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 ch.1 冷气空调的室内,阻隔了窗外新鲜的空气。 远处天边有乌云正慢慢的凝聚,等会应该会下场倾盆大雨。 茗媛转了下僵硬的手腕,立时传来“喀喀”的声音。 坐了一整天,她都快变成木乃伊了。如果不是为了赶桌上这满满一叠报告,她才不会乖乖的坐在这打无聊的电脑。 「铃~」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起话筒:「你好。」 「honey~」那头响起的是她的未婚夫高亢的声音。 她笑了起来,用甜甜的声音说着:「你在做什么?」 「想你囉!」坤印轻轻的吻了下话筒:「又加班啊?」 「嗯。」她站起来,环顾着冷清的办公室:「剩一些嘛,我想做完再回去。」 「小心身体,不要又感冒了。」 上次的感冒让她瘦了五公斤,原本丰硕的体形变成了骨感美人。 「我会啦。你自己也是,不要一直泡妹。」她嘟着嘴。 坤印是调酒师,在酒吧界的风评颇具盛名。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们可是客人咧。」他无辜的说。 「就跟她们说你已经有未婚妻就好了啊,难不成你还想偷腥啊?」 「没有~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怎么还会乱来呢?而且有很多人邀我出去,我都一一回绝哩。」他马上辩解着,就怕她误会。 茗媛双手不停的忙着,把话筒架脖子上:「最好是啦!我上次还看到你手机里都是女人的名字,限你明天之前全部删除。」 「哦。」吧台前来了一个冰山美人,他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眉毛,招了在角落的学徒要他过来。 「怎么?一说到这个你又不谈了?」肚子开始咕嚕的叫着,她这才想起中午只喝了牛奶,一直到现在都没进食。 「茗媛~别生气嘛。」看着学徒招呼客人后,他才放心的走到旁边继续说着:「我答应你就是了,一掛上电话全部删,好吗?」 她嘴角弯了个美丽的弧度,他叫她的名字时的语气总带点撒娇的语气。「你说的哦。」 「是!老婆~~」他亲暱的唤着。 茗媛感到飢饿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蜜的情愫,难怪有人说爱情是精神的粮食。 他们聊了十几分,彼此才依依不捨的收线。 放好话筒,茗媛傻笑着,双手托着下巴发着呆。 她和坤印是高中时期的同学。两年前,她和同事到他店里才又开始来往。本来她对他没什么感觉,还是坤印一直追求她,她才慢慢的被打动。 然后一个月前在亲友的祝福下订了婚,预计明年三月完婚。她看着手上的鑽石戒指,莫名的虚荣心昇起。坤印的父亲可是食品企业的董事长呢!手上的这颗双心鑽石也是长辈们送她的礼物。 不过,她轻叹气,坤印始终没企图心想接他父亲的宝座,不然她就不用拚死拚活的加班赚生活费了。 桌上的时针刚跨过九点。 她跳起来,慌乱的收拾着,急忙的把东西往皮包塞。现在赶回去还来的及看韩剧,今天可是完结篇咧。 匆忙的搭电梯下楼,和守卫打声招呼后,喘嘘嘘的赶到公车站。 公车上的人不多,扣掉司机还有一对学生情侣。他们坐在最后一排,隐约可以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 『年轻真好。』她心生羡慕的想着,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 ch.2 「郑茗媛!」有人大声叫着她。 她连忙东张四望的,环顾四周。 喊着她的是总经理,他正生气的瞪大双眼。 所有的人都望着她,有不解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茗媛这时才想起现在正开着会,因为太无聊才在笔记本上乱画,画着画着思绪就飘走了。 她坐正身子:「是。总经理。」 「你的报告呢?在哪?」庆志的眼神全是责备及质询。 「我..我有交啊。」她纳闷的回答。 昨晚要下班前,她还特地衝到他办公室放好报告才回家的啊。 「交个屁啊!」他抖开手上厚厚的纸张:「没有心就不要来上班!给我滚出去!」 「可是总经理...」她不满的开了口。 庆志扯开嗓门:「出去!」 茗媛咬着牙,委屈的站起来。 全部的人都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他们的总经理是出了名的火爆个性,虽然不似他父亲的霸道,但性子一发起来有过之而不及。 在她旁边的纬甄握了握她的手,茗缓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后走了出来。 『我明明有交啊!』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茗媛努力的回想着。 虽然有时粗心了些没错,但这小事从来不犯的,而且昨晚离开总经理室时还瞄到角落放着一个很特别的大箱子咧。 她回到座位上,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洩。 秋菊走了进来,手上提着香气诱人的咖啡。「小妞~喝咖啡囉!」 「学姐~」一见到她,忍着的泪就落了下来。 「哎呀!怎么啦?」秋菊手忙脚乱的,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妮子掉泪哩。 茗媛的嘴唇弯成了倒八,哭泣着:「我被骂了啦!」 「被骂?!」秋菊气衝了上来:「谁敢骂你!」 「总经理啊~」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秋菊最疼这学妹,所以敢欺负她的没几个,除了那个不分是非的人。 秋菊的气势消弱不少。她拍着茗媛的肩膀:「到底怎么了?告诉学姐好吗?」 茗媛含着泪,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她。 「你说你放他桌上?」 「是啊。我花了一个月咧,怎么可能会没交呢?」茗媛的眼睛都肿了起来,她不是娇娇女,但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这事如果秋菊解决不了,她也会自己查出真相。 秋菊忧心忡忡的皱眉,以茗媛同校三年的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说谎,而且这个case要是谈成了,还会收到一笔丰硕的奬金,茗媛再笨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你先回去好了,我再和总经理说看看。」虽然成功率不高,还是要试看看。 茗媛听话的点头,还好家里有备份,她只要再回去拿就好了。但前提是要总经理消气,他才可能接受她的提案。不然,一切的心血都白费了。 一回到家里,茗媛急忙翻着桌上,看到熟悉的文件,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她反覆回想着。 昨晚她是最后一个走的,也把大门锁上了,难道小偷会进来偷她的东西吗? 想了好久,就是釐不清思绪,她乾脆放弃了。 『去找坤印好了。』她念头一起,下意识的换好衣服。 她需要他调酒来安慰她。 ch.3 『ch酒吧』门还没开,茗媛往旁边的后门进去。之前坤印早就带她认识了所有的同事,以方便她来找他。 后门对着的是走道。 壁上掛着的是他们蓝白制服,看着其中一件制服上绣着的名字,她会心一笑。坤印喜欢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在袖子上绣他的“小鱼”标志。 茗媛突发奇想的想要给他来个惊喜,于是打开更衣间的门,在坤印的专属柜子里躱起来。 过没多久,有人走进来,她从细缝中看着,认出是坤印的小学徒,好像是叫什么“小风”似的。 小风没查觉她的存在,自顾自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结实的身材让她脸红心跳着,坤印的身材不错,但是两人这么一比,还是年轻人佔上风。 忽然,门被推开来,先是女孩子尖叫着,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茗媛张大眼,因为细缝有死角,她看不清楚进来的是谁,不过隐约可以见到一个女孩被推倒在地上。 「今天是她?」小风问着,一点也没有讶异的样子。 「嗯。」推她进来的男子的声音很低沉。「这是最后一次了,已经有人在注意了。」 小风低下身去看那女孩。 「她有小儿麻痺耶。」他笑着。 「你还以为能收到上好的货吗?」男子淫笑着,边脱下裤子。 『他们要做什么?!』茗媛感到不妙。 坐在地上的女孩哭了起来:「不要~不要啦~我给你们钱好不好,你不要这样....」 男子甩了她一巴掌:「老子我钱多的是,你那点够我花吗?贱!」 女孩被打的嘴角流血,她愤怒的望着他。 「喂。」小风冷冷的说:「好歹你也要做一下前戏吧!我们交给客人的货可不能怕这种事。」 茗媛看男子脱下她的内裤,她想要推开柜子门,但没有勇气。 「不要啊!」女孩叫着,晃动着双手要把男子推开。 男子还是强佔了她,一旁的小风像看好戏似的,嘴角露出冷酷的笑。 茗媛终于受不了了,她用力推着柜子的门,但门像卡住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你们...你们给我记住!」女孩疯狂的叫声覆盖过茗媛的推门声响,所以没人发现到里头还躱着人。 「喂!」小风看到她手里出现一把小刀,衝上前要阻止。 女孩反手往自己的喉咙用力一划,鲜血立即喷了出来,溅在男子和小风的衣服上。 「怎么....」男子傻住了,摸着身上的血。 「完了!」 小风回过神要压住她的动脉,已经来不及了,她先是全身抽搐又抖了两下,然后就动也不动了。 茗媛摀住嘴,泪流满面的看着那女孩。 「怎么办?」男子慌张的穿上裤子,呆呆的站在一旁。 「把地上的血擦一擦。」小风脱下身上的制服,盖住女孩。 他站起来环顾整个室内,最后眼神落在角落那排柜子。 茗媛感应到他的视线,害怕的往更里面靠。『他会杀了我!』虽然刚刚接触到他的眼神只有短短一秒,眼里蕴藏的冷血让人不容小覷的。 「我擦好了。」男子好不容易清理完,已是满头大汗。 他的脸色惨白:「我没有杀过人,你可不可以自己处理?」语气里全充满恐惧。 小风轻笑着:「怎么?想过河拆桥?我可是有你犯罪的证据哦。」 男子的脸庞抽动着,嚣张的气势消失无踪。 「更何况,我们又没杀她,她可是自杀的。」 茗媛倒抽口气,手上的手鐲不小心碰到了柜子,发出声音。 「谁?」男子紧张的东张西望。 小风看着柜子:「我怀疑里面有人。」 「有人!」男子跳了起来,衝到柜子前:「你说有人在里面?!」 茗媛跌坐在衣服上,她胆战心惊的盯着门,心跳马上加速。 「我是说怀疑。」小风拨了下发丝,他的帅气迷倒了不少女孩。眼前死去的女孩也是他的爱慕着之一。 「来帮忙搬。」他先开了门:「上班时间快到了。」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 小风不耐烦的瞪他:「干什么!快点啊。」 「我...我听说..人死了以后会..」男子搓着双手,觉得四周的空气下降好几度。 「会什么啦!」小风抓着他往尸体的方向走:「要干不敢承担!你是不是男人哪?」 「我...我怕啊~」男子终于说了出来,他眼角流出泪水。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小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特大的垃圾袋:「难不成,你要因为这种事毁了你的前途吗?」 男子想了一会儿,慢慢的摇头:「我不要。」 「那就快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茗媛抓着另一隻手,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嵌到肉里。 她脑筋一遍空白,那女孩的尖叫声还在她耳旁回盪着。 『要是我早点出去就好了,也许还能阻止他们。』她咬着唇,血丝慢慢的渗透雪白的牙齿。 但是下场也有可能会和那女孩一样。 ch.4 坤印招呼完客人后,回到茗媛前面,她还是闷声不响的望着眼前的酒杯,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茗媛。」他握着她的手,一样冷冰冰的。 整个晚上,她都是这个样子。 在柜子里发现她的时候,他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她扑上前紧紧抱着他,怎么都拉不开。还是哄了一会儿,她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吭。 秋菊打电话来时他接的,才知道她今天受的委屈。 坤印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不晓得该说什么安慰她。 本来想带她回家,但小风又临时请假,他也不好意思离开。 店长忙着准备餐点,眼光瞄到他们。「坤印。」 他转过头:「什么事?」 「你先带她回家好了,这边我来弄。」 「可是...」他搔着头:「今晚的客人很多咧。」 「没关係,我有请晓鈺来帮忙,她等会就到。」 「这样..」坤印感激的望了他一眼,牵着茗媛的手:「那我们先走了。」 坐上人挤人的捷运,坤印找了个座位让她坐下来。 交往了两年多,多少也摸清了茗媛的个性,只要一遇到不能负荷的事情总是这样的,好像灵魂出窍一样,只剩个空壳。 遭受不公平的事,她大多是沉默以对,不会随便发脾气。等稍微冷静后,她会和他讨论事情的对错,这很符合他的需求,因为他要的不是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所以他可以忍耐她的不理不睬。 回到位于十五楼的公寓,他把她安顿在沙发上,调了杯她最爱的红酒。 「茗媛,」他坐她旁边轻声的说着:「好了吗?这里没别人了,你可以放心跟我说话囉。」 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但嘴唇仍紧闭着。 「亲爱的老婆。」他靠上前亲了下她的耳朵:「我很担心呢,和我说说话嘛。」 茗媛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她要怎么说?要从哪里开始说呢?如果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会不会怪她不帮忙?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不能负荷,以前的那个她似乎又要佔据她了。 「茗媛?」坤印见她闭着眼很痛苦的样子。 「坤印,」她嗓音都哑了。「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她好后悔啊!那时明明有手机的,为什么不会打电话求救? 终于开口了。 「好好。我不问。」坤印搂着她开心的笑着:「你整个晚上都没吃东西,我去煮给你吃。」 她轻轻的点了头。 坤印高兴的喃喃自语着:「要煮什么好呢?义大麵好了,你最喜欢淋我特制的番茄酱。」 见他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她的心情更低落。 如果她没看到就好了,如果她不要躱在那该死的柜子就好了,如果...如果她的报告不会消失就好了...太多太多的如果,她又气又伤心,这种情绪这种感觉....她要和谁说? 餐桌上,坤印喋喋不休的说着和客人之间发生的趣事。 从女客人喝醉酒跳脱衣舞到警察的老婆当场来捉她老公偷情,他边说边带动作,活像当事人的,非常的滑稽。 茗媛牵强的笑着。还是不要说的好吧!就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反正又不关她的事。 「...还有一次啊,」坤印半醉的扯开衬衫,露出胸膛:「我那个笨徒弟阿风...」 「哐啷!」她手上的叉子掉到地上,发出声音。 「哟~我不会再请你一次的哦,别想用这招拐我。」他呵呵的笑着。 虽然筷子和叉子不同,茗媛老是故意弄掉硬拗他请客。 她双手轻微的颤抖着:「你说你的徒弟怎样?」 「没啊!他就有一次把黑社会老大的酒弄错了,结果差点被砍掉右手。」他没发觉她脸色有异,仍滔滔不绝的说着。 「坤印。」她调整呼吸,认真的看着他。 「啊?」他迷濛的望着她。 「那个叫阿风的...他有没有前科?」 「什么科?」他已经完全醉了,衝着她傻笑。「蝌蚪吗?他那支是蛮小的。」 茗媛走到他身边摇着他:「你不要睡啦,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只要一醉,就开始呼呼大睡,天塌下来也叫不醒。 可是,他眼皮还是閤上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茗媛不死心,拿着冰水往他身上浇,又在他耳朵大叫着还是吵不醒。 「你醒来啦!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啦!」她伤心的哭叫着。 但是怎么摇他他就是不醒...最后她只能默默的替他整理好后,伤心的走回家。 ch.5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茗媛忐忑不安的想要摸个什么东西来反击。 摸了好久,就是抓不到实体的东西。但手上有溼答答的触感。 她拿到眼前一看,怎么是红色的。 「血?!」她害怕的尖叫着。 那双眼睛猛然出现在她眼前,空气中有声音道:「你为什么不救我~」 「啊~我不是故意的.....」茗媛退后好几步,心脏开始狂跳。「拜託你,不要找我...」 「我很苦啊~你知道吗?」对方哭诉着。 「我我我没办法救你...我不行啊,要的话就去找杀你的人,不要找我...」茗媛被吓的魂飞魄散,泪流满面的拚命摇头。 「我没有要害你。」女孩的声音中有着无奈:「只要你帮我,就算是替我报仇啊。」 「我不行~不要找我!」她大喊着。 忽然一道光线在她眼前慢慢扩大,茗媛看到自己坐在床上,窗外的阳光炫丽。现在是秋天,正是天清气爽的好天气。 但是茗媛的心里是冰天雪地,还狂下着雪。 这是她第五次梦见这个梦了。连续几天都做一样的梦,让她心力交悴。 她下了床,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里头的女人有着厚重的黑眼圈,皮肤也呈现不健康的苍白。 草草的洗脸刷牙后,穿着亮丽的衣服,勉强打起精神抓起皮包出门。 走了一段路,她本能的停在警局门口。 偌大的警局里只有一个瘦小的警员坐在柜台,忙着玩手里的ps。 茗媛站了大约三分鐘,他才发觉到。 「小姐,有什么事吗?」他应该是还没发育完全吧,连声音都这样的尖细。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名牌,一脸呆滞。 「小姐?!」不会吧,一大早就遇到傻子。他噘起嘴,在心里抱怨着。 茗媛看着四周的摆设,她怎么会走进来的? 「如果没事的话,请你出去哦。」他不客气的说。 『要报警吗?』她犹豫着。 他走出柜台推着她:「出去!没事的话不要乱走进来!」 「不、不是的。」她急忙挡住他的手:「我要报案。」 「报案?你要报什么案?」 「有人...有人被杀了。」她紧张的说着。 「哦?」警员怀疑的盯着她,熟练的拿起笔记:「在哪里?被害人送医了吗?有没有记者?」 茗媛的脑袋还反应不过来:「记者?!」 「我看你带我过去好了。」他不耐烦的抓了把钥匙:「再这么拖拖拉拉,不死也半条命了。」 她抓紧皮包的带子:「可是她死了。」 「死了?」 「那天..那天有个男人先是强姦她,然后她...她就自杀了。」她说话语无伦次的,精神也开始恍惚。 他大力的拍着桌子:「小姐!」 她原地跳了一下。 「我们这里是警局,请你不要随便挑战公权力哦。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茗媛连忙否认:「我没乱说,真的有人被杀了,求求你..求求你把坏人抓起来好不好?我一直不停的做梦..做同样的梦,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他深深的吸口气,大吼着:「你不出去我才会发飆咧!出去!」 「我不...」 「出去出去!」他不分由说的推着她出警局,差一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路人。 「先生,我说是真的。」她真诚的说。 他愤怒的望着她,用力的指着另一个方向。 茗媛叹着气,乖乖的走开。 ch.6 「你信不信?」茗媛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纬甄,诚恳的问着。 一旦开了口,她也不怕别人笑了。现在她的心里真的希望有人能相信,至少把事情说出来,心情会比较轻松。 坤印、秋菊,再来是眼前一脸讶异的纬甄,能说的人她都说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纬甄差点打翻饮料。 「你相信我吧?对不对?」茗媛充满期待的问。 「这、这太奇怪了啦。」纬甄笑着,想让气氛轻松些。「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茗媛摇着头:「连你也不信我。」 「不是啦~」纬甄拉住她的手,企图不让她再鑽牛角尖。「我没说不信哪。」 「可是你也没说信啊。」 茗媛皱着眉,想说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自然无话不谈,所以她才把这么严重的事告诉她。 纬甄非常清楚茗媛不是道听胡说的人。可是五年前她发过病,这几年才慢慢改善的,她很担心是不是復发的前兆。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 纬甄抬起头,慎重的说着:「茗媛,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要老实告诉我。」 茗媛正视着她。 「是不是坤印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幻想。纬甄不敢说出下面那句,怕勾引了她最敏感的地方。 茗媛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他对我很好啊。」 「真的吗?」 「真的。」不过再好也没用,为什么连未婚夫也不信她的话?难道她在他们的眼中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只因为自己有那种惨痛的过去? 而且,她现在也控制的很好,不再是五年前的她了。 「我想...这礼拜回家一趟好了,我们一起回去。」纬甄故作轻松的说。 「为什么?」一个月回去一次是即定的行程,而且也是纬甄说的。 「我~我突然很想我爸妈,你陪我回去好吗?」为了不让她起疑心,纬甄编了个谎。 「又不是小孩子。」茗媛好笑的看着她:「都来台北那么久了,还会想家人。」 「好啦~」纬甄撒娇的拉着她:「一起回去唄,好不好?」 茗媛无可奈何的说着:「好啦。看你想成这样。」 纬甄俏皮的伸了伸舌头。 ***** 回到公司,大家都下班了。 因为中午和纬甄吃太久的饭,所以她的行程就跟着顺延,跑完最后一家客户都超过六点了。 茗媛打开电脑,要把资料key进去时,忽然有人的声音说话飘了过来。 她望了下手錶,疑惑着过了八点还在公司的人,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除非是那个混蛋总经理哪条神经交错,才会留到那么晚。 但是.... 她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有两个人以上在交谈着,而且还是一对男女。 好奇心一起,根本没心思工作了。 她脱下高跟鞋拿在手上,躡手躡脚的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他们的公司员工不多,但挺具规模的。一个部门一间办公室,愈靠近马路的管理阶层愈高。所以总经理的办公室是和董事长比邻而居的。 而声音的来源就是从总经理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好啊~抓到你了。』茗媛想起前几天的报告遗失,搞不好就是有人在后面作崇。 她直觉的拿出皮包里的手机,这是坤印送她的多功能手机,比起一般手机它加强了清晰摄影的功能,在夜里不用开闪光灯画面也可以很清楚。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缝,外面的霓虹灯能隐约照亮室内,所以她可以看到有个人坐在总经理桌子上。 「不要啦。呵呵,很痒咧。」女人的笑声划开寂静的空间。 茗媛愣了会,这声音她好熟悉啊,似乎常听到但又想不起来。 「这就是你敏感的地方啊。」男人挑逗的说。 茗媛全身的血液猛然倒流。 不会吧,应该不是他吧? 听力好是茗媛的强项,在国中时的英听她就常常考第一。不是她会话能力好,而是她早听过上百遍的录音带,记住这个人在此时说话的语调来想起中文内容。 『怎...怎么会是他。』她惊讶的差点拿不稳手机。 那个有着冰冷眼神的小风! 他怎么会来她公司?谁带他来的?还是他早知道她那天躱在那里,所以要来杀人灭口? 她的双脚开始颤抖,莫名的恐惧又像狂浪一样侵袭着她。 茗媛用力的捏着大腿的肉。不行!她不能昏倒,她要知道..知道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啊~」女人发出充满性慾的叫声。「再来、再进来一点...」 「你还真淫荡啊。」小风哼哼的笑着,用力摆动着腰。 茗媛再也待不不下去了。 回想起那天那个女孩的死状,她按捺住即将溃堤的情绪,几乎是用爬的退出走道。 连等电梯的时间也不敢浪费,一直到跑出办公大楼,她才靠在电线桿大口的喘气。 『天哪!我该怎么办?』茗媛无助望着天空哭泣着,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遇到这种事? ch.7 最后怎么回到家里,她也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已经和坤印在讲电话了。 「茗媛,怎么不出声了?」他担心的问。 「没..没有啊。」她抿了抿乾涩的嘴唇。 「我想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好了,这样我比较放心。」他建议着。 虽然已经订婚,茗媛还是坚持婚后才住在一起。她喜欢保有自己的隐私,也捨不得这个陪她三年多的小窝。 她脱下丝袜,淡笑着:「你怕我会找别的男人来吗?」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怪。我们都快结婚了,到现在还分居有点说不过去。」他红了脸,真正原因是想抱着她一起睡。 「不要啦。」她开了厨房的灯,拿起杯子倒水。 「我们的生活作习又不一样,会吵你的。」 「那以后呢?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咧。」他有点不高兴,什么女人没遇过,上天就是要派这个超独立的笨女人来陪他。 茗媛从冰箱里的拿出鲜奶。「再给我一点时间嘛。」 昨天好不容易再度鼓起勇气对他说她看到的一切,并且还强调小风不是他想的单纯。谁知道这个大笨蛋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还一直说小风不是那种人。 「你还在生气啊?」不愧是她的未婚夫,连想什么都知道。 「...」她不想再多费唇舌了,坤印的主观意识太强,很难左右他的想法。 「别这样唄,小风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他对每个人都很和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不明白她哪这么多的幻想,还煞有其事的对他说那些。 她打翻了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在流理台上迅速扩散。 为什么?为什么连听到名字就让她这么害怕? 「茗媛?」 「我累了,想早点睡。」她努力的用镇定的口吻说着。 「那好吧。好好休息,明天我排休再带你去走走。」 「嗯。」 ********* 等到她切断通话,坤印才把手机塞回裤袋。 「和女朋友聊天啊?」一个女熟客对他笑着。 「未婚妻。」他骄傲的抬高下巴。 「哟~」她的心痛了一下,没想到好男人都被预定了。「怎么都没听你说?」 「我们是上个月才订婚的,你好像很久没来了。」他想了会说着。 她苦笑着:「是啊,被我们主管陷害去大陆。」 坤印露出招牌笑容:「那很辛苦哦,第一杯算我请。」 她两眼发亮:「真的吗?那我要一样的,浓度再加个10%。」 「现在很晚了,你喝那么浓不好哦。」他好心的提醒。 「没关係。」反正又没人等她,再晚也是面对一屋子的寂寞。 去年那晚也是这样的场景,人不多,空气中的酒香让人觉得的陶醉。坤印正好调着一杯蓝白相间的饮料,他的动作非常流畅,耍酒瓶的姿势也很特别,就是在那一刻她喜欢上他了。 之后,她就变成了这里的常客,平均一个礼拜来一次,有时心情不好时来个两三次是很正常的。 坤印知道店里女客多是为他而来的,她虽是其中之一,但比较幸运的是可以和他聊天。因为坤印只要见那种对他充满兴趣的女生,都是採取不理不睬的态度,当然就无法和他交谈。 她明白他的心理,所以故意和他保持距离。过段时间后,他的戒心一除,当然就能接近。 这是为爱疯狂的女人心理。可是再费心机也没用,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她心里好苦,也只能自己消受。 「好了。」坤印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允雯是吧?」 连名字也要想这么久,她埋怨的瞪着他。 「是~每次都要提醒你,你心中的女人就只有你未婚妻啊。」她酸溜溜的说。 「哎呀,我记性不好嘛。」他不好意思的低头:「请见谅囉。」 看他一脸歉意的模样,真可爱。 允雯假装生气的插着手:「我不管,你请一杯是不够的唷。」 「不会吧?」他讶异的张大眼:「你不是最多一杯吗?」 「太小看我了!」拿起酒杯,她一口气喝完:「再一杯。」 坤印查觉她今晚似乎有心事:「心情不好才来喝酒,太糟蹋了。」 对他来说,酒是慢慢品尝的,不是连闻都不闻就喝下去,这样对调酒的人太不尊敬了。 「你管我。」允雯看着眼前的他,固执的敲桌子:「再来!」 「早点回去吧。」他转过身找溼毛巾。 「我不要。」她藉着酒意,要把爱慕的心传达出来。「你、你、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咧。」 坤印当场愣住,不会吧? 一旁的店长看着好戏,他早知道这个女生的心理,没想到她会忍那么久才说出来。 「我好喜欢你!」允雯大声的喊着,满脸通红的看着他。 所有的人都望向这边来,坤印把毛巾丢给她:「你喝醉了,早点回去吧。」太猛了,这针强心剂太强了,让他全身冒着冷汗。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她趴在桌上,酒精使的她的眼神开始散幻:「回去又没人等我,我不要回去。」 然后她开始轻轻的啜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 眾人的眼光由好奇转为可怜、同情,甚至还有不明究理的女生愤怒瞪着坤印。 「坤印。」店长为难的看着他。 「我知道。」他的桃花一直都不断的,只是没有这一次兇猛。 拿好她的皮包,他温柔的扶起她:「走吧,我带你回家。」 ch.8 半夜里,大雨突如其来的撒在这个让人迷惑的都市。 茗媛望着窗外的雨,她已经吃了药,为什么还会醒来?而且还是同一个时间。 她困惑的摸着额头,没发烧啊。 自从那件事过后,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而且手里还拿着手机,她要做什么? 就这样在床上坐了好几个小时,天空开始泛白,她的神智才渐渐的清晰。 然后下了床,像机器人一样的盥洗、做早餐。 在嘴里塞了荷白蛋,她才惊觉还有件重要的事。 衝到房间,她捡起掉在棉被上的手机,激动的按开锁码键。 她快速的按着捲轴,跳过坤印和她的亲蜜照片,还有她的全家福照片。 一直按到最底了,都没看到新影片。「没有?怎么会没有?」她急着再翻一遍,还是不见踪影。 「不可能!」她跌坐在床上,頽丧的抓着头发。 「我昨天明明有按下去啊?不可能会没有!」她是个标准的神经质,做任何事情一定会再度确认过才会放心。 手机忽然叫了起来,她本能的按下通话键。 「宝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没人会叫她宝贝,坤印也只会叫她亲爱的。 「你是谁?」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啊,才过一晚而已吔。」男人的笑中有着不明的曖昧。 不是那个冷血小风,这男人的声音比较粗。「我不认识你,你打错了。」她冷冷的说。 「喂,不会吧?想玩玩就算了,太绝情了哦。」 「王八蛋!你打错了!」跟这种混蛋就是要明确的表示,她用力的掛了电话。 翻了好几次还是找不到,她放弃了。 也许她真的没按到录影键,但是那个女的一定是公司的人,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 「坤印,小心车子。」茗媛拉住走到人行道外的他。 一辆吉普车呼啸而过,送给他们一串喇叭声。 「啊?」他回过神,抓了抓衣服。 「你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在发呆,一点都不专心。」她嘟着嘴。 刚看电影的时候他根本化身成木头了,不管再好笑的剧情都打动不了他。 「有吗。」他傻笑着,把手搭她肩上:「我很专心啊。」 「你有心事啊?」她看着他的表情,随口问着。 坤印的脸色马上发白,语气也变的不自然:「没有...我哪有心事,我、我只是在想新的调酒配方。」 茗媛瞅了他一眼,耸着肩:「算了,平时都是我耍笨,换个人耍也不错。」 他反应过来,轻敲了她一记:「你说谁笨啊!欠打哦。」 「你发呆的样子也很帅嘛!」她笑着,躱开他的魔手:「有一种忧鬱型男子的帅气,想好好的疼你一下,把你从痛苦的深渊拉出来。」 『痛苦?』在他脑海忽然浮现了一幅画面。 『你知道我多痛苦吗?』允雯的表情楚楚动人,月光映在她脸上特别耀眼。 他甩着头,想要把她甩开。 路旁有小贩卖着冰淇淋,茗媛跑了过去,然后拿着两个甜筒跑回来,兴奋的表情像个天真的小孩。 金黄色的夕阳把她细白的脸照的红通通。 「你的草莓。」她像个小孩子的把甜筒塞入他手里,赶紧舔着溶化的冰淇淋。 坤印感动的说不出话,他傻傻的看着她。 「不快吃会溶化哦。」茗媛着急的提醒他。 他伸手抱住她。 「喂喂!你干什么啦,我的衣服会被你弄脏吔。」 「不要动,让我抱一下。」他深呼吸着,似乎要把她身上的味道都吸进他体内。 茗媛查觉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开心?」唯一能让他困扰的只有工作上的事。 路过的行人好奇的看着他们。 抱了一会儿,他在她耳旁说了些话。 然后,他松开手,看了她许久后转身走开。 茗媛看着他愈走愈远的背影,连冰淇淋沾满了她整隻手都不自觉。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我爱上别人了。」这句话还在她的耳旁响着,他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人群中了。 「为什么!」她大喊着,眼眶含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茗媛嘶哑的叫着,用尽她全身的力量大吼,但他始终没回头。 ch.9 爱情只是一时的迷惑,就像走在雾中分不清方向而迷失,一定是这样的。 茗媛为坤印找到这个解释。更加肯定他是一时的迷惑。 纬甄拨开茗媛额上的头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茗媛,忘了那个混蛋!不准再想了。」她大声的在她耳边说着。 她很生气,恨不得到坤印的家里大吵大闹。 燕玲端着茶点进来,望着一语不发的茗媛,叹了口气。 「来,纬甄,吃点东西。」她把盘子放桌子上。 「伯母。」纬甄看着消瘦的茗媛,担心的说:「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 「死不了的。」燕玲揉着眼:「那时她还不是熬过来了。」 「不一样啊,她已经承受第二次了咧,我很怕...很怕她会消失。」说完,她拿着面纸拭泪。 燕玲心疼的拍拍她的肩:「你不要太激动了,我的女儿很坚强的,不会走上绝路。」虽然嘴里这么说,她也没把握。 「那个死王八!臭男人!」纬甄紧握双拳:「他怎么可以说变就变!明明知道茗媛她和别人不一样,还要伤害她,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也不能怪他,这社会的诱惑太多了。」燕玲苦笑着。 「伯母!」从小到大,她看够了她们母女俩的委曲求全,仅管茗媛的父亲一再外遇,燕玲还是愿意接受他,这点让纬甄愤愤不平。 凭什么要女人总是当被伤害的那方,当男人回头时可有真心懺悔对妻子所作的一切? 也是这样,纬甄一直抱持着不婚主义,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 「你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燕玲不想多说,婉转的下逐客令。 「我已经和我妈说过了,这几天我要和茗媛在一起。」纬甄强硬的说着。 燕玲敷衍的笑着:「好吧,随便你。」 说完,不留恋的离开房间。 「她到底是不是你妈妈啊?」望着她绝情的态度,纬甄问着仍呆滞的茗媛。 茗媛抬眼看她,憨笑着。 纬甄摇着她的手喊着:「你还要躱多久啊,茗媛,醒醒吧。不要不理我嘛。」 静静的,茗媛的眼神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 夜深如墨,偶尔有虫鸣声为这夜添上神秘的色彩。 这位于中部的小乡镇不似北部的热闹,还没到十点,家家户户几乎都关上门窗休息了。 但犯罪的人不分地方的,还是有人在悄悄的做坏事。因为人烟稀少,空地随处可见,所以成了犯罪者的天堂。 在其中一处黑暗的空地里,有个男人正粗暴的撕下女孩子的衣服。 那女孩还在昏迷当中,浑然不知她即将失身。 男人的呼吸愈来愈急促,生理反应使的他的裤襠开始膨胀。 「这么难脱。」他不断的用力扯破,女孩身上的衣服愈来愈少。 「很爽哦?」有声音在暗处说着。 「谁?」他吓一跳,停止动作。 他看了看女孩,她仍闭着眼,不可能是她说的。 「做这种事很爽吗?」声音又说着。 男人松开手,紧张的看着四周。「是谁?有种就出来!」 周围黑压压的草丛大约半个人高,风声一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 一个女孩从草丛里走出来,她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笑容。「做坏事还怕,算哪门子的男人。」 女的?他放了心,随即邪恶的笑着:「你也要吗?很爽哦,我保证会很温柔的。」 「是吗?」她的双眼隐藏着一丝不易见的光芒,脸上没有表情。「有多爽?」 「让你爽的嘰嘰叫,来试看看就知道了嘛。」男人走近她,身上的裤子不知何时脱下,露出他的私处。 女孩看着他勃起。 男人扑上前抓住她的双手,想要强压着她倒地。 「啊~~」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只见男人紧摀住疼痛的耳朵,鲜红的血汨汨不绝的流下来。 女孩轻张了嘴,一块肉从她口中吐了出来。她咬掉他的下半边耳朵。 「你..你.」男人痛的大叫:「你敢咬我!臭錶子,你太过份了。」 「谁过份?」女孩冷笑着,从裤袋里拿出一支蝴蝶刀。 她把玩着,冷冽的刀身在月光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需要的时候甜言蜜语,不需要的时候就像赶苍蝇一样。对你们来说,我们算什么?」她伸出舌头,舔着刀身。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打了个冷颤,本能驱使着他向后退着:「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女孩奇怪的看他:「你不是要爽吗?我是来让你爽的啊。」 「我不要了,我不要。」他连忙摇手,双脚却在此时像定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她欺身上前,诡异的笑着:「来吧!来爽吧!」 下一秒,男人的凄惨叫声终于划破了这个寂静的夜。 ch.10 曙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刚好照到茗媛的脸上。 她睁开眼,轻轻的伸了下懒腰。 她全身觉得的舒畅,昨晚似乎作了个美梦,让她的悲伤全部消失。 走进浴室,习惯性的先照着镜子。 「疑?」她的左脸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大约三公分长。 「什么时候弄到的?」茗媛回想着,这几天她应该没有受伤才对啊。 拿起杯子要潄口时,一阵噁心的感觉袭来,她张开口,吐出了略带血丝的口水。 她张大嘴,仔细的检查牙齿,没有一颗牙齦出血啊? 「好奇怪哦?」茗媛边想边下楼,前两个月才去洗牙齿的,有牙周病也会检查到啊。 纬甄看到她下来,立即迎上来:「醒了?睡的好吗?」 「干嘛~」茗媛笑着,不懂她的热情何来。 「你的精神好多了咧。」纬甄不理她的抗议,把她的脸转过去又翻过去。 「好了啦!」茗媛闪躱她的手,再不阻止可能全身要被脱光了。 纬甄开心的笑着:「你恢復的好快哦,不错、不错。」 「神经。」茗媛噗哧的笑出来:「改行当医生啦,要不要拿听筒给你啊?」 纬甄忙着摆碗,一手摇着:「少亏我了,你再不好起来,我看我要当你老妈一辈子囉。」 「说到老妈...」茗媛朝客厅望着:「我妈呢?」 「啊知!」纬甄不屑的啐了一口:「大概又去找你爸了,一大早就没看到人。」 燕玲的心思总是跟着她的丈夫,只要他一夜未归,就担心的睡不着觉,四处打探他的去处。 嘴里含着土司,纬甄仍不放弃说话的机会:「我说,你妈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这两天,她在燕玲的身上见到了茗媛的影子,严重的神经质还多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庆幸的是,茗媛只遗传到一点点的神经紧张。 「还是你的家庭美满。」茗媛羡慕的说。 纬甄有六个兄弟姐妹,父母的职业是务农,除了老大和她在台北外,其他的小孩住的不远。人口很多,但很热闹,一到过年全部的子女孙子总把他们小小的祖厝塞到水洩不通。 「美满有屁用。」在认识的人面前,纬甄说话总是不够温柔,老是让她父母无可奈何。 「房间不够住,他们就踢我去台北,说好听是放我自由,其实是巴不得我赶快找个男人收容我。」想到这点,她就一肚子气。 茗媛笑着:「好了啦,他们也是为你好啊,谁不都嘛想找个好归宿。」 「郑太太!」外头有欧巴桑喊着。 「谁啊?这么早。」纬甄好奇的问。 「我去看一下。」茗媛推开门出去。 一个微胖的欧巴桑站在门口,一脸笑容。「哦,是茗媛哪,好久没看到你了,愈来愈漂亮了哟。」 「阿金婶。」茗媛客气的点头:「早啊,吃饱了没?」 「早吃饱了啦~你妈呢?」 「她出去耶,我一起床就没看到了。」 阿金婶望着她,停顿了五秒说着:「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纬甄跟着走出来,见阿金婶满脸八卦就反感。「阿金婶,进来吃早餐啊。」 「不、不用啦!」她忙着摇手,尷尬的笑着:「我是过来找郑太太聊天。」 纬甄恰北北的个性远近驰名,谁惹到她就倒楣,她可不想一大早就和人吵架。 「她不在,你等下再来好了。」纬甄插着双手说。 「哦,好。」阿金婶点着头嘴巴还是张阿张的,欲言又止。 茗媛好笑的看着她:「阿金婶,你有话就说吧。」 「哦。」她瞄了纬甄一眼,訕笑着:「也没什么啦!只是听到一个消息,想快点告诉你妈。」 「什么消息?」茗媛问着。 『嘿嘿~等你这句等好久哩。』阿金婶心想着,暗自窃笑。 标准的欧巴桑个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藉由这些可爱的人们传播。 「那个游手好间的坏蛋阿明你知道吧?」阿金婶马上压低音量,像怕人听到。 茗媛点头,从小她就被父母告戒要特别注意别靠近他,因为他无所事事总是喜欢到处骚扰女生,不管是菜市场、公园、学校都可以见到他的踪影。 不过他也没犯什么大错,胆子也小的跟老鼠一样,顶多说着淫秽的话,不敢太放肆。 「哎唷~他多夭寿,昨晚不知道去哪里拐了一个女孩子下她迷药,打算对她做那种事。」阿金婶嘴唇旁边的痣跟着抖动,看起来很滑稽。 「然后呢?」纬甄看着茗媛,她的脸色变的难看。 「然后啊,就被警察发现他倒在国小旁边的空地,那个女孩子还全身脱光光咧。」 茗媛的双手开始冒着汗,她咬着唇,不发一语。 纬甄瞪着阿金婶:「说完了。我们要请你出去了。」 阿金婶挥着双手:「还没、还没啦~你那么没耐心,这样不好咧。」 「说重点!」纬甄大声的吼。 「哎~呀说就说嘛,那么大声。你再这样会嫁不出去哦...」阿金婶要再叨唸一番,见到纬甄杀人的眼光马上吞下去。「结果就是阿明的那支不行了啦。」 纬甄怀疑的抬高眉毛。 「不是啦...」怕她想到别的地方,阿金婶连忙否认。「他那支被切了,还好来的及送医不然连命也没了哦。听说切他的是鬼哦。」 「因为啊,阿明看她像烟一样就消失了,啊然后他就昏倒了。」 「够了!」出声的是茗媛,她一反平时温柔的表情,圆亮亮的眼睛撑的好大。 「出去!」她用力的推着阿金婶。 阿金婶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推出门口,门板硬生生的关上。「茗媛,你差点撞到我的头吔,怎么那么没礼貌啊。」她大声的抗议着。 纬甄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茗媛...你...」不会吧?茗媛她怎会.... 茗媛慢慢的转过身,眼光比任何时候都来的锐利。 「我要回台北,现在就要回去。」她木訥的说,然后走回屋里。 纬甄打了个冷颤,明明是出大太阳的天气,却有种寒冬将至的味道。 有种不安的感觉充满全身。那个人不是茗媛,她可以肯定。 ch.11 躺在床上,坤印爱怜的摸着身旁的可人儿,心满意足的笑着。 允雯被他吵醒,迷蒙的搜寻着手的主人。 见到他,她笑了出来,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嗨。」她略微羞涩的打着招呼。 「嗨~」他轻摸着她的下巴。 「不要看我嘛。」她用棉被遮着头。 坤印马上的拉开被子,露出她美好的胴体。「怕什么,我们都做这么多次了。」 他霸道的搂过她,紧紧抱着。 「还是会害羞嘛。」窝在他的怀抱里红了脸,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悄悄昇起。 「你说你喜欢我哪一点?」他问着,嗓音低沉。 允雯手勾着棉被盖上,想了会:「你的笑容..还有调酒的样子。」 「是吗?我调酒有那么好看吗?」他疑惑着。 她拉开他的手臂,转身面对他:「就有~我就是这样被你吸引的哦。」 坤印轻抚着她的脸,笑着:「是哦。那真是罪过。」 「对啊,你就不知道在你调酒的时候,吸引了多少隻女王蜂。」她嫉妒的抱怨着。 「也只有你这隻才让我动心啊。」他凑上前,温柔的吻着她。 允雯也热情的回应着,她笨拙搜索着他的舌头却被坤印整个捲住,霎时感觉到天旋地转。 正当两人打的火热,慾火重新燃起时,电铃声在此时响起。 「谁啊?」允雯喘着气,勉强找回声音。 坤印瞄了下时鐘。「不要管他拉,一定是按错的。」 半夜十二点,不会有人找他的。 正进入昏厥的状态时,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允雯推着他:「你去看一下啦,不然会吵到邻居。」 坤印满肚子气,谁这么不识好歹啊。 他披了件外套,匆匆的跑到门口。从窥视孔看着,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影。 「搞什么!」他稍微抓紧衣襟,入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 「坤印。」允雯在房里叫着:「是谁啊。」 「没人啊。」他不爽的扁着嘴,一定是门铃坏了,明天可要好好的“修理”它。 话才说完,门铃又叫了。 坤印反射动作的拉开鍊子,用力打开门:「谁啊!不睡觉干什么....」 看清眼前的人,他呆住了:「茗媛....」 她全身从头到脚都溼了,整个人像落汤鸡一样。 「你怎么淋成这样....外面在下雨吗?」他急急忙忙的从柜子里拿出毛巾,顺手包住她的头,细心的擦拭着。 茗媛站着,静静的让他擦着,不发一语。 在房里等着的允雯没听到声音,草草的穿好衣服走出来。 看到他正替一个陌生女孩擦着头,她不悦的抿嘴:「坤印,你...」 才开口,那女孩的目光就像剑一样射了过来,那样的寒,使她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哦。」坤印尷尬的搔着头,向允雯招着手:「这是我的前未婚妻茗媛。」 茗媛注意到他的用词:「我还没同意解除婚约。」她一脸倔强。 此话一出,允雯的立场变的很难堪。她别过头,不想看他们。 「茗媛,我改天再和你说好吗?」坤印顾虑着允雯的感受,表面上还是很客气。 茗媛冷笑着。 「怎么?我的地位比不上情妇?」她的语气平平的,感觉不到她的情绪起伏。 「不是啦,我...」 不会处理事情的男人就是这么笨,尤其是这种只会偷吃不知道收拾善后的男人。 允雯忍不住了,她大声的说着:「喂!请你搞清楚,你们又还没真的嫁娶,那来的情妇?更何况,这种事又没先来后到的顺序,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得抓住男人的心!」 坤印讶异的看着她,原本以为她是和茗媛一样温柔婉约的类型,没想到她还有强悍的一面。这可让他感到新奇了。 跟气呼呼的允雯相比之下,坤印变的温顺多了。这是好的转变吗?坤印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都是他莫名的发着牛脾气,她很少主动发牢骚什么的。 难道是这一点让两人的关係愈来愈平淡吗? 允雯和坤印拉扯着,不理他的劝阻,拿着皮包就要离开。 「不要拉我~你和她又没断清楚,还找我来干嘛!」她的嗓音又细又尖锐。 「别这样,现在又没公车,你要怎么回去?」他不放心的说着,硬是不让她走。 『不让她走,就是赶我走了。』茗媛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死心了...她终于死心了。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个有钱的老爸,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她拔下手上的戒指丢给他:「程坤印,这个还你。」 只见亮光一闪,戒指已经落在他手中。「茗媛...」他惆悵的望着她,心里些失落。 「别叫的那么亲蜜,我的名字不是一般人可以叫的。」 允雯张大眼看着他手中的戒指。天哪~那晶透的光芒那车工...这可价值不斐,她真吊到一个金龟婿了。 这一切都看在茗媛眼里。 『不用报復了,过不久程坤印就会嚐到苦果了。』美女难过金钱关,尤其是虚偽的美丽女人。 「喂~这鑽石....几克拉啊?」允雯呆呆的看着。 坤印没听到她的话,为难的看着茗媛:「我不是故意的...」爱情来的时候他无力招架,无法抗拒它的魔力。 茗媛嘴角牵动着:「造成伤害的人,没有权力说什么故不故意。喂,小姐。」 允雯抬眼看她,思绪还留在戒指上。 「他最多只能撑二十分,你好好的考虑清楚吧。」茗媛笑的灿烂,留下一脸愕然的坤印头也不回的走了。 ch.12 失恋唯一的好处是可以重新规划自己的时间。 不过,才短短几天,茗媛的行程已经排到下个月了。显然再多的时间也不够她用。 若早知道程坤印是那种没心没肝的人,她才不会浪费辛苦累积的年假躱在家里舔拭伤口。 而且还拖累了纬甄。 两个单身女人挤在十五坪不到的屋子里绞尽脑汁想企划案,就为了应付星期一的会报。这次茗媛要好好的雪耻,再怎么差也不要让猪头总经理看不起。 「..我看这里加一下上次作的问卷好吗?挺有说服力的。」纬甄皱着眉,长发随意扎起,露出雪白的颈子。 茗媛摇摇头:「可是那个老闆很龟,如果把他的名字秀上去,一定会把我列为拒绝往来户的。」 「拜託~只差这一点,事后再好好的和他讲就好了唄。」 她迟疑着,手上的笔犹豫晃着。 「好啦!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客户被抢走?」纬甄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行销部门之间的竞争太激烈了,今天的朋友明天的敌人,消极的人总会差那临门一脚。 「我不知道吔...」茗媛想了会:「我打一下电话好了,先跟他说一下。」做人老实是她的优点。 纬甄挥着手:「随便你啦,反正业绩又不是我在赚。」她是会计部门,平时只要算好成本就可以交差。 茗媛拿着电话,她知道纬甄为她好,但是她的个性就是过于谨慎。 纬甄瞄着她拿着话筒走到厨房,轻叹着气。 三天没动的厨房已经蒙上一层灰尘,她靠着流理台站着正要拨话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 「郑茗媛。」那头传来的是她父亲的声音。 茗媛紧张的抓着衣角。「爸。」 「听你妈说你被退婚是不是?」连声问候也没有,就直接切入问题。 退婚这字眼让她的心如刀割。 「嗯。」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茗媛可以想像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为什么没跟我讲?」他音量渐渐大了起来。 她慢慢的说:「你那么忙,所以我就...」 「忙就不用说吗?」他终于控制不住,大声的训着:「那你永远不要给我回来好了!丢我们家的脸,还把我看成什么!」 茗媛把话筒拿的远远的,那头的父亲还在咆哮着,其中还夹杂着燕玲委屈的哭声。这就是她的父母,一个容易暴燥的大男人和一个凡事只会用哭解决的母亲。 天!如果能选择父母的话多好。 「我不管,这个礼拜天你给我回来!」她父亲边骂边摔东西:「去你妈的!什么都不讲把我当废物!你以为谁生了你,长大翅膀就硬啦!给我滚回来,听到没有!」 茗媛没回话,拉开冰箱门用力的丢进去,然后气冲冲的回到客厅。 电视上的主持人正努力的吹着玻璃瓶里的乒乓球,挤着五官的脸让当场的民眾笑了起来,她则边拍着桌子边止不住的笑。 「哈哈哈!拜託,这样也可以玩。」她的眼泪都飆了出来。 当看到茗媛臭着脸走进来时,她的笑容马上消失。 「那老闆不同意吗?」纬甄小心的观察着她,避免扫到颱风尾。 「不是,是我爸。」 「你爸?怎会扯到你爸?」她满肚子疑惑。 「哎唷!不要问啦。」茗媛烦躁的拿出纸张乱画。 「现在记者在的位置是位于北市郊区的一处空地。」电视插播着即时新闻,一名女记者拿着麦克风站在一栋房子前面。 「据目击者说大约在傍晚六点多出门时发现的,原本以为是一个大垃圾袋,没想到里面装的是死亡数天的女尸。」她嘴巴一合一张的,隐约见到里头襄上的银色牙套。 「不会吧,又有人被杀死哦。」纬甄吃着零食边说。 镜头拍到五六个警察正封锁现场,个个都是严肃的表情。 「警察先生,请问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吗?」女记者抓了个比较廋的警察问着。 警察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还在调查当中。」 「那什么时候会知道呢?」 「这个我...」 忽然后头一阵骚动,所有的记者都驱上前。 女记者立即跟了过去。摄影机拍到一张驾照,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微笑的清秀的女生。 茗媛看到那照片,呼吸硬是停了五秒。 是那个女生!那个被强姦的女生! 「各位刚刚看到的是年约二十岁的女生张雅婷。」女记者激动的说着,要伸手再去抓那张驾照。 「她身上除了喉咙上的致命伤外,下体还有轻微的撒裂伤,是否被性侵害还要等法医鑑定。」眼见抢不到,她终于放弃。 「以上是记者郭幸綺、苏家兴现场报导。」 画面回到胸罩广告,一个女明星穿着性感的内衣走着伸展台。 「纬甄。」茗媛拉住她的手,呼吸急促:「就是她!是她!」 「谁啊?」纬甄一头雾水,手上的零食差点掉一地。 「那个被杀死的女生啊,我有跟你说过,你忘了吗?」 纬甄仔细回想,然后哦了一声:「那个啊。」 因为茗媛之前有严重的幻想症,所以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怎么办?」茗媛站起来转圈圈。「我要怎么告诉警察,她死的那么惨,家里的人一定很伤心。」 「等等。你要告诉警察什么?」纬甄听她唸了一堆,还是不懂。 茗媛认真的看着她:「我是目击者吔,不说出来怎么行,难道要让歹徒消遥法外吗?」 「不是..茗媛,你冷静下来,你要怎么说?要是警察他们误以为你是兇手那怎么办?」 「说实话。我那时真的躱在那里啊。」 「对啦,我知道,可是他们要抓不到兇手,抓你充数的话要怎么办?」 茗媛可笑的看着她:「才不会,我又没做...」 纬甄心想一定要打消她念头才行,不然只凭她的幻想,搞不好还会被抓去关。 「这很难说,你看之前有个苏先生不是坐了十几年的牢?他们三个人也说没做啊,可是警察又不相信。」 茗媛稍微冷静下来。的确,她又没证据。 「而且谎报的话,也会被罚钱吔。如果严重的话还要被抓去关呢。」 茗媛苦着一张脸:「那她死的那么寃枉,谁来帮她伸寃?」 纬甄摇着手:「我看算了,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谁啊。」 看着桌上的一团乱茗媛屈服了,再不好好想企划的话,她的饭碗就难保了。更何况她那个难纒的老爸还在家里等她。 ch.13 凌晨一点刚过,正是pub里热闹的时候。 台上只着贴身衣物的辣妹,热情的抓着钢管跳艷舞。她若有似无的诱惑眼神勾引着在场的男性们,晶莹亮唇蹶成完美的唇型。 她配合着布兰妮沙哑的歌声,为这场性感的表演更添加一股神秘色彩。 「呜呼~再来,baby摆动你的臀部!」被吸引的男生全趴在舞台边,鼓譟的吹着口哨。 「来吧!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露奶!露奶!」角落一群年轻的男生集体喊着。 反观吧台这儿的人蛮少的,只有小猫两三隻,披着毛巾的酒保留了一脸落腮鬍。 「你要找的人今天没来。」酒保眼也没抬回答着。 一抹黑亮的窈宨影子在他面前站定。 「我有说要找他吗?」她低声笑着。 吧台的光线较暗,看不清她的脸,但从轮廓隐约看出这女孩长的不错。 「不然你来这干什么。」酒保瞄她一眼:「小风消失很久了,你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下落的。」 女生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轻啜一口:「今晚有犯罪的味道。」 「犯罪?!」酒保嗤之以鼻的哼着:「每个地方都有,何必一定要来这?」 「你们这儿是大本营啊。」她凑上前,眼也不眨的看进他浑浊的双眼:「来到这不带些特產怎么行。」 酒保被她看的手脚发抖,这股寒冷的感觉是什么?但他仍勉强自制,并没有表现出来。 「如果你是警察的话,保证你走不出这里。」 她邪笑着,欣赏着自己细长的手:「我像吗?」 他后退一步,假装拿着身后的酒瓶。「随便你,别给我搞出什么名堂。」 她跳下高脚椅,无视右后方男子热情的注视,往洗手间的方向前去。 「comeon!baby~」辣妹已经惹的那群男人为之疯狂,她脱下了胸罩,抛向人群中。 幽暗走道的尽头是洗手间,这里并没有男女分别,总共有十坪大的空间,整体还算乾净。 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推门进去,天花板上的灯一闪一灭的亮着,角落有四五个男生围在一起。 「用力吸啊,不要浪费。」 「不要...我不要啦!很呛又有种奇怪的味道...」 「你到底要不要转大人,这么没胆。」 「很简单哪,就像闻女人一样。」他们手上拿着锡箔纸,上面有白色结晶体。 其中一个白净的少年推阻着他们、抗拒着。「我不要!拿开啦。」 「吼!为你好咧。」冲天头的男生不耐烦的叫:「要加入我们就要做!快啦!」 女孩走到他们后面,插着双手:「他都说不要了,你们没听到吗?」 「哪来的欧巴桑!滚开。」冲天头男不爽的瞪眼。 「你叫我欧巴桑?」她不高兴的板起脸。 「是啦!」不理其他人示意的眼神,他火爆的叫啸。「谁答腔我就说谁,你不爽就滚哪。」 「阿猫不要啦,人家是女生。」说话的男生嘴里劝着,却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男生也一样啦!」阿猫站起来,足足高了她一个头。「你少管间事哦,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女孩用力踩他的脚,然后俐落的扳过他的左手。 「呜!好痛!」阿猫整个五官都扭曲了,他哀嚎的叫着。 「你干什么!」说完,一群人就要扑过来。 女孩加深力道,阿猫更大声的叫。 「我要找林毅风。」她说着。 「谁啊,我们不认识。」 「你放开他啦!他又没惹你。」 「我要找林毅风!」她的语气坚定,透露出她的决心。 他们互相对望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净的男生站了出来,脸上有着淡淡的惊慌。「我知道他在哪。」 ************ 愈晚风愈大,气象局报导说颱风在花莲登陆,明天应该又是个颱风天。 走了好久的路,男生终于提起勇气问:「你找他要做什么?」 女孩看着倦屈在一旁的流浪狗。「没做什么。」 「你..你不要骗我哦,阿风他人虽然很坏,但是他对我很好。如果你找他没好事的话,我不想带你去了。」恐惧是他结巴的原因,他勉强自己看着女孩,双脚却不停颤抖。 女孩打量着他,不屑的笑着:「你想阻止我吗?」 「对、对啊,别小看我,我...我有学过跆拳道。」 「他是你什么人?」 「很好的朋友!」他骄傲的抬高下巴。 「那他做过哪些事,你也知道囉。」 男生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她把手放他肩上:「他干了很多骯脏事,不只我知道的那一件吧?」 他握着拳:「你知道什么?」 「有个女孩子,她死在我面前。」她眼里闪着少许的泪光:「她一直在哀求林毅风他们,但是他还是冷血的让她死了。这是你“好朋友”做的,你还要坦护他吗?」 男生别过头,抿着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谎?」 她不理他,顾自看着手錶:「看来林毅风还可以多活几天。」 「什么意思?」 女孩伸手拉正他的制服。 「喂,你干什么!」他推开她的手。 制服的名牌上绣着xx高中陈逸弘。 「我记住你了,三年级是吧?」女孩贼笑着:「现在是关键时期哦。」 「喂!你要去哪?」男生见她往反方向走去。 「改天再找你,小弟弟!」她挥着手。 原地廻绕着一抹茉莉香味。 「什么嘛!」逸弘惋惜的看着她背影:「早知道也问个名字。」 ch.14 颱风到最后变成轻颱,原本冀望的颱风假就这么飞了。 纬甄整理着开会的资料,边吃着刚买的包子。 她比茗媛高五公分,体型丰满些,属于高挑美人型。 「纬甄~」茗媛趴在她桌上的隔板上,苦哈哈的:「我不想开会了。」 「为什么?」纬甄丢了个包子给她,继续埋首检查着。 「我昨晚没睡好。」 纬甄找着钉书机:「没睡好也可以开啊,你昨晚还不是很有斗志?」 茗媛咬了一大口,露出里头的馅。「不行啦!三点多的时候,我醒来就睡不着啦。」 「是哦。」她的注意力专注在报表上,仔细的审核最后一次。 「这几天都这样,好像有两个礼拜了。」茗媛自言自语着:「这症状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咧,亏我还特地吃药控制。但是总会同个时间醒来,而且精神还有点恍惚呢。」 「嗯。」纬甄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茗媛玩着壁上的泰迪熊吊饰:「你说..我是不是又发作了,而且这阵子我很早就上床睡了咧。哎哟~好烦哦~之前我还会作梦。但是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好像才刚躺下去就又醒了。要怎么办啦~」 纬甄咬着笔,想着上个月是否有还没列的支出。 茗媛一想到那女孩的事,她的心情又跌到谷底。「哪!我是不是要再去找医生啊,他开的药好像对我没效了说。」 纬甄摇着笔:「你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嘛~」 「快去准备!你还想让那个猪头当场亏你吗?」纬甄在她耳边嚷着,手上的笔不忘敲她一记。 「好嘛!我去就是了,下班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好久没去外面吃了呢。」茗媛一脸期待。 ********** 「以上是大略的市场剖析,请问在场的同仁们,还有问题吗?」站在台上的优雅女人,手上拿着萤光笔,把光点停在最后的数字上。 庆志得意的看着他的得意门生,一抹不经意的笑出现在嘴角。 台上的女人正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业务强手林凌珍。 从他一见到这女人,就预知她的潜力无限,所以她一进公司,待遇自然与他人不同。 女人间的小团体是以对方的能力做为界限的,可以和凌珍一起共事愉快的当然能力也不差。一旁担任总经理祕书的陈明娟微笑着,她也是个标准的女强人。 庆志拍着手:「我觉得她分析的很好,各位觉得呢?」 在场的十几位男女,没人肯吭声。包括平常喜欢耍大牌的行销经理也频频点头:「这是我们行销课的骄傲,凌珍不但把重点全列出,还交待出一些小细节,真不愧是行销强手。」是啊,真强~再不用多久,就会把他这个经理干掉了。 他暗自下决心,一出这个门立刻透过人脉找新工作。不然,在这让后辈追上太损他的面子。 「如果没事的话,今天会议就到这边。」庆志下着结语。 大家终于解脱似的,迫不及待的收着自己的资料走人。 茗媛扯着纬甄的手,正打算拉她到茶水间吐苦水。 「..郑茗媛..」庆志冷眼的看着她。「留下来,我有问题问你。」 茗媛紧张的手直冒汗,脸色发白。她真的和这个猪头八字不合吗?老是找她麻烦! 纬甄使了个“加油”的眼色,像夹着尾巴的小狗,没志气的溜走了。 庆志好以整暇的坐在位子上,抛给她一句:「请把门上锁。」 望着他专制的背影,茗媛轻叹着气,认命的锁上门拉着椅子坐他对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一开口的语气就充满了火药味。 『我要知道的话,不会去摆摊子卜卦测字,还要你问!』她满肚子牢骚,但吐出来的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你好大胆!」他用力的拍着桌子。 桌上的东西都跳了好大一下,而她差点被震下椅子。 庆志火气上升,额上的青筋暴露着:「敢偷别人的idea!」 「总经理..你说什么...」她一头雾水。 「我鐘庆志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小偷,尤是商场上的小偷!」 茗媛着急的要替自己解释:「我没偷啊,报告上写的全是我的心血,根本没抄袭别人的...」 「还敢否认!」他怒不可遏的丢过来一份文件,差点砸到她脸上。 「给我好好看清楚!」 有这种晴时多雨偶阵雨的上司,真是她三生有幸。而且还冥顽不灵,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子,用力的翻开纸张,一页一页看着。 本来还不信他的话,说什么抄袭别人,她才不会干这种事。没想到,愈翻愈感到奇怪,这个人写的计画书、预构图怎么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她惊慌的翻回封面,娟秀的字跡漂亮的写着:『林凌珍。』 「这怎么可能?!」她叫着:「为什么林小姐和我写的都一样?!」 庆志冷笑着:「是你和她一样吧!」 「总经理!不可能的...我不会做这种事...这这明明是我的心血...,一定是林凌珍她偷看到的,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说出来的声音不像自己的。 「好了吧你。」当他第一眼看到她,就一肚子的不顺眼,没想到最近还每下愈况。原本冀望她会有所表现的,却让他看到这丑陋的一面。 「一大早,明娟在整理你们交的报告,就已经发现这事情。」他手上的笔刷刷的写着:「我马上叫凌珍来问,她告诉我上上个礼拜早就整理好这些数据,不知道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我把所有的人叫开,是为了留面子给你,毕竟平时你为公司效力不少。念在你以往的表现,我才愿意私下和你讲的...」 看着他的脸,茗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坐在这儿的不是她,真正的她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庆志优雅的伸着懒腰:「董事长夸奖你的好,我都没看到,希望你若有机会到别的公司,可以重新出发。」 「什么意思?」她呆滞的看着他,反驳的话很多,但不知从何说起。 「郑小姐。」他站起来,丢了张纸给她:「你被解聘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要走出会议门的他,紧张的嚷:「总经理!我没抄袭她的,那是我好几个月的统计和不断的分析那是我的心血,你不可以否定我!」 他慢慢的转身,对她笑着:「好好的享受你的假期,我会吩咐会计马上算薪水给你。」 ch.15 美好事物的代表就是要上等的享受,这是庆志的理念。 虽然含金汤匙出生,他没有认为任何事物是理所当然的,连一般紈絝子弟的骄纵放荡在他身上也找不到。 唯有自己实地去做去付出才能让那些说间话的人闭嘴,所以连现任的总经理的职位也是他在其他公司歷礪鍊得来的。 顽固、不通人情、自私自利、专制、独裁....等难听的形容词都在他身上用过,最令人咬牙切齿的就是在他眼中只容纳得下头脑一极棒、能力超强的人,其他不堪一击的人都被他摒弃或根本不屑。 这种自大偏激的态度不只让他的人缘超差,连女朋友也交往不到一个月就莎唷娜拉。 因此在三十年的岁月当中,只有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国中同学兼好友-王为良,其他人只要一见到他都敬而远之,根本没人想自讨苦吃。 「你说我这样做不对吗?」庆志不服的问。 为良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不但斯文且彬彬有礼一看就知道这人不但好相处,而且个性温和。虽不如庆志的强势,但他也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为良认真的思考着,手托着下巴。「你还是要替你父亲想一下,毕竟他也是经营者之一。」 「你是说我作事欠考虑囉?」庆志一付质疑的态度。 「有没有考虑,你自己最清楚。」为良往后坐靠着椅背:「最好不是一时意气用事作的决定!」 庆志喝着饮料,闷着头回想早上的事。 这间餐厅因消费太高,不够平民化,在开张半年后逐渐朝向会员制的方式。虽然已经打折,最便宜的餐点也要上万元。所以一直到现在顾客群还是都以高收入的白领阶段为主。 不过,虽然贵了些,附加的设备及服务品质造就了不低的口碑。 像他们现在坐的这间包厢,硬体设备就和飞机上的顶级头等舱并驾其驱。 庆志扬着眉:「我不会意气用事的,你应该最了解我。」 不管这女生是谁,为良还真同情她的遭遇。「你要看你的标准定在哪里。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那么精明,也许就如她所说的她根本没做,结果是被人陷害呢?那你不就是下了个错误的决定?」 庆志仅管不容易说服,但他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错,他的自责程度一定比被伤害的人来的大。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管它的,反正我都写推荐信给她了,对她已经算仁尽义至。不聊这个,你老婆今天怎么没来?」 为良的老婆也是他的大学同学,除了她,再也没有异性能与他维持这么久的友谊。 「她今天去做產检,我待会儿还要去接她呢。」想到心爱的人,为良脸上的线条就柔和许多。 庆志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你也分些幸福给别人好不好!看你一脸陶醉,我都快受不了。」 「那介绍个好女孩给你,要不要?」为良打趣的看着他。 「哦~拜託,不要!」他口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有一个老妈就够了,你少来烦我。」 她总是提醒着要他相亲,只要一有机会就塞上厚厚的一本候选人名册。所以他很少回家,以躱避她的钉人计划。 「唷~这不是鐘家少爷吗?」有男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说着。 他们转身一看,是个年约四十的男人。 他挺着啤酒肚,厚厚的嘴唇不停的动着。「真是稀客,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庆志不爽的垮着脸,后悔着没把门关上才不会遇到一些讨人厌的傢伙。 为良先伸出手:「简老闆,好久不见。」 有钱人的世界很复杂,像这种在政客与商界中间游走的人更是令人敬而远之。如果他没记错,眼前这个叫简志昌的男人就是个难纒的人物。 志昌客套的与他握了手,两隻眼睛直盯着庆志:「鐘少爷,听说又有一个美女败在你手下啊?」 庆志白了他一眼,不吭声。 上个礼拜那个不知好歹的议员千金当着大眾的面甩他一巴掌,还流着泪,怎么看都是作秀,真令人噁心!他拿个新杯子倒满酒,仰头就喝。 志昌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一脸幸灾乐祸:「嘿嘿!你也教几招嘛~怎样才能跟你一样,换女人比换衣服快?」 为良看着面色凝重的庆志,连忙打圆场:「简老闆,听说你公司生意不错,好像..股票涨了不少,真是可惜,早知道的话我就买多一点。」他惋惜的摇头。 志昌的双眼一亮,听到有人夸讚怎能不开心呢? 「哈哈~不是我自夸,如果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股王算哪根葱,迟早我一定把他干掉!」他笑的抖动双下巴,抖着肉的画面让人想发笑。 为良替他盛上酒:「真的?那我明天可要赶紧下单加买,不然等到水涨船高,我就碰不起了。」 「不是我爱自夸,这种事下手要快,不然别怪我没跟你警告哦。」 「是是!祝简老闆生意长红,让我们这些小股东赚些小钱。」他轻笑着,碰着志昌的酒杯。 志昌笑的合不拢嘴:「放心啦!有我简志昌在的一天,就是台湾人的福气。我再不加把劲的话,谁来让股市衝万点啊?」 「说的好,那请简老闆保重身体唷。」 「没问题没问题~」 庆志冷眼的看着他们,再次对为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他强硬的个性,是不可能和这种人喝的宾主尽欢。 志昌还正要吹嘘在国会呼风唤雨的事蹟,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喂?」他很不高兴的应着。 庆志和为良交换了个眼神,随后起身到户外的交谊厅。 晚秋的风吹走了他的酒意,头脑也慢慢的清醒。 早上宣佈人事命令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秋菊不顾面子的跑到厠所门口堵他,还带了一大群挺茗媛的声援团,她以行销经理的身份要他撤销对茗媛的处份。他当然不同意,而且强硬的不准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但是,他从玻璃窗看到茗媛失魂落魄的抱着纸箱和大家道别,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他真的做错了吗? 她在公司待那么久,若真的做这种事,他父亲也会发现到才是啊? 而且...明娟今天的态度也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她是他亲自挑选的人,忠诚度及责任感都比平常人高,不可能会做那种小人的事。 「庆志。」为良推开门向他走来:「这里比较凉吗?」 「出来想事情。」经由为良的点醒,庆志觉得自己做事还欠考虑。 「那个简老闆好像遇上什么麻烦事。」 庆志不可置否的说:「他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了,还会有人找他麻烦?」 「我第一次看他慌张的样子。」为良莞尔一笑:「他刚那通电话,好像来头不小。」 简志昌像见到鬼似的表情还留在他脑海,让为良非常好奇对方究竟是谁?可惜的是,志昌边讲电话边走人,偏不让他听到内容。 「哦?我还真想看看。」 为良推着他:「走吧,饭菜都凉了。」 ch.16 停车场角落,昏暗的日光灯模糊的映出两个人影。 「就这些了。」志昌抹着不停冒出汗的额头。 「不会吧!这么少?」小风用手秤了秤牛皮纸的重量,一脸不屑:「我们当初讲好的可不是这样。」 「拜託~我身上的现金真的只有这些,下次..下次我会再滙给你。」他苦苦哀求着。 小风哼着:「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给我小心点。」 志昌唯唯允诺着,像隻摇尾巴的哈巴狗。「你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吧?」他提心吊担的问。 「哪件事?」小风打开封口,检视着里头的钞票。 「别玩我了,大人!」志昌垮着脸,和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叛若两人。「如果不是为了你,那女人的事也不会牵涉到我。」 张雅婷的尸体被人发现后,经法医鑑定出她生前遭性侵后自杀。她体内残留少许的精液足以查出兇手是谁,志昌知道后抢先一步透过关係把案子吃下,不然事情一旦爆发,后果可不堪设想。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眼前这个人渣,但他还有利用价值,志昌还不急着把他做掉。 小风耸着肩:「谁不想保命?如果你好好的遵守我们的约定,我当然不会断你后路啊。」 志昌忙点头,就怕漏了哪一点引起他的不快。 小风走开几步,想到什么回头说着:「更何况又不是我强逼你的,你自己不也是很爽?」 志昌马上涨红脸,连耳根也一片潮红。看着小风屌样的离开,他恨不得想拿枪一次给他个痛快。 回到街上,等着他的朋友们靠了上来,阿猫衝第一个:「老大!有没有拿到?」 小风瞪了他一眼,把他吓的躱在另一个男孩后面。 「把这些分一分。」他把纸袋交给戴眼镜的男生,清点着在场的人数。「阿弘呢?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他?」 大家都面面相覷的,你看我我看你的,没人吭声。 「哑巴啦!」小风踹了下一旁的垃圾桶,圆圆的桶子留下明显的凹痕。他生气的叫着:「你们只想要我的钱吗?」 「老大...」眼镜男小声的回答:「不是我们不叫他,是阿弘自己不想跟的。」 「谁又欺负他?」小风半瞇着眼,威胁般的眼光扫视着全部的人。 阿猫立刻跳出来辩解,原本冲天的头发变成歪七扭八,像头可笑的枯萎稻草。 「他被那个欧巴桑迷的昏头转向,根本不想和我们在一起。不...不信你可以问阿朝。」面对小风杀人般的眼光,他赶紧推着个子较矮的男孩出来。 阿朝拚命的挣扎的往后缩,和阿猫互相推挤着。 「你们到底谁要说?」小风的语气已趋近平缓,通常这是发狂的前兆。 眼见没人要让他躱,阿朝只好认命的说:「就是一个女的啦!她说要找你,白痴阿弘就说要带她去找你啦!」 ****** 「吃饱了吗?」 逸弘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口齿不清的嚷着:「还、还没啦...不要吵我..」他瘦长的瓜子脸塞满了饭后,看起来像隻松鼠。 本来上完课后辅导要和阿猫他们一起会合的,没想一出校门口就被这个女的堵到,想溜也溜不得。 他拚命的吞着食物,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刚刚听她介绍自己的名字...好像叫什么茗媛的? 「你...你不用上班吗?还是被老闆开除了?」 今天她穿着超短迷你裤和紧身的粉蓝色t恤,再加上那双长筒马靴...够辣了,如果他的女朋友也这么漂亮就好了。 茗媛张大眼:「没想到你看起来一脸呆呆的,还真被你说中了吔。」 「啊?」说中什么?是没人要请她吗?阿弘想像着她上班的样子,该不会是穿成套的皮衣上班被老闆fire? 想到这,他傻傻的笑着。 「笑什么?」茗媛无聊的翘着双脚晃着:「我还在等你咧,快点啦!」 阿弘偷偷擦拭嘴角的口水:「喂!有人敢请你啊?那老闆的心脏不就要很强?」 「哼!」她轻蔑的笑:「我开的价可是很高的,谁请的起?」 「那你刚刚说...」 「又不是我。」她眨着眼:「是另一个她。」 阿弘搞糊涂了,他不懂的问:「她?谁呀?我在说你吔。」 「我跟你说哦~」她向他靠近了些,小声的说:「这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哦。」 他搔着头:「大姐,你脑子有没有问题啊?什么两个人?」 「说了你也不信~」她随性的哼起歌来了,引起其他人的好奇视线。 阿弘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你屁啦!」她用力的刮他后脑勺,兇巴巴的叫:「小孩子不好好读书,想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喔!很痛咧!」 她生气的插着腰:「知道痛还有救!」 他摸着头,无辜的嘟嚷着:「脾气这么坏,难怪没人敢请你...」 「嗯?」她斜睨他一眼。 阿弘立即乖乖的低头吃饭,不敢再出声。 茗媛满意的点头,继续哼着不成调的歌。 连续受到感情的创伤和工作上的打击,终于把她的另一个人格激发出来了。 茗媛知道她有轻微人格分裂症,所以一直吃药控制,但她的个性太过软弱,遭受到的委屈只敢怒不敢言,使得她不断的压抑与逃避,才会造就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个性。 这潜在的性格只在她睡着时,另一个她才有机会出来作怪,等到她醒过来后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愈睡愈累。 然后在被庆志开除后,她又躱回蜗牛壳里舔拭伤口,终于被现在的她佔据了身体。 「喂!你吃快点好不好?」她没耐心的拍着桌子:「我等很久了咧。」 阿弘喝着汤:「好啦!」 「难道你是故意的吗?故意说肚子饿,其实是要拖延时间?」她怀疑的盯着他。 他脸色一白,手上的碗忽然颤抖着:「小姐~我哪敢哪,我又没那胆。」 她塞了片口香糖嚼着:「最好是,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阿弘下意识的摸着胸口,看看心脏还有没有在跳动。 一隻手在此时搭上他的肩:「我就知道你在这。」 他回头看,差点忘了呼吸:「老大...」 小风一贯的邪笑着,对上茗媛的双眼。「不错嘛!和这么美丽的小姐一起吃饭,怎么不通知一下?」 她笑着,晶亮的眼眸闪着光芒:「终于见到你了,帅老大!」 窝在角落的阿猫和阿朝一伙人,本来还幸灾乐祸的看着茗媛的悲惨下场。 没想到下一秒,小风亲蜜的牵着她的手走过他们面前,茗媛还回过头对他们抛着媚眼。 ch.17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请在嗶一声后留言...」话筒里传来制式的回话。 纬甄掛上话筒,秋菊一脸焦急的问:「没接吗?」 「开都没开。」她丧气的跌坐在沙发上,两手胡乱的抓着头发。 「会去哪里啊?」秋菊心烦的捶着桌子。 昨天一下班,她们就衝到茗媛家里,她还有说有笑的,丝毫没露出异样。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来找她,按了老半天的门铃都没人来开。还是纬甄拿出备份钥匙开门进来,才发现根本没人在。 「要不要打回她家里看看?」秋菊燃起希望:「也许她回家了也不一定。」 「别傻了,她会回家才怪。」茗媛和她说过她父亲气的快脑中风,哪有可能自投罗网? 「到底跑哪去?」 都快中午了,她们东找西翻的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跡,但连床都没人睡过的痕跡,能发现什么? 「学姐,你先去上班好了。不能两个人都请假,这样不好。」 「没关係啦!反正我也只是掛名的而已,连自己部下都保不住了...」想到茗媛可能会想不开,她的心都纠在一起。 纬甄愤愤不平说着:「难道你要拱手让出经理的职位吗?那不是给行销a部门那个老色狼一个机会,他巴不得两个部门合在一起,你现在又这样说!」 她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就是在一次去厂商那边开会,那个老色狼趁机吃她豆腐,害她的心情坏了一整个礼拜,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的。 秋菊犹豫着:「可是我根本没心思工作啊。」 纬甄二话不说抓起她的皮包,把人请到门口:「快去啦~行行好,你在这也只不过多个人烦恼罢了。」 「好吧。茗媛如果回来一定要通知我。」 「ok啦~快去。」 把门关上后,纬甄回到客厅懊恼着。 茗媛不只一次和她抱怨自己最近的异常,可是她都没听进去,怪就要怪她自已。明明知道茗媛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却要故意装作没看到。这样还算是好朋友吗? 「叮咚~」 纬甄几乎是跳起来的,她火速的衝到门口,半途还差点绊倒。 「茗媛!你跑哪里去...」一开门,她劈头就要开骂。 外头站的不是别人,正是茗媛。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细肩小可爱,眼神散焕的瞅着纬甄:「你来啦~好久不见。」说完还咯咯的笑着。 纬甄讶异的抓好她要掉下的肩带:「你怎么穿这样?天气这么冷,连外套都没穿会感冒咧。喂!你的裤子怎么这么短啊。」她扯着只盖住她屁股的短裤。 茗媛整个人趴在她身上,撒娇的说:「我好累哦,让我睡一觉嘛。」 纬甄七手八脚的拖她到床上躺好:「哦~拜託你怎么一身酒味啊?到底去哪里鬼混啊,你不知道我和学姐担心的要死吗?」 「郑茗媛!你说话啊。」她拍着她的脸颊。 茗媛撑着迷濛的双眼,倦怠的揉着双眼:「哎唷!让我睡一觉会死吗?不要一直吵好不好,很烦咧。」 「谁烦啊!喂!」纬甄摇着她,但她早进入梦乡,怎么也唤不醒。 「气死人了!也不打通电话,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纬甄生着闷气,用力的替她拉好棉被。 电梯门叮一声的打开,坤印两手拿着提袋走出来,意外的看到门口有人等着。 「唷!好久不见啊。」他展开笑容,开心的嚷。「最近过的好吗?」 小风晃着手上的酒:「还不错,我找到一款新上市的酒,想找你一起试喝。」 「哦?先进来再说。」 小风一脸阴沉的跟在他后头,在玄关处脱下鞋子跟进去。 坤印把食物依序的放进冰箱:「你现在在哪边工作?还是调酒吗?」 「嗯,可以算是。」他伸长手,从吧台的柜子里拿出高脚杯。 「店长他想要再找你回去,这几天才在说你的手机怎么都没人接,本来还想到你住的地方去。」 小风扭开盖子,嘴角有着轻蔑的笑。依照过去的经验有人会对他產生留恋的,往往只有女人。 坤印拿出一盘饼乾放在桌上:「这口感是外面买不到的,吃看看吧。」 小风打量整个室内:「你的风格变了不少,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盆栽。」 刚在大门口就看到绿意盎然的金钱树,一进来客厅,又发现到桌上摆上了刚冒出花苞的兰花。 他靦腆的搔着头:「是我女朋友弄的啦!她说我的房子太死气沉沉了。」 小风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然后摇着头:「不对呀~我记得你不是已经订婚了,还叫女朋友吗?」 和茗媛廝混了一晚,她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的用意,就是希望他能帮忙。 「呃~是没错啦!」坤印尷尬的笑:「可是半个月前我们解除婚约了,再怎么说还是不适合。」 「是吗?」 坤印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小口:「她太安静、也太顺从了,就激不起我的...我的慾望。男人嘛~总是想要狂野一点的。」这点允雯总是竭尽所能的取悦他。 不会啊?小风看到的茗媛,可是狂野的不得了,她的骚样可不仅只于让男人掏心掏肺的。 「而且啊,我要的又不是充气娃娃。」一旦分手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她只要一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就闷声不响,有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交到的是“安妮”呢。」 坤印呵呵的笑着,边拍着小风的肩膀:「好好的想像一下吧,一个会走动的充气娃娃~」他自得其乐的比手划脚。 三年的感情,茗媛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结果还栽在一个只重视个人私慾的大男人手上。 小风和他轻碰了下杯子,一口饮尽。 别人的私事和他无关,他在意的是这背后的利益。 「所以你就解除婚约?」 「当然囉!」 「难道女方的家长不会找你算帐?」订了婚就等于把女儿嫁了一半,莫名其妙的被退婚,对于爱面子的父母们何只伤害,简直是种天大的污辱。 坤印觉得头开始昏昏沉沉的,虽然是名调酒师,但他对酒精一向不行,除非在熟人面前才可以喝个一两杯。 「拜託~你没看过我那个岳父...他啊视钱如命~」 小风附和的频点头,默默的在心里倒数着。 「只要我爸爸说个一两句,再塞些钱给他...他就乐歪了~根本不怕他怎样...」 「照你这么说,伯父非常有钱囉。」 茗媛跟他说过,坤印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提家人的事,除了明哲保身外,他也不想背负着父亲的坏名声。 坤印拍着他的脸颊,力气之大让小风白晰的脸上浮现红红的手掌痕跡。 「....我爸爸的名字只要一说出来,可是会让你吓破胆哦~」然后,他的头“叩”的一声,与桌面紧紧的贴着。 小风假装摇了他两下,不为所动。 「钓到你这隻大鱼了。」小风冷笑着,从他手中抽出杯子。 ch.18 「就跟你说了,我忘记我去哪里了嘛!」茗媛委屈的咬着唇,面对眼前的两个人生气的叫着。 现在的她在睡了整整一天后,精力充沛,又回到那个唯唯允诺的郑茗媛。 纬甄晃着手上的东西:「那你说啊,这是什么?为什么在你的皮包里有这东西?」 那包可疑的白色粉末很像巿面上的太白粉,但是呛鼻的味道让人感到并非那么单纯。 「我又没见过那个,怎么知道是什么?」茗媛老实的说。 秋菊拉扯纬甄的袖子:「好了啦纬甄,不要一直逼问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学姐~你老是这么坦护她,她一辈子也不会成长的。」纬甄不平的嚷着。 「茗媛好不容易回来,你又逼她,万一发生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纬甄倔强的坚持着:「话不能这么说,她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在她们争执的时候,她早下了床,走到厨房烧开水。 「我哪会知道那是什么?」她喃喃自语着,从上方的柜子拿出咖啡罐。 「如果有那种预知能力的话,哪还会笨笨的去受老闆的气。」舀咖啡粉时不小心撒一些到磁砖上,她抽着面纸弯下身子擦拭着。 「疑~这是什么?」站起来时,餐桌上个有亮亮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片光碟。 「谁的?」茗媛纳闷的拿起来。 秋菊插着双手进来,边嚷着:「茗媛,你这几天先住我家好了,我不放心。」 「学姐,这是你的吗?」她晃着光碟。 「什么?怎么有这片光碟?这不是我的啊。」 「也不是我的啊。」茗媛疑惑的走到客厅,纬甄刚好打开电视。 「纬甄。」一看就知道她在生气,两边腮子鼓的跟河豚一样。 她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这是你的吗?」 「不是啦,拿走开啦!我要看电视!」她大声回着,反射动作的伸出手。 茗媛被她推了一把,不是滋味的回到厨房。 秋菊把热水往咖啡机里倒:「去碰钉子了厚,你还学不乖,像那种女人生气时最好别理她,让她气死最好。」她故意朝客厅的方向喊着。 「学姐~别这样说嘛。」茗媛觉得鼻头一酸:「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我这种烂个性,根本不值得你们这么做。」 「傻学妹!讲什么傻话,都是有缘才会在一起的啊。」秋菊搂过她,摸着她的头。 茗媛硬把泪水逼回去:「我真的忘记昨天做了哪些事,如果真的想起来了,也不会害你们吵架。」 「你受到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别再自责了。明天我请假陪你去看医生不就好了?」 「可是....你还要上班。」 秋菊夸张的睁大眼:「上什么班啊,我只要一看见那猪头总经理就一肚子气!我陈秋菊又不是没能力跳槽,还须要待在那个混蛋底下苟延残喘吗?」 「学姐...你的意思是..」 「我早就找好另一家公司了,他们还在等我的回覆。」 茗媛惊讶的抬起头:「学姐你要离职啊?」 咖啡机叫了起来,秋菊把它关掉后,依序的倒在杯子里。「我早就想了,只是一直没提出辞呈而已。」 「可是你待十年了耶,太可惜了,你不可以这么做。」 「学妹,虽然你笨了点,但是没想到会笨的这么离谱。」秋菊感叹的摇头。 茗媛呆呆的啊了一声,等着她的解释。 「不就十年而已嘛,你要在乎什么?」秋菊拿起一旁的奶精加着:「我这个职位又不是换个工作薪水就减少的。经验啊,有经验的累积,再加上固定的客户,我的版图会愈拓愈寛,才不会愈来愈窄咧。」 「是哦,不过你的心胸会愈来愈窄。」回话的不是茗媛,而是抱着胸一付看好戏的纬甄。 秋菊哼了一声:「纬甄,不是我爱说你,你也该把自己的个性好好的改一下。再这样下去可是没人要你的唷。」 「我们彼此彼此啦~学姐,这方面的事,你还比我顿多了唷。」纬甄不甘示弱的回着,眼睛闪闪发亮着。 彷彿有着闪电在两人之间流窜,还发出ㄘㄘ的声音。 茗媛无奈的挡在她们中间:「好了啦!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嘛。」 秋菊用力的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很大声而里头的液体也跟着泼了出来。 「茗媛,来帮我锁门我要回去了。」秋菊拿着掛在一旁的外套,生气的嚷。 「不送啊~」纬甄朝她的背影做鬼脸。 秋菊气冲冲的走到门外。 茗媛拉了下她的衣角:「学姐,别气了啦。你们这一吵架,好像我变成了罪人咧。」 「不关你的事。」秋菊看着她,一股疼惜的心由然昇起:「我和纬甄的观点不同,难免会争执,你别放心上。」 本来要安慰她的,反而被安抚着。「学姐,我不会说话,但请你别再气纬甄。」 「哎唷我的好学妹啊~你干嘛哭呢?」秋菊见到她流着泪,拿着面纸给她:「我们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哭什么劲啊。」 茗媛无助的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最近都很不顺心又发生这些事,身体也变的好奇怪..学姐,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的话,你要狠狠的揍我一顿。」 「傻话!什么叫你不是你?」 「真的啊~」茗媛愈说愈小声,思绪也变的好乱:「我好像觉得自己快要不是自己了。」 秋菊抖了抖外套:「别说了,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就是了。」 茗媛慢慢的露出飘渺似的笑容,目送着她离去。 但是,她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见到茗媛了。 隔天,她依照约定到她家,大门仍然深锁。秋菊不想再找纬甄,只好找来了锁匠开门。 一进到屋子里,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什么都没有! 电视、桌子、柜子、冰箱、微波炉、瓦斯炉、衣柜、床舖...什么都不见了。而且整个屋子乾乾净净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像是没人住过,刚盖好的新屋一样。 秋菊不敢相信的看了每个房间、厠所,通通没有任何东西。 明明...明明昨天她才在厨房泡咖啡啊? 除了钉在墙上的厨具、衣柜,其他能搬能动的,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她怕自己走错房子,还特地的跑到门口确认门牌。 来开锁的师傅还取笑的盯着她:「小姐~你也太扯了哦,刚买房子就丢钥匙~」 她没理他,给了钱后打发他走。 在回到公司的路上,打了好几十通的电话,都没开机。她进到办公室时,脸色惨白的模样吓到了正在擦着电话的小妹。 「陈小姐,你没事吧?」小妹关心的问着,虽然她才来没多久,但和里面的员工早打成一片。 「没事。」一股寒意从心头窜起,秋菊忽然想起茗媛昨晚说的话:『我好像觉得自己快要不是自己了。』 难道...茗媛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喂。」纬甄轻过门口,顺道进来问着。「你不是带茗媛去看医生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菊看着她手上的热茶,不分由说抢过去大口喝着。 「你干嘛!我的茶咧,要不会自己去倒?」纬甄大喊着。 「她不见了。」秋菊的身子略微颤抖着。 「谁?谁不见了?」 秋菊用力的拉着她的衣服,激动的嚷着:「茗媛!茗媛不见了啦!她的东西、她的人都不见了!」 纬甄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她不见是很正常的啊,反正过几天就回来了。」 昨天问了老半天都不告诉她去哪里,所以纬甄心里还是有疙瘩。 「你不懂,她真的消失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望着她们,彷彿看着怪胎一样。 一旁正和其他人聊天的凌珍一听到茗媛的名字,嘴角轻轻上扬:「郑茗媛不见了也好啊,反正她就是成不了大器。」 秋菊总是气定神间的,很少会出现像现在失控的大吼,和她吵架除外。所以纬甄的注意力一直在秋菊身上,根本没听到凌珍说什么。 「消失了?什么意思。」 口红的顏色掩饰不了秋菊苍白的唇:「纬甄~她整个房子的东西都不见了啊,连她的床她的电话,还有摆在书柜里我们一起合照的相片....都不见了啊~」她用手掩着脸,声音开始走调。 纬甄握着她的手:「学姐!你有没有看错?茗媛家里是不是遭小偷?她的傢俱不可能会不见的。」 「不信的话自己去看。」秋菊推开椅子站起来,她需要冲个脸,她绝不可以在眾人面前失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纬甄不知如何反应,她只能傻傻的看着秋菊。 四周的人忽然变多了,似乎全部的人都挤在这边。 秋菊低着头一一推开人群:「请借过!」 「你说郑茗媛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面前说着。 秋菊深呼吸着烦闷的皱眉,抬起头,对上庆志询问的眼神。 「她怎么了?」他又重覆问一次。 明娟端着三杯咖啡进总经理室。 无视于紧绷的气氛,她如往常般的用着柔和的语气说:「总经理、两位小姐,请用咖啡。」 没人回话,她扬着眉抬高了下巴,优雅的退出去。 「你们哪一个先说?」庆志瞇眼,两手习惯交错着手肘撑在桌面。 纬甄瞄了秋菊一眼,后者似乎还无法从震惊中回復。 「请问总经理,你要我们说什么?」纬甄特别强调“总经理”这三个字。 庆志清了清喉咙:「郑茗媛...她不见了吗?」 这不是他擅长的事,从来只有别人承受他的质问,没人像纬甄这样用冰冷的眼神瞪他。 「她已经离职了。」纬甄握了握拳头:「据我所知,她还是被你下令离开的。她现在怎样应该和你没关係吧?」 他难看的脸色从脖子一直往上昇。「我知道和我没关係,只是关心一下。」 「是哦。可是总经理~你的关心好像慢了点。」她不屑的笑着。 他控制着脾气:「陈经理,请你说一下。」 秋菊抬起头,努力平復着情绪:「我....我没什么好说的,连茗媛都留不住,根本没资格说。」她还是很气庆志的自作主张。 庆志用力的拍着桌子,声音之大连窗户都跟着震动着。 秋菊和纬甄对看一眼,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她们早习惯庆志的暴燥个性,拍桌子这动作还算小事。 「我知道你们对我辞掉郑茗媛很不高兴。」她们的反应让他很不爽。 「所以我回去有好好的想过了....也许这件事是我错了..」认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把自己的自尊放旁边,像是光着身子在他人面前。 她们讶异的眼神更是使他难堪。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了吧?」哦~天哪,要他承受一次这种屈辱,他寧愿死了算了。 纬甄拉着秋菊低头笑着,闪避着他杀人般的眼神。 秋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抿了抿嘴故作没事般的说着:「总经理,你知道茗媛一直都很想好好的表现吗?」哦,她不能笑,但肚子开始无法控制的痉挛。 「好啦!我知道啦!快点说她怎么了啊,我想再给她一个机会。」他红着脸,感到全身发热。 说到重点了。 秋菊调整一下坐姿,忧心忡忡的说:「我早上一直在找她,但是都找不到人。」 「为什么?她不是在家里吗?有打电话吗?还是和她的家人出去?」庆志是个急性子的人,劈哩啪啦的问了一堆。 「很多事不是两三句就能解决的。我和纬甄一直在茗媛的身边,但是她最近的行为,超出我们能预测的范围。」秋菊回答着。 「什么意思?」他还是不懂。 纬甄挺直身子,看着庆志那对深遂的黑眸:「总经理,我们可以告诉你茗媛的事,这件事除了她的家人还有我们,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所以请你保密。」 庆志愣愣的看着她,不自觉的点头:「好,请你说吧。」 她们交换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是沉重的表情。 「五年前,她是强暴受害者。」 ch.19 海风不断的吹拂着茗媛的脸,咸咸的感觉贴住毛孔,密不透风的让人近乎窒息。 她拿着一条细细的树枝边走边在沙地划着,细而绵密的砂子包覆着她的裸足。 抬起了一隻,另一隻又陷了下去,彷彿在反射着她现在的情况。每当她想要好好的振作,却又被那个软弱的自己拖下去,不停的循环着。而那不堪的过去也在她的梦中,不断的播映着。 「嫂子!」逸弘手里拿着两瓶热可可跑过去,喘嘘嘘的叫着。 茗媛瞪着他:「你叫我什么?」 「哦!不、不是啦!」他急忙否认:「我说大姐头啊。」 「最好是!再给我听到那两个字,你会死的很难看!」她把树枝丢到一旁,接过他的可可。 逸弘吐了吐舌头,不敢造次。 可是老大早就认定她了,私底下还要这些兄弟好好的保护她,而且只要一提起她,他的心情马上就变的很好咧。 大人的世界还是挺复杂的。逸弘只能乖乖的跟着她,不敢再说什么。 「大姐头~什么时候要回去啊?我们出来很久了咧。」他得牢牢的抓紧外套才不会冷,而前头的茗媛只穿一件七分袖毛线衫,神情还挺悠间的。 她拾起搁在沙上的凉鞋,强风把她及肩的长发吹乱。「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见到小风,她就得克制自己不要一时衝动把他杀了。现在偏激的她,对那种欺负弱小的男人恨之入骨。若要付出代价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她也甘之如飴。 不过,时候还没到,她还没掌握到重要的证据。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哪,逸弘望着她的背影,不懂她跑到这么远的海边要干嘛。现在是冬天,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是会有穿着比基尼趴趴走的辣妹。 才刚动念,脑海里就浮现着姣好身材的女生衝他笑着,逸弘用力的吸着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 「阿弘,你不用上课吗?」看着他一脸蠢样,真像个白痴。 「上课?哦~上课啊~」他搔着头,不自然的笑着:「不用啦!我们学校放假,下礼拜才有课。」 「骗谁啊!」茗媛穿好凉鞋,快步的朝岸上走。「你再旷课下去,就别想毕业。」 「我的成绩很好咧,才不会被当。」逸弘跟上去边嚷着:「而且,我爸妈早就做好关係了,怕什么。」 在这个价值观混乱的时代,确实用钱都能解决不能处理的问题,但如果人的心理受创、残废了,更严重的话要是失去生命了,钱能买回来吗?能回到那个完整的灵魂吗? 那段时间,她徬徨的在街道上找着失去的灵魂,嘴里只晓得喃喃地念着“回来唷”,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们说她疯了;在家里,睡不着的夜,呆呆看着鱼缸里的鱼,数着他们游来游去的次数,燕玲说她变傻了,而且害怕的和她保持着三公尺的距离。 最低潮的日子,只有纬甄陪着她,不管她是在垃圾筒里找着食物,或是和一群男生玩着脱衣服的游戏,只有她的挚友跟在她身边。 不论刮风下雨。 茗媛非常的感激她,也只有她知道自己受的伤害要怎样的安排对她是最好的。 但是她不能再依赖着她,她要自己衝出围在身旁的屏障。所以延伸出了现在的她,那个日以继夜想除掉社会上所有败类、混帐王八蛋的郑茗媛。 回到街上,逸弘马上随便找了间小吃店叫了一大堆食物。从早上和她去海边到现在,肚子早饿的咕嚕嚕的叫着。 「大姐头,好好吃咧。」他狼吞虎嚥的扒着饭,而茗媛却连一口都没动。「你干什么不吃啊?」 隔壁桌传来鼓譟的声音,她冷漠的望着。 三个男人半推半就的逼着一个少女,硬是要她灌下眼前的酒。 「喂!你不要看那里啦。」逸弘紧张的挥着手,挡着她的视线。 开玩笑,不快点阻止她,一定会累积更多的仇家。 早在来南部的路上,她豪气十足的单挑一名大汉,他的手臂不但被折断,比蓝球还大的头还被棍棒打的鲜血直流。 「别挡路。」她冷酷的推开他的手。 「哎哟~算我求求你嘛!大姐头,别再闹事了啦。」说什么也要阻止一触即发的战争。 「滚开!」茗媛的双眼射出杀人般的光芒。 逸弘立刻乖乖的端着碗坐到另一头,偷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别怕啦,只要喝下去,保证你会轻飘飘的,什么烦人的事都忘光囉。」男人搭着少女的肩膀,鼓励的说着。 看模样也知道那少女还未成年,她稚气的脸孔上有少许的叛逆。 「真的吗?」她天真的问。 「对啦~来,把它喝下去就好了。」 男人们露出贪婪的眼神。 其他的人只顾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根本没人想淌这混水,这是保命之道。 「那我喝下去,你们就会给我钱吗?」少女不放心的问,她离家一个月身上的钱早花光了。 男人频频点头:「会啦!你就喝下去嘛!」 说完,和其他的伙伴交换眼神。 少女看着那杯黄色的液体,暗自期许着。 「对啦!就是这样。」眼看诡计得逞,他们哈哈的笑着。 酒一下肚,少女觉得喉咙有种浓浓的灼热感。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如果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气死。所以此时除了成就感还多了些报负的心理。 「够阿沙力!我喜欢!」男人爽快的大叫:「来,再来...啊!」才啊一声他就跌到椅下。 「干!你做什么!」另两个人看茗媛狠狠的踹着他,愤怒的大吼。 她黑色的瞳孔缩小了半圈。「谁要先来?」 半个小时后,逸弘用尽全力把少女拖回房间。 「累...累死我了....」他咻咻的喘着,心脏跳的比什么时候都快。 茗媛从浴室里拿出热毛巾,轻轻的覆盖在少女的额头上。 「大..姐头啊~你嘛行行好..每次都叫我做这苦差事..」他在家里可是呼风唤雨的咧,一遇到这个霸道的女人,却得认命的做这些下人的工作。 「不然你回家啊,我又没叫你跟着我。」 「不是..不是啦。」一听到她要赶他回去,心就凉了一半。「我只是说说而已。」 老大交待着要他跟在茗媛身边,如果就这么回台北,可不是只挨揍了事。 她走到门口:「好好看着她,我要回房睡觉了。」 「哦,好。」逸弘随口应着。 然后想想不对,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什、什么?!喂!你把她丢给我...我要睡哪里啊?」 「管你睡哪。」她打了个哈欠:「又不关我的事。」 说完,门用力关上窗户跟着震了一下。 逸弘不知所措的看着床上的少女,她睡的很沉,看来就算地震也吵不醒她。 她睡的好甜哦,而且睫毛又长又捲的真漂亮。 「仔细一看你长的也蛮可爱的嘛。」他好奇的用手戳了下她的脸颊,好有弹性哦。 「不要动她的歪脑筋。」茗媛不知何时在他旁边出现,警告似的瞪他。 「大、大姐头!」他吓的跳开好几步:「不要像鬼一样出现好不好,会被你吓死啊!」 她交叉着双手:「不要想趁人之危哦,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好啦!我才不会做那种事。」他涨红着脸,用力的推着她:「你出去啦!我要准备洗澡了,出去!」 茗媛再强调着:「真的不会哦?」 「不、会、啦!」他吼着,楼下经过的行人被他的吼叫声惊吓到,差点摔到水沟里。 ch.20 除了在报纸刊登寻人啟事外,秋菊和纬甄还费心思的传mail给认识的人,希望透过更多的善心人士可以找到茗媛。 正和一家平面媒体商量事情的秋菊,口气愈来愈不好。 「你说什么?不够出名?」她愤怒的摔下手上的笔。 纬甄电脑打到一半,抬起头看她。 「那要等到人死了还被大卸八块才算出名吗?」秋菊不停的深呼吸,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对方敷衍的态度使得她的火气狂冒着。 「好!很好!告诉你们副总!去你妈的王八蛋,去跟他老母问看看当初有没有生蛋给他用!」秋菊用力的掛上话筒,接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喂喂~你干嘛,发疯了?」纬甄还是第一次听她駡脏话。 秋菊抓着椅背勉强克制着情绪,但双手还是气的颤抖。「那个死王八!居然要我再等、等、等!等到茗媛掛点了、出事了,新闻才有看头!」 纬甄笑着:「你的旧情人还真好用哦~」 「要是我知道他是那种混蛋加三级,早就把他的两颗蛋煮来吃!」她开始在室内走来走去发洩怒气。 「你今天说太多蛋了啦,要顾一下你的淑女形象嘿。」 「我不管啦!明天、明天我决定把他的花边新闻公诸于世,看他还要嚣张多久?」 门铃响了起来,纬甄把一旁的冰水递给她:「好心的姐姐控制一下,有客人来了。」 「去开门啦!」秋菊一口饮尽,怒气只消了一半。 「咦?」开了门,意外的见到庆志提了一袋东西进来。 「总经理?你怎么知道我家?」纬甄好奇的问着。 「员工资料上面不是有吗?」换下了平时的西装,他今天穿的是一套轻松休间服,看起来精神气爽的。 一见到他,秋菊立刻撑大鼻孔瞪他:「又一个大男人出现了!」 庆志看看自己,疑惑的问:「说我吗?」 「你不是男的,难道是我啊?」她哼了一声,转身往厕所去。 他被骂的满头雾水无辜的搔着头,旁边的纬甄笑的直不起腰。 「咳!咳!好啦~别理她啦。」纬甄假装咳嗽着:「你拿什么东西来啊?」 「哦!」他回过神,从袋子里拿出几本书和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 只见桌面上摆着三四个口哨、防狼喷雾、警报器甩棍、电击棒...夸张的是还有镇暴催泪罐和空气枪。 纬甄看的目不暇给,轮流拿起把玩着:「总经理~你拿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女生用的呢。」 「对啊,我...」他迟疑了好一会儿,不自然的说道:「上次你不是说郑茗媛她...所以我就想说...女生还是要保护自己比较好啦。」 他抓着后脑勺,困窘的把眼光望向旁边,这些东西还是托为良去买的。 纬甄翻着其中一本书,沉默了一会儿:「总经理,你喜欢茗媛吗?」 「啊?什么....我?」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反应不过来。 「对啊,看你对她这么好,还买这些东西,已经超过了上司的关心了吧?」 「我..我不是要给她啊?」天哪~他该怎么说,他的个性不仅严肃,连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好像呆板了些。 「巴~轧!」靠着墙站着的秋菊出了声,她早就从厕所出来,好笑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被骂的两个人愣头愣脑的看着她。 秋菊轻推了下纬甄的头:「看你聪明的跟什么似的,没想到还是大笨蛋一个。」 「啊?」她还会意不过来。 「我们可爱的总经理喜欢的是你啦。」秋菊在她耳旁悄声说着。 「怎么可能~」纬甄讶异的叫着,不相信的瞅着他。 一对上庆志的眼睛,她立刻把目光移到别处。他也很有默契的别过眼光,走到窗户前面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不过...总经理你担心过度了哦。」秋菊呵呵的笑着,不爽的心情一扫而空。 「为什么?」他回过头,红通通的耳朶藏不住他的心虚。 「纬甄有去学过拳击哦。」秋菊打趣的看着他们两个:「她可是很厉害的唷~和她同班的男生都被修理的惨兮兮哩。」 「真的吗?」庆志害怕的望了纬甄一眼,不会吧?看外表柔弱的模样,她怎么会是个“女打仔”? 纬甄把书丢下:「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用来防身而已。」庆志喜欢她?怎么会?什么时候开始的? 秋菊用手支着下巴回想着:「我记得..茗媛好像也有去学呢。」 一句话让活跃的气氛又降回了冰点,沉闷的空气在室内停滞不前。 「我们才学一年而已,应该还派不上用场。」纬甄故作轻松的耸肩笑着说。 在那件事后,她硬拉着茗媛一起去,不但让茗媛不安的心情得以发洩,也使她的精神状况好很多。 讽刺的是,有个教练趁茗媛换衣服的时候进入更衣室要吃她豆腐,还被她当场打成重伤。人到医院缝了几十针,吭也不敢吭。 那时候的茗媛一发起狂来,可是万夫莫敌的。 纬甄低着头,假装收着一旁的纸张,但还是隐约看的到她眼中的泪。 「总经理,这些就留着给我用吧。」秋菊玩着桌上的喷雾器:「我才是需要这些东西的弱女子~」 「好啊。」看到纬甄流泪,他心里也不好受。「我还可以跟我朋友要一些国外进口的,功能比台湾的强多了。」 秋菊噗哧一声笑着:「够了啦!把这些东西装进包包就很困难了,还要再塞什么?我看啊~只好学着小学生拖着行李箱到处跑囉。」 「那不是很滑稽吗?」纬甄盯着她眼里尽是笑意。 「会吗?我倒觉得挺好玩的。」秋菊歪着头想了一下,烦恼的说着:「不过如果急着上厕所就糟了,外面的厕所可不比我们家里的大。」 「那个...」庆志清了清喉咙,走上前来:「我有一位朋友,他认识一些警官,也许可以帮忙找郑茗媛。」 纬甄眼睛一亮:「真的吗?」 「呃~是啊。」他点着头:「再怎么说,台湾也只有小小的一个地方而已,由警察来找是再好不过了。」 秋菊拍着手:「那太好了!总经理,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忘了。」为良欠他一个人情,他应该还记得吧? 纬甄忘情的抓住他的手,认真的说:「总经理!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我们都会很感激你的。」 庆志全身颤慄着,酥麻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又不是第一次恋爱,他怎会如此的慌张?不过,被美女细緻的手这么一握,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了。 相对于他的大方,纬甄立即抽出手,忙着找藉口:「我..我去厨房倒水给你们喝。」 「唷~搞不好还会以身相许呢。」在旁边訕笑的秋菊,曖昧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ch.21 天清气爽的好天气,太阳难得的在这寒冷的冬日露脸。 回到台北,温度下降了好几度,晴美瑟缩的拉了下薄外衣,慢吞吞的跟着茗媛他们后面。 逸弘兴高彩烈的在茗媛旁边走边跳着:「大姐头,你不知道老大的地方可大的哩,我上次去啊,把他家里的厕所都逛过了,每间厕所起码有半个蓝球场大哦。」 茗媛冷漠看着前方,闷闷的走着。 「要知道一个房子够不够场面,就要看他的厕所规模怎样,而且啊~老大对我们这些兄弟真是没话说的,一人一个房间哩。光是我那间房至少可以睡二十个人哦,不过就是少个人来陪,感觉怪怪的..」逸弘开始自言自语着,完全不在乎她是否有在听。 他搔着下巴,脚闪过下陷的砖块:「最好啊,建议老大找几个妹来,不一定要打炮,就算纯聊天我也会很爽的。」 「哎哟~」后面传来晴美的叫声。 她没闪过那个洞,左脚踏了进去,整个人马上往前倒下。 茗媛回头看着,然后揪住逸弘的衣领:「去把她扶起来。」 「为什么~我...」他哇哇叫着。 「不用,我可以的。」好多人看着她,晴美羞愧的低着头慢慢爬起来。 这么丢脸还要人家扶,她才不要。 茗媛看她的膝盖渗出血来,小腿也有擦伤的痕跡。 「你背她。」她命令着。 「大姐头~」逸弘抗议着:「你没看到我瘦巴巴的,要是一不小心压跨了怎么办?我爸妈会担心的咧。」 晴美一跛一跛的走到他们身边:「我可以走。」她倔强的直视茗媛,手拨了下遮住眼睛的瀏海。 茗媛在裤袋里翻了一会,拿出一条手帕。 她弯下身,緾着晴美的膝盖绕了一圈,然后轻轻的绑了个结。 他们惊讶的看着她的动作,逸弘更是瞪大双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茗媛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茗媛姐...」晴美红着脸,声音已不像刚才那么大声。 「这条手帕我本来打算丢掉的。」她要把有关以前的一切事物,统统丢弃、断绝,尤其这手帕还是程坤印给她的订情之物。 她们走了一小段路,逸弘才快步跟上。 「来啦!」他鼓着腮子,蹲在晴美前面。 「我不要!」她哑着嗓子叫。 「喂!是你我才要背的,别人我都不肯。」 晴美踌躇了好一会儿,双手才往前搭他肩上。「是你求我的哦。」她强调着。 「知道啦!」他心不在焉的应着。 『呿!她的胸部根本没发育嘛!』逸弘在心里后悔着。 晴美看起来还蛮丰满的,没想到一背起来,就跟背根树枝差不多。 不过走了一会儿,两个年轻人竟然前嫌尽弃且热络的交谈起来了。 「..你说的老大真的有那么神勇吗?」晴美是个单纯的国三生,平常除了考试还是考试,外面的世界对她是多彩多姿的人生。 「拜託~有没有搞错?神勇?!他简直是神的化身了好不好?」逸弘夸大口气的说着:「不要说我在捧老大,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帮派搞的定。只要在那些帮主的面前提到老大,没有一个不会吓到“挫屎”!」 他边说边带动作,且嘴里还不停的“嘖嘖”叫。 晴美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什么事找他就搞定囉?」 「哎唷~根本是小case好不好。」他不屑的挥着手:「前阵子他才刚和一群疯狂的恐怖份子谈好买卖哩。」 「这样的话,你老大的外语能力不错,人也很帅哦?」 「何止帅!」逸弘臭屁的指着自己:「他的小弟都长这样了,你想他还能不帅吗?」 逸弘的长相斯文而且五官清秀,如果不开口还能吸引异性,坏就坏在他的腔调实在太流气了,使得小女生们都为恐避之不及。 晴美半是羡慕半是仰慕的嚷着:「那我可以认识你的老大吗?求求你,我好想知道他长的怎样喔~」 「嘿嘿...这个嘛..」逸弘搓了搓下巴:「我还要好好的问一下,不可以这么轻易就答应你。」 「拜託啦~」她在他肩上搓揉着:「算我求你嘛,帮我介绍一下啦。」 一阵又痒又舒服的感觉传遍全身,逸弘半是享受的说着:「我说看看啦,你的手不要停嘿。」 「舒服吗?我可以再加强力道的。」她天真的问,指头轻压着他的筋骨。 「这样就好,哦~~太舒服了啦~」 在前头的茗媛,听到他们无厘头的对话,只能用无言形容。 小孩子和小孩子在一起,就是让人无力招架。 「我叫郭晴美今年十五岁,最喜欢的收藏品是米妮和樱桃小丸子。平常没有什么嗜好,只有和好朋友一起唱ktv,最拿手的歌是...」 原本还要再说下去,护士小姐探出头打断她的话:「40号!」 晴美看看四周,只剩她一个人。 「喂!就是你哪,看什么看!」护士兇巴巴的插着腰。 她噘着嘴,站起来一拐一拐的进诊疗室。 逸弘背她进诊所掛好号后,人就不知去向,谁知道他的掛的是几号啊! 医生的眼睛很小,都快瞇成一线了,嘴边刻印着岁月留下的皱纹。 「哪里痛啊?」他的声音倒是很宏亮。 「就...膝盖还有小腿。」她指着脚。 「哇噻!你的伤口很大喔,怎么受伤的?」膝盖都擦破皮了,面积有一个小碗大。 她红着脸,小声回着:「跌倒的啦!」 「哦~」医生耐人寻味的瞅着她,不再说什么。 药水一接触到伤口,她退缩了一下,痛的快掉泪。 「想不想好啊!」护士夹着新的棉花,没好气的说着:「还躱,你这样我怎么擦?」 「..很痛嘛..」晴美双手紧握,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窜起。 「走路不看路,怪谁!伸出来啦。」 颤抖的伸长脚,刺激的感觉立即迎面而来。 「小妹妹,不用怕。」医生在一旁耐心的说着:「痛一下下就好了,忍耐一会儿哦。」 「你看你的伤口漂亮多了咧,来~再勇敢一点对对,就是这样。」 伤口就伤口,哪有什么漂不漂亮嘛!晴美故意转过头盯着墙上的照片,企图转移注意力。 咦!照片上的人蛮帅的嘛,不但清秀还有一双浓眉大眼的。 晴美张大眼:「医生~那是你哦?」 「嗯..呃,对啊。」医生光秃秃的头顶彷彿冒着湮,他不自然的抓抓耳朵。 「很帅哩,好像木村拓栽哦。」晴美由衷的夸奖。 「呵呵~是啊,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啦!」他靦腆的说。 护士被他感染到,下手不再那么重了,嘴边竟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柜台领回健保卡,护士轻声的对她交待着:「如果你再来回诊的话,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那张照片的事。」 『唷~很诡异咧。』晴美好奇的看着她,愈看愈觉得她的脸和医生好像。 本来想开口的,想了想还是闭嘴。 包好伤口,走起路来不再那么难过了。晴美走到离这不远的速食店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逸弘刚刚交待着要她在这里等。 真是的,她本来想好了自我介绍的开场词,都被那个兇巴巴的护士吓的烟消云散。 逸弘把他老大说的像神一样,害她非常期待和他见面。 会不会像棒棒堂的其中一个咧?像哪一个都无所谓啦,只要够有型够帅都可以挑起她的少女心。如果不是老爸老妈严格的禁止她交男友,她也不会离开家里。 晴美喝着可乐,脑袋开始天马行空的幻想,如果和老大一见鐘情,依他那种侠客般的义气,说不定还会替她出气狠狠的打学校里那些欺负她的同学们。 「你好好哦~我好爱你~」她闭着眼,幻想着老大亲蜜抱着她的情景。 「好了没?」一上楼就看见她一脸发痴的样子,逸弘摆摆手。就说小妹妹需要歷练嘛,看看她现在一脸花痴,真想一掌打醒她。 不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发起颠来,也和晴美现在的表情一样令人无可奈何。 晴美看见他,假装整理着乱蹺的短发。「嗯哼!我等很久,肚子都饿了咧。」 「好啦!好啦!我们快走,还要赶公车。」 「公车?!不是坐黑头轿车吗?老大专用的那种。」她噢了一声,失望的叫。 他差点从楼梯摔下去。 「拜託~你以为当老大就很有钱吗!就算有也不是给你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孩子坐的。」他嗤之以鼻。 晴美的脚程慢了些,但嗓音可是大的很。 「你说谁小孩子!」她愤愤不平的嚷:「我快满十八岁哩,你才是不良少年、小混混、大白痴!」 「哦?我是小混混,那你不就不良少女、腐女、没人要的臭恐龙。」上了公车,他回头对她呛声着。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腐女,老是在阿猫他们口中常常听到,于是就现学现卖。 晴美气的发抖,脚上的伤似乎又痛了起来。 「大混蛋!猪头、狗屁,你一辈只配当小弟!」 「你管我~总比你好多了吧,你连小弟也当不上!」他离她远远的,找个最后面的位子坐下。 公车上的人不多,但一双双的好奇掺杂讶异的注目够她困窘的躱在椅子上。 有了椅背挡着胆子又大了起来,而且要是饶过这个猪头,她就不叫郭晴美! 「最好是啦!改天我要是当老大的女人,我就要你舔我的鞋子!」 「哦~那我等着看囉~」 晴美瞪大鼻孔:「哼!」 逸弘枕着手,打了个呵欠:「好了好了,不跟你吵了,老子要睡觉了最好不要吵!」 看着他闭上眼,晴美偷偷的笑着,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ch.22 小风的家真的如逸弘所说的很大间,扣掉四周的近二十坪的庭院还有佔地五十坪以上的三楼别墅,而且这里市区也很近,所以地价一定不匪,连里面的摆设肯定要上千万。 茗媛懒懒的靠着窗边的躺椅坐下,眼神散涣的望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要不要来一杯?」小风端着两杯酒过来,这名叫“米撒天使”是他最拿手的调酒品之一。 他望着她美丽的脸庞,深黑色的眼里闪着让人着迷的神秘。 「我会发酒疯。」她头也不抬的回絶。 上次豪爽的喝了几杯马丁尼,总算达成灌醉小风的目的,就这样两个人喝到天亮。那天怎么回到家的自己也不知道,连钥匙也丢了,所以来开门的纬甄才会被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给吓到。 「不会醉的。」他鼓吹着,把酒放一旁的小桌子上。「这最适合女生喝。」 茗媛抓着抱枕,慵懒嗓音沉闷的响起:「你什么时候要说?」 一踏进这里,她就旁敲侧撃的追问着他,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他干的勾当。 但他什么也不说,甜言蜜语说尽了,就是不提那些不为人知的坏事。 「你表现的太明显囉。」他轻松的口气透露着威胁的味道:「男女之间不可以有太复杂的成份,而且彼此的关係也维持不久哦。」 她耸着肩:「无所谓啊,你不喜欢我,我随时可以走。」 他挑着眉,脸色暗了暗。 「说说而已,你何必当真?」 她转过头,轻笑着:「是啊,说说而已,你也不用当真哪。」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 茗媛不知道,她漠然的眼神已经悄悄激起他冰冷的那一面。 没人可以这么不在乎他的,他不允许! 小风搭上她的肩,低沉的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希望你也不要一直试探我的底线。对我没意思的话,两个人都轻松,但是...怕就怕你动了情哦。」 她全身僵硬着,得努力的克制自己才不会有想拨开他手的举动。 「这种事很难说。」她假装调整坐姿,让他的手轻轻落下。 小风抿嘴,自讨没趣的坐到她旁边的沙发。 「你在程坤印面前,是否也冷的跟冰一样呢?」他松开围巾伸了下懒腰,瞄着她的反应。 「提他干什么?」她的脸色果然变了。 小风冷笑着,果真符合他预期的反应。 「老大!不好了!」阿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脸惊慌。 「嫂子..嫂子人在找她...」 「说什么?给我好好的讲。」小风最看不惯他慌张的样子。 阿猫吞了吞口水,镇定的说着:「那个~那个东x新闻报导寻人啟示,嫂子也有在上面咧。」 茗媛的心跳了好大一声,手也慢慢的恢復温度。 一定是纬甄她们,只有她们还在关心她......可是..不可以!不行!现在还不行,她不能回到之前的那个她。 她内心反覆的挣扎着,咬着唇硬是把多情的她给逼回去。 「哎唷!我开电视,你们就知道了。」阿猫拿遥控器,对准电视。 茗媛站起来快速的抓住他的手,寒着一张脸:「放下。」 「嫂子....」阿猫讶异的望着她。 「我说把遥控器放下!」她重覆说着。 女人..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她的手像老虎钳一样紧紧的制住他,阿猫觉得发疼进而松开手,遥控器摔在地上,椭圆形的电池盖被摔了出来。 「我...」阿猫害怕的发抖着,他很怕...怕这个彷彿哑雷般的女人。「我..不是故意的...」 目地达成了,茗媛松开手,回到椅子上坐着。 小风弯身拾起遥控器的残骸。 「老大..我.....」阿猫不知所措的呆呆站着,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使他的裤襠溼了。 「出去。」小风面无表情的说。 「靠!」 都是那个臭三八害他尿裤子,换了条乾净的裤子,阿猫嘴里骂了一堆,认命的回到那群兄弟身边。 「唷?猫哥,你怎么换裤子了?」阿朝眼尖的发现他不同的地方。 「我爽不行啊!」阿猫大声咆哮着。 「爽就爽嘛!那么大声做什么。」 一堆人挤在这个二十坪不到的客厅,比起里头舒适的起居室,这里的摆设就显得寒酸多了。只有一个撞球台和乒乓球球桌,放在角落的是二十九吋的平面电视,它的对面则是普通的塑胶沙发。 他们这些囉嘍的活动区域只能限这里,还有左侧门后的大通舖。除了阿猫,其他的人都瘦巴巴的,四五个人挤着十几坪大的空间已经绰绰有馀了。 跟了小风后,他们这些兄弟就以这里为家,很少回去。 「嫂子一回来,我们这些兄弟就轻松多了,不用再陪老大跑酒店。」说话的是戴眼镜的老昆。 他本名是梁昆信,不仅长相成熟连言行举止都像个上了年纪的人,所以应验了名符其实的绰号。 「拜託~跑酒店才好咧,一群男人窝在这里连妹妹都没得看。」 阿朝身高只有160,是里头最瘦小的一个,超严重的有色无胆,其实去了酒店,他也只敢摸摸妹妹的大腿,然后垂涎三尺的看着她的酥胸。 蹺着二郎腿的秀仔叼着烟,吐着烟圈:「我看你去那里也只敢看老大玩女人,还会做什么?」 阿朝用力的捶了下他胸口:「看不起我?!干!改天我玩老大的女人给你看,看你还敢不敢笑我!」 秀仔轻哼着,他捶的那下跟蚊子叮一样,不痛不痒。 阿猫一听到他们提到茗媛,脸像抽了筋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喂!阿猫,你怎么了?」老昆瞧见他的异样,好奇的问。 他推开他,大声吼着:「没事啦!看我做什么啦。」 「他今晚怪怪的,刚刚我不过问一下就那么大声。」阿朝马上回嘴,以报一箭之仇。 「对啊,阿猫你的脸好像一直抖咧,要不要去看医生?」秀仔和阿猫是从小长大的同伴,感情比和其他兄弟好。 阿猫站起来,躱开他们的注视:「看你妈啦!我去外面走走。」 阿朝抓着老昆低声问着:「他是不是才刚喀完吗,怎么又开始了?」 在这里毒品随处可得,就算放在外头晾着,也没条子敢抓。因为小风的特殊关係,所以根本没警察敢管这屋子的事。 阿猫不理他们的窃窃私语,推开了门就往外走。 他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另一手摸索着打火机。 「滚啦!不要跟着我!」 「我又不是跟你,你看我哪一隻脚踏到你影子了吗?」 「你明明就跟我走一样的方向,还说不是跟?!」 「厚~拜託~你嘛照照镜子,如果五官拿开的话还有看头,但是现在可是全在一张脸上吔,有多丑就多丑。同个方向叫跟的话,那最好在捷运站都是一堆跟踪狂!」 「说我丑?你才是没人要的三八!」逸弘气呼呼的推开铁门,看到阿猫站在门口一脸呆样。 「你在和谁说话啊?」阿猫讶异的问,平常的逸弘总是一脸斯文也只偶尔会訐上几句而已。 「和一个死三八啦!」逸弘快速的关上门。 晴美在外头用力的拍打着:「喂!混帐东西,开门啊!」 「滚开啦!你不是很喜欢走路吗?再去走啊!」逸弘用身体挡着门,大声嚷着。 「你开不开门?我要衝进去了!」 「最好衝的进来啦!」 阿猫好奇的趴在围墙,看到一个漂亮的妹妹气急败坏的踹门。 「妹妹吔,你干嘛不让她进来?」阿猫缩了回来,一脸色样。 「你有没有看错?!妹妹?那是三八婆、没人要的欧巴桑!」逸弘努力的用脚抵着地面,这八婆的力气还真大,他一个人都快挡不住了。 晴美眼睛瞄到阿猫的后脑勺,马上换了个甜美的声音:「另一个帅哥是谁?他的头型好美啊,我可不可以认识他?」 阿猫两眼发直:「哎!她在说我咧。」 「你别被她骗了。」逸弘在他耳边叫。 晴美知道阿猫上钩了,故意更大声的喊:「哥哥~帮人家开门嘛!外面好冷唷,都不能脱衣服~」 「脱衣服?!」阿猫开始流口水,眼睛张的好大。 「喂!她骗你的,不要相信啊。」逸弘阻止着阿猫的手。 「管你的!放一个那么漂亮的妹妹在外面,你是不是男人哪。」阿猫推开他,推开门迎了出去。 晴美展露出最美的笑容:「我就知道哥哥会替我开门。」 阿猫搂着她进来,色咪咪的笑着:「没什么啦~只要能为妹妹服务,再困难的任务我都能完成。」 「这样吗?」晴美噘着嘴:「那请带我去找茗媛姐吧。」 「谁是茗媛姐啊?」阿猫的理智被吹到半空中了,直望着她深遂的乳沟。 逸弘无奈的拍着额头,认命的在后头锁门。「还有谁,不就是嫂子嘛。」 晴美哼哼的笑,插着双手。 「嫂子?!」阿猫马上松开她,像见鬼似的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是她什么人?」 晴美促狭的伸出手指头左右摇着。「当然是妹、妹、囉!」 ch.23 经过了半个月的寻人啟事,还是没有下文。 纬甄坐在喷水池前面的椅子上,喝着热腾腾的咖啡,眼睛下方明显的浮现了黑眼圈。 这半个月来她睡不好、吃不下的,就只为寻找茗媛的下落。 坐她旁边的秋菊也没啥好脸色,脸上的肌肤不仅粗糙而且暗沉,手里还夹着烟。都是茗媛的缘故,害她戒了好几年的烟癮又犯了。 「学姐。」纬甄烦闷的抓着头发:「我想放弃了。」 秋菊沉默着。 纬甄皮笑肉不笑的:「没想到我们在茗媛心里,根本连朋友都搭不上。」 「也许吧。」秋菊蹺着腿,一点也不在乎裙子底下春光外洩。 电视、报纸、平面媒体、杂志...等等,能刊登的传播工具都发了,就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跡。 庆志把车一停好,就快速的往这边来。阳光在他黑亮的头发上愉悦的跳动着,一如他现在的心情。爱情它来的时候不肯告知,只给你一种按捺不住的狂喜,连呼吸的空气都叫人忍不住想欢呼。 但纬甄给他一如往常的眼神,一个下属对上司应有的尊敬眼神。 冒出的火苗很快的熄了,整个给他无力。 这种情况看在第三者的眼里真的很好笑,哎~郎有情妹无意~这种习题要如何解呢? 秋菊清了清喉咙:「总经理,你约的朋友几点到啊?我们已经等很久了咧。」 他这才想起和人有约,满脑子都是纬甄絶丽的脸孔,也难怪容不下任何事了。哟?会不会因为等太久,所以她的脸色才这么难看? 「我现在打。」他拿出手机,到一旁讲着。 在这个喷水池旁聚集了不男女老少,有餵鸟的、男女朋友的、还有全家动员,很少看到落单的人群。 这么祥和的画面根本和社会的乱象搭不上,纬甄不懂为什么还是会有人想做坏事?人和人之间难道不能和平相处吗? 她看着一旁的秋菊,不知道感性的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感慨。要开口问她时,见她的两眼忽然一亮,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有一对男女往这里走来。 秋菊激动的拉着她:「喂!你看你看,那男的像不像我以前的男友?」 纬甄认真的打量着:「哪有像?差很多咧。」 秋菊总是喜欢这种肌肉发达的猛男。 「很帅咧。」秋菊赶紧坐好、熄了烟,稍微拨了下头发,然后把两手规距的放在大腿上,任谁看了都是个大方的知性美女。 纬甄白了她一眼,她这学姐只要一遇上心仪的对象就会发春。 那两个人愈走愈近,最后在庆志前面停下。 「哈囉!好久不见~」那女生开朗的笑着,亲蜜挽上庆志的手。 「好久不见。」庆志退了几步,把手拉出来。若不是为良极力推荐这个大学同学,他还真不想和她有所交集。 幸綺很不高兴的嘟嘴,插着腰:「干什么啊!我又不是病毒。」 「没..没有啦。」他抓着头,眼睛往纬甄那儿瞄。 记者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 幸綺俐落的打量了下情敌,翘起了大姆指。「不错嘛!还以为你喜欢的是胸大无脑的流动花瓶。」 她的嗓子尖又大声,自然的落到了纬甄的耳里。 本来庆志那种曖昧的行为已经让她很难堪了,现在还得承受另一个三八女人的消遣,纬甄美丽的脸上开始冒着微微火气。 「总经理。」纬甄把这三个字咬的特别标准:「我想你介绍的“优良”记者也还可以看,不过和我印象中的外派记者就是差那么一大截,素质还不错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东西。」 庆志听了字字刻心,不会吧?还叫他什么总经理?!这这...难道他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幸綺本来是帅气的拨着短发,听她这么说马上杏眼圆睁。「喂!你说记者怎样?惹到你了?」 纬甄手摀住唇,轻笑着:「唷?我又不是说你,搭什么腔?」 幸綺扯着皮包的带子,正要好好回敬一番,被身旁的男人拉住。 「幸綺,你不先介绍,我要怎么出场啊?」他笑起来真够阳光的。 秋菊根本是陷入了他的魅力当中,傻笑的拍了拍纬甄:「这位先生说的是,要闹也要知道对方姓啥再闹嘛。」 哦~天哪!光看他的厚实的肩膀就令人遐想了,如果..如果能靠在他那健壮的胸膛,那会是什么滋味呢? 庆志故作稳重的拉拉外套:「对、对啊!让我好好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郭幸綺和她的搭挡苏家兴。」他特地强调同学两个字让幸綺不是很高兴。 「另外这两位美女呢?都是我公司的同事。陈秋菊及...李纬甄。」他看着纬甄的眼神非常温柔。 幸綺用力的扯着他的袖子:「不公平,你说她们是美女,那我呢?」 她的个性还是没改,直爽的性子老是令人下不了台。 庆志只得陪着笑:「你当然也是美女囉。」 家兴抓过幸綺的手:「哪有人像你这样强迫别人叫你美女。」同一间报社,搭挡也超过五年了,哪还不知道她的性情。 幸綺哼了一声,瞪着纬甄。 「好了啦。」秋菊站起来,展露她最美的笑容。「总经理,我们肚子也饿了吔。到底什么时候要去吃饭啊?」 「哦,我忘了。快点吧,我订的这家餐厅不等人的。」庆志对着纬甄说。 他那种偏坦的态度气的幸綺心里直跳脚,但碍于面子,还是乖乖的跟着他们后头走。 就这样,五个各怀心事的人坐上同一辆车,但他们的目地却是同一个。 「你说,郑茗媛是目击者?」 胃袋里装满了沉甸甸的食物后再加上室内的慵懒气氛,就有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但身为记者,任何时候神经都要绷紧,不然要如何挖掘第一手消息? 尤其又是这种震撼的消息。幸綺掏出笔记,炯炯有神轮流的望着她们俩。 回想着茗媛不只一次说着她亲眼见到的事,却没把她的话当真,纬甄就后悔不已。 「是的。」她木然的点着头。 若不是庆志无意间提到前阵子发生的灭尸命案,纬甄也不会想到茗媛曾说要报案的事,还说要把兇手绳之以法之类的话。 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茗媛的行为才又开始反常。 「那个张雅婷,她真的是自杀吗?」秋菊问着。 一谈到公事,幸綺的态度就变的很敬业。 「本来这是不能公开的。」她有所顾忌的望了望四周,仅管这是包厢还是小心为妙。 「检察官私底下告诉我,她死前除了惨遭性侵还有被殴打的伤。」她无奈的耸肩:「但是死者本身是小儿麻痺,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跌倒或撞到。」 「总之一切在还没开始调查就被其他因素介入,最后就不了了之。」 「什么叫其他因素?」秋菊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是遇到什么瓶颈吗?」 幸綺玩着手上的笔,抓抓后脑勺。「这种因素很多咧,你说的瓶颈也是啦。可是张雅婷她又没背景,父母也只是守法的公务员,这..如果要再调查下去比较没那么容易。」 她不懂。「难道杀人不算严重吗?还要我们这些受害者自掏腰包才能找出兇手吗?」 幸綺和家兴对望一眼,她轻叹气:「我们这些小记者也很可怜的,上面说什么我们就办什么。本来检察官也约好了相关证人要进行侦讯,但是...上层的官员下令停止调查,我本来拟好的新闻稿也被迫缴回销毁。」 「你是说...」纬甄懂了她的意思:「有人阻止你们找出兇手?」 幸綺回答着:「可以这么说。」 「太过份了...」秋菊听了很激动用力的搥着桌子:「是谁?到底是谁?那张雅婷不就太可怜了吗?死的这么冤枉还不能找出兇手!」 庆志理解他们的无奈,这些事从他的叔伯口中多少也听到过,有钱人结交了势力庞大的官员,就可以在法律边缘游走而不受拘束,犯了再大的罪也找的到替死鬼顶替。 这就是台湾的乱象,有钱判生、没钱判死。活该的是这些苦哈哈的老百姓。 他看着纬甄悲愤的表情,充满愧疚。 「为什么?你们这些记者不就是要为人民伸张正义,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写出来啊!」纬甄努力的压抑情绪。「难怪社会会愈来愈乱,就是有你们这种知情不报的小人掩盖事实,才会让那些嚣张的兇手逍遥法外!」 家兴拍着气的发抖的幸綺,同处一条船他最能体会这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更何况她的个性最容易路见不平,可是处于尷尬的立场不仅万丈的情义不能儘情发挥,还时常被当事者骂的狗血淋头,像纬甄的这种质问、怒骂,早就司空见惯了。 可是她还是会难过啊。 她咬着唇,倔强的忍住泪:「我也想啊,有时候很想把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实披露出来啊。但是...我们只是小小的记者,不但要看上司的脸色还要满足你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笨蛋们编一个美丽的谎言。你要怪就怪那些操控整个大局的人物啊,骂我们质询我们个屁!」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人再搭腔。 还是庆志先打破僵局,他脸色凝重的望着每个人。「今天我请大家来这边的目地,不是互相攻击或批判这个社会。」 「纬甄她们想要的消息请幸綺提供,而纬甄这边也请配合来讨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我们才找的到郑茗媛,更好的结果是看能不能捉到兇手。」 他说的很婉转,巧妙的避开了争执的话题,这种决议让在场的人都认同。 「我会先去张雅婷他们家里再了解一下,也许可以从她之前的朋友当中知道些什么。」幸綺红着眼眶,口气缓和了不少。 纬甄迟疑了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很抱歉,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幸綺嘟着嘴,跟着伸出手。「没关係啦。」 「那我们可以叫服务生出甜点了吧?我等很久了咧。」家兴露出招牌笑容,又再次迷惑了秋菊。 当不成协调者,不过缓和气氛则是他的专长。 ch.24 「拜託..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趴在地上,满身是伤的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裤脚苦苦哀求着。 「我喜欢打啊!谁叫你乱来!」说完,又狠狠的踹了他的肚子。 简陋的室内、昏暗的灯光,灰冷色的墙上吊了几副手銬和铁鍊。 「呜!」被打的男人痛苦的抱着肚子,缩成一团。 「哼!浪费老子的力气。」兇恶的男人啐了他一口,开门出去。 门外有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食物,阿朝和老昆正狼吞虎嚥的吃着。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东西来了也不喊一声。」阿猫粗暴的踢开椅子坐下来。 「开玩笑,你胃口那么大,我们不先吃一些,等下被你干完我们还吃什么?」阿朝用力的咬了口披萨说道。 阿猫不客气的扫光他面前的食物,大口吞嚥着。 「喂!」阿朝张口要抗议,被他恶狠的眼光瞪的不敢作声。 老昆好心的塞了些饭给他:「少说话,多作事。」 「呿!」阿朝只得闷闷的接过来,生气的倒了满满的调味料在饭上。 阿猫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油:「我们还要待多久啊?很闷咧。」 老昆推了推眼镜:「你去问老大啊,问我干嘛。」 「去他妈的!早知道也去上个几堂课,也不用被叫来这边顾一个不知死活的傢伙。」 「别看他窝囊,那傢伙的身价很高。」老昆在吐司上涂满厚厚的花生酱,这是他的最爱。 「有多高?我们老大又不缺钱。」 小风的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意外身亡,他是由他祖父养大的。从小住在空猪眷的生活使他穷怕了,十五岁就离开家乡到台北吃喝拐骗。因为拥有俊俏的外貌及敢耍狠的个性,在黑道界很快闯出名声。 由于交际广濶,黑白两道的大人物们为了巴结他,所以都很乐意供应他所有的物质享受。 阿朝白了阿猫一眼:「谁说老大要钱?都跟了那么久还不了解他。」 「你这小子!」阿猫不爽的打翻一锅汤:「想讨打是不是?来啊,来啊!」他拉高袖子大吼着。 「好了啦!那么激动干什么。」老昆很不高兴的丢下吐司:「要打也等我吃饱再打。」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那什么眼神!我今天不好好打你一顿就不叫阿猫!」 阿朝瑟缩了一下,仗着老昆帮腔又小声的说着:「我说是事实啊,你再不好好改改你的个性,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再说!」阿猫生气的丢了个碗过去。 阿朝敏捷的低下身,碗砸在他身后的墙壁,碎片呈放射状的飞开洒了一地。 「够了啦!」老昆拉住阿猫,衝着阿朝嚷着:「你少说个两句舌头会打结是不是?闭嘴!」 阿朝哼了一声,乖乖的低头吃饭。 「告诉你!以后走路最好给我小心点。」阿猫抽回手,愤愤不平的坐回椅子上。 在黑暗中走路真的是一件吃力的事。而且还要仔细听着后头是否有人跟踪,这事实在太伤神了。 不过还好她的眼睛够亮、耳朵够灵敏,才能在这错错综复杂的房子里找到原路走回来。刚刚的对话都落入了晴美的耳里,她踮着脚尖轻轻的走回房里,整个心还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她抚着胸,张大口喘气。没想到茗媛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这些真的是坏人,而且...而且..还绑架?太..太令她震惊了。 那...那逸弘也是吗?他也参与这些不为人知的骯脏勾当吗? 想到他也有可能犯案,她的心就揪在一起快要不能呼吸。 这心情..这是什么心情啊?晴美困惑的盯着镜子里的少女,为什么她会为他担心?明明她就很讨厌那个獐头鼠目的臭混蛋啊。 「你查的如何?」茗媛站在门边很久了,看她一脸晃神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哦!我..我..」她紧张的结巴着:「我、我看到..他们绑架一个人..」 「然后呢?」茗媛根本没啥讶异的表情,对这种事像习以为常。 晴美不同,她亲眼见到这些事,清彻的心灵开始难过了。 「我听到阿猫他们说那个人好像很有钱,而且...我还听到他打那个男,他叫的好大声。」晴美害怕的抓紧茗媛的手:「茗媛姐,我..我会不会也被他们绑架?我家很穷的,如果真的向我爸妈勒索拿不到钱,他们...他们会把田卖了..」 晴美一双眼盛满泪水,恐惧、伤心不停的在她心上蹂躪着,她..她不行的,这么艰鉅的事,她做不来。 茗媛伸手搓着她的细发,冰冷的表情出现少有的温柔。 「怕吗?那不要做了,你回去。」 晴美一听要她回家,连忙改口:「不、不要,我还不想回家。茗媛姐,不要赶我走。」 茗媛收回手,静默了一会儿:「你还小这事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种险。」 「我行的。」晴美手一抹,脸上的泪痕都不见了。 「我要向我姐姐学习,请你给我这机会。」 「你和你姐姐不同。」 晴美倔强的抬高下巴:「一样!我和她是一样的!只要你肯让我表现,我会做给你看。」 她幼嫩的脸孔,却出现早熟的表情。晴美咬着牙根也要撑过去,好不容易离家一次,她要让她的父母以姐姐为傲,这次出来的用意,不就是为了姐姐吗? 如果真的回去,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在南部的那张简陋的床醒来,面对的是茗媛冷冰冰的脸孔。她说要带她回家,晴美打死不从。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晴美把家里的事一股脑说给她听。 姐姐固执己见的态度已经和爸爸僵持了两年多,这两年除了偶尔打电话回家问候,连家门也没踏进一步。为了不让妈妈日夜思念的女儿在外流浪,晴美在国中二年级时就对自己许愿,一定要把姐姐带回家,而且是风光的回家! 所以茗媛和她达成了个小小的协议。 她的身材瘦小,很容易被忽略,再加上从小超好的运动体能,主动帮茗媛把这个犯罪集团绳之以法。 唯有这样,她才能证明姐姐的利害,也间接的让那些多嘴的长辈们哑口无言。 茗媛看着这个天真的妹妹若有所思的玩着上衣的衣角,怜爱的心情油然生起。如果有妹妹的话,会不会也像她这样弱小但有着倔强的个性? 晴美的身材虽娇小,眼里那强劲的生命力可让人不容小覷。 茗媛感到身体的另一个她要醒来了,她那柔顺的性情渐渐的感染着这个被恨意荼毒相当深的坏女人。 「不要!现在还不行!」她控制不住的大叫。 晴美愣了一会,本能抓住她的手。 「姐姐、茗媛姐...你怎么了?」 茗媛的额头冒着汗,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晴美急着从外套翻找着,要出来的时候,奶奶还塞了个薄荷香味的药膏给她。从小她身体不舒服或胃口不好,奶奶总习惯的抹了些药膏在她额上,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来,茗媛姐快点抹这个,这很有用的。」 茗媛全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她眼前好像出现了十几个晴美且不停的转圈圈。 晴美小心的把药膏抹在她额上,软软的手指触及了茗媛防卫的心灵。 「她怎么了?」 忙的满头汗的晴美没料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他脸紧绷着,黑而深的眼里看不见一丝光。 「你..你是...」晴美张大嘴,她被他周围的阴暗气氛逼的说不出话。 小风弯下腰抱起茗媛:「我带她回房。」 「等、等一下...」晴美勉强的动着僵直的身子追了出去。「她...她需要看医生。」 「不用了。」他回头说着:「她有我就好了。」 ch.25 又是同样的梦。 茗媛惊吓的坐起来,全身是汗。她大口的喘着气,紧抓着胸前的玉珮。这项鍊是外婆生前买给她的,一戴就戴了十几年。 小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正看着手上的本子。一看她醒来,谨慎的把本子放回口袋里。 她呆滞的望着前方,汗水渗透了她的衣服,连额旁的发丝也溼漉漉的。 小风坐到床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 「我帮你换了衣服。」他淡然的说着。 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用着微怒的表情盯着他。 「不过,看来还要再换一次了。」望着她的衣服,白色的衬衫被汗水一浸,隐约可以看见内衣的顏色。 茗媛拉了拉柀子:「这不是我的房间。」 「有什么关係,谁的房间都一样。」他笑着,笑容里有着邪恶的味道。 她捍卫着仅有的自尊:「我不是你的女人,没必要让人误会。」 小风从桌上拿起一本存摺给她。「我又没说,他们要误会我也没办法。」但他也没否认。 她翻着存摺:「房子卖了?」 「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价钱也卖的不错。」 那屋里有着坤印和她一起油漆、一起装饰、摆设和恩爱的回忆。 还有纬甄和秋菊在那房里为她庆祝过生日、为她衝破业绩而狂欢的点滴回忆。 她抱着头一阵鼻酸。 小风看着她的反应:「买主是个刚入社会的女生,很规距的女生。」当然,他嚐过了她的味道,在她的眼中也出现了熟悉的爱慕眼神。 「我恨你。」茗媛瞪着他,疯狂、混乱、怨恨的神情在她脸上一览无遗。 这社会上要不是有像他这样的败类存在,她今天人生会有所不同,事情也会有很大的改变。她可以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享受青春、爱情、在阳光底下放肆着应有的轻狂。 而不是身心俱疲、反覆煎熬,无时无刻在黑暗的地方舔拭着伤口。 「恨愈深就爱的愈深,被你恨的入骨,我感到荣幸。」他俊俏的脸上仍一贯的邪笑。 她深呼吸着,努力的调适着情绪。「我对你是个威胁,为什么还要收留我?」 「眼前的威胁和暗地的预谋,若是你会选择哪一种?」 她咬牙切齿牙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无辜人们的血,你该下地岳的。」 小风扬起手,忽地混着风声甩在她的脸上,沉重的一击让她眼前发黑。 茗媛掩着脸,热而辣的感觉麻痺了整个左脸,冻结的心开始沸腾。 小风低声的说:「下不下地岳,由我决定。我收留你当然也可以赶你出去,所有的人都资格批评我,只有你不行!」 他的眼里冒着烈火,像要把她燃烧殆尽。 茗媛沉默了一会儿先是轻笑,然后慢慢的仰着头大笑着。她疯狂的笑声像魔音一样穿过他的耳膜,震他耳朵发痛。 「你笑什么!」看着她,小风反常的感到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以为你可以逃过吗?」她眼睛异常的发着红光:「在害了那么多人之后,你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吗?」 「你在说什么?」他的脚底发冷着。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的毛细孔忽地紧缩,像要抵制着这股不名的冷颤。 她的长发竟微微的飘动,全身有着淡蓝色的光晕环绕着。 「林毅风!你等着看着,张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自己的结局!」 「茗媛!」纬甄大叫着。 秋菊被她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 「你干嘛啊?突然叫那么大声。」 纬甄看了她好一会儿:「我在哪?」 「在你家啊!神经,说要睡觉也才睡那一会儿就乱叫。喂!你不要乱吓人好不好。」 纬甄愣住。在睡觉?那刚刚是假的吗?她明明...她明明看到茗媛和一个没看过的男人在一起,然后茗媛还.... 她不敢再回想,那样的茗媛...充满恨意的她,不是温柔婉约的茗媛。 「喂!还想睡啊?才两点多咧。」 午后的阳光最令人慵懒,纬甄就是克制不了周公的招手才在沙发上睡着的。 「学姐,我梦到了茗媛。」 「嗯?」秋菊还在过滤着纸上的名单,这傢伙的花心事蹟还真多。 「她...她变的不像我们认识的她。」纬甄伤心的说:「她的恨,我感受到她那股恨,其实这五年来,她一直都没消除掉那个恨意。」 过了好一会儿,秋菊才转过身面对她:「茗媛她爸爸打电话来。」 「他打来?」纬甄一下子全清醒了:「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还不是你爸妈说的。」秋菊摘下眼镜,叹着气:「他要我们帮忙把茗媛找出来。」 「他还有脸说!自己的女儿不见了才关心,有个屁用!」 秋菊耸着肩:「也许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才会想到女儿的好。」 纬甄一脚踹开毯子:「你答应他了?」 「不然能怎样?他也说在报纸刊了好久都没下文,才会找到你这儿的。而且他也亲自到台北来,所有的亲戚家都去过了,都说没见过茗媛。」 「那他知道茗媛把房子卖了吗?」 「知道。」 纬甄不屑的笑:「真想看他失望的样子,不能得意洋洋的了厚,活该!」 「纬甄。」秋菊皱着眉:「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好歹也尊敬一下。」 「管他咧!谁叫在茗媛最需要他的时候不理她,今天如果不是他,茗媛会走到这个地步吗?」纬甄大声的喊着,愤怒的叫。 秋菊坐到她旁边,搂着她:「好了啦~最关心茗媛的就是你,我们都知道,可是不要再恨下去,这样对你没好处的。」 「谁说我恨了?我根本连他的名字都懒的听!」 「嘘~嘘~」秋菊摸着她的头:「好囉,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纬甄的脸上流着两行清泪,她用手轻按着眼角:「我没哭哦,我只是眼睛酸了。」 「嗯,我知道。」 一阵风吹来,把书桌上的纸张吹下来。 「这是什么?」纬甄看到上头几十个名字。 「哦。刚刚总经理拿过来的,他说是报社那个郭幸綺传给他的。」 「这么多名字?」 秋菊抓起纸张:「她说张雅婷在生前和一个男的来往很密切。张雅婷有个习惯,她和人交往都会把对方的朋友一起抄下来。」 「不管熟不熟都抄吗?」嘖嘖,看着纸上的名字几乎都是女的。 「是啊,她的佔有慾也算蛮强的。」 纬甄看了好一会儿:「哟?这个名字好熟悉唷。」 「哪一个?」秋菊凑上前。 「就这一个啊。」纬甄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真的咧,不会吧...」 她们对望一眼,事情似乎稍微明朗了些。 「真的是她吗?」秋菊还是不太肯定,语气充满怀疑。 纬甄点着头:「不会错的啦!一定是她。」更何况她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 「那我们明天上班的时候问她。」 「好!」纬甄信心满满的答着。 ch.26 离农历年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该收钱该送礼的一定要在这期限内完成。若不小心漏了哪一个,来年的业绩就会差很多。 就算是小客户也是很重要的。 仔细的整理好名单,凌珍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到茶水室倒水。五坪大的茶水室里应有尽有,光咖啡就有五种之多。对于员工的福利,庆志可是很慷慨的。 看了一整天的电脑眼睛开始抗议着,凌珍揉着眼,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秋菊端着茶杯进来。 随后,纬甄也跟进来,并且锁上门。 听到锁门的声音,凌珍本能的睁开眼。 「你为什么锁门?」 纬甄微笑着:「有吗?你听错了吧?」 「明明就有。」凌珍站起来,却被秋菊推了下跌回椅子上。 「喂!陈秋菊,你干什么!」凌珍大声哧责着。 秋菊哼了声:「你太累了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嘛!要是倒了,你们课里的唯一支柱不就没了?」 「搞什么。」凌珍轮流的瞪着她们:「你们想欺负我对吧。」 「欺负?!拜託~你以为你是哪号人物啊?」秋菊白了她一眼。 纬甄倒了杯热茶站她面前。「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凌珍冷笑着:「问问题?你当你在拷问犯人,需要用这种口气吗?」 纬甄把杯子里面的水倒了些出来:「天气很冷厚?要不要来点热热的开水?」 热水溅在大理石地板上,昇起阵阵白烟。 「你干什么?」凌珍见她怪异动作,心里开始觉得不妥。 「不就是说说话嘛,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秋菊插着手:「跟你问一个人,你肯好好回答,我们就放你走。」 凌珍稍微冷静下来。她抿嘴道:「问就问嘛,一定要这么大费周章吗?还特地找我落单的时候,怎么?没胆哪?还要找一个人在旁边帮腔。」 「你!」纬甄扬起手中的杯子。 秋菊拉住她的手:「不要。」 「你看她嚣张的样子。」纬甄生气的指着她:「我敢肯定茗媛消失一定和她有关!」 事情总算有点清楚了。 凌珍好以整暇的坐正,挑着眉:「我就说嘛。原来是那隻丧家犬啊。」 「你再说!」纬甄激动的挽起袖子。 「李纬甄!」秋菊嚷着。 「学姐~你看看她...她那个嘴脸,一定是她盗用茗媛的心血和偷她的文件!」纬甄气的直跥脚。 「什么盗用、什么文件,你不要含血喷人!」 秋菊站在她们中间,努力的保持理智。「林凌珍,我们今天不是要找你吵架。」 「她这态度不就是跟我过不去吗?这不算吵架的话,那是不是要开始打了才算?」凌珍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她们,像头兇恶的母狮子。 「要打就打,你会打的赢我吗?」纬甄在旁边等很久了,一付跃跃欲试的挑衅着。 秋菊用力的拍着她的手背:「你给我冷静点好不好!这样我怎么问的下去?再闹下去,要怎么处理事情!」 纬甄咬着唇,闷闷的到旁边站着。 「这才像话嘛。」凌珍呵呵笑着:「我还以为郑茗媛身边都是一些野蛮人咧。」 秋菊握着拳,很努力很努力的把骂人的话吞回去:「请你不要人身攻击。」 「fun!请问吧。」凌珍懒得和她们再耗下去,坦荡的摊了摊手。 「你认识一个叫林毅风的人吗?」 凌珍眨眨眼:「谁?」 「林毅风。」 凌珍想了一会儿:「不认识。」 「你不要骗人哦!」纬甄耐不住性子跳出来:「最好在你那个一无是处的脑袋里好好想一下。」 「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嘛,你干嘛!我的脑袋不好的话,还可以帮公司争取80%的订单吗?」 的确,公司今天能有这样的前景,凌珍的贡献是功不可没的。 秋菊拿出张雅婷的照片:「这女孩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拜託你们不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蠢事好不好,先是问我一个不知道的名字又拿个女孩子的照片给我看,是怎样!吃饱没事做吗?」凌珍很生气,这两个女人是哪根筋不对火气那么大,她又没做错事,干什么针对她。 纬甄和秋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们真的找错人了?难不成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她们却这么耗费心神的请庆志把全公司的人调去开会,现在事情不但没解决又惹了一身腥。 秋菊很后悔自己处理事情怎会这么衝动?早知道她私底下问凌珍就好,也不会害的纬甄和凌珍的关係更加恶劣。 凌珍见她们的气势消弱,訕笑着:「怎样?被我呛的说不出话了?我就说嘛,做事要观前顾后,才不会下不了台。」 秋菊扯着纬甄的衣服一起弯着腰:「很抱歉,佔了你的时间也误会了你,请不要放在心上。」 纬甄不服气的想反抗,还是被秋菊强迫。 「好了,没事了啦!我们也道过歉了。」纬甄不自然的牵动着嘴角:「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哼~」凌珍挺着胸站起来:「知道错就好。」 秋菊沮丧的对纬甄说着:「看来我们还要再找了,真是白费工夫。」 踏出门后,凌珍又回头问:「你刚刚说那个谁?」 秋菊一头雾水的盯着她:「谁?」 「那个男的啊。」 「哦。林毅风,你认识啊?」秋菊昇起一丝希望,两眼发亮的看着她。 「我不是说我不认识吗?」凌珍白了她一眼:「只是~我好像有听过这个名字。」 「谁?!在哪听到?你快说!」纬甄衝到她前面,激动的问。 「你嘛帮帮忙!」真是的,什么人交什么朋友,两个人都这么衝。 凌珍仔细的想了一下:「明娟的男朋友,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 「陈明娟?!」那不是庆志的祕书吗? 又是个白痴问题。凌珍挥着手:「我认识的明娟是姓陈没错。」 不会吧?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吗? 「是同一个人吗?」秋菊和纬甄的眼里都是满满的疑惑。 「你们在找郑茗媛吧?她和这个男的有什么关係吗?」凌珍好奇的问。 秋菊愁眉苦脸的抓着头发:「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很复杂说来话长。」 凌珍坐回椅子上,蹺高脚:「那你就慢慢说。」 她们俩不可置否的望着她,像看什么怪物一样。 「喂!我也有七情六慾的好不好!」凌珍被瞧的脸红了。「更何况,少了个郑茗媛,做起事来都不对劲。」 「可是...」秋菊踌躇着:「你和陈明娟不是好朋友吗?这样不好吧。」 「我这人是公私分明的,管他是谁就算总统也一样。」 秋菊还是不放心,如果茗媛的消失和明娟男朋友有关的话,万一凌珍偷跑去通风报信,不就打草惊蛇。更坏的情况是从此找不到茗媛,那让怎么办? 纬甄耸着肩:「学姐,我看就告诉她吧,多一个人就多了个力量,要找到茗媛的机率也就更大。」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现在是和解状态吗? 多了个人帮忙是比她和纬甄两个盲混瞎搞来的好。虽然不放心,但纬甄说的也没错,就赌看看吧。 ch.27 痛!真的很痛,坤印翻来覆去的怎么躺都不是。 望着窗外黑暗的天色,他叹着气,又过了一天?被抓来这里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那天,他被小风灌的失去意识,一醒来就躺在这冰冷的水泥地上,连个床舖都没有。 这对骄生惯养的他不啻是一种折磨。从小他要什么有什么,高中拿到驾照后就和三五好友一起开bmw疯到花莲去,给他玩的爽翻了才回来。 年少轻狂,要啥样的女人没有,但是就少了那份感觉。 高中毕业多年后和茗媛再度相遇后,他才渐渐有种归属感。原本也只是当成过往的同学一般看待,但是愈和她交往愈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孩不同,这种憾动他也说不上来。 之后,顺其自然的谈到了婚事又订了婚,他本来以为这辈子就非她莫属了。没想到..允雯的出现又是另一种诱惑,他...他屈服了,屈服在她那豪放又略带羞涩的感情里。 他的心里很清楚她们是不一样的女人,可以的话两个他都想要,这是男人自私的心理。因此在面对被伤害至深的茗媛时,他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解释了,所以很懦弱的选择了逃避。 但当他被人殴打、用刑、被限制自由时,他想到的人居然是茗媛。 如果此时能躺在她的怀抱、听听她温柔可人的声音、抱抱那充满茉莉香味的身体...只想到这,他的心里就非常的踏实,相对的身上的伤、飢饿的感觉和冰冷的水泥地也不再那么折腾人了。 真是傻啊! 坤印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他怎么会不知道最平淡的总是最美,只因为一时的迷惑而抛弃了它。 如果...如果能再来一次,他真的很希望能回到茗媛身边。但是伤害已造成,温柔、体贴的茗媛愿意再接受他,重新来过吗? 「喂!你死了是不是?」 坤印头也不抬,仍自怨自哀着。 晴美用脚勾了勾他:「没有死的话,就出个声哦。」 「要钱要车子、房子,我都可以给,你们放了我吧。」他吸了吸鼻子,暗哑的说。 她拍拍胸口蹲下来,手上拿着木棍:「还没死哦。早说嘛,害我吓的半死。」 「到底要我怎样啦!」他愤怒的怒吼着:「关了那么久,也该关爽了吧!」 一见来人是个小女生,他失声笑着:「没想到连小学生也参与帮派了,现在的小孩真是...」 「我才不是小学生!我已经国三了吔。」」晴美辩解着:「你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太过份了,虽说她的身材比不上班上那些三八女生,也有自己的style吧,太欺负人了。 「那你在这里干嘛,不会是像超人一样打除犯罪、解救善良的老百姓吧?」坏了、他的头壳真坏了,居然对一个小朋友说这些无意义的话,自闭也不是这样。 晴美狠狠的敲了他一记脑门。 「哎呀!你干什么!」他疼的全身缩成c字型,因为手脚都被绑的紧紧的,无法反抗。 「从小就这么暴力,长大要怎么办!亏你还是女生吔。」 「女生怎样!你们大人都有严重的性别歧视!」她不满的插腰:「别以为女生就好欺负哦。告诉你我可是有学过跆拳道的,想打赢我~门都没有!」 她心虚的转过头,去个一两堂也算有学过吧? 「好痛!」全身上下都是伤,稍微动一下都很难过,坤印很费力的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坏人,那就是好人囉,要来救我出去吗?」 「嗯哼!」她认真的点头。 「真的?!」他瞠目结舌的张大嘴,这可点燃了他的希望。 晴美信心满满的举起大姆指:「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我郭晴美的保证你一定要相信。不用多久,等茗媛姐把老大干掉后,你就自由了。」 室内的回音很大,坤印的脑里还回盪着嗡嗡的声音。 「等一下,你说什么老大?」 「老大啊,」她仍维持蹲坐的姿势:「他很坏咧,前几天还打伤了茗媛姐,害她都没法下床。」 一下子太多的疑问在胸口塞住。坤印想要理清楚她的话,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头。 「你说的老大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她抠着脚背上即将癒合的伤口:「我只看过他一次,人很帅唷~好像龙泽秀明,可是他的眼睛会杀人,我不敢直接看他。」 「杀人?」坤印呼吸急促着:「你是说...你有没有看清楚他脸上有疤痕?」 「伤痕哦...」她眼珠子转阿转的。 「就在下巴的位置,小小的不会很大。」 晴美抓抓头发:「好像有吔,我不确定。」那天他抱着茗媛走的很仓促,看的不够清楚。 即然是小风灌醉他的,就和他脱不了关係,难道她口中的老大是小风吗?。还有刚刚...刚刚他好像还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还有~还有你说你老大打了谁?那个人是谁?」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受伤的地方也不再那么痛了。 「茗媛姐啊。」她歪着头:「你认识她?」 「是茗媛吗?真的是她?」若不是双手被绑着,他真想摇摇晴美要她快点说个清楚。 「你好了没,快点啦!」逸弘探头进来催。 晴美噘着嘴:「好啦!再等一下下。」 逸弘生气的衝进来抓住她手:「不行啦!秀仔他们快来了,你快出去!」 「哎唷!多聊一下会怎样哪。」她还捨不得离开,和这个大哥哥聊的正开心呢。 「囉嗦!走啦!」他硬拖着她出去。 「等一下,我还没有问完,喂!」坤印用手臂抵着地,努力的要站起来。 门无情的在他眼前关上。 晴美被逸弘抓的手痛死了,想抽回但逸弘怎么也不放。 「大白痴!你放手啦!很痛咧。」这个混蛋走的那么快是干嘛!她都快跟不上了。 「大姐头有叫你和他说那么久吗?我看你都要贴到他身上了。」他很不爽,真的超不爽的! 承诺是承诺,他可没答应茗媛让她进去和那个男的讲那么久。 逸弘把她拖回厨房,质疑的斜晲着她:「说!他有没有对你乱来?」 「你发神经阿!大笨蛋!大白痴!」晴美往后退好几步,心疼的抚着手:「他双手绑着,怎么对我乱来?」 「哦,对厚。」刚刚真是气昏头了,现在才想到。 晴美不爽的瞪他:「还没问到名字就把我拖回来。你看,我要怎么对茗媛姐交待?」 逸弘紧张的把食指放唇上:「嘘!小声一点啦,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的,不要把我拖下水。」然后神经兮兮东张西望的看看四周。 「我管你,反正在你答应茗媛姐的时候就该想到了。拜託~你身为男人吔,怎么一点担当的气概都没有,比我还怕死。」她不屑的盯着他。 他不高兴的抿嘴:「谁说我怕死。在我和其他帮派火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的在哪条街上勾引男人咧。」 「讲什么鸟话,勾你头啦。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 「哦?是吗?那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啊?」逸弘回想到当时她放荡的样子,就没由来的生气:「还一抵三,怎么?3p是你的专长?」 「你你你!你很过份!」 「说不过我了厚,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国文课时老是打瞌睡,只有这句他记得最清楚。「谁叫你在公车上划我的脸,我永远记住你做过的好事!」 那天他们一起在公车上,晴美趁他睡的正熟时跟一旁的小朋友借了蜡笔,在他眼睛周围画了两个大圈圈。 一回想他当时的样子,晴美噗哧一声的笑出来。「我只画你的眼睛,其他的可不是我画的唷,不过你该感谢小朋友们帮你画的那么漂亮,才能够让妹妹们尖叫啊。」 逸弘下车的时候,还不懂别人为什么对他痴痴的笑,直到遇到一群刚下课的女中学生,她们先是当场尖叫然后放肆的指指点点着,他才发现到不对劲。 令人难堪的回忆还留在逸弘的脑海里。 他一脸赧顏的吼着:「还说!你不知道那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吗?」那个他心仪已久的小学妹居然和她的同学们一起笑着,马上把他建立两年多的形象破坏殆尽。 晴美无辜的摆摆手:「我哪知道唷~是你先挑衅的哦。」 终于,在旁等很久的茗媛说话了:「你们说完了没?」 ch.28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降到最低点,而且是那种很闷的谷底。 晴美丝毫不受茗媛带来的冷空气影响,嗯哼了几声后骄傲的挺着身子:「茗媛姐,我已经问了第一手资料回来囉。」 「哦?那他叫什么名字?」 三条黑线很快的出现在晴美脸上。 她抓抓头呵呵的笑:「我好像忘了问这个。」只一味的吹嘘,却忘了最重要的事。 逸弘呿了一声:「成事不足。」 「不对啊~」晴美想起来了,食指伸的长长的比着逸弘:「如果不是你来吵我,我早就问到了。」 「少怪到我这边来,你不会早一点问!自己要在那边和男人牵扯的还说什么。」逸弘轻蔑的瞟着她。 「你还说!」 「好了。」再让他们讲下去,根本没个结果。好一对欢喜冤家。这种青少年之间的情愫,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茗媛拉了下头上的纱布:「你不用再去了。」 晴美失望的大叫:「为什么?茗媛姐~你不相信我吗?」 想不到在这房子里唯一可以信任的,居然只有眼前这对两小无猜。 茗媛正色的看着逸弘:「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吗?」 她的眼神里根本毫无情绪的起伏,如同洋娃娃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很美但是少了灵魂。 逸弘嚥了下口水,前几天小风不知为何发狂的拚命摔东西,茗媛就是被碎片伤到了后脑勺及手臂。看着她头上纒着的纱布,心情就非常的沉重。 小风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干了很多坏事但是絶不伤无辜。怎知道这几年他一直自甘堕落,骗过一个又一个的女生,推进火坑的女孩们都是为他而做的。 还有那个叫张雅婷的女孩子,他有看过。很可爱、很天真的一个漂亮女生。 「大姐头...你可以不用委屈求全的。」她的身手很好,逃离小风的魔掌不是问题,但是她就非得要留下来。 「要不要,一个字。」茗媛很没耐心,她拖太久了,再耗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遇害。 再不把这件事做个总结,那恶梦会一辈子跟着她入眠。 「我当然会帮你们。」说完这句话,逸弘心上的石头似乎轻了些。他还是有善良的一面,他不愿再眼睁睁看着小风干坏事。 「那好。」茗媛从松垮垮的裤袋里掏出一本笔记,那是她趁着小风熟睡时偷到的。「你带着晴美离开。」这些日子的煎熬又让她瘦了不少,整个人只剩一付骨架子。 「茗媛姐!」晴美惊呼着:「你在说什么?我还没....」 茗媛摀住她的嘴。 逸弘不敢相信的张大嘴,他看着晴美先是闭上眼然后软趴趴的往茗媛身上倒下。 「大姐头....」 茗媛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块布,显然是晴美闻到了上面的东西而昏过去。 「现在就走。」茗媛压低声音,把昏厥中的晴美推给他。 「走的愈远愈好,最好任何人都找不到你们。」 「可是...」接过瘦小的晴美,逸弘有种莫名的保护感昇起。 茗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至少你们可以迎接未来的人生。」 「大姐头,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不懂最好。」她打开厨房的后门:「快走,等晴美一醒来,就叫她照我跟她说过的话去做。」 逸弘开始恐慌了:「不要啦!大姐头,你说的这些话,好像是我们要分开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茗媛把本子塞到他外套的口袋,嘴边一抹笑容:「分开不是永远的,距离也不是一定的长度。」 他傻了眼,想挖挖耳朵听个清楚。茗媛不容他多想,一把推了出去后把门锁上。 她一定会后悔的,事情居然闹到其他人都知道! 明娟在车上已经坐了好久好久。 她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明娟不停的咬着手指甲,大姆指上的指甲都被咬的只剩一半了。 怎么可以这样!她的眼泪即将决堤,但还是强忍着。 「叩叩!」窗上传来声响。 转过头,对上小风的眼睛,他面带微笑,依旧是迷人的笑容。 明娟终于放了心,还以为他会生气:「你终于来了。」 「让我进去。」 明娟等他坐好后,立刻激动的抱住他:「我好怕哦,你一直都不和我联络,她们...她们好像在怀疑我了。」 「是吗?」他漫不经心的应着。 「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不可以失败的,一旦失败了那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小风~你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她的嘴唇一向都很性感的,但是因为恐慌的缘故唇型而倒弯着,像是两片紧闭的大亨饱。 小风作噁的推开了她:「还有谁知道?」 「...我公司的人知道。」她啜泣着,双肩害怕的抖动着。 「她们..她们都知道我做的事了。」 原本只是赚个中间的零头,怎会闹的这么严重?她也是为了要糊口啊。幸好她够聪明,趁凌珍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来,手机立即关机,打给小风还是用公用电话打的。 在凌珍凌厉的目光下明娟被扫的心慌意乱,差点就要把事情全盘托出,如果不是那个糊涂的服务生打破杯子,那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她趁混乱的时候跑出来,不然等到秋菊她们一来,她就像隻待宰的羔羊等着被盘问。 小风瞇着眼,总算清楚了这一切都是从茗媛那里引起的,他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小风阴沉的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这女人还真会选地方,方圆百里内只有眼前这间快要倒闭的餐饮店,门口架了具公用电话,她应该是从那里打的。 现在刚好是晚餐时间,但是从店外的玻璃窗望进去根本见不到用餐的人,只有一个身材矮小的老闆趴在柜台上打盹。 一旁的明娟还在叨叨絮絮的唸着她受到的委屈。 「小风,你知道她们多过份吗?居然误会我和自尽的张雅婷有关。厚!拜託~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只不过帮你们介绍而已,干嘛扯到我身上!」她抽了好几张面纸,不停的拭泪。 「这么说...你是怪我囉?」他的语调很冰冷。 明娟马上否认:「没有啊!是那个张雅婷不知好歹,她才会遭到报应的。我...我没有说你。」 她打个冷颤,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天王老子可以惹,但绝对不能惹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她亲眼见到一个不肯屈服的女人是怎么被凌虐而死的,这个男人太变态了,千万不能惹火了他。 「小风,我说错话了...你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他轻笑着:「我心胸没那么狭窄的,是我不够体贴,才让你受这种委屈。」 「不..不是的,你很好,我一打电话给你你就来了,我太感动了。」今晚她的心理承受太多折磨了,可不能再失去这个靠山。要是没了他,往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小风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你一定很累了哦?要不要早点回家休息?」 明娟惊喜的拉住他的手:「要!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好想要你哦,最近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呢?」 最近一次的性关係,就是被茗媛撞见的那一次。她大胆的约了小风到庆志的办公室做爱做的事,这种刺激的感觉她追求了好久,总算在这男人身上找到。 但过后的这两三个月,小风却像消声匿跡一样,打了好几十通的电话也不接。 如果不是事态严重,他根本不会理她的。 明娟很清楚,可是她不能没有他。 小风张开手主动的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你爱我吗?」 就算是变态的爱好了,她爱!她非常的爱。 「我爱死你了。」她开心的回抱着,庆幸着自己果然还是有魅力的。 忽然,一阵冰凉的感觉由她的腹部漫涎开来,还略微刺痛。 明娟低下头看着肚子,怎么会有一隻刀子插上面呢? 她不解的看着小风,他还是那个迷人的笑容。 「你爱我,就要下地岳。」小风低沉的嗓音是那么迷人。 「为...为什么...」明娟很伤心,她的一生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因为。」他细心的帮她调整好坐姿,从容不迫的擦拭着刀柄上的指纹,刀身上的亮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我是死神的代表。」 ch.29 隔天,早晨新闻就播报着明娟死亡的消息,影片中隐约的照出车子的侧面,还有那家乏人问津的餐饮店。 警察、记者、和一些无聊人士都不停的緾着老闆想套出什么消息。 可惜的是,他一直打盹到隔天清晨才醒来,走出店门才发现那辆不对劲的车子。原本还一度被警方列为嫌疑犯,但从他的言语谈吐及交友情况来判断,除非是被害人傻傻的被他杀害,才会有人死在他的手中。 不过,承蒙这起兇杀案才让他的餐饮店生意好的不得了。因为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也只有这里可以填饱肚子。 幸綺嘴张的大大的打了个呵欠,一点也不顾形象。 坐她对面的家兴正努力的喝下难喝的咖啡,一边打趣的数着老闆正打破第几个盘子。 「哦~累毙了,我要跳糟啦!」她嚷嚷道。 许多事情挤在一起,害她的脑袋都快没空间放了。 而且那个无情的庆志,太现实了! 除了在广场见面的那天展现他一些些热情外,之后又恢復到爱理不理的态度,真气自己的窝囊,还兴冲冲的把一堆资料往他那儿送。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回眸一笑,不然给她个惊喜的拥抱也行啊。 哼!明明她要求的又不多。 看着嘟着嘴的幸綺,家兴爱怜的搓搓她的头发:「你要跳糟啊?那记得算我一份囉,别忘了我们是最佳的拍档哦。」 她嗟了一声:「肖想而已啦!谁跟你是最佳拍档,有那么多女人想跟你,你就随便抓一个嘛!」 「那些女人太做做了,不合我的味口。」 「唷?」幸綺摀着嘴笑:「你喜欢被虐待我知道~但也太严重了哦。早点醒醒吧,跟我在一起工作可是没前途的。」 刚进公司的他,一见到幸綺就死皮赖脸的要求和她一组,这么一搭就过了五年。因为他身材魁梧的关係,苦差事总是他们两个扛,比较小case的是像这类的兇杀案,大的话就大到民眾暴动。 常常被民眾或警察不小心波及到,身上的大小伤是在所难免的。 家兴总算把咖啡喝完了:「前途?!那算啥?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挑战到战区採访。」 而且他喜欢从镜头中看她播报新闻的样子,那和平常不修边幅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不但专业,而且很认真。为了抢到头条新闻,她可以站的比别的记者高(虽然有严重的惧高症),跑的比别人快(还好腿够长)。 他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她了。 喜欢她嘟嘴、粗鲁的吃相、爽朗的大笑,还有她学小猪用力顶母猪的模样。 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有庆志的影子,所以他的告白时机还没到。一旦说了,他怕会失去她,这样就连普通的朋友也当不成了。 只要再等一阵子就可以了,家兴不停的告诉自己。 尤其在得知庆志有喜欢的对象后,他更篤定幸綺到最后会选择他的。 幸綺扬着微粗的眉毛:「什么?你要去战区!那很危险咧。」 「不会啊,而且我长的还挺像兇神恶煞,那些不长眼的子弹不会跑到我身上的。」 「你当你什么啊!」她不爽的敲着汤匙:「就凭你这模样也想去?再等个几百年吧!」 靠!她在不高兴什么啊?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吗?管他想干嘛!这还是第一次从家兴嘴里听到他的目标,她应该开心才对啊,可是....胸口怎会闷闷的? 幸綺摸摸额头,没发烧啊。 家兴边检视着录影机边说:「从我入这一行后,就一直很想去国外的灾区,替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无辜人们拍照片,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是多么的幸福。」 「就这样?你就因为这样要去鸟不生蛋鸡不能飞的地方?拜託好不好,你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要抱个诺贝尔和平奬之类或是希望世界和平这种话啊。」 她哼着:「你从来就不是那种料的,去战区只会笨笨的接一些不该接的工作!」 搞什么,她根本不想说这种话,可是她的嘴巴很自动的像连珠炮的一直吐出话来,想闭上嘴巴又合不上。幸綺低头沮丧的往盘里玩着不知名的食物。 但对家兴来说,相处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她的个性,往往都是说反话的她,难不成她这番消遣的说是不希望我去吗? 他重新燃起希望,也许....也许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 「干嘛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厚。」她还是不满的嘟着嘴。 「没啊。」他喜孜孜暗爽着。 「神经,就只会傻笑。」年过二十五还没交过男朋友的她,也许该嚐试和人交往看看,这样她就会懂男人们到底在想什么了。 「幸綺,还没走啊?」刑事组的组长眼尖的看到她,过来打招呼。 「等你们囉,我还要回公司发新闻槁。」 秦组长年近四十离过一次婚,小孩跟着母亲,他的嘴里老是嚼着口香糖。最近追求幸綺的动作很勤,惹的家兴很不高兴。 这会他二话不说的坐在幸綺旁边,两人间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 家兴悻悻然的瞪着他,注意他的动作。 秦组长当然知道家兴对幸綺的爱慕,老是喜欢逗他。 不过,今天他一反平时的轻佻,手搓着下巴为难的叹气。 「怎么?干嘛叹气,不像你的作风耶。」幸綺好奇的问。 他苦笑着:「案子堆积如山,一天之内就十几件,能不叹气吗?」 「对你这个超级组长还有办不到的事吗?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少挖苦我了。」秦组长拿出烟来,不忙着点燃只是轻咬着:「最近的兇杀案特别多,再加上很多女生失踪,搞的整个警察局鸡飞狗跳,如果再不查出幕后指使者,我这个组长的头就等着被削。」 「你说有很多女生失踪啊?找不到人吗?」张雅婷写的那张名单是她费尽心思,和她妈妈混熟了才拿到的,连警方都不晓得。 「嗯,很烦咧。」他抓了抓像是数天没洗的头发。 幸綺往旁边退开,这男人的卫生习惯不是挺好。 「而且年纪大多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学歷都不错。」 秦组长拿出笔记本翻着:「每个都读过大学了,其中几个还拿了硕士,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说不见就不见,叫做父母的情何以堪!」 外头很热闹,警察们忙着拉开封锁线,围观的民眾是愈来愈多。幸綺他们早就把录好的新闻传回公司,所以时间还很充裕。 「那你们都还没查清楚吗?」 「查个屁哪!每次要有突破的时候,线索就忽然断了,然后又得重头来一次,真他妈的浪费时间。」秦组长气的搥了下桌子。 「这不就跟张雅婷那案子一样吗?」幸綺最讨厌事情做到一半,偏偏有些事老是迫不得已的。 秦组长突然压低声音,靠在幸綺的耳边说着:「这些案子里除了政客、黑道介入外,连警界的高层也了一脚。」 她掏了掏耳朶:「不会吧,这不是谣言吗?你乱嚼舌根,不怕被调职。」 他拿出打火机点着,瀟洒的晃着:「怕什么,在局里混了二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不过,这些人一旦凑在一起,想要破案也难。」 「你们凑在一起,当然很难破案!」家兴抓起他的领子,往旁边一推。这个混帐男人真是死皮赖脸的,明明就一张丑陋的脸还想贴上幸綺的。 「我没听说过,警察和记者靠那么近还能破狗屁案件。」 秦组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干什么动手动脚!想妨碍警方办案吗。」 愈看这个大金钢他就愈火,都是他阻挠了追求幸綺的机会。 在场的二十几个人,有警察也有一般的老百姓。一见起衝突就存着看好戏的心态。 幸綺立即站起来,挡在他们中间。 「好了~秦组长,我们先回公司了,我替家兴跟您道歉。」 「要道歉也要他开口,你不用替他说话。」秦组长摆明了忍无可忍,今天不把这金钢踢掉,他根本就不能进一步。 家兴把头低了四十五度角看着瘦小的他,在胸前交插着双手:「我又没做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要闹就来啊!反正他也不爽这个贼头贼脑的警察很久了。 幸綺推着家兴,把桌上的包包、装配全塞他手里。 然后陪着笑:「就这样啦~秦组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来,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只要你一叩,我马上到。」 私人电话?!秦组长讶异的接了过去。耗了这么久,还是得到了她的“私人电话”,这意思....不就是可以进一步的许可吗? 他眉开眼笑的提高音量:「真的?可以叩你?」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了呢?」她推着家兴往门外走边说:「等你的来电哦~」 留下满脸幸福的秦组长发着呆,傻笑着。 一直到把车子开上高速公路,家兴还是一脸不爽。 「干嘛!我欠你钱啊,脸这么臭。」 「你为什么给他电话?」他的语气中有浓厚的火药味。 幸綺瞪着他:「喂喂~你什么态度啊,我帮你解围咧,没说谢谢就算了,还质问我。」 「我又没叫你给他电话!」他大声的吼。猩猩发狂了,车子的屋顶被他的吼声震的快掀开来。 幸綺抓着一旁的把手,习以为常的耸肩:「不然你要我给他你的电话吗?早说就好了嘛,我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倾向。」 他额旁的青筋暴露着:「郭幸綺!」 他很少动怒,以年为单位来计算动怒的次数五根手指头还不到。但是一旦她做出很过份的事,他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好啦好啦!那么大声想吓人啊,我给他的是你表妹的电话。」 「我表妹?!」一把火被她转移话题,熄的差不多。 幸綺抱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你表妹啊~忘了啊?」 「动情了吗?想靠近地狱的边缘?来吧~就是我~爱你的表妹。」她故意用着煽情的音调说着。 家兴终于想起来了,上个月他们车上陆续被贴了一堆色情广告。上面留的字好像就是她说的那些。 「你给他色情电话?」他傻眼。 「不然咧?你以为我那么笨。」 家兴的坏心情一扫而空,恢復爽朗的笑容。 幸綺吐吐舌头:「那隻老色狼在我们这些女记者间早恶名昭彰了,我哪会那么笨啊。」 手机响了起来。 她笑着接:「喂?嗯,我是。」 对方说了一连串的话,使她的眉头愈来愈皱。 家兴关心的望了她一眼:「谁啊?」 她应了几声,然后切断通话。「家兴,请你开快点。」 「什么?」他一头雾水。 「我妹妹..她..」她深呼吸着:「我妹妹在等我。」 ch.30 印象中,她妹妹的个头还不到她的肩膀,没想到两年没见,居然只和她差半个头。 幸綺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晴美,暗地捏一把冷汗,这简直是她少女时期的翻版嘛。 单眼皮底下一双晶亮的黑眸,直挺的鼻子和翘着45度的嘴唇,两边的耳朶还戴上了大大小小的水晶鑽饰。哦~天哪~看看她上身穿的那件像裙子的上衣真够畸形的,她有股衝动想衝上前把那衣服扯下! 而晴美对盯着她看的女人很不高兴,她记忆中幸綺留着一头漂亮的长发,而且很端庄。 但是她见到的却是一头短的隐约可见头皮的头发,上方着t恤就自了还套着男生牛仔外套、七分卡其裤,尤其是脚上的那双像阿兵哥的短靴更是差点要她吐血!晴美怎么也没办法把过去的端庄间淑的可人儿,和现在的像拉子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她好后悔,怎会为了这样的姐姐和爸妈撕破脸。 逸弘在旁边等的不耐烦:「她不是你姐吗?」 晴美转移视线看着旁边的小电视:「是啊。」 「那你该叫声姐姐吧?」 晴美用鼻孔瞪他,不发一语。 幸綺呵呵的笑了起来:「哎呀~我们好久没见了,有点陌生。请问这位帅哥是谁啊?」 听到别人叫帅哥,逸弘神气的抬高下巴:「我是晴美的朋友,陈逸弘。」 「哦?朋友啊。」朋友的范围很广,幸綺感兴趣的望着晴美。「你好,我是晴美的姐姐幸綺,你们..早餐吃了吗?」 「还没。」他据实以告。 她一醒来,晴美就没命似的拖着他往这里跑,一见到人却连不吭一声。管她的咧,肚子先填饱再说。 「那到餐厅去吧。」幸綺笑容可鞠的站起来:「我们这里的餐点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 逸弘巴不得她这么说,推开椅子就跟着她走。 「你不问我吗?」晴美终于说话了。 幸綺回头,见她噘着嘴眼眶溼润。 「这么久没见,你就什么都不问吗?」她再次大叫着。 「晴美...」幸綺走回来,伸手要抱她。 晴美推开她,像是小孩般哇一声的就哭了出来。 「..我没有你这种姐姐..两年都不回家,你就只..只顾自己好也不..也不想想我和妈妈,像你这种人..最好..最好消失不见算了..」晴美哭哭啼啼的眼泪流满面。 「只会记恨..那你心里还有..还有我们吗?...我和妈妈就..就不是人哦。」 她边哭边说,讲的断断续续。「大家...大家都说你眼里只有男人,去你的!...见义思迁、没心没肝..大笨蛋!」 幸綺心一酸抓着双手,努力的克制情绪。「我没有不想你们哪,」 晴美用手背抹去泪,鼻子都被她擦红了:「最好是啦!...谁不知道..你想和我们切的一..一乾二净..然后,然后才可以和男人跑啦!」 隔壁的叔叔婶婶们都说幸綺是为了男人才和她爸爸吵架,这些话在晴美幼小的心灵里札了根,也被伤的很深。 「我没有我没有!」幸綺衝上前抱住她:「我不是那种人哪,晴美,你不要冤枉我。」 她把头埋在晴美的肩头,眼泪落了下来。 晴美抓抓她的头:「留..留那么长的头发..说剪就剪...你以为头发长很快吗?」 「你要的话我再留,不要误会我就好。」幸綺紧紧的抱住她:「我一直都很爱你们的,不管是那个讨人厌的爸爸也一样!」 被她抱住,晴美心窝暖暖的,原本那股不安的感觉缓缓的消失了。 「你说的哦。」她吸了吸鼻子,再次确认。「你要再留哦。」 「嗯,一言为定。」 在旁边等很欠的逸弘抱着肚子,无奈的问:「好了没,我饿死了啦。」 明娟被杀害的消息传的整个公司沸沸扬扬的。 和她不错的同事们不多,比较有交集的还是只有凌珍。她没看新闻的习惯,还是八卦的好事者跟她说的。 凌珍知道后,整个人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秋菊一来就往她的办公室衝,包包拿着就拉着她往楼下跑。而凌珍也没反抗,任由她拉着走。 直到坐上庆志的车开上路后,凌珍才开口缓慢的说:「我昨天才和她见面。」 纬甄坐在前头的副驾驶座,她和秋菊交换了个眼神。 凌珍盯着前方的道路:「是谁杀了她?」 秋菊握着她冰冷的手:「凌珍,是我们不对,没和你一起去见她。」 「哼!」凌珍拨了下长发:「还要你说!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明娟会被杀害吗?」 「为了我们?」 「当然!不是吗?」她甩开秋菊的手:「说什么名单上有我的名字,然后又牵扯到明娟,都是你们在讲,又没证据给我看,我就该相信吗?」 「喂!」纬甄转头过来瞪着她:「林凌珍,你不要随便冤枉别人!是陈明娟她咎由自取,这叫自作自受!」 「好笑!我冤枉谁啊?是你们自己乱加罪名给她吧。」 「只不过问个人,陈明娟就被人杀害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倒想知道她的私生活是不是太复杂,才会死于非命。」纬甄火气冒上来,口不择言的说着。 秋菊正色的唤着纬甄:「别这样,事实怎样我们还不清楚,不要乱说话。」 凌珍插着双手:「少来这一套啦!谁不知道你们都站在郑茗媛那边。」 「你不要太过份哦!」纬甄激动的要从椅子上跳过来,还是庆志按住她。 凌珍哼了一声,别过头望着窗外。 「学姐!」纬甄拨开庆志的手,暴怒着。 秋菊伸手制止她。 窗户的倒影里,凌珍正默默的流着泪。 她咬着唇,很难过很难过的让眼泪滑过脸庞,再滴到衣服上。 顺着秋菊的手势看过去,纬甄像洩了气的皮球,乖乖的坐回椅子上。 失去亲近的人,再冷血的人都会难过的。尤其是明娟对凌珍好的没话说,若不是她的帮忙,凌珍也没办法处理繁琐的文件。 一想到在工作的战场上失去了一个好伙伴,凌珍的心就痛的无法言喻。 然后,没人再说话,沉默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见到幸綺后他们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些。 「这是我妹妹。」幸綺很难得的,脸上有着些许的红晕。 她很开心,在和晴美前嫌尽释后,高昂的情绪一直不能平復。 眾人还不知道她的喜从何来时,晴美一直纬甄盯着看:「我知道你,你是茗媛姐的朋友。」 「茗媛?」纬甄抓着她,大声问着:「你是说郑茗媛吗?」 「嗯...」晴美被她吓的想后退。 「你干什么!」幸綺马上像母鸡一样护在她前面:「小心一点好不好!我妹妹会吓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纬甄频频道歉,心急如焚的说着:「我很想知道茗媛...她认识茗媛啊。」 「不要急。」秋菊拉过她坐椅子上:「郭小姐打电话给我们就是要说这事啊,你也有耐心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纬甄把要问的一大堆话吞回肚子,闭嘴她的嘴巴。 幸綺瞄了庆志一眼,后者只无奈的耸耸肩。 纬甄只要一遇到有关茗媛的事就这么激动,不管谁都会怀疑她们之间是否有不寻常的关係。 「好了。」幸綺把家兴倒来的咖啡放晴美手中:「妹,你不用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姐姐会挺你的。」 小小的会客室里塞了六七个大人,要不怕还真的很难。尤其是纬甄那双期盼的眼神,让晴美连呼吸都变的很规律。 「茗媛姐。」晴美用咖啡镇定情绪。「她交待大家不要再找她了。」 「什么?!」纬甄跳了起来。 晴美往后退了几步。 「她为什么这样说!」纬甄红着眼大叫着。「凭什么!」 近一个多月,她茶不思饭不想的为的就是要从这块小小的台湾里找到她的身影,而她居然那么无情,叫人不要找她! 「她是不是有她的苦衷?」秋菊笑的很难看,嘴角还颤抖着。 庆志按着纬甄的肩头:「你冷静点,不要这么激动。」 最近他常说的就是这句话,快变成他的口头禪了。 「不管!你带我去找她!现在就走!」纬甄扯着晴美的手。 幸綺和逸弘反应很快一人拉着一边,要把纬甄拉开。 「放手啦你!」幸綺拍着纬甄的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叫我妹不要再说了!」 接下来非常的混乱,除了纬甄被幸綺捉着外,庆志也一起抱住纬甄的肩往后拉。逸弘站在纬甄和晴美之间护着她,而晴美还是没安全感一直害怕的尖叫着。 而比较沉稳的秋菊,因为震惊于茗媛交待的话只能愣住看着眼前的混乱。 原本在旁看好戏的凌珍,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晴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触动她的同情心。 她走到纬甄面前,慢慢的抬起右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终于唤醒了在场的每个人。 纬甄本能放了手,呆滞的抚着脸颊。 「闹够了没!好好听她妹妹说一下是会怎样!郑茗媛还活的好好的不是吗?」凌珍朝她吼着,气愤的情绪洒了全身。 「人又还没死,没到你哭丧考妣的阶段!」 真正该哭该耍赖的是她不是吗?怎么这些人只为了一个郑茗媛就拚的你死我活? 除了幸綺检视着晴美手上的抓痕,其他人都羞惭的恨不得鑽入地底下的表情。 凌珍轻哼一声,甩了甩头发。 「妹妹,你还好吧?」凌珍转头问着晴美。 晴美感激的望着她:「嗯,谢谢,我还好。」 「好了,那你就可以放心的说了,把那个王八蛋、自私鬼郑茗媛的下落说给我们听。」 ch.31 只能到这里而已吗? 坤印抓着铁鍊,小心翼翼的防止它们发出声音。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通道也走到底了,左右两旁的门要选哪个才对?因为太久没活动,一下子走这么多路,使的他呼吸声变的混浊,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变的很沉闷。 他很怕随便开一个门,会不会再遇上那些兄弟,然后又抓回去毒打一顿? 刚才他一觉醒来没听到任何声音,而且锁着的门也打开来,就是暗喻着他可以逃跑了。但逃也要有个方向啊!难不成他刚选的叉路是错的? 他深吸口气,抓着其中一扇门的门把。正要打开时,身后传来发出吚呀的开门声。 他回头,对上茗媛的双眼。 她冷笑着:「等你很久了。」 「茗媛?你怎么在这里?我...我..」顿时,他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她纒在头上的纱布已经拿掉,只在伤口的地方贴上小片的纱布。 「你要不要走,不走可能会死哦。」 「当然要!」他点着头,满脸鬍渣掩不住他兴奋的表情。 穿过一排长长的铁架,和堆着杂物的小房间。 「茗媛,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再问一次。 她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 「我...我很想你,对你做的那件事,真的只是我一时的糊涂。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不是神父。」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 「我当然知道!」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这些天他的伤口一直隐隐发痛,还会再渗出血水。 「我不敢求你的原谅,只是你要知道..我真的不该那么做的。」 茗媛停下来,转过身看他:「就跟你说我不是神父,还要对我告解吗?」 早知道他会这么囉嗦,她就不想救他了。 「茗媛....」坤印心寒的盯着她,从她的眼里居然看不出里头的情绪? 她烦躁的踹开门:「不要叫我,我的名字不是一般人可以叫的。」 门外是洁净的厨房,明亮的厨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坤印跟着她走出来,刺眼的光芒差点使他睁不开。 「要走快走!」她皱眉。 「那你呢?」他不敢置信,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茗媛看着他先是低笑着,然后愈来愈大声变成疯狂的大笑。 坤印下意识的往门口靠近。 「你担心我?」她近乎被狂魔侵蚀的心慢慢的浮现在脸上:「你这个负心汉会担心我?」 「我..我当然会啊。」他全身冒冷汗,不明白她的狂意何来? 茗媛伸出了藏在身后的右手,纤细的手上多了一隻蝴蝶刀:「你看看吧,我的罪孽有多深,再来说你是不是真的担心我。」 它与一般的刀并无两样,不同的是刀身上沾染了腥红色的血跡,从血液的的光泽来看,应该是刚沾染没多久。 「看到了没?」她哈哈的笑着:「它刚刚才杀了三个人而已唷。」 这些狐群狗党中还是阿猫最聪明,一见情况不对,在她还没找到他之前就先落跑了。 坤印几乎站不住脚,他得扶住一旁的桌子才能勉强支撑着。「你...茗媛..你是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她血红般的双瞳里透着光芒:「我的表情很像是在说笑吗?」 「不、不是。」他的喉咙开始乾涩。 「那你还不逃?」 「可是....你、你不走吗?」 她狰狞的扫视着他:「还是你要当第四个?」 坤印的潜能终于激发出来,他那双没用的脚带着他推开门,像逃命似的衝到大马路上。 这一衝,差点让迎面而来的计程车撞到,唧唧的煞车声划开这个寧静的午后。趁司机还没开口骂人,坤印逃上车要他载着自己离开。 看着计程车离开了视线,茗媛那缺了一半的心,还是在慢慢的扩大着,被孤独寂寞悄悄吞噬着。 只有她右边的胸上是温暖的。 她知道,上衣口袋里放的是纬甄、秋菊和她三个人的合照。在卖掉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后,唯一留下的是这张是她丢不下的浓浓友情。 这时,她后面有人拍着手。「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有谁在拍手,不就是那个无情、作恶多端的人渣。 果然,小风正靠着墙站着,双手合掌。 「我该谢谢你还是杀了你呢。」他稍微活动一下颈子,面无表情。 「不但把我的金主送走,还伤了我的兄弟。」 「没有人该是你的金主。」 他张开手,把指上的戒指一一拔下,放在桌上。「在我处理张雅婷的尸体时,你躱在哪里?」 办事效率超慢的笨警察,终于在昨天想起了茗媛之前跑去报案的事。 冷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原本阳光普照的好天气,缓缓飘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大半的天空。气象局一大早就报导今天午后会下雨,没想到还真料到了。 茗媛看着遥远的天边,突然很想知道在那些云后的天空有什么样的顏色。 「女人!」小风很快的衝到她面前,用力的掐着她脖子。「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窒息的感觉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脑部收不到足够的氧气,开始產生昏沉的错觉。 茗媛佯装着不受影响的表情:「你快杀了我,就能解脱了。」 「解脱?!」他笑着:「我是不可能让你解脱的,我要像魔鬼一样,紧紧跟着你!」 她的脸色由苍白逐渐转为暗紫。 「很难受是不是?有没有看到魔鬼啊?」他自得其乐的问着,手上的力道又加强了些。 在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张雅婷站在小风的背后。 雅婷对她笑着,很温柔的笑:「谢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一切,可以了。」 她说完,旁边忽然又多了十几个女孩,一样的年轻和一样温柔的笑。 「可、以、什、么?...」茗媛硬是挤出这几个字。 小风疑惑的看着她,一般人被掐这么久该要开始抖动了,怎么她仍神色自若? 「轰!」屋子后面传来轰然巨响! 窗户被这股震动震的玻璃全碎,碎片像瀑布一样的洒满一地。 「怎么回事?」小风下意识的松了手,走到客厅看着。 客厅的连接到后面的墙壁没了,空荡荡的景象被冒出的火舌取代,后头的房间主是是放置枪械或弹匧之类的弹药库。 「怎么会突然爆炸了?」他往前走,只见散落一地的枪枝和空空如也的弹匧。 这房子都是用上好的防火板装潢的,没理由说爆就爆啊。 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在被爆空的天花板上有一片木板正悄悄滑落。 ch.32 没想到第一次爆炸就够惊人了,还来个第二次。 阿猫好不容易把老昆他们的尸体拖到马路上,再次的爆炸震的他跌倒在地。 兇猛的火势拚命吞噬这间豪华的别墅,吓的他爬不起来。 他有没有眼花啊?他怎么看到在火舌当中有几个女生纒着小风不放,像猛鬼一样的抓着他? 而且...而且...他赶紧闭着眼,那些女生应该都死了不是吗? 「....阿猫...」有人唤着他。 「哇啊!不要过来哪!不是我害死你们的啊~要找就找老大...是...是他..」 阿猫怕的在胸前反覆的划十字,后悔着自己为何不信神,这时候随便喊个神明也行啊。 「是他杀你们的啊~」 老昆叫了几声没人反应,他只好勉强睁开眼,看到的是阿猫一脸鸟样,全身相当无力。「够了没,你要耍笨到什么时候?」 「耍笨?!」鬼会说这种话吗? 阿猫把眼睛睁一半,况且这声音还是男的。「老昆?你没死?」 「去你的!想诅咒我早死!」老昆一肚子火。 「可是...可是那女的...她不是杀死你们吗?」不只老昆,连秀仔和阿朝也轻轻的动了一下。 老昆抬起左手,整隻手掌血淋淋的,害的阿猫又退了一下。 「大姐头切了我们一人一根手指,她警告我们要重新做人。」 「这么说...她没杀死你们囉。」阿猫松了口气。 秀仔坐了起来,整个脑袋还很重。「我们还被她打昏咧,痛死了。」他不爽的抱怨着。 阿朝动着他短小的手,喃喃自语着:「不过...大姐头为什么不杀我们哪?」 问的好,但没人知道。 远处的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愈来愈近,惊动了左邻右舍出来看着。 黑压压的人群里纬甄她们也在里面,大家都是一脸担心的表情,警方围起了封锁线,禁止人群靠近。 「你说茗媛在里面,是真的吗?」秋菊问着晴美。 「是啊!」晴美被飘来的烟遮住视线,她引颈眺望着,希望可以看到茗媛的身影。 逸弘也很焦急,他的兄弟们不知道怎样了?虽然平时的感情不是很好,不过他还是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而这头幸綺早就站好位置,等家兴一架好摄影机,立即专业的播报新闻。 「您现在看到的是爆炸现场。据目击者表示,这场爆炸在半个小时前才引爆。」她指着后头的建筑物:「这栋别墅据说是登记在某位立委的名下,致于为什么会引起爆炸,警方还在调查当中。」 「不过各位可以看的很清楚,这房子前面不只有疑似大麻的植物,旁边也有一包包粉末状的,可能是海落因或其他二级毒品。」 摄影机扫过那些可疑的东西,让在电视前面的每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凌珍讚赏的拍手,对着一旁的晴美说着:「你姐姐真厉害,这样一来有了证据,想赖也赖不掉了。」 晴美骄傲的抬高下巴,开心的看着幸綺。 不过纬甄还是开心不起来,她要找的茗媛呢?她在哪里? 「让开!让开!」救护人员抬了担架衝出来,被盖住的白布下隐约的露出一隻手。 这种秽事使的人群很主动让开了一条路,给他们通过。 纬甄鼓起勇气走上前问着:「这个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死了吗?」 没人回她的话,其中一个救护人员瞟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着。 庆志过来拉住她:「纬甄,不要那么急,我们再等看看。」 「不要,我要知道答案哪!」纬甄快崩溃了,明明这么近,为什么还不知道茗媛的生死? 水柱终于浇熄了这场大火,而警方也才有机会到里头搜索证据。幸綺趁着他们不注意时候,和家兴偷溜到后面拍摄影片。 这时,天空飘起了雨,滴在每个人的身上。 「也不早点下,真是糟蹋人。」一名消防员在收水管时不禁碎碎唸着。 一名较老成的消防听他这样说,用力的拍着他肩膀:「少年仔~不要乱说话哦。」 「什么?」 「火是看时机下的,不要怀疑老天的安排。」 年轻的消防员不懂的看着他背影:「什么啦?你说什么?」 老消防员逕自坐上驾驶座,不理这个又蠢又笨的年轻人。 雨愈下愈大,一些间杂人等都跑的不见人影。只剩下秋菊他们还在等着茗媛的消息。 「警察先生!我们的朋友到底怎么样了,你也说一下啊!」一个小时前秋菊问过他,只说无可奉告。现在过了这么久四处又没什么人,总该可以说了吧。 国字脸的高佻警察正着写记录。「你朋友是哪位?」 「郑茗媛。」秋菊很想踢他几脚,不是才问过吗? 「哦?是女的吗?」 「听名字像是男的吗?」警察都是白痴吗?秋菊白了他一眼。 他思索了一下:「只有发现一个男性尸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男的?是谁?」 晴美和幸綺他们靠过来,在寻找过每个角落后,纬甄和庆志也跟上来。 他们都一无所获。 「名字还不知道,你们留个电话,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们。」 幸綺上前比了比记者证:「我是西x电视台的採访记者,是他们的朋友。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我主动和你联络好了,这样才不会太麻烦你。」 国字脸男人看了看他们一眼,脸上的线条稍微柔和了些。 他从外套掏出一张名片:「基本上是三天后才知道消息,但是先说好我可是谢绝採访,而且也不准问细节,有关案情要等我们署长发佈才会说。」 「是是!」幸綺打哈哈着,送他坐上警车离去。 「打扰您了。」 其他电视台的採访车这时才姍姍来迟的开进这条路,记者们用百米的速度衝下来。 「我们先回电视台了。」幸綺说着。 「嗯。」庆志露出疲惫的笑,这些天真够折腾人了。「先走吧,你们要先抢时间。」 「妹~你要和我回去吗?」 晴美点点头:「我好想爸妈,想打电话告诉他们。」 「那走吧。唷?你男朋友呢?」左看右望没见跟在她身边的男孩子。 「他有事先走了。」晴美浮现笑容,掌心传来温暖的悸动。 逸弘说要找他的兄弟们,然后在掌心留下了电话号码。 有缘就会在一起吧!晴美青涩的脸上有着緋红。 「那...我们也先回家吧。」庆志望着剩下的两个女人,凌珍在稍早的时候已经自行先回家了。 纬甄紧握着秋菊的手,被雨淋湿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好吧。」 「这是什么?」秋菊瞄到地上有张彩色的纸张,于是弯身下去捡起来。 是张照片。虽然被大火烧的只剩三分之一,不过还能看清楚谁是谁。 「是茗媛...」秋菊摀住嘴,失声的叫。 「真的吗?我看看!」纬甄凑上前来。 这张是她们三个人的合照,背景是日本北海道的雪景。那是她们为了庆祝秋菊当上经理一起去玩的。 五天四夜的行程玩的很疯,因为纬甄曾在日本留学过会说一点日语,所以比起其他团员,她们玩的更深入更忘我。 这次的旅程是她们在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纬甄克制不住流下了泪,她抱着秋菊哭着:「真的是茗媛吗?是她吗?她一直带在身上吗?」 秋菊无法回答,因为她也在半是惊喜半是心疼的状态下哭了。 茗媛的心里真有她们的话,她会..她会一辈子忘不了这份曾有的友谊。 ch.33 海风徐徐吹来,夏天的海风黏答答的,不过比起那寒冷的冬风,秋菊更喜欢这样的天气。 这份雀跃的心情,来自于在她收到了久违的信件之后。 沙滩上男男女女的游客,玩的很开心,忙着玩沙堆、捡贝壳、玩海水。 走了一大半的路,才找到躱在角落的他们。 「喂!你们也太龟了吧,偏要找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才高兴吗?」她一开口噼哩拍啦的就一大堆抱怨。「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才下班而已吗?真是要老娘的命。」 戴着大草帽的纬甄抬起头来,扁着嘴道:「拜託~你没听说哪里有病哪里去吗?我才不想和那些玩的快发疯的人群在一起。」 「说的好听,你是不想让陌生人和你的小孩在一起吧?」 正玩玩具挖土机的小男孩看到秋菊,立即讨喜的嚷:「秋菊阿姨~」软软的嗓音,叫人不疼爱也难。 「乖~就只有我们君君最贴心,来,阿姨抱一下。」 「好!」小男孩扑上去,给她个热情的拥抱。 庆志急着出声警告:「喂!他刚吐了一些牛奶....」 来不及了,秋菊垮着脸看着她刚买的套装,脸色发青。 「哈哈!儿子,干的好。回家妈妈给你买新的玩具。」纬甄笑叉了气,隆起的肚皮跟着上下起伏。 君君不明白他老妈的话,只是一个劲傻笑。 庆志拿着溼纸巾给秋菊,嘴角也有一丝掩不住的笑意:「拿去吧,多少补救一下。」 秋菊瞇眼看着他们三个人,半是威胁的瞪着纬甄:「给我小心点,你女儿要是出生,看我不扒她的皮才怪。」 嘴里只会落狠话,其实她比谁都爱小孩。 在那场火灾的灰烬里,只有林毅风被烧成焦黑的尸体,现场根本找不到茗媛或是她的尸体,所以只能以失踪人口结案。 而和林毅风案情有关的人,都详细的记载在他的笔记本里,里头有三个立委、两个警界高层长官涉案。简志昌是中间人,总共六名嫌犯,至少要坐上二十年以上的牢。 张雅婷和其他女孩子的冤情也得已洗清。 之前失踪的女孩都在一名立委的家中找到,虽然身心饱受摧残,但还有机会继续她们的人生。 逸弘和阿猫他们到最后也被押到少年监狱服刑,因为未成年受到的判决较轻,若表现良好,也可以提早出岳弥补他们之前荒废的课业。 这一切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四年来,纬甄她们没有一刻忘记茗媛,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找都找不到。 直到不久之前,秋菊收到一封未署名的信件打开来一看,立即就认出是茗媛的笔跡。内容很简单,只写了三个字:我很好。 收到这封信后,她们欣喜若狂好一阵子,知道她活在世界上,谁能不开心呢? 不过透过这封信的邮戳去找她的下落还是找不到,到最后她们也只好放弃了。只要茗媛还活的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纬甄正看着茗媛寄来的照片,那是一大遍很美的树林,阳光由叶子当中透出来非常的耀眼。 「只有这张?」纬甄把信封找了一遍,不死心的问着。 「我看过了。」秋菊用手撑着下巴。「疑?」 她在背面发现了一些字。 秋菊抓过去翻着。 『嗨!你们好吗?这里很不错,有机会请你们一起来。』 「不会吧?」纬甄喜出望外的展露笑顏。 「她要邀我们一起去~」秋菊开心的抓着纬甄的肩头摇着。 只见两个女人互相抱着又叫又跳的,几乎要把海水的声音盖过。 君君挖着沙子,不明白的看着他的爸爸问:「爸比,妈咪她们身上有虫虫吗?为什么要跳?」 庆志无可奈的抓了把沙子放他勺子里:「有,是很大隻的虫虫。」 「啊?」君君不可思议的张大眼:「那爸比快去帮妈咪抓~」 说完,还认真的推着他。 庆志疼爱的搓搓他柔软的头发:「放心,这隻虫虫是带给妈咪开心的。」 大人的世界对这才三足岁的小孩还是个充满好奇、模仿的新奇世界,虽然不懂但照做就是了。 只见君君学着庆志老成的叹气:「爸比,不要和虫虫吃醋哦,君君会一直在爸比身边的。」 「哈哈!」庆志啼笑皆非的抱着他的可爱儿子:「爸比爱死你了!」 天空很蓝,连一朶白云也没有。在海水相邻的天空,遥远的那边是怎样的世界呢? 透过树荫照射下来的阳光很亮,把连日来的阴沉天气一扫而空。 茗媛刚晒好衣服,直起身子搥了搥腰。 她的脸上有着劳动后的满足感。 「亲爱的。」一个斯文的男人拿着报纸从窗户探出头来:「这上面有你要的小文章,要不要来看一下?」 「好。」她回了他一个美丽的笑容。「我马上来。」 空中有一架喷射机刚好经过,她抬头看着,才发现今天的天空是很美、很舒服的淡蓝色。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