡了很久吗?“我问道。 “张部长用直升机送我们回来了。” “张部长?!张部长不是被人射中头部,死掉了吗?” ”没死,那是假的。在卡车上的另外两位军人和三位医生都没有事。“ “假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惊讶地问道。 ”刘检察官在出发到旅馆的前一晚就和我们设计了这一场戏,因为他发现了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所以他就将计就计,利用了这个圈套。“ “他是怎么发现的?” “你还记得出发前一晚张部长的电话吗?” “记得。“ “当时是张部长的属下打给张部长的。他告诉张部长说激进党突然把武器从仓库里运了出来,他们的人也似乎开始有了些小动作,让张部长注意一点。张部长告诉了刘检察官后,刘检察官也告诉我们说,那宗女大学生的绑架案是假的,只是想有人要引我们回到旅馆而设下诱饵。综合这一切,就不难猜到这是个有预谋的圈套。” “可是女大学生的绑架案怎么会是假的呢?” “这你就要问刘检察官了。“ “你们没问就直接相信刘检察官了?!” “我告诉过你了,我们很相信刘检察官。“ “所以还有谁的死是假的?”我继续问道。 “带着防毒面具那八个人。” “什么?!”我说道。 “那八个人其实是两位和医生搭同一辆车的军人,三位医生,张部长,和两位屋顶的狙击手扮的。” “为什么要扮成是敌人把我们敲晕呢?” “因为我们想要敲晕你们其中一个人,然后不知不觉地在她身上植入追踪器。“ “某一个人?” “晓灵,你不记得她了吗?“ “记得啊,可是她不是被绑架的那位女大学生吗?”我疑惑地问道。 “其实她是恐怖组织的其中一个主要头目。本来这个计划就要用在简医生的身上的,可是没有料到简医生竟然已经催眠了所有的军人,让他们失控乱开枪,结果让他逃走了。我们一开始也认为那一晚我们将毫无收获了,可是敲晕了你和那位女大学生后,刘检察官突然让我们植入在女大学生的身上。结果最后,简医生真的出现了,把女大学生救走了。“她突然迟疑了一会儿后,说道。 ”刘检察官又怎么会突然发现那位女大学生是其中一位头目呢?” “主要是因为你。因为你没有见过她的话,在你的催眠里,你就没办法把她植入进去,而且还是你那么亲密的另一半,证明你已经见过那名女大学生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女大学生,不可能那么频繁地见面,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因为我?看来我之前真的是在坏人的那一边的。”我想起了出发前一晚,刘检察官告诉我,他已经查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了。现在因为我之前见过晓灵就可以断定她是敌人了,这么说来,我就只能是激进党或者是恐怖组织的一员。 “所以那辆卡车是故意停在小路中间的咯?可是我们可是亲眼看着张部长被杀死的啊?“ “在车里躲着的军人是真的开枪了。可是并没有射中张部长,中枪是张部长演出来的,血液也是假的。加上当时张部长故意把车停得比较远,加上周围那么暗,我们在车上其实看大不清楚。这些都只是障眼法,让大家有一个可以从森林逃走的借口。” “然后你们才能假扮敌人,然后植入追踪器?可是为什么不去到直升机场再假扮呢?“ “因为如果我们去到了直升机停留的地方,会妨碍到另外一个作战。张部长已经派了军队埋伏在了来旅馆的路上,他们要把打算攻击我们的激进党党员一网打尽。如果我们逃向直升机停留的地方,可能会遇上他们,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可是一定要那么麻烦演这么一场戏吗?” “嗯。只有这一次我们能靠近到恐怖组织的头目,我们必须让她全然不晓得的情况下,植入追踪器,才能将整个组织完全瓦解。“ “可是死了好多人。”我沮丧地说道。 “嗯。张部长多两天会送直升机来带我们去他们的葬礼。他们都与殉职的军人一起葬在了国家赋予最高敬意的公墓里,以为国捐躯的义士之名,给予他们最高的荣耀。” “可是他们还是死了,不是吗?“ “嗯。葬礼很多时候并不完全是为了去世的人办的。给予他们最高的荣誉,能让激励更多人为国家奉献,也能给予他们的家人些许的安慰。” “希望真的能这样吧。刘检察官在哪里?我有问题想问他。“ “他应该在外面散步吧,刚才他走出了门口。” “好的。我先去找他。“说完,我就准备离开房间了。 “李先生,聊完之后,到厨房去吧。”依娜突然低头害羞地说道。 “哦。。好。“当我正准备走出房门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可是你们不是去到那里才发现副首相不见的吗?当时我们还去了小木屋里讨论。”我疑惑地问道。 “那都是演给你看的。因为怕。。”伊娜突然迟疑了一下。 “怕什么?"我追问道。 ”怕你最后还是选择背叛我们。又或者你会被催眠而无意间透露了给简医生知道。”依娜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 “哦。。好吧。。也不能怪你们。。”我有点不开心地说道。 “可是,现在我们相信你了。”依娜迫切地说道。 “真的吗?” “嗯。我们相信你。”依娜用坚定的眼神说道。 “谢谢你。” 我下了楼,打开门后,发现现在已经是夕阳时分了。刘检察官就坐在了门旁的凉椅上。 “醒了啊?李先生,怎么不休息多一会儿?”刘检察官先开口问道。 “因为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我说完,就坐在另外一张凉椅上了。 “什么事?“ “你怎么会发现女大学生的绑架案是假的啊?” “你还记得那位女大学生的奶奶开门时,知道我们是来找她孙女后说过的话吗?” “说她孙女去上学了吗?“ “对。羽新小学。可是我记得我看过赵晓灵的资料,她就读的小学是循善小学。加上王婆婆奇怪的证言,我就开始怀疑他们已经被人催眠了。催眠无法把细节的东西暗示出来,所以其余的记忆都是被催眠的人自我创造。只要我们细心地去观察,要在案子里发现漏洞并不难。后来又发现了关于副首相的暗示,这一切变得太可疑了。” “为什么那位女大学生要留在旅馆的地下呢?如果是头目的话,应该可以不用出现的不是吗?” “因为自大。你还记得房间里留下的信息吗?她把信息藏在斐波那契数里,可是却不用提示信息的数字直接代替原本的斐波那契数,而保留了原本的斐波那契数。这就是她自大的其中一个表现。” “可能她只是怕你解读不了呢?” “不可能,因为这在我以前的案子里,我已经解读过了。所以那天,我在房间才会楞了那么久,因为太巧了。后来发现你认识她后,我才警觉原来这都是她自大的表现。” “所以现在恐怖组织将会被完全瓦解吗?”我问道。 “如无意外的话。只是需要多一点点时间。”刘检察官说道。 此时,夕阳照射在大地和湖面上,金黄闪闪的湖面和金黄色的天空,感觉可以赋予人一种重新开始的力量。 “以前我在梦里见过一样美丽的夕阳,可是那时感觉有点悲伤,可是现在却感觉这个夕阳充满希望。”我扬起嘴角说道。 “可能夕阳根本就没有变,只是根据当时的感受,你赋予了夕阳不同的定义而已。” “是吗?”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世界才是梦呢?”刘检察官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说?” “你在另外一边失去了老婆,侦破不了最后一宗案件,最后连下半身都瘫痪了。或许这里只是你想象出来的世界,好让你逃脱出来,什么都不用管。“刘检察官笑着说道。 “可是我在这里还是失去了诗娥啊。她现在还变成了恐怖分子。” “哈哈,也是。可是你在这里有依娜啊。”刘检察官开玩笑说道。 “依娜?“ “你该不会不知道依娜喜欢你吧?如果这么迟钝的话,你的脑袋就真的要去检查看看了。”刘检察官继续开玩笑说道。 “依娜吗?我不知道。我连自己的身份都还搞不清楚。我究竟是激进党还是恐怖分子呢?” “有分别吗?你还记得出发前一晚我说过你的话吗?” “什么话?” “我父亲说过的那段话。不要再与过去纠缠了,从这一秒开始活着吧。“ “可是如果我以前真的做过那么坏的事情的话,我还有资格去争取这种幸福吗?” “如果你真的做了坏事,那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到时候你欣然地接受惩罚就好了。现在就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吧。“ ”你不怕我连累你妹妹吗?“我担心地问道。 “我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赶快进去吧,她可是第一次下厨。”刘检察官笑着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算了,还是不问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张部长和依娜很多时候不问就相信刘检察官了,因为每次刘检察官解释的时候,我们都好像变成了笨蛋。 我走进了厨房,依娜穿上了围巾,在煮着意大利面。 她托着高高的马尾,被热气给弄得红彤彤的双颊,额头和颈项不断流着汗,因为慌张地到处走动的背影,让人感到特别地可爱。她转过头来发现我来到了厨房,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想吃哪一种酱料?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一种,所以白酱和红酱都煮了。所以有点手忙脚乱的。这些都是我和林叔偷师的,所以应该还可以吃。”她害羞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红酱和白酱我都喜欢。” “这次选了红酱,下次再次白酱就可以啦。我下次再煮给你吃。“她仍旧害羞地说道。 “可是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呢?” “怎么会呢?”依娜有点疑惑地问道。 “如果真的只能选一个呢?” “那就好好地享受你做的选择啊。不然连今晚的晚餐你也不能开开心心地吃了。”依娜笑着对我说道。夕阳从窗外照射了进来,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了依娜可爱的脸蛋上和整间厨房。突然有一股想要向前,抱着依娜的冲动,可是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帮我做决定吧。交给你了,我都可以。”我笑着对依娜说。 “好,等多一会儿。“依娜笑着回答说道。说完,她就轻快地继续准备晚餐。 我开心地坐在空无一人的饭桌上等待。看来梅姨和刘检察官打算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吃一顿晚餐。 我们当晚吃得很开心,也聊得很开心。 第三十一章- 两天后,张部长搭着直升机来到了刘检察官的老家。 “天宇,你的身体还好吗?哈哈。”他从直升机下来后,走到小石路上,开心地说道。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嗯。没事了。“我答道。 “那就好。刘检察官,那我们出发吧?”张部长说道。 “走吧。”刘检察官说道。 接着我们四人就搭上了一架军用的直升机。 “好,首相找到了吗?”刘检察官问道。 “找到了,他们把首相从地上移走后,就像你说的,他们藏在了他们的大本营。“ “为什么首相被绑架之前不直接把激进党的党员都抓起来呢?”我问道。 “我们国家是民主和法制的国家。成立党派参选是国民的自由,我们不能贸贸然就把其他党派的人抓起来。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他们不单绑架了首相,还准备起兵政变。现在我们名正言顺地抓拿他们,才是正确的。”张部长说道。 “可是如果觉得一个党派有潜在的威胁,不能先把他们抓起来吗?“我继续问道。 “这样的话,就失去了民主制度的意义了不是吗?”刘检察官说道。 “可是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只用了一晚的时间。张部长你来得及调动你的军队到旅馆那里压制激进党吗?”我问道。 “哈哈。当然来不及。临时调动的人手根本不足够。可是多亏了刘检察官的玉米。”张部长笑道。 “玉米?”我问道。 “对啊,玉米。能让人晕倒的玉米。我们埋伏在玉米田里,带上防毒面具。我们用卡车挡着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走下车查看时,我们就用玉米把他们弄晕了。结果很容易就把他们制服了。”张部长解释道。 原来衣橱里的玉米是这样用的吗?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公墓的附近,过后我们在搭车到墓地去。公墓里有着很多人,男生都身穿黑色的西装,而女生,黑色的洋装。来到墓地后,大家的心情变得很沉重,当晚发生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现在除了死者的亲戚朋友和记者们以外,还有很多政府高官,将军,和首相本人也出席了。 军人们把一副副的棺材抬了进场,亲属和朋友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年轻的不到一岁,老的将近八十岁。全部人都在为一个个为国家牺牲的烈士而送上最后一份敬意。棺材披上了国家的国旗,乐队不停地在吹奏着,军队一致向死者敬礼,表示着国家对烈士的牺牲,赋予最高的荣誉。棺材放进了事先挖好的洞里后,大家都向前献花了。接着,大家脱帽致哀,鸣枪致敬。最后,棺材就被埋入地底了。 仪式结束后,大家都纷纷散去。只剩下家人朋友们迟迟不愿移动他们的脚步,离开墓地。 现在想想,在梦里,我似乎没有帮诗娥办过葬礼。看来梦里真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我没有发现。 “不要再想你的梦。”突然有一把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原来是文彬啊。很开心再见到你。“我转过头说道。 “很开心再见到你。可是有些人是你需要懂得放弃的。”文彬继续认真地说道。 “我已经放弃诗娥了啊。我不会在回去梦里了。”我坚决地说道。 “我不是在说诗娥。你现在又再失忆了吧?“文彬问道。 “对啊。” “你还记得我说过,催眠只能让你的意识忘记,可是并不能让你潜意识忘记吗?” “记得啊。所以呢?” “所以她还真的是害了你。”文彬摇了摇头说道。 “她?谁?“我不解地问道。 “记得,一定要从梦中醒过来。“文彬用很严肃地表情说道。说完,他就离开了。 “梦中醒过来?”我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葬礼结束后,张部长再次送我们回到了刘检察官的旧家。 刘检察官一回到家依然跑到了二楼被上锁的房间里。而依娜陪着梅姨在楼下看电视。 太久没有出门的我,冲好凉后,就感到有点困,所以就打算早点上床睡觉了。 躺在舒适的床上,闭上眼睛后,心想,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很快的,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揉着我的眼睛,起身了。我伸了伸腰,揉着我酸痛的脖子。 “醒了啊“身边突然有一把熟悉的声音问道。 “嗯。醒了,今天我们早餐吃什么啊?依娜。”我模模糊糊地问道。 “谁是依娜啊?“那位女生说道。 我睁开了眼睛,我几乎快被吓傻了。 我又回到白色的小房间里。熟悉的电视,椅子,和床。 我身旁坐着一位长得更诗娥一模一样的女生。 “你到底是诗娥还是晓灵?!”我惊讶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上次和你一起试过逃离这里的啊,真可惜,我们失败了!”她惋惜地说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施以寒。“ “怎么样?让我们再来一次惊险的逃亡吧?”她带着温暖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