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恶人妹妹裙下(骨科 女S)》 01英雄“救”美 “妈,你怎么了?” 简桐抱了一批新的孜然粉和蚝油到烧烤摊推车边,看见自己的母亲简丽扶着自己的头,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妈就是有点头疼,你把剩下那把牛肉烤完,给那桌姑娘端上去吧。”简丽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好,妈妈记得把药吃了。” 简桐看见简丽点了头才放心,套上手套麻利地把炉子上的一把牛肉串翻过来,均匀地抖上孜然粉和辣椒粉。 牛肉串被炉火烘烤得滴出油水,边缘因为高温变焦,离了炉子依旧滋滋作响。 简丽向来都选择现切牛肉用来串肉串,肉质弹牙,回头客很多。 只是因为今晚是下了雨,顾客少了许多,只有一桌女孩。 简桐一下了晚自修便来帮忙,因此身上还穿着运动背心,大臂裸露在外,肌肉线条结实有力。 他把乘着牛肉串的盘子放到嬉笑的女生中间,道:“牛肉好了。” 这群女孩子里,好几个都穿着高中的校服,其中一个正笑着的女生说道:“怎么看你觉得有点眼熟啊?……是不是经常去打篮球?” “这不是简桐吗,校队的那个。平常在篮球场可受欢迎了,怎么来卖烧烤啊?” 听见这话,旁边的几个女生笑作一团。 “最近旺季,我来帮我妈做。你们要是觉得好吃,欢迎多叫些人来。”简桐把她们吃完的碟子收起来,却被一个女生捏住小臂。 “我们多给点钱,就当服务费行不行?” 简桐皱了皱眉。 “您可以用这钱多点一点儿串。” “喂,你!别不知好歹,不就一个卖烧烤的……” “好了,”角落里一个文静的女生说道,“不要为难别人了。” 简桐抬头看去,那女生看起来年纪比他小一些,一头黑直的长发温婉地披散在背后,身上米白色开衫搭配茶色的长裙,更显她气质宁静。 夜晚湿润的空气里,传来一阵幽幽冷冷的花香。 简桐心里一跳。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心慌,连忙低头拿走了那几个沾满油污的空盘。 只觉得好像看见了夏夜被雨水打湿的茉莉。 “朱奕,你为什么非得来这个烧烤排档啊?” “就是啊,那地上那么油,前些天定的餐厅都还没去呢,你好容易从国外回来,结果就来这么个破地方。”车后排的女生抱怨道。 修长而匀称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的边沿,等待着红绿灯。 “我就是来看看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不过看见他……呵,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就是一卖烧烤的,笑死了。” 后座的女生听见驾驶位的人笑了一下。 “刚才那男的撤盘子的时候,一直盯着你,怕不是……” “怕不是喜欢上你了吧!哈哈哈哈……” 雨夜冲刷着车的玻璃窗,红灯转绿灯的光闪烁着,照到她的开衫上,把米色变成了迷幻的颜色。 她轻轻眯起眼睛。 “可惜了,要不是那老公猪,我还觉得那男的还真适合玩一玩。” 简桐第二次看见那个女生,是在一个星期后。 他下课后,像往常一样经过漆黑的巷子。 “砰!” 玻璃撞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凄厉的脆响。 简桐被吓了一跳,抓着书包的袋子往巷子里看去,只见黑暗中几个男人对着一个女孩又打又笑。 “不就请你喝个酒吗,你装什么矜持啊?” 女生的手臂被其中一个男人拿住,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简桐见状,拿起地上垒的砖和一根铁水管悄摸走了进去。 外头的灯光照在女生的面上,把她半边脸映得惨白。 “放开……放开我!”眼泪从她乌黑的眼中流出,顺着光滑的面颊滑落。 简桐找准其中最清醒力气最大的酒鬼,用那砖头对着他的后脖子就是一拍。 那男人只觉得自己后头一痛,酒意和痛意上涌,脑海里天旋地转,忍不住松开了女生的手腕。 “谁?……哎!” 旁的酒鬼还没看清楚简桐的身影,便被又硬又长的水管敲中膝盖窝,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叫唤。 “跑!” 简桐趁机抓住女生的手,从几个唉声的酒鬼中没命般飞了出去。 后头两三个酒鬼爬起来还想追,远远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简桐带着身后的女生转了几个街口,直到看见路灯下经营着的药店和奶茶店,才停了下来大口喘气儿。 “你还好吧?刚才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转过头去询问。 女生背后倚靠在冰凉的墙上,弯下身躯,黑色的长发垂落。 “有点疼……” “……是你?” 简桐闻到那茉莉的香味,才回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见过这个女孩。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她的一只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袜子上渗出一点红色。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我背你去药店,就在前面。” 简桐背对着女孩躬下身去。 女孩勾着他的脖子慢慢爬上他坚韧开阔的背,因为躯体相贴,立刻感受到了他背上肌肉的微微紧绷,细声细气地道:“谢谢。” “小年轻这么早找对象啊?逛街怎么逛成这样,不晓得穿个好穿的平底鞋喔。”药店店员把红药水递给简桐。 “不是对象。” 说完后,简桐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中学的衣服,也不知道那些酒鬼在黑暗里看清楚了多少。 女孩的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米白色的衬衫上也留了些灰渍,看着情绪有些低落。 “我自己来吧,谢谢你。”她对简桐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啊、好!”简桐把药放到她手里,见着她低头下去要脱袜子,赶紧转开了脸。 “你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这附近连着酒馆,晚上这点儿女生都不走这边。” “跟朋友聚餐才来的,我想先走,谁知道……嘶!” 她因为疼痛忍不住出了声,简桐听到后心里一紧张便转过头去看,见她皱着眉头,道:“要帮忙吗?” 她点了点头。 简桐蹲下来,让她把光裸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安,还是因为要保持平衡,她伸手去抓简桐的右肩,把校服外套的布料抓成了一团。 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猫,简桐在心里想道。 “放轻松。” 他低着头还在给她上药,栗色头发看起来微长而柔软,长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点阴影。 少年看起来毫无防备,让人一眼就能看见校服衣领处白皙的脖颈。 俯视的角度让她半眯起眼。 但她还是忍住了伸手把他头发玩乱,把他的头摁下去的冲动。 “我叫朱奕,你呢?”她道。 他用酒精擦干净伤口周围,用棉签一点点红药涂上水。 “简桐,简单的简,梧桐的桐。” 简桐把剩下的药收回盒子里,放到她手边,笑道:“下次要是聚餐,欢迎来我家那边的夜市,人多,也安全。” 朱奕和他对上眼神,面上也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好啊,期待下次见。” 02雷碧 “月朝开国之战胜利后,景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分配权力。在新臣势力的帮助下,他把外戚手中的权力收回。靠家族势力拥兵助他上位的那位夫人,没有坐到皇后的位置,因着嫉妒,用巫蛊之术诬陷后宫妃子为猫妖,最终锒铛入狱。自此事后,景帝便颇忌惮猫这种动物,但宫中仍有猫妖出没的谣言……” 历史老师念着五年前做的陈旧ppt,抬了抬自己的眼镜。 “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吃女人的、用女人的,一边用死了的后妃给自己造深情人设。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猫妖呢?” 简桐的书上并没有这一段野史,他小声嘟囔,放下了笔。 “……景帝忍辱负重从妻子手中夺权,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他的权力最终又落到了一个女人手里,他的儿子们最后都没有善终。 这个女人就是我们熟知的宣帝丹逸,雷厉风行、手段果决,重用女将韦樵,解决了开国后的民族冲突,又与朝中良臣如沉朝烨等修订了律典,律典中的许多原则和精神沿袭至今,她广纳贤才、采用女官,文武并举、奖励生产工艺改进者。 到了晚年,她禅位于帝姬丹凌,在京外行宫中因年迈去世。她在后人编撰的书中,常被诟病牝鸡司晨、秽乱宫闱、弑兄篡位,晚年像前朝的皇帝一般沉溺于修道延寿,甚至有人说猫妖之乱与她有关,但至今我们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伟大。 她的墓就在市郊,感兴趣的同学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虽说墓宫外围比较许多珍宝已被盗走,但我去看的时候,墓里这些的玩具工艺精巧,应当是她少女时期的珍藏……” 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历史老师在一片哄笑声中摇了摇头,拿着课本出去了。 同桌的男生推了推简桐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道:“今天课间总是被霸占,下午去打球放松放松呗?你要再不来,咱们班可输定了。” 简桐习惯性理干净桌面的书,把厚厚的法制史和月朝史小心地放到抽屉,道:“去呗,不过过后我可能还要帮我妈看店。” “能来就行!”男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容易跨校打呢!” “他们撞这么用力,故意的吧?”周璟给一位球员脸上擦药,面上露出忿忿的神色,道:“本来以为国际中学那么有钱,学生应该更有素质呢。” “人家有钱,所以人高马大的,格外难打……哎!——进了,简桐太厉害了!!”旁边一个女生惊呼道。 一声哨向后,裁判宣布休息。 简桐向递来水的同学道了声谢,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国际中学球队那边走过来一个男生,到简桐跟前轻佻地道:“这次是你运气好,那么多分你以为你一个人拉得回来么?” “尽力而为。”简桐拧开矿泉水瓶,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会傻到去对面队里挑衅。” “嘿,你什么意思啊?!明明是你那队员身板瘦小,怪得了别人么?我……” “好了,先回去休息喝水吧,林嘉。” 那男生眼看着就要发大火,突然被伸过来的一个矿泉水瓶打断。 简桐本低着头,看到纱裙的一角,鼻尖又涌来一阵幽冷的茉莉花香。 ——是朱奕。 “啊,学姐,怎么今天有空来?”林嘉脸上立马堆起笑意,然而看到简桐直愣愣看着朱奕的神情,斥道:“看什么呢!这我们学生会的学姐,是你能肖想的吗?!” 简桐面上烧了起来,立刻别开了视线,道:“对不起。” 他听见朱奕轻轻一笑。 感受到她的视线,自己的耳朵不禁也烫了起来。 “好了,你回去吧,下场就快开始了。” 林嘉听到朱奕的话,不情不愿地走了。可是那片纱裙还没有从他跟前离开。 “简桐,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她把鬓边一绺乱发别到耳后,笑道。 “啊、你,你好!”简桐冲她点了点头。 “矿泉水是我们学校买的,我不能给你。”朱奕眨了眨眼,另一只手抓着什么塞到他手中。 “不过,我来的路上还买了别的,这雷碧饮料应该也不错。” 简桐刚想道谢,朱奕便道:“这只是随便带的,不用谢了。下次还是得好好请你吃个饭。” 朱奕坐在体育场的观众席,用酒精湿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上次好几个弟兄被打伤,今天好全了的就两三个人,真没问题吗?” 朱奕看到自己手机弹出的消息,打字道:“放心。” 她撇了一眼简桐方才休息的地方,那瓶雷碧只被喝了一小半,就放在袋子边。 下边许多女生正喊着加油,其中不乏喊简桐名字的。 她看着简桐比赛的背影,一双眼睛慵懒地半眯,像是一只审视猎物的猫。 “可惜了,最后就差一点儿。对面高年级的太多了,咳……” “都是我的问题,下半场不知道为什么失误有点多了,状态不够好。”简桐洗完澡,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袋子,一边问道:“你们水是不是剩得不多了?剩下的你们留着喝吧,我这儿还有一瓶。” “哎,雷碧好东西啊!”男生说着就佯装要去抢:“给我一口!” 简桐把那瓶雷碧护在怀里,露出微微有些紧张的神色:“不能给,这是人家给我的。” “是国际中学的那个漂亮学妹吗?平常女同学给你水,也不见你宝贝成这样啊,原来你喜欢这种文文静静的!”男生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 简桐在澡间被哄热的水汽捂得有些头晕胸闷,喝了口雷碧想平静下来,拎起自己的脏衣袋子:“得了,别闹我了。我还要回家帮我妈干活,这过后学园祭放假,难得我有空闲。” 不知是不是累到了,简桐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觉得路灯下视线有些模糊,小腿后的肌肉也有些酸软。 他手臂支在电线杆上,弯下身来喘了几口气,捂住自己胸口闷痛的地方。 两三个人背对着路灯靠近,影子把他吞没。 “终于见着你了,叫你上回碍我们事。” “你小子,上次把我们弟兄几个惹了,今天看你还怎么跑。” 手臂因为紧张起了鸡皮疙瘩。 简桐说不出话,只有想跑的念头,但是自己的腿完全不受控制,只是踉跄了一下,双眼便昏花一片。 皮,肉,精神,这些东西仿佛已经分开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摁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细微的砂砾磨在自己面庞,接着后颈被重重地打击。 他就这么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03折磨(H) 痛觉是最先唤醒他的东西。 胀。 简桐觉得自己的身上有许多绳子,只要自己一动,那些粗糙的、带着小刺的绳子就会把他缠得更紧。 手臂被束缚在背后,即使视野中只有一片漆黑,他也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早已被勒出了红痕。 令人更难堪的是,那些不知是麻绳还是草绳的东西结实地勒在他的胸肌下方,一呼吸,胸肌就会带着那些绳子起伏,羞耻和疼痛一起涌来。 他听见鞋跟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 那脚步声听起来是一位女子。 “醒了?” 简桐听到上方传来一个女声,没有应答。 她似乎察觉简桐在思考什么,冷声道:“不要揣测我的身份,没有用的。” 简桐只觉得自己脑后的头发被一只带了手套的手一把抓住,便被强制着抬起头来。 即使视野全部被黑色填满,他也能感觉到她居高临下的目光。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叫我主人。” 她的声音很冷,又带着些戏谑。 “这个,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简桐听见一阵金属晃荡相撞的声音,接着脖子上一凉,那金属的东西贴上来,在他背后锁住,发出滴声。 意识到自己像被狗一样圈禁,简桐感到荒唐,动起自己身后的手臂和腰部,想要挣脱身上的绳索。 可是都是徒劳的,那些绳子只是被汗水浸泡,捆得他更紧,脖子上的金属发出铃铛的脆响。 “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是犯法的!” 简桐不可置信地问道。 带着冰凉手套的手放开了他的头发,抚摸过他的耳垂,像是玩弄什么珍宝一般沿着脖颈、胸膛向下—— 然后猛然抓住了他半边胸肌的肉,大力捏弄。 “啧啧,每次打球被那些女生注视的时候,你挺开心的吧?看你这肌肉,真是……” 那原本紧致饱满、线条流畅的胸肌被捏红了一大片,又被沁出的一点汗水染亮。 “贱狗,你练成这样,不是勾引人是做什么?嗯?” 那无力胸闷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简桐在疼痛的刺激下大喘着气,从齿关挤出几个字:“你神经吧你……啊……” 手套擦过他粉红的乳头,勾住了胸肌下面的那条粗绳,用力往外拉。 “主人”没有回话,只是把绳子拉到极限,然后猛然一放手,“啪”的一声,那绳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胸膛,漂亮的胸肌弹跳了一下。 她嗤笑了一下。 “你,被刺激得有反应了,很有趣。” 简桐感觉她俯下身,轻轻在自己耳畔说话,鼻息扑到他耳朵上,又暖又痒。 “真的就好像公狗一样,随随便便发情。” 简桐头一回听见这样羞辱人的话,惊愕得嘴唇颤抖,刚想说出什么反驳的话,那手便向下探去,抓住他顶着裤子的东西,揉捏了几下。 他忍不住躬身,又想要挣开绳子,喘道:“别……” “这样都能硬,你该想想自己是不是贱,毕竟又有几个正常人能像你这样啊?” “主人”上下撸动了一下柱身,好像在把玩什么玩具,又像是觉得无聊了一样,松开了那根东西。 然而下一刻,不留情的巴掌向他的下身打来,正好打在那根东西上。 简桐下意识想往后退,此时却像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一般:“别,不要,不要……” 她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只是接着打。 痛苦和快感双重上涌,简桐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浸湿了眼前的黑布。 “疼,不要了,求你,不要了……” “一边说不要,一边又变得更硬。”“主人”停顿了一下,道:“贱狗。” 听到这些羞辱的话,简桐麻了半边的身体,失去了编排语言的能力,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似乎非常满意简桐的反应,停止了与他的接触,站起身子,再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喘息着,清醒了一些,然而还没等他缓过神,校裤的裤裆便抵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直到她用了力,他才睁大眼睛,意识到这是什么。 是她的高跟鞋。 她不确定他的边界在哪里。 毕竟是初次,她并没有准备过多的道具。 她知道狗需要狗绳,为此还贴心地订制了一个金属项圈。 项圈并不重,有小小的钩子,只要扣上,她就可以牵着绳子的另一头。 她曾经想过好几次摸他的头发,而今天终于做到了。 他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色的,在篮球场上,被灯光照耀的时候,头发的边缘变成了金色。 这样的人,头发摸起来就像是某种大型犬的毛发,柔顺而松软。 怜爱和凌虐欲交织,让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高跟鞋往下一压。 多次的幻想,远远不如他实际的反应来得更让人愉悦。 剥夺了他的视线,捆绑了他的身体,他甚至不能碰到异性真实的肌肤,就能变成这样淫贱无法自持的模样。 “被豢养的品种狗,有昂贵的狗粮和狗零食,漂亮的狗窝,磨牙的玩具……你想不想要这些啊?” 隔着深蓝拼白的校裤布料,那根肉棒抵着她的鞋底,任由她践踏成卑贱的形状。 无色的泪水已经渗出蒙眼的布料,流在脸上。 他在摇头。 “对呀,你是贱狗。”她哂笑了一下:“只有狗绳和项圈,你现在就玩得很开心了。” 他深喘了一下,性器被她踩到上翘贴到下腹,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变得红起来。 房间里空气的温度似乎也因为他而变得哄热,她低眼冷漠地看他痛苦地弓着身子扭动,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样品。 他射了。 校服的裤子早已被汗水浸泡得黏腻不适,简桐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被一个陌生人虐待到射精的事实,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他的左脸。 “我让你射了吗,怎么这么没用?” “主人”眯起眼睛,脱掉手套,随意地扔在早已凌乱不堪的校裤上,像是随手丢到了某个垃圾堆。 “那些小女生知道你那么快吗?被踩着都能射出来?” “你……”简桐刚想反驳,右脸立即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跟那帮男人不是一伙的,对不对?” 她说道:“我确实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么对你——” “就是因为很讨厌你。” 04强制喂食(H) “主人”给他带来了吃食。 简桐嗅到葡萄清新的香气。 自从球赛结束后,他都没有进食,对糖分的渴望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与异性结了仇怨。 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下颚被猛地抬起来,简桐又感受到了审视的目光。 “张嘴。”她命令道。 简桐只是把嘴抿得更紧。 等待了半分钟,“主人”笑了一声,拇指和食指掰开了他嘴唇的间隙,像是花鸟市场狗贩子检查狗牙齿一般,细细端详。 “倒是没有蛀牙。” 简桐趁着她检查的刹那,张开牙关向她的手指咬去—— “滴滴!” 脖子上的项圈猛然收紧,内环伸出许多尖刺,简桐感觉到一阵心悸,大脑出现瞬时的空白,无数轻微的电流通过尖刺流窜进他的身体,短时间的呼吸困难让他忍不住张开了嘴,企图攫取更多氧气。 几股细细的水柱滋进他口腔内,力度大于日常的水流。 偏偏那水柱因为他乱晃头,还滋得他满脸都是。 “蠢。” “主人”看不下去他的样子,往他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那液体的味道与寻常的自来水没什么区别,简桐冷静下来,才分辨出那大概是冲牙器。 她在掰着他的嘴洗牙。 确认完没问题,她才关闭了冲牙器,看着胸部上下起伏的简桐,说道:“别想着伤我,张嘴。” 那一巴掌似乎力气过大了,他的脸有些肿,舌头感受到隐隐的腥甜味,被打到的地方稍稍发烫。 简桐知道自己的反抗在这样的束缚下毫无效果,只得张开了嘴。 瓷勺带着剥好的葡萄肉粗暴地塞进他的嘴里,把他的口腔上颚压得有些疼,让他忍不住含糊地呜了一声。 似是察觉到这点,“主人”放轻了力度,下一勺食物放进来时没再那么用力。 那东西咬起来像是没有味道的脂肪块,腥味和血水溢出在口吃间,让他忍不住作呕。 谁知他下一刻就被捂住了嘴,不被允许吐出来。 “乡巴佬。我这是用好货喂你,西餐都吃不明白?别的狗顶多吃的生骨肉。” 她是真的把他当狗在喂吗? 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然而他只能被女人捂着嘴,一双眼睛早已变得通红。 这时已经是夏末,天气微凉。 被折腾到意识涣散的简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扒掉衣物又清洗了一番身体。 身上的绳子都被解掉了,可是先前被勒过的地方还是又痛又痒。 他试着动了动自己背后的手臂,发觉手腕上带着镣铐,两只手必须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上半身被穿上了纯棉的长袖衣服,料子非常柔软亲肤,不至于让皮肤破损的地方被摩擦得太厉害。 简桐又听见了脚步声。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穿高跟鞋。 没有人开口说话。 死寂让他感到不安,身体像是预知到某种危险,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铃铃铃。” 铃铛被困在塑料里,发出含糊的响声。 柔软,又无比轻盈。 这是他感知到那个事物的第一个印象。 细密的绒轻轻搔着他的耳垂,不经意地扫挠到他脖子上的一片肌肤。 “嗯……” 简桐下意识地摇头躲避,可是那软毛抖一抖,便轻易追上。 有一只手探入了他的上衣下摆中,指尖与他的肌肤若即若离。 他用上齿咬住了下唇,企图借此避免发出羞耻的呻吟。 可是她笑了一声。 洁净柔软的下摆被上卷到简桐的锁骨处,胸膛和腰腹就这么裸露出来,一览无余。 她大概又在用那种目光审视了吧,简桐想。 大腿一沉,他感觉到她的身躯安稳地贴了上来。 意识到被当做一个凳子,简桐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空气似乎也变得有些热。 隔着薄薄的裤子面料,他感受到她通过晃动来调整让自己舒服的姿势,臀部的肉丰满而有弹性,跟他的下半身紧紧相贴,不留思思空隙。 那柔软的毛滑落到他胸口,故意在他的乳头旁边轻扫。 “你顶到我了。”她戏谑道。 05夺走初次(H) 何止顶到。 被毛玩弄时,简桐胯下的那根东西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变硬了,即使他想要弯腰、并拢腿来掩饰勃起,她一坐下来,这些生理反应都…… 无所遁形。 “你要干什么?”简桐咬着牙问道。 “你。” “……什么?”简桐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面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听不懂?” 羽毛抵在他的下巴下,铃铛轻响。 他感觉到“主人”翘起二郎腿,重重地磨了一下他硬起的下体。 呼吸变得沉重而滚烫。 她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说道:“操你,或者,给你破处?这种说法可以让你听懂吧?” “放开,放开我……”再次见识到这个女人的疯狂,简桐又开始挣扎起来,身后的手臂带着椅子哐哐作响。 可是下一秒他又听见了轻微的电子滴声。 “开关,就在我手里。你不想像上一次一样难受,就不要乱动。” 她提醒道,微凉的手指探进了他裤子的上沿,贴着的腹部肌肉收缩了一下。 她的手指勾着松紧带往下一拉。 鼓胀挺立的部位一下就裸露了出来,圆润的龟头顶部的小眼早就渗出了一点透明的液体。 感受到她在注视,他呼吸一窒,难堪地喘着粗气,眼罩周围的皮肤都飞上一层薄红。 “主人”用食指想要涂开那一点可怜的盈露,马眼却收缩着,无法抑制地流出更多液体。 她用指尖轻触冠头的边缘,又极为缓慢地沿着柱身向下描摹,感受那些虬结暴起的筋。 “你看,你流出的东西,都把我的手弄脏了。”她把沾了液体的手拿到他面前晃,明知故问地说道:“噢,我忘了,你看不见。” 简桐闻到那股腥膻味,咬着牙侧过脸去。 “哼。”“主人”轻笑一声,下一刻便把那液体抹在他面庞。 简桐睁大了眼睛,还没等他从这样的羞辱中反应过来,便感觉到她用手捋动柱身,把一个环从龟头套了进去,下掰环卡在鼓胀的囊袋下,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 “放心,”她察觉到身下人的慌张,笑了起来:“不是要把你怎么样。” “之前我都没怎么仔细看,今天看来倒是很粗硬,颜色也很好看。”她像是在懊恼,说道:“上次你才被玩了几下就射了,所以这次我找了个锁精环。” 听着拉链解锁的声音,简桐的大脑一片空白。 腿上一重,简桐感觉到她再度欺身而上,分腿跨坐,把自己压在身下。 腹部的肌肉被她的手掌触碰,瞬时变得紧绷,给她提供了身体的支点。 空气热了起来,烧灼着他的皮肤。 细微的水声从两个人身下相贴的地方传来,羞耻而暧昧。 他熟悉已久的身体的一部分,今日由于圆环阻滞了一定的血液流通,硬得发烫。 可是上位者还在火上浇油。 “很硬啊……看起来是很兴奋呢。” “主人”摩挲着掌心下结实的肌肉,双腿之间的花唇压在那根玉柱的柱身上,黏腻的液体把两人的私处沾湿,发出咕叽的声响。 “……别说了。”他小声说道,可是下一刻便呼吸一紧,腹肌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柔软的手指扶起了那根挺立的东西,圆润胀硬的龟头没入了花穴的入口,被湿热的肉唇包裹,浅浅地戳着入口的障壁。 像是顶到了什么极为敏感的地方,“主人”嗯了一声,以很小的幅度耸动着腰部,轻轻喘息。 肉冠的头部太大了,以至于穴肉将它吃下去一点,前面的阴蒂就被推着狠狠蹭到了锁精环上吮吸震动的地方。 “想要吗,嗯?”她把鬓边散落的头发撩拨到耳后。 简桐的喉结轻动,还未将一个完整的“不”字说出口,便被手用很大的力气严密地捂住了口鼻。 不能呼吸。 简桐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下意识地摇头,极力想从束缚之中解脱出来。 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主人”想道。 可是再怎么求饶,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她轻喘着气,低头瞥了一眼,那根东西已经完全被她坐进去了。 “真是低贱。” 她似笑非笑,故意夹紧双腿,眯起眼睛享受起来。 肺部的氧气近乎被消耗殆尽,口鼻皆被封堵,简桐挣扎的动作无疑使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虽然目之所及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简桐却觉得自己的视野中多了些灰白的点。 它们吵闹着,涌动着,飞快地繁殖。 喉管干涩,只能供他发出些可怜的呜咽,摩擦着像要发烫。 缺氧让他失去了视野的焦点,听觉、嗅觉、触觉被淆融在一起,唯余淫荡的声音在他颅内回响。 她感觉到掌心传来濡湿的感觉,涎水沿着她的指缝流了出来,心里一惊,才放开身下人的口鼻。 “哈啊……啊……” 求生本能使他贪婪地呼吸了几大口空气,可是嘴角溢出的口水无法被抹去,狼狈地挂在脸上。 可他还没缓过来,下一刻灭顶般的快感迅速上涌,让他一瞬间失语。 “啪,啪……” 女主人抬起臀部,又重重落下,用下体吞吃着那根肉棒,两人相连的地方早已汁水淋漓。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野蛮而原始的索取,那血液充盈的硬货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又粗又胀,比之前又硬了一圈。 他正在被女主人用小穴操弄着。 荒唐而真实。 简桐的眼周早就漫上绯红,意识近乎消融,被束缚在身后的手捏紧,手臂肌肉上的青筋鼓胀起来。 “明明之前,那么排斥。喏,现在不是被操得很舒服吗?” 她不紧不慢地在简桐耳边说道,声音带着些被欲望滋养的愉悦。 手指揉弄着他的头发,女主人贴近他的耳朵低语,几乎快要亲上。 她闭紧了腿塌腰一坐,穴肉被紧紧压迫,那根炽热而滚烫的东西被狠狠一绞,在她体内弹跳了一下。 简桐听到了又一个滴声,随即身下传来振动的感觉。 她像是累了,不再上下动作大幅度的摇摆,两条腿懒散地摆放着。 可是那个东西贴着他的下腹嗡嗡作响。 “虽然我确实喜欢你的身材,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这双眼睛。” 女主人向他靠得更近了些,小臂撑在他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穿过他脑后柔软的发丝。 她凑近他,像鬼魅一般说道:“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就想把它剜下来保存,供我观赏了。” 简桐艰涩地吞了一口口水,下一刻却觉得自己喉咙处传来痛感。 像是野兽舔咬着猎物的喉管,她的牙齿就这么咬在他的喉结上,不留一丝温柔。 他失神地睁着眼睛。 纵使黑布遮挡了所有事物,身体依然可以感知到威胁。 而且随着下身那东西的震动,包裹着他分身的穴肉频频咬紧,两人相交处分泌出更多羞耻的体液。 简桐失去了呼吸的正常节奏,只是喘息着,像一头濒死的鹿一样从喉咙里发出浅淡的哀鸣。 他仿佛看到蒲公英被吹散,在一片黑天里漫漫飞旋,可是怎么也逃不出这一片原野。 湿热的液体流出来沾湿了睫毛。 06放狗出笼 简桐被她的躯体压在门上。 她的鼻息喷薄在他的颈窝。 她明明比他矮许多,可是踮起脚来,那曲线起伏的身体压迫着他,竟然让他心里生出无由的畏惧。 柔软的手指缓慢扣进他的指缝,亲昵得像是情侣。 “离开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简桐不小心扯痛了自己的嘴角,颤抖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后颈被尖牙叼住。 疼。 身后的人总让他觉得像某种肉食动物,野蛮、没有同理心,只有与生俱来的凌虐欲和破坏欲。 譬如此时。 明明这是人类的牙齿,明明皮肤没有被咬破。 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荒原上被撕扯的一块肉。 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只是一块肉,毫无尊严和人格可言。 “不要……” 抓着他手的手指收紧,带着扭曲他的手臂,越贴近他的躯干,手臂上的那些伤口便重新开裂。 他又开始无法自抑地哭泣了。 “主人”吮吸着那块皮肤上深深的咬痕,偶尔用濡湿的舌尖轻轻扫过,痒丝丝的。 “可惜你看不见,特别好看。” 她颇为惋惜地把头靠在他肩膀后,感受到那块肌肉的僵硬,一边用手指在后颈的牙印子上打圈。 “下次再见,我的狗狗。” 简桐还没有听明白她话的意思,那光滑的玻璃门便自己开了,他的身躯无法控制地朝外倒去—— 他只听见一声轻笑,便被猛然刺来的阳光扎得目眩,一时间头晕眼花,直到膝盖撞在地板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扔到了外面。 他颤抖着,缓慢爬起来。 久违的阳光照在简桐的身上,温热的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你说是你是被非法拘禁了是吧,还被虐待了。有痕迹吗?” 警察一边做笔录,一边挑眉确认道。 “有、有的……” 简桐卷起袖子,想要把胳膊上那些绳子留下的印子展示给警察看。 “这……” 警察停下了记录,问道:“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简桐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呢? 他撩起自己的衬衣下摆,又卷起自己的裤腿。 可是所有的皮肤都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他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有那个金属环,后颈还有牙印—— 可是他摸到衬衣的高领时迟疑了。 因为警察用怀疑的目光在看着他。 “你说,你被一个身高比你低许多的女子压制,对吗?” “我,我……”简桐的呼吸开始变得不正常,后颈被咬的地方有些发烫,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 “年轻人啊好好上课,别整天胡思乱想。咱现在就算是被男的猥亵,那也抓不了他强奸,只能告个强制猥亵,晓得不?而且女的对男的那也不叫强奸,也得定猥亵。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那么大力气啊?你看你,肌肉长恁壮实,高高壮壮的。” 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 那个女人强迫他射精,把他坐在身下侵犯,让他在窒息之中登上快感的顶峰。 他被屡次玩弄到身体和精神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悲的是,他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自己确确实实得到了精神上的愉悦。 “……对不起。” 警察看着他道歉,摇头叹了口气。 他回到学校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 “喂,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法史课吗?怎么傻愣愣的?” 同桌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啊,”简桐这才从抽屉里抽出那本法制史书,慌乱道:“放假把我放傻了。” “今天我们班要来个转校生,还跳级进来的,我上课之前去办公室看了,文文静静的,感觉是你喜欢的类型。” “……是吗。”简桐对他展开一个尴尬的微笑。 喜欢。 是啊,他应该喜欢的是……朱奕那样,文静温婉的女孩子。 应该是这样才对。 放学后,简桐与旧同桌告别结束,左手抓紧了自己书袋的肩带,手心渗出些微的汗。 同桌去的那条路,人流在车流中穿梭。 可是他接下来要走的,是他曾经被人打晕的黑路。 那个人说,会再见的。 他装作平静的样子,右手伸到书袋中,握住里面的东西,运动服外套下的手背青筋显现。 他无法预计那人下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所以只能赌。 “呼……”他吞了吞口水。 坚硬的水泥路在路边稀零的微光中泛着冷光,简桐的额头微微冒出汗。 尽管他知道,药效早就失效了,可是心跳的频率依然越来越快,那声音在寂静无人的街道显得格外大声。 车锁门后发出的声音骤然在街道响起,简桐像是背上瞬时长满了刺一般惊醒,迅速地回过头。 银晃晃的车灯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啊……是你啊。” 看清来人后,他紧张的背瞬时松懈了,右手放开了那个东西,低垂下眼睛,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会如此慌乱。 朱奕从车灯后向他走来,银光在背后勾勒出她身体的边缘。 黑色的长发顺直而随性地披散着,雨后的微风将发梢吹动。 她站在他跟前,头顶的高度正好到他的鼻尖。 因为离得太近,那股茉莉花的香味像是带着她的体温一般,凑到了简桐的面前,让他忍不住脸红。 这股温暖的香气让他安宁了下来。 “你怎么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朱奕发觉他在躲避与她对视,便伸手拿住了他抓着肩带的那只手,抬头端详他的表情。 简桐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下意识低头想要挣脱,可是两个人的鼻息几乎交融在一处,他的嘴唇差一点就碰到她的眼睛了。 他讪讪地笑:“嗯……你今天看起来跟之前不太一样。” “不好看吗?”朱奕歪了歪头,乌黑的眼睛倒映着路边的微光,像是湖水里落下星光。 “不是,”简桐撇了一眼她身后的车,低头认真地对她说道:“像是刚从名流聚会里出来的大小姐,很耀眼。是刚办完事吗?” 她好像没有要放开手的意思,食指轻轻敲点着他的腕骨,视线在他脸上寻梭着,道:“是要吃个饭,既然碰上你,要不一起?” “好。”简桐点头应允,下一刻他的手便被她牵起。 夜色中,他走在朱奕身后一点的地方,目光紧张地着落在她的那只手上。 他们只见过几次面,可是……她就这样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简桐的脸发起烫来,一时间有些口吃:“这个饭、饭局,人会很多么?” “不多,就一个。” 简桐听到此处,悬着的心刚放下,却听见她又说了句话。 “是相亲对象。” “……啊?” “我们到了。” 他差点撞到停下的她身上,慌乱地向盛大的光源看去,只见玻璃门上反射着他穿着校服的样子。 “我,我这样穿是不是不适合进这种地方……” 朱奕察觉到他的窘迫,回头安慰道:“这只是一个饭店而已,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垂眼道:“我需要一个人,跟我做戏。” 07玩弄袖箍 轻柔的弦乐在大堂里回响。 这个餐厅并不吵闹,食客们只是偶尔低语,刀叉与餐盘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 “朱小姐好,久闻大名了,请坐。” 一个男人梳好油头,一身正装,一见到朱奕便起身相邀。 朱奕只是回了个你好,便从容地坐了上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简桐点了点头。 简桐硬着头皮也说了声你好,老实坐在了朱奕身边。 “朱小姐很厉害啊,跳级念完国际高中就去了利顿大学,这可是金融专业的顶尖学校。这次回国应该不是专门来给母校捐款的吧,是不是打算以后长留国内啊?” 朱奕笑道:“是打算在国内待一阵子。” “伯父说你要回来,我和他都很高兴呢。这回一见,朱小姐果然是个美人,只是之前总是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有别的联系方式啊?还是说美人都这么冷冷的,喜欢找借口搪塞?” “我已经回绝过您很多次了,不是吗?”朱奕看了一眼对面心急的男人,淡定地拿起餐巾轻轻擦了一下嘴唇。 “……不是,总是要约出来,大家才知道合不合适的,对吧?我今天看您,就觉得很合胃口。” “我今天来这场饭局,就是因为您说要谈生意。现在看来,您并没有很专心。”朱奕道。 这时男人才把眼光投射到简桐身上,阴阳怪气道:“婚姻大事那是两家更大的生意,朱小姐带个高中生来是什么意思?还穿着中学的校服呢,这才更是没有诚意吧?” 朱奕猛然抬起头看他,一双眼瞳冰冷如霜。 “我很明确地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单身,这并不是什么拒绝你的借口。他,就是我的家眷。” “就一高中生,你大可不必骗我……” “简桐。” 他听见她在喊他的名字,于是茫然地向她转头:“嗯?” 面庞被她手指的骨节轻蹭,他的嘴唇接触到了无比柔软的—— 简桐睁大了双眼。 她在亲吻他。 水声小得只有他们听得见,她的舌尖舔舐着他微凉的下唇,馨香的气息凑近,像是蛊毒一般侵得他身上酥麻。 他余光看见一片透明的液体泼过来,便下意识拿校服外套一挡—— 上半身被冰凉的酒液浇透了。 “他妈的不就一小白脸吗,你个婊子什么男的都要是吧?”男人怒不可遏地把见了底的酒杯摔在桌上,手指指着朱奕破口大骂。 朱奕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大声道:“服务员,把这位失去理智的男士请出去,免得让他打扰别的客人,丢人现眼。这一顿饭的钱,全算我的。” “欸,好……”路过的服务员讪讪地笑着,把还想要骂人的男人扶着带出了餐厅。 朱奕看着手里拿着脏污校服、呆呆发愣的简桐,面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她担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腕,道:“这酒很难洗掉,我让他们给你拿新的衣服穿吧,湿着回去会很难受的。” 简桐的脸上还残留着些酒渍,液体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滴落到白色的衬衣上,晕开一朵紫色的花。 “不好意思,餐厅只有服务生应急用的制服了。” 服务员送来了熨好的衣服。 “……没有关系,有穿的就好。” 简桐上半身的衣服都已经交给服务员清洗,只穿着墨蓝色的校裤。 他低头用湿毛巾擦拭完自己胸口的水,无奈地转身,伸手去拿新衣服,却发现捧着衣服的人是朱奕。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朱奕身后照进来一束走廊的灯光。 那束光照亮了简桐的左眼,他其余的身体部位全都沉浸在黑暗里。 准确的说,是被笼罩在她的影子里。 “你、你怎么进来了,我现在……刚洗完澡,都没收拾。” 水珠又从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滴落到锁骨上,简桐慌张了起来。 被亲吻过的地方在隐隐发烫。 “尺寸,可能不太合适。” 朱奕把门向外推了一点,像是怕被外面的人看进来似的,却又没完全关上。 “啊,啊?……”简桐没听明白。 她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骨架比较大嘛,他们就拿了大一点的衣服,但是袖子又可能有些长。他们的衣服穿起来有些繁琐,我觉得还是进来给你说下好。” 由于胸肌比较饱满,大臂的肌肉结实,穿同样身高男生的衬衫,确实会出现崩扣的现象。 简桐面上一红,道:“谢谢……” 简桐背对着朱奕。 也不知她有没有看着自己,简桐只觉得脊背像是被火烧着一般,呼吸有些错乱,手指快速地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颗。 “袖子确实长了,你说得对。”简桐道:“要不我挽起来就行。” 只听得她轻轻一笑。 “其实,这种衣服有专门固定袖子的配件。” “是吗?我不太清楚这些,毕竟在学校里基本都穿着校服。” 简桐找寻袖口的扣子,却只摸得到堆迭起来的布料。 他余光看见地上有个影子在靠近自己。 袖子被轻轻扯住,身侧传来朱奕的声音。 “我来帮你。” 简桐看见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挂着的一段黑色布圈,睁大了双眼,呼吸一窒,身体深处发凉。 他不知怎的想起了另一个黑环。 那个套在他脖子上,始终无法取下,不知何时就会让他经历痛苦的环。 “别怕,”温热的手指抓住他上臂下段的肌肉,她似乎是感觉到他在战栗,便用手指去揉他变得僵硬的臂肌,道:“这是一个装饰性的东西,可以通过皮扣来调节松紧。” 朱奕耐心地替他收束袖口,将黑环套到他结实的小臂上,又把那黑环往上捋。 那黑环把布料往大臂带去,可是尺寸还是不够大,尴尬地卡在了肱二头肌的下方。 “我自己来……” 简桐伸手去摁皮扣,却不想碰到了她的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退缩到空气中。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她垂下纤长的眼睫,眼中柔光流转,小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这么耽误你的时间,还要害你被骂。” “没事的,是那个男的有问题。”简桐想了会儿,补上一句:“能跟你吃饭,我很开心,真的。” “是吗?” 朱奕没有拿出自己夹在皮扣和他肌肉间的手指,而是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简桐很难形容那双眼睛,只觉得像是一池水被吹起了涟漪,幽幽地荡漾着某种情愫。 “唔……” 棕褐色的领带被拽着拉下,他不得不低下头。 她的鼻息喷薄在他面上,呼吸与他的交融在一起。 只觉得下唇被叼住,又被贝齿轻咬,滚烫的舌在他唇上留下水痕。 这个幽暗的房间是如此的寂静,以至于两人唇齿交缠、水声搅动的声响是那么明显。 那只捏着他袖子的手更加肆意妄为,手指伸进了袖箍中,揉捏着他结实饱满的肱二头肌。 黑暗之中,简桐看不清她的面容,心猛然一跳,呼吸也失去了正常的节奏,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他应该喜欢她的。 可是他想到了别的人。 他茫然地睁大了眼睛,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朱小姐!” 他喘息着推开了朱奕,不敢与她对视,嗓音沙哑。 “……为什么?” 简桐听见她发问,感受到她的灼灼目光,不由得感到更加尴尬。 “你在害怕,是不是?”她担忧地揪紧了连衣裙胸前的扣子,眼中盛着零星的流光。 “……是我,是我的问题。” 他慌乱地把毛巾和剩余的衣服捞在怀中。 “朱小姐,”简桐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心里酸涩一片:“也许,你应该找一个家境相当的人一起演戏,我……我不配,我早就……” “我救了你,也谢谢你请我吃饭……只是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08病重的母亲 “小姐?衣服已经烘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服务生从走道过来,把烘干的衣服带进房内,可是发现那位漂亮的女士独自待着。 她猫儿一样的双眼睁圆了,胸脯因为生气呼吸不稳,以较大的幅度起伏着。 “好,很好……”她瞥到服务员手里抱着的衣服,立马将那校服外套抢过来,咬着牙,举起左手的铁剪子猛力戳着,“噗噗”几下把那被洗得有些褪色的校服扎破了好几个孔,似乎还要继续把那布料剪得稀烂。 “哎!……小心伤了您自己的手!” 服务员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敢上前去用手拦,只是不停在旁边用言语劝阻。 那校服碎成了几块松松垮垮的布,米色的内衬也早已被捅得千疮百孔。 她轻轻一松手,所有布都落在了地上。 虽然这校服已经没什么修复的可能,但服务员下意识想去捡,可是手还没有触碰到地上一片还算完整的袖子,便看见一只泛着冰凉闪光的高跟鞋踩在了那上面。 “啊,小姐……如果明天那位先生再来,我们怎么回他好?”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刺激到好容易平复下来的顾客。 “附近就有一家卖校服的连锁店,”她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又恢复了那种温谦的表情,又用温柔的语调说道:“一切费用,都划在我的会员账上。” “……是。”服务员吞咽了一口口水,鞠躬领命。 简桐觉得背后仿佛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一出那金碧辉煌的餐厅,他便飞快地在空旷黑暗的街道上跑起来。 直到跑到熟悉的中学门口,他才停下来,扶住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电话铃声响起。 简桐手心冒了点冷汗,按下了接通键。 “简桐,是简桐吗?我是你舅妈啊!怎么老半天才接电话?” “舅妈?”简桐愣了一下,想起来是前几年跟妈妈借钱不成,淡了往来的舅舅一家,道:“怎么了?” “你妈现在在医院躺着呢,准备动大手术了。好好的人,说倒就倒了……” “什么?”他握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 ---- “我早就说了,你妈就是太清高,当年要是抓住那个男的,还怕他不给钱吗?喏,你看餐饮做那么多年,还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又不体面。” 舅妈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啧啧声。 简桐抓紧了裤子都布料,手臂上青筋暴起,通红的双眼中含着些微泪光。 “我妈说了,靠自己劳动挣钱就是最大的体面!舅妈要是觉得麻烦,我可以自己留在这里等妈妈。” “哎哟,”舅妈露出讥讽的笑容:“你还是小孩子,哪里懂钱有多重要啊?你看你妈,脑部肿瘤都压迫神经了。要是那个男的在,他肯定手术费出得爽利,哪里像现在,划完医保还要我们垫付?” 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医生走出来,对铁凳上的家属道:“患者手术结束了,还需要住院观察,后面定期化疗。” “啊,还要化疗噢?她醒了没?”舅妈堵在医生身前,拉大嗓门问道。 “麻药过后就会醒了,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修养,请不要大声喧哗。” “噢,噢!好。”舅妈小了点声,对站起身的简桐说道:“等下就能看见你妈了。” 09血亲相认 “妈妈,同学说我是没有爸爸的人,是野种……就连表弟也这么说……” 小男孩哭泣着扑在女人的膝盖上。 女人变了面色,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安慰道:“你怎么会是野种呢?” 她蹲下来抹去他的眼泪,道:“妈妈还在这里,只要妈妈在,你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知道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呢?……” “因为……” “妈妈,大猫又来我们家了!” 少年高兴地拿来了猫碗,看着肚子圆滚滚的大猫舔爪子,转头道:“这回倒是很亲人,不像上次受伤一样凶了,吃得还很多。” “哎,”女人应了一声,一边用菜刀切着晚上摆摊要用的菜,说道:“比上回胖了。” “妈妈,可以把它养在我们家吗?好像是只母猫啊。” “咱们家现在没有笼子,也没买猫砂,什么都没准备好呢。”她把菜拨到菜盆里,看着少年,笑道:“现在还热着,猫儿到冬日才是难活呢。若是下次它再来啊,就是真真和我们家有缘,到时候再收养它,好不好?” 少年摸了摸猫咪的脊背,那柔软的皮毛之下,肉并不多,只是肚子分外鼓胀。 “那,”他低下头,揉了揉猫咪的耳朵,道:“下次你再来,就是你愿意待我们家的意思咯。” --- “咚咚!”病房的门被敲响,接着门外传来了舅妈的声音,把趴在病床边沿的简桐从梦中惊醒。 “简桐,你在吗?病房你锁什么门啊!” 简桐听见舅妈焦急的语气,起身开了门。 可当抬头望向门口的来人是,他的一双眼睛惶然睁大,就连呼吸也快要停滞。 “简桐?” 男人一身名牌西服,手上有昂贵得看不出价格的装饰。 他面上已经有了许多皱纹,泪光闪烁在他眼里,向简桐伸来一只手。 可是还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便被青年退后的姿势拉远了距离。 “简桐……呵呵呵,丽丽。”男人看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观察到青年像炸了毛的凶兽般喘粗气,满身防备的样子,又稍稍缩回了手。 “你不认得我吗?你看,你跟我多像啊,这鼻梁,耳朵……” “请离开!”简桐强压住心中的一团怒火,呼吸沉重而火热。 “我是你爸爸啊,简桐!跟我回家吧,我找你们找了那么多年了,是你妈妈一直心有芥蒂,才……” “家?”简桐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执拗地摇头:“我家在夜市,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哎,你这孩子!你爸这时候来,就是要接你回去过好日子的!”舅妈拉着舅舅进到病房里,谄媚地对简桐笑道:“他一来就给了医院大红包,你不用愁了,还回什么夜市啊!” “就算我跟你回去,我妈呢?”简桐质问道。 像是被捉住了短处,男人的笑僵在了脸上。 但他很快又道:“你现在也看到啊,你妈状况不好,还是要待医院。这期间,我都会找护工照顾她的。” “出院以后呢?” “……”男人缓慢地道:“这种事儿,还是要看医院安排的。爸爸这次来,主要是想把你带回家。”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所以,”简桐低头,道:“你不要妈妈,对吗?”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舅妈道:“你爸付了医药费,你跟他过去享乐,有什么亏的?你们家现在是一点钱都没有,认清现实吧!” “简桐,这世上,不是所有相爱过的人,都能有结果的。”男人继续道:“你妈妈的医药费,我可以承担一部分。但是,你要跟我回去。” 简桐重新抬起眼睛看这个男人,抓紧妈妈的手臂,嘴唇轻轻颤抖:“如果跟你回去,我还见得到妈妈吗?” 男人听到简桐似乎愿意跟自己回去,大喜过望:“能,当然能的!” “重新认识一下吧,简桐。”男人鬓角的发掺着几根银丝,笑的时候扯动了些皱纹。 “我姓朱,叫朱庆安。你放心,只要你跟爸爸回去,过后就送你去外国读书。爸爸现在啊,老了,身体不如以前。但是公司里那些事业呢,也是需要人继承的啊。” 简桐没有回答,抓紧了妈妈的一只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让那有些冰凉的手更热一点。 “……你不用担心受什么委屈,继母啊,妹妹啊,都会对你很好的。” 简桐目光流连在母亲的面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病房门又被推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简桐道:“我只有一个妈。” “你放心,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妈妈,你叫继母林阿姨就好。”朱庆安把来人推到身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冲简桐笑道:“这是你妹妹,来认识一下吧。” 简桐看到来人的面容,僵在了原地,嘴唇有些颤抖:“你……” “……是你?”来人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你们之前见过吗?”朱庆安目光流连在二人之间,又看得简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补充道:“小奕刚从国外回来,你们要不握个手?” 简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眉头有些难堪地纠结着。 校裤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换,上半身的衬衫早就沾了汗,乱七八糟地皱着。 灯光把少女的脸照亮,那双眼睛清澈而温柔。 她美丽,明媚,光鲜。 不像他,身上哪处都充满了不合适。 他下意识地揪着裤子擦了好几遍手,心笃笃地跳着,背如芒刺。 可是下一刻,他的手就被牵了起来。 她低头,拇指轻轻抚摩他有些粗糙的手背,道:“哥哥,欢迎回家。” ---- 夜。 “小桐……” 床上的女人虚弱地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 简桐一直想着下午那荒唐的巧合,听见她的声音后反应过来,上前问道:“妈,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还好。”简丽嘴唇依然有些苍白,目光扫到简桐后软和了许多,面上露出愧疚的神色:“这几天,你都在这里守着,没去上学吗?” 她见简桐默不作声,叹了口气:“是我耽误你了。”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照顾我的,哪有什么耽误?”他反驳道,眼睛红了一圈。 “你之前总是头痛,一直拖着,直到现在……”他用手抹了抹眼泪。 简丽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用手轻轻抚摸简桐的头。 她眼睛瞥到桌上放着的花果篮,问道:“怎么……还会有人送花果篮来呢?” “你生病的时候,爸爸来这里了。” “他?……他来做什么?”简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爸爸说帮你出大部分医药费,但是要带我回他的家,把我送出国读书……”简桐说道:“我不想去。” 女人沉默了半晌。 她说道:“小桐,当初我……就是被他蒙了心,结果怀孕的时候才知道他已婚,是妈妈没有用……这么多年,还是被他找到了。” “妈妈已经给我很好的生活了,真的,不要再自责……”简桐哽咽着摇头。 她抬头望着空茫的天花板,说道:“小桐,你就按他说的做吧。” 简桐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手指抓紧简丽膝上薄薄的白被:“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 “你妈都答应了,你这孩子还犟什么呢?”病房的门被打开,舅妈走了进来,转头对床上的简丽说道:“姑姐,就一个电话的事儿,说定了我就联系朱庆安了。” 简丽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面对儿子不解的眼神,流下泪来:“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能再耽误你了,跟他去吧……” 10寄人篱下 简丽终究还是让舅妈联系了朱庆安。 朱庆安大喜过望,立马叫人把简桐接到了家中。 “林霖今天指导家政做的饭菜水平都很不错啊。”朱庆安在餐桌上大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简桐坐在离朱庆安最远的地方,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像是扎了根刺。 他感受到林霖的目光,卑微而腼腆地露出笑意:“看起来都很好吃,辛苦林阿姨了。” “呵呵,不辛苦。”林阿姨特地拉长了后三个字,嘴上挂着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简桐头皮有些发麻,只敢用筷子夹一些面前的素菜。 饭毕,简桐回到被安排好的房间里。 “你看他那样子,能通过他们认定的标准吗?” “他现在还没上大学,你又怎么能这么说?” “朱庆安,你别忘了公司是靠谁扶持起来的……” 隔着木门,他也能听见女人和男人争吵的声音。 房间很宽阔,木地板冰凉而光滑,窗外冰凉的月光照在白色的床单上。 简桐把稍旧书袋里的书放到桌上,差点碰倒桌边一个不知价值几何的花瓶,赶忙伸出手去扶住。 他就像一个突然闯入这幢昂贵房屋的外来者,格格不入。 他失意地想,紧接着就听见实木木门被敲响的声音。 “简桐,你睡了吗?” 是朱奕的声音。 “啊,没睡呢……” 他拉开了门,只见一个穿着长袖棉质蕾丝睡裙的少女捧着盒子站在走廊。 昏黄暖和的灯光照亮她的半边脸,黑色的直发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 她目光在他面上巡梭了片刻,说道:“刚才晚饭的时候你吃太少了,我给你重新热了一点饭,你当夜宵吃吧。” “谢谢。”简桐低头接过那个盒子,嘴唇却差点碰到她的头发,身子像被火烫灼了一般后退,慌乱道:“你……” “这是后天我们高中校园祭歌舞会的门票,爸爸说他没空来,所以这票就空出来了。” 朱奕把票和橘子糖放在饭盒上,说道:“虽然你不想见我,但是这票,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给你好。” 简桐看着她想转身离开,一着急便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下意识说道:“没有不想见你……” 朱奕像是被这话吓到了,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黄光,道:“什么?” 简桐一下子想起来,先前在酒店里,他亲口说了以后不要再见的话。 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心咚咚地跳,简桐面上迅速地烧起来,飞快放开朱奕的手腕,道:“对不起。我先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实在觉得自己很糟糕,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直直盯着简桐的脸,道:“所以?” “如果是作为兄长,也许我在你旁边的时候会自如得多吧。” 简桐挠了挠头发,视线转到别处,没有看见她瞬间阴沉下来的眼睛。 夜半,简桐睡得迷迷糊糊,睡梦之间隐约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直没有离开,只是在床边俯视着他,不说一句话。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可是眼皮就像灌了沉重的铅,只堪堪掀得起一条缝隙,看见摇动的光影。 她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胸膛,缓缓上移,从锁骨抚摸到脖子处。 可是下一刻,他就觉得头脑一片烘热,眼睛也开始酸起来,喉咙被牢牢地钳制住,往床板上按 去。 “是谁……你是谁……” 她没有作声。 沙哑的咳声从喉咙里被挤出来,简桐忍不住流出眼泪。 简桐伸手去拉她的手,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面色涨红,脑袋如同一片沸水,意识被咕嘟声淹没。 11 次日。 “简桐,你怎么丢下我们去国际中学了,说好一起打球呢?” 电话那端传来前同桌质问的声音。 简桐咳了两声,道:“朋友邀请我去看歌舞会。” “你声音怎么那么奇怪啊?” “没,可能最近感冒了。”简桐讪讪一笑,想起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只觉得还有些后怕。 “看歌舞会的话我就理解了,毕竟他们还会请有名的校友回来演出。我妹说她追一个舞团很久了,碰巧也会在国际中学演出,要不你帮我要个主演签名,我就不计较了!” 简桐失笑,说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哟,你怎么来这里了?还特地穿这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别校来的乡巴佬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简桐身边响起。 他认出来人是上次比赛时来挑事的人,好巧不巧就坐在他旁边。 简桐并不想搭理这个男生,只是看着舞台上幕布徐徐拉开,演员从昏暗的台阶走上去。 简桐的座位离舞台很近,所以他清楚地看见其中一个身材颀长、衣着华贵的西装男子扶着少女的手,让她安稳地走上去。 那少女穿着短蓬的纱裙,裙面缀着亮片和宝石,上半身粉色的鱼骨胸衣托得她体态娇纤,即使在幽暗处,她也像一个精致的娃娃一般美丽。 “我就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原是为了学姐。”林嘉挑了挑眉,露出了然的神色:“劝你放弃吧,那个男生是今年的学生会会长岑株,你拿什么跟人比?” 会长抬起头,不知说了什么话,让朱奕低头浅笑,轻轻点了个头。 简桐怔愣在那里,低头说道:“我就是来帮人要签名的,而且也没有想跟人比。” “哼,癞蛤蟆就别惦记天鹅肉了。”男生哂笑一声,不再言语。 舞台剧的前半部分讲述了贵族女子朱莉励志求学,却在家族控制下中断学业,强行联姻的故事。 在出嫁的前一夜,朱莉被打扮成美丽的新娘,身上穿着雪白的大纱裙,头上披着一层白纱。 仆人退去之后,她思虑良久,泪水沾湿了纱巾,站起身审视这个她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闺阁,目光着落在那个穿着芭蕾舞裙的人偶身上。 她说了声再见,拿起剪刀咔嚓剪掉人偶四肢系着的丝线。 朱莉低头去亲吻那个人偶的脸颊,就像是吻别她的过去,只是那人偶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雪纷纷扬扬从天落下,从窗口吹进这个小小的房间,堆积在两人的身上。 人偶站起身的时候,只从身上抖落了一堆雪,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人在雪前与她相拥。 她尝试着走了几步路,趔趔趄趄,身上还带着未剪完的线。 她跌倒又站起,像是要去找寻什么人,在纷飞的雪中,像八音盒里的小人一样雀跃。 一团雪随着风飞来,她眼神懵懂地伸出手去抱,可是那些雪终究从她纤细的手臂外漏过去了。 舞台的灯光转暗,场下的观众鼓起掌来,后排的人开始向舞台涌去。 他在校服口袋里摩挲着那根记号笔,看着谢幕的演员中,朱奕捧着花微笑鞠躬的样子,喉头微动。 手机隔着裤腿的布料传来一阵震动。 简桐从口袋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绿色的接通键。 电话那一头没有传来声音,安静得让人害怕。 “……你好?”他捂住另一只耳朵,尝试着减弱周遭声音的干扰,可是还是没有听见任何人声。 莫非是诈骗? 正当他想挂掉这通诡异的电话,一阵熟悉的电子滴答声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简桐下意识用手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黑环,好在那黑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心中一阵慌乱,颤抖着赶紧挂掉了那个诡异的电话,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的人。 他们面上都洋溢着笑意,潮水一般向舞台涌去。 只有简桐一个人,站在原处,手心里冒出冷汗。 他总觉得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心脏在胸膛里突突地跳动。 逃。 快逃。 他这么想着,撞开那个正想要奚落他的男生,慌张地逆着人流向演出厅的出入口跑去。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来电是本地的陌生电话。 他安逸了太久,想着要坐地铁来国际高中,就没有拿防狼电击器,此时只觉得后悔。 被人注视的感觉并没有消退,并且随着环境的安静愈发强烈。 周围人路过的脚步声、笑闹声、风吹树叶发出的响声环绕在简桐的周围,融化在一处,刺激他的神经。 是谁? 在那些杂乱的声音里,他分辨出身后的一个脚步声,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嗒,嗒,嗒—— 节奏稳定,丝毫不受别人的影响,仿佛只向他而来。 简桐背上有些发毛,迅速地向教学楼跑去,企图快点混进某个教室,用物品遮挡住自己。 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拐弯跑上了楼梯。 国际高中采用的是同大学一样的走班流动制度,教室不用的时候,都会开放给学生自习。 简桐蜷缩在讲台下,鼻腔里全是木漆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如果从教室的门口往里看,简桐正好被讲台挡住了整个身子。 他全身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心脏笃笃地跳动。 吞了一口口水,简桐强行让自己的喘息缓慢下来,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关机。 可是不凑巧,又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差点把它扔掉,但是依旧快速地按下了拒接。 教室的门发出了一点声响。 完了。 简桐心想着,背后渗出一些冷汗,瞳孔微微地缩小。 他惶然看着墙面上来人渐近的影子,抱住自己的膝盖,企图往讲台里再缩一点。 浅粉色的舞鞋踏进了他的视野,接着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 简桐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垂眼看着把身体缩在讲台下的简桐,看到他脸庞被汗水黏住的发丝,用关切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扶他起来,可是少年低着头往后更缩了些。 昏暗的光线里,朱奕只能看见他烧红的脸庞,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你能不能告诉我,”简桐眼里含着泪水,嘴唇颤抖着,手指在口袋里摸索到手机,抬起头来问她:“为什么每一次我难堪的时候,你都恰巧在场呢?” 朱奕垂眼,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教室响起。 她睁大了眼睛。 12写字 简桐听到她手机铃声的瞬间,只觉得周遭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喉咙哽咽时的艰涩提醒着他,昨夜的梦是真实存在的。 寒意顺着脊椎从简桐的身体深处生出,沿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她冷静地掏出手机,挂断了电话。 简桐伸出手去想抓住她,颈间的黑环骤然收缩,那些尖刺再度刺进了他的皮肤。 “咳咳……” 因为缺氧,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想摆脱脖子上的束缚,眼尾和面庞都染上了绯色。 朱奕俯下身来,用轻佻的眼神审视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困兽。 “倒是没我想得那么蠢,还知道偷偷打电话印证猜测。” 她露出无辜的神色,指尖挑着控制器的金属环轻轻晃荡。 简桐双眼通红、目光散乱,隔着校服外套又被她用高跟鞋踹了一脚腹部,几乎要生出干呕的感觉。 “林嘉说你来找我要签名,怎么,现在不想要了?” 朱奕伸手去搜他的口袋,搜出了手机和记号笔,佯装惊叹:“哇,你还知道带笔啊。可是也没什么签名的地方——” 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番,道:“不如,就签在你身上吧。” 可是下一刻,一个男声就在教室门边响起。 “学妹!你怎么跑得那么快?我还没……” 岑株手臂靠在木门边上,上半身微俯,喘息着喊道。 被干扰了兴致,朱奕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抬头道:“别过来,我的鞋子缎带掉了,要重新系一遍。” “之前吃饭的时候,伯父伯母都挺开心的。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岑株卷曲了手指,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 在他的视角里,朱奕弯下身去,在讲台背后动作着,不知是在干什么。 “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岑株听到她的回答,道:“你实在太优秀了,有时候也会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好像我很难从你身上感觉到强烈的情感。” 那鞋带也不知是不是实在不好弄,只见她身姿更低了几分。 朱奕坐在“兄长”的胯骨处,眯起眼睛,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她故意使力压了压,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人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发颤,却有东西充血硬挺挺地挨着她的大腿,于是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人的脸庞。 “岑株,有时遮云望月,才更有意趣和兴味。有些东西若是撕开了,抹清了,反倒污浊骇人。” “小奕,那么多年了,你总该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我会做那个跟你一起面对过去的人……” 岑株说着,皱起眉就要上前来。 可他看见少女再度抬起头,精致的面孔上全无平日里的温柔笑意,一双眼睛冰冷如霜。 “别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你越界了,岑株。” “小奕,你……你今天怎么回事?”岑株僵住了腿,不可置信道:“我只是想帮你啊。” “不必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菟丝花,收起你的自我感动。”朱奕看他呆愣的样子,不耐道:“你走吧,我不需要谁的帮助,现在也不想说更难听的话。” 岑株的脸色变得惨白白,只念了几声好,便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 “啧。” 朱奕这才回过头来看身下的人。 突然的暂停多少削减了些她的兴奋。 “别真死了。” 她看着简桐眼睛失神的样子,摁下控制器中止了折磨。 趁着他喘息的间隙,朱奕粗暴地扯开他的外套,拿起笔就在他的白色校服短袖上写字,可是他的挣扎让竖直的笔画歪歪斜斜,甚至划到了他下巴上。 “这可是你自己弄到的,不能怪我啊。” 她笑了起来,笔着落在他颈侧,就沿着他的下颌线往脸上写了几笔。 “好了,你可以拿着签名,去给你那帮没见识的同学大开眼界。” 朱奕看着简桐那双盈满愤恨的眼睛,只觉得快意,呵呵笑着,站起身,拍拍自己裙子上的灰。 “看看我的好哥哥,是怎么被作践,狼狈得像条狗。” 13他提着蛇皮袋 “简桐,最近在那边住,还好吗?你脸上怎么有些脏,是灰吗?” 病床上的简丽还是有些虚弱,左手手背上插着吊针。 简桐有些心虚,食指轻轻刮着着脸庞被洗得有些发红的地方,道:“没什么,就是来的时候太急,不小心蹭到了。” “是吗。”简丽放下了心。 简桐站起身,收拾床头小桌上的餐具,不经意碰到桌上的塑料袋。 “这是谁送的水果?我记得阿千来的时候没带东西吧。” 他解开塑料袋,看见里面成色极好、个头硕大的脐橙,问道。 “噢。你不在的时候,有一些你的高中同学来看望我。”简丽微微笑着:“都是很有礼貌的孩子,特地来给我解闷呢。” “这样。”他把果子一个个拿出来放到水果筐中,眼睛有些发酸,道:“之前买的猫粮到家了,阿千帮我搬了很多东西。妈,等你康复出院了,没准那只猫也会来我们家。到时候,就我们一老一小一猫,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简丽慢慢合上了眼睛,搀着银丝的头发落在枕边,应了一声好。 “你怎么最近老是走神啊?” 简桐听到这话,把饭盒的盖子扣好,面上露出抱歉的神色:“阿千,麻烦你了,还要来帮我。” “没事,谁让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呢?你这几天都不在夜市,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阿千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住在豪宅里舒不舒服?” “……”简桐余光着落在自己绑塑料袋的手上,食指环着一圈创可贴。 ——是在教室里弄伤的。 他有些无所适从,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桐犹豫着,对阿千道:“阿千,我不想住那里。我宁愿回来卖烧烤,也不想问我那个爸爸要钱。这一切实在都太荒唐、太……” 阿千收敛了面上的笑,哐的一声把蛇皮袋扔到地上,道:“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糊涂话?” 他揪起简桐的领子,有些激动:“你现在有学上,妈妈就算生病,也有人给医药费。在我们这种人面前,你说这种不觉得自己太不知足吗?” 简桐哪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阿千,错愕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想起来阿千的父母早出去打工,唯一陪伴阿千度过初中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阿千……”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那个舅妈早就来这里转了个遍,全夜市的人都知道你有个富爸爸了!” “什么?”简桐不敢相信。 “你舅妈!嘴跟个破口袋似的,说你以后要去外国读书,要飞黄腾达了,跟我们这帮垃圾不是一路人。你就算想辍学回来卖烧烤,夜市的人也能把你用唾沫淹死!” 简桐听到这话,脑袋瓜里嗡嗡作响,,支支吾吾个半天,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憋得出个“不是这样”。 ----- “少爷,到家了。那些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搬?”管家停好车,转头向车后座的人问道。 简桐浑浑噩噩,像只不知道该向何处而去的困兽,抱着自己洗得发旧的书包发愣,听到管家的话,说道:“啊、没事!这些东西不多的,我一个人就搬得动。” 管家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简桐抓住塑料封口,把蛇皮袋抱在腰间。 “我当初在国际高中的时候,也看不上那种男生。” 女生听完闺蜜的话,在客厅笑起来,又说道:“有些男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上赶着就要来倒贴。” 朱奕坐在其中,听着几个女性朋友的谈话,也忍不住微微地笑,下一刻被拱形红木门发出的声音吸引着回了头。 门边还未见人影,一个硕大的蛇皮袋不知是不是勾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顷刻间把装着的东西噼里啪啦吐在了地上。 “少爷小心!”管家在后头喊道。 客厅的几个女生被吸引了注意力,最右边的女生喊道:“哟,这不是上次那个卖烧烤的吗,怎么来你家了啊?” “那小夜市的烧烤摊,还有上门服务呢,拿蛇皮袋来是要干什么啊?”又有另一个女生附和,向朱奕递了个“你看他”的眼色。 朱奕也知意,轻勾嘴角,说道:“那是我父母找回来的哥哥,你们别这么说他。” 简桐并不想理睬她们,只是慌乱地想把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书收拾起来,可是刚要捡起的一本《西窗法雨》,便被抓住了手腕。 “原来你喜欢法学啊,要是大学想选法学专业的话,不如来国际高中?我上过的学校,你转学过来吧,挺高级的。”她垂眼,笑容和善,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现在,跟夜市的人可不一样了。就算你想回去卖烧烤,你猜人家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 “你……”简桐皱眉,直觉阿千先前的话跟朱奕有关,心突突地跳着。 “噢,小桐回来了。”朱庆安从楼梯走下来,远远地跟简桐打了声招呼。 朱奕扔开了简桐的手,转身道:“这么晚了,爸爸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开董事会,这几天你们就在家好好玩吧。”朱庆安呵呵笑道。 简桐好容易把书堆在一起,听得朱庆安向门边走边说:“小奕她们明天在后院泳池那里聚会,你要不要也一起啊?” “……”简桐心中尴尬,道:“我那天还要去医院,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也好,那就这样吧。”朱庆安拍拍简桐的肩膀。 14泳池轻吻 清晨。 简桐被窗口传来的笑闹声和嬉水声吵醒。 他支起上半身,打开先前关机的手机,看见好几个舅妈的未接电话通知蹦了出来,顿时觉得不妙,于是马上回拨。 “你个死孩子,怎么现在才开机啊?你妈凌晨又出状况了,还好你爸请的护工发现得及时,立马送抢救去了。” “啊?”简桐握着手机:“现在呢?我赶过去?我——” “得,手术已经结束了,总算是从地府拉了回来。但是医院动了个特别贵的机器,明天可能还要做个检查,之前你爸给的那张银行卡已经透支了。现在就是联系不上你爸,这手术费我们也交不起啊,你得赶紧问你爸要。” “好,好。辛苦舅妈了。” 被舅妈挂断电话之后,简桐心突突地跳。 他,烦躁地捋了捋自己睡扁了头发,打了电话给朱庆安,可是只听到了忙音。 简桐尝试发了微信、短信,可都没得到回应。 “管家好,请问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开完公司的会啊?” 简桐下楼时正好遇见管家,可管家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能联系上家主,夫人这时候也不在家,也许小姐会有办法吧。” 简桐闻言,闭眼颤抖着呼了口气。 “……多谢,我知道了。” --- 日光映照在澄澈的水中,几个少女穿着清凉的泳装,在水池中泼水嬉闹。 “哎,那不是你那便宜哥吗?” 其中一人看见了从远处树荫走来的少年,说道:“昨天不是说好不来吗?这穿的,啧,看起来也不像是游泳来的啊。” 又一人笑道:“看他眼神不太对啊,不会是来偷窥的吧,真恶心。” 朱奕下半身浸在泳池里,背靠着泳池的边沿。 她回头,目光落在走来的简桐身上。 来人很是拘谨,低着头企图躲避女孩们的目光。 他好容易鼓起勇气,说道:“朱奕,我能找你帮个忙吗?” “噢?”朱奕显然没有什么要起身的意思,吸了一口手中的冰橙汁,道:“你说吧。” “……” 简桐左手几乎要把裤子布料揪成一团,道:“我想单独跟你说。” 朱奕深深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好啊。” 蝉在炎热日光的照耀下发出响亮的噪声。风掠过树叶,叶隙的光在树荫下的两人身上摇晃。 简桐听着泳池那边传来的水声,踌躇着开了口:“可以帮我联系父亲吗?我实在是打不通他的电话。” 朱奕隔着防水袋拨了朱庆安的电话,可是同样没等到回应。 简桐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你看到了,我也联系不上。”朱奕摊开手,又问道:“看你失魂落魄的,是有什么急事?” “……我母亲,”简桐道:“这两天急着做手术,实在是很缺钱。” “噢,这个倒是好办呢。” 朱奕背靠着栏杆。泳衣的荷叶薄纱摆下,修长的双腿慵懒地交迭。 她说:“如果你真的需要钱,我确实也可以帮你。不过,这要看你诚不诚心了。” 简桐没听明白她的暗示,只觉得古怪,道:“什么?” 朱奕盯着他的眼睛,凑近他的面庞,长长的眼睫在面上落下一片阴翳。 “你说呢?” 她的手指揪住他衬衫的扣缝,暧昧的水痕在他的衬衫上晕开。 只听得啾的一声,简桐感觉自己耳垂被轻轻啄了一下,大脑霎时变得空白,白皙的面庞和耳朵猛然都染上了绯色。 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想扔开,可是一想到自己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又止住了,艰涩地道:“我们是兄妹。” 朱奕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反正急用钱的又不是我,你要是坚持你的清高,大可拒绝咯。” 朱奕说着,眼波流转,冷哼了一声,用力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了出来。 她转身迈步,就要走回泳池。 啪。 朱奕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从身后再度被抓住,先是惊了一下,继而垂眼无声地笑。 “……说好了,这个。” 身后的人声线有些颤抖。 “钱要在明早之前到账。” 15口舌(H) 朱家别墅楼下的泳池很大。 隔着一片草木,依旧可以听见女生在泳池里嬉戏的声音。 “喂,刚才那个男的眼神好奇怪啊,看得我不适。” “他不会真的对朱奕有意思吧,真是恶心……” 她们似乎注意不到这片草木,依旧在讨论着。 那些草木之间依旧有些空隙,简桐隐约能透过缝隙看到泳池的边缘。 “怎么还愣着?” 朱奕身上还带着些水珠,此时正用白色的毛巾擦拭着微湿的发尾。 她另一只手拿着橙汁,目光落在简桐身上。 简桐低头小声道:“对不起。” 她看穿他的不安,冲一旁白色的高脚凳扬了扬下巴。 “抱我上去。” 简桐把她放在了高脚凳上,因为身形高大,还是在她身上投下了大片阴影。 “哎呀,不小心洒了呢。” 带着清新甜香的液体滴落到她的锁骨上,像蛇一般流淌到她雪白的胸口处,又向下游行至平坦的小腹。 朱奕扯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得更近。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那双眼睛微微眯着,充满了野性和欲望。 她看似身形娇小,可实际上才是那个掌控者。 简桐双手撑在高脚凳两侧的扶手上,低下头去轻轻亲吻她的锁骨,气息喷薄在她肌肤上,滚烫而不平稳,像是某种被迫臣服的大型犬类。 他的嘴唇吮吻着零星的液体,湿热的舌尖舔着她的肌肤,不时发出羞耻的啾声,一路向下而去,停在她胸口,看到她胸衣的蝴蝶结,有些迟疑。 “不许用手。” 她命令道。 他有些难堪,睫毛轻轻颤抖着,终是闭上了眼睛去咬住蝴蝶结的一尾,轻轻扯下。 没了布料的束缚,雪白柔软的乳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少女身上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简桐已不是处子,可是如此清晰直接地看到异性的身体,还是头一次。 原始的欲望被刺激勃发,简桐只觉得身上不可控制地变得更烫了,就连意识也像是被烧灼得胡乱的沸水,面上绯红一片,一时间竟睁着眼愣在了那里。 “继续啊。” 看他呆愣半晌,朱奕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 在朱奕彻底撕下伪装之前,简桐一直觉得她是一丛隔着云雾的花,只闻其香却看不真切。 他不是没有肖想过,假如他的处境不那么尴尬,是否他们会像一对正常的男女一样相遇、相知。 可是这一切,早已在朱奕的谋划中破碎。 面前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妹妹。 所有美好的可能性,早已在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全然瓦解消融了。 他悖逆了血缘的禁忌,在她的手中逐渐沉沦。 眼睛瞬间变得湿润,简桐用舌尖去舔舐粉红色的乳晕,又叼住立起的乳头。 少年的侍弄显然没什么技巧,牙齿没有什么规律地磨咬着她的乳尖,甚至力道也不甚熟练,只是被最原始的欲望驱使,细细舔弄。 深棕色的刘海柔顺地垂落,睫毛带着些露水样的水珠轻轻颤抖,急促炽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她的胸前。 朱奕低头,盯着他低头吸咬自己胸部的样子,只觉得阵阵酥麻感从身体深处电流般流窜开来。 “好,好孩子……” 她身上有些战栗,微微眯起眼睛,轻轻喘息着,忍不住把手指插进他脑后干燥松软的发丝中,把他的头往自己身上带得更近。 听了朱奕的夸赞,简桐彻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从泛红的眼尾滴落。 他含入更多的乳肉,吸咬得啧啧作响,舌头粗鲁地舔弄她的乳头,津液替代果汁沾染了她的身体。 他们不是情人,不是朋友。 朱奕这一次没有拿项圈的电子开关,也不曾给他注射任何药物。 只是因为情动,她的双腿无意识地夹住了他的腰轻蹭。 畸形的关系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一头在她手中,另一头缠在自己的颈间,越收越紧。 简桐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正在堕落。 而他居然…… 甘之如饴。 朱奕看他落了泪,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些爽快。 她抓紧他柔软的发丝,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眼中尚含着情欲,朱奕呼吸有些不平稳,挑眉慵懒地说道:“安全套,带了吗?” 16口她(H) “没有。” 简桐垂下眼睛想躲避她的视线,下唇上还留着些许透明的液体。 “在钱还完之前,你最好有随时随地被我使用的觉悟,以后身上都要带安全套,记住了?” 听到头顶上冰冷的话语,简桐崩溃地点头说了声嗯。 “好。”朱奕嘴角又勾起一个恶劣的笑,粗暴地把他的头往自己下身摁去,长腿跨到他宽广结实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说道:“现在,舔吧。” 简桐高挺的鼻梁,只隔着一层柔软轻薄的布料,被迫顶在她的私处。 这个除了外表和身材以外一无是处的废物兄长,有时真让她觉得像是某种傻乎乎的动物,对她的言语反应总是很慢。 朱奕感受到喷薄在自己腿间炽热的呼吸,刚想催促,却看见他抬眼与自己对视。 那双眼瞳素来看人温和亲切,此时却浸在涟涟的泪水中,折射出幽微的光。 愤怒、挣扎、不甘……浓重的情绪混杂在一处。 可是朱奕从中,清晰地看到了对上位者的依恋。 和对自己欲望的顺服。 那一刹那,她好像想起来是像什么动物了。 柔软,洁白,带着愚蠢的天真,自以为是地向周围播撒善意。 就算被森林里的凶兽压制在利爪之下,就算被牙齿咬住喉管,它们也只能惊恐地颤抖,发出令人兴奋的哀鸣。 注定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迸发流溢,身体被群围的野兽争抢、分食。 他恨她吗? ——他不敢。 掩着朱奕私处的,仅是块轻薄的布料而已。 侧边的细带松了,落了,懒散地挂在她的大腿上,又不停轻微地颤动。 蝉鸣被太阳烘烤得更加响亮,掩盖了少女难耐的呻吟。 “嗯……” 简桐一下一下地,像动物舔舐好不容易乞来的食物一般,用舌尖勾着她私处中心的汁水。 他跪在凳子下,膝盖隔着裤子磨在坚硬的地面上,手滑落到她大腿外侧,稳定着女主人的身体。 女主人的下身在裸露之前,就已经分泌出了透明的淫水,黏腻地挂在阴唇上,教他看一眼便觉得身体更加烘热。 唇舌的侍弄,只是让她的穴流淌出越来越多的盈露,仿佛他怎么也舔吃不完。 简桐索性用湿热的嘴笼罩住整个穴户,贪婪而卖力吮吸起来,喉结因为吞咽微微起伏。 私处顶端的敏感点被他含在嘴里,被吸得轻轻颤动,朱奕忍不住用大腿夹紧了长兄的头。 意识逐渐变得空白,朱奕感觉身体变得有些发软,于是抓住了他精壮的大臂肌肉,手指甲掐得几乎陷入他的肉中。 女主人的手指白皙,纤长而漂亮。 此刻却抓得甚至让简桐感觉有些疼痛。 可这些疼痛,只是让他身体里灼烧的欲念燃烧得劈啪作响,且更加变得更加旺盛,像是要从骨里游到血中,突破薄弱的肌肤,撩舔到身外,把他整个人都烧尽、化作散漫的星灰。 “哈……” 女主人在他头上方喘出了声。 那些喘息就像是无形缭绕在简桐周围的鬼魅,煎得他神魂减消。 他冥冥之中受了些鼓励似地,更大力地用粗舌插弄两片黏腻穴肉之间狭小的洞口。 她身上抖得实在厉害。 只一刹那,淅沥的汁水便从穴中喷涌而出,溅得他下巴、衣襟湿润。 “你……” 简桐哪见过这种情状,只觉得羞耻又惊异,下一刻便被推搡开来,倒在了地上。 “钱,等下就转给你。” 朱奕的气息尚不平稳,只是已经站起身,有条不紊地系着身上的衣带,眉眼间仍带着未完全褪消的情欲。 “嚯,真是可怜。” 她看见简桐早已把裆部布料顶起的下身,只是嗤笑了一声,便摇摇头离开了,只留简桐呆愣在原地。 17兄长的浴室自渎(H) “钱我已经转到卡里了,你就安心等明早的手术吧妈妈。” 简桐握着电话说道。 “好,”电话那头的简丽声音还有些虚弱,又问道:“我听你舅妈说一直联系不上……嗯,朱庆安,你这么多钱又是从哪来的啊?” 简桐心中一跳,道:“之前他有拜托林阿姨和妹妹处理这事,所以我还是拿到钱了。” 简丽沉默了半晌,释然道:“好,我就怕这钱来路不明,担心你受了什么委屈……” “我休息几个小时,睡醒了就去陪你。”简桐听见母亲的话,不由得有些心虚,急忙打断了简丽的话。 挂了电话之后,简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浴室蒸腾的水汽把视野内的东西都铺上了一层雾,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他望向镜子,看到眼中些微的红色血丝,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他的母亲从小就教导他,赚钱要走正路,不属于自己的绝对不要。 她确实也是那么做的。 发现自己无形中当了小三,便毅然决然离开了朱庆安,独自把孩子拉扯到大。 他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时到今日,简桐也不得不承认舅妈说得有一定道理。 尊严能值几个钱?在迫切想要留住亲人的时候,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发丝被流水沾在面庞,他抓住肩膀上白色的浴巾,从湿润的胸口一路擦到紧实的小腹,直到手腕的关节触碰到某个硬挺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简桐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朱奕说得对,他真的很下贱。 明明被她当做一个泄欲的玩具玩弄,可是自己的这具身体却食髓知味似的,恬不知耻地被欲望支配。 只是被强迫了半晌,他下身的东西就从下午一直滚烫地杵着,现在把宽大松垮的白色浴袍顶出羞耻的形状。 也不知道搬进来的时候是谁安置的卧室用品,他洗了个澡之后,身上也染上了沐浴露的茉莉香。 清新,甘美,同有血缘的妹妹身上的气味约莫像个七八分。 浴室烘热的水汽把这气味蒸腾得到处都是,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萦绕在他身周。 只是闻着,简桐就觉得好像她依旧在他身边。 “不行……” 简桐仰起头小声地喘息,仿佛沉浮在海水间快要溺死的水手。 手隔着柔软的珊瑚绒布料抚摸上柱身的顶端,他喉结轻动,吞咽了一下,以缓慢的节奏揉弄着。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倒是很粗硬,颜色也很好看。” 那时候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简桐记得最清的就是她温热的指尖,若即若离地摩擦着他敏感的肉冠边缘。 细软的短绒带着湿漉,一下一下被胀硬的长物顶弄。 简桐想象着她下手的节奏,忍不住喘息出声,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透明的眼泪沾湿了下垂的睫毛。 毛孔在湿润的水汽中愉快地收缩,他结实的大腿也轻微战栗起来。 在迷蒙的雾气中,简桐想起更衣时那个热烈的吻,捧着饭盒的手,在他身上勾勒的画笔。 一幕一幕就像是虚幻的电影,快速在他眼前放映,又缓慢定格在曝光过度的一个镜头。 微风轻轻吹动她胸前的蝴蝶结,连下摆的荷叶边也微微起舞。 “你想让我说话?” 她把手背在腰后,上半身向他倾来,笑意盈盈的,道:“说什么?” 简桐上下抚摸着自己长而上翘的分身,呼吸发烫而不平稳,腹肌因为刺激小幅度地颤抖。 她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于是嘴里轻轻念出几个字。 “好孩子?” 水滴沿着简桐利落的下颌线,噼啪滴落到地上。 一眨眼的间隙,世界像是黑色帷幕,骤然崩塌碎裂开来,眼看着就要把他压死。 “呜……” 他彻底崩溃了,两只手都捂住自己的眼睛,却无法阻止眼泪从指缝流淌出去。 没有那个人的爱抚和许可,他根本射不出来。 那个人的称呼是—— “主人,主人……” 简桐闭着眼睛,发出沙哑而混乱的悲鸣。 18房间密事 简桐从医院回到朱家的时,已是夜晚。 他面上带着疲色,双眼黯淡,结束陪护后整个人尽显憔悴。 林霖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看书,简桐出于礼貌还是问了声好。 林霖抬眼看他,道:“嗯。之前家里已经有人跟你说过转学去国际高中的事了吧?这事最好别拖了。” “妈,我之前就已经跟他说过啦。”朱奕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抱住了简桐的一只手臂。 简桐突然被这么亲昵地靠近,下意识想逃,可是手臂被朱奕抱得紧紧的,压根抽不出来。 客厅柔黄的灯光照亮她的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掠过些流光。 “而且我明天约好了,要跟他去买新的衣服。是不是?”朱奕笑意盈盈,又抬眼看他,在林霖看不见的角落掐了下他大臂的肌肉。 简桐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低头希望把自己的存在感在这个“家”里尽可能降得低些。 林霖放下手中的书,从头到脚把简桐打量了一番,道:“是该买些新衣服了。过后可是要给董事会看看的,还是有些正式服装为宜。” 林霖提到“董事会”三个字的时候,简桐敏锐地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上突然生出些冷意,可是又很快那些冷意又消失了。 朱奕目光灼灼地看着兄长,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按照标准挑选的。” - 简桐洗完澡走出浴室,正用浴巾擦拭锁骨的时候,被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朱奕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地看着床头桌台上燃烧的香薰蜡烛,用手中细长的针挑拨燃烧的烛芯。 暖融的火光在她面上摇曳。 “噢,你洗干净了。”察觉到简桐走出浴室,她歪着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方,示意他坐过来。 猫儿似的眼睛瞄到他身上,一侧长发柔顺地垂落在睡裙的肩带旁边。 朱奕心情不佳。 简桐有些害怕,可是还是顺从地坐到她旁边。 她食指蜷曲在他脸侧,微微刮蹭着让他转过头来。 简桐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正从他的腰部痒丝丝地往上滑,目光闪烁,咽了下口水:“很痒。” 看到他的畏惧,朱奕无声地笑起来,把腿搭到他健硕的大腿上晃荡,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丝网束缚着她腿部滑嫩的肌肤,半透明的丝缎睡裙遮盖着她的下腹,把她的私处隐隐约约掩着。 简桐实在不知道看哪好,感受着下身被朱奕的膝盖侧面蹭得直直挺立,眼尾泛上浅浅的红色。 “你真是……”她摇了摇头,说道:“舌头,伸出来一点。” 他听着她说的话,耳朵有些发热,但还是张唇吐露出舌尖。 “唔……” 朱奕叼住他唇舌的间隙,把他昂立的欲望向腹部的方向压迫。 羞耻的津液交缠声在他们之间啧啧作响。 简桐感觉到她的牙正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忍不住吃痛瑟缩。 19蜡(H上) ⑨1SнuJiā.𝖈ōм 两人喘息着分开后,简桐眼里已经含了些泪,下唇也被咬破了,狼狈渗出些许殷红的血。 “叫你带身上的,你都准备好了吧?” 少女睡裙一侧的肩带滑落到一旁,神色依然冷冰冰的。 简桐只看了一眼她裸露的锁骨,目光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紧挪开,用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方形的塑料包装,颤抖着道了声嗯。 兄长今夜乖顺得超出预料,让朱奕原本极差的心情蓦地缓和了几分。 他就应该是这样的。苯魰蓶ー璉載棢圵:ⅹℱàⅾïàn.©𝑜m 除了供她泄欲,什么别的用处也不会有。 “脱了,自己戴。” 朱奕冲简桐扬了扬下巴。 简桐听到简短而直白的命令,忍不住有些赧然。 从他开始有生理反应到现在的每一次自渎,何曾有第二个人在场? 朱奕此时就直直地看着他的下身,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简桐在她的注视下,把胯间系的浴巾结解落。 这是简桐第一次把如此私密的部位,主动在异性面前暴露,脸上登时就烧了起来。 他不敢看朱奕的眼睛,只是低头一点点捋着橡胶环套弄到自己昂立的分身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朱奕站到简桐面前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她右手拿着的红色蜡烛。 烧灼后融化的蜡,就像鲜艳的血一般溅在她的手指上,顺着手的下沿一路流到她的小臂。 蜡杯中的火焰一下一下地撩窜着,像是毒蛇嘶嘶吐露的蛇信,要诱人坠入痛苦的深渊。 有时候,比起正在受伤,危险之前的等待反而更加折磨和煎熬。 床榻就在简桐小腿后侧,他退无可退。 朱奕低垂着眼睫。火舌晃动,室内光影在她面上暧昧地摇曳。 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颈侧,又缓慢地向下摩挲,像是一把将要凌迟他的刀。 可是她的手又是那么的柔软,映照在他们二人脸上的火光无比温馨。 “我们今晚,会有很长的时间。”她看着猎物澄澈而畏惧的眼神,说道:“我不会停下,除非你说出合我心意的词语,以证明你无法承受。” “这个词语将作为你崩溃极限的指示,也是你服务于我的象征。” 说罢,朱奕手掌把他上半身往后压去,自己径直跨到简桐的腰腹上方。 她慢慢把腰向下沉,湿润的穴口被圆润而硬涨的肉冠顶开,一寸一寸向下吞食着粗硬的柱身。 滑腻的体液润滑着接触的部位,只听得啪的一声,两人俱喘息了几下,下身便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 20雨(H) нёΙsщц.c𝓸м 包裹着自己的地方温热而湿润,不时收缩,简桐眼中漫上一层迷乱的雾。 身上的人轻轻扭动腰胯调整着姿势,这几下更是把他的分身往她身体里顶得更深。 简桐修长有力的手臂撑在背后的床上,肌肉上的青筋清晰地突显,手指仓皇地抓紧了掌心下的床单。 两人之间弥漫着些湿润的凉气。 他被刺激得微微有些喘息,一只手忍不住从身后伸到身前来,想要扶住朱奕的后腰,可是小臂被飞快地拍开了。 “在我允许和命令之前,你不可以有任何动作。”她的眼睛被灯光照出一些黄褐色。 简桐看见她将蜡烛举高,蜡杯杯身稍倾。 “否则,就会被我惩罚。”楍妏鮜續鱂在ⅿïⅿïse⒏𝒸o𝓶鯁噺 綪到ⅿïⅿïse8.𝒸o𝓶繼續閱dμ 下一刻,痛感伴随着滴落溅下的红色蜡液腾然升起。 一滴,两滴……殷红的液体滚烫地滴打在他的胸膛上,令他呼吸胡乱地抽紧,腹部的肌肤肉眼可见地颤抖。 她的长兄嘴唇翕张着,眼神迷乱,像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的动物,委屈、畏惧,想要逃窜,可是他被她牢牢地压在身下,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朱奕被他挣扎着的大腿颠着,微微俯下身,凑近他锁骨和颈间轻轻嗅闻,轻轻啄了一下他喉结附近的肌肤,嘴唇稍微碰到了一下她先前亲手给他戴上的黑环。 “太像了,”她把散落的长发用手指轻挑到肩后,抬眼,质问道:“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味道吗?还是说……” “你是故意的?” 简桐想起前一晚在浴室里浓郁的花香,忍不住心虚想反驳:“我没……啊!嗯……” 血一般的液体缓慢地滴缀在同一个地方,在花瓣一样凝固了的蜡上堆迭,又顺着他起伏的胸膛蜿蜒而下,滚烫地烧灼着腹部的皮肤。 朱奕用手指固定好他的下巴,看着他含泪的眼,说道:“你想,变成我的东西。” 他难堪地把目光移开。 她再度确认道:“是不是?” 简桐下意识想要摇头。 而她微微抬腰起身,似是想要离开,下面一点点把他的分身送出。 “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沾湿了他的睫毛,简桐想要去抱她的背,可是一想到先前被蜡液烧灼的痛,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朱奕低头望着他的眼睛,甚是满意。 她把蜡杯放在一侧,回过头来,手指抓着半透明纱裙的下摆,极为缓慢地提拉起来—— 简桐垂眼看到二人下身连接的淫靡光景,自己被含在她身体里的事物变得更加肿胀发硬。 “我是,”他主动将她沾了蜡液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侧,一边颤抖一边亲吻她的手指,做出一个畏缩又讨好的表情,道:“我是你的。”—— 雨水溅落在不锈钢上。 巨大的雷鸣划破寂静的夜,倾泼的雨继而沙沙笼罩了所有声音。 白色的闪电一瞬间照亮酒红色的木门。 如若此时有人站在门外,一定会听见被雨声掩藏的暧昧声响。 一层一层,一浪一浪地与床架摇动的吱呀声交缠在一起,节奏混乱而破碎。 修长的手摩挲在少女后腰裸露处,手指微微陷入她柔软的肌肤。 “啊,嗯……” 他此时已经完全迷乱了,两只手握着朱奕的腰胯,紧实有力的腰不自觉地向上顶弄。 她的双腿夹在他的两侧,手抱在简桐的颈后,一边用手指玩弄着他脑后柔软的头发。 啪啪的声响从两人相接处传来,并且有愈来愈大之势,混淆着津液挤压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朱奕看到身下人脖子上、锁骨上凝固的红蜡,把兄长的头按在自己半露的胸前。 “吃吧。” 简桐得了授意,索性抛却所有自持,像卑贱的奴仆一般,大口把她的乳房猛然含入口中,啧啧舔弄。 睡裙的肩带彻底从她的肩膀滑落,裸露出的胸部随着下身被剧烈颠弄而弹颤。 她夹紧了他的腰侧,在窗外照射进来的寒光中,仰头眯着眼喘息。 简桐的那根东西在她体内插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并且明显比刚进来的时候大了一圈,此时正是硬得可怜,一下一下戳弄着她湿润而温暖的身体深处。 朱奕看着窗外暴下的雨丝,不知怎地感到一丝落寞。 所幸自己依靠的人身上暖而烘热。 21车内𝔪i𝔮ingщ𝓾.č𝔬m 早晨。 简丽一边喝着简桐送来的汤,一边问道:“上次你是不是跟阿千闹矛盾了?你走了以后,他又回来给我送了水果。这孩子,总是有些别扭。回头,你还是要跟他好好说话。” “知道了。” 简桐应了一声,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小碗里,插上牙签放到简丽身旁。 “外头已经那么冷了吗,前段时间不还是夏天?你今天怎么穿高领卫衣了。”銗續章擳請椡𝓃𝔦h𝔬ñg𝖌e.𝔠𝔬ⓜ閲讀 简丽有些疑惑。 “啊,没。” 简桐讪讪地回答道,下意识地把脖颈处乳白色的领子向上提了提,不安地瞥了母亲一眼。 “是冷了,所以等下还要陪那个妹妹去逛一逛,应该是要买一些秋冬的用品。” 颈上的冷色吊坠晃了晃,他在心里微微苦笑。 衣料之下,他的肌肤狼狈地留存着蜡去掉后的红痕。 又疼又痒,像是蚂蚁一般噬咬着,提醒他昨夜是多么荒唐。 简桐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于是低头掏出来看了一眼信息。 “管家已经开车到医院门口了。好了就快点出来。” 是朱奕。 简桐站起身,对简丽说道:“剩下的钱都在卡里,如果不够,你就及时跟我说。”—— 简桐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一打眼就看到了管家的车。 他习惯性打开后座的门,可是左侧坐着一个熟悉的少女。 她左肘倚靠在车门边,转过头玩味地看着简桐,道:“怎么不上来啊。” 管家回到前面的驾驶位,关闭车门的响声把他惊回现实。 简桐在心里叹了口气,于是迈开腿跨上了车。 人流在车窗外流散。 可是简桐根本无心关注窗外的风景。 因为他的左臂正被揣在朱奕的怀里。 明明后排的位置很宽阔,她却要紧紧挨着他坐,几乎要把他挤得与车窗没有一丝空隙。 他只要低头,就可以闻见她发丝温暖的香味。 他们十指相交,就像是一对再不过寻常的兄妹,亲密无间的家人。 简桐告诉自己这些温馨都是假的。 可是感受到她身上真实的温度,她身上海马毛开衫绒绒的触感,他心里也会忍不住升腾起一种安逸快乐的错觉。 “你看着我好久了。” 她抬起头,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声说道,瞳孔被阳光照耀得澄澈,双眼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朱奕的手比他小些,纤细的手指把他的抓得更紧,仿佛猫压制着猎物。 简桐快被她眼神中的直白烫伤了,羞惭地低下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车后座响起。 开衫的一片布料搭到了少年的大腿上。 柔软的布料之下,一只手抚摩过他大腿的牛仔布料,缓慢地向他卫衣下的腰腹探去。 简桐察觉到她的手,腹部忍不住瑟缩了几下,继而低头轻喘,右手隔着卫衣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眼中染上了一点点水雾。 “别在这儿。”他瞟了一眼前头管家的背影,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在命令我吗?”朱奕挑了挑眉,膝盖隔着下裙轻轻蹭着他的腿侧。 简桐颤抖了一下,左耳被她的气息喷薄得有些酥麻,终于丢盔弃甲:“求你……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朱奕闻言,无声地笑了几下,亲了一下他微红的左耳。 她的嘴唇与他的耳垂若即若离,手却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我带你去打耳钉,好不好?” 22试衣间 朱奕说是这么说,可是下了车还是把简桐带进了男装店,只留简桐心里有些不安。 男装店内衣服并不多,一开门便有一位中年男人迎上来,给简桐量身体各处的尺寸。 “小姐,身体各处尺寸均已测量完毕,现在我们要带着简先生去挑选款式了。” 男人收拾好衣尺,冲沙发上的朱奕说道。 朱奕轻轻吹了一下手中清香的茉莉茶,垂眼看着水面泛起的波纹,嗯了一声。 -- 试衣间。 灰色的西装马甲面料微微泛着点银色的光泽,简桐被马甲腰后的系带勒得腰身紧绷。 穿惯了校服和休闲运动服,简桐并不习惯这种对身体多有束缚的制服。 他本身身材就比较高大,虽然宽肩窄腰,但是依旧被束缚感限制得非常不自然。 简桐想着方才裁缝嘱咐他的细节,对着试衣镜,手指划过腰腹处的扣子,整理好衬衫翻领下的领带。 他太过于专注,直到试衣间的门被合上,才发现有人进来了。 “他们就给你挑了这个?看起来好普通。” 简桐的后腰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缓慢抚摩,又被手指勾住腰后的系带,往后一带。 镜子里,他看见朱奕的半个头。 那双眼睛打量了一番镜子里的他,又转而盯着他的耳朵。 “叫他们换另一身给你。” 简桐还以为她又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听到她退后坐在凳子上的声音,只觉得心里松了口气,应了声是。 朱奕一只手撑着脸侧,看着他走到门边。 简桐刚要拧开门锁往外去,便听得她说道:“慢着。” 她慵懒地双腿交迭,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走路怎么有点奇怪?过来,我看一眼。” 简桐没有要把手从门把手挪开的意思,有些慌乱,道:“没什么。” 可他看见朱奕双眼微眯,身上不禁一激灵,终是掉了个方向,缓慢地向她走去,只期望她快点放自己走。 高大的少年站在朱奕面前,面上带着些掩盖不住的忐忑。 朱奕安稳地坐在凳子上,目光从他的脸一寸寸向下游移,一直扫到他的下身。 “……如果没什么,我就出去了。”简桐道,手不自觉地在口袋附近蜷缩。 “谁说让你走了?” 她伸出手,指尖轻点简桐的口袋向下划,终于停留在笔挺西裤大腿中部微突出来的地方。 朱奕直直按上布料下的硬物,率直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他果不其然颤抖了一下,想往后瑟缩。 可是朱奕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抓住了简桐的领带,向下带着他的脖颈,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衬衫夹,”简桐不得不承认,“是副店主一定要我戴的衬衫夹。” 听见简桐的回应,朱奕这才满意地轻笑一声,眼神晦暗不明,道:“不用换了,就这身吧。” 简桐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第一反应是朱奕要去结账。 可她又悠闲地坐回了原位。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直到冰凉的亮面高跟鞋尖抵在他衬衫的领子下方。 23隔门之言,高跟鞋踩背 “陈千,刚才交给你的衣服烫好了吗?我要给刚才的客人送过去。”店主抬了抬自己的眼镜。 阿千听见店主的催促,这才慌乱地把西服外套迭好,忍不住说道:“要不我送过去,可以吗?” 店主道:“你再多拿一套去A305。” “是。”阿千把衣服捧在手里,往走出仓库。 一脱离店主的视线,阿千便加快了步伐,梗着脖子就往A305走去。 如果他在烫衣间没有看错的话,大厅刚才来的客人是简桐和一位少女。 自上次争吵之后,自己就再没见过简桐一面。 愧疚感驱使着阿千走到试衣间的门前。 他抬头看着门上“A305”的门标,隐约听见门后些微的声响,终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是我,简桐,我是阿千。” 门后衣料摩擦的声音骤停,紧接着发出一声身体与地板接触的闷响。 阿千听得里头的人唔了一声,不由得皱起眉,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皮鞋滑了一下……” 简桐的声音好像有点奇怪。 可是阿千想不了那么多,觉得只是隔着门所以听着含糊,道:“前些天,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 门外的阿千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话。 可是简桐此时注意力大部分都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腕被精美的条纹领带紧紧地束缚在背后。 灰色的西裤被大腿抻开,绷得紧紧的。 他的膝盖隔着布料,与地板紧密贴合在一起。 跪姿使得简桐露出一截穿着深灰色袜子的脚踝。 他的脸面贴着光滑冰冷的地板,呼出的气在地面上凝成些许水雾。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执着而不舍地盯着镜子中的情景,眼尾悄然被微红浸润。 鞋子。 坚硬而无情的高跟鞋,随着她加大的力度,把他压得胸腔更向地面低俯。 高跟鞋平日里接触地面的面积并不大,此时重量全都压在了鞋跟和前脚掌,于是尖锐的疼痛便从简桐的背部扩散开来。 门外的人说道:“上次,是我说话过分了。你刚搬到新家,与新的家人相处,想必也很不容易……” 直起上半身的尝试,在朱奕的压制下,全都成了徒劳。 简桐感觉到自己大腿中部被指尖点触反复描划,呼吸烫灼了起来。 阿千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后的异样,还沉湎在自责之中:“……跟你吵完之后,我又见到你舅妈了。” 她隔着裤子的布料,触摸到凸出的带子,按了会儿扣锁,手指便从带子的下沿勾进去,卡在衬衫夹与他的肌肤之间。 “别,不要……” 他艰难地在地面挣扎着,企图依靠上肢和膝盖向前挪动,逃离身后人的桎梏,身后的手腕却被勒得生疼。 嘭。 阿千的手结结实实地砸在试衣间的门上,巨大的声响吓得简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们,也算是相交多年的兄弟。我知道你肯定也不开心,我今天就是想找你说,我永远是你兄弟。” 熟悉的茉莉香气融入每一寸他吸入的空气,女主人因低头而垂落的长发痒丝丝地扫在他脸侧。 胸腔被压迫着,肋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传来痛楚,简桐已经快要看不清镜子中的自己。 “趁着这试衣间就你一个人,我想告诉你,陪你来的那个女生我见过。” 阿千在门外说话的声音是那么清晰,那些话钻进他的脑子里,提醒他那一扇门之外真实的世界正要召唤他回去。 可是简桐感觉到无数只手。 它们在他身上抚摸,贪婪、粗鲁,抬起他的下巴,伸进他马甲下摆的空隙揉弄,又挑起衬衫夹的带子,待拉大了距离,又骤然放开,使得那带子啪地打在他战栗的大腿上,让他大腿的肌肉狠狠一跳。 他以为简桐在门后不作声,是还没原谅他,于是咬紧了后糟牙,道:“不管你还在不在生气,简桐,听我句劝,离那个女的远一点!” 晚了,阿千。 简桐被地板的凉意侵得发抖。 他其实很想告诉陈千,他也有错,过去的争吵不如就让它随风消散。 但他此时只能用上牙齿咬着下唇,竭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轻声呜咽以外的声音。 “你别看她面上温柔,实际上全都是装出来的!……在你爸第一次来医院之前,我就见过她来夜市找你舅妈——” 话音刚落,简桐感觉到身后的少女收回了手,眼睛猛然睁大,在她起身想去开门之前用腿限制住她的脚步。 “不要。” 兄长用他们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乞求道。 他柔软的唇颤抖着,亲吻她裙下的腿。 “求你,放过阿千。” 简桐用自己的胸膛去贴她修长的腿,面上讨好地微笑,眼泪却禁不住地从眼睛里流出来,像是被人玩弄到濒临崩坏的玩具。 他早就已经跌入朱奕的陷阱,自甘堕落地放纵自己被无数欲望的手拖入黑暗了。 24怀疑 简桐提着好几个衣服袋子回到朱氏宅子时,已经是夜晚。 他走上楼梯,听见屋内男女争吵的声音。 “当初我就告诉你,董事会那边必然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事,你呢?一听见简丽的名字就喜出望外了,发了狂了,要去找她!” “我不都是为了你林家?谁让你当初不争气生了个闺女,更何况我也就去看过简丽一回,就再没去过医院了,就你天天这么恶意揣测。” “我恶意揣测?要不是简丽人老珠黄,不符合你以前的想象了,你还舍得回这个家?……” 简桐放下了想要敲门的手,难堪地停住了步子,夜风把他的衬衫衣摆轻轻吹起。 朱奕刚随管家走上来,见他停在门外,瞟了他一眼,直接打开了门。 - 朱庆安与林霖吵到一半,听见木门打开的声音,这才咳了一声,装作镇定的样子,招呼道:“小奕和简桐回来了。” 朱奕不卑不亢,点头笑着应了声是。 高大的简桐在朱奕的身后,拿着衣服袋子的手渗出了些汗。 “小桐,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林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向简桐说道:“明天,你要去林氏集团名下的医院做检测。” 简桐看见朱庆安的神色有些怪异,反倒是林霖坦然得多,不禁有些奇怪:“我能问一下需要检测什么吗?” 管家在一旁微微欠身:“血液、毛发等,还要准备好证件,我明日会陪您去取。” 简桐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转头对朱庆安道:“为什么需要这些?是亲子鉴定吗?” 他原本只觉得荒唐,可是父亲的沉默几乎坐实了心中的猜想。 “我妈怀孕的时候,你难道不是也在——” “简桐!”林霖打断了简桐激动的话,强调道:“这是董事会的要求,是候选人资格的核验程序,并不全是你父亲的意思。站在林氏的角度,也希望你能顺利成为候选人。” 简桐惶然睁大了眼睛,像一片骤然被暴雨打落的枯叶般无助。 他扫了一眼这个家,只有自己是个外人。 多么讽刺。 与他联系最紧密的,竟然只有身前的朱奕,他的妹妹。 简桐看着她缄默的背影,不知怎的,一刹那之间,居然想从她身上寻得一些安全感和依靠。 可她没有回头。 他只听到她用一种莫名的语气,缓缓说道:“我也希望,简桐是我的哥哥。” 25 简桐第二天做完检测,魂不守舍地上完了课。 他在微信跟管家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回夜市的小公寓收拾东西,晚些再回朱宅。 自行车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行进,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 这些天来,日子过得太过虚幻,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实感。 只有熟悉的夜市能让他的心沉静下来。 他准备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听见一声细细的猫叫。 简桐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见老旧楼梯的拐角处,一只眼熟的猫正在舔前爪的毛,它前腿带着点血痂。 他怔了一会,看到它比先前更大的肚子,便知道它是怀孕了。 “过来,咪咪。”他伸出手想让猫咪熟悉自己的味道,可是一凑近,猫便机警地跑下了楼梯。 简桐想去追,但跑下两层台阶,就差点撞到刚上来的人。 “啊,对不起……” “怎么急成这样啊?” 朱奕抬头看他,把肩膀前的长发拨到身后。 简桐下意识错开了对视的视线,道:“没什么。” “管家说你要很晚才回家。但我呢,耐心不是很够。” 她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神轻佻。 “都到你家门前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 滋啦一声。 完整的蛋被打进热油里,被煎出金黄的油边。 简桐用铲子把蛋打散,放入先前炒好的肉末和空心菜,捞起凉水里的面条下进锅里。 他往锅里放了两勺红油肉酱,面条便裹上了红褐色的酱汁和星星团团的肉。 还没有来得及放葱花,简桐便觉得自己后腰围裙打结处的后腰被手摩挲着,忍不住伸手去制止她的行为。 “闻起来很香。做饭这件事真的很适合你。” 朱奕的下巴轻轻放在他肩膀上,他只要一转头,就会触碰到她的面庞。 简桐深吸了口气:“我先把面盛——” 他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手便轻松挣开了他的束缚,探到他身前围裙与上衣之间的空隙中,道:“你那个好朋友上次在试衣间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得呢。” “朱庆安面上把你当儿子,装得那么大方,只因为一些小传闻,就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断了给你母亲的医药费,还逼得你想回来卖夜宵。”朱奕装作可怜他的样子,踮脚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惨,要怪,就怪你有这样的爹咯。” 简桐不敢动作,脊椎处微微传来发毛的感觉。 见他露怯,朱奕心中不知哪根弦又被拨动了,轻轻地亲了一口他的耳朵,亲密地依偎在兄长身上。 窗玻璃清晰地反射着兄妹二人的身影。 “爸爸不愿意给你钱,我给了。” 有些冰凉的手指隔着布料轻轻划过他的腰腹。 “好哥哥,你信他,还不如信我呢。” 26手穿耳洞 不考虑交易的性质,只朱奕愿意拿钱救他母亲这一点,就已经使简桐在心里对她无比感激。 因此他此时跪在她面前,并不完全出于被强迫。 朱奕坐在有些旧的沙发上,严丝合缝地戴好医用橡胶手套,隔着空气划过一排耳钉,道:“这些耳钉里,有你偏好的吗?” 那些耳钉静静躺在她膝上的盒子里,有银的、金的,也有宝石和珍珠的。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折射出的光华贵而晃眼。 简桐道:“白色的那个吧。” 小一点,也没那么惹眼。 他扫了一眼桌边尖锐的长针,围裙边的手指有些害怕地蜷起,睫毛随着不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 “上前来。” 他的妹妹命令道,手中拿着沾了酒精的棉棒。 简桐挪到朱奕跟前,眼睛下意识向下看。 可是下一刻,他的下颌就被朱奕抬起,被带着转头,露出最经常被她亲吻的那边耳朵。 “离那么远是想干什么?” 她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可是落在简桐耳朵里,便带了几分威严。 简桐看不见她的手上的动作。 可是他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仿佛化为灼热的实体,从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移至因为转头牵拉起的胸锁乳突肌,最终落在耳朵上。 简桐意识到这一点,血液便不受控制地纷涌至面庞。 冰而辣的感觉骤然从他的耳廓传来,他不禁打了个寒蝉,而后继续忍受被湿润的棉签在他耳垂前后摩擦的怪异感。 他悄悄用余光想去看她的脸,可是只是被她再次强行固定下巴的位置。 “不要动。” 朱奕好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上的动作,仿佛他只是一个等待被装饰的物件,一只等待被放血的羊羔。 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 简桐的呼吸已经开始升温,支着上半身的手把大腿上的围裙布料抓得乱七八糟。 他企图把围裙的布料尽量抻平,好让下身的某些反应变得不那么明显。 可是简桐想要装作平静的打算,在他看到地面上长针的影子时,动摇了。 他呼吸一窒,牙齿微微有些发颤。 “……一定要打吗?” “害怕了?” 像是想要让气氛稍微轻松一些,朱奕笑了一声,轻轻揉了几下他的耳垂,用可惜的口吻说道:“可惜你看不到,真的好红啊,比平时还要红。” 下一秒,简桐便觉得自己的耳廓被用力提起,到了几乎不可挣脱的程度—— “难道,你要违抗我?” 身前的人说话的声音冰冷无比。 27抱在怀中(H) т𝑜ky𝑜г𝓮8.ⓒ𝑜m 恐惧刹那间淹没了简桐。 冰凉的针尖抵到耳朵上,他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口中的言语只剩下短暂而重复的哀求。 危险的暧昧就像弥漫在二人之间的雾,迷蒙了他的双眼。 长针贯穿简桐耳垂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灼烫的光洞穿。 如同濒死一般,简桐不再被理智支配,急切地伸手去抓住她身上柔软的衣料,眼泪颤动着从下颚滴落。 她看了一眼长兄想要挣扎的样子,说道:“我说了不要动的吧?” 朱奕的手还在固定引导杆的位置。 “再动,针移位,扯痛了流血,难受的也是你自己。”朱奕说完,看他被这话震慑到僵住,便一点点把他自己选的耳饰旋钮固定好。 她打量欣赏了一下,脱下橡胶手套扔到一边。 简桐终于可以不再保持着跪地仰视的姿势,僵直的背骤然松懈下来,身后的衬衫沾了些冷汗,被初秋的风一吹,寒意让他止不住发抖。楍攵將茬гó𝖚s𝕖b𝔞.𝕔óℳ韣傢鯁薪梿載 請荍鑶網祉 朱奕伸出手来,缓慢地抚摸他头顶柔软的发丝,安慰道:“好了,结束了。避开了血管的位置,就不会流血。” 她眼中飘荡的零星灯光,为她的眼神增添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结果很好。” 朱奕的呼吸喷在简桐的面上,轻缓而柔和。 她把长兄的脑袋抱在脖子旁边,腮边隔着头发去蹭他的太阳穴侧。 简桐看见沙发边的长镜中,他们二人相依着,朱奕用手指的背面若即若离地轻刮他那只耳朵,微笑着看向镜中的他。 “很漂亮,对不对?” “你呀,到现在还在哆嗦。” 她抓起简桐的手放到唇边,呼吸轻轻喷薄在他的手背。 “害怕成这样,全然是因为没有把所有的信任交给我。” 简桐只觉得自己的骨节被一片柔软短暂地触碰了一下,心中震动,道:“对不起……” “有些事情,早已因我们流淌在身体里相似的血液而注定。我想,其实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你变好。” 她垂眼,长长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些微的阴影。 “遵循你原始的渴望,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超越这世间普通的情爱。纠缠着,刺痛着,到常人理解之外,那是只有我们才会知道的世界。” 朱奕的视线在镜中与长兄交汇。 “你说呢?”- 白玉花瓣被灯光照出莹润的质感,花心被一点幽绿点缀。 一朵小巧精致的茉莉,在这个微凉的初秋之夜,绽放在简桐的耳垂上。 只是这花开得并不安宁。 它反射出的微光,随着佩戴者的动作激烈地上下晃动。 他太渴望她了。 “主人,主人……” 面对着白皙的背,简桐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凸起的肩胛骨,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揉弄着她身前的乳房。 胸部的软肉从他的指缝溢出,乳尖顶着有些粗糙的手掌心悄然硬起。 朱奕背对着坐在他怀里,两腿张开,分于两侧,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长兄的身上。 小房子的窗,隔音效果很差,窗外路灯下行人路过的交谈声也能在室内听见。 她紧紧攥着他脖子上的项链,一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嗯……” 短裙之下,两个人的私处相连。 粗硬的肉棒随着他的挺腰,一下一下地插进肉穴里,臀肉与大腿根部的肌肉撞击得啪啪作响。 28没有血缘关系 *第27章10.23有删减修改 —————— “小奕,简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林霖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焦急。 朱奕坐在简桐身边,不紧不慢地答了个是。 “这样,你们一起过来岑氏的鉴定所。董事会的人和一些下游的经销商代表都在。” 简桐也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此时默不作声,对即将到来的闹剧一无所知。 “好,马上来。”朱奕低头,看着长兄低头给她扣着衣服胸前扣子的样子,微微一笑。 - “请诸位稍安勿躁,研究所用的机器已经是状态很不错的了,结果只需要最后的核验。” 鉴定所的主管向方桌边的人们颔首。 “各位都曾为集团的成功做出了大量贡献,纵然近年来有些微小的分歧,此时也应该信任岑氏——” 朱庆安在桌子的一端向两边摊开手笑道。 “哼,你朱庆安就不用跟我们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兄弟相称那么多年,你是怎么让我们心寒的?经销商和集团员工认购的公司股票,全在你一个人的股票账户上!”一个经销商代表愤然说道。 “我们一向尊重合作的伙伴,还请朱总遵循原本的约定。我们当初选择投资,就是看中早先林氏创始人留下的资源。” 因赛投资基金的董事总经理李真抬了抬眼镜,说道:“如果这位‘候选人’确实和您有血缘关系,您的职位也将按照约定分配到他身上。” 朱庆安竭力想维持面上的平和,却听得门一响,只见朱奕和简桐走了进来。 - 人很多。 简桐下意识想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包括自己的父亲。 他紧张地抓紧了自己裤子的侧边。 管家上前为他和朱奕拉开了桌边的凳子,轻声向简桐解释道:“原本应是由岑氏向公司发送检验文件的,但是公司的董事会要求到现场查看文件。” 简桐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点了点头,此时觉得自己仿佛砧板上的鱼肉般煎熬。 冷色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鉴定师将文件递到朱庆安面前,道:“久等了,结果已经出来,核对无误的话,还请签字确认。” 朱庆安接过文件,却没有急于翻开,而是向桌边的众人开口:“我与林霖的兄长作为创始人,一路看着公司成长壮大。倘若今日鉴定结果无误,质疑的几个人,多少也要担一些责任吧?” 方才带头提出质疑的几个经销商代表听他的话,被唬住了几秒,挪开了视线。 冷哼了一声,朱庆安拿起笔。 他翻开鉴定书一看,脸色霎时一白,惊慌道:“不对,怎么可能?这结果一定有问题!那阵子,简丽明明——” 临近的董事会成员都站起身来,纷纷到朱庆安身边去查看鉴定的结果,引起了一阵喧闹。 “好了,大家请安静吧。”李真做了个让大家安静下来的手势,朗声道:“这位——简先生,与朱先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有理由认定林氏不再有继承人,叁日后将公示文件,除去朱先生的职位。” 众人哗然。 “不是说林霖生完第一个孩子之后,就失去生育能力了吗?为着林氏的资源,朱庆安可真是脸都不要了,跑去跟情妇生……”后排的经销商代表窃窃私语。 “现在好了,情妇的儿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真是笑掉大牙。林氏这次,可是跟着朱庆安一块丢脸了。” 朱庆安被众人的议论进一步刺激到,瞬间暴起,指着鉴定所员工骂:“是你们动了手脚吧?是不是因赛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朱先生,您可不要凭空捏造。前段时间医疗械材的分销冲突是经了您手才解决的,岑氏和因赛之间的过节,您最清楚不过。”李真辩驳道。 朱庆安激动地喘着气,两只眼睛怒然睁大,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最终落在了简桐脸上。 “你妈是贱人是吧,啊?你和你妈,表面上装得都那么乖,实际上联合起来骗我……” 他几步冲过去揪起简桐的领子,见儿子低着头逆来顺受的窝囊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高举起手就要打,便被管家拦住了。 “不行啊,家主……”管家劝阻,却被朱庆安啐了一口。 “父亲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丢颜面的事吗?这么做,丢的可不止您一个人的脸。”朱奕在一旁,凛声道:“一切都等回了家再说。” - 朱宅。 林霖原本端着茶,细细品味。 可听完管家的话,她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忍不住把茶杯摔在了桌上。 “好,好啊!朱庆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她怒不可遏,冲朱庆安骂道:“要不是你搞出轨弄得我流产,我又怎么会生了小奕后就再生不出孩子?” “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谁当时会娶你这样的女人?”朱庆安再忍不了她的无理取闹。 “我哥的面子?你就是冲着我哥的钱和技术去的,别自欺欺人了!”林霖讥讽道:“我哥也是信了你的鬼话,才跟你定下什么破约定,只有直系男性亲属才可以继承他的那一份遗产。从前你的那帮好弟兄,现在可不再听你胡编乱造了。他们的好朱总,可是亲手被喜欢的女人戴了绿帽子——” 啪! 朱庆安一个耳光落在林霖的脸上。 林霖下意识捂住自己被打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用手指着一旁的简桐,大声喊道:“你敢打我?你当初可是真喜欢简丽的吧?如今这遭,是我哥在天上也看不下去你了!” “我拿不到,你和你女儿,更没资格!” 朱庆安冷哼一声便上了楼,留下林霖和儿女。 - 简桐被林霖一指,心中难受万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作为一个“第叁者”的儿子,或者所谓的绿帽站在这里。 若不是因为当初朱庆安说要给母亲承担医疗费用,他又怎么会想寄人篱下、饱受欺侮。 如今,他与这个家连血缘上的关系都没有了。 今夜过后,这个生理学上的父亲,怕是不会再给他母子一分钱。 可是母亲的病就像随时缠绕在他身上的一根绳。 时刻提醒他没有钱,就无法留住至亲。 他宁愿失去所谓的脸面,也不想看见那样的结局。 “我,我的母亲当时并不知道他有家室的,最后也是知道了事实才会逃开。”简桐鼓起勇气,向林霖说道:“先前,朱先生承诺我母亲的医药费……” “呵,谁承诺的,你找谁要去呀。”林霖还在生着气,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简桐语塞。 “虽然他跟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要是毁约,传出去也只会更糟践名声。”朱奕哄着林霖,说道:“做事还是留一线吧。现在他母亲病重实在缺钱,我想,倒不如在家里安排什么活计,让他工作抵债。” 林霖平静下来,抬眼对简桐道:“小奕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现在,你是什么想法?” “如果……可以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简桐回答道。 “好啊。”朱奕抱住母亲的手,把头乖巧地靠在她身上,双眼狡黠而玩味地看着简桐,道:“那么今天过后,你就正式成为朱家的男仆了。” 29嘴叼工牌 初秋的阳光照进室内,为冰冷的空气增添了些许的温度。 简桐坐在床边,擦拭着书的封面,手指不可避免地粘上湿润的灰。 按照他与朱家签订的合约,他今日就要回校申请退学,以便他能够在朱家专心地工作叁年。 他原本就成绩平平。 初中时学法学的梦,于今日的他而言,又更加遥远了。 笃笃。 门被敲响。 “简先生,东西都整理好了吗?你的新住处已经腾好了。” 管家熟悉的声音在木门后响起,把简桐惊回现实。 慌乱地把书放进箱子,简桐起身开门,答道:“都弄好了……这是?” 他看到管家手中迭得整整齐齐的制服。 “朱宅的工作人员,日常都需要穿着制服。” 管家向他点了点头。 “好,多谢。” 简桐伸出手想接过制服,可是管家却微微后退了一步,没有给他的意思,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小姐说,简先生必须拿着,而不是穿着制服去她的书房报道。” - 朱奕处理着电脑上的文件,听见敲门声,便转过椅子说了声进来。 她拿起温热的咖啡轻啜一口,冰凉的眼镜倒映着少年推门而入的身影。 “你的工牌,已经做好了。不过,跟他们的不太一样。” 简桐看见她手中小巧的金属圆牌,心像被忽地挠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关紧了门,答道:“是。” “现在,”朱奕食指和中指夹着那个圆牌,轻轻晃了晃,道:“从你的位置,跪着爬过来。只要用嘴咬到这枚工牌,它就是你的了。” 她整个人逆着光,外缘的发丝被阳光照耀得闪亮,让简桐有些晃神。 “还在犹豫?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朱奕向他发问。 他不敢再怠慢,把制服放到门边的凳子上,俯下身来跪到柔软的地毯上。 简桐向来买的上衣尺寸都比较大,因此手撑到地板上的时候,领口便随着俯身的动作下垂晃荡。 别人垂眼一看,便能一眼望见他裸露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 朱奕看着他用手掌支撑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爬过来时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满意地微眯起眼睛。 他到她腿前,仰头望着她手中的圆牌,喉结微微上下滑动。 可是下一刻,朱奕便撒了手。 叮零—— 那金属圆牌在空中迅速地掉落,让他始料未及。 它在地板上滚了小小的一圈,便被她酒红色的鞋尖踩住,堪堪露出一点点边。 “我这双鞋是昨天刚到的限定款,你要弄脏了,可是赔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