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胜有声》 嘿。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故事开始以前、缘 (1) 故事开始以前、就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我就有想欺负你,和想保护你的感觉。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市区的街头已经没什么人,该上班上课的都去了,家庭主妇也大都买完菜回家了。 身穿窄裙及五吋高跟鞋的一名年轻女子却拎着包包在街头狂奔。路人们只看了她一眼,因为这情况很明显的就是睡过头导致上班迟到。 「陆昕凝,请问本公司上班时间是几点啊?」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正巧撞见了刚从厕所出来的副理,也就是她的上司。对方是一名看起来早已年过半百──事实上才四十出头的女人,她脸上的妆已经厚到看不清原本的样子。副理推了推眼镜,口气极其不善。 「早上九点。」陆昕凝头低得不能再低,毕竟自己睡过头迟到是事实。 「那请问现在几点?」 「......十一点。」 「所以你迟到几小时?」 「两小时。」 「陆昕凝,不是我要说你,你......」正当副理准备要开始碎碎唸时,一名正要去厕所的女同事路过,她看了陆昕凝一眼,微笑着朝她们走过来,「副理,我想昕凝也不是故意迟到的。她啊,肯定是为了准备『那件案子』整夜没睡才迟到的,不如我们就把案子交给昕凝负责吧?」 「刘敏琪,你说得对。那么,陆昕凝,那件案子就交给你了。」 陆昕凝低头应了是,目送副理回办公室。 刘敏琪笑了出来,「陆昕凝啊,我说你也太夸张了。好好干啊,哈哈哈。」她笑得夸张,似乎很得意,转身时还顺手拨了一下头发,一副「整个办公室都是我的伸展台」的样子,爽得连厕所也不用上了。 陆昕凝盯着她的背影,她知道以刘敏琪为首的那一干人早就看她不顺眼,至于是为什么......大概就只是因为她工作能力强,特别讨经理喜欢吧。 陆昕凝目前任职于广告企划公司,至于「那件案子」就是指公司最近接到的、难搞的新案子,客户是一间房仲公司,这件案子据说已经让五间广告企划公司打退堂鼓,这次还不是因为董事长与公司的总经理有些私交,不然谁想接这种案子。 陆昕凝开始担心,要是这次搞砸了,不知道董事长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炒她魷鱼。 「唉......」她放下包包,坐位上已经放了那件案子的详细资料,她不禁感叹,要是刘敏琪做其他事情也这么有效率,经理一定会比喜欢她还更喜欢刘敏琪吧。 「唉呀,陆昕凝。」跟刘敏琪一伙的短发女子坐在陆昕凝隔壁,她探头过来,「这么晚才来啊,人家吴董事长都快来啦。」 故事开始以前、缘 (2) 陆昕凝抬头看她一眼,没理她,拿出文件夹里头的资料。 开会时间是十二点,据说是因为伟大的吴董事长行程满档,只好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开会讨论,也就是,陆昕凝今天──或许该说这阵子──的午休时间也跟着泡汤。 她大略看过手中的资料后,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这样才是最大的问题,没有问题又怎么一直搞不定? 陆昕凝替自己泡了杯咖啡,也替等等即将到来的吴董事长泡了一杯,虽然她不知道人家董事长喝不喝这种廉价咖啡。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陆昕凝一点也不期望副理会派一个工作伙伴给她。 她百般无聊的看着资料──即使她已看过不下十次。 「还迟到真久......」陆昕凝看看手錶,十二点四十分。 午休时间都快结束了,人还没来。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传说中的吴董事长带着秘书走了进来。 「董事长您好......」陆昕凝站起身,有礼的想和董事长握手。不料对方却看都不看她,看着手中的手錶,说:「你还有二十分鐘。」 陆昕凝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人还真是傲慢,迟到就算了,还超没礼貌,真是的...... 不过,她也不生气,与其说是该生气,倒不如说是很傻眼吧。 「好、好的。」 陆昕凝拿出资料,什么都还没说,那用鼻子看人的董事长又开口,「跟我讲话不要结巴。」 「是。」 「为什么你们公司要派你来跟我谈?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工作经验显然不足。」 「因为我上班迟到。」陆昕凝想这么说,但她清楚现在说了明天肯定会被开除,「我承认我经验不足,但我有心学习,希望吴董给我一次机会。」 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懒得再说什么,让祕书拉开椅子就一屁股坐下。 陆昕凝拿出资料递给他,他却没反应,只见身边的女秘书笑吟吟地接过,再拿给吴董事长。 她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只说:「下次拿东西给我之前请交给我秘书。」 她愣愣地应好,开始有点明白这个案子之所以麻烦的原因了。 麻烦的不是案子,是老闆...... 不过这老闆看起来年纪和陆昕凝差不多,二十出头,虽然个性感觉有点机车,大抵来讲还算是个帅哥。陆昕凝一边报告一边观察着他,明显的双眼皮、抿着唇时露出浅浅的酒窝,怎么看都是个韩系美男无误。 「你干嘛一边报告一边意淫我?」他冷不妨丢出这句话。 被他这么一说,陆昕凝愣了一秒,马上说,「董事长,我没那个意思。」 「我觉得有。」 「可是董事长......我真的......」 她想解释,但他根本不留时间让她解释,又自顾自继续说:「你知道性骚扰的定义不是看加害者,而是看受害者有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陆昕凝看见一旁的女秘书皱起眉头,无奈地觉得有点好笑又不太敢笑。 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开心,想把资料甩在他讨人厌的脸上,大声说:「所以你现在到底想要老娘怎样?」 很可惜的是,她没种。 没种是要付出代价的,陆昕凝深呼吸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对不起,董事长,请原谅我,我性骚扰你。」 ? 前、巧遇 (1) 前、巧遇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也从没想过会在生命中遇见你。 他对她这个人感到好奇。 虽然自己的年纪和她其实相差不远,但他已经鲜少看到现在的年轻人能这么忍气吞声。 人家都说现在的年轻人叫做「草莓族」,其实说穿了就是过度保护,换做是一般人早就把资料甩在桌上──或者他脸上──拍拍屁股不干了。 「吴笙,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坐在他隔壁一起喝着咖啡的男人看他一眼,随意地问。 他摇摇头,「没什么,想工作上的事罢了。」 男人爽朗地大笑几声,用力拍了拍吴笙的背,他嘴里的那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 公司的员工看见现在这个情况总会忍不住摇头,全世界大概就剩总经理敢这样拍董事长的背。 「吴笙啊,蔡叔看着你长大的,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都可以跟蔡叔说说喔!」 这名自称蔡叔的男人是公司的总经理,这片江山就是当年他和吴笙的父亲一起打下的,吴笙的父亲因病过世以后由吴笙继承这间公司,他也没说什么,一心一意帮助他更拓展事业版图。 「真的没什么。」不过就是这么个女人,花心思想她都觉得浪费。 「哦,对了,吴笙。」蔡叔拿出手机滑了滑,几秒后眼神定格在萤幕上某处,「王老闆说今晚要喝酒啊,你知道的,『喝酒』嘛......」 「嗯......」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小房间里面,一群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们嘰嘰喳喳地八卦着,空气中瀰漫着的是混乱糜烂的味道,浓浓的香水为夹杂着雪茄香菸还有酒味。 「凝凝啊,你这样早上上班晚上又上班,身体怎么会受得了?不如就辞了早上的工作,晚上拼命一点就好啊。」身材纤细的女人身上穿着平口的紧身洋装,一手夹着进口香菸,翘着脚坐在桌子上,裙底风光若隐若现。 「李弈茵小姐,请问这样会比较轻松吗?什么叫晚上拼命一点?我不想做『那种生意』。」陆昕凝看着镜子,正在贴假睫毛,她笑了笑。 被她称做李弈茵的女子停下抽菸的动作,状似生气地说:「陆昕凝,跟你说过多少次!我在这里叫茵茵,茵茵!」她翻对着陆昕凝的背影翻白眼,「你不做那你想还债还到什么时候,等你还完你都老了!拜託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 「那你呢?」陆昕凝转过身来,看着茵茵,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停止了,一片寂静,「你做『那种生意』了,那你把债还完了吗?」 她僵了一下,苦笑着又吸一口菸,「陆昕凝,我跟你不一样。你还可能有未来,而我别无选择。」 前、巧遇 (2) 陆昕凝坐在原地看着她,茵茵的年纪比她小三岁,才刚满二十,却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 关于茵茵她知道的不多,听说是被欠债的父亲卖到这儿,连自由都没有。 其实陆昕凝一直都很捨不得她,只是就算再捨不得,她也没有办法帮她。 两人虽然年纪差三岁,却很合得来。不是个性相仿,而是正好相反。陆昕凝欣赏的正是茵茵那种直率。 是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一个二十岁女孩给人的感觉满溢沧桑? 「总之,陆昕凝。」茵茵的表情转为严肃,有时候陆昕凝甚至会有对方年纪比她大上十来岁的错觉。 「你不做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但是不要放弃相信希望。」 「放心吧,我从来没放弃过。」 茵茵朝她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茵茵、凝凝,上工了哦!」外面的女孩朝里头喊,两人应了好便又开始了一整晚的忙碌。 越到深夜,从门口涌入的男人就越多,陆昕凝坐在里面一点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没比茵茵多多少。 她喝着酒,等着人带客人来。 正当她纳闷怎么还没人过来的时候,茵茵就和两个男人一起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头还伸手偷偷掐了茵茵的屁股。 「凝凝,这是林董跟纪董。」茵茵一脸兴奋地介绍,她的无奈陆昕凝却比谁都更来得清楚。「纪董啊,这是凝凝唷。」 陆昕凝朝他嫣然一笑。茵茵总是会把看起来比较噁心的客人自己留着,陆昕凝心里清楚,这是她的一种贴心,宛若在黑暗深渊里面点燃蜡烛的小小救赎。 酒店少爷拿来了几种酒,啤酒、高梁、洋酒都有,一看就快醉了,「来,纪董。」陆昕凝替那男人倒了一杯威士忌,趁着灯光昏暗将自己那杯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乌龙茶。 而这位纪先生──在这里号称纪董──的男人,明显就是酒店常客,他停下动作看了陆昕凝的杯子一眼,不动声色。 一山还有一山高,陆昕凝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纪董的手顿了顿,当下就明白乌龙茶这个把戏对他来说不管用。 乾了一杯之后,陆昕凝拿起威士忌再次倒满自己的酒杯,「来,纪董,我敬你。」 「哈哈哈哈哈,这才像话。」 她一饮而尽,之后佯装不小心将打火机弄掉,趁机将酒吐到事先准备好的小桶子里。 其实这些都是做这行的小撇步,酒量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喝整晚的酒还不醉。 然而就在她抬起头时,她不由得庆幸着自己刚刚已经将酒吐掉了,不然肯定被酒给呛个半死。 是早上的嘴砲董事长。 他就站在她面前,眼神冷冷的带点嘲讽,那样望着她。 「怎么没人来招呼那位老闆?」陆昕凝只愣住了一秒,旋即唤了其他小姐来将他带走。 但也就是那么一秒,吴笙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凝凝,怎么心不在焉的啊?」坐在她身边的纪董手不安分的摸了摸她的脸,陆昕凝微微皱了眉头,却在转过头的瞬间又堆起微笑,「没什么哪,就是在想说纪董今天怎么喝那么少?」 她的内心其实充满恐惧。 要是,他将她在这种地方兼差的事情告诉董事长,那她不被开除才奇怪。 她需要这两份收入,非常。 「不好意思,纪董,我去一趟洗手间。」她忍住那种想吐的恐惧感,说不定只是自己多想了,对方根本没认出她...... 前、巧遇 (3) 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陆昕凝近乎腿软,她大口喘息,忍住想哭的感觉。 过了十几分鐘,她才慢慢从厕所踱了出来。 「我就知道是你。」那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的狼狈。 她没有答话,打算直接离开,却一秒被他捉住手臂。 「放手。」她说,表情却很平静。 他挑起一边眉毛,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我知道是你,不用装了。我没那么愚蠢。」 心里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是啊,他可没那么愚蠢。 「拜託你不要说出去。」陆昕凝这才回过头来看他,「董事长,算我拜託你了。」 「给点封口费啊。」 陆昕凝睁大双眼,「你缺钱?」 「严格说来是不缺,但是没有人会嫌钱多的嘛,嗯?」 「我......我没有钱。」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那可怎么办?你一天兼两份差,照理来说应该是不穷吧?」 这个问题正巧刺中了她心中的某个地方,很痛、很痛,却不能哭。 而他也明白。 只是...... 「好吧,我考虑看看。」他一笑,松开了手,消失在她视野内。 「怎么去厕所去那么久?」男人笑问,稍微推开身旁的女人。 吴笙摇摇头,没将她的事情告诉和她顶头上司是八拜之交的蔡叔。 只是他越想越不对劲,那女人明明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声色场所的样子,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还有,为什么,她怎样都不会被激怒? 刚刚那些问题,明明一般人听了都会被激怒才对,为什么她不会? 吴笙这才注意到,他最该好奇的一点是: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隔天早上进公司时虽然依旧昏昏沉沉、头痛欲裂,但陆昕凝还是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洗去昨夜的疲惫,张望着,就怕在公司里看到董事长来找她兴师问罪的身影。 莫约过了早上十一点之后,她才慢慢卸下紧张,看来他应该是没有把她的事情说出去。 正当陆昕凝松了一口气,起身打算泡杯咖啡时,她便看见某个人站在门口的身影。 「这个企划我不满意,重做。」他拉过她的手,用力把资料放到她手中。 「可是......」 「不要那么多意见,我客户还你客户?」 「好的,董事长。」 陆昕凝看了看他身边,没有半个人,没有看见上次的秘书。 对方察觉她的视线,不耐烦的说:「想我祕书吗?」 她连忙摇头,她才对那女人没兴趣。 前、巧遇 (4)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董事长,俗气死了。我叫吴笙。」 陆昕凝眨巴着大眼紧瞧着他,不太明白吴笙这是怎么回事。 而吴笙不知道今天是吃错什么药,脸上泛着两片红晕,扭过头去,「总之,再改,我不满意。」 经过这次之后,陆昕凝还以为吴笙的态度会好一点,会比较不那么机车。 没想到她完全估错。 一次又一次,她提出的案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退回,就连公司的同事们都快看不下去,纷纷劝她赶快放弃,虽然多半是打算看好戏。 她想当面问问吴笙,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那天以后他就没在出现在她们公司,可能是工作忙、也有可能是出国了,这期间多半是由秘书和她联系。 陆昕凝猜测着所有的可能,他究竟是不是看她不顺眼?可若真是,那他大可告诉上司她的那些事啊。 她没猜到的是,对方其实只是想看她究竟什么时候会生气而已。 大概是第二十七次被退货,陆昕凝揉揉痛到快裂开的头,下班之后接着上班。 「最近看你都好累的样子,身体出问题了?」茵茵担心地看着她。 陆昕凝摆摆手,「没什么,只不过是公司那边有点小状况。」 「那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帮你找人来代班。」 「不用啦,债会还不完的。」她苦笑,还是撑起身体。 茵茵想劝她休息一天,却也能明白她那急欲还清债务的心情。 「那你今天早点下班,我帮你跟大姐说一声。」 不愿辜负她的好意,陆昕凝点点头,「好。」 整个上班时间陆昕凝都是处在一个有点恍神的状态,平日她们的下班时间都是四点、五点,今天因为茵茵帮忙,她得到了两点下班的特权,虽然还是很晚,但这对她来说却已经可以算是一种小确幸。 店里的姐姐们都对茵茵非常好,除了是因为同情,多半也是因为她实在是个可爱的好人。 时间一到,陆昕凝便收收东西打算离开。 本来她打算从后门出去,却被一名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抓住,「凝凝,大厅有人被打,你自己出去时小心一点。」 这时她理当说句谢谢就离去才对,但她不知道哪根筋出问题,脱口问,「知道是谁吗?」 「好、好像是某间房仲公司的吴董事长?放心,不是你的客......」她话还没说完,陆昕凝就飞也似地往大厅奔去。 虽然对方从没给过她好脸色、也一直不停的刁难她,但她还是,还是...... 不能让他被打死啊。 当她到达大厅时,只看见地上倒着几个人,吴笙则和几个人一起站在一旁,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陆昕凝看着他,他也看见她了。 然后,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 中、同居 (1) 中、同居 能不能就让我霸道的占有你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没死?」 头痛欲裂,她打算起身,却被一隻手粗暴的压回去。 「起来也不能做事,给我躺着。」陆昕凝睁开双眼,视野有些模糊,但依稀可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 「吴笙?」 「干嘛?」他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陆昕凝忍不住冷汗直流,她只记得她跑到大厅,然后……然后…… 该不会是她衝上前去想帮忙却反而雷到他吧? 「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开口。 「你还敢问我好不好!」吴笙用力拍桌,吓了陆昕凝好大一跳,「你昏迷两天一起来就问我还好吗?你这女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医生说你最近压力太大,再超时工作下去就可以先去买棺材了!做不出像样的企划不会放弃吗? 「搞不清楚状况吗,混帐!」 吴笙一股脑地说着,陆昕凝目瞪口呆,这她第一次看见那威风凛凛的董事长逼近失控的样子。 而吴笙的最后一句话,究竟是在骂陆昕凝还是自己,又或是两个都有,就不得而知了。 等他冷静下来,她才缓缓开口,语气相较于前者就显得过分冷静,「为什么要放弃?」 吴笙怒视着她,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自己,也无法理解她。 「我都努力那么久了,现在放弃不就都白费了?虽然,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努力要怎么成功?」 他深呼吸,露出难得的微笑,「你这女人,脾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看着他的笑,陆昕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好也不坏,只是世界上,又有那些事情,由得我们?」 「笨蛋。」 陆昕凝已经不记得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自由。 是七岁那年父亲的死?还是十五岁那年母亲因为好赌欠太多钱被抓走?又或是十九岁那年母亲因为受伤无法继续在夜店工作,自己被骗来还债开始? 她不记得。 吴笙是什么时候从病房离开的,她也没有印象。 「以后别再去那里工作了。」 看着桌上的纸条,陆昕凝只是笑了下,没有打算听话。一来不关吴笙的事,二来,债主可是拿她母亲的命在威胁她。 「你要是敢跑路,老子绝对让你老母生不如死。」她永远也忘不了,债主威胁她的时候的表情。 是认真的。 因为没人管,隔天陆昕凝便匆匆忙忙的自行办理出院了。 那天直接晕倒在大厅,肯定给那里带来不少麻烦,她心想。 「陆昕凝!」茵茵一看见她站在门口,没将她拉进店里面,反而左顾右盼地不知在担心什么。 陆昕凝疑惑,「怎么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 「什么意思?」 这下疑惑的人换成了茵茵,「你不知道吗?你晕倒之后有个男人把你送去医院,之后又回来找我,问我你的事情。」 「然后呢?」她皱眉,吴笙这是在做什么? 「他帮你把你妈欠的债还完了。」 「什么!」 中、同居 (2) 虽然不太清楚实际的金额,但她能确定的是她母亲,那个好赌成性的母亲,欠下的金额绝对不会只有一点点。 「所以,你再也别来了,别再来找我,好好去过你的人生吧。」茵茵说着,眼中流光带着一丝羡慕,却也带着深深祝福。 她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道别,也算是与自己的过去道别。 然后,她还必须去找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们老闆正在开会。」秘书看见她的来访,先是惊讶,而后才表明了吴笙正在开会。 「没关係,我等他。」 「陆小姐,如果是关于工作的事你可以先与我讨论,我们老闆开会没那么快。」 「不,我有些事找他。」 她早该知道秘书不会骗她的。 陆昕凝呆坐在会客室,秒针移动的声音滴滴答答,听了太久已经变成再自然也不过的背景音效。 「你睡在这里干嘛?」某人用力地将她摇醒,她睁眼,皱眉望向那张脸。 「等你开完会。」 「早就开完了......等我开完会要干嘛?」他皱眉,瞪了一眼秘书的位置,怎么没告诉他陆昕凝在等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还债?」陆昕凝想起自己来找他的原因,拾回所有精神困惑地盯着他。 吴笙叹口气,「你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个?」 「这很重要。」 「我在日行一善,这样满意没?」吴笙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漫不经心。 陆昕凝看着他的侧脸,一时之间移不开视线,直到他感觉到她的视线,才侧过头来,「干嘛?」 「呃。」她搔搔头,「这样吧,我欠你的你让我慢慢还,我会把钱都还给你的,你先告诉我多少钱,我再......」 「不用了。」他打断陆昕凝,这傻女人还真以为他缺那些钱吗? 「可是......」 很显然是失去耐心了,他走向陆昕凝,伸手捏她的脸颊。 「不然这样好了,」他嘴角掛着若有似无的笑,「就当作是我买下你了吧。」 她的脑袋转不过来。 就算现在她身旁的壮汉正提着她行李站在吴笙家门口。 那个霸道、任性,有时却又过分温柔的男人,告诉她她被买下了,被他买下了。 「站在门口磨蹭什么,进来!」门被人用力推开,壮汉将她的行李提进去之后就离去了。 陆昕凝除了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之外,也搞不清楚吴笙。 究竟他是个怎样的人? 霸道?好像有一点。脾气差?好像是。嘴砲?这点是肯定的。还有呢?温柔,还有那担忧的眼神跟一点体贴呢? 她不清楚,那矛盾的男人。 「你妈不知道你在这里吧?」他问,打着赤膊、头发还在滴水,一副刚洗好澡的悠间样。 她摇摇头,她那母亲如果知道债还完了肯定又会再去赌,陆昕凝才没胆让她妈知道。 吴笙哼了一声表示已读,转过身打算去泡热茶。 陆昕凝一个人被丢在客厅,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好大,整座城市都灰矇矇,雨滴承载着城市的难过正一滴滴落下。 「轰隆——」灰暗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没几秒就传出巨大的打雷声。伴随雷声而来的,是屋内的黑暗。 「啊——」陆昕凝不是捂住耳朵,而是用手遮住双眼,算是她奇特的习性。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突然的雷声。 那让她想起父亲死亡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光景。 中、同居 (3) 她缩在角落,不停发抖。 再也不想回到那时候了…… 对向衝来的那台车、那条没有路灯的街道、父亲拉过她不让她受伤的身影、还有雨和雷…… 不要。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直到她察觉到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怕什么,我在。」他在耳边呢喃,陆昕凝听见他的声音又一阵鼻酸,紧紧抱着他哭了起来。 曾几何时,继父亲之后,又出现说要保护她的人了。 「从现在开始,由我保护你。」 这究竟是不是,她听错了呢? 隔天一早,陆昕凝昏昏沉沉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头痛……」 她环顾四周,是陌生的地方,这表示昨天发生的事都不是梦。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瀟洒的字跡一看也知道是谁的。 「今天帮你请假了,白天随便你要去哪,门禁时间晚上七点。」 陆昕凝笑了一下。 「董事长……」一进办公室,秘书例行的问好才到一半,吴笙就用冷到冰点的眼神看着她。 「你昨天是怎样?」 「什么?」秘书不知所以然。 「为什么没跟我说有客人在等?」 「我忘记了……」 她心虚的眼神飘了飘,显然不擅长说谎,或许又该说,在吴笙面前,任谁都会露出破绽,就像被猛兽盯上一般。「好。」他点点头。 秘书放心地呼了一声,「那我……」 只是谁知道吴笙下一句话又马上将她打入地狱。 「东西收一收,这种员工我不需要。」他逕自走回办公室。 「董事长……」 吴笙冷冷回头看她一眼,「我明白你的想法,所以请你离开。 「这不是我要的。」他看着她,话中有话。 秘书心里是又难过又惊讶。 她一直以为董事长不知道的…… 这是爱情。 一点点萌芽还没被看见,就被连根拔起。 从来不会有机会说出口。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你开除你的秘书了?」蔡叔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这么觉得?」他顺手接过,啜了一口。 「唉,因为你来者不拒。」蔡叔摇摇头,还不都是因为我们家吴笙太帅。「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样一直换女友很不健康的,万一她们有……」 「给我出去。」吴笙也不管对方还算是长辈,站起身来把他推出去。 蔡叔一边呵呵笑,心想吴笙真可爱。 终于把人推到外面,吴笙准备关门,在关门前却说了一句让蔡叔喷咖啡的话。 「我有同居人了。」他笑。 因为隔着门板,所以吴笙并没有看到蔡叔把咖啡整个喷在门上的画面。 来者不拒啊……该改改了。 中、同居 (4) 「叮咚。」陆昕凝望向声音的来源,是桌子上。 早晨的字条旁边还放着一隻手机,萤幕亮着显示着有人传讯息来了。 「给我去买痠痛贴布。」想也知道是谁。 「好。」她回。 后来想了一想,虽然这个人很莫名其妙,但基于「借住」在人家家里的立场,她又补了一句,「怎么了?」 坐在办公室但根本无心工作的吴笙,忽略外头那个不停敲打他办公室门板的八卦大叔,看着手机像个智障一样的傻笑。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 「不知道是谁昨晚都靠在我肩膀上睡觉。」 陆昕凝看着萤幕,怀疑。 「帮你买好了,痠痛贴布。」差不多是下午五点,吴笙双手插在口袋里头,一脸悠间的进门。 她虽然怀疑堂堂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下午五点回家算不算正常,但还是没说出口。 谁不知道吴董事长今天可是排除万难才在小週末给他提早下班。 「我先洗澡。」说完他就进浴室去了。 陆昕凝看着他放在旁边的外套,忍不住伸手去拿。 抱在怀里有他的味道。 就算给她一整天的时间,她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才留在他身边,明明那么轻易就可以逃走的。 但就是,不想离开他。 而且或许,他留下她是因为需要她。 所以,为了报恩,就留下吧。 「走吧。」吴笙随便套上一件白色t-shirt,背上的痠痛贴布隐约散发着一点点中药的香味。 「去哪?」陆昕凝把手中痠痛贴布的包装纸揉成一球投进垃圾桶,纳闷地看着吴笙。 他一脸不耐烦,「买东西。」 正当她准备从沙发上爬起来时,陆昕凝才发现自己的脚完全麻掉了。 「吴笙……那个,我脚麻。」她望着他,可怜兮兮。 吴笙盯着她,她腿上还放着他的外套,抬头望他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心痒。 走近她,吴笙将她拉进怀中。 「走了。」 一路上吴笙开着车,不发一语,陆昕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刚刚他的举动虽然突然却不讨厌,可是还是让她小小惊吓。 中、同居 (5) 「你是没来过大卖场吗?」吴笙推着推车,看着隔壁有点兴奋的傢伙。 对方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好久没来了,很小的时候会跟爸爸妈妈一起来。」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被他捕捉个正着。 今天是小週末,礼拜五的晚上大家总是特别兴奋,安排好许多行程,就连大卖场都人山人海。 吴笙将陆昕凝拉过来自己身边一点,然后紧紧牵住她的手。 「你走丢我是不会去找你的。」 小小被恐吓到的陆昕凝一听,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好难过,以前会带她来的那两个人,终究也是丢下她了,思及此,她也紧紧牵住他。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冰淇淋?」陆昕凝问。 「我想吃。」吴笙睨她一眼,他才不吃这种甜死人的东西,还不是她一脸想吃,虽然不明显,但他就是看的出来。 「看不出来你喜欢吃甜的。」陆昕凝耸肩,吴笙心里翻白眼。 她左右张望着,好像小孩子来到游乐场那样兴奋,吴笙一方面觉得有点可爱,一方面手因为害怕人群冲散他们俩,抓得更紧。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他问。 陆昕凝转头看向他,沉默许久,「想去游乐园。」 吴笙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到后方的架子上拿几瓶威士忌进购物车。 「你应该很会喝吧?」 「其实还好,因为在店里几乎不会喝到酒,都用乌龙茶代替不然就吐在旁边……啊,跟你说这些没问题吗……」 他无奈,一个经歷过这么多事的人,还能如此单纯实在也不简单。 「去拿杯子来。」吴笙把买回来的东西各自归位以后,将酒放在桌上,使唤着陆昕凝拿杯子来。 她拿着玻璃杯从厨房走出来,随口问,「为什么不去店里喝?」 吴笙瞪她一眼,她是把他当成怎样的人啊? 「在家跟在店里有什么两样?」他扯扯嘴角,「再去拿一个来陪我喝。」 「喔。」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酒量不敌吴笙的陆昕凝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 「原来酒店的都不会喝……」他说完,想了想后摇摇头,肯定只有他家这个酒量差。 「吴笙……」陆昕凝用力拍一下他的背部,吴笙嘴里那口酒差点喷出来。 「干……」他回头,不知道是想骂脏话还是想问她做什么,但在他回头后他才发现陆昕凝根本已经不省人事。 吴笙把她扶起来,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推开他,问。 没有答覆。 其实吴笙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对她好了。 中、同居 (6) 他处处找她麻烦、指使她做事、骂她,还害她差点过劳死,如果说这样叫做好,那吴笙已经不想去想,她的过去。 若问他为何愿意掏钱出来还债,除了那种莫名的悸动以外,可能就是因为...... 人情债难还啊,就是这样,一生一世,都无法撇清的。 她沉默许久,正当吴笙以为她睡着时,细若蚊吶的声音又传入他耳中。 「你会不会……有一天……有一天也离开我?」 放下酒杯,他看向靠在沙发上,这次应该是彻底睡死的陆昕凝。 吴笙站起身来,将他的脸靠近她的,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还有酒的香气,「不会。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至于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爱是没有原因的,对吧。」 「笨蛋,起来了。」一大早陆昕凝就被吴笙叫起来,起来之后还发现她睡在他的床上。 看她一脸紧张,想必她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只好嫁给我。」吴笙说这谎话时一脸认真,眼睛眨也不眨。 听见这话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就连吴笙让她上车她也没问要上哪儿去。 吴笙也很乾脆的什么都没说,一路开到了高铁站。 买了两张南下的车票之后,拉着她的手走向月台。 站在高铁站的月台上,可以看见远方的美景一览无遗,此时她才终于开口,「其实你可以不用娶我没关係的,你值得更好的。」 他低眸盯着月台地板,车站内广播着列车即将进展,却只是在凸显牵着手的那两人的沉默。 「……」高铁列车快速进站,刮过一阵强风,他说了些什么,但除了吴笙以外没人听见。 陆昕凝和吴笙坐在一起,前者没过多久就直接再次睡倒在后者肩膀上。 他看着沿途的风景,让那句已经说出口却无法传达给那人的话语飘散。 「我才怕我,配不上这样的你。」 吴笙一直到高雄站才把陆昕凝叫醒。 「去哪?」她揉揉眼睛,吴笙让她拉着他的衣角。 「游乐园。」 「咦?」 他敢打赌她这辈子肯定没来过这里,肯定。 果然不出他意料,她兴奋地说要玩过每个地方,走着走着,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成陆昕凝在前面拉着吴笙走。 「晚一点有派对。」吴笙瞥了一眼掛在摩天轮排队人龙旁、路灯上的宣传单。 她点点头,很是兴奋。 看着她,吴笙也觉得开心了起来。 原来幸福可以很简单。 「你不怕高?」 陆昕凝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吴笙的小秘密。 他好像怕高。 「为什么要怕?」她反问,视线从窗外移开,瞅着对面的男人。 他坐在中央,哼了一声决定闭目养神,完全没有要看看外面美丽风景的意思。 「吴笙。」 「怎样?」 「你有惧高症吗?」 中、同居 (7) 「我没有!」他倏地张开眼,看见陆昕凝已经来到他面前。 「你什么时候移动过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虽然陆昕凝很想回答他,是因为你太害怕了,但是不行,董事长不管何时何地都需要面子的。 「如果你害怕或是感到无助、害怕……」陆昕凝用手轻轻地覆盖住他的眼。「就像这样,想着对你来说最最最重要的人,然后想,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撑过……」 一股暖流瞬间占满他心房,此时吴笙突然想起,前天晚上的雷声。 当时她也是用手遮住眼睛,而不是耳朵。 「那么当时你心里想的,是谁?」他想知道,但没开口问。 因为不重要。 只要她以后想的,都是他,那就好了。 明明和她认识没有多久,却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她了。直到这时候,吴笙才确定,这辈子就要她一个。 那她又是怎么想的? 他们两个把园区内的每个设施都玩了一圈之后,天也差不多黑了。 陆昕凝虽然几乎耗尽体力,还是笑得开心。但可就难为吴笙了,要他一个有惧高症的人玩那什么云霄飞车的,着实是一大挑战。 在过程中,陆昕凝几次想叫他在下面等就好,可她也知道,吴大董事长什么都不爱,就爱面子。 「阿笙?」正当两人准备回饭店休息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喊住他们的脚步。 「你是谁?」吴笙睨了她一眼,看起来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对方有着一头酒红色长捲发,脸上化着浓妆,身材没话说,但她的表情非常难看。 「你敢问我我是谁?那你还记不记得湘芸?」她怒视着吴笙,陆昕凝不自觉地抓住吴笙的衣角。他拉起她的手,紧握。 「游湘芸。」 「你还敢叫她的名字?当初你为了她背叛我,之后又背叛她跟那个客户在一起,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我跟湘芸一直是好朋友,认识你之前是,你背叛她以后也是,那只是我们识人不清。」 陆昕凝看着那个女人以及她的愤怒,不难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呢?」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还敢问我所以呢?你把人家付出的感情当作什么?还有,她。」女人食指指着陆昕凝,「该不会又是从哪个酒店捡回来的女人吧?」 中、同居 (8) 陆昕凝一僵,而在她之后那女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就这么巧被自己给猜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她笑得上气不接下去,吴笙眼色一沉,放开陆昕凝的手往她走去。 「啪。」一个巴掌的声音清楚传进眾人的耳里,原先偷偷注意着他们这处的游客这下全目瞪口呆地望向他们,还有人拿起手机拍照。 「你......」虽然不甘受到眼下的屈辱,但现在的情况她也无能为力,只好死瞪着吴笙还有陆昕凝,「你自己也注意一点,他不会一辈子在你身边。」 她哼一声,拨了拨头发,离开前还不忘瞪那些围观的人。 「陆昕凝......」她注意到吴笙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叹口气,对他微笑,「没事了。」 吴笙凝视着她,有些话真的该马上说,但此时陆昕凝的手机却很不识相的响了起来,他咒骂着打电话来的人,看着她讲电话。 「什么......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过去。」她咬着下唇,吴笙皱起眉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好的,谢谢。」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看着她握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 陆昕凝抬起头来,一滴眼泪顺着她的动作滑落,「我妈出车祸了。」 吴笙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抵消她的不安。 所以他只是在一路上紧紧牵着她的手,想的不只是让她放松一点,还有不管出什么事他都会在的绝决。 他们快速地从南部北上,花了几小时的时间才到陆昕凝母亲被送往的医院。 问过护士之后才知道,她母亲现在还在开刀房内急救,肇事者是一个刚拿到驾照的年轻人,酒测值为零。反倒是被害人神情恍惚,突然从巷子里衝出来才酿成这场悲剧。 陆昕凝紧张的来回踱步,吴笙看着她的焦急,有些纳闷。 明明就是一个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的可怕女人,为什么至今却让女儿如此心切地盼望她的安然无恙。 中、同居 (9) 吴笙安静的望着她,过没多久后她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她在嫁给我爸之前,一直是那个最受眾人崇羡的女孩。优渥的家世背景、不管到哪都是校花的长相、高中也是第一志愿,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抚养一个孩子?当年我母亲怀上我时只有十七岁,她很爱我父亲,当时不顾一切也要嫁给她,就算家人威胁只要她嫁给我父亲就要断绝关係也一样。于是她带着肚子里的我,和家人断绝联络,和我爸结婚了。」 「真笨。」吴笙闭着眼睛,有些不屑。 「有点吧。而且两个连高中都还没毕业的青少年要怎么抚养孩子?他们很穷、很穷,但是他们还有爱。谁知道……父亲……」 他睁开双眼,由不屑变成认真,「那也不该是她做这些事的藉口。」 「但这世界上又有什么由得我们?」陆昕凝说着,有一种看破凡尘的无奈。 吴笙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这种话,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请问是病患的家属吗?」此时,开刀房内走出一名戴着口罩和眼镜的男子,想必就是医生,陆昕凝向他走去,并表示自己就是病患家属,医生则拍拍陆昕凝的肩膀,要她节哀。 「这是什么意思……」她脚一软,吴笙连忙抓住她,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坠落,「医生,拜託你救救我妈啊……拜託你……」 医生大抵是习惯了这场面,只说尽力了再安慰她两句就离去。 「吴笙……」 吴笙松开手,让她蹲在地上,自己也蹲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为什么……」 他没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有我。」吴笙低沉的声音这样环绕在她身边,密密实实地包覆着她。「我会一直都在。」 ? 后、发现 (1) 后、发现 我一直很有自信,后来才发现在你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我会一直都在。」 陆昕凝不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的心情是什么。 是想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他只是把她当玩具玩玩,还是,这就是他的真心呢? 她不敢去猜。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那个表面上恶毒内心却无比温柔的男人。 她寧愿去相信,这是他的真心。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他现在已经是她的全世界了。 是啊,全世界。 几个礼拜前的陆昕凝,世界里还有酒店的姐妹、母亲、同事,现在,不过才没多久,就只剩下吴笙。 「还好吧?」他现在的温柔,也是认识初始她从未想见的。 越是温柔,越是害怕失去。 「嗯。」她吸了吸鼻子,接过吴笙递给她的白开水。 「人总是会死的。」他淡淡的说,一如以往,好像天塌下来他也在她上面顶着,「而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坚强让他们好好走。就算他们其实是个混帐,你……」董事长是很忙的,吴笙的手机又非常不识时务地响起。 「干嘛?我说过我今天放假不是吗!什么……我一不在你们智商就降低了吗!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我再不过去就要倒闭了?现在几点了你有没有搞错……总经理你拜託一下……我付钱请你们来吃饭喝茶的吗!」吴笙朝电话吼着,然后气呼呼地把手机关机。 陆昕凝拉了拉他的手,引起他注意,「去公司吧。我没关係。」 「才不是因为你,我今天本来就放假。」 「你还是去看看吧,总不能把你爸公司弄倒吧?」 「也是……」他叹口气,走到门口还是回过头来,「你自己可以吧?」 她点点头,随后他便消失在她视野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这样的离别心都会有点痛。 像是中毒。 当自己发现时早已病入膏肓。 她处理好一些事以后,自己在医院门口拦了辆计程车回「家」。 陆昕凝站在门口,东翻西找自己的包包,忘记自己出门前到底有没有带钥匙。 突然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吴笙家里清楚的传出。 后、发现 (2)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吗!」陆昕凝愣在原地,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咆哮透过门板传入她耳中,她认出这是吴笙前任秘书的声音,「你就因为那个女人什么都不顾吗!吴笙,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你知道现在在业界还有那女人的公司大家把你们说的有多难听吗?你堂堂一个董事长,跟那种女人……你知道她是酒店的女人吗?上次我就看见那女人下午就从后门走进酒店,你到底……」 「你闹够没?」吴笙的声音听起来正在忍耐的极限,只要再轻轻一碰,就会爆炸。 「我实在看不下……」 「碰。」然后又是什么东西重击墙面的声音,「这些事究竟关你什么事?」 「你曾经是我爱的人,我想继续爱你,我想把你拉回正轨,但你变的实在太多。」 在门外的陆昕凝看不见,吴笙此时轻轻地笑了,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的确因为她变得很多。」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爱她,把钥匙还给我然后离开。」 她没再说什么,可能是放弃也决定放下了,她打开门,看见陆昕凝站在门口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吴笙看她堵在门口,狐疑地探出头来,当他看见陆昕凝时也微微愣了一下。 「你回来啦。」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吴笙,他侧过身,意味着要她进屋。 而秘书只随便朝她点了点头就离去。 「吴笙……」她依旧站在门外动也不动,开始疑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自私。 吴笙站在门里凝视着她,经过了十几秒的沉默,他叹口气,走出门紧紧牵住她的手。 他拉着她,所以陆昕凝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还有他低沉的嗓音说着:「我们回家吧。」 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滴落,上天把这么温柔的男人给她,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我爱你,所以别哭了,好吗?」 后、发现 (3) 「嗯……」她点头,并暗自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隔天吴笙没有去公司,不知道是担心陆昕凝还是公司今天刚好没事,陆昕凝一起床就看见吴笙腿上还放着一台笔记型电脑,整个人用一种极度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睡在沙发上。 陆昕凝从房间拿出毯子,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够轻不至于吵醒他,但当她一走近,吴笙马上睁开眼睛。 「早安。」他揉揉眼睛,说。 「早安。」她微笑。 吴笙将电脑放到桌上,拉着她在他怀里坐下。 「昨天是她自己拿钥匙进我们家的,因为以前工作忙的时候都会让她回来帮我拿东西,我开除她时曾问过她钥匙的去向,她说会再拿来公司,之后我就没再插手这件事了,不过这么看来果然没还回来呢。」他说话时将手放在她头上揉着她的发。 「嗯。」她点点头。 「我爱你。」 「我知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说爱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看穿你的不安和恐惧。」 她震了一下,陆昕凝就待在吴笙的怀里,所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惊讶。 吴笙没再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抚着她。 她想,如果自己真能永远拥有他的温柔,那该有多好。 下午,吴笙说他必须进公司一趟,陆昕凝催促他快去,自己则在吴笙出门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并不多,陆昕凝花了二十分鐘就把东西全部打包好。 她站在吴笙家门口,叹了口气。 然后拾起自己的行李,为不要拖累他,转身离去。 他们,本来就不是相配的,不是吗? 陆昕凝拖着行李上公车,幸好现在已经过了交通尖峰时刻,否则要将行李拉上公车真的是一个大工程。 她搭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来到郊区,幸运的看到一个套房出租的广告。 房东是一对没有小孩的夫妻,年纪看起来也快五十了,陆昕凝向他们表示自己是一个人,马上就会去找工作,房租等拿到薪水就会马上缴,房东夫妻看她一个人也可怜,便答应她。 「房东先生、房东太太。」陆昕凝离开房东家之后,随后而来的是一道温柔却不失霸气的嗓音。 「先生,你是要租房子的吗?真是抱歉啊……房子刚刚租出去了。」 「不、不是。」 后、发现 (4) 陆昕凝安置好自己其实为数不多的随身行李后便打开自己的笔记型电脑,搜寻着职缺。 她东看看西看看,心里盘算着薪水扣掉房租及生活费每个月可以还多少钱给吴笙。 又该怎么还。 陆昕凝的专业想必是不能再做了,毕竟同业都多多少少会认识,肯定马上被吴笙给找到。 突然间,一个小小的广告吸引住她的视线。 「陆小姐,我们当然很欢迎你加入我们。」经理对她这么说,她马上就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 吴笙站在外面看着,面无表情。 身为房仲,一天到晚被打枪一定是家常便饭,对陆昕凝来说当然也还好,可是看在吴笙眼里,可就不得了了。 他巴不得把她手上有的案子全买下来,但他也知道这么做对陆昕凝这种人来说根本没有用,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吴笙像个变态一样躲在暗处,偷偷观察陆昕凝,想事情想到出神,直到一声怒吼拉回他神智。 「你们这些仲介真的很烦!老子就说过不用了……」接着就是一串问候对方家长跟羞辱人的话,吴笙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克制自己不要衝出去爆打那嚣张的男子。 他看着她,虽然不太明显,他还是能看出她的受伤。 对吴笙来说,这个人太好了解。对别人来说,这个人太难了解。 与其说他们是因为熟识才了解,不如说就只是频率相同而已。 他都能懂。 可是,还是会忍不住…… 「你怎么会……」吴笙这一个月以来,只要有空就跑到这附近看陆昕凝,他就这样一直默默在远处看着。 直到今天。 「我想你了。」他将她紧抱在怀里,以至于他看不见那自她眼角落下的泪珠。 接下来就是吴笙没想到的了。 陆昕凝用力推开他,抹了把脸,「拜託不要再来了!我没有你也很好,欠你的我会还的。拜託,去过你的日子吧!去交新的女朋友,像之前一样。」 她甩上门,留下吴笙愣在原地。 接下来几天,不管吴笙怎么按门铃,陆昕凝铁了心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但只要看到吴笙站在门外,她就是一阵鼻酸,可是她绝对不能开门。 这是为了他好。 一连好几天都被关在外面,就算吴笙脾气再好也会发飆。 后、发现 (5) 那天,他气愤地朝里头大吼:「是我鬼遮眼!我就是疯了才会喜欢你!」 他知道她会听见的。 他觉得她会出来留他的。 可是他再次失算。 陆昕凝什么都没说,吴笙缓慢地离开公寓,切断他们的联系。 他看不见,门后的陆昕凝哭得怎样惊天动地。 「吴笙,最近心情都不好啊?」 自从吴笙放弃每天去找陆昕凝以后,他每天到公司不是乱开骂就是摆臭脸。 要知道,吴笙左看右看都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公司上上下下都怕他怕得要死,再加上他又失恋…… 唉!全体员工都各自给了自己的同事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 还不是蔡叔瞧着情况随着时间过去不但没有改善反倒越发严重,终于受不了员工的抱怨,本来想蹲在一旁看戏的蔡叔才总算来找吴笙谈谈。 「没事。」吴笙坐在电脑桌前,看都不看蔡叔一眼。 后者早就习惯他的目中无人,逕自说,「下班去喝一杯啊!不准拒绝!」说完他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消失在吴笙的办公室。 对付怎样的人,就要有怎样的方法啊。 「蔡经理这么久没来……啊,吴董!好久没看见你啦,大家都很想你呢!」一踏进店里吴笙就后悔了。 这里每一处都让他想起陆昕凝。 然后,他想起了…… 好像陆昕凝还有一个朋友在这。 「喂,你……」吴笙叫住路过的小姐,对方因为被吴笙抓住手臂看起来有点紧张,她小声地回,「吴、吴董,怎么了吗?」 「你认识陆昕凝吗?」 「啊……认识。」 「她在这是不是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吴董,您说的是茵茵吗?」 其实吴笙根本不记得人家的名字,不过他想应该八九不离十,便点点头问,「她在哪?」 「她……」小姐的眼神飘来飘去,欲言又止。 后、发现 (6) 「你直说。」 「她……死了。」 「什么?」 小姐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才缓缓的、小声的,说:「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几天前就爱滋病发……」她的话还没说完,吴笙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跑。 「吴笙啊!」留下蔡叔自己一个人。 吴笙跳上车子,想告诉陆昕凝这件事。 至少,得让她见朋友最后一面。 「陆昕凝!开门!」吴笙在门外猛烈敲打,里头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昕凝,你朋友死了,他妈给我开门!」 「你说……什么?谁?」 门突然被人打开,那个让吴笙朝思暮想的女人就站在他面前。吴笙望着她,一时丧失了语言能力。 她瘦了许多,看起来之前也是哭得很惨,眼睛整个就是只能用肿一字形容。 「谁?」她又问。 「酒店那个。」 「茵……茵茵?骗人!不可能……」 「我没……」 陆昕凝回头拿了钥匙,就要出门。 「我载你吧。」 他们又回到酒店,问了其他人以后得知没人帮茵茵办后事,基于同事间的情谊,小姐们合资替她在殯仪馆办了个简单的小葬礼。 而茵茵现在就埋在后山上的墓园。 「茵茵……」陆昕凝跪在墓碑前,哭到抽搐。 吴笙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 「吴笙……」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想怪老天爷怎么总是好人不长命,却在下一秒觉得这也都是命。 吴笙也明白茵茵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 因为,最好的朋友,就是在最艰困的时候可以和你互相不离不弃,然后告诉你她永远会在你背后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笙才将陆昕凝送回家。 临走前,她说:「谢谢你,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别再来了。」 「好。」他这样回答,有他的傲气。 也许,这样让吴笙做自己,才是正确的。 ? 故事结束以后、爱 故事结束之后、爱 爱情里面,没有配得上与配不上的问题。 往后的日子,平静得让陆昕凝以为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要不是偶尔还会想起他,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晚上,陆昕凝因为刚刚才带客户去看房子,所以到了十点才准备吃饭。她随便在一家小吃店点了些东西,正要坐下时,新闻上的那一则整个吸引住她的思绪。 「最新消息!国内知名公司的吴董事长稍早在酒店内与人发生口角,对方持有枪械,吴董事长当场被击中头部,据传到院前已无生命跡象……」 陆昕凝当场傻住,衝出摊子拦了辆计程车,急急忙忙往医院去。 一路上她都没哭,双手紧紧交握着,不断向上天祈祷,千万、千万要让他活下来啊! 到医院后她向护士询问,得知他现在正在手术室里紧急抢救,被救起来的机会…… 微乎其微。 她呆立在手术室前,红色的灯光照得她眼睛忍不住发酸。 「呜……」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板上呜咽,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原来,人在伤心到极致以后,是哭不出来的。 会安慰她的人不在。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那样推开他,一定会告诉他,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别哭。」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笨蛋,还没死你在哭什么哭?」陆昕凝诧异地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温柔眼眸。 他一把拉起陆昕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看见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又出现在她眼前,陆昕凝的泪水这才忍不住溃堤。 「呜哇啊啊啊——」她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吴笙轻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没事了。 人总是得等到失去了,才会发现自己拥有的是何等珍贵的宝物。 「吴笙……」 吴笙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泪人儿,心中无比感谢那位记者的误植。 他只不过是跟蔡叔一起路过,就一起被送来啦。 「我好爱好爱你……对不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紧抓着他的背。 「对不起……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在爱情里,没有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因为只有爱,在爱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你曾跟我说这世上又有什么由得我们,我的回答是:生命的意义,就是要努力让这世界由得我们。」 接受你我的不完美,才能有完美的我们。 后记 - 也许可以算是我的心情写照 后记、也许可以算是我的心情写照 可能没有倾城也没有倾国,就只是倾尽自己所有。 打上全文完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百感交集。 这是一个我的新尝试,第一次用如此快速的步调交代一个故事。 现在想起以前写的那种动輒三、四十万的轻小说都觉得害怕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它可是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删删减减,重写又重写的作品。 故事里的吴笙,表面上看起来很兇很贱很强势,但他的内心永远有块最柔软的温柔地方留给那个他爱的人。 陆昕凝呢,从本来的听天由命到后来的勇敢追爱,这其间的转折不知道各位是否看见了呢? 我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觉,所以,不管现在这个情况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会是怎样,我就是喜欢我的故事这样。 还有最好的朋友茵茵跟最好的长辈蔡叔,这两人虽然篇幅不多,却各自在男女主角心中佔有一个重要且不可取代的位置。 我觉得我看见的人性,偶尔比里头诉说的还黑暗,偶尔又比这更加温暖人心。我相信人性,所以请你们也跟我一起相信。 为了写这个故事,我拜託朋友让我去传说中的酒店观摩一下,里头比我所写的黑暗许多,不可否认。 但我不可能将我看见的完全带出来,因为有些事情等我们长大就会渐渐明白,而我只是想说,这社会的残忍也是来自人性,我们还无法明白,可是就像吴笙说的一样,生命的意义就是让这世界变得如自己所愿。 然而,这个故事的主轴围绕在「配得上」与「配不上」之间,想出这个问题时的我其实也很困扰,我总觉得他太好了我配不上。 直到我亲爱的闺蜜这么告诉我,「爱情里头,真的没有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是的,没有。 所以,勇敢吧,女孩。 你肯定能比昕凝好的。 谢谢陪伴我完结此书的大家,我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