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命》 楔子 庶命 作者:之釉 楔子 庶命 作者:之釉 楔子 庶命 作者:之釉 楔子 !go 2011年4月1日,农历二月二十八日,中国的黄道吉日,西方愚人节,也是方辛珏的爷爷79岁寿辰。 作为当地实力超强的翰江实业集团董事局主席,方翰琨的寿辰早就是各方关注的焦点,而集团也在半年前就组成专门的筹备组,打点好了寿辰相关的一切。 方辛珏26岁,留洋归来,翰江实业策划部实习部长。 清脆的手机日程提醒铃声响起,方辛珏才从文案中抬起头来。 挺翘的鼻,红润的唇,白皙的皮肤,一笑俩梨涡。左眼尾一粒小小的朱砂痔,给整张脸平添几分妩媚。 从抽屉里拿出给爷爷准备的包装美的生日礼物,凑上去“叭”地亲了一口,然后站起来,取下挂着的白色小包包,把手机和礼物塞进去,抚了抚身上粉色的套裙,打开办公室的门,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向电梯口走去。 今天她心情很好:一方面是因为爷爷的生日,爷爷平日对他们要求很严,可是也很疼爱他们,儿孙辈都希望他老人家能长命百岁;另一方面,爷爷肯定了她的工作能力,提出下周一便正式任命她为策划部部长。 能得到爷爷的承认,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刚出电梯,手机响了起来。方辛珏一看号码,便笑了出来: “妈妈,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 “珏儿,你怎么还没到?爷爷问了好几次了,小心被爷爷责怪哦。” “嗯,放心吧,爷爷知道我是在忙工作,不会怪我的。我已经出来了,一刻钟就能到。” “那你快点。你哥哥、堂哥堂姐表哥表姐早就到了,一直围着你爷爷,逗他开心呢。” “哎呀,知道了,爷爷有人陪不是很好吗?!妈妈可真罗嗦。我车坏了,我打车来。” 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公司所在的帝豪大厦。 “好好,我不罗嗦了,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粘妈妈,还嫌弃妈妈!” “没有没有。妈妈,我最爱您,也爱爸爸,也爱爷爷。您看,我对您是‘最’,对他们可是‘也’。亲一个‘晤嘛’,不说了,小心我被车撞上。” “呸呸,快吐唾沫。童言无忌。等你,拜拜。” 方辛珏边放手机边嘀咕着: “怎么越来越象小孩子了!更年期不是早过了吗?” 突然,“嘭”地一声闷响,来不及反应,方辛珏就倒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蔓延着,将一身粉色浸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楔子在线阅读 !t; 楔子 肉文屋 / 楔子 楔子 第1章 乱葬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章 乱葬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章 乱葬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章 乱葬岗? !go 月色朦胧,野外土坡,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人形,却如泥塑木偶,完全没有生命气息。 一阵透骨的寒风吹过,地上平躺的一具小身子,突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又瑟缩着,慢慢蜷缩成一团。 仿佛眼前逐渐消散了浓雾一般,头脑恢复了清明,渐渐苏醒过来。 方辛珏努力地想睁开眼,却感觉眼睛又酸又涩,稍稍一动,犹如针刺,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试了两次,便放弃了,放松自己平躺在地,伸出两手向身侧探了探。 触手是冰凉湿润的泥土和柔柔的青草,方辛珏不相信地用鼻子使劲嗅了一下,一股凉沁沁的泥土青草味儿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窜入鼻子,刺激着她的大脑。 这是什么状况? 从自己倒地到现在苏醒,时间也不短了吧?为什么自己怎么还躺在地上呢? 帝豪大厦楼外地坪全是大理石的,什么时候变成泥土了? 闯入鼻端的为什么不是医院的药味和‘来苏尔’的刺鼻味道? 好吧,就算所有人都没看见重伤在地的自己,现在不是4月份吗?天气怎么会如此寒冷刺骨?寒风中肌因为不断收缩,疼死了。 努力翻了个身,把手伸向头部上方,却到一个软乎乎冷冰冰的东西,吓了她一大跳,若非实在乏力,估计会窜起来迅速跑掉。 想起来了,自己在倒下的瞬间,意识尚未远离之时,似乎看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躯体血模糊地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看面容还有点眼熟。 没错,自己是被跳下来的人砸晕了。 哥哥张在2003年的愚人节坠楼而亡,没想到,今年愚人节自己会成为一个垫背的! 怎么还没人来呢?这个社会怎么如此冷漠?帮忙打个急救电话也好嘛!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流逝,真是,心可会安? 慢慢地,感觉身子回暖,力气在点滴聚集,方辛珏深吸几口气,手掌撑地,终于翻身坐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头一阵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她赶紧用右手抚额,用大拇指按着太阳。 真是倒霉啊!这下问题大了,一定是被砸伤了头,说不定,是脑震荡。 疼痛缓解,她试探地睁开了仍然酸涩的双眼,看着天空:天色已黑,月明星稀。借着月色四下打量,这一看之下,失声叫了起来: “我的妈呀!” 稚嫩的声音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的注意力被满地的尸首吸引了,惊住了:天呐,怎么回事?眼花了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满是血污的尸首?停尸房?不象。倒象是 乱葬岗。 方辛珏捂着头,想站起来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却腿软手软不得力,只能坐在潮湿的泥地上,单手撑地往后退着,想离这尸群远些,再远些。 不小心,手下一滑,人跌倒在泥地上,脸上几株青草拂过。平日里最怕痒痒的方辛珏,此刻只觉得背脊发冷,茫然无措,悲从中来,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有谁说过,面对未知的恐惧,哭泣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突然,一个女子尖利而焦灼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串儿,串儿,孩子,不哭不哭。乖哦。” 啊?!谁在说话? 虽然身子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可是,女子突兀的说话声,却打消了方辛珏哭泣的欲望。 这里满地尸首,还有活人?也许,是鬼?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不,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噩梦,一定要醒过来。 方辛珏用全部力气使劲掐了自己左手背一把,疼痛感奔窜全身,不由尖叫了一声:“啊!” 真的不是梦。 努力睁大眼睛,冲声音方向张望,只见一个矮矮的身影蛇行而来,口里说道: “串儿,别怕,串儿别怕。” 方辛珏拼尽全力,捏了拳头咬在嘴里,才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控制自己没有再次尖叫。伤痛和恐惧,让自己几乎力竭,再没有力气逃窜。 原来,自己一点都不勇敢,哪怕参加过各种应变训练。此时,自己一如稚嫩孩童,只想躲进妈妈怀里,那里,永远是最安全的港湾。 近了。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说话的人直起了身子,确定着方辛珏所在的位置。借着月色细细一看,原来是个女子,所谓蛇行,不过是因她匍匐前来而已,头发蓬乱,看不出发型,脸上有干涸的血污,身上的衣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看方辛珏愣愣地坐在地上,她发出古怪的“嘎嘎”声,象是在笑,又象在哭。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如见珍宝。眼泪滑下面颊,划出几道沟壑。倏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她扑过来。 方辛珏还没来得及躲避,便被她一把搂进了怀里,轻轻拍抚着: “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否则老天保佑啊!这些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声音沙哑,却有着奇异的安抚力。方辛珏觉得自己被催眠了,什么疼痛恐惧,都远远离去,她舍不得开口打破这分温馨静谧。若这只是梦,虽然这种情况十分诡异,可是,方辛珏沉迷于此刻被人疼惜的感觉,压不想醒来。 那女子自顾嘟嘟囔囔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方辛珏正想开口,突然,那女子身体瞬间绷紧,抱着方辛珏趴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身子遮住方辛珏。 有脚步声隐约传来,在慢慢向她们靠近。 第1章 乱葬岗?在线阅读 !t; 第1章 乱葬岗? 肉文屋 / 第1章 乱葬岗? 第1章 乱葬岗? 第2章 善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章 善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章 善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章 善人 !go 脚步声渐行渐近,走走停停,显得沉重而迟缓。 “唉!” 一声叹息,带着心痛。听声音,来者是上了点岁数的男子,只是不知道此刻他在死人堆里穿梭,想寻找什么? “真狠呐!这些可恶的唐军,不去讨伐叛逆的恶贼,却对庶民下手,一个幸存的都没有,可恨!” 女子闻言不安地动了动,搂着方辛珏的手紧了紧,马上又静止下来,头侧向一边,尽可能多地隐藏方辛珏的身形。 来人已走到他们附近,方辛珏感觉到那女子全身轻微颤抖,随着来人将手放在那女子鼻端,那女子霎时摒住了呼吸。 来者感觉女子没有呼吸,轻叹一声,正要走开,被压在她身下的方辛珏觉得喉咙又干又痒,不受控制地轻咳了一声。 静夜,在满是尸体的地方,一声轻咳爆发出巨大的威力,饶是来者一番好心行为大胆,却也被惊得一个冷颤。听声音是从女子身体下方传来,便大着胆儿一把将那女子掀开,发现了喘着气直哼哼的方辛珏。 看那男子要抱起方辛珏,女子佯装刚清醒,动作迅速地窜过来,一把抱住方辛珏,大大的眼戒备地看着他: “你是谁?想干什么?我们所有的财物已经被抢空,什么也没有了!” 男子一愣,随即露出和善的微笑: “小娘子不用害怕。某没有恶意。某姓萧,平日里都称呼一声萧翁,世居长安,行医为业。” 女子一听,捂着嘴哭出声来: “萧翁,奴家杳娘有礼。刚才失礼之处万勿见怪。我们刚出长安城,就被护卫贵人逃窜的唐军给打伤,抢了包袱不说,还被扔到这乱葬岗。呜呜呜” “人逢乱世,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不礼的。某祖居长安,已历五代。每逢战乱,必会在长安附近搜寻一番,若遇幸存者,能救则救,能帮则帮。没想到,从前隋到现在,这尸群离京城越来越近,出手的不是逆贼,却是我唐军,祸害庶民百姓啊。你们怎么打算?趁现在还来得及。” “能怎么打算?傍身财物被洗劫一空,弱质女子,无依无靠,哪儿也去不了,还能怎么打算?” 说罢,心内一酸,又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总有办法。你们住哪儿?可要回去寻家人?他们找不到你们,想必也是着急的,萧某可以送你们。而且,你们的伤也得及时上药才成。” 杳娘低下头,沉默半晌:“家人常年在外,无处可寻。” 方辛珏安静地听着两人对答,听得满头雾水,还没来得及思考和梳理,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萧翁一搭脉,叹气: “唉,这样吧,若信得过萧某,就先到寒舍一避。这孩子的伤耽误不得,得赶紧治疗。萧某家里还有不少草药。只是,看你们穿着,应该不是寒门小户,会不会委屈了你们?” “萧翁哪里话,萧翁善行,杳娘感激不尽。只怕给你们添麻烦,增加负担。” “不会不会。家里就萧某夫妻二人,儿女在外,今逢乱世,更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你们若不嫌弃,尽管安心住下,好歹也算是可以遮蔽风雨之所。趁天还没亮,咱赶紧进城,老婆子还等着呢。” 杳娘想抱起孩子,却使不上劲。先前太紧张没觉得怎样,现在才发现全身无处不痛,受伤的左脸更是火辣辣的。心下暗忖:恐怕这张脸是毁了。 萧翁看杳娘无力,便径自上前帮忙抱起方辛珏,招呼着那女子,趁着夜色,向城里赶去。 第2章 善人在线阅读 !t; 第2章 善人 肉文屋 / 第2章 善人 第2章 善人 第3章 定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章 定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章 定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章 定心 !go 长安城内,如今空空荡荡,偶尔还会见到向城外逃窜的人影,脚步声车马声在此时特别清晰。 迷糊中,被人轻轻扶起,一股温热的苦苦的体顺着喉咙滑了下去。虽然味儿不好,可是很解渴,干痒的嗓子得到了缓解。 有温热的软布擦拭着自己的脸庞,方辛珏舒爽地叹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应该是在室内:四方的床帐,布料陋,一点烛光在窗边的破旧木桌上跳动着,昏暗的屋子显得影影绰绰。 看她睁开了眼,刚拧了软布准备给她擦拭额头的女子欣喜地叫道: “串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饿不饿?” 方辛珏看着她,想起这就是自己先前看见的人。手脸已经清洗过,头上包了碎花蓝布,拢住一头青丝;左边脸颊涂满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一双眼睛微微发红,此刻却是亮闪闪的。脸如莲萼,唇色红润,十足的美人。 看她那样子,应该不超过二十,唉,比自己小多了。她一定认错人了,谁是串儿啊?! 清清喉咙,试探地开口,想问问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呃,妹子?”又看她梳的好象是妇人髻,赶紧改口:“小大姐?” 那女子张大了嘴,伸出细白的右手捂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萧翁,请您快来看看啊,串儿醒了,可是怎么在胡言乱语呢?说的话奴家都听不懂,莫不是中邪了?” 其实,方辛珏也呆住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怎么如此稚嫩软糯呢?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她抬起右手,对着微弱的烛火一看,小巧丰润,手背上还有几个小涡。无力地垂下手,欲哭无泪。 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自己会在愚人节这天被砸中,从而来到全新的时空成为另外一个人? 现在虽然活着,却再也不是方辛珏,再也不是方辛珏的人生。远离了家人,远离熟悉的城市,来到这样一个连电都没有的世界,自己能做什么?靠什么过活?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倒霉的自己,倒霉的愚人节!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不管不顾,放声大哭。 听到哭声,萧翁和那女子急急地冲了进来,那女子一把搂住方辛珏,拍着她: “串儿不哭,阿娘在呢。是伤处疼了么?饿了么?阿娘不该把你独自扔下,阿娘不好,串儿乖。” 萧翁一搭脉,安抚他们: “杳娘,孩子没事。伤患只能慢慢治。也许,在那死人堆里时间太长,气重,难免会受到惊吓。她太小了,头部又有伤,你是她的娘,不要一惊一乍的,对她的伤没好处,只能安抚。” “奴家只是担心,怕串儿有什么不妥当。她刚醒来,居然叫我妹子,小大姐,您说奴家能不害怕吗?可能她的确是被惊吓了。怎么办呢?” “没事,会好的。萧某配的草药里有安神的成分,让她先好好睡一觉吧。你也歇歇。休息好了,才能照顾好孩子。” 这厢说着,方辛珏便开始打呵欠,眼睛眯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沉睡过去。 睡梦中,她看见了为自己搭设的灵堂。自己躺在鲜花丛中,看不见脸。四周是来告别的人群。 爷爷伤心地靠坐在一边,老泪纵横,老爸在劝慰着他。也许,爷爷在后悔,不应该对自己太严厉,应该亲切些吧?! 走到爷爷面前,伸出手爷爷的脸:爷爷,保重。孙女儿不孝,让您这么大年纪还为了孙女儿伤心难过。 跪倒在地,磕了仨头:爷爷,孙女别无所求,只求您长命百岁! 站起身来,轻轻凑过去,亲了亲爷爷的额头,转身到人群中四下寻找妈妈。 她没看见,爷爷一瞬间的惊愕:他感觉到了,孙女来告别了。那是血亲之间的感应。乖孙女,你走好!爷爷很自豪,有你这样的孙女儿。 妈妈呢?怎么没看见妈妈? 妈妈不是爸爸的原配,妈妈嫁给爸爸之后,生了一子一女。爸爸前妻有两个儿子。爸爸十分宠爱儿子们,对唯一的女儿很少关注。 凑近哥哥嫂子,听他们对话,才知道妈妈因为伤心,晕倒在地,送到医院急救,现在还没醒。 医院,单间病房。 方辛珏妈妈略带凉意的脸,抱歉地对妈妈说: “妈妈,女儿不能孝敬您了,你要保重啊。要活长点彩点,带着女儿的愿望一起。” “你的愿望是什么啊?” 这时,病房内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方辛珏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妈妈的魂魄倚在窗边,正静静地看着她。 难怪妈妈老是不醒,原来,她本不想醒。 她扑进妈妈怀里: “妈妈,你不能这样啊!哥哥还等你照顾,爸爸也需要你。女儿还希望妈妈帮女儿多吃好吃的,玩遍好玩的呢。” 妈妈叹口气,推开方辛珏,坐到椅子上:“你都不在了,再好吃再好玩又有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最疼你。” “妈妈,虽然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却在另外一个地方重生。真的,不骗您。相信女儿,在任何地方都能活得很好。” “你就是骗我我也没办法。我知道你是为了妈妈安心,可是,妈妈真的很难过啊。我的女儿这么能干,这么漂亮,就这样死掉了,怎么接受得了?都怪妈妈,不该催你。” 说罢,号啕大哭起来。 原来,妈妈觉得是她害了自己。真是 “妈妈,不哭不哭,乖,怎么能怪您呢?行了,您就当女儿嫁到国外去了,好不好?为了女儿安心,请照顾好自己。还有,照顾好爷爷,他好伤心,真怕他伤了身体。” “我” “快回您自己身体里去。女儿多想活在您身边好好孝敬您啊,您却不珍惜活着的日子。” “哦,知道了。无论你说的真的假的,无论你在哪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啦。如果有缘,下辈子我还做你女儿。” “呜呜呜” 好吧,无论现在身处什么朝代,人在什么时空,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 串儿是吧?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串儿这个小不点儿。 第3章 定心在线阅读 !t; 第3章 定心 肉文屋 / 第3章 定心 第3章 定心 第4章 战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章 战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章 战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章 战乱 !go “串儿,串儿,快醒醒,来喝点稀粥。 串儿揉揉眼睛,定定地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现在的娘,一个全心爱护孩子的好母亲。 冲杳娘甜甜一笑:“阿娘,串儿饿。” 说完,自己倒先打了个寒颤。真的很郁闷,好端端26岁的姑娘家,要用这么幼稚的语言与人交流,还得坚持好几年,伤脑筋! 看杳娘很高兴的样子,串儿暗自吐舌:还好是称呼阿娘,如果是叫妈妈,估计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口的。 妈妈,这一辈子,只能属于那个生养自己爱自己胜过她自己生命的女人。 杳娘小心地扶起串儿,让她靠在这简陋的木床床头,拿了一块软布垫在她下颌处,一勺一勺地喂她吃熬煮得十分粘稠的米粥。 “阿娘知道这粥比不上咱们府,甚是陋,串儿一定不爱吃,串儿先将就些吧。” 这时,一身麻衣的萧翁走了进来,杳娘赶紧闭上了嘴,笑吟吟地站起身: “萧翁来了。” 萧翁点点头,笑呵呵地串儿头发: “小懒猫,这一觉睡到早晨了。怎样?头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串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看着萧翁傻笑。杳娘敛衽一礼: “多亏萧翁相救,串儿看起来好多了。大恩容后谢。” “杳娘客气。转眼安禄山这逆贼就要杀进长安了,你们要早做打算才是。” 杳娘一怔,呆呆地转身抱住串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们本来以为随官军离开长安最安全,没想到他们丧心病狂,夺了我们的包袱钱财不说,还毁了奴家的脸,伤了串儿。莫说如今无钱财上路,就是有,这一路上又如何能保得平安?奴家倒不惧生死,只是串儿还小,怎么忍心” 越想越伤心,泪如泉涌,浸湿了串儿带着血污的外衫。 “杳娘莫哭。萧某没有撵你们的意思。你们就暂时在萧某这里委屈一段时间,待战事停了,再跟家人相聚吧。说实在话,从前隋到如今几经战乱,我们家族只出逃过一次。这和平坊地处长安城西南,太偏远,人烟又稀少,战乱中被祸及的次数有限的很。安禄山用财富纠结异族,真有那些异族兵勇前来搜刮钱财,你们母女就躲进地窖,那是先祖早就挖好的,到如今已修葺得很不错了,透气不错。” “一切听凭萧翁安排。” 几次听他们提及安禄山,串儿心下暗忖:难道,自己竟然来到了唐朝?倒霉催的,还正好赶上了“安史之乱”? 这时,一个略带轻喘的声音在小屋门口响起:“萧郎,那小丫头好点没有?” 萧翁听到这个声音,一张脸瞬间变得似水温柔,笑吟吟地转头,扶住跨进门来的身穿青色布衣的女子,看样子也就四十多岁。略带责备地柔声问道: “眉娘,你怎么来了?还没大好呢,得好好休息着。” “我来看看孩子。”说着,坐到了串儿身边。 “她好些了。头部的伤得慢慢养。她叫串儿,这是串儿的娘。” 杳娘深深一福:“奴家杳娘。给你们添麻烦了。” 眉娘握住杳娘的手:“好孩子,受苦了。千万别多礼,能住在一个屋檐下那是天大的缘分啊。我这几日老毛病犯了,也没出来见见,可别怪我失礼。你就安安心心住在这里,一定会尽力保你和孩子的周全。” 杳娘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屈身行了福礼谢过,并未多言。 串儿看着这上点岁数的女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而且,很有修养的样子。可是,叫她什么呢? 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无论怎么叫,都不会被责怪。 “阿姆,你真漂亮。” 杳娘在一边赶紧纠正她:“串儿,叫阿婆。” “不,就叫阿姆。” 屋子里的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眉娘一边笑一边揉了揉串儿的头发:“看不出来,这串儿还是个倔的呢。好,就叫阿姆。对了,好象阿姆也就是阿婆的意思呢。” 串儿开心地点头。想着趁大家都在,多问问,多收集些相关信息。 “阿翁,先前你们说的安禄山是谁啊?” 其实她本想叫阿公,没想到,嘴巴象漏风一般,不受控制地变成了阿翁。 萧翁听出来了,让串儿张嘴,叹息着摇头: “怎么牙给摔掉了两颗?难怪先前嘴边那么多血。上下各掉一颗,说话关不住呢。” 杳娘难过地说: “那些官军疯了,就这样把孩子扔了出去,只是磕掉牙还算走运。不知道还能不能长起来?” “她这么小,当然能长,没伤到。说起来,这些只是小伤,头部的伤最重,一定要心养护。” 看他们说得热闹,就是不回答自己,串儿很着急:“阿翁,你们说的安禄山就是这次叛逆的贼首么?要打进这长安城?” 阿翁点头: “串儿真聪明。长安城要遭难了。” “那,咱是不是得做很多饭放着啊?如果那安禄山进来后不许我们出门,我们会饿肚皮呢。” 萧翁诧异地看看串儿:“这么小的孩子有这样的见识,还真是难得。放心吧,阿翁准备了好些米和面粉,撑几个月没问题。” “那几个月过了就饿肚皮么?” 萧翁皱眉:“不会吧?!以我的经验,逆贼最多几个月小半年就得被打走。官军不可能由着他们占领长安不管啊!那可是打朝廷的脸呢。” 眉娘皱着眉头:“萧郎,我倒觉得串儿说的有点道理,咱得多预备些,宽备窄用嘛。否则,到时候哭的地方都没有。” “可是,现在城内人都走了一多半,估计拿钱都没处买。” “先去看看吧,能买多少算多少,能想到的办法都去试试。” 萧翁点点头,立即便出去了。寻了坊里多年好友陆正川家的大力二郎帮忙,一起到西市麸行和米行去。 眉娘关切地对串儿说: “串儿,要听阿娘的话,按时服药,多休息。慢慢伤就好了。” 串儿可怜兮兮地点头:“头还是痛啊。阿姆,串儿会不会变成傻子?” 眉娘好笑:“不会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杳娘从旧木桌的茶壶里倒了温开水递给眉娘: “承您吉言。眉姨喝点水,您身子不好,也要将息好自己。” 串儿看她们客气着,心里一阵发紧:后福?看不见不到,谁知道呢?!。 第4章 战乱在线阅读 !t; 第4章 战乱 肉文屋 / 第4章 战乱 第4章 战乱 第5章 备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章 备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章 备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章 备粮 !go 午时,萧翁还没有回来。 杳娘给串儿喂了药,再主动到厨下按眉娘的指导做了饼,熬了些白菜汤。送到眉娘屋里,陪着她用了午餐,拾掇好之后,又热了粥,拿去喂串儿。 串儿喝过药之后又睡了一阵。直到杳娘摇醒她。 一边喝粥,一边问杳娘: “阿娘,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日?” “晤,天宝十四年六月十三,咱们就是凌晨到萧家来的。乖,再吃一口,啊” 串儿咽下粥,差点被她那句“啊”给呛着。 “阿娘,咱们现在是唐朝子民吗?” “是的,不过,对外的正式名称叫‘异唐王朝’,外族一般称呼我们是‘大唐’,或者‘天朝’。” 倒!异唐?那就不是李渊建立的那个了? “那开国君主是谁?现在的圣上名字呢?” “开国君主是李渊,现在的圣上是李隆基,人称三郎。” “那贵妃娘娘呢?” “杨玉环啊。你以前不喜欢听这些,怎么现在老打听呢?三岁孩子好吃好睡就行了。乖,把粥吃完好好睡一觉。” “那,圣上逃离长安带了杨贵妃没有?” “当然要带。贵妃娘娘可是圣上的最喜欢的。” “那杨贵妃是他儿媳妇吗?” “傻孩子,按民间说法,也应该是他媳妇,怎么会是儿媳妇呢?贵妃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想当年,贵妃娘娘入选,那是何等荣耀,他们家族沾光不少。” 综合这些信息,估计这唐朝与那唐朝略有不同,跟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唐朝相比,大致走向应该还是相似的。 串儿苦恼地寻思:可能已经买不到粮了。 记得“安史之乱”长安可是被占长达十五个月。庶民一般吃米,四个人每个月若吃30斤米,怎么也要准备450斤米;若一袋可装50斤,得准备近10袋才能支撑。模糊记得,长安人喜欢胡饼,米配合面粉,估计要不了10袋粮也能勉强过日子了。 或许有的王公贵族存了侥幸,不愿意离开,商家抓住商机继续做营生,那么要凑齐10袋粮还是有可能,只是贵一点罢了。 “阿娘,我的衣衫这般模样,能不能先帮我脱下来啊?好脏。” “啊,都没顾得上。阿娘先帮你把外衫脱下来洗洗缝补好,以后再穿。咱的包袱都给抢了,没有换洗的。娘这身衣服还是你阿姆的,还有一套,我把它改小,给你做两套外衫。内衣却只能抽时间洗过之后继续穿。怕你不习惯穿这扎人的麻料衣衫。乖,好好睡觉,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串儿点点头,抬起右手轻点杳娘左边脸颊: “阿娘还痛不?会不会留下疤痕?” 杳娘转过头去:“会好的。串儿懂事不少呢,知道心疼阿娘了。阿娘没事,只要我的串儿好好的。” 说到后面,声音哽咽:“阿娘没照顾好串儿,让串儿受苦了。” 串儿乖巧地拉住她的手摇了摇:“阿娘,你别难过。串儿一定乖乖的,以后好好孝顺阿娘。” 杳娘笑了:自己的女儿啊,还真是贴心。 杳娘照顾串儿吃完粥,扶她睡下,掖好被角,轻拍着她,哄着她,哼着小曲,哄她睡觉。 串儿看着温柔亲切的阿娘,心里暖乎乎的。虽然身不由己来到这里,又倒霉遇上“安史之乱”,还好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有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娘亲。只要躲过这场战乱,走出灾厄,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 “阿娘,阿翁若是买不到粮,会不会把我们撵出去?” “放心吧,萧翁他们是善心的人,阿娘也会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小孩子就别胡思乱想了,想了也帮不上忙。何况,咱现在哪儿也去不了,无论如何,要活下来。” 一边说着,一边拍着,串儿不一会儿便迷糊了过去。 轻悄悄的说话声,惊醒了久睡的串儿。一睁开眼,便看见阿娘正跟阿翁、阿姆坐在破旧木桌边说话呢,桌上已经点上了微弱的烛火。 “阿翁,买到粮了吗?” 听见串儿说话,萧翁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串儿醒了啊?你头上有伤,得多休息,这样才会恢复得比较快。放心吧,阿翁跑了三趟,买了三袋米,两袋面粉,两袋粟米。还从胡人手里买了一些便于存放的干。存了些盐,买了能在地窖久放的菜蔬。现在盐便宜得很,20文可买一斤。” 串儿好奇地问萧翁“那粮呢?一袋粮是多少斤呃,斗?” “五斗。粮已从20文每斗涨到了50文,黑面40文,白面60文,粟50文。唉,乱世啊。那些干倒便宜,猪要600文一斤,干却只卖200文一斤。虽然是干,也能给串儿增加点营养。” 串儿感动地冲阿翁笑了笑:“阿翁别难过,以后串儿挣多多的钱给你。如果有机会就多买些粮存着,估计还得涨。” “噗”,阿姆笑了,还算光洁的脸起了几道笑纹:“好孩子,倒是个机灵的。杳娘,你有福啊,串儿这么有孝心,我们都跟着沾光。哎哟,如果是我的亲孙女该多好啊!” 串儿卖萌:“漂亮阿姆,我就是您的亲孙女啊。阿娘,哈?”。 第5章 备粮在线阅读 !t; 第5章 备粮 肉文屋 / 第5章 备粮 第5章 备粮 第6章 认亲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章 认亲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章 认亲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章 认亲 !go 串儿的逗趣,让阿姆一张脸笑开了花,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显得更加年轻漂亮。 阿姆笑得十分开心,擦擦湿润的眼角:“串儿真是可爱。好孩子,能来我家是缘分。待战乱过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时常见到你?!” 串儿调皮地一撅嘴:“阿姆,我不走了,今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你说能不能见到呢?就怕阿姆不愿意串儿留下。” “呵呵,你这张嘴哟,阿姆求之不得。杳娘,待战后,让串儿给我做个干孙女吧。” 杳娘站起身,一下跪在了萧翁夫妻面前,唬得两人摆手直叫:“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好说。” 杳娘倔强地跪着不起来:“蒙眉姨萧翁大义收留,我们母女才能苟活于世,再生之恩无以为报。若不嫌弃杳娘鄙,就收下我这干闺女吧。杳娘厚颜相求。” 说完,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直直地看着眉娘。 老两口一愣,回过神来,欣喜地直点头:“求之不得!闺女有了,孙女也有了。” 眉娘眼泪直流,一把拉起杳娘:“好闺女,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看她如此激动,串儿很不解,多嘴问了一句: “阿姆,您没有儿女吗?” 眉娘听见串儿相问,不由哭出了声,哽咽不止。萧翁脸色一暗,代她回答:“我们有两子两女,儿子远在西南,长女上月病故,留下幼子在夫家,你阿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病倒的。次女前年嫁到西北,很难回来一次。” 串儿点头:“阿姆莫哭,要保重。西南方和西北方相对安全,只要他们平安着,阿翁阿姆照顾好自己,总会见面的。” 萧翁轻轻拍着眉娘的后背:“好了,现在哭出来了,也笑出来了,身体会很快康复的。串儿说得好啊,咱要保重身体,才好与孩子们日后相见。” 眉娘点点头:“我明白的。倒让杳娘见笑了。” 杳娘摇头,陪着眉娘流了不是好眼泪,倒让眉娘不好意思起来:“傻孩子,好孩子。” 串儿羡慕地看着萧翁夫妻二人,看得出萧翁对眉娘十分心疼在意。而眉娘这人气质温婉,眼神却刚毅,出身应该不错,至少也是书香世家,此刻却小鸟依人,全心依赖自己的夫郎,一心牵挂着远方的孩子。 串儿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爸爸虽然对自己关注很少,可他是个好老公,坚定地站在前面为妈妈遮风挡雨,这才有妈妈多年的安定主妇生活。妈妈其实也很能干,却甘愿在爸爸的保护下做个小女人,为他打理稳定的后方。 看眉娘她们情绪好转,阿翁找话题活跃气氛:“你们不知道,你阿姆还是我捡回来的呢。当年我到长安近郊山上采药归来,见山脚下躺着三个人,两女一男,那年长的一男一女已经死亡,只有年轻的女子尚有呼吸,便背了回来救治。” 眉娘点头:“当时我是到长安串亲戚呢。带了娘和驾车的周伯出来游玩,却不想被一伙盗贼劫杀,到现在还没抓到人。” 串儿笑眯眯地捧场拍马匹:“阿翁好手气,居然能捡到漂亮媳妇。” “手气?运气吧。阿翁就是运气好,这不又捡回了串儿这么可爱的开心果。” 串儿连连点头:“是哦,是哦。我就知道阿翁要来捡,专门躺在那里等你的。” 这下,连一直矜持着的杳娘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给串儿脸上点了几点“标点符号”。 看着和乐的一群人,串儿心中掠过一阵担忧:战乱起,灾难到,战后十室九空,不知道这一大家人,能不能安然活到那时候?! 下半夜,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先前的闷热一扫而空,代之而来的是泥土的气息,夹杂着紧张的气氛。 串儿依偎在阿娘怀里,听着阿娘均匀的呼吸,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白日里睡多了? 潼关被破,安军估计也快到了。也不知道这长安会变成啥样? 想到这里,串儿好笑:变成啥样,自己也没参照物。安史之乱前的长安繁华富庶,可是,自己没有亲历啊。 头,这一整天外敷内服,疼痛好象轻了许多。大概都是外伤,才能如此见效。若说得严重些,也就有点轻微脑震荡而已。 幸好,那些唐军只是把她扔出去,跌在松软的泥地上,若是砍上一刀,再跌在硬实的地坪,就算方辛珏能穿来代串儿活,这里的医疗条件也无法将脑外伤完全治愈。 那样,就真的是杳娘的悲哀,一辈子的拖累了。 奇怪!串儿本尊为什么会丢掉命成全自己呢?难道是她曾醒来过,看见满地尸体给吓死的? 有可能。串儿琢磨半晌,更加肯定。一个三岁孩子,在尸堆里醒来,又不见自己亲娘,恐惧之下缺氧而死是很有可能的。 串儿抚着自己口,心里默默地念叨:“放心吧。我会代你好好活着,勇敢地活着,替你照顾好你的娘亲,替你孝顺她。不,现在她就是我的亲娘。” 串儿放松下来,回想起自己在乱葬岗的情形,身子微微颤抖。串儿现在才想通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冷:虽然现在是六月,可乱葬岗那么多冷冰冰的死人,气太重,就算是艳阳当空,也不会有热度。再者,头部有伤,失血太多人也会冷。 杳娘动了动,下意识地把串儿搂了搂,轻轻拍了拍,又睡了过去。 串儿双眼发沉,睡过去之前想到的是:也许,天亮后就该睡地窖了。 第6章 认亲在线阅读 !t; 第6章 认亲 肉文屋 / 第6章 认亲 第6章 认亲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go 萧家并不宽敞,也就两间房,篱笆围成小院子,院门口搭了间小厨房,厨房门边三口大缸。屋后有一小块空地,三跨步的距离,稀稀拉拉地种着一些蔬菜。 平日吃饭都在院子里简易搭成的棚架下,若天气寒冷,就端进萧翁他们那间稍大的卧房。 按萧翁他们所言,孩子在身边时太拥挤,孩子一走,又显得太空旷太冷清,让人心慌。巴不得把这院子和屋子缩成一小间。 天刚亮,杳娘便起身到厨房,按照眉娘所介绍的饮食习惯,用粟熬了清粥,做了几张饼。 刚端到棚架下的木桌上放好,萧翁便扶了眉娘出来。 看见杳娘,两人一愣,眉娘心疼地说:“你这孩子,起这么早干什么?看看你的手也知道平日在家没做过这些。” 杳娘有几分生涩地叫了声:“阿娘,阿爷。既然你们不曾外待我,又认下我这女儿,持家事是应该的。平日里没做,并不代表不会做。” “现在你要以串儿的身子为重。吃过饭,你把这清粥里加些大白菜,剁碎了煮,给串儿吃。” 杳娘点头,为眉娘他们盛好粥:“儿明白。” 三人无声地用餐。看起来,眉娘比昨日气色好了些,但是也没吃多少,便放了碗。轻叹一口气: “串儿母子要早点下地窖,安禄山那逆贼估计最迟今晚就得入城,若是趁夜全城劫掠,杳娘这样的年轻女子会吃亏的。” 杳娘点头:“儿会带串儿早些下去的,咱们都下地窖。逆贼凶狠,可不能拿命开玩笑。” 萧翁摇头:“你们下去,某留下。逆贼若是看没人在,一把火烧了这地方怎么办?今后如何容身?” 眉娘抓住他的手:“我陪你。” 萧翁看着她,迟疑片刻:“你还是跟串儿他们下去吧。你身体还未好,好好休息。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不。”眉娘坚决地摇头:“我们是夫妻,怎么能放下自己的夫郎独自求生呢?” 萧翁无言地拍拍她的手:“你这子,有时候也太倔强了。” 这时,串儿推开门走了出来:“阿娘。” 杳娘扔下碗跑过去一把抱起她:“怎么自己出来了?” 串儿羞涩地看看萧翁他们,轻声说: “我想” “哦哦,阿娘知道了。串儿内急?跟阿娘来。” 杳娘看她憋红的小脸,恍然大悟,又十分感慨:孩子大了,知道避人了,知道害羞了。 洗过手,串儿过来坐下,杳娘进屋拿了还未改好的衣衫给她披上。 眉娘拉拉她的小手:“串儿好点了吗?头还痛不痛?” “阿姆,串儿没事了。” “一会儿阿姆给你找找你小姨小时候的衣衫,将就穿穿。” 串儿点头:“谢谢阿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们要下地窖了吗?” 杳娘一手搂住她,一手拿着饼:“是要下地窖。可是,你阿翁阿姆不下去,怕逆贼烧掉屋子。” 串儿皱眉:“阿翁,逆贼若到我们这个坊,那就一定是为了搜刮钱财的,若没钱财,他们会迁怒于您,这样很不安全呢。” 杳娘诧异:“什么时候咱串儿这么懂事了?还能说出这番道理。” 萧翁不赞同:“人经生死,生逢乱世,懂事点的好。串儿说得很对呢。可是,咱家剩余的钱财都拿去换了粮食,哪里还有东西让他们抢?” 杳娘沉思半晌,才说道:“要不,准备点什么让他们抢?” 串儿摇头:“就算你第一次让他们抢到了,难保他们不来第二次,第三次那是喂不饱的。” 杳娘惊异地问串儿:“串儿,你哪来的那么多见识?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些道理从哪里听来的?” 萧翁奇怪地看看杳娘:“很多孩子能说会道,却未必认识多少字。孩子聪明不好么?你这当娘的该高兴才是啊。” 杳娘脸一红:“儿没经验。串儿平日里没这么活泼的,突然与平日大大不同,儿心里有点慌。现在感觉成长不少,象个小大人了。” 串儿叹气:“阿娘,现在生死关头,您还在乎这些?先想想怎样才能活下来再说吧!” 杳娘赶紧点头:“是是,阿娘本末倒置。就象串儿说的,没钱财抢他们会害人,有钱财抢他们想下次,儿想着,还是一起躲进地窖安全。一会儿再做些面食,能多熬几天。” 眉娘摇头:“咱这屋子甚是整洁,一看就知道人没走远,可能就在附近。再者,这是孩子们的家啊,某得看着。这么多年多少风雨都撑过去了,现在也不需要躲。” 这时,有人在院子外面叫着萧翁。萧翁出去后片刻即归:“陆正川让大郎送信来,他们得到消息,安军已到城郊,大军下午就会进城。估计晚上就会有兵勇前来。赶紧收拾东西,做些吃食,串儿娘俩下午就躲进去。”。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在线阅读 !t;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肉文屋 /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第7章 躲不躲,这是个难题 第8章 藏身地窖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章 藏身地窖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章 藏身地窖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章 藏身地窖 !go 杳娘几口吃下手中的饼,径自跑到厨房忙碌去了。 萧翁走到院子门口,向外张望片刻,关上院子门,走到那三口大缸中间,中间那口缸只有半缸水,他蹲身使劲挪开中间那口缸,露出一块方正的木板,掀开,里面是黑漆漆的洞口。 点了烛火,小心地沿着扶梯走了下去。 串儿趴在洞口边上,向里面张望,心里有点激动:嘿嘿,看着有地道战的感觉呢。不由心中窜起一股豪情,觉得就算千军万马前来,也是不怕的。 萧翁放好烛火,又爬了上来。看串儿在洞口,冲她安慰地一笑:“小心,别跌下去了。” 走进厨房,扛了粮包,几个往返,将能转的粮食都扔了下去。 而后,再次下到地窖,把粮包挪到地窖角落码放好,松了一口气,抬头对串儿说:“这是我们生存的希望。” 串儿眼睛亮晶晶地,使劲点着头。有了粮,至少不会饿死。 萧翁又爬了上来,进屋拿了两床被褥扛在肩上,又送进了地窖。 眉娘看萧翁再次从地窖出来,心疼地拿了软布给他擦汗:“看你累的。我就是个没用的。” 萧翁接过软布自己擦汗:“你看着就好。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周到,可要及时指出来哦。” 眉娘“扑哧”一笑:“我就一监工!” 萧翁看着眉娘,憨厚地笑了笑,脚下不停,又奔卧房去了。 串儿蹲在洞口,看着萧翁忙碌的身影:萧翁个子很高,按照现代标准,怎么也是1米75的帅气男子。眉眼很清秀,斯斯文文的,不象大夫,倒象学士。虽然四十来岁了,可是不显老,这跟生活状况无关。有的人天生就经得住岁月考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地方看到看到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女子。 眉娘过来,拉起蹲在地上发呆的串儿:“别蹲久了,小心头晕。还是到床上歇着去。万事有你阿翁阿娘,最不济,还有阿姆呢。” 串儿轻轻靠着眉娘站在洞口:“阿姆,串儿没事。串儿帮不上忙,只想看看而已。串儿这心里没底,乱得很,上了床也睡不着。” 祖孙俩看萧翁里外忙碌,同时叹气,相视一笑。 吃过午饭,萧翁将备好的饼放进地窖,杳娘拿了要改的衣衫,又接过眉娘给的几件小衣服,牵了串儿走到洞口。 萧翁先下去,而后伸手接了串儿下去,杳娘顺着台阶也进了地窖。 借着微弱的烛火,串儿打量着这地窖。其实说是地窖,倒委屈了它,这地窖有小半间屋子大,有张简易木床,空气新鲜,干燥通风。 萧翁介绍:“这地窖以前只有巴掌大,后来几经扩建加固,开了通风口,现在已算不得地窖,算是密室了。我们这个坊有地窖的占多数,可变成这样密室的,可只有几家。好了,你们别怕,小声点说话,上面是听不见的。无论怎样,不叫你们绝对别出来。记住!” 跳上去,正要盖上木板,杳娘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来,串儿伸头一看,是一小包首饰。杳娘拿出一支银簪子递上去: “阿爷,这个您拿着,逆贼来搜不到东西,会打人的,有东西总要好点。儿是您的女儿,儿的东西就是阿爷阿娘的。” 萧翁点头,没有推却,接了过去。盖上木板,然后听见沉闷的声音压在木板上,脚步渐渐远去。 杳娘铺好被褥,把串儿抱上床,给她盖好: “串儿别怕,睡一觉吧。还不知道得在这里呆多久呢。” 串儿没有躺下,靠坐在简易的木床上,盯着摇曳的烛火,心里沉甸甸的。恐惧着,生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杳娘感觉到了串儿的担忧,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你别担心,你阿翁阿姆是善心人,天会保佑他们的。” 天,真的可以信赖吗? 坐了一会儿,串儿也累了,自己躺了下来,看阿娘就着烛火飞针走线。 串儿毕竟年龄小,又有伤在身,熬不住,提心吊胆一会儿之后,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觉身边人急剧颤抖,串儿倏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烛火早已吹灭,索着抓住阿娘的手:“阿娘?” 刚发出声音,却被杳娘一把捂住: “嘘,来了。” 娘俩相互依偎着,暗夜里,心不规律地跳动着,为萧翁眉娘紧着一颗心。 毕竟,即将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小蟊贼,是杀人如麻的安军,带着嗜血,带着贪欲,是准备践踏这块土地的人。 第8章 藏身地窖在线阅读 !t; 第8章 藏身地窖 肉文屋 / 第8章 藏身地窖 第8章 藏身地窖 第9章 雁过拔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章 雁过拔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章 雁过拔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章 雁过拔毛 !go 十来个安军兵士在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带领下,涌进了小院。薄木门扉被一脚踹倒,碎在一旁,火把照亮了小院,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庞。 萧翁打开房门,冷着脸走到院子里,拱手道: “不知各位半夜造访所为何事?” 为首的汉子走到萧翁跟前,面无表情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你们唐朝皇帝都跑了,你们怎么不追随呢?” 萧翁叹气:“各位军爷也看见了,这一片是这长安城庶民聚居地,穷啊。平日里就几乎没人管,天子离城又怎么会带上我们这些穷人呢?更何况,我们一则远处无亲友可投靠,二又无钱财傍身,不守在自己的穷窝里,还能去哪儿?” “哈,这就开始叫穷了?那你说,这长安城哪一片最富庶?” “久居长安的人都知道,东富西贵,越是靠近皇城,越是有钱。离皇城越远就越荒僻,越穷困。” “嗯,我倒也听说过,这西南一片挨着的几十个坊甚至传说有猛虎出没,也不知真的假的?” “回军爷话,这话一点不假。还是官府出面招纳贤才联合剿杀的。那猛虎,咬死了七、八个人呢。” “你看,你们皇帝抛弃了你们,我们却是来保护你们的。我们大晚上的出来一趟也甚是辛苦,懂事点,拿了家中的好东西来孝敬,大家就和和气气地,各自散去,否则,只怕我这些兄弟会生气呢。” 旁边一个矮个兵士不耐烦地叫嚷起来:“蒙加,你说话如此客气,还念着这里是你半个故乡呢?” 其余兵士放肆地大笑,那矮个兵士得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你阿妈是天朝人,你只是半个突厥人,实在是没血!兄弟们,直接进屋搜,有什么好东西,直接拿了就走。有漂亮女人,带回去伺候兄弟们。” 黑壮汉子蒙加回身一巴掌打去,那矮个兵勇跌倒在地,“噗”地吐出一口血和一颗牙。 “屁大点官,想管人?打自己兄弟,你能耐了?” 爬起来,就想扑过去,被旁边几个兵士死死拉住。 蒙加不屑地看他一眼:“屁大点官么?可是正好能管住你们。呸,就你阿姐献给了上官,就想爬我头上来,你脑子坏掉了吧?!” “我有阿姐可献,你嫉妒了么?” “那是中土的上官,可管不了我突厥。突厥出来的这一万多人,都得归我管。” “凭什么?凭你阿妈是天朝人,在天朝的土地上?” “我阿妈的确是天朝人,可是,并不妨碍我成为勇士。咱突厥是靠实力说话,不是靠女人。还有,你别忘了,我是阿史那蒙加。” 猛向那兵士方向走了两步,那兵士不又自主退后几步,戒备地看着他。他笑了笑:“穆萨土坎,若真是自己兄弟,能这么说话吗?” 不再理睬土坎,转头冷冷地看着静候一边的萧翁:“你倒是沉的住气。你看是主动拿出东西来呢,还是我们进去搜?” 萧翁叹气:“实在是家里没有钱财,各位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蒙加皱眉,一挥手,几个兵士向屋子里冲去。 萧翁赶紧伸手拦着:“几位且慢,我家老婆子有病在身,你们不能这样冲进去啊!” 蒙加一把推开他:“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虽然弟兄们想弄点小钱,可也是上面布置了任务的。搜。” 兵士们一脚踢开了房门,开始翻箱倒柜。睡在床上的眉娘也被他们撵了出来,他们把床上破旧的被褥扯到了地上。 眉娘苍白着脸,咳着,右手紧紧抓住萧翁的衣袖。 不一会儿,几个兵勇出来了,摇摇头: “这家穷得很,衣服被褥都是破旧不堪的。” 蒙加皱眉,打量着老两口,突然把手伸向眉娘头侧,眉娘惊叫,萧翁来不及阻拦,眉娘头上的一支银簪被蒙加抢到了手。 眉娘一边咳嗽着,一边恳求:“别拿走啊。这是我爹娘临死前留的念想。家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么一件东西,求求你们了。” 蒙加迟疑了片刻:“不行。我们不能空手而归。” 眉娘看他语气和善,上前一步恳求:“求求你,别拿走啊。我们老两口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只想留着这件东西,下黄泉见先人啊。” 土坎擦了擦嘴,扑过来一把将眉娘推倒:“滚开。” 赶上去,还想再踹一脚,蒙加拉住了他的手:“行了。东西拿到,我们走吧。看这玩意成色很不错呢。” 土坎想到刚才那一巴掌,嘴角一抽,不敢再违逆:“蒙加真是威武。汉人有句话叫‘雁过拔毛’,咱们的勇士今天也拔到了。” 蒙加踢他一脚:“你以为那是什么好话?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一片还有几十家呢。咱们快去,别被他人抢了先。皇城那边咱没分到,这边角地方得搜个遍。” 一群人“呼啦啦”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蒙加走到门口,微微回头望了望刚被萧翁扶起的眉娘,眼神闪烁,转身走了。 是,看着那个苍白柔弱的妇人,他想起了自己的阿妈。对了,阿妈告诉过自己,唐朝要叫阿娘的。 阿娘是唐朝官家女,是被自己的父亲掳掠到突厥的。在艰难生下他之后,才由女奴提为小妾。虽然自己有尊贵的阿史那王族血统,却仍然被人看不起,就因为自己有低贱的唐朝女奴阿妈。 就算自己再勇敢再睿智,仍然被人嘲笑,被王府高高在上的女主人私下责罚。 幸好,安禄山反唐,汗王答应借兵,自己主动请缨,只盼此战能让自己从此不再被人欺,阿妈可以高高抬起头。自己要搜刮钱财积蓄力量,让那些所谓正统嫡脉全部跪在自己脚下,求饶,哭泣! 微雨的夜风吹过,阿史那蒙加热血沸腾。 第9章 雁过拔毛在线阅读 !t; 第9章 雁过拔毛 肉文屋 / 第9章 雁过拔毛 第9章 雁过拔毛 第10章 破相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章 破相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章 破相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章 破相 !go 萧翁扶起眉娘:“你呀,过头了。抢就抢去吧,还去求他拿回来干什么?老命不要了么?” 眉娘微笑:“什么老命?我老了吗?放心吧,我没跌伤。那家伙刚刚沾到我衣服,我便顺势倒下了。若不表现出对那簪子的珍惜,他们会以为我们有很多这样的好东西呢。一次次地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再说,也不能白白浪费了杳娘的那支好簪子啊。” “听说这次安禄山纠结了很多异族兵勇,就算突厥人不来,还有同罗人呢?还有奚、室韦等等其他异族兵士会来吧?咱这房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眉娘轻轻地打了他一下:“呆子!我想着,他们也是划分了区域的,不可能一个穷坊大家都来搜一遍。唉,无论怎样,先保命,有命就有一切。串儿说了,会挣很多钱给我们用呢。呵呵。” 萧翁拍拍头:“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放心休息。今天晚上就别出来了。对了,刚才看他们内讧的时候离水缸很近,真担心他们打碎了。我得给那木板上弄些泥土才成。” “弄了泥土也没用。缸里有水,水会把泥土冲掉的。” “你就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 望向院子外:“希望其他人家都能平安度过。唉,多年邻居了,走了谁都会心痛啊。” 小雨停了,露出小半边月牙,黄黄的脸闪耀着动人的光晕。 如此一个月过去了,串儿跟杳娘基本过着居生活。只是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萧翁望风,他们上来活动一下,将地窖内的恭桶清洗干净,时间充裕的时候,杳娘也会好好地给萧翁老两口做点吃的,毕竟,阿姆病还未好又添了伤痛,萧翁一介男子,会做的吃食有限的很。 其实串儿倒是觉得挺好玩的。感觉象玩地道战一般。每次一叫“下去”,她比谁的动作都快。在她的建议下,萧翁把三口缸都挪动了位置,地窖隐藏在缸体背后,再铺上厚厚的泥土。 这么些年这地窖居然没被发现,还真是侥幸。 不得不说,以前那些兵匪真的很文明,居然就没砸过缸。 随后俩月,其他异族兵勇轮番来了几次,进入八月后,就再没人来过了。 串儿她们在地面活动的时间越来越多。八月天气很热,串儿这才感觉真的是夏天了。 串儿基本康复,萧翁停了她的药;杳娘左脸的刀伤已痊愈,只是,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角直到左边唇角,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串儿心下暗叹:左边夜叉,右边天仙。 萧翁特很无奈,以他目前的医术没有办法帮她去掉这丑陋的疤痕。 杳娘淡淡一笑,心里虽然难过,却没表露出来: “阿爷,儿知足了。好歹,儿活着,串儿也活着,又有了你们这样善良贴心的义父义母。一道伤疤而已,儿可是因祸得福。” 眉娘知道,女子哪有不在乎自己面容的?!战后杳娘始终会回到夫家,说不定会被嫌弃。 心疼地搂过杳娘:“好孩子,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你也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样会伤身子的。” 杳娘眨巴着眼,把酸楚眨了回去: “阿娘,儿没事,真的。有的事儿也不知道如何说起,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也许,今后就只能带着串儿独自生活。” 眉娘拍拍她:“胡说,什么叫独自生活?这里就是你的家,自然是跟我们一起。你看,串儿一直看着你,多关心你。” 杳娘看着串儿,微微一笑:“串儿,阿娘没事。再怎样,容貌能比命贵重么?” 串儿点头:“阿娘,串儿认为,命最重要。无论阿娘是怎样的容貌,阿娘永远是串儿最漂亮的阿娘。” 杳娘心疼地抱起串儿:“串儿瘦了好多,要是被会心疼的。” 串儿推推阿娘:“嘘,小心阿翁阿姆多心哦。” 杳娘一惊,赶紧解释:“阿娘阿爷,儿没那意思,千万别误会。” 萧翁和眉娘哈哈大笑:“不会不会,这小丫头,鬼鬼的。” 萧翁看她们心情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我出去转转,打听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形。我们还算幸运的,以前在西市开了间小小的杂货铺的林启德,前年西市大火把店铺给烧了个干净,搬到咱这和平坊才多久啊,他媳妇这次又被同罗人给抢走了。他女儿才五岁,整天哭着要阿娘,又缺吃少穿,弄得他焦头烂额。” 眉娘摇头:“这些天杀的异族人!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对了,杳娘可要注意,尽量别露面。虽然脸伤了,可是年龄在那儿摆着。” 杳娘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明白了,阿娘。他们真的会抢人吗?太可怕了。会不会抢孩子?” “谁知道呢。反正听见有人来就回避些。谨慎总是没错的。我出去了,你们关好门。” 娘仨心情沉重地关上门,进了屋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压抑的气氛让每个人的心沉甸甸的。 无言静坐半晌,眉娘正要让串儿她们去歇一阵,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萧翁在吗?”。 第10章 破相在线阅读 !t; 第10章 破相 肉文屋 / 第10章 破相 第10章 破相 第11章 借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章 借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章 借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章 借粮 !go 来人是个女子,听声音年纪不小了,说话又尖又脆,语速很快。 眉娘迟疑片刻,才想起来,那是一个坊里住的伍嫂子,五十岁左右,大家都叫她一声伍阿婆,闺名却是不见人提起。 眉娘虽然比她小十来岁,却也不必叫她阿婆。 眉娘皱眉,站在卧房门口扬声问道: “伍嫂子,萧郎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伍阿婆见有人应声,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哎哟,眉娘在呢?我听说你病着,所以没叫你。好点了吗?” 眉娘隔着门回答:“好点了,就是怕见风。” 伍阿婆一听,笑呵呵地说:“眉娘,你先把门打开再说。来者是客,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你先说说,到底有啥事?” “先把门开了吧。咱们一个坊里住了这么些年,难道谁还会吃了你。” 眉娘叹了一口气,回头轻声叮嘱杳娘母女,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来。 关好卧房门,慢慢地过去开了大门。 “有什么事还非得进来说?” 也不招呼她,眉娘自己走到棚架下坐着,冷冷地看着伍阿婆。 伍阿婆脸一沉,想到来的目的,明的小眼睛一阵猛眨,马上又堆起笑容: “你忙,我就不罗嗦。是这样,我家三个儿子被拉去为大燕做活,每日里活重又吃不饱,昨天头晕,三郎差点从城墙上掉下来摔死。你们不是存了好些粮么?借两袋,至少让他们能吃饱,干活不出事。” “你家不是有存粮么?” “哪够啊。咱家人多啊。你们家只有你们夫妻二人,能吃多少?听说你们存了好几十袋粮,放的时间长了也会霉烂,还不如借给我们。” 眉娘一股气冲上来,直咳嗽:“谁说我们存了几十袋啊?我们也只有几袋,这是谁在胡说呢?!” 伍阿婆腾地坐在眉娘对面: “哟,眉娘,咱们几十年邻居了,街里街坊的,虽然平日走动得不是很频繁,却也是能帮的时候尽力相帮,否则,怎么会有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呢?” “伍嫂子,我说的是真话。我家没劳力,只出不进,很快要饿肚子了,正发愁呢。” 伍阿婆白了眉娘一眼,小眼睛写满不耐烦:“找那么多理由,就是不想借啊?!你早说啊。坊里还说萧家眉娘最是和善心慈,真不知道他们哪里看出来的。不过一点粮,就象要了你的老命一般,太夸张了吧?!又不是借了不还!你们守着这么几十袋粮能下崽?不能吧,何必这么悭吝呢!” “伍嫂子,我不管外面说什么,我不在乎,我不稀罕那些看不见不着的名声。谁夸我你找谁去,谁说我有那么多粮你找谁要去,我不拦着。也不想想,我们夫妻又没有财路,就算有几十袋粮摆在面前,也得有钱财去买回来啊。” “萧翁不是会医术吗?说实在的,他医术虽不怎么样,平日里咱啥毛病都还是找他,哪怕多花些钱呢。还不是为了成全他挣些银子。谁叫大家是街坊呢。有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用点在他的衣食父母身上,有错吗?独自吃昧心食,小心天罚。” 眉娘生气了,杳娘也气得浑身颤抖。串儿涨红了脸,跳了起来,怎么这人这样无耻! 喘了几口大气,眉娘才说:“伍嫂子这话说的,你觉得我家夫君医术不好,你别找他啊,他也没那福气挣你那几个钱。这坊里谁不知道萧郎收费低廉又最心?一切以病人为重,钱呢,记得就给,不记得也没要。说起来,你家至今已欠了好几次的诊金药费了,我们来要过吗?不知道我家哪件衣哪碗饭是靠你家才穿上身吃到口的?” 伍阿婆老脸微红,低下头,想了想,又扬声高喊:“谁欠你家药费诊金了?咱家那么多劳力,还给不出你那点药钱么?” “对啊,你家人多劳力多,办法也多,哪儿不能弄几袋粮啊。我家穷门小户,虽然没粮可借,可是也谢谢你屈尊驾临。好走不送。” 想不到,眉娘人挺厉害的,没有一句骂人的话,却总是能堵住别人的嘴。 伍阿婆愣住了。可转念一想,不能这样空手回去。 “眉娘,刚才是嫂子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嫂子没学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到哪儿,扔到哪儿。我真是没办法啊。做工的吃不饱,在家的没吃的,都被抢光了。大人还好,孙子们饿啊,饿得直哭,我心酸,可不能只给他们喝水吧?这不,听说你家存粮多,你们夫妻食量也不大,怎么就不能借点呢?不能看我家孙子活活饿死吧?那是造孽啊!” 眉娘刚刚平息下去的怒气,又给挑起:这是什么话?他家孙子若饿死了,就是萧家的错?自己家还有四张嘴巴要吃,这缺口大了,还不知道哪儿去弄粮呢。到底是谁在造谣啊! “伍嫂子,一个坊里住了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家人多劳力多,挣钱购粮的机会就多。我们这几天都愁死了。难道,你要我们把仅剩的一点粮给你,让我们饿死吗?” 伍阿婆轻轻嘀咕了一句:“你们这么大岁数了,饿死老的活小孩,还是积德呢。” 也许,在于她来说是很小的声音,可是,院子和院子周围太安静,眉娘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你太过分了!你算了,说起来我们又不是亲戚,也不是多好的姐妹朋友,我没必要迁就你照顾你。骂你都是看得起你。你走吧。” 伍阿婆怒了,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木凳: “眉娘,你别把自己看得有多了不起。若不是为了孩子们,我都懒得跨进你这破家门。”。 第11章 借粮在线阅读 !t; 第11章 借粮 肉文屋 / 第11章 借粮 第11章 借粮 第12章 过节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章 过节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章 过节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章 过节 !go 眉娘说话太久,咳了起来,串儿心疼地听着她的咳嗽声,手紧紧抓住杳娘的手。是,串儿怒火中烧,真想跳出去煽那老家伙两巴掌。欺负人嘛! 眉娘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脸红红的,直直地看着伍阿婆的眼睛: “哦?破家门?我也这么认为,我这破家门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谢谢,你可以走了。” 伍阿婆凉凉的声音响起:“你看你,病成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难道拿那些粮食去陪葬么?不如做善事,给你的孩子们积点德。你看你的孩子们都没在身边,大闺女又死了,就是你做了缺德事” 眉娘倏地站起身将桌子一拍: “我呸!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把粮食给你家就是积德?我宁愿拿去给坊里任何一家,也不会给你。什么东西!我死去的闺女招你惹你了?你家人吃神水不会得病?那还吃什么粮?早些升天逍遥去得了!” 伍阿婆在那里直跳脚:“看不出来哈,你还是个泼辣的,平日里装温柔呢。萧翁八成就是被你骗到手的。你个贼婆。” “滚!再不滚我拿开水淋你!” 伍阿婆一听,赶紧起身奔到门外,伸出个脑袋:“你个泼货,等着瞧。” 转身一溜烟,消失了身影。 眉娘无力地坐下,眼泪顺着脸庞滑下。 串儿跳出来挤进她怀里:“阿姆别哭。这阿婆可真奇怪,她到底是来借粮的还是来吵架的?真是莫名其妙!” 杳娘将门关好,倒了一碗开水递给眉娘。眉娘喝了一小口,吐了一口气: “她就是这样不着调,明明要做的是这件事,她有本事绕到其他事上去。也许,她都忘记了她是来干什么的。她来借粮,说起来倒象是来施恩的。其他我不怪她,可是,她不该拿我已去的孩子作伐。这是戳人心窝啊。” 串儿拍拍眉娘口:“阿姆,串儿和阿娘会照顾您的。下次她还来的话,串儿去骂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谁知道呢。她那人做事不靠谱,脸皮又厚,没达到目的不会轻易罢休的。唉,早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杳娘也许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吵骂,一直在一边发呆。眉娘露出笑容:“杳娘吓着了吧?” 杳娘抬起头,一双眼闪着崇拜的光:“阿娘,你真!” 见天已近午时,杳娘赶紧到厨房做饭,串儿陪眉娘在院子里坐着闲聊。 “阿姆,我觉得这伍阿婆不仅是泼辣,倒象跟你有仇怨呢,说话这么毒。” 眉娘眉眼舒展开来:“串儿真聪明,她对我有怨。那还是我没嫁过来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已经嫁到了这边,看萧郎斯文,便想将自己的妹子嫁给萧郎。萧郎推辞了,后来遇见我娶了我,她便认为是我坏了她妹子的婚事。后来她那妹子嫁到了西南,没几年病死了,她更是恨我,仿佛我就是那刽子手。” 串儿哭笑不得:“真是大开眼界。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极品。” 眉娘轻笑:“你这孩子,才多大点,见过多少事?说话语气这么老成。什么是极品?” 串儿挠头: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会露馅。 “极品就是很难寻到的东西。也就是说,象伍阿婆那样不讲道理的人这世上没有几个。” “倒也形象。串儿,以前你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记得不?” 串儿警惕地看着眉娘,小心地回答:“不太记得了。” 眉娘点头:“你太小了,很容易忘记。” 几幅画面掠过,串儿皱了眉头:“好象有些奴仆在身边伺候。” “看得出来,以前你们的日子必然是不错的。唉,都是这该死的战乱,让串儿吃这样的苦,让你阿娘到厨下受那烟熏。委屈你们了。” 串儿一本正经地说:“阿姆,你这样说我们会难过的。以后不要说这些了。我们能活着全是阿姆阿翁的善心,要不要我们把感恩挂在嘴边呢?” 眉娘坚决地摇头:“不要。好了,阿姆不说了。好过歹过都是过日子,我知道串儿没嫌弃过。阿姆保证,今后不提这话了。” 不一会儿,萧翁回来了,杳娘赶紧把米饭大白菜端到了棚架下。 萧翁洗了手,坐过来,看看桌上饭食,不满地摇头:“杳娘,下次记得给串儿弄些干煮进去。她在长身体呢。” 杳娘点头。 串儿用天真的口气说:“阿翁,串儿就喜欢吃菜,不喜欢吃。” 眉娘她的头:“不许挑食。要吃,菜也要吃。串儿什么时候生日啊?” 杳娘笑着:“四月十八,现在串儿可是在吃四岁的饭了。” “孩子长起来可快了。我刚生我家大郎的时候,还在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啊,要多久才能长大呢?结果一转眼,孩子们都成家了,飞走了。那时候才后悔,没有好好享受孩子们小时候的粘人乐趣。” 杳娘点点头:“在家的时候没觉得,这一出来,儿感觉串儿懂事不少,好象很快就不需要我这阿娘了。” 萧翁用竹筷敲敲碟子:“别只顾说话,饭菜凉了。” 米做的饭成色不好,吃起来倒象杂粮饭,刚开始串儿很不习惯,只是尽量不让他们发现,每次吃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现在倒习惯了些,慢慢也能吃出米香了。 串儿最喜欢吃汤饼,韧好,有嚼劲。天气热的时候吃冷淘,“呼噜噜”就下了肚。 饭后,眉娘把那伍阿婆来过的事详细讲给萧翁听。萧翁听完,一张脸气得发青,想到自己亡故的大女儿,眼圈红了:“委屈你了。咱不跟他们计较。生气那是看得起他们。她若再来,你不用顾忌太多,反正咱不过是市井小民,要那么多礼节干什么?不能随意让人欺负了。” 眉娘笑了笑:“看你说的,市井小民就不要礼节了么?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讲礼节是相互的。若遇见那不讲理的,我不会容忍的。” “好好,都随你。你身子还没好,别气着才是。”。 第12章 过节在线阅读 !t; 第12章 过节 肉文屋 / 第12章 过节 第12章 过节 第13章 好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章 好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章 好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章 好心 !go 串儿笑嘻嘻地看着这夫妻俩:这才是恩爱夫妻吧?同心同德,患难与共。贫贱不弃,富贵不易。 眉娘瞟一眼串儿:“串儿,在发什么呆呢?今天吓坏了吧?跟阿娘去好好睡一觉。” 萧翁转身背上药篓子:“我到山上去一趟,你喝的药快没了,得先采来放着。很快的。你们放心睡觉,我把门从外面锁好,就没人来打搅你们了。” 眉娘皱眉:“明天早晨去吧。” “没事,现在坊门也不关了,城门天黑之前不会关的。我快去快回。去睡吧。一觉醒来,我已经回来了。” 说着,便急急地出了门,并从外锁上了大门。 串儿陪阿姆谁,杳娘睡东厢房。 串儿没一会儿就入了梦乡,看见自己坐在帝豪大厦办公室,桌子上赫然立着‘策划部部长方辛珏’的名牌,正得意洋洋,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莫明地望向窗外。眉娘拉她: “别看,说不定是那些异族兵勇。小心被发现。” 窗户是木格的,糊了暗黄的麻纸,上面破了两个小洞,串儿就着小洞向外张望。 听了一会儿,发觉不是异族兵勇,而是坊里的邻居。 眉娘诧异了:邻居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既然自己在家,也不能不理睬,便隔着窗户问: “外面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这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正是早晨来过的伍阿婆。 “我就说了吧,肯定在家。这故意锁着门干什么呢?想懵谁呢?” 眉娘披了衣服坐起来,让串儿躺下,打开窗户,冲外面说道:“什么叫故意锁门?什么叫想懵谁?我自己家的门还不能锁了么?伍嫂子话说得可真难听,别让街坊们都误会了。大家都知道我这几个月病着,萧郎出门采药去了,看我歇午觉,这才锁了门。怎么叫故意呢?现在异族兵勇四处窜,难道还要开着门欢迎他们?” 伍阿婆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哟,眉娘,我这才说了一句,你就说了一箩筐了。就算门锁着,你也该给我们个交代吧?” 眉娘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交代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吗?要给你们个交代?” 伍阿婆得意地瞟她一眼,虽然有些距离,可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倒霉了’几个大大的字,让眉娘看了个一清二楚。 眉娘警惕起来,仔细回想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上,让她这般得意洋洋?! 伍阿婆摆足了架子,才慢慢地开口,眼睛死死盯着眉娘: “今天早晨你说了,要把粮给坊里的陆家、徐家、殷家、吴家、鱼家、刘家,还有随便哪家,我看你病着,好心帮你叫了一些来。你家几十袋粮,够大家分了。” 串儿躺在床上,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撕烂伍阿婆的嘴。这人怎么这么缺德,用这种方法报复人。吃大户呢? 眉娘差点气晕过去,身子微微颤抖。可是转念一想,知道他们来的原因就好,总比自己在这里费神猜的好。再说了,这伍嫂子以为自己会打肿脸充胖子么?才不会上当呢! 眉娘对大家抱歉地说:“各位街坊,不好意思,可能要你们白跑一趟了。不过,这事真怪不得我。” 遂把今天早晨伍嫂子来之后的事叙述了一遍:“各位街坊,我不知道是谁造谣说我家存了几十袋粮,大家几十年邻居,我家的情况都知道,粮是很多,也要有钱去买啊。实在对不住大家,无法帮助各位了。” 来的人都是和平坊住了多年的老人儿,当然了解萧家的情况。何况,大家都是被搜了几遍的人,谁还会富得有多余的帮助大家呢。 众人指责伍嫂子不厚道,说话行事泼辣张扬没谱,欺负人家生病的人。 伍阿婆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陆家婶子素娘:“就你家二郎说的,他说拉了好几十袋粮。” 素娘不甘示弱:“他亲自跟你说的?” “他跟你说的时候,我听见的。” 素娘好笑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听的,他说‘拉了好几次,娘’,人话都不会听。” 伍阿婆脸一僵,刻薄话冲口而出:“他算人吗?算,也是个废人。脑筋不灵光的二愣子。” 陆家二郎小时候发高热,伤了脑子,可是人很纯良,热心,也有力气,只是,这始终是爹娘心中的痛。 素娘一撇嘴:“是,他不灵光,是傻,那相信傻子说的话的人又是什么呢?” 串儿躺在床上想:是啊,比傻子还傻的是什么呢。 第13章 好心在线阅读 !t; 第13章 好心 肉文屋 / 第13章 好心 第13章 好心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go 这时,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声气好奇地问素娘:“比傻子还傻的是什么呢?” 素娘嘴一撇:“坠儿想知道么?比傻子傻的,那是白痴!” “噗嗤”,一行人都笑了出来,颇有些放肆。在这样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乱世,大家当然是有点乐子就享受点乐子。 象那林家媳妇坠儿的阿娘,平日里仗着有几分姿色,好歹做过生意吃香喝辣见识广,那是不把坊里的女人看在眼里的。谁知道会被异族兵勇抢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就算活着,也只是个玩物而已。 所以吧,有点便宜就占点便宜,今天过好,别管明天。也管不了啊。 听素娘骂她白痴,众人如此讥笑她,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了了,头一低向素娘撞去:“骂我白痴?我跟你拼了!” 眉娘本来也好笑着,看伍嫂子嘴上吃亏,心里还是觉得很畅快的。可是,没想到,一转眼就升级为动手了,她急了:“好好说,别动手啊。快快拉住她。”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伍阿婆,可是,素娘一个不防,已经被她一头撞倒在地,正拍着地指着伍阿婆大骂:“你个死贼婆,死白痴,敢动手,我叫我儿子平了你家。” 伍阿婆凌乱着头发,跳着脚:“比儿子多吗?我比你多。我还有孙子,看谁平了谁家。你那傻子儿子想生没人嫁,你就哭去吧!” “是,你儿子多,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你男人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年了,还有力气跟你生儿子?骗鬼去吧。” “你给我泼污水,我给你没完。我儿子个个都是我男人的种,你儿子才是野种。” 众人面面相觑:说的是来拿粮,怎么变成了揭隐私大会了? 鱼家年轻媳妇子带了小女儿前来,听着这些话,伸手捂住女儿耳朵,一张脸通红。 眉娘急得直叫:“好了,好了,别吵了。街坊别伤了和气。” 伍阿婆转头骂她:“都怪你。好好地把粮借了不就没事了?闹成这样你高兴了?满意了?” 眉娘头痛:“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这样的乱世,大家此时还活着,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呢?你们不想着团结在一起,和气点,相互体谅,努力活着,却要这般彼此伤害,那些异族兵勇还没动手,你们就先死了一半。” “什么没动手?都抢了我们好几次了。我们现在还好好地,什么死了一半?你在咒我们么?” “” 眉娘按按额角,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怎么老是改不掉文绉绉说话的习惯呢。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怕了你们,一会儿萧郎回来,我借粮给你们。不过不多,你们总不能让我们饿死吧?!” 伍阿婆露出胜利的笑:“哼,我就知道你在装。你们看见了吧?刚才还说没有,现在又要借,不是个厚道的。” 这时,传来一声大吼:“说谁呢?谁不厚道了?我家欠你们还是怎么地?跑来干什么?” 原来,萧翁赶了回来。听见这伍婆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姓伍的,你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去跟异族兵勇闹啊,看我家眉娘病着,好欺负是不是?” 伍阿婆先是吓了一跳,一看是萧翁,便放下心来。这坊里谁不知道萧翁心慈。 “萧翁,谁欺负人了?本来就是你家眉娘装穷嘛。这不,现在又开口愿意给我们粮了。” “她同意,我不同意!你说,我们欠你粮么?” “不欠。” “欠你人情?” 伍阿婆老脸一红,摇摇头。 “那你凭什么强要我家借?做买卖还要讲求自愿,你来借东西,还要抹黑我萧家,这还有天理吗?” “几十年街坊,你家又不是没有,借点又死不了人,难道平日的心慈良善都是假的么?” “良善心慈,不代表任人索取,任人欺负。谁都可以借,就是不借你姓伍的。” “行啊,那我看你们借给别人。他们还没走,你借啊。我人都帮你喊来了,不用你谢。” “你怎么不把全坊里的人都叫来呢?” “哦?要叫吗?我不怕走路呢。其他坊也可以帮你叫,不需要你出路费。” 串儿摇头:高手。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这时,眉娘咳着叫萧翁:“萧郎,把门开了,给街坊们拿些粮,大家都不容易。拿了早些回去,在外面太危险了。” 说完,便关了窗,靠在床头喘气。 串儿坐起来,用小手轻轻给她顺着气:“阿姆,别生气了。串儿今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以后,谁敢再欺上门来,就让我出面。我会保护阿姆。” 眉娘眼泪流了下来:“串儿乖。阿姆有串儿,就已经很满足了,不会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人这一生几十年,太短暂,老为别人生气那是浪费。” 嗯,真有哲理。 “那就好。串儿只希望阿姆开心。” “你就象个小大人,鬼灵。” 这时,萧翁开了门,再回身关上门,下地窖搬了一袋米上来,而后,才放了那些妇人和孩子进来。 妇人们看着简陋的院子和破旧的两间屋子,想走,又舍不得。人都有贪心的一面,虽然心里明白大家都难,可是,若能增加自家存活的机会,这些妇人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萧翁拉拉坠儿的手:“坠儿,你阿爷呢?” 坠儿刚五岁,曾经也是天真无邪,可是阿娘一走,家中被抢,她迅速成长起来。 “萧阿公,阿爷病着,起不了床。正好伍阿婆说眉阿婆给大家粮,阿爷来不了,坠儿肚子饿,坠儿就来了。” 萧翁拍拍她的头:“好孩子,一会儿阿公跟你家去看看,正好帮你把粮送回去。你等等。” 这时,陆正川赶来了,拉了素娘便要走: “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素娘有点不甘愿,迟疑了一下。伍阿婆拦住他们: “你家二郎帮他们做了活下了力的,该得点报酬。现在走了可就便宜了别人了。” 萧翁眼一瞪:“便宜别人?你以为是你家的东西?哼,若真是你家的,你还不得心痛死。” 伍阿婆眼一棱:“是啊。我是没有你家大方,所以,你就大方点,多装点,别只装那么一斗,打发叫花子。” 萧翁不屑:“我们没你家富裕,连一斗都装不出,不过是表个心意,给大家上当受骗的一点补偿。” “受骗?你问你家眉娘,是她自己说要借给大家的。” “她说的是‘宁愿借给别人也不借给你’,你凭什么做她的主?就是你骗了大家伙。” 伍阿婆急促地喘气,一下坐到了地上:“哎哟,我不活了。一个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欺负弱女子啊,这还有天理吗?!” 萧翁“呸”了一声:“没天理。吃屎的把拉屎的欺负了。” 突然,看大家脸色不好地看着自己,才想起自己失口了,这一骂骂了一群人,唉,难啊。人活着难,有这样一群不理解人的刁邻居更难! 赶紧跟大家道歉:“说顺口了,别介意,没说你们。我赶紧给大家装粮,小小心意,大家,呃,请笑纳!” 鱼家的莼娘脸红红的,只拿了两斤米,便推着小女儿:“竹汐,快给萧阿公道谢。” 鱼竹汐天生一双笑眼,没笑眼先弯弯,恭敬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 “谢谢萧阿公,我们会还的。” 萧翁赶紧拉起她,心里的火去了大半,酸疼酸疼的:“好孩子,不用还。你阿爷侃末以前还帮过我呢。” 又给几家装了些粮,一袋粮就去了大半,把萧翁给愁得,恨恨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伍阿婆。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在线阅读 !t;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肉文屋 /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第14章 比傻子还傻的人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go 串儿越看心里越气,那股火窜起来,怎么也忍不下去。轻声对眉娘说: “阿姆,看我出去收拾他们。” 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眉娘吓了一跳。串儿冲她摆手,示意她别管,一边哭着,一边套了件眉娘找出来的破旧衣服走出了房门。 “阿翁,你们说现在没粮,一天只能吃一顿粥,什么时候做啊?串儿要饿死了,呜呜呜” 串儿蓬乱着头发,哭花了小脸,揉着衣服的破洞,小小的人儿慢慢地走出房间,看见满院子的人愣了愣,瑟缩了一下,找到萧翁的身影,便一下扑了过去: “阿翁,好多人,串儿怕。” 萧翁一把搂住扑过来的串儿,拍拍她瘦弱的小身子:“不怕不怕。这都是阿翁一个坊里的邻居,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 缩在萧翁怀里,串儿冲陆正川以及那些妇人露出一个怯怯的微笑。 然后,转身揪紧萧翁的衣袖: “阿翁,串儿好饿。今天可不可以早点熬粥?” “串儿乖,一会儿就熬。串儿再忍忍。” 串儿突然提高音量大哭,吓了萧翁一跳: “阿翁,你们让串儿睡觉,说睡着了就不饿了。可是,串儿还是饿啊。做梦都想吃东西,呜呜呜” 串儿一边咕咕哝哝,一边在心里想着难过的事,这样才有眼泪可流。阿翁阿姆还有阿娘宝贝着,自己又过了最想哭的那段时间,这会儿,还真不想哭。 萧翁想起死去的大女儿,想起大女儿的孩子,不由悲从中来,老泪纵横。背过身去,悄悄抹着眼泪。 这下,惊异的众人站不住了。陆正川迟疑地问: “萧翁,这孩子是?” 萧翁呼出一口气:“这是我外孙女串儿,三岁了。跟她阿娘回来时被抢了,她阿娘脸被毁了,串儿牙摔掉了,说话漏风,管眉娘叫阿姆,管我叫阿翁。你们走吧,见笑了。孩子小,不懂事。” 陆正川红了眼圈:“萧兄弟,你这话说的不懂事的是这帮贪心的妇人啊!居然来欺老实人,要从幼女口中夺食,真是缺德。” 转身狠狠地瞪着素娘:“回家。” 素娘不用他吩咐,主动把拿在手上的粮放下,眼泪婆娑地串儿小脸,串儿冲她笑笑,她老脸一红,挤出一丝笑,赶紧起身,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陆正川回去了。 她家二郎帮忙拉粮是得了谢礼的,可她总觉得应该再多给点;虽然她是被伍阿婆撺掇着来的,也清楚萧家存粮并不多,可心里还是想着凑凑热闹,能捞到些好处也不错。 看着串儿,看着串儿单薄瘦小的身子,看着串儿亮晶晶的眼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地道,的确是缺德。平日里萧家对陆家还是很不错的,自己怎么就迷了心窍呢?! 临出门时,素娘恶狠狠地瞪了伍阿婆一眼:都怪这个老虔婆!自己讨不了好,她也会有报应! 其他妇人二话不说,主动放下粮,不好意思地嗫嚅着: “这事你看我们真不知道,真不是故意的。” 鱼竹汐走过来拉着串儿的手,笑嘻嘻地: “串儿妹妹,你比我小呢。我还有哥哥,下次找你一起玩啊。” 串儿咬了咬手指头,看着竹汐轮廓深深有几分异族血统的脸,点点头,两个小女孩的友谊就这样无声地建立起来。 莼娘也将手里的粮放下,萧翁推辞了一下,也没坚持,当着这些人,还是先收回来的好。晚点再送去。 众人再三道歉,走了个一干二净。大家边走边指责罪魁祸首伍阿婆缺德,还连累他们做下这不地道的事。幸好,没酿成大错。 伍阿婆一张脸红了变青,青了变白,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些妇人,自己不贪心,能到人家门前来吗?又没人拉没人拽!是,自己是好强贪心,可是,谁叫陆家会传出萧家存粮几十袋呢?不找粮多的借,那找谁? 虽然,串儿这孩子让人心疼,谁也不是天生心狠的,可他们把所有过错推到自己身上,也不对吧?! 萧家外孙女?哪一个闺女的孩子呢?来的太奇怪了。这几个月都没看见啊?! 边陪笑着,打量着,边琢磨着,退出了萧家院子。 坠儿皱着眉头站在角落,尽量让自己不起眼。自己不能走,走了就拿不到粮了,就要饿肚子。阿爷每日昏昏欲睡,阿娘一去不返,现在谁也靠不住。 看人走光了,坠儿才从角落里挪出来: “萧阿公,您帮我看看阿爷吧。坠儿怕他会死呢。如果没了阿爷,坠儿也会死。” 萧翁这才注意到坠儿,她的头发: “放心,阿公跟你一起回去,再拿些粮给你。不过,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坠儿使劲点点头,又拉起串儿的手: “串儿妹妹,我家在北坊门附近,你来找我玩啊。我带你。我比你大两岁多呢。” 串儿看着这张青黄的脸,友善地笑了笑: “坠儿姐姐,我一定会来找你玩的。叫上竹汐好不好?” “当然好。人多才热闹。我先家去,等我阿爷大好了,我就可以出门玩了。妹妹再见。” 冲串儿挥挥手,跟着拿了粮包的萧翁出门而去。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在线阅读 !t;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肉文屋 /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第15章 幼女口中食 第16章 新身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章 新身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章 新身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章 新身份 !go 串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身看见从屋子里出来的眉娘,担心地问: “阿姆,对不起,串儿一着急,就自做主张跑了出来。我不想阿翁阿姆受这委屈,我受不了。” 眉娘摇头:“没关系。出来也好。今后串儿就不用躲了,可以自在地在院子里、坊里玩耍。而且,今天串儿不是认识了两个小伙伴吗?以后串儿就不孤单了。” “真的不怪串儿?串儿只是觉得,咱愿意做善事给人是一回事,可是被人欺负强迫拿出去是另外一回事。只怕开了头会没完没了。” 眉娘赞同:“串儿说的对!息事宁人有可能就是种下祸。就算是为了串儿,我们也不能轻易地做出退让。” 杳娘从东厢房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知道了,阿娘这话就是跟儿说的嘛。真没想到,人逢战乱就昏了头,邻居之间也开始算计。” 说着,呼出一口气: “真气人。估计再吵一会儿,儿也会忍不住跳出来了。可真憋死儿了。” 眉娘拉着杳娘的手轻轻拍拍: “不气不气。杳娘啊,你生了个乖巧机灵的女儿啊。你看这脑子转得,真快。” 杳娘疼爱地看看串儿:“阿娘,您还别说,串儿变化可真够大的。以前在家象只猫,现在象只嗯,什么呢?” 串儿跳起来:“阿娘,现在串儿是老虎,阿呜!” 大家都被逗笑了。院子里和乐的气氛,冲散了最后一丝郁闷之气。 串儿颇有几分担心地对眉娘说: “阿姆,我看得小心那个伍阿婆呢。她走的时候眼神怪怪的。” 眉娘当然知道,小孩子有时候特别敏感的。 她拉着杳娘坐下来,把串儿抱在怀里: “杳娘,从你们来咱家,我也没问过你的具体情况。不是不想问,只是想到你可能有难言之隐。那样的夜晚,娘俩在尸堆中,差点横尸郊外,我私下猜测可能无家人可靠或者家人不可靠。现在串儿已经出现在人前,咱们得有一套说辞才行。” 杳娘点头: “谢谢阿娘体谅。儿的确有难言之隐。但是,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娘俩绝对不是来路不正的人,也不是家世不清白的人。” 眉娘摇头:“你别误会,我没有那意思。我是想说,今后你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扑通”,杳娘重重地跪在了眉娘面前: “杳娘虽然身份不高,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出门遇难,幸得萧翁相助,才能保全我们娘俩的命,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儿发誓,有生之年,必然全心孝顺阿娘阿爷。” 说罢,趴在地上磕了仨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眉娘急了,一边咳嗽,一边拉起杳娘: “我相信你,哪里要你发誓。这样只是为了防备他人生事端。毕竟,现在是乱世。我那小女儿闺名叫萧药儿,平日邻居都叫她药娘,现在就说你婆家嫌药字不好,改叫杳娘就是了。其他的,等太平了再说吧。” 杳娘一礼:“是。一切但凭阿娘做主。” 串儿疑惑:“可是,她们长相不同吧?” 眉娘点头:“杳娘别多心,你脸伤了,其实也看不出到底什么样子的。” 串儿看杳娘情绪低落,拉拉她的手: “阿娘,你叫阿姆为阿娘,串儿叫你为阿娘,会不会混淆?” 眉娘好笑:“怎么可能混淆。” “为什么?” “因为,你的阿娘是杳娘,杳娘的阿娘是阿姆我啊。” 这是什么逻辑?如果在现代,这眉娘一定是个诡辩专家。 “阿姆,你这一说,把串儿说晕头了。” 萧翁走了进来,哈哈大笑:“串儿,你阿姆很有才的。对了,串儿现在有空可以去坊里玩,去找你刚结识的小伙伴。” 串儿睁大了眼睛,亮闪闪地: “真的可以吗?那我明天一早就去。” 萧翁笑呵呵地:“好。只是到了时间要回来吃饭,可不能在别人家里蹭饭哦。” 转头对眉娘说:“我再给鱼家拿点粮,他家两个孩子,也很艰难。” 眉娘点头:“多拿点吧,也算结个善缘。” 第二天一大早,陆正川前来拜访,带着他5岁的大孙子。 “萧翁,那事真是,唉,我说不来什么话,是我们不地道了。这有只野兔给你们,昨天晚上我和大郎上山安了套子,捕的。今天晚上还去。” 萧翁推辞:“这不行。大家都不好过,不能要。街坊这么多年,相互都了解。” 陆正川摇头:“给串儿加菜吧。豹儿,那是串儿妹妹,以后要带着妹妹玩哦。” 串儿刚刚解决掉自己的早餐,看着那黑瘦的5岁小子一脸讨好地看着自己,十分不屑:5岁了,还拖着两条‘龙’,真是恶心。 这时,萧翁却招呼陆正川坐下,推着豹儿:“去跟妹妹玩会儿。” 豹儿扭捏着,冲串儿笑了笑,咬着手指站了过来。 串儿翻了翻白眼:5岁了,还这么胆小,还是男孩子么?跟妹妹玩?谁稀罕,不想带孩子! 豹儿看串儿不理他,便委屈地回头看陆正川。陆正川瞪他一眼:“带着妹妹玩。真是的,5岁了还一点不懂事!” 萧翁笑呵呵地说:“才5岁呢,你想他能做什么?串儿,去把刚烙的饼拿一张来给豹儿。豹儿是客哦,你要好好招待。” 串儿叹气,脸上却堆满甜美的笑: “知道了,阿翁。您放心吧。豹儿哥哥,跟我来。” 说着,象个小大姐一般,牵了豹儿往厨房去了。 第16章 新身份在线阅读 !t; 第16章 新身份 肉文屋 / 第16章 新身份 第16章 新身份 第17章 救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章 救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章 救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章 救命 !go 陆正川惊诧地睁大眼: “你这外孙女可真懂事。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比豹儿大呢。” 萧翁得意地一笑:“串儿是很懂事。她是我那小闺女的宝贝。” “药娘的孩子?” “是。现在叫杳娘。她婆家嫌药这个字不好。唉,伤了脸,不想见人。” 陆正川叹息不已:“脸伤了,她一定很难过。就怕夫家嫌弃。” 萧翁点头:“没办法。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先想想怎么活下来才是正经。” “只怕日子会越来越艰难。现在的麸行米行都由大燕皇帝派出的人把持,一斗米涨到了每斗150文,可怎么活啊!” 萧翁无奈:“价高价低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本没钱买。” 豹儿吃完饼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用衣袖顺手擦了嘴,擦掉了嘴边残留的饼屑和汤汁。 串儿嫌恶地摔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又蹭:谁叫自己有轻微的洁癖呢?这一穿,洁癖没甩掉呢! 串儿坐在棚架下,听陆正川跟萧翁闲话。 “听说了吗?先前只是拉青壮男丁去做活,现在,我家三郎说大燕皇帝下令,家中没有青壮男丁的出绢帛或粮代工。每两个人出一份,每份绢三尺或粮半斗,按月收取。” 萧翁一惊:“那我家得出一斗粮?” “是。八月底估计就要征收九月的,你要有个准备啊。” 萧翁沉默了,陆正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晚上,杳娘做了汤饼,一家子闷闷不乐地吃过之后,萧翁把陆正川说的话告诉眉娘和杳娘。 “他们这是想把唐朝百姓隐藏的钱财全给挖出来。可是,他们不知道,大家日子本来就不宽裕,宽裕的人早跑了。” 杳娘转身走了出去,到东厢房拿了小布包,走进来递给萧翁: “阿爷,这里有几件首饰和十两散碎银子,看怎么多购些粮备着吧。儿不是藏私,是出逃时藏在身上的,没被搜走。上次本来就想全部交给阿娘阿爷了。” 萧翁没接:“现在拿着也用不了。一旦出手兑换,就会被盯上。哪怕此时拿着铜钱去买几粒高价粮,估计家里就会被再次搜一遍。” 杳娘顾不了那么多,硬塞给萧翁:“阿爷,若你不接,就是不接受儿跟串儿继续住在这里。” 眉娘瞪她:“胡说。不许说这样的话。这样吧,我们拿着也不安全,先放到地窖去,免得哪天被搜了去。” 萧翁接过布包,到院子里去了,过了一阵才进来。 “明天我到外面去打听一下。若是能悄悄买点粮更好。你们哪儿都别去,把门关好,什么人来都别出面。” 萧翁出去打听到确切消息后,萧家沉闷了半个月。 这天,串儿实在在家里呆烦了,向阿姆打听清楚鱼家的位置,吃过午饭便出门了。她要去找竹汐玩。坐着等死不是她的风格。 和平坊开了四个坊门,鱼家在靠近东边坊门不远的地方。 串儿沿着坊墙走。坊墙是厚厚的土墙,显得斑斑驳驳。偶尔会有一片树林,或者一丛竹林。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确在坊里走,串儿会认为,自己是到了郊外:人烟稀少,草木茂盛,虫蛇出没。 小心翼翼的串儿很快走到东坊门附近,穿过前方不远处的翠竹林,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那片翠竹林在烈日下显出透明的绿,颇有几分风姿。 威风吹过,竹叶随风飘动,竹身也在动。 嗯?竹身怎么会动? 串儿定睛细看,大惊:原来那竹身上有条翠绿的蛇儿,正顺着竹身蜿蜒向上,吐着蛇信。 只见它头大,呈三角形,颈细,尾短,头顶有细小鳞片。体背草绿色,尾巴焦红色。 这是什么蛇?串儿不熟悉蛇,只知道三角形的头便是有毒的蛇。 这软不拉叽、冰冰凉凉的东西,一直就是串儿最怕的。此刻她只觉得脚象被灌了铅一般沉,提不起来,挪不动。 其实,那蛇离得还远,本没注意串儿。只是串儿自己吓住了,恐惧被无限放大,人就象被定住了一般。 突然,有竹叶沙沙的声音,有人穿过竹林而来。 串儿醒过神来,看向来者,远远的,只看见那人高壮的身影。 看他离蛇越来越近,串儿不由冲那人尖声大叫: “小心蛇!” 看那人身体高壮,没想到反应十分灵敏,听见叫声‘嗖’拔出一把弯刀,寒光过后,翠绿的蛇身一分为二,萎软在地。 那人将刀放入刀鞘,走了过来。串儿细看,只见此人虽然个子很高,脸上却还有几分青涩,面部轮廓很深,很英俊的样子。 那人冲串儿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小阿妹,谢谢你。刚才在想事情,你不叫,我就会被毒蛇攻击了。” 串儿一愣神:这声音有点耳熟呢。是谁啊?在哪儿听过他的声音呢? “是毒蛇吗?我不认识蛇呢。没伤到就好。” “嗯,我叫蒙加,小阿妹你呢?” 蒙加?阿史那蒙加? 想起来了,第一次来家里搜刮钱财的,不就是他带队吗?好象是突厥人。 串儿心中慌乱,说不出话来,转身就往家里跑去。 第17章 救命在线阅读 !t; 第17章 救命 肉文屋 / 第17章 救命 第17章 救命 第18章 抢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章 抢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章 抢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章 抢人 !go 串儿一口气跑回家,还好门扉未关。 “阿娘,阿娘,快快” 还没进门,串儿就大叫着,进了门,声音一下哑了。只见萧翁、阿姆、阿娘都站在院子里,院子里还有10来个异族兵勇。 杳娘看串儿进来,赶紧一把搂了过去。 领头的是一个矮壮的男子,瞄了串儿一眼,便回过头去: “你家四口人,交粮两斗。快点。” 萧翁诧异:“不是一斗吗?” “呸,谁说的?我说两斗就是两斗,再罗嗦,拉你去筑城墙。” 眉娘扯扯他的衣袖,萧翁忍住气,从厨房拿了粮给他们,回身护着杳娘眉娘串儿他们。 称好了粮,那领头的仔细打量起杳娘,走过去推开萧翁:“这小娘子不错。跟土坎大人我走吧?让你享福去。” 杳娘侧着脸低着头:“我自有夫君。” “你夫君哪有我们突厥汉子这般健壮?只要你听话,一定让你有享不尽的福。” 杳娘抬头正面看着他:“我哪儿也不去。” 她这一转头,土坎看见了她受伤的脸,怪叫着: “哎哟,真丑。莫非是魔鬼化身?吓死人呢。” 跟随而来的兵勇笑嘻嘻地说:“拿布蒙了脸不看不就行了?至少是个年轻的,而且这边看挺漂亮的。” 土坎又回头看了看:“你说的有道理。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说着,便吆喝着跟手下兵勇一起来拖杳娘。 串儿死死拉着阿娘,脚抵着地,大叫:“你们不许带走阿娘!你们这帮土匪!坏人!流氓!!” 她也不知道叫喊了些什么,只知道死死拉着阿娘,不能放手,否则自己就要跟坠儿一样失去阿娘。 萧翁起一跟木砸过去:“强盗!跟你们拼了。” 木砸中了一个兵勇,后面的又上前一步,一脚踹开萧翁,抓住杳娘。 眉娘身子虚弱,拿盆舀了缸里的水泼过来:“你们不要我们活,我们做鬼也要拉上你们。” 杳娘用脚踢着前来拉她的兵勇,急得泪流满面:“我不去,哪儿也不去。你们把我拉走,我就死。” 串儿没力气了,张嘴咬在了土坎的手腕上,倒象一只护崽的母狼,狠狠地咬着不松口。 土坎手腕一痛,右手一挥,串儿擦着地面飞了出去。 串儿右脸着地,顺着泥地向大门方向滑行了一小段,一头一脸全是泥土,脸部火辣辣地痛。心想:这下好了,阿娘伤左边,自己伤右边,凑起来就是一张整的。 萧翁被兵勇推倒在一边,眉娘也摔倒在地,好象闪了腰,正“嘶嘶”地抽冷气。 杳娘看串儿半天没动,挣扎着倒向地面,向串儿这边努力走着: “串儿,串儿,说话啊?你怎样啊?” 这时,一双大大的脚站在串儿面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串儿拍着土,脸,回头冲杳娘勉强一笑:“阿娘,串儿没事。” 来者正是蒙加。此刻冷着声音问道:“让你们来收粮,怎么打起来了?” 土坎不屑地看看蒙加:“收了。” “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看上一个小娘子。” “大燕皇帝发了话,不许再动这些百姓,你当耳旁风?” “他又不是我的君上,关我什么事?” “临来时,讲好一切听从命令,这是合作的前提。难道,你不听从,还想取而代之?” “蒙加,你少挑拨。我什么时候想取而代之了?” “那就快滚!否则,就是心怀不轨,我必然会上报。你那姐姐很幸运,被上官赏了人,没人再帮你!” “什么?怎么可能?她不是很受宠吗?” 土坎急了,让人放开杳娘,带了兵勇拎了粮就走了。自己向上爬的梯子没了,得赶紧去想办法。 蒙加嘴角咧咧,冷冷一笑。 低头看看串儿,蹲下身来: “原来你叫串儿。刚才谢谢你。” 串儿捂着脸,眼珠一转:“蒙加大哥,我得谢谢你才是。谢谢你帮忙,我阿娘才没被抢走,你是个善良的人。” 蒙加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善良?我手上染满鲜血,屠戮了不少老弱妇孺,你仍然认为我善良吗?” 串儿咬牙:敢说不善良吗?! 串儿挤出一点笑容:“我想,你有你的难处,也有自己的目的。本质上来说,是个善良的大哥。” 蒙加皱紧眉头,看着串儿:“小妹妹,你多大?” 串儿看看站起身,正戒备地打量着蒙加的杳娘:“我也不清楚,三岁多吧。” 杳娘对上串儿的眼,点了点头。 蒙加叹气:“三岁多,啥也分辨不清楚。等你长大了,想起蒙加大哥,如果还觉得善良,那就是真的善良了。” 串儿灵机一动:“蒙加大哥,你是说愿意和串儿做安答?” 蒙加哈哈大笑:“串儿还知道安答?好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对了,今天收了你们几人的粮?” 萧翁回道:“4人,共两斗。” 蒙加摇头:“不对啊。你们交一斗就足够了。这事交给我吧。现在粮食不好弄,多留点,先保命。” 串儿赶紧狗腿地道谢:“谢谢蒙加安答。” 蒙加笑了:“你得叫蒙加阿干。” 说着弯腰一按左,转身走了。 从来没有见过异族人行过礼的萧翁眉娘看直了眼,杳娘过来,拉开串儿捂脸的手,吹了吹,皱紧眉头: “痛吗?还好只是有点擦伤,应该不会留疤。” 萧翁这才想起串儿受了伤,叮嘱眉娘去拿水,他去后院拿药膏。 擦过药膏,一家子坐在屋子里沉默半晌,都觉得累得慌。 串儿主动告诉了他们自己跟蒙加的相识,也坦白自己讨好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人帮着说话。 在串儿心目中没有什么逆贼之分,只要别来动自己一家人,管他谁当皇帝谁占长安!。 第18章 抢人在线阅读 !t; 第18章 抢人 肉文屋 / 第18章 抢人 第18章 抢人 第19章 时尚鼠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章 时尚鼠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章 时尚鼠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章 时尚鼠王 !go 萧翁和眉娘此时才真正发现自己这一家子太弱小了,遇上什么事那就只能等着被宰,完全没有反抗力。 沮丧的众人一致决定:大门随时上门闩,决不轻易开门(破门而入除外)。若有异族兵勇前来,串儿娘俩就躲进地窖。 这次得到的帮助只是偶然,下次呢?下下次呢? 没两天,蒙加便拿来了退回的一斗粮,还另外给了串儿他们两斗米三斗面粉,说是分给他的,他也没啥用,就给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了。 蒙加安慰串儿不用担心,以后收粮前他会提前告知,让家中的女子都回避一下。 萧翁见蒙加和气,便嘱咐杳娘做了冷淘,请蒙加吃。 蒙加吃了两碗,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真好吃,有阿妈的味道。我阿妈也是异唐王朝的人,她虽然被掳掠到突厥,可她仍然以自己是天朝人为傲。她爱做天朝美食,说这样可以不忘本,让我记得,我有一半天朝血统。” 串儿好奇地问他:“你阿妈能从女奴提为妾,是不是很受宠?她也一个很爱你阿爸?” 蒙加摇头:“她恨他。当初掳掠阿妈时,杀了阿妈全家,加上仆役,有八十多人。还不算屠城杀掉的两万人。” 萧翁惊问:“难道,就是驻守安西的吕玄靖将军及其家人?” “正是。”蒙加自嘲一笑:“阿妈说,若不是为了我,她早就去寻地下的亲人了。我本来发誓永不与天朝作对,可是,我不趁此机会出头,我跟阿妈就永远不能出头。” 串儿问他:“你协助安军作战是为了财富?” “当然。有了财富,我就可以壮大自己的势力。将来,突厥部族就得听从我的。” 蒙加走后,萧翁打开了地窖,将粮食和面粉放进去藏好,只留下半个月吃用以及需要上缴的量,只能少不能多。 串儿跟着进了地窖,看萧翁放东西,自己坐在一边发呆。 萧翁本想叫她上去,可转念一想,串儿也是闷得太难受了,就让她在地窖呆着,玩一会儿再上来。 其实,串儿只是希望能暂时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发发呆,想想事情,想想远在现代的亲人。在阿娘面前发呆,他们又会担心她哪里不舒服,哄着诓着,自己已经26岁了好不好?当小孩子时间太长会很累的。 笑嘻嘻地看萧翁留下烛火离开,串儿身子一软,趴在了床头:好累哦。乱世,想活下来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坏事,否则,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吃苦受惊吓呢?真是太倒霉了!自认能力不错,可是面对绝对的强势,自己无能为力。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串儿想,可能是透气孔的风吹了进来。 一会儿,又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动作轻点,别惊动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傻子。” 串儿一跃而起:“谁在说话?” 烛光微弱,照不到角落。 安静了一小会儿,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再搬点。刚才那傻子肯定不是在跟我们说话。” 串儿跳下床来,拿了烛火照向角落,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几只老鼠正从一个开了口的粮食袋子里搬粮食。 看见火光,老鼠呼啦一下就散了。 串儿生气:“鬼头鬼脑的家伙,有种别跑!” 这时,一只硕大如野兔的灰皮老鼠跳了出来:“哼,谁跑了?人类,我们不怕你。” 串儿惊诧地倒退几步:“你成了?怎么会说人话啊?” 大老鼠一蹦,跳上了木床,一捋细长的尾巴,傲然地说:“我乃鼠王。我不会说人话,只会听。” 串儿一直觉得老鼠脏,恶心,可是看这只老鼠皮光水滑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倒忘了恶心。 “你不会说人话?那我怎么能听懂?会一门外语又不是坏事,谦虚啥?!” 鼠王一扭身子:“看来,是你能听懂鼠语了。” 串儿瞪大眼捂住想尖叫的嘴:“怎么可能?我以前都不会。” “没关系。恭喜你,现在你会了,还是无师自通。” 看鼠王如此可爱,串儿坐到床边:“你们太不地道了,怎么能来偷我们的粮食呢?我们都快饿肚皮了。” “我吃得少,别这么小气吝啬嘛。” “我们每个月要交一斗,自己也要吃,再被你们糟蹋,我们会饿死的。” “呃,那怎么办?我的鼠子鼠孙也要吃啊,否则他们会饿死。” “我不管,你不约束,我们就下鼠夹子下药,你那些鼠子鼠孙也保不住。这叫先礼后兵。” 鼠王偏头看着串儿:“你和这里的人说话都不一样呢,倒象我小时候曾经见过的人。” 串儿兴奋了:“你说的那里是不是有很高的楼?有飞机?有火车?” 鼠王眯着小眼睛,仿佛睡着一般回忆道:“是啊。那楼几十层,还有电梯呢。只是我坐那个头晕。” 串儿突然流下眼泪:“我现在想晕一下都没办法去。你是怎么去的?现在还能去吗?” 鼠王摇头:“那是我小时候被送出去历练,误穿过去的。后来被我鼠族大巫师用命救了回来。这可是我们鼠界曾经最大的秘密。” 串儿垂头丧气:“要是能去,我宁愿变成老鼠。” “变成老鼠也去不了。我不骗你。” “算了,那现在来说说你们偷粮的问题吧。” “别说偷,是借,好不好?” “哦,借?那有借有还。城里某些地方一定藏了很多粮食,你去偷来借来还我。” 鼠王“咕咚”一下倒在床上:“被你打败了。算了,就冲你是第一个能听懂我们鼠语的人类,咱们来谈谈合作吧。” “说说看。” “我们鼠类一年四季都很勤劳,可是冬天太冷,不方便打洞寻粮。我负责按照你说的去找大量存粮的地方,但需要你自己去弄回来存放,到了冬天我们就在这边过冬,但是绝对不会影响你们正常生活,好不好?” “那不行。你们老鼠太多了,我们就是再多十倍粮也供应不了。” “我只是带嫡系的前来,弱小一些的。” “嗯?老鼠也分嫡庶?不会吧?这也太搞笑了。” “当然要分。只有嫡系血脉才有可能被选为鼠王。” “我倒。那你嫡系血脉多不多?” “不多。这个城有几千上万只吧。” “啧啧啧,那可不行,上万只?你杀掉我们算了。” “我们不吃人类。何况,又不是一下全来,是有秩序地轮流来。” “那趁现在刚进入九月,快快安排鼠子鼠孙去找粮,找到大批的粮就通知一声。” “行。我叫波力,你叫什么?” “我叫串儿。波力,你若找我,晚上在东厢房边叫几声就可以了。反正没人能听明白。” 波力将前爪一举:“得令。” 跳下木床,招呼躲藏在一边的鼠子鼠孙,悄无声息地走了。 串儿象做了个充满童话色彩的梦一般,愣愣地坐在床上: 这只老鼠,也太大了,不愧是鼠王啊。不对,不准确,这是去过现代的时尚鼠王。 第19章 时尚鼠王在线阅读 !t; 第19章 时尚鼠王 肉文屋 / 第19章 时尚鼠王 第19章 时尚鼠王 第20章 合作伙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0章 合作伙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0章 合作伙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0章 合作伙伴 !go 串儿如同从梦幻中走出来一般,好几天都神思不属。波力鼠王让她完全没有真实感。 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串儿开始策划如何让家人不对老鼠动手,以及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这天晚餐时,串儿匆忙吃过饭,郑重地对大家说:“阿翁、阿姆、阿娘,串儿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了菩萨。” 神灵,在任何时代,都有人信奉。据串儿了解,唐朝对佛教更是信奉,长安城内寺庙无数。虽然这里是异唐王朝,可是历代皇帝和大致事件乃至公元纪年都差不多,想来,对神灵的信奉也该一样。 果然,大家神色一肃。杳娘既担心又好奇地问串儿:“孩子,菩萨说什么了吗?或者,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菩萨要惩罚你?” 串儿望天无语,半晌才说:“阿娘,串儿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吗?我对菩萨也是虔诚的。” 眉娘轻拍她头:“卖什么关子,快说吧。” 串儿呵呵一笑:“阿姆,你把我的头敲痛了哦。菩萨没说啥,只叮嘱我别打杀老鼠。” 萧翁皱紧了眉头:“不打老鼠?那不得把粮食糟蹋完?” 串儿点头:“我也是这么说啊。可是菩萨佛法无边,她说老鼠虽然可恶,却是串儿的福星,若是打杀,就是让串儿陷入灾难。” 这下,大家都一脸慎重:“菩萨真这么说?这可真不好办。现在本来就缺粮,若是再让老鼠糟蹋,可就没办法活了。” 串儿露出一个天真的表情:“菩萨说了,东边墙倒,西边来补。这边失去,总有其他方法补回来。人在,总有办法度过难关。” 大家沉思,都想不明白菩萨这话有什么玄机? 眉娘猜测地说:“菩萨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就算我们会失去一些粮食,总会有其他途径补回来?” 串儿连连点头,还是阿姆聪明啊。 萧翁一挥手:“管他什么意思,不能冒险让串儿受伤害。老鼠居然是串儿的福星?真是不可思议。从今天开始,咱家就别打老鼠了。至于别人,我们管不了,至少在我们这个家得保证。” 几点头同意。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串儿雀跃不已,这样就能说动大家别动老鼠,还真是惊喜。 九月中旬,蒙加又来了,带了些菜和,居然还有一坛酒。 杳娘眉娘一起去烙饼做菜,萧翁关好门,陪着蒙加坐在院子棚架下喝酒。 萧翁抬手与蒙加碗相碰,灌下一碗酒:“蒙加兄弟,你也帮我们多次,我多句嘴你莫怪,你既有志向,就该早做打算才是。” 蒙加年纪虽然不大,却是饱经磨难,有城府: “我明白。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的。我带了一万五千突厥部族兵勇前来,只为钱财不为江山。” 萧翁感叹:“我们是庶民百姓,也帮不了你。” 串儿转头对萧翁说:“阿翁,你去看看阿娘怎么还不把菜端上来?没有下酒的菜呢。” 萧翁呵呵笑:“我都忘记这碴儿了。等等啊。” 说完起身进了厨房。 串儿抓紧时间,神秘地冲蒙加眨眼:“蒙加阿干,我们合作吧。” 蒙加好笑:“怎么合作?” 串儿低声说道:“我帮你找财宝,你帮我弄粮食。不是要你去找粮食,而是帮我拖进来放好,但是不能告诉你我之外的任何人。这样,你可以在唐军大胜之前就回到突厥,做你想做的事,不至于兵败时落魄归去。” 蒙加不信地张大了嘴。串儿看萧翁出了厨房,赶紧说:“你若愿意,今天晚上在院子外等我,我们详谈。” 是,对于串儿来说,没有什么民族界限区分,只要不伤害自己的都是朋友。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有吃的能活着才重要。而且,若是蒙加成事,那就是自己埋下的另外一股力量,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蒙加没有说话,只是接下来吃喝时总有点心不在焉,就好象在牵挂情人的小伙子,心早飞了。 临走之时,看串儿望着自己,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串儿兴奋不已:如果蒙加能成为合作伙伴,那么,自己行事会更加方便。波力加上蒙加,嗯,还有自己,将是牢不可破的铁三角。说起来,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自己太弱小了,需要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跟蒙加谈合作,其实是在赌蒙加的良知,他完全可以假意答应,然后等东西到手之后再丢开或者杀掉自己。 串儿提心吊胆患得患失地等着夜晚到来。 第20章 合作伙伴在线阅读 !t; 第20章 合作伙伴 肉文屋 / 第20章 合作伙伴 第20章 合作伙伴 第21章 铁三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1章 铁三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1章 铁三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1章 铁三角 !go 晚饭串儿没吃两口,很早就睡下了。害杳娘担心老半天。观察了一会儿,看串儿睡得很香才放下心来,很快沉入梦乡。 串儿听着阿娘均匀的呼吸,这才睁开了眼,悄悄溜出了房间。 今晚有月亮。月色朦胧,不点烛火也能看清楚。 站在院子里,迟疑了片刻,串儿还是决定先看看蒙加是否来了,再开院门出去。 找了木凳正要踩上去,一个人影跃了进来,正是蒙加。他用眼神征询串儿意见,串儿点头,他一把抱起串儿,跃了出去。 两人找了个光线好的空旷地方坐在了地上。 “说吧,你白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串儿直直地看着蒙加,如同盯着以前的生意竞争对手:“在谈具体内容之前,我怎么确定你不会过河拆桥?怎么确定我们能真正合作而不是成就了你失去了我的命?” 蒙加如同第一次看见串儿一般,认真地打量她: “我不得不认为,我是在跟一个睿智的成年人说话。” 串儿没笑:“这不好笑,也不值得怀疑。在生命面前,任何人都值得尊重,不因为年龄大小而被忽视。” 蒙加站起身,按着左慎重地行礼:“我向安拉起誓,诚心与串儿阿妹合作,绝不做对串儿有害的事。” 串儿摇头:“不行。面对财物,神仙都会动摇,你以信仰起誓,我不信。” 蒙加脸一黑:“你侮辱我的信仰?!” 串儿昂头:“你的信仰,不是我的信仰。我的信仰是活着。” 蒙加无奈:“那你说怎么做?” 串儿咬牙:“以你最重要的人起誓。” 蒙加瞪大了眼:他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阿妈。能用阿妈起誓么? 能。他想到:自己不会骗串儿,真心愿意合作,为了阿妈昂头过幸福的日子,母子一起承担风险,这叫同苦。 蒙加按住左,望着天,一字一句地说:“我,阿史那蒙加,以我高贵的血统和姓氏,以我最亲最爱的阿妈起誓,诚心与串儿合作,诚不相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不能升入天堂。” 而后看着串儿:“我真心视串儿为亲阿妹,有苦我担,有福共享。” 然后坐下安静地看着串儿,等着她说话! 串儿看着蒙加月光下微蓝的眼睛,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我相信你的诚意。我详细跟你说。” 蒙加脸上没有笑意,赌气地望着天。 串儿好笑:“蒙加,你多大了?想来有20多岁了吧?” “十九。” “啊?这么小就出来打仗?” “我们突厥男儿年纪小小就骁勇善战,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我们阿史那家族的男儿天生高大勇猛。我十一岁就杀过人了。” “哦,这就不奇怪了。你想用钱财具体做些什么事呢?” “拉拢其他各部,招兵买马。” “然后” “取代可汗坐上汗位。” “有志气。在你走之前,我会尽量多的提供信息给你,可是,你要帮我把粮食搬回我的住处,不能泄露。” “这是小事。要不要立约为凭?” “不要,我不想授人以柄。”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我没地方存放那些契约书什么的。我当然相信你,才选择与你合作。” 蒙加叹气:“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你这么个小丫头。” “那就说定了。” “哼,居然把我这个合作者抛开!” 说话的不是蒙加,居然是波力,当然,在蒙加耳朵里,只是“吱吱吱”的声音。 蒙加倏地拔出弯刀,就要劈过去,串儿一把拉住:“不要。这是我养的宠物。” 波力跳到串儿面前,捋了捋它的尾巴,不满地盯着串儿:“你利用我的信息出卖给他,想把我踹了?” 串儿哭笑不得:“我只是增加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你和我谁能搬动几十斤一袋的粮?” “真的?” “当然。我是那无信义之人吗?” 波力满意地点头:“他要什么?” “他只要钱财,我们拿粮食。” “这还差不多。他这么大个儿,如果要分粮,可就不够了。” 串儿没说话:那么多,怎么就不够了?算了,这波力是个小气的。 蒙加听老鼠叫声停止了,才问串儿:“我可以说话了吗?” 串儿莫明地点头:“当然。” “你的这宠物,是只老鼠吧?” 串儿想了想:“算是鼠那一类,但不全是。” “哦,它刚才在说话?说什么?” “它叫波力,跟我一样,是你的合作伙伴。” “那就是说,我们仨合作?” “可以这么说。不过,得钱财的是你,得粮食的是我们。你很划算。” “明白了。他找东西,然后我们去搬?” 串儿叹服:“聪明。波力。找到地方没有?咱现在去一趟?” 波力点头:“行。” 串儿对蒙加说:“若你能调动两个亲信帮忙就更好了。” 蒙加想了想:“有,亲如兄弟。要不,我现在去叫?我们在哪儿碰头?” 波力点头:“永平坊南门等。”。 第21章 铁三角在线阅读 !t; 第21章 铁三角 肉文屋 / 第21章 铁三角 第21章 铁三角 第22章 夜行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2章 夜行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2章 夜行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2章 夜行 !go 22。串儿跟着波力躲躲闪闪地走出和平坊,没多久来到永平坊南门。两人躲在一边,等候蒙加。 不一会儿,蒙加带了两名突厥兵勇,一人推了一辆车。蒙加让他们在南门等候,自己径自来寻串儿他们。 串儿招呼蒙加:“你带来的人可信吗?不会出卖你我吧?” 蒙加毫不犹豫地摇头:“那是过命的兄弟。我贵他们荣,他们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波力急了:“快走吧,就在前面不远的宅子里。” 随着波力拐了几个弯,波力“嘘”了一声:“就是这里。乐城公主府邸。” 串儿放眼一望,哟,挺宽敞的一片宅院。大门敞开着,破损严重,估计里面也不成样子,可是,仍然能看出这院子曾经的奢华。 串儿压低声音:“没人看守?” 波力点头:“谁不怕死啊?!早跑了。估计等听说主人要回来的时候,再来做做样子吧。” “那存粮的地方在哪儿?” “跟我来。” 波力蹿进去,转向右,下了个斜坡,看见一个小小的鼠洞:“就这里边。” 串儿抚额:“这么小,怎么进去?怎么也得能通过一袋粮食才成吧?” 波力看看自己,看看串儿:“我叫鼠子鼠孙来掏大点。” 蒙加摇头:“那得多久啊?估计今晚不成了。” 波力将爪子放在唇边一声尖叫,不一会儿,来了一群老鼠。怎么也有上百只,只见那洞以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 串儿跟蒙加惊奇地看着群鼠乱窜,不一会儿就掏了个大洞出来。 串儿急叫:“行了行了,可别弄塌了。” 波力一声叫,群鼠立即停止行动,站到一边,黑压压一片,安静得很。 串儿夸赞:“不错。训练有素。蒙加,和你们那些兵士也有一比了吧?我们进去看看。” 半弯了身,串儿钻了进去,蒙加刚伸头进去,肩膀就卡在了洞口。 人眼对鼠眼,傻了眼。 串儿叫他别动,又让波力指挥老鼠将洞口扩大。 老鼠在蒙加身边窜,蒙加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发紧,好不容易才强压住这种感觉。 肩膀过去了,蒙加钻了进去,掏出火折子点燃: 原来,这是间地下密室,比萧家的地窖可大了上百倍吧?! 这间密室分了三部分:靠近洞口是粮食,五谷面粉都有,从被咬开的袋口看,至少大米的质量不错,晶莹剔透;中间的,波力说是珠宝;再过去是什么,串儿懒得去看,自有关心的人过去。 蒙加看着满屋的粮食眼睛眨了几下,再看见金银珠宝眼睛亮闪闪的,最后,他走到了串儿他们没看的第三堆东西前,原来,是制作良的弓矢、刀剑等兵器,还有各种制作盔甲的甲料以及给马匹配备的马鞍等物品。 听蒙加一说,串儿很是惊异:难道,乐城公主想当第二个武则天? 蒙加激动地在原地转圈:“有了这些,我本不用再为安禄山卖命。串儿,你是我蒙加的恩人呐。” 串儿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得答应我,不能用这些来对付唐朝百姓。若你夺得汗位,有生之年不可侵犯异唐王朝。” 蒙加点头:“我发誓!” 串儿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罪人,让自己愧疚一生。 蒙加看看珠宝:“这些钱财可是我们这段时间积攒的百倍呢。” 串儿看看波力,波力点头。串儿拍拍蒙加的腿:“放心,波力还会找的。你只要负责带走运回去就可以了。” “嗯。我带来的人,有五千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后来征服了五千,也发誓效忠于我。只有另外几千,还不能充分信任。” “那就让不能完全信任的那几千打头阵,最可信的运珠宝。” “打头阵?探路?” “清除路上的障碍。” “明白了。” 其实串儿想说:用那几千人当灰,护得珠宝顺利运回突厥。不过,那样好象太残忍了。 串儿看看堆积如山的粮食,试着拉了一袋:好重啊。使出吃的力气都拖不动,怎么办? 蒙加走过来,轻松拎了起来,从洞口推出去,不一会儿就推出去十几包。 “我带了两名亲信两辆车,一运粮食,一运珠宝。我得多跑几趟,你们千万别暴露。” 蒙加将珠宝带了出去,交付亲信运走,而后跟另外一名亲信将十几包粮食捆好,再回头来找串儿。 串儿让他搬来一块大石头堵住洞口,众鼠一起努力,将土回填,串儿还拔了几株草种上,嗯,伪装成功。 串儿嘱咐蒙加记住地方,分次把珠宝和他需要的其他东西拿出来,而后再把这洞口封好。 蒙加与亲信把粮食运到和平坊,蒙加便让他先回去,自己一包包帮串儿搬进院子,放进地窖。而后无声无息关上门,跃了出去。 串儿疲倦地溜进屋子,发现阿娘睡得很香,躺下来后最后一念头:自己还真有做贼的天赋呢。 第22章 夜行在线阅读 !t; 第22章 夜行 肉文屋 / 第22章 夜行 第22章 夜行 第23章 泄露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3章 泄露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3章 泄露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3章 泄露 !go 待收过十月的粮,蒙加又来过两趟,运来几十袋粮,在串儿的极力劝说下,他自己留下几十袋粮草,以备回程路上用。 轻手轻脚将粮包放进地窖,离开前,他告诉串儿,那间密室已基本搬空,若波力再找到其他地方,他十一月亲自带人来收粮的时候听信。 看蒙加帮自己关好门翻墙而出,串儿方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屋。 串儿悄悄地进了门,想如以往那般上床睡觉。 “串儿,你上哪儿去了?” 烛火倏地点燃,杳娘坐在床头:“我一觉醒来,却失了你的踪影,正想出来寻找,却听见声响。你们在干什么?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串儿愣住了,首先想到的是撒谎:“阿娘,我上茅厕去了。” “跪下!” 杳娘生气了:“上茅厕会去找蒙加?别狡辩,他那身影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说着,扬起手拍了串儿一巴掌:“快说,出去干什么的?” 串儿看她打来,惊讶地侧身躲避,结果一下拍在了串儿鼻子上,酸疼的感觉刺激得串儿哭了出来,深夜里,声音特别大! 杳娘怔住了,听着串儿的哭声心中酸溜溜的,忍不住也哭了起来,扬起手打自己的脸:“都怪我没教好你啊,让你学会了撒谎。” 想到自己跟串儿差点命丧黄泉,想到自己带着女儿苦苦支撑求生存不由悲从中来,痛不可抑,失声哭了起来。 串儿一惊,眼泪一下就没了:自己被打,怎么阿娘哭得比自己还厉害? 串儿不敢起身,只好拉拉她的衣袖:“阿娘,串儿错了,你别哭,你打我出气就是了。” 这时,门被推了开来,萧翁跟眉娘焦急地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杳娘无语,一把拉起串儿,搂进怀里,抽泣不止。 眉娘坐在床边:“好了好了,别哭了,说说看怎么回事吧?” 杳娘哽咽着:“串儿深夜出门,不知道跟蒙加干什么去了。” 眉娘沉声问到:“串儿?快告诉阿姆,去干什么了?” 串儿转身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心里却在急速运转:绝对不能说跟蒙加去搬别人的钱财和粮食,否则,以阿翁阿姆这样的死脑筋,估计得全部送回去。到时候闹得众人皆知,以后定然麻烦不断,那是没事找抽。 自己跟蒙加做的这些事,死都不能说。不问而取视为偷,想来萧家就算穷,也是讲骨气的。可对串儿来说,活着才最重要。 串儿小心翼翼地说:“阿姆,蒙加大哥听从阿翁的劝解,想着能尽快回他的突厥部,把他手中掌管的粮食拿了一部分出来给我们。他说好歹大家相识一场,能帮则帮。” 萧翁摇头:“我们不能要。他们回突厥路程遥远,也不能没有粮食啊。” 串儿急了:“他们当然会带粮草上路。只是,他们并不是光明正大地离开,所以不能带太多,只能轻车简从。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顾忌太多推却他的好意。” 眉娘皱眉:“他这么帮我们,是不是有所求?” “没有没有,”串儿连连摇手:“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能给他什么呢?” “也是。可能的确是一番好意吧。我们平白受他的好,平日里又得他多次相帮,可欠了大人情了。” 串儿低头一笑:才怪!他可得了大好处。 萧翁叹气,终究觉得不妥:“我看,还是还给他吧。这心里实在觉得不安。” 串儿大叫:“不可。” 看大家盯着自己,又放低了声音:“蒙加悄悄拿来给我们,你们却拿去还他,不仅他的部族兵勇会知道而对他有看法,从而产生反叛之心,若安禄山知道了,说不定会出手对付他们。这样,你们就是利用蒙加大哥的善意害蒙加大哥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么严重?” “本来就是。遭逢乱世,生存相关的物质本来就显眼。而且,蒙加大哥跟大燕只是脆弱的合作关系,如果把他做的事暴露出去,就是给了别人找他麻烦的理由。阿翁阿姆,我们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善意,如果有盈余,还可以帮助的确需要帮助的街坊。大家过得都不容易,能一起共渡难关,看你们相熟的人一个个活鲜鲜的,不好么?” 杳娘张大了嘴:“串儿,你真是让阿娘不敢认了。” 转头看着萧翁眉娘:“儿觉得串儿说的对,乱世就不要拘于小节,接受蒙加的好意吧。” 萧翁眉娘无奈:“也好。咱们紧着点过,不能随意浪费,多帮帮街坊。” 看串儿还跪在地上,杳娘一把拉起她来:“谁叫你又跪下去的。以后有事要跟我们说,不能私自做主,让我们担心。” 串儿撅嘴,委屈地揉着膝盖:“知道了。蒙加送来的粮食快把地窖装满了。” 萧翁说道:“啊?地窖也让他知道了?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这事放在心里,可别放在嘴边。” 等阿翁阿姆离开,串儿在委屈地在阿娘的照顾下,躺在床上准备歇息。身子觉得象散了架一般,自己小小年龄小小身子就要苦心谋算,可真不容易。只是为了活着?苦命啊!。 第23章 泄露在线阅读 !t; 第23章 泄露 肉文屋 / 第23章 泄露 第23章 泄露 第24章 约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4章 约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4章 约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4章 约定 !go 随后两月,蒙加没来,波力也不见踪影。只是偶尔下地窖,会发现波力他们来享用过的痕迹。不夸张地说,他们还是比较文明的鼠群。 转眼进入正月。这天,蒙加心事重重地来了,坐在棚架下半天不说一句话。 萧翁忐忑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蒙加有气无力地说:“大燕皇帝安禄山被杀了。” 萧翁惊诧不已:“唐军动手了?” 蒙加摇头:“被安庆绪、严庄、李猪儿杀了。安庆绪可是他的亲子。不过,对外只说是病故。” “那你如何打算?” “我今天是来辞行的。安庆续对自己亲爹都能下手,可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我要带着我的部族兵勇回突厥部去,反正安军口口声声这唐朝是粟特胡人打下的,就交给他们粟特胡人继续战斗吧。” 串儿撇嘴:“人家可是号称二十万呢,你才一万多人,他不会挽留你的。” 蒙加冷笑:“你就不知道了,我这一万多可全是良的骑兵。我这骑兵曾经击败郭子仪带领的官军呢。” 串儿不舍:“蒙加阿干,你保重。无论怎样,首先要活下来。” 蒙加点头:“放心吧,我爱惜自己的生命。等我成事,一定回来报答你们。” 萧翁不解:“我们该报答你才对呢,怎么说报答我们呢?” 串儿吓出一身冷汗,死死瞪了蒙加一眼,蒙加回过神来:“报答你们善待我的一片情谊。我走了。” 串儿送蒙加出门,蒙加塞了一个小布包给她:“一点散碎银子,留着防身。” 安庆绪一上位,加重了各城百姓的杂税,每两人要交一匹绢帛,或者交粮一斗。串儿他们的粮就涨到每月两斗。 萧翁本想给坊内每户送一袋粮去,串儿死命拦着: “阿翁,你想帮他们是好的。可是,你帮了他们却露了自己。若安军派人上门搜缴,趁机伤人害命怎么办?难道我们不是应该先保全自己再力所能及安全地助人吗?” 萧翁没说话,看着眉娘。眉娘叹息:“串儿说的有道理。这样吧,若有人上门求助,我们尽量帮。另外,给鱼家送两袋去,林家也送一袋,陆家拿两袋。这样的世道,我也做不了救苦的菩萨,先这么着吧。” 晚上坊内基本没人,萧翁偷偷地叫了陆家二郎帮忙,把粮送了出去。 第二天,笑眼竹汐便拉着一个虎头虎脑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来找串儿,递给串儿一个小纸包: “串儿妹妹,这是干果子。没啥水分,可是很甜呢。” 串儿拿了一个圆圆的果子放进嘴里,嗯,吃着倒象干草莓。 回竹汐一个大大的笑:“好吃。谢谢竹汐。” 竹汐拉过有点羞涩的男孩子:“这是我哥哥竹元,七岁了,就是不太爱说话。他比我长得漂亮。” 竹元瞪了妹妹一眼:“串儿妹妹,别听她的。男子汉能说漂亮吗?我不爱说话,只是不想跟看不顺眼的人说话而已。” 串儿打趣他:“那就是说,看我还比较顺眼哦?” 竹元脸一红:“串儿是个漂亮的好心肠的女孩子,竹元愿意跟你说话。” 串儿一愣:这么直白,真让人不好意思。 杳娘做了几张饼给他们吃零嘴,自己拿了针线活跟眉娘一边说话一边做活。萧翁一大早又上山采药去了,说是得晚点才回。 竹汐小心地拈起一片饼:“真香。串儿,我阿娘让我们兄妹一定要来谢谢你们。唉,有的话真不知道怎么说,现在这样的日子。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多大点事,记什么记。” “哟,我赶巧了,你们兄妹也来看串儿?” 说话的是正走进门来的林坠儿,小小的身子停在门边。 片刻之后,坠儿脸上带着笑,给杳娘眉娘见礼,笑嘻嘻地坐在了串儿身边。 “串儿妹妹,老没见你来玩,昨天晚上萧阿公又送东西来,我特意来道谢的,再看看你。” “谢谢坠儿姐姐。一典型秒度东西不用谢。” 坠儿严肃地说:“救命的东西,怎么能说是小东西呢?” 竹元叹气:“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串儿他们还想着帮我们,真是大恩。我真想快快长大,去从军,当将军,好养活爹娘,养活小妹。” 坠儿也愁眉不展:“我希望自己拥有足够的权力,让人不敢欺辱。” 串儿怜惜地笑笑,真是会做梦的一群毛孩子:“有钱日子就会好过很多,战乱过后,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做点什么,大家都能赚点钱。” “我们几个,能做什么?难道还去自卖自身,做人奴婢?就算不卖身,成为雇佣的,那也是受人驱使的。” 坠儿撇嘴,十分尖锐地指出来。 串儿笑道:“我不是那意思。唉,现在也说不清楚,我只能说,总有能做的小事情适合我们。若谁想到门路,一定拉拔着大家一起做好不好?没钱的日子太让人心慌。我要挣钱。” “你才3岁多,好不好?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就算你4岁吧,4岁的孩子能挣什么钱?” “等着瞧吧,别因为我小就瞧不起。我只问你们,到时候愿意跟我一起努力吗?” 众小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小的丫头,就是不由自主地信任,一起点头:“有这样的好事,一定不能忘记我们。否则,我们可不依。” 眼看天色将晚,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却在心里埋下了一个希望:都在慢慢长大,总有一天可以一起做事,一起赚钱,不再过苦哈哈的日子。 第24章 约定在线阅读 !t; 第24章 约定 肉文屋 / 第24章 约定 第24章 约定 第25章 把握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5章 把握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5章 把握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5章 把握 !go 四月十八,是串儿四岁生日。 一大早,串儿遍被萧翁眉娘哄到院子里棚架下,杳娘擀了长长的不断线的寿面,还有两个个头不大的蛋。 串儿看着那两个蛋:“这是?” 萧翁笑道:“这是阿翁上山采药的时候掏的鸟蛋,给你过生辰。” “谢谢阿翁。串儿先吃了哦。” “呼噜噜”真好吃。 “阿娘,我不用一口气吃完吧?” 杳娘捂嘴笑:“那样当然最好,不咬断一口吞。不过估计你是不行的。” 串儿吐舌:“若是少一点呢,还是可以。” 杳娘给萧翁眉娘也端来寿面:“今天我们都沾沾串儿的喜气。” 吃过寿面,串儿又溜出去找竹汐他们玩。不知道为什么,串儿不太喜欢跟坠儿玩,老觉得她沉沉的,年纪不大,却显得老是在算计什么。 可是,坠儿却很自觉,经常自动上门跟他们凑近乎。说不得撵不得,也就随她去了。 七月,城里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大多青壮被拉去运送物资,修筑城墙。 这天一大早,久不上门的伍阿婆又来了,敲得萧家薄薄的大门“砰砰”地响。 萧翁一打开门,她便窜了进来:“快,快,拿两袋粮食来。” 萧翁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了,只是愣愣地站着。 杳娘从厨房出来,眉娘携了串儿从屋子里出来,大家都不明所以。 伍阿婆急得跳脚:“愣着干什么啊?快拿两袋粮食来啊,等着救命呢。” 蓦地看见杳娘:“这是?” 眉娘皱眉:“是杳娘。串儿她娘。” “哦,你家小女儿?脸伤了?长变了呢。眉娘啊,快拿两袋粮食啊,我家三郎被拉去修筑城墙,摔下来受了伤,本想着在家里养好再去,却说他逃工,抓了去,让拿两袋粮食去赎人。你们家那么多粮食,还送街坊,不会舍不得这一袋吧?” 眉娘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我们把粮送了街坊,我们家现在也没粮了,最后一袋。” 伍阿婆撇嘴:“装什么穷呢。” 想着自己是要求人,不能这样强硬:“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们只有一袋了,快拿来吧,救人最重要。” 串儿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求人家,好象还是一种恩赐一般。 “你救你家的人,关我家什么事呢?给了你,我们全部饿肚子,那多不划算。” 伍阿婆眼一横:“哟,好歹是一条命啊。小丫头一张利嘴,小心长大了找不到婆家。” 杳娘生气了:“你要借东西就不能好好说话?你要借的这一袋粮食可是我家四口人的口粮呢。我们又不欠你的。” 伍阿婆又哭又叫:“你们怎么就看不顺眼我老婆子呢?给别人家多少都可以,怎么给我家一袋就不行呢?我还怀疑呢,那些粮食,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偷的哪儿抢的!” 串儿冷笑:“是哦,诬赖我们是贼货么?证据呢?失主呢?我家的粮食不干净,你去其他地方想办法吧。好走不送。” 伍阿婆突然跪下了:“求你们了,我这嘴就是这样,好好的话说出来就变了,它自己变的。三郎有伤在身,没办法干活,不能再受罚了,求你们救他一命。” 萧翁长叹一口气,进厨房将一袋粮扛上肩,走了出来:“走吧,我送你。一会儿再给三郎看看伤。” 串儿冲上去拉住萧翁:“阿翁,你这样轻易答应她,她会没完没了的。” 萧翁愧疚地说:“串儿乖,三郎是个好孩子,能帮就帮一把吧。粮不够,阿翁再想办法。” 伍阿婆一边抹泪,一边站起身,也不道谢,高兴地跟着萧翁跑了。 串儿气哼哼地,自己家有粮到底是谁说出去的?若一直这般盲目做善事,不量力而行,迟早会饿肚子。 这几个月陆续接济街坊邻居,存粮已经不错了。别人的命可贵,自己的命就贱? 直到晚上,萧翁才回来。 “三郎腿和腰都受了伤,一袋粮换他到伤好为止,也算不错了。” “只交一袋?”串儿敏感地抓住了萧翁的话。 “嗯。” “哼,那她还说要两袋,原来想骗一袋。咱家都快饿死了,还被人当慈善堂呢。” 杳娘轻斥:“串儿,怎么说话呢?!” 串儿忍不住流下眼泪:“阿娘,我怎么了?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想活下来而已。这样也有错吗?” 萧翁夫妻俩心中掠过一丝懊悔:实在不该心中不安,不知不觉将粮送了大部分出去。若是让串儿饿肚子,他们于心何忍,又如何心安? 眉娘跟萧翁商议:“要不,想办法买些高价粮备着?” 萧翁摇头:“现在米价涨到了700文一斗了。现在能买粮的人家,还不得被当作豪富之家洗劫?” 夜深人静,串儿睡不着,却坐在院子里发愁。 串儿的信念便是等着9月27收复长安的战斗打向。那样,苦难的日子就会到头。 依赖于人生存,是死是活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串儿决定,从现在开始,自己要把自己的生存权利把握在手,不能让别人来掌控! “吱吱吱,蠢蛋。” 哈,波力。 “你在发愁么?放心,粮很多,需要的时候带你去拿就是了。” 串儿松了一口气:“呵呵,谢谢你波力。认识你是我的福气呢。虽然不一定需要去拿,但是我心安不少。” “少来,没人会说认识老鼠是福气。走了。” “有需要的时候我怎么找你?” “你到地窖喊两声,我没在鼠子鼠孙会转告的。” “明白了。” 串儿真的放下心来。有了粮缘,她就不怕饿肚子了。就算是鼠窃,又怎样?!。 第25章 把握在线阅读 !t; 第25章 把握 肉文屋 / 第25章 把握 第25章 把握 第26章 收复长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6章 收复长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6章 收复长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6章 收复长安 !go 公元756年9月26,串儿跟竹元竹汐到坊外玩耍,当然还有坚定的尾巴坠儿。只是没敢走远。 街上到处是安军,时不时还会暴躁地动手踹一脚过路的百姓。 坠儿脸色苍白:“我们快回去吧,好象不太对劲。回去了就暂时先别出来。” 串儿也只是想看看城内安军的动态,担心收复长安之战能否如期打响? 看样子,这一切会按照历史轨迹如期发生,串儿心安了,拉了竹元竹汐,招呼坠儿跑回坊内,各自回家。 她应该想到的,这场战斗是必然会打的。毕竟,长安是异唐王朝的都城,他们的脸面!城内还有异唐王朝的子民!收复长安,就是收复人心。 这个时候,已经是肃宗在位了吧?! 公元757年9月27日,异唐王朝大军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郭子仪为中军,李嗣业为前军,王思礼为后军,回纥兵马由叶护太子率领作为机动队伍,在沣水之东的香积寺以北横亘30里,与叛军10万人摆开了决战的阵势。 一大早,串儿就哄了阿娘他们下地窖,假托菩萨显灵,告诉她长安城将起战火。萧翁本不以为然,可是等他到街市走了一圈,瘸着腿回来后,态度大变,敞着大门,吆喝着让一家子快速躲进了地窖。 眉娘坐下后,才担忧地问起到底怎么回事。萧翁不好意思地说:“城内各处乱纷纷的,唐军城外列开了阵势,安军火爆,见人就打,强壮的便拉去应战。这一年多咱一家子躲在这荒僻之所,不轻易出门,倒是保住了命。听说,逆贼进入长安之后,处死了大批没走的皇亲国戚,将他们挖心敲头盖祭奠被处死的安庆宗。霍国长公主以及王妃驸马还有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没逃过此劫。” 串儿惊骇:幸好和平坊太穷太偏远,否则,坊中女子财物小孩,早就被祸及。 “这是报复啊。也不知道这次是太子带来的兵马还是三郎遣来的。”眉娘悠悠地开口。 串儿靠在阿娘怀里,佩服地看阿姆一眼,眼光不错,还知道这样分析局势。 “阿姆,据我所知,太子已经在灵武登基为帝,这次带兵的是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和副元帅郭子仪。” 串儿惊奇地发现,听到郭子仪的名字,阿娘身子一阵颤抖,脸色一白,随即掩饰地低下了头。 眉娘赞叹地串儿头发:“串儿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看来,你这段时间常出去,听来不少消息呢。咱们都不知道太子已经登基为帝了呢。那今天让我们都下地窖是为什么呢?” 串儿为难地叹气:“阿姆,你想啊,既然打起来了,安军一定会狗急跳墙地胡乱杀人,或者掳掠百姓。咱家女子居多,若是被掳掠,可怎么办?而且,这次收复长安,有4000回纥骑兵协助,他们进城以后又会做些什么呢?所以,怎么也得躲到长安回到唐军手里稍稍安定之后。” 萧翁揉着腰:“那为什么不关闭大门呢?” 串儿笑嘻嘻地说:“阿翁,若我们关上门,人却不在,岂不是表示我们就在家中?若有好事之人,挖地三尺,那不是就暴露了么?” 萧翁拍拍头:“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事。串儿可真是聪明伶俐。” 眉娘感叹:“乱世和苦难让人快速成长,一点不错。” 这时,听见上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大家一下安静下来,摒住呼吸静静地聆听。 “萧翁,你们去哪儿了?逃了么?哎哟,这可怎么办。” 来人的脚步声向外跑了出去。 眉娘皱眉:“是陆正川家的素娘。她来干什么?” 萧翁凝神细想:“对了,他家大儿媳妇最近又要生产了,难道现在发作了?可是这应该去找稳婆啊,找我干什么?” 杳娘猜测:“会不会是城里一乱稳婆找不到了?要不,我去帮帮忙?” 眉娘摇头:“你去没用,她也生过孩子,都是有经验的,恐怕是有什么不妥。” 萧翁揉着腰站起身:“我去看看。陆家跟我们交情不错,眼睁睁看着不帮,心里难受。” 眉娘点头:“带上草药。我想,现在最需要带的是止血提气的。” “我知道的。你们别出来,等我消息。” 说着便向上爬,推开木盖。 这时,感觉自己的裤腿被拉住了,低头一看,是串儿。串儿担忧地拽拽:“阿翁,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哟。我们等着你。” 萧翁鼻头一酸:“好串儿,放心。为了串儿,阿翁也会努力活着。” 这一去,好几个时辰没有消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串儿依偎在阿娘的怀里小睡了片刻。 地窖又点上了烛火,阿姆正一脸焦急地频频向上张望着。 杳娘咬唇:“我去看看吧,这样老没消息,让人心慌。” 眉娘抬手阻止:“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定是素娘大儿媳妇生产困难,这才迟迟未归。现在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你出去遇见麻烦可怎么办?!等着吧。” 杳娘低头应了,搂着串儿发呆。 这一年多,串儿明显感觉自己的阿娘变了。以前温婉文静,讲求仪态,现在做事爽利,有主见,裙子往腰间一掖,就可以坐下来洗衣淘米,完全是小家主妇的形象。 人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都会主动适应环境。 杳娘看住处四周空旷,还提议开垦出来耕种。 眉娘直接否决:“这一片虽然空旷,可是正因为空旷,所以野物出入,刚放到地里的种子第二天就被翻出来吃掉了。你有多少银子去浪费?所以,没人愿意再耕种。” 串儿本不相信阿娘会种地,看她那双手,以前可能连衣服都没自己洗过。不知道她以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战乱中孤身一人,可见她也并不如意。 天亮了,浅眠的娘仨被院子里跑动的脚步声惊醒,倏地坐了起来。 第26章 收复长安在线阅读 !t; 第26章 收复长安 肉文屋 / 第26章 收复长安 第26章 收复长安 第27章 从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7章 从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7章 从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7章 从军 !go 娘仨惊疑不定之际,木盖被掀开,传来萧翁急促喘气略带兴奋的声音: “眉娘,你们快上来。官军打跑了安军,10万安军被打杀了6万,大家都上街迎接唐军进城去了。快。我们也去看看。” “哎哎。” 眉娘一迭声地答应着,眉间的忧色一扫而空,动作迅速异常地爬了上去。 待串儿随着阿娘出来后,看看眉娘,背也直了,眼更亮了,满面春风。 在他人眼中会认为眉娘欣喜于长安重新回到唐军手上,可是,串儿知道,她只是因为自己的夫君平安回来而放下心来,充满喜悦。 “陆家怎样?”眉娘见到萧翁关切地问。 萧翁眼中闪过笑意:“挺好,生了个女儿,豹儿有伴了。咱们出去吧,大街上人可多了,我已经去看了一圈了。” “好,真好。咱们活出来了。” 串儿跳过来抓住眉娘的手:“阿姆,幸好咱住在这里,才能幸存。您不知道,好多坊里的屋子都被损毁了,搜刮一空。” 眉娘点点她的额头:“就你机灵,啥都知道。拉好阿姆的手,出去人多,别走失了。” 回头招呼杳娘:“杳娘,咱们走。好久没出过坊门了。” 杳娘捂嘴:“别说坊门,大门都没出过呢。” 就好象居多年的人,此时终于可以直起腰站在太阳底下,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萧翁领头,眉娘拉着串儿,携了杳娘,虽然衣衫破旧,服乱发,却掩不住由衷的喜气洋洋。 眉娘轻声一笑:“以前没觉得做为异唐王朝的子民有什么不得了,今天才发觉,家国,是相连的。虽然同样住在这里,可是被逆贼占领了,自己的家园也变了味道。” 串儿跳跳脚:“至少不用担心阿娘会被抢走了。今后只要我们努力,日子一定能过好。” 虽然安史之乱以后国力下降,盛唐不复,但是,总要过日子不是?而且,很多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很多人面黄肌瘦,扶老携幼,大声欢呼着,涕泪纵横,有的人甚至跪在了路边,磕头不止,连连说道: “想不到啊,还能看见官军回到长安。我们有活路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更加热烈的欢呼,原来是广平王进城了。 串儿个子矮小,又离得远,哪里能看清楚广平王的样貌,只看见一个银色盔甲的身影而已。 紧跟在后的人却是高大威猛,远远地,也能感觉煞气逼人。 旁边有人小声地说:“看,那就是副元帅郭子仪,骁勇善战,老当益壮。” 另外一人说:“老?你不知道郭元帅多勇猛,能夺回长安可全靠他。马上还要收复洛阳呢。” 串儿无意识地扫了一眼阿娘,见阿娘本没注意那些人的对话,只是踮起脚跟看着郭子仪的队伍。当郭子仪身子转向这边扫视一番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在郭家军中寻找着什么。 串儿茫然了:先前以为阿娘是不是跟郭子仪认识,现在一看,可能是那谁在郭子仪的帐下效力? 管他的,她不说,自己就不问。总有知道的一天。生活简单些,更愉快! 一家子站在街上,直到所有的军队过完之后,才跟随人流向和平坊走去。757年的新年都没这么热闹,到处都是说笑声,喧闹声,女子的身影也多了起来,街上的颜色也变得多彩。 其实,串儿心中倒是为长安百姓侥幸不已。历史记载,回纥帮助唐军是一场交易,他们帮助唐军攻打安军,城里的金帛和女人归他们。若不是怕引起洛阳臣民反感而降了安军,长安百姓便会面临那灭顶之灾。 晚上,杳娘心不在焉地做好了饭菜,一家人欢喜地吃着,开心地聊着,其乐融融。 大门被拍响,有人叫嚷着:“萧翁是住这里吗?” 萧翁一愣,赶紧答应着,迎了出去。 来者是两位兵卒,并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口大声说着: “长安一战伤者众多,需要大批大夫。有人推举你,快跟我们走吧。” 眉娘冲了出来:“军爷,我夫君年事已高,不能胜任。而且医术也不行的。” 那两人对看一眼:“不高啊。官军为了解救长安百姓而受伤,你们怎么可以推三阻四?战乱期间赏赐优厚,这是好事啊。推举他的人说过,他医治外伤见效很快呢。抗命会受罚的。快走吧,真是罗嗦。” 眉娘颤抖着身子:“谁这么好心啊?” “一个老太婆,好象姓伍,好象是的。” 萧翁陪笑地一揖:“军爷稍待,我拿件衣裳就走。” “你多收拾两件吧。若是医术不错,估计会让你做随军大夫。收拾好了到南衙暂设的副元帅营帐报到就行。我们还得去通知其他人。” “是是。明白的。” 俩兵卒走出几步,又回转身来:“如果私逃,祸及九族。” 萧翁神色一凛,恭敬地连连拱手:“不敢,不敢。” “嗯,快着点儿。” 两人这才放心地慢慢走远。 眉娘脸色苍白,却强咬了牙,回屋给萧翁收拾行李。 杳娘到厨下用剩余的面粉烙饼,想着可以让萧翁饿了的时候充饥。这饼放三五天还是没问题的。 串儿默默地抓着萧翁的衣角,心里难过:“阿翁,任何时候,先保命。” 萧翁拍拍她的手:“放心吧。阿翁是大夫,不用冲锋陷阵。而且,不在正式编制,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阿翁愿意去出力,你看官军解救了长安百姓,大家何其感恩?!这是积德的善事啊。” 串儿无言。 眉娘不动声色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看着萧翁,声音蓦地哽咽:“萧郎,保重。这么些年,咱还没分开过呢。我们等着你回来。” 串儿很想自觉地出去,不当“电灯泡,”可是想着萧翁这一去生死未卜,便舍不得出去,只想多看看她的阿翁。这一年多的相依为命,她已经将他们看作了最亲的人。 萧翁拉住眉娘的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杳娘走了进来,坚定地说道:“阿爷,带上这些饼。您放心,我会孝顺阿娘的,等您回来,交给您一个健康的阿娘。” 萧翁点头,再点头,说不出话来,叹口气,背上行李,拿了些自制的药膏,大步走了。 眉娘眼一冷,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我去找姓伍的臭婆子。” 说着,提刀冲出了大门。 第27章 从军在线阅读 !t; 第27章 从军 肉文屋 / 第27章 从军 第27章 从军 第28章 诛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8章 诛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8章 诛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8章 诛心 !go 这把菜刀却比一般人家用的的菜刀宽大,刀刃更加锋利,但是并不比一般的菜刀重。 原来,铁匠铺的方大曾经被严重烫伤,伤势拖延许久不得痊愈,耽误了生计,让一家子生活艰难。却是萧翁偶然救助,虽然疤痕不能消除,却让他的烫伤很快痊愈,方大拿出看家的本事打了一把菜刀送萧翁作为谢意,也是他伤后重新开张的开张之作。 此刻,眉娘提了菜刀冲出门口,杳娘串儿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反应过来后,紧紧相随,苦苦相劝。 杳娘一边流泪,一边去拉眉娘:“阿娘,那刀锋利得很,别伤了您。” 眉娘脚下不停,直奔西北角的伍家,还不忘叮嘱杳娘: “别拉我,小心伤着你。今天我不出这口气,我就白活了。欺人太甚!” 串儿人小腿短,气喘吁吁:“阿姆,阿翁刚走,你这样会让他担心的。我们回家吧,以后再慢慢找她算帐。” 杳娘回头瞪串儿一眼,串儿莫明:难道说错了吗?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本来就该收拾。可是,若说杀掉,好象不太现实。 眉娘站住脚,回头看看气促的串儿:“串儿,回去。这事阿姆一个人去就行了。死老婆子,平日里占小便宜言语毒辣也就罢了,现在还学会了杀人于无形,将人推到要命的战场,她不要我们活,我先让她活不了。” 说着,不再理睬杳娘娘俩,提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串儿心里快急死了,阿姆独自一个,又是女子,会吃亏的。 怎么今天阿姆腿脚如此利索?跑那么快都不带喘气。 “阿娘,你别管我,先去拦住阿姆,别没砍到人,先把自己害了。” 杳娘担心地看了看串儿,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先跑掉了。 串儿一边跑,一边生气:这个伍阿婆,怎么就老是跟萧家过不去?拿粮帮她家救了人,还给治伤,怎么就不懂感恩呢?真是太缺德了。 路边一阵“吱吱”叫声,波力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哟嗬,真有闲情逸致,大晚上地练习跑步?” “我呸,谁有那工夫!波力,看见你太好了,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要我帮什么忙吗?” “带上你的子孙到伍阿婆家,若他们对我阿姆不利,替我咬。” “吱吱,打群架?我喜欢。你先去吧。” “嗖”地一窜,这只大个鼠王就消失了身影。 串儿放下心来,再跑也不觉得费劲了。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阿娘阿姆。 眉娘提着一口气,跑了那么远,已经是没什么力气了,此刻慢步小跑着,那刀左右晃着,在月色下闪着寒光,看得串儿心里一阵发紧。 “死老婆子,我砍死你。” 西北角不远处,稀稀拉拉有十几户人家,透着微弱的光线。 眉娘抬头看看,突然又有了力气,急速向前冲去,站在一家院子前,用脚踢着大门: “开门,你个死老婆子,做下这样的缺德事。” 说着,拿刀背砸着大门,叫喊着,声音略略哽咽。 坊里各户格局都差不多,区别也就是多间屋子少间屋子的事。 大门倏地打开,一个妇人看着门口的眉娘,吓了一跳:“萧家婶子,这是怎么了。” 眉娘一看,来人是伍阿婆的三儿媳,便没搭腔,撞开她冲了进去,大声叫道: “伍婆子,你个缺德的东西,快滚出来。” 伍阿婆穿了月白的衫子,从卧房走了出来,冷冷地笑着:“哟,眉娘啊,稀客啊。这大晚上跑我家来撒野了?” 眉娘一看见她,眼瞪得老大,向她冲过去,凄厉地一声尖叫:“我砍死你。” 伍阿婆平日争强好胜,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惨叫着蹲下身,死死抱住头:“救命啊,萧家的疯了。” 一时伍家众人全冲了出来,拦住眉娘,杳娘也冲了上来,抱住眉娘的腰。 伍大郎作为男子,只能拦不能用手去抓扯,焦急地喊道:“婶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说,别动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开门的三郎媳妇紧紧地拉着眉娘的手:“婶子,快把刀放下,别伤了手。” 一时间,眉娘动弹不得,大哭起来:“你们这些缺德的东西,仗着人多,欺负我是不是?” 伍大郎是个老实子,听眉娘这样说,连连摆手:“哪能呢?婶子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家街坊几十年,没到动刀的份上吧?!” “没到?那要什么时候才到?你问问你阿娘做了些什么缺德事?平日里来我家强借粮,就好象我们家欠她的,冷言冷语从来没有好话,我们家借了粮,治了伤,你的好娘亲,害人,把借粮治伤的恩人给弄到了死路上去啊。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啊。我不活了,我不会放过她。” 大郎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娘亲,大吼:“阿娘,你对萧家做了什么?萧婶子一向斯文守礼,你怎么他们了?” 伍阿婆苍白着脸看了看眉娘:“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人家能杀到家里来?” 这时,听见动静的街坊聚拢来,在院子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猜测着。 伍阿婆嗫嚅着:“我只是把萧翁推荐给了兵营来找大夫的人。他是大夫难道不应该吗?” 眉娘跳脚:“呸!他是大夫就该去送死么?他是大夫就该这么大年纪去战场么?我们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人?” “不过是在城里给人治伤,哪里用他上战场。你也太危言耸听了,还拿了刀来,你能打得过几个人?” 眉娘举起刀:“我不打其他人,我只杀你。” 硬往前冲,差一步就要冲到伍阿婆面前,却又被人堵住了:“消消气啊,这是误会啊。” 串儿喘匀了气,走了过去:“屁个误会。” 又嫩又脆的声音,让众人一下安静下来,都转头,诧异地看着串儿。月色下,串儿小小的身子显得十分纤弱。 “一直以来,你这婆子都爱到我萧家来占便宜,我们是你家的奴仆么?什么都任你取用?外祖送了粮食给你们救命保命,你还不知满足,来抢走了我们最后一袋粮食。外祖帮你儿子治好了伤,你不知感恩,还落井下石。他是大夫,他心好,所以你就觉得他好欺负,把他往死里送。你心怎么如此黑?活了这么大年纪,你枉为人。” 众人完全没想到,这么个小孩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串儿冷眼扫视:“你们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儿子媳妇,你们也享用了萧家的救助,却不督促你们的娘亲好好做人。外祖不是十来岁的小儿郎,人也就几十年的活头,你们是恶鬼转世么?生生让我们一家子生离死别。现在我家只剩妇孺,没有活路,说不定就是灭门的事,你们怎么做得出来?人在做天在看,不怕报应吗?” 大郎一下跪在了眉娘面前:“婶子,我阿娘鬼迷心窍,还不如几岁的孩子明白,大郎给您磕头了。从现在起,萧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我现在就去打听萧翁去向,我去保护萧翁,跟他一起上战场。” 而后,又跪在伍阿婆面前:“阿娘,你是长辈,我不能指责你,但是,你做的错事,由儿子来弥补。儿子帮你赎罪。你今后做啥事之前多为儿孙想想吧。” 伍家三子两女,二郎看大哥一眼,站出来拉住他:“我去吧。父亲生病在床,大哥在家主持大局。我会做饭,我可以做伙夫。家人就拜托你们,别再让阿娘随便出门。” 二媳妇没说话,强忍住眼泪,进了屋子,帮二郎收拾行李。 伍阿婆张大了嘴,一张脸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28章 诛心在线阅读 !t; 第28章 诛心 肉文屋 / 第28章 诛心 第28章 诛心 第29章 探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9章 探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9章 探望 庶命 作者:之釉 第29章 探望 !go 大郎为眉娘搬来木凳,请她坐下暂歇,轻轻地取下了菜刀,交给杳娘:“好好开解下你阿娘。放心吧,二郎做事最是稳重妥帖。” 伍阿婆回过神来,一下跪在眉娘了眉娘脚下,抱住眉娘的小腿: “眉娘啊,都是我的错啊,你放过二郎吧。我都这岁数了,没有其他想法,只希望儿孙平安地在身边。我求你了,都是我鬼迷心窍,记恨你得了萧翁的心,让我那妹子落了空,早早离世,又爱占便宜,我不是人。求你了,你忍心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说罢径自在那里磕头,号啕不止。 眉娘无力地看看大郎:“扶你阿娘起来。你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我跟萧郎呢?你让我老来失伴啊。孩子们没错,去战场也于事无补。” 扬声叫道:“二郎,你别赌气了。没那必要。婶子可没叫你去战场。杳娘,我们走。” 说着,站去身来,杳娘跟串儿一左一右扶起她,三人从人群中穿了出去,慢慢向家里走去。 伍阿婆一看走了,爬起来冲进二郎房间,劈手夺过二郎媳妇收拾的简单行李拆散扔到床上,大骂:“收拾什么?你就那么喜欢送你男人上战场么?想改嫁么?死女人。” 二郎媳妇本就是懦弱子,听罢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伍阿婆烦躁地一跺脚:“号什么丧?你个丧门星。” 二郎冲进来:“阿娘,你就消停点吧。还嫌不丢人?和平坊都知道萧家眉娘最是温婉文雅,今天被逼到这个份上,那得多伤心多生气啊?!你也太过分了。” 伍阿婆脸色一沉:“我过分?人家要找大夫,始终要找到他家去的,只不过这次指路的是我而已。你也来说我,你是不是想让她砍死我啊?” 大郎黑着脸走进来,大吼道:“别吵了。阿娘,以后你少出门惹事。” 然后拉着二郎:“二郎,我琢磨着,咱还是要做好去战场的准备。这次夺回长安城官军损失不小,喘过气来会从各家补充青壮。与其到时候被征,还不如现在主动去,表了忠心。” 二郎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从军是迟早的事。现在去还能占个先。我明日一早就去。大哥和三弟有空多看顾着萧家,唉,只剩几个女子,也挺难的。” 伍阿婆不干了:“不行,不许从军。你们这些不孝子。” 大郎扭头看看她:“你能跟朝廷作对?若现在不去错过时机,过不了几日也会被征。您别心了,好好带孙子吧。” 眉娘他们走出来不远,波力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吓了眉娘一跳。 串儿早把波力忘了,看见它,赶紧叫道:“没事了,谢谢。” 波力也不说话,回身一个“呼哨”,上百只老鼠东本西窜消失了踪影。 眉娘颤抖着,杳娘苍白着脸:“这是?” 串儿尴尬地一笑:“老鼠是串儿的福星,它们是来帮忙的。若打不过,它们就上来咬。” 眉娘直眨眼:“原来,串儿说的竟是真的。这也太诡异了。” 回到家,眉娘靠在床上,苍白地笑着:“我太冲动了。其实,萧郎始终会被找去的,怎么说他也是大夫。真是的,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累的全身象散了架一般。” 串儿握住眉娘的手,眼泪流了下来:“阿姆,今后您别再象今天这样,那刀可锋利了,伤了您怎么办?” “串儿真厉害,说话一套一套的。放心吧,阿姆也是太伤心太着急了。其实那些官军不问到她头上,也会问到别人头上。不想了,好歹出了口恶气。” 回过头望望杳娘:“这串儿怎么养的,怎么啥都明白,能说会道的。” 杳娘抿嘴:“在家时倒是笨笨的。” 串儿“噗嗤”一笑:“阿娘,夸夸串儿不行吗?我想明日去看看阿翁,行不行?” 杳娘不干了:“不行。你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再说,你阿翁现在一定忙得很,你就别去添乱了。” “我跟竹汐他们出去过好几次,怎么会不知道方向?让我去吧。” “现在外面还不太平,就在家里。” “哦。” 串儿口头答应,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偷偷去。 天一亮,串儿匆匆吃过早饭,便对阿娘说:“阿娘,我去找竹汐竹元,就在坊里,不出去。” “嗯,早些回来。” “放心吧。”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了出去。 南衙?应该是内以南附近。 自己现在的方位是西南角,那就往东北角走就是了。 其实,串儿不是个很有方向感的人。以前跟同学去原始森林探险游,就被困了两天。 这是串儿来到异唐之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她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显得神采飞扬,俏皮可爱。虽然穿得陋,却让看见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活着,真好! 越接近城附近,官军越多。串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有礼貌地拦住一个官军: “打扰您一下,你知道我阿翁在哪儿吗?” 被拉住的只是个小兵卒,突然被拉住,心头火起,一看是个小丫头,才露出笑容:“你阿翁是谁?” “萧翁。” “全名呢?” 串儿懵了:天哪,跟萧翁他们呆了一年多,从来没想到问问他们的大名。现在好了,名字都不知道,上哪儿找萧翁去? 小兵卒看看这个懵懂的小丫头,笑了笑,径自走了,心里寻思: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偷跑出来玩。 串儿垂头丧气地在营帐附近游荡:自己可真笨呐。不仅阿翁的名字不知道,阿娘阿姆的名字也不知道,以前还自认聪明机灵,完全是个猪脑子嘛。 她气恼地捶捶自己的头,没看路,一头撞在了一个冷冰冰坚硬的物体上,痛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第29章 探望在线阅读 !t; 第29章 探望 肉文屋 / 第29章 探望 第29章 探望 第30章 见面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0章 见面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0章 见面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0章 见面礼 !go 一双砺的大手伸过来,拍拍她的头: “小丫头,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哦。我还没哭呢,你倒哭上了。” 声音透着惯有的严厉,却又不失温和,一听就知道不是个会哄孩子的人。 串儿抽泣地看过去,泪眼朦胧中,只见此人方圆大脸,浓眉大眼,两颊微凹,两撇舒展的胡子,飘逸的须髯,好象在哪儿见过一般。 串儿赶紧用衣袖抹去眼泪,仔细看着蹲在面前的身穿乌亮盔甲的将领,终于想了起来。 端正跪下磕头:“小女子见过大元帅。” 来者正是郭子仪。看一个小小丫头都认识自己,不由诧异地直起身来: “你认识我?” 串儿抬头看看站起身的郭子仪,不由惊叹:哇,好高。此刻的郭子仪看起来端庄凝重,气宇不凡,常年征战让他煞气外露,不说话也能镇住场子。 串儿快速低头看着郭子仪的乌皮靴:“回元帅,您率官军救长安百姓于水火,小女子当然知道。您进城时,小女子也曾挤在人堆里欢迎您呢。此时能当面叩谢,是小女子的福气。” 郭子仪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口齿如此伶俐,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小小年纪,能说会道,知礼识仪,不错。这里是营帐所在,你怎么跑到这边来玩耍?快快回去吧。” 串儿又恭敬地一磕头:“回元帅,小女子外祖昨夜被征入军营为将士治伤疗患,家中只剩一门妇孺,不放心,所以小女子前来探望。” “哦?昨夜被征?” 郭子仪身后有四名随从:俩亲卫,俩亲兵。见郭子仪询问的目光,一亲兵点头回禀: “从军大夫数量不够,将士得不到很好治疗,有损战斗力。” 郭子仪了然。回过头来望着串儿:“你起来吧。你是不是觉得不该让你外祖从军?” 串儿正要跪下,却被郭子仪拉住:“站着回话便可,小丫头,少来那些繁文缛节。” “谢郭元帅。外祖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行医却是他力所能及的事。而且,击退叛贼,匡复我异唐河山,匹夫有责。” “哈哈哈,有意思,说的好,好一个匹夫有责!这话说得有气势,颇有几分女将风范。我异唐王朝的儿女果然是最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串儿。” “姓啥?” 串儿挠头:“姓萧吧。” “这是什么话?说话头头是道,怎么可能连姓氏都不知道?!” 串儿一思量,决定说老实话。反正跟郭元帅再见面的可能也不大。 “回郭元帅,当日安贼破了潼关,小女子跟阿娘随官军逃出长安,却被官军抢了细软,将小女子扔进乱葬岗,阿娘破了相。待小女子醒来,哪里记得自己姓氏?阿娘伤心,也未再提起。现在这个外祖却是救我们母女出乱葬岗的恩人呐。他就姓萧。” 郭子仪听罢,脸色有点不好看,串儿赶紧加了一句:“当然,小女子相信,那样的人肯定是少数。” 郭子仪感慨地拍拍串儿的头:“好孩子,你与你外祖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谢谢你信得过咱异唐王朝的将士。你外祖在哪个营帐?” “昨日来的军爷让他到南衙您的营帐报到。” 郭子仪回过头对身边的亲卫吩咐:“今天就破例一次,你带这个小丫头去看看他外祖。姓萧的。” 而后,蹲下身来:“你跟他去就能见到你外祖。放心吧,这样有情义的人,本帅会着人多加看顾。” 串儿眼睛晶亮,大大的眼睛跟郭子仪对望着:“真的么?谢谢郭元帅,给您磕头。愿您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哈哈哈哈,借你吉言。好一个战无不胜。来来,本帅心情不错,送你个小玩意儿,拿去玩吧。” 说罢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制挂件,原来是一条小蛇,盘成一圈儿,看起来十分灵动可爱。 串儿迟疑,郭子仪不耐烦地塞给她:“看你说话十分大气,怎么拿点小东西扭扭捏捏。” 武将一般喜欢豪爽大气之人,串儿不再推搪,高兴地接过玉:“谢谢郭元帅。” “我长年在外,给我那些孙子孙女都没送过礼物呢。几年都难得见一次,看见串儿倒让我想起他们来。串儿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有担当的。快去看你外祖吧。” 串儿眼神闪过亮光:“谢谢郭爷爷。” 正准备离开的郭子仪身子一顿,咧开嘴角,冲串儿挥挥手,大步走了。 串儿看郭子仪远去,才跟了郭元帅的亲卫往营帐偏门走去。 没走几步,郭子仪的亲兵追上来,递给串儿一些散碎银子:“元帅赏你的。说那挂件留着玩,这些银子去买点吃的穿的。” 串儿回过头,只看见郭子仪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营帐转角。 其实此刻郭子仪也很惊奇,今天自己居然会去管一个小丫头的闲事,会被她的言论吸引,耽误了跟诸将商谈进攻洛阳的要紧事。 说得好啊,一个民间小丫头尚有“匹夫有责”这样的觉悟,某些身在高位的人还只知道偏安一隅,真应该觉得惭愧! 姓萧的大夫只有萧翁一个,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当萧翁看见串儿笑微微的脸,真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亲卫说道:“萧大夫,郭元帅让你歇歇,跟你外孙女好好聊聊,午时吃过饭再回去。” 萧翁谢过,亲卫转身离开。 萧翁拉串儿到自己的屋子暂坐:“串儿,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串儿拿出郭子仪赏的银子一掂量,大概有五两呢。 乱世钱值钱啊。1两银子可以让串儿他们用好长一段时间呢。 串儿嘟囔着:“不放心阿翁呢。您不知道,昨天晚上阿姆差点杀人。” 接着,将眉娘昨天晚上提刀冲入伍家的事说了出来。 萧翁叹气,眼角湿润:“你阿姆可真傻。” 串儿一撇嘴:“阿姆是太在乎阿翁了。哎呀,没想到郭元帅这么和蔼。” 萧翁皱眉:“和蔼?他很严厉的。我还没问你怎么会由郭元帅亲卫送进来呢。” 串儿赶紧讲了刚才的情况,还把那小蛇挂件拿出来:“郭元帅送的。” 萧翁摇头:“你这丫头,故意讨好,是不是有图谋啊?” 串儿小声说道:“阿翁,难得可以跟郭元帅套交情,我当然要拼尽全力了。而且,郭元帅发了话,他会让人尽量看顾着你的。我相信他。” “郭元帅说的话当然算话,你回去让你阿姆放心吧。” 这时,又有人在叫喊: “萧翁,有人找。”。 第30章 见面礼在线阅读 !t; 第30章 见面礼 肉文屋 / 第30章 见面礼 第30章 见面礼 第31章 抢占先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1章 抢占先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1章 抢占先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1章 抢占先机 !go 串儿瞪大眼睛:“阿翁,谁在叫你?” 萧翁一边答应着外面,一边回答着串儿:“是营卫。我刚来,会有谁来找呢?” 串儿想起一件事:“对了,阿翁,您从军登记的名字是什么?” 萧翁一愣,过过神来,哈哈大笑:“对了,串儿还不知道阿翁的名字吧?阿翁全名叫萧远山,你阿姆叫于眉,你阿姆在家行五,都叫她五娘。” 找萧翁的人进来了。一身黑衣短打扮,憨厚地笑着,串儿和萧翁一看,大吃一惊。 来人正是伍阿婆家的二郎。 串儿好奇:“阿姆没叫你来啊,你怎么还是来了?上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唉,这下你阿娘又要作怪了。” 萧翁拉拉串儿:“串儿,怎么说话呢?!薛二郎,串儿把昨天晚上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代你婶子向你们道歉,你快回去吧。上战场可不是耍的。” 串儿惊异:“他不是姓伍吗?怎么叫他薛二郎?” 薛二郎笑道:“我家本姓薛啊,我阿娘才姓伍。” 冲萧翁恭敬地一礼:“萧翁,某是心甘情愿来的,为了自己的前程才来的,跟婶子可没关系。谁也怪不着她。” 萧翁拉他坐下,倒了碗水:“说说。” 薛二郎一仰脖子喝下碗中的水,用衣袖一抹嘴。放下碗:“洛阳不是还没收回来吗?官军经过这次血战,人员必然有损,肯定会通过各种途径补充。某早些来,抢占先机,还可以有所选择,不必等着强行安置。某会做饭,做伙夫。” 萧翁点点头:“有远见。据我所知,只要家中不是独子的,都可能要择人从军。你报到了吗?” 薛二郎不在乎地一摆头:“某已经报到了,这不是不放心您,过来看看吗?将来,咱们可要互相帮扶呢。” 萧翁感动地拍拍他:“你婶子太冲动了,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哪里,还得感谢婶子这一闹,否则,我们哪里能想到这问题?!” 看看串儿:“串儿怎么来了?军营重地,不容易进呢。” 串儿随口答道:“说了两句好话呗。” 薛二郎笑呵呵地道:“串儿这张嘴不得了,说话头头是道。想不到啊,这么小年纪能有这口才。” 串儿不耐烦地白他一眼:“有理不在年纪大小。你将来说不定能象薛仁贵那样组织一支伙头军,出人头地。” 薛二郎十分高兴:“承你吉言。” 午时中刻,营卫居然亲自送来了三人份的午餐,两荤两素一汤,还有一份点心专门给串儿的。 营卫亲切地对串儿说:“小娘子,难为咱郭元帅日理万机还能记着你在营里的饭食。这点心让你带回去吃着玩呢。” 串儿露出个纯真的笑容:“谢谢军爷。若能见到郭元帅,请代小女子表示谢意。” 营卫哈哈大笑:“那可是我的荣幸,能找到借口跟郭元帅说话。哈哈。” 薛二郎羡慕地看着串儿:“串儿可真是不得了,将来造化不同一般。” 大家很久都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串儿人小饭量小,眼睛饿肚皮饱,无奈得很。看伍二郎跟萧翁吃得开心,一双眼睛亮晶晶地。 带上点心,带着萧翁写给阿姆的信函,串儿开心地走出营帐,走上回家的路。 溜回家,杳娘跟眉娘正急得团团转,一脸哭相。 串儿大叫一声:“五娘。” 眉娘一惊,回转身子看见串儿,高兴地叫喊:“杳娘,串儿回来了。你这孩子,怎么知道阿姆在家的排行?是不是去见你阿翁了?” 串儿还没回答,就见自己的阿娘冲了出来,劈手就打向她的背脊,却被眉娘一把拉住: “串儿,快跟你阿娘认错,说以后不乱跑了。” 串儿赶紧点头:“阿娘,串儿错了。串儿看阿翁去了。他很好,就是忙点累点。我还带了信函回来。” 串儿把点心放下,银子也拿了出来: “串儿见到郭子仪元帅了,他很亲切呢,还请我吃饭,赏了五两银子。” 眉娘接过信函,泪光闪闪:“串儿,辛苦你了。” 串儿看阿娘收了手,便兴致勃勃地讲了遇见郭子仪的全部过程,除了她接受玉蛇挂件。 她觉得要留有余地,自己手上得有点东西,才放心。 杳娘一听郭元帅大名,便沉默地坐下了。 几天之后,萧翁随官军开拔,收复洛阳之战展开。 眉娘一时十分沉闷,她本想再给萧翁送几件厚实的衣服,没想到还没准备好,萧翁已经开拔。 757年十月十八日,唐军顺利收复洛阳,二十一日迫降严庄,郭子仪率部趁胜追击,光复了大部分郡县。诸多王侯贵人追随新皇陆续回到长安。 一时间物价飞涨,靠存粮过活的萧家众女,生计日渐艰难起来。 第31章 抢占先机在线阅读 !t; 第31章 抢占先机 肉文屋 / 第31章 抢占先机 第31章 抢占先机 第32章 迁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2章 迁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2章 迁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2章 迁居 !go 三个月后。 一大早唧唧喳喳,鸟儿在枝头闹个不停,仿佛春天来了一般,倒显得生机勃勃。 就在昨晚,萧翁托人送来报平安的家信,沉闷了几个月的萧家终于有了点生气。 杳娘做了汤饼,招呼眉娘和串儿来吃,一家子乐呵呵地坐在棚架下,边吃边聊,感叹着萧翁信中描述的战场。 大门被敲响,一时院子里安静异常,连枝头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叫。 杳娘靠近门边,小心地问:“请问是谁?” 一个声音低沉地回道:“某乃临时坊正,姓钟,有事前来。” 杳娘回头看看眉娘,眉娘点头,她方才开了门。 来者身材矮小,五十多岁,又黑又瘦。 “谁是当家的?某奉命,前来统计人丁土地状况,以便重新编制户籍。” “回坊正,奴家有两子两女,两子在蜀中谋差,两女已嫁。只这小女携外孙女回到家中。您知道,这战乱” 坊正自以为明了地点点头:“战乱起,室焚烧,民居被毁,十不存一。家人离散,回家团聚,很是正常啊。那你夫君怎么不在?” “回坊正,夫君萧远山去岁从军,至今未归。” 坊正同情地点点头:“家中有人在外征战,是可以得到一些优惠的。” 串儿好奇:“钟阿公,能有什么优惠呢?” 坊正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可以多得一间房啊,可以免税赋啊。这难道不算?” 串儿咧开嘴笑道:“还真是呢。” 眉娘诧异:“得什么房?我们有房住啊。” 坊正快速记录着名字、面貌特征、土地状况,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一片太偏僻,野物众多,土地无收,估计会让你们搬迁。” “搬迁?我们住了几十年了,搬哪儿去?” 钟坊正笑笑:“这房子你们有屋契,总是你们的。搬迁是因为圣上嫌城中太冷清,把人聚拢,至少看起来热闹,有人气。而后再想办法将其他郡县无房的人家安置过来。慢慢地,长安城又会热闹起来。” “那到底迁到哪儿呢?” 坊正颇有几分不耐烦:“自然是往靠近皇城的地方迁。某事多,一个人要做三个人的事呢。你们就等通知吧。” 串儿回屋,抓了几十个刚换的铜钱,跑出去追上坊正,塞给他:“我阿娘阿姆道钟阿公辛苦,请你喝酒呢。” 钟坊正高兴得见牙不见眼:“某忙碌这半天,还是第一次得到辛苦钱呢。谢谢啊。告诉你阿娘她们,不用担心,迁居的屋子正在修葺,很不错的。估计你们是迁往崇贤坊,这和平坊的屋子不会动的。太偏僻,要修葺也要花不少人力物力。对了,听说等这事半好了,说不定会允许坊里做营生。你们不如早些打算。” 串儿再三谢过,才蹦蹦跳跳地回了屋。 听了串儿的转述,眉娘愁死了:萧翁回来看不见人,不得急死么?! 七月,坊里下达搬迁令:和平坊、永阳坊归义坊等六坊所有人家即可搬迁到崇贤坊,各家按人数到指定的屋宇。七日内必须搬迁完毕。 眉娘在屋子里四处看着,不舍地哭泣。这房子住过萧家好几代人,就这么被硬行迁走,真的很不甘心。长安城人少冷清关百姓什么事呢?把人聚拢,也不过制造出表面繁华而已。 串儿和杳娘倒无所谓,因为官方户籍资料的损毁,倒是让他们能光明正大地入籍。 “阿姆,您别伤心。我们可以留在纸条贴在大门上,告诉阿翁我们搬到崇贤坊去了。何况,地窖里还有些存粮,我们挪不出来,肯定要时不时回来一趟。” 串儿心想:还得见到波力告诉他搬家的事呢。 两日后,薛大郎三郎主动前来,帮萧家将简单的行李家伙什搬到了崇贤坊。 崇贤坊的屋子除了青瓦,以土木结构为主。 串儿的家位于崇贤坊背面,算是坐北朝南的好地方。有三间房,前后各一小院,前院是厨房,后院靠左是茅厕,靠右空置。 坊里张了布告,传令:里坊统一以鼓声为准,由门吏负责里坊的启闭,早上五更从内“晓鼓”声起,诸街鼓顺次敲响坊门开启;每晚黄昏鼓声敲响坊门关闭,不许出入,夜晚街道实行严格“宵禁”,如有犯夜者,笞二十,官员也不能幸免。若遇婚、丧、病,先获得批准,可以例外。 暂定每年正月十七、十八、十九三天夜开坊市,以庆祝上元节。 眉娘对屋子进行了分配:东厢房她住,西厢房串儿她们住,中间暂时设为厅房。今后需要再变动。 也许出于念旧,眉娘请了薛大郎帮忙,在前院搭了棚架,设了桌椅。 厅房却布置简单,只设了席地而坐的榻几。眉娘笑了笑:“今后若有客来,咱们也可以正式些。” 杳娘将从地窖拿上来的首饰和散碎银子交给眉娘:“阿娘,你看要不要再添置些什么?” 眉娘摇头:“这些钱财放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战事刚过,可不能随意浪费。咱们现在只出不进,坐吃山空,日子会更艰难。安置妥帖之后,还是得想想做些什么营生。” 串儿拉拉阿娘:“听坊正说,皇上为了百姓方便,想试试在特定的日子,让坊内百姓开市做营生呢。儿说不定也能做点什么。等做大了,就去买个铺子。” 眉娘笑了:“哟,串儿心可真大,这还没开始,就想买铺子了。我们仨能做啥啊?!” 串儿不服气地挺直脊背:“阿姆,串儿是典型的没打到老虎先分皮的人。不过别瞧不起串儿,谋划得好,是可以赚大钱的。” “哪有那么容易!” 串儿没有争执,她忙着出去四处看看。这一看,可高兴坏了,回来就嚷嚷着: “阿娘,这个坊听说住了近400户呢,是个大坊。您知道我们的邻居是谁?” “谁?” “是鱼家。我刚才看见竹元竹汐他们了。不过他们刚搬过来,得忙几天。” 杳娘点点她的额头:“这下你有玩伴了,还不用跑那么远。” “那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一起做点啥。” “做啥?大的营生没本钱,小的营生勉强糊口。” “阿娘,怎么回事啊?怎么对生活没一点热情呢?” 杳娘“扑哧”一声:“行行行,都听串儿的。串儿当家。”。 第32章 迁居在线阅读 !t; 第32章 迁居 肉文屋 / 第32章 迁居 第32章 迁居 第33章 谋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3章 谋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3章 谋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3章 谋生 !go 晚饭前,杳娘让串儿给左邻右舍送去刚做的饼,作为迁居新房有了新邻居的贺礼,算是打了招呼,今后相互关照之意。 串儿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杳娘瞪她:“这孩子,放出去就不知道回屋了。” 串儿拽住杳娘衣袖:“阿娘,原来竹元竹汐的阿爷是正宗的胡人。可是呢,他又长得与纯正的胡人有点不同,他的族人硬说他有天朝血统。后来,他一气之下干脆在长安定居,娶了天朝女子。您别说,混血的竹元竹汐真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他们生意失败,现在这日子也难。而且,有胡人血统,今后竹元竹汐亲事不好打算。” 眉娘进得门来,拦住杳娘的话:“串儿还小,说这些干什么?” 杳娘这才发现失态:“一时感慨,倒忘了串儿才五岁。” 眉娘揉揉串儿头发:“今年串儿的生辰连鸟蛋都没的吃了。委屈串儿了。” “串儿不在乎。过生日也就那样,大一岁老一年。” “你这孩子。若你都算老,那阿姆不成了老山怪了?” 串儿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成老山怪?阿姆年轻得很呢。” 吃过晚饭,杳娘帮串儿做衫子。串儿大了高了,前年的衫子穿不了了。 杳娘一边做活一边寻思,突然眼睛一亮:“阿娘,儿可以去铺子接点绣活来做。儿学的是蜀绣,做绣活怎么也够我们糊口了吧?!” 眉娘惊喜地点点头:“我怎么没想到?现在贵人大都回了京城,我们就去东市接,那里是专供贵人的。我的绣活也很不错的,我学的是苏绣。先这么着吧,抽空去东市看看。” “明天就去吧。正好也可以看看麸行的行情。” “咱没车,要早些出门才是。” 坊门刚开,娘仨便出了门。 到了东市,人稀稀拉拉,很多铺子还没什么生意。 走了好几个地方,才谈好了一家。 这家锦绣阁是老字号了,战时财物转移及时,没怎么受损。 管事姓金,看了她们的绣活,很快答应给他们活做,让她们在裁制好的素绢上绣花,做成手绢子。不用很复杂,但是,一定要致。入不了贵人的眼,卖不出去,拿不到钱不说,押金也不退还。 杳娘手脚快,三天能做好五张,眉娘有心事,五天才能做好。 十张手绢子,换回了五十文钱。而后,杳娘领回了五十张。 原来,那十张只是金管事试试他们的。 串儿很不满意:一张才五文钱?这价也太低廉了。 杳娘摇头:“的确是少,现在一斗米还得700文呢。可是,总是在进,而不是一味消耗。这也算是好事吧?” 也是,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候还能卖到这价钱,阿娘跟阿姆的手艺果然不错。 700文才能买一斗米,证明粮食奇缺,那么,这些手绢子应该不值钱吧?可是,锦绣阁是做生意的,不可能做赔本生意。到底锦绣阁会卖多少钱一张呢? 如果是直接销售,可能价钱更好。 两个月之后,串儿主动要求帮阿娘送货,让阿娘安心在家忙活,照顾阿姆。眉娘有大半年没接到萧翁的消息了,心里慌得很,思虑太重,病倒在床。 此时已经十月底,天气渐渐寒冷。长安却比前几个月要热闹许多。 锦绣阁金管事,40多岁,又瘦又高,满面和气相,见人先带三分笑,时时刻刻微弯着腰。若不是眼中偶尔闪过的明,常常会让人忘记他是个真正的生意人。 此刻,店内只有三两名客人,小二热情地招呼着。金管事在柜台边翻着簿子,不时记着什么。 串儿背着包了绣活的小包袱,因走了路小脸红扑扑的,她先躲在门边看了半晌,没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轻手轻脚地走到柜台边,叫了声:“见过金管事。” 金管事抬眼一看,见柜台边站着个小丫头,认得是萧家的外孙女: “哟,这不是串儿吗?来帮你阿娘送绣活?” “是。管事请验货。” 金管事接过去打开:“嗯,不错。说实在的,你阿娘跟阿姆的手艺真是还不错。”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带了俩葱绿衫子的婢女走了进来。金管事抬眼看见,立马堆满笑容迎了过去。 串儿后退几步贴近柜台,打量来人,那妇人衣着鲜亮,头饰华贵,还带了婢子,定然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夫人了。 这时,小二发现了串儿,推着她出了门:“你先在外面等着,别防碍客人。待客人走了,管事自然会叫你。” 串儿咬唇,十分不满,可是也没有办法。待小二进去后,赶紧凑近门口,听里面说话。 金管事吩咐小二泡上好的茶奉上,拿了致点心。客气地询问: “管嬷嬷,可是顺昌侯夫人回京了?不知有何差遣?” 原来,竟然只是一位侯府管事嬷嬷,竟有这般体面。 管嬷嬷微仰着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一张口就不停:“金管事别来无恙。这些年,我们侯府与锦绣阁也是打了不少交道了。叛贼进了长安,侯爷随圣上平叛,到如今方能重回长安。宅子损毁严重就不说了,什么都缺。夫人不知怎么落下个嗜好,手绢子绝对不重复用。如今人手不足,针线房跟不上,想从锦绣阁定一批绣活。” 金管事大喜,却又不露声色,恭谨地一礼:“不知要定些什么?” “绫罗绸缎自然要选上乘的,还要一些引枕、坐褥、手绢子,绣活得致的。” “锦绣阁的东西,难道还信不过么?您先选料,选花样子,一定尽快将东西弄好送您府上去。” 管嬷嬷用手上的素白绢子沾了沾嘴角,扶了婢子的手站了起来,看着陈列在柜台的各色纱罗布料,笑微微地说:“想不到,锦绣阁真是手段了得,短短时间能把货品补得这么齐整,比以前还更雅致了。” 金管事一凛:“那是托圣上鸿福。” 管嬷嬷点点头:“金管事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手指着一些素绢和提花绢:“这些拿二十匹,越罗和单丝罗每样十匹,妆花纱、妆花罗、妆花缎各五匹。” 转到柜台前,看见摆在柜台上的绣活,惊讶地叫了一声:“咦!这素绢做的手绢子倒是致,这绣活也不错。金管事,这怎么卖?” 金管事眼珠一转:“回管嬷嬷,这是刚从南方来的货,若看着还行,也送到府上?” 管嬷嬷点头:“什么价?” “府上要,难道会要您高价么?一张100文,料子钱加上工钱,就收个本钱。” “80文就勉强全要了。我给现钱,再给你1两银子定钱,你再准备50张,我派人一个月后来取。” 金管事摇头:“管嬷嬷还是那么明厉害!成,就冲个常来常往。” 凑近管嬷嬷:“小的多嘴问一句,看贵府要的东西都很素淡,是不是” 管嬷嬷叹息:“你还真。老夫人受了惊吓在灵武去世了,所以一应东西要素淡,不过致些还是应该的。” 这时又进来几位男客,管嬷嬷皱了眉头,跟金管事打了招呼,让婢女拿上手绢子,向门口走来。 串儿赶紧后退,躲进店门口旁边不远的窄巷子。 第33章 谋生在线阅读 !t; 第33章 谋生 肉文屋 / 第33章 谋生 第33章 谋生 第34章 旁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4章 旁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4章 旁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4章 旁门 !go 小二送了管嬷嬷出来,四下张望,没看见串儿,嘀咕了一句:“这小丫头跑哪儿去了。” 回身进了店子,向金管事回禀。金管事笑笑:“她会回来拿钱的。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 串儿看小二进了店,便尾随管嬷嬷走了一段。到前面文记点心铺的时候,管嬷嬷身边的婢子发现了,呵斥她:“小丫头,干什么?” 管嬷嬷回过身来看看她,眼光柔和:“你跟着我们有什么事?想讨赏?” 串儿摇头:“小女子觉得夫人身上气韵不同凡响,贵重异常,所以不由自主跟随。” 管嬷嬷微微一笑:“年纪小小,可不许说谎胡乱诓人。到底有什么事?” 串儿脸红:这情急之下,怎么就编不好拍马屁的话呢。 串儿深深一福:“回夫人,小女子想告诉你,方才您买的手绢子,是我阿娘跟阿姆熬夜所绣。” 管嬷嬷眉头一扬:“所以呢?你想抢锦绣阁的生意?” 串儿很想点头:对啊,价格给你便宜点不行吗? 忍住,串儿略带羞涩地说:“家计艰难,又只有女子苦苦支撑,总希望能争取赚到更多的钱,让一家子不饿肚皮而已。锦绣阁家大业大,是一般人能抢的么?!小女子没那野心,也没那能力。” “全是女子?男子呢?” “有的走避他乡,有的从军效力。” “你家有人从军?” “是。我外祖跟随郭元帅征战。不过,他是大夫,不用直接跟叛贼拼杀。” “你怎知道是跟了郭元帅?” 串儿自豪地一笑,两眼晶晶亮:“我见过啊,郭元帅很和气,还让我在营帐吃了好吃的,赏了我银钱呢。” 串儿说完,才想起话题偏了,不好意思地一笑:“夫人,小女子只是想,能不能分点绣活出来,我们绝对做好。” 管嬷嬷想了想:“这样吧,我不下定金,比锦绣阁少5文,75文一张,原料什么的都是你家自己出。先做30张手绢子,一个月后就在文记点心铺前,我派婢子来拿货。如果货不好,你可要做好亏本的准备。” 串儿兴奋地跳了起来:“谢谢夫人,谢谢。绝对让您满意。” 管嬷嬷笑了笑:“记住,我是管事嬷嬷,不是夫人,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你不用担心会被骗。” 串儿蹲身一福:“不敢。” 看管嬷嬷她们进了文记,串儿才蹦蹦跳跳地往锦绣阁去,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 金管事看见串儿,象对小狗一般,扔给串儿两块糕点:“小丫头贪玩啊,跑哪儿去了?” “嘿嘿,金管事可不许告状哦。我去点心铺子去看了看。” “买点心?” “看点心。” “有什么好看的?” “您也知道,我们可没闲钱买点心。看看而已,解馋。” “还挺能说。平日里看你闷声不响的。得,别叫穷了,那一碟子点心带回去,给你阿娘她们也尝尝吧。” 小二包好点心,递给串儿,串儿高兴地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这点心酥软香甜,真好吃。谢谢金管事。” 金管事微微一笑:“那是。这可是文记的点心,老字号。我们待客拿出来就不会再收进去。今天这点心客人可没动过,倒是便宜了你。” 拿笔算了算:“你阿娘她们做的绣活每张五文,五十张共两百五十文,你拿好。回去记得交给你阿娘。” 串儿忍住皱眉头不甘心的冲动,接过钱,努力挤出笑容,在登记簿上摁了手印:“放心吧。还挺沉。” 金管事略顿:“你阿娘最近很忙吗?好久没来了。你让她明日来一趟,领了素绢,一个月内做好五十张来。我可是专门照顾你们,否则早交给别的绣娘做了。” 串儿心中生疑,露出感激的笑小心地说:“金管事,估计明日阿娘来不了,而且,一个月五十张完不成呢。” “为什么?” “我家阿姆病了,阿娘一个人忙里忙外,没空闲。若要做,先拿十张吧。” “我还想着全照顾你们呢,家中有病人也是没有办法,你阿娘挺孝顺。先领十张吧。” 领了绢子,串儿告辞而去。 离锦绣阁远了,串儿从包袱里拿了方正的一张绢部在手边,去了离锦绣阁较远的鸿鑫布行。 小二看了看:“素绢,2000文一匹,你要多少?” 串儿吓了一跳: “这么贵?以前不是几百文一匹吗?” 小二道也没有露出鄙视的表情,仍旧笑呵呵地对串儿说:“小娘子,你也得看那是什么年月的事啊?!现在可是战事未平,前面还在打呢。还得涨。” 串儿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花2000文买一匹绢,收入2250文,才赚这么点儿,也太亏了。 小二看串儿一脸难色,却又不离开,眼珠一转: “小娘子,你是为了做这手绢子么?” “是啊。”串儿随口回答。 小二轻声说道:“那你不必买整匹的。我有一些零碎的绢料,还是前两年裁剩攒下来的,战乱时都没人动,掌柜的叫拿去扔了,占地儿,我就便宜卖给你。” “零碎的?陈旧的?” “绢零卖后裁剩下的,我看了,每个零碎边角做一张你这样的手绢子绰绰有余。你若要,就到外面等我,我去拿来你看。” “那行。不过我得比对着,若做不了一张手绢子,我可不要。” 小二诧异地看看串儿:“倒是个灵的。你出去转到后面等我。” 小二告了假,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从后角门抱出一个大布包。 串儿解开布包,果然里面是零碎的绢料打量,嗯,凭阿娘她们的手艺,若裁剪得好,可以跟手上的手绢子不差分毫。 “这一包多少钱?” “你给400文吧。这么多呢。” “这么贵?这些边角料我得用才值钱,你们拿着就是废料。” “就是你这句话,你是买家,你得用,所以给400文你不亏。” 串儿摇头:“我得用可不是你卖高价的理由。其实,我要不要也无所谓。100文我全要,否则你就扔了吧。” “100文也太少了吧?现在粮都得几百文一斗。” “你不至于还希望靠这点零碎挣回卖粮的钱吧?不卖我就不打扰了。真不爽快!” 说罢转身就走,速度也很快。 小二看串儿转眼要走出巷子了,方才急忙叫喊: “行了行了,你拿去吧!就当我搬东西得了赏。” 串儿一撇嘴:“我可不舍得这么赏你。” 小儿看看串儿小小的身子:“这么大一包你慢慢搬吧。” “我拖也把它拖回去。” 串儿给了钱,又笑嘻嘻地说:“大哥,你也别气。今后有这料你还留着,捡一个总比掉一个强不是?我也是没办法,若我是个有钱的,也不至于跟你讲逐个个价。今后我若有钱了,一定赏你一两银子。” 小二好笑:“等你有钱?好我等着。知道你也不容易,看你那衣服,补丁太明显了。” 串儿低头看了看:嗯,还是得想办法弄身没补丁的。这是门脸啊。 看着串儿扛了大布包慢慢走出去的身影,小二头:等她有钱的时候,难道自己会没钱吗?。 第34章 旁门在线阅读 !t; 第34章 旁门 肉文屋 / 第34章 旁门 第34章 旁门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go 串儿喜滋滋地向家里走去。 布包感觉越来越重,串儿觉得很吃力。只是一点绢料,怎么会这般沉重? 可是,一想到用100文可以挣到2250文,那心里又变得美美的。 不知道回到坊里会不会天色已黑? “串儿?这不是萧家的串儿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惊讶地叫道。 串儿放下布包,抬头看向声音主人,原来是一个胡人。个子高高,轮廓深深,还留了胡子。 “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呢?” “我看见过你啊,只是你没看见我而已。” 串儿认真地打量他,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将脑子里认识的大大小小过滤一遍,她笑了: “我知道了,您是竹元竹汐的阿爷,鱼伯父。” 鱼侃末做过生意,识人无数。看串儿这么一转念就想到了自己是谁,不由赞叹不已: “平日他们兄妹老把你挂在嘴边,还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得了。现在一看,竟是个不凡的。你这是回家?” 串儿羞涩地一笑:“正是呢。” “这一大包来,伯父帮你拿。” 看串儿好象很在意这个大布包,鱼侃末也不由好奇布包里到底装了些啥宝贝,想了想,还是不问的好,免得小丫头以为自己打这包里东西的主意。 串儿看有人帮忙扛包袱,那是求之不得,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自己不用受累,傻子才不干! 看出鱼侃末的好奇,一边走,一边主动说道: “阿娘他们在东市接绣活,我帮他们交货,然后再拿回布料继续做。” 鱼侃末惊奇不已:“你才多大啊,竟然忙于家中生计了?这也太能耐了。” “伯父谬赞。家中生计与己相关,力所能及地做一做,也是应当的。” 鱼侃末点头:“竹元他们还没有你懂事呢。” 串儿不认同:“竹元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做大将军孝敬你们呢。我觉得他们很不错了。”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有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这样年龄的孩子能这样想,已经算是有志向的了。 “伯父,你也是从东市出来??” “嗯,我在东市找活,今天终于找到了,后日就得做事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肯用,很多商铺都用胡人,唉!” “就因为安禄山是胡人?” “是啊,战争给大家带来创伤,他们恨胡人也正常。可是,怎么能一棍子打死一片呢?难道部分胡人造孽就得所有所有胡人来偿还?何况,我们早就是长安的一部分,都被战火牵累。” 回到坊里,串儿谢过鱼侃末,扛了大布包进屋。 杳娘刚侍奉眉娘服了药,正焦虑不堪地等着串儿,看串儿进门,赶紧接过布包,给串儿拿来吃食。 “饿了吧?这一大包是什么?” 串儿一边喝汤吃饭,一边含糊地说:“绢料。” 眉娘走了出来:“等串儿吃过了再问吧。这么大一包,可累坏她了。” 串儿笑嘻嘻地说:“阿姆好些了么?串儿不累。这一大包是竹元他阿爷帮忙给扛回来的。” “你这孩子,幸好是遇见他,若你自己拿,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眉娘脸上有了血色,慈爱地看着串儿用餐。 杳娘打开布包,脸色大变:“你这孩子,拿一包散碎绢料回来做什么?这不是废料么?” “这可是我花了100文买的。” “100文买废料?你真是” 一急之下,声音哽咽起来。 眉娘抬手阻止杳娘:“串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你听她说完,别急。串儿,别卖关子了,你看你阿娘急得。” 串儿把碗推开,抱着阿娘的腰:“阿娘,这些散碎绢料可以做手绢子,只是要自己裁制。我接了点绣活,一个月做30张。” “做30张,哪里需要你去买绢料?” 串儿撅嘴:“您不知道,咱绣一张才5文,锦绣阁卖一张就80文,咱连零头都没拿到。所以,我偷偷跟锦绣阁的老客户管嬷嬷讲好了,帮她做30张,每张75文,一个月交货。” 杳娘跟眉娘张大了嘴:她们真的不熟悉行情。以为战乱刚刚退出长安,钱很值钱,劳力肯定是贱的。她们所拥有的只有也就这点手艺和劳力而已。 “咱们背着锦绣阁从他的客户手里接活,是不是不太好啊?!” “阿娘,咱不能贱卖劳力。同样是三十张的活,几百文和几千文,你觉得哪个划算?” 这还用说?! 杳娘看看串儿,又看看眉娘,低头不语。 串儿拉拉阿娘:“阿娘,有句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咱现在得想尽办法活下去,活得好好的。阿姆还需要我们尽心照顾呢。何况,不偷不抢的,凭手艺吃饭。” 眉娘担心地问:“会不会是骗人的?对方有什么要求?给定金没?” 串儿摇头:“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她。她没怪我抢锦绣阁的生意就算大度了。” “万一” “没有万一。实在不行,我一张张拿去卖,也绝对不贱卖给锦绣阁。不过,锦绣阁还有10张手绢子的绣活,不知道40张一个月能不能做好?” “这个倒是没问题。毕竟是小东西,花色也不复杂。”杳娘斟酌着回答。 “只是你阿姆最近身子不好,可不能让她劳累。” 眉娘摇手:“没事。难为串儿居然能拉了这样的活计回来,可见是个有头脑的。锦绣阁那10张也不能马虎了。” “那是当然。串儿5岁,也该学点女红了。” 串儿抿嘴:“我负责把东西拿去卖好不好?我实在不耐烦学这个。” 眉娘一点她额头:“等我跟你阿娘都老了,看不见了,这绣活又指望谁去?” 串儿一拍脯:“不用等到那时候,一定让您跟阿娘过上好日子。” “哦,那我们就指望串儿了。” 一家子笑呵呵,其乐融融。 杳娘将那一大包布料倒在床上,选着比着,把能用的放在一边,不能用的放到另一边。 过了一个时辰,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错,竟然可以做72张。” 串儿有点失望,指着另外一堆:“这些无法用?” “嗯,小了,按照手绢子的尺寸裁制不了。” “废料?” “糊窗户吧。挺好的东西。” 串儿异想天开: “拼接好,大小一致,给我做衣服吧。” 看看杳娘脸色: “我出去穿得太寒酸不行,人家给脸色瞧。” 眉娘和杳娘对望一眼:是啊,应该给串儿做件衣衫。两人达成共识,准备动用存银给串儿买件新衣。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在线阅读 !t;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肉文屋 /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第36章 创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6章 创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6章 创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6章 创新 !go 晚上,串儿依偎着杳娘,轻声问道: “阿娘,串儿是753年生的,那是属什么的呢?” 杳娘抚着串儿的头发: “算起来,是属蛇的呢。” “蛇?” 串儿不由自主地按了按挂在前的小蛇,觉得这小设挂件跟自己真是投缘。看来,它天生就该属于自己。 想着自己只是随意弄了红线拴着,改日定要让阿娘编一结实漂亮的带子拴上。 杳娘推开窗户看了看: “你先睡着,我得给你阿姆再热一次药送去。” 串儿一把拉住阿娘:“阿娘,我们找个好点的大夫给阿姆看看行不?这断断续续吃了近两个月的药了,还没全好,可不行。” 杳娘皱着眉头:“也行。不过,阿娘觉得,你阿姆那是心病。其实,我也担心着,不知道萧翁怎样了?” “阿娘不用担心,吉人天相,佛祖会保佑他的。” “串儿,你长大了。到庶民中间生活也是好事,至少让我们串儿知道疾苦,懂得珍惜。” “阿娘,我们以前在哪儿生活?以前不是庶民吗?” “你早点睡吧。明日阿娘就给你阿姆找个好大夫。” 天尚未明,杳娘便拿了五两银子,到东厢房告诉眉娘,只说东市有位老大夫,很有些名头。要带眉娘前去求诊。 “东市?都是给贵人看的,定然很贵。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用去了。” 串儿劝道:“阿姆,您得这样想啊,如果不快点好起来,阿娘要分力照顾您,还要做家事,还耽误挣钱。” “串儿,怎么说话的呢?”杳娘黑着脸,呵斥串儿。 眉娘摆手:“别怪串儿,她是为了安慰我,是为我好。我明白的。好吧,我听你们的,好好治疗,尽快恢复。” 老大夫细细看过,只说眉娘年纪大了,思虑太重,伤脾伤胃伤肝,得缓缓而治。开了三剂药,日服两次,饭前服用,三日服完。诊金30文,一剂药60文,共耗210文。 眉娘心疼不已,直说这也太贵了。 串儿靠在她怀里:“阿姆,药贵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有效。您得快快康复,阿翁才不会担心。钱咱可以挣,人始终比钱重要。” 眉娘摇摇头:“阿姆没大毛病,只是思虑重了。我会尽量放宽心的。” 杳娘高兴地笑道:“能放宽心,那是最好。放心吧,阿爷没事的。” 杳娘按照串儿说的熬药方法,每付药熬三次,再合一起,分做两份,给眉娘早晚服用。 眉娘端着碗,一气喝下:“好苦,可是心甜。我们可真是福气,能与你们母女结缘,得你们如此尽心照顾。” 串儿故意冷着一张小脸:“阿姆,您再跟我们客气,我们就离开。您这是把我们当客人呢。做客嘛,怎么能呆太久呢?!” 眉娘一愣,一迭声地解释:“怎么可能?阿姆没那意思,串儿,你个小人人,鬼灵,这是拿话套阿姆呢。可是,你这一说万一你阿娘多心了,可怎么办?” 杳娘笑笑:“不会的。儿就是真被阿娘嫌弃了,也会赖着不走。” 串儿张大了嘴:“阿娘,想不到,您脸皮变厚了呢!” 杳娘轻推她:“坏丫头,阿娘跟你学的,好了吧。” 串儿一本正经地点头:“能者为师,我也没啥不好意思。算了,我就委屈点,阿娘也不必称呼我为师了。” 一时间,两人为串儿故做大人状好笑:“小孩子家,却要装得沉稳。好为人师可不是什么好事。” 串儿吐舌:不好意思,本人真的不是小孩子家。 第二日开始,杳娘眉娘便开始忙碌起来。 杳娘负责绣制要交给管嬷嬷的30张绣活,眉娘将散碎绢料按照尺寸裁剪好。修下来的边角留了下来,只待空闲时,慢慢调了米糊,糊窗户。 二十来天,杳娘便将30张绣活做好了。锦绣阁的绣活,眉娘只做了五张。 杳娘把手绢子放在桌上:“串儿,既是你接的活,你来看看可能通过?” 串儿讪笑:“阿娘嘲笑串儿呢?!” 说着,还是伸头看了看:“咦,跟以前有点不同呢。” “怎么不同?” “阿姆以前绣得多,看起来细腻光泽,搭配协调。” “那如今呢?” “如今是阿娘打主力,看起来严谨细腻、浑厚圆润、色彩明快。” 眉娘感叹:“可见是个聪明的。又没学过,却能鉴赏。若不让串儿好好学学女红,真可惜了。” 串儿暗笑:自己绣不来是真,可并不代表没见过绣品吧?!曾经,自己屋子里还有双面绣呢。 想到双面绣,串儿心中一动:“阿娘,阿姆,你们知道双面绣么?” 杳娘眉娘对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串儿一想,她们不知道,自己就更不知道了。 “是这样啊,看见这绣活,我觉得阿娘阿姆可不可以试试结合苏绣和蜀绣的特点,两面都绣上图案呢?致些,耗时一些,但是贵人可以作为礼物送出去啊。” 杳娘没底,坐在那儿没说话。眉娘拿了绢子想了半晌,才说道:“要不,试试?先做一张吧。我跟你阿娘琢磨琢磨。” 没几日,两人便做了一张手绢子。以花鸟为主,图案美,画面逼真,婉约动人。 串儿啧啧称奇:“奇怪了,怎么这么漂亮呢?我都不舍得拿出去售卖了。” “真的吗?” “若能将两种绣技融合,两面花色不同,就更好了。” 眉娘点头:“这不是试着在做吗?下一张我们再琢磨琢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要。” 杳娘道:“就交给串儿吧。锦绣阁的十张晚几天送去可成?” “成。也快做完了吧?” “嗯,还差一张就可以交货了。” “那我就等货齐了一块去送。” “要不,你送跟管嬷嬷谈好的那三十张,阿娘送锦绣阁的。每次让你一个小丫头去,阿娘不放心,不忍心。” “好吧。时间一到我就去。不过,阿娘,你去锦绣阁的时候,我也得去。嗯,去看看总成吧?” 眉娘在一边点头:“让串儿跟你做伴,这样我也放心。” 杳娘抿嘴笑道:“阿娘,儿不是小孩子,还要串儿保护么?” “串儿行事知进退有分寸,你可别小看她。带去吧,有什么事也有个人商量不是?” “那成。要不,串儿去见管嬷嬷,儿也陪她?” 串儿摇手:“别。主要是不知道管嬷嬷有没有想法。再说了,我去比较能引她心软。” 是,就是打同情牌,只要能挣钱,那又怎样?!。 第36章 创新在线阅读 !t; 第36章 创新 肉文屋 / 第36章 创新 第36章 创新 第37章 撞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7章 撞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7章 撞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7章 撞上 !go 到了预定的时间,串儿起了个大早。 此时已经进入十一月底,长安也算进入了冬季。 刚要穿上旧袄,杳娘却拿来了一套新的袄裤。却是右衽交领的蜜合色的袄儿,松花绿的裤子。这袄儿跟裤子虽是布,却在衣边袖口绣上了致的花鸟图案,看起来十分漂亮。 “阿娘,这是给我做的吗?好漂亮。” “是啊,高兴不?” 串儿点头:“高兴。” “快穿上。这花都是阿姆绣的,阿娘只缝制了衣服。还有一件短披风,你阿姆说做长了怕你摔跤。” “谢谢阿娘阿姆。可是,阿娘阿姆都没做新的呢。” “我们没事。等过年的时候,阿娘去扯些布,给你阿姆做一套。” “串儿要多挣钱,给阿娘也做。” “串儿乖。快吃点东西,一会儿坊门就开了。那张手绢子你给管嬷嬷看看,可是别给人家添麻烦。” “知道的。难道我还会强买强卖?我就不跟阿姆招呼了,让她多休息。” 刚走出北坊门,就碰见出门的鱼侃末。 “串儿,你要出门?我这有牛车,搭你一段。” “谢谢鱼伯父。我去东市。您呢?” “你忘了,我在东市做事。” “哈哈,那敢情好,能一直坐到目的地。” “串儿,最近怎么没找竹元竹汐玩了?有空的时候多教他们点东西。” 串儿一脑门子黑线:自己是带孩子的? “伯父笑话串儿呢!他们是哥哥姐姐,哪里要串儿教?等我得空了就会去的。” “哦,忙什么呢?” “阿姆前段时间病了,现在刚好,阿娘可忙了。我做不来什么,至少可以帮帮阿娘。今天是做交绣活呢。” 到了东市口,串儿提前下车。她得躲着锦绣阁走呢。大大咧咧地坐在牛车上,容易被发现。 时辰尚早,文记点心铺只有两三个人,天冷,买了点心就走了。 闻着点心铺扑鼻而来的甜香味儿,串儿舔了一下嘴唇:等以后有钱了,一定天天来买,当零食吃。 好吧,不是串儿好吃,而是小孩子天想吃,那是串儿本尊的反应,绝对不是那个成熟的灵魂的反应。 偏过头看看来路去路,没见到管嬷嬷或任何眼熟的婢女。难道,她竟然忘记了这次的交易?如果真是那样,怎么跟阿娘他们交差? 眼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串儿急得在原地转圈,眉头紧皱,不时大大地呼出一口气,以缓解心中的郁闷。 这时,从点心铺子里走出两个男子。说是男子,只是表示别,其实也就半大孩子。一个十来岁,瘦弱文静,点头哈腰甚是恭敬,手里拿着一件深蓝面的大毛披风;一个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穿锦着绣,直挺的鼻,略薄的嘴唇,眼睛圆圆大大,漂亮的很。只是有点婴儿肥。 他喜滋滋地在前面走,偶尔回头看看后面那人拿着的几包点心。 “松子,你说这里的点心真的比府里的好吃?” “郎君,当然是真的。可香了。最关键的是不会吃不出是什么做的。府里的点心太细,吃着一种可以品出很多种味儿来。” “你这叫嘴叼。能让你吃出几种味道,还叫不好?” “不是那个意思。府里的点心婆子老想着怎么讨好,没用心做。比如绿豆蓉的酥软点心,就不是纯正的绿豆味。我吃过这里的点心,味道纯正是最主要的。” “让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试试。给我一块。”他回过头要去拿。 “郎君,可不能乱吃。回了府,小的伺候您慢慢品尝。这可不能开玩笑,得让小的帮您尝过之后。” “少来,明明是你嘴馋,还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呸。” “是,是,小的有什么想法,您是一眼能看穿。快些回府是正经,要不,小的又会被责罚。您甩掉那些护卫自在了,小的马上不自在了。” “哈哈,你明白就好。” 说着开怀大笑,得意地昂着头,转身大步走来,一不留心,与正张望着在原地转圈的串儿撞成一团。 串儿一个不防,被撞了一个踉跄,侧移两步,跪坐在地。怀里的包袱落了出来,先前拿在手上的那张手绢子被踩在一双锦靴下。 松子上前一步:“做死啊,敢撞我家郎君。” 串儿一听,火气上头,“嗖”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右手揉着小屁股:“你个小破孩,走路不看路,瞎了眼睛么?你们撞了我,还恶人先告状,有没有天理?!” 松子涨红着脸:“鄙的恶女,说话这么野。” “野?更野的你还没见过!你以为穿得人模狗样就可以任意欺负人么?” 串儿舒了一口气,跟这些小毛孩子动什么气呢?!先平静下来,再收拾他们。 笑眯眯地看着松子:“嫌我野?那行,咱文明点,先来讲讲理。你,小胖子。” 食指指着锦衣华服的小子。那小子鼻子,掸了一下米黄的锦袍:“我?” “就你,小胖子,刚才你怎么走路的?就是你撞上我的,却让你的仆从诬陷我,说我撞上你,无良仆从,证明其主也不是个好东西。” “嘶,某还什么也没说呢。” “你能说什么?你们行进的方向是从点心铺往这边吧?”串儿向锦绣阁方向一指。 “是。那又怎样?” “我站在这里等人,背对你们,本就没动,你却是从侧后方撞上来的,就算我要撞你们,除非我后脑勺有眼睛,既然我后脑勺没眼睛,那你们前面可是长了眼睛的,你们没看见,除非你们前面也没长眼睛。” “小胖子”涨红了脸:“谁没长眼了?我们刚才在说话,谁知道你站在路中间?!虽然是我们撞上来的,可是,你也有错,你不该站在路中间妨碍我们。还有,某不是小胖子。” “哦,不当小胖子?不当胖子就少吃点呗,臭美啥?小破孩,别把话题拉远了,咱得把事情弄清楚了,把责任划清,免得你们讹我。” “小破孩?还不如小胖子呢。叫某木七郎吧。” “哼,管你什么狼,先说说赔偿?” 松子喝道:“怎么说话呢?还不跪下请罪!咱郎君没怪罪你,你还抖上了。” “跪下?我跪佛祖跪死人,你们郎君是什么?若是这两样,我就跪他。” “呸呸,贱民不知天高地厚!” “你才贱!我是良民,大大的。小小年纪奴十足。他是你的天,你跪着给他舔鞋也应该,可是关我什么事呢?” 松子脸色青白:“服侍郎君是小人的福气,为了郎君怎么着都高兴。” “是哦,你也知道你是小人!有这自觉还不错。” 木七郎拍拍松子:“你别作践他。某待他象兄弟一般。” “错了,他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而已,有人对你不恭敬,就放出去咬一下,看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哄你笑一下,你有过错的时候,就替你挨罚。其实,很可怜啊。” 木七郎眉头一皱:“这你也知道?”。 第37章 撞上在线阅读 !t; 第37章 撞上 肉文屋 / 第37章 撞上 第37章 撞上 第38章 财神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8章 财神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8章 财神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8章 财神 !go 串儿白她一眼:“露馅了吧?还说当人家是兄弟!” 木七郎皱眉:“你倒象是来为松子报不平的呢!” 说罢,用奇怪的眼神瞟了一眼松子。 松子脸色一白,倏地跪在了他面前: “郎君,小的本不认识这个小丫头啊。跟着郎君是小的一辈子的福气,小的愿意给郎君做狗,做最忠心的狗。只求郎君千万别听这丫头的话,她哪里明白小的跟随服侍郎君的一片真心呐!” “我才说了一句话,你怎么说了一大篇?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口才如此了得?难道,你这心里果然有什么想法?我自问平日没有错待你啊。” 转头看看串儿:“你倒厉害,几句话就挑得我们主仆心中生隙。你又没做过奴婢,说的也不过是你的臆测。” “是啊,我没做过奴婢,可我知道,若你的仆从对你忠心,你有难处的时候他们会跟你一起想办法,你做错的时候他们也会委婉提醒你。而作为主人,你要有起码的担当。” “具体呢?” “具体?我可没义务为你详细解说。” “你说说吧。我耽误了你,一会儿赏你就是。” “赏我?你以为我是你家的……赏银子?” “是,赏银子。可以说了吧?” “我也说不来什么大道理,你姑且听听。” “嗯,我没听过这么实际的东西。” “忠仆难得,你是男子,自己做任何事应该自己承担,而不是让仆从代你受罚,寒他们的心。有担当,经风雨,才能成长。你是主人,要约束你的仆从,不能让你的名声受损。你看他,刚才遇事首先责骂于我,他是护了你,其实也害了你。” “可是,松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至少没动手打你,没出恶言骂你,他只是在维护我而已。” “维护?我也没做什么啊。我一介女子,能对你这样一个比我大的男子做什么危险的事吗?而你却做下了伤害我的事。” “我伤害了你?你没有对我恭敬些我都没怪罪你,你还冤枉上我了?!” “我家阿娘跟阿姆辛苦做绣活,只为糊口,而此刻,我们赖以为生的东西还被你踩在脚下的呢。” “哦?” 木七郎这才看向脚下,松子一阵忙乱,上前拾起绣帕,拍拍灰尘,递给他:“郎君,您看。” “嗯,挺好看的。好象跟我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样。不错。这样说来,也算是我的错了。要不,我买了吧。回去洗洗就成。可是你拿回去洗了就不会有人要了。” “你不在乎被踩过?” “别人踩的我当然不会要,自己踩的倒无所谓。其实我也是吃过苦的,嗯,一点点苦。你开个价吧。” 串儿看看他:这小子一看就是富贵中人,却并不骄横跋扈,还有几分天真单纯,倒是个不错的。以后,还是个帅小子。 嗯,想偏了,开价?该说个什么价?会不会自己真的开个价,被认为是讹诈呢? “你看着给好了。这可是阿娘他们融合了苏绣和蜀绣的特点绣制的,很难得呢。” 木七郎诧异地看看串儿:这小丫头,说是看着给,却又把东西说得那么难得,自己哪里知道这玩意儿的行情? 看看松子,松子也摇头:这绣活哪里要自己来心?! 木七郎一咬牙:俗了!自己多给点又怎么了?难得这丫头还有那么点见识。 “松子,拿十两给她。” 松子跟串儿一惊:这么多?! “郎君,这好象也太多了吧?” “我给不起么?你别丢我的脸了。” “给。郎君怎么说,小的怎么做。” “这就对了。” 松子拿了一锭银子又放了回去,换了些散碎银子递给串儿:“这是郎君赏你的,还不谢恩?” 串儿瞪他,又笑着对木七郎说:“谢谢你。你可真大方。唉,长安回到官军手里真好。至少咱们这些庶民百姓有了活路。” “哦?你们吃了不少苦吧?” “是啊。那些日子真是提心吊胆的。广平王来得好啊,收复长安,得了人心,安了民心,长安一定会很快恢复元气,会更加繁华。” 木七郎兴奋了:“真的吗?广平王得了人心?” “嗯,是深得人心。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啊,入城那天我也去欢迎的。好多人跪在路边痛苦流涕,广平王来了,他们终于熬出头了。” “呵呵。” “傻笑什么?” “与有荣焉。你懂得真多,能说会道的。你家给你请过先生?” “请什么先生!我家外祖只是名大夫。如今跟随郭元帅征战沙场,只剩下一门女子,辛苦过日子。不过现在的日子我们已经满足了,如果长安不收复,命都不保,何谈其他?!” “是。广平王和郭子仪让人由衷钦佩。可惜我还小,否则,也当学他们平逆贼,安天下。” “你倒是有志气的,不是那无知小儿,只知玩乐。不过,看你们样子,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木七郎脸红了:“是偷跑。我只是想到这东市看看热闹样儿,吃吃好吃的。回到长安还没出来过呢。” “管得这么严?真可怜。不过,你再不回去,你身边的松子可能要变成松粉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混个屁。” 松子凑近他:“郎君,也该回了。再不回去,小的皮要被多揭两层了。” 木七郎轻轻踹他一脚:“今后我会护着你的。也是,连自己的身边人都护不了,还混个屁啊。” 挥挥手里的绢子:“我拿回去如果觉得好,怎么找你?” “我们在崇贤坊北门,你找萧家串儿,就能找到。” “串儿?挺特别的名字。” 将绣帕放进怀里,吩咐松子:“去店铺再买几包点心送串儿,拿杯酪浆,她这么小,说这么久,应该也饿了,怪可怜的。” 串儿赶紧摇手:“不用不用。其实你多买些回去送长辈的好,让他们知道长安没变。就这老字号的点心都还是那味儿。” “嗯,松子,再多买些。” 松子一边应着,一边想:郎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第38章 财神在线阅读 !t; 第38章 财神 肉文屋 / 第38章 财神 第38章 财神 第39章 仗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9章 仗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9章 仗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39章 仗义 !go 串儿瞄他一眼,心里想:自己拿点心来做什么?还不如折现。 松子心里着急,来去很快,将几包点心交给串儿,就催着快回去:“郎君,快回吧。” 木七郎笑了:“瞧你这胆子,可真小,不如串儿。串儿,下次我出来,到崇贤坊找你玩去。” 刚走两步,又停下:“松子,我说给她赏钱呢,怎么忘记了,你拿五两银子赏她。” 松子赔笑:“郎君,不是给了十两了么?” “那是买绢子的,还没给赏钱呢。你想让我言而无信?” 松子赶紧掏钱,跑过来递给串儿:“郎君给你的赏钱,还不谢过?” 串儿诧异地低头,咧着嘴笑呵呵地说:“谢谢。” “不用,你该得的。” 说罢,径自开心地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串儿紧紧捏着手里的银子,觉得汗涔涔的。 看那主仆走出不远,却被另一个一身黑衣华服的少年拦住了。串儿一惊,怕那大点的孩子要欺负这俩小毛孩,刚得了好处良心作祟,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了?这小子要找你们麻烦么?” 来者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星目,脸型瘦削,却有一张充满诱惑的红唇,此刻紧抿着,全身透着一股子冷气,眯着眼看着冒冒失失冲过来的串儿。 木七郎促狭地点头:“是啊。他仗着比我大,想教训我呢。” 串儿皱眉抬头看着这个少年:“看起来斯文,怎么能欺负弱小呢?有那把力气,不如去从军。” 少年不耐烦地瞪她:“走开!” 看她年纪小小,没叫她滚就算不错了。 串儿站在木七郎他们前面:“你放他们走。” “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管起我的事来了?还不走开?小心治你个不敬之罪。” “你以为你是谁?就是当今圣上也知道爱惜子民,你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你也是有点学识的,怎么能欺负比你小的?你没学过‘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么?” 少年嘴角噙着冷笑:“哟,连孟子都搬出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 “那你拦住他干什么?” “你管这么宽,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们,如同兄弟姐妹。” 少年看看木七郎:“速度挺快啊,这么一会儿就多了个哥们?” 松子凑上去嘀咕了两句,那少年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原来是讹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串儿在松子凑上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么熟络?不对劲。 听那少年这般说自己,串儿有点心虚,却板起小脸: “谁讹人了?” “一张手绢子能值十两银子?你只能骗这样的傻小子。” “哟,你说他象傻子,就你聪明?值不值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那么厉害,那你让这长安的粮价回落到战前的水平,让庶民百姓能吃得上饭如何?以前几十文一斗,现在几百文,涨了多少?几百倍。你说手绢子不值钱,那要看是怎么个绣法?!做得好的,不也得卖几百两银子么?就算你认为我是漫天要价,难道你不能坐地还钱?何况,还不是我喊的价。奇怪了,一个男儿家,对绣帕这么了解?可见平日只关注这些了。” 听着串儿“芭啦芭啦”一阵数落,三人都呆住了。 少年摇头:“我什么时候了解绣帕了?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嘴巴这么厉害?!” “你才是野小子呢。故意冷着一张脸,你以为你很帅么?” 木七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串儿,帅是什么意思?” “就是俊俏。” “那你认为他很帅?”指了指少年。 “是哦,很帅”略略停顿:“蟋蟀。” 木七郎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串儿,你真逗。” 少年别扭地看了看大笑的木七郎:“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我是自愿给串儿钱的。她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我赏她的。” “七弟,别磨叽了。偷跑不说,还胡乱结交人。回去吧。” “是,大哥。” 冲串儿挥手:“串儿,有空找你玩去。你真仗义。” 串儿一咬牙,突然踢了木七郎小腿一脚:“骗子。” 转身跑了,到文记站定,不再看他们。 木七郎蹲身揉腿:“这是怎么了?” 少年眼中划过一丝笑:“她以为我欺负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兄弟,所以觉得受骗了,白出头。” 串儿偷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疑惑:那少年虽然冷漠,可是,眉间的忧郁却浓得化不开。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还能有什么可担忧的? 串儿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变了,自己真的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以前自诩是商人的手段书生的气质,现在完全是掉进了钱眼。连一个小毛孩都要去刻意讨好算计?! 从来到这里开始,自己的命一直悬着,朝不保夕,让自己随时处在恐惧担忧中,怕自己沦为战争牺牲品。 而今,生命有了保障,又要想着饱肚腹。 灰心地低下头:其实,自己并不需要赚很多的钱,只要生命不再受到威胁,能平平淡淡地活着就行。难道,自己也有了贪欲? 也许,等真的到了绝境,自己烧杀掳掠什么都会做出来? “唉!” 这时,一个婢子走了过来,十二三岁,一身葱绿,鼻尖微微冒汗,看见串儿,便走了过来: “小妹妹,你是在等管嬷嬷么?” 串儿抬头,仔细看着这穿着不俗的丫头,回礼:“姐姐好。正是呢。我叫串儿。” “那就对了。管嬷嬷本来也出来了,可是在东市口不小心被马车碰了一下,腿疼,嘱咐我过来,她去看大夫了。” 串儿张大了眼:“怎么会这样呢?姐姐,管嬷嬷伤得严重不?马车车主有没有承担责任?” “车主跟我们府算是熟人。把东西给我吧,我还得赶去服侍着管嬷嬷回府呢。” 串儿把绣帕包递给她,她打开看了看:“嗯,张数不错,绣得也致,虽然简单,可是看着心里舒爽。” 从怀里拿出钱:“这是二两银子,400文钱,管嬷嬷说了,让你久等,多给点,你买糖吃。” 串儿心想:幸好你们来得晚,才给了自己挣15两银子的机会。 “谢谢姐姐,谢谢管嬷嬷。烦请姐姐代问嬷嬷好,祝她早日康复。我这里有一包文记的绿豆酥,刚买的,你带给嬷嬷,表表心。” “呵呵,你小小年纪倒是通达世事人情。我代嬷嬷谢谢你。” “谢谢姐姐。这袋芝麻脆姐姐莫嫌弃,你辛苦了。可别看不起妹妹,一定要收下。” “哈哈,那芝麻脆我最喜欢,谢谢你了。我真的得走了。回见。” “姐姐,不知道贵府什么时候还需要绣活?” “我只是下人,不知道呢。这样吧,我把话转告管嬷嬷,五天后我们还会出来采买,你来这里听信?” “那行。有劳姐姐,姐姐慢走。” 看那婢子走远,串儿兴奋地放好钱,抱着剩下的三包点心,兴奋地向家里走去。 却不知道,有“尾巴”遥遥跟在自己身后。 第39章 仗义在线阅读 !t; 第39章 仗义 肉文屋 / 第39章 仗义 第39章 仗义 第四十章 继母 庶命 作者:之釉 第四十章 继母 庶命 作者:之釉 第四十章 继母 庶命 作者:之釉 第四十章 继母 !go 串儿疲倦地从北坊门进去,迎面碰上一脸忧郁的林坠儿。 林坠儿已经7岁了,小脸,却有一张水灵灵的眼,比串儿高了半个头。 “串儿,串儿,我去你家找你,说你出去了。好久没看见你了,也不来找我玩,躲哪儿去了?” 串儿撇嘴:“你不来找我,又怎么知道我躲起来了?你家住在南坊门,太远了,我又忙。你专门在这里等我?” “是,就你嘴利。真羡慕你,有你阿娘阿姆心疼。唉!” “好端端地怎么叹气呢?有什么不开心的?忧虑太重小心变成老婆子。” “串儿,我阿爷又要成亲了。” “哦?不好吗?多一个人疼你。” “那女人没嫁过人,听说她本来有未婚夫,战乱时一家子都被安军杀了,落了个克夫的名头。现在有21岁了,姑母说合,才决定嫁我阿爷。” “那又怎样?” “串儿,你还不明白吗?他们都说她温顺贤淑,可是再贤淑有什么用?她以后要生孩子,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我跟她是天生的对头!” “那叫你阿爷别娶就是了。” “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听说那女子嫁妆颇丰,还答应嫁过来后帮林家把杂货铺重新开起来。” “东市西市铺面可贵了。坊内能开?” “那日,坊正来喝酒,说为了大家日常生活方便,明年坊内可能会允许开坊市,只是有种类和时间限制。会贴告示告诉大家的。” “那更是好事了,你们日子会好过些。而且,家中有女主人才象家。” 坠儿哭丧着脸:“我怕啊,不知道能不能在她手下活出来?!阿爷说了,要叫阿娘,这不是把我阿娘完全否定了么?当日,阿娘也是为了他才舍了自己,只求他照顾好我,保全我。” 叹口气,坠儿继续说道:“十个后娘九个狠,串儿,怎么办,我看我是活不久了!” 串儿无语:“你也不可能让你阿爷孤单一辈子吧?何况,现在日子也太艰难了。” 坠儿皱着一张小脸苦兮兮地说:“我只是害怕。婶子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用怜惜的口气跟我说话。” “日子是自己过,不要被别人的话吓到。她哪敢明目张胆地害你?那不是损了她贤淑的名头么?” 坠儿抹了一把眼泪:“也许吧。希望你说的都对。唉,阿娘走了以后,我这心随时都悬着。他们婚期定在明年四月。” “你要定下心来,将心换心,可别胡思乱想走错路。” “我想过了,除了讨好她,争取她的信任,还能做什么?” 说罢神秘地靠近串儿:“只要杂货铺开起来,我就能依靠她的信任做很多事。” 串儿脊背发冷:“你是说……” “为自己将来攒钱啊。你以为她嫁进来会为我备多少嫁妆么?” “想来也不会亏待你的。再说了,坠儿姐姐,她的嫁妆开杂货铺,你是沾不了边的。她也会防着你,这是其一;杂货铺的银子她肯定会盯着,就算不亲自管,也会随时会帐。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肯定很在意自己的投入。算计她和杂货铺,还不如好好孝顺你阿爷,你是他亲闺女,难道他会错待你?” “有了后娘就有后父。何况我只是一个女儿家,若将来他们得子,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串儿拉着她的手:“坠儿姐姐,你首先得敬着她,别落把柄在人手里,骂你个不孝。有什么心思别放脸上,乖巧些,至少这样会讨喜点。不要老听坊内那些妇人的撺掇。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总要为自己的名声、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她的孩子会长大,若大家知道她苛待继女,对继女不慈,那她的孩子能得什么好?” 坠儿无力地点点头:“串儿,你说什么都很有道理。如果我阿娘在就好了,我也不至于没人疼。” “行了,你阿爷也疼你。越是失怙,越要谨慎做人,别把可怜变成可悲。这年头,庶民百姓就没几个不可怜的。再说了,人还没来,你就在这里自己吓自己,至于吗?” “串儿,你真聪明。我听你的。” “别,你得听你自己的。什么都让别人牵着走,你自己呢?” 两个小姐妹对视一眼,嘻嘻地笑了起来。 串儿到家的时候,阿娘已经把饭做好了。看她高兴地走进来,好奇地问她:“累了吧?啥事这么高兴?” 串儿脸:“我高兴了吗?刚才遇见坠儿姐姐,说了一会儿话。她说她阿爷明年四月要娶亲了。” 杳娘一愣,眉娘好奇:“哦?什么样的女子?” “说是21岁从未嫁过人的贤淑女子,嫁妆丰厚。嫁过来后就帮他们重开杂货铺子。” “那好啊。坠儿有人照顾,家里也有女主人持。其实什么都不重要,情最重要。” “可是那女子没嫁过人,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厚此薄彼?” “既然说她柔顺,估计也不是空来风,自然有几分贤名。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至少不会苛待坠儿。坠儿倒是不必多虑。” “可坠儿担心死了。我劝她只管敬着继母。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为了日益增多的家财谋算坠儿?”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坠儿只是女子,将来也不过一份或丰或俭的嫁妆而已。只要她继母能生下儿子,那就是林家的大功臣,大部分家财自然是儿子的。坠儿家如今本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家财让她谋算?以后增多的,跟坠儿也没啥关系。” 串儿“扑哧”一笑:“果然是这样。想着别人对你好或者不好,也得要有理由不是?坠儿什么也没有,谋算她也就只能谋算她的婚事。对了,会不会将来用坠儿的婚事谋财?” “坠儿现在才7岁,早着呢。好了,闲吃萝卜淡心,快把饭吃了,再说说今天怎么样吧!” 杳娘不耐烦推了串儿一把,自去厨下端饭菜去了。 串儿吐舌:阿娘怎么了?难道是嫌自己回来晚了?或者,是因为这个话题? 她是不是想到自己的家了?她没在,男主人会不会另找女主人回来? 某处,俩黑衣男子正在说话:“有收获吗?” 一黑衣男子恭敬地说: “回郎君,就是一庶民,家里三个女子而已。” “庶民?不对呀。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谈吐?这样的见识?” “小的跟着她,看她在劝解一个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估计天生就是如此口齿伶俐心思灵动的人。” “难道是我多疑了?她并非刻意接近我们?你详细说说她劝解别人的话。”。 第四十章 继母在线阅读 !t; 第四十章 继母 肉文屋 / 第四十章 继母 第四十章 继母 第41章 拜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1章 拜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1章 拜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1章 拜访 !go 吃过简单的晚饭,串儿将今天所得全部拿了出来。杳娘眉娘惊诧地看着桌上十多两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这么多?” 串儿斟酌半晌:“我在等人的时候,有位郎君看见了我手上的手绢子,自己出价买下的。后来还问了我一些话,觉得我答得好,又赏了银子。” 杳娘怀疑地看看串儿:“什么样的郎君?怎么出这样的高价?” “年纪不大,说是买去孝敬长辈。若出价低了,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阿娘,那位郎君一看就是富贵中人,他们的想法本来就时常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串儿胆小,给钱就接着,也不能为了张手绢子逆了这些贵人的意思,让他们有责骂的机会。” 眉娘点头:“串儿说的对。又不是抢东西,咱难道还心虚上了?正好,可以去买些粮,再扯些布,快过年了,做几件新衣穿穿。” 杳娘笑道:“先给阿娘做。后日儿去锦绣阁,把绣活交了就去。地窖里没存粮了,只有两袋面粉。买些米熬粥,再做些饼,还是能吃几个月的。” 串儿故作惊异地睁大眼:“阿娘好厉害,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杳娘脸红:“啐,有你这么夸的吗?好象以前阿娘是败家子一般。啊,对了,明儿我做些饼,你给竹元竹汐拿些去。他家阿爷帮你几次了。” “嗯。我好久没找他们玩了。” 战乱对鱼家而言,其实是个机会。从前搬到和平坊时,正是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屋子又小又破旧,只能勉强遮风避雨。 现在他们有了跟萧家一样格局的三间卧房,虽然不是新屋,却是足够家里人居住,还能偶尔待客。 鱼家莼娘倒是很能吃苦,长安收回来后,她主动到西市以比较低的价钱,给胡人做浆补的零活。很多人也认识鱼侃末,愿意给她一分照顾。后来发现她做的活特别干净清爽,味道闻着也好,所以给她浆补活计的人越来越多。 只是,她那双手再也看不见从前的白皙细嫩,只剩下糙和冬日的红肿干裂。 到他们家的时候,竹汐正在帮阿娘往竹竿上晾洗过的衣服。各种衣服料子都有,散发着微微的清香。 看见串儿过来,竹汐笑嘻嘻地扔下手中的衣衫,跑过来拉着串儿:“串儿妹妹,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莼娘温顺地笑看着兴奋的女儿,没有责怪她,只是停下手中正在清洗的衣服,走过去把衣衫晾好。毕竟有的衣衫是有交货时间的。 串儿瞄了她一眼,满心钦佩。这个温顺美丽的女子,在生活中蹉跎了岁月,却更加坚韧,风姿超然。 轻叹一口气,串儿露出笑容:“这才几天没见呢,就说好几天。你现在可真能干,可以帮忙做事了。” 竹汐眼睛特别明亮,一笑感觉那笑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别夸我,听阿爷说你去东市为家里生计奔波呢,你太厉害了。比我小,却是比我有用。你们在东市接的什么活呢?” “绣活。” “价钱好不好?” “难道你也想做?” “我做不来,可是我阿娘说不定能做。” 莼娘扬声笑道:“我是能做,可是做不来很致的。” 串儿知道,这是她们希望自己拉一把跟着挣点钱。 “要不,莼姨先做一张出来看看?” 不能预先承诺什么。可是若做得好倒是可以拉一把。 “成。我做好了拿你家去。” “嗯,让竹汐送过来也可以的。怎么没看见竹元?” “哥哥拜了师,学武艺去了。我们家现在这景况,要他从文是不行的。他一门心思想做将军呢。” “有志向是好事,要支持他。这里有些我阿娘做的饼,你先放着。” 莼娘不好意思:“你来玩,我们没啥好招待的,还要你带东西来。替谢谢你阿娘。” “莼姨客气。鱼伯父帮我好几次呢,我都没谢谢他,您就别见外了。” “好好,那就不跟你客气。汐儿带串儿进屋去坐坐,外面可冷了。” 竹汐带了串儿进屋,拉串儿坐到床榻边: “听说坠儿她阿爷要娶亲了呢,坠儿真可怜。” “她昨天来找我,跟我讲了。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她可怜呢?家中有女主人持,她有人照顾,不是好事吗?” “毕竟不是她的亲娘,不会对她有多好的。这难道不可怜么?” “竹汐,人还没来,你们就下这样的定论,这可不公平。虽然她的继母不会待她如同亲生,可是,至少作为长辈关心一个小辈还是能做到的吧?什么事都该留有余地才是,万事要朝好的方面想。” 竹汐崇拜地看着串儿:“什么事到你嘴里,就变得很简单很温暖;什么话到你口里,就变得很有道理。” “竹汐,你变了。不是变,是长大了,说话有条理了。”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月牙一般的笑眼弯弯的。 “串儿,明年要开坊市,你有什么打算?” “真的要开?我没什么打算,你有?” “听说只允许开设杂货、食肆、菜鱼档等与日常生活相关的,我娘会做胡饼,想开个饼档。只是本钱还不够。” “我也得好好想想做点什么。不用申请,自己直接开么?” “当然不是。得先申请。据可靠消息,每个坊只接受十户人家在坊市开设摊位。” “哪里来的可靠消息?” “负责这一片的周录事,以前是我的表姨父,姨母去世了,可是他还是认我们这门亲。要不,我们申请的时候,帮你也申请了?” “好。就以我阿姆的名字申请吧。于眉。” “嘻嘻,都是鱼呢。” “此于不是彼鱼。那就拜托你们了。” “没事。我们能一起做营生,我很高兴呢。哦,对了,我先告诉阿娘,免得她去申请的时候我不知道。” 说着,急子的竹汐便跑了出去。 “阿娘,你什么时候申请加入坊市?” 莼娘的声音传来:“你还关心上这个了?年前吧。正式公告还没出呢。” “帮串儿家也申请。” “哦?她家也做吗?好的。可要把本钱准备好。得5两银子呢。还有,若申请了没做,会受罚的。” 串儿走出去:“莼姨,放心吧。我这就回去告诉阿娘阿姆。” 从竹汐家出来,串儿心中热烘烘的:开坊市?唐朝不是禁开吗? 自己家能做些什么?。 第41章 拜访在线阅读 !t; 第41章 拜访 肉文屋 / 第41章 拜访 第41章 拜访 第42章 花栗鼠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2章 花栗鼠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2章 花栗鼠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2章 花栗鼠 !go 串儿兴冲冲地回到家,将消息告知阿娘阿姆,却得到一致的反对。 串儿诧异: “能做些营生赚钱糊口是好事啊,为什么不愿意做?” 杳娘摇头:“串儿,站在街口抛头露面怎么行?” 眉娘也赞同杳娘的说法: “现在咱们做点绣活,能勉强糊口,又不用到外面因为做营生迎来送往,足够了。” 串儿张了张嘴,最后无言地闭上嘴巴。能说什么呢?让她们未雨绸缪?知足是好事,不是吗? 蔫巴了一天,串儿无打采早早地上了床。迷糊了一阵,就再也睡不着了。天很冷,靠在阿娘怀里很暖和。 其实做点小生意有什么不好?绣活能接一辈子?如果真能那样,那当然不错。不过,串儿自己都不相信。 “吱吱吱,”一阵急促的叫声惊醒沉思的串儿。 “波力。” 正愁无法找它的串儿小心地滑出阿娘怀里,穿上衣衫,偷偷地溜了出去。 “哈,偷偷搬到这里,也不来找我了?!” 波力一看见串儿就兴师问罪。 “哪有。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而且,这么久你也没来找我嘛。” “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到地窖说一声么?我那么多鼠子鼠孙,怎么也把信带来了。” “啊!你是说过,可是,我忘了。你最近好吗?” “还好。现在长安恢复正常,鼠子鼠孙也有吃的了,我倒闲了下来。太无聊了。” “要不,你就在我这里吧?” “可是,这里没有地窖啊!” “哎呀,你就当我的宠物鼠好了。” “他们能接受这么大的老鼠?” “拜托!你是时尚鼠王,好不好?我可以告诉他们,你是只花栗鼠,就象养狗养猫那样,他们会让我养的。” “好吧。不过,你上街得带上我。” “那我让阿娘给我做个背包。嘻嘻,波力,你来了我真高兴!” “是,看得出来。因为只有我理解你。你还是安分点,别想在这里大展宏图。” “我只想活下去而已,没图什么。走,跟我进屋,太冷了。” “我睡哪儿?” “跟我一起睡床上。” 抱起波力悄悄进了屋子,上了床蜷缩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心安定下来,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阿姆,阿娘,我想跟你们说个事儿。” 刚吃过早饭,串儿就拉住杳娘,看着眉娘试探地开口。 眉娘慈爱地说:“啥事?” “我想养一只花栗鼠,希望你们同意。它吃得不多,也很爱干净。” “花什么鼠?难道是老鼠?那不行。” 杳娘坚决摇头。 “花栗鼠,不是老鼠。嗯,跟松鼠差不多。” “松鼠是什么?我没见过。你为什么要养呢?” 串儿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要养呢?一家子还愁生计,居然还要养一只鼠,这不是自找麻烦? 对了,怎么忘记了,自己只是个五岁孩子?利用孩子天不成吗? “阿娘,阿姆,串儿很孤独啊。没有小伙伴跟自己玩,串儿好寂寞。” 杳娘突然轻声抽泣起来,愧疚地说:“说到底,是阿娘的错。阿娘没能让串儿过舒坦的日子,阿娘没保护好串儿。串儿,阿娘很心痛。你应该是无忧无虑众人捧着哄着的年龄啊,对不起,孩子……” 串儿叹气:“阿娘,你怎么了?怎么感慨这么多?串儿能留下一条命,能跟阿娘阿姆一起努力生活着,不知道多高兴呢。不过是养一只花栗鼠,怎么扯那么远了?” 眉娘也擦了擦眼角:“行了,杳娘。串儿没提过啥要求,就让她养呗。管它是只什么鼠。就算是一只老鼠,也吃不了多少。” “真的吗?谢谢阿娘,谢谢阿姆。” “去带过来我们看看。” “哦。” 串儿跑回东厢房,从角落里叫出波力,一起去见阿娘阿姆。 杳娘看了一眼波力:“灰不溜秋,真象只老鼠。” 波力一笑:“串儿,你阿娘真有眼光。到了夏天我就好看了,一道白一道深灰。” 串儿瞪它:“阿娘,这花栗鼠夏天会变好看的。老鼠怎么也比不了。” “你怎么说就是什么了。” “阿娘,帮我做个背包,好不好?” “你说说看,怎么做?” “就用深色的布,麻布都好,象这样。” 串儿随手拿了炭条,在桌子上勾勒。她只是想做一个双肩包,出门省力。 杳娘看了看:“哦,这个简单。明儿要去东市,我就去买麻布。” 串儿安抚波力:“等保佑了包就可以带你出去,现在还不行。你少安毋躁。” 波力“吱吱”叫:“不用安抚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我是鼠王。你也不要太能耐,否则怎么衬你五岁的年纪?!” “我哪里顾得上装嫩,要生存啊。这一门子妇孺,真的很无奈。” “知道了。等你十分艰难的时候,我帮你拿点首饰碎银子还是没问题。” “唉,我也成了贼。” “说谁呢?” “说我自己。你是鼠王,哪敢说你?!” “你不用小心翼翼。我们是朋友。” “知道了。放心吧,我是逗你的。” “” 有了波力,串儿变得神神秘秘,吃饭时出现,然后消失,带着波力躲在一边嘀嘀咕咕,把现代各种东西跟唯一的知己说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纾解了这多年积压的闷气和思念。 串儿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那种慌乱和对死亡的恐惧减轻了很多。 杳娘眉娘也看见了串儿的变化:那张脸象久雨初晴的天空,明净耀眼。 杳娘带了串儿到锦绣阁,金管事十分热情。拿了招待贵客的点心给串儿: “杳娘,你这十张绣活做得可久了些。” 杳娘蹲身一礼:“金管事见谅。奴家阿娘病倒在床,耽误了不少工夫。” 金管事关切地问:“可好些了?” “谢金管事关心。已经大好了。现在只需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唉,你阿爷征战在外,你一个人要带孩子,要照顾老人,真是不容易。如果有人帮衬些就好了。”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杳娘。 杳娘淡淡一笑:“串儿在这里结帐,奴家去买些麻布就过来接她,不知道行不行?” “可以的。咱们也算熟人了,不必客气。若要好些的绫罗我这里倒有,麻却是没有。” “串儿,你在这里等着,阿娘去去就来。” “阿娘,我也去。” “带上你要慢很多,我买好就过来。阿姆还在家里等呢。” “哦。” 串儿将阿娘送了出去,看她走远,站了半晌,才慢慢转身进锦绣阁。 锦绣阁不知何时来了贵客,好象已经看完了,一群仆妇正簇拥着一个鹅黄的身影向外走来。 第42章 花栗鼠在线阅读 !t; 第42章 花栗鼠 肉文屋 / 第42章 花栗鼠 第42章 花栗鼠 第43章 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3章 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3章 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3章 罚 !go 串儿好奇地打量着被仆妇簇拥的鹅黄身影,只见她:头戴幕离,上穿鹅黄绫袄,下着蔷金香草染成的黄裙,却用单丝罗织了金色花鸟罩在其外,肩搭白色披帛,身量看也就十来岁年纪,袅袅婷婷。 虽然看不见脸,串儿却也心下赞叹:这才是唐朝风情,这才是唐朝美女啊! 自从来到这异唐王朝,自己就生活在庶民层,颜色单一,生活艰难,哪曾看见过这般风姿的人物?这样的衣衫?这样的气度?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女孩子谁不想穿漂亮衣服,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串儿看着走着,与那女子擦身而过,拂起那金线织就花鸟图案的美纱罗。 “站住!”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串儿莫明一怔,转身问她:“你在叫我?” “就是你。你个贱民,弄脏了我的花笼裙,还不跪下。” 带着稚嫩的清脆声音让串儿半天回不过神来:“我什么时候弄脏你的裙子了?” “贱民,谁许你这般自称?” 这时有仆妇上前,从后面一踢串儿腿,串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膝盖生疼。 有仆妇上前责骂她:“还不赔罪?” 串儿被人压住肩膀,跪在地上起来不得,不由怒气升腾:“我有什么罪?我都没有挨着她,哪里去弄脏她的衣裙?” “犟嘴!掌嘴。” 说毕,便有仆妇扬手甩了她两巴掌,串儿那张小脸一下通红,左边留下清晰的手掌印,嘴里腥甜,她咽了下去。 “我是良人,你凭什么打人?骄横跋扈,虚有其表。” 串儿实在是不能接受,自己怎么就这样被人教训了?就算作奸犯科,不是还有衙门吗?凭什么? “凭什么?凭你一个庶民,居然敢对我不敬!良人怎么了?你以为良人就能爬到贵人头上?” “你算哪门子的贵人?不会年纪小小就做了皇上的妃嫔吧?” 串儿忍无可忍,出口哪里还有好言语。 鹅黄衫子的女子又气又怒:“还不掌嘴,居然口出污言秽语,还诋毁当今圣上。打,打了之后送官,告她一个谋逆大罪,灭她九族。” 金管事看串儿又被踢了几脚,赶紧过来赔礼:“五娘,您息怒。这丫头不过一不懂事的庶民,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大人大量,饶过她吧。” 一仆妇站出来:“金管事,你也听见了她说的话,难道你也想下大狱?” 金管事恭敬地一礼:“苏嬷嬷,看您说的。她不过五岁孩童,哪里懂那些?不过是听市井闲话,顺口搬来,不能当真。串儿,赶紧赔礼啊。” 串儿被打趴在地,本不想动。一直生活在底层,她忘记了,这是个封建社会,是权贵的天下。她是庶民,就必须伏低做小。可是,她不服气啊,只不过擦肩而过,自己就弄脏了她的衣衫?当今圣上还要打民心牌,这些权贵眷属凭什么欺凌庶民? 串儿缓缓爬起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女子:“我有说错吗?你是哪门子的贵人?有官职?有封诰?郡主?公主?先说来听听。” 一众仆妇默然: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倔强?不过是认个错有这么难? 女子昂起头:“我阿爷身居高位,我为他嫡女,自然尊贵。” 串儿好笑:毕竟还是年纪小。若是老辣些,本不会理睬她的问话。 “原来不过是得了长辈的福荫。你阿爷身居高位,乃李唐之主?” “胡说。阿爷忠心为国。” “当今圣上登位,以仁德治天下,说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长安是百姓的长安,引民心归附,他的亲民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而你却要站在百姓头上,踩着百姓,让百姓对你俯首。你说你是贵人,难免让人误会你是郡主公主妃嫔,既然你无爵无封,算什么贵人?就算你尊贵,你的尊贵身份也是你阿爷拼来的,这长安的回归是官军和百姓一起拼来的,你阿爷是功臣,百姓也是功臣,你凭什么对托起长安的功臣颐指气使?” 那女子懵了:这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丫头说的什么啊?好象,自己在与整个长安为敌? 她一咬牙:“就不说贵贱,你弄脏我的衣衫却是事实吧?要么你赔东西,要么赔礼。这可没亏你。” “呵呵,不过是擦身而过,就叫弄脏?怕弄脏你别上街啊;怕弄脏你就让奴仆把你围紧一点啊;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把这东市西市开到你们府邸去啊,你是贵人,家大业大。开个东市西市在府邸,想买啥买啥,想什么时候买就什么时候买,那才舒坦。” 女子气红了脸:牙尖嘴利,损人不带脏字。 “还有,当今圣上、广平王、郭子仪大元帅都曾经与民亲近,难道他们就要把衣衫扔掉?难道手握了庶民百姓的手,就要换张皮?” “哦,如果他们都不用这样,你却要这样做,那只能说你有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病。” 嘻嘻,打人?有病!洁癖也算病。 女子咬唇:跟这丫头罗嗦什么? “我不跟你说,说多了有损我的身份。就算不能让你下大狱,我也让你记个教训。打她。” 说罢,转身坐到了锦绣阁待客的椅子上。 一仆妇又煽了串儿一巴掌,踢了串儿一脚,正好踢在串儿肚子上。 串儿捂住肚子哼哼:真倒霉啊,天降横祸啊!现在不讲理了,改为动了。 串儿想还手,可是,耐不住他们人多,只有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护着头。 串儿突然尖声大叫,还不了手,难道还不能坏坏她的名头: “什么垃圾贵人,丢你先人的脸。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还是女儿家呢,将来嫁不了好夫婿。你就是只河东狮啊。大家快来看呐,这哪个府的娘子这般恶毒啊,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啊,大家记住她,千万别娶回家,否则一家子倒霉!” 外边过路的听见叫声,果然进来几个人: “这么个丫头,怎么被这么多人殴打?太欺负人了。” “那个鹅黄衫子的肯定是主人,怎么能纵容恶仆行凶呢?” “他们跟叛贼有什么区别?太恶毒了。” 鹅黄衫子的女子坐不住了:什么话?自己成了叛贼?。 第43章 罚在线阅读 !t; 第43章 罚 肉文屋 / 第43章 罚 第43章 罚 第44章 一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4章 一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4章 一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4章 一半 !go 猛地站起身,指着看热闹的一群人:“贱民,胡说什么?敢拿我跟叛贼比?活得不耐烦了?” 仆妇停下了打串儿的手,愣愣地看着自家小主人,有点回不过神来。 串儿虽然全身痛,却是输人不输阵,看没人再注意她,便站起了身。这丫傻的么?有身份没脑子。她这样骄横可是犯了众怒。 门外不远,一黑衣男子正迎上大步而来的少年回禀: “郎君,上次您让小的盯着的丫头,现在正在锦绣阁,被打了。” “哦?她还会倒这样的霉?她不是嘴巴厉害么?” “不只嘴巴厉害,也很能抗打。被打成那样,嘴上还不饶人。现在估计已经祸水东引。” “谁家的这么强悍?” 黑衣男子凑近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少年皱眉:“回头让人上折子,圣上自然会予以斥责。这样也太不象话了。你盯着点能帮则帮。” 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拿了一瓶伤药:“一会儿给她,再拿五两银子。估计有钱她就不痛了。” 淡淡一笑,转身而去。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就一惹祸。 锦绣阁,群情激愤。 “哟,这丫头年纪小小,却不修德,你们哪家敢娶呢?” “人家可是贵人,贵人是什么?” “贵人么?就是可以替咱公主和亲的。到外番当王妃,那才是真的贵人。” 一时间众人哈哈大笑。 那女子却也只是个小姑娘,见没人怕她,还这般奚落,连皇室都敢打趣,一时间又羞又怒。若不是幕离遮面,她眼泪婆娑的样子一定会再次成为众人打趣的对象。 这时,一个体面的嬷嬷站了出来:“各位千万别误会,你们别听那小丫头的胡言乱语。她乃我家奴婢,小主人责罚她,她不服气,在这里瞎嚷嚷呢。我家小主人也是被这奴婢气糊涂了,”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竟是责罚刁奴啊! 看众人要离去,串儿大叫:“谁是你家奴婢了?我阿娘帮这锦绣阁做绣活,我们是来交货的,这里的金管事可以作证。” 金管事冲大家一揖:“大家都很艰难,五娘就放过她吧。” 一仆妇凑近串儿低声说:“你闭嘴。不说话,一会儿给你几百文看伤。” 串儿扬声:“几百文就想买了公道去?几百文就要小女子忍气吞声?还污为我奴婢,逼良为奴,可是有违律法的。” 这时,一黑衣人在人堆里叫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高门贵眷,这样的非常时期在外惹事。若其父被御史参一本,其母被斥责,那可是大丢脸面的事。” 串儿嘴角冷笑,恭敬地对众人深深一礼:“谢谢各位仗义直言。” 那女子一看大事不妙,只拉了近旁的嬷嬷嘱咐几句,而后也不管他人的指指点点,在仆妇的保护下仓皇向店门口走去。 串儿在后面直跳脚:“就这样跑了?天子脚下,胡乱打人,就这样跑掉?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门口众人一听,便自觉地拦住了去路。 体面嬷嬷回头深深地看了串儿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分碎银子: “小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罢将银子塞到串儿怀里,推搡着,带了自家小主人挤出了锦绣阁。 黑衣人看他们离开,便站出来掏出伤药和银子递给串儿:“小丫头,拿去擦擦,好得快些。被打成这样,这些人也真是狠心。” 串儿拿了伤药,却把银子递还:“谢谢了。” 黑衣人不耐烦,将银子塞给她:“拿着吧,真是罗嗦。”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另有几人也给了串儿或几百文或几十文,让她赶紧去看伤,别留下疤痕。 串儿推拒不了,倒是呆在了一旁。 那被叮嘱的仆妇看众人离开,才走进店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串儿,走向金管事: “金管事,咱们府今后可以增加三成订货,可是你不能再让他们做绣活。若你不听也行,总有对付得了你的人。到时候店铺关门可别说没给你留情面。” 金管事一个激灵:“这话说的。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矛盾,至于这样吗?他们日子不好过,断了他们的生路也是造孽啊。” “我也只是个下人,做不得主。造孽也轮不上我不是?我负责传话,做不做可在你。你也知道,我们五娘是个倔强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完,便走了出去。 金管事看看串儿红肿的小脸渗血的嘴角:“唉,串儿,你也太倔强了。” 串儿裣衽一礼:“今天谢谢金管事了。无妨,您开店铺,不必得罪他们。我们自有其他求生方式。” 金管事点头:“要不,你再去收点素绢边角料,自己做了绣活,再去卖吧。” 串儿惊诧地睁大眼:“啊?这您也知道?” “呵呵,都在东市,这也不是秘密。那小二自己就嚷嚷了出来。不过,对我们没有什么妨害。” “嘿嘿,金管事真是大度。谢谢。对了,只不知道今天这位是哪府的娘子?” “你就别打听了。少知道点就少惹些祸。过段时间平静些,我再想办法通知你们,还是可以来这里接活。” “嗯,一定。” “今天就给你们结10文一张吧。一门子女人,不容易啊。” “金管事真是菩萨心肠。” 结过帐,串儿到后院洗了下脸,便告辞金管事,到文记门口等候阿娘。 冷风一吹,串儿清醒不少,脸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今天表面看是自己击退了对方,实际上呢?各占一半。对方损的是名,自己却是伤了身体。 想一想,还真是后怕不已。一个擦身而过,就被打成这样,那若是撞了上去,会不会丢掉半条命? 想起那次与木公子相撞,现在觉得他还真是和气。 不是每次都会这般运气。若下次遇见个位高权重心狠手辣的,打死自己也不会偿命。 真是的,没有被异族兵勇杀害的危险了,却又要面对跋扈的权贵。只是会做营生能生存还是不行,没有自我保护能力或者强大的靠山,还是不行。 谁又会愿意给自己这么个毛丫头提供强有力的保护呢?。 第44章 一半在线阅读 !t; 第44章 一半 肉文屋 / 第44章 一半 第44章 一半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go 串儿从今到古,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而且连打回来的可能都没有,一时间恼一阵喜一阵热一阵冷一阵。在寒风中颤抖着小身板。 杳娘喜滋滋地扯了布,拿包袱皮包好,老远就看见站在文记点心铺前不远的串儿。高兴地扬手: “串儿,阿娘回来了。” 串儿没听见他的叫声,径自低着头在那里胡思乱想。 杳娘走到串儿面前:“串儿,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 突然听见人说话,吓了串儿一跳,本能地抬头,看见阿娘,赶紧又低下头:惨了!现在自己的脸一定红肿难看,阿娘一定会骂自己的。 杳娘手中的包袱掉到了地上,她被串儿的脸吓到了:谁下手这么狠,把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打成这样?可怜的串儿,一定痛死了。 她的身子颤抖着,眼泪如同泉涌,一把将串儿搂进怀里:“串儿,这是怎么了?你被谁欺负了?”而后突然尖叫:“阿娘去杀了他!” 说罢,如同哭丧一般,怪声怪气地号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啊哈哈哈是哪个丧天良的乌王八蛋啊,竟然把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你不得好死啊!啊哈哈哈,你全家死绝啊” 串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娘,在她的眼中,阿娘是矜持的,在苦难的日子里仍然努力地保有她的这份矜持。可今天,现在,阿娘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哭骂着,让串儿心里又酸又疼:阿娘,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信任自己!或者不能说是信任,那是护犊,就算是自己做了错事,她仍然会护着自己。这让串儿十分感动,也很满足。 串儿的脸被按在阿娘前,有点火辣辣地。她挣扎着:“阿娘,疼!” 杳娘倏地停止哭泣,蹲下身子:“对不起,阿娘吹吹。哦,对了,阿娘带你去看大夫。这些杀千刀的,不得好死。呜呜呜。” 拉着串儿的手就走,串儿拽了她一把:“阿娘,包袱。” “哦,阿娘糊涂了。” 并不放开串儿的手,捡起包袱背上:“走,先看大夫,然后我们叫辆牛车回家。” “阿娘,那得费钱哦。” “没关系。该花的就要花。串儿,从现在开始,阿娘一定好好保护你。谁敢再欺负我的串儿,我就跟他拼命。” “阿娘,别去看大夫了,一位好心的大叔送了一瓶伤药。” 杳娘接过伤药闻了闻:“倒是上好的伤药。好吧,咱去叫牛车,回家去。” 路过锦绣阁,金管事正好在门口张望,看见杳娘便客气地招呼了一声。杳娘站住脚:“金管事,奴家把孩子托付于你,你却不曾护住她,你是男人啊,看一个弱小女子在你眼皮底下被打,都不站出来的么?” 串儿想说话,杳娘却拉拉她的手:“世风日下,人的正义感都喂了狗吃了。” 说完,拉了串儿就走。串儿不由回头抱歉地对金管事笑了笑,看着串儿那张奇异的胖脸,金管事脸红了:杳娘这是骂自己,枉为男人?! 杳娘到鱼行买了一条鱼,才叫了牛车,母女俩依偎着回了家。 回到家又是一番忙碌:洗脸换衣擦药,而后硬是逼着串儿躺在床上休息。 看床前眼泪婆娑的阿娘阿姆,串儿小心地问:“你们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杳娘看看串儿:“串儿,阿娘相信我的串儿不是个惹事的人。如今长安太平了,那些贵人也回来了,难免会走动起来,张扬起来。除了这个,阿娘想不到其他。” 串儿赞叹地看着自己的阿娘,把今天的遭遇说了遍。杳娘眉娘也还罢了,波力却在一边气得“吱吱”直叫。 喝过鱼汤,杳娘拿了今天买的布料出来给眉娘看: “儿打算着,给串儿做些小袄、中衣、膝裤、花鞋,一天天大了,慢慢也要给她穿上裙子了。再给阿娘、阿爷做些衫子袄儿,布料倒还柔软,是前几年的花色,也便宜,好好地绣了花,不比外面成衣差。” “唉,你安排就是了。也不知你阿爷怎么样了?信也不来一封,急死人了。” 串儿如今眼睛也肿了起来,眯缝着眼看她们:“阿姆,别担心,阿翁没事的。” 眉娘看串儿那样,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把串儿打成这样,串儿受罪了。” 串儿嗫嚅着:“阿娘,阿姆,他们跟锦绣阁的管事打了招呼,不许再拿绣活给我们做。还有,金管事居然知道我们私自做活呢。” 杳娘一愣:“他没说啥?” “没有。他们家大业大,咱抢不了什么,他才无所谓呢。” “我们把剩下的素绢绣完,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过两天我再去看看。那位姐姐说过的。若是定货,再做。” “你这脸?” “要不了两天就消肿了,没事。阿娘,赶紧把背包做好,下次我要带波力去街上呢。” 杳娘拿出麻布:“这能行不?” “行。挺结实的,质感也好。” “那我现在就裁,要不再染个色?” “红色吧,串儿喜欢红包包。” “好吧。不过染色得等几天。做好了你先用着。” 下半夜,串儿却发起了热,急得杳娘直哭。 眉娘指挥着拿温热水给串儿擦身子,敷额头,直到天亮,方才慢慢退了热。 串儿全身酸软地睁开眼:昨天晚上,梦见了自己的妈妈,正对着自己房间的文竹说话。可是,自己怎么也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耳边一直有细细的哭声,闹得自己睡不塌实。 翻个身,竟然看见阿娘伏在床边,阿姆趴在桌上,正沉沉地睡着。只有波力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见自己醒来,露出一口白牙: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她们照顾你一晚上。” 串儿轻声说道:“看来,我也很脆弱,被那一打一吓一气,居然伤了神。家里没药,坊门关了,她们难道是用物理降温法?” “是的。” “嗯,我得去买些常用中药材放着,否则遇上昨天晚上那样就麻烦了,如果有桂枝,至少能帮助发汗退热。” “过两天你要上街?” “嗯,我会带你去的。你要保护我哟。” “放心好了。我一召唤,那些鼠子鼠孙出来一只咬一口,就够人喝一壶了。” 那伤药很好,三日后红肿消了,只剩轻微的淤青。 到了串儿上街的日子,串儿将波力放进背包,原本想自己去,可杳娘坚持要陪同,只说她在东市口等,不进去。 串儿无奈,只得听从阿娘安排,出门叫了牛车,母女往东市而去。 文记点心铺,站着那见过的婢女。看见串儿,她先是一笑,而后惊异地再三打量串儿: “你挨过打?就在前几日?” “是啊,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 婢子摇头:“本来管嬷嬷嘱咐要订50张,可是,我家五娘跟各管事都打过招呼,凡是遇见左眼角一粒朱砂痔的小丫头卖绣活,谁也不许买,否则,别怪她无情。夫人也是下了令的。” 串儿一惊:“那天那女子,竟然是顺昌侯府的娘子?” “是啊,是夫人嫡出的,行五。平日最是娇宠,这次这事惹大了。” 串儿从怀里掏出三十文钱:“姐姐,耽误你一会儿,讲讲呗。” 那婢子接过钱,凑近她说道:“她惹的事,侯爷却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他纵容家中女眷扰乱京城,欺侮百姓。侯爷在外征战还未归家,这一本让夫人又气又怒。还有呢,皇后下了申斥令,斥责夫人教女不严。” 串儿忍住笑:谁这么好心啊?给他家这么一顶帽子压下去。 “夫人禁了五娘的足,不过也责令府中采买管事不许买你家的绣活。在锦绣阁买的绣活也一定要严加查看,谁若做事不心,被罚了可就自己哭去吧。” 串儿看着这个多话的婢女,再三谢过:“看来是没法子再跟贵府做这买卖了。不过,还是谢谢姐姐。” “我也没想到是你啊。你胆子也真大。对了,我们府不行,你跟其他府做还是可以的。” “谢谢姐姐。可妹妹我实在不明白,你家五娘怎么能如此骄横?她仗的谁的势?候爷?” 婢子神秘地指了指皇城方向:“宁婉仪,她嫡亲的大姐。好了,小妹妹,我走了。我说的话你可要保密哟。” 挥挥手,径自离去。 原来,是中有妃嫔做后盾! 波力在包里嘀咕:“哼,这些笨蛋,家中有贵人更要谨慎些嘛,还这么跋扈。” “那些都不关我们的事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了进项。波力,要饿肚子了。” 串儿往东市口走去,不时回头跟波力说话。 这时,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子站住脚盯着她,跟身边人说:“哎,你看,那不是串儿么?她自己在嘀咕什么呢?叫住她,正要找她呢。” 身边人赶紧追了几步,扬声叫道:“串儿!”。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在线阅读 !t;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肉文屋 /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第46章 不得不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6章 不得不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6章 不得不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6章 不得不做 !go 听见有人叫自己,串儿回过头去: “哦,是你啊,松子。” 婴儿肥的脸凑过来:“还有我呢。” “哦,七郎,串儿有礼。” 嘴上说着有礼,却并不行礼,蔫蔫地站着。 木七郎仔细地看着串儿的脸:“怪了,你这脸怎么好象被打过?” “本来就是被打过的。那个顺昌侯府的五娘叫人打的。” “哦?敢情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就是因你而起?” “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从她身边过而已,她就硬说我弄脏了她的衣裙,让仆妇责罚于我。我看你也是非富则贵,怎么不象她那样?可见人的品德素质是有差异的。她那样的只能说家风不严谨,纵女行恶。” “你是说,我的家风还是不错的?” “是啊。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哈哈,算你有眼光。不过你也算出了一口气,顺昌侯府被申斥,就连里的宁婉仪也被皇后娘娘训斥了几句。” “你倒是成了包打听。训斥有什么用?那蛇蝎女子断了我的财路,我们得生活啊。” “断了什么财路?” “他家不许管事采买我们做的绣活,还不许锦绣阁给我们绣活做。” “这也太霸道了!枉自他家五娘还美名在外。” “什么美名?人漂亮?” “嗯,说今年满十岁,艳丽非常。” “哼,美如天仙,心若蛇蝎。不过,一般儿郎都会被美色所迷,也就不在乎心地了。” “她断了你的财路,我这里有条财路给你,你敢不敢接?” 串儿一听,神来了:“哦?有什么活我不敢接?手艺在那儿摆着呢。” “第一,上次你卖给我的手绢子,你再做40张,正月十五后第二天我来拿,或者派人来取,不用到这东市,到坊里找你取。不过,可别想十两一张,1000文一张。” “好事啊,谢谢你。” “还有,用苏绣做一幅花鸟绣屏,以寿字为主,过两天把布料和尺寸给你。” “可是,得有好的字啊。是你家长辈做寿么?” “是。字我找人写,弄好了送到坊里去。可要好好做。价格好说。” “什么时候交货?” “明年四月。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对了,你消息灵通,不知道是否有郭子仪部的消息?” “你想做什么?”木七郎警惕地看着串儿。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打听我阿翁的消息,大半年没消息了。” “我会帮你留意的。” 波力不耐烦了,在背包里“吱吱”叫,木七郎吓了一跳:“你们听见没有?有老鼠的声音。” 串儿一撇嘴:“不是老鼠,是花栗鼠。” 木七郎皱眉:“也就是说,你带了一只鼠?给我们看看。” 串儿正想推拒,波力自己掀开背包盖儿蹦了出来,原地转了个圈,又跳进了背包。 “呀,真的是老鼠。个儿真大。” “是花栗鼠。” “嗤,你欺负我没见过花栗鼠?你怎么带老鼠上街?还有,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这是我养的宠物,背上是背包啊。我力气小,方便背东西,省力。” “串儿,宠物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你养了狗儿猫儿雀儿,它们就是你的宠物。” “懂了,就你名堂多。那我养的宠物可多了去了。你做手绢子的时候也给我做个背包,大点。这包没有颜色吗?” “你要什么颜色?” “藏青吧。我到时候给你钱。” “好吧。我家住在崇贤坊北门,可别忘记了。” “没忘。我们走了。” “串儿,串儿,怎么了?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一行人望向来人,却是杳娘等了很久没见串儿出来,心一慌,赶了过来,正好看见木七郎跟松子站在串儿面前,以为又有人找麻烦了。 串儿不好意思地冲七郎笑了笑:“阿娘,没事。这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木七郎。” “哦?不是找麻烦的?” “不是。七郎还帮我们找了活呢。” 杳娘敛衽一礼:“民妇谢过七郎。刚才莽撞了。” “阿娘,你怎么自称民妇?” “傻串儿,你看七郎衣着华贵,相貌堂堂,一看就是无忧无虑的官家贵人。”转头面对木七郎:“串儿不知礼仪,七郎勿怪。” “没事。我觉得串儿挺好的。我把活计交代给她了,我有事先走了。” 杳娘行礼:“送七郎。” 从后面一按串儿,串儿也弯了弯腰。 松子回头望望这母女俩:“郎君,串儿她娘倒是个有眼力的,只是串儿野了些。” “胡说。串儿这样的真情就很好。难道咱们看人弯腰还没看够?那只老鼠挺好玩,改天找串儿玩去。” 回到家,串儿将活计跟阿娘阿姆说了。 眉娘斟酌着说: “价钱好,时间也充裕,没问题。只是,现在看来不能长久做绣活了,得有个营生才行。” 串儿道:“要我说,就在坊市开的时候做吃食。简单点的。” 杳娘为难地说:“可是,如果要去吆喝着卖,我可不行。” “阿娘,可以把价格和种类名称写下来挂着,只管卖就行了。若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只出不进,时间长了就陷入困境了。” 杳娘咬牙:“那就好好想想到底做什么吃食才能立足吧。我豁出去了。不能再让串儿到东市晃荡,万一被报复可怎么得了?” 串儿想了想:“莼姨她家做饼,我们做白糕,好不好?” “什么白糕?” “就是用糯米碾成粉末发酵,然后放糖上笼蒸,如果放些蜜桂花会更香甜。也可以做些年糕,去酱料行买些酱料做炒年糕。” 串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咽口水,把杳娘眉娘惹得直笑。 “先从简单的入手,然后再做其他的。有一点要注意,就是不能跟别人做的重样。否则,大家会伤了和气。” “你说的这白糕听上去很简单的样子。过两天我先看看糯米价格,咱在家试着做。” 眉娘点头:“明天,我先去跟莼娘说说,让她申请的时候,帮咱也申请了。说到糯米吃食,我就想到了江南的风枵茶,又叫糯米锅糍,最是清香润滑。” 串儿好奇地问:“阿姆会做么?” “不会。阿姆会吃,呵呵。” 转眼进入腊月,萧家终于收到了萧翁的平安信,还有转给薛家的家信。 至少,可以安心过个好年!。 第46章 不得不做在线阅读 !t; 第46章 不得不做 肉文屋 / 第46章 不得不做 第46章 不得不做 第47章 新年策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7章 新年策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7章 新年策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7章 新年策划 !go 提心吊胆了大半年的萧家,低气压终于暂时离开。眉娘神一下好了不少,跟杳娘一起做绣活也能说说笑笑:讲一讲自家孩子小时候的故事,摆一摆跟萧翁一起苦难甜蜜的生活。 串儿舒了一口气:若阿姆长期忧虑,郁结于心,还真可能一病不起呢。 待阿娘他们做好了一张,串儿便拿到鱼家去。 开门的居然是很久不见的竹元。一看见串儿,他那略带亚麻色的眼睛显得亮闪闪的,让串儿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吃的食物。 “串儿妹妹,好久不见了。你好象长高不少。” 串儿疑惑地说:“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竹元哥哥,你不是拜师练武吗?难道还练了口才?” 竹元脸红了:“没啊。不过师傅说过,与人交流是一项基本技能。” 串儿了然:“哦,原来如此。你是拿我做练习啊!” 竹汐跳了出来:“串儿妹妹,你就别打趣他了。人家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你‘噗’地一下吹飞了。” 串儿笑了:“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莼姨在吗?” “在呢。”竹汐扬声:“阿娘,串儿找你。” 拉了串儿进门,倒了一杯热热的酪浆,拿了一碟小点心:“来,坐下吃。” 串儿坐下,微微抿了一口,酸酸的酪浆让她皱眉。其实她不太爱喝酸的,而且,这个酪浆的腥气重了些,多加点水,再放些蜂蜜之类,比较可口。 好象以前自己不喜甜食啊?难道是年龄关系? 竹汐笑眯眯地看着串儿:“要过年了呢。这可是我们搬到崇贤坊第一个新年。你不知道坊里的各家在商量什么事吧?” 串儿摇头:“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还真的不知道。” 莼娘进来了:“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大家商量着一家出点菜,摆长席,吃个团圆饭,顺便大家认识一下。” 串儿兴奋了:“好啊,好啊。这样过年的气氛大不同啊。不知道说定没有?” “大概差不多了。这事也不能私自就做了,还要上报的。否则晚上坊门都关闭了,大家还在坊内闹哄哄的,会被罚的。” “咱这个坊几百户,那就是几百个菜哦?” “肯定有重复的。咱这一辈子哪里吃过那么多种的菜式。而且各家情况不同,可能有的人家拿出来的东西很简单。” “莼姨,我觉得不会那样。毕竟要过年,而且也是个脸面问题。我建议啊,大家品尝之后,再选出最好吃的凉菜、热菜、糕点。” “哎,你别说,还真有点意思。你再说说,回头姨告诉周录事。” “还可以安排点活动,写诗行令那些雅的咱不行,可以玩大家都会的。比如拿一些圆石子当作元宵,大家用筷子夹,看谁夹得多,也不必人人参加,东西南北各方位选出两家来参加就可以了。大家凑份子买些东西做彩头予以奖励。不在钱多,只为了气氛。” “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行,我说不清楚,你给拟一下,然后我们跟坊里德高望重的几位一起去报给周录事。现在是腊月初三了,明天就去,大家商量腊月二十三送了灶神第二日就办长席。” “这样啊?时间蛮紧的。我这里没问题的。” 竹汐竹元崇拜地看着串儿,看他们说话告一段落,才言:“我从来没有象今年这样期待新年。串儿真能干!” “哦,对了,上次莼姨说做手绢子的事,你看看这个能做不?” 串儿拿了手中的手绢子给莼娘看,莼娘仔细看过,摇了摇头:“这个我可做不来。” 串儿遗憾地对莼娘说:“前几日我得罪了人,做一般的没人收了。只能做这个,而且做了这次也不一定有下次。” “没关系。莼姨现在一心准备坊市的事呢。得罪了什么人?连这样的小营生都做不了?” “顺昌侯府的。他们可凶了,把我脸都打肿了。” 莼娘大惊,捧着串儿的脸看了半晌:“还能看得出来。幸好没有明伤,否则留了疤就麻烦了。苦命的串儿,当时一定很痛吧?” “也没啥,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这个世道,要么很有钱,要么有权,否则,随时会被欺负。” 竹汐看着串儿,一下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作为女子能做些什么?只能要么嫁有钱的商人,要么嫁权贵,这样才不会被欺侮。自己的身份若嫁商人还能做个正妻,若嫁权贵,估计只能做个小妾了。难! 竹元捏了拳头:串儿妹妹这么善良可爱,居然还会被人如此欺侮。自己要好好练武,从军,做大将军,将来,保护家人,帮串儿妹妹讨回公道! 串儿回到家,兴奋地告诉了阿娘阿姆这一新年活动,大家都很期待。莫说战乱期间,就是战前,大家都没这样一起吃过团圆饭。 串儿拿了炭条,在一边写写画画。波力跳来跳去: “出去玩也不带我去。这活动策划是你的强项了。” “我怕一下带你出去吓到人家。行了,以后我出去,你跟着我吧。” 这时,门响,有人在外大叫:“萧家住这里吗?” 串儿开了门,门外竟然站着松子和两个扛着大包袱的青衣小厮。 “松子,你真能干,这么轻易就把我家找到了。” 松子一听:哟,这丫头今儿心情不错呢,还夸上了。 “串儿,你家的位置你说得很清楚,再找不到,你该骂我笨了。” “嘻嘻。你送布料来?” “是,郎君命我前来。郎君也很想来,可是出不了门。” “他就是个贪玩的。东西放下吧。” “你不开了验看一番?上好的绢帛一匹,尺寸另写在纸上的,寿字图形也在包袱里。另外,有有线金线银线,郎君让你们心些。” “啊?这么奢华?知道了。” “郎君还赏了你们两匹布,叫什么丝绵,又细又软。两匹素软缎,两匹天香绢,让你有空做两身好看的衣裙,以后可以找你出去玩,别丢了他的脸。” 串儿脸一沉:“哼,嫌我穿的不好,别打交道啊。” 不过东西还是要收的。 松子让两小厮把东西搬进去,又跟串儿说:“里面还有个首饰盒子,郎君说了,你别认为是什么好的,不过是些银饰和时兴花,让你戴着玩的。” 串儿好奇地问:“他经常赏人么?” “那倒也不是,只是无用的东西堆太多,他烦。” 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串儿突然兴奋起来:“松子,腊月二十四我们坊有活动,你也来吧。有吃有玩,热闹得很。” 松子波澜不兴:什么样的活动他没见识过?! “说说。” “咱坊里几百户一起过新年,摆长席,玩游戏!” 松子吓了一跳:几百户一起?。 第47章 新年策划在线阅读 !t; 第47章 新年策划 肉文屋 / 第47章 新年策划 第47章 新年策划 第48章 折子风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8章 折子风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8章 折子风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8章 折子风波 !go 串儿看松子惊讶的样子,不由好笑:“咱崇贤坊四百多户,都是从其他坊合并过来的,彼此间不认识。借这活动,大家不仅可以相互认识,今后互相关照,还能交流信息,推进坊内和平。” 松子摇头:“你说这些大道理我不明白,可是,你们就不怕被人诬为结党营私?” “不会吧?!也就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玩游戏而已,一年一次,和你说的不挂钩吧?!” “我是不可能来的。我就一仆从,得伺候郎君呢。过年,可是最忙的时候。” 串儿遗憾地点头:“那没办法了。告诉你,这个新年活动可能由我来策划哦。如果能溜出来,就来看看吧。” 送走松子他们,串儿被阿娘阿姆拉住了: “那个木七郎怎么赏下这么多东西?” 串儿莫名:“我也不明白啊。听松子那意思,都是无用的废旧物品。” 杳娘摇头:“这些东西可都是上好的,做衣裙穿着很舒服的。天香绢留着做春夏裳,素软缎可以做袄儿,好看也不显眼。唉,咱庶民是不能穿绫罗锦绣的。” “那丝绵呢?” “做中衣,做鞋。阿娘给你做两双春天穿的鞋,绣上致的花鸟。” 眉娘话:“我也帮串儿绣一双。明年就六岁了,要漂漂亮亮的。” “阿娘,阿姆,有衣服穿就行了,串儿不喜欢花哨。” “你这孩子。” 串儿想着那活动,也不能太复杂了,简单列了几项活动:同舟共济(绑了脚一起走)、众志成城(拔河)、心灵手巧(包饺子),结合刚经过战乱,再画一幅图叫:剿灭安禄山,让人拿红色的笔去涂抹,离眉心最近的赢,想来一定能得人心。 关键是彩头,比赛赢了、菜式做得好吃要奖励,买什么好呢?各家出多少能让大家接受呢? 串儿一边构思,一边计算,终于用炭条在纸上草草列了个简单的计划书和活动流程。 波力看了看,不屑地说:“糙。” “那也没办法,大家都穷。穷有穷的乐法。” 第二日,莼娘一大早便来叫串儿,随同几位老丈前往衙署寻周录事,上报长安令。 周录事听了众人的意愿,又听了串儿的简单解说,便自行誊录一份,亲自送到了长安令顾子澄的手上。 顾子澄,字睿之,滑州白马人,最是儒雅和气。一看周录事送来代表百姓意愿的《崇贤坊新春同乐》策划书,倒觉得十分新奇可行,便规规矩矩地誊录了递了折子上去,让坊内诸人等候消息。 没想到,刚递上去,就被某位早就得知消息好奇不已的人一下送到了圣上面前。 此刻圣上身边仅李辅国随侍,门外站了两个小宦官。李亨问他: “辅国有什么看法?” 李辅国拥立李亨登基有功,早已封了郕国公,而今权倾朝野,朝臣所奏之事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呈到圣上面前,朝臣和宰相要面见圣上也得他点头安排。 突然听到圣上问话,李辅国一愣:什么看法?什么事什么看法?难道有谁做了手脚,把不该呈上来的消息呈到了陛下面前? 不过,他是只老狐狸,不会把疑惑问出口。若直接告诉陛下他不知道陛下问的什么事,那陛下说不定会认为他办事不力。 他眼珠子一转,奇丑无比的脸上露出恭顺的表情: “大家容禀,此事当然谨遵大家意旨,老奴不敢妄言。” 李亨心情很好:“倒是不错的想法。长安令及时将民意上达,不错。” 李辅国一下就将长安令给恨上了。 笑着吩咐人斟来热茶: “长安令做事一向用心。如今时局未稳,外派官员不得力,倒是可以让他为大家稳定一方。” 李亨点头:“得先把眼前的事议一议。这坊内百姓一起过新年吃团圆饭,倒是没见过。居然还有游园活动,就更是新奇。” 李辅国立即明了长安令所报事情的大概。 “禀大家,百姓吃吃玩玩倒也罢了,只是这安全可如何保证?比如烛火、比如争执口角是非,一不小心就是一场大乱。” 李亨点头:“那先搁置一旁吧。吾身子乏力,汝自退去。” 李辅国恭顺地伏地一拜,方才倒退着,退出门去。 一出门,脸色一肃,自去查这不知怎么到了圣上手中的折子去了。 李亨靠坐在榻上,微眯了眼。这一年太过劳心,身子越发不好,是时候册封皇太子了。 门口,一个小子伸头进来张望了片刻,抬手阻止了想回禀的小宦官,轻手轻脚地走到李亨背后,为他揉按太阳。 李亨笑了:“七郎,又调皮。” 七郎姓李名迥,得曾祖父李隆基喜爱,甫一出生,便封了延庆郡王。 “皇祖父,孙儿没有调皮。皇祖父可看了长安令上呈的折子?” 李亨想到李辅国的异常,了然地点头: “看过了。是你送到祖父案头的?” “是。孙儿认为这是个最好不过的主意,所以抢先送来了。若不送来,估计到不了皇祖父案头。” 李亨脸一沉:“七郎偷了折子,还偷看了内容?这是要受罚的。” 李迥赶紧下来跪下:“回皇祖父话,孙儿未曾看过。只是早前听人说起过,所以对人称顺路,可以帮忙把折子拿去给郕国公,然后自做主张送到皇祖父手里而已。” “起来吧。那你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玩,才帮忙递过来的么?” 李迥仍然跪在地上:“回皇祖父话,孙儿觉得这是百姓感激皇祖父的一种表现。” 李亨一听,神来了:“这话怎么说?” “回皇祖父话,当日长安陷安贼之手,百姓朝不保夕,日子苦不堪言。757年9月赶走安贼,经过这一年的修养生息,百姓才有了过新年的心情,也有了过新年的可能。这是谁带来的?” “这有了过新年的可能是什么意思?以前他们就没可能过新年么?” “回皇祖父话,孙儿以为安贼当初盘踞在此,屋毁人亡,十室九空,皇祖父让百姓迁居到屋宇相对损毁轻一些的地方,又出台了相关政策抚民惠民,百姓现在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更何况,刚迁居在一起的坊内各户也需要互相认识,熟悉之后就能彼此监督,便于更好地管理。” 李亨诧异地看着李迥:“想不到七郎有这样的见识!老实告诉祖父,是不是谁教你的啊?” 李迥撒娇:“哪有!孙儿自己想到的。若说得不对,皇祖父尽管指正,可不能冤了孙儿。” “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皇祖父的话也不听了?” 李迥磕头:“不敢。” 而后站了起来。 李亨用手指敲敲桌面:“郕国公的担忧也很有道理,安全是个问题。” 李迥眉头一在皱:“皇祖父,孙儿觉得一个坊400来户,能闹出多大动静?对坊内百姓提出严令,谁惹事就处罚谁,再着长安令派遣衙卫维持秩序,坊墙上安放火把,设置暗卫,规定子时初必须结束,不就行了?” “那其他坊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回皇祖父话,他们有什么觉得不公平的?他们自己没提出,没想到,能怪谁?有这么一个坊表现一下就成了,没必要让整个长安城都来歌功颂德。那是自找麻烦。” 李亨感觉,自己的这孙儿真的很不同了。怎么能想得这么透彻?又能做得这么利落呢? 苗子不错。 “那吾批示,着长安令落实。” “皇祖父,孙儿还有一个提议。” “你说。” “孙儿认为,百姓日子虽然好转,却仍然艰难,若让每家出钱购物作为彩头,他们也会心痛。不如,拨些钱给他们。” “现在国库艰难,拨钱给一个坊过新年,让朕如何面对其他坊?” 李迥一听李亨自称“朕”,就知道祖父有点不高兴了,赶紧跪了下来: “皇祖父息怒。百姓需要的彩头并不是贵重之物,可以购买些米、蔬菜、面粉等生活必需品做为彩头即可。花不了几个钱的。” 李亨心下略一计较:嗯,果然实惠。 “七郎,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吧。这样,这事你就亲自去办。让长安令拟定计划,报个额度,只要合理,皇祖父就批了。” 李迥跳了起来:“皇祖父,这就是说,孙儿也有了差事?” 李亨哈哈大笑: “是啊。七郎长大了,得用了。祖父很想看看七郎到底能不能办好这差事。” 李迥本想满口应承,却想起平日里听到的训诫,凡事要留有余地,便谦逊地说:“孙儿当尽力而为,不让皇祖父失望。” “好好,祖父拭目以待哦。” 李亨一边说着,一边执了朱笔,做了批示: 着延庆郡王与长安令协同办理。 第48章 折子风波在线阅读 !t; 第48章 折子风波 肉文屋 / 第48章 折子风波 第48章 折子风波 第49章 全身而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9章 全身而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9章 全身而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49章 全身而退 !go 李迥携了御笔批示的折子,一刻也等不了,带了松子及四名护卫,赶往长安令府衙。 不想,却是主簿郑长接了他进去,原来长安令出了门,没说几时归来。 李迥等了片刻,坐不住了,将折子依旧藏在身边,出门撵了护卫回府,与松子坐了马车向崇贤坊去了。既然见不到长安令,先跟串儿聊聊,说不定能得到更加完善的计划。 到了崇贤坊北门,李迥嘱咐松子前去找了串儿过来。 不一会儿,松子回报,却说串儿没在家,去了坊正那里。听说是长安令前来问询活动的具体事宜。当日到衙署去的诸人都被唤了去。 李迥跳脚:自己好不容易得回差事,居然这般不顺利。待要寻到坊正那里去,又怕被顾子澄揭穿了身份,让串儿不快。 掏出折子,对松子细细叮嘱一番,耐住子在北门相候。 松子几番探听,才找到坊正之所在。他叫了顾子澄出来,并未说话,只是将手中折子递给了他。 顾子澄一看,十分惊讶:“这么快就批示了?” 松子得意地一昂头:“是延庆郡王亲自送到圣人手上的。” 顾子澄紧皱眉头: “没经过郕国公之手?” 松子摇头:“没有。听郡王那意思,圣人曾向郕国公问询,郕国公一无所知。” 顾子澄紧张地搓了搓手,也不和众人招呼,嘴里说道: “坏了,坏了,这下郕国公对某有看法了。某得赶紧请罪去。烦请转告延庆郡王,某会尽快前去听从吩咐。” 说罢,便由东门而出,坐了马车寻郕国公请罪去了。 松子不懂,心下十分诧异:不过是与自己一样侍奉人的郕国公,因拥立圣人而得重用,可也不至于让一个正七品的官员怕成这样吧?如果圣人当面,这顾子澄又会怎样呢? 松子回头叫了串儿,说七郎在北门等候,串儿这才与众人辞别,先一步走了。 串儿纳闷:“松子,你刚才拉了顾明府说什么呢?怎么他急急地走了?” 松子摇头:“我也不懂。他说去寻郕国公请罪呢。” 串儿一惊:郕国公?李辅国?他一个宦官,把这些官员收拾得服服帖帖? “请什么罪?” 松子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只含糊地说道:“怕郕国公认为他自做主张吧。听郎君说,圣上已经批了长安县所请。” 串儿眼睛一亮,把什么郕国公全抛在了脑后。一个没好下场的阉人,不值得费神! 李迥在北门等得不耐烦,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看见串儿跟松子过来,便高兴地迎了上去: “串儿。” 串儿看见他,眼儿弯弯:“七郎,怎么今天想着过来玩啊?” “松子说坊内百姓要一起吃团圆饭,我很好奇,来问问。听说圣上已经批了购买彩头的钱帛,只是数额不大。” “真的?那敢情好,大家也不用出钱了。其实买些米粮面粉蔬菜都可以作为彩头。” “和我想的一样。要设几组奖?” “我预计的活动有五项,评菜三项,共八项。” “你说那拔河是很多人参加的,那获胜方就该一组人分而取之?” “那有何难?比如一斗米粮,一人分一些。” “多分点也没关系,总比赏钱赏官好。” 串儿白他一眼:“一个新春游乐会,怎么还要赏官了?有官赏我就是,我不嫌弃。哈哈!” “诶,说着玩的。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么个活动有趣,花费也少。” “那你来不?” 李迥挠头: “不知道诶。也许能来,也许不能。” “来吧。估计午时末开始准备,把席面摆放好;酉时初吃饭,戌时初开始游戏,这样可以早点结束。” “为什么要先吃饭呢?” “吃饱了才有神玩啊。再说了,天黑之后火把点燃,玩乐游戏才有意思,有气氛。” “吃饭就先不说了,活动顺序呢?” “先玩‘刺杀安禄山’,看谁用笔画得最靠近他眉心为赢。虽然他已死了,可是他带给长安百姓的伤害是无法随他死亡而消除的,让大家出口气呗。” “这个太简单了吧?” “哼,先要蒙上眼,原地转五圈,再去画。” “嗯,我负责画安贼的图像。” “然后是‘同舟共济’,每两人并排站立,将靠近的脚各绑一只,设定往返位置,看谁跑得快。每两组四个人为一个比赛单位。” “单位?” “就是每次两组比赛。胜利者再比,直到确定最后的第一名。拔河就留到最后了。” “那又是为什么?” “吃撑了,得消化一阵才能使上力不是?” 两人一直嘀咕了两个时辰,把计划补充得相对完善了。 这边,顾子澄带了贵重的礼物,到郕国公休憩的中书省偏殿求了两个时辰,方才允了一见。 顾子澄一进去,便跪倒在地: “在下失职,请郕国公责罚。” 李辅国眼一眯。丑陋的脸挤出一丝笑: “某都问清楚了,不关你的事,睿之起来吧。” 顾子澄暗自抹了把冷汗:“谢郕国公不罪之恩。” “睿之客气。不过,你也有做得不当的地方。” 顾子澄赶紧又跪了下来:“恳请郕国公指正。” 李辅国摇头:“睿之就是多礼。快快请起。长安县本是你辖下,有事就该上报,但不能直接报进里,你该先上报京兆尹崔光远才是。” 顾子澄恭敬地一礼:“谢郕国公指正。在下疏忽了。回头必定前去请罪。” 李辅国看了看顾子澄带来的重礼,暗自冷笑:算这长安令识趣。 “不必了,某已经替你知会过了。你说说,那崇贤坊的百姓怎么想起闹这么一出?” “说是为了感恩。毕竟现在能过上太平日子,能住上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全赖圣上驱逐了安贼。不过,游乐活动项目的拟订好象是位小娘子。” “哦?圣上既然发了话,你就协同延庆郡王好好安排吧。正好让其他郡县的人看看,只有咱异唐王朝的子民才会有这样的生活。说不定,某也会去看看热闹,看一下这些百姓能有些什么乐子。” “是。在下一定好好办,考虑周到,不给郕国公添乱。” “嗯,去吧。” 顾子澄恭顺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方才擦了额头的冷汗,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 暗自唾了一口:呸! 主簿郑长跟了顾子澄多年,等在门口,如热锅上的蚂蚁,此刻看顾子澄全身而退,差点瘫软在地,直念阿弥陀佛。 顾子澄好笑地扶起他,轻声说道: “顺直啊,你可别倒下了,某还等着和你一起看那老阉人的下场呢。” 郑长眼一亮:“您是说” 顾子澄拍拍他的后背: “等着瞧吧。走,去延庆郡王府。”。 第49章 全身而退在线阅读 !t; 第49章 全身而退 肉文屋 / 第49章 全身而退 第49章 全身而退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go 啊啊!刚说了满300推就加更,怎么就满了呢?我没看见好不好?可是,有人说: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好吧,柚子不要做小狗! ============================================ 虽然延庆郡王李迥尚不满九岁,可是,作为在官场混迹多年的顾子澄一点不敢小看他。再者,能得当今圣上亲点差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活动,那也是一种信任和重视。 延庆郡王因其母受宠之因,一直有自己的府邸,并不需要住百孙府。 顾子澄跟李迥一番认真交谈好,倒是略微有些意外:这个看似憨厚的七郎,行事有度,见识不凡呢。 回到住处,思来想去,心情颇不宁静,叫了住在后宅的郑长一起喝酒。 郑长知道他的习惯,每每心中有事,便会小酌几杯,再细细想出对策。 待喝过三杯之后,顾子澄感叹了一番,毫不掩饰对延庆郡王的欣赏。 郑长试探地问道:“难道明府想向延庆郡王靠拢?” 顾子澄摇头:“非也。某只是在想,延庆郡王年纪小小见识不凡,并不比聪明形于外的益昌郡王差。不过,这不重要,欣赏他们靠拢他们,其实就是向广平王靠拢。” 郑长点头:“这的确要想好,不可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尚未册封太子,一步走错便是深渊呐。” 顾子澄皱眉:“某观察良久,且从百姓新春游乐会一事来看,圣上应该是倾向于广平王。毕竟,广平王平贼有功,深得民心;只是,越王得圣心。” 郑长迷惘:“卑职愚顿。” 顾子澄仰头再喝下一杯:“得民心者得天下。” 主持这样小型集会,对于官衙来说,是小菜一碟。没几日,便在崇贤坊近北门的开阔地带搭建了一处高台,安放铜锣,以便主持活动。 郑长综合顾子澄和延庆郡王的想法,拟了一个比较详尽的计划书,同时报了所需费用:钱五十缗。 李亨最近神好了很多,让李辅国十分惊奇的是,他居然对一个坊内百姓的小型活动关注异常。不由暗自琢磨起来。 李亨拿到长安令上呈的费用申请,大出意外。他认为,这样的敛财机会,人人都不会放过的,没想到依据顾子澄所列计划,五十缗竟然还算宽裕。 李亨感动了,奖励的东西竟然真的只是米面蔬菜。这样的好官,这样没有贪欲的良民!。 御笔一挥,增加了费用额度,在奖励设置上添了羊、猪的奖励。让人尽快送达长安令。 李辅国拦住送折子的常侍,略一览,便交给他,挥手让他快去。 这顾子澄舍得送自己那么贵重的礼物,还真不贪。哪个官员不趁这样的机会揽一笔?他上报个三百缗,又有谁会怀疑呢? 圣上如此轻易就给增加了五十缗,看来真的很重视这活动呢。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顾子澄收到御笔朱批的折子,一看之下,不由更加慎重:圣上如此看重一个坊的小小活动,还真要十分重视才成。 亲自拿了折子,赶到延庆郡王府,没成想,李迥一看了内容,便拉了他一起到崇贤坊去。一路上反复叮咛,不可泄露他的身份。 顾子澄以为他是为了通知坊正他们,好提前做准备,没成想,却是到了一处民居,敲门走了进去,要找的竟然是位小娘子。 串儿没想到堂堂顾明府居然会找上门来。嘱咐阿娘烧水待客,自己大方地见过礼,招呼着两人坐在院子里。 “不知顾明府此来有何见教。” 顾子澄正在胡乱猜疑,哪里想到串儿会突然发问,还问得这般直接,一时答不上话来,只把眼睛看着延庆郡王,心里嘀咕:见教什么?又不是自己要来。 李迥却拿出那折子:“串儿,你看,圣上批了,而且,还把奖励提高了。” 串儿惊讶地张大嘴:“我还以为战乱刚过,国库空虚,圣上定然会很抠门呢。” 李迥“嗯哼”一声,串儿才回过神来:这里还有朝廷七品官员呢,自己怎么这么大嘴巴。 串儿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顾子澄:“顾明府,您认为民女说得对否?” 顾子澄懵了:这小娘子几岁啊?居然想用这方式把自己拉下水? 偷偷瞄了一眼延庆郡王:哼,小娘子说的那人的亲孙子都不在乎,自己又怎么会在乎? 顾子澄轻咳:“小娘子,某刚才想事情去了,你说的什么啊?可否再说一遍?” 串儿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这官,可真滑头! “没事,民女只是想,作为父母官,顾明府肯定很欣喜,因为圣上对这活动竟然如此看重。” 顾子澄点头。 串儿细细看了折子:“这样吧,奖励的设置为第一名米面一斗,萝卜白菜各五斤,羊两斤,猪两斤;第二名米面减半,萝卜白菜各三斤,羊猪减半;第三名米面三斤,萝卜白菜各两斤,羊猪各半斤。” 李迥细细一算:“果然,这样更合理。圣上虽然多批了费用,可是咱们还是得打细算才是。那活动的人数呢?” “坊内具体人数只能问坊正。不过,咱们去头去尾,就按2500人算吧。” 顾子澄诧异:“去头去尾?” “就是年龄太大的,只能吃吃看看;年龄太小的以及尚在襁褓的,都是不在游乐活动之列。吃不吃就随他们了。民女还有个建议。” 顾子澄好奇:“你说。” “购买米面菜之后剩余款额,能不能发一小部分给坊内特别困难的家庭作为补助?老的老,小的小,既无谋生的余钱,也无谋生的手段。” “倒是可行。不过,得让坊正将准确信息报上来才行。你小小年纪如此聪慧,还认识很多字,难得。” 串儿暗自吐舌:这可没办法隐藏。若要隐藏就没办法参与活动了。 策划,自己的强项啊! 李迥笑呵呵地看着串儿:“若说帮助困难家庭,串儿,你家也算一个呢。” 顾子澄环视一番,想起刚才回避进屋的两个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地说: “是啊,怎么只有一门妇孺?家中没男子么?” 串儿瞪李迥:“回顾明府,莫听七郎言。民女外祖随郭元帅征战在外,家中的确只有几个女子。不过,我们不需要补助,我们有求生存的本事。” 说着这话的串儿显得神采飞扬,让人不由忽略她的年龄和此刻身处的地方。 “有志气!某想问问,你到底多大了?” “虚岁六岁了。” “哦?还不满六岁啊?真是不错。” 顾子澄想到了自己远在老家的妻儿。儿子九岁,女儿七岁,虽然平日也很乖巧,可是这一对比,完全是两回事。 自家的日子倒也宽裕,儿子女儿都有先生教导。延庆郡王就不比了,皇室的孩子就没有笨的。可是,怎么连衣食不周的穷门小户的孩子都比不上呢?。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在线阅读 !t;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肉文屋 /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第50章 重视(300推加更!求收藏! 第51章 同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1章 同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1章 同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1章 同乐 !go 这厢顾子澄走神,立马被李迥发现了。端了白开水喝了一口,故意大叫:“好烫。”顾子澄这才回过神来。 看看面前的白开水,顾子澄皱眉:“小娘子既然自诩能谋生,却为何连待客的清茶都没有一杯呢?” 串儿一愣:哟,这是挑刺儿呢? 无所谓地笑了笑:“让顾明府见笑了。寒门小户,平日里没人喜欢喝茶,故而家中不曾备得。” 笑话,温饱都成问题,还要品茶?没那雅兴! 李迥话:“说正事吧。比赛人选如何确定?随意报名?” 串儿摇头:“咱们坊共八个方位,每个方位派出几组代表就行了。‘刺杀安禄山’以及‘众志成城’,可以让能单独行动的孩子参加。对了,吃过饭后,女子们就开始包饺子,看谁又快又好,据参加人数确定个数,待比赛完了,还可以评奖,大家也能吃饺子。” “从头吃到尾?” “这叫有始有终,好吧?!” 顾子澄一拍桌子:“行,就这么着。倒是挺有意思的。到时候某也来吃,包饺子的某来出。” 李迥转头看他:“你出什么?” “猪啊。” “串儿,我出羊,我也要吃。” 串儿莫明:“吃就是了,还用你们出?” “那样才心安。” “随便吧。烦顾明府着人贴出告示,将活动安排、奖励设置写上,到时候只管举行就成。” 顾子澄沉吟半晌:“有些活动的解释估计得小娘子亲自来才成。” 串儿也爽快:“行,没问题。” 串儿早就想好了,腊月二十四摆桌子的时候,顺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摆成卍字符,又吉利又好看。 告示出来,串儿去详细看了一遍,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办这种活动心倒很细,指明各家出三个菜,包括凉菜、热菜、汤,众人可以进行评比;活动规则以及要求也做了详尽介绍,安排得十分合理。 只是,给串儿找了麻烦事,说要报名参加活动的,商量好之后到萧家串儿处报名。 未几,衙役送来了纸笔。 这下,串儿成了名人,也成了坊内那些妇人教育孩子的榜样:“你看,你比串儿大多了,却没她有用,你饭都吃哪儿去了?!” 敢情,串儿能做事,那是吃饭吃出来的? 腊月二十四,天气不错,没有以往那么干冷。 一大早,长安令便派了衙役前来,在坊墙上安火把,京兆尹也安排了晚间巡守人员,以策安全。 串儿不知其他人家安排什么样的饭食,只知道鱼家要做胡饼,因为他们今后要卖饼,那也是他们的拿手菜。 串儿想了半天,决定做鱼。自己建议阿娘以后卖白糕,那就让阿娘做白糕、麻圆、糯米糍;凉菜做了卤水拼盘,这是串儿按照记忆让阿娘买了香料,早几天就起好卤水,只等二十四这日做来。 卤水真的很香,只是差点辣味。 买了酸菜,做滑嫩鲜香的酸菜鱼。幸好现在有从波斯等地来的香辛料,否则,鱼就腥了。 热菜么,串儿让阿娘煎两面黄的豆腐,而后买了酱料,切几片五花进去,做成酱烧豆腐。 前两日竹汐来串门子,告诉串儿她家要做粔汝、饼馁、巨胜奴、羊皮花丝,材料有限,实在做不出更好的菜式。 串儿建议她,拿萝卜凉拌,也可以是一道可口的菜。 “竹汐,我在市场上看见了红皮儿萝卜,就把那红皮萝卜的皮凉拌了,绝对爽脆可口。” 竹汐睁大了眼,看起来特别漂亮:“真的假的?” “不相信我?” 串儿撅嘴,竹汐立马投降: “串儿,我信。对了,阿兄问你参加什么比赛?” “我么?可能会参加拔河。” 竹汐捂嘴:“我先前还在想什么是拔河呢,看了介绍,原来就是牵钩啊。你既然要参加这个,算我和阿兄一个。” “竹元也来?” “嗯。他练了武,懂得使巧劲,我们一定会赢。” 想到那个漂亮男孩,串儿笑了:竹元拔河,一定很好看。 今天,串儿穿了阿娘新做的袄儿,一张脸看起来粉红粉红的。 尚未过午时初刻便早早地吃过了午饭。长安令顾子澄派了衙役前来相请,道是请串儿到高台,与坊内众人讲解一番。 衙役看这小娘子年纪不大,还想着得哄着安慰着才能让她上高台。没想到,串儿却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 长安令冲她笑了笑,蓦地亲自敲响了铜锣,原本吵嚷不休的坊内百姓瞬间安静下来。 串儿尽量把声音放大:“各位婶子叔伯,感谢大家能听小女子一言。今日乃新春同乐会,席面摆设得有些讲究。大家平日里也爱上庙子礼佛,今日这席面就摆个卍字。” 有人举手示意,有话要问,串儿点头,那人问道: “敢问小娘子,你说的卍字有什么讲究?又怎么个摆法?” 串儿笑了笑:“卍字乃吉祥万德之所集,大家经过一场磨难,为去者祷告,为生者祈福,摆了卍字席面,也是大福德之象。由西北向东数桌,而后正北折向正南,转向东,东南止;再由西南向西数桌,而后正西折向正东,转北,东北止。” 串儿一边说着,一边接了笔墨,在衙役展开的纸上画了出来,而后看着众人: “可明白了?” 众人沉默半晌,点点头:“有图有解说,已经很是明白了。我等这就先摆上吧,一会各家好上菜。” 串儿口干舌燥,吐了一口气:唉,没电脑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做活动还是不太容易啊。今后不要揽这样的事了。 刚要下得高台,突然看见有人在挥手,定睛细看,却原来是木七郎。 挥了挥手,下了高台: “七郎,你来得真早。还没开始摆桌呢。” 李迥“嘿嘿”一笑:“我反正也没啥事,看热闹本来就该从头看到尾。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串儿摇头,本不信:“看你经常出来溜达,至少是个爱逃学的孩子。若真有耐心,也不会到处溜达不做正事!” 李迥张了张嘴:自己现在就是在做正事。若不是皇祖父派了这差事,自己还找不理由来呢。 不知道这算不算钦差呢?!。 第51章 同乐1在线阅读 !t; 第51章 同乐 肉文屋 / 第51章 同乐 第51章 同乐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go 那啥,我这不是9号才做了承诺么?广大书友朋友亲友咋就这么给力呢?我还不信了,难道天天来个300推、1万点击?更。 悄悄问一下:难道,你们是希望那大火快快烧起来? 串儿,可怜的娃! ============================================== 李迥正自鸣得意,猛不防,被串儿一脚踩了。向后一蹦:“串儿,干嘛?我这一身新,可别给毁了!” 串儿撇嘴:“又不是过年,干嘛穿一身新?你也太好笑了。” 李迥脸色一沉:“串儿,你不明白,这两年我就没感受过这样的新年气氛。我昨天晚上越想越激动,差点失眠,挑选新衣服就耽搁了老半天。” 串儿拍拍他的头:“可怜的娃!一会到我家那桌吃去。是我亲自定下的菜单,我会指导阿娘出菜。” “我啥没吃过?就是爱这热闹。” “是不是还爱这不用守规矩的自由劲儿?” “对对,我心里有这感觉,可就没想到合适的说法。” 串儿捂嘴:“你的尾巴上哪儿去了?” “你以为骗小孩子啊?我哪有尾巴?” “松子啊。” 李迥恍然,朝不远处角落指了指:“喏,在那边跟人说话呢。” 串儿看了看,原来松子正跟几个护卫一般的人聊天。估计,他也是无聊得发疯了,他那样一个文静瘦弱的人,跟一帮只会吆喝,不时动拳脚的人有啥聊的?! 李迥看了看串儿的衣裙:“诶,我这才发现你穿了裙子呢,真好看。” “衣裙布料陋,全靠绣花,可费劲了。” “不是,最主要的是,这紫色很衬你皮肤,看起来更娇俏,就连你左边眼角的小粒朱砂痔都那么好看。” 串儿想起上次顺昌侯府那婢子的话,好奇地问道: “我眼角真有朱砂痔?”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没照过镜子?” “没啊。我还没见过自己的样子呢。” “下次送你一面极好的铜镜,可以照一照。” “不用了。因为上次听顺昌侯府的婢子说到我的朱砂痔,现在你又提起,引起我的好奇心而已。” “还记得顺昌侯府的事?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串儿“噗嗤”一下笑喷了:“我都没记仇,你还记得?唉,人家是贵人,我记仇也报不了仇,还让自己累。为了那样的人让自己不开心。不值得。去我家院子坐坐吧,一会儿可以先吃我家的菜。” “好。估计我也只吃你家的菜,其他的” 串儿拉他一把:“知道了。” 李迥叫了声松子,指了指串儿他们家方向,松子赶紧跟了过来。 今日,杳娘穿了一身藕粉绣花袄儿秋香色的挑线裙子,石青的褙子,虽然色彩黯淡,却仍然显出几分婀娜。 眉娘却只穿了莲青的一身,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串儿他们闲话。 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做菜的时间。 串儿让李迥等着,他却跟到了厨房门口,看串儿跟着杳娘做菜。一时间,厨房传来阵阵香气,让李迥直咽口水。 回头悄悄对松子说:“平日的餐点极尽奢华,倒不如这食诱人。” 松子也咽了下口水:“也许闻着香,吃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今日萧家却是准备了两个大盆儿,准备做两盆酸菜鱼。人那么多,一人分不了一片就没了,那也太没意思不是? 当串儿将麻圆等小点端到外面桌上的时候,临近的桌子也都摆上了吃食,一时间整个坊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待串儿将酸菜鱼也端上了桌,把洗烫好的碗筷分给李迥与松子,大家站在了门外桌子边。 李迥很是兴奋,拿着碗筷完全没有礼仪,笑嘻嘻地直跺脚,等着开吃的三通锣响。 本着来下去上的原则,大家会成流水状围着席面走,不必担心会发生拥挤碰撞。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敲响。李迥正想叫松子去看看,没成想顾子澄带了三人走过来。 李迥一愣,正要跪拜,来者却瞪了他一眼,李迥方止了动作,却比刚才规矩许多。 顾子澄笑呵呵地对串儿说:“小娘子,再给我们几副碗筷吧,大家也等急了。” 串儿无语:难不成,是自己没奉碗筷给他们,才导致迟迟不能开吃? 串儿嘟嘴:“顾明府,您再罗嗦一阵,菜都凉了呢。” 杳娘瞪串儿一眼,赶紧回屋洗烫碗筷,用托盘装了亲自奉到顾子澄面前。 顾子澄点头谢过,把碗筷首先奉给了个子高高,有些瘦弱的长者。 是,来者正是李亨,随侍的是李辅国和京兆尹崔光远。 李亨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么一个小小的百姓聚会,却让他牵肠挂肚,就象很小的时候偷跑出去玩,让他心里充满向往和激动。 今日在里四处游走,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心心念念想出来看看。 终于忍无可忍,他宣了李辅国和崔光远来,只带了少数禁军,迫不及待地微服出。 李辅国派了常侍先一步通知长安令,增派人手,以策安全。 拿着碗筷,李辅国的眼中划过一丝嫌恶。 李亨兴奋得跟李迥没啥区别,拿了碗筷,嚷嚷道:“快,让他们敲响铜锣。” 顾子澄略略躬身,抬手示意,高台上的衙役赶紧敲响了铜锣。 “咣咣咣,”三声锣响,一直安静等待开吃命令的坊内民众一声欢呼,倒把李亨吓了一跳,但很快适应,在人声鼎沸中跟随串儿他们开吃。 李迥有些担忧,小心地看着李亨。李亨靠近他:“不许露馅,否则,祖父打你屁股。” 李迥笑了:好久没看见皇祖父这么轻松幽默了。 一筷子夹起麻圆,送进口中,含糊地说道:“串儿,你家的麻圆香脆甜,不错。” 又吃了块双面黄:“这个更好吃。” 李亨听着他的介绍,也夹了几筷子:“嗯,还真是不错。比好吃。” 李迥吃鱼:“哇,这个太爽口了,怎么做得这么嫩滑?” 挑剔的李辅国闻言也夹了一筷子,嗯,还真不错。 串儿小口地吃着,悄悄问李迥:“你吃就吃呗,怎么那么多话?” “表扬你呢。” “好了,别吃了,咱往前移动,尝尝别人的。” 一行九人缓步向前,却是鱼家的席面。 大家吃了一丁点饼,摇了摇头:“一般。” 李亨夹了块红萝卜皮,脆、甜、略酸,不由多吃了两筷子:“这个不错,诸位尝尝。” 一人一筷子,不时就下去了一小半。 串儿催促:“继续走。” 吃了五六家,李亨李迥就不肯走了。 原来,有些人家的碗盘残缺,让人一看就没有食欲;有的只做了些食,李亨怎么可能会吃那样的食? 顾子澄一脑门子汗:“那,到哪里歇脚?” 他不敢做主啊。圣上就不用说了,那个李辅国最是睚眦必报的,不合他的心意,纯粹找死。 李亨指了指串儿:“就上他们家坐坐。我们继续回去吃她家的鱼,好吃,回味无穷。那凉菜某还没尝呢。” 串儿只得跟着他们回转:连顾子澄都得恭敬伺候的,那一定是大官了。 串儿面上不显,心底却厌恶李辅国:一脸冷,看人斜着眼看,必是奸狡之徒。 第52章 同乐2(点击1万加更)在线阅读 !t;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肉文屋 /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第52章 同乐(点击1万加更) 第53章 要打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3章 要打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3章 要打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3章 要打包 !go 杳娘、眉娘陪着一众人等回到院子,便立到一边听候差遣。 就算他们不是毫无见识的妇人,可面对这么些官员还是很紧张。 此刻更是敛声屏气地恭候一旁,说不出的柔顺。 串儿郁闷得紧:这本该是敞开肚皮吃、放开子野的时候,却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扰了。他们不爱参加,自家人也必须不爱么? 好吧,民不与官斗,咱离远点总成吧?! 将外面桌子上的小吃拿了一些,再端进一盆酸菜鱼,将卤菜也拿了进来,摆放好,便退到一边,跟阿娘站一起。 李迥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也恭敬地站在李亨身后,不吭声。 李亨一坐下,便觉得气氛不对劲:“哎,你们怎么全站着?今天咱们可是来串门子骗吃骗喝的,你们还讲起了礼数?主人家站那么远是不欢迎我们么?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不会打家劫舍的。快,大家都坐下来。某一人坐还有什么意思啊!” 串儿“噗”地笑了一声,刚才的闷气消了不少:这人说话,还挺逗。 四方的桌子,李亨坐了一方,李辅国和崔光远坐了右手一方,李迥拉了串儿坐一方,顾子澄自坐一方。 串儿一看,又差点笑了:活生生坐了个王八席。 李迥用手肘子轻轻撞了下串儿,轻声问她: “你一个人闷笑什么呢?” 串儿捂嘴在李迥耳边笑着说:“你看这坐的位置,象不象王八?” 李迥一看,咧开嘴笑了起来,拿筷子轻轻敲了敲串儿的手,而后凑近李亨耳边说了几句,李亨眉头一扬,放声大笑,拿着筷子指了指李辅国他们: “你们还是跟睿之换个位置吧。要不,咱就坐成王八席了。” 李辅国脸黑了,冷的眼光瞟了串儿一眼,崔光远主动站起来: “某与睿之挤一挤吧。” 在李亨的再三要求下,杳娘跟眉娘端来长凳,斜签着在离桌子不远的地方坐了,却是坚决不上桌。 天气寒凉,李亨转头打了个喷嚏,串儿马上双手合十:“祝您健康!” 说完,才发现自己太放松了,将多年前的习惯用了起来。对注视着自己的众人讪讪地一笑:“民女说错了吗?” 李亨笑呵呵地说:“话是没错。可是为什么要双手合十呢?” 串儿道:“打喷嚏,证明有不适。天有四时五行,人之四支五藏,求之于天,辅以人事,无疾可防,有疾可愈。” 李辅国这才正眼看了看串儿,眯着眼睛问她:“小娘子念过书?” 串儿努力镇定,不让自己的厌恶形诸于外:“庶民百姓,不过知些道理,哪里读书来?万勿见笑才是。” 李亨摆手:“说得好,有些见识。” 夹了卤菜:“你这卤菜如此香,让人回味,可有特殊手法?” “不过是放了些香料而已。若能用**骨鸭骨猪骨预先煮一煮,再搁置一段时间,再卤,更香更好吃。” “这有何难?回头让人送些**鸭猪什么的过来,你把这卤水弄好了,好好给咱卤些下酒菜肴就成。” 串儿想笑:这还没吃完呢,就想着下回?下酒菜?到时候自己还得看着阿娘阿姆象奴婢一样靠边坐?那可不成。 见串儿不说话,李亨玩心起了:“你不相信某会送来**鸭?” 串儿夸张地睁大眼:“怎么可能?相信相信。只是民女有个习惯,就是目光短浅,先把眼前的吃好了,眼前的快乐顾上了,再说以后。” 李亨一愣:是啊。今日哪里知道明日事?眼前的美食,眼前的快乐! 一时间有些冷场。 这时,俩小娘子联袂而来,刚到门口便扬声叫道:“串儿,我们给你拿吃的来了。” 却原来是林坠儿和鱼竹汐。 串儿眉开眼笑。不顾礼仪地跳了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 林坠儿看了看院子里,小声问她:“你家有客?” 串儿点头:“没事,是顾明府的朋友,也是来坊里凑热闹的。什么好吃的?” 竹汐带的正是那生拌红萝卜:“这是阿娘专门留给你们的。” 串儿道:“谢谢。刚才去你家那边尝过了,真是爽口。”将红萝卜刚放上桌,李亨的筷子就过来了。 林坠儿递给串儿一个大盘子:“这是我那未来继母送来的古楼子,阿爷让我带些给你们。” 串儿来到这里还没吃过这有名的吃食呢,只知道是饼里放了羊和豉椒。 “谢谢你,坠儿。改天我也送些吃食给你们,今天却是顾不上了。” 转身将热腾腾的古楼子也放到了桌上,众人却只是看了看,没人动筷子。 串儿心下暗喜:别吃,千万别吃,等人走了,自家慢慢热了吃。 串儿问坠儿:“一会儿也参加活动么?” 坠儿笑嘻嘻地看了眼竹汐:“竹汐说你们要参加拔河,我也报了名的,你忘记了?” “不是你阿爷报的名吗?” “他报的可是林有德父女,你不会没写我吧?” “啊,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人太多了,我还以为有人的名字就是这么长呢。” 竹汐捂嘴,眼儿弯弯:“串儿,你真逗!” 外面本来就很吵嚷,三个小姑娘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虽然声音宛若黄鹂,可是,听久了李亨就头疼了,不由按了按太阳。 李辅国本想如往常一般吼一声,却想起了这是陪着圣上微服游玩,只得一声冷哼,将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三个小丫头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 坠儿看李辅国丑陋的样子,转开眼去:真丑! 竹汐害怕地拉拉串儿:“串儿,一会儿活动时见,就不打扰了。” 而后跟坠儿向众人行礼,告辞而去。 天气寒冷,菜慢慢地凉了。杳娘将鱼和热食端进去热了一番,又炒了两个素菜,端上来几节竹筒,一人面前放了一个,并不说话,又坐在了一边。 李迥好奇地拉拉串儿,指着竹筒:“这是什么?” “竹筒饭啊。难道你没吃过?” “我吃过很多种饭,可是这样用竹筒做的还真没试过。” 串儿示范着把竹筒打开:“这可是上好的米,也就是过年才吃一回。嗯,真香,有竹子的清香。若是在火上慢慢烧出来,也好吃。可是火候不好把握,弄不好就是糊味。快吃吧,吃点热烫烫的米饭,补充能量。” 说完后,串儿发现自己再次失口。幸好,大家都在尝竹筒饭,否则一定会好好查问什么是能量?! 热烫烫的竹筒饭,吃得大家直呵气,就着刚出锅的素菜,好吃得不行。现代的锅子可以用各种原料做,可是炒素菜还是铁锅做的最香。 李辅国胃口也开了,不一会就吃完了一筒,抬头对串儿说:“小娘子,再来一筒。” 杳娘赶紧起身,到灶上又拿了几筒。 李亨身体每况愈下,象今天这般吃完一竹筒饭,那已是很不得了的。看杳娘又拿来一筒,摆摆手:“好手艺。吃不下了。” 串儿谄媚地说:“别吃太撑,一会儿还要包饺子,活动过了就在中心的大锅子里煮,好吃好玩。” “嗯嗯,留着吃饺子。一会儿留几个竹筒饭,某带走。” 串儿傻眼了:哟嗬,还兴打包呢?! ============================================ 某新年,柚子到西双版纳玩,那竹筒饭火上烧出来的,里面有脆笋丁,香得很;苗族火锅又酸又辣,米饭香糯,柚子吃撑了还不舍得放碗。最受不了的是傣族泡菜,有股酸臭味。某天吃中餐,朋友们说:“嗯,今天的泡菜你能吃,没那酸臭味。”柚子夹了一筷子,天呐,差点没吐了! 品尝少数民族美食,还是要讲缘分的。柚子与那泡菜没缘分。你有吗?。 第53章 要打包在线阅读 !t; 第53章 要打包 肉文屋 / 第53章 要打包 第53章 要打包 第54章 因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4章 因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4章 因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4章 因由 !go 亲们,加油啊!还有195推,7630点击就可以加更了。爱你们! ========================================= 李亨看了眼串儿:“小丫头叫串儿是吧?别心痛你的竹筒饭,某给你赏钱。” 串儿摇头:“俗气!” 此话一出,一桌的人脸色大变:无知者无畏啊! 串儿悄悄扫视一番,淡淡一笑: “您能来这里尝尝,觉得不难吃,就是最大的奖赏了。看得起竹筒饭能适应这个味儿,带几个回去还给赏钱,可不是俗气么?美食也要讲求缘分的,好吧?若实在要赏,您赏当今圣上吧。” 众人再次大惊失色。 杳娘悄悄瞪了串儿一眼:这孩子,这样大不敬的话都敢说! 串儿谁也没看,继续说道: “若没有当今圣上的不离不弃,哪里有我们这些庶民百姓的太平日子?命尚不保,何谈其他?” 李亨激动了:这样一个小丫头,若非亲历生死,发自内心的感恩,哪能有这番见解? 稚童无畏,其心质朴,字字诚恳,句句纯真。 看了一眼李辅国,手一挥,李辅国这样的人马上明白了,邀了顾子澄他们,请了李迥退到了门外。 李迥担忧地回头看了看串儿:这丫头,若她知道皇祖父的身份,不知道还能不能镇定如常? 李亨用手指点点桌子:“串儿,你别怕,某只是觉得你的看法甚是新奇,想听听你的真话。” 串儿本来有些紧张,见他这般说辞,倒镇定下来:新奇?骗小孩子吧?不过是觉得自己的看法也许来自成年人,想从自己口中听些实在话而已。 “有什么尽管问,不过可别怪罪民女的无知之言。” “嗯,那是当然。你怎么看这个活动?” “这个活动么,是双赢的事。” “何解?” “百姓获利,圣上得民心。” “当今圣上收复长安,难道还没能赢得民心?” “异唐王朝丢失的可不只是长安。” “圣上能如此爽快地批准,还提高了费用额度,难道只为了民心?” 串儿犹豫片刻,压低声音: “这个么?不好说。说得不好,怕惹祸。万一您出卖民女怎么办?” “绝对不会,某保证!” “您保证有什么用?翻脸不认人的多得很。” “某发誓,成了吧?你这丫头,戒心挺重。” “敢不重吗?有次民女在东市,只不过与人擦身而过,就被打了一顿呢。” “哦?难道就是顺昌侯府五丫头的事?” “是啊。她年纪不大,却如此跋扈,没办法啊,人家有势可依仗啊,那是人家的福分。只怪自己倒霉!最可恶的是竟然想断了民女家的生路。” “嗯。如今天下战事未平,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没办法,事有轻重缓急,总会好的。” “民女相信。当今圣上能看重这么个小型活动,民女认为一为民心,让天下人知道只有平息叛乱,回到异唐,才能真正实现安居乐业;二则” “二则什么?” 李亨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串儿犹豫片刻:古人迷信,他发过誓,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二则,也是为了圣上的心。当年圣上灵武即位,遥尊先前的皇上为太上皇,带了官军平乱,引天下人归附,挽回了李唐江山。可圣上心中却有对太上皇的愧疚,觉得自己不孝。借用这样的活动,他可以让自己的负疚感减轻些。这也证明了,当初圣上毅然与安贼对战,收复李唐江山没错。无论谁做皇帝,当以百姓为重,百姓才是本。” “你认为圣上没错?” “当然没错。他是皇太子,这江山早晚也是他坐,逆境方见赤子本色,圣上有那能力有那魄力。作为皇太子在国家危难之时毅然站出来,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有何错?自古忠孝难两全。难道一定要圣上跟随太上皇到蜀中,侍奉在他身侧,才是孝顺?要圣上眼睁睁地看着李唐江山丢尽,让自己的父皇做了亡国之君才是孝顺?看将来的新朝新帝毁坏李唐祖先陵寝,让太上皇无颜见祖先于地下、被祖先唾骂才是孝顺?看李唐后人被屠戮殆尽才是孝顺?若圣上真的置李唐江山于不顾、置天下万民于不顾,圣上就不仅是愧疚,而是李唐的罪人了!” 串儿偷偷瞄了他一眼: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可是,现在圣上已经落了个不孝的骂名啊!” “嗤,圣上乃大义之人,李唐的功臣。百样米养百样人,哪能个个都对圣上歌功颂德?那些骂圣上的人,估计是心中有鬼的人。” 李亨赞同地叹息:“果然是忠孝难两全。” 串儿摇头:“也不对。为李唐尽忠,就是对太上皇尽孝。作为皇室中人,作为李唐之主,应该明白守住江山,就是最大的孝道。” 李亨一拍桌子:“果然是这样。倒是某想错了,想得狭隘了。” 顾子澄的声音响起:“活动马上开始了,这” 李亨回过神来:“哦,好,咱出去看看。” 说罢,带头向外走去。 串儿呼出一口气自从那次被顺昌侯府的五娘欺负了,串儿一直想找个靠山。也许,今天就是个机会。 走到门口的李亨看串儿没跟上来回头叫她: “串儿,走啊。” “哦,来了。” 此时,串儿已经完全镇定下来,跟着李亨走了出去,对上杳娘担心的眸子,串儿露出安慰的笑容。 坊墙上已经点燃了火把,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旌旗飘飘。 李迥磨磨蹭蹭地落后众人,靠近串儿: “刚才没吓坏吧?” 串儿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吓坏?” 李迥鼻子:“没事,只是怕你胆小,问你两句话就哭起来。” “哦?原来在你眼中,我如此无用?” “没,怎么会?串儿聪慧异常,怎么可能无用呢?嘿嘿。” 串儿白他一眼:“傻瓜!” 李辅国正跟崔光远说话:“这小丫头可真不简单,居然能跟圣人说上话,还让圣人开怀,奇怪!” 崔光远小心地回话:“小孩子天真可爱,自有一番童趣,也许,圣上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开怀。” 李辅国点头:“至少,这丫头是个聪慧的。某有个想法,想给她说门亲。” 崔光远大惊:“这么小就说亲?” “某有个继孙,今年八岁,就是户部侍郎元载的远房侄子的孩子,过继给某了。” “八岁也算般配。” “先定下,也就几年工夫就可以纳了去。” “纳?”崔光远毫不掩饰地张大了嘴巴。 “哼,难道,某的孙儿会娶一个庶民做正妻?” “可是,贵孙尚无官身,而且,他们好象是良民。” “又不是逼为贱妾,这还是看她得圣上青眼,将来也许能帮衬一二。某为继孙谋个出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倒也是她的福分。” 李辅国的脸上第一次展露一个笑容,在火光映照下鬼气森森: “要不,请阁下出面说合?要让他们应得心甘情愿。” 崔光远一时愣在了当场。 第54章 因由在线阅读 !t; 第54章 因由 肉文屋 / 第54章 因由 第54章 因由 第55章 开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5章 开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5章 开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5章 开怀 !go 看崔光远愣住,李辅国冷冷一笑,并不说话,慢慢地向前挪动着。 崔光远的心一时如烈火,一时又冰雪,八尺身高一下矮了下来:李辅国权倾朝野,早就想让他的妻子同族元载取代自己京兆尹一职,只是元载心高,才未得逞。而今,却给自己出这么个难题。虽然不想得罪于他,却也不能任他拿捏! 这只是一转念的事,崔光远很快脸上露出谄媚的笑:“郕国公有所差遣,那是某的荣幸。只是,这说媒之事还是妇人去的好,某笨口拙舌,恐怕误了郕国公的正事。” 李辅国出乎意料,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了眼: “某刚才想过了,还是请媒人说合的好,博陵崔氏岂能做这样的妇人事?!某有失周全啊。” 崔光远恭敬地一礼:“郕国公这是怪责崔某了,某愿领责。” 李辅国尖利的声音响起:“哪里,只是将来有事相烦,再不可推却。” 崔光远无奈:“某省得。” 串儿听见李辅国尖利的笑声,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瞄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真难听。” 她还不知道,正因为自己外露的聪慧,她已经被一个阉人给惦记上了。 李迥离她最近,可现在已经靠近活动中心,本听不清楚她说的话,刚想问问,串儿却拉他一把,指着场中心:“快看!” 坊中心架起了一口大锅,底下堆了柴火,点燃了,火烧得很旺。旁边摆了十来张桌子,揉面擀皮另有专人做,十来个媳妇子在一声令下之后,开始包起了饺子。 东边,在一块木板上贴上了安禄山的画像,排了几十个人,准备开始玩‘刺杀安禄山’的游戏。 串儿发现,一进入人多的地方,李亨周围多了就一人,不让百姓靠近他。 串儿对李亨身份更加好奇,可是,本没想到会是当今圣上。压没往那里想。 李亨兴致很高,走过去,执笔抬手将‘刺’改成了‘诛’,大咧咧地站在队伍前面:“某先来。” 对于这光明正大的队,百姓还乐呵呵地说: “应当的,请请请。” 李亨拿了笔,闭上眼睛,就准备走过去,串儿跳出来: “等等。” 李亨睁开眼:“怎么?” “得蒙上眼,再原地转五圈。” “五圈一转人就晕了,还怎么诛杀?” 串儿道:“只是个游戏而已,游戏设置太简单,还有什么意思?” 李亨点点头,示意顾子澄给自己蒙上眼,而后慢慢地在原地转了五圈,这下,还真有点不知东西南北了。 串儿看他小心地茫然地向前走着,忍住笑,靠近他,轻声提醒:“往前十五步,好了,举笔,上去点,再上去点,可以了。” 李亨想起这厮给李唐带来的巨大损失,一时心情激荡,手一抖,笔挪了地方,一下画在了安贼耳旁。 主持这活动的衙役虽然不认识圣上,可是能让县令陪伴的,官不小。他幽默地说道: “割了安贼的右耳朵。” 在场的人全笑了起来。 李亨拉下蒙眼的布,看自己这一画让安贼显得十分滑稽,也不由大笑起来,开怀不已。 某角落,一身黑衣的两人静静地看着李亨他们的一举一动,惊诧不已。 “皇祖父今天晚上看起来象个小孩子,他很久没这么开怀了。” “郎君,那小丫头还真是有能耐。” “那不重要,我们只需把今天的情况回报父王就可以了。” 串儿到了拔河的场地,跟竹元竹汐会合。竹元看见串儿,眼睛亮闪闪的,火光中一张脸显得很是漂亮。 “串儿妹妹,拔河我们在一块儿,一定能赢。” 串儿拉着竹汐的手:“那就看你的了。” 李迥看着串儿的笑脸,莫明不快: “串儿,我也参加。我帮你。” 说罢,瞪了竹元一眼。 竹汐跟李迥不熟悉,颇有些不自在;随后赶来的林坠儿看见穿着不俗的李迥,却是眼睛亮晶晶的,有意无意地搭着话。 一边十个,五男五女,一声令下,大大小小的孩子咬牙蹬地,身子后倾,涨红了脸使劲拽着绳子。 沙漏都进了五分之一的沙,两边还僵持着,谁也抢不了先。若不是为了那些彩头,这些孩子一定坚持不了多久。 李亨在一边着急了,自己的孙子也在比赛呢,可不能暴露啊。他在旁边大叫: “串儿,加油!串儿,加油!” 他一开口,所有的衙役官吏都跟着喊:“串儿加油!” 看热闹的百姓一看,顾明府也在这么叫,也跟着喊: “串儿加油!” 一时间,整个坊内只回响着:“串儿加油!” 小孩子特别虚荣,也特别需要激励,对阵的孩子们一看,自己的爹娘都在喊“串儿加油,”一下松了心劲,“呼啦啦”一面倒地松了手,白白送了个奖给串儿他们。 串儿差点没乐死,跳起来冲李亨挥手,一张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李亨高兴地直拍手,扬言要亲自颁奖。 竹元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对串儿说:“以前没玩过,以为凭力气就成。可一上手才觉得不对。串儿,对不起,差点让你输了。” 串儿诧异地睁大眼:“竹元哥哥,说什么呢?开心就行了。” 李迥皱眉:“为什么叫他哥哥,却叫我七郎?以后也叫我哥哥。” 串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这孩子,敢情还争宠来着? 这一晚上,李亨直待吃过饺子,才回。虽然只吃了两个,可是,心里却满足得不得了。 回到中,特意带了竹筒饭去探望太上皇。 父子俩、两代皇帝,足足聊到**鸣才罢。 腊月二十六,改封成王的李豫被册封为皇太子,四月举行册礼。 听到消息的串儿纳闷:李豫怎么现在才被册封呢?晚了好几个月呢。 对了,此唐非彼唐,还是不能一概而论,小心犯什么原则的错误。绝对不能枉自揣测历史发展趋向。 腊月二十八,有人给串儿送来赏赐。当然,没说是赏赐,只说是他家主人谢萧家的礼物。 串儿看着几大箱的绢帛,以及厨房的那几筐活**、活鸭以及带骨的猪、羊,冬季罕见的水果蔬菜,以及五十缗的钱,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半晌才小声地说了句:“发财了。” 杳娘眉娘叹气:“唉,这么些财物,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串儿好笑:“人家给的谢礼,能有什么祸?对了,阿娘,这两天把卤水起好了。估计还真会来拿卤制的东西。” 杳娘茫然:“他们是富贵中人,能看上这个?卤什么呢?” “阿娘,咱这卤水跟其他的不同,放久一些估计能成老卤。可以卤各种类,蛋也可以。卤蛋,串儿喜欢。”。 第55章 开怀在线阅读 !t; 第55章 开怀 肉文屋 / 第55章 开怀 第55章 开怀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go 情人节快乐!给你心仪的女孩子送花了么?与你喜欢的男孩子品尝巧克力了么?特别感谢yy738155送的玫瑰花。祝天下有情人天天快乐! 亲们给力!还差262推荐、6532点击,又可以加更了。 ============================================ 待将卤水处理好,等了好几日,却一直不见有动静。串儿自嘲一笑:这样的高门怎么会在意味道稍好的卤菜呢? 初七,人日。 林坠儿拿了几片颜色各异的花钿来寻串儿: “串儿,快来,我给你贴上。” 串儿迷糊:“这什么呀?” “花钿啊。你喜欢什么颜色?” 串儿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花钿:“真好看。原来这就是花钿。你买的?” “哪能!是我那未过门的继母送来的。” 转身对刚从厨房出来的杳娘叫道: “婶子,您也贴一张吧,应个景。” 杳娘连连摆手:“谢谢坠儿。婶子又不出门,人也不好看,贴了也是浪费。你们贴就好了。唉,婶子都忘记今天是人日了,串儿这两年都没贴过花钿,所以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串儿笑嘻嘻地说道:“阿娘,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了,串儿不在乎。我贴这黄色的吧,坠儿,你贴这红梅花。” 坠儿点头:“等等,我去叫竹汐来。” 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串儿拿了片翠绿的花钿到眉娘屋子:“阿姆,您贴一张吧?” 眉娘正在绣制手绢子,闻言哈哈笑:“阿姆老了,贴上就成老妖了。” “这个花钿可不分老幼的,阿姆,贴一个吧。这翠绿的三叶草,又不显眼,不过应个节。” 眉娘被串儿缠得不行,只得应了:“行行行,一会儿贴吧。怪了,你怎么不去粘你阿娘呢?” 串儿小声地说:“阿娘现在变得很凶的样子,我有些怕她呢。” 眉娘一时感叹不已:“这也是被生活逼的。她要撑起这个家,行事泼辣些也可以理解。你可不能嫌弃你阿娘。” 串儿点头:“怎么可能嫌弃?!阿娘这样很好,比以前做事爽利,串儿更喜欢了。” 娇娇怯怯的,在这底层生活,是讨不了好的。 竹汐穿了杏黄袄儿,扎了双丫髻,蹦蹦跳跳跟林坠儿手拉手地进了门: “串儿,你选的什么颜色啊?” 串儿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带露花骨朵一般的竹汐,不由露出开心的笑: “竹汐,你可真漂亮。我选了朵小黄花。” 串儿头发只是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当年伤了头,为了方便上药,把头发也是剪短了的。五岁上留头,也是很正常的。 竹汐看了看桌上的花钿:“那我选这红色的梅花吧。” 林坠儿蓦地脸色一沉,串儿赶紧道:“坠儿姐姐选的那个,哎,你选这红色的小鱼吧。” 竹汐拉拉坠儿的手:“坠儿,我不知道,你可别不开心。” 林坠儿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不会啊。你就选梅花嘛。” “不不,刚才是瞎选的,串儿选的这个最合我心意。鱼竹汐,可不是最适合这鱼形的。坠儿最适合梅花花钿。” 串儿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木七郎李迥派人送来的花,放在那里多可惜啊,大叫着: “你们等等,我拿花儿给你们戴。” 冲回屋子,波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瞟她一眼,冷冷一哼。 串儿翻箱倒柜,找出装花的匣子,想了想,倒出来一些,只留下十几朵。人很奇怪的,看别人拥有自己所没有的,若是少许还能接受,若是很多,心里会不平衡。自己一番好心,想与朋友共享,可别让人家心里不舒坦,认为自己炫耀,好心办坏事。 走到屋门口,看看波力:“小气的家伙,还生气呢?出来透透气吧?” 自腊月二十四日起,这家伙一直在跟串儿怄气。它认为串儿说话不算话,以前应承了要随时带着它玩的,坊内活动那么热闹,却把它关在屋子里,这也太欺负人鼠了,何况自己还是堂堂鼠王,有辱自尊。 这几天它不跟串儿说话,吃饭也不挨着串儿,杳娘跟眉娘既好笑也很无奈:谁管得了一只鼠啊? 串儿看他意动:“今天是人日哦,贴个花钿好漂亮的。” 波力站起身,不屑地说:“人日有什么不得了的?也就一只花钿而已,若是情人节,我就掉进花海里了。” “那给你多贴几张?出来吧。那天也是为你好,人那么多,一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 “难道我是只木头老鼠吗?我不会动吗?” “呃,可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你不是有背包吗?可以背着我啊?!骗子,骗子被火烧。” 串儿无奈:“别学海绵宝宝。我解释得很清楚了,你愿意出来就出来吧。” 说罢,便带着气走了出去。波力扬声问她: “你不怕吓到你朋友?” 串儿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 “我的宠物,也该让好朋友认识。” 林坠儿皱着眉头:“串儿,刚才我听见了老鼠叫。” 竹汐也在一边点头,月牙弯弯的眼充满愁绪: “要不要带些鼠药给你?” 波力已经跳了出来,听见她们的话十分不满,正站在院子里冲她们眦牙。 坠儿跟竹汐大叫:“啊,好大的老鼠。” 串儿摆手:“正要跟你们介绍,这是我养的宠物,呃,花栗鼠,叫波力。波力,这是林坠儿,这是鱼竹汐,打个招呼吧。” 波力跳上桌子,得意地转了个圈,冲坠儿一弯腰,再冲竹汐一弯腰:吱吱吱,你们好啊。 串儿翻译:“他说你们好。” 坠儿跟竹汐一脸好奇:“好可爱哦。老鼠就没有那么聪明!串儿训练得好。” 波力翻了个白眼:自己聪明跟串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坠儿惊讶地指着波力:“天呐,刚才我看见他翻白眼了呢。串儿,他是不同意我们的话么?” 串儿拍拍波力:“他的意思是,他自己就很聪明,不是我训练的。” 串儿打开匣子: “这些花是朋友送的,你们一人选几朵戴着玩。我忘记了,否则早该送给你们了。” 坠儿跟竹汐看着做工致颜色漂亮的花,只张大了嘴,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好半晌才在串儿一迭声的“回魂,回魂”的叫声中醒过来: “太漂亮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用料也是从未见过的。” 坠儿想起什么,靠近串儿低声说道: “串儿,是不是那位贵人所赠啊?” 串儿本能地想应“是”,可一看见坠儿火辣辣的眼神,话一下哽在了喉头。 想起坠儿在新年游乐会上对木七郎的热情,虽然也理解,可是,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刻意结识贵人,留下想攀附权贵的印象,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闲话呢。 串儿看看急切等着自己回答的坠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以前帮贵人做绣活的时候,赏的。说也不值什么钱,戴着玩。” “哦。”坠儿失望地叹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失望什么。 “来来来,先把花钿贴上吧。” “用什么贴?”串儿是真不知道。 “鱼鳔胶。” 给串儿贴上后,坠儿跟竹汐看傻了眼:“啧啧,就这么小小的一片花钿,竟然衬得串儿十分颜色。串儿,等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串儿不屑:“再美也会老的。” “可是长得好可以嫁得好啊。” “以色侍人不长久。” 杳娘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羞,几个小丫头嚷嚷什么呢?!” 坠儿、串儿、竹汐吐舌,嘻嘻哈哈地拉了杳娘,硬给她贴上了花钿。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在线阅读 !t;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肉文屋 /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第56章 人日(2000推加更) 第57章 踏春而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7章 踏春而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7章 踏春而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7章 踏春而归 !go 开春后,李迥派松子来取了绣活,付了钱,还带来一些新奇小点心,自己却一直没再露面。 三月末,脱下了袄儿,串儿穿上了新做的夹衣,粉嫩的颜色,衬得串儿水灵了不少。 冬天还不觉得,一换下袄儿才发现串儿又长高了。杳娘喜滋滋地打量着,暗自庆幸这夹衣做得宽裕,串儿再长一点,也能穿。 久不露面的太阳,在这午后露了个脸,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想着串儿买的素绢,还有剩料,杳娘便拿了出来,跟眉娘商量着做些什么小物件的好。 串儿无事,便回了房,跟波力聊天去了。 杳娘想起一件事: “阿娘,林有德定下了四月初八娶新妇,邀请了咱喝喜酒。也不知道以前咱家的惯例,随礼多少合适?” 眉娘眯了眼:“哦?他这日子选得好,浴佛节,算一算,也就是六月初的事。以前不是说四月就要进门吗?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送礼几十文几百文的都有。不知道别人怎么送?先打听打听,多了少了都不行。” “那,儿问问鱼家嫂子。哎,儿跟其他人也没啥来往,不好开口。” “现在就去吧,打听好了,先把礼钱准备下。喝不喝喜酒又再说。” 杳娘应了,站起身跟串儿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串儿抱着波力跳出来,关好门:“阿姆,阿娘干啥去呢?” “到鱼家问问给林家送礼的事。” “阿姆,咱申请的摊位批准了,坊市四月二十八日开张,咱可要抽空全准备好了。” “你阿娘准备得差不多了。还专门准备了一口大缸,泡糯米用。一口小缸,装米浆。” “试了那么多次,才成功。我都吃腻了。不过,那个蜂蜜桂花糕却是怎么也吃不腻的。” 眉娘敲敲她的头:“你阿娘可是有话在先,做出来卖的蜂蜜桂花糕不许吃,否则” 串儿才不在乎呢:“我偷拿,嘿嘿。她难道还能记住个数?” “这可不是好习惯。” “我说着玩的。放心吧,阿姆,串儿不会学坏的。” 眉娘看着撒娇的串儿,心里软得仿佛象天空的云彩。这两年的相处,聪慧善良可爱的串儿已经在自己心里深深扎,那便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啊。 有杳娘这样的贤淑女子做女儿,当然就有串儿这样的好孩子做孙女。杳娘脸虽然毁了,可是却一天比一天豁达,爽利。萧郎走了这么久,杳娘全力支撑这个家。唉,就是自己的孩子在身边,也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说不定,还不如她呢。她的那份耐心、那份孝心还真是难得。 有萧远山这样情深的夫君,有能干的孩子在外打拼,还有杳娘这个女儿承欢膝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自己可真有福气! 如今世道慢慢太平了,孩子们也该有消息了! 眉娘一边遐想着,一边听串儿漫无边际地唧唧喳喳,微笑着,一双眼晶晶亮。 这时,大门外传来声响,串儿一蹦而起,吓得波力“嗖”地跳上了桌子。串儿跑过去开门: “阿娘回来了,让她给我做冷淘吃。” 眉娘摇头,低头比划着手里的边角料:“天气还没热起来,现在吃凉的小心伤胃。” 串儿笑呵呵地一边答应着,一边猛地拉开了门,顿时愣在了门口。 眉娘看串儿没了动静,转过头来:“串儿,怎么了?” 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背桌一个不大的包袱,黑黑的皮肤,瘦削的脸,胡子拉碴,风尘满面,头发却并不蓬乱,身上的衣衫也还整齐干净。脸上挂着笑,看向坐在院子里的眉娘,嘴角抽动着,包袱滑下肩膀,声音沙哑地叫了声: “眉娘!” 眉娘呆了,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盼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声音在耳边响起。急急抬头,看向那个身影,又赶紧闭上了眼。一定是做梦了,还是白日梦。 揉了揉眼,再一看,人还在,是真人,不是梦? “萧郎,你回来了?” 正要站起身走过去,突然两眼一黑,身子一软,毫无防备地倒向了地面。 串儿一声惊叫,想抓住阿姆,可是离得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萧远山几步蹿过去,只来得及抱住眉娘的头,身子却是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幸好是坐着,离地面不算太远。 萧远山心疼地将眉娘抱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自己真的对不起眉娘。一般人不知道,眉娘乃是官家小娘子。当年自己侥幸娶到她,却让她被于家所弃。孩子们任,自己放任孩子们出去闯荡,却让她忍受思念之苦;世交的伯父求大女为儿媳,自己忍痛让大女儿远嫁,又让眉娘品尝失女之痛。眉娘跟着自己,压儿就没有享过一天福。长安刚收回,自己却又被招募入伍,让她担忧,这身子却是比战乱之时还要瘦弱几分。 串儿拍拍萧翁:“阿翁,先把阿姆抱进屋吧,地上凉呢。” 萧翁这才回过神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眼泪,轻轻抱起眉娘,向串儿指示的屋子走去。 这般轻的身体,让萧翁心酸得不得了,将眉娘放在床上,盖上薄被,泪如泉涌。 串儿端来一盆热水,萧翁接过来,给眉娘擦了手脸,再用手指按了眉娘人中,眉娘“嗯”地一声,醒了过来。 眼睛尚未睁开,眉娘眼泪先流了出来: “串儿啊,阿姆眼花了,刚才好象看见你阿翁了呢。天呐,会不会是你阿翁出了事,来告别的?这可怎么得了啊?阿姆的心好痛啊。这大白天的,他也不怕被抓住吗?!” 萧翁本来心里难受,听眉娘这一说,却笑了出来,握住眉娘的手:“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咒自家夫君的么?” 眉娘的哭喊倏地停止,睁开眼看着萧翁:“萧郎,真的是你?我没看错?” “是,没看错。我的眉娘眼神好着哩。” 眉娘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手在萧翁脸上游走,倒把萧翁弄了个大红脸,眼睛瞟着串儿,嘴里安慰着: “没事没事,我还是个囫囵人儿,别担心。” 眉娘却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萧郎啊,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分离了,啊啊啊,呜呜呜” 串儿觉得喘不上气来,想笑,却捂了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偷偷打开门,呜咽着走了出去。 第57章 踏春而归在线阅读 !t; 第57章 踏春而归 肉文屋 / 第57章 踏春而归 第57章 踏春而归 第58章 恩典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8章 恩典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8章 恩典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8章 恩典 !go 串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坐到院子的小凳上,望着天空抽噎。波力跳过来:“怎么了?好象很感伤呢。不至于吧?” 串儿伤心地摇头:“你不明白,他们暂时的分离,还有团圆的一天,我却永远不可能跟家人再见面了。” “可是,他们也是你的亲人,他们关心你爱护你,真诚付出,难道还不能安慰你这颗破碎的心?” 串儿破涕为笑:“什么破碎的心?乱说。唉,还好,有波力陪我聊聊。那样的秘密闷在心里无处诉说,还是很痛苦的。” “关键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太诡异了。” “是啊,波力一定是上天怜惜我派给我的,只有波力能理解我。”门轻轻一响:“理解什么啊?” 串儿一惊,回头一看,是杳娘回来了。心里直呼侥幸,若被她听见全部内容,还不知道怎样呢?! “阿娘,您回来了?” “嗯,刚才你跟谁在说话呢?” “我跟波力聊天,差不多算是自言自语来着。” “你阿姆回屋了?” 串儿蓦地抱住杳娘的胳膊,眼睛神秘地眨巴着: “阿娘,咱家来人了,猜猜是谁?” 杳娘狐疑地看看串儿:“谁啊?平日里咱家可没啥人来。” “是找阿姆的。” “猜不出来。不会是来订绣活的吧?” 串儿没兴趣了:“阿娘,您真没想象力!咱家谁从军了啊?” 杳娘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说,你阿翁回来了?” 串儿点点头:“终于猜到了。” 杳娘眼睛红了:“那我得去磕个头去。” 说罢就向眉娘那屋冲去。 串儿一把拉住她:“阿娘,您真不懂事。让阿翁阿姆说说话呗。咱买菜去,好不好?” 杳娘恍然:“哎呀,是阿娘想得不周到。嗯,买菜,买很多好吃的。对了,还要买些酒。能平安回来,咱得庆祝!” 杳娘用衣袖沾了沾眼角,回屋拿钱,串儿也回屋拎了背包,打开包盖儿,波力“嗖”地一下就跳了进去,递给串儿一个“算你知趣”的眼神,娘俩轻悄悄地关了门,走出坊门。 叫了驴车,很快到了菜档集中的怀远坊口,买了菜**鸭,还特意打了两角曲米酒。串儿看得出阿娘很激动,双手一直颤抖着,眼圈红红的。串儿拉拉杳娘的手,冲她甜甜地一笑。 是的,对于萧家,他们既感激又亲近,从进入那个家开始,他们已经成为了不可或分的一部分。萧翁上战场,他们一样心痛,一样担心。可是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心照顾好眉娘,让她健康地、舒心地等着萧翁回来。 现在萧翁回来了,杳娘轻松地叹了口气:这个家,终于有了可以真正做主的人,自己也不用绞尽脑汁,事事周全。现在,只要听萧翁安排,就好。 串儿更高兴,至少,如果营生做不好,也不必担心会饿肚子。生存是第一位的。 母女俩动作迅速地赶回去。刚进院子,却看见萧翁两口子坐在院子里,喝着水,说着话。看串儿他们进来,萧翁站起身帮忙接菜: “我就说呢,怎么这丫头转身没了影儿。你阿姆可对你放心得很,说‘不用担心,串儿是个机灵的’,我也只好听她的,守株待兔。”串儿“噗嗤”笑了出来:“阿翁,您说话也学会了一串一串的。不过,您说错了,是守株待蛇,阿娘说串儿属蛇呢。” 萧翁开心地大笑:“阿翁无论怎么说话,还是没串儿厉害。” 杳娘眼泪婆娑,一下跪在了地上: “阿爷,您平安回来就好。儿没照顾好阿娘,让您失望了!” 萧翁一愣,眼圈也红了,一把扶起杳娘:“你这孩子,你把眉娘、这个家照顾得很好。就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难道,要阿爷说谢谢你才行?咱是一家人,可不兴说两家话。” 杳娘抹泪:“是儿迂腐了。总算都还过得去。阿爷,儿去灶下准备菜,给您洗尘。” 萧翁点头:“哈哈,可真丰盛,阿爷有口福。” 忙碌了两个时辰,却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吃好了。 串儿偷喝了一口曲米酒,甜甜的,居然不是烈酒,倒象糯米酒。 一家子坐在一起,听萧翁讲他这两年的际遇,一时痛一阵,喜一阵;哭一阵,笑一阵,万般滋味在心头。 串儿好奇:“阿翁,战事未平,您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已经出军了?”萧翁沉默了。 杳娘跟眉娘一下紧张起来:若是自己跑回来的,可是重罪。 眉娘紧张的盯着萧翁的一举一动,呆了半晌的萧翁突然抬头,倒把眉娘吓了一跳。萧翁笑了: “瞎想了吧?某怎么可能当逃兵?某回来是郭元帅的恩典。” “郭元帅?” “是。郭元帅因功被封为代国公,圣上派遣他与李光弼等九节度使共60万军队围攻相州,讨伐安庆绪联合平叛。本来,以九节度使的兵力本来可以一举灭敌,但群龙无首,诸将各自为战,互不统属。观军容宣慰使鱼朝恩是监督和纵九节度使最高长官,但他本不懂兵法,不知用兵,联军战斗唐军损失严重,战马万匹,只剩三千,刀枪十万几乎全部丢掉。” 串儿道:“是宦官鱼朝恩?阿翁,这些军事上的事您也懂这么多?”萧翁自嘲地一笑:“我哪里懂,是一路跟随郭元帅回长安,听得多了就懂了。宦官鱼朝恩一向忌妒郭元帅,便把相州失利的责任推到郭元帅身上。圣上信以为真,便削了郭元帅的兵权,以李光弼代替郭元帅的职务。” 杳娘叹息:“那,郭元帅得多生气啊!” “生气也没用。圣上宣他回长安听候调遣。郭元帅离职前,特意问了某的意愿,说若某想回长安,便给某个恩典,他还打趣说‘我可是答应了串儿,要保护你的哦。’呵呵,串儿,阿翁借光了。” 串儿笑嘻嘻:“不用客气,尽管借。” 杳娘却在一旁流下了眼泪:“那,郭家军全部回来了么?” 萧翁不敢肯定:“估计是吧。若继续用他们,估计也影响士气啊。”萧翁抿了一口水:“对了,这两年其他的没得到,却是有了两转军功。虽然大的好处没有,至少个人不用交税了。薛二郎更厉害,当了火长,某走之前问了他可愿回来,他还要继续在军中混呢。” 串儿好奇:“火长是官么?” “只管十人的低级官。好歹也有个出身。休息两天某把消息代给伍阿婆去。” 一家人开心地聊了大半夜,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第58章 恩典在线阅读 !t; 第58章 恩典 肉文屋 / 第58章 恩典 第58章 恩典 第59章 小生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9章 小生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9章 小生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59章 小生意 !go 夜阑人静,杳娘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串儿本想装不知道,可实在耐不住好奇: “阿娘,您怎么了?阿爷回来,您应该高兴,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下,怎么满怀心事的样子?” 杳娘一把将串儿搂进怀里: “没事。阿娘只是想到了其他事,难以入眠而已。” “难道,是跟郭家军回长安有关?” 杳娘轻轻“吁”了一口气: “你倒敏感。也算是吧。” “阿娘,告诉串儿,是不是串儿的阿爷在郭元帅帐下效力?是郭家的部属?” “这些年他跟随元帅四处征战,也算是吧。” 串儿道:“阿娘,那您能不能告诉串儿,他姓甚名谁?咱在长安的家在何方?为什么战事过了,您却不带串儿回家?难道,串儿是不能见人的么?” 杳娘一惊:“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串儿是在家中生的,怎么不能见人了?” “阿娘,串儿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是?您不愿意串儿胡思乱想,就告诉串儿吧。” 串儿的头:“对不起,等阿娘想想吧。” 串儿无奈,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那,阿娘可不可以告诉串儿,串儿是嫡出还是庶出?” 杳娘声音有点迟疑:“你很在乎?” “是。听说庶出的孩子都没好下场。但,若阿娘不再回到那个家就无所谓了,什么嫡出庶出,统统与我们无关。我就只是阿娘的孩子。” “串儿,你慢慢长大了,有些事总要告诉你让你知道的。你让阿娘好好想想该怎么说,给阿娘点时间。” 串儿暗暗叹气:这样看来,自己的出身好不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影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产生自卑感。 “阿娘,休息吧。明日得跟阿翁好好商量摊位的事。不几日就要开张了。” 萧氏夫妻也正在讨论这一问题。萧翁紧皱着眉头: “卖吃食这样的营生,岂不是要抛头露面?这样不太好吧?何况,现在我回来了,至少仍然可以做大夫,虽然不能赚大钱,温饱还是能保证的。在军营与一帮大夫整日交流,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眉娘点头:“当初我也是不同意的,杳娘以前应该也是没做过这样的事的,只是毕竟要生存,才同意了。现在也没办法取消,这可是在官府备了案的。” 萧翁沉吟:“那就先做着吧。也别想着赚大钱,只要不亏本钱就行了。这出摊位的事,一定是串儿想的?” “嗯。串儿可是真能干,咱这坊举行新春游乐会,串儿策划了好些活动。有吃有赏又热闹又有面子,其他坊羡慕得不得了。后来听小道消息,说那天晚上圣上也来看了的。只是,我们并没有见到。见到圣上,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哈哈,至少我们住的可是圣上来过的坊。” 眉娘好笑地推推萧翁:“那时你若在就好了,看着热闹,可我这心里空荡荡的。” 萧翁紧紧拉着眉娘的手:“眉娘,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快些休息吧,明儿得跟杳娘好好商量一下摊位的事。” “杳娘把我们当亲身爹娘一般待,可千万别说伤了她面子的话。看她以前的出身也不是一般庶民百姓,为了我们却舍得放下自尊和面子,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嘴的?” 萧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娘,你怎么现在不相信我了?我是那么无聊无趣不识好的人么?得杳娘这样的女儿,串儿这样的外孙女,那是多大的福气啊?!我看你这屋子吃的用的,可比我以前所能给你的更好,我还不如杳娘呢。” “行了,说着说着就偏了。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早些休息吧,你也累了。” 吃过早饭,一家子坐在院子里商量:摊位只设一张桌子,保本就好;现在只做蜂蜜桂花糕,价钱暂定十文两个;出摊时间不可太长。 串儿很想笑:这样还挣我们钱啊?做这样的小营生,就该早出晚归才成。 萧翁诚恳地说:“这事你们先前就决定了,而我们也不可能左右官府,所以,某许你们做,委屈你们。可是,咱不靠这个兴家,待一年期限到了,就别做了。” 串儿眼珠一转:真做好了,估计想停都停不了。 四月二十八,天气晴好,官府决定今日开市。 崇贤、崇德、兴化、延康四坊交叉十字路口各坊出十个摊位,杂货在坊内。 令一下,各家便担了摊位很快摆上,一时各种香气四下飘溢,前来捧场的坊内百姓好象过年一般,买不买都来走一趟。 串儿跟阿娘站在摊位前招呼着偶尔买糕尝新的乡邻,眉娘坐在一边,笑呵呵的。其实她不必前来,串儿他们也怕她累到,她却执意前来帮忙,还说,既然是家里的营生,那一家子都该出力。 鱼家的摊位在斜对面,高高的案板摆上,可以揉面做饼,再用炉火烤了炸了煎了,做成各式喷香的胡饼。案板前遮了布,大概是莼娘不想让人看她使劲揉面时那好笑的站姿。 串儿傻乎乎地笑着:真热闹。这才象长安嘛。 开张第一天,卖出蜂蜜桂花糕十笼,一笼三十个,共进1500文,除各种成本500文,税金100文,实得900文。 萧翁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天几小时,居然能挣这么多?价高了,得降低点。” 串儿道:“阿翁,物价太高,再降要亏本的。税金也太高了。而且,您不会以为官府许坊内开市是为了庶民百姓挣钱吧?这是更快增加国库积蓄的方法之一。以前一个月的税金不也才几百文吗?” 萧翁严肃地说:“串儿,慎言,不可妄议国事。” 串儿讪讪地说:“哦。您看着吧,很快便会增加摊位数量。咱的小营生并不好做。” 开张第一天的辉煌并没有延续下去,此后每天大约能得400文进项,也算不错了。 莼娘的饼摊生意还挺不错,大家都比较喜欢胡饼,他们一天的进项保持在1000文左右。 串儿开玩笑地对莼娘说:“婶子,生意这么好,可要发利市钱啊。” 莼娘也很高兴:“串儿,咱这摊位还全靠你们帮衬呢。过几天先把你们那里借的钱还了。” 串儿一下脸红了:“婶子,串儿可没那意思,串儿是那样的人吗?” 说罢,径自跑掉了。一个玩笑,倒让莼娘误会,串儿懊悔不已。 没错,莼娘是向萧家借了3000文,才顺利把摊位摆了出来,可串儿没有催她换钱的意思啊。 不一会儿,竹汐拿了刚做的胡饼来找串儿: “串儿,请你吃的。” 两眼月牙弯弯,笑盈盈的: “我娘没其他意思,想着生意不错,要早些把钱还了。你别误会她。你一跑,她可急了。” 串儿笑嘻嘻地咬了一口:“真香!”。 第59章 小生意在线阅读 !t; 第59章 小生意 肉文屋 / 第59章 小生意 第59章 小生意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go 五月初,林家娶了新妇。听说模样周正,和气温柔。 六月,天气热了,萧家摊位每天只做三笼桂花糕,增加了冷淘。 这天,串儿刚把卖光的桂花糕笼屉收起来,松子来了: “串儿,我家郎君请你到那边茶肆坐坐。” 串儿很久没看见松子了,看见他自然很高兴。听见是木七郎邀约,便征询地看着杳娘: “去吧。别呆太久。现在桂花糕卖完了,只做冷淘,很简单,阿娘忙得过来。” 串儿洗了手,想了想:“松子,我叫上好姐妹一起吧?” “行,无所谓的。” 串儿到斜对面叫了竹汐,跟莼娘打过招呼,两人跟着松子向光德坊走去。没想到刚走到路口,又遇见了林坠儿。 串儿挥手:“坠儿,上哪儿呢?” 坠儿抹了一把汗,跑过来:“刚替阿娘送了些货到兴化坊。收摊了么?” “没呢。我们到前面茶肆歇歇。一起去吧?” 坠儿看看松子,好象有点面熟。皱了眉头想了一下: “我跟你们一起去玩方便吗?” 串儿望望松子,松子点头。松子想着,自家郎君也没啥机密话要讲,何况,又不是郎君一人在。 坠儿看松子同意带她一起去玩,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顿时一张脸如盛开的芍药,瞬间耀眼。就连松子都看愣了片刻。 串儿暗自沉吟:将来坠儿定是个大美人,她又是一心想要攀附权贵的,正愁没有门路呢。今天这路子能否搭上,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茶肆不大,却甚是清雅,应该放了冰盆,比外面低了好几度,凉幽幽的。 串儿舒服地叹气,拉了竹汐招呼着坠儿,跟着松子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木七郎李迥穿了一身宝蓝衫子,正与一黑衣少年面对面坐着,两人没有说话,气氛有些低沉。李迥抬头看见串儿,兴奋地站了起来: “串儿,这里。” 又让店家上些吃食茶水,殷勤地招呼着竹汐和坠儿。 串儿笑嘻嘻地跟他寒暄: “七郎,好久不见了,忙什么呢?” “没忙。祖父身子不适,大家都得尽孝心,所以也不敢乱跑。” “嗯,尽孝是应该的。” 串儿说完,才坐下来:左手是那黑衣少年,右手边是李迥,而后依次是竹汐、坠儿。 李迥指了指黑衣少年:“我大哥,你见过的。” 串儿这才恭敬地起身行礼:“见过木大郎。” 串儿口中的木大郎,就是李迥的大哥李适,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此刻正眉头紧皱地看着串儿。 李适对串儿称呼自己木大郎,有点反应不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瞪了李迥一眼: “串儿多礼。咱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今天不来仗义一番?” 串儿笑笑:“上次是误会,串儿早就知道了。若你有那被仗义的爱好,倒是可以成全你。” 李适眉间浓浓的忧郁淡了些,笑了笑:“牙尖嘴利。” 李迥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话道:“串儿,刚才松子说你们摆了摊位卖糕?怎么不给我们带点?” “卖完了。对了,七郎,你大哥怎么看起来很忧郁的样子?” 李迥身子一紧,偷偷瞟了一眼自家大哥,悄悄凑近串儿耳边: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怎么了?你怕我提,叫我们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哪壶是哪壶啊?” 竹汐和坠儿看串儿嚷嚷,都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言辞不当,引人生气,惹出事端。 李适喝了口清茶:“没啥,只是某失去了亲娘的消息。” 呃 串儿关切地看着他: “你阿娘没在长安吗?” “在东都。以前在长安,破城时被掳了去,后来被救了,可是没接回长安。史思明入侵东都,东都失陷,彻底失去了她的身影。这也没啥好保密的,对于某而言是灾难,对不缺女人的人来说无关紧要,对外人而言只是个笑话。现在,某把这笑话讲给你听了,你好奇心满足了?!” 串儿口一股火直往上拱,怎么也止不住: “奇怪了,因为你是七郎的大哥,我才多嘴关心一句,还问错了?这世上八卦多了,谁又稀罕关于你亲娘的那些是非?就算我不该多嘴,你也不用把好好的话,非要说得那么难听。若不是你自己把这当笑话,又怎知别人当笑话看?好象你就是最可怜的一个人,我还不知道我亲爹是谁、人在哪儿呢?还某啊某的,装腔作势,不直爽!” 李适一哽: “你不知道你亲爹是谁人在哪儿,所以你没有失去的痛苦。我却曾经与亲娘相伴,而今要成亲了,却失去了亲娘下落,这种痛你怎么可能理解?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竟然将她留在那个地方!长安沦陷的时候弃她而去也就算了,还一再抛弃,再三伤害。算了,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这些干什么?!” 李迥咳了一声:“大哥,子不言父过。” 串儿同情地看了看李适:“是该指责。作为男人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真不配做男人。他一定是妻妾成群,薄情寡幸,将来一定也没有好下场。” 这下,李迥李适都咳了起来:真没想到,串儿一如既往,出言惊人。 李适虽然有埋怨,可也不敢说那些大不敬的话,突然听串儿说了出来,心情却好了很多,仿佛口那股闷气是迷路的孩童,终于找到了走出去的方向。 看坠儿、竹汐捏了把汗的样子,串儿扬声叫店家端几碗冷淘来。李适竟然主动介绍: “来几碗樱桃冷淘吧,清香适口。” 樱桃?应该不容易吃到吧?否则,怎么竹汐坠儿如此惊喜? 串儿喝了口茶水,有点咸,什么味儿啊!还不如自己平日里拿了茶叶沫子直接用水泡。 “其实,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赶紧组织人去找。虽然不知道你家的背景,不过要寻人,应该还是有人手的吧?” “寻人?遮掩还来不及呢。” “既然是你亲娘,你就该据理力争,尚未努力便放弃,将来有你后悔的。” 李适想了想:“有道理。谁都可以放弃,我怎么能放弃自己的亲娘呢?就是现在找不到,穷尽我一生,也要找到。” 串儿心中一跳,脑中闪过一条似是而非的信息,尚未抓住,又很快消失掉。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在线阅读 !t;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肉文屋 /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第61章 二婶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1章 二婶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1章 二婶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1章 二婶子 !go 坠儿小心翼翼地吃着冷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优雅一些,认真听着他们的谈话,尽可能多地从串儿跟木大郎、七郎的谈话中获取信息。 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两人,家中定然非富则贵,这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就算攀不上,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也不错。 她十分羡慕串儿,串儿可真是好运道。毕竟年纪小,不懂得把握机会,还要对人家凶巴巴地,真不知她的小脑袋瓜怎么想的?贵人也是庶民能惹的么? 幸好他们大度不计较,更难得的是,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轻浮。不象继母的侄子,现在应该叫表哥,特别是大表哥,对自己这样一个小不点儿还要上下其手,不知道平日里见了那些小媳妇大姑娘又是怎样?! 想到这里,坠儿觉得恶心不已。 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若是将来能嫁进这些贵人府邸,哪怕做妾,也是好的。 嗯,一定要经常跟串儿来往,把她哄好,否则,就没有以后了。 坠儿怯怯地对串儿说: “串儿,别只顾说话啊,还是吃点东西吧。” 串儿开心地笑着:“嗯,倒耽误我吃美食了。” 李适摇头,笑了笑:“一看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说话也是兴之所至。看你的小姐妹,倒是个体贴人的。” 串儿得意:“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姐妹。我怎么没心没肺了?若不是因为你是七郎的大哥,我才懒得说呢。” 李迥不甘心掉到话圈之外: “大哥,串儿连打带哄的,你还真开怀不少哦。怪了,大哥这么睿智的人,也能听进这么个小丫头的话?!” 李适白他一眼:“我哪里睿智了?睿智的人是祖父和父亲口中的二郎。” “哟,谁这么夸我?想我了?我看看。” 声音透着一股子儒雅,一个同样黑衣的少年走了过来。 “哈哈,大哥,七弟,在外面看见暗卫,才知道你们在这里快活。刚刚听到你们提起我了呢。” 串儿抬头看向来人,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这是个漂亮的少年。双眉修长,眼睛大而黑亮,嘴唇紧抿,红红的,嘴角挂着一丝笑。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却跟他的整个气质十分融洽。 看串儿打量自己,他并不回避,却调皮地冲串儿挤了下眼:“我可以坐下吗?” 李适面上淡淡的,无所谓地指了自己旁边位置: “只要二弟不觉得无趣,坐下又何妨?刚才是夸你,没说坏话。” 二郎李邈,乃皇太子李豫前嫡王妃崔氏所出。崔氏之母韩国夫人,杨贵妃之姐姐,因杨贵妃之故颇得圣宠。却不想马嵬之变,杨家辉煌顿失,崔氏失宠,忧郁成疾,不久便离世而去。 李邈看看一桌的人:“大哥,你什么时候成了带小孩儿的?这口味变得啧啧,这一桌的幼儿。” 李迥不干了:“二哥,谁是幼儿了?好歹我也九岁了,好吧?” 一声不吭的竹汐涨红了脸:“我也八岁了。” 坠儿如蚊子一般低语:“我也是。” 李邈看看唯一没说话,专心吃着冷淘的串儿: “你没说话,那只有你是了。” 串儿擦擦嘴,站起身,恭敬地一礼: “小女子谢谢大叔带串儿玩,串儿还要吃好吃的,要玩好玩的。如果能买些布料啊首饰啊,那更是谢谢大叔。” 李邈蓦地红了脸: “你这小丫头,谁是大叔了?胡言乱语。” 串儿无辜地看看他:“啊?不是大叔么?那,是婶子?” 李迥跟李适不顾形象,“噗”地一下笑喷了,李迥拍拍桌子,哈哈笑着: “对,是婶子,是二婶子,哈哈。” 串儿不慌不忙地擦擦嘴角,笑吟吟地看着李邈:哼,小屁孩。想拿自己作伐讽刺大郎七郎,找错对象了。 李邈恨恨地瞪了眼串儿,串儿回瞪了他一眼:比眼睛大?自己的可不比他小! 李适突然靠近李邈,说了几句,李邈眼神一变: “你就是那个策划庶民游乐会的?果然有些东西。” 串儿撇嘴:“东西?吃的还是穿的?可不敢当这样的夸奖。” 李邈突然声音和蔼了不少:“哎呀,小妹妹,我跟大郎七郎是兄弟,你们是朋友,那我们也是朋友,何必针对我呢?来来,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请客。” 李迥眯了下眼:“串儿,过几天我们到大慈恩寺进香,你们一快儿去玩玩吧?” 李适恨不得踢他一脚:不能等李邈走了再说?! 串儿犹豫着:“我不信那个。” 看一桌人都诧异地看着她,想起这个时代哪有不信神佛的,赶紧改口:“只是进香,没什么趣。” 李迥道:“去吧,那里很大,风景不错,很好玩的。” 正想干脆拒绝,却发现坠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瞄一眼竹汐,也是一脸期盼。 叹口气:本来,还真不想跟他们多打交道,感觉这家人关系很复杂。男主人老婆众多,这看见的三个孩子,个个妈不同,还不知道是怎样一潭污水呢。 可看起来,坠儿跟竹汐真的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免费玩玩,那,就成全他们一次吧。 “好吧。什么时候去?要准备些什么?” 李适看看她:“我们准备就行了。你们只需要穿素净些。” 去寺庙当然得素净点,这还用交代? 李邈眼珠一转:“大哥,我也去,再带上四娘。” “她能出来?她可不比我们。” “能,我来想办法。”瞄一眼串儿她们:“只是想带她出来散心。何况,让她跟同龄的女孩子聊聊天,估计能学到不少东西。” “四娘也是我们的妹妹,去就去吧。” 李迥见自己又被忽略了,顿觉不爽,嚷嚷着:“店家,拿酒来,今天得喝几杯。咱哥仨好久没单独聚过了。” 李适本不看他:“不行,不许喝。天气太热了,要喝回府喝去。” 串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怕阿娘担心,便起身告辞: “出来太久,得回去,帮阿娘收拾摊位。什么时候出发通知一声就是。坠儿,竹汐,走吧。大郎,七郎,二婶子,再见。” 说罢,不等他们回话,率先走了出去,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李邈本来跟着李适李迥点着头,欣赏地看着竹汐带着胡人血统的异域美貌,看李迥大笑,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怎么叫我二婶子啊?四娘跟她差不多大,怎么这丫头象人,四娘就象还在吃的孩子呢?!”。 第61章 二婶子在线阅读 !t; 第61章 二婶子 肉文屋 / 第61章 二婶子 第61章 二婶子 第62章 训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2章 训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2章 训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2章 训诫 !go 六月中旬,松子送了信来,确定了到大慈恩寺进香的日子和时辰。定在六月最后一天,据说是个好日子。 这几天刚下了几天雨,天气凉爽,生意好了很多,串儿高兴得不得了。 早前已经把要到大慈恩寺进香一事告知了家人,听到消息后,便赶去通知了竹汐,然后再一块儿去找坠儿。 各坊的杂货铺都开在家中或者家门附近。林家的杂货铺就开在西门进来不远处,主要是为了更多人知道。 林家本就开过杂货铺,货品有特色,货源也有他们特有的渠道,这两月进项不少。而且,坠儿继母尚无子,对坠儿也算尽心。 坠儿平日里很自觉,一般不会四处玩耍,只守在铺子里帮衬继母,当然,为了偶尔能得些零用也是重要原因。 唉,没娘的孩子,不得不挖空心思为自己谋算。 串儿是第一次来。店铺不大,倒也清爽。一进门,就看见一穿红色撒花裙的妇人,正对坠儿说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那妇人转过头来,白皙圆润的脸,黑亮的眼睛,面带微笑和蔼地招呼着:“哟,小娘子,买什么东西?” 串儿摇头:“婶子,我是萧家的串儿,来找坠儿姐姐的。” “哦,啥事啊?” “我们约定过两日去大慈恩寺进香,特地来告诉坠儿的约定的时辰。” “哦,坠儿已经跟我说过了。要不要带些什么?” “不需要的。” “嗯嗯,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里客来客往的,你们到家去玩吧。” 坠儿恭敬地跟继母招呼一声后,拉了串儿他们出来,也没去家里,就在路边站着。 “串儿,真的可以去吗?”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可继母说,毕竟都是些男子。” “行了,咱才多大点啊,想太多了吧?他们那样身份的人对咱也不会感兴趣。而且,他家四娘也去呢。随你吧,爱去不去。” “当然去。不趁现在去玩玩,再大点要守的规矩就多了,诸多顾忌。” “你继母挺好的嘛,肯为你着想。人也长得不错。” “现在还行,将来可未必。除非,她一直无子。” “你可别错了主意。无子她也会想办法过继的,你还是乞求她有子的好,好歹跟你血脉相连。” 坠儿脸微红:“我没其他意思。走啦走啦,我请你们吃芝麻糖,那边有新来的货,很便宜的。” 在阿娘他们的千叮万瞩中,串儿他们在六月最后一天大清早,登上了李迥派来接应的马车。接他们的人说了,在丰安坊会合。 宽敞的坐驾,让坠儿竹汐不敢挪步。串儿不解:不过一个代步的车而已,至于吗? 一上车,车内居然坐了位老嬷嬷。一丝不苟的发髻,平整的衣裙,端正的身姿,看她们上了车,并不说话,只是用严厉的眼神看了看她们,而后看向车外。 串儿一愣:这是谁啊?也许,跟他们一样,也是来混吃混玩的? 礼貌地一笑,三人恭敬地敛衽一礼,而后端正地坐下,马车行驶起来。 老嬷嬷看看她们还算干净整洁的衣着,有礼的举止,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坐了一会儿,串儿他们就受不住了:奔驰的马车上要保持一个端正的姿势,还真是腰酸。不由松懈下来: “幸好这天凉快了,否则,还真受不了。” 竹汐拉拉串儿,朝老嬷嬷努嘴。串儿不以为意: “嬷嬷有礼,嬷嬷贵姓?” “免贵,姓杜。” “杜嬷嬷,我叫串儿,她叫坠儿,这是竹汐。” “什么我呀你的,要自称奴家,或者小女子,在有官身的人面前要自称民女。” “呃,习惯了。难道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吗?” “你是你的你,却不是大家的你。” 串儿大拇指一竖:“高人!不知道杜嬷嬷在哪儿高就啊?” “高就不敢,只是侍奉人的奴婢而已。” 串儿了然:“哦。那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你面前自称一声我呢?” “哼,犟嘴!要讲究贵贱之分,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你乃庶民,就该谦逊些恭谨些,又是女儿家,更要柔顺些,不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串儿眉一挑:“贵贱?我好歹是良家子,不是奴婢,难道还比你低贱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敬你年纪大,对你礼让三分,你却指我们低贱,不守本分,真是” 杜嬷嬷傲然一笑:“我虽然侍奉人,却是分属二十四司的正七品女官。正是看你们上车时还算知礼,才不曾苛责你们,还不知足。” 串儿眼睛眨巴了几下:里的人?嘶,不能惹,小心些为妙。 串儿讪笑:“原来是嬷嬷。失敬了。看来,您是专门来训诫民女等的吧?” “训诫说不上,你们还不够格。提醒一下而已。奉命。” “木家是皇亲国戚?” “木家?哦,算是。” 想起上车前奉节郡王和延庆郡王的叮嘱,不由顺着串儿的话应了一声。 “就算他们是皇亲国戚,民女等并没有攀附之心,何必多此一举?” “一句话而已,没有就当没听见。在意,那就是心中有想法了。” “民女等又非圣贤,对明显的不逊之言怎会不在意?我们在意,也是首先你们想法不纯。” “大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想法肮脏了?” 串儿睁大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睛却大大地跳着两个字:是的。 杜嬷嬷中火烧,压了小半天,才吐出一口气。稳住!一个小丫头倒是不怕,只怕得罪郡王。在中习惯了大家的逢迎,现在被一个小丫头故意挑那么几句就受不了,还真得反省反省。 “话我带到了就行了,你们怎么想,是你们自己的事。有的东西是不能随意屑想的。” 串儿嘲讽地一笑:“你们防范的年龄层是不是该从初生婴儿做起啊?” “有必要的的时候,是的。” 串儿怒极反笑,也不管什么礼仪了:“真有趣。好吧,我们已经听到你的话了,你可不可以下车离开?” “不行,我职责在身。” “那你叫车停下,我们走。” “也不行。你们行这扫兴之举,其实是给自己找麻烦,给家人找麻烦。不如安下心来,好好地走这一程。” 坠儿竹汐不知道如何应答,但是也听懂了嬷嬷的话,心中羞怒,眼泪流了下来,又赶紧擦干。三人倔强地盯着杜嬷嬷。 坠儿低着头暗想:皇亲国戚?来头不小,还真是不容易攀附呢。 第62章 训诫在线阅读 !t; 第62章 训诫 肉文屋 / 第62章 训诫 第62章 训诫 第63章 进香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3章 进香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3章 进香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3章 进香 !go 串儿咬牙,悔恨不已:人,真是不能贪心占便宜。现在好了,现世报来了。 自从上次遇见顺昌侯家的五娘无辜被打之后,串儿已经真正明白,这是个等级制度十分严格的时代。对庶民有诸多限制,而贵人们,却能轻易将庶民踩在脚下。 杜嬷嬷奉命传话,这话应该是中贵人带来的。是谁已经不重要,至少表明了一种态度。对庶民不屑的态度。 木七郎的开朗个,让自己忽略了他的身份,也许放在平日,自己还有兴趣打探一番他家究竟是什么样的高门,现在,突然失去了所有兴趣。 实在不甘心被这样几句话给钳制住,突然串儿笑了:“难为杜嬷嬷的主人想得周到,不过他们也过虑了,高门出来的孩子又非白痴,会比不上我们庶民子女?轻易就会被迷了心窍?何况,民女才六岁,能打他家儿郎啥主意?唉,也许贵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比庶民早熟,不愧是贵人。” 杜嬷嬷一张脸瞬间变得狠厉: “你就由着子说嘴吧。哪天祸从天降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串儿撇嘴:“谢谢嬷嬷提醒。等祸降了再说。民女先离祸远些。” 依着杜嬷嬷的脾气,早就一巴掌甩过来了。可是,现在她不敢。几位郡王都是圣上最疼爱的,若对她不满,只需几句话就把她踩死。为了个小丫头,不值得。 一路并没有停下车来,说传了话来,直接到寺门口会合就成。 串儿看杜嬷嬷气呼呼地坐在那儿,不再找他们麻烦,心情好了起来,拉着低眉顺眼的坠儿竹汐唧唧喳喳,慢慢地,气氛热烈不少。 大慈恩寺在晋昌坊以东,占了晋昌坊一半。有山林泉水,风景秀丽。寺内重楼复殿,云阁洞房,珠玉丹青,华丽异常。又面曲江池,让人怀开阔,心旷神怡。 车一停下,串儿径自带着坠儿竹汐跳下车,漠然地看着后面的几辆车。 李适下了车,皱眉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一脸不郁,若有所思地瞟了刚下车的杜嬷嬷一眼。然后招呼着李迥李邈到后面车上将四娘接了下来。 四娘,就是李邈一母同胞的妹妹李蕊,因其母离世,李蕊年小,身体又弱,李亨心疼她,便嘱咐张皇后接进去照料。 李蕊穿了素白衫子、银红的累珠叠纱裙,半透明的披帛,梳了三丫髻,小脸,眼睛跟李邈很象,嘴唇粉嘟嘟的,下了车也不戴帷帽,拉着李适的衣袖,声音又软又糯: “大哥,你们说的串儿在哪儿呢?叫她来伺候着。” 杜嬷嬷笑微微地走了过去:“还是老奴伺候您吧。那些庶民不知规矩。” 李蕊嘟着嘴:“你无趣得很。在里约束得还不够么?” 杜嬷嬷脸一红:“皇后可是吩咐了老奴要好生伺候着的。” 李蕊求助地看着李适李邈,李邈黑着脸,正想说话,李适却提高音量抢先开口: “杜嬷嬷,派您来不是为了给四娘添堵的。横竖有我们呢。” 杜嬷嬷脸一白,赶紧低头:“老奴僭越,郡王万勿怪责。” 虽然没听清楚他们全部谈话,可李适让杜嬷嬷吃瘪的话却全钻进了串儿耳朵。串儿打了自己的头一下:真没出息,被一个老婆子轻易给影响了情绪?天塌了,不是还有高个儿顶着吗?! 拉拉坠儿:“走,我们去认识一下那小美人。” 今天串儿穿了阿娘专门用天香绢做的衣裙,颜色虽然素淡,可是阿娘阿姆手艺好,看起来既清新又雅致。 串儿迎着他们走过去,站到李蕊面前,伸出手: “你好,我是串儿。” 杜嬷嬷脸色一变:“大胆,什么你呀我的!来人,掌嘴。” 李迥一步跨过来,挡在串儿面前:“谁敢动手?我踢飞他。” 李适脸一黑:“杜嬷嬷,若你是来扫兴的,请你回去。” 杜嬷嬷脸一白,吱吱唔唔地退到了一边。 李蕊瞪了杜嬷嬷一眼:“天气太热,就让嬷嬷在车里等吧,免得伤了身体。” 李适李迥李邈齐声道:“请杜嬷嬷上车等,千万别劳累。” 杜嬷嬷身子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李适使了个眼色,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走过来把她扶进了另外一辆车。 看杜嬷嬷上了车,大家全捂了嘴,闷笑不已。 李蕊高兴得跳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串儿:“你伸手是什么意思?” 串儿笑了笑:“我想认识你,跟你做好朋友啊。” 李蕊跳起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一把抓住串儿的手:“我是李蕊。” 李适李迥突然呛了口水一般猛咳,刚好把李蕊俩字遮掩了。 串儿看了看李迥他们:“你们怎么了?受凉了么?” 李适一边咳一边指着李蕊:“这是我们四妹,你叫她蕊娘就好了。” 串儿恍然:“哦。” 李蕊拉着串儿向寺庙里面走去,好奇地问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爱吃什么?喜欢玩什么?衣裙谁做的? 不一会儿,几个小女孩就亲热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热闹得不得了。 李适看他们相谈甚欢,方才吐了口气。 转头问李邈:“皇祖母怎么派了这么个没眼力劲的奴婢来?” 李迥凑过去:“大哥,你的意思是这奴婢对串儿他们说了什么话?” “你没看见他们刚下车都黑着脸么。小心他们以后都不理睬你。” 李迥皱眉:“杜嬷嬷一个奴婢本不敢乱说话,那肯定是皇祖母派她来传话的。不过带几个朋友一起玩,有什么大不了的?皇祖父都没说什么。我得想办法不让皇祖母将火发泄到串儿身上。连朋友都保护不了,还混个屁。” 李适没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李迥:七弟并不是如平常表现的那样大大咧咧,还是很有几分谋算。 李邈眼微眯:七弟还小,什么都听别人的,到底有几分是他自己懂自己明白的?! 知客僧前来相迎,请众人到佛殿进香。先男后女,由长及幼。 李适拈了三炷清香跪拜在地,闭目祝祷,片刻方起身,则将第一支香在香炉中间,念道“供养佛”,第二支香右边念道“供养法”,第三支左边,念道“供养僧”,上完香后合掌,片刻方回。 待众人都上完香,奉上香油钱,李适才招呼着大家到南面铺好地垫的歇雨亭稍坐。 串儿一看,哟,这是要吃野餐啊。 几十个仆从恭顺地站在周围,就连松子也没靠过来。只有李蕊带来的两个婢女在给大家斟酪浆,串儿赶紧摇手: “谢谢姐姐。我喝不惯这个。” 李蕊笑嘻嘻地坐在她身边:“脸圆的是瑶红,脸尖的是玉香。串儿,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爱喝什么尽管说。” 串儿道:“我不爱酸,喜欢甜的。” 瑶红赶紧拿了另外的浆:“小娘子试试这个加蜜谷叶饮,挺香甜的。” 串儿接过来抿了一口:“嗯,不错。” 李蕊点了乌梅饮,坠儿竹汐喝酪浆,李迥要了跟串儿一样的,李适点了加蜜沙塘饮,李邈要的麦饮。 串儿暗自咂舌:这也不是开餐馆,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制作搬运这些东西啊。 地垫上摆满吃食,却也不过是点心瓜果。出于对佛祖的崇敬,是不能沾荤腥的。 李适年长,却也不过是个大孩子,平日里总是绷紧了弦,难得放松。进了香,仿佛心中有了寄托,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看李蕊起身跟竹汐说话去了,便靠近串儿,低声说道:“别把杜嬷嬷的话放在心上。” 串儿眉一挑:“你知道她说什么?” “不知道。总逃不开那些俗套。” “唉,其实我们并没有攀附之心。高门士族婚姻都是砝码,不能浪费,也可以理解他们的防范之心。” 李适眼神一黯,自嘲地说道:“幸好婚姻还有这么点用处。” 串儿惊诧地看他一眼:“听说你明年就要成亲了,怎么好象并不高兴呢?” 李适端起加蜜沙塘饮猛喝一口:“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过是砝码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是你自己选的?” “哧,怎么可能让我自己去选。也无所谓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呃 串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象不需要安慰吧?这个时代的男人又不缺女人,也不可能专一。 李蕊挤过来:“串儿,听说你是753年生的,哪一天啊?” “四月十八。” “啊?跟大哥只差一天呢。” 串儿转头看着李适,李适点点头,笑呵呵地说: “是只差一天,可年龄差了十一年。” 李邈打趣他:“要不,明年大哥的生日跟串儿同一天办吧,就咱几个,好好聚聚。” 被冷落半天的李迥也跳了出来: “好啊。要不,我来安排吧。吃的玩的,保证安排好。” 李适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随便吧。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李邈正色道:“大哥,就答应吧。明年十月,你就要成亲,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李迥挠头:“大哥一直不是一个人啊。” 李适唾他:“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鼠么?” 李迥笑了:“对对,就是串儿养的那只。” 李邈敲他头:“到时候大哥就有女人了。” 李适踢他:“胡说什么?也不看看场合。” 李蕊拽住串儿的手:“你养了什么鼠?啥时候带来看看啊。” 串儿点头:“别摇我啊,你还真闹腾。行,下次一定带来。七郎多嘴。” 风悠悠地吹来,将曲江池的湿润凉爽传送过来。串儿觉得十分开心舒爽。 隐隐地,后背凉凉的,老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转头去看,却又什么也没看见。 第63章 进香在线阅读 !t; 第63章 进香 肉文屋 / 第63章 进香 第63章 进香 第64章 托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4章 托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4章 托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4章 托付 !go 诚挚感谢柒叁捌壹伍伍的打赏和一直以来的支持。柚子惟有尽力写好文,让后续更彩,才对得起各位朋友。我会努力! ========================================== 申时初刻,串儿便回了崇贤坊。进了北坊门,与竹汐坠儿别过,却没有立刻回家,静静地坐到路边一块方形碎石上,等待着什么。 这时,北坊门急匆匆闪进来一个头戴帏帽、一身黑衣的婀娜女子,风一般从串儿身边飘过去。 串儿嘴角一翘,扬声叫道: “哎,找我吗?我在这儿。” 女子一个急刹车,回转身来,呼出一口气,徐徐说道: “幸好,追上了。” “错了,是我在等你。” 女子缓步而行,仿佛在跳优美的华尔兹: “等我?你知道我找你?” 串儿冷笑:“在寺庙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躲在暗处盯着,我悄悄观察了很久,才发现你的身影在远处一丛花木中闪过。” 女子在串儿面前站定,优雅地歪着头,声音娇滴滴地: “你倒是机灵。你叫什么名儿?” 串儿不耐烦了: “叫我串儿吧。有事就说,别绕弯儿。” 女子咬唇:“是。为了今天在寺庙与你一起的儿郎。” 串儿惊讶:“木大郎?二郎?七郎?听你声音年龄不大,难道是看上他们谁了?” “木?看上?” 串儿微微一笑:“也许不姓木,他们出身高门,不说真实名姓也可能。” 女子突然呵呵一笑,声音又娇又媚: “你不介意么?倒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介意什么?虽然不知道真名姓有失真诚,不过,他们也没害过我。无所谓了。” 女子摘下帏帽,细细地端详低头不语的串儿。末了,笑嘻嘻地问她: “你看我是看上了谁?” 串儿这才抬起头,只觉眼前一亮。串儿也算美人,见过的美人也很多,可就没见过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只是,容貌年轻,眼神却露着沧桑与悲凉。 “看清楚了?我这年龄,能看上谁。” 串儿皱眉:“不知婶子找我做什么?” 女子笑了笑: “可否请小娘子移步到光德坊茶肆一叙?” 串儿眉头一挑,犹豫片刻: “走吧。” 刚走出坊门,一男一女两黑衣人便迎了上来。 女子冲他们一摆手,两人一礼,只远远地缀在身后。 进了茶肆,女子叫了吃食,指着五步外站立那对男女: “我姓沈,浙江吴兴人。家人都叫我珍娘,你就象刚才那样叫我婶子吧。他们是我的婢女和侍卫,仅存的。婢女是我管事娘子的女儿玲珑,最是忠心。她娘亲为了护我,年轻轻的丢了命,实在是” 串儿同情地点点头: “你就直说找我什么事吧。能帮就尽力帮,不能帮你也好早些想其他办法。” 珍娘沉吟半晌:“找你,其实很冒昧。那庙子他常去,我在那庙子等了一个多月,才终于等到。看他与你相谈甚欢,我就想,也许你能帮我。” 串儿皱眉:相谈甚欢?谁啊? 仔细将在庙子里的行为过滤了一番,嗯,今天倒是与木大郎说的话最多。其次是蕊娘。 刚想开口相询,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与木大郎他们在光德坊另外一间茶肆的对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向串儿。 倏地睁大眼睛,串儿惊诧地问道: “不会,你就是木大郎口中失踪的生母吧?” 珍娘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眼泪滑下面庞: “这你也知道?可见我没找错人。” “真的是你?天呐,你活着?你应该赶紧报个平安信才对啊,怎么在这里磨蹭?” 珍娘使劲摇头:“平安信?谁会在乎!儿子在乎,却又无能为力。心死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你太小不明白一个女子被再三抛弃的滋味。我已经算个死人了,只是,放不下大郎。” 说罢,蓦地捂住嘴,另外一只手紧紧揪住口的衣衫,嘤嘤地哭泣起来。泪水如泉水般奔涌,她的教养却让她不能放声痛苦,就这么哽咽着,喘着,串儿都替她难受。 也许,她憋得太久,一直伪装坚强。现在能有机会释放出来,其实也是好事。 那婢女几番回头,终于忍住,并未过来相劝。 串儿待她哭声渐息,方才打趣她: “啧啧,原来美人哭这么好看的。果然眼泪要如断线珍珠才最美。” 女子“噗嗤”一下笑了: “看你这话说的,倒象个登徒子。自己就是个美人,还夸别人,可见不真心。” 串儿叹气:“错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真心夸赞。” 用小手拉着她的手:“我明白你的痛,能理解的。你别难过了。既然决定放弃,那就当是新生,忘记过往吧。” 女子疑惑道:“你多大啊?” “六岁,虚岁七岁了。” 女子摇头:“这么小。大郎怎么会跟这么小的孩子谈得这么高兴呢?虽然离得远,可是我能感觉他的快乐,他的放松。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串儿一抬手:“打住。他比我大十一岁,明年就要娶亲了,这话可别乱说。” 女子不以为意:“又不是娶正妻,有什么关系。这么聪慧的小娘子,若我儿能得你之助,倒是福分。” 串儿讪讪一笑:“说笑了。我一介庶民,能帮什么忙?何况,我对与他人共享夫君没兴趣。” 珍娘眼波流动,定定地看着串儿:“串儿,想求你帮帮忙,帮我把一些东西转交给大郎。” 说着,一抬手,那婢女立马捧了一个致的木匣子过来,恭敬地递到她手上,又站了回去。 珍娘把木匣子打开,推到串儿面前: “这些东西是我的陪嫁,如今我要离开这里,也不会再回娘家,这些东西自然要交给我的孩子。” “嗯,只要你信得过我,举手之劳。” “谢谢。你替我转告他,只要他好好地,就比什么都强。千万别找我,就当我已经去了。” “你其实可以当面跟他说。” 珍娘摇头:“见了面,就走不了了。我也算死了两次的人了,何必,还要强求!” 这般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哽咽着,又指了木匣子说道:“当年我陪嫁的各种珍宝,在安贼入侵的时候,全部被抢了去,只有这些存放在他处的田产房契尚在,也是我能留给大郎的唯一东西。虽然不多,就算给儿子留个念想吧。” 又从怀里掏出一叠契纸:“这是长安和洛阳的几处房产店铺,也一并交给他。” 突然从手上捋下一个翠绿透亮的镯子,并两张单独的契纸: “这是一处三进的屋子和东市的一家铺子的契纸,就送与小娘子做谢礼,请你看在一个母亲为儿子日夜挂心的份上,一定收下。” 串儿一惊:“镯子我收下,屋子和铺子我就不要了。行了,我保证帮你送到好不好?你不用拿这么重的礼买我的承诺。” 珍娘一双娥眉紧锁,满目凄然。 串儿眼一闭:“拜托,你别仗着你美,用这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打动我。我答应,还不行吗?” 珍娘垂下眼,暗暗好笑:“那就谢谢写串儿了。” 串儿咬牙,想着到时候把全部东西都交给木大郎: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府邸,只能等他们来找我时转交。” “没关系,在他成亲前交给他就行。或者,再晚点都行。” “嗯,你放心,我保证将你的嘱托都告诉他。那我先回了?” 珍娘点点头:“串儿,你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有福报。保重!” 串儿蹲身一礼,把镯子放进匣子,关好,抱上,径自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看,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孤寂的背影。 第64章 托付在线阅读 !t; 第64章 托付 肉文屋 / 第64章 托付 第64章 托付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go 串儿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黯然地向家里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只见阿姆在院子里做绣活。厨房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想来阿娘正在厨房忙碌。 串儿无力地坐下来,将匣子放在桌上。 眉娘挑眉看了看她: “串儿,回来了?累了吧?” 杳娘听见声音,从厨房端了杯乌梅浆: “串儿,来,解点暑气。” 串儿接过来放在桌上: “阿娘,我不热,也不想喝。我去歇会儿。” 杳娘伸手她的额头: “哪儿不舒服吗?” “没,只是累。” 抱起木匣子正要进东厢房,杳娘好奇地指着她手上的匣子: “这是?” “别人托付转交的。” “放柜子最底层吧。” 串儿点点头:“阿娘放心,串儿明白。” 走进屋子,将床上躺着的懒波力扫到地上,抱着木匣子躺了下来。 波力正要发话,看串儿无打采的样儿,关切地问: “怎么了?受气了?” 串儿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一个女人,与众多女人分享老公,生下长子,却在危难之时被弃;被救以后却被弃之东都,再遇战乱,她只好死遁,从此隐姓埋名远离故土亲友,心碎心寒呐。这***什么破时代!” 波力挠头:“你讲故事?” “没那闲心。木大郎他亲娘没死,今天找我帮忙来着。” “就为这个烦?不帮就行了。” 串儿不耐烦地大叫:“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波力撇嘴:“我虽然是鼠王,可是,我并不是人类,你能要求一只鼠理解人类的感情?!我明白了,你是怕将来自己嫁给有一群女人的男人?” 串儿无奈点头:“也算是吧。” “你找一个没闲钱的穷人不就行了?” “哪有这么简单!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串儿跳下床,将木匣子放好,裹了被褥,睡了过去。 跟着阿娘出了几天摊,生意也还不错,串儿心情总算好了些。 回想起来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小小庶民,庸人自扰。 七月下旬,又下了两天雨。 这天刚到未时初刻,阿翁急急跑来: “杳娘,赶紧收摊,回家跟你阿娘一起做些好吃的,菜我都买好了,现在去打酒。一会儿郭元帅来喝酒耍。” 杳娘正在收拾蒸笼,一听这话,“啪嗒”一下蒸笼滑落在地。 “怎么了?快些收拾回去吧。” 萧翁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走了。 串儿走到杳娘身边:“阿娘,怎么了?” 杳娘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带了串儿回去。 厨房里,倒是十分丰盛,**鸭鱼齐全。 杳娘一边切菜一边小声问道: “阿娘,郭元帅怎么想起过来喝酒?” 眉娘将淘米的水泼了出去: “萧郎说,在军中曾经救治过郭元帅,而且平日闲暇也会喝点小酒聊聊天。这不郭元帅丢了职,闲着没事,就想来走动走动,顺便也看看串儿。对了,把卤水起出来做些卤菜吧。” 杳娘到后院将埋在地下的瓦瓮起了出来,再将里面封藏的卤水端到厨房熬了起来。一时香气四溢。 串儿跳进来:“好香。” 随手帮忙将洗好的猪心舌、肚丢了进去,看见有猪肝,也让杳娘在水了一过了一下,晚点也卤进去。 杳娘好奇:“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猪内脏?” “嗯,耿屠夫刚杀的猪,这些猪内脏很便宜的。” “阿娘,你看菜是不是太多了?” “郭元帅难得来一次,不能简慢了。”眉娘笑微微地道。 杳娘道:“儿脸上有伤,实在不雅,一会儿郭元帅来,儿就把脸遮了,您觉得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随你好了。那鱼就做酸菜鱼吧,我觉得挺适合下酒的。还做个什么汤呢?” 串儿坐到火旁:“阿姆,做个虾羹吧。” “虾羹?没买虾啊。” “不用。上次竹汐拿来的虾皮加点就成了。家里有蛋跟薯蓣粉浆吧?哎,放些滑嫩的豆腐,一锅熬,很不错的。” 串儿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杳娘细细问过制作步骤,好笑地推她一把: “前几天看你不开心,阿娘都不敢跟你说话。今天你说什么就做什么,满足你。” 串儿睁大眼睛:“真的吗?” 眉娘也笑了:“阿姆也同意。” 串儿拍拍手:“阿娘,阿姆,那给串儿做红烧月亮吧。” 杳娘眉娘一怔,方才回过神来,杳娘拿了一蔬菜梗打了她一下: “促狭鬼。快出去看看你阿翁回来没,再问问他郭元帅有啥特别喜欢的不。” 说着,杳娘又赶紧回了房,拿了块给串儿裁剩下的天香绢放进怀里,又回到厨房。 串儿到门外望了好几次,都没看见萧翁回转的身影。 叹口气,招呼波力:“帮帮忙,去帮我看看我阿翁怎么还不回来,行吗?” 波力摇头:“这小事,哪用我出马。” 一声呼哨,窜了几只老鼠出来: “鼠王有何差遣?” “去找找萧远山,你们认识的。” “是。” 一下就没了影儿。 串儿笑了笑:“你这些小老鼠办事还真效率。” “也不看看是谁的兵。” 这时一只小老鼠回来了:“鼠王,在北坊门看见萧远山,被一个老太婆拉住在说话。好象说她什么儿子升了队正,萧远山一时脱身不了。” 串儿一转念,就知道一定是很久没露面的伍阿婆。赶紧到厨房跟阿姆他们说了声,便出门找阿翁去了。 到了北坊门,就见一群人围着,看不见阿翁在哪儿。 串儿挤进人群,才看见伍阿婆脸泛红光,正说得唾沫四溅。 串儿拉了拉萧翁:“阿翁,您在这里耽搁什么呢?客人到了。” 原来伍阿婆拉住萧翁,是为了让他跟大家讲她儿子二郎的立功过程,没完没了。 见萧翁要走,伍阿婆嘴一撇:“什么穷酸客人,也值得你急急赶回去?能讲讲我家二郎的功绩,也是有光有脸面的事。今后他做了大将军,拉拔你们一把,就什么都有了。” 串儿声音又尖又脆地嚷道:“伍阿婆,你家二郎有啥功绩,等他做了大将军,你自去享福,我们也不眼红。我们只知道,做人要低调,要感恩。现在我们要招呼的客人,也是我家的恩人,我们要回去招呼客人以示恭敬,请让让。” 伍阿婆老脸一红:“你这丫头,就是这么牙尖嘴利。大好的事,被你一说就变味儿了。” 串儿懒得跟她罗嗦,拉着阿翁就走。 不远处站了一个清癯的老者,正是很久不见的李亨,身后站着李辅国。 看串儿家去了,李亨呵呵一笑: “她阿翁回来了?她家要待客,正好,咱们来得巧啊。走,去看看,嗯,还有酒喝,不错,不错。” 李辅国回头示意,护卫便形成一个半圆,尽量站到不显眼的地方,将串儿家附近严密监控了起来。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在线阅读 !t;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肉文屋 /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第65章 待客(2600推加更!)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go 点击到五万,又可以加更了,亲们给力! 再次感谢柒叁捌壹伍伍的打赏和支持! 感谢各位朋友的持续关注! ==================================== 串儿喜滋滋地随着萧翁向家里走去,却在家门附近看见仅带了一个仆从的郭子仪,正示意仆从敲门。 仍然高高大大,须髯飘飘,深青的丝麻圆领常服,用锦绣滚了米黄的边,脚上却穿了一双蒲草编成的草履。 萧翁正要招呼,串儿却伸手拦住,然后背了小手,挺直身板,脆生生地问道: “尔等何人?来此做甚?” 郭子仪诧异地回头,看见串儿,哈哈大笑,捋了捋胡须道: “你这小娃娃,越发调皮了。” 萧翁上前见礼: “郭元帅见笑了。串儿失礼,万望勿怪。” 郭子仪摆手: “串儿很好,萧老弟就别说见外的话了。” 萧翁推开门,一伸手:“元帅请里面说话。” 郭子仪皱眉:“早就跟你说过,某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某叫你一声萧兄弟,你就叫某郭兄便成了。” 萧翁恭敬一礼:“恭敬不如从命,萧某僭越了。郭兄,请。” 串儿回头:“郭爷爷,那您就别某啊某的,就直说‘我’得了。” 郭子仪点头:“嗯,串儿说的有理。” 郭子仪坐下,让仆从将手中捧的盒子放下,嘱咐他道: “尔先归去,待某酒足饭饱自归,不必来接。” 仆从犹豫片刻,方才恭敬应喏,走了出去,掩上门。 串儿突然端正地跪下,不管不顾地“砰砰砰”磕了仨头: “民女见过郭爷爷,谢谢您对阿翁的照应。” 郭子仪一把拉起她来: “坏丫头,这么一闹,吓我一跳。嗯,长高了,变成漂亮的小姑娘了。” 串儿小脸一热:“那以前呢?就不漂亮?” 郭子仪捋了捋胡须: “以前么,那是娃娃。哈哈哈哈。” 串儿撅嘴:“郭爷爷真坏。” 郭子仪更高兴了:“虽然是娃娃,可也是见识不凡的娃娃。” 李亨刚好走到门外,听到门内的声音,皱眉: “请的居然是郭子仪。” 李辅国恭敬地凑近他:“那,咱还进去吗?” 李亨点头,听着门内的谈话,抬手:“稍等。” 郭子仪感慨地说道: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你这丫头振振有辞的一句‘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有多少人还不如你,一味只顾自己的名利。” 串儿不好意思:“民女只是这么一说,而郭爷爷却是这么做的。” 萧翁从厨房端来茶水: “郭兄尝尝这个花茶,是串儿用香雨散茶跟胡人的茉莉花混在一起,装进瓦瓮埋在地下俩月方得。她又不许煮,只用开水冲泡,开水还不许太烫。” 郭子仪摇头:“萧兄弟高看我了。我常年征战在外,这一生都奉献给疆场,纯粹一莽夫,哪里有这样的雅兴,又哪里品得出什么好茶!” 端起茶杯,先闻了闻,而后小啜一口: “嗯,不错。既有茶的苦涩回甘,又有花的清香。这样冲泡的茶倒比煮的茶合我口味。” 说罢,又喝了一口。 萧翁点头:“郭兄喜欢,不胜荣幸。不知平日里郭兄做什么消遣?” 郭子仪脸色一黯:“我常年征战,这一停下来,整日无所事事。顶着个代国公的名头,与京中那些无聊之人寒暄应酬,实在不耐烦。早就想躲到你这里小酌几杯,偏偏还抽不出空闲。你不是说住在和平坊吗?幸好我让人先来找了找,否则,还得吃闭门羹。” 萧翁看着烦躁的郭子仪,叹息不已: “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已经迁居。唉,郭兄委屈啊!那鱼朝恩颠倒黑白,郭兄也不上折子做辩解,还帮着安抚众将领,实在是” 郭子仪摇头,捋了捋胡须:“无论他怎么做,圣上信任他,派他前来,他代表的是圣上,与他作对那是打圣上的脸面。为人臣者不能做这不敬之事。说到安抚将士,哪里是郭某的功劳,将士们不过一时之气,总归是识大体的。不能因郭某一时委屈而致军中人心不稳。异唐的江山为重,小小一个郭子仪算什么?受点委屈算什么?” 串儿笑道:“这算不算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郭子仪连连点头:“刚才郭某的话都是废话,串儿一句就全包括了。哈哈!” 串儿道:“虽然您这样做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可圣上至今也没为您正名,圣上就不怕寒了在沙场浴血的将士的心么?” 萧翁脸色一变:“串儿,不许妄议朝政。” 郭子仪摇头:“没事。圣上也有难处。只要李唐江山无忧,郭某无怨。” 串儿急问:“若李唐江山有忧,您就有怨?” 郭子仪看了串儿一眼:“江山有忧,郭某就会不顾一切,为君分忧。” 串儿猛地一拍桌子:“郭爷爷,串儿佩服。说面子话的人会夸您大公无私,叛贼会认为您愚忠,串儿却送您一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郭子仪蓦地两眼一酸,长吁一口气:“萧兄弟,好福气啊。这串儿若为男子,那是国之栋梁啊。” 李亨暗叹:“朕委屈了郭子仪。李卿家,敲门。” 李辅国应声,轻轻地敲了敲门扉。 屋子里谈话骤然停下,萧翁皱眉:“谁来了?” 串儿疑惑:“会不会是伍阿婆?” 郭子仪示意:“你们不必顾忌,难道郭某不能见人么?” 萧翁扬声问道:“请问门外是哪位?” 李辅国沉声道:“故友来访。” 萧翁回头看看郭子仪,郭子仪无奈叹气: “既是朋友来访,快开门啊。郭某也喜欢结交朋友。” 萧翁这才去开了门。 看着门外两人陌生的脸孔,萧翁疑惑地问: “二位莫非走错门了?我们是这两年才迁居过来的,莫非找前主人?” 郭子仪偏头一看,脸色大变,倏地站起身,恭敬一礼: “见过” 串儿抢先窜了出去,高兴地抓住李亨的衣袖: “哎呀,是您呐!快快请进。好久不见了,弄好了卤水也不见你们上门。” 李亨哈哈大笑:“前阵子身子不好,这几天天气不错,出来走走,就想到了你家的卤菜,自己就来了。” 郭子仪诧异地抬头:“呃” 李亨佯装刚发现郭子仪: “哟,你家有客?” 郭子仪明白了,这是不想让自己说出身份来,只好直起身来。 “某郭子仪。” 李亨睁大眼睛:“郭元帅啊?刚才没注意,失礼失礼。我等不告而来,是不是太冒昧了?” 郭子仪正色道: “相请不如偶遇,人多才热闹不是。” 两人互望一眼,神色复杂,把臂入座。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在线阅读 !t;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肉文屋 /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第66章 相请不如偶遇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go 今天入v。真诚感谢一直支持的萨洒、红豆妮、柒叁捌壹伍伍、履诚、羞滴滴,感谢从《春回》到《庶命》一直互相支持的朋友,希望你们一直对柚子不离不弃,柚子会努力更文,写好文,回报大家!鞠躬!!23:00正常更新! ======================================== 串儿疑惑地看看他们,搬来木凳安置好: “先坐下喝杯清茶吧。” 李亨点头,率先坐下,然后招呼众人:“都坐吧。咱是客,可别让主人家不自在。” 低头喝了一小口茶水:“嗯,挺香的。微涩回甘,不错。” 抬头望着萧翁,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沉声问道: “你就是萧远山?出军了?” 萧翁有些紧张,恭敬地一礼: “正是。在下去年腰部受创,误了治疗,再在军中待下去只能成为负担,故求了郭元帅,恩准出军。”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不先治好伤?” “没时间啊。将士们前线冲锋陷阵,他们的命自然更重要。几番血战,都是连日连夜地忙碌,等忙过了,这伤也耽误了。” 郭子仪点头:“破溃发炎,差点丢命。” 李亨脸色一缓:“难为你了。忠心为国,国不负你。” 萧翁一拱手:“为国尽力,乃在下的职责所在。” 李亨沉吟半晌,招呼萧翁坐下,突然问萧翁:“萧远山,你怎么看郭元帅停职一事?” 警告地盯了欲搭话的郭子仪一眼,然后和蔼地看着萧翁。 萧翁犹豫了:“这” 李亨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咱这是朋友相聚,随意聊聊,不妨事。” 萧翁叹气:“相州战败,观军容宣慰使鱼朝恩未曾起到统率九节度使的作用此为一;军中不设元帅,两大元勋互不统辖,导致各自为战此其二。事发各节度使纷纷上书请罪,观军容宣慰使鱼朝恩不反省不自责,还因忌惮郭元帅军功,将失利之责推到郭元帅身上,郭元帅实在冤屈。” 李亨脸一黑:“哦?” “众将士都为郭元帅抱不平,郭元帅却不计个人得失。他安抚众将士,说圣上乃明君,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那都是为了异唐江山,为了天下百姓。且叛贼尚未肃清,当君臣一心,为君分忧才是,怎能因小失大,让叛贼有机可趁?!” 郭子仪赶紧拱手:“为人臣者,为国为民乃是本分。” 李亨摆摆手,拍拍郭子仪的肩:“其实,这件事的确是委屈了郭子仪。” 郭子仪神色一肃,正待起身说声“不敢”,李亨却用力压住他: “今天是来喝酒闲耍的,别讲那些虚礼。” 串儿在一边睁着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每一句话,消化着得到的信息。可以确定,这个人比郭子仪官位高。 看他们谦让,串儿双手一拍,倒吓了大家一跳: “放心吧,圣上过段时间一定会起用郭元帅,而且,还会赏赐他。” 一直如同摆设沉默不语的李辅国问道: “此话怎讲?你敢窥测君心。” 串儿白他一眼: “当今圣上在国家危难之时能站出来,就是个有担当的人。他一心为民,怎么可能放弃郭元帅这样一位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忠心耿耿的大将?” 李亨道: “你认为他是为难之时勇于担责,可很多人却说他是趁机夺权。” “夺权怎么了?不让这权力最大化,又怎能号令天下,夺回李唐呢?” 李亨震惊:“权力最大化?” “对啊。若他有心无权,事事受人掣肘,你们以为,我们还能在这长安煮酒论时事?” 李亨跟郭子仪面面相觑,蓦地哈哈大笑,君臣之间的那丝隐约的尴尬消失不见。李亨拊掌: “对,这话说得好,好一个煮酒论时事。今天再不说什么天下什么朝廷什么对什么错,咱只喝酒,品菜。嗯,就叫煮酒论美食。” 鼻子抽抽:“卤什么东西?很香呢。” 串儿撇嘴:“早就卤上了,只是您心中有事,没注意而已。秘制老卤,封存在地下大半年,今天才起出来,您来还真是赶巧了。” 李亨连连点头:“好好,某还真有口福。若是把菜全吃完了,串儿别心痛。” 串儿一甩头:“不怕您吃,就怕您不吃。尽管吃,吃好喝好再打包,串儿没意见。” 李亨更是笑得开心:“这丫头,还记着某那天晚上打包竹筒饭的事啊。” 李辅国听闻此话,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先前有的心思又在心间回旋:也许,给自己那孙子定下这丫头,还真是不错的主意。 杳娘蒙上绢子,招呼串儿,将下酒的菜端上了桌,又将烫好的酒盅碗筷摆上来,悄然地回了厨房。 李亨奇怪地看了眼杳娘: “串儿,你阿娘今天怎么倒把脸蒙上了?这大热的天。不就是一道伤疤嘛,上次都没回避,现在怎么要回避了?” 串儿挠头:“呃,串儿也不明白。这天虽然凉爽,可还是夏天呢,灶下也挺热的。” 李亨道:“让她别蒙了。又不是第一次见。” 杳娘又端来一大盆的酸菜鱼,郭子仪这才打量她,果然蒙了面,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眼。 待杳娘进了厨房,郭子仪才皱了眉头:“嘶,我这第一次来她就蒙面,莫非我认识她?” 萧翁摇头:“不可能。我这小女儿平日也不出门,您也才回长安,哪能认识。” 郭子仪道:“可串儿说,萧兄弟乃是恩人,您的小女儿也只是义女啊。” 李亨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有这事?说说。” 串儿真是想撞墙:当时跟郭子仪说实话,不过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见阿翁一面,认为将来也不可能再见面。却未曾想到,现在被揭发出来了。 待萧翁将过往讲了一遍,李亨“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这些畜生。还记得人吗?某帮你们出气。” 串儿摇头:“不用。过去这么久的事了,如果老是放在心上多累啊。民女觉得,只要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就什么都值了。” 李亨点头:“难为你想得开,心宽大啊。” 拿起筷子夹了片猪肝:“这是什么?” “猪肝。您尝尝。” 串儿看他犹豫,率先吃了一片。李亨也小咬一口: “不错,挺香,没怪味。” 串儿“扑哧”一下笑了: “原来您以前不喜欢吃猪肝?” “你怎么知道?” “只有不喜欢的才会觉得有怪味啊。猪肝养血,可也不能多吃,做之前要在水里泡一阵,祛除猪肝里的余毒。” 李辅国脸色一变,声音略尖:“有毒?” 串儿一听他这声音就发冷:“肝脏本身就有排毒的作用,猪肝本身是没毒的。” “哦,吓某一跳。” “若身子虚弱,不时做些猪肝粥,养血明目,可是好东西。” 然后指着鱼: “鱼的营养更丰富。民女不知道你们平日里怎么吃,最好是清蒸或者做炖汤。其他不说,”拍拍自己的头: “对这里很有好处,可以让头脑清晰,反应灵敏,越来越聪明哦。” 李亨笑道:“那,某就天天吃鱼好了。” “那也不行,得营养均衡。” 郭子仪自顾喝下一杯酒,还嫌不痛快,让换了大碗来:“这孩子,哪里来的那么些弯弯绕。” 串儿正色:“身体乃人之本,怎么吃也是门学问,这可不是弯弯绕。” 小脸紧绷的样子,让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说笑笑,这一餐直吃到坊门关闭。 李亨临走,又打了包,带走了一碗卤水。 晚上串儿快入睡前,才想起:怎么忘记让他帮忙约见一下木大郎呢?!。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在线阅读 !t;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肉文屋 /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第67章 煮酒论美食 第68章好久不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8章好久不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8章好久不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8章好久不见 !go 第68章好久不见(求收藏!) 大明,东内,清宁。 烛光闪烁,轻纱幔帐,一女子穿了红色大袖裙褥,披散了头发,慵懒地斜靠在镶金砌玉的围屏矮榻上,微眯了眼,纤细凝脂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右脸颊,婢在身后轻摇羽扇。 藏青衫裙的杜嬷嬷轻悄悄地走了进来,蹲身一福: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女子正是李亨最宠爱的张皇后。见杜嬷嬷进来,只一抬手,身后婢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坐直身子,并不看杜嬷嬷,望着窗边飘飞的轻纱: “问过傅太医了?”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问过傅太医。奴婢只说娘娘关心,可他嘴很紧,不愿详说,奴婢没有紧逼,趁他不在,给他的随侍塞了五十两,才打听清楚。” “你倒灵醒。怎么说?” 杜嬷嬷走近两步,轻声道: “这两日倒是有所减轻。听说调整了药方,还常熬猪肝粥养血。” 张皇后娥眉紧蹙: “他不是最讨厌吃猪肝么?真是怪事。” 杜嬷嬷点头: “回皇后娘娘,听说半月前,圣上曾带了李辅国出,回来后就常熬猪肝粥,还喜欢卤制一些吃食。” “哦?” 张皇后下了矮榻,穿了锦绣翘头履,缓缓而行。 杜嬷嬷虚扶了张皇后:“奴婢向圣上的近身侍卫打听过了,娘娘还记得住在里的四郡主曾跟几位郡王到寺庙进香么?” 张皇后点点头。 杜嬷嬷小心地道:“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庶民,圣上就是去了其中一个叫串儿的家。” 张皇后轻嗤: “一个庶民家,能有什么吃的?” “娘娘不知,那个坊曾举行游乐会,这丫头出力不少。” “三郎什么意思呢?难道想将这庶民丫头给哪位郡王定下?” “应该不是。娘娘,估计是这丫头花样太多,的确有什么吃食吸引了圣上。这丫头牙尖嘴利,刁蛮不逊,很是可恶。” 张皇后倏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杜嬷嬷: “你怎么老是改不了纠结于芝麻小事的习惯?以前你为正五品女史,若不是搬弄是非惹圣上发作,又怎会落到现在的下场?若不是因为吾做良娣时你就服侍着,你以为你还能在里被婢叫声姑姑,小辈尊你一声嬷嬷?” 杜嬷嬷脸色一白,匍匐在地: “奴婢的一切都是娘娘赐予,奴婢愚钝,娘娘原谅则个。” 张皇后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缓和了语气: “现在这种时候还轻重不分,若误我大事,必不饶你。也不过刚三十岁,脑子就不好使了?” 杜嬷嬷连磕三个头: “奴婢必当尽心尽力,谢谢皇后娘娘。” “起来吧。” 杜嬷嬷这才爬了起来: “回娘娘话,国舅传来信息,越王李係刚被封为天下兵马元帅,李光弼为副元帅。” 张皇后略一沉吟:“郭子仪呢?” “只任了闲职。” 张皇后娇媚一笑:“这倒是越王李係立功的好机会。有功劳,取代太子就有底气。只看他能不能把握机会。可怜我的佋儿早亡,否则,我又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杜嬷嬷谄媚地说道:“皇后娘娘是有大智的人,越王李係无基,总比太子好对付。” 张皇后道:“我能让建宁王李倓死在他亲生父亲之手,还怕对付不了李豫?只是圣上身子不好,倒是越发护着太子了。若让太子监国,那一切谋算都是无用的。” 杜嬷嬷将张皇后扶到矮榻边坐下: “娘娘要顾惜自个儿身子。太子软弱,很好对付。若李辅国能如前与您联手,倒省事不少,而今他却一力维护太子。” 张皇后一拍矮榻:“这个丑陋的阉人等我得了这李唐天下,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有婢在门外禀告: “启禀皇后娘娘,四郡主派了瑶红前来,有事禀告。” 张皇后点头,杜嬷嬷扬声道: “宣。” 瑶红低着头,碎步上前,蹲身一福: “奴婢瑶红见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看着自己的手指,和蔼地问道:“蕊娘又想做什么啊?” “回皇后娘娘,四郡主派奴婢前来请求娘娘,她想出看望几位兄长。” “真实理由呢?” 瑶红打了个寒颤:皇后娘娘真是厉害。 “奴婢不敢欺瞒,四郡主前日探望圣上,吃到卤**翅,她想出去问延庆郡王哪里有卖?” 张皇后笑声如银铃:“这个蕊娘,真是淘气。她自己怎么不来呢?” “回皇后娘娘话,四郡主出门时跑太快,滑了一跤,玉香哄着郡主歇着呢。” “嗯,你们尽心服侍,过几日让奉节郡王接她去玩一天吧,申时末必须回。” 瑶红蹲身一福:“奴婢代郡主谢过皇后娘娘。这是郡主吩咐奴婢代行的。” 张皇后笑呵呵地摆摆手:“谢就见外了,我是她的皇祖母呢。让她听话些,就是谢我了。” 瑶红脆脆地应了声“是,奴婢告退”,方倒退着出了门。 张皇后脸一沉:“野丫头,整日就想出。杜嬷嬷,” 杜嬷嬷赶紧站出来:“奴婢在。” “你赶紧送信给张清,让他安排人‘招呼’这几个小子。哼,暂时动不了太子,至少可以对付他至亲的人,乱他的方寸。” 杜嬷嬷眉头微挑:“奴婢立即前去送信。” 张皇后一抬手:“慢着,无论事情成败,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明白。” 听瑶红传话,李蕊高兴地跳了起来: “真的同意了?还是玉香的办法好,若我亲自去说,被拒绝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嗯,嗯,不错,你们对我如此忠心,赏。” 玉香打趣她:“郡主,不知道赏什么呢?” 李蕊揪着自己粉红的褥裙:“赏你们跟我一起出去玩。” 瑶红玉香嘴一撅:“郡主又戏弄奴婢。” 李蕊哈哈笑:“你们找人送信给大哥,两日后抽空来接我。早些来哦。” 李适接到李蕊传信:“两日后?我没空啊。父亲派了差事给我呢。来人。” 常跟随他的黑衣男子站了出来: “郡王有何吩咐?” “你送信给延庆郡王,让他两日后到百孙府找李邈,我接了四郡主便去那里寻他们,让他们带四郡主出去玩。” “是。” 串儿看着松子:“先去东市,再到我家?这不是折腾我吗?” 松子无奈一笑:“蕊娘要你带上宠物鼠呢。我家郎君让你放心,做吃食需要的食材会提前一日送到。” 串儿疑惑:“蕊娘怎么知道我家的卤水啊?” 松子一愣:“听郎君吹嘘的吧。” 串儿恨恨地:“大嘴巴,讨厌。知道了,后日一早我会带着我的宠物鼠到东市等他们。他们可真是富贵闲人。” 松子陪笑:“放心好了,郎君不会让你吃亏的。” 两日后。 一大早,串儿便穿上阿娘新做的淡蓝丝麻混纺的衫裙,既柔软又透气凉爽,背上背包,波力十分不愿地跳了进去。 串儿笑它:“平日最恨我不带你出去,现在却最怕我带你出去,你心理有问题。” 波力无力道:“今天天气不好,又闷又热,一大早天色如此昏暗,出门是找虐。” “我也没办法啊。大家都是朋友。我对朋友很耿直的。” 波力懒得理她。 刚出北坊门,就见松子从一辆双拉马车上下来: “串儿,郎君派了马车接你。他怕你走路过去,耽误时间。” 串儿脸一红:不好意思,还真是这样想的。 “这么闷热,我怎么会走路去?又不是几分钟的路程。怎么想起逛东市了?” “蕊娘出门少,觉得哪儿都稀罕。” “他们在东市等?” “让我先把你接到东市,而后再去接他们。” 串儿无语。 双拉马车跑得很快,没多久便到了东市口。 此时已开市,人群三三两两穿梭不停。 串儿跳下车,对松子道:“我去前面锦绣阁瞧瞧,来了上那里找我。” 松子应喏,赶车去接李迥他们了。 串儿算了算,差不多也有近一年没过来了。东市以前紧闭店门的店铺现在全开了张,琳琅满目的物品、热情的招呼,让串儿目不暇接。 因天气带来的压抑感,瞬间消失殆尽。串儿转头对波力说: “看,这就是传说中为贵人服务的东市商业区。若有相机就好了,比现代复原出来的图可要真实。” 波力伸出头来:“这是异唐好吧?肯定有区别。” “大差不差,等于没差。” “少说绕口令。” 串儿走进锦绣阁,小儿笑嘻嘻地前来招呼,一看有些熟悉: “小娘子,小的是不是见过你啊?” 金管事正在理帐,听见小二的话,抬头一看,一时间脸上开了一朵菊花: “哟,串儿。好久不见。你阿娘好?阿姆好?” 串儿高兴地应答:“谢谢金管事,她们都很好。生意不错吧?” 金管事招呼串儿坐下,又嘱咐小二端来点心: “还好。现在局势相对平稳,生意越来越好。我们是老字号嘛。今天来是想接活?” 串儿笑笑:“能接?” 金管事不以为然:“那事过了那么久了,我们是生意人不错,可不是顺昌侯府开的。而且,听说崔府在里的宁婉仪如今不受宠,现在是皇后娘娘最受宠。” 串儿感激地点头:“谢谢金管事。我家外祖父归家了,而且,我们现在在坊外摆了食摊,不用做绣活。您也明白,做绣活又费神又挣不了多少钱。” “也是。有财路就好,生活无忧就好。” 金管事稍顿:“你阿娘一直是一个人吗?她打算” 突然,门外涌进来一群奴仆,簇拥着头戴帏帽、一黄一红两个小娘子走了进来。蓦地看见串儿,穿黄衫裙的女子打量串儿半晌,方才瞪了金管事一眼,对身边的仆妇说了几句话。一时间只留下两名健壮的仆妇在店内,其余的退到了门外,把守门口,顺手拉下了店门挂着的帘子。 黄衫裙女子取下帏帽,冷笑地看着串儿,慢慢向串儿踱去: “野丫头,还记得我吗?我乃崔家五娘。好久不见”。 第68章好久不见在线阅读 !t; 第68章好久不见 肉文屋 / 第68章好久不见 第68章好久不见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go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求收藏求订阅求关注 =================================== 串儿讶异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缓缓而来的崔五娘,不由好笑:毛丫头,还真是记仇。自己白白挨打,都未曾记在心上呢。 串儿眉头一挑:“看来,我给崔五娘的印象很深了。如果今天不曾遇上,难道会对我永世难忘?” 崔五娘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倒有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风情: “是啊,是念念不忘,但不会永世难忘。幸好没用多长时间,就让我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有句话怎么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嗯,我这是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串儿笑了笑:“这话我也借用一下。” 瞟了一眼站在门口阻止顾客进门的仆妇: “倒是长进了。做坏事前知道清场。我发现你喜欢穿黄色哦。” “怎么了,是不是很好看啊?我家有钱,什么样的黄色穿个够,什么希奇的布料都能穿。你们这些贱民,却是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锦绣绫罗,真是可怜啊。” “可怜?我觉得挺自在的。不象有的人,锦绣绫罗人模人样外表光鲜,却是烂心烂肺的肮脏心肠。而且,黄色不适合你的皮肤,看起来脸色象坏掉的菜叶儿。” 红衣女子倒吸一口凉气,摘下帏帽: “早先听五娘说起,还以为她夸大其辞,却不想,年纪虽小,却是既无礼,又牙尖嘴利刁蛮异常。” 串儿看她眼睛圆溜溜的,菱角似的嘴唇粉嘟嘟的,虽然年龄十一二,却天生一副娃娃脸,娇憨异常。 串儿眉一挑:“是非对错,当日已有定论。今日我可站得远远的,她又无故前来挑衅,难道我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任人羞辱?你我并不相识,又无恩怨,你又出的什么头?” 一健壮仆妇几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串儿,按倒在地: “贵人当前,不识礼数,找死” 串儿年幼,没多大力气,哪里挣脱得了,只能恨恨地抬头看着红衣女子: “有仆如此欺凌弱小,可见主人家也是跋扈之辈。” 金管事急了,一边赔着小心,一边凑近串儿: “别嘴犟,赶紧赔礼道歉,回家去吧。否则,吃亏伤身可不划算。” 串儿压低声音:“金管事,你也看见了,这哪里是赔小心能了的?她这是报仇来了,还找了帮手。算我运气孬,可我输人不输阵。你别管了,免得惹事上身。” 崔五娘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金管事,你有什么良计,可教好了?” 金管事无奈地直起身:“小娘子说笑了。在下只是劝这丫头赔个礼,你们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她计较。” 崔五娘与红衣女子对视一眼,崔五娘讽刺地看着金管事: “哈哈,大人大量。金管事,你也没说错,那是大人才有大量啊。我是什么?” 金管事嘴唇嗫嚅,话在喉头转了个圈,咽下了肚。 串儿抬起头:“你是女子,没气量,而且是个恶毒的女子。” 崔五娘弯下身,冷冷地笑着: “你别急,今天这门也守住了,没人帮你,等会你慢慢享受吧。” 倏地直起身: “金管事,不是告诉过你,不能给她们绣活吗?怎么她今天又进了你这锦绣阁?” 金管事面无表情:“她可不是来做绣活的,是顾客,买买东西的。我锦绣阁是做生意的,难道不许顾客前来?” 崔五娘看了另一名健仆一眼,那妇人走上去就打了金管事一巴掌,随后又站到一边。 金管事捂着脸: “你们也欺人太甚。这锦绣阁又非你家所有,金某也非你家仆役。” 红衣女子皱眉:“不过一巴掌而已,记住今后别让这丫头进来。锦绣阁虽然不是崔家所开,要让你这锦绣阁关门易主,还是很容易的。” 金管事气怒在,一时脸色涨红: “锦绣阁不是没人照应的。要易主?可能没那么容易” 红衣女子娇憨地看着他:“哦?这么难么?真有意思呢。那就试试吧。咱以一个月为限好不好?” 那神情,既俏皮,又可爱,差点让金管事顺口应声“好啊”。蓦地想起话因,脸一黑,沉声道: “拭目以待。” 以前的锦绣阁或许不敢与贵人相抗,而今嘛,可就难说了。 串儿歉疚地看了看金管事,鄙夷地对红衣女子道: “仗势欺人。这么能,怎么当年长安沦陷的时候夹着尾巴跑得比谁都快?有本事对庶民百姓耀武扬威,怎么不去沙场平叛杀贼?” 红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转瞬即逝: “来,咱们想想,该怎么招待这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啊其实,我那里缺一个倒夜香的。” 崔五娘捂了小嘴,嘻嘻地笑:“可惜啊,人家可是良家子。否则,那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串儿叹气:这些毛丫头,以为几句话就把自己整了? 串儿突然大叫:“你们全家睡夜香,吃夜香,洗夜香,一辈子掉进夜香里,爬都爬不出来。完毕” 屋子里鸦雀无声,崔五娘跟那红衣女子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红衣女子脸涨得通红,突然笑了: “有趣,这小丫头说话真有趣。若一会儿你还能这么有趣地说话,我就真佩服你。” 扬声对外面叫道:“苏姑姑。” 一打扮严整二十多岁的女子进得门来,恭敬地蹲身一福: “奴婢见过郡主。郡主有何吩咐?” 串儿心里咯噔一下:麻烦了,居然惹了个郡主。这些皇亲可都是不讲理的主,说不定杀了自己,也就得个训斥而已。 串儿佩服地望了望一直按着自己的仆妇,挣扎了几下,努力回转头,轻声叫道: “波力,波力。” 在包里“呼呼”的波力探出头来:“怎么?” “去帮我找人来救命啊。” 波力这才看见铺子里的情形,跳出包,一下钻进了柜子底。 崔五娘隐约听见老鼠叫,转头怀疑地看了看串儿,又继续听红衣女子吩咐仆妇。 “苏姑姑,把刚买的绣花针拿来。” 苏姑姑怔了怔:“全部?” “是,全部。” 苏姑姑应喏,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苏姑姑拿进来一只美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大小不一的闪着寒光的绣花针。 崔五娘这才走到串儿身边: “贱丫头,傻眼了吧?”。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在线阅读 !t;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肉文屋 /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第69章女子报仇,一年不晚 第70章生不如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0章生不如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0章生不如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0章生不如死 !go 第70章生不如死(求收藏!) 串儿看着那寒光闪闪的绣花针,心凉了一半,为这些古代女子的恶毒惊叹不已。想到等会儿那针尖也许就会刺破自己嫩生生的皮肤,不由痛不已。 听崔五娘在一边说风凉话,恨恨地瞪她: “你才贱人贱,品格更贱。人在做,天在看,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们如此恶毒会得到报应的。” 崔五娘不安地抖了下肩膀: “你连泾王府的东阳郡主都敢出言侮辱,活该受惩罚。报应么?要报也是报在你这目无法纪的贱民身上。” 东阳郡主李益,乃泾王李侹嫡次女,因其模样娇憨纯真,深得其祖父李亨喜爱,特赐东阳的封号以彰其德。与崔家乃表亲。 李益不耐烦地打断崔五娘: “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五娘,不是我说你,惩罚人,这暗伤才不显眼,你上次把她打成那样,很容易激起众怒,倒失了先机。” “郡主表姐教我。” 李益拈了一绣花针,向串儿走来: “你看,同样是扎人,却不能扎在显眼的地方。动作要快,基本不出血,可却痛得很。里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婢的。” 一直低头站在一边的苏姑姑说道:“郡主慎言。” 李益一撇嘴,也没反驳她,只是眼神凌厉地看着串儿,一针刺到她腋下,而后迅速抽出来。 串儿痛得倒吸了口冷气,呼出一口气: “美如仙子,毒若蛇蝎。” 李益不以为然地瞟她一眼,看看针尖: “这次手法不好,有少量流血,看来位置不对。换一针,你来刺,刺她的腰部。” 串儿感觉皮一下都绷紧了,金管事也痛地皱紧了眉: “两位,这锦绣阁可不是你们的私产,你们小小年纪要手染血腥是你们的事,请回你们自己府邸去办。” 李益眉一扬,冷冷地示意先前打金管事的仆妇,那仆妇走上前,二话不说,扬手打去,金管事抬手一挡,那仆妇惯常打人,速度很快地换了另外一只手“啪”地拍在金管事脸上,又退回原地。 “现在虽然还不是,很快就是了。再多话,堵了你的嘴,打你几十板子。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金管事毕竟多年与人打交道,看对方强势,也不与其争辩,示意伙计出去报信。 伙计拿块软布擦着桌子,看众人不觉,便走进了后院,准备从后门离开。 李益笑了笑:“忘了告诉你们,后院有我带出来的护卫,估计你那伙计出不去。” 串儿绝望地想:这次,躲不掉了。 波力,救命啊木七郎,你们这些蜗牛,怎么还不来啊? 崔五娘捏了一绣花针,手颤抖着,对准串儿,努力几次都没刺下去,无奈地回头: “郡主表姐,我不行,心慌得很,下不了手。” 李益鄙夷地一笑:“平**也打过奴婢,现在拿针刺人就怕了?真没用。给我。” 串儿努力挤出一丝笑: “崔五娘,现在正式告诉你,你不是最恶毒的女子,和这个狗屁郡主比,你倒是个善良的。这郡主就是个蛇蝎一样的毒妇,将来一定没有好下场。” 崔五娘虽然知道李益是帮自己出气,可是听到串儿的话,心中还是涌上来一股快意:平日里郡主表姐最会装娇憨纯真,现在终于被人看出来。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串儿一眼:这丫头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恶。 李益拿了绣花针倏地刺进串儿腰部,串儿就如同被斩去了一只手那般,使劲挣扎,夸张地尖叫: “啊救命啊痛死了。这毒妇啊,杀人害命,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啊” 李益吓了一跳,门外的仆妇也忍不住偷偷往里面张望着。李益恼怒地瞪着串儿: “来人,堵上她的嘴。叫痛是吧?想把人引来是吧?堵上嘴给我刺她的手指尖,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痛” 金管事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 “你贵为郡主,何必跟一庶民计较?若害了她命,你也难辞其咎。在下就不相信,泾王会纵女行凶,当今圣上会轻易饶过你?” 李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很快消失: “哼,父王与皇祖父都很疼我,不可能眼睁睁看我被庶民欺负。就算打死她,也是她咎由自取。何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取她命了?敢污蔑我,我让人绑你去见大理寺卿。” 金管事讽刺地一笑: “不胜荣幸。” 李益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看金管事不以为然,又气又羞: “一会儿再收拾你。来人,用针刺这丫头手指,我看她还怎么叫。” 串儿“呜呜”地叫着:你这臭*子,你这贱人,“呜呜呜”。 仆妇拿腰间长长的汗巾子绑住串儿双脚,另一仆妇将串儿双手绑在身前,而后拿了绣花针瞄了瞄,一针刺入她右手中指。 串儿叫不出声,冷汗眼泪全流了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李益。 李益笑了笑:“早就该堵住她的嘴,免得听那些糟心话。看来我还得历练啊。” 崔五娘看着满脸水汪汪的串儿,不忍地转开了眼。 她也常看自己娘亲惩罚人,也看见过血,可这样不见血让人痛得叫不出哭不出的感觉,还是让她揪心。 串儿痛得两眼发黑,想起江姐,而今可是由衷地敬服:只有畜生才想得出这样害人的招数啊死波力,死哪儿去了。 李益脆生生地格格笑了起来,若平日听来一定十分好听,现在却让串儿浑身起了**皮疙瘩,这就是巫婆的笑声啊 “才刺一手指就这么难受么?再刺,把手指全上。呵呵,一定很好看,如同长了银光闪闪的长指甲啊。” 蹲在地上的奴婢低头应喏,又捏了一绣花针。 串儿身子因紧张和害怕开始颤抖,双腿蹬着,身子拼尽全力挣扎,手却被死死抓住,看寒光闪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生不如死啊,就这样死去吧 也许,就能回到亲人身边,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 动手吧,你们这些恶魔。 第70章生不如死在线阅读 !t; 第70章生不如死 肉文屋 / 第70章生不如死 第70章生不如死 第71章鼠来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1章鼠来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1章鼠来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1章鼠来也 !go 第71章鼠来也(求粉红!求收藏!) 串儿死死地闭上眼,脸色苍白,等着那锥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突然,仆妇一声尖叫,放开了串儿,在身上扒拉着。 李益怒叫: “蠢笨。叫什么?” 仆妇继续扒拉着,又想回头答话,一个不稳向前跌去。下意识紧紧捏在手上的尖尖的绣花针失手刺进了李益左脚脚背。 李益痛得大叫一声,抬起左脚,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抱着左脚拔出绣花针,回手刺进那仆妇的手臂: “贱婢,敢伤我?” 那仆妇不敢拔出绣花针,也没空闲去拔,一边在身上扒拉着,一边分辨: “郡主,婢子不是有心的,是一时失手啊。郡主原谅奴婢。” 苏姑姑上前扶起李益,扶到一边的木凳上坐下,指责那奴婢: “平日里你也算稳重,今天怎么如此失态?伤了郡主不说,还在自己身上扒拉着,太丢人了。” 那仆妇道:“哎哟,钻进去了。郡主,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一只老鼠窜进了奴婢衣服里。哎哟,钻到背上去了。” 一听是老鼠,崔五娘跟李益都惊叫起来,赶紧站到一边。崔五娘冲着外面大叫:“你们,快进来打老鼠。” 金管事抱着双臂:“怎么可能有老鼠?我这店里就没看见过老鼠出没。” 仆妇将金管事跟伙计赶出屋子,然后扯开仆妇的裙子,一只巴掌大的老鼠跳了出来。屋子里一阵忙乱,还是没追到。 看那仆妇没说假话,李益才对她道:“算你老实。你可以把针拔出来了。” 仆妇整理好衫裙,恭敬地谢过郡主,方把绣花针拔了出来。 针扎在上面,又非针灸,手臂再不敏感,也很痛。仆妇拔下针,皱着眉头,使劲揉了揉手臂,方才缓解了疼痛。 看老鼠没了,李益放下心来: “你们仍然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又指了刚才那仆妇:“你,拿了绣花针,继续招呼这贱民。” “是。” 仆妇捏了绣花针,正要向串儿走去,突然,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涌出来好几十只老鼠,上蹿下跳,屋内众人尖叫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串儿翻过身来,哈哈大笑:波力不愧是鼠王啊。这些蠢女人还算运气好,波力的号召力可是十分强大的,若召来几万只老鼠,压也压死他们。 李益跟崔五娘在仆妇的扶持下,站到了木凳上,不时叫着:“这里这里,那里那里”。 后院墙外的侍卫也听见了屋内的吵嚷声,商量片刻,派了两名侍卫进来,挥刀砍向老鼠。老鼠却如成一般,一会钻进桌子底,一会钻进妇人裙底,引来一阵阵尖叫。 串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样的时代,就该以暴制暴。这些看起来花一般的蛇蝎小姑娘,就该全部扔进花楼。 急促地呼着气,虽然说不了话,用鼻音痛快地笑还是做得到的。 门帘一掀,一身锦衣的李迥、李邈、李蕊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抱着波力的松子。 波力跳下来,一声呼哨,众老鼠瞬间消失殆尽,就象从来没来过一般。 屋内众人就如同被使了定身法,全都愣住了,半晌没有动静。 李迥看着被堵了嘴躺在地上的串儿,两眼一眯: “松子,叫两个人进来,把这些仆妇绑了。” 李蕊本不看李益,走到串儿身边,把她口中的布扯了出来,眼泪“芭啦芭啦”地往下流: “串儿,你受苦了。” 也不问原由,径自解开串儿手上脚上的绑带,扶起串儿: “瑶红、玉香,背串儿上车。” 串儿无声地冲李蕊他们一笑,任由瑶红背了出去。 李迥看着串儿的背影,心内莫明一阵酸楚,怒火在中燃烧。 崔五娘不认识李迥他们,看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便带走了串儿,正想站出来说话,李益却一把拽住她: “见过二堂兄,七堂弟,四妹妹好。” 李邈面无表情: “堂堂东阳郡主,居然在外撒泼,欺辱庶民,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少不得到皇祖父面前问问,王叔是如何教导出这么好的女儿的。” 李益小脸一白,不自在地揪住红裙: “这贱民出言污辱皇室宗亲,东阳若不惩罚,那是丢了皇室脸面。想来,皇祖父不会怪罪。” 李迥斜看着她:“你不知道吧?皇祖父也常去串儿家喝酒玩耍,夸奖串儿聪慧忠心,你说她出言侮辱,估计皇祖父第一个不相信。” 李益一怔,回头看看崔五娘,崔五娘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一咬唇,倏地跪倒在地: “东阳恳求各位兄长弟弟妹妹,在皇祖父面前帮衬几分。东阳愿意拿钱给那串儿瞧病,助她早日康复。其实,东阳也只是小小地教训了她一下,并没有过分之举。” 李迥李邈别开眼,李蕊干脆走出了屋子。 李益急得想哭:父王说过,不能得罪东诸人。纵然是兄弟姐妹,若东得了天下,翻脸算帐,那就会权利不再,富贵永失。 看一眼崔五娘,努了努嘴,崔五娘硬着头皮走到李迥他们面前,娇滴滴地行了一礼: “都是五娘冒失。与那串儿先前有嫌隙,郡主见她说话不堪,便仗义直言,何错之有?” 李迥想了一会儿:“啊,你是崔五娘?那次你欺负串儿,引了众怒,结果你父亲被御史弹劾,你母亲亲被皇后申斥,难道你都忘记了?怎么今天又来犯错?是不是惩罚不够啊?” 崔五娘惊讶地张大眼,一双眼妩媚艳丽: “你怎么知道?难道那时候你就认识那贱民了?” 李迥一巴掌打过去,然后拍拍手: “唉,二哥,我定力不够。从来不打女子,结果今天动了手。” 李邈好笑地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总有第一次,你不必遗憾。” 李迥受教地点点头: “出言不逊。你口中的贱民是我的朋友,也是当今圣上看重的,你敢这样骂她?你骂她就是骂我们,骂圣上。” 崔五娘急喘几口大气,害怕地看着李益,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变化万千。 李益一咬牙:“明白了。东阳自去寻皇祖父请罪。” 李邈与李迥相视一眼,李迥抬手阻止了进来要绑仆妇的侍卫: “那最好。我们就不耽误你进了。”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李益恨恨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她就不相信,皇祖父平日十分喜爱自己,会为了一介贱民处罚自己?东的人惯会耍手腕,弄不好,自己去请罪,受罚的会是那贱民 也许,自己撩拨几句,东的人也会倒霉?。 第71章鼠来也在线阅读 !t; 第71章鼠来也 肉文屋 / 第71章鼠来也 第71章鼠来也 第72章有难!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2章有难!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2章有难!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2章有难! !go 第72章有难!(求收藏!) 不足千字不扣费。今天是柚子生日,亲们不祝福我吗?求粉红求收藏求推荐 ========================================== 双拉马车停在东市口,装饰豪华,显得十分惹眼。 瑶红拿了手绢子替串儿擦干净脸上的汗水泪水,理了理头发,玉香端来车上备着的乌梅浆让串儿抿了一小口,这才扶串儿靠坐在车内。 串儿呼出一口气,看着不时关切地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瑶红玉香,笑了笑: “谢谢两位姐姐,我没事。也没受什么伤。那绣花针也就刺了我三次而已。” 瑶红稳重,拿了手绢子又替串儿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倒是个坚强的。十指连心,我们偶尔做绣活被扎一下都很疼,还别说这样深深地扎进指尖。平日里听说这东阳郡主纯真娇憨,没想到全是表面工夫。这般恶毒也算是丢了皇家脸面了。” 玉香摇头: “听说圣人很喜欢她呢,可不一定受罚。” 串儿笑道: “没事。唉,算我今天倒了血霉。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会不会打起来?那好歹是个郡主,七郎家就算官位再高也高不过泾王,高不过郡主吧?” 李蕊的声音响了起来: “串儿,你就别担心了,他们是男子,难道还会输给两名弱女子?” 说着话,李蕊一把掀开车帘: “关着干什么?也不嫌闷得慌。小丫头还不用这样避着。串儿,你怎样?她们怎么折磨你的?” 串儿坐起身:“他们拿针扎我来着,现在没什么了,当时可痛了。” 李蕊睁大了眼:“针扎?真是坏丫头,什么恶毒学什么。我去扎她们。” 说着还真的转头就走。 串儿大叫:“别,我没事了。玉香,拉住蕊娘。” 玉香跳下马车,连哄带劝地把李蕊哄了回来。 李蕊气愤地道:“我本来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个有趣的伙伴,还被她们欺负了去。若我连自己朋友都保不住,还混个屁” 呃 串儿挠头:“你这话很熟悉呢。跟谁学的?” “七哥啊。他说是你把他点醒的。你怎么点的啊?” 串儿白她一眼:“我点个屁。” 回过神来捂住嘴,尴尬地冲李蕊笑了笑: “嘿嘿。交个真心朋友,以诚相待,为了朋友两肋刀,你觉得我有没有说错?” “没错。所以我的朋友被针,那我就用刀回来” 两人说着,不由哈哈大笑。串儿除了指尖还疼痛外,身上倒真不觉得痛了。 不一会儿,李迥李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松子。 李迥趴在车辕上:“串儿,你怎样?我刚才抽了那崔五娘一巴掌。” 串儿皱眉,抓住他的手:“那你手打痛没有?” 李邈不解:“那样一个小娘子,会把手打痛?你也太瞧不起七弟了,好歹他还跟着师傅学武强身呢。” 串儿正色:“那小娘子,脸皮比城墙厚,你试试去打城墙一巴掌。” “噗”,一行人全都笑了起来。 李蕊笑倒在玉香身上:“串儿说话真有意思,我受不了了,瞧我眼泪都出来了。” 李邈走过来,用手轻轻地帮她擦去眼泪:“别笑了,一会儿又闹肚子疼。” 李蕊抱住李邈的手:“还是二哥最疼我。我们还去逛街吗?” 大家全望着串儿,串儿跳下车:“我没事了,当然逛。我都没好好逛过街呢。哎,一会看上什么,有没有人掏钱买啊?” 李蕊跳起来:“我买,送给你。” 李迥摇摇头:“我送你。松子,叫人把车赶到宜阳坊口等候,我们走。” 赶车的车夫因为串儿他们到来,早就避到了一旁,现在听到李迥的吩咐,也不应声,悄悄地走了过来。隐在暗处的十几个护卫也遥遥尾随李迥他们而去。 李蕊跟串儿手拉着手,吃吃地笑着,不时嘀咕两句,看见装饰漂亮的店铺就进去看看。波力紧跟在串儿身后,随着人流慢慢走动。 波力现在的皮色若斑马,谁也不会怀疑这是只老鼠,看它跟在人后,除了稀罕地盯上几眼,倒也没人喊叫着“打老鼠”。 逛了一多半之后,李蕊和串儿手上多了一包糖,一包点心,头上了两支珠钗;瑶红玉香手里抱着几样布偶,致的花瓶,松子手里拿着几色花布,几样别致花,首饰。 串儿一直告诉自己,现在,自己只是个六岁孩子,就该这么吃着玩着闹着。 李邈悄悄撞了撞李迥:“你说,再逛下去会不会我们俩手上也得堆满?” 李迥白他一眼:“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平日被拘在禁,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就是抱着一座山,你也得高高兴兴心甘情愿。” 李邈沉默了半晌,才冒出一句:“你比我小几岁,我却是不如你。” 李迥打量他一番:“不如?大家都说你比我好看呢。” “嗤” 东市西部,有大量摊位,人流量比店铺密集。虽有几个侍卫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他们周围阻挡人流,他们仍然会不时被人流冲撞。 李蕊跟串儿比刚才更高兴,更兴奋,在摊位上东挑西拣,忙得不亦乐乎。 她俩手上拿不下了,李邈跟李迥的双手也派上了用场。 波力突然不安地跳了两跳,终于窜进了串儿后背的背包里。 “吱吱吱,串儿,不对劲。” 串儿回头:“怎么了,波力?” “有杀气。” 串儿知道鼠类对灾难来临很是敏感,她放慢步子,打量四周。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不对劲。 十几个穿着各异的人心不在焉地弄着摊位上的东西,眼睛却总是斜看着他们,无论怎样掩饰,那脸上都明显地写着“你们就是猎物”几个大字。 其中一个与人相撞,也不道歉,低下头拾取掉在地上的东西,腰间有隐约的寒光闪过。 串儿拽住李蕊,等李迥李邈走近,轻声道: “不对劲,有人想对你们不利。我看见他们带了刀。” 李邈毕竟年龄大些,面不改色地道:“那咱们分头跑,我带四妹,七弟带串儿,瑶红玉香另跑一方,车在宜阳坊,若不能上车,就想办法到崇贤坊串儿家会合。” 李迥吩咐松子:“把后面的侍卫也叫过来对付他们。随后你抽空去通知我大哥,让他到崇贤坊接我们。” 身前几个侍卫甭紧了弦,一行人慢慢地走着,松子向后退去,人太多,又是逆人流而行,一时挤不过去。 李邈瞄着那群人,看他们向自己这一行人挤了过来,大叫一声: “跑” ================================================== 凌晨2:30再见。 第72章有难!在线阅读 !t; 第72章有难! 肉文屋 / 第72章有难! 第72章有难! 第73章 截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3章 截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3章 截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3章 截杀 !go 第73章截杀(求收藏!求粉红!) 听见命令,瑶红玉香立即向反方向跑去,李迥拽住串儿往左,李邈拉了李蕊向右,先前在身前抵挡人流的几名侍卫手按在腰间,向那十几人走去。 那十几人穿着最是平常,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多看两眼,可是那眼神却有几分戾气,偶尔滑过小媳妇的身上,也会露出几分下作不入流。 看几名侍卫直冲他们而来,他们知道已经被发现,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示意分开行动,自己带了几个人不管不顾“呛啷”一声拔出藏在身上的刀,迎了上来。 侍卫这才发现,这群人有二十来个,分了两批分别截杀李迥和李邈。就想着快刀斩乱麻,赶紧去救助几位皇孙。 李迥拉着串儿在人群里挤着,一边口里叫道: “让让,让让。” 串儿头上刚戴上去的头饰也被挤掉了。 串儿看这样也不是个事,一边跑,一边对李迥道: “抓一把钱给我。” 李迥也不问,从怀里抓了一把:“这是刚才买小玩意儿剩下的。大部分钱在松子那里。” “够了。” 串儿扬手把钱洒出去,尖声叫道:“谁的钱掉了” 拥挤的人流一缓,全蹲下身子捡钱,串儿赶紧推着李迥:“快跑。” 他们速度快了,可那追杀他们的人也加快了速度。 跑出东市,两人向宜阳坊跑去。跑不多远,串儿就觉得不对,前面有几个游动的身影,仿佛在等着他们上钩。 李迥往平康坊一指:“从这边走,然后叫辆车。” 两人手拉手没命地跑,身后几百米跟着七八个人。出了东市,这些人便将刀藏了起来,只要追上人,还怕解决不了? 跑过平康坊,串儿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七郎,你自己走吧。我一介平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不行,他们会杀你灭口的。因为你是目击者。” “吱吱吱,有可能哦。” “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 “前面,前面叫辆车就好了。” 串儿“呼呼”直喘气:“波力,想办法,阻他们一阻。” 波力无奈:“又要牺牲我的鼠子鼠孙。” 掀开包盖,尖利的一声“呼哨”,一时间从角落里窜出好几十只老鼠,“嗖嗖”地向那七八个人身上跳去。 李迥诧异:“波力居然能听明白你的话?” “我的宠物,当然能听懂。波力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可是我跟它没法交流。先前它找到我们又叫又跳,我还以为它是太兴奋呢。进那店之前,就没想到你被人捆绑在地。” “呃” 李迥突然一指前面:“快,一辆驴车。” 两人冲过去,直接跳上车:“崇贤坊。” 刚过通化坊,串儿略微掀开帘子,看见外面不远处有一群人正拦住路过的车查看,牛车也不放过。 串儿掏出十几个钱:“我们从车后下车。” 串儿走到帘子边:“大叔,我们下车了,钱在车上,若有人问,就说没人坐。谢谢了。” 拉车的也是见惯各种场面的,将车慢了下来,车身一晃,他便知道,俩小已经下了车。 串儿与李迥避到了拐角,决定从丰乐坊经兴化坊,回到崇贤坊。 兴化坊刚走了一半,偶然回头,看见几个人从后面追了过来。串儿叫了声:“倒霉”便跟着李迥又跑了起来。 很快冲过兴化坊,到了十字路口几个坊摆摊的地方,串儿拉着李迥一阵猛冲,冲到了鱼家的饼摊,看见竹汐,叫了声:“竹汐,我们,躲躲。” 便拉着李迥一弯腰,藏进了平日莼娘揉面的案板下,拉了布帘子遮挡住。 李迥“呼呼”直喘:“这样,能行?” “这里,这么,多人,他们,敢怎么地?” 这时,莼娘拿了两张饼,从案板上方递给串儿,又抖搂了一张布,将案板另一边也遮住,然后开始揉面。 串儿将饼分了一张给李迥:“尝尝,莼姨做的挺好吃。” 李迥勉强接过来,小咬一口:“挺脆的,不过我现在想喝水,口渴。” 串儿咬了两口,也吃不下去了:“嗯,我也快渴死了。这些人好象不是一拨的。你们的仇人?” 将背包取下来,掏出手绢子擦汗,轻轻地挥舞着,享受点点凉风。 李迥看着她红扑扑的侧脸,略显蓬乱的发丝,热气腾腾的颈子,一时竟然看呆了,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外面追来的人大约有五个,的确不是东市那一伙。将家伙掖在腰间,在摊位间逡巡半晌,其中一个道: “阿郎吩咐过,无论成败都不能留下蛛丝马迹。找不到人,回吧。” 不一会儿,这几人便消失了身影。 串儿无力地叹气:“热啊。” 李迥无力地靠在一边:“不知道那些人走没?如果波力能去看看就好了。” 波力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它知道,它的命无忧。 这时,案板帘子被掀开,串儿吓了一跳,警觉地看着,竹汐探进头来: “嘻嘻,串儿,吓到了吧?那些人走了。” “真的?” “嗯,我到四周看了好几遍了。快出来吧。这天,又闷又热的。” 串儿把自己和李迥手里的饼放进背包,这才走了出来。 “呼,”串儿吹了一口气:“无论怎样,外面凉爽得多。谢谢竹汐,谢谢莼姨。我先回去了。” 李迥冲竹汐他们点点头,跟着串儿往家走去。 李迥好奇地问她:“干嘛把饼藏起来?” “莼姨好心给我们吃,被她看见我们没吃,心里会不太好受的。” 李迥点点头:这就叫人情世故吧? 杳娘看串儿回来,赶紧打了水来,串儿将擦脸的布递给李迥,李迥也不客气,洗了好几回才罢。 换了水,串儿洗了手脸,又喝了凉凉的乌梅浆: “又活过来了。” 串儿问阿娘:“没其他人来过?” “没啊。你阿姆跟阿翁出去了,说晚点回来。” 说完,又去了厨房。 串儿跟李迥对望,想到李蕊他们,担心异常。 门外传来敲门声,串儿紧张地站起身,却没有应门。 杳娘从厨房跑出来,一边埋怨串儿,一边自己打开了门,却是李蕊跟李邈过来了。身后跟着两名威风凛凛的护卫。护卫在门外守着,并不进门。 串儿这才吁了口气,招呼李蕊他们坐下。 待阿娘到厨房炒菜,才询问他们怎么过来的。 李蕊笑道:“坐车来的啊。我们跑到亲仁坊,到代国公府求助,然后休息片刻,方才由护卫送过来的。” 呃 串儿对路不熟悉,京中那些贵人府邸在何处还真不知道。可李迥呢? 李迥心虚地看了看串儿,脸上涌起一抹羞愧的暗红。 第73章 截杀在线阅读 !t; 第73章 截杀 肉文屋 / 第73章 截杀 第73章 截杀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go 第74章饭还是要吃(求收藏!) 李邈用胳膊肘撞了李迥一下:“七弟,怎么了?” 李迥回过神来,用手抹了一把脸:“没事。” 串儿道:“可能是累坏了。先前我们可跑了好几条路,惊险得很。” 李蕊一听,立即八卦地抱住串儿手臂:“怎么个惊险?说说看。” 一副羡慕的样子,让串儿哭笑不得。 串儿便将一路上怎么跑怎么跳车怎么躲避叙述了一遍,听得李蕊一时感叹一时惊叫,到最后只剩下发呆。半晌才道: “若是我,定然是跑断气也跑不出那些人的手掌心的。” 李邈“呸呸”两声:“胡说什么” 平日里开朗的李迥,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恨串儿。以前串儿唧唧呱呱让他觉得好听好玩很可爱,可是,今天串儿说得越多,就是提醒大家自己是那么无能。随便躲进哪位王公大臣家,必然是恭恭敬敬地接了,悠悠闲闲地送回来。 自己却带了串儿在街上疯跑逃命,一身汗水满面灰尘,实在是蠢笨。 李迥黑沉着脸:“现在没事了,咱回吧。” 李邈李蕊跟串儿一起盯着他,问道:“怎么了?” 李迥真想给他们一人一巴掌:“不怎么,该回了。一身灰尘,难受” 李邈刹那间明白过来,一拍桌子:“七弟,枉二哥比你年长,却是不如你。我带了四妹寻了人帮助,依赖别人才能脱险,而七弟却是靠自己的本事脱险,二哥佩服” 李蕊也跳起来:“我好羡慕串儿,能依靠自己的能力逃出生天,还能这样历险,太刺激了。” 说完,一脸憧憬地撑着下颌望着李迥。 李迥脸微红:“真的?” “是。” 李迥不好意思地挠头:“哎,我让松子通知大哥一会儿来接我们,不能让他白跑不是?而且,准备了那么多菜,饭还是要吃的。” 串儿听到说吃,赶紧起身到厨房,帮着端了几样卤菜:“来来来,先吃卤菜。” 李蕊李邈洗了手,大家一起动手,到厨房把洗烫好的碗筷拿出来,一人倒了一碗乌梅浆,一边说笑,一边吃了起来。 门外传来说话声,俩护卫在外禀道:“两位郎君,外面有人找串儿。” 李邈脸色一沉:“快放她进来。这是串儿的家,不能无礼。”又低声道:“代国公家的护卫也太小心了些。” 门开了,却是一身浅紫的竹汐。进了门见过礼,串儿邀她坐下。 竹汐眼儿弯弯:“阿娘跟我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刚才看门外守着人,吓死我了。”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脯。一张脸显得有几分后怕的样子。 “我想着,就算被看住了,我也得进来看看你安全不。” 串儿拉着竹汐的手:“谢谢竹汐。我没事。你看,我们不是好吃好喝的快乐着吗?你也别忙着回去,跟我们一块儿吃吧。都不是第一次见的。” 竹汐皱眉:“不好吧?” 李邈看她几眼,眼中闪过一丝莫明的亮光: “没事。上次也没见你这样拘束啊?你是正宗胡人吧?皮肤比我们白,眼睛是亚麻色的,真好看。” 竹汐脸一下红了:“我阿爷是胡人,阿娘却是这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听阿爷讲,他本来是地道的胡人,可是与他们族人长得有些区别,他们就排斥他。” 说到竹汐阿爷,串儿想起一个问题:“你阿爷不是在东市做伙计吗?怎么我们今天逛了那么多,也没看见他?” 竹汐笑道:“阿爷给我家表叔合伙,在西市开了家香药铺,上个月刚开张。以前表叔开彩缬铺,生意不好,正好有香药货源,货还很不错。表叔说每四个月走一趟货。” 串儿摇头:“合伙生意,人品很重要,否则,恐怕合作不长久。” 竹汐道:“还好吧。表叔以前一直帮衬我家,因为阿爷对他有救命之恩。何况,他跟阿爷还是嫡亲的姑表兄弟。” 李邈赞同:“一家人,怎么都好说。串儿别说那些没用的吓到竹汐。有空我们会去那店里看看的。” 串儿十分敏感,倏地转脸看着李邈:“哼哼,二郎快十六了吧?过两年也要成亲了?” 李邈被串儿一盯,浑身不自在:“小丫头,说什么呢?也不害臊” “啧啧,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以为发怒会掩盖你的心思?” “我有什么心思?什么心思都没有。” 看串儿跟李邈斗嘴,先前还恨她的李迥不高兴了,不愿意了:“二哥,别跟小丫头斗嘴,有**份。” 李邈张大嘴,漂亮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显得风情万千: “七弟,你还小,稳重点才是。有的东西过几年考虑的好。别急,成亲虽然还早,可是,身边很快就会有人陪伴了。” 李迥大怒,将杯子里的乌梅浆泼了过去: “说什么呢?枉你还是当哥的,自己妹子,还有这么些小丫头在,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羞不羞?” 李邈只想着跟弟弟都是男子,玩笑几句也无所谓,倒真忘记了这些丫头,甚至自己的妹妹。一时脸下不来,又被泼了乌梅浆,更是没脸。 愣怔片刻,大吼一声:“就算我说话失了分寸,你泼我就对了?当哥的有义务教育弟弟,我抽你。” 说着起身扬手就要打李迥。 李蕊心一慌,哭了起来;竹汐跟串儿愣了。 杳娘听到动静,从厨房冲了出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别动手,快拉住。” 发呆的串儿跟哭泣的李蕊赶紧一人拽住了一个。 杳娘好言好语地劝道:“兄弟之间有什么仇恨,闹到要动手?当兄长的要爱护弟弟,当弟弟的也要尊敬兄长唉,能做兄弟姐妹是多大的福分啊,也不知道好好珍惜。那可是有今生没来世的。” 本来气哼哼的两人听到这句“有今生没来世”,不由一下泄了气。李邈走过去拍拍李迥: “七弟,都是二哥的错。二哥说话失了分寸,改天请你到知味居,向你赔罪。” 李迥憨厚地笑了:“赔罪不用,要赔罪也该弟弟来。不过二哥请客,弟弟还是要来的。” 指着李邈的衣衫:“这” “没事,凉快。” 两兄弟把臂欢笑,坐到一起,一边吃,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杳娘将热菜汤菜全端到了桌子上,跟串儿他们坐到一起一边吃着,一边不时看着天: “天色越来越黑,要变天了。可能,有暴雨啊。” ================================================== 19点再见,望多支持请收藏,推荐求粉红。 第74章饭还是要吃在线阅读 !t;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肉文屋 /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第74章饭还是要吃 第75章 暴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5章 暴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5章 暴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5章 暴雨 !go 第75章暴雨(求收藏!) 眼见天色越发黑沉,李邈李蕊正等得心急,松子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避风灯。 他恭敬一礼,而后跟李迥耳语几句,李迥便招呼着李邈李蕊: “走吧,大哥有事耽误,派了车来接我们。” 回头冲杳娘一礼,杳娘侧身避开,李迥笑嘻嘻地道: “嗯,谢谢婶子,今天劳累了。东西很好吃。” 然后对串儿道:“要下暴雨了,你不要到处走动,小心淋雨。我们走了。” 串儿好笑地看着他,想到自己一个成年人,还被一个十岁男孩叮嘱,实在是不伦不类。 “快走吧,车在等着呢。一会儿下起暴雨,可就不好走了。” 竹汐跟串儿一起送他们出了门,自己赶紧去帮莼娘收摊去了。 串儿忧虑地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阿娘,也不知道阿翁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若遇上暴雨可怎么办?” 杳娘搂着她:“没事,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这孩子,心思太重。累了吧,阿娘给你端热水来洗洗,陪你歇歇。” 串儿点点头:这小身板,累得已经直不起身了。被刺的腋下和腰间,还隐隐作痛呢。 恶毒的小姑娘。 长安西郊,一片丛林,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衣小姑娘。曾经的娇憨纯真一去不返,瞪得大大的双眼一动不动,写满不甘。 换了衣裙,串儿舒服地躺在床上,决定保守被欺负的秘密。 睡过去之前,串儿呢喃了一句:“死波力,还不回来?小心被淋成落汤鼠。” “呲啦,”一道闪电撕破厚重沉闷的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如同敲响的战鼓,让人不由捂着“咚咚”狂跳的口,胆颤心惊。 串儿被第一声炸雷惊醒,有些害怕地小声叫道: “阿娘。” 杳娘点亮了烛火:“别怕,阿娘在。” 将串儿搂在口:“只是打雷下雨而已,下完了,就好了。今天一大早就又闷又热,早知道会有一场大雨。” “阿姆他们怎么办?” “你刚睡着他们就回来了。还是我开的门。你好象累坏了。怎么出去玩有这么累吗?” “还好啦。不知道这房子会不会漏雨?” “上面是瓦,上个月你阿翁还翻了一次,不会漏的。幸好是砖木的,倒还结实。” “阿娘,你在自欺欺人呢。明明是木板房,还砖木呢。唉,若是失火,就麻烦了。” “呸呸,童言无忌。你阿翁说,在巴蜀谋生的儿子们来了信,托走镖的人带来的,说他们一切都好。让你阿翁他们也送个平安信给他们。还说明年,最迟后年,也许会回来呆一段时间。” 串儿愣了半晌:“有消息就好。我想,对阿翁他们来说,只要他们平安就好。” 杳娘点头:“是啊。你阿姆一直在抹眼泪呢。” “那是高兴的呗。我睡了多久了啊?” “现在申时末。你睡了两个多时辰了。” “可我还没睡够呢。” “那你再睡一阵,阿娘去厨房,也该做晚饭了。” “中午不是剩下很多吗?晚点再做吧。” “也好。” 娘俩笑呵呵地依偎在一起,串儿眯着眼,听着外面的雷声雨声,闻着偶尔窜入鼻间的泥土腥气,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安逸。 串儿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砰砰砰,开门开门。”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猛敲,和男子不耐烦的吆喝声。串儿听见不知道何时去了厨房的阿娘在应门: “谁呀?来了来了。” 接着,又听见“悉悉嗦嗦”穿蓑衣的声音,阿翁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 门一打开,进来两个衙役: “这是萧家吗?萧串儿在不在?” 萧翁道:“两位是?” “我们是长安县衙的,有公干。叫萧串儿出来。” 串儿赶紧穿衣,打开门:“我就是。” 小个衙役对视一眼,走到串儿面前:“你白天也是穿的这身衣衫?” 串儿现在换了身淡绿衫裙,风雨中显出几分清雅。 串儿见问衫裙,摇了摇头,回身拿起换下的浅蓝衣裙: “先前穿的这个。” 衙役仔细看了看,暗自嘀咕:“有些灰尘,倒也干净。” 便随手扔到地上:“顾明府有令,请萧串儿过府一叙。” 杳娘一听急了,不顾大雨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串儿: “怎么了?串儿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带她走?” 俩衙役脸色一沉:“顾明府乃长安令,传一个人自有他的道理,岂是我们能管的?快走吧,别罗嗦。” 眉娘也出来了,顺着屋檐走过来,拿了几百文钱塞给俩衙役: “两位差官有礼。这样天气出门实在是辛苦了,打点酒喝吧。不知道我们串儿犯了什么事?” 俩衙役不动声色地收下钱,脸色和缓不少: “具体没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没说抓萧串儿。其他的,请原谅我们不能多讲。” 看问不出什么,杳娘便请求道: “两位差官,请容许奴家陪同。孩子小,不懂事,若有什么需要询问的,有奴家陪同,她会没那么害怕,也省了差官的事。” “她到底多大?” “六岁。” “这么小,办游乐会出主意还真是能干。惹事也惹大事。走吧,陪就陪呗。县衙的驴车在外等候呢。” 杳娘赶紧进屋收拾了两套衣裙,拿了两双鞋,塞进背包,背上了肩。眉娘跟进来,又塞了些钱给她,轻声道:“相信串儿,多多忍耐。该用的钱千万别省。” 杳娘点头,给自己和串儿披好蓑衣,随了官差向外走去。 李辅国刚伺候李亨用了药,正坐在外殿吃着点心,喝着茶。一小宦官走了进来,轻声禀告几句,李辅国眉一挑: “哦?有这事?有意思。传话下去,圣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谁敢把这事传到圣人耳中,格杀勿论。” “是。” 待小宦官退去,李辅国想了半晌,呵呵地笑:“有热闹看了啊。还真是热闹。谁这么胆大,居然搅这么一摊子浑水呢?嗯,左不过那么几个人,还能有谁。估计是出了偏差,这偏差怎么出的?有趣。某倒是可以做点事了。”。 第75章 暴雨在线阅读 !t; 第75章 暴雨 肉文屋 / 第75章 暴雨 第75章 暴雨 第76章转移阵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6章转移阵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6章转移阵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6章转移阵地 !go 第76章转移阵地(求收藏!) 大雨滂沱,泥泞难行;四周漆黑,闪电肆虐。 串儿紧紧依偎在阿娘怀里,心中忐忑:究竟什么事,要在这样的暴风雨夜晚召见?会不会有命之忧?自从来到这乱世异唐,自己没有高的要求,只求,活着。 难道,这小小的心愿也这么难? 否则,为何这般步步维艰? “阿娘,串儿怕。” 杳娘拍拍串儿:“告诉阿娘,白天出去玩遭遇过什么?” 串儿知道现在隐瞒不了,便凑近阿娘耳边,将与崔五娘及东阳郡主的恩怨说了一遍。 杳娘气怒交加,大口喘气,蓦地将头埋进串儿肩膀衣衫中,啜泣起来: “串儿,苦命的串儿。是阿娘太偏执,阿娘害了你。阿娘让你在这些贵人面前抬不起头,受尽欺侮。你放心,无论今天找你去是什么原因,一切有阿娘呢。大不了相信阿娘,正如阿娘相信你。” “阿娘,别哭了。串儿真的想不出来到底叫我去做什么?受欺侮的是我,又不是她们,难道还要报复我?” 长安令原在长寿坊办公,却因与京兆尹相隔六七里地,实在不方便,所以,李亨一声令下,暂时将长安令的办公地点迁移到了光德坊。 驴车停了下来,俩衙役还算客气,请杳娘她们下了车,引着进了县衙。其中矮个儿的衙役道: “你们等着,我去禀报顾县令。” 不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今晚县令没空相询,得让你们进县监呆一晚了。” 串儿一惊:“不是说请过来一叙么?怎么现在要收监?民女到底犯了什么事?” 矮个衙役挠头:“县令的确未曾吩咐拘捕尔等。只是县令有事,无暇他顾。县衙狭窄,没有待客之所,也不能让你们呆在门房吧?放心,县监还是挺干净的。” 杳娘试探地问:“要不,明日我们一早前来听候差遣?” 矮个衙役脸一沉:“不行。” 扬声叫人,引杳娘她们前去监牢。 杳娘还待说什么,串儿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而今情况不明,只能伏低做小。无论怎样,总不至于屈打成招吧? 监牢虽然很小,却也干净,只是有一股潮湿之气,让人气闷。再加上串儿她们心中有事,更觉得森森的。 娘俩呆的监室有一张床,铺上刚拿来的被褥,娘俩靠坐在床边。 串儿暗自沉吟:崔五娘与东阳郡主欺侮自己,她们理亏,必然不是她们寻了由头找自己麻烦。会是谁呢?难道是白天追杀自己这一群人的家伙,没得手,便勾结官府,以此出气? 不会如此幼稚自己只是被牵连,若要对付也应该是对付木七郎他们。木七郎他们虽然年小,家中定然显贵,小角色哪里动得了他们? 也许,正因为拿他们没办法,才从自己这里下手? 串儿甩头,痛死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若自己是古代福尔摩斯就好了。 “娘,串儿真的很怕。” 杳娘拍拍她:“白天除了你说的崔五娘一事,还发生过什么事?” 串儿道:“还有就是被人一路追杀。” 串儿将白天被追杀的情况告诉了杳娘: “按说,也不可能是那些人勾结官府来害我们。” 杳娘叹气:“串儿别怕。万一有什么事,咱也不是无名之辈,阿娘定然厚着脸,求你阿爷出面。” 串儿一把抱住阿娘手臂:“他是谁?阿娘告诉串儿。” 杳娘愣怔片刻,方笑道:“放心吧,阿娘会告诉你的。一定。” 串儿无奈,缩进阿娘怀里。杳娘拍拍她: “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明天才有神应付一切可能的情况。” “嗯。” 串儿迷迷糊糊,老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双娇憨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突然,那双眼睛流下了眼泪。 串儿一惊,满头汗水地醒了过来。见阿娘还沉沉睡着,方才吐了一口气。 见鬼。那双眼睛好象很熟悉。至少是看见过的。 突然,监牢门被打开,那矮个衙役走了进来,脸色比先前严肃: “起来,居然睡得着。大理寺亲自来提尔等。” 串儿知道大理寺可是审理刑狱的最高审判机关,心中没底,有点慌神:“阿娘。” 杳娘蹲身一福:“请问差大哥,怎么大理寺来提人?” 衙役面无表情:“到了大理寺自然明了。快走吧。” 杳娘从背包里掏出几百文塞给衙役:“差大哥辛苦。” 衙役脸色一缓,低声道:“大理寺不会乱来的,只是拗不过贵人,只得来提。这大晚上的,都不容易。你们小心些才是。” 出了监牢,串儿打了个寒噤:虽然是暴雨天气,可也是夏天,应该算凉爽。却因为心中担忧,觉得从内至外的冷。 大理寺来接他们的车规格却是不同,是双拉的马车。由一名大理狱丞亲提,借用两名衙役跟随。 串儿心中一突:这是把自己当作了犯人? 看见杳娘,大理狱丞问衙役:“到底谁是疑犯?” 衙役赔笑:“小丫头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那一位是她娘亲。孩子小,特意陪着。因为没听说什么疑犯,只是叫她们来叙话的,便允了她娘亲跟随。” “哦?萧串儿这么小?真是,好笑。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做得了主的。这鬼天气出门,真不是省心的活。你们别站着,动作快点,耽误了事,谁也承受不起” 衙役呵呵笑着:“是啊。劳心劳力,还讨不了好。” 凑近大理狱丞低语:“听说,这小丫头跟几位郡王关系不错,连圣上都曾经到她家做客,还是客气点的好。” 大理狱丞连连称谢:“兄弟,谢谢你提醒。改日,请你喝酒。不好做啊,做不好,那是两边得罪人。” 衙役点头表示理解。大理狱丞温和地对串儿道:“小娘子,上车吧。你们可以眯一阵,一会儿就到了。” 串儿警惕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前倨后恭?不对,是前锯后弓,不安好心呐。 串儿上了车,轻声对阿娘说道:“阿娘,若情形不对,我们就跳车。能跑一个算一个,分开跑,别回头。” 杳娘颤抖起来:“什么意思?灭口?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不至于吧?” 串儿用幽深的目光看着阿娘,点点头:也许,这些人就不是什么大理寺的人。 第76章转移阵地在线阅读 !t; 第76章转移阵地 肉文屋 / 第76章转移阵地 第76章转移阵地 第77章谁动了她?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7章谁动了她?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7章谁动了她?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7章谁动了她? !go 第77章谁动了她? 此时,雨势略缓。马车在泥泞中颠簸着,正如杳娘跟串儿忐忑不安的心。 马车停了下来。 大理狱丞招呼着串儿她们下车。串儿被杳娘抱下来时,特意抬头看了看马车所停位置,却果然是大理寺。 串儿困惑了。 跟着大理狱丞身后进了门,穿过回廊,来到一处所在。大理狱丞小声道: “此处乃是议事厅,今日并非审案,而是询问。有贵人在座,尔等小心回话。进来吧。” 串儿拉着阿娘的手,低眉顺眼地进了门。厅内灯火通明,串儿不敢抬头,定定地看着地面等候询问。 大理狱丞回头看了看静止不前的串儿,并未说话,径自前去,回禀道: “卑职见过卢卿。萧串儿已带到,其阿娘陪同前来。” 一个浑厚却略显无奈的声音道: “辛苦了。把人带过来吧。” 串儿跟随阿娘小心地上前,正要跪拜,上方传来阻止的声音:“并非审案,不必跪拜。” 蹲身行了个福礼,串儿感觉自己真的有做淑女的潜质。 “谁是萧串儿。” 串儿上前一步:“民女就是。” “抬起头来。” “是。” 串儿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抬头打量,正是求之不得。 只见厅正中摆了一方几案,左右两边各三把直背靠椅。一四十来岁、圆领紫袍的微须男子坐在几案之后,正看着面前的几张纸;左边坐了一男一女:男子方脸,紫袍,佩紫金鱼袋,看着地面发呆;女子微眯了眼,一动不动,穿金戴银,显得金光灿灿,恍若塑了金身的泥像。 其身后站了两名仆妇,正虎视耽耽地看着自己。 串儿眉头紧皱:自己与他们并不相识,为何看自己如同仇人一般? 卢卿有趣地看着串儿几番变幻的神色,笑了笑: “几岁了?” “回卢卿话,民女六岁。” “哦,六岁?” 大理寺卿卢筠正,绛州龙门人,平日还算端方。故意拖长了声音,偷偷瞄了眼左边两人。 男子睁开了眼,锐利地看着串儿,冷冷地问她: “白日里,你曾在东市与人发生冲突,你把详细过程讲来。” 串儿身子一颤,可怜兮兮地看着卢筠正,卢卿正色道:“圣上命卢某为大理寺卿,嘱某当推情定法,处心公正,议法平恕,狱以无冤,你放心说来,不可欺瞒。” 串儿低头应喏,略略沉吟,将白日里的遭遇娓娓道来。特别夸大了自己被东阳郡主用绣花针扎身子和手指的痛楚。 小小身板微微颤抖,眼泪在脸上无声地流动,一双大眼盛满了被欺侮的后怕。 一时间,厅内安静异常。除了远远站着的杳娘偶尔的抽泣声。 男子严厉地对串儿道:“东市出来以后你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有何人为证?” 串儿道:“陪朋友逛东市,然后,一起去了我家吃饭。他们带了护卫,是木七郎、木二郎,还有他们的四妹蕊娘。” “谎言。这长安城就没有能带护卫的木家人。而且,你既然被欺侮了,还能开开心心地去逛街?要么被欺侮是谎言,要么逛街是谎言。” 串儿冷笑:“有没有木家人民女不知道,这可以向崔五娘与郡主求证。况且,难道我会因为被欺侮,便扫了朋友的兴?因为不相干的人让自己不痛快一整天?只要没躺下,我就不会做那败兴之人。至于是否被欺侮,你们闲着没事,大可以去问问崔五娘,或者问问东阳郡主本人。” 突然,那稳坐不动的女子睁开眼来,二话不说,冲上前甩了串儿两巴掌: “贱民,诬赖。还想泼污水,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洗不清自己的罪孽” 说罢,又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串儿蹲下身子抱住头,大叫道:“这什么大理寺?竟然容许一介疯妇在此撒泼。穿得倒是光鲜,与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杳娘跌跌撞撞扑过来,一把抱住串儿,尖叫道: “凭什么打人啊若奴家小女犯了法,拿出罪证来,自有王法处置,你们不能仗着身份就这般白白欺侮人还有没有天理?老天啊,让这些恶人受到报应吧” 仿佛为了配合杳娘,仿佛真听到了她的祈求,杳娘话音刚落,一个炸雷“啪”地一声,在议事厅上空炸响。 那女子愣了,两名仆妇赶紧过来扶她坐下: “王妃,小心手疼。” 女子喃喃道:“怎么打雷了?还这么大声响。” 缓了片刻,她又大叫道:“对了,这雷就是来惩罚你们的,你们这些狡猾的丧尽天良的贱民。” 串儿的小脸火辣辣地疼,迅速红肿起来。她不甘心地瞪着那女子: “我们怎么丧尽天良了?我们做什么了?被欺侮,我连手都没还,你们还想怎样?” 卢筠正看了看吵闹不休的两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 “串儿,别闹了。这是泾王跟泾王妃。” “王爷王妃怎么了?就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圣上还知道体恤百姓呢。你们就能大过李唐江山?大过当今圣上?” 泾王妃刚接了热茶在手,正想喝一口平息怒火,听到这话,把手中的杯子砸了过来: “你不服气么?我们是皇室宗亲,就比你们这些贱民高贵。” 串儿脖子一梗:“的确高贵叛贼入侵,你们比谁都跑得快。谁能与你们比啊?当今圣上还知道回长安救民于水火,你们是谁?你们是专门给圣上添堵的,你们是巴不得李唐被叛贼完全毁灭的,你们居心不良,你们就是叛贼” “住口不许胡说” 卢筠正看串儿撒泼,赶紧喝止。 转头问泾王:“王爷,您看?” 李侹皱眉看了看串儿,再看了看王妃,低声吼道:“够了,别闹了。” 泾王妃蓦地捂住脸大哭起来:“天呐,害人命的罪人还在这里嚣张,还有没有天理啊?不行,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让她为我儿偿命。” 拔下头上的金簪,向串儿刺了过来。 杳娘用身子挡住,串儿有一瞬间的恍惚: “害人命?谁死了?” 泾王妃被两名仆妇拉住,不顾礼仪跳着脚嚷嚷: “你装什么装?就是你害死了益儿。” 串儿莫明,转头问卢筠正:“益儿是谁?” 卢筠正道:“就是东阳郡主。” 串儿大惊:“她怎么死了?在东市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可神了。” 卢筠正点头确认:“她的确死了。有人在西郊发现了她。而今正在运送来大理寺的路上。你必须说清楚,你从锦绣阁出来以后到底做了些什么,否则,很难洗脱嫌疑。” 串儿想起那张表面纯真娇憨的面容,那双屈辱的眼睛,暗想:自己得把被追杀的事说出来。否则,做个屈死鬼可不划算。 第77章谁动了她?在线阅读 !t; 第77章谁动了她? 肉文屋 / 第77章谁动了她? 第77章谁动了她? 第78章趁火打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8章趁火打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8章趁火打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8章趁火打劫 !go 第78章趁火打劫 “哦?你们逛东市被追杀?” 卢筠正与泾王对视一眼,泾王将眼睛转向了别处。 串儿所说,与几位郡王送来的证词相符合。萧串儿没说谎。其实,泾王早就知道几位郡王对外习惯声称姓“木”,只是,他不甘心。 “正是。后来木二郎与蕊娘也到了民女家中,这本是约好的。前一天,木七郎已经将菜蔬送到我家。都知道白日里大清早就很闷热,吃过午饭,天色已是黑沉沉的。未时末木大郎派人接了他们回去。这些情况你们可以向几位郎君求证,还有郭子仪元帅派来的护卫可作证。”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串儿怔了怔:“民女,担心追杀我们的人杀人不成,勾结官府,构陷灭口。” 卢筠正摇头:“官府不是助纣为虐的地方。几位郎君走之后呢?” “民女实在太累了,换了衣衫,跟阿娘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申时末。是打雷惊醒的。” 大理狱丞话:“长安县衙役告诉卑职,串儿换下的衫子有灰无泥。” 卢筠正点点头,正要说话,从外面进来一名衙役,拱手回禀: “禀卢卿,长安县将郡主送到了。” 安静了一些时候的泾王妃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数落着,由两名仆妇搀扶着迎了出去,泾王也泪眼朦胧跟了出去。 卢筠正叹气,吩咐人暂时将串儿娘俩引入牢房: “暂时呆在牢室,待验尸结果出来,再议。” 便急急忙忙追了出去,金鱼袋在腰间晃荡。 串儿已经无力争论辨别,沉默地拉着阿娘的手进了牢房。 这间牢室比长安县的大,有床有柜,还有桌椅。瘦高的女狱卒拿来簇新的被褥: “虽然你们不是囚犯,可大理寺没有待客的房间,暂且委屈住下。待仵作验出结果,就会放你们出去。” 杳娘塞了两百钱给狱卒: “劳烦差官弄些热水。谢谢了。” 狱卒高兴地道:“客气。等等,一会儿就得。” 关了牢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桌上点了烛火,闪烁摇曳着。 娘俩苦笑相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串儿叹气:“阿娘,您不该陪串儿来,白白受这牢狱之灾。” 杳娘眼一瞪:“傻孩子,阿娘就该陪着你。再说了,我们不是因犯法坐牢,刚才卢卿说得很清楚。” “阿娘,现在结果没出来,他们不敢得罪贵人,只好把我们拘了,平息贵人的怒火。您若没跟进来,至少还可以在外面想办法。” 杳娘一愣:“对啊。我怎么把这碴忘记了?现在怎么办?若关我们十天半月的,可怎么得了?你阿姆他们还不得急死?” “能怎么办?等着呗。人的生命可真是脆弱,白天还张牙舞爪,一转眼却香消玉殒。世事无常啊虽然她心肠不好,任跋扈,可这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突然就没了,串儿心里酸酸的。” 杳娘搂住串儿:“我的串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以后,阿娘一定好好保护串儿。” 娘俩用了些热水,也顾不得这是在牢狱,不一会儿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隔壁监室悄悄走出一个人来,找到卢卿,将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回禀,并呈上书面记录。 卢筠正背着双手,无奈地道:“某当然知道这萧串儿是无辜的。只是,泾王他们找不到人发泄怒火,好不容易有串儿这么个庶民可欺负,怎么也不肯放过她啊。现在郡主的遗体送来了,却不许验尸,拿了冰块镇着,还派了人守着。唉只能暂时委屈她们娘俩了。吩咐下去,好生招呼着。” “是。” 两天后。 李迥赶到奉节郡王府邸: “大哥,泾王着大理寺拘着串儿,还没放出来呢。” 李适皱眉:“明明知道串儿无辜,还用权势压人,不许释放,也不怕引起众怒我们是小辈,不好出头。最好是禀告皇祖父,请他出面。” 李迥摇头:“李辅国那阉货说皇祖父身体不适,不能召见,谁去都不行。” 李适一拍桌子:“他想干什么?难道,想辖制皇祖父?” “大哥,串儿被拘了两天了。快想想办法。” 李适坐在椅子上,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也许,只能向父王求助。父王乃太子,若有事请见,没道理不许。而且,李辅国是站在父王这边的。” “那,现在就去吧。迟恐生变。” 串儿娘俩在牢室刚吃过早饭,正相对发呆。 杳娘后悔:“串儿,你说得对啊,阿娘应该在外面周旋。这下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狱。” 串儿懒懒地道:“说不定,被人悄悄灭了,再报个因病暴毙。” “那怎么办?” “有办法。” 接话的是一个生面孔的强壮女狱卒,正赔笑着凑近牢门口: “小丫头挺懂的呢。若想不死不受罪,现在有个现成的办法,只要你们答应,还会让你们今后飞黄腾达,享不尽的荣华。” 串儿呵呵笑:“有这么好的事?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送来。这位狱卒婶子,说来听听。若果然是好事,少不得有你好处。” 狱卒立马堆满笑容:“看小娘子就是一脸富贵相,行事一派贵气。行军司马李辅国欲为其孙定下小娘子,待十三后纳进门。若同意,马上立契,立即放你们归家,还会送宅子与你们居住,绫罗绸缎享之不尽。” “李辅国?他不是宦官么?” 狱卒正色道:“不可如此不敬。李司马虽为宦官,却有妻室,孙子也是其妻元氏同族子孙。” “刚才你说纳?他为其孙子纳妾?” “是。象你们这样的庶民,能为妾应该算是福气了。更何况,如今在狱中生死未卜。那泾王妃不许尸检,宁愿耗费巨资用冰保存郡主遗体,案情不明,你们始终无法归家。只要应了李司马,他自然保你们。谁敢不给他面子?” 串儿哭笑不得:“您是说,只要串儿答应为妾,立下契约,便可出去了?” “当然。虽然名为妾,可也跟正妻差不多。李司马说了,给你们时间好好想想。我明日再来听信。” 串儿无力地摆摆手,待那狱卒出了门,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怎么这李辅国盯上了自己? 越想越委屈,扑进杳娘怀里哭了起来: “阿娘,串儿怎么这么倒霉啊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么个阉人,还要为其孙子纳为妾。全是疯子。趁火打劫啊。” 突然离开杳娘怀抱,踢着牢门,大叫: “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我是清白的。放我出去啊你们这些王八蛋”。 第78章趁火打劫在线阅读 !t; 第78章趁火打劫 肉文屋 / 第78章趁火打劫 第78章趁火打劫 第79章行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9章行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9章行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79章行动 !go 第79章行动 李适李迥赶到东,却被告知,太子出城办事,明日方归。 两人悻悻地退出东,李适道:“我们去大理寺看看串儿。” “他们会让我们见吗?” “串儿没有定罪,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能见?只许七王叔滥用王权?我们是郡王,也不是无名之辈。” “好。我正担心着呢。” 两人来到大理寺,费了番口舌,才被悄悄引进了牢狱。 串儿正使劲叫骂着,一边骂,一边暗自思忖:做妾?去***,让他娘去做吧。可现在困在这里,真是无计可施啊。若能想办法联系上木七郎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一起想先钢板法就好了。 杳娘皱着眉头,看着叫骂不休却无人理睬的串儿,心中也在考虑可用的对策。自己的串儿是绝对不可能给人做妾的,还是个阉人之孙,谁稀罕他们什么富贵?也许,买通狱卒送个信,还是可以的? 瘦高女狱卒不耐烦了,拎了子走过来敲打着木条: “还闹?别以为你们没有定罪就拿你们没办法。你们也看见了,这都两天了还没放你们出去,可见是不会放的了。我看你们还是答应李司马的事吧。来说合的可是我们牢头,惹了她,你们可没好日子过。” “谁没好日子过?他们不是犯人,你敢威胁?” 李适跟李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李适冷冷地看着女狱卒。 女狱卒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可看见狱丞陪同,在一边挥手叫她离开,她便知道是不能惹的。 不敢答腔,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串儿,我们来看你了。” 李迥双手抓着木条,看着串儿笑嘻嘻地,双眼却通红。 听见熟悉的声音,串儿高兴地跟他们打桌招呼,看李迥神态不对,便羞羞脸: “可别哭鼻子哦,小屁孩。” 李迥眼一瞪:“谁是小屁孩了?哼” 李适微笑地在一边点头招呼: “串儿,害怕没?” 串儿使劲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 “我正想着你们呢。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不管我的。” 串儿知道,自己不用焦虑了,有人会为自己奔走。她象一朵晨间绽放的花朵,清香宜人,嘴角的笑就象花瓣上晶亮的露珠,让李迥李适看愣了好半晌。 李迥拍着口保证:“当然,怎么也要保全你。莫说你没做,就是做了什么事,我也会帮你。” 串儿放声大笑:“你还真是没原则。” 李迥道:“什么叫原则?你是我的朋友,我就该助你。泾王也是疯了,纯粹是迁怒。” 李适瞪他:“七弟,慎言。串儿,你们没被责罚吧?” 串儿道:“还好。吃的用的也还干净。可是,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他们无凭无据,就这样把我们拘押起来,实在不能让人心服。” 李适安抚她:“我们会想办法让泾王同意仵作验尸。他一点都不占理,只是我们力弱,也拿他没办法。” 串儿点头:“我明白的。那天泾王象疯了一般打我,我体谅他们失女之痛,也没还手。” 李适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嗯,脸有些红肿。” 掏出一瓶药:“这个你擦,很快会好。” 串儿打开瓶盖闻了闻:“咦,这气味很熟悉呢。难道,上次我被崔五娘欺负,那个送药的是你的人?” 李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安心等待,不会让你呆很久的。” 李迥不上话,有些气闷: “串儿,过两天我来接你出去。” 串儿笑嘻嘻地应道:“好啊。我可就指着你们了。有空到我家去一趟,告诉我阿翁他们,让他们放心,别瞎折腾。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突然想起李辅国的话,小脸一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李适李迥急道:“怎么了?” “他们牢头传话,说李辅国要为他孙子定下我,要纳我为妾。如果同意,立下契约,马上放我们出去。他在朝廷的势力是不是很大?若我不答应是不是就会一直被关着?我是不是在劫难逃?” 李迥一拍木条:“这条阉狗” 李适两眼一眯:“他还真敢想。以为这天下是他的了?哼。串儿,你千万别答应,等我们。七弟,咱们走。有的事不能拖延,否则,还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呢。” 到了狱门外,问那瘦高女狱卒: “你们牢头是谁?” 狱卒指了一间房:“正在休息。” 李适一声“呼哨”,平日跟随他的黑衣人现身出来: “那间屋里的人,绑了。” 而后,李适李迥缓步进了屋,见一强壮女狱卒被捆绑在地。李适塞了颗药丸进她嘴里: “你立即回禀李司马,就说他要为其孙子定的妾要求见他一面。你不去可以,这可是中最好的封口药,明天这个时候你就永远消失了。” “小的立即去。几位壮士” “郡王。” “是是,信传到后,在哪儿拿解药?” “某会派人守在这里,李司马进门,你就服解药。怎么提高成功率,就看你的了。给她松绑。” 说罢,李适便拉了李迥出了大理寺狱。 李迥不解:“现在去哪儿,大哥?” “到安仁门附近盯着。这狱卒能得李辅国信任,自然有办法说动他。李辅国既然起了心要为孙子纳串儿,肯定也不是这两天的事,好奇心驱使,他也必来。” “你怎么肯定不是这两天的事呢?” “他现在权势倾天,若放话出去要为孙子纳妾,估计一些士族嫡女都可能被送来。他却用手段想定串儿,必然是想利用串儿什么。” “那我们能见到皇祖父?” “只要他出了安仁门,其他的人怎敢拦我们?为防止万一,我们也不能一起出现,我去缠着那些阻拦之人,你想办法去见皇祖父。无论怎么说,李益的死讯也该回禀皇祖父。” 李迥神大振:“明白了。” 两人坐了双拉马车向安仁门行去。 在安仁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了半个时辰,方看见那个强壮女狱卒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向月华门附近李辅国惯常呆的屋子跑去。 第79章行动在线阅读 !t; 第79章行动 肉文屋 / 第79章行动 第79章行动 第80章转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0章转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0章转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0章转嫁 !go 第80章转嫁(求收藏!求媚眼!) 那女狱卒乃李辅国收养的孤女,因其体格强壮,待其年长,便塞到万年县做了两年狱卒,而后提升到大理寺做了小小的牢头。 其实,安置之初李辅国自己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只是想着每个地方都放几个信得过的人,心里才塌实。 就这么放了两年后,才发觉能得大用:传消息、串口供,还能敛财,最不济也能传个话不是? 女狱卒之所以敢去送信,也是因为她得李辅国信任。她不是蠢笨之人。她想清楚了一个道理:无论李辅国去不去,她都不会露馅。 绝对不能让李辅国知道自己曾经被威胁,那样,很可能被放弃,不死也会脱层皮。 李辅国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听说串儿要见他,他哈哈大笑: “某去看看,这个小丫头能玩些什么花样出来?不要让我失望啊。” 穿了一袭黑色细麻衫子,拿了黑色绢子遮了头脸,方悄悄地向大理寺而去。虽然中一切布置妥当,可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离开,否则,有人乘机闹出一些无法收场的事可怎么办? 走到安仁门,他犹豫了片刻,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自己亲手布置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用之人也是可信的。自己不应该有顾虑。若要靠自己守着,事事亲为,那不得累死? 他放心地步出了安仁门。 串儿因为李迥他们的到来,放松不少,此刻正躺在床上瞎琢磨。监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这声音很奇怪,柔之气十足,却又显得志得意满: “听说,你要见李某?” 串儿倏地坐起身,看向门外,只见一黑衣人正慢慢取下遮着头脸的布巾。 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串儿没空思量,她正专心地打量来人。借着光线,看见一张丑陋的冷冷笑着的脸,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是你?” “惊喜吧?” “惊吓还差不多。你到底是谁?” “不是你要求见某的吗?你考虑好没有?” 串儿脑子里一阵迷糊:自己要求见的? 他问自己考虑好没有,是什么事呢? 这几天只有女狱卒前来说合为妾之事,难道,他就是李辅国? “你是李辅国?” “大胆,敢直呼某的姓名。就是宰相见了某,也会称呼一声五父。” 串儿一下明白了:定然是七郎他们要做什么,将这阉人引了来。自己得想办法拖久一些。 “名字取来就是叫的。见你两次,谁知道你是李司马啊。敢问李司马,怎么想起为孙子纳民女为妾了?” “纳你为妾,那是看得起你。若不是看你在圣上面前聪慧机灵,也许将来能助某的孙儿,谁会纳你一介庶民为妾?某一句话,多少嫡女上赶着来。” 串儿撇嘴:“委身做妾,还成了荣幸了?可惜啊,串儿不愿意呢。” 李辅国意料之中地点点头:“明白,不过是想抬抬身价。某可以保证一件事,将来你的孩子,视同嫡出。” 杳娘不满地大声道:“李司马,我家串儿说得很明白了,不愿意做妾。孩子什么的,说太远了吧?串儿还是孩子呢。” 李辅国脸一沉:“某跟串儿谈话,不许多嘴。否则,将你母亲俩分开。” 杳娘气红了脸:“你” 串儿拦住她:“阿娘,让串儿自己处理。” 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是李辅国,那,你两次跟随伺候的,难道是是” 李辅国不屑地看她一眼:“你的聪慧也有限啊。某以为你早该想到了呢。” 串儿小脸兴奋得通红:“阿娘,是圣上,圣上来咱家吃过两次饭呢。” “你是说,那位?” 串儿时间点头:“是是。没想到当皇上的如此温和呢。” 看她娘俩自顾兴奋,把自己给忘记了,李辅国脸上滑过一丝恼怒: “萧串儿,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串儿如在梦中一般呢喃道: “怎么能答应呢?宁为贫民妻,不为富人妾。” “你就不怕在这牢里呆到死为止?” 串儿如梦惊醒:“就是那样,民女也不会同意做妾。何况,民女是清白的。这大理寺又非你家开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李辅国点点头:“是,我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但是,某可以让你有进无出,让你白受委屈。啧啧啧,才六岁,花朵在打苞,可惜啊。” “若你能一手遮天害了我的命,也是我走了背时运倒了血霉,碰见你这条阉狗。若我不死,你且看我如何风光活着,嫁给他人做正妻。” 李辅国生气了,很生气,眼睛红彤彤地瞪着串儿: “最恨别人揭某之短。萧串儿,想嫁他人做正妻么?也得有命去嫁啊。” 串儿小身板站得笔直:“若我过不了这道坎儿,自然嫁不了,可你想为你孙子纳我为妾也无法得逞;若我能过了这坎儿,自然能嫁,我保证,你却一定无法看见。” 李辅国全身透着一股冷的气息: “什么意思?” 串儿笑了笑:“这都不懂吗?你揽权敛财,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装什么装嘛。” 没有什么比这当面的诅咒更让人愤怒,李辅国大口喘着气:“弄死你太便宜你了。你不愿意为妾,我就偏偏要让你为人妾。你不是看不起宦官吗?我就让你做宦官的妾,而且,是马上。” 说罢,他哈哈大笑,尖利的声音让串儿身子颤抖了两下。 “嗤,圣上不会坐视你这样逼良为妾的。” “逼良?你们不是萧家人,也就不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来历不明,若不知道这点,还真不能逼迫。某说你们本是奴籍,那又怎样?要反驳,就得拿出证据,你们有吗?” 转身欲走,又回过身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即将迎娶你的,是跟某一起做宦官的兄弟,快五十岁了,最喜欢小女孩。他的妻子不满十岁,俩妾才八岁,再娶一个六岁的,他一定高兴死。福气啊。呵呵呵呵,你就安心备嫁吧。呵呵呵呵” 串儿生气地大叫:“你这阉狗,变态” 黑色的身影向外急走,笑声掩饰不住他的气怒,柔尖利的声音在狱中回旋,将串儿的怒骂声完全掩盖。 瞬间安静下来的牢狱,让杳娘十分不安。她搂住串儿: “串儿,别怕。他小看我们。到时候让他知道厉害” 串儿冲阿娘一笑,遥望着狱外,口中喃喃道: “但愿,他们时间充裕,能把事情办好。”。 第80章转嫁在线阅读 !t; 第80章转嫁 肉文屋 / 第80章转嫁 第80章转嫁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go 第81章动怒(求媚眼!) 看李辅国出了安仁门,李适李迥赶紧行动,迅速赶到事先打听清楚的李亨所处的三清殿。 远远地,两兄弟下了车,李迥绕到侧后,等待机会,李适大摇大摆地迎面走过去,一小宦官赶紧迎了过来: “奉节郡王安好。” “进去禀报一声,某要请见皇祖父。” “郡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圣上龙体欠安,早就说过,谁也不见。您改日再来?” “不行,某今天必须见。你不禀报,怎么知道皇祖父不愿意见本郡王?” “郡王,圣上真的有旨意,若打扰圣上,小的们这脑袋就要搬家啊。” 李适眼一眯,一巴掌拍过去: “放肆你敢挑拨我们祖孙的关系?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是不是已经害了皇祖父,今天若不让本郡王见到皇祖父,某立马让中禁卫砍了你” 这时,守在三清殿门口的几名小宦官赶紧过来劝解: “郡王息怒。圣上正在休息,您看,要不等圣上醒了,小的们立即来请您?” 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意思是尽量拖延,等李辅国回来。 李适转身走到回廊口坐下,将这一群人招到身边: “你们今天就是要阻止本郡王见到皇祖父是吧?居心不良啊。说吧,是不是你们害了皇祖父?早些坦白,还能落个全尸。” 大家哪敢认下这个啊,全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郡王,冤枉啊。小的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李迥看李适在那里摆了架子训人,这才瞅了空子,溜进了三清殿,掩上了门。 三清殿分三层:外殿有代为禀报的宦官,中殿为等候召见处,内殿设了几案,可以处理政事,也可以饮宴,有一道屏风,屏风后设了围屏榻,可以歇息。 外殿的小宦官看李迥进来,便要开口,李迥挥拳打了过去,一拳打到他鼻子上,鲜血直流。小宦官委屈地捂住,道: “延庆郡王怎么打小的?” “谁阻拦本郡王,就打谁。” “小的只是想禀报一声郡王请见,却不想还未开口先挨打。” “哦?你不是为李辅国那阉货做事?那委屈你了。” “郡王什么话?小的只为圣上做事。您先进去吧,小的得去处理一下,见血不吉利。” 李迥歉意地一笑,径自走了进去。 李亨正坐在几案边写着什么,俩小宦官在一边侍奉。看见李迥,正欲说话,李迥一摆手,俩小宦官退到外殿,李迥跪了下来: “孙儿见过皇祖父。未得传召私自闯入,望皇祖父恕罪。” 李亨一看是李迥,高兴地叫他起来: “无罪,无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不来看祖父啊?” “皇祖父,您的门槛太高,孙儿进不来啊。” 说罢又跪倒在地:“皇祖父,救救串儿。” “串儿怎么了?” “串儿被下了狱。” 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还有李辅国欲胁迫串儿为妾之事也告知,而后安静地跪在地上,等着李亨下旨。 李亨脸色青白:“这老阉货误朕枉朕如此信任他。这事不能明着来,现在还不是处理他的时候。好孩子,快起来,听祖父跟你说。” 李迥走到外殿时,李适还在训斥那几个小宦官。外殿侍奉的俩小宦官又进去侍奉李亨。 被打了鼻子的小宦官赔着笑,未等李迥发话,主动道: “郡王放心,小的绝不会说您来过。” 李迥拍拍他的肩,附耳说了几句,悄悄溜了出去。 张皇后一身正装,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张清,一言不发。 过了小半个时辰,张清有些受不住了,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皇后娘娘,您好歹说句话啊。” 张皇后仍然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她这个弟弟,今天第一次认识,得好好打量一番似的。 “姐姐,弟弟错了还不行吗?” 张皇后心一软,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嫌富贵太耀眼?你是不是嫌驸马做得太舒服官做得太大了?你是不是嫌你的姐姐坐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上太轻松了?你是不是觉得为侗儿谋将来太委屈你了?” 张清“砰砰”地磕头,额头青肿: “皇后娘娘,臣弟没那意思啊。” 张皇后突然抓起手边的茶杯扔过去,嘶声大吼:“没那意思?叫你办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你什么?我跟你讲过做事要细心谨慎没有?我跟你说过不要留下蛛丝马迹没有?你不安排府里豢养的死士去做,却找些不入流的人来,你脑子有病啊?” “皇后娘娘,我的亲姐姐,我这不是想到让他们做不打眼么?而且他们对长安十分熟悉,一得手可以迅速逃匿。” “不打眼?你以为他们是些什么好玩意儿?人头猪脑的家伙。好端端的,他们怎么跟错车,杀错了人,惹上泾王?” “他们也不想的。说是从东市出来看见宗亲的仪仗,便跟上这车,看它要进本想放弃,未曾想到了门前又没进,仪仗跟护卫也被撵了回去。他们以为是上天送的功劳,在僻静处劫了人和车,到郊外才发现错了。” “发现错了为什么还动手?” “说是被郡主发现了,还猜出他们是要对付延庆郡王他们。一慌张,便下了手。” “哼将这些人处理了吧。富贵倾天,若不谨慎,也是守不住的。此事若有半点泄露,那富贵可就到头了。” “姐姐,您看现在不是没事吗?还有人顶罪。平日他们还是很得用的。” “一个六岁的平民丫头能杀掉一个十一岁,又有人随侍的刁蛮郡主?谁会信?” “反正人在牢狱之中,管他谁信。真没想到,臣弟在各主要路口都安排了人拦截,竟然没拦住。二郎更聪明,跑到了郭子仪那里,谁敢惹他啊” “你以为都跟你那些手下一般蠢笨?他们除了杀人,还做下什么没有?” 张清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哪能啊。” “你就犟吧。不管怎样,你是驸马方便行事,这几天事事小心,打听好了,一旦不对劲,立即处置。若想保得富贵长久,一定要谨慎再三。” “臣弟省得。只是,那李辅国会不会横生枝节?” “这几天他没什么动静,一力把持着朝政,想来没空顾及此事。想办法,让大理寺给那丫头定罪,尽快结案。” 张清有些为难:“那卢筠正可是个倔货。” 张皇后不耐烦地道:“你难道不能联合泾王施加压力么?李辅国掐住了消息渠道,圣上不出面,还不是任你们拿捏。” 回头看看杜嬷嬷:“这也趁了杜嬷嬷的心。” 杜嬷嬷机灵地蹲身行礼:“谢皇后娘娘体恤。”。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在线阅读 !t;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肉文屋 /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第81章 动怒(求媚眼!) 第82章偷龙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2章偷龙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2章偷龙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2章偷龙 !go 第82章偷龙(求收藏!求粉红!) 李适李迥笑呵呵地出了。李适拍拍李迥: “七弟,长进了。居然知道利用小宦官假圣意助大哥脱身。” “什么假圣意?他们那样吵吵,皇祖父若听见肯定会烦,我只是把这个可能提前告知他们而已。” “这个李辅国,竟敢控制皇祖父召见人。” “大哥,皇祖父说李辅国手握重兵,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不能动他。” “那,皇祖父打算怎么做?传旨意?可是旨意会被压下来的。” “他要我们找一个与他身量差不多的人,以献杂耍尽孝心为名,把他‘偷’出来。” “咦皇祖父年纪越大,越象小孩了。他乃李唐之主,出还要偷偷?以前听人说老小老小,就是这样的吧?” “不会吧。皇祖父说他只是不想当面给李辅国没脸而已。” “嗤,你信他?这事你就别管了。要尽快联系父王,他乃太子,若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就太被动了。” 当晚,卢筠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跟他长子商量: “堂堂泾王,不去找真凶,无凭无据,居然要本卿处理一个无辜丫头;驸马都尉假皇后之名,要求严惩凶手,都将矛头指向这小丫头。这还没完,李辅国李司马又派人来,要求将那丫头交给他,一个宦官,手也伸得太长了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卢少玄,工部侍郎,最是儒雅温和,乃卢筠正嫡长子。 “这是浑水,万万趟不得。孩儿以为,一动不如一静。若大人将那丫头交出去,说不定,后果就得您背着。” 卢筠正脸一黑:“他们想得美。某也不与他们硬抗,有本事他们去抢人。” “若得罪了他们” “哼,大不了贬出京城,还更自在些。” 卢少玄点头:“孩儿一切听从大人的。” 当晚太子从城外赶了回来,特意将他们兄弟以及李邈接了过去,并请了几位心腹幕僚,分析此事真相。 猜测,有人想打击太子,才有那番追杀;错将李益的车驾当作了李蕊,所以才会出现误杀。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是想对太子不利的幕后纵者。 李豫叮嘱他们兄弟一切听从皇祖父安排,不可多话,他会安排人手查证,到底那些人是哪个府派出的。 同时,李豫安排人手充当杂耍。此人最大的能耐是善于模仿声音。只要亲耳听对方说上几句,便能学上七八分。 李邈很嫉妒李适他们得宠,有自己的府邸,出入方便,能跟随父王办事。唉,谁叫自己母妃去得太早呢要出头,便要靠自己。所以,只要跟父王在一起,他定然会竭尽所能地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李豫对他的聪明机敏果然十分赞赏。 第二日,李亨服了药吃过早饭,便进了三清殿: “来人,宣李适李迥觐见。这俩小子,前段时间说要带个杂耍的来给朕看看,到现在也没动静。” 小宦官应喏,赶紧到李辅国面前禀告。 “玩杂耍的?昨天奉节郡王来过没?” “回司马话,奉节郡王来问安,被小的们拦住了,他生气在这里发作小的们,圣上嫌吵发了话,他才离开。圣上并不知道他来过。” “嗯。难道他来就是为了献杂耍?去宣吧,圣上若动了怒,都没好果子吃。对了,把人看清楚了。” “是。” 杂耍的是个大胡子,个子高高的,长袍,戴了顶奇怪的帽子,帽檐压住眉毛。恭敬地跟在李适李迥身后,一言不发。 进入三清殿前,小宦官让他抬起头来,杂耍的赔笑着塞给小宦官一个五分的碎银锞子,小宦官捏了捏,看了看,方让他们进了门。 李亨兴奋地笑着,跟杂耍的换了衣衫,又拈了李适带进来的胡子,再用帽子压住眉: “怎样?能看出来吗?” 李适看看李迥,眉一挑:看吧,皇祖父就是贪玩。 李迥嘴一撇:那又怎样?关键是把事办了。 李亨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大声呵斥: “什么杂耍,实在难以入目。快带出去吧。” 而后,低声对杂耍的讲: “你且去屏风后歇息,静待我等归来。” 杂耍安静地施了一礼,表示明白了。与李适对视一眼,示意他尽管放心,方转到屏风后。 李亨便带了李适兄弟出了门。小宦官听见圣上的呵斥,嘲讽地一笑,并没有为难他们。 李适跟随皇祖父坐上车,心里暗自揣摩着父王的话。到了大理寺若有人针对东,自己一定要谨慎应对。 李亨跟在李适李迥身后来到大理寺议事厅。却见泾王跟一个宦官正对卢筠正说着什么。 彼此见过礼,李适李迥二话不说,坐了下来。李亨犹豫片刻,站到了李适身后,害得李适差点蹦起来。 只不过是两位小郡王,没人想起问他们前来何事。 卢筠正苦着一张脸: “王爷,卢某不能将萧串儿定罪,也不会交给李司马。您不许验尸,死因不明,真相不明,没有证据证明萧串儿杀了人,不能草菅人命啊” 那宦官翻着一双小眼: “李司马吩咐把人交给他,顺水的人情。难道,连李司马的话也不当回事了?” 泾王道:“不能提走。王妃伤心病倒在床,得给益儿报仇。萧串儿年纪小做不了,你能保证她不曾出钱请人做?” 卢卿无奈:“王爷,您说她买凶杀人,凶手呢?证据呢?” “证据?你们不去查找,要本王去找?那要你这大理寺做甚?” “大理寺不是谁人私设的,王爷也不能随心所欲。这样会寒了百姓的心。若引发民乱,王爷可担当得起?” “这是李唐的江山,若有民乱,那也是当诛的乱民。本王令你做点小事你多番推辞,看来是不想做这大理寺卿了。” 卢筠正脸一沉:“王爷既然知道自己乃李唐后人,为何不为江山社稷着想,不为百姓着想,只图自己痛快?凭个人喜好害人命,恕卢某不敢苟同。若因为这样做不了大理寺卿,不做也罢。” “本王也是你能随意指责的吗?你不做,便赶紧让了这位置,自有聪明人做。” “无论谁做,也得让仵作先验尸,查明真相,方能为死者讨回公道。” “不行。谁也不许动益儿。人都去了,还想污人清白么?那萧串儿就是凶手,你不判她罪,赶紧让位,自有人来判她罪。” “真想不到,朕的儿子竟然如此跋扈,蛮不讲理。朕教子无方啊。” 蓦地听到李亨的声音,泾王吓了一跳,指着李亨: “竟敢模仿圣上的声音,不想活了?你是谁?” 李亨扯下胡须,摘掉帽子: “你说朕是谁?” 堂上众人变了脸色,失措地跪倒在地。 第82章偷龙在线阅读 !t; 第82章偷龙 肉文屋 / 第82章偷龙 第82章偷龙 第83章 了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3章 了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3章 了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3章 了了 !go 第83章了了(求粉红!求收藏!) 李亨坐于大理寺公堂之上,惊堂木一拍: “嗯,着仵作即刻验尸。大理狱丞从旁记录、协助。” 泾王张了张嘴,终于没敢说什么。 皇上到公堂一坐,倒显得慎重肃穆许多。李迥兴奋地偷偷搓手:串儿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吧? 宦官自觉地站到李亨身后侍奉,暗暗侥幸:幸好今天没多说话,若不小心说出李司马的意图,那是死路一条啊。 将汗涔涔的手在衣袍之上擦了擦,低下头,显得更加恭敬。 众人一时无语,公堂之上静悄悄的,静待结果。 这时,有衙役来报: “禀圣上,泾王府送了俩奴仆来,说是侍奉郡主的人,失踪了好几日。” 泾王睁大眼:“快带上来。” 突然想起堂上坐的可是自己的父皇,一国之主,赶紧住口,看着李亨。 李亨眼眯了眯:“带上来吧。” “是。” “等等,将串儿母女也请来。” “是。” 衙役想了想:一个请字,已经显示出圣上待那小丫头的不同。还是先到狱中提串儿母女到堂,然后再到衙门外传人。 串儿走出牢狱,深深地吸了口气: “还是自由好,外面空气真是新鲜。大雨过后,凉爽不少。” 杳娘点点头,忧虑道: “也不知今天传我们何事?可要小心应对。” 串儿的心一下沉重起来:万一,是那阉狗来提自己,可就麻烦了。难道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到得堂上,不敢张望,也不说话,跪拜在地。 李亨笑了笑:“串儿吃苦了。” “咿” 串儿眼睛一亮:“民女串儿叩见圣人原谅串儿不知之罪。” “何罪之有?你起来吧。朕那孙女欺负了你,朕的儿子又让你坐这冤枉牢狱,朕对不起你。朕知道串儿委屈。” 串儿嘴一瘪,“呜呜”地哭了起来: “串儿当日连手都没还,更别说杀人。实在是冤枉啊。圣上圣明” 李亨满意地笑了笑:“你们且站一边,等待验尸结果。” 验尸?串儿飞快地瞟了眼泾王,却见泾王一脸气怒。 衙役来禀:“泾王府奴仆带到。”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却不想男猛地撞向一角的柱子,顿时血溅当场。 串儿惊叫,被杳娘用手蒙住了眼:“别看。” 衙役无暇他顾,上前一步扭住了婢子,摁倒在地。 泾王脸色大变:“贱婢,他为什么自尽?你们这两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被摁倒在地的,就是东市锦绣阁见过的苏姑姑。此刻身子颤抖,趴伏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 “回王爷话,奴婢不知道郡主已去,刚才听衙役说起,赶车的刘三慌了神怕了,这才会触柱自尽。” 李亨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那你说说,当日到底怎么回事?不许撒谎。” 泾王道:“此乃当今圣上,你仔细回话,否则,必不饶你。” 一听是圣上,苏姑姑倒安静不少,衙役放开了她,她磕了几个头: “回圣上话,郡主当日从东市离开,本想进请罪,可在门前却听说圣上身子不适,只好回转。也不知道郡主怎么想的,打发了仪仗跟侍卫,只留奴婢一人服侍。” “为何不回府?” “郡主只是想转转,散散心,却突然想起崔五娘说过,那串儿住在崇贤坊,便跟奴婢商量,去看看地方,认认门,说,改天,改天让人放把火烧死那丫头。” 泾王大怒:“胡说人都去了,还编排她,本王打死你。” 苏姑姑磕了个头:“奴婢没有一句谎言。若有谎言,天打雷劈。” 李亨冷冷一哼:“继续说。” “是。奴婢劝郡主先回府,要对付一介庶民,哪用她亲自动手。不想,突然有男子窜上了车,将奴婢打晕过去。等奴婢醒来,却是仍躺在马车上,刘三晕在车外,跟刘三已在百里外。奴婢没见到郡主,心里害怕,本想逃掉,可刘三说逃奴没好下场,还是先回来打听情况,若郡主没事,自然可以继续留在府里。回来后找了采买的易姑姑,却不想被她出卖,送到了这里。” 呜咽着:“奴婢侍奉不周,让郡主丧命,奴婢这就去陪着郡主。” 倏地从怀里掏出银簪子,刺进了颈部,血如同喷泉一般飞溅,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血花。 串儿叫喊救人的话卡在了喉头,一时喘不上气来,无力地倚靠着娘亲,泪流满面:人命贱如草芥啊。 衙役上前检视一翻,摇了摇头,再去看那刘三,早已断气。便着人拖了出去,等候泾王处置。 泾王愣怔片刻:“虽然他们护主不力,却也忠心,某会送他们一个地方安葬,让他们继续侍奉益儿。” 李亨点点头:“他们罪不致死。你能宽大为怀,方显我李家男儿怀。” 看了看串儿:“来人,端来木凳,赐坐。” 串儿娘俩谢过李亨,神思不属地坐在木凳上等着验尸结果。 一个时辰后,女仵作随了大理狱丞上来,李亨示意除了泾王和卢筠正,其余人等暂时回避。 女仵作首先呈上记录,然后回禀道: “禀皇上,经查验,郡主口唇、颜面青紫,瞳孔散大,乃窒息而亡。而且” 女仵作为难地看了眼泾王,李亨不满地说道: “而且什么?有什么尽管说,那是朕的孙女。” “而且,曾经被侵犯。正是因为侵犯者捂住郡主口鼻,才导致郡主窒息。卑职在郡主手里发现几缕布料碎丝,经查验,乃细麻料的材质,西市成衣铺的货。” 李亨青着一张脸,用手一捶桌面:“给朕查辱朕孙女,打皇室脸面,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这恶贼找出来。” 而后对卢筠正道: “立即将萧串儿母女送回家。有谁阻拦,让他们来找朕。” 张皇后正在午休,张清急匆匆赶来,请求召见。 张清一脸汗水,跪拜在地: “禀皇后娘娘,那几个不入流的家伙酒后吐真言,当日,曾污了郡主。” 张皇后一抬手,将桌上的杯碟全给扫到了地上: “蠢笨这辱及皇室脸面的事圣上不可能轻易饶恕。赶紧的,送他们上路,人处理后就丢到发现郡主的地方。这次,一定要干净利落。”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看着就行。”。 第83章 了了在线阅读 !t; 第83章 了了 肉文屋 / 第83章 了了 第83章 了了 第84章改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4章改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4章改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4章改变 !go 第84章改变(求粉红!求收藏!) 大理寺派了人,用双拉马车将串儿娘俩送到崇贤坊北门,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串儿感激地看着马车消失了身影,方随阿娘向家里走去。 杳娘笑道: “这大理寺卿想得真周到,若是送到屋门前,就太打眼了,难免让别有用心的人胡乱猜疑,有损串儿闺誉。” 串儿摇头: “什么都没有好好活着重要。其实现在想来,还是挺险的。串儿这口还在‘砰砰’乱跳。” “傻丫头。不跳还行?圣上圣明。你说,木七郎他们会不会跟圣上有些关系啊?” “阿娘,咱就别瞎揣测了。有没有关系,若他们愿意自然会说。” “阿娘只是想问你,若他们对你有所隐瞒,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权利选择是否将秘密与人分享。他们对串儿没有恶意,是真的将串儿当好朋友。” 想起李迥跃跃欲试想送自己回来的样子,想着他被大郎拉住满脸涨红的样子,串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一事,拿手一拍后脑勺: “阿唷,看我这记,看见大郎都没想起让他来一趟,那东西得交还给他啊。” 杳娘揉揉她的头发:“会有机会的。要保管好。” 说笑着,两人走到了家门前。杳娘抬手想敲门,却突然觉得有些怯怯的。 “你说,你阿翁他们会不会怪我们招惹是非,平白惹下灾祸?” 串儿不信地睁大眼:“怎么可能?阿姆他们是真的把我们当家人啊。就算怪罪,我们请罪就是,难道就这样抛开阿翁他们,躲着他们?” 杳娘咬了咬唇:“你说得对。串儿,今后,阿娘一定好好保护你。” 说罢,敲响了门。 萧翁正在煎药,听见门响,从灶下急匆匆地跑出来,一边应门: “谁啊?来了来了。” 打开门,看见俏生生站在门前的串儿娘俩,不由揉了揉眼: “老了,眼花了么?” 串儿抱住萧翁手臂:“阿翁,是串儿回来了。您眼神好着呢。” 萧翁一听,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抬手抹了一把泪,回头扬声叫道: “眉娘,眉娘啊,串儿他们回来了。” 眉娘惊喜的声音传来:“真的?萧郎可别骗奴家。” “哪敢。串儿,你得帮阿翁证实一下。” 串儿嘻嘻笑:“阿姆,串儿回来了。阿翁没骗你。” 萧翁招呼着她俩进门,坐下,低声道: “你们走了就没回来,把你阿姆急得。头一天还撑着,我们去寻顾明府说情,顾明府道你们去了大理寺。我们又跪求顾明府到大理寺帮忙问问,顾明府去了没见着人,也没得到答复。又听人说,进了大理寺的门,不死也得脱层皮,你阿姆哪里还受得住,一时急火攻心,病倒了。” 这时,眉娘穿好衣衫走了过来,一把揽过串儿: “哎哟,我的串儿啊,吃苦了吧。” 串儿拦腰抱住阿姆瘦弱的身子:“阿姆,串儿没事,没受罪,让您担心了。您快些好起来吧,串儿心痛。” 眉娘抽泣起来:“阿姆没事。串儿一回来,阿姆就好了大半了。这叫什么事啊,平白受这冤屈。” 杳娘拉了串儿,“扑通”一下跪倒在老两口面前: “阿爷,阿娘,儿跟串儿让你担惊受怕,实在不孝,儿跟串儿给你们磕头。” “砰砰砰”,连磕了仨头,萧翁赶紧拉她们起来,杳娘却是不愿: “虽然这次的事是无妄之灾,可也是儿平日没把串儿约束好。儿今后一定好生约束串儿,尽量不让她出头露面。儿会好好保护她,尽心服侍爹娘。” 眉娘眼泪婆娑地拉着她:“快起来吧。不怪串儿,不怪你。是阿娘自己没用,撑不住。阿娘拉不动,你自己起来吧。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阿娘不爱听。” 杳娘看着眉娘虚弱的样子,便拉了串儿,主动站起了身。 萧翁突然一拍头:“药,忘记还在煎药了。” 说罢就要向灶下跑。 杳娘拦住他:“阿爷,儿去吧。” 说罢,一边拿布拢了头发,一边进了厨房,还不忘吩咐串儿: “给你阿姆倒杯水,看她嘴唇有些干呢。” 眉娘笑嘻嘻地听着,感觉杳娘突然变得爽利不少。 “串儿回来了真好,这家才有了生气。” 突然想起串儿他们毕竟是从牢狱出来,赶紧对萧翁道: “萧郎,快去买三钱红豆、三钱朱砂,桃木或者柳木做火盆,给串儿他们去去灾厄,从此后平平安安。” “好咧。” “再买些菜回来,给她们接风洗尘。” “知道了。有我安排,你就等着呗。” 回屋拿了钱,便走了出去。 串儿无语:“阿姆,我们已经进屋了,还用跨火盆么?” “那不是没进东厢房吗?阿姆可没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串儿跨过火盆,跨过灾难。哦,对了,阿姆去烧水,一会儿你们洗个澡,把身上的衣服扔了。” 杳娘正端了药出来,与串儿相视苦笑: “阿娘,先把药喝了。儿去烧水就成,您就别劳了。串儿,照顾好阿姆,陪你阿姆说说话。” 待眉娘喝过药,串儿为她端来温水漱口。眉娘长长地舒了口气: “果然是心病。现在觉得神清气爽。” 串儿拍拍她:“阿姆,都过去了,就别想了。阿姆,您还记得游乐会的时候,跟顾明府一道来咱家的人吗?” 眉娘想了想:“记得。好象有三个人呢。” “对,很明显的,那两位是陪侍,另外一位还记得吧?” “嗯,想起来了。他还带了竹筒饭走。” “您知道他是谁吗?” “呵呵,阿姆哪儿知道啊。” “告诉您,那是当今皇上。我跟阿娘能回来,也是皇上亲自释放的。” 眉娘诧异地张大嘴:“皇上?哈,哈,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福气,能见到皇上?在咱江南,管父亲叫爹爹,我爹爹这一辈子还没见过皇上呢。” 串儿笑道:“还是阿姆有福气。” “是啊是啊。可这也是托串儿的福。” “嘻嘻,串儿跟阿娘能无事,还是托阿姆的福呢。” 眉娘开心地呵呵笑:“和阿姆有什么相干唉,家里没串儿,还真是不习惯。回来了,真好。” 萧翁买了很多菜回来,还打了酒。将火盆燃起,串儿娘俩跨过火盆,洗过澡换了衣服,方高高兴兴下厨做这团圆饭。 杳娘破天荒地喝了几杯酒:“阿爷,阿娘,今后儿一定照顾好两老,保护好串儿。明天,咱继续出摊。” 晚上,串儿靠在阿娘怀里,杳娘叮嘱她: “前几**经历的那些事,和在牢狱里的遭遇,不能告诉阿姆他们,否则他们会担心,还会伤心。” 串儿点点头:“知道了。波力去哪儿了?若当日它跟着,串儿也不至于心中没底。这只无情鼠。家里真舒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快睡吧,明天还要出摊呢。别埋怨波力,它只是一只鼠,鼠有鼠事。” 几天没出摊,娘俩刚摆出去,便有人打着招呼,问候着。 竹汐高兴地拉着串儿的手: “串儿,你跟你母亲去串亲戚了?好玩吗?” 串儿一愣,想到被带走那天正下暴雨,没人在外,阿翁他们必然会掩盖这一事实,毕竟,进过牢狱可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对自己的闺誉有损。 “还行吧。只是出去走了走,无所谓好玩不好玩。最近生意好不好?” “还好。阿兄跟他师傅走镖长见识去了。临走回来想见你一面来着,没想到你不在家。” “嗯?见我?有什么事么?” “我哪知道。他说回来时跟咱带小玩意儿。先跟着师傅游历一番,过两年就可以参加科考了。” “嗯,行万里路,收获必然不少。我没见过他使功夫,学得还行吧?” “应该不错。在家里也没露过。” “嘻嘻,竹元哥哥长那么漂亮,再使功夫,还真是难以想象。” “你以后可别夸他漂亮,他听了会生气。他说男子哪能以皮相示人。” “呃,长得好又不是坏事。漂亮的让人看着舒服,比较愿意接近。” 竹汐摇头:“原来,串儿妹妹也是个好色之徒。” “阿呸,哪跟哪啊。我的意思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竹汐捂嘴:“阿兄知你夸他,还是会高兴的。” 这时,串儿听见阿娘的大嗓门: “快来尝尝啊,香甜滑糯的蜂蜜桂花糕。” “买几个?好咧。拿好,下次再来啊。” 阿娘不再扭扭捏捏细声细气地说话,将遮着左脸的布也去了,还不时会大着嗓门问询顾客意见: “怎样?味道还行吧?” 串儿怀疑:难道,昨天喝的酒厉害,酒劲还没过去? 话分两头。 当李亨黑着脸回到三清殿时,李辅国正在三清殿中殿等候请安。 眼睁睁地看着李亨从外面进来,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用尽心机,却也不可能让所有事情尽在掌握。 李亨冷了李辅国半晌,方才道: “萧串儿乃朕的小友,你,不可动她。” 李辅国听李亨自称“朕”,知道他正在气怒中。 赔着小心:“大家说哪里话?卑职不敢。” “不敢就好。你立即选派禁卫,协助大理寺清查杀害东阳郡主的真凶。一旦抓获,严惩不殆。” 李辅国正色道:“是。” 圣上有旨,下面的人不敢拖沓,全面撒网,细致搜寻,当所有矛头指向驸马张清,指向张清背后的张皇后时,当所有人静待时机成熟,准备向张皇后发出奋力一击之时,在郡主出事的地方,发现了五具男子尸体。 经仵作现场比对,赫然便是杀害郡主的真凶。 一时间,情势急转直下。长安城出现两种说法:一种认为,此五人为人驱使,被灭了口; 另外一种说法却是,郡主身穿红衣而亡,怨气重,死不瞑目,亲自惩处了真凶,报了仇。否则真凶怎地还穿着作案时的衣衫呢? =================================== 柚子受凉,全身酸痛。今日一更。 感谢一直支持柚子的亲们,祝你们周末愉快春暖花开,到郊外走走吧。呼吸一下春天的气息。 继续求收藏求粉红。爱你们。 第84章改变在线阅读 !t; 第84章改变 肉文屋 / 第84章改变 第84章改变 第85章赏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5章赏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5章赏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5章赏赐 !go 第85章赏赐(求收藏!求粉红!) 原本,串儿以为过不了两日,李迥他们定然会来。却不想,十来天也没有消息。 不过,串儿也不急。珍婶子也说过,在大郎成亲前交给他即可。自己要做的,就是保管好。 几日后,波力倒是灰溜溜地回了萧家,却躲在屋子里不出门,只是唉声叹气。串儿问它,也不回答。 直过了四五天,波力仿佛才缓过来,跟串儿说道: “因为那日出动鼠子鼠孙助你们,结果被人迁怒,下药、火烧,灭了我好几千只。罪孽都是我造成的。” 串儿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古到今都提倡灭鼠,未必是因为帮自己啊。 可是,想到那日不遗余力冲杀在前的鼠辈,串儿心里滑过感动:也许,在自己心目中,并没有真正将波力当朋友,没有把众鼠的生命当回事。 自己能听懂鼠语,对自己而言是个惊喜,是自己在无望的古代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们就是自己危难时可以用来自保的工具。所以,自己才希望波力以宠物的姿态在自己身边,便于自己随时驱使。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完全忽略了,鼠有鼠的情感,它们也会为了同伴族人失去生命而哀痛。生命无贵贱,同样值得尊重。 看波力如此低落难过,串儿愧疚异常,嗫嚅半晌,才冒出一句:“节哀。” 波力了然地看着她:“你不必自责。我是自愿帮你的。鼠类的生命不比人类,这是人类一致的看法,我不怪你。我是鼠王,是我没保护好它们,愧对他们。” “不。波力,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姐妹兄弟,你的生命一样贵重。生命,都值得尊重。波力,原谅我,也请,相信我。” 想了想,串儿跑到厨房找了很多好吃的,递给波力: “化悲愤为食量吧。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波力“嗤”了一声:“你想把我变成硕鼠,便宜肥猫?” 天气渐凉。串儿跟阿娘研究出了新的吃食,决定做馄饨。也不是创造发明,只是将原有的进行改良。 她们用猪、牛、羊大骨熬汤,熬几个时辰以后再下**架,加入增香养身的两味草药,汤白而味香浓。 揉面时加了点盐和**蛋,馄饨皮吃起来比较有嚼头。馅加了少量薯蓣粉浆,煮的馄饨不散不油。 馄饨煮熟以后,盛入熬制的浓汤之中,撒上香菜,面皮筋道,馄饨滑嫩,汤汁鲜美,口齿留香,一时间食客如云。 因为杳娘不再遮住脸面,大家也习惯了她脸上的疤痕,并不以为丑陋,相反还落了个“馄饨西施”的美名。 竟然有人上门说亲,大都是续弦,就连锦绣阁的金管事也派了人来说合。串儿打趣阿娘: “当日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果然是有这心思。” 也有一位从八品的官员想娶为原配正妻,只因为当日吃了一碗馄饨被杳娘爽利迷人的笑给勾走了魂。 杳娘看着一批批上门的说亲者,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让萧翁一一回绝:并非失婚妇,只是在家里照料几年而已。 虽然知道这是推搪之词,可也让人找不出错漏来。难道为了跟现在提亲的人成其好事,与原配夫郎和离? 笑话。 其实,杳娘低落了好几天,串儿猜测,阿娘是想起了那一位。串儿下决心,抽空一定要问问,到底自己的亲爹是谁? 公元760年的新年来得早。这年冬天雪很大,却很温暖。串儿只穿了件厚实袄儿,也能过得去。 送过灶神,杳娘出摊,萧翁眉娘上街置办年货,只留下串儿跟波力看家。 午时初,有不知名的中内侍送来中赏赐。 内侍很和蔼,对串儿一拱手:“小姓易,乃圣人身边常侍,圣人遣某口传圣旨。” 串儿正欲跪下,易常侍伸手拦阻: “圣上有旨,萧串儿不必跪下接旨。赏萧串儿钱百缗,绢二十匹,五斗米,五斗面,活**鸭各一笼,鱼猪各若干。另有几位娘娘赏下的衫裙布料首饰时新花。圣上另有话吩咐。” 串儿蹲身一福:“谢皇上恩赐,串儿恭听圣训。” “萧娘子,圣上说,你受委屈了。早就该赏赐些东西以示安抚之意,只是圣上身体欠安,叛贼未平国事繁重,才拖到了今天。” 串儿赶紧道:“不敢。圣上英明,串儿没事,请圣上切勿挂怀。” 然后望城方向跪下,郑重地磕了仨头: “串儿恭祝圣上龙体安康,早日平定叛乱。” 易常侍暗暗点头:小小年纪,却是知进退,果然有几分能耐。 串儿请易常侍梢待,进屋拿了散碎银子塞给易内侍: “易公辛苦了。还请代问圣上安。串儿不能亲自磕头,望易公将心意带到。” 易常侍轻轻一捏:哟,这小丫头挺大方。 满脸堆笑:“萧娘子客气。今年十五,估计长安会有灯会,到时莫忘了前去凑个热闹。” 串儿兴奋地道:“那是肯定要去瞧瞧的,串儿还没见过呢。” 易常侍招呼小宦官将东西放好,回缴旨去了。 串儿看着这一堆的东西,很是烦闷,自己力气小,还真是无能为力。便到了摊子上将阿娘叫回来,将活**鸭放到了后院,和鱼做了处理。 杳娘翻看着布料:“还真不错。阿娘赶个工,给你阿翁他们做身新衣。” 眉娘哪舍得让杳娘自己一个人忙,于是两人分工,四天就做好了三件锦袄。 腊月二十八,串儿终于见到了一身锦袍、垂头丧气的李迥。 看他满脸郁闷之色,串儿不由探询地望向他身后的松子。松子摇着头,表示不好说。串儿只得作罢。 “怎么了?小屁孩也有心事了?” 李迥眉头一挑,脸涨红:“谁是小屁孩?我都11岁了。你个毛丫头。” 对嘛,这样才是自己认识的木七郎嘛。 “那你刚才怎么不高兴了?” “唉,祖父身体不好,母亲要我好好读书不许乱跑,这要过年了,还得每天写五篇字,背一篇文,写一篇策论。烦死了。” “好孩子,就该认真读书,做有用的人。” “得了,别一副教训人的口气。对了,我给你带了些玩意儿,还有些吃食,你拿着玩。” 看松子将几只木盒放在院中,串儿皱眉: “我不能老拿你的东西。” “见外不是?这样吧,你请我吃碗你们坊的馄饨。听说有一家馄饨特别鲜美,那汤汁让人巴不得连舌头也吞了。” 串儿捂嘴:“你说的是萧家馄饨吧?就我们家的。要吃,那还不简单?等等,我给你和松子一人下一碗去。” 没想到,李迥一口气吃了两碗,直呼过瘾。 串儿试探地问他:“那个,李辅国,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李迥诧异地望着串儿:“什么意思?你还想着他?” “呸呸,那个老阉货。我是担心他太空闲了,就会想着对付我了。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上次你们不是引他来狱中吗?他生气了,说的话很难听。” “什么话?” “嗯,他说不给他孙子定我了。” “那是好事啊。” “他说,把我弄去给他手下一个心腹宦官。那宦官五十来岁,最喜欢小姑娘,宦官娶的妻子才十岁,还有妾八岁。” 李迥眼一眯,脸黑沉:“早晚,我杀了这条阉狗。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现在他不敢动你。” “为什么?他不是权势倾天吗?” “听说是圣人发了话,说‘萧串儿是朕的小友,你不可动他。’他敢不听?” “只怕阳奉违。” “平日圣人信任他,对他一些作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若是圣人发了话,他是不敢不听的。毕竟,他的权势来自圣人,圣人不用他,他就是个屁。” “想不到,你是个通透的,并不笨嘛。” “跟你好好说话,你又来打趣我。波力呢?” “在屋子里冬眠。当日他的鼠子鼠孙损失太大,他一直没有真正开心起来。” “嗯,那段时间好象听说驸马张清成立专门的灭鼠队,消灭很多老鼠。” “你是说,有可能,害死郡主的真凶,与驸马有关?” “那又怎样?张皇后可不好惹。现在已经结案,说什么都没用。咱也就这里悄悄议论一下,可别在外面乱说,惹祸上身。” 串儿白他一眼:“知道了。听说十五有灯会?” 李迥这才想起: “是。十五你哪儿也别走,我来接你,一起去看灯。我有专门的地方看,不会让你挤着伤着。到时候记得端馄饨给我吃。” 串儿笑嘻嘻:“好的。那我叫上竹汐和坠儿吧。你见过的。” “随便。” 直到未时末,李迥才在松子的催促下离去。 串儿送他们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 “对了,你带话给大郎,让他来一趟,我找他有点事。” “什么事?” “私事。” 李迥不高兴了:“什么私事?对我也不说?” 串儿看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愉,很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帮人捎东西给他。行了,别问了。” 李迥恨恨地瞪着她,吐了一口气:“现在他没在京城。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十五别忘了。” 串儿送他们到北坊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吐舌:别扭的孩子。 没想到,李迥突然转过头来看她,被抓个正着,让串儿小脸一红,挥挥手,赶紧向家里跑去。 李迥心情大好,在背后哈哈大笑。 第85章赏赐在线阅读 !t; 第85章赏赐 肉文屋 / 第85章赏赐 第85章赏赐 第86章添菜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6章添菜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6章添菜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6章添菜 !go 第86章添菜(求收藏!求粉红!) 鞠躬感谢oppo亲投出的宝贵粉红祝你事事顺心如意 ====================================== 腊月二十九,坊市关闭。 官府贴了告示,正月结束方允许再次营业。 吃过午饭后,鱼家送来了赍字五色饼、五福饼、巨胜奴,给萧家除夕添菜。 鱼侃末年前去进香药,不能赶回来与家人团聚,带了信说多年没回家乡,干脆回乡过节、祭祖;竹元却是赶在除夕前回了家,让竹汐给串儿拿过来不少小玩意儿。 串儿想到今年生意不错,攒下不少钱,再加上丰厚的赏赐,自家的团年饭还算丰盛,便与阿翁他们商量,除夕邀请鱼家母子三人前来,一同守岁。 大家平日关系不错,而且,萧家有事,鱼家也是尽可能地相帮,听到串儿这个提议,哪有不同意的。 串儿进屋拿了镏金簪子、银首饰、南珠珠串、时新花,包好了,亲自到鱼家邀请竹汐他们。 鱼竹元长高了很多,竟然比串儿高出了一大截。蜜糖色的皮肤,亚麻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见串儿,露出开心的笑容: “串儿妹妹,好久不见。” “竹元哥哥,你长高了好多呢。这身板也很结实,哪里象十一二岁的少年。” 竹元皱眉: “个子高不好吗?太矮了会被欺负。” “呃,怎么会不好呢?我是羡慕啊。你看我,都没怎么长个儿。” “胡说。以前你齐我口,现在快到我肩膀了。” “真的吗?反正我觉得自己没怎么长。” 竹汐眼儿弯弯地笑着,一会儿看看串儿,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哥哥: “你们这样站着,可真好看。” 串儿一愣,心里“咯噔”一声:这竹汐,不会这么早就开窍了吧? 串儿傻兮兮地一笑:“竹汐,你站这里才好看呢。你们兄妹有龙凤之姿。” 以前,串儿就很喜欢看混血儿,这鱼家兄妹真是姿色过人。 莼娘走过来:“这话可不能说。串儿,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串儿笑道:“被他们一岔,我还真的差点忘了。我们一家邀请你们除夕一块儿吃饭、守岁。” 莼娘迟疑:“不好吧?” 竹汐竹元却是期待地看着莼娘,竹元道: “阿娘,远亲不如近邻,盛情难却。” “莼姨,不能这样见外,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哦。这里有几样首饰,是我送给你们的过年礼物,千万不要嫌弃哦。” 莼娘笑呵呵地接过去,打开一看,脸色微变: “不行,这不能收。这可不便宜。” 串儿坚持:“就当是串儿送给竹汐的。我难得有这么个合得来的姐妹。” 竹元凑过去看了看,沉吟片刻: “阿娘,收下吧,串儿一番心意。今后,我跟师傅出去游历时,看见什么稀罕东西,买来送串儿就是。” 莼娘疑惑地看了看竹元:孩子大了,有心思了。是不是太小了点?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理解错了? 年三十,是团圆的日子。 串儿穿了缠枝花的嫣红锦袄,梳了双丫髻,戴了两朵花,显得娇俏可爱,唇红齿白。 一大早,阿娘便开始卤制食,屋子里飘着诱人的香气。阿姆在厨房剁着什么,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屋子里回荡。 串儿坐在院子里一边择菜,一边对波力说: “以前过年,还没这么热闹。大家各忙各的,天南海北,很难聚齐。除夕家宴多半是在酒店解决。有一年大家都忙,我就吃着泡面,在网上看着电影,度过除夕。年味儿,还是这里足。” 波力“吱吱”叫着:“可是,若论吃食,还是那边丰富,对吧?” 串儿歪着头想了想:“也不对。只是调料多些。可是这里的东西最环保,真正的绿色食品。若我不死,也活不了多久,被泡面给吃死。” “那是你自己不爱惜身体。你们人类有句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好好吃饭,保养身体,就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哎,有人敲门。” “是阿翁吧?他买酒回来了?” 一边猜测着,一边开了门。却见门口站着三位中来的小宦官。 串儿礼貌地蹲身一礼:“几位使好不知有何公干?” 一穿灰色长袍的宦官还了一礼: “这里可是萧串儿家?” “正是。” “昨天圣上有旨意,让备了吃食,今天赏下来,给萧娘子除夕添菜。” 串儿简直是受宠若惊这皇上,咋这么看得起自己呢?这样的荣宠,让自己还真是受之有愧。皇上李亨,你可真够哥们 串儿恭敬地请了几位使进门,扬声叫着阿娘阿姆前来接旨。灰衣使连忙阻止: “圣上有旨,只是赏赐些吃食,不用跪接。” 杳娘仍然拉了串儿,跟随眉娘一起下跪: “谢皇上恩赐。” 使点头:“吃食全装在食盒里,碗盏不必还回里,只把食盒给我们带回去。” 串儿又跟随阿娘跪下谢恩。使又笑道: “圣上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里有甚好吃的,让小的们捎带两样回去。” 串儿想了想,谨慎地询问道: “皇上喜欢民女家的卤制食品,要不切个凉拼带回去?还有馄饨,包好了各位带回去自己下锅煮,汤料民女盛好?” “行。那就赶紧准备吧。今天除夕,有宴,一会儿得忙。” 串儿赶紧嘱咐阿娘将卤制的几样吃食切来,将碗盘洗烫干净,摆放好,又将馄饨的浓汤煮沸,盛在海碗里,包了十几个生馄饨装好,一起放进食盒: “这个汤料是配好的,煮了馄饨,放进汤里,撒些香菜即可,可不能煮久了。听说圣上身子欠安,给圣上煮六个吧,吃个味儿就行。” 不一会儿,杳娘端了三碗馄饨出来: “几位使辛苦,吃点热的再回缴旨吧。” 杳娘没敢切卤菜请他们吃,怕他们缴旨的时候被皇上闻到,万一认为他们偷吃,就惹祸了。 另两位闻着香气咽着口水看着灰衣使,大家都是一大早地忙,没顾上吃口热的。灰衣使想着也误不了事,便恭敬地谢过,招呼着同伴“稀里呼噜”,烫烫地咽下了肚,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净。 看着使离开,串儿笑道:“咱两样菜,换了这一桌子菜,真是划算。” “有你这么算的吗?” 眉娘道:“无论怎样,那是串儿的面子。” 除夕宴一般是黄昏开始。可使刚走,鱼家便过来了。 莼娘拉着杳娘的手: “既然要象一家子一般一起守岁,我们也不能等着吃现成的,早些过来帮忙。” 看着桌上摆着的吃食:“哟,准备这么多了?” 有葫芦**、清蒸羊、清蒸丸子、八宝甜饭、香脆鹑羹、小天酥、过门香,红绿相映,让人赏心悦目。 杳娘不知道怎么解释,串儿倒是实话实说: “这是里赏的,给咱除夕添菜。” 莼娘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竹元,笑嘻嘻地道: “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我们也沾光了。竹汐竹元,帮串儿择菜。” 转身朝厨房走去: “杳娘,我能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啊。”。 第86章添菜在线阅读 !t; 第86章添菜 肉文屋 / 第86章添菜 第86章添菜 第87章元宵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7章元宵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7章元宵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7章元宵 !go 第87章元宵(求收藏!求粉红!) 猛地听见串儿和当今皇上相熟,还得皇上赏赐添菜,说没有好奇心那是假的。可竹元只是愣怔片刻,并没有刨问底,便放了开去。 串儿跟竹汐兄妹在一起说说笑笑,听竹元讲他出外游历的稚嫩趣事,气氛很是融洽。 不一会儿将菜择好,送到了厨房。 串儿此刻对竹元竹汐又亲近几分:能忍住八卦心理,尊重别人,不强挖别人秘密,真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萧翁买了酒水回来,先用松柏浸泡,放置到晚间,普通的米酒就变成了长寿酒。 竹元自觉地跟随萧翁一起,到厅堂将桌椅安置好,每个角落点上火烛,顿时,屋子里充满了暖意,节日的感觉在每个人眼中跳跃。 杳娘、莼娘、眉娘将做好的冷盘、热菜、汤菜陆续端上了桌,冷热、荤素、甜咸兼而有之;片、条、块、丁,煎炒烹炸烧,变化无穷样样齐全。 祭过天地,萧翁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 “借用太宗皇帝的一句诗‘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希望我们大家吉祥如意,无病无灾。无论会不会喝,都喝了这长寿酒。” 串儿用舌尖舔了舔,哎,不辣,便喝了一大口: “不错,挺香的。” 抓过身后正啃**腿的波力,给它灌下一杯。 萧翁哈哈大笑:“串儿,你还小,少喝点。还是喝杏酪吧。” “不要,今天不是除夕守岁吗?正该喝酒。阿翁不许扫兴。” 竹元也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耀眼的笑容让串儿失神。 “串儿妹妹,可别喝醉了。醉了可怎么守岁?” 萧翁点头:“今天咱们可是围炉团坐,达旦不寐。过几日上元节,你们一起扎花灯吧,把咱家和鱼家都装扮漂亮点。” 串儿撅嘴:“我可不会。竹汐,你会吗?” 竹汐刚喝了一小口酒,脸儿红红的,眼波迷离: “不会啊。可是阿兄会。他五岁的时候就能扎很好的花灯了。” 串儿佩服地看着竹元:“真的?那可要教我。不,一定帮我扎个最漂亮的花灯,让所有人都羡慕我。” 竹元眉头一挑:“一定。” 串儿看着竹元的俊美容颜,心中暗叹:现在都这么俊,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妖冶呢?自己也不能免俗啊,也爱欣赏这虚无的华美外表。 不自觉地,又喝下了两杯。嗯,没想到着小身板,酒量还真是不错。 杳娘招呼着莼娘,又笑着敬了眉娘一杯: “阿娘,这除夕怎么也要好好喝几杯的。” 又敬萧翁:“阿爷,儿就不说客气话,祝您长寿” 喝了好几杯,才笑着对大家说: “你们别担心串儿,她很小的时候就能喝几杯了。” 串儿惊讶地睁大眼:“难怪串儿这么笨,原来那么小就喝酒,损伤智力的。” 众人哈哈大笑,萧翁指着串儿:“就你,机灵古怪的。” “哎呀,阿翁是不是看竹汐比串儿漂亮,就不喜欢串儿这个孙女了?” “呸,瞎说。”眉娘啐她: “竹汐自然是好,可串儿是独一无二的。” 萧翁吃着菜:“对对,你阿姆说的话都是对的。” 串儿得意了,好象喝了几杯酒,人一下就放松下来: “咱这里独一无二的是波力。” 竹元老实地问她:“为什么?” “只有它不是人啊。” 萧翁一口酒喷出来,幸好头转得快,哈哈大笑道: “串儿,你阿姆可没那意思。” 茶儿白他一眼:“阿翁,本来我就没想到阿姆会有那意思,你这一说,那还真有那意思了。” 波力气愤,放下**腿,开始啃串儿的袄儿。 串儿吓得直叫:“波力,这是我的新衣服。你再咬,我,我也给你换身衣服。” 夜越来越深,而守岁才开始。 正月十二,竹元带着竹汐,拿了竹片、楮纱罗绸、竹丝、流苏、彩钱、浆糊、木片、明角、鱼骨、通草、麦楷等,到萧家一起做花灯。 商量后,竹元给串儿做了盏玉兔灯,竹汐要了盏葫芦灯,竹元又帮萧翁他们做了盏子牙封神灯挂在门口。 竹汐拉拉串儿的手:“听说了吗?坠儿的继母有了身孕。听说现在把钱也把得紧了,家里的事都交给坠儿。” “坠儿还小呢。” “现在可要当半个家了。除了钱财之外。” “那,十五她能出去吗?我们去看花灯呢。” “一会儿做盏灯送她,看她怎么说吧。” 做了盏荷花灯,串儿跟竹汐便去了林家。 敲开门,看见衣袖高挽的坠儿。坠儿一见是她们,赶紧拉到门口: “这才想起我来吗?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你还好吧?现在在洗衣服?” “嗯。母亲有了身孕,不方便。阿爷要串门走亲戚,再说男人也不惯做这些事。” “我们十五去看花灯,有车来接,你去吗?” “这是我见过的那几位吗?” 串儿点点头:“你去不去给句话,我们才好安排。” “就我们仨?唉,不知道母亲许不许。” “还有竹元。我阿娘他们也去,只是不跟我们一块儿。”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有几样首饰和花,你自己留几样,再选择给你继母一样小东西作为恭贺。” 坠儿眼睛一亮:“有办法了。你们等等我。” 不一会儿,坠儿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她同意了。” 串儿怀疑地问:“这么爽快?” 坠儿眼光闪烁:“是啊。我说跟你们一起,她很是放心。十五等你们哦。” 串儿也不再多想,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算计? 上元节一大早,竹汐便来找串儿一起做七姑娘。 串儿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习俗,便在一边帮忙。 看竹汐用一有枒枝桠的柳木,有树杈的这头当作七姑娘的足部,没有枝杈的那头扎上葫芦一枚,用白纸糊住葫芦口,并在上面绘画五官,涂脂抹粉,作为七姑娘的头部。 在脖子下方横扎一竹片,作为七姑娘的两手,并用一尺长的头绳扎住手的左右两端,拽紧系好,绳上穿铜钱数枚。最后,在七姑娘的足部,用布片扎成小足形状,穿着花鞋,红衣绿袴。 装饰完毕,把做好的“七姑娘”藏在茅厕。 傍晚,竹汐过来跟串儿一起请神,先将纸制金银锞七对、黄钱七份焚化,然后把七姑娘从厕所请到堂上,由两人挟着,再齐声祝祷“请戚姑神”。据说,祝祷过数遍,七姑娘神便会到来。 看竹汐虔诚的模样,串儿直叹气:迷信 不过,还真没试过。这好象跟青涩时代暗恋帅哥一般,当时有趣,回想起来,只剩下好笑和无聊。 天尚未黑,坠儿便穿戴一新过来与他们汇合。 听说她们已经请过“戚姑神”,脸一下黑了下来。 第87章元宵在线阅读 !t; 第87章元宵 肉文屋 / 第87章元宵 第87章元宵 第88章 灯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8章 灯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8章 灯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8章 灯会 !go 第88章灯会(求粉红!求收藏!) 李迥跟松子来接她们的时候,天刚擦黑。 听说木大郎已回京城,也会去灯会,串儿将心保存的匣子放进背包,波力动作迅速地跳了进去。 竹汐竹元安静而有礼,坠儿一瞬间却象变了一个人,穿着浅黄小袄,绯色长裙,对襟褙子,少女的身材已是初显,莲步轻移,配合着一脸温婉,整个人如同一朵夜来香,让人心悦。 串儿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李迥,李迥只是瞟了坠儿一眼,就转过头跟串儿唧唧呱呱地聊开来。 李迥今晚带来的车很大,大约可以坐八个人。随车有十多个护卫。 看着车外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他兴奋地介绍其先祖曾经于京师安福门外作灯轮,高二十丈,衣以锦绣,饰以金玉,燃五万盏灯,簇之如花树。 “今年虽然没有这样大的手笔,可是也制作了不少灯塔、灯山、灯球、灯牌楼,还有烟花火树。很多人家搭了灯棚。我们的灯棚靠近城,看什么都方便。只是要早些去,晚了。挤都挤不过去。” 串儿好奇道:“不是说灯会十四就开始吗?” 李迥笑道:“今年十四乃试灯,十五、十六、十七解禁,坊门不闭,可通宵踏歌游乐。待时局稳定,估计又会象以前那样,以正月十四到十六为灯市。” 竹汐兴奋地问李迥:“我们也可以通宵踏歌么?” 李迥对于竹元跟来,心里莫明不痛快,他一直记得串儿叫他竹元哥哥。 听竹汐问话,想着也不能因为讨厌哥哥就不理妹妹,便笑道:“当然可以。只是,小姑娘难道不该早些歇息么?” 竹汐小脸微红,低声道:“那不是一年才这么一次嘛。” 坠儿不甘被冷落,话道:“木家郎君说得对。想踏歌,一会儿跟着跳就是了。反正我是熬不了夜的。只是若想早些回来,不知道可安全?” 李迥一拍脯:“不必忧心,我会送你们到家门口的。” 竹元抬头看他一眼:“还有我保护呢。” 李迥瞪他:“你很厉害么?” 竹元悠闲地一抱臂,亚麻色的眼睛微眯:“一般吧。跟随师傅历练,只能对付三个人。师傅可以同时对付十来个。” 李迥张大了嘴:自己好象能对付两个人,可是,似乎他们并没有使出真本事。 决定不纠缠这个:“唉,我出门跟着的人太多,有本事使不出来。” 竹元打了个呵欠:“你就是使出来,也没人接招。要不,空闲的时候我们练练?” 李迥脖子一梗:“行啊。到时候约你。暂时不会出京城吧?” “二月中旬出去。” “那行。这之前一定找你练练。” 竹汐悄悄拉了拉竹元的衣袖,竹元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偷瞧了瞧串儿。 串儿正兴致盎然地看着车外各式奇灯,本没注意车内的暗涌。一帮小孩子,能翻起啥风浪? 背包里伸出的小头也正看着车外,不时“啧啧”赞叹。 串儿悄声道:“这才是古色古香的灯会啊。比起电力发达的现代,这烛光闪烁的火树银花,才最有味道。不过,这会不会造成火灾呢?” 波力肯定地说:“造成火灾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就是用电,一样会有火灾的可能。” 串儿惋惜:“若是火灾,这些漂亮的灯就可惜了。还会波及那些木板房。” 车已经停了下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问串儿: “他们都下车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呃?” 串儿回头一看,是很久不见的木大郎。展开一个开心的笑: “这几个家伙,居然不叫我。作弄我呢?我刚才在跟我的宠物鼠聊天。” 李适嘴角噙着笑,坐在她身边:“真的很奇怪。跟你说话,就感觉不到是跟一个小丫头说话。你倒象个稳重有历练的当家主母。” “真是狭隘。难道我只是个做主母的料?哼哼,我的作用比当一个主母大。啊呸呸,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李适咧开嘴,哈哈大笑:“怎么看都不象小姑娘。对了,听说你找我,我才特意上车来的。有什么事?” 串儿的表情一下僵住:今天可是十五,把他亲娘的事说出来,会不会让他扫兴?让他伤心? 看串儿脸色突变,李适皱紧了眉头: “到底是什么事?” 串儿勉强一笑:“先下去吧。一会儿再跟你说。” “为什么现在不说?” “怎么了?等一会儿又怎么了?” 串儿一急,不由提高了音量,两个声音在车外同时响起: “串儿,怎么了?怎么还不下车?” 竹元和李迥焦灼的声音,如同一桶冰水浇下,串儿清醒过来,缓和了语气,对李适道: “在车上说话不方便,孤男寡女的,等会跟你说。” 说罢掀开车帘,就着竹元的手跳下车去,心中有事,没有留意李迥失望的眼。 李适吁了口气,又觉得十分可笑:孤男寡女?现在她哪里算是个女人?诶,自己已是能领兵上阵杀敌的将领,堂堂郡王,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影响情绪。 摇了摇头,起身下车。 坠儿远远地看着走下车的李适,心里盘算着什么,看串儿走过来,便笑嘻嘻地拉了她走进李迥他们的灯棚,上了二楼。 串儿一望,惊叹不已:只见高大的灯楼耸立中间,荷花、栀子、葡萄、瓜、藕、牡丹、柿子、橘子灯有花有果;鹿、鹤、龙、马、猴、凤、金鱼、兔、鲤、蛙,有禽有兽。更有白菜灯、葫芦灯、西瓜灯、猫儿灯、狗儿灯、羊羔灯、娃娃灯,让人目不暇接。 此时,衣饰华丽、满身珠翠的女排列在灯楼两旁,两株灯树分立,彩灯满缀。左右两边是伴奏乐队。她们准备表演《上元舞》。 李迥在旁边介绍说,这群女有八十人。围在女外圈的两百华服少女,是从长安县和万年县选出来的,待女表演完毕,她们就会载歌载舞,踏歌而行,那时狂欢就算开始了。 李适也站过来:“歌舞开始后还有百戏,身怀奇技异能的人,各显其艺,有走索、吞刀、吐火之类,他们的表演要围绕城行完一周。” 串儿眼睛也忙,耳朵也忙,不停地点头,完全忘记了先前的担忧。 坠儿拉了竹汐挤过来,加入他们聊天的行列。竹元在身后看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着。 这时,音乐响了起来,串儿把波力掏出来,端来直背靠椅把它放在上面,指着下面的歌舞: “出来看得清楚些。” 李适不信地问串儿:“它能听明白?” 串儿白他一眼:“当然。” 又有人走了上来,却是一身锦袍的李邈。看串儿他们都在,他哈哈大笑: “难怪你们要独自行动,原来是为了这几个小丫头。” 将手里一盏做工良的灯递给竹汐: “送你。” 竹汐不知所措地接了灯,眼睛却看着竹元。 竹元没说话,转头看向楼下,竹汐方高兴地道了谢,月牙似的眼让人也想跟着笑。 坠儿脸上笑着,仿佛很认真地地在看楼下的歌舞,右手却紧揪着衣摆,指关节微微发白。 第88章 灯会在线阅读 !t; 第88章 灯会 肉文屋 / 第88章 灯会 第88章 灯会 第89章 烟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9章 烟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9章 烟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89章 烟花 !go 第89章烟花(求粉红票!求收藏!) 串儿不再理睬耳边李迥李适的呱噪,听着原滋原味的器乐歌舞,随着节奏拍着手,头轻轻摆动着,先前不曾将音乐听进耳歌舞看入眼的人,也认真欣赏起来。不一会儿,灯棚二楼众人已是蠢蠢欲动,急不可待地等着踏歌开始。 一个时辰之后,突然安静下来,突然响起长笛清越的声音,片刻后,人群爆发出兴奋的喊叫,同一个曲调不停吹奏,人们各自唱着喜欢的歌词,开始踏歌。 李迥征询他们意见:“你们去吗?如果去,可不能离开灯棚太远。” 坠儿突然抬头,睁大晶亮的眼:“去。” 串儿跟竹汐对望一眼,也点了点头。 大家向楼下走去。李适走近串儿: “开心地玩,我不催你。我会等。” 串儿看他一眼,突然抿嘴一笑:怎么象说誓言一般。 李适看串儿笑了,才松了口气。 串儿将波力重新放进背包,看着人群简单划一的动作,很快融入了队伍。 听众人所唱踏歌词各异,想着这么闹腾,也没人听见自己说什么,便自顾兴奋地念起了张说的踏歌词: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龙衔火树千灯艳,**踏莲花万岁春。 看真的没人注意,又大声念起了刘禹锡的踏歌词:春江月出大堤平,堤上女郎连袂行。唱尽新词看不见,红霞影树鹧鸪鸣。桃蹊柳陌好经过,灯下妆成月下歌。为是襄王故地,至今犹自细腰多。 还没念完,就听见李适的声音:“刚才那踏歌词是张说的,我知道,可这个是谁做的?难道,乃串儿所创?” 串儿吓得差点咬到舌尖:这么嘈杂的地方,他居然能听见自己念的踏歌词? 这下造孽了。人家刘禹锡772年才生。既然很多历史真实都相似,自己可不能做那扰乱正常轨迹的人。而且,这还是首爱情诗。 “我哪会做?全是听来的。后面都不记得了。对了,冒昧问一句,你的亲娘是不是很有才?” 李适被她的话一岔,也就忘记了问歌词一事。在串儿不注意的时候,一边跳着,一边将串儿慢慢带出人群,牵着串儿的手向灯棚楼上走去。 “我的亲娘是个多才多艺又美貌温柔的江南女子。小时候我很调皮,她从不打我,只是温和地给我讲故事,让我自己从故事里领会道理。” 拉串儿坐下,仆役送上吃食,串儿无意识地接了,听他继续说: “我是长子,父亲对我寄予厚望,要求难免很严格。若是在外面有不顺心,查考我的功课又不如意,便会责罚我。我娘亲会不顾一切护着我,哪怕背着慈母多败儿的骂名。” 串儿手托着腮:“慈母是真,你却不是败儿。” 想起那个一身黑衣伤心绝望的女人,串儿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有你这样的儿子,是很自豪的。” 李适眼神一黯:“叛贼攻陷潼关,太上皇匆匆离开京城,致使很多人的家眷都没时间带走。或者说,只带走了最值得带走的。娘亲被弃在长安城,沦入贼手。羁押在洛阳掖庭。” “那洛阳收回之后,为什么不带回长安呢?” “有人质疑娘亲的清白。父亲在压力之下,未曾力争,或者,他也选择了不相信娘亲。所以,娘亲再次被弃,造成现在生死不知。” “那你觉得你的亲娘是生是死?” “从内心来讲,我希望她生,可从现实来说,她生还的可能为零。” “你不怀疑她的清白吗?你能接受失去清白的娘亲吗?” 李适蓦地白了脸:“你说的这些,我考虑过。无论娘亲是否清白,对我而言,她始终是我的亲娘。而且,娘亲没错。” 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其实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见鬼去吧。我只希望我的亲娘,活着。” “这是个微薄的愿望。” “可就这样一个微薄的愿望也不能实现。” “我的愿望也很微薄,就是活着。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所以,老天不会薄待你,你的亲娘一定活着。” 这时,楼下传来喝彩声。 两人好奇地靠近楼边望下去,眼中闪过惊艳:林坠儿,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绚丽的舞姿?就这么一会儿,就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她的衫裙飘飞着,整张脸被烛火映出别样的艳美。 那样的裙衫在火光下,原来如此耀眼。 串儿笑了,她一直知道林坠儿刻意接近讨好七郎他们,想着她的境遇,串儿也不想点破她。只希望将来,她不会为今天的求索而后悔。 李适叹气:“若亲娘活着,也能看这样的歌舞,享受这样的欢乐。” 串儿道:“你母亲活着。” 李适握着栏杆的手一紧,哑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串儿转头看着他:“你母亲活着。” 李适不相信地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怎么可能?你又不认识她,你怎么知道?你骗我的吧?安慰我?” 串儿将背包取下,撵开波力,拿出匣子: “这,是你亲娘让我转交给你的。江南的田产屋契占大部分,是她的陪嫁,她全部留给你,自己唯一的儿子。” 李适没接匣子:“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还记得那次我们去大慈恩寺吗?她说在那里等了你很久,好不容易见到,却找不到机会单独见面。观察许久,看我们说话多,就跟着我,找到我,拜托我转交。她说,她姓沈,大家叫她珍娘,让我叫她珍婶子。” 李适后退一步,使劲点头:“是她。他怎么忍心抛下我独自离去?” “她伤心了,绝望了,不想再回来。她说她就是回来也回不到你身边照顾你,她已经被放弃,她要离开这里,远走他乡,为自己而活。” 李适接过匣子:“我自己的亲娘,我却保护不了她,惭愧。她把东西全给了我,她自己怎么生活?” “我看她身边有一婢一护卫,安全应该无虞,放心吧。只要你争气,好好活着,她就会开心,也会活得很好。”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会说这么些道理来开解我。” “道理都会说,怎么做还是看自己。当你某天拥有了足够的能力和权力,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也许,你的亲娘就会回来。其实人也就活那么几十年,哪怕如烟花只有刹那绚丽,也是值得。” 空中突然一道流光划过,一股火药味窜入鼻中。原来,开始放烟花了。有响、三极浪、地老鼠、砂锅儿、花筒、花盆、九条龙、双蝴蝶、钱穿牡丹等式样,幻化成各种颜色形象,照亮夜空。 李适定定地与串儿对视着,想着串儿的话,半晌不动。 在楼下找了好几趟的李迥也上了楼。 在楼梯口看着两两相望的大哥和串儿,怔愣半晌,突然觉得十分憋屈,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第89章 烟花在线阅读 !t; 第89章 烟花 肉文屋 / 第89章 烟花 第89章 烟花 第90章 他是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0章 他是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0章 他是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0章 他是谁? !go 第90章他是谁?(求收藏!求粉红!!) 子时中刻,元宵灯会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串儿他们已经熬不下去了。就连出尽风头的坠儿,也蔫巴了。 李迥、李适、李邈送串儿他们回来。 一路上跟李迥跟坠儿有说有笑,李邈和竹汐嘀嘀咕咕,而李适、竹元、串儿却发着呆。 以前最喜欢粘串儿的李迥,自始至终没有跟串儿说一句话。 串儿拎着李适送的美鲤鱼灯下车后,李迥只是瞟了她一眼,而后别转头去。 车很快消失在灯火璀璨的午夜长安大街。 串儿撅嘴回想着李迥的表情,莫名其妙,暗叹一声:“大过节的,摆什么脸色?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杳娘他们早已回家。 萧翁和眉娘受不住累,先睡下了。 杳娘独自坐在院子里等候串儿,迎着寒风,就着两样小菜,喝着酒,满脸的心事。 串儿敲门进了屋,将鲤鱼灯吹灭放下,坐到杳娘身边: “耶,喝酒?不累吗?咱洗洗睡吧。” 拉拉杳娘的手,却发现那手正在颤抖。串儿疑惑地看着杳娘: “怎么回事?是在灯会上遇见什么麻烦了?” 杳娘仰头灌下一杯酒,眼泪流了下来: “串儿,今天,我看见他了。而且,他也发现了我。” “谁?” “你的父亲。远远地,他看见了我,我清楚地听见他叫了两声‘杳娘’。他脸色不太好,人也比以前黑瘦。他想挤过来,可是人太多,我又害怕,拼命躲闪,跑掉了。串儿,我真的看见他了。” 突然捂住嘴,哭泣起来:“原来,我一直惦记着他。虽然脸伤了,还是希望有一天他告诉我他不会介意,希望他能亲自接我们回去。” 串儿看了眼阿翁他们的房间,然后低声道: “阿娘,您喝多了。咱洗洗回房说话吧,别让阿姆他们听见了白白担心。您把所有一切都告诉我,有什么事咱慢慢商量。串儿大了,能与你分担痛苦,共享欢乐。我是您唯一的女儿,要相信我。” 杳娘抹着泪,看了串儿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串儿的确长大了。阿娘没喝多,阿娘听你的。我去弄水。” 看杳娘进了厨房,串儿把波力扔出来: “你先睡吧。我要跟阿娘聊天。这十五过的,真累” 娘俩换了衣衫,躺在床上。杳娘抚着串儿黑亮的头发: “串儿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又顺滑。” 串儿抬头看她一眼:“您想夸自己吧?” “嗯?为什么?” “我是您生的,我有什么优点,那都是承了您的好。” 杳娘闷笑着:“是啊,是啊。其实,你的鼻子很象你父亲,耳朵也很象。” “阿娘,为什么见到他会害怕?为什么离开他?” “不是怕他,离开他在外求生存也是情非得已。而且,女子讲求德言容工,我这容已毁,怎么见他?他常年在外征战,军功显赫,很少在家,与家中子女妻妾难得一聚。见到他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 串儿迟疑片刻:“那,您是妻,还是妾?” 杳娘脸红了:“串儿,说到这个,阿娘得先告诉你前情。” “您说。” “我们是蜀地人士,你外祖乃剑南道西川节度使麾下领军参事。那一年发生叛乱,逆贼勾结吐蕃联合南诏,攻击西川。西川只有不到四万的军力,只能向朝廷求援。蜀地易守难攻,领军元帅派你的父亲潜入蜀地相商,无奈他被叛贼重伤,只得在我家将养。” 串儿点点头:“你就是那时候看上他的?” “算是吧。你外祖忙于战事,他伤势沉重身份特殊,不方便交给医官,母亲带着我们担负起了照顾之责。其实,战时也没那么多男女顾忌。” “等我们发现双方心意的时候,已经陷入太深。那时才知道他已有妻室。我不甘为妾,却又放不下他,却没想你外祖与他父亲有旧,看我们有情,便将我许给了他。” “做妾还用许吗?” 串儿发现自己口气有些不对,已经来不及了。是,自己早有感觉,可是真的听杳娘说出来,心里还是很失望。算了,不能拿自己的观念来要求这个时代的女人。 “他父亲许诺,允他纳我为贵妾,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子女视为嫡出,都记入族谱。我想了想,这样既能让感情有个结果,又能让子女不吃亏,也算不错。” “既然是贵妾,那你怎么不回那个家?就算容貌受损,养老还是可以的吧?” 听着串儿有些刻薄的话,杳娘眼泪流了下来: “他在家的时间很少,要将我和你记入族谱,必须开宗祠。夫人说必须等他和你祖父都在的时候,才行。” “所以,在那里,你一直只是个妾?我也只是个庶女?” 杳娘有些慌乱:“不是,你祖父跟你父亲都认你为嫡出的,只是差那么一步。” “不争论。为什么他们离开京城,我们却没跟着?” “那几天,你受了风寒。我们一直在住的院子里,闭门不出,外面时局如何,我本不知道。直到,我曾经救过的丫头,在灶下烧火的顺儿来告诉我,我才知道,夫人得了吩咐,带了所有人,跟随官军西出长安而去。” 串儿抚额:“看来,人家是故意抛下我们的。唉,谁叫您抢了人家夫郎,分薄了人家夫妻的感情呢” 杳娘呜咽着:“我进门前,已经有三个妾了。” “可他们不是贵妾,对夫人而言,您最具威胁。” “我怎么威胁了?又没想过抢夫人的位置,也没想过争权夺利。” “哼,你没想过又怎样?你加入这样的大家庭,就已经卷入了这争斗。还好,你没有儿子,否则,我们早没命了。” 杳娘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阿娘,您别难过,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的权利,只是也要承担这样选择的后果。告诉我,他是谁?” 杳娘嗫嚅半晌,才说了出来: “郭子仪的三子,左赞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郭晞。” 串儿倏地坐起身来:“郭子仪居然是我祖父?哈哈,可真有缘分。” 掏出脖子上挂的玉蛇挂件: “这还是祖父赏的。” 杳娘微张了嘴:“当年刚怀上你,娘梦见吞吃了一串红果果,所以,你父亲早就发话,无论男女,名都叫串儿。生了你,你父亲又送信来,说你祖父很高兴,准备了一个玉蛇挂件,要送你。可他们人在外身不由己,直到长安沦陷也没回来,没想到差阳错,还是到了你手里。” 串儿点点头,又缩回被窝:“名?那我的大名呢?他对你好吗?” 杳娘点头:“你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这不是没来得及取大名嘛。他对我很好。只是他在家时不爱去其他人那里,我担了不少骂名。” “那可让夫人省心不少。这么多妾,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为了贤名,还得撑着。你们一斗起来,她就扬眉吐气了。干嘛娶那么多妾?” 杳娘摇头:“我可没跟人斗,男人只有一个,他去哪儿谁能强迫?他征战沙场,家里怕他丧命无后,督促嫡妻帮他纳妾,个个出身不错,都是士族嫡女。夫人背着人时还是有些怨言的。” “阿娘,你这样聪慧的一个人,奈何去做妾前面就算挂个‘贵’字,那还是妾,在嫡妻面前就是个低贱的奴婢。足人家夫妻,正妻恨你们,应当的。” 杳娘黯然:“你恨阿娘么?” “嗤,现在恨有用吗?阿娘,我们不回去好吗?您可以找个人再嫁,过一夫一妻的生活,自己当家做主。” “串儿,阿娘对他有感情,很深。而且,婚书契约在他们手上,你以为我可以随便再嫁?” “那,我们就在这里服侍阿翁他们一辈子。对了,阿娘,我话可说在前头,我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的。若您将来要把我给人做妾,我一头碰死,嗯,或者远远逃走,永远不再见您。” 杳娘一把搂住串儿:“阿娘是那种不为子女打算的人吗?串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诛心之语?阿娘这心里,痛死了。阿娘不悔跟了你父亲,可是,串儿埋怨阿娘,阿娘很难过。” “那你答应我,我们不回去。那浑水,谁爱趟谁去。” “阿娘答应你。串儿,阿娘还是希望你回去。因为,你应该生活在那里。串儿,你别生阿娘的气好吗?” “阿娘,我没生气。嗯,做郭子仪的孙女,感觉还不错。” 郭晞府邸。 一女子穿了蜜合色家常袍子,依靠在短榻之上,柔柔的声音带着些冷意: “你亲耳听见阿郎叫了两声‘杳娘’?” 一青衣奴婢低头应喏:“是。听得很清楚。” “哼,居然还活着。送话出去,派人搜寻,一定要在阿郎找到她之前,找出来,然后” 手向下一甩:“送她上路。郭府姨夫人,可没那么好当。” “那,小的呢?” “还用问吗?” 舒了口气:“当一切消失,他无从寻找,那只能证明,他,眼花了。”。 第90章 他是谁?在线阅读 !t; 第90章 他是谁? 肉文屋 / 第90章 他是谁? 第90章 他是谁? 第91章早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1章早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1章早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1章早熟 !go 第91章早熟(求粉红!求收藏!) 自从串儿跟阿娘深谈之后,两人有了默契,再也不曾提起和那个人相关的一切。 杳娘前所未有的轻松压在心底的秘密能与自己的闺女分享,又能被她理解和原谅,比平日更勤勉,对萧翁夫妻更是尽心,招揽买卖的声音,也比以前嘹亮,理直气壮。 还未曾开业,就有人找上门来,自己带了碗筷,想吃萧家馄饨。 杳娘很是犹豫,却挡不住别人的一番求肯,只好在家里卖起了馄饨。 名声出去了,生意格外好。每日杳娘跟串儿准备的馄饨本不够卖。 杳娘想增加馄饨准备量,可串儿坚决反对: “阿娘,咱们固定每天卖出的馄饨量,卖完就收摊,这样自己也不累,人家才会更稀罕。” 萧翁笑串儿:“想不到,串儿还懂生意经。” 串儿暗笑:自己以前也算个生意人吧。钱哪里赚得完,悠着点比较好。 出了正月,坊市热闹开张。 现在各坊的小买卖越来越多,论起这热闹劲,可一点不比东市、西市差劲。 竹元最近常跟竹汐一起过来,陪串儿聊天,帮萧家二老做点事说会儿话。 莼娘也常常拉着杳娘嘀嘀咕咕,二人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时看着串儿笑笑,指着竹元说笑一番。 就连眉娘的眼光也常在串儿跟竹元之间逡巡,好象对漂亮又听话能干的竹元满意得很。 敏感的串儿只能装不明白,每日面无异色地继续傻乎乎地帮阿娘做事。 鱼家当家鱼侃末正月末回了长安,特意送了两样香药给萧家,萧家没人爱用,也就是给了应该爱香爱美的串儿。 串儿倒是喜欢那清淡的花香味儿,若给了自己浓郁香味儿的香药,那估计只能压箱底了。 竹元二月中旬,随其师傅外出游历去了。临走,还特意前来辞行,问串儿喜欢什么,自己一定给她带回来。 想起竹元凝视自己的双眼,串儿想到:不回郭家,也许,在这里做个胡人商妇,也算不错。竹元本纯善,又有功夫,,保护自己应该绰绰有余。 这不算早熟,在这个时代十二三岁嫁人的不在少数。早谋算,就算不是相爱的两个人,但至少自己可以选择适合自己、自己能把握住的人。 想到竹元那张脸孔,串儿叹气:竹元纯纯的,混血儿,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可一个男孩子,才十一二岁,倒长得越发漂亮,象朵花一般。幸好出去晒了太阳,变成蜜色皮肤,否则,在他人眼中,他跟自己在一起,那就是一朵鲜花在牛粪上啊。 不对,难道自己是牛粪? 嗯,是牛粪也不错,可以养护那朵花。 此时已是五月,为了方便做事,串儿特意穿了窄袖衫褥,将裙摆掖在腰间。 一边帮阿娘洗着碗筷,一边遐想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自己能确定,这不是怀春,哪有怀春少女想着自己也许要嫁的男子,觉得好笑的?应该是满心甜蜜才对啊。 这时,一个略带笑意的清冷声音在耳边想起: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串儿吓了一跳,手中的碗滑到盆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杳娘听到声音回头看来,见是木大郎,便笑着招呼了一声,也没再过问。 “吓死我了。你来有事吗?” 李适也没废话,从怀里掏出两张契纸: “这是不是我娘亲谢你的?” 串儿也不看,直接摇头: “没有,她没说过。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李适淡淡一笑,将纸铺平:“你看这背面写着什么?” 串儿凑过去一看,是十分娟秀清丽的小楷,写着: 兹以此契为谢礼,答谢帮忙转交的人。 串儿不以为然:“可能是谢其他可能帮忙的人吧。反正不是我。” 李适将契纸塞给她:“肯定是谢你的,她是为了让管事认这新主人。这是母亲之命,你不能让我做这不孝之人。” 串儿还给他:“不要,我拿来没用。你母亲亲的东西,你不好好保管才是不孝。若你不喜欢,等你成亲时,送你妻子吧。” “呃,这不是一回事。我要送她什么,自有我自己的产业送她,我娘亲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转送他人的。” “不会吧?你对自己妻子这么吝啬么?你们成亲后,你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李适闷笑:“什么话你将来嫁人,一定是个会算计的。我现在娶的又非正妻,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才收下?” “怎么都不会收下。啧啧,这么小就三妻四妾的,也不嫌这样吧,你答允我三个要求,就算你帮你母亲亲答谢过了。本来是你得了实惠,也该你答谢,而不是你母亲亲。” “什么三妻四妾,妻子永远只有一个。有什么要求你说。” “这一时之间,我还没想到提什么要求才划算。你先同意,将来再兑现。” “这样啊?只要不是让我做大逆不道的事,我都可以答应的。” “当然不会让你做那些。我是那样的坏人吗?” “好,我答应你。对了,我娘亲有没有对那镯子做出安排?” “镯子?不知道,没说。” 李适眯着眼,怀疑地看着她:“真没有?那镯子是外祖给娘亲的陪嫁,是整块的翠烟玉缕心打磨出来的,只得一个。” “这么珍贵?她给你,应该是随你处置。我想,她自然是希望送给你妻子她的儿媳妇的吧?” “这样?我再想想。对了,你跟七郎有什么误会吗?我叫他一起来,他一会儿说忙,一会儿说懒得动,不愿意呢。” 串儿诧异道:“没误会啊。诶,我怎么知道呢?这你要问他。真是奇怪别扭的孩子。” 李适拿拳头捂着嘴闷笑:“说人家是孩子,你才多大啊?行了,我要出门一段时间,回来再请你和你的姐妹们出去玩。” “快成亲,还出门?” “国事为重。” “国事?你是什么官职?你可真是年轻有为,这年龄就堪大用了。对了,你知道圣上如今怎样吗?” “不太好。自十五之后一直缠绵病榻。我曾进跟他谈起我们一起过十五的情形,他很高兴,说你家的馄饨味道很好,让改天再送些去。” “我倒想送,可不得其门而入。这样吧,选日不如撞日,你帮忙送进吧。代我问候圣上,让他凡事看开点,神负担不要太重。” “呵呵,你的意思是好的,可我却不敢劝他凡事看开些。江山社稷之事重如山,怎么可能看开。只要背上,那肯定是很重的。” “是啊,可很多人为了那点权力,却是趋之若骛。殊不知,权力越大,压力也越大。不说这些,你空闲的时候问问你那七弟犯什么浑呢?我可没得罪他。他以前帮我良多,我是真心将他当朋友。可若他不愿意有我这样的朋友,那,我也不敢高攀。” “行了。刚才说话象小大人,现在说话就这么幼稚。我倒羡慕你们这年龄。我得走了。” 串儿赶紧拿了十多个馄饨,装了汤料: “你送进去,做法御膳房应该知道。让圣上状态好的时候出来走走。好走不送。” 李适摆摆手,渐行渐远。宝蓝的锦衣轻轻飘动,说不出的风雅。 李迥晚间睡不着,坐在花厅独酌,松子苦着脸在一边小心伺候着。 唉,也不知道大郎白天说了什么,害自家小郎君晚间也不睡觉,在这里喝闷酒。 “郎君,您就别喝了。您这年龄,喝太多可不好。若给夫人知道,少不得要训斥一番。” 李迥瞟他一眼:“你打小跟着我,就没少挨罚,怎么现在怕了?怕了就另寻明主吧。” “郎君说什么话?松子这条命此生就交给郎君了。若郎君嫌弃小的,那小的只能以死明志。这不是怕夫人派来的管事姑姑给您添堵么?” “呸,晦气扫兴。” 又喝了一杯:“这酒如此清淡,哪里就醉了?” 略顿:“你说,我是不是不如大哥?” 松子给他盛了一碗汤:“这是老火**汤,熬了半下午。郎君说什么?不如大郎?哪里话,大郎可比郎君大八岁呢。” “无关大小,能力、样貌、为人处事,什么都不如。我自己也明白。” “郎君,小的多句嘴,听说,当年大郎跟郎君一般岁数的时候,可不如郎君上进聪敏。他也是在珍夫人失踪以后,才迅速长大。而且,这几个月来,郎君可沉稳不少。” “沉稳?” 也许吧。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慢慢成长,逐渐稳重。 松子看李迥脸色稍缓,试探地问: “郎君,不知道大郎今天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今天有事去找串儿,问我跟串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说串儿说我是个别扭的孩子。” “串儿?对了,郎君很久没去找串儿玩了。” “找她?也许人家本不稀罕。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里闷得慌。过几日,咱去别庄玩玩,顺便还可以狩猎。” “成。那里养着鹿、兔子呢,听说还引来过其他野生的动物。去散散心也好。可是,太子殿下不会允许吧?毕竟,圣上身体欠安。” “我知道。可我能帮上什么忙?何况,我们又不远行,几天就回。” “那先去求夫人,让夫人跟太子殿下讲。” “行。你安排吧。” 望着夜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十五看见的那一幕,使劲摇头,闭着眼,又灌下一杯酒。 第91章早熟在线阅读 !t; 第91章早熟 肉文屋 / 第91章早熟 第91章早熟 第92章求助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2章求助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2章求助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2章求助 !go 第92章求助(求收藏!求粉红!) 东凝翠殿。 松子忐忑地低头跪在一美艳妇人面前,妇人正是李迥的亲娘、太子良娣独孤氏。 她围着松子转了两圈,宽摆裙衫差点没把松子裹住。 抬起右手轻轻弹了弹尾指指甲,柔而媚的声音如清澈小溪,缓缓而来: “你说,七郎最近爱喝闷酒,不爱出门玩耍了?” 松子不敢抬头:“正是。” “他那么小,学会了喝酒解闷?平日里他最是开朗,本不知道什么是愁烦忧闷。他到底有什么心事?” “禀独孤夫人,小的不知道啊。自从十五灯会之后,就这样了。” 独孤氏声音蓦地变得尖利: “为什么不早些来报?这都好几个月了,他把什么都闷在心里,闷出病来怎么得了?你就是这样服侍的?” 松子磕头:“小的知错。小的从服侍郡王那天起,就知道一切以郡王意愿为主,小的不能逆他的意,让他认为小的背叛小的劝郡王到别庄狩猎散心,不要再闷在屋子里喝酒,他已经同意了。” “嗯。今后,七郎有任何状况,你必须立马来报。否则” 独孤夫人身边的掌事纤蝶站出来,指着松子: “松子,你可别辜负了夫人的信任。当初你在掖庭被人诬陷,险些丢了命,是夫人出面保的你。若大意让郡王有什么闪失,你几条命都不够赔。” 松子连磕仨头:“小的怎么敢?小的定然会全力服侍好郡王。郡王担心圣上身体欠安,他出门会被人指责不孝,所以,出门到别庄一事,还望独孤夫人在太子殿下面前帮衬一二。” 独孤氏道:“这多大个事,还怕太子殿下不允么?他是七郎的父王,平日最疼他。而且,里的事他又不上手。多带些护卫,小心伺候着。” 五日后,李迥带了二十护卫,南出长安,去了别庄。 别庄有山有水有野味,每日里喝点小酒,纵情山水间,忘记了一切烦恼。 自此,李迥爱上了狩猎和出游,三不五时就闹着要出门一趟。武艺倒是越发熟,却荒疏了学业,急得独孤夫人央求太子殿下,特地为他专门请了陪同出游的授业恩师,指导学业。 还别说,时间一长,李迥的学问进步不少。因为常出门,见识又与其他禁锢在皇内苑的兄弟不同,自有一番襟气度。 上元二年,也就是公元761年,因李亨身体欠安,外有战事,长安城未曾开设灯会,让这一年的长安新年显得十分冷清。 萧家馄饨的名头,在长安已是十分响亮。就连近郊的乡绅,也会慕名前来。也有那跟风之人,想学萧家馄饨的做法,无奈串儿将自家的汤料秘方看得紧,跟风之辈不知配方,又喜欢偷工减料,始终做不出萧家馄饨的味道。 能学得一两分象的,生意倒也不错了。 串儿本想劝阿娘歇了,不再出摊,只在家里专门卖生馄饨,也能赚不少的钱了。这个时代,一旦做出了一个招牌吃食,可以传承百年呢。 上次见过木大郎之后,再没看见他们,若不是木家二郎隔三岔五会过来看看竹汐,顺便带两份馄饨,串儿都快以为木家儿郎从来没出现过。 “唉” 串儿坐在竹汐他们家摊位前,右手称着下颌,深深一叹。 现在生活倒是不愁了,可是,自己曾经想培养起来的后台也没了。真是奇怪,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 木大郎不用说,一定是有事做,七郎怎么回事呢?串儿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孩子,可真麻烦 竹汐将手擦了擦,挨着串儿坐下: “串儿,怎么了?叹气干什么?” 串儿一愣,回过神来: “没事。人大了总会有莫明的愁绪。你家香药铺子的生意那么好,可以不用出摊了。” “阿爷是这么说的。可是阿娘不舍得。她说想起以前艰难的日子,心里就慌。有营生做着,心里塌实。” “那个木二郎老是来找你,什么意思?难道想求娶于你?” 竹汐带着笑意的眼一下黯淡不少: “他说喜欢跟我说话,喜欢看我笑。他并没有什么许诺,每次他来,阿娘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就很害怕。” “过两年,你也该定亲了。要么大着胆子问问他,你也好给你阿娘一个交代,让她放心;要么让他以后都别来了。” 竹汐皱着眉头:“阿娘一直都说,不会让我给人做妾。他家富贵,定不会许他娶我为妻,若是跟着他,肯定是妾的名分。” “那你喜欢他吗?” 竹汐低下头,两颊羞红: “他长得好,人也风趣,对我也好,我愿意跟他一起,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这心里感觉塞得满满的。那是不是喜欢?” 串儿捂嘴笑嘻嘻:“是咯。可若是为妾,还是早些了断的好。无论怎样,该争取的就去争取一下。” “我若问他,他不回答怎么办?或者,他只当我是朋友,并没有其他心思怎么办?” “你问问他,至少表明一种态度,难道就这样暧昧着?要不,你就跟他说,你阿娘给你寻了一门亲,让他别再来走动,免得被人说闲话。他若在意,一定就会表白了。” 竹汐双眼一亮,搂着串儿:“串儿,你一直是最聪明的。啊,对了,听说坠儿日子可不好过。” “我年前去找过她两次,没说上话,看起来好象没什么啊。” “她继母生了儿子后,每日里将所有杂事都交给她,她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而且,”竹汐压低声音,凑近串儿耳边: “听说她继母在给她相看人家。她求她阿爷,想晚两年再看,她阿爷说早些嫁人,早些帮衬家里,帮衬兄弟。” 串儿道:“既然希望她帮衬家里,估计不会太差劲。” “是。看的都是有钱人家,都是做续弦,有一个都五十岁了,家中还有三房妾,是万年县的。坠儿还这么小,真是糟蹋” 串儿诧异地张大了嘴:“还真做得出来。坠儿才十一,姿色也好,也有几分心机,嫁个少年郎君做当家主母,绰绰有余。” “谁说不是呢先前还真以为坊内那些婶子说话过分了,坠儿的继母就是个难得贤惠的好女人。可现在,她有了亲生儿子,事事只为儿子打算。林有德有了继香火的,就不把女儿当人看。” 莼娘突然探身过来:“小丫头,不要乱嚼舌。” 竹汐笑着吐吐舌头:“阿娘做事不专心。” 莼娘眼一瞪:“就许你偷懒,阿娘也可以。” 串儿笑道:“莼姨累了就歇歇。竹汐,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坠儿吧。我一个人去,怕找不到机会说话。” 坠儿瘦了一圈,穿着不合体的翠绿衫裙。以前飞扬的眼神,变得十分疲惫。看竹汐跟串儿来看自己,高兴得不得了,跟继母恳求: “母亲,弟弟刚睡着,厨房的东西也拾掇好了。儿跟她们聊聊,很久没有见她们了。就一小会儿。” “去吧,别让人认为我刻薄你。你们小点声。” 坠儿没去看继母眼中的不耐烦,拉着串儿他们向院门外走去: “我们就在门外说几句话就行。” “坠儿,你继母怎么象换了个人似的,那眼神冷冷的,好歹她也是做母亲的。你还真要小心了,别让她把你卖了。” 竹汐拉拉串儿:“别吓她。坠儿,我们担心你,所以来看看。若你为难,就回去吧。” 坠儿两眼一红,眼泪顺着脸庞滑下: “我现在才知道,天下所有的继母都一样,没有真正良善之辈。她跟我说了实话,她说做好了,别人会认为她就该这样做,做不好,大家就说她恶毒。她说谢天谢地,终于生了儿子,现在做什么都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因为,她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儿子。” 串儿的心揪得生疼:自己的妈妈就是做后母的,小心翼翼,生恐落下话柄,却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其实后母并非都是恶毒的,只是没人真正体谅做后母的。 “坠儿,你难受就哭出来吧。看你这么憋着流泪,我都喘不上气。” “没事,眼泪流出来,心里就舒服多了。哭多了眼睛红肿,会被发现的。” 突然在串儿面前跪下:“串儿妹妹,帮帮我,救救我。” 串儿手忙脚乱:“怎么了?你快起来说话。你跪我干什么,折寿哦。” 竹汐跟串儿一把拉起坠儿,坠儿哽咽着: “我只求你在木家郎君面前说说好话,能不能纳了我去?好歹也是富贵人家,不会让我吃苦,也能让我摆脱继母。我愿意为自己的弟弟谋求富贵前程,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不愿意继母为了富贵恶心我。求求你” 串儿为难:“你说的是木家哪位郎君?” “大郎,或者二郎。七郎太小了,而且,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对你好。今后他一定会纳你为贵妾,至于我这样的,做个低下的妾,就是高攀了。” 串儿很想踹她一脚:你才做妾呢 啊,对了,坠儿就是求着做贵人妾。 想着她的处境,串儿压住火: “我现在也见不着他们。木大郎去年五月来过,七郎去年十五之后就没来过了。二郎么,”瞟一眼竹汐,看她脸色苍白低下了头,串儿咬了咬唇: “二郎跟我没什么交情,也不可能来找我。” 坠儿不死心:“我没说现在,只是求你若看见他们,一定帮我说说,可好?” 说着,又要跪下。 串儿一把拉住: “我答应你。可我真的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成。你也要好好想想,可不要做下后悔莫及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当家主母,而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真的没法子了。我的亲事不是我说了算的,若他们前来说合,继母一定不敢不应,你一定要放在心上。谢谢你们来看我,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谢谢了。我得回去了,晚了,会误事。走了啊。” 急匆匆告辞而去,留下瘦弱的翠绿背影。 第92章求助在线阅读 !t; 第92章求助 肉文屋 / 第92章求助 第92章求助 第93章那潭浑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3章那潭浑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3章那潭浑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3章那潭浑水 !go 第93章那潭浑水(求收藏!求粉红!) 转眼又快新年。 这一年最大的事,莫过于圣上下旨意,让太子监国。 这表明,圣上病体已经无法支撑他处理朝政了。 串儿每每想起,心中酸痛:作为上位者,他也算是个不错的皇帝了。俭朴和蔼,功勋卓著,得百姓景仰。 762年上元节,太子殿下李豫决定开设灯会,曲江池放河灯,为沙场冲锋的将士祈福,为圣上康复祈福。祈求上苍保佑异唐风调雨顺,国力强大,保佑李唐江山永固。 竹元跟随师傅下江南,赶不回来,托了人带回不少江南小东西,吃的玩的都有。 莼娘正式跟杳娘提出,待串儿十三,便办与竹元的定亲礼。虽然杳娘没有立即应承,却也没有拒绝。一时间,串儿成了萧家鱼家打趣的对象。 串儿也很无奈,这个时节的娱乐太少,就牺牲自己让他们娱乐一下吧。 跟熟悉的人在一起,虽然平淡,可是,因为了解而塌实。 波力现在最爱吃馄饨,每天一大碗。雷打不动,长得肥肥的,看起来哪里象只老鼠,倒象只肥猫了。这一胖它就懒得动,串儿讥讽它,小心患脂肪肝。 李邈来看过竹汐几次,还送了竹汐和串儿一人一盏漂亮的灯。李邈告诉串儿,蕊娘十分想念它们,整日唉声叹气的,想出来找她们玩。 串儿将竹元带回的小玩意选了很多出来,让李邈带给蕊娘; “这些东西都是从江南来的,给她玩玩解解闷吧。若得空出来,一定来找我们。告诉她,我们也惦记她呢。” 竹汐本想帮坠儿牵线,犹豫了好多次,可终究害羞不舍得,没有开口。 串儿也不好开口,小姑娘家家的,帮人说合做妾,太怪异了。 正月十四,鱼家与萧家一块出门,到曲江池边放河灯。 莼娘道:“若十五出门,那一定是人山人海,除了看人,也没啥好看的。今天出门,灯摆出来了,人却是少得多。” 串儿点头:“和前年相比,少了那些大型的灯楼灯牌灯树,灯棚也少很多。不过,我还真没放过河灯呢。” 杳娘扶着眉娘:“阿娘慢着些。这串儿,一出门就唧唧喳喳。” 眉娘笑了:“这才热闹。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我倒不愿意串儿整天象个小大人,看着让人心疼。” 曲江池放河灯,起于水上人家。最开初大家也就是觉得新鲜好玩,逐渐才形成了现在祈福求平安的习俗。 沿着曲江池河岸有十几个卖家出售河灯,各式的都有。祈福河灯做工致,走得越远越好。所以大家选的时候都是以耐水为第一。一旦买下,商家便帮忙点上,自己到水边去放。 串儿选了三盏荷花祈福河灯,一个一个放进曲江池,双手合十,默默祝祷:愿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愿圣上龙体安康,能再出来走走;愿阿娘阿姆阿翁百病不生,开心永远。 三盏河灯很是争气,飘飘摇摇地走远了。 池边有卖小吃的,莼娘买了几样,给眉娘萧翁竹汐,串儿却不要,指着远处一处卖灯的: “阿娘,我们去买那兔儿灯,好漂亮哦。眼睛还是红的呢。” 串儿很少对杳娘提要求,哪有不满足她的理? 跟眉娘他们打了招呼,自己牵着串儿向那兔儿灯走去。 这边人少,不用挤来挤去,越发显得那灯致,那兔儿的毛也做得软乎乎的,只是串儿真怕烧起来。 商家是一上了年岁的老者,直安慰串儿:“放心吧,小娘子,某做灯可几十年的家传手艺了。” 杳娘付了钱,笑眯眯地拉着串儿往回头走去。 突然一个浑厚略带试探的声音叫道: “杳娘。” 杳娘身子一颤,本能地回转身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高高的锦袍男子正打量着她,她慌乱地回身想跑,那人却道: “果然是你。杳娘,前年某没看错。某回来之后,着人找了好几年,始终没有你们的消息,你们躲哪儿去了。” 杳娘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串儿却把她往身后一扯: “你是谁?莫非是登徒子?快快离开,我们人可不少。” 其实,串儿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这人就是自己的亲爹郭晞。只是,凭什么要认他? 郭晞走过来,蹲下身看着串儿: “你是串儿,对吧?你看,某都能一口说出你的名字,怎么会是登徒子呢?” 串儿咬牙:“你难道不兴先打听了。” 郭晞哈哈大笑:“你这肚子里装的什么?还这么多弯弯绕。杳娘,串儿子可不象你。” 串儿瞪他:“才不过几句话,你怎知我的子如何?” “某是带兵的将领,知人善用是最重要的。识人不清可要误国事的。” 串儿点头:“对哦,识人不清误国事,嫁人不慎要丢命。当年长安沦陷在即,居然没人来通知我们离开,等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已是走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到了城外却被劫杀,若非善人救助,此刻坟头已经长草了。” 郭晞诧异地站起身,看着杳娘:“真的?怎么可能?王氏说带了你们一起离开,只是后来被乱军冲散。好几个管事都作证来着。” 串儿拉拉阿娘的手,让她抬起头:“这脸上的疤痕就是证据。这也是阿娘不敢见你的原因。我们现的生活不知道多好,你那后院的浑水谁爱趟谁去,你就放过我们吧。” 杳娘突然大叫: “串儿,怎么说话呢?这是你亲爹。” 抱歉地对郭晞一笑:“这几年为了生存,也没顾得上好好教她规矩,子野了点,望三郎莫怪。” 郭晞赶前几步,拉住杳娘的手:“某怎会怪串儿呢?你们受苦了。这伤疤不算什么。某这身上也有好几道难看的伤疤,比你这个难看得多,难道杳娘因此要嫌弃某?还是跟某回家去吧。毕竟,那里是你和串儿的家。” 杳娘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们住在恩人家里。他们就老两口,子女都不在身边,奴得照顾他们。” “那由某来安置他们可好?不会让他们受苦受累。” “他们不会愿意的。奴认了他们做义父母,必得送他们终老才成。义父有些医术,义母苏绣活致,靠这手艺日子过得不错。” 串儿话:“现在我们在坊外摆摊,萧家馄饨可是很出名的,连当今圣上都常使人来买。” 郭晞惊奇不已:“那萧家馄饨竟然是你们的买卖?串儿,可不许骗阿爷。” 串儿不服气:“谁骗你了” 突然想到他刚才的话,这一应答,变相就承认了他的亲爹身份。 串儿讪讪地瞟他一眼,撅嘴望向一边。 郭晞开怀不已:“串儿可真机灵,一下就看出了某的用心。唉,也难怪你抵触,阿爷从你生下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阿爷亏欠你们。杳娘,” 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杳娘:“我们的情分,难道你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么?王氏做事不地道,待某查清楚,一定还你们个公道。回去后马上开宗祠,串二可就是正经的郭府嫡女。某是你的夫郎,咱还有串儿这个乖闺女,以后还可以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多好啊。回去吧。” 杳娘脸红了:自己就爱过这么一个男子,哪里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是,也不可能将恩人丢在一边不顾,那是会遭报应的。 她为难地看看郭晞,又看看串儿,嗫嚅着:“短时间估计不行,我们需要时间去安排。而且。馄饨铺子突然关了也很可惜。” “那好办,买个铺面继续经营便是。那也是你的一个进项不是?” “三郎,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二老也需要时间去接受。” 郭晞无奈:“那成。你们住在哪里?这总可以告诉某吧?” “崇贤坊北门。我们得走了,免得大家伙担心。你有事可以使人送信来,不要贸然上门。” 郭晞点点头:“某省得。串儿,照顾好你母亲亲。” 串儿挥挥手,跟着杳娘走了。 郭府。 王氏受了凉,正依偎在床边喝药,一管事嬷嬷走了进来,将其他婢子撵了出去: “夫人,阿郎派人传话,说今晚不归,要去代国公府喝酒耍。” 王氏抿着蜜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为这个你把婢子们都撵了?” “回夫人话,传话的小厮说阿郎今天很高兴,因为,他找到了姨夫人。” 王氏坐起身:“杳娘?” “正是。” 王氏恨恨地一拍床榻:“让他们查了近两年都没有消息,都说可能是真的眼花了。现在呢?这是从地底蹦出来的?” “夫人小心身子。现在消息确切,再找也方便。” “嗯。带话出去,一定要对每个坊逐个查找,尽快找出来。若任她回府,倒不好对付了。” “是。” 正月十七,太子殿下派郭晞出门公干,郭晞着人送了信给杳娘。 晚间,杳娘端了酒菜到房里,独自喝了起来。 “串儿,阿娘心动了,你是不是觉得阿娘没出息?其实阿娘回不回真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得有个好的环境。转眼就要说亲了。” 灌下一杯: “那府里可以信任的除了灶下的顺心,还有曾经照顾你的如意。她们年岁不大,以前就是想着给你当玩伴,长大了做陪嫁。” “我曾经救下了夫人的娘。都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被夫人乱棍打了,送到乱葬岗。她在府里收养的义女丁香来找我帮忙。我们偷偷跑到乱葬岗,她还有一口气,送去瞧大夫,把命捡了回来。我就把她送到万年县老槐庄养着。今后,你若得空,帮阿娘去看看她。” “还有,我们住的浣春院,有一棵老梅树,挖深点,那里面有阿娘藏的首饰。” “阿娘,您怎么了?还是歇下吧。放心,无论您怎么决定,串儿都支持你。” 夜渐深,几个鬼头鬼脑的人在崇贤坊外游走了好几圈。 第93章那潭浑水在线阅读 !t; 第93章那潭浑水 肉文屋 / 第93章那潭浑水 第93章那潭浑水 第94章 讨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4章 讨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4章 讨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4章 讨封 !go 第94章讨封(求收藏!求粉红!) 清宁。 张皇后一身素白衫子,眼泪婆娑,站在雕花窗口,迎风而立。 杜嬷嬷拿了锦袍给她披上: “娘娘保重现在虽已三月,却是春暖乍寒,最是伤人。” “我的侗儿也去了,我还有什么盼头。” “娘娘,圣上缠绵病榻,已是多日不出长生殿,您要早做打算啊。” “我知道。李辅国那个老阉狗,往日全靠我的提携,他才有今天。没想到过河拆桥的本事却是最大。现在他手握禁军,一心帮衬太子,又有势倾朝野的**生使程元振依附,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日,我们谋算了与太子情深的建宁王,太子早就恨上了我们,他若登基,我们还有好果子吃吗?” “那,娘娘怎么打算?” “待太子前来侍疾时,传他过来觐见,我要借太子的手除掉李辅国。” “奴婢明白。” 名臣李泌曾进言太子李豫,凡事低调忍让,所以,见皇后中掌事姑姑相请,李豫并未迟疑: “有劳杜姑姑引路。” 张皇后换了衫裙,正色坐在厅中,与太子见过礼,张皇后道: “李辅国久掌禁兵,制敕皆从他手里发出,权倾朝野。前儿他擅自逼迁太上皇,其罪甚大。而今,主上弥留,李辅国暗中与程元振勾结,谋作乱,辅国惟忌吾与殿下,殿下当诛之以绝后患。” 李豫流泪道:“父皇病重,此事不宜去向他奏告,儿臣也实在无心他顾。而且,如果我们自行诛杀李辅国,父皇一定震惊,于他贵体不利,依儿臣看此事暂缓再说吧。” 张皇后冷笑:“若不除他,殿下以为你太子的位置会稳固?他手握禁军,一旦做乱,殿下能否顺利登基还真难说。” 李豫变色:“父皇尚在,儿臣岂有那等不忠不孝的心思?就算要对付辅国,也得有万全之策才成。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娘娘与辅国也不是相识一天两天了,能保证一动手他便伏诛?” 张皇后听到这一番大义之言,心中连连冷笑,却也不动声色: “殿下思虑的是。唉,吾只是担忧啊。” 说罢,拿手绢子沾了沾眼角: “也不知主上何时才能康复。” 李豫谦恭地一礼:“娘娘放宽心,太医会全力救治父皇的。这两天改了方子,倒颇有些成效,今天早上还念叨起了崇贤坊的萧家馄饨。” “萧家馄饨?民间吃食,主上也这般上心” 李豫暗自一撇嘴:“估计这会儿父皇已醒,儿臣得过去伺候着。” “嗯,你是个孝顺的。去吧。” 李豫刚出门,张皇后便对杜嬷嬷道: “传越王係觐见。” 李豫进得长生殿,果然李亨已醒,刚服了药,看李豫进来,沉默地注视着他。 李豫坐在李亨身侧,不安地笑了笑: “父皇感觉如何?” “还行,身子没往日沉。” “那就是药见效了。” 看李亨仍然看着自己,笑道: “儿臣脸上有花儿不成?” 李亨咧开嘴:“她叫你去做甚?” “父皇圣明。她是关心父皇身体,儿臣告诉她您好些了。” “恐怕不是吧?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后路。她太明了。当年,她跟着吾也受了不少苦,若她有不轨,你留她一条命吧。” 李豫连忙跪下:“儿臣省得。” 李亨摆手,招呼他起身: “辅国权重,也是朕的纵容,不过你现在也动他不得。静待时机,徐徐图之。无论怎样,岂容为奴者欺到主人头上” 李豫劝解:“父皇放宽心,思虑太重有碍康复。您先前还提起萧家馄饨,要不要儿臣着人去买了来?” 李亨笑了笑:“说道这馄饨,倒是想起串儿那丫头。口齿伶俐,活泼俏皮,今后若能为吾孙媳,倒是不错。” 李豫为难:“那出身,也太” “太什么?咱什么时候在乎过出身?只要清白就成。唉,还不知道吾能不能喝上这孙媳的酒呢。” “要不,儿臣接她进来跟父皇说说话?” “今天神还不错,你着人看看她家生意忙不忙,若是忙就算了。不忙,接来说说话也成。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父皇,您这话说得,平白让儿臣心酸。” “唉,这些日子你照顾我也消瘦了。太上皇如今怎样?” “不太好。” “平**们也多去看看。为人子吾无法前去尽孝,作为孙辈你们就代父行孝,以宽太上皇的心。” “是。儿臣这就派人去接串儿。” 串儿疑惑地看着两名使: “中来的?圣上身子好些了?” “是。请萧娘子前去说话,带上馄饨。” “那,我要不要换什么隆重的服饰?” 使抬眼看了看她:“挺洁净的,这样就行了。萧娘子没有封诰,若穿太艳丽也是不好,毕竟” “啊,明白明白。那我们这就走吧。” 带上馄饨和汤料,串儿安抚娘亲: “我去去就回。圣上身体不适,正想探视。我会帮你们问候他的。” 串儿低眉顺眼地随着使进了,又换了两名内侍宦官进了长生殿,一股浓郁的药气扑鼻而来,差点没让串儿晕过去。 看见致的床榻边沿,串儿跪拜下去: “民女见过圣上。祝圣上早日康复” 床榻上传莱虚弱的笑声: “串儿起来。大家都说圣上万岁,你怎么不说?” “呃,圣上听实话还是?” “实话。” “没人能万岁千岁,过百者都寥寥无几。能求得万岁的是江山社稷,民女想,这比个人万岁更会令祖宗安慰。” “有道理。” “还有啊,如果今后谁对您称呼万岁,那是骂您呢。” “此话怎讲?” “千年王八万年。您不知道,就是万年县的县令,还背着‘’县令的名头呢。” “哈,哈哈,你这张嘴。就不怕落个大逆不道?” 李亨笑着,不由咳嗽起来。李豫赶紧上前为他抚着口: “父皇保重。” 串儿这才抬头看着李亨:“圣上面色不好,神倒还行。您这屋子太闷人了,您又不是受了寒凉,得通风才行。” “嗯,嗯,令人开两扇吧。这屋子药味太重,估计串儿都不想呆了。” “没有没有,串儿只是觉得,空气新鲜对您身体好。若能放几盆绿色植物,眼睛也舒服,心情也会舒畅。再在枕边放些苹果,闻闻香气,有助健康。” “有理。豫儿一会儿交待下去。” “父皇安心,儿臣明白。” 串儿突然感觉到李亨强烈的求生愿望,也为他心酸:他乃乱世天子,在平定安史之乱的过程中功绩显著,他继承了开元、天宝盛世的某些成果,他表面上谨小慎微实则大智若愚,在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各个方面作出了贡献。 串儿走近李亨,看着他黑瘦的脸庞,压抑住自己的哀伤,跪下道: “圣上长于盛世,起于乱世,收复两京,为匡扶李唐做出了努力,百姓知道,并感恩于心。” 看李亨惊诧地睁大了眼,串儿点点头: “可您宠信张皇后,纵容她干预政事,又放任李辅国、程元振揽权,纵军政大权,让宦官势力日益膨胀,为李唐社稷带来无尽后患,却是您的一大错。不过,您的太子殿下,会纠错,并完成您未竟的平乱大业。” 李豫脸色大变,喝道: “圣上面前,竟然胡言乱语,来人” 李亨无力抬手:“不要吓到串儿,吾就喜欢她直言。”而后转头看着串儿: “你说的太子殿下就在你面前。” 串儿讶异地冲李豫跪拜: “民女妄言,太子殿下恕罪。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李亨“噗”地一下笑喷了:“豫儿,这丫头骂你呢。哈哈哈哈。” 串儿莫名:“民女哪敢” 未来皇帝,巴结还来不及呢。 “你先前可说了,千年王八万年。” “呃” 这皇帝,故意的吧?看在他快不行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民女信口开河,圣上勿怪,殿下勿怪。” 李亨突然脸一沉:“你责怪朕的事,朕都认,你能保证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么?太子真能完成吾未竟之业。” 串儿严肃地板着小脸:“是。” 李亨长叹一声: “朕心堪慰。串儿,你想要什么赏赐?” “为什么要赏赐?” “以前赐你财物,就是因为知道你需要。现在想赏赐你最需要的东西。” “给民女家的馄饨赐个匾额吧。御赐的,一定能让民女家的生意更红火。” “这是小事,莫如等段时间,让新帝赐匾,享他的福泽,如何?” 李豫跪倒在地: “父皇” 串儿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流了下来: “圣上民女就稀罕圣上的墨宝,莫非圣上不舍得?” 李亨勉强笑了笑:“串儿是个好孩子。匾额是小事,说说你最想要的东西,朕现在尚能办到,也算圆了你与朕相识一场。” “那民女就放胆一求?当日被东阳郡主欺侮,民女心中不忿,曾想着若有后台可靠,也不至于此;后来又想到,后台再强大,也不可能时时相护,所以,只有自己变强大,才是解决的本。串儿无才无名,不过一庶民,若能得封诰,也算能护串儿一生了。” 李亨点头:“益儿本县主,因其娇憨纯真,朕亲封了郡主,并赐名号东阳,没想到她唉,薄命女啊。” 回头看看李豫:“你觉得怎样?” 李豫眸色加深,看着串儿道: “一个封号而已。对庶民而言,的确是不错的保护。只是,若要封女,得先封其母。” “嗯,她母亲是个知恩感恩的好女子,以孝悌的名义封为郡君,封串儿为乡君,如何?待将来有机会,你再替朕加封吧。” “郡君仪同四品,这样是不是太冒失?莫如先封县君,而后再加封?” “也行。县君仪同五品,也算不错了。串儿,你觉得怎样?” 串儿已是喜出望外,却克制自己,恭敬地一磕头: “一切但凭圣上做主。谢谢圣上谢谢太子殿下。” 李豫跟李亨相视一笑,李豫道: “虽出身民间,礼仪却是不错。却不知是实封还是?” “享百户吧。她们也不容易。” 串儿跪谢道:“谢圣上谢太子殿下串儿是不是脸皮太厚了?” 李亨笑道:“是。难道这样你就不求了?” “嘿嘿,民女厚颜以求原来是这样” 李豫也忍不住笑了。串儿道: “今天多拿了几个馄饨,让他们赶紧煮来,殿下也尝尝?今天加了一味提气解郁的草药,不影响味道。” 李亨两眼发光: “哦?快让人煮来。我就喜欢这馄饨馅料实在,有家的温暖。等封赏下来,你就该自称臣女了。” 这边其乐融融,却不知道清宁正在商量布下谋之网。 第94章 讨封在线阅读 !t; 第94章 讨封 肉文屋 / 第94章 讨封 第94章 讨封 第95章毁灭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5章毁灭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5章毁灭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5章毁灭 !go 第95章毁灭(求收藏!求粉红!) 清宁。 张皇后正和蔼地看着前来觐见的越王李系: “太子殿下仁善懦弱,不肯出手将有碍我李唐江山的李辅国诛杀。越王平素最具贤名,定然不会眼看李唐为宦官左右,大权旁落。若能出手,吾定全力助越王上位。” 儒雅的越王系眼中闪过狂喜:“儿臣愿协助娘娘,诛杀奸宦。儿臣马上安排,娘娘只管放心。” 张皇后满意地点头:“一并解决。” 越王系双手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奋在口涌动: “明白。” 李系走后,有一小宦官前来禀报: “先前有一送馄饨的小丫头,叫串儿的,在圣上面前妄言,道圣上不该宠信娘娘,容娘娘干预政事。” 张皇后气怒,赏了小宦官,责其退下,叫来杜嬷嬷: “那小丫头住哪儿你知道吧?让人找机会把他们赶出长安。” “是。” “慢着,这样也太便宜她了。着令想办法,除掉她,一家子全除掉。气死我了” “是。要不,放把火烧死,还不留痕迹。” “嗯,你去安排吧。” 郭府。 王氏听着回报:“哦?崇贤坊?做买卖?嗤,还真滋润。安排下去,找机会,尽快除掉她们。一把火烧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呵呵。” 李系带着张皇后指令,前去与心腹宦官内谒者监段恒俊、知内侍省事朱光辉联络,命其从内侍宦官中挑选了200多名勇健者,发给兵器,全副武装准备动手。 深之中,人的身份都是复杂的。这消息很快传到了李辅国耳中。李辅国联同程元振加强了对清宁的布控。 四月十六日,张皇后以肃宗的名义,矫诏以思念太子为名,召太子入内侍疾。 彼时,太子正与李适在东闲谈,听闻圣诏,即刻换了衣衫,即刻进。 李适不安: “父王,夜已深,儿不放心,定要陪同前往。” “只是去看你皇祖父,有甚可担心的?” “儿执意。” “好吧。正好你也很久没见你皇祖父了,就一起去吧。” 父子二人车行到入觐见的必经之地玄武门之西的凌霄门,早已等候在此的程元振现身出来拦住他:“老奴见过殿下。中有变,请殿下留步,暂且回。” 李豫不满:“父皇诏某入,定有要事,尔等不可阻拦。” 程元振跪倒在地:“殿下,奴等得到确切消息,中已是刀光剑影,只等殿下入瓮啊。” 李豫皱眉:“恐怕是以讹传讹。就算有变,某也不能置父皇的诏谕于不顾,畏死不应召,惹天下人笑话。” 程元振力劝:“殿下,社稷事大,不能因小失大啊。” 李适冷眼旁观,也觉不对劲: “父王慎行。” 程元振看拖延的时间太长,急了:“殿下,今日中万万不能去,请委屈片刻,稍后老奴前来领罪。来人,请太子殿下与奉节郡王前往飞龙厩暂歇。” “是。” 四周涌出一群禁军,半是簇拥半是挟持,将李豫父子带到了玄武门外的飞龙厩,并派甲卒严密防守。 程元振临走吩咐道:“小心保护。若有闪失。尔等提头来见。” “遵命。” 程元振赶去内通知正监视张皇后等的李辅国:“事成。太子已在我等保护之下。” 李辅国“咯咯”怪笑两声:“我们有了最大的王牌,再无后顾之忧。传太子谕,中有人欲行不轨,着禁军即刻拿下入狱,等候审讯问罪。” 禁军动作迅速,将已在掌握的暗伏的越王系和段恒俊、朱光辉拿下,反抗者诛杀,共抓捕100多人。 张皇后闻讯,立即向长生殿逃窜。杜嬷嬷换了张皇后的衣衫掩护张皇后,被当场一剑穿心,命丧当场。 张皇后逃进长生殿,哭倒在李亨床前: “三郎救我。李辅国那老阉奴要杀臣妾,三郎救命啊。” 李亨正睡得云里雾里,突然听见张皇后的哭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卿卿怎地哭哭啼啼?哪个敢杀朕的皇后?” “就是李辅国那老贼。” 看着哭泣起来仍然如花美丽的皇后,李亨气怒交加: “他?真是狗胆包天。你且躲在一边,朕看他敢搜查?还是串儿说得对啊,朕纵那老阉奴,自毁江山呐。” 串儿?就凭她在圣上耳边说过这话,等平安之后,也得把杀她之令收回。 张皇后一边想着,一边躲进了碧纱橱。 这碧纱橱装有一层绢纱,内可以视外,外不可以视内。 这时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辅国。 李辅国皮笑不笑地对李亨一礼: “见过大家,老奴有礼。今日中走失了要犯,老奴要着人搜寻一番。” 李亨看着昔日在自己面前如同猪狗、此刻耀武扬威飞横跋扈全无畏惧感的奴仆,手指着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瘫倒在床,急促喘气。 李辅国一挥手:“搜” 张皇后一见李亨无语,已是害怕地瘫软在碧纱橱中,被禁军发现,扯了头发,拖到了李辅国面前。 李亨看着张皇后,老泪纵横,恶狠狠地看着李辅郭,嘴唇嗫嚅着。李辅国凑近他唇边,听见一句:“你会有报应。” 报应?这一世成为半残之人已是报应,还有什么报应?下辈子再说吧。 李辅国冷冷一笑,扯了瘫软的张皇后,在禁军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程元振赶了过来,指着张皇后:“这怎么办?” 李辅国皱眉:“交给太子殿下。” 程元振拔出利剑:“何必让太子殿下为难?这谋逆是大罪,何况刀剑无眼。” 说罢,一扬手,张皇后一声惨叫,头与身子分离,花萎在地,一地殷红。 李亨来不及多想便昏迷过去,转眼气若游丝,行将就木。 李辅国、程元振见已控制了局势,方才前往飞龙厩放李豫父子出来。 李豫跟李适担忧不已,不知道到底是祸是福。李适安慰他: “至少不会是对父王不利的事,父王只管放宽心。” 见李辅国、程元振前来,礼数倒也恭敬,方放下心来: “两位辛苦了。待某见过父皇,再与尔等叙话。” 李辅国笑眯眯地:“殿下只管去。如今中已是太平。” 李豫点点头,带了李适前往李亨寝殿。 看李亨昏沉沉躺在床上,身边没人服侍,屋子内外都有浓重的血腥气,李豫父子心下哀戚: “快请太医。” 太医给李亨喂了药,叮嘱道:“殿下有什么快说,抓紧时间。” 李豫叹息不已,轻轻唤醒李亨: “父皇,可有吩咐。” 见李亨定定地看着自己并不说话,赶紧解释道: “儿臣听闻召见,立即进,却被困飞龙厩,中一事,并非儿臣所为。” 李亨方舒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儿子不会欺骗自己,他拼尽最后的力气道: “柩前即位。阉奴无礼,伺机杀之。” 李豫泪流满面:“儿臣遵命” 李亨望着半空,好半晌,方才垂下眼眸,吐出了他这一世最后一口气。 李豫李适已哭拜在地。 这时,门外传来李辅国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有监国之责,得赶到九仙门与群臣相见。” 李豫抹去泪痕,打开房门:“皇帝驾崩,命某柩前即位。” 是日,朝廷发布诏令:国丧期间,举国居丧,音乐、嫁娶,官停百日,军民一月,违者严惩。 诛谋逆者,驸马都尉张清贬硖州司马,弟张延和郡主婿鸿胪卿张潜贬郴州司马,其舅鸿胪卿窦履信贬道州刺史。 廷政变,串儿他们一无所知,每日做着小买卖,跟波力说说话,听竹汐说说心事,倒也惬意。只是一直等候的封诰没等来,却等来了李亨驾崩的消息。 串儿伤心不已:若不曾认识,自不会心痛。有谁会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生死?若不曾相识,就没有回忆,而今一吃馄饨,一煮酸菜鱼,一看见屋角的竹筒,就会想起这个忘年交。 但愿,你在天堂安好;但愿,你有机会穿去现代,看看现代的发展,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不过是历史,已是过眼云烟。 到了现代,去体会一下什么是自由恋爱,再不必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一而再地离婚。找份体面的工作,养家糊口,生儿育女,尽享天伦之乐。 杳娘担心地搂着串儿: “串儿,好孩子,别伤心。我们串儿是个善良的孩子。” 串儿破涕为笑:“我在伤心圣上驾崩,阿娘一个劲地夸我干什么?” “阿娘夸串儿善良不好吗?将来若是发现阿娘有做得不对的,串儿要原谅阿娘,好不好?阿娘有时候会一时糊涂,但阿娘是真喜欢串儿。” “阿娘,你怎么了?又开始胡言乱语。无论你做什么,串儿都不会生气,好了吧。阿娘拿些素服出来,我要为圣上戴三天孝。你们不会反对吧?” 萧翁走过来:“不会反对。圣上真是不错的君主,我们全家都为圣上服丧。” 三日后,天气,东南风。 竹汐过来找串儿: “串儿,香药店晚间守铺子的胡叔家中母亲去世,阿娘今晚代他看香药店,你来陪我,好不好?” 杳娘推她:“去吧,这么近,阿娘也放心。把波力带上。” 洗漱之后,串儿便去了竹汐家。 萧家刚准备睡觉,薛家大郎来了: “萧翁快去给看看,我娘亲吃晚饭时还好好的,突然就晕迷过去。” “伍阿婆?” “是。” 萧翁背上药囊,跟眉娘说道:“今晚你喝的药放了帮助睡眠的,你们只管睡,不必管我。我将门锁上,忙完自己回来。” 眉娘催促他:“只管去。” 夜已深,四周静悄悄。 一波黑衣人来到萧家屋子前: “这门由外而锁,没人?” “有。刚才在那边墙角还听见咳嗽声。” “他家有个大夫,估计出门诊病,方从外锁门。” 另一波。 “好象有人。” “管他的,今天一定要动手。这是皇后娘娘临死发出的最后命令,做完也好全了主仆之情。往后各奔前程去吧。” “他们在做什么?有味道。” “好象是火油。你们从那边倒,帮他们一把。难得有同盟,加快速度,免得功败垂成。” 很快,大火燃起,浓烟滚滚。 杳娘被浓烟熏醒,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敲隔壁: “阿娘,快起来,起火了。阿娘啊咳咳咳,嗯哼,阿娘,吭吭,开门。” 杳娘急了,拿了院子里的木凳使劲撞击门,门闩被撞开了。原来,眉娘稀里糊涂地习惯栓上了门,只是栓得不严实。 杳娘冲进去,却见眉娘已经熏昏在床,偶尔会无意识地咳嗽几声。她一把将眉娘拖下地,拽着向外努力挣扎。 风助火势,火光冲天。 前几日刚用完了木柴,现在屋前屋后堆满了木柴,风力加上木柴的火力,已是将萧家包围在熊熊烈火中。 眼看就要将眉娘拖出门口,木板房梁耐不住火,夸落下来,刚好砸在杳娘头顶,她还来不及叫出声,便倒了下去。 待周围的人赶来救火,待萧翁闻讯赶回家中,待串儿哭喊着跑回来,已是回天无力。 杳娘眉娘,已经成为两具烧黑的焦尸。 串儿刚跑到跟前,两眼一黑,便向后倒去。 朦胧间,她看见杳娘的背影,搀扶着眉娘,正蹒跚着前行。此时,他们衣着光鲜,衣锦着翠。 “阿娘,阿姆,别走,别抛下串儿。阿娘,您不要串儿了吗?阿姆,您不喜欢串儿了吗?” 杳娘眉娘没回转身,杳娘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对不起你。你自去那富贵窝寻你的娘。我们走了。” 阿姆“咯咯”笑了两声:“真是好笑,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看他们要离开,串儿一跃而起,想要抓住: “不要走” “咚,”串儿头撞在什么上面,醒了过来。不知道是谁抬了短榻放着自己,怕自己摔下来,用高高的直背椅子拦住。刚才自己的头就是撞在椅背上。 萧翁沉默地坐在地上,守着用白布遮掩的两具焦尸发愣,他本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会儿,就是天人永隔。 串儿哭泣着扑了过去,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阿娘啊,阿姆啊,快起来啊。串儿今天不该出去啊。你们不是要看着串儿嫁人吗?不是还等着享串儿的福吗?串儿已经长大了,享福就在眼前,你们怎么不耐心地再等等啊。我的娘啊,我的阿姆啊呜呜呜。” “娘啊娘,你们都不在了,叫女儿怎么活啊。等等串儿,串儿要追随你们去啊。” 说着,也不管什么方向,便一头碰去,唬得竹汐一把拉住她: “串儿串儿,别这样。你想让你母亲亲走得不安,更心痛吗?你还要照顾你阿翁呢。” 串儿呜咽着抱住竹汐,不顾额头火辣辣的疼: “我这心里痛啊,象刀子在绞,痛得我喘不上气。啊啊啊,我的娘啊,阿姆啊,你们回来吧。” 在邻里的帮助下,天刚亮,就在失火的地方搭好了灵堂。 嚎啕大哭了几个时辰的串儿哑着嗓子,一身素白,跪在灵堂前,不时哼哼几声。这一跪就是三日不眠不休不食,累了就坐在地上歇息,歇过劲又跪着,不时往盆里扔纸钱: “不够尽管说啊,串儿给你们烧来。” 因杳娘眉娘仪容尽毁,早早地装了棺,选了七日后的吉时安葬。 第95章毁灭在线阅读 !t; 第95章毁灭 肉文屋 / 第95章毁灭 第95章毁灭 第96章惊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6章惊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6章惊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6章惊闻 !go 第96章惊闻(求收藏!求粉红!) 串儿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灵堂边。 陆家薛家鱼家都主动前来帮忙。 莼娘竹汐看串儿晕倒,一边叫喊着,一边扶起她,看着她青白的小脸,深陷的眼眶,难受得直掉泪。 莼娘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傻孩子,真是个倔孩子啊。” 竹汐端来熬得浓浓的米汤:“阿娘,串儿定然是饿晕的。得给她灌些下去,才能慢慢恢复体力。” 莼娘拿了竹筷撬开她紧咬的唇齿,将米汤一点一点灌了进去,不一会儿灌下了大半碗。 “咽下去就好,否则,可怎么得了啊。” 说着,莼娘又抹起了泪。 竹汐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道: “阿娘,您是来帮忙的,就别添乱了。快把眼泪擦擦。” 萧翁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药膏,轻轻抹在串儿太阳、印堂、风池。莼娘喃喃道: “萧翁,串儿三日不眠不食不休,您这是要将她唤醒么?恐怕她这小身板本无法支撑了。不如” 萧翁摇摇头,老泪纵横: “这孩子,真是倔。这药有安神的作用,可以让她睡一觉。萧某早已将她视为亲孙女,岂能做那对她不利的事?” 长长叹气,随意地坐在地上,黑瘦的萧翁双眼红通通的: “萧某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她们就这样离开了?这一定不是真的,本无法想象啊。这一定是做梦,噩梦。想来想去,完全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某不敢哭,怕一哭就成了事实,只能憋着。没顾得上串儿,她就这么悄悄地耗着,她这是想心痛死萧某啊。” 莼娘一时呆愣住了,看着呜咽的萧某,不知该如何劝解,如何表情? 竹汐机灵地用热水拧了软布来,上前递给萧翁: “萧阿翁别伤心了,现在这一切还得靠您支撑呢。眉阿姆一定希望您保重身体,照顾好你们的家,否则,她会心疼的。唉,眉阿姆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却” 竹汐伤心地走到一边抹泪去了。 莼娘瞪她:“有你这么劝的吗?还是把串儿先送到奴家歇息吧。天气虽然不冷,可躺在地上恐怕还是容易受凉的。” 萧翁点点头,跟陆正川招呼一声,然后抱了串儿跟着竹汐送到鱼家去了。 第五日。 郭晞回了京,进交了差,而后兴冲冲地带了俩长随赶往崇贤坊,准备跟杳娘就回家一事细细商量。 走到萧家门口,看着烧得只剩断壁残垣的院子,半晌无语,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回身用眼色示意他身边的长随,两人便走了开去。 脚步迟缓地走进门,便有人前来招呼:“不知是哪一家的?” 郭晞紧皱眉头,推开那人,恍惚地向里面走去,却见里面搭设了简易的灵堂,一白衣素服的小姑娘正跪在那里哭着,嘀嘀咕咕地烧着钱串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串儿。 “串儿,你为谁服孝?你阿娘呢?不是说好了过几日回家么?去叫她出来啊。把你这身不吉利的服饰脱掉。” 串儿抬头看着他,整个人已经脱形,只剩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她有气无力地伸出食指竖在唇间: “嘘阿娘睡着了,你别吵到她休息。” 郭晞两眼酸涩,呼吸急促起来,蓦地大吼: “你说什么睡觉?快叫她起来。” 串儿两眼空洞地看着他:“你明白的,是不是?何必装不明白。” 指了指其中一口薄木棺材:“阿娘睡在那里,她走不动,唉,也不知道她疼不疼?她被火生生地烧去了皮,不知道她疼不疼啊?” 郭晞站住脚:“火?怎么烧起来的?” “三天前的丑时左右,突发大火,轰,什么都没有了。” 串儿说完,又低头开始烧纸钱串,嘴里不断念叨着: “不够尽管说啊,串儿给你们烧来。” 郭晞用衣袖抹了把眼泪,蹲下身子,按住串儿瘦弱的肩:“串儿,你阿娘已经不在了,马上跟阿爷回家吧。你阿娘生前已经同意了的。” 串儿低着头:“阿姆的活命之恩,串儿还没报答,串儿不能忘恩负义,串儿要照顾阿翁。” “阿爷答应你,你回郭家,一样可以照顾你阿翁。阿爷会安置好的,不会让他有任何生活上的忧虑。” “不要。人除了需要物质上的照顾,更需要神上的安慰。串儿不回。” “可郭家,才是你的家。你忍心让你的阿娘成为无主的孤魂野鬼么?” “阿翁给她找了地方安葬,怎么会成为孤魂野鬼?有串儿时时祭奠,怎么会是孤魂野鬼?你想骗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郭晞耐心地劝说: “你阿娘是嫁入郭家的女子,萧家既非你阿娘的娘家,也非她夫家,怎么可能容纳她的亡魂?出嫁女的亡魂娘家也是不能容纳的,若夫家不容纳,可不就是孤魂野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我头都绕晕了。我不管,阿娘哪儿也不去,串儿也不去。” 这时,在鱼家暂歇的萧翁走了过来: “串儿,这是?” 串儿突然很心虚:“一个食客。” 郭晞站起身一抱拳:“某郭晞,乃杳娘夫君,串儿的亲爹。正月十四才与她们娘俩重逢。” 郭晞深深一礼:“郭晞谢过萧翁对杳娘母女的救命大恩。虽然杳娘去了,但是,若没有当年萧翁贤夫妻的救命大恩,她哪里能活到现在,还将串儿养大?郭晞今后一定将您当长辈敬着,为您养老。” 萧翁连忙扶起他:“不敢不敢。你也姓郭,认识郭子仪吗?某曾在他麾下做大夫,他倒称某一声萧兄弟。” 郭晞诧异道: “正是家父。哎呀,那是萧叔当面了。对了,家父曾经讲过,来萧叔家喝过酒,原来竟是这里?那他是不是也见过杳娘?” 萧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只是杳娘蒙了面,他没认出来。当时还有先帝。” 郭晞躬身一礼:“小侄想接杳娘家去安葬。刚才正跟串儿说呢,她不同意。” “正好正好。唉,我正发愁呢。杳娘虽与我有父女情分,可她是已嫁的女子,若不能到夫家安葬,那必然会成为孤魂野鬼,那就太可怜了。” 串儿喃喃道:“还真有这说法?” 萧翁点点头:“她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咱不能让她死了还独自飘零。我还想着安葬了老婆子,到蜀地找儿子去。串儿能回家,我可放心去了。” 郭晞奇道:“不通知他们回来奔丧么?” “本想着让他们回来,哪怕上炷香,也是个安慰。可路途遥远,眉娘也等不得。萧某一人孤寂,就带上眉娘的眼,帮她看看儿子,然后再去北方看看小女儿去。” 端来木凳:“什么都没有了,这些还是从邻居那里借来的。幸好他们热心,也不嫌忌讳。咱这里规矩,凶死的七日后必须下葬,今天是第五日了,你看?” “小侄明白。马上派人前来帮助打点,真没想到,苦苦找了这么些年,转眼却是天人永隔,这叫什么事啊” 郭晞越想越难受,眼睛一红,泪流了下来: “郭某在战场上也见惯生死,可这心里就是难受,又酸又疼。” 用手背抹了泪:“让萧叔见笑了。” 诚恳地对萧翁说道: “萧叔,无论人成什么样了,还是要装殓好才成。我着人安排上好的四寸之棺,五寸之椁,配上防腐药水,用锦缎绫罗装裹,先找地方寄放了,将墓室修葺好再下葬,您看如何?” 萧翁一时无语。 串儿虽然觉得人都死了,再风光也享用不到,可好歹是个安慰。 “阿翁,您就应了吧。” 萧翁犹豫地点点头: “那后日先寄放到以前住的和平坊老屋吧。” 郭晞点头:“小侄会派人前去守护,定不会让眉姨孤独。您要去蜀地,请容小侄派人相送。” 萧翁摆手:“大可不必。” 串儿撅嘴:“阿翁,您不去,串儿就不回家,跟您一起去蜀地。” 萧翁瞪她:“你这丫头,又犯倔。阿翁听你安排,好不好?你拿主意也是拿惯了。” 郭晞羡慕地看着串儿跟萧翁:“这样才对。” 这时,俩长随过来耳语几句,郭晞脸色大变。吩咐他们一人回府找管事安排人过来帮忙,一人去找坊正。而后转头对萧翁道: “萧叔,刚才小侄的长随在四周反复查看过了,说有火油的残痕。” 萧翁惊诧地睁大眼,串儿也扑了过来,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意思?” 郭晞皱眉道:“就是有人先浇了火油,然后点火,所以才烧得如此彻底。” 串儿捏着骨瘦如柴青筋外露的拳头: “就是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纵火?” 郭晞眼色一冷:“是。” 串儿回身看着灵堂,全身冰冷,脑袋发懵,两手不安地扭着:到底是谁? 阿姆这几十年都在民间,平淡生活,不可能与人结下生死大仇; 阿娘不过是一门妾,也不可能对别人有什么大的影响。 难道,是因为自己? 一定要查明白。若果然是自己的原因,而令阿娘阿姆丢命,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若果然是因为自己,那,自己就去天上陪伴她们。 望望天,将眼泪吞进肚,咸咸的滋味,让串儿的心都苦了。 第96章惊闻在线阅读 !t; 第96章惊闻 肉文屋 / 第96章惊闻 第96章惊闻 第97章 如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7章 如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7章 如意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7章 如意 !go 第97章如意(求收藏!求粉红!) 未时中刻,郭府派了两名管事前来,带了二十个奴仆听候调遣。郭晞简单交待两句,跟萧翁招呼了一声,看了看串儿,欲言又止,最终带了两名长随并坊正,向长安县县衙赶去。 一众仆妇首先在灵堂右侧为串儿铺上坐席,安了孝褥。 一圆脸婢子上前扶她在孝褥上坐好,拧了温热的手巾给她擦脸: “娘子先坐一会儿,跪得久了,小心一会儿腿麻。莫要一直哭,伤了眼可不好。” 又端来热汤水喂她: “这汤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没有油荤。阿郎说了,这几日您不能食荤。娘子还是要将息自己,不可太过伤神疲累。” 串儿象木偶一般任她摆布,略嫌呆滞的眼神只在她脸上打转。这个婢子穿了翠绿衫裙,圆脸红fen粉的,鼻子嘴唇无一不致,眼睛又圆又亮,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流露出挡不住的青春气息。 抿了一口汤:“嗯,不错。” 就着婢子的手喝了一小碗: “是什么熬的?不油不腻,清淡适口,唇齿留香,只是略有苦味。” “婢子只知道放了丹芝,至于还配了些什么,婢子就不知道了。” “他让你今后跟着我,服侍我?” 如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是,阿郎特地让婢子前来伺候娘子,还希望娘子不会嫌弃婢子。” “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眸光微闪:“婢子如意。” 串儿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胖墩墩的身子,穿着不太合体的衫裙;又圆又亮的眼睛,看见小串儿手上的糕饼,吃吃笑着,直咽口水。 串儿点点头:“果然是如意。” 如意惊喜地睁大眼:“娘子想起婢子了么?那时候婢子才5岁多,每天陪着娘子吃,陪着娘子玩,借娘子光,长得可敦实了。” 串儿道:“想起来了。其实那时候咱俩哪里象是主仆,倒象是姐妹。我爱吃的,咱一起吃;不爱吃的,你帮着吃,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最单纯开心的日子” 如意小心地打量着串儿。按说,娘子才九足岁,怎么说起话来显得老气横秋?让人听着,好象话中有话,就跟,夫人一般。 “娘子说得是,婢子想起那段日子,也怀念得紧。” 串儿眉一挑:“你是怀念那些零嘴吃食吧?” 如意脸一红:“婢子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嘴,所以,也没有其他姐姐那般身姿。” “如果只是管不住嘴吃,还无伤大雅。” 如意愣怔片刻:“娘子放心,如意嘴严实着呢。唉,想不到,隔了这么些年,娘子还能想起婢子。可惜,姨夫人她” 拿手绢子沾了沾眼角:“阿郎反复交待,不能再惹娘子伤心,婢子一时没忍住。娘子,您要把身子养护好,才能陪姨夫人这最后一程。” 串儿看着如意“噼里啪啦”自顾说着,暗自沉吟:表面看如意是个开朗格,到底怎样,还得相处后才知道。 串儿,你是不是知道你的阿娘去了,所以放下自己的记忆,彻底离开了?你的记忆真是少得可怜,可是,还是能感觉你对自己母亲的依恋。 放心吧,你的母亲不能白死,你的身体也不会浪费。 串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了出来,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时,仆役抬了两口四寸厚的樟木棺材,请了两位福厚的嬷嬷象征地给杳娘眉娘洗了身子,涂抹了专用的防腐药水,用锦绣绫罗裹了七层。 又拿了玉器想塞进两人嘴里,却找不到进口,只好胡乱放在布料里,嘴里直念阿弥陀佛。 盖了棺,在棺材头部点上了油灯,重金请来的孝子贤孙一拥而上,身穿麻衣、草鞋、腰系草绳,哭得哀哀戚戚,天地变色。 又请了七十二名和尚围住灵堂念经,只留了正对灵堂的一条路,供人前来上香。 咿咿呀呀的念经声让人心神一振,倒让吵闹的灵堂平添几分肃穆。 坊里来了很多看热闹的婶子阿婆,帮忙的管事嬷嬷婢子铺了坐席,延请入座,奉上清茶。 那些婶子阿婆指指点点: “看看,这才是大家气派。” 不明真相的人羡慕地说: “你们看,这些孩子才是真孝顺。哭得那个伤心啊,真让人心疼。也不知道他日奴走后,那些儿孙可有半滴眼泪?” 说着,倒伤心地落起泪来。 串儿本来还陪着落泪,一听这话,眼泪都回去了,看着那群孝子孝孙发呆:原来,世人在意的,不过是些表面工夫。这样看来,自己倒是个虚情假意的。 见如意怯怯地看着自己,串儿笑了笑: “你暂时先留下吧,用生不如用熟。我这腿麻了,你扶我起来转转。这里太闹腾了。” “是。” 两人走出院子,向北坊门缓缓而行。串儿瞟了一眼如意: “告诉我,家里还有几位姨娘?” “回娘子话,有三位。大姨娘姓莫,二姨娘姓苏,三姨娘姓方,都比姨夫人进门早。” “姨夫人?说说姨夫人在家的日子吧。” 如意想了想:“娘子,那时候婢子也还小,也是这几年零星听人说了些。说姨夫人很得阿郎喜爱。阿郎只要回家,在她那里呆的时间最多。” “也就是说,几位姨娘对她都是有看法的?” “回娘子话,这不好说。如果这样说的话,岂不是说几位姨娘善妒?听说,当年她们还是很和气的。” 串儿知道如意没有说真话。也难怪,自己和阿娘这些年与她并没有交集,无缘无故,她怎会轻易将心交出?目前,她可能是任何人的人,却一定不是自己的人。 “如意,你家是世仆还是后来买的?” 如意抿了抿嘴角: “回娘子话,婢子家乃是郭家世仆,已历三代。” 串儿点点头:“难怪能在长安沦陷的时候保住命。” 如意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娘子,当年婢子尚在梦中,醒来已在出城的马车上。” 串儿抬手阻止她:“没怪你。你那么小,自然是被左右的命,能活出来就好。我只是好奇,” 串儿突然提高声音: “夫人为什么会独独将我们母女扔下?我们就这么碍她的眼?” 如意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串儿面前: “娘子,万万不可妄加揣测,那是您的嫡母,是忤逆啊。” 串儿叹气:“你起来吧。如今看来,我是必然要回郭府的。不管你先前认的主人是谁,可若要侍奉我,就要将心收回,不求你为我做耳目,至少不能出卖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不用质疑我的手段,你若抱着试试的心态,将来,可没处后悔。” “是,奴婢明白。奴婢” “别急着回答。看在你我稚龄相伴的情分,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是,谢谢娘子。娘子容婢子好好想想。” 串儿点点头,率先向家门口走去。小小的身板虽然瘦弱,却挺得直直的。 如意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睛又酸又涩,眼泪瞬间朦胧了双眼。 第97章 如意在线阅读 !t; 第97章 如意 肉文屋 / 第97章 如意 第97章 如意 第98章回家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8章回家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8章回家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8章回家 !go 第98章回家(求粉红!求收藏!) 天黑之前,郭曦回到崇贤坊,仆从早支了炉灶,为哭夜的孝子孝孙、诵经的僧众安排了素净的饭食,又添了一遍灯油烛火,方退下,打点自己的饭食,准备消夜。 仆从摆了桌椅,并几样致可口的素食,安了碗箸,两个酒盅,一壶酒,郭曦拉了萧翁坐下: “萧叔,小侄陪您喝两杯。这是素米酒,解乏,不醉人。” 萧翁拱手一礼,也不谦让,便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眉娘就这么走了。这屋子虽然毁了,可到处都是她的身影。” 郭曦给他斟满酒,再给自己斟满,端了酒杯却不饮,高高举起,口中祝祷,将酒缓缓地倾倒在地。 萧翁也站起身,如此做了一番,两人方闷头各自喝下好几杯酒。 萧翁突然笑道: “郭贤侄哄我呢,我怎么才喝这么几杯,就有些酒意了?” 郭曦道:“不敢。萧叔这几日吃不好歇不好,身子虚弱,故而不耐酒力而已。” “倒也无妨。有点酒意,这心情轻松了很多。眉娘跟着我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从来不抱怨,也不知道萧某哪一世修得的福气。” 郭曦奇道:“听萧叔这一说,眉姨家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萧翁又喝下一杯:“其祖父曾经侍奉了太宗、高宗两任皇帝,被封燕国公。不想却得罪了武后,被免职贬出京城,永世不许回京。一家避居江南,做了个闲散的从六品文官。” “其父于立德,行七,做了个七品散官,到现在也没进过京,没见过皇上。” 说着,又喝了一杯酒:“眉娘说起这个就很是得意啊,她都见过皇上了。” 郭曦寻思着:燕国公? “啊,您说的是不是于志宁?” “正是。” “于阁老2子立政乃太仆侍少卿。” “正是你眉姨二伯父。武后故去,她的严令自然早就作废。虽然知道二伯父在京,可我们夫妻都是平淡无求之人,不想为了富贵前去攀附。这样生活,挺好。” “萧叔,小侄听家父说起,您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是家学还是跟师?为何不曾求个功名前程?” 萧翁夹了一筷子素食,慢慢咀嚼: “真香。我竟然吃不出是什么做的。” 放下筷子:“萧某祖上世居长安,曾是前朝里的太医。那水可是又深又浑浊,再正直也被弄一身腥。后来,家祖立下家训,家中子弟可学医,却不可出仕。以前家中还有些财力,这仗一打,朝一换,再搜刮一番,还能剩下什么?” 郭曦嗟叹不已:“平安就好。还是家父说得有理,从来富贵险中求,既然要求,也定然要有勇气承担各种风险。我们郭家忠心为国,却屡被人所嫉,而今又被卸了兵权。正好,可以好好陪陪家人,教导儿女。” 萧翁点头:“杳娘是个好闺女。这几年变化可大了,刚开始藏着掖着,小心翼翼地生活,后来,经过了几件事,又突然变得爽利泼辣。不过,可没人说她泼妇什么的,倒是引来了很多提亲的。你可别怪她抛头露面。” “小侄没照顾好他们。经过了些什么事,让杳娘变化这么大?” 萧翁将杳娘跟串儿来到萧家的情况,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遍。从军那几年人在外,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从眉娘口中听得几分,也都讲给了郭曦。 郭曦半晌才吐了一口气:“想不到,串儿竟然是个如此机智聪慧的孩子。看来,可不能把她当普通孩子随意对待。” 回头看着院子一角。 那里,仆从展开了帷幕,放了短榻,铺上褥子,如意陪着劝着,将串儿哄睡了。既能安了串儿陪护杳娘最后一程的心,又能让她的小身板得到休息。 僧众的念经声再一次想起,此时以是子时初刻。 安排完消夜的仆从将一切收拾妥当,又添了灯油火烛,开始在角落轮番休息。 郭曦长随为他们端来热菜热汤: “阿郎莫尽喝酒,还是要多用些热食才是。” 郭曦点点头:“你们先歇着,某跟萧叔多聊聊。” 萧翁放下酒盅,盛了一碗热汤: “郭贤侄也用些。串儿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郭曦摇头:“小侄在家的时间太少了。串儿回家后,还得靠她自己。不敢欺瞒萧叔,小侄无法保证每个人都会对她好,可是,会尽量安排可靠的人照顾她。” 萧翁皱眉想了想:“我觉得,照顾是一方面,你可以给她一些特权,比如,自由出入府邸的权力。她野惯了,你过分拘着她,她也不习惯,若遇到什么事,她不能出府求助,就算你事后算帐,却于事无补。” “当然,这也怪我们。这几年就没好好约束她,相反,还要让她去动脑子挣钱养家。” 郭曦忙道:“哪里话。其实,串儿这格好,家父最喜欢这样的。可是,府中不止她一个孩子,给她自由,其他人也必然要求。那些孩子可没串儿这么自律,小侄也很为难。” 萧翁笑道:“我只是这么假设,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衡量。串儿在我们这里委屈了,回自己家,可不能再让她委屈。” 郭曦急得站了起来:“萧叔说哪里话?串儿得您相助,才有命活到现在,什么委屈不委屈?没能好好回报眉姨,已经是遗憾了,您可别再说这让人伤心的话。” “唉,世事无常。我只希望找到纵火之人,让眉娘安息。” “吾亦。” 看萧翁疲倦,便着人服侍他歇息。 郭曦过去偷偷看了看沉睡的串儿,叹息一声,才带了长随,亮了令牌,开了坊门,回府去了。 天亮之后,还得进。 第六日晚,坊里来了很多人。 按规矩,明日寅时初刻,便要将灵堂撤了,棺木或下葬,或寄放,不能再停灵。 撤灵堂前一日,交好的或送了奠仪的,都会来丧家坐坐,送亡者最后一程。 郭家又遣来二十人,桌椅不够,便铺上厚实的地垫,安置了坐席,按照男外女内的习俗,将来客分为了两个区域进餐。 一时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四起。若不是未撤的灵堂仍然素白一片,倒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欢宴。 串儿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悲凉,代表家中的女,在女子坐席间恭敬致意。如意小心地陪着护着,不时拿了手绢子给她拭汗。 林坠儿也随了林有德前来,她拉住串儿,眼泪婆娑: “串儿,前几日我便想来,可是今日还是反复求了阿爷,才带我来的。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凑近串儿:“听说,这些都是萧翁的侄子办的?可真有钱。串儿,今后你住哪儿呢?你家遭逢这样大的变故,木家郎君怎地也不露个面?” 串儿不想回答,只是笑了笑。如意上前拦住坠儿: “我家娘子还要跟其他来客致意,就先别过了。” 说着,扶了串儿便走。 串儿回头歉意地笑了笑,却看见坠儿满眼羡慕。 子时过后,只剩了二十多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郭曦赶了过来,无奈地对萧翁讲:“唉,今天里也很忙。” 抬手叫串儿:“串儿过来,有些事先给你说说。” 串儿安静地坐着,示意郭曦可以讲了。 郭曦愣了愣,才道:“明日先把你阿娘的棺木寄放到开化坊的荐福寺,那里青松翠柏、名花异卉,景致格外优雅,她一定喜欢。” 串儿点点头,继续看着郭曦,郭曦又道: “咱的府邸在常乐坊,明日我们回家。以前你们住的院子早毁了,正在重建。回去先住在客院,谁也不必见,先将养一段时间,等完全好了,再说。你看如何?” 串儿点头。是的,自己需要时间去适应,去习惯。能躲在自己的壳里时间长一点当然最好。 “我想,带我养的宠物回去,再要个婢子。” 串儿想到阿娘说过的话,便向郭曦开口道。 “什么宠物?要哪个婢子?” “不过一只鼠。要灶上烧火的顺心。阿娘说她好。” “好,都依你。明**到客院,就安排她过来。我再给你安排个管事嬷嬷照应着。刚开始人不能多了,免得妨碍你清养。” 串儿看着萧翁,郭曦忙道:“萧叔,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您歇上几天,歇息好了,小侄便派五名亲卫护送您去蜀地。四人一路陪护,一人在前面做安排。这五人都是身手不错、久经沙场的勇士。” 串儿看郭曦事事妥帖,也无话可说,只把手紧紧抓住萧翁的手,久久不放。 第二日,灵堂撤了,串儿坐上接她的马车。 竹汐拉着串儿的手:“串儿,你去哪儿啊?” 串儿摇了摇头:“不远。以后跟你说。” “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 “嗯。我还要卖萧家馄饨呢。” 竹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串儿平静地靠坐在车内。如意体贴地拿了靠垫: “娘子歇会儿。到家婢子叫你。” 串儿点头,眯上了眼:等心静下来,自己是该好好想想,回到那个家,该如何行事? 很多事情,该理理了。 第98章回家在线阅读 !t; 第98章回家 肉文屋 / 第98章回家 第98章回家 第99章冰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9章冰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9章冰释 庶命 作者:之釉 第99章冰释 !go 第99章冰释(求粉红!求收藏!) 尚未到郭府,眯眼打盹的串儿已经醒了。 听着车外的叫卖声,喧嚣声,她知道他们正在市井间行进。 她努力地张大耳朵,想把这份热闹尽数收尽记忆,以供将来高墙内慢慢咀嚼、品味。 说实在话,串儿更愿意在市井生活,这让她感觉自己是鲜活的。 想到被其他仆从抱走的波力,她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那些仆从将波力当成块破布一般,硬塞进了一个还算透气的口袋,说给它洗过之后再送到客院。 如此鲁,是完全没将自己这个小主人放在眼里啊。抓鼠也得看主人嘛。 难为波力一点脾气都没有,肥肥的身体任由他们搬弄。也不知道是因为肥了不想动,还是被钳制住动不了? 如意在串儿耳边轻声介绍: “郭府在常乐坊西北角,虽然安贼进入长安后有所毁损,倒不算严重。这两年陆续修葺,已经另有一番气象了。” “不过,回京后夫人交代暂不修葺浣春院,本想平了砌个池塘,种些荷花。可阿郎不同意。说这府里已有两处湖了,修好浣春院,等着娘子和姨夫人母女回来好住。” “这一耽搁,就搁到现在。正月十六才开始修葺,现在很有些样子了,与以前也有很多不同,大了,更漂亮了。” 串儿嘴角弯了弯:不修葺,估计是想着自己和阿娘再也回不来了吧?现在人都走了,浣春院对自己而言更是毫无意义。 车到了郭府门口并未叫串儿下车,而是开了侧门,驾车直入。 串儿微掀车帘,只看见朱红的两扇大门,一左一右蹲着两只威武的貔貅。 进了府门,看见两三青衣小厮抬着抱着,往各院送东西。 走了一会儿,拐个弯,便是二门里。进了二门,便看见一路上三三两两的青衣婢子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偶尔有一两名深蓝衫裙的齐整婆子在一边指挥着。 看见车驾过来只是恭敬地避让一边,没有人探头探闹张望打探。 串儿正感叹郭府也算驭下有方,不曾想,眼光瞄到路边翠绿的灌木丛中,有小丫头在偷偷向自己所乘的车驾探望。 这些打望的,应该是那些主人身边的小丫头或者小院子里的使丫头。 看来,还是有人对自己的到来充满好奇。 串儿咧开嘴笑了,轻声说了句:“不胜荣幸” 想来,先前那些不过是洒扫的使丫头,所以不会关心谁来谁不来,只关心自己手中的活是否做利索了。 不由摇头,闭目养神。 如意一见,也沉下脸来。 不一会儿到了客院,有仆妇上前,先扶了如意下来,如意再小心地扶了串儿下车。 如意将串儿直接送进左边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娘子一路疲累,先歇会儿。这里的一应物事都是阿郎着人新买的。已经熏好了。” 串儿也不说话,只点点头,靠在床边,任如意为自己脱了鞋,盖上被褥。 而后如意挥挥手,将一众人等叫了出去。 话分两头。 却说新帝登基,大肆封赏:李适被封为忠王,李迥被封为韩王,李邈被封为郑王,其他兄弟也都同时册封为王。 李蕊在张皇后死前两月,便因病被接到李适府中暂住,此次被封为升平公主,才回到里,赐居大福殿。 韩王李迥长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脸儿有些婴儿肥的胖小子。水灵灵一双桃花眼,配上满脸的不羁,让独孤贵妃头痛得很。 李豫正对众皇子训话,他却凑近李适:“大哥,很久没去过你府里了。今天去你府里叨扰两杯?” 李适压低声音:“没有歌舞哦。” “不看。只喝酒吃菜。” “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小心被参。” “明白。” 李豫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发现两兄弟开小差说悄悄话,就不高兴了。一拍翘头案几: “你俩说什么呢?眼里还有朕吗?” 两人一听“朕”,无奈地上前:“儿臣不敢。” 李豫指着李迥:“你说,刚才跟你大哥说什么?” 李迥嬉皮笑脸地:“父皇,儿臣跟大哥商量,父皇看起来消瘦不少,应该弄些什么补汤给您喝,最好是既开胃口又不油腻。” 李豫脸色一缓:“油嘴。吾哪里消瘦了?什么汤是既开胃口又不油腻的?” 李迥正色道:“这不正在商量嘛儿臣知道父皇为了皇祖父伤心,又国事繁重,难免劳神,还请父皇为了李唐百姓,多多保重。” “知道你们孝顺。你们都大了,要学会承担责任,跟父皇一起为李唐兴盛努力。” “儿臣等必尽力为之。” “下去吧。” 又叫住李迥:“七郎,若想到做什么汤,多做一份来。你母妃最近身子也不好。有空多陪陪你母妃,不要老出门狩猎。” 李迥眸光连闪:“儿臣遵旨。” 李适跟李迥走出延英殿,李适拿手指点了点李迥: “当着父皇面都敢欺哄,胆子大了” 李迥一脸无辜:“没有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大哥,你的担子会慢慢加重,你还是乘现在空闲多享几天福吧。” 松子看见自家郎君出来,赶紧上前:“小的恭喜忠王,恭喜韩王。” 李适掏出一块成色很不错的玉佩扔给他:“赏你玩吧。” 李迥笑道:“嗯,本王也有赏,先记下。现在先去忠王府混吃混喝去。” 松子撇嘴:“还是忠王大方。咱家王爷的赏赐都记着帐,没有兑现的时候。” 李邈挤过来道:“我也去,好不好?前段时间多亏大哥照应蕊娘,我还没跟大哥说声谢谢呢。今天的菜算我的,我立即叫人去京香苑叫桌菜。” 李适沉了脸:“哪用你来谢?蕊娘不是我的妹子?” 李邈“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弟弟说错话了,大哥勿怪。弟弟说这话是出自真心,绝对没有见外的意思。” 李迥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不见外,还说着这些见外话,你们累不累啊?要不,你们慢慢说,我先去喝着?” 李适瞪他:“撑不死你嚷嚷什么呢?就怕别人不知道。” 三兄弟这才歇了话,李邈果然叫了仆从到京香苑订菜,吩咐他们悄悄地送到忠王府。 李迥闲闲地坐在花厅里,双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嘴里咬了块小点心,含糊地说道: “送个菜还要悄悄地?父皇知道我们得了封赏必然会庆祝一番,又何必藏着掖着?又不是大张旗鼓的宴饮。” 李适打了他的腿一下:“坐好。怎么现在养成了这样一副疲懒样。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总有些无聊的人会盯着,不留话柄给他们。” “能说什么?不就是‘皇子不守礼制’,还能说什么?” “你以为这不算什么?到时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打着忠心的旗号,上书指责父皇不约束皇子皇女,然后质疑父皇治理天下的能力。扰乱民心。” “这么小的事,居然能被利用做这样大的文章?” 李迥不信地瞪大眼,看着两位兄长。 李邈佩服地看了看李适:“还是大哥看事情长远。” “我只是看事情,而二弟已经这样做事情了。” 李迥跳起来:“自家兄弟,溜须拍马,有必要么?” 京香苑的菜果然致,刚送来,几兄弟便停止了争论,自顾拿了碗筷一阵猛吃,这才慢慢喝起了酒。 李适道:“去年见了串儿,还说忙过那段时间带他们几个出来玩耍,也曾计划带她们到京香苑尝个鲜。串儿家不是卖吃食吗?见识多些对吃食的改进有帮助。也不知道他们最近怎样?” 李迥不说话,只闷头喝酒。这两年没见串儿,蓦地听见串儿的名字,还是让他心里怪怪的。 李邈呵呵笑道:“我年前还去过。他们好得很。特别是那竹汐,越长越漂亮了,看见她笑起来那样,就开心得很。” 李适喝了一杯酒:“莫非,你打算纳了那女子?” “我看她也是喜欢我的,过两年便纳她进府。虽然不能做正妻,可做一个王爷身边有名分有品级的姬妾,也不算辱没她吧?” “那自然是的。” 李邈神秘地问道:“大哥,你一直不娶正妻,莫非给谁留着位置呢?” 李适一愣:“连我都不知道,你知道??只是没有合适的,暂时搁那儿罢了。” 李迥猛灌两杯,哈哈笑着:“大哥,那年十五,我可看见你跟串儿说悄悄话来着。你俩对视着,配着身后的烟花,让人心醉啊。” 心醉?心碎还差不多。 李适皱着眉头想了想:“十五?哦,想起来了。什么话嘛。串儿受人之托带东西给我,正好放起了烟花,她在看烟花吧,我却在想我娘。对视?从来没有过。” 李邈拍着桌子笑:“串儿是个机灵聪慧的女子,可是也太小了,我看着串儿,可以当她是兄弟,也可以当她是姐妹,却从来没有当她是女人。哈哈她一点女子的温婉都没有。大哥可是尝过女人滋味的,怎么可能对一个黄毛丫头起心思?笑死人了” 李迥李适各怀心思地陪笑着,兄弟仨又干了好几杯酒。 李迥不自在地想:原来,是自己小气了,多心了,误解了大哥跟串儿。那,这两年自己的郁闷岂非毫无意义? 李适转着手里的酒杯:串儿小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跟串儿说话,感觉是跟一个比自己都有见识的成年人说话。她仅仅是聪慧吗?遇事显露出的那份冷静睿智,可不是一般人赶得上的。 三兄弟喝到子时方罢。 李邈尚无自己的府邸,便到忠王府的客房歇了。 李迥却执意要回府,也不要人送,带了松子并等候在外的四名护卫,便向崇贤坊而去。 松子愣怔半晌:“王爷,咱不回府吗?” 李迥不耐烦地挥手:“先去找串儿。我竟误会了她跟大哥,白白浪费两年。唉,等不得了。” 到了崇贤坊,亮出令牌,开了坊门,李迥跳下车,兴奋地带着松子向串儿家跑去。 看着漆黑的一片瓦砾,李迥震惊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串儿的家吗?怎么成了废墟?去寻坊吏问问。” 李迥焦躁地在原地转圈,松子很快跑了回来: “大火烧了房子。” “那串儿” “她娘亲和阿姆去了。” “串儿跟她阿翁呢?” “据说去了蜀地。” 李迥沉默半晌:“大火起因呢?” “人为。” 李迥口如烈焰在焚烧,痛得皱眉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回忠王府,找大哥去。”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望这一片废墟,仿佛看见串儿笑嘻嘻在屋子里四处走动。他闭了闭眼,转身而去。 夜风,拂起他月白的衣摆,让他十分坚毅的背影显出几分柔情。 第99章冰释在线阅读 !t; 第99章冰释 肉文屋 / 第99章冰释 第99章冰释 第100章 打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0章 打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0章 打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0章 打探 !go 第100章打探(求粉红!求收藏!) 串儿足不出户歇了三天,方感觉整个人鲜活起来,胃口也好了不少。 如意愁闷了几天的脸,终于也见了笑意。 “娘子有胃口就好。您不知道,这几日阿郎常常谴人过来,询问吃得可好,住得可舒坦?婢子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串儿好笑地看着她:“说实话不就成了。” “我也想啊。可是,阿郎在朝上忧心,回到家怎好再让他忧心?婢子只回答‘还好’,听说阿郎的眉头都打了结了。” 串儿淡淡地看她一眼: “你虽然是为了大家好,想处处周全,可谎话好说,之后就得用几千个谎言来圆,有意思吗?不累吗?” 如意纠结地问道:“那,婢子应该怎么说?” “你就说还不太习惯,不就行了?到一个地方总有个适应过程,这个是很自然的,他听了也不至于担忧。” “就这样?” “是啊。难吗?” “婢子是不是把简单的事弄复杂了?” “你那叫耍小聪明。行了,不说这个,今天午餐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如意眼睛一亮: “还是第一次听见娘子说饿呢。阿郎又送了一个使丫头,婢子已经让她去取饭了。前几天饭食素净,今天想来会有荤菜。” “一会吃过饭,你让他们把我的花栗鼠送来。洗澡要洗这么几天?” “好的。嗯,据说” 串儿询问地看着她,她嗫嚅半天: “他们说那花栗鼠肥了点,在给它减呢。” 串儿哭笑不得:“我就喜欢它肥。如意,你赶紧去把花栗鼠给我抱过来。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决定我的宠物的重量了?” 如意犹豫着:“我一走,您身边可没人使唤了。” “又没什么事。再说,我也有手脚,做些小事还是没问题的。别磨蹭,赶紧去。哦,对了,再去厨房,把烧火的顺心给我弄来。要个人也这么几天,难道,要把人拆了重新装一遍?” 如意笑道:“娘子说得吓人。他们说顺心有些受凉,过几日好了就送来。” “找什么借口你今天就把她弄来。” 看串儿执拗,只好应喏,急急赶往下人房。 如意也明白,虽然阿郎再三嘱咐,可有的人总想明的暗的使绊子,仿佛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分量。 串儿无聊,在屋子里转了转。这客院就象个袖珍四合院,两进,正房坐北朝南,一明两暗;前面有待客的小厅堂,门一关可自成一体。 串儿走出院门,却见东、南各有一道门,看格局应该跟自己住的差不多,正西是这个大院子的门,两开。门上有铜环。 串儿点点头:这布局不错,若有三家人来做客,同进大门,各进小院,互不妨碍。 大门口坐了一四十来岁的青衣仆妇,正纳着鞋底。看她出来,赶紧行礼,将木凳给了串儿: “娘子请坐。娘子神可好些了?” 串儿笑了笑,点点头: “挺好,谢谢你。你给我坐了,你怎么办?” 青衣仆妇恭敬地回话:“回娘子话,那边有个杂物房,容老奴再去搬一来。” 串儿笑道:“应该的,快去吧。坐了我们好说话。” 不一会儿,青衣仆妇搬来木凳,告了罪,斜签着坐了。 串儿随意问她:“你看守这院子有多久了?” 青衣仆妇恭敬地道:“专门只坐这里看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平日里没客人来的时候,老奴还要做其他杂活。” “那,府里有几处客院?” “以前阿郎在外征战,不常在家,家里只设了一处。后来修葺了宅子,阿郎在京的时间也多了,来往的亲朋也多了起来,便设了三处。这里叫碧柳院,专待女客;青松院和苍梧院,专门接待男宾。” “倒也周到。还没请教嬷嬷贵姓?” “哎哟,娘子客气。老奴哪敢当您一个贵字啊?老奴姓吴,我家老头子被赐姓郭。” “那是有功的世仆了。吴嬷嬷,你还没吃饭吧?我替你看着,你快去吃了来。” “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莫非,吴嬷嬷看门是假,是要看着我吗?” 吴嬷嬷一听,吓得站起身来:“娘子,您这话说得。老奴是那不知规矩的人吗?” “若不是,就快去吃,吃了赶紧回来就成了。” 吴嬷嬷为难地寻思片刻,终于点点头,将那装鞋底的竹篮放在门前,去下人房吃饭去了。 串儿无聊地拿起那鞋底,针脚细密,还扎可花样,挺好看的。缝到袜上,一定十分好看。 想起绣花手艺湛的杳娘眉娘,眼睛一酸,后悔不曾将她们的技艺学到半分。 “妹妹,你是服侍这院里的娘子的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串儿抬头一看,看见一身穿蜜合色衫裙的小丫头,十一二岁,小脸,一双眼滴溜溜地到处打量。 串儿只穿了月白衫子,梳了双丫髻,头上也没戴首饰,看起来,比婢子还不如。 “你是?” 小丫头自来熟:“你是哪个房的?我是四娘院里的月华。” 串儿皱眉:四娘是谁? “哦,不认识。” 月华脸一僵:“你新来的?不认识很正常。你是因为这院里的娘子,才新买的吧?专门在她跟前服侍?” 串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也不看她,只看着手里的鞋底。 月华抢过去:“这是你做的?针脚老辣,可惜,花样太旧。你服侍的娘子子怎样?” “还行。不怎么说话。” 月华撇嘴:“在市井呆久了,说不定连我们都不如。她长得怎样?” “也还行吧。” 月华掏出一把松子糖:“来,妹妹吃糖。在娘子这里吃过没?” 串儿看看松子糖,摇摇头:“没吃过,没见过。” “就是嘛。若不是阿郎把她找回来,她不过是一介庶民,生活都没有保障,哪里有这些东西吃。她首饰多不多?对你们大方吗?阿郎说没说今后让她住哪个院子?” “没什么首饰。你看我身上,就知道她大方不大方。你们住哪个院子?” “我们住秋声院。那里百花妩媚,风景宜人。” 串儿嘴角一抿:“对了,我好象听见阿郎说了,就是准备让娘子住秋声院,说那里风景好,会让娘子心情好些。” “真的?你听清楚了?” “是。娘子还说这院子名字也好听。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 月华把手里的松子糖全塞给她:“谢谢妹妹。我还有事,以后再来找你玩啊。” 看着那蜜合色的身影匆匆而去,串儿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100章 打探在线阅读 !t; 第100章 打探 肉文屋 / 第100章 打探 第100章 打探 第101章站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1章站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1章站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1章站队 !go 第101章站队(求粉红!求收藏!) 这时,看见一青衣小丫头拎了个大食盒,鼻尖冒汗,呼呼地过来。看见串儿,赶紧放下食盒: “见过娘子。” 串儿点点头:“累不累?你如意姐姐出去了,你进去把食盒放下,把饭菜摆出来,我们一块儿吃吧。” 小丫头八九岁,露出一口白白的牙: “娘子自吃,婢子不敢逾越。” 串儿叹气:“不是你逾越,是我让你陪我吃。以前都是一家人热闹地在一起吃饭,现在一个人吃,太孤单了,也没什么胃口。” 小丫头没再说话,将食盒拎进去,不一会儿便摆好了: “娘子,趁热吃吧。” 串儿将吴嬷嬷的针线篮放在木凳上,再将木凳放到门后,这才随着小丫头进了屋。 洗了手,串儿深吸一口气: “真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坐下吧。” 小丫头蹲身一礼:“婢子泥点。娘子面前哪有婢子的座位。” “年纪小小,这么迂腐叫你坐你就坐,连主人的话都不听,要你来做甚?” 泥点小脸一红,这才不自在地坐了。 桌上的菜有荤有素,还有两小碟凉菜,红绿搭配,倒也可口。 串儿夹了一筷子豆腐,好奇地问她: “你的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泥点?” “回娘子话,当年阿娘生婢子之前,还在做事,结果突然发作,将婢子生在了泥地里,满身泥点子。所幸人没事,身体也好,阿爷就给婢子起了这么个名儿。” “泥点,其实很好听。今年多大?” “十月满十岁。” “看起来比我小,怎么年岁却比我大呢?你将来一定不容易老。快吃菜吧。” 看串儿和气,泥点放松不少: “娘子说笑呢。这世上哪有不老的?又不是山树怪。” “我就希望自己永远不长大,永远不老。他们让你来,主要是做哪些事?以前跟的哪位?” 泥点愣了愣:“跑腿啊,洒扫。现在才起用婢子,以前只是帮忙打杂。嗯,”沉吟片刻: “他们说若娘子什么异常举动,或者阿郎对娘子有什么许诺,就回报一声。” “跟谁回报?” “夫人跟前得力的管事朱嬷嬷。”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阿娘说,跟了主人,就要将主人放在心中敬着,主荣奴荣,主辱奴死。” 串儿佩服地点点头:“你阿娘是个有见识的。她的孩子,一定错不了。你好好做事,将来必不会亏待你。” 泥点站起身,深深一礼:“奴婢谢过娘子。” 串儿笑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谢我?想这样套住我的许诺?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什么都许不了。” “不不,婢子没那心思。婢子觉得娘子与其他娘子不同。她们会觉得婢仆尽心做事、甚至为了她们付出生命是理所当然,而娘子却不是这样。” 串儿逗她:“那我是怎样?” “哎呀,说不出来,就是不一样。至少,婢子觉得娘子很亲切,婢子由衷地愿意为娘子做事。” “亲切?可莫认为我和软好欺负哟。” “不敢。婢子绝对没有欺主的想法,更没有欺主的胆儿。” “行了,没想到你这么能说快吃饭吧,一会儿全凉了。只说话能饱肚子?” 两人刚吃完,收拾好,便看见如意带了个青衣小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怪怪的。 串儿瞟她一眼:“我的鼠呢?” 青衣小婢跪倒在地:“婢子顺心见过娘子。” 串儿放缓语气: “听说你受了寒凉,可好了?” 顺心低眉顺眼:“婢子全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前几天有人洗菜不小心泼了婢子两桶水而已。” “不小心?两桶?明白了,你起来吧。阿娘说你好,承你报信之情。” 顺心蹲身一福:“姨夫人对婢子有恩,婢子还未报答呢。” “好了,不说这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如意,我的鼠呢?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如意为难道:“那个,他们说娘子的鼠在外还不知沾惹了什么,洗了几天味儿还挺重,得把它的毛都给刮干净,等重新长出来,才能给娘子送来。” 串儿一拍桌子,冷笑道:“沾惹什么?沾惹我串儿的气息呗。串儿是什么气息?庶民嘛,穷气。” 站起身,沉静地看着她们:“你们谁愿意跟我走一趟?” 泥点“嗖”地蹿过来:“婢子陪娘子去。” 顺心也挺直腰板:“婢子也去。” 串儿看看如意:“如意?” 如意急道:“婢子自然愿意随娘子去。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咱们看用些柔和的手段解决了如何?” 泥点撇嘴: “如意姐姐,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急躁了?若用柔和的手段能解决,他们就不会拿一只鼠做伐了。” 如意瞪她:“泥点,你不劝着娘子,还来起哄?娘子刚回家,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我知道,娘子必要走这一趟的,不去,那些人今后便更是蹬鼻子上脸;若去了,别人也会说娘子为了一只鼠不知分寸,不知进退,没有规矩,若请来两个中嬷嬷约束娘子学规矩,到时候娘子可是寸步难行。” 串儿看明白了,如意不是不向着她,只是如意就象那袭人,做事总想都周全了。可这世间哪里有四角周全八面玲珑的好事? 想来,那些人不过是拿鼠试探自己,自己怎能让他们失望? 最不济,还有个阿爷等着帮她收拾烂摊子呢。不趁他在家时闹个够本,等他离京,自己可就孤立无援了。 “如意,你留下。泥点,顺心,咱们走,再不去,估计鼠皮都被剥了做了皮袄。” 刚走出大门,便看见吴嬷嬷。吴嬷嬷诧异地看着气冲冲的串儿:“娘子怎么了?” “没事。对了,吴嬷嬷这里可有棍?” “棍没有,只有好些用废了的面杖,很短的那种。” “好好,拿三来。” 如意跟出来:“四。” 串儿回身看着她,笑了笑,知道如意决定站出来,也就是选择了自己。 吴嬷嬷拿了四短短的面杖,串儿接过来一人发了一,放进衣袖。吴嬷嬷好奇地问: “娘子拿这做什么玩呢?” 串儿嘻嘻笑:“擀泥巴玩。吴嬷嬷看好院子,谁来也不许进。” “阿郎来也不许吗?” “是。不许。我们走了。” “娘子仔细衣衫。” 串儿挥挥手,带着三个丫头向如意指示的后罩房去了。 第101章站队在线阅读 !t; 第101章站队 肉文屋 / 第101章站队 第101章站队 第102章 老东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2章 老东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2章 老东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2章 老东西 !go 第102章老东西(求粉红!求收藏!) 客院在府邸东北角,他们要去的后罩房却在西北角。 如意紧紧跟着串儿: “拿主意的是胡嬷嬷,专门负责各院人员分派。” 串儿点头:管人事的,那就是人了。不知道会是谁挑唆她来对上自己呢? “她向我出手的原因是什么?箭杀出头鸟,她不明白吗?” “具体原因,婢子也猜不到。不过,想来这府里想出手一试的人很多。毕竟,对娘子好奇的人太多了。” 串儿站住脚冷冷一笑:“我就牺牲一下,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又叮嘱她们:“你们记住,衣袖里的面杖绝对不能露出来,捏在衣袖里,逮住机会使劲捅对方的肚腹、腰肋。” “婢子明白。” “还有,关键时候再露出我的身份。她们无论如何都会顾忌我,你们尽量躲在我身后,”略一思忖: “如果夫人或者阿郎赶来,顺心,泥点,你们就负责将所有面杖转移,如意你掩护。咱要打得她们找不到证据。” 如意捏了把汗:“婢子一定会全力配合。这样打,还不如拿些绣花针去刺,扔掉也不好找。” 串儿痛地皱了皱眉头:“那个容易伤到自己。我们人小力气小,要偷袭,互相配合,不要硬拼。任何时候,以保全自己为要。” 此时已经走到了后罩房门口,如意指了指右边紧闭的第三间房:“她们议事的地方。娘子的宠物鼠也关在那里。” 串儿一挥手,四人悄无声息地向那间房掩去。 看窗户是纸糊的,串儿用手指沾了口水,捅破了望里看去。 仨丫头有样学样,窗户出现一溜小洞,四只水灵灵的眼睛在小洞口忽闪忽闪的。 里面三个人,正放肆地大笑,一声音嘎的胖仆妇笑道: “胡管事,拿这么一只鼠做文章,有用吗?” 一声音略高亢的中年女子声音响起: “肖婆子,你胡说什么?谁拿一只鼠做文章了?你俩把嘴闭严实了。这鼠从外面来,脏得很,不保证绝对干净,怎么能送到尊贵的娘子面前呢?” “一个小姑娘,不会为了一只鼠来为难管事的。怎么处理这鼠呢?” 旁边站着的年轻女子声音柔和地笑道: “刮洗干净,就这么养着?” 胡嬷嬷笑道:“路二娘,拿你家的粮出来养?到时候,炒了吃,可香了。你们没吃过吧?” 路二娘道:“胡管事,您就是嘴馋了,才找这鼠的麻烦吧?这鼠可真大,做个锅子吃,我们仨能喝几杯。” “呸。做鼠要用大料,否则压不住腥膻味。做一大盘,也够我们喝一杯了。” 肖婆子怪笑着:“娘子刚回来,您就把她的鼠给吃了,今后,她那院还不是您怎么摆弄她怎么听。老奴那小丫头也可以服侍人了,管事给个人情,让她进来做个二等婢子吧。” “好说。过了今天,什么都好说。回来这么几天,也没见什么猫动,想来也是个懦弱的,奴也能交差了。准备动手吧,一会卸了差事,喝酒去。” 肖婆子大的手猛拍桌子:“好咧,奴来送这鼠上路吧。” 串儿眼一眯,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门推了推,竟然推了开来: “各位嬷嬷有礼了。” 拿刀的肖婆子,突然看见几个小丫头无声无息鱼贯而入,吓了一跳,尺把长的刀“呛”地一声掉落在地。 串儿瞥了一眼:杀鼠焉用牛刀 波力看见串儿来了,没劲地看她一眼: “吱吱,来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开始玩呢。” 串儿瞪它:你个死耗子,被这样五花大绑,还能蹦达?想被做成鼠皮垫子么? 如意赶紧上前拾起刀,准备帮波力割掉绳子。 胡嬷嬷一看,除了串儿不认识,都是些爹娘不得势不入流的小丫头: “哟,如意,你还是别动那只鼠的好。你不是侍奉贵主去了吗?怎么改为侍奉鼠辈了。” 三个妇人哈哈大笑,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意冷冷一笑:“娘子喜欢这只鼠,娘子喜欢的,我们就得侍奉着。难道,胡嬷嬷不是这样?难道主人喜欢什么,胡嬷嬷就专门跟主人做对添堵?” 胡嬷嬷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不要以为傍上了大佛,你跟的娘子,算什么?你若敢放了这鼠,我就让你今天挨板子挨定了。你那娘子还不敢吭声。” 串儿示意如意割绳子: “这位嬷嬷,您这话说得,可真逾越。我们娘子就算什么都不是,那也是郭家的血脉,是你们的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嬷嬷老脸一红,斜觑着串儿: “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你是刚买来的?谁将你分给娘子的?怎么没过我的手?你的卖身契在哪个手上?” 串儿挑衅地看着她:“你要我的身契?那得向阿郎要呢,不知道他给不给你面子?” 胡嬷嬷地一笑:“在这郭家,阿郎还是会给老奴一分面子的。你不知道,我那阿爷当年跟随阿郎出征,救了阿郎一命,自己却把命丢在了战场。” 串儿好笑:如果自己是个奴仆,估计郭晞也就卖她这个面子了。 “胡嬷嬷,若你能将我的身契拿到手,这一辈子我就听你的。你叫往东我决不往西;叫我死,我决不活着,如何?” 胡嬷嬷站起身,围着串儿打量一番: “你别得意。你以为凭你的小样儿,过两年勾上爷们,你就飞黄腾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别想等到那个时候。” 如意已经割断了绳子,将刀随手放进角落破旧的柜子里。 听见胡嬷嬷的话,如意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走上前,扬手打了她两巴掌: “婢子手劲小,没打痛你。告诉你,娘子当面,你再污言秽语,恐怕几十年的体面就全没了。” 胡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不信地看着串儿:一身布衣,头上连首饰都没有,还娘子? “小蹄子,想用娘子骗我?她算个什么东西” 串儿觉得实在太可笑了,哈哈笑着: “不是东西,你是东西。你是郭家最贵重的老东西。也不知你是郭家供的老祖宗?还是郭家养着的老姑?是不是阿郎看见你还得给你磕头,夫人看见你还得帮你提鞋啊?”。 第102章 老东西在线阅读 !t; 第102章 老东西 肉文屋 / 第102章 老东西 第102章 老东西 第103章第一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3章第一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3章第一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3章第一仗 !go 第103章第一仗(求粉红!求收藏!) 诚挚感谢履诚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 胡嬷嬷恼羞成怒,叉了腰指着串儿她们: “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娘子呢,竟然是哄骗我的。你们皮痒痒了是不是?啊,对了,我平日的手段你们没尝过。肖婆子,路二娘,你们求的事我允了,先把这几个小丫头收拾了。” 串儿惊骇地叫了起来: “你们都听见了,她豁出去想要出手对付我们哩,我们能这么干坐着等着被收拾么?” 串儿假意上前施礼:“哎呀,胡嬷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们计较啊。” 一弯身,捏了面杖捣向胡嬷嬷肚腹。胡嬷嬷一阵剧痛,“哎哟”一声弯腰捂住小腹,串儿连忙闪开: “还没行礼呢,嬷嬷就来相扶,真是客气。看来嬷嬷原谅我了。” 波力站在桌子上,看胡嬷嬷吃亏,高兴得吱吱直叫。 串儿转头,冲波力一挤眼,做了个“v”的手势。 泥点跟顺心看串儿动了手,也一人盯了一个,准备动手。 缓过气来的胡嬷嬷脸色苍白地大叫: “快,拿下这几个小丫头,竟然出手打我,我这管事还怎么做?快动手,不拘怎样,一切有我担着。” 肖婆子比较胖,人也懒,动作迟缓,她刚一动,如意就扑上去抱住她: “哎哟,肖嬷嬷慢着点,可别闪了腰。” 泥点从后面冲过来,握住面杖,狠狠地捅在她腰眼上,如意一放开她,她便坐到了地上: “嘶小蹄子,拿什么东西戳老娘啊,痛死我了。多亏我厚,要不,还不被戳个窟窿?哎哟。” 路二娘人年轻,脑子灵,听胡嬷嬷叫她动手,有些迟疑,看胖子被打倒了,便后退几步到窗边,连连摆手: “奴可没动手,你们别打奴。” 胡嬷嬷终于站起身,冷的眼神盯着串儿他们的衣袖: “她们衣袖里有东西,抓住她们的手,她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顺心跟泥点一眨眼,泥点向胡嬷嬷冲过来,不小心摔倒在胡嬷嬷脚前,胡嬷嬷捋了衣袖,正要把她拎起来,顺心从后面扑过来,路二娘张大嘴正要叫声“小心”,顺心的面杖已经捅在胡嬷嬷腰眼上,胡嬷嬷再次倒地,一边叫着,一边开骂: “你们这起小祸害哟,作死啊。等我起来,把你们全都卖出去。不,先一人打三十板再卖,作死哦。” 串儿坐下来:“你还真把这郭府当你家的了?打板子?卖人?先打你三十大板。” “呸,你个小蹄子” 如意又过去搧了她两巴掌: “枉你做了这多年的管事,看人的本事倒是退步不少。告诉你这是娘子当前,你还嘴贱。” 串儿点头:“可惜啊,你爹娘倒是好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体面是主人给的,你自己都不要体面,还留着干什么?” 胡嬷嬷愣愣地看着串儿:这就是外面找回来的娘子?不会吧?外面的娘子才九岁多,哪有这份胆色?她们一定是联合起来唬自己的。 就算是,也假装不知道,先动手收拾一番,出了这口恶气。不知者不罪。 扬声对路二娘道: “快叫人来帮忙。这帮小贼装神弄鬼的,赶紧找了人来绑起来好好教训。” 串儿脸一寒:竟然想扮猪吃老虎?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吃下。 串儿倏地站起身:“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只是,不知道你们可准备好了?我伤了你们可没事,你们若伤了我,无论什么理由,就必须承担阿郎的怒火。谁撑腰也不行。” 率先抡起面杖打向胡嬷嬷腰侧:“打。” 肖婆子尚未起身,又被泥点和顺心一人一杖放倒,路二娘突然打开门,大叫: “快来人啊,有贼啊” 串儿眼一棱:这话喊得好。等所有人执一阵乱打,就推说是以为进了贼人。因为他们不认识自己,因为他们不曾听见婢子说明自己身份。 串儿冲过去,使出全力兜头砸过去,那女子比串儿高大许多,随意抬手一挡,只听“咔嚓”一声,竟然生生地砸断了腕骨。 路二娘托着手腕蹲在地上鬼哭狼嚎,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胡嬷嬷却被惊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帮丫头,胆子真大 串儿一时也有些愣怔,觉得手有些发软。如意赶紧过来拉她退到一角,护在身后。 听到叫喊声,五六名仆妇手执棍冲了进来,串儿惊醒过来,从桌上抱过波力,招呼泥点和顺心退过来,静静地看着冲进来的这群人。 胡嬷嬷一看人多了,胆儿就壮了: “快,拿下这几个小贼,他们偷东西不说,还伤人。” 郭府的奴仆在安史之乱中死的死逃的逃,除了一些世仆,或者实在无家可回的如顺心这样的,绝大多数都是后来新买的。 听见管事嬷嬷这样说,那还有假,举了棍过来,吆喝着让串儿她们受缚。 如意颤抖着:“别听她乱讲,这可是府里的娘子,对她不敬,落个欺主的罪名,你们就等着受罚吧,弄不好甚至会押送官府。” 众仆妇笑了:“哪有娘子做贼的?小丫头别唬我们了。再不受缚,我们认人,棍可不认。” 串儿大声道:“你们若敢动手,管教一会儿打得你们个个象猪头。” 众仆妇更是好笑:“还说是娘子,哪个娘子这般野,不知礼数的?我等也不是那般好欺哄的。” 说着便拿了绳子上前,要来绑缚串儿她们。 串儿这才觉得自己卤莽了。若今天被绑缚,就算卖了这群仆妇,自己的颜面也受损了。 在这府里,颜面受损意味着谁都会来尝试欺侮一番。就算自己不怕,也不堪其扰。 串儿心一横,牙一咬:拼了就算被打倒,也不能让她们捆缚自己。 “你们怕么?” 泥点顺心答道: “不怕。” 串儿仔细看她们,差点笑了出来:两人头发蓬乱,小脸汗津津、红扑扑的,双眼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顺心道:“平日里见了这些嬷嬷可够恭敬了,可她们还是变着方压制我们,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痛快。婢子感觉这腰又直了。” 泥点连连点头: “可不是。婢子每月几百文月例总会被他们刮去一两百文,阿娘说婢子没用。今天可出了口恶气。” 串儿点点头: “合理的管束应该听,不合理的就反抗。今天许你们出气。一旦动手,可能会受伤,怕不怕?” “不怕。” 顺心、如意和泥点,看着步步逼近的仆妇,捏紧面杖,准备迎头痛击。 两名各头较矮的仆妇一边笑着,一边拿了绳索过来: “你们乖些,我们只绑不打。” 串儿低声道:“先放倒两个,能少一个就少一个,一会儿才不会被动。波力,关键时候,得招呼你的鼠子鼠孙来帮忙。” 两名仆妇扭住串儿身前的如意就要捆缚,串儿抬手捅了其中一名的肚腹,顺心和泥点同时出手,将另一名放倒。 两人都没叫出声来,直接蹲在地上张大了嘴直喘气,好半晌才说了句: “痛死我了。” 胡嬷嬷跳起来:“我们一起上。她们手里有东西,打人可痛了。可是衣袖遮住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 除了路二娘,剩下的三名仆妇联合胡嬷嬷、肖婆子冲了上来。顺心、泥点和如意死死地将串儿护在身后,握住面杖,胡乱一阵乱打乱捅,居然打倒了两名。 特别是顺心的那一捅,刚好捅在一仆妇鼓鼓的脯上,她痛得使劲揉着脯子,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胡嬷嬷尖叫:“真是连几个小丫头都拿不住,还要你们做甚?” 拾起地上拇指细的长棍,兜头砸了过来。如意见势不妙,一把抱住串儿: “胡嬷嬷,你敢伤娘子?你不想活了?” 胡嬷嬷狰狞地笑着,一棍砸在如意背上,如意痛得差点岔气。串儿急了: “如意,你怎样?” 如意连吸几口气:“娘子,如意没事。娘子没事,如意就没事。” 串儿懂了,若她有事,就算他们占理,如意他们还是会被罚。 “如意,还能挺住么?” 如意点点头。串儿望向波力: “波力。” 波力明白地一声“呼哨”,从门外窜进来十几只老鼠,“嗖嗖”地上蹿下跳,几个妇人骇得惊叫不已: “天呐,老鼠。爬我头上去了,哎哟,钻进去了。” 一时东倒西歪,撞翻了桌椅板凳,屋子里乱成一团。 串儿一拍手:“上,打落水狗。” 除了如意靠着墙休息,顺心、泥点、串儿趁乱一人赏了几棍,串儿便招呼大家停了手,低声道: “闹了这么久,一定会有人来。泥点,你和顺心赶紧把这些面杖拿去处理掉。” 如意忍痛搬来木凳:“娘子坐。” 串儿一把拉她坐下,自己再去搬了一木凳:“如意,你猜一会儿谁会来?” 如意神色复杂地看着满地挣扎呻吟的仆妇: “可能,夫人会来。” 串儿嘴角扯出一个笑:“我猜也是。” 不一会儿,泥点和顺心回来了,恭顺地站在串儿身后,波力也完成任务,跳到串儿腿上歇息: “吱吱,我差点就成光皮鼠了。” 串儿瞪它:“谁叫你贪玩?你的鼠子鼠孙越来越少了呢,今天才来了十几只,是不是快绝种了?” “呸多着呢。怕吓死这些臭婆子。没想到只是些奴仆,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明着害你这个主人。这也证明了你的确不咋的。” “咋不咋地,试了才知道。打架,还真痛快”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串儿暗道:终于来了。 第103章第一仗在线阅读 !t; 第103章第一仗 肉文屋 / 第103章第一仗 第103章第一仗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go 第104章姑,别求情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串儿收敛起狡黠的笑容,小脸堆满委屈,定定地看着地上:夫人,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这里又叫又跳,乱哄哄的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低沉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串儿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会是郭晞?他不是应该还在朝上吗? 串儿失望地叹了口气:今天这仗白打了,还落个好斗的名儿。本以为夫人安排了这出戏,定然会出面收尾,没想到可郭晞怎么会找到这边来呢? 突然看见吴嬷嬷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逝,这才明白,原来是吴嬷嬷告诉他的。也不知道她是专程去通知的,还是因为郭晞前来探望自己顺便告知的。 郭晞默默地看串儿从木凳上起身,让一个婢子将木凳给自己拎过来,又瞟了自己一眼,满眼失望满脸委屈,然后便低着头一声不吭,顿觉心里又酸又疼,看看没有桌子可拍,便大吼一声: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把你们全部拉出去打三十板再说。” 路二娘托着手腕大叫道: “阿郎救命啊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一只鼠,胡嬷嬷说太脏,准备收拾掉,可这群小丫头却说是她们娘子的宠物。胡嬷嬷不相信一个女子会玩这样肮脏的宠物,她们就动手打了起来,还把奴婢的手打断了,哎哟,阿郎可要为婢子们主持公道啊。” 肖婆子爬过来:“是啊是啊。她们身上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打人可疼了。胡嬷嬷怜她们年龄小,不忍心动手,他们就偷袭,打得老奴手都还不了。阿郎啊,咱郭家可是慈善之家,怎容得这样为非作歹的恶人。” 胡嬷嬷涕泪纵横: “只怪老奴无用,没能管束好,教导好,才让这群婢子肆无忌惮,污损了郭家忠义慈善之名。老奴有罪。” 说着跪倒在地:“请阿郎责罚。” 胡嬷嬷自从看见阿郎进门,便一直不吭声,悄悄地躲一边察言观色,终于肯定这群丫头里就没有娘子在。否则,哪有做闺女的看见阿爷来了,既不行礼,也不招呼一声的? 今天若不能好好收拾她们,让她们知道厉害,让那娘子知道郭府的水有多深,自己就白姓了胡。 如意扶着腰,将木凳让给串儿,串儿一把拉住她,硬把她摁回木凳,低声道: “只管坐着,一会儿回去给你擦药。” 顺心泥点听这些婆子胡说,气红了脸,跳出来大叫: “她们胡说,在这里瞎编排娘子。” 地上爬着的那群后进来的婆子连连磕头: “阿郎明鉴,这些婢子不知礼数无法无天,而且行径十分可疑,老奴等可以作证。” 郭晞看着众人,又转头看了看波力:“就为了一只鼠?” 胡嬷嬷皱眉:为什么大家说了这么多,阿郎还不开口惩戒这群小婢呢?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郭晞看一眼串儿,串儿紧抿着嘴,并不说话。如意站了出来: “这是娘子养的宠物鼠,娘子养这鼠要带回来,阿郎是同意了的,你凭什么私自处置?娘子信任奴仆,将鼠交给你们打理,你们却拿了这鼠作伐,想向娘子示威呢。” 胡嬷嬷急急地辩解道:“阿郎,您知道老奴一家平日做事十分勤谨,这只鼠不知来历,而且脏污不堪,若在院子里传播病菌,实在是可怕。老奴知道这些婢子年纪小,对小玩意儿难免喜欢些,可老奴要处置这鼠,也是为了整个内宅的主人。他们不该为了这么个畜类动手打人,实在应该严惩。” 如意冷笑:“这鼠叫波力,与娘子同吃同睡,它怎么就脏污不堪了?难道你的意思是娘子也脏污不堪?那依你的手法,是不是要将娘子洗三天,再刮掉一层皮,才能住进这郭府?” 串儿突然细声细气斯文无比地道: “他们不是想洗刮波力,是想把波力炒来吃了。” 如意回过神来:“是,婢子们进来之前,他们正商量杀了波力,炒一盘下酒呢。你们哪里是吃波力,你们的刀是挥向娘子的,想把娘子踩在脚底呢。” 串儿想不到如意还有这样的口才,不由悄悄地拉拉她的衣袖,冲她赞赏地一笑。 既然郭晞来了,还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不能让如意白白受伤。 郭晞脸黑沉如锅底:“杀了波力,炒来吃?你们就对娘子如此不待见?主人的东西,做奴仆的可以做主吗?” 如意白胡嬷嬷一眼:“胡嬷嬷说了,娘子喜欢什么,她就专门跟娘子对着来,给娘子添堵。” 胡嬷嬷跳起来:“小蹄子,胡说什么呢?这话明明是你说的,怎么赖到老奴头上了?阿郎前来,你不起身,还坐着,你以为你是谁?” 如意冲郭晞一礼:“婢子被她们打伤,所以” 郭晞示意无妨:“胡嬷嬷,你果然对娘子出言不逊?” 胡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阿郎,老奴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啊?都是这婢子胡乱编排,阿郎切莫听她诬赖啊。” 串儿低声道:“人家可说了,外面回来的娘子算什么东西。既然娘子不是东西,也不知道作为娘子亲爹的阿郎在她这奴仆心目中又算什么东西。” 郭晞一听,鬼火直冒,扬手打了胡嬷嬷一巴掌: “某本不打女人,可你这话,打你百遍都不冤。” 胡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愣愣地看着串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跳过去抓住串儿一阵猛搡: “你个死蹄子,胡乱说话,我跟你拼了。” 串儿没防着她突然冲过来,差点被拖倒在地。郭晞伸手拉住了她,再抬脚将胡嬷嬷踹倒在地: “你疯了?来人,将胡嬷嬷捆了。” 刚才跟随郭晞一起来的几名健壮仆妇,本等在门外,听见郭晞叫喊,一窝疯冲了进来,拿起屋子里的绳索,几下就把胡嬷嬷捆成了粽子。 胡嬷嬷尖声大叫: “阿郎,你不可听这小蹄子一面之言啊。老奴冤枉啊。老奴的阿爷对阿郎一片忠心,老奴一家子都是忠心为郭府啊。” 众仆妇也大叫道:“阿郎,莫错听这些婢子的胡言乱语,寒了大家的心呐。饶了胡嬷嬷吧。” 郭晞看着胡嬷嬷,没有说话。 串儿冷笑道:“人家可说了,凭我的小样儿,过两年勾上爷们,就飞黄腾达了。” 郭晞脸上掠过狠戾:“作死的狗奴婢,居然拿这样的混帐龌龊话来说,先打她十板子。” 胡嬷嬷惊骇地大叫:“阿郎饶命啊,阿郎饶命,这样打老奴,老奴不服啊。” 郭晞淬她:“你会服的。” 串儿就不明白了,这胡嬷嬷不是一脸明吗?自己已经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话?自己的话就那么不可信? 奴欺主,肯定要受罚的。何况,郭晞定然会无理由地为刚回来的闺女撑腰,哪怕完全是自己错了。 胡嬷嬷被拖到院子里,堵了嘴,便开打。只听见“噗噗”的声音,和胡嬷嬷在地上挣扎的声音。 打了十板子,胡嬷嬷被拖进来,口中的布被扯了出来。 串儿又道:“如意背上挨了一棍,替我挨的。” 郭晞吩咐下手的婆子:“再打五板子。” 胡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直直地盯着串儿。 这次没堵嘴,打得胡嬷嬷“嗷嗷”直叫,如同杀猪。待五板子打完,满屋鸦雀无声。 串儿道:“就饶过胡嬷嬷吧。她们不把我当主人敬着也很正常,他们在郭府多年,俨然已是郭府的半个主人,哪里看得上我这从庶民堆里回来的穷娘子。” 郭晞气怒交加:“不管他们在这郭府多少年,那也是奴,不是主。再加五板子,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此时胡嬷嬷全身冰冷:自己枉活了几十岁,怎么脑子糨糊了?这些婢子说了几次娘子当面,自己怎么就不信呢?笨啊,笨死了。 又听串儿细语:“饶过胡嬷嬷吧。他们嫌弃波力,可以理解。可波力真的不脏,他们不该想着吃掉波力来打压我。波力对你们而言是鼠,对我而言,那是共生死同患难的过命的兄弟。若没有波力,串儿早就没命了,饿都饿死了。要吃我的兄弟,我能不生气吗?” 郭晞点头。自己是从沙场浴血拼出来的,也有生死兄弟,串儿对波力的感情,自己能理解。 他冷冷地开口:“再加五板子。” 串儿低着头:“请阿爷饶过胡嬷嬷。虽然他们把串儿诬为贼,叫了人欲捆缚串儿,串儿与众婢子再三解释也无济于事,差点将串儿好端端的闺誉毁掉,可是,串儿不想因为阿爷的责罚,结下嫌隙。” 郭晞撇嘴:“惩罚犯错的奴婢,还怕他们怨恨?那主人还有什么威严?再加五板子。” 胡嬷嬷嚎啕着扑过来,连连磕头: “姑啊,小姑,求求您,别求情了。老奴错了。老奴有眼无珠,老奴鬼迷心窍,老奴挨打真是活该啊,老奴心服口服。求求您,千万别求情了。老奴给您磕头。” 串儿吐出一口气,扫视整个屋子,所有的婆子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她转头看着郭晞,点点头,粲然一笑: “阿爷,那就打十板子吧,串儿不求情了。” 郭晞点点头,对串儿能开口叫自己一声阿爷,很是开心。能借此机会帮着串儿立威,他也很是乐意。 他淡淡地开口:“胡嬷嬷打完板子之后,不再担任管事,扣月例三月,罚到西南角门守门去,其职位由吴嬷嬷暂领。其他的人回各自管事那里领五板子,罚月例两月,做活半年。” 看众婆子灰溜溜地行礼离开后,郭晞看着顺心如意他们: “如意护主有功,赏绢两匹,升一等丫头;顺心升一等,那个叫什么?” 泥点赶紧上前:“婢子泥点。” “这名字?” 串儿赶紧道:“挺好的。” 郭晞点头:“泥点升二等,待搬了院子,还要再添补一个二等丫头。你们今后好生服侍,无论什么事,先做了再说。原则就是,不能让你们娘子吃亏,明白吗?” 串儿惊诧不已:这不是给自己横行的理由吗? 众婢子点头应喏,串儿不好意思地拽郭晞衣袖: “阿爷,今天的事,您不怪串儿吗?” “怪,当然要怪你。你太卤莽了。知道她们不怀好意,竟然身犯险境,这是不对的。要趋吉避凶,最大程度保全自己才是。” 串儿“扑哧”一下笑了: “阿爷这是打仗么?串儿这不是化险为夷了么?” 郭晞摇头,弯腰抱起波力:“这鼠挺可爱的。日常很多事,和打仗没区别,都要斗智斗勇。你有几个好婢子,不过,今后要注意方法,还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串儿蹲身一礼:“儿受教了。” 这时,外面进来一名翠绿衫裙的婢子,看见郭晞躬身行礼: “婢子见过阿郎。夫人有要事,请阿郎前去相商。” 郭晞点点头,叮嘱串儿先回客院,晚上会过来陪她用餐。 这才随了婢子往正院去了。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在线阅读 !t;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肉文屋 /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第104章 姑奶奶,别求情了! 第105章沉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5章沉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5章沉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5章沉淀 !go 第105章沉淀(求粉红!求收藏!) 特别感谢柒叁捌壹伍伍的粉红票票。这一票让我前进了两百名。嘿嘿,感谢 =================================== 串儿抱起波力,带着三个丫头回客院。刚到客院门口,就见吴嬷嬷恭敬地蹲身行礼。 串儿不由笑道: “恭喜吴嬷嬷升任管事。” 吴嬷嬷眉眼舒展: “承娘子的情。这管事之位不过是又轮了回来而已。娘子琢磨着,看有什么合心意的人,待您搬了院子,老奴给您送过来。” 串儿眉头一挑:“轮回来?有意思。我刚回来,哪里有什么合意的人,就拜托吴嬷嬷给留意着,可好?” 吴嬷嬷低眉顺眼:“娘子信任,那是老奴的福分。” 串儿点点头:“阿郎有没有说另派人来守这碧柳院的门?” 吴嬷嬷应道:“是。娘子放心,老奴会安排实诚的人前来。碧柳院是客院,也是郭府的面子,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串儿笑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吴嬷嬷做事,自然是周到谨慎的。” 说着,便进了门: “泥点,你到厨下招呼一声,就说阿郎今晚要到碧柳院用餐,让他们安排几样阿郎喜欢的吃食。” 进了门,坐到床榻上,将波力扔到地上: “顺心,自己到厢房安排歇息的地方。如意,倒些水来,渴死我了。” 接过如意递过来的水,一气喝完: “嗯,舒服。人都有惰,被服侍惯了,以后自己就成了米虫,什么也做不了,可怎么办?” 如意捂嘴:“婢子自然服侍娘子一辈子,哪里需要娘子做什么。” 串儿咧开嘴:“是哦,是哦。如意最贴心,你先下去歇歇,晚点给你拿点好伤药。今天辛苦你们了。” 如意犹豫:“这” “去吧。正好我也歇息一会儿,跟波力玩玩。” 待如意退出门去,串儿收起脸上的笑,皱着眉头发呆。 波力跳上床:“吱吱,怎么了?今天你这样大动肝火,与你很不象诶。” 串儿叹气:“你以为我该是怎样的?忍气吞声?” “不是,好象你不应该是这么暴力的人啊。”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你是能脱身的,可是,若我置之不理,今后踩我的人会更多。而且,阿娘她们死因未明,什么人会向他们下手?” “谁得利最多,谁就最可能下手。”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想出来害死她们谁得利最多。会不会本来是冲我来的?只是恰好我逃脱了?” 波力肥肥的身体躺倒在床:“你得罪了什么人?” “也许,是先张皇后,也许是李辅国。我在中逞一时口舌之利,对先皇说过张皇后的坏话,后来我才想到,对于他们这样弄权之人,中自然处处有耳目,我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的确太不谨慎。到了中就该步步小心,谨言慎行才是。” “我也是急于取得先皇信任,想为自己牟取保命筹码。” “张皇后已经死去,想来,不是她安排人做的。” “如果是死前发出的密令呢?” “那,你为何又怀疑李辅国?” “他想害我,又不是今天的事。他不杀我,却比杀我更让我难受百倍。他的谋算未成,又被先皇警示,自然心中有不甘,有恨。” “不甘?恨?” “他不甘心连一个庶民小丫头也摆布不了,恨我让他在先皇面前失了面子。” “嗯,他的确有动手的可能。所以,你才会回到郭府?” “只是部分原因。不回来,萧翁可能会被我连累,而且,作为庶民,没人能保护我。我得先活下去,才能找到杀害阿娘阿姆的凶手。波力,我真的很害怕,怕真是因为我让她们失去命。那样,我真是百死难辞其咎。” “张皇后死了,你不用想着找她报仇;李辅国现在更是如日中天,你本无法靠近。” “办法会有的。李辅国虽然如日中天,可是他太狂妄,野心太大,已经犯了皇帝的忌,他没几天好日子了。其实,回到郭府,我还想查一个人。” “谁?” “郭府的正头夫人。你想啊,我们今年遇见郭晞,这才几个月,就遭遇这样的灾难,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 “为什么你不怀疑那些姨娘呢?” “姨娘们虽然也可能因妒生恨,可终究阿娘离开这个家好几年,再大的恨也淡了。而且,阿娘对她们不产生任何利益上的威胁。相反,对于夫人来说,因为阿娘进门前得到的承诺,她的子女会视为嫡出,那就会跟夫人的子女利益上发生冲突。” “你一个女儿家,能得到的不过是丰厚些的嫁妆,怎么会妨碍她的利益?” “阿娘还年轻,又深得郭晞的心,回到家,说不定三年抱俩,你说,夫人能不急吗?” “也有道理。可这和你的暴力行为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让所有人不再防备我。我还不满十岁,回到这个有背景有钱财的家,有男主人撑腰,就该横行霸道,遇事不动脑子,一点就着。这样,若夫人是那害我们的人,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暗箭难防啊。” “若不是夫人做的呢?” “若是其他人,看我个冲动,贪图富贵,自然也不会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时间宝贵,不想把斗智斗勇浪费在这些争宠的人身上。” “唉,听着都头痛死了。我看,你要查出真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睡一小会儿吧。你被折腾了三天,居然没怎么瘦,可真有你的。” “嗤,我有那么多孝顺的儿孙,能饿着?” “你有福气。谢谢波力,如果没有你,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爱我疼我的人又去世了,我都快憋死了。” “行了,你也别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人类能听懂鼠语,和我们交流,对我来说也是幸事。” 一人一鼠唧唧咕咕了小半晌,不直不觉睡了过去。朦胧间,感觉有人来盖了被褥,可实在是睁不开眼,也就没管是谁。 反正,等闲人等是进不来的。 申时中刻,如意才来推醒串儿: “娘子,快起来吧,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串儿一个激灵: “这么晚了?阿郎过来没有?” “来了好半天了,也不许我们叫醒你,坐在外面看书呢。” 串儿用手撑着头想了想:嗯,那个帮自己盖被褥的,应该就是郭晞。到目前为止,他还算个不错的父亲。 “帮我梳头,再弄些温水来,我擦把脸。” 如意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道: “早准备好了。您梳洗好就陪阿郎说说话吧。” “知道了。看来,如意有成为管家婆的潜质。” 如意正色道:“不管娘子怎么说,既然婢子选择了娘子,定然忠心侍主,什么是对娘子有利的,婢子就去做。阿郎是娘子在这个家的依靠,万万要” 串儿拉住她的手:“嘘,小声点。若被阿郎知道我们因为要利用他而讨好他,会难过的。虽然这是事实。” 如意捂了小口偷笑:这个娘子,真是说得出来。 串儿神清气爽地走出卧房,看郭晞正斜靠在短榻上看着什么书,便悄悄走过去,大声叫道: “阿爷,您来了?儿见过阿爷。” 郭晞吓了一跳:“调皮孩子,吓我一跳。休息好了么?我带了一瓶上好的外伤药,晚间你让婢子帮如意擦吧。” 串儿嘻嘻笑着:“儿替如意谢谢阿爷。唉,是儿害了如意。” “这几年你没在家,阿爷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得出门,顾不了你,还是怕你在这个家,嗯,不习惯。她们能忠心护你,今后你有可用之人,阿爷甚感欣慰。” 不习惯?是怕自己被欺负吧? “谢谢阿爷。阿爷能把如意找来给儿,这番卫护之心,儿省得。” “要慢慢融入这个家。不要忘记,这个家无论荣辱,你都有份。摆饭吧,今天陪串儿好好吃顿饭。” 如意顺心将饭菜摆好,站到身后布菜服侍。 郭晞夹了一筷子凉苦笋:“你到厨房打过招呼了?这是我最爱吃的。虽然有些苦味,可是脆脆的,回味无穷。” “儿不知阿爷口味,只是吩咐他们做些阿爷爱吃的。看来,他们用了心。” 郭晞点点头:“其实,阿爷还很爱吃你阿娘做的蜀地菜式。吃那些菜,让人觉得舌头变得鲜活起来,也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 串儿配合地叹气:“平日里都是阿娘做菜,清爽适口。儿想念萧家馄饨了。” 郭晞拍拍她的头:“等时机合适,再把萧家馄饨做起来吧。这也算念着你阿姆,想着你阿娘。对了,” 郭晞喝了一小碗炖**汤:“你母亲说” 串儿眉头一皱,小脸沉了下来,闷头吃菜。 郭晞苦笑:“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跟你阿娘两人一起生活,可是,你要接受现在这个事实,毕竟,她是你的嫡母。若叫母亲不行,至少得尊称一声夫人。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叫母亲的,这是郭家的脸面,也是她作为正妻的脸面。” 串儿无奈:“儿明白的。给点时间好不好?对了,您刚才想说夫人说了什么?” “她希望你尽快跟家里每个人见面。回了家,自然要融入这个家,否则见了面都不知道是哪个姐妹兄弟,岂不是笑话?你觉得呢?” 串儿点头:“应当的。可儿穿着太寒碜,羞于见人。” 郭晞道:“明日会送些合体的素净成衣过来,后日家宴,好好跟众姐妹亲热亲热。”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只能接受。 串儿乖顺地点头,暗自打算着该用怎样的面貌见那些熟悉的陌生人。 第105章沉淀在线阅读 !t; 第105章沉淀 肉文屋 / 第105章沉淀 第105章沉淀 第106章沟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6章沟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6章沟通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6章沟通 !go 第106章沟通(求粉红!求收藏!) 送郭曦到门外,串儿看见碧柳院门口坐了一个面生的四十来岁的青衣婆子,看串儿打量她,恭敬地站起身行了一礼。 串儿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如意,那婆子是谁?倒也干净齐整。” 如意笑道:“娘子真有眼光,那婆子姓许,跟吴嬷嬷沾亲。” 串儿兴味道:“吴嬷嬷倒是不避忌。” 如意掩嘴:“吴嬷嬷说了,举贤不避亲。” 串儿诧异: “她还有这样的见识?” 如意递给串儿一杯水:“那是阿郎说的,吴嬷嬷奉为圣旨。” “行了,别把圣旨挂在嘴边,小心被人找由头收拾你。” 如意惶恐:“婢子一时嘴快,可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正,吴嬷嬷是将阿郎的指令严格执行到底。” “她是不是因为这样犯了忌讳?毕竟,这内院是夫人的地盘,她却奉阿郎的令。” “这个婢子不知道,不过她的管事之职的确是夫人卸了,交给胡嬷嬷的。” “看她如今,也算机灵,懂得把握机会,可能不会再象以前那般死板。我们要交好她。” “婢子明白。娘子今天也算是推了她一把,她应该感恩记在心上的。” “你说错了。她能记在心上不是因为我卖她人情,而是,阿郎现在还算看重我这个女儿。” 如意恍然:“婢子明白了,她是投阿郎所好。对了,阿郎说过几日要举办家宴,要不要婢子先将家里的人员状况给您说说?” 串儿赶紧摇头:“不要,想来人不会少,你说着不累,我听着可累。急什么,反正到时候总会见着,不就认识了,时间一长也了解了,不用‘知己知彼’。来,你把衫子脱了,我给你上药。” 如意连连摆手:“这事哪能让娘子做?婢子一会儿叫顺心帮婢子抹上就成。” 串儿瞪她:“这伤要及早上药才不至于留下疤痕。何况,我也是希望你快些好了,才能帮我做事。也不知道破皮没有?有的外伤药不能用在破溃的伤口上。脱了,我看看。” 如意拗不过她,只得半褪衣衫,趴在床边。 就着室内明亮的烛火,串儿看见一道青淤从右肩膀斜向左下。 串儿“啧啧”道: “这个死婆子,下手真狠。不过还好,没破皮,不会留疤痕。过几天散了淤青,就好了。” 如意也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串儿好笑:是啊,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皮相? 又想起去世的阿娘:现在阿娘一定轻松了。她不必因为在乎自己的容貌受损,而整日遮掩。当日,她放弃遮掩,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 馄饨西施,其实她当之无愧。 轻轻地给如意抹上药,将药揉散了,才嘱咐她穿好衣衫,将药交给她: “阿郎叮嘱了,每日擦三次。我估计这样的淤青,不出三日,便会散去。否则,可对不起阿郎说的‘上好’两字。” 如意笑嘻嘻地:“谢谢娘子,谢谢阿郎。娘子一会儿吃消夜么?婢子先预备着。” “不要,我不想变成波力第二。你把药放好,把泥点、顺心叫来,我有事说。” “是。婢子很快回来。” 波力“嗤”地一笑:“还端起主人架子了。” 串儿白它一眼:“你懂什么?在这府里,主人和身边的婢子是一体的,配合得好事事顺心,否则,可能命都会莫明失去。我得将自己的小城堡筑坚实些。” “可这些丫头未必可靠,你又不了解她们。” “彼此信任磨合有个过程,现在还不急。目前来说,她们不错。” “恩威并施,方能镇住。” 串儿咬唇:“我还是觉得恩多些好。我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如姐妹,以心换心。” 波力不屑:“别做梦了。凭我对人类的了解,你小心输个光。” 串儿正欲反驳,如意、顺心、泥点无声地走了进来: “见过娘子。” 串儿点点头:“大家坐吧。” 串儿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世为了某活动做策划,整日跟一帮下属同事开会商量争论的良好气氛。 顺心泥点扭捏着不肯坐下,如意倒是大方地先坐下,然后对顺心泥点说: “你们坐下吧,娘子跟我们说话仰着脖子,时间久了,累得慌。” 看顺心泥点斜签着坐在了木凳上,方转头问串儿: “娘子有什么要交代婢子的,尽管开口。” 串儿笑了笑:“不是交代你们事情,而是商量事情。你们今天也听说了,过几日阿郎要我跟郭家所有人见面,我心中没底,总得事先跟你们沟通一下。” 顺心迷惘地问道:“沟通?娘子,您是怕我们出错吧?婢子们常年在家,各房各院也熟悉,府里的规矩也明白,能出什么差错?” 串儿摇头:“规矩上,你们当然错不了,毕竟你们打小就在府里,接受了各种训导。可你们现在是服侍我,不是服侍规矩。你们了解我吗?知道我的习惯吗?知道我想如何与众人相处吗?” 三人听到串儿一连串的发问,都低下了头:说内心话,她们对串儿的了解,仅仅是串儿来自庶民层,吃了不少苦,又失去了娘亲庇护。 如此而已。 倒是如意,对串儿的了解要稍微多一些,知道串儿坚强、有主见,不过,也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串儿看着哑口无言的婢子,叹了口气: “习惯可以慢慢了解。目前,我希望你们知道我的做事原则,跟我好好配合。虽然有主仆之别,那不过是个身份而已,就象你们分工做不同的事一样。其实,我们是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姐妹。” 略顿片刻,看着仍然茫然的众婢子,串儿连连感叹自己口才退步: “就象我跟如意说过的,你们就算做不了我的耳目,但,也绝对不能出卖我。否则,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下,众婢子听懂了,脸色大变,跪倒在地: “婢子不敢。婢子必然忠心侍主。” “起来吧。说实在话,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出卖了我,讨好了你实际的主人,可她也会担心被你出卖,能落什么好?” 三婢子愣怔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一起跪倒: “婢子的心中眼中只有娘子一个主人。” 串儿无力:“你们不要跪了,好不好?咱好好说话。我是想跟你们沟通,不是要你们来比赛磕头下跪的。” 仨婢子被逗得笑了,这才起身坐好。 “今后,搬了院子,来往打交道的人就多了,事情也复杂了。你们凡事要多个心眼,万万不可冒失。就说今天吧,” 串儿拿杯子喝了些水,润润喉: “今天虽然是我主张出手的,可是你们也不必盲从,完全可以给我你们的建议或者想法。我后来是有些后悔自己莽撞,害如意受伤。” 如意摇头:“婢子无事。” 串儿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一人计短,四人计长,我们做任何事,都要好好商量,尽量没有任何损失地做好事情。你们觉得呢?” 三婢点点头:如果能想到万全之策,当然是好事。有哪个奴仆愿意白白牺牲的? 串儿道:“生命对于大家而言,都是贵重的,值得珍惜的,我们各尽本分,通力协作,一起面对各种难关,如何?想好再回答。” 泥点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婢子会为娘子收集各种消息。” 顺心揉了揉手指:“娘子没想到的,婢子一定会提醒娘子,有什么想法提议,也会告诉娘子。” 如意沉吟半晌:“婢子会看好院子,不让蚊蝇乱飞。” 串儿满意地点头:“明日管事会送来当季的成衣,和你们的衣裙。早些歇息吧。” 看如意要陪侍,串儿道:“如意今天不用陪侍,我有波力。” 如意知道串儿顾及自己的伤势:“娘子,婢子没事的。” 串儿脸一沉,还真有几分威严: “第一步,听话。” 夜已深,各院安静下来,沉沉入睡。 却说韩王府。 松子担忧地看着自家王爷: “王爷,您别喝酒了。您这小身板,可别被酒给伤了。” “胡说。这酒喝了没酒意,怎么就会伤了本王?大哥那边还没消息吗?” 松子恭敬地回道:“没呢。听说忠王听了您的话,半夜跑到崇贤坊去查看,看样子,他还不信呢。” 李迥偏着头沉思:看来,大哥对串儿有些意思,只是,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端起杯子:“你说,会是谁做的呢?串儿家一介平民,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心狠之辈?” 松子摇头,哪里能回答出来。 李迥叹气:“串儿真的去了蜀地?你明日派人去找那个竹汐,问问她。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人会没了消息?” 松子赔笑:“王爷,就算要打听串儿的消息,您也不必天天喝酒吧?您得保重身体,才能帮助串儿啊。” “嗯,你说的有理。对了,母妃赐下来的那几个婢子,撵到香萃院去,让她们给本王守好了。喝点酒马上就报给母妃,还老在本王眼前晃,烦死了。这是赏婢子还是送娘啊?” 松子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 “王爷,小声点。让人听去,可不是什么好话。” 李迥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臭手,你把手放本王嘴边,想**本王?还别说,松子长得越发清秀了。” 松子一口恶气堵在口:“王爷,您才多大点,怎么说这话?” “哦?那本王再大些就可以说了?” “您就不该跟郑王去那些地方。” 李迥踢他一脚:“小点声,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本王就是去看看,也没做什么。” 松子撇嘴:“可你学了些什么。” 李迥瞪他: “逗你的也不行?睡了睡了,明日我跟你一起去找竹汐。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串儿。”。 第106章沟通在线阅读 !t; 第106章沟通 肉文屋 / 第106章沟通 第106章沟通 第107 消息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7 消息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7 消息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7 消息 !go 第107消息(求粉红!求收藏!) 第二日用过早餐,串儿正想带了波力和几个婢子出门走走,便有针线房的封嬷嬷,带了两位绣娘前来,为串儿比量尺寸。 封嬷嬷一身蓝色衫裙,圆圆脸看起来很和气: “娘子,这里有四套当季的衫裙,虽是成衣,做工却是细。您先穿着,老奴会令针线房赶工,把娘子的衣裙先做出来。您身边婢子的服饰,先带了一套过来,随后再赶一套出来,您看成吗?” 串儿点点头:“辛苦嬷嬷。” 如意便拿了阿郎昨日送来的钱,赏了封嬷嬷150文,赏了两位绣娘各80文: “劳你们费神,这是娘子赏你们的,辛苦几位。” 封嬷嬷一双眼笑眯了缝: “谢娘子赏。老奴先退下,娘子歇着。” 串儿笑道:“正好试试衣裙。顺心,送几位出去吧。” 如意看她们离开,埋怨道:“娘子也忒大方,怎能一下赏这么多?赏个几十文就成了。” “我大方些,以后才有钱用。若我太吝啬,到手的补偿就少。我会打算吧?” 如意哭笑不得:“也不知哪位有那么好心,会白白给您补这漏。” 串儿得意地一昂头:“你看着呗,总有那特别关心我的,要显出贤惠的人,补偿于我。我可怜嘛,才回来,很穷的。” 如意抿嘴:“婢子明白了。不过,婢子还是希望娘子别太大方。婢子逾越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多积蓄些总是好的。对了,让泥点没事的时候带波力出去遛遛,死肥死肥的。” 波力正在啃小点心,一听这话,“吱吱”抗议: “这话难听。你不知道这里是以胖为美吗?” 串儿威胁地看着它:“若要留下,就减肥。否则,钻你的地洞去。” 波力扬手将吃剩的点心扔过来:“虐待” 串儿头一偏,刚好砸在走进门的顺心额头上: “哎哟,波力,你浪费点心,下次没吃的了哦。” 没想到,这话对波力十分管用,立即冲过去,拾起地上的点心,快速吃完。 顺心张大了嘴:“真是太聪明了。难怪娘子常常跟它说话,这就是一只鼠嘛。” 泥点伸进一个头来:“波力,咱出去遛遛。秋声院有些果树,有果子吃哦。” 波力眼冒星星,不用泥点再三相请,“滋溜”一下窜到门外,跟着泥点走了。 如意摇摇头:“娘子要不要试试这些衫裙?若有不合身,婢子马上改。” 串儿随意翻动了一下,是几套颜色素雅的锦绣衫裙:有浅紫色、浅蓝、浅绿、藕粉,还有丝罗绣银线的半透明细长帔帛,另有两双素缎做成的轻巧平头履,做工也致。 “不用试。我看看你们的。” 封嬷嬷带来了三套衫裙:两套翠绿,一套蜜合色。另有颜色或深或浅的半臂,前端有浅色丝带。 “府里婢仆穿衣有什么讲究吗?”串儿好奇道。 如意回话:“回娘子,咱府使奴仆服青,管事服蓝,二等婢仆春秋服蜜合色,秋冬焦香色,一等婢仆却应四季服四色。” “哦?哪四色?” “春服鸟子色,夏服柳绿,秋服谷黄,冬服栗梅色。” 串儿笑道:“倒也丰富。只是,春天的颜色太苍白,冬天又不太鲜艳。” “浅色衫裙配深色半臂,深色配浅色。以前,如意就羡慕各院姐姐可以穿不同的颜色,现在如意也能穿了,高兴着呢。” 串儿点头:“将来,我给你们准备更多漂亮颜色的衣裙。” 串儿刚午休起来,如意进来,指着桌上的几只盒子,满脸不可思议: “娘子,您午休之时,夫人遣人送来五十缗,并一匣子首饰;阿郎遣人送来百缗,也有一匣子首饰。” 串儿毫不意外:“我空手而归,没添置东西,明日家宴,太寒酸也是丢他们的脸。你看,收回来这么多,不错吧?明日还有礼收呢。” 如意笑道:“娘子智比诸葛。阿郎带了话,说娘子颇有大家风范,就该这样赏罚分明。” “说到赏罚分明,我是不是也应该赏你们才是?” 如意摆手:“托娘子福,我们已经得利,万万不敢收什么赏赐。您不知道,府里有规定,婢子不到十二,莫想提为二等。” “我还真不知道。明日早些叫我起来,家宴是午时初刻?” “是。” “嗯,陪我出去转转吧,吃了睡,睡了吃,快成小猪了。” 崇贤坊,鱼家饼摊。 李迥坐在木凳上,看着局促地站在一边的竹汐: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帮了串儿他们打理丧事,又是谁送他们去了蜀地?这样我才方便向人打听啊。” 竹汐紧皱眉头:“你不是不跟串儿来往了吗?怎么现在又打听她啊?” “谁说不来往?我是有事,忙着呢。” “可是,那年十五之后,你就没来过了。” 李迥越发好看的桃花眼一眯: “敢情,你是埋怨我没来看你?” 竹汐小脸一红:“啊呸,谁要你来看我啊?我只是想说,你跟串儿什么都不是,我干嘛告诉你呢?” “我想,你也不会在乎我来不来看你才是,否则,我二哥该伤心了,我会挨打的。我是串儿的朋友,一直都是。” 竹汐听他说到木二郎,心虚地转头看阿娘: “你别乱说,好不好?我发觉,这许久不见你,你变得油嘴滑舌的。你不好好说话,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唉,女人真麻烦。我好好说吧,你怀疑我;我缓和一下气氛吧,你又说我不庄重。你说,要我做个什么样子,我照做就是。” 竹汐一噎,喃喃道:“我能怎么要求你,关我什么事?好吧,看你以前帮了串儿很多,告诉你好了。” 李迥坐直身体,专注地看着她。 竹汐皱着眉头回想:“其实,我不知道帮他们的是谁,也不清楚谁送他们去了蜀地,但听串儿话中的意思,她没走,还在这长安城。” 李迥紧张了:“你想好再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吧?” 竹汐坚定地点头:“当然。” “我找到她,是要帮助她找到害她家人的凶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竹汐鼻尖冒汗:“她坐车走的时候,说会找机会来看我,说到时候会详细告诉我。” “真的?” “是。我想,她刚去别人家,肯定不得空。等安定下来,一定会来找我的。” 李迥站起身,微微眯了眼,想了想: “松子,你派几个人,从明天起专门在这里守侯,一有串儿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松子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情,赶紧应道:“小的会把一切安排好。” 又转头对竹汐道:“还请鱼二娘有了消息不要隐瞒。” 竹汐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呼,咬着唇连连点头: “知道了。” 李迥起身:“回吧。” 竹汐看他离开,鼓足勇气追了几步,道:“你不会喜欢串儿吧?串儿,是我家阿兄的。” 李迥忍住踹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说了句: “哼那可未必。” 说罢,一甩手,大步而去。 第107 消息在线阅读 !t; 第107 消息 肉文屋 / 第107 消息 第107 消息 第108章初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8章初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8章初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8章初见 !go 第108章初见(求粉红!求收藏!) 忠王府。 李适坐在书房,向后靠在直背椅上,用手揉了揉眉心,抬眼望着面前的黑衣人: “翌之,你跟随本王多年,对本王也算了解几分,对吧?” 翌之乃李适随身护卫之一,就是曾经转交外伤药给串儿的黑衣人。听自家王爷如此相问,颇有几分不解: “不知王爷的意思是?若属下有什么做得不妥的,” 说着跪倒在地:“请王爷责罚。” 李适忙道:“翌之误会了,本王,唉我不是那意思。” 翌之一听李适自称“我”,就知道自己的确误会了,王爷只是想找人说说心里话。 “请王爷明示。” “我最近情绪烦躁,自己都快控制不了了,我们情同兄弟,你帮我想想这是为什么。” 翌之闷笑:“王爷是说萧家的事吧,准确地说,是萧串儿的事?” 李适俊秀的脸庞闪过一抹可疑的暗红: “我听说了她的事,中烦闷,老觉得喘不上气来,整日食不下咽,看着那些饭食都想揍一顿,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翌之比李适年长三岁有余,听闻此言,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难道,王爷不仅将她当作朋友,王爷本是喜欢她?” “我也说不清楚,我没喜欢过谁。” 翌之笑道:“王侧妃听了会难过的。” “这是事实。是不是很可悲?二十岁的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本是不容易被人影响情绪的,可串儿的事却让我心中酸痛,老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她。” 翌之搬了一圆凳,坐到李适对面,仔细打量他的脸色: “自从那夜韩王去而复返之后,您就处于暴躁状态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属下认为,您的确是动了心思。可是,你们相差十一岁呢,您不觉得,她对您而言,还是个娃娃?” “说了你也不信。跟她说话,从来没觉得她是个小丫头,倒仿佛,我比她小。” 翌之捂嘴咳了一下:“您什么都想好了,还问属下干什么?您这正妃位置不会就是给她留的吧?” “这倒没认真想过,可现在想来,倒极有可能。串儿是个有个的倔丫头,还不知道她怎么想呢?而且,还有一点,小七看样子对她也很上心,我怕影响兄弟间的情谊。” 翌之摇头:“正如王爷所说,您喜欢串儿,还不知她怎么想呢。属下觉得吧,这选择是双方的。若串儿选择了您,韩王也无可奈何;可若串儿选择韩王呢?” 李适皱眉:“先不考虑这个。父皇要派我带兵出去,而串儿又不知下落,害她的人还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这次你就别随我出去了。” 翌之大惊:“那怎么行?王爷的安危对属下来说,是第一位的。” 李适抬手阻止他,眼神凌厉:“你想让我在外也不能安心吗?你带些人好好查一下,管他有几方人出手,只要查明,动手的指使的,都别放过。” 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帮她出这口气,也对不起她帮忙转交那么多钱财的义气。先查真凶,再查串儿行踪。找不到真凶,找到人也没办法保护她。” 翌之正色站起身:“属下明白。王爷放心。无论什么事,掩盖得再好,打扫得再干净,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嗯,”李适点点头:“后日我就要走,你帮我盯着韩王,让他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一大早,串儿便被拉出被窝,一阵忙乱,顺心给她梳了双丫髻,用浅紫的缎带绑了,沾了点桂花油,抹在刘海发端,又打开首饰匣子,轻轻推了推串儿: “娘子,戴什么样的珠钗首饰好?” 串儿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我说你们,至于吗?这么早拉起来,坐着等饭吃么?我又不用打扮得细,有这工夫,还不如睡饱了再说。” 如意摆上早餐,陪笑道:“是是,娘子说得是。是婢子们紧张了。其他各院的一等丫头怎么都是十四五六的,婢子们太急于表现了。娘子体谅体谅?” 串儿白她一眼:“这屋也没个镜子,都看不到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戴素色点的首饰,就那珠花吧。我有一年孝期呢。” 顺心点头:“婢子明白。” 早餐是粥并几样小菜,串儿吃过,漱了口,如意赶紧拿了衫裙: “娘子换衣吧。” 串儿无力地白她们一眼: “以后,一定要吃过早餐,再慢慢梳妆换衣,千万别为了这样的小事折腾我。” 顺心如意忍笑:“婢子明白了。” 系了高腰长裙,串儿一下找到了唐女的感觉,微仰着头:“我看起来是不是有窈窕淑女的感觉?” 这时泥点抱着波力进来,只听见后面几个字,接口倒快: “娘子,波力有淑女的感觉吗?婢子怎么没看出来?今天它又毁了一株果树。” 顺心如意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串儿瞪着泥点: “谁说它来着?以后接话先听清楚。” 待如意将帔帛给她绕在手臂脖子上,串儿转了一圈,几个婢子羡慕地称赞: “可真好看,象仙子一般。” 巳时中刻,串儿带了顺心如意前往正院旁边的安福厅参加家宴。 “咱们早些走着去,顺便看看府里的环境。” “可他们会派人来接娘子的。” “泥点在呢,有人来说一声就成。走吧。” 串儿婀娜地小心地走着,不由感叹:这高腰褥裙的确漂亮,可裙子长了些,自己还真怕摔交。相比之下,还是阿娘做的家常衫裙合心意。 一路行来,只见亭台楼阁与花草树木相映成趣:杨柳修竹,四面郁茂,名花异草,隐映轩陛,沿路建筑雕樑画栋,色彩艳丽,眩人眼目。 如意机灵地凑上前:“娘子,您现在看到的是这府里的小部分,嗯,一角。咱们府按方向分四个苑,夫人的正院坐北朝南,所以正院和正堂都在南苑,可平日宴客最爱在东苑,那里有水有亭台楼榭,最是大气;西苑分几个小院,为姨娘和以前姨夫人住所。过了二门,却是外院。外院有阿郎的书房,议事厅、幕僚居所,也有专门的宴客之地。” 串儿感叹:“算了,你别说了。放心吧,今后出门我一定记得带着你们,你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 如意微嗔:“娘子,婢子可没那歪心思。” 串儿笑道:“是我有,好不好?有你们我可不怕迷路。看看风景,走走路,这小日子,过得。” 这时,前面转角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一个女子声音软软的: “阿娘,一个庶女回来而已,也用得着这般盛宴迎接?” 一个声音略沉稳的女子声音道:“你还是叫我姨娘吧。有什么办法,人家是视为嫡出,得有嫡出的待遇。” “儿就喜欢叫您阿娘。嫡出?若真视为嫡出,这么些年了,还未见开宗祠,哄鬼的吧?你看,其中的一位不就成了鬼了。” “行了,别说了。你这子,得收敛些,转眼要出嫁了。听说这孩子子是个冲动的,倒不难对付。何况,一个女孩子,又没依靠,还真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阿娘,您说都这么些年,会不会弄错呢?” “唉,错不了。又不是外面生的。那眼角的朱砂痔可是最好的印证。行了,你和气些待她。小丫头长大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造化?结个善缘,也能互为助力。” “一个庶女,能有多大助力?” “你不也是庶女?” “所以,儿就成了为夫人铺路的棋子。” “作死,别乱说。快走吧。” 串儿站住脚,沉吟半晌: “如意,刚才那对母女是谁?” 如意低声道:“听声音,是莫姨娘她们。” 串儿点点头:“看样子,她也没想跟我交恶。这样很好。走吧。” 到了安福厅,却见一满脸福相的白皙面皮的妇人满脸堆笑: “哎哟,想必是串儿娘子吧?刚才派去接的人没接到,还挨骂了。早就想去问声安,可阿郎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包括夫人前去打扰,老奴牵挂得紧。” 如意在串儿耳边轻声道: “这是朱嬷嬷,帮着夫人管家,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 串儿天真地笑着,甜甜地说:“朱嬷嬷有心了。” 朱嬷嬷恭敬地引着串儿进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想不到,在庶民堆里混了那么久,吃了那么些苦,这气度倒不输于谁,比其他庶女多了些沉静、大气、坦然,难得。 听着厅里欢声笑语,串儿就头痛起来,深吸一口气:早晚要见,还是安然接受吧。 朱嬷嬷进了门禀报:“串儿娘子来了。” 一时,厅内安静下来,仿佛本来就没人在,一切只是串儿幻听。 串儿微笑着走进去,并不东张西望,在顺心如意的引领下来到夫人面前不远,蹲身行礼: “见过夫人。” 上座传来“嗯哼”的示意声,串儿抿嘴,从善如流马上改口: “儿失礼了,见过母亲。” 一个女子轻柔的笑声传来:“不妨事。串儿受苦了。抬头让母亲看看。” 串儿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女子。 算起来,夫人王氏应该近四十了,可眼前的女子三十来岁,淡青色窄袖上襦,肩搭白色帔子,绣着暗金色云纹,下着描金撒花的红裙,裙下露出绣鞋上面的红色云履。随云髻,簪了赤金扁方,宝蓝点翠珠钗,手腕上戴着金镶玉飞鸾手镯,脸上挂着适意的笑容。 串儿惊诧万分:本以为今天见夫人,定然会见着一位金光灿灿的贵妇人,没想到,却是如此随意简单不张扬。 王氏没有忽略串儿眼在红一闪而逝的诧异,不由笑得更是灿烂: “阿郎,串儿也大了,不能再这样叫着了吧?回了家,要么随了姐妹的次序,要么定下大名,您说呢?” 郭晞思忖半晌,方道: “在家自然随了姐妹们的次序。串儿,在郭家,是以咱这一脉的同辈子女论序。你大伯父家有两个姐姐,二伯父已阵亡,有三子,无女,咱家你有两个姐姐,所以,算起来,你行五,对外就是五娘了。” 串儿懂事地回道:“是,儿记得了。” 郭晞正要再说,却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 “这珠花怎么到了她头上?阿爷说过给我的,快取下来。” 串儿尚来不及回头,一个鹅黄的身影已经冲向了她。 第108章初见在线阅读 !t; 第108章初见 肉文屋 / 第108章初见 第108章初见 第109章 家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9章 家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9章 家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09章 家宴 !go 第109章家宴 鹅黄的身影直冲过来,串儿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样的家宴,不是应该大家都挂着矜持的笑,彼此揣摩着斤两,敷衍着,满堂尽欢吗? 怎么还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莫非,自己那两只首饰匣子里,真有从这个怨愤的主人那里拿来的爱物? 顺心动作灵敏,抢先一步拦在了串儿身前: “四娘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 如意护着串儿退后几步,鹅黄衫子的四娘不依不饶,推搡着顺心: “那粉色珠花是波斯过来的,颗颗珠子都是品,怎么到她头上去了?是不是偷的啊?贱民” 郭晞气愤至极,也不说话,将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茶杯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叫嚣着小脸通红的四娘。 她诧异地抬头看着郭晞,又求助地看着王氏: “母亲,您说过,这珠花是阿爷给儿的,现在阿爷却生气了,您可得帮儿啊。” 王氏脸上掠过一丝恼怒,尴尬地说道: “四娘,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能跟妹妹争东西呢?” 又转头看着郭晞:“夫君莫气,全是奴家的错,奴真的误以为那匣子首饰是给四娘准备的。” 郭晞瞄了一眼串儿,当着儿女与姨娘面,还是得给足正妻脸面: “夫人有所不知,那匣子首饰,是我为串儿积攒的,我觉得她会回来的。就算不在了,我也想为她尽点心。” 王氏心中冷笑,脸上却越发温柔: “奴家明白,串儿是被夫君期待的孩子。” 站起身,拉了串儿走到四娘面前: “四娘,你冒失了,平日太宠溺你了。串儿,这是你的四姐姐,单名一个淳字。” 串儿看四娘一身鹅黄,皮肤白皙,头梳双环,簪金戴翠,眼眉俏丽,红唇微嘟,身材婀娜,活脱脱一个青春飞扬的唐美人。 串儿蹲身一福:“四姐姐好。妹妹有错,还望姐姐勿怪,若姐姐喜欢这珠花,改日妹妹着人给你送去。” 郭淳听见郭晞说那匣子首饰都是为串儿准备的,心里义愤难平,此刻斜乜着串儿,状似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走了几步,轻声道: “在这个家,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别忘了,你只是个庶女,还没了阿娘守护。” 串儿笑嘻嘻地道:“我是庶女,难道你是嫡女?” 郭淳一噎:“我有姨娘疼,有母亲护,你一个刚回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跟我争?” “嗤,我小几年,在家还有几年。你要横还是去婆家横吧。” 郭淳握紧她的手:“你等着瞧” 串儿猛地甩掉她的手,笑道: “姐姐莫客气。你不用让出你的秋声院,阿爷会给我安排漂亮院子的。” 王氏暗笑,又过来拉了串儿:“这是三娘郭嘉,是咱这房的大姐姐。” 串儿想起路上听到郭嘉母女的对话,笑容灿烂几分: “见过姐姐。” 郭嘉淡淡还礼:“妹妹客气。今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姐姐。” 串儿点头:“串儿一定不会跟姐姐客气。” 郭嘉身材比较高挑,穿了一身银朱高腰褥裙,眼眉微挑,显得傲气刚毅,不象郭淳,娇气霸道。 王氏呵呵直笑:“姐妹间和气友爱才对。来,带你见见三位姨娘吧。” 站在一边的姨娘一迭声道:“不敢有劳夫人。” 王氏一捂嘴:“我这不是为了跟串儿亲近亲近嘛。” 指着身穿柑子色褥裙的女子道:“这是莫姨娘。” 串儿行礼,莫姨娘侧身受了半礼,又还礼: “五娘受苦了。” 拿出一赤金簪子:“没什么好东西,给五娘玩。” 串儿谢过。 莫姨娘圆脸,一笑还有俩酒窝,眼眉却与郭嘉一般向外微挑,一看就是个有主见有个的。 王氏又指着一身穿伽罗色衫裙的偏瘦女子: “这是苏姨娘。” 苏姨娘长相并不艳丽,却有浓浓的书卷气,看着串儿一脸和气: “五娘,这玉镯子成色还行,就送你夏天戴吧。” 串儿谢过,又被拉到身穿菖蒲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月白蝶纹衣、云纹绫帔子的女子面前: “这是方姨娘。” 串儿行礼之后,一打量,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她娥眉粉面,金钗斜,云髻蓬松,说不出的风情月意;纤腰**,道不尽的燕懒莺慵。 不用说,这方姨娘最是艳丽,郭淳与她有几分象,却是不及她。 听说几位姨娘都是嫡女出身,这样的容色,送进也能讨得圣人欢心,怎么就委屈做了妾呢? 方姨娘送了串儿一个璎珞项圈,有穗子点缀,纯金的。 她柔柔地拉着串儿的手:“你六妹妹郭贞五岁,这两天受了寒凉,今天没带她过来,改天再见吧。” 串儿谢过,强忍住笑,将金项圈递给如意收着,: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呢。方姨娘体谅自己穷,今后可以把这金项圈毁了换钱。 郭晞早就不耐烦了:“行了,夫人也坐下歇息吧。串儿过来,见过几位兄弟。” 指着左手边穿利休鼠衫子的青年:“这是你大兄,郭钢。” 指着身穿露草色衫子的青年:“你二兄,郭鍊。” 指着海松色衫子的少年:“你三兄,郭銶,” 若竹衫子的是郭均:“你们同年,你比他大一个时辰的样子。” 串儿诧异地盯着脸儿略胖的郭均:“同年么?看起来有几分面善,果然有缘。” 郭晞开心地笑道:“是啊,也真难得。” 又指着站在末尾穿洗茶色衫子的小儿:“最小的弟弟,郭鉷,比贞儿大二十多天。” 串儿到了后面脑子里一团糨糊,机械地笑着,行礼,叫人。 算起来,郭晞有九个孩子,五子四女。 阿娘啊,您嫁的是个什么家庭啊?他有这么些妻妾,这么些儿女,您又算什么呢? 是,也许对您而言那是很正常的,可是,女儿为您感到悲哀,感到不平。 就算在这群妻妾中这个男人最爱您,对您有真情,可他的心也被妻妾儿女分走了大半,到您手里,还剩几分呢? 在女儿眼中,您是最好的,值得更好的人。 也许,离开人世,也算是幸运的。到另外个世界,如果还能思考,您必然会发现有种生活,绝对与此大不同。 郭晞怜爱地看着串儿: “串儿累了吧?” 扬声叫道:“开席吧。再折腾下去,串儿累得没胃口了。今天,咱用大圆桌,团团圆圆的意思。” 串儿眼睛扑闪几下:这么多人,能坐下? 天真地笑着:“一切但凭阿爷吩咐。” 郭晞开心地哈哈直笑:“我的串儿真是懂事。来,跟我走,就坐我身边。” 串儿假装胆怯地扫视众人,大人们倒没什么表情,郭嘉与郭淳撇嘴,满脸不屑,几位兄长,除了郭钢温和地冲她笑了笑,其他人看不出喜怒。 宴客的厅堂很大,餐桌也大,估计能坐二十个人。 餐桌正中已摆上一道气势磅礴的菜式,却是一群蓬莱仙子般的歌女舞女,穿红着绿,素手细腰,舞姿翩跹。 郭晞笑吟吟地拉串儿坐在身边:“这是里传出来的看菜,供观赏。串儿回府是喜事,本该请了歌舞乐伎亲朋好友前来,可我想,串儿尚在孝期,这样做对杳娘不敬,只得安排了这个菜式,应个景。” 串儿眼睛有些湿意,半是感动半是激动: “谢谢阿爷,谢谢母亲。真好看。” 郭晞点点头,欣慰串儿的懂事机灵: “都是些素菜蒸面做成,也可以吃的。” 串儿抿嘴笑着,眼睛亮晶晶:“那太可惜了,不能破坏了。这手艺,真是太巧了。” 串儿坐在郭晞左手一,然后众兄弟姐妹依次围了个圈,几位姨娘站在郭晞和王氏身后。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吃食。有五生盘、逡巡酱、八仙盘、分装蒸腊熊、升平炙、酿鱼、遍地锦装鳖、红罗丁、巨胜奴、吴兴连带、葱醋**、浑羊殁忽,羹汤有冷蟾、卯羹、鳜鱼羹,粥品有栗粥、粥,最后上了鸭花汤饼。 顺心帮忙上菜,如意负责给串儿布菜。这些日子相处,如意已和串儿有几分默契。只要串儿拿筷子遮挡在碗上,就表明她不吃那菜。 郭晞着人给大家倒上葡萄酒: “这是酿葡萄酒,今天,大家都喝一杯吧。” 串儿看着紫红色的酒,犹豫片刻,随着大家一饮而尽。咂巴着嘴,望着郭晞: “真好喝。阿爷,串儿再喝一杯吧。” 郭钢话: “五娘还是别喝猛了。这酒劲力不小。” 串儿回头看着郭钢,看着他温和的眼透露出的真诚,笑了: “谢谢阿兄。” 郭晞笑道: “串儿,你快十岁了,正如你母亲所言,也得有个大名。我想好了,今后你就叫郭钏,金钏玉钏那个钏。” 串儿无所谓地点点头,王氏与众姨娘却脸色大变。 在郭家,只有男子嫡女才能按照字辈取名,郭晞这是将串儿的嫡女身份正式定下了? 王氏不甘心地握了握拳,笑容越发灿烂: “夫君,要定下串儿的名字,恐怕得等开了宗祠才成吧?” “一个名字而已。等父亲大人回来,立即开宗祠。” 开宗祠?哼,要开了才算。 只要拖到串儿出嫁,她就一辈子只能是个庶女。 站在一旁的莫姨娘眼一眯,咬了咬唇,暗自做了个决定。 第109章 家宴在线阅读 !t; 第109章 家宴 肉文屋 / 第109章 家宴 第109章 家宴 第110章细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0章细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0章细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0章细水 !go 第101章站队(求粉红!求收藏!) 这时,看见一青衣小丫头拎了个大食盒,鼻尖冒汗,呼呼地过来。看见串儿,赶紧放下食盒: “见过娘子。” 串儿点点头:“累不累?你如意姐姐出去了,你进去把食盒放下,把饭菜摆出来,我们一块儿吃吧。” 小丫头八九岁,露出一口白白的牙: “娘子自吃,婢子不敢逾越。” 串儿叹气:“不是你逾越,是我让你陪我吃。以前都是一家人热闹地在一起吃饭,现在一个人吃,太孤单了,也没什么胃口。” 小丫头没再说话,将食盒拎进去,不一会儿便摆好了: “娘子,趁热吃吧。” 串儿将吴嬷嬷的针线篮放在木凳上,再将木凳放到门后,这才随着小丫头进了屋。 洗了手,串儿深吸一口气: “真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坐下吧。” 小丫头蹲身一礼:“婢子泥点。娘子面前哪有婢子的座位。” “年纪小小,这么迂腐叫你坐你就坐,连主人的话都不听,要你来做甚?” 泥点小脸一红,这才不自在地坐了。 桌上的菜有荤有素,还有两小碟凉菜,红绿搭配,倒也可口。 串儿夹了一筷子豆腐,好奇地问她: “你的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泥点?” “回娘子话,当年阿娘生婢子之前,还在做事,结果突然发作,将婢子生在了泥地里,满身泥点子。所幸人没事,身体也好,阿爷就给婢子起了这么个名儿。” “泥点,其实很好听。今年多大?” “十月满十岁。” “看起来比我小,怎么年岁却比我大呢?你将来一定不容易老。快吃菜吧。” 看串儿和气,泥点放松不少: “娘子说笑呢。这世上哪有不老的?又不是山树怪。” “我就希望自己永远不长大,永远不老。他们让你来,主要是做哪些事?以前跟的哪位?” 泥点愣了愣:“跑腿啊,洒扫。现在才起用婢子,以前只是帮忙打杂。嗯,”沉吟片刻: “他们说若娘子什么异常举动,或者阿郎对娘子有什么许诺,就回报一声。” “跟谁回报?” “夫人跟前得力的管事朱嬷嬷。”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阿娘说,跟了主人,就要将主人放在心中敬着,主荣奴荣,主辱奴死。” 串儿佩服地点点头:“你阿娘是个有见识的。她的孩子,一定错不了。你好好做事,将来必不会亏待你。” 泥点站起身,深深一礼:“奴婢谢过娘子。” 串儿笑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谢我?想这样套住我的许诺?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什么都许不了。” “不不,婢子没那心思。婢子觉得娘子与其他娘子不同。她们会觉得婢仆尽心做事、甚至为了她们付出生命是理所当然,而娘子却不是这样。” 串儿逗她:“那我是怎样?” “哎呀,说不出来,就是不一样。至少,婢子觉得娘子很亲切,婢子由衷地愿意为娘子做事。” “亲切?可莫认为我和软好欺负哟。” “不敢。婢子绝对没有欺主的想法,更没有欺主的胆儿。” “行了,没想到你这么能说快吃饭吧,一会儿全凉了。只说话能饱肚子?” 两人刚吃完,收拾好,便看见如意带了个青衣小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怪怪的。 串儿瞟她一眼:“我的鼠呢?” 青衣小婢跪倒在地:“婢子顺心见过娘子。” 串儿放缓语气: “听说你受了寒凉,可好了?” 顺心低眉顺眼:“婢子全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前几天有人洗菜不小心泼了婢子两桶水而已。” “不小心?两桶?明白了,你起来吧。阿娘说你好,承你报信之情。” 顺心蹲身一福:“姨夫人对婢子有恩,婢子还未报答呢。” “好了,不说这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如意,我的鼠呢?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如意为难道:“那个,他们说娘子的鼠在外还不知沾惹了什么,洗了几天味儿还挺重,得把它的毛都给刮干净,等重新长出来,才能给娘子送来。” 串儿一拍桌子,冷笑道:“沾惹什么?沾惹我串儿的气息呗。串儿是什么气息?庶民嘛,穷气。” 站起身,沉静地看着她们:“你们谁愿意跟我走一趟?” 泥点“嗖”地蹿过来:“婢子陪娘子去。” 顺心也挺直腰板:“婢子也去。” 串儿看看如意:“如意?” 如意急道:“婢子自然愿意随娘子去。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咱们看用些柔和的手段解决了如何?” 泥点撇嘴: “如意姐姐,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急躁了?若用柔和的手段能解决,他们就不会拿一只鼠做伐了。” 如意瞪她:“泥点,你不劝着娘子,还来起哄?娘子刚回家,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我知道,娘子必要走这一趟的,不去,那些人今后便更是蹬鼻子上脸;若去了,别人也会说娘子为了一只鼠不知分寸,不知进退,没有规矩,若请来两个中嬷嬷约束娘子学规矩,到时候娘子可是寸步难行。” 串儿看明白了,如意不是不向着她,只是如意就象那袭人,做事总想都周全了。可这世间哪里有四角周全八面玲珑的好事? 想来,那些人不过是拿鼠试探自己,自己怎能让他们失望? 最不济,还有个阿爷等着帮她收拾烂摊子呢。不趁他在家时闹个够本,等他离京,自己可就孤立无援了。 “如意,你留下。泥点,顺心,咱们走,再不去,估计鼠皮都被剥了做了皮袄。” 刚走出大门,便看见吴嬷嬷。吴嬷嬷诧异地看着气冲冲的串儿:“娘子怎么了?” “没事。对了,吴嬷嬷这里可有棍?” “棍没有,只有好些用废了的面杖,很短的那种。” “好好,拿三来。” 如意跟出来:“四。” 串儿回身看着她,笑了笑,知道如意决定站出来,也就是选择了自己。 吴嬷嬷拿了四短短的面杖,串儿接过来一人发了一,放进衣袖。吴嬷嬷好奇地问: “娘子拿这做什么玩呢?” 串儿嘻嘻笑:“擀泥巴玩。吴嬷嬷看好院子,谁来也不许进。” “阿郎来也不许吗?” “是。不许。我们走了。” “娘子仔细衣衫。” 串儿挥挥手,带着三个丫头向如意指示的后罩房去了。 第102章老东西(求粉红!求收藏!) 客院在府邸东北角,他们要去的后罩房却在西北角。 如意紧紧跟着串儿: “拿主意的是胡嬷嬷,专门负责各院人员分派。” 串儿点头:管人事的,那就是人了。不知道会是谁挑唆她来对上自己呢? “她向我出手的原因是什么?箭杀出头鸟,她不明白吗?” “具体原因,婢子也猜不到。不过,想来这府里想出手一试的人很多。毕竟,对娘子好奇的人太多了。” 串儿站住脚冷冷一笑:“我就牺牲一下,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又叮嘱她们:“你们记住,衣袖里的面杖绝对不能露出来,捏在衣袖里,逮住机会使劲捅对方的肚腹、腰肋。” “婢子明白。” “还有,关键时候再露出我的身份。她们无论如何都会顾忌我,你们尽量躲在我身后,”略一思忖: “如果夫人或者阿郎赶来,顺心,泥点,你们就负责将所有面杖转移,如意你掩护。咱要打得她们找不到证据。” 如意捏了把汗:“婢子一定会全力配合。这样打,还不如拿些绣花针去刺,扔掉也不好找。” 串儿痛地皱了皱眉头:“那个容易伤到自己。我们人小力气小,要偷袭,互相配合,不要硬拼。任何时候,以保全自己为要。” 此时已经走到了后罩房门口,如意指了指右边紧闭的第三间房:“她们议事的地方。娘子的宠物鼠也关在那里。” 串儿一挥手,四人悄无声息地向那间房掩去。 看窗户是纸糊的,串儿用手指沾了口水,捅破了望里看去。 仨丫头有样学样,窗户出现一溜小洞,四只水灵灵的眼睛在小洞口忽闪忽闪的。 里面三个人,正放肆地大笑,一声音嘎的胖仆妇笑道: “胡管事,拿这么一只鼠做文章,有用吗?” 一声音略高亢的中年女子声音响起: “肖婆子,你胡说什么?谁拿一只鼠做文章了?你俩把嘴闭严实了。这鼠从外面来,脏得很,不保证绝对干净,怎么能送到尊贵的娘子面前呢?” “一个小姑娘,不会为了一只鼠来为难管事的。怎么处理这鼠呢?” 旁边站着的年轻女子声音柔和地笑道: “刮洗干净,就这么养着?” 胡嬷嬷笑道:“路二娘,拿你家的粮出来养?到时候,炒了吃,可香了。你们没吃过吧?” 路二娘道:“胡管事,您就是嘴馋了,才找这鼠的麻烦吧?这鼠可真大,做个锅子吃,我们仨能喝几杯。” “呸。做鼠要用大料,否则压不住腥膻味。做一大盘,也够我们喝一杯了。” 肖婆子怪笑着:“娘子刚回来,您就把她的鼠给吃了,今后,她那院还不是您怎么摆弄她怎么听。老奴那小丫头也可以服侍人了,管事给个人情,让她进来做个二等婢子吧。” “好说。过了今天,什么都好说。回来这么几天,也没见什么猫动,想来也是个懦弱的,奴也能交差了。准备动手吧,一会卸了差事,喝酒去。” 肖婆子大的手猛拍桌子:“好咧,奴来送这鼠上路吧。” 串儿眼一眯,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门推了推,竟然推了开来: “各位嬷嬷有礼了。” 拿刀的肖婆子,突然看见几个小丫头无声无息鱼贯而入,吓了一跳,尺把长的刀“呛”地一声掉落在地。 串儿瞥了一眼:杀鼠焉用牛刀 波力看见串儿来了,没劲地看她一眼: “吱吱,来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开始玩呢。” 串儿瞪它:你个死耗子,被这样五花大绑,还能蹦达?想被做成鼠皮垫子么? 如意赶紧上前拾起刀,准备帮波力割掉绳子。 胡嬷嬷一看,除了串儿不认识,都是些爹娘不得势不入流的小丫头: “哟,如意,你还是别动那只鼠的好。你不是侍奉贵主去了吗?怎么改为侍奉鼠辈了。” 三个妇人哈哈大笑,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意冷冷一笑:“娘子喜欢这只鼠,娘子喜欢的,我们就得侍奉着。难道,胡嬷嬷不是这样?难道主人喜欢什么,胡嬷嬷就专门跟主人做对添堵?” 胡嬷嬷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不要以为傍上了大佛,你跟的娘子,算什么?你若敢放了这鼠,我就让你今天挨板子挨定了。你那娘子还不敢吭声。” 串儿示意如意割绳子: “这位嬷嬷,您这话说得,可真逾越。我们娘子就算什么都不是,那也是郭家的血脉,是你们的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嬷嬷老脸一红,斜觑着串儿: “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你是刚买来的?谁将你分给娘子的?怎么没过我的手?你的卖身契在哪个手上?” 串儿挑衅地看着她:“你要我的身契?那得向阿郎要呢,不知道他给不给你面子?” 胡嬷嬷地一笑:“在这郭家,阿郎还是会给老奴一分面子的。你不知道,我那阿爷当年跟随阿郎出征,救了阿郎一命,自己却把命丢在了战场。” 串儿好笑:如果自己是个奴仆,估计郭晞也就卖她这个面子了。 “胡嬷嬷,若你能将我的身契拿到手,这一辈子我就听你的。你叫往东我决不往西;叫我死,我决不活着,如何?” 胡嬷嬷站起身,围着串儿打量一番: “你别得意。你以为凭你的小样儿,过两年勾上爷们,你就飞黄腾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别想等到那个时候。” 如意已经割断了绳子,将刀随手放进角落破旧的柜子里。 听见胡嬷嬷的话,如意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走上前,扬手打了她两巴掌: “婢子手劲小,没打痛你。告诉你,娘子当面,你再污言秽语,恐怕几十年的体面就全没了。” 胡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不信地看着串儿:一身布衣,头上连首饰都没有,还娘子? “小蹄子,想用娘子骗我?她算个什么东西” 串儿觉得实在太可笑了,哈哈笑着: “不是东西,你是东西。你是郭家最贵重的老东西。也不知你是郭家供的老祖宗?还是郭家养着的老姑?是不是阿郎看见你还得给你磕头,夫人看见你还得帮你提鞋啊?” 第103章第一仗(求粉红!求收藏!) 诚挚感谢履诚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 胡嬷嬷恼羞成怒,叉了腰指着串儿她们: “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娘子呢,竟然是哄骗我的。你们皮痒痒了是不是?啊,对了,我平日的手段你们没尝过。肖婆子,路二娘,你们求的事我允了,先把这几个小丫头收拾了。” 串儿惊骇地叫了起来: “你们都听见了,她豁出去想要出手对付我们哩,我们能这么干坐着等着被收拾么?” 串儿假意上前施礼:“哎呀,胡嬷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们计较啊。” 一弯身,捏了面杖捣向胡嬷嬷肚腹。胡嬷嬷一阵剧痛,“哎哟”一声弯腰捂住小腹,串儿连忙闪开: “还没行礼呢,嬷嬷就来相扶,真是客气。看来嬷嬷原谅我了。” 波力站在桌子上,看胡嬷嬷吃亏,高兴得吱吱直叫。 串儿转头,冲波力一挤眼,做了个“v”的手势。 泥点跟顺心看串儿动了手,也一人盯了一个,准备动手。 缓过气来的胡嬷嬷脸色苍白地大叫: “快,拿下这几个小丫头,竟然出手打我,我这管事还怎么做?快动手,不拘怎样,一切有我担着。” 肖婆子比较胖,人也懒,动作迟缓,她刚一动,如意就扑上去抱住她: “哎哟,肖嬷嬷慢着点,可别闪了腰。” 泥点从后面冲过来,握住面杖,狠狠地捅在她腰眼上,如意一放开她,她便坐到了地上: “嘶小蹄子,拿什么东西戳老娘啊,痛死我了。多亏我厚,要不,还不被戳个窟窿?哎哟。” 路二娘人年轻,脑子灵,听胡嬷嬷叫她动手,有些迟疑,看胖子被打倒了,便后退几步到窗边,连连摆手: “奴可没动手,你们别打奴。” 胡嬷嬷终于站起身,冷的眼神盯着串儿他们的衣袖: “她们衣袖里有东西,抓住她们的手,她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顺心跟泥点一眨眼,泥点向胡嬷嬷冲过来,不小心摔倒在胡嬷嬷脚前,胡嬷嬷捋了衣袖,正要把她拎起来,顺心从后面扑过来,路二娘张大嘴正要叫声“小心”,顺心的面杖已经捅在胡嬷嬷腰眼上,胡嬷嬷再次倒地,一边叫着,一边开骂: “你们这起小祸害哟,作死啊。等我起来,把你们全都卖出去。不,先一人打三十板再卖,作死哦。” 串儿坐下来:“你还真把这郭府当你家的了?打板子?卖人?先打你三十大板。” “呸,你个小蹄子” 如意又过去搧了她两巴掌: “枉你做了这多年的管事,看人的本事倒是退步不少。告诉你这是娘子当前,你还嘴贱。” 串儿点头:“可惜啊,你爹娘倒是好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体面是主人给的,你自己都不要体面,还留着干什么?” 胡嬷嬷愣愣地看着串儿:这就是外面找回来的娘子?不会吧?外面的娘子才九岁多,哪有这份胆色?她们一定是联合起来唬自己的。 就算是,也假装不知道,先动手收拾一番,出了这口恶气。不知者不罪。 扬声对路二娘道: “快叫人来帮忙。这帮小贼装神弄鬼的,赶紧找了人来绑起来好好教训。” 串儿脸一寒:竟然想扮猪吃老虎?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吃下。 串儿倏地站起身:“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只是,不知道你们可准备好了?我伤了你们可没事,你们若伤了我,无论什么理由,就必须承担阿郎的怒火。谁撑腰也不行。” 率先抡起面杖打向胡嬷嬷腰侧:“打。” 肖婆子尚未起身,又被泥点和顺心一人一杖放倒,路二娘突然打开门,大叫: “快来人啊,有贼啊” 串儿眼一棱:这话喊得好。等所有人执一阵乱打,就推说是以为进了贼人。因为他们不认识自己,因为他们不曾听见婢子说明自己身份。 串儿冲过去,使出全力兜头砸过去,那女子比串儿高大许多,随意抬手一挡,只听“咔嚓”一声,竟然生生地砸断了腕骨。 路二娘托着手腕蹲在地上鬼哭狼嚎,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胡嬷嬷却被惊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帮丫头,胆子真大 串儿一时也有些愣怔,觉得手有些发软。如意赶紧过来拉她退到一角,护在身后。 听到叫喊声,五六名仆妇手执棍冲了进来,串儿惊醒过来,从桌上抱过波力,招呼泥点和顺心退过来,静静地看着冲进来的这群人。 胡嬷嬷一看人多了,胆儿就壮了: “快,拿下这几个小贼,他们偷东西不说,还伤人。” 郭府的奴仆在安史之乱中死的死逃的逃,除了一些世仆,或者实在无家可回的如顺心这样的,绝大多数都是后来新买的。 听见管事嬷嬷这样说,那还有假,举了棍过来,吆喝着让串儿她们受缚。 如意颤抖着:“别听她乱讲,这可是府里的娘子,对她不敬,落个欺主的罪名,你们就等着受罚吧,弄不好甚至会押送官府。” 众仆妇笑了:“哪有娘子做贼的?小丫头别唬我们了。再不受缚,我们认人,棍可不认。” 串儿大声道:“你们若敢动手,管教一会儿打得你们个个象猪头。” 众仆妇更是好笑:“还说是娘子,哪个娘子这般野,不知礼数的?我等也不是那般好欺哄的。” 说着便拿了绳子上前,要来绑缚串儿她们。 串儿这才觉得自己卤莽了。若今天被绑缚,就算卖了这群仆妇,自己的颜面也受损了。 在这府里,颜面受损意味着谁都会来尝试欺侮一番。就算自己不怕,也不堪其扰。 串儿心一横,牙一咬:拼了就算被打倒,也不能让她们捆缚自己。 “你们怕么?” 泥点顺心答道: “不怕。” 串儿仔细看她们,差点笑了出来:两人头发蓬乱,小脸汗津津、红扑扑的,双眼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顺心道:“平日里见了这些嬷嬷可够恭敬了,可她们还是变着方压制我们,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痛快。婢子感觉这腰又直了。” 泥点连连点头: “可不是。婢子每月几百文月例总会被他们刮去一两百文,阿娘说婢子没用。今天可出了口恶气。” 串儿点点头: “合理的管束应该听,不合理的就反抗。今天许你们出气。一旦动手,可能会受伤,怕不怕?” “不怕。” 顺心、如意和泥点,看着步步逼近的仆妇,捏紧面杖,准备迎头痛击。 两名各头较矮的仆妇一边笑着,一边拿了绳索过来: “你们乖些,我们只绑不打。” 串儿低声道:“先放倒两个,能少一个就少一个,一会儿才不会被动。波力,关键时候,得招呼你的鼠子鼠孙来帮忙。” 两名仆妇扭住串儿身前的如意就要捆缚,串儿抬手捅了其中一名的肚腹,顺心和泥点同时出手,将另一名放倒。 两人都没叫出声来,直接蹲在地上张大了嘴直喘气,好半晌才说了句: “痛死我了。” 胡嬷嬷跳起来:“我们一起上。她们手里有东西,打人可痛了。可是衣袖遮住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 除了路二娘,剩下的三名仆妇联合胡嬷嬷、肖婆子冲了上来。顺心、泥点和如意死死地将串儿护在身后,握住面杖,胡乱一阵乱打乱捅,居然打倒了两名。 特别是顺心的那一捅,刚好捅在一仆妇鼓鼓的脯上,她痛得使劲揉着脯子,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胡嬷嬷尖叫:“真是连几个小丫头都拿不住,还要你们做甚?” 拾起地上拇指细的长棍,兜头砸了过来。如意见势不妙,一把抱住串儿: “胡嬷嬷,你敢伤娘子?你不想活了?” 胡嬷嬷狰狞地笑着,一棍砸在如意背上,如意痛得差点岔气。串儿急了: “如意,你怎样?” 如意连吸几口气:“娘子,如意没事。娘子没事,如意就没事。” 串儿懂了,若她有事,就算他们占理,如意他们还是会被罚。 “如意,还能挺住么?” 如意点点头。串儿望向波力: “波力。” 波力明白地一声“呼哨”,从门外窜进来十几只老鼠,“嗖嗖”地上蹿下跳,几个妇人骇得惊叫不已: “天呐,老鼠。爬我头上去了,哎哟,钻进去了。” 一时东倒西歪,撞翻了桌椅板凳,屋子里乱成一团。 串儿一拍手:“上,打落水狗。” 除了如意靠着墙休息,顺心、泥点、串儿趁乱一人赏了几棍,串儿便招呼大家停了手,低声道: “闹了这么久,一定会有人来。泥点,你和顺心赶紧把这些面杖拿去处理掉。” 如意忍痛搬来木凳:“娘子坐。” 串儿一把拉她坐下,自己再去搬了一木凳:“如意,你猜一会儿谁会来?” 如意神色复杂地看着满地挣扎呻吟的仆妇: “可能,夫人会来。” 串儿嘴角扯出一个笑:“我猜也是。” 不一会儿,泥点和顺心回来了,恭顺地站在串儿身后,波力也完成任务,跳到串儿腿上歇息: “吱吱,我差点就成光皮鼠了。” 串儿瞪它:“谁叫你贪玩?你的鼠子鼠孙越来越少了呢,今天才来了十几只,是不是快绝种了?” “呸多着呢。怕吓死这些臭婆子。没想到只是些奴仆,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明着害你这个主人。这也证明了你的确不咋的。” “咋不咋地,试了才知道。打架,还真痛快”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串儿暗道:终于来了。 第104章姑,别求情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串儿收敛起狡黠的笑容,小脸堆满委屈,定定地看着地上:夫人,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这里又叫又跳,乱哄哄的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低沉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串儿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会是郭晞?他不是应该还在朝上吗? 串儿失望地叹了口气:今天这仗白打了,还落个好斗的名儿。本以为夫人安排了这出戏,定然会出面收尾,没想到可郭晞怎么会找到这边来呢? 突然看见吴嬷嬷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逝,这才明白,原来是吴嬷嬷告诉他的。也不知道她是专程去通知的,还是因为郭晞前来探望自己顺便告知的。 郭晞默默地看串儿从木凳上起身,让一个婢子将木凳给自己拎过来,又瞟了自己一眼,满眼失望满脸委屈,然后便低着头一声不吭,顿觉心里又酸又疼,看看没有桌子可拍,便大吼一声: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把你们全部拉出去打三十板再说。” 路二娘托着手腕大叫道: “阿郎救命啊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一只鼠,胡嬷嬷说太脏,准备收拾掉,可这群小丫头却说是她们娘子的宠物。胡嬷嬷不相信一个女子会玩这样肮脏的宠物,她们就动手打了起来,还把奴婢的手打断了,哎哟,阿郎可要为婢子们主持公道啊。” 肖婆子爬过来:“是啊是啊。她们身上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打人可疼了。胡嬷嬷怜她们年龄小,不忍心动手,他们就偷袭,打得老奴手都还不了。阿郎啊,咱郭家可是慈善之家,怎容得这样为非作歹的恶人。” 胡嬷嬷涕泪纵横: “只怪老奴无用,没能管束好,教导好,才让这群婢子肆无忌惮,污损了郭家忠义慈善之名。老奴有罪。” 说着跪倒在地:“请阿郎责罚。” 胡嬷嬷自从看见阿郎进门,便一直不吭声,悄悄地躲一边察言观色,终于肯定这群丫头里就没有娘子在。否则,哪有做闺女的看见阿爷来了,既不行礼,也不招呼一声的? 今天若不能好好收拾她们,让她们知道厉害,让那娘子知道郭府的水有多深,自己就白姓了胡。 如意扶着腰,将木凳让给串儿,串儿一把拉住她,硬把她摁回木凳,低声道: “只管坐着,一会儿回去给你擦药。” 顺心泥点听这些婆子胡说,气红了脸,跳出来大叫: “她们胡说,在这里瞎编排娘子。” 地上爬着的那群后进来的婆子连连磕头: “阿郎明鉴,这些婢子不知礼数无法无天,而且行径十分可疑,老奴等可以作证。” 郭晞看着众人,又转头看了看波力:“就为了一只鼠?” 胡嬷嬷皱眉:为什么大家说了这么多,阿郎还不开口惩戒这群小婢呢?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郭晞看一眼串儿,串儿紧抿着嘴,并不说话。如意站了出来: “这是娘子养的宠物鼠,娘子养这鼠要带回来,阿郎是同意了的,你凭什么私自处置?娘子信任奴仆,将鼠交给你们打理,你们却拿了这鼠作伐,想向娘子示威呢。” 胡嬷嬷急急地辩解道:“阿郎,您知道老奴一家平日做事十分勤谨,这只鼠不知来历,而且脏污不堪,若在院子里传播病菌,实在是可怕。老奴知道这些婢子年纪小,对小玩意儿难免喜欢些,可老奴要处置这鼠,也是为了整个内宅的主人。他们不该为了这么个畜类动手打人,实在应该严惩。” 如意冷笑:“这鼠叫波力,与娘子同吃同睡,它怎么就脏污不堪了?难道你的意思是娘子也脏污不堪?那依你的手法,是不是要将娘子洗三天,再刮掉一层皮,才能住进这郭府?” 串儿突然细声细气斯文无比地道: “他们不是想洗刮波力,是想把波力炒来吃了。” 如意回过神来:“是,婢子们进来之前,他们正商量杀了波力,炒一盘下酒呢。你们哪里是吃波力,你们的刀是挥向娘子的,想把娘子踩在脚底呢。” 串儿想不到如意还有这样的口才,不由悄悄地拉拉她的衣袖,冲她赞赏地一笑。 既然郭晞来了,还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不能让如意白白受伤。 郭晞脸黑沉如锅底:“杀了波力,炒来吃?你们就对娘子如此不待见?主人的东西,做奴仆的可以做主吗?” 如意白胡嬷嬷一眼:“胡嬷嬷说了,娘子喜欢什么,她就专门跟娘子对着来,给娘子添堵。” 胡嬷嬷跳起来:“小蹄子,胡说什么呢?这话明明是你说的,怎么赖到老奴头上了?阿郎前来,你不起身,还坐着,你以为你是谁?” 如意冲郭晞一礼:“婢子被她们打伤,所以” 郭晞示意无妨:“胡嬷嬷,你果然对娘子出言不逊?” 胡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阿郎,老奴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啊?都是这婢子胡乱编排,阿郎切莫听她诬赖啊。” 串儿低声道:“人家可说了,外面回来的娘子算什么东西。既然娘子不是东西,也不知道作为娘子亲爹的阿郎在她这奴仆心目中又算什么东西。” 郭晞一听,鬼火直冒,扬手打了胡嬷嬷一巴掌: “某本不打女人,可你这话,打你百遍都不冤。” 胡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愣愣地看着串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跳过去抓住串儿一阵猛搡: “你个死蹄子,胡乱说话,我跟你拼了。” 串儿没防着她突然冲过来,差点被拖倒在地。郭晞伸手拉住了她,再抬脚将胡嬷嬷踹倒在地: “你疯了?来人,将胡嬷嬷捆了。” 刚才跟随郭晞一起来的几名健壮仆妇,本等在门外,听见郭晞叫喊,一窝疯冲了进来,拿起屋子里的绳索,几下就把胡嬷嬷捆成了粽子。 胡嬷嬷尖声大叫: “阿郎,你不可听这小蹄子一面之言啊。老奴冤枉啊。老奴的阿爷对阿郎一片忠心,老奴一家子都是忠心为郭府啊。” 众仆妇也大叫道:“阿郎,莫错听这些婢子的胡言乱语,寒了大家的心呐。饶了胡嬷嬷吧。” 郭晞看着胡嬷嬷,没有说话。 串儿冷笑道:“人家可说了,凭我的小样儿,过两年勾上爷们,就飞黄腾达了。” 郭晞脸上掠过狠戾:“作死的狗奴婢,居然拿这样的混帐龌龊话来说,先打她十板子。” 胡嬷嬷惊骇地大叫:“阿郎饶命啊,阿郎饶命,这样打老奴,老奴不服啊。” 郭晞淬她:“你会服的。” 串儿就不明白了,这胡嬷嬷不是一脸明吗?自己已经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话?自己的话就那么不可信? 奴欺主,肯定要受罚的。何况,郭晞定然会无理由地为刚回来的闺女撑腰,哪怕完全是自己错了。 胡嬷嬷被拖到院子里,堵了嘴,便开打。只听见“噗噗”的声音,和胡嬷嬷在地上挣扎的声音。 打了十板子,胡嬷嬷被拖进来,口中的布被扯了出来。 串儿又道:“如意背上挨了一棍,替我挨的。” 郭晞吩咐下手的婆子:“再打五板子。” 胡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直直地盯着串儿。 这次没堵嘴,打得胡嬷嬷“嗷嗷”直叫,如同杀猪。待五板子打完,满屋鸦雀无声。 串儿道:“就饶过胡嬷嬷吧。她们不把我当主人敬着也很正常,他们在郭府多年,俨然已是郭府的半个主人,哪里看得上我这从庶民堆里回来的穷娘子。” 郭晞气怒交加:“不管他们在这郭府多少年,那也是奴,不是主。再加五板子,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此时胡嬷嬷全身冰冷:自己枉活了几十岁,怎么脑子糨糊了?这些婢子说了几次娘子当面,自己怎么就不信呢?笨啊,笨死了。 又听串儿细语:“饶过胡嬷嬷吧。他们嫌弃波力,可以理解。可波力真的不脏,他们不该想着吃掉波力来打压我。波力对你们而言是鼠,对我而言,那是共生死同患难的过命的兄弟。若没有波力,串儿早就没命了,饿都饿死了。要吃我的兄弟,我能不生气吗?” 郭晞点头。自己是从沙场浴血拼出来的,也有生死兄弟,串儿对波力的感情,自己能理解。 他冷冷地开口:“再加五板子。” 串儿低着头:“请阿爷饶过胡嬷嬷。虽然他们把串儿诬为贼,叫了人欲捆缚串儿,串儿与众婢子再三解释也无济于事,差点将串儿好端端的闺誉毁掉,可是,串儿不想因为阿爷的责罚,结下嫌隙。” 郭晞撇嘴:“惩罚犯错的奴婢,还怕他们怨恨?那主人还有什么威严?再加五板子。” 胡嬷嬷嚎啕着扑过来,连连磕头: “姑啊,小姑,求求您,别求情了。老奴错了。老奴有眼无珠,老奴鬼迷心窍,老奴挨打真是活该啊,老奴心服口服。求求您,千万别求情了。老奴给您磕头。” 串儿吐出一口气,扫视整个屋子,所有的婆子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她转头看着郭晞,点点头,粲然一笑: “阿爷,那就打十板子吧,串儿不求情了。” 郭晞点点头,对串儿能开口叫自己一声阿爷,很是开心。能借此机会帮着串儿立威,他也很是乐意。 他淡淡地开口:“胡嬷嬷打完板子之后,不再担任管事,扣月例三月,罚到西南角门守门去,其职位由吴嬷嬷暂领。其他的人回各自管事那里领五板子,罚月例两月,做活半年。” 看众婆子灰溜溜地行礼离开后,郭晞看着顺心如意他们: “如意护主有功,赏绢两匹,升一等丫头;顺心升一等,那个叫什么?” 泥点赶紧上前:“婢子泥点。” “这名字?” 串儿赶紧道:“挺好的。” 郭晞点头:“泥点升二等,待搬了院子,还要再添补一个二等丫头。你们今后好生服侍,无论什么事,先做了再说。原则就是,不能让你们娘子吃亏,明白吗?” 串儿惊诧不已:这不是给自己横行的理由吗? 众婢子点头应喏,串儿不好意思地拽郭晞衣袖: “阿爷,今天的事,您不怪串儿吗?” “怪,当然要怪你。你太卤莽了。知道她们不怀好意,竟然身犯险境,这是不对的。要趋吉避凶,最大程度保全自己才是。” 串儿“扑哧”一下笑了: “阿爷这是打仗么?串儿这不是化险为夷了么?” 郭晞摇头,弯腰抱起波力:“这鼠挺可爱的。日常很多事,和打仗没区别,都要斗智斗勇。你有几个好婢子,不过,今后要注意方法,还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串儿蹲身一礼:“儿受教了。” 这时,外面进来一名翠绿衫裙的婢子,看见郭晞躬身行礼: “婢子见过阿郎。夫人有要事,请阿郎前去相商。” 郭晞点点头,叮嘱串儿先回客院,晚上会过来陪她用餐。 这才随了婢子往正院去了。 第105章沉淀(求粉红!求收藏!) 特别感谢柒叁捌壹伍伍的粉红票票。这一票让我前进了两百名。嘿嘿,感谢 =================================== 串儿抱起波力,带着三个丫头回客院。刚到客院门口,就见吴嬷嬷恭敬地蹲身行礼。 串儿不由笑道: “恭喜吴嬷嬷升任管事。” 吴嬷嬷眉眼舒展: “承娘子的情。这管事之位不过是又轮了回来而已。娘子琢磨着,看有什么合心意的人,待您搬了院子,老奴给您送过来。” 串儿眉头一挑:“轮回来?有意思。我刚回来,哪里有什么合意的人,就拜托吴嬷嬷给留意着,可好?” 吴嬷嬷低眉顺眼:“娘子信任,那是老奴的福分。” 串儿点点头:“阿郎有没有说另派人来守这碧柳院的门?” 吴嬷嬷应道:“是。娘子放心,老奴会安排实诚的人前来。碧柳院是客院,也是郭府的面子,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串儿笑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吴嬷嬷做事,自然是周到谨慎的。” 说着,便进了门: “泥点,你到厨下招呼一声,就说阿郎今晚要到碧柳院用餐,让他们安排几样阿郎喜欢的吃食。” 进了门,坐到床榻上,将波力扔到地上: “顺心,自己到厢房安排歇息的地方。如意,倒些水来,渴死我了。” 接过如意递过来的水,一气喝完: “嗯,舒服。人都有惰,被服侍惯了,以后自己就成了米虫,什么也做不了,可怎么办?” 如意捂嘴:“婢子自然服侍娘子一辈子,哪里需要娘子做什么。” 串儿咧开嘴:“是哦,是哦。如意最贴心,你先下去歇歇,晚点给你拿点好伤药。今天辛苦你们了。” 如意犹豫:“这” “去吧。正好我也歇息一会儿,跟波力玩玩。” 待如意退出门去,串儿收起脸上的笑,皱着眉头发呆。 波力跳上床:“吱吱,怎么了?今天你这样大动肝火,与你很不象诶。” 串儿叹气:“你以为我该是怎样的?忍气吞声?” “不是,好象你不应该是这么暴力的人啊。”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你是能脱身的,可是,若我置之不理,今后踩我的人会更多。而且,阿娘她们死因未明,什么人会向他们下手?” “谁得利最多,谁就最可能下手。”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想出来害死她们谁得利最多。会不会本来是冲我来的?只是恰好我逃脱了?” 波力肥肥的身体躺倒在床:“你得罪了什么人?” “也许,是先张皇后,也许是李辅国。我在中逞一时口舌之利,对先皇说过张皇后的坏话,后来我才想到,对于他们这样弄权之人,中自然处处有耳目,我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的确太不谨慎。到了中就该步步小心,谨言慎行才是。” “我也是急于取得先皇信任,想为自己牟取保命筹码。” “张皇后已经死去,想来,不是她安排人做的。” “如果是死前发出的密令呢?” “那,你为何又怀疑李辅国?” “他想害我,又不是今天的事。他不杀我,却比杀我更让我难受百倍。他的谋算未成,又被先皇警示,自然心中有不甘,有恨。” “不甘?恨?” “他不甘心连一个庶民小丫头也摆布不了,恨我让他在先皇面前失了面子。” “嗯,他的确有动手的可能。所以,你才会回到郭府?” “只是部分原因。不回来,萧翁可能会被我连累,而且,作为庶民,没人能保护我。我得先活下去,才能找到杀害阿娘阿姆的凶手。波力,我真的很害怕,怕真是因为我让她们失去命。那样,我真是百死难辞其咎。” “张皇后死了,你不用想着找她报仇;李辅国现在更是如日中天,你本无法靠近。” “办法会有的。李辅国虽然如日中天,可是他太狂妄,野心太大,已经犯了皇帝的忌,他没几天好日子了。其实,回到郭府,我还想查一个人。” “谁?” “郭府的正头夫人。你想啊,我们今年遇见郭晞,这才几个月,就遭遇这样的灾难,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 “为什么你不怀疑那些姨娘呢?” “姨娘们虽然也可能因妒生恨,可终究阿娘离开这个家好几年,再大的恨也淡了。而且,阿娘对她们不产生任何利益上的威胁。相反,对于夫人来说,因为阿娘进门前得到的承诺,她的子女会视为嫡出,那就会跟夫人的子女利益上发生冲突。” “你一个女儿家,能得到的不过是丰厚些的嫁妆,怎么会妨碍她的利益?” “阿娘还年轻,又深得郭晞的心,回到家,说不定三年抱俩,你说,夫人能不急吗?” “也有道理。可这和你的暴力行为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让所有人不再防备我。我还不满十岁,回到这个有背景有钱财的家,有男主人撑腰,就该横行霸道,遇事不动脑子,一点就着。这样,若夫人是那害我们的人,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暗箭难防啊。” “若不是夫人做的呢?” “若是其他人,看我个冲动,贪图富贵,自然也不会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时间宝贵,不想把斗智斗勇浪费在这些争宠的人身上。” “唉,听着都头痛死了。我看,你要查出真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睡一小会儿吧。你被折腾了三天,居然没怎么瘦,可真有你的。” “嗤,我有那么多孝顺的儿孙,能饿着?” “你有福气。谢谢波力,如果没有你,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爱我疼我的人又去世了,我都快憋死了。” “行了,你也别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人类能听懂鼠语,和我们交流,对我来说也是幸事。” 一人一鼠唧唧咕咕了小半晌,不直不觉睡了过去。朦胧间,感觉有人来盖了被褥,可实在是睁不开眼,也就没管是谁。 反正,等闲人等是进不来的。 申时中刻,如意才来推醒串儿: “娘子,快起来吧,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串儿一个激灵: “这么晚了?阿郎过来没有?” “来了好半天了,也不许我们叫醒你,坐在外面看书呢。” 串儿用手撑着头想了想:嗯,那个帮自己盖被褥的,应该就是郭晞。到目前为止,他还算个不错的父亲。 “帮我梳头,再弄些温水来,我擦把脸。” 如意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道: “早准备好了。您梳洗好就陪阿郎说说话吧。” “知道了。看来,如意有成为管家婆的潜质。” 如意正色道:“不管娘子怎么说,既然婢子选择了娘子,定然忠心侍主,什么是对娘子有利的,婢子就去做。阿郎是娘子在这个家的依靠,万万要” 串儿拉住她的手:“嘘,小声点。若被阿郎知道我们因为要利用他而讨好他,会难过的。虽然这是事实。” 如意捂了小口偷笑:这个娘子,真是说得出来。 串儿神清气爽地走出卧房,看郭晞正斜靠在短榻上看着什么书,便悄悄走过去,大声叫道: “阿爷,您来了?儿见过阿爷。” 郭晞吓了一跳:“调皮孩子,吓我一跳。休息好了么?我带了一瓶上好的外伤药,晚间你让婢子帮如意擦吧。” 串儿嘻嘻笑着:“儿替如意谢谢阿爷。唉,是儿害了如意。” “这几年你没在家,阿爷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得出门,顾不了你,还是怕你在这个家,嗯,不习惯。她们能忠心护你,今后你有可用之人,阿爷甚感欣慰。” 不习惯?是怕自己被欺负吧? “谢谢阿爷。阿爷能把如意找来给儿,这番卫护之心,儿省得。” “要慢慢融入这个家。不要忘记,这个家无论荣辱,你都有份。摆饭吧,今天陪串儿好好吃顿饭。” 如意顺心将饭菜摆好,站到身后布菜服侍。 郭晞夹了一筷子凉苦笋:“你到厨房打过招呼了?这是我最爱吃的。虽然有些苦味,可是脆脆的,回味无穷。” “儿不知阿爷口味,只是吩咐他们做些阿爷爱吃的。看来,他们用了心。” 郭晞点点头:“其实,阿爷还很爱吃你阿娘做的蜀地菜式。吃那些菜,让人觉得舌头变得鲜活起来,也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 串儿配合地叹气:“平日里都是阿娘做菜,清爽适口。儿想念萧家馄饨了。” 郭晞拍拍她的头:“等时机合适,再把萧家馄饨做起来吧。这也算念着你阿姆,想着你阿娘。对了,” 郭晞喝了一小碗炖**汤:“你母亲说” 串儿眉头一皱,小脸沉了下来,闷头吃菜。 郭晞苦笑:“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跟你阿娘两人一起生活,可是,你要接受现在这个事实,毕竟,她是你的嫡母。若叫母亲不行,至少得尊称一声夫人。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叫母亲的,这是郭家的脸面,也是她作为正妻的脸面。” 串儿无奈:“儿明白的。给点时间好不好?对了,您刚才想说夫人说了什么?” “她希望你尽快跟家里每个人见面。回了家,自然要融入这个家,否则见了面都不知道是哪个姐妹兄弟,岂不是笑话?你觉得呢?” 串儿点头:“应当的。可儿穿着太寒碜,羞于见人。” 郭晞道:“明日会送些合体的素净成衣过来,后日家宴,好好跟众姐妹亲热亲热。”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只能接受。 串儿乖顺地点头,暗自打算着该用怎样的面貌见那些熟悉的陌生人。 第106章沟通(求粉红!求收藏!) 送郭曦到门外,串儿看见碧柳院门口坐了一个面生的四十来岁的青衣婆子,看串儿打量她,恭敬地站起身行了一礼。 串儿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如意,那婆子是谁?倒也干净齐整。” 如意笑道:“娘子真有眼光,那婆子姓许,跟吴嬷嬷沾亲。” 串儿兴味道:“吴嬷嬷倒是不避忌。” 如意掩嘴:“吴嬷嬷说了,举贤不避亲。” 串儿诧异: “她还有这样的见识?” 如意递给串儿一杯水:“那是阿郎说的,吴嬷嬷奉为圣旨。” “行了,别把圣旨挂在嘴边,小心被人找由头收拾你。” 如意惶恐:“婢子一时嘴快,可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正,吴嬷嬷是将阿郎的指令严格执行到底。” “她是不是因为这样犯了忌讳?毕竟,这内院是夫人的地盘,她却奉阿郎的令。” “这个婢子不知道,不过她的管事之职的确是夫人卸了,交给胡嬷嬷的。” “看她如今,也算机灵,懂得把握机会,可能不会再象以前那般死板。我们要交好她。” “婢子明白。娘子今天也算是推了她一把,她应该感恩记在心上的。” “你说错了。她能记在心上不是因为我卖她人情,而是,阿郎现在还算看重我这个女儿。” 如意恍然:“婢子明白了,她是投阿郎所好。对了,阿郎说过几日要举办家宴,要不要婢子先将家里的人员状况给您说说?” 串儿赶紧摇头:“不要,想来人不会少,你说着不累,我听着可累。急什么,反正到时候总会见着,不就认识了,时间一长也了解了,不用‘知己知彼’。来,你把衫子脱了,我给你上药。” 如意连连摆手:“这事哪能让娘子做?婢子一会儿叫顺心帮婢子抹上就成。” 串儿瞪她:“这伤要及早上药才不至于留下疤痕。何况,我也是希望你快些好了,才能帮我做事。也不知道破皮没有?有的外伤药不能用在破溃的伤口上。脱了,我看看。” 如意拗不过她,只得半褪衣衫,趴在床边。 就着室内明亮的烛火,串儿看见一道青淤从右肩膀斜向左下。 串儿“啧啧”道: “这个死婆子,下手真狠。不过还好,没破皮,不会留疤痕。过几天散了淤青,就好了。” 如意也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串儿好笑:是啊,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皮相? 又想起去世的阿娘:现在阿娘一定轻松了。她不必因为在乎自己的容貌受损,而整日遮掩。当日,她放弃遮掩,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 馄饨西施,其实她当之无愧。 轻轻地给如意抹上药,将药揉散了,才嘱咐她穿好衣衫,将药交给她: “阿郎叮嘱了,每日擦三次。我估计这样的淤青,不出三日,便会散去。否则,可对不起阿郎说的‘上好’两字。” 如意笑嘻嘻地:“谢谢娘子,谢谢阿郎。娘子一会儿吃消夜么?婢子先预备着。” “不要,我不想变成波力第二。你把药放好,把泥点、顺心叫来,我有事说。” “是。婢子很快回来。” 波力“嗤”地一笑:“还端起主人架子了。” 串儿白它一眼:“你懂什么?在这府里,主人和身边的婢子是一体的,配合得好事事顺心,否则,可能命都会莫明失去。我得将自己的小城堡筑坚实些。” “可这些丫头未必可靠,你又不了解她们。” “彼此信任磨合有个过程,现在还不急。目前来说,她们不错。” “恩威并施,方能镇住。” 串儿咬唇:“我还是觉得恩多些好。我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如姐妹,以心换心。” 波力不屑:“别做梦了。凭我对人类的了解,你小心输个光。” 串儿正欲反驳,如意、顺心、泥点无声地走了进来: “见过娘子。” 串儿点点头:“大家坐吧。” 串儿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世为了某活动做策划,整日跟一帮下属同事开会商量争论的良好气氛。 顺心泥点扭捏着不肯坐下,如意倒是大方地先坐下,然后对顺心泥点说: “你们坐下吧,娘子跟我们说话仰着脖子,时间久了,累得慌。” 看顺心泥点斜签着坐在了木凳上,方转头问串儿: “娘子有什么要交代婢子的,尽管开口。” 串儿笑了笑:“不是交代你们事情,而是商量事情。你们今天也听说了,过几日阿郎要我跟郭家所有人见面,我心中没底,总得事先跟你们沟通一下。” 顺心迷惘地问道:“沟通?娘子,您是怕我们出错吧?婢子们常年在家,各房各院也熟悉,府里的规矩也明白,能出什么差错?” 串儿摇头:“规矩上,你们当然错不了,毕竟你们打小就在府里,接受了各种训导。可你们现在是服侍我,不是服侍规矩。你们了解我吗?知道我的习惯吗?知道我想如何与众人相处吗?” 三人听到串儿一连串的发问,都低下了头:说内心话,她们对串儿的了解,仅仅是串儿来自庶民层,吃了不少苦,又失去了娘亲庇护。 如此而已。 倒是如意,对串儿的了解要稍微多一些,知道串儿坚强、有主见,不过,也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串儿看着哑口无言的婢子,叹了口气: “习惯可以慢慢了解。目前,我希望你们知道我的做事原则,跟我好好配合。虽然有主仆之别,那不过是个身份而已,就象你们分工做不同的事一样。其实,我们是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姐妹。” 略顿片刻,看着仍然茫然的众婢子,串儿连连感叹自己口才退步: “就象我跟如意说过的,你们就算做不了我的耳目,但,也绝对不能出卖我。否则,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下,众婢子听懂了,脸色大变,跪倒在地: “婢子不敢。婢子必然忠心侍主。” “起来吧。说实在话,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出卖了我,讨好了你实际的主人,可她也会担心被你出卖,能落什么好?” 三婢子愣怔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一起跪倒: “婢子的心中眼中只有娘子一个主人。” 串儿无力:“你们不要跪了,好不好?咱好好说话。我是想跟你们沟通,不是要你们来比赛磕头下跪的。” 仨婢子被逗得笑了,这才起身坐好。 “今后,搬了院子,来往打交道的人就多了,事情也复杂了。你们凡事要多个心眼,万万不可冒失。就说今天吧,” 串儿拿杯子喝了些水,润润喉: “今天虽然是我主张出手的,可是你们也不必盲从,完全可以给我你们的建议或者想法。我后来是有些后悔自己莽撞,害如意受伤。” 如意摇头:“婢子无事。” 串儿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一人计短,四人计长,我们做任何事,都要好好商量,尽量没有任何损失地做好事情。你们觉得呢?” 三婢点点头:如果能想到万全之策,当然是好事。有哪个奴仆愿意白白牺牲的? 串儿道:“生命对于大家而言,都是贵重的,值得珍惜的,我们各尽本分,通力协作,一起面对各种难关,如何?想好再回答。” 泥点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婢子会为娘子收集各种消息。” 顺心揉了揉手指:“娘子没想到的,婢子一定会提醒娘子,有什么想法提议,也会告诉娘子。” 如意沉吟半晌:“婢子会看好院子,不让蚊蝇乱飞。” 串儿满意地点头:“明日管事会送来当季的成衣,和你们的衣裙。早些歇息吧。” 看如意要陪侍,串儿道:“如意今天不用陪侍,我有波力。” 如意知道串儿顾及自己的伤势:“娘子,婢子没事的。” 串儿脸一沉,还真有几分威严: “第一步,听话。” 夜已深,各院安静下来,沉沉入睡。 却说韩王府。 松子担忧地看着自家王爷: “王爷,您别喝酒了。您这小身板,可别被酒给伤了。” “胡说。这酒喝了没酒意,怎么就会伤了本王?大哥那边还没消息吗?” 松子恭敬地回道:“没呢。听说忠王听了您的话,半夜跑到崇贤坊去查看,看样子,他还不信呢。” 李迥偏着头沉思:看来,大哥对串儿有些意思,只是,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端起杯子:“你说,会是谁做的呢?串儿家一介平民,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心狠之辈?” 松子摇头,哪里能回答出来。 李迥叹气:“串儿真的去了蜀地?你明日派人去找那个竹汐,问问她。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人会没了消息?” 松子赔笑:“王爷,就算要打听串儿的消息,您也不必天天喝酒吧?您得保重身体,才能帮助串儿啊。” “嗯,你说的有理。对了,母妃赐下来的那几个婢子,撵到香萃院去,让她们给本王守好了。喝点酒马上就报给母妃,还老在本王眼前晃,烦死了。这是赏婢子还是送娘啊?” 松子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 “王爷,小声点。让人听去,可不是什么好话。” 李迥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臭手,你把手放本王嘴边,想**本王?还别说,松子长得越发清秀了。” 松子一口恶气堵在口:“王爷,您才多大点,怎么说这话?” “哦?那本王再大些就可以说了?” “您就不该跟郑王去那些地方。” 李迥踢他一脚:“小点声,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本王就是去看看,也没做什么。” 松子撇嘴:“可你学了些什么。” 李迥瞪他: “逗你的也不行?睡了睡了,明日我跟你一起去找竹汐。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串儿。” 第107消息(求粉红!求收藏!) 第二日用过早餐,串儿正想带了波力和几个婢子出门走走,便有针线房的封嬷嬷,带了两位绣娘前来,为串儿比量尺寸。 封嬷嬷一身蓝色衫裙,圆圆脸看起来很和气: “娘子,这里有四套当季的衫裙,虽是成衣,做工却是细。您先穿着,老奴会令针线房赶工,把娘子的衣裙先做出来。您身边婢子的服饰,先带了一套过来,随后再赶一套出来,您看成吗?” 串儿点点头:“辛苦嬷嬷。” 如意便拿了阿郎昨日送来的钱,赏了封嬷嬷150文,赏了两位绣娘各80文: “劳你们费神,这是娘子赏你们的,辛苦几位。” 封嬷嬷一双眼笑眯了缝: “谢娘子赏。老奴先退下,娘子歇着。” 串儿笑道:“正好试试衣裙。顺心,送几位出去吧。” 如意看她们离开,埋怨道:“娘子也忒大方,怎能一下赏这么多?赏个几十文就成了。” “我大方些,以后才有钱用。若我太吝啬,到手的补偿就少。我会打算吧?” 如意哭笑不得:“也不知哪位有那么好心,会白白给您补这漏。” 串儿得意地一昂头:“你看着呗,总有那特别关心我的,要显出贤惠的人,补偿于我。我可怜嘛,才回来,很穷的。” 如意抿嘴:“婢子明白了。不过,婢子还是希望娘子别太大方。婢子逾越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多积蓄些总是好的。对了,让泥点没事的时候带波力出去遛遛,死肥死肥的。” 波力正在啃小点心,一听这话,“吱吱”抗议: “这话难听。你不知道这里是以胖为美吗?” 串儿威胁地看着它:“若要留下,就减肥。否则,钻你的地洞去。” 波力扬手将吃剩的点心扔过来:“虐待” 串儿头一偏,刚好砸在走进门的顺心额头上: “哎哟,波力,你浪费点心,下次没吃的了哦。” 没想到,这话对波力十分管用,立即冲过去,拾起地上的点心,快速吃完。 顺心张大了嘴:“真是太聪明了。难怪娘子常常跟它说话,这就是一只鼠嘛。” 泥点伸进一个头来:“波力,咱出去遛遛。秋声院有些果树,有果子吃哦。” 波力眼冒星星,不用泥点再三相请,“滋溜”一下窜到门外,跟着泥点走了。 如意摇摇头:“娘子要不要试试这些衫裙?若有不合身,婢子马上改。” 串儿随意翻动了一下,是几套颜色素雅的锦绣衫裙:有浅紫色、浅蓝、浅绿、藕粉,还有丝罗绣银线的半透明细长帔帛,另有两双素缎做成的轻巧平头履,做工也致。 “不用试。我看看你们的。” 封嬷嬷带来了三套衫裙:两套翠绿,一套蜜合色。另有颜色或深或浅的半臂,前端有浅色丝带。 “府里婢仆穿衣有什么讲究吗?”串儿好奇道。 如意回话:“回娘子,咱府使奴仆服青,管事服蓝,二等婢仆春秋服蜜合色,秋冬焦香色,一等婢仆却应四季服四色。” “哦?哪四色?” “春服鸟子色,夏服柳绿,秋服谷黄,冬服栗梅色。” 串儿笑道:“倒也丰富。只是,春天的颜色太苍白,冬天又不太鲜艳。” “浅色衫裙配深色半臂,深色配浅色。以前,如意就羡慕各院姐姐可以穿不同的颜色,现在如意也能穿了,高兴着呢。” 串儿点头:“将来,我给你们准备更多漂亮颜色的衣裙。” 串儿刚午休起来,如意进来,指着桌上的几只盒子,满脸不可思议: “娘子,您午休之时,夫人遣人送来五十缗,并一匣子首饰;阿郎遣人送来百缗,也有一匣子首饰。” 串儿毫不意外:“我空手而归,没添置东西,明日家宴,太寒酸也是丢他们的脸。你看,收回来这么多,不错吧?明日还有礼收呢。” 如意笑道:“娘子智比诸葛。阿郎带了话,说娘子颇有大家风范,就该这样赏罚分明。” “说到赏罚分明,我是不是也应该赏你们才是?” 如意摆手:“托娘子福,我们已经得利,万万不敢收什么赏赐。您不知道,府里有规定,婢子不到十二,莫想提为二等。” “我还真不知道。明日早些叫我起来,家宴是午时初刻?” “是。” “嗯,陪我出去转转吧,吃了睡,睡了吃,快成小猪了。” 崇贤坊,鱼家饼摊。 李迥坐在木凳上,看着局促地站在一边的竹汐: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帮了串儿他们打理丧事,又是谁送他们去了蜀地?这样我才方便向人打听啊。” 竹汐紧皱眉头:“你不是不跟串儿来往了吗?怎么现在又打听她啊?” “谁说不来往?我是有事,忙着呢。” “可是,那年十五之后,你就没来过了。” 李迥越发好看的桃花眼一眯: “敢情,你是埋怨我没来看你?” 竹汐小脸一红:“啊呸,谁要你来看我啊?我只是想说,你跟串儿什么都不是,我干嘛告诉你呢?” “我想,你也不会在乎我来不来看你才是,否则,我二哥该伤心了,我会挨打的。我是串儿的朋友,一直都是。” 竹汐听他说到木二郎,心虚地转头看阿娘: “你别乱说,好不好?我发觉,这许久不见你,你变得油嘴滑舌的。你不好好说话,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唉,女人真麻烦。我好好说吧,你怀疑我;我缓和一下气氛吧,你又说我不庄重。你说,要我做个什么样子,我照做就是。” 竹汐一噎,喃喃道:“我能怎么要求你,关我什么事?好吧,看你以前帮了串儿很多,告诉你好了。” 李迥坐直身体,专注地看着她。 竹汐皱着眉头回想:“其实,我不知道帮他们的是谁,也不清楚谁送他们去了蜀地,但听串儿话中的意思,她没走,还在这长安城。” 李迥紧张了:“你想好再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吧?” 竹汐坚定地点头:“当然。” “我找到她,是要帮助她找到害她家人的凶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竹汐鼻尖冒汗:“她坐车走的时候,说会找机会来看我,说到时候会详细告诉我。” “真的?” “是。我想,她刚去别人家,肯定不得空。等安定下来,一定会来找我的。” 李迥站起身,微微眯了眼,想了想: “松子,你派几个人,从明天起专门在这里守侯,一有串儿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松子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情,赶紧应道:“小的会把一切安排好。” 又转头对竹汐道:“还请鱼二娘有了消息不要隐瞒。” 竹汐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呼,咬着唇连连点头: “知道了。” 李迥起身:“回吧。” 竹汐看他离开,鼓足勇气追了几步,道:“你不会喜欢串儿吧?串儿,是我家阿兄的。” 李迥忍住踹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说了句: “哼那可未必。” 说罢,一甩手,大步而去。 第108章初见(求粉红!求收藏!) 忠王府。 李适坐在书房,向后靠在直背椅上,用手揉了揉眉心,抬眼望着面前的黑衣人: “翌之,你跟随本王多年,对本王也算了解几分,对吧?” 翌之乃李适随身护卫之一,就是曾经转交外伤药给串儿的黑衣人。听自家王爷如此相问,颇有几分不解: “不知王爷的意思是?若属下有什么做得不妥的,” 说着跪倒在地:“请王爷责罚。” 李适忙道:“翌之误会了,本王,唉我不是那意思。” 翌之一听李适自称“我”,就知道自己的确误会了,王爷只是想找人说说心里话。 “请王爷明示。” “我最近情绪烦躁,自己都快控制不了了,我们情同兄弟,你帮我想想这是为什么。” 翌之闷笑:“王爷是说萧家的事吧,准确地说,是萧串儿的事?” 李适俊秀的脸庞闪过一抹可疑的暗红: “我听说了她的事,中烦闷,老觉得喘不上气来,整日食不下咽,看着那些饭食都想揍一顿,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翌之比李适年长三岁有余,听闻此言,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难道,王爷不仅将她当作朋友,王爷本是喜欢她?” “我也说不清楚,我没喜欢过谁。” 翌之笑道:“王侧妃听了会难过的。” “这是事实。是不是很可悲?二十岁的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本是不容易被人影响情绪的,可串儿的事却让我心中酸痛,老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她。” 翌之搬了一圆凳,坐到李适对面,仔细打量他的脸色: “自从那夜韩王去而复返之后,您就处于暴躁状态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属下认为,您的确是动了心思。可是,你们相差十一岁呢,您不觉得,她对您而言,还是个娃娃?” “说了你也不信。跟她说话,从来没觉得她是个小丫头,倒仿佛,我比她小。” 翌之捂嘴咳了一下:“您什么都想好了,还问属下干什么?您这正妃位置不会就是给她留的吧?” “这倒没认真想过,可现在想来,倒极有可能。串儿是个有个的倔丫头,还不知道她怎么想呢?而且,还有一点,小七看样子对她也很上心,我怕影响兄弟间的情谊。” 翌之摇头:“正如王爷所说,您喜欢串儿,还不知她怎么想呢。属下觉得吧,这选择是双方的。若串儿选择了您,韩王也无可奈何;可若串儿选择韩王呢?” 李适皱眉:“先不考虑这个。父皇要派我带兵出去,而串儿又不知下落,害她的人还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这次你就别随我出去了。” 翌之大惊:“那怎么行?王爷的安危对属下来说,是第一位的。” 李适抬手阻止他,眼神凌厉:“你想让我在外也不能安心吗?你带些人好好查一下,管他有几方人出手,只要查明,动手的指使的,都别放过。” 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帮她出这口气,也对不起她帮忙转交那么多钱财的义气。先查真凶,再查串儿行踪。找不到真凶,找到人也没办法保护她。” 翌之正色站起身:“属下明白。王爷放心。无论什么事,掩盖得再好,打扫得再干净,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嗯,”李适点点头:“后日我就要走,你帮我盯着韩王,让他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一大早,串儿便被拉出被窝,一阵忙乱,顺心给她梳了双丫髻,用浅紫的缎带绑了,沾了点桂花油,抹在刘海发端,又打开首饰匣子,轻轻推了推串儿: “娘子,戴什么样的珠钗首饰好?” 串儿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我说你们,至于吗?这么早拉起来,坐着等饭吃么?我又不用打扮得细,有这工夫,还不如睡饱了再说。” 如意摆上早餐,陪笑道:“是是,娘子说得是。是婢子们紧张了。其他各院的一等丫头怎么都是十四五六的,婢子们太急于表现了。娘子体谅体谅?” 串儿白她一眼:“这屋也没个镜子,都看不到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戴素色点的首饰,就那珠花吧。我有一年孝期呢。” 顺心点头:“婢子明白。” 早餐是粥并几样小菜,串儿吃过,漱了口,如意赶紧拿了衫裙: “娘子换衣吧。” 串儿无力地白她们一眼: “以后,一定要吃过早餐,再慢慢梳妆换衣,千万别为了这样的小事折腾我。” 顺心如意忍笑:“婢子明白了。” 系了高腰长裙,串儿一下找到了唐女的感觉,微仰着头:“我看起来是不是有窈窕淑女的感觉?” 这时泥点抱着波力进来,只听见后面几个字,接口倒快: “娘子,波力有淑女的感觉吗?婢子怎么没看出来?今天它又毁了一株果树。” 顺心如意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串儿瞪着泥点: “谁说它来着?以后接话先听清楚。” 待如意将帔帛给她绕在手臂脖子上,串儿转了一圈,几个婢子羡慕地称赞: “可真好看,象仙子一般。” 巳时中刻,串儿带了顺心如意前往正院旁边的安福厅参加家宴。 “咱们早些走着去,顺便看看府里的环境。” “可他们会派人来接娘子的。” “泥点在呢,有人来说一声就成。走吧。” 串儿婀娜地小心地走着,不由感叹:这高腰褥裙的确漂亮,可裙子长了些,自己还真怕摔交。相比之下,还是阿娘做的家常衫裙合心意。 一路行来,只见亭台楼阁与花草树木相映成趣:杨柳修竹,四面郁茂,名花异草,隐映轩陛,沿路建筑雕樑画栋,色彩艳丽,眩人眼目。 如意机灵地凑上前:“娘子,您现在看到的是这府里的小部分,嗯,一角。咱们府按方向分四个苑,夫人的正院坐北朝南,所以正院和正堂都在南苑,可平日宴客最爱在东苑,那里有水有亭台楼榭,最是大气;西苑分几个小院,为姨娘和以前姨夫人住所。过了二门,却是外院。外院有阿郎的书房,议事厅、幕僚居所,也有专门的宴客之地。” 串儿感叹:“算了,你别说了。放心吧,今后出门我一定记得带着你们,你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 如意微嗔:“娘子,婢子可没那歪心思。” 串儿笑道:“是我有,好不好?有你们我可不怕迷路。看看风景,走走路,这小日子,过得。” 这时,前面转角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一个女子声音软软的: “阿娘,一个庶女回来而已,也用得着这般盛宴迎接?” 一个声音略沉稳的女子声音道:“你还是叫我姨娘吧。有什么办法,人家是视为嫡出,得有嫡出的待遇。” “儿就喜欢叫您阿娘。嫡出?若真视为嫡出,这么些年了,还未见开宗祠,哄鬼的吧?你看,其中的一位不就成了鬼了。” “行了,别说了。你这子,得收敛些,转眼要出嫁了。听说这孩子子是个冲动的,倒不难对付。何况,一个女孩子,又没依靠,还真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阿娘,您说都这么些年,会不会弄错呢?” “唉,错不了。又不是外面生的。那眼角的朱砂痔可是最好的印证。行了,你和气些待她。小丫头长大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造化?结个善缘,也能互为助力。” “一个庶女,能有多大助力?” “你不也是庶女?” “所以,儿就成了为夫人铺路的棋子。” “作死,别乱说。快走吧。” 串儿站住脚,沉吟半晌: “如意,刚才那对母女是谁?” 如意低声道:“听声音,是莫姨娘她们。” 串儿点点头:“看样子,她也没想跟我交恶。这样很好。走吧。” 到了安福厅,却见一满脸福相的白皙面皮的妇人满脸堆笑: “哎哟,想必是串儿娘子吧?刚才派去接的人没接到,还挨骂了。早就想去问声安,可阿郎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包括夫人前去打扰,老奴牵挂得紧。” 如意在串儿耳边轻声道: “这是朱嬷嬷,帮着夫人管家,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 串儿天真地笑着,甜甜地说:“朱嬷嬷有心了。” 朱嬷嬷恭敬地引着串儿进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想不到,在庶民堆里混了那么久,吃了那么些苦,这气度倒不输于谁,比其他庶女多了些沉静、大气、坦然,难得。 听着厅里欢声笑语,串儿就头痛起来,深吸一口气:早晚要见,还是安然接受吧。 朱嬷嬷进了门禀报:“串儿娘子来了。” 一时,厅内安静下来,仿佛本来就没人在,一切只是串儿幻听。 串儿微笑着走进去,并不东张西望,在顺心如意的引领下来到夫人面前不远,蹲身行礼: “见过夫人。” 上座传来“嗯哼”的示意声,串儿抿嘴,从善如流马上改口: “儿失礼了,见过母亲。” 一个女子轻柔的笑声传来:“不妨事。串儿受苦了。抬头让母亲看看。” 串儿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女子。 算起来,夫人王氏应该近四十了,可眼前的女子三十来岁,淡青色窄袖上襦,肩搭白色帔子,绣着暗金色云纹,下着描金撒花的红裙,裙下露出绣鞋上面的红色云履。随云髻,簪了赤金扁方,宝蓝点翠珠钗,手腕上戴着金镶玉飞鸾手镯,脸上挂着适意的笑容。 串儿惊诧万分:本以为今天见夫人,定然会见着一位金光灿灿的贵妇人,没想到,却是如此随意简单不张扬。 王氏没有忽略串儿眼在红一闪而逝的诧异,不由笑得更是灿烂: “阿郎,串儿也大了,不能再这样叫着了吧?回了家,要么随了姐妹的次序,要么定下大名,您说呢?” 郭晞思忖半晌,方道: “在家自然随了姐妹们的次序。串儿,在郭家,是以咱这一脉的同辈子女论序。你大伯父家有两个姐姐,二伯父已阵亡,有三子,无女,咱家你有两个姐姐,所以,算起来,你行五,对外就是五娘了。” 串儿懂事地回道:“是,儿记得了。” 郭晞正要再说,却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 “这珠花怎么到了她头上?阿爷说过给我的,快取下来。” 串儿尚来不及回头,一个鹅黄的身影已经冲向了她。 第109章家宴 鹅黄的身影直冲过来,串儿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样的家宴,不是应该大家都挂着矜持的笑,彼此揣摩着斤两,敷衍着,满堂尽欢吗? 怎么还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莫非,自己那两只首饰匣子里,真有从这个怨愤的主人那里拿来的爱物? 顺心动作灵敏,抢先一步拦在了串儿身前: “四娘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 如意护着串儿退后几步,鹅黄衫子的四娘不依不饶,推搡着顺心: “那粉色珠花是波斯过来的,颗颗珠子都是品,怎么到她头上去了?是不是偷的啊?贱民” 郭晞气愤至极,也不说话,将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茶杯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叫嚣着小脸通红的四娘。 她诧异地抬头看着郭晞,又求助地看着王氏: “母亲,您说过,这珠花是阿爷给儿的,现在阿爷却生气了,您可得帮儿啊。” 王氏脸上掠过一丝恼怒,尴尬地说道: “四娘,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能跟妹妹争东西呢?” 又转头看着郭晞:“夫君莫气,全是奴家的错,奴真的误以为那匣子首饰是给四娘准备的。” 郭晞瞄了一眼串儿,当着儿女与姨娘面,还是得给足正妻脸面: “夫人有所不知,那匣子首饰,是我为串儿积攒的,我觉得她会回来的。就算不在了,我也想为她尽点心。” 王氏心中冷笑,脸上却越发温柔: “奴家明白,串儿是被夫君期待的孩子。” 站起身,拉了串儿走到四娘面前: “四娘,你冒失了,平日太宠溺你了。串儿,这是你的四姐姐,单名一个淳字。” 串儿看四娘一身鹅黄,皮肤白皙,头梳双环,簪金戴翠,眼眉俏丽,红唇微嘟,身材婀娜,活脱脱一个青春飞扬的唐美人。 串儿蹲身一福:“四姐姐好。妹妹有错,还望姐姐勿怪,若姐姐喜欢这珠花,改日妹妹着人给你送去。” 郭淳听见郭晞说那匣子首饰都是为串儿准备的,心里义愤难平,此刻斜乜着串儿,状似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走了几步,轻声道: “在这个家,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别忘了,你只是个庶女,还没了阿娘守护。” 串儿笑嘻嘻地道:“我是庶女,难道你是嫡女?” 郭淳一噎:“我有姨娘疼,有母亲护,你一个刚回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跟我争?” “嗤,我小几年,在家还有几年。你要横还是去婆家横吧。” 郭淳握紧她的手:“你等着瞧” 串儿猛地甩掉她的手,笑道: “姐姐莫客气。你不用让出你的秋声院,阿爷会给我安排漂亮院子的。” 王氏暗笑,又过来拉了串儿:“这是三娘郭嘉,是咱这房的大姐姐。” 串儿想起路上听到郭嘉母女的对话,笑容灿烂几分: “见过姐姐。” 郭嘉淡淡还礼:“妹妹客气。今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姐姐。” 串儿点头:“串儿一定不会跟姐姐客气。” 郭嘉身材比较高挑,穿了一身银朱高腰褥裙,眼眉微挑,显得傲气刚毅,不象郭淳,娇气霸道。 王氏呵呵直笑:“姐妹间和气友爱才对。来,带你见见三位姨娘吧。” 站在一边的姨娘一迭声道:“不敢有劳夫人。” 王氏一捂嘴:“我这不是为了跟串儿亲近亲近嘛。” 指着身穿柑子色褥裙的女子道:“这是莫姨娘。” 串儿行礼,莫姨娘侧身受了半礼,又还礼: “五娘受苦了。” 拿出一赤金簪子:“没什么好东西,给五娘玩。” 串儿谢过。 莫姨娘圆脸,一笑还有俩酒窝,眼眉却与郭嘉一般向外微挑,一看就是个有主见有个的。 王氏又指着一身穿伽罗色衫裙的偏瘦女子: “这是苏姨娘。” 苏姨娘长相并不艳丽,却有浓浓的书卷气,看着串儿一脸和气: “五娘,这玉镯子成色还行,就送你夏天戴吧。” 串儿谢过,又被拉到身穿菖蒲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月白蝶纹衣、云纹绫帔子的女子面前: “这是方姨娘。” 串儿行礼之后,一打量,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她娥眉粉面,金钗斜,云髻蓬松,说不出的风情月意;纤腰**,道不尽的燕懒莺慵。 不用说,这方姨娘最是艳丽,郭淳与她有几分象,却是不及她。 听说几位姨娘都是嫡女出身,这样的容色,送进也能讨得圣人欢心,怎么就委屈做了妾呢? 方姨娘送了串儿一个璎珞项圈,有穗子点缀,纯金的。 她柔柔地拉着串儿的手:“你六妹妹郭贞五岁,这两天受了寒凉,今天没带她过来,改天再见吧。” 串儿谢过,强忍住笑,将金项圈递给如意收着,: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呢。方姨娘体谅自己穷,今后可以把这金项圈毁了换钱。 郭晞早就不耐烦了:“行了,夫人也坐下歇息吧。串儿过来,见过几位兄弟。” 指着左手边穿利休鼠衫子的青年:“这是你大兄,郭钢。” 指着身穿露草色衫子的青年:“你二兄,郭鍊。” 指着海松色衫子的少年:“你三兄,郭銶,” 若竹衫子的是郭均:“你们同年,你比他大一个时辰的样子。” 串儿诧异地盯着脸儿略胖的郭均:“同年么?看起来有几分面善,果然有缘。” 郭晞开心地笑道:“是啊,也真难得。” 又指着站在末尾穿洗茶色衫子的小儿:“最小的弟弟,郭鉷,比贞儿大二十多天。” 串儿到了后面脑子里一团糨糊,机械地笑着,行礼,叫人。 算起来,郭晞有九个孩子,五子四女。 阿娘啊,您嫁的是个什么家庭啊?他有这么些妻妾,这么些儿女,您又算什么呢? 是,也许对您而言那是很正常的,可是,女儿为您感到悲哀,感到不平。 就算在这群妻妾中这个男人最爱您,对您有真情,可他的心也被妻妾儿女分走了大半,到您手里,还剩几分呢? 在女儿眼中,您是最好的,值得更好的人。 也许,离开人世,也算是幸运的。到另外个世界,如果还能思考,您必然会发现有种生活,绝对与此大不同。 郭晞怜爱地看着串儿: “串儿累了吧?” 扬声叫道:“开席吧。再折腾下去,串儿累得没胃口了。今天,咱用大圆桌,团团圆圆的意思。” 串儿眼睛扑闪几下:这么多人,能坐下? 天真地笑着:“一切但凭阿爷吩咐。” 郭晞开心地哈哈直笑:“我的串儿真是懂事。来,跟我走,就坐我身边。” 串儿假装胆怯地扫视众人,大人们倒没什么表情,郭嘉与郭淳撇嘴,满脸不屑,几位兄长,除了郭钢温和地冲她笑了笑,其他人看不出喜怒。 宴客的厅堂很大,餐桌也大,估计能坐二十个人。 餐桌正中已摆上一道气势磅礴的菜式,却是一群蓬莱仙子般的歌女舞女,穿红着绿,素手细腰,舞姿翩跹。 郭晞笑吟吟地拉串儿坐在身边:“这是里传出来的看菜,供观赏。串儿回府是喜事,本该请了歌舞乐伎亲朋好友前来,可我想,串儿尚在孝期,这样做对杳娘不敬,只得安排了这个菜式,应个景。” 串儿眼睛有些湿意,半是感动半是激动: “谢谢阿爷,谢谢母亲。真好看。” 郭晞点点头,欣慰串儿的懂事机灵: “都是些素菜蒸面做成,也可以吃的。” 串儿抿嘴笑着,眼睛亮晶晶:“那太可惜了,不能破坏了。这手艺,真是太巧了。” 串儿坐在郭晞左手一,然后众兄弟姐妹依次围了个圈,几位姨娘站在郭晞和王氏身后。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吃食。有五生盘、逡巡酱、八仙盘、分装蒸腊熊、升平炙、酿鱼、遍地锦装鳖、红罗丁、巨胜奴、吴兴连带、葱醋**、浑羊殁忽,羹汤有冷蟾、卯羹、鳜鱼羹,粥品有栗粥、粥,最后上了鸭花汤饼。 顺心帮忙上菜,如意负责给串儿布菜。这些日子相处,如意已和串儿有几分默契。只要串儿拿筷子遮挡在碗上,就表明她不吃那菜。 郭晞着人给大家倒上葡萄酒: “这是酿葡萄酒,今天,大家都喝一杯吧。” 串儿看着紫红色的酒,犹豫片刻,随着大家一饮而尽。咂巴着嘴,望着郭晞: “真好喝。阿爷,串儿再喝一杯吧。” 郭钢话: “五娘还是别喝猛了。这酒劲力不小。” 串儿回头看着郭钢,看着他温和的眼透露出的真诚,笑了: “谢谢阿兄。” 郭晞笑道: “串儿,你快十岁了,正如你母亲所言,也得有个大名。我想好了,今后你就叫郭钏,金钏玉钏那个钏。” 串儿无所谓地点点头,王氏与众姨娘却脸色大变。 在郭家,只有男子嫡女才能按照字辈取名,郭晞这是将串儿的嫡女身份正式定下了? 王氏不甘心地握了握拳,笑容越发灿烂: “夫君,要定下串儿的名字,恐怕得等开了宗祠才成吧?” “一个名字而已。等父亲大人回来,立即开宗祠。” 开宗祠?哼,要开了才算。 只要拖到串儿出嫁,她就一辈子只能是个庶女。 站在一旁的莫姨娘眼一眯,咬了咬唇,暗自做了个决定。 第110章细水在线阅读 !t; 第110章细水 肉文屋 / 第110章细水 第110章细水 第111章云起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1章云起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1章云起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1章云起 !go 第111章云起(求粉红!求收藏!) 如意遣了泥点前往正院禀告夫人,请夫人为串儿请大夫,又悄悄叮嘱她,在正院多留意一下,若能直接禀告阿郎最好。 串儿被顺心如意塞到床上,逼着她休息。 串儿苦笑,配合地倚靠在床栏边,抱着波力陷入沉思。 没想到啊,竟然在自己刚回来不久、郭晞并未出征的情况下,就动手了。 真聪明,在自己最受关注受宠爱的时候出手,就算郭晞气怒,也无从查起,毕竟,曾经前来探望的人太多,除了夫人姨娘姐妹兄弟,还包括那些有头脸的的世仆管事。 串儿脑子里乱糟糟的,揉着波力: “我太大意了。这样的一潭浑水,我怎么过得忘记了防备呢?这招太狠了。” 波力瞅了瞅她:“吱吱,真是奇怪。若羌笛不说,我们都不曾发现你居然如此消瘦呢。” “因为我们时刻在一起,慢慢的小小的变化,实在是不可能引起注意。就象自己带小孩子小宠物,胖了瘦了抱抱才知道,而不常见的外人却能一口道出胖瘦。” “哎呀,人类真复杂。这里人员简单,就这几个小丫头,是谁动的手?怎么动的手?” 串儿皱眉:“应该是吃食上动的手。可这几天大家都吃的一样,怎么只有我这样?” 波力道:“而且,你也没吃多少,也不可能伤了肠胃。水土不服?” 串儿吁了一口气:“水土不服?那应当刚来这个时代就体现出来。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夫人并不往我这院子赏什么知事的嬷嬷管事,只纵容我用着几个小丫头,那样才有机可趁。” “你是说,夫人动的手脚?” “不一定。我这院子松懈,也能给其他人机会。唉,真是受打击,我现在才发现,我竟然无人可用。” “还是先看看大夫怎么说,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吧。” “嗯,只是不知道对方给不给机会调养?可能夫人要责罚如意她们,但我不能立即求情,得让她们吃点苦头,才能真正知道什么叫荣辱与共。” 波力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也要想到,说不定看你护不住他们,而寒了心,更不利于你。” “若是那样,我就不计一切铲除他们。” “对付几个丫头,累不累啊?还不如现在就换人。” “可如意打小就陪伴过我,应该对我还是有几分情谊的。手边没人用啊我太小看这府邸里的人了。她们长年在这方小世界,除了琢磨怎么整人,还能想什么?我的手段哪里够看?” 如意走了进来:“娘子,夫人来了。” 串儿道:“拿几个有分量的银锞子给我,塞我被褥里。” 如意赶紧走到床后柜子边,打开,取出几个银锞子,迅速地塞进串儿被褥里,然后站在床边。 王氏今天穿了宽袍大袖衫,嫣红的褥裙,带了几位姨娘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串儿,愣了愣,方抹着泪拉着串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串儿变成了这般模样?大夫还没来吗?” 莫姨娘也拿了手绢子沾沾眼角:“已经去请了,请了钟太医。” 看她们一边说事,一边拿手绢子假意伤感着,串儿强迫自己忍耐:若连这个都看不下去,自己还真活不了多久了。 嗯,自己是病人,可以不说让自己都恶心的话。 串儿掐了自己一把,泪眼朦胧地可怜兮兮地看着王氏和莫姨娘。 王氏拍拍她:“阿唷,看这可怜的样儿,话都说不出来了,吓到了吧?我正跟几位姨娘商量,要请亲戚来吃酒玩耍,也好让你跟自家亲戚认识认识呢,没想到你出了这样的事。唉,是我大意,没照顾好你。” 蓦地眼眉一冷:“顺心如意,你们是怎么服侍娘子的?” 顺心从门外进来,跟着如意“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氏面前: “是婢子们大意了,请夫人责罚。” 如意恭顺地低着头,顺心却用眼神悄悄地向串儿求救。串儿微眯了眼,无力地假寐。 都使劲演吧,也好让自己好好见识一番这院子里各色人等的手段。 串儿这会儿还真是十分懊恼,看不起自己,自己居然蠢笨如此,被人轻易地得手。 王氏瞄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串儿,嘴角噙着冷笑: “来人,顺心如意侍主不力,藤仗笞背,各二十。” 苏姨娘婀娜地身子翩翩而来,笑道:“这些小丫头,不打不长记的。夫人切莫轻饶了。” 方姨娘的声音十分清冷,幽幽传来: “夫人息怒。还是莫惩戒太重,若她们倒下了,就无人侍奉五娘了。” 王氏一噎,淡淡一笑:“嗯,还是方姨娘想得周到,我是太生气了。各十,其余的暂且记下,若下次再犯,一起罚。” 顺心如意看着假寐的串儿,眼泪直流,却不敢求情: “是,谢夫人姨娘教导。” 串儿的手在被褥下握成了拳:这些臭娘们,什么话都说完了,让自己开口求情施恩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想让自己无法收买人心,孤立无援。 顺心如意被拉到了门外,不一会儿传来藤仗挥舞的风声和打在身上的闷响,却听不见俩丫头的哭叫,想来是被堵了嘴的。 串儿急促地喘气,强忍住憋屈的眼泪,身子微微颤抖着。 泥点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大夫来了。” 王氏点头:“五娘不到十岁,还是孩子,不用遮挡,让钟太医好好地给五娘瞧病,我们先避开吧。” 听屋子里安静下来,串儿才睁开眼,看着干干净净连个管事都没留下的屋子,这是明明白白的忽视啊串儿咬着唇,眼泪流了下来。 在这府里,自己身无长物,若无郭晞相护,那是处处危机。就算被害,也不过落个早夭之名。 难道,就这样等死? 钟太医身材微胖,有须,进得门来,看见孤伶伶坐在床榻之上的串儿,眼中掠过一丝怜悯,撩袍坐在月牙凳上,一双眼笑眯眯的: “看娘子这面色,想来这几日腹中不适啊。” 望闻问切,这太医还真有两把刷子。 “有劳钟太医。这几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大家都没事,只有我出了问题。” 钟太医象哄小孩子一般:“来来来,看看脉象再说。” 串儿从被褥里捏了两块大的银锞子塞过去,轻声道: “太医救命奴本一庶女,因战乱,以前生活在庶民堆里,刚回到这个家,别无所求,只求真相,保住健康。” 看串儿殷切地看着自己,钟太医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推回来: “娘子放心,你这病不算什么大事,某自会尽力。某看看舌苔。” 看过之后,钟太医沉吟半晌: “脾气虚弱,清阳不升,运化失职,完谷不化;脾虚不运,则纳食减少或食后脘闷不适,久泻;脾胃气虚,化源不足,致面色萎黄,疲乏倦怠;舌淡苔白,脉细弱,均属脾胃虚弱之象。” “可奴先前好好的,平日饮食也清淡,怎么会突然脾胃虚弱?” 钟太医小声道:“听你这一说,再结合先前的脉象,娘子吃的东西里有缓泻之物。平日里不会引人注意,时间长了,人就没救了。” 串儿一凛:“有这么厉害?” 钟太医点点头:“腹泻不严重一般不会引起人的重视,可人长期不能正常饮食,正常吸收,抗病能力会大大降低,说不定,突然的一个受凉受寒,都会夺去命。” “您说的缓泻之物,是指下了药吗?” 钟太医点点头:“某为娘子开三付固肠止泻、健脾和中、益气培元之药,你可要小心煎熬。” “小心煎熬?什么意思?” “若现在再接触缓泻之物,那就回天无力了。” 钟太医心下连连叹气:自己在此诊病,竟然没人服侍病人,也没个长辈哪怕是个年长嬷嬷在跟前关心,想不到郭子仪的儿孙如此可怜。内宅争斗,真是无处不在。 开了方子,正不知道该给谁,泥点走了进来: “娘子,顺心姐姐如意姐姐在上药换衣裙,这方子给婢子吧。娘子放心,婢子亲自煎药,决不离开半步。” 串儿点点头,瘦弱的脸上出现坚毅之色: “泥点,你若忠心护我,将来,我必保你平安富贵。代我给钟太医行礼,谢谢钟太医救命之恩。” 泥点跪倒在地,“砰砰”磕了仨头: “婢子代娘子谢过太医。” 钟太医连连摆手,轻声道:“不敢,某职责所在。当年,某曾在郭子仪元帅帐下效命,郭元帅待某甚厚。他的儿孙,某更当尽力。” 将方子递给泥点:“文火熬煮,开后一刻钟即可。” 又对串儿道:“娘子平日饮食可用银质碗筷,这样,嗯,有的东西就进不了嘴。” 串儿点点头:“串儿谢太医指点。将来,待串儿有了能力,一定回报。” 钟太医同情地看了看这个瘦弱的小丫头:“不敢。只要某能帮到的,尽管开口。某告辞。” 看太医出了屋子,便有人通知了夫人王氏,王氏立即安排人送了诊金谢礼,派人送钟太医出门,又来到串儿房间: “太医怎么说?” 串儿无力道: “脾胃虚弱了些,太医说吃几付药便好,不妨事。” 王氏拍拍口:“那就好,可担心死我了。好孩子,你先歇着,什么都别管,好好养病将息。你阿爷事多,估计得明日才能回府,我想,他太劳累,这些事就不烦他了。” “但凭母亲安排。” 王氏回头问道:“方子呢?谁去抓药?” 没人应声,泥点站了出来: “婢子去抓药,婢子给娘子煎药吧。” 王氏看看泥点,微微一笑:“好,小丫头不错。就交给你吧,做好了,有赏。” 说罢,便带了姨娘管事,一阵风地离开了,清风院真的如其名,只有清风徐徐。 串儿对波力道:“你出去一趟,看看钟太医住所,说不定将来有用。现在无人可用,只有依靠你了。你再派些小鼠到各院,不求打探到什么人下药,关键是要查到怎么下的药?” 波力“刺溜”一下窜了出去:“好咧。” 串儿微微一笑:自己迂腐了。要波力减肥干什么?有事做的时候,自然就减了。 好吧,既然他们不想过安生日子,那,大家都别安生吧。 入夜,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溜出了清风院。月色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第111章云起在线阅读 !t; 第111章云起 肉文屋 / 第111章云起 第111章云起 第112章父女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2章父女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2章父女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2章父女 !go 第112章父女 泥点果然十分尽心,自己到公厨升了小泥炉,慢慢煎药。又按照串儿的方法,将一天的药煎好,到时候只管热热就成。 钟太医的药的确不错,十分对症,下午和晚上各服了一次,吃了些清粥,腹中的不适明显减轻。 波力子时过后方回,悄悄溜进房间: “串儿,醒醒,今天怎么没人陪护你?” 串儿睡眼惺忪:“嗯?哦,我没要她们陪,我还等人呢。” 波力道:“钟太医住在安邑坊。我顺便到各院转了一圈,除了幸灾乐祸,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 “辛苦你了。我喝了药好多了,没想到中药苦是苦,见效还真快。” 波力打趣她:“你的模样象个痨病鬼,吓人得很。不信,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奇怪,这屋子怎么连个镜子都没有?” “他们说我在孝期,床前放镜子会招不干净的东西。先前我派了泥点出去,看能不能想办法拦截到郭晞。我想,夫人是不可能将我的情况告诉他的,现在我只能依靠他得到一些保障。波力,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你是不得不回来。不要着急,会好起来的。” “我现在做任何事,都觉得茫然,谁是敌人也不知道。你是无法体会这种如在沼泽的无力感。” “我记得你说过先帝曾经答应封赏于你,怎么没有消息?好歹是个护身符。” “你也说了,那是先帝,而且,已经死了。虽然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当今皇帝也在场,可他认不认,还是未知数。最关键的是,就算他认,也要他记得才行。国事繁忙啊。” “木家几位郎君想来是可以帮忙的。” “怎么联系?又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坊哪个府邸。何况,若他们真把我当朋友,哪能几个月都没个音讯?算了,我始终只是庶民,还是要认清身份。” 子时末,等在二门附近的泥点动了动。露水浸湿了她的头发,手脚也麻木了。她小心地顺着墙,准备空手而返,却突然看见二门洞开,看门的婆子谄媚地打着招呼: “阿郎回来了?您可真是太辛苦了,这会儿才回府歇息。” 郭晞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便跨进院门: “你们把门看好了。最近时局不太好,做事机灵些。” “是是。” 郭晞带了随侍汉光大踏步而来,向绛阳院走去: “汉光,你自去歇息,我得跟夫人商量些事情。” 汉光迟疑片刻,应喏着正要离开,泥点从黑暗中扑了出来,跪倒在地: “阿郎,五娘请您前去,有事相求。” 郭晞惊了一下,走过来打量泥点: “哦,是泥点啊。这个时辰躲在这里,就为了等我么?最近实在太忙,没时间去看她。串儿好吗?” 泥点哭泣起来: “阿郎,救救娘子。娘子差点没命了。您现在看了娘子,未必能认出来。” 郭晞大惊失色:“这是什么话?这里是她的家,她是郭家的子孙,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 “阿郎,您去看看娘子吧?若是不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娘子嘱咐婢子,请您悄悄地去。” 郭晞口沉闷,冷声道:“汉光,嘱咐门上的婆子,不许将我回来的消息说出来,否则,立即打死。随后,你到清风院外等我。走吧。” 转向清风院所在的西苑,跟泥点小心地避开巡夜的人。 郭晞苦笑: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还不能自由出入,这般行径,与贼有什么两样? 汉光却是比郭晞先到清风院,遣开了守门的婆子,自己站在门口等待着郭晞。 郭晞点点头:“汉光,你且守在此处,若有人看见,责令不得声张,否则,打死。” 郭晞在军中多年,行事狠辣,言出必行。知道既然自己掩藏行径前来,若被下人传开,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能会给串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进了清风院,郭晞第一感觉是:这院子也太冷清了 想来巡夜的婆子也就是隔两个时辰巡查一番,人少,也无几盏灯火,除了树影婆娑,池水泛波,这个院子如同无人之所。 正如这院子的名儿,除了一院清风,还有什么? 郭晞停下脚步,长叹一声:爱串儿,想把最好的给她,补偿她,可是,看看眼前的状况,好象并不是爱她,而是害她。 此刻心中掠过强烈不安:自己带了串儿回家,可是她的亲娘已经不在,这院子里的女人,能善待她吗?她们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宽容与温柔,是真的吗? 泥点轻轻推开串儿的卧房: “娘子,阿郎来了。” 串儿应道:“快快请了阿爷进来。” 串儿今夜以怕黑为名,未曾熄灭烛火,否则半夜突然亮起烛火,难免惹人怀疑。 郭晞脚步迟缓地进了屋子,向串儿走去,泥点在身后关上门,守在门口。 借着烛光,他看见串儿面色萎黄,两颊深陷,眼眶发黑,比往日更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己。 他握紧拳头,脸色发白,端正地坐在串儿床前,定定地安静地凝视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串儿突然笑了:“阿爷,串儿耽误您休息了。串儿不后悔回家,串儿是郭家堂堂正正的子孙,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呆在这里。其实阿爷也知道,任何府邸包括皇家都有争斗,串儿没保护好自己,是串儿能力不足,一点都不怪阿爷。” 郭晞以为串儿应该诉苦,痛哭,却没想到串儿说出这样一番话。 “是阿爷考虑不周。串儿刚回家,能力不足是肯定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儿的吃食被动了手脚,儿想有自己的厨房,可以吗?” “你是说,有人对你下手?” “太医看过了,只是缓泻之物,但是会降低人的抗病力,很容易丢掉命。” “找到下手的人或者东西没有?” “白天才发现,尚未找到致病原因和动手的人。大家都没事,惟独儿有事。这很容易掩盖真实原因让人以为是儿自己身子弱。儿不想费时间去查,只想找出源。阿爷,儿想求您将这院子再行隔断,成为园中院。” “说明白。” “这院子太大,儿跟几个小丫头也住不了几间房,整个院子太冷清。想着围成个两进小院子,着专人守门。外面就当做花园观赏游玩,小院子外的房间还可以安排其他奴仆居住。” 院子太大,人来人往太复杂,院子小有什么事也好查。 “我也觉得这里人少了。可是隔断开来,会不会太狭窄?” “不会。而且,儿年龄不大,院子太大也镇不住不是?” “那好,明日就派人来砌围墙,再给你砌个小厨房,拨专门的费用,做些吃食熬个药什么的也方便。” “谢谢阿爷。” “再给你派个管事嬷嬷,管着小厨房和院子的杂事,但不参与你屋子里的钱财首饰之类的管理,如何?” “阿爷派的人,儿自然放心。” 郭晞从怀里出一只小金鱼: “这个给你。这不是饰品,而是令牌,有了这个,你可以自由出入这府邸。当日,萧翁曾经跟我提过,应该给你足够的自由,可是阿爷怕其他姐妹也这般要求,所以没有同意。现在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串儿眼中闪过惊喜,接过小金鱼: “赤金的啊?” “是,可不能拿去卖了哦。” 郭晞心情稍好,打趣着串儿。 串儿撇嘴:“阿爷,您也欺负儿,笑话儿。” 郭晞低声笑道:“哪能。”又叮嘱她: “现在你要特别注意饮食。等明日小厨房砌好,就方便安全了。” “阿爷,太医叮嘱儿最好用银碗筷。” 郭晞皱眉:“这样?那明日我派人多订几套。以后你吃饭装点心什么的,都用那个吧。” 对于这点,郭钏倒不以为然:只听说毒可以验出来,象这种无毒的害人药可就验不出来了,完全靠人来把关。 “谢谢阿爷费心。阿爷,能不能再给儿送面镜子来?儿平日梳妆连面镜子都没有。” 郭晞诧异地打量着屋子:“这也太唉,委屈你了。串儿,既然阿爷为你取了大名,你就该用起来,今后,不许人再叫小名。这不是个称呼问题,而是一种身份。我会让夫人安排下去。” 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 “这是阿爷这几年给你们娘俩置的私产,写在你阿娘名下。她乃姨夫人,私产夫人动不了,你悄悄收好,给你个保障。” 串儿,不,现在应该叫郭钏,接过来一看:西市绸缎铺、专卖葡萄酒的酒肆,东市味正香酒楼;平康坊一处宅子、胜业坊一处宅子,还有洛阳有一处房产。 这也太丰厚了吧?补偿? 郭晞看着郭钏无惊无喜的脸: “这不是补偿,是早就想交给你的。可是最近朝堂上事多,顾不过来。也许,不久又要出征。” 郭钏感激地冲郭晞一笑:“儿知道阿爷总想给儿最好的。可阿爷要立于朝堂,内院之事本就顾不上。只要儿手里有财有人,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郭晞宽慰地点点头:“那两处宅子,我都着人打点好,一应家具都安排好。胜业坊那处宅子里,有株槐树,深挖三尺,有个箱子,里面是阿爷给你的首饰钱财。” 郭钏“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心中暗想:这两人还真是夫妻啊,都在树下埋东西。 郭晞看她笑,以为她是开心,倒没多想。 郭钏达成了主要目的,还意外得到物质收获,心情放松下来,眼睛也睁不开了,没一会儿居然睡了过去。 郭晞心里酸酸的,看着昏睡过去的郭钏,眼中闪过晶莹。 为她掖好被角,方走出门来,看看等在门边的泥点: “泥点,今天做得不错。朱嬷嬷现在还要求你做什么没有?” 泥点道:“婢子惶恐,没顾好娘子,让娘子受罪了。自从娘子搬来这里,朱嬷嬷就没有安排过婢子。” “也算不错了。照顾好五娘,今后自有造化。跟你阿娘说声,也许会调整她的位置。” 泥点恭敬地福身:“是,婢子明白。服侍娘子,是婢子的本分。婢子一家的命都是阿郎救的,一切听从阿郎的吩咐。” 郭晞点点头:“对其他人要敬着,但是不必害怕退让,尽全力保全五娘。” 说罢,向清风院外走去。 “汉光,物色一个婢子,最好能识药的,送到五娘身边。” 汉光躬身应喏,这才陪护着郭晞往正院而去。 泥点看郭钏睡熟了,拿了被褥铺在床榻边,掩上房门,灭了烛火,借着月色,疲倦地进入了梦乡。 第112章父女在线阅读 !t; 第112章父女 肉文屋 / 第112章父女 第112章父女 第113章有怨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3章有怨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3章有怨吗?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3章有怨吗? !go 第113章有怨吗? 一晚好眠。 待郭钏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金黄色阳光将窗棂照得暖洋洋金灿灿的。 郭钏舒心地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很好啊。 回头在床上查看,波力早就不知所踪。 这个坏家伙,又上哪儿去偷着乐了? 右手一使劲,才发现手心里还握着一样东西,硌得生疼。 展开手心,竟然是郭晞给的小金鱼。鱼嘴上有个小小的洞眼,一面有鱼鳞,栩栩如生;另一面为赤金平面,左下角刻了个小小的‘晞’字。 天呐,自己捏着赤金令牌不松手地睡了一晚,这代表什么?看来自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啊。 又想起昨晚随手塞在枕下的那几张契纸,郭钏赶紧拿了出来,跳下床,打开柜子,放进最不起眼的一个空匣子,又找了把小锁锁上,将钥匙捏在手里,跳上床。 “来人,没人在吗?” 听到郭钏的问话,泥点应了一声,推开了门: “娘子醒了?婢子先端药来。” “泥点,你等等。” “娘子吩咐。” “顺心如意呢?难道挨了打生了怨恨,不服侍我了?” 泥点笑道:“应该不会吧?今儿一大早,院子里便来了工匠,说要将屋子重新分隔,围起来,还要砌小厨房,说以后咱可以自己开伙。为了娘子满意,工匠请了如意姐姐她们在旁边指点着呢。” 又凑近郭钏小声道:“阿郎跟吴嬷嬷商量着,遣了看守碧柳院的许嬷嬷到这里管厨房和院子里的杂事,又遣了奴婢的娘看守院门。” 郭钏眯了眯眼,点点头:“知道了,昨天晚上辛苦你了,一定要保密。去把药端来吧,顺便让顺心如意一起进来,我有话说。” 泥点端来药和蜜饯,郭钏将蜜饯推开,小口小口地抿着药,感受苦涩的滋味从舌尖滑下喉咙。 顺心如意和泥点静静地看着,感觉自己的嘴里苦涩起来,几张小脸不由皱成一团。 郭钏喝完药,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几个小丫头。真的不能怪这些小丫头,她们太小了,最小的才十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 正因为小,这府里的人才有出手的机会。 婢子们没错,大家一起吃的东西,偏偏自己出了问题,这只能说自己倒霉。 而出了问题婢子们受责罚,主人却没有发言的机会和权力,这只能证明主人无能。 如意一直没动,只是沉默地等着郭钏开口。依她的经验,娘子自然是在思考,而不是在责罚。 顺心却有些不安,忍不住偷偷抬头瞄了郭钏一眼,看郭钏正盯着自己,又赶紧低下了头。 郭钏这才整好衣衫,在泥点的服侍下穿好鞋,下床坐到桌边: “顺心、如意,你们受了责罚,心中有怨吗?是不是在埋怨我未曾开口求情?” 如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婢子失误,让娘子受到伤害,心中很难受,也很不安,受到惩戒是应该的。婢子绝对没有埋怨娘子,也不可能埋怨娘子。” “这种事防不胜防,不是失误的问题,而是,在这方面我们太嫩了点。” 如意蹲身一礼:“娘子说的是。可是,婢子打小在府中,听过很多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事在自己身边发生,所以,是婢子失误。婢子心中愧疚。幸好这次没出大事,否则,我们几个命都难保。这也算是给我们敲了警钟。” 郭钏看着顺心:“那顺心有怨?” 顺心迟疑地跪下:“婢子不敢。” 郭钏看着跪在地上的顺心: “不敢?也就是说,顺心在埋怨我?觉得我没有求情,让你们受了责罚,很委屈?觉得跟着我这样无能的主人很憋屈,对不对?” 顺心有些慌乱:“婢子,没有这样想。” “看见阿郎对我好,所以,觉得也许跟着我有前途,却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被人下手差点丢命,这才想起跟的这个娘子没有背景没有基谁都可以轻轻踩死,还真是前途无亮,对不对?” 顺心冷汗直冒,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五娘很是和蔼,没想到现在说话却这般尖锐: “婢子不会说话,可婢子真的没有那样想。姨夫人对婢子有恩,婢子怎会这样不知好歹呢?1” “有恩,你不是也报答了吗?当年若没有你报信,我们早就没命了。顺心,其实你现在反悔也没关系,真的,我绝对不会怪你,相反,还会拜托吴嬷嬷给你寻个好位置,送你过去。” 顺心皱着眉头,咬着唇:说实在话,她还真的有些后悔。倒不是为了其他,她只怕害五娘的人层出不穷,终有一天自己的小命就交待了。 可是,现在能回头吗?这样不讲情意的奴婢,哪个都不会用的。难道,到灶上烧一辈子火? 何况,若阿郎知道有自己这样出尔反尔的婢子,能有好日子过吗? 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要代替阿娘阿爷和早夭的小dd好好活着才行。 顺心鼻尖冒汗,“砰砰”磕头: “娘子,婢子真的没有那背主的心思。婢子受了惩戒,心里有怨,怨的却不是娘子,是那下手的恶人。婢子今后一定更加谨慎。” 郭钏不动声色地看着顺心,半晌才道:“你起来吧。不怪你们,不过没办法,你们跟随我服侍我,自然要担责,委屈你们了。给了你们机会另寻出路,若你们放弃,可莫说我护不了你们,还硬拉着你们送死哦。” “婢子不敢。” 郭钏对如意道:“如意平日还算沉稳,今后要多指点泥点和顺心。你们只要忠心对我,渡过难关,将来必不会亏了你们。”略顿了顿: “现在院子砌了小厨房,又把院子重新隔离,我们会比以前安全。一应人手,阿郎会派专人前来。我也顾不得显眼了,至少要先保住命对不对?你们愿意帮我吗?” “是,婢子愿意。” 郭钏笑了笑:“话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多用点心吧。早餐吃什么?不会还是清粥吧?” 泥点捂嘴:“娘子猜得真准。” 郭钏叹气:“再这样吃,我得饿死了。对了,空闲的时候,你们把这府里相关人等的信息告诉我。不了解,看来不行。” 如意道:“婢子知无不言。今日午餐还是要到公厨端,婢子觉得娘子还是将就一天吧。厨房的一应家伙都送了来,下午还要送菜蔬等日常用品。明日就能自己做了,到时候娘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郭钏撅嘴:“那就这样吧。唉,小病而已,也得吃点好的嘛。” 这时,外面传来年轻男子的笑声:“五妹妹想吃什么好的啊?”。 第113章有怨吗?在线阅读 !t; 第113章有怨吗? 肉文屋 / 第113章有怨吗? 第113章有怨吗? 第114章探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4章探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4章探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4章探病 !go 第114章探病 随着说话声,一青色身影半撩门帘露出脸来: “我可以进来吗?” 郭钏一看,竟然是大哥郭钢,赶紧起身行礼: “大哥怎么来了?快快请坐。顺心倒茶,如意拿些果子来就茶。” 郭钢身穿圆领青衫,满面笑容,儒雅地走了进来: “听说妹妹病了?想着这会儿定然已经起了,却没想到看起来倒不象他们说的那般吓人,估计好些了?正好今日休沐,得空来看看妹妹。怎么会伤了肠胃呢?” 郭钏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大哥,就觉得很是亲切,愿意接近他。虽然郭钢与王氏眉眼有几分相象,可是并不会让郭钏因为样貌反感这个大哥。 没想到只是那日匆匆一面,大哥竟然会来看自己,而且“噼里啪啦”一串话,让郭钏不知道怎么回答。 郭钢看着愣神的郭钏:“怎么了?大哥说错话了么?还是妹妹又哪里不舒服?” 郭钏使劲摇头: “没想到大哥会来探望五娘,谢谢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伤了肠胃,大家一样吃的东西,都没事,就我倒霉,倒让几个婢子担了责受了委屈。” 郭钢笑了笑,接过顺心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没煮,是直接泡开的?挺香呢。好象先帝驾崩前那一两年也喜欢这样喝。有一次我前去奏事,有幸喝过。” 郭钏两眼扑闪:“大哥说先帝么?五娘在崇贤坊住的时候,先帝曾经来家里好几次,也许就是那时候喜欢上这样泡着喝?” 郭钢诧异:“先帝去过?那祖父怎么也喜欢这样喝?以前他很随意的。” “祖父也去过,想来也是那时候喜欢上行的?可五娘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乃郭家之后。” “啧啧,这是什么缘分啊祖父回来后,一定很高兴见到你的。” “祖父现在又得重用了么?” 郭钢眼神微闪:“说不上,没有兵权。” “难道是那李辅国、鱼朝恩在搞鬼?” “无论他们怎么搞鬼,最重要的是用他的人得信任才行。” 说着,用手指了指天空。 郭钏无奈地叹气:“当今圣上也不是糊涂之人,祖父会得重用的。” 开玩笑,堂堂郭子仪若被冷藏,那是多大的浪费啊。不过,李豫也得吃点苦头,才能明白郭子仪的好。 郭钢突然拍拍自己的脑袋: “真是的,我怎么跟妹妹讲这些?不过,也真奇怪,好象妹妹能听明白呢。明年妹妹才满十岁吧?那得好好地庆祝一番。” 郭钏笑微微地看着郭钢,无论怎样,这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长,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个纨绔子弟。 “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是什么职位?” 郭钢笑道:“不过是从七品的左补阙,掌供奉讽谏的小官。” 郭钏诧异地睁大了眼:“这么厉害,还说是小官?有的人终其一生也追不上大哥呢。” 郭钢很少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不由红了脸。小时候,自己作为嫡长子,被寄予了厚望,每日被阿娘逼着学这样学那样,反复在他耳边念叨她的不容易,要自己争气,不能被其他庶子女比下去。 后来,阿娘有了弟弟郭钧,把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了弟弟身上,自己又被完全忽略,若不是祖父督促,自己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人?现在有了官位,有了基,也算有了努力的方向。 “妹妹这一夸奖,让大哥汗颜不已。妹妹只管宽心养病,今后有什么事,就遣人到外院告诉我一声,必尽力相帮。” “大哥住在外院?还没成亲么?” “妹妹刚回来不知道,郭家男儿十岁就得住到外院,方便跟师学习,还有可以跟着阿爷和幕僚学习运筹决断。成亲么?我十四岁就定下了亲事,明年十月娶亲。” “哪家的贵女啊?” “就是临淮郡王李光弼的长子、太仆卿李义忠的二女儿。她祖母前两年去世,所以婚期推迟到明年十月。” “哦?李光弼?听说他家有契丹血统?” “嗯。临淮郡王的父亲以前是契丹酋长。” “那,以后你们的后代一定很漂亮。” “为什么?” “混血儿啊。” 郭钢看着眉飞色舞的郭钏,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亲情,温暖的感觉爬上心间。 从怀里拿出一件物事递给郭钏:“妹妹回来,大哥也没送什么东西。现在来探病,也不能送吃食,这个给妹妹戴着玩吧。” 这是一只银钗,有四只蝴蝶,钗身刻有致的蔓草花纹。轻轻一动,蝴蝶振翅欲飞: “真好看,可这蔓草蝴蝶纹银钗我现在戴不了啊,头发还不够长。” “先放着吧。我估计明年就能戴了。” “谢谢大哥。” 这时门外又传来女子声音:“五妹妹在谢谁啊?这声音还真是欢快。” 说罢,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桜色衫子,蔷薇色的高腰褥裙,头梳双鬟,硬红水滴耳环,烟青色如意纹帔帛,金丝镶翠珠钗,手拿团形纨扇,带着一丝傲气,一步一步走过来。 郭钏起身相让: “原来是大姐姐。” 郭嘉眉头一挑:“阿爷不是说过了吗,叫我三姐姐才是。” “是,妹妹大意了。三姐姐快坐,顺心倒茶。怎么得空来看妹妹?” 郭嘉含笑坐下:“这不是听说妹妹病了么?昨日想来,可想着妹妹这时候也不耐烦应酬人,所以缓缓再来看你。不过,没想到大哥更早。” 郭钢点点头:“今日休沐,实在是担心五娘,所以赶早过来。不过,一会要出去。” 郭嘉捻起桌上还没来得及放好的蔓草蝴蝶纹银钗,轻轻地摇动一番: “真是致,灵动。这是大哥送的么?” 郭钢点头:“是。五娘肠胃不适,自然不能送吃食。不过一个小玩意儿,送她玩。” 郭嘉羡慕地对郭钏道:“妹妹,你可是好福气啊。姐姐我就没得过大哥送的这么好的东西。” 郭钢“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三娘,你也太夸张了。这些年,我送你们的玩意儿还少么?五娘却还是在家时,得过我送的一个泥人。只是,不知道五娘还记得不记得?” 郭钏茫然地摇头,郭嘉拿团扇轻轻摇着: “那时候,五娘才三岁,哪里能记得?我还送过珍珠的手钏给她呢。妹妹,今天姐姐送你个大花瓶,不是什么好东西,空了点花啊草啊,给房间增添些乐趣。” 冲外面叫了声:“初阳。” 身穿柳绿衫裙十四五岁的俏丽丫头抱着个半人高的花瓶走了进来,额头隐约能看见汗珠子。 顺心如意赶紧上前帮忙,放到了房间角落里。 郭嘉抿了一口茶,摇头说道:“苦兮兮的,不好喝。妹妹也该准备些待客的酪浆什么的。” 郭钏笑道:“知道了,姐姐。待妹妹完全好了,再摆酒请姐姐吧。” 郭钢不依:“别忘了叫我。对了,下次有空,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整天关在家里,人很闷的。” 郭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兄妹三人直聊到午时初刻方散去。 清风院外,几个鬼祟的人影立即向各院跑去。 第114章探病在线阅读 !t; 第114章探病 肉文屋 / 第114章探病 第114章探病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go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李豫兴奋地靠坐在龙椅上: “忠王出征旗开得胜,史朝义被逐往莫州,仆固怀恩奉命率领朔方军追击史朝义,叛乱平定指日可待啊。” 众臣躬身:“忠王威武,圣上英明。” 李豫哈哈大笑:“此乃我李唐的福气,众臣的福气。传诏,” 看了看李辅国: “册封郕国公李辅国为司空兼中书令,进为‘尚父’,以慰其忠心为李唐的辛劳。” 李辅国狂喜:“臣领旨谢恩。” 李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很快平静下来: “偏劳李司空。”嘴角噙着冷笑: “程元振忠心侍主,册封程元振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这皇诸事,就有劳爱卿。” 程元振双手颤抖,跪伏在地: “老奴领旨谢恩。” “立即遣人前去宣诏,撤除郭子仪副元帅之职,着令立即回京。擢升忠王为天下兵马元帅,改封为雍王。” “得令。” 却说郭钏送走郭钢郭嘉,定定地坐在桌边,左手支着下颌,望着角落的花瓶发呆,直到泥点从公厨端来饭菜摆上: “娘子,这是公厨专门为您熬的粥,婢子一直守在火边看着熬的。这几样小菜是咱院子新上任的管事许嬷嬷带着厨娘陈三娘一起做的。许嬷嬷说了,陈三娘会到咱这院子做饭。” 郭钏点点头,看着帮忙的顺心如意: “顺心泥点先去吃饭,留如意服侍,你们吃过以后再来换她。” “是。” 郭钏小口吃着如意盛的粥: “你也坐下吃。这么多的菜和粥,我也吃不完。留你下来,就是想边吃边聊。” 如意知道轻重,也没推辞,告罪坐了下来,小口喝着粥,仔细听郭钏说话。 “以前你曾想告诉我这府里的大致情况,我没当回事,是我错了。我总以为,自己躲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谁也不打扰就能躲个清净,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 如意放下碗筷:“婢子一定知无不言。” “边吃边说,就我们俩,不用遵循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我想知道,这异唐王朝,对于嫡庶有什么特别规定吗?咱府对于嫡庶待遇又有什么不一样的规矩?” 如意回道:“回娘子话,异唐王朝历来有规定,庶子成人后,由公中出资助其成亲,成亲后三月内必须出府单过,府里不再资助其他一应财物;庶女只得嫁妆,无论嫁什么样的人,庶女的嫁妆不能超过嫡女的一半。” 郭钏愕然:“这么严苛?” “是。嫡子女享有同样的财产继承权,只是女子不能争爵位而已。” “所以,我这个视同嫡出的,就享有财产继承权,这就妨碍了别人的利益?” 如意喝下碗中的粥:“从道理上来说,是这样。这是姨夫人嫁进来前就议定的,阿郎和令祖父都承认。” “不是还没有开宗祠吗?” “开宗祠是为了将娘子以嫡女身份写入家谱,那样,娘子的一应权利就有了律法保护,谁也剥夺不了的,否则,就犯了律令。” “难怪他们会出手。若直到我出嫁也没开宗祠,那我的利益只是得到阿郎和祖父的承认和保护,不能得到律法保护,对吗?” “是的。若阿郎不在了,他们说娘子是庶女,那也无可奈何。娘子,您得把这事放在心上,您慢慢在长大,就快议亲了。若以庶女身份出嫁,就算嫁得名门士族嫡子,在婆家也抬不起头,当不了家的。” 郭钏挠头:“我放在心上,有什么用?得阿郎和祖父都在才成啊。这要看运气的。唉,我比你还急。” 如意点头:“婢子只是希望娘子明白开宗祠正身份的重要。开了宗祠,谁也无法再抹杀娘子的身份。” 郭钏叹气:“这府里夫人所出有两个嫡子,再加上我,也就是说我享有三分之一的财产权。郭府很有钱吗?” 如意起身,为她再添了一碗粥:“阿郎征战多年,战功卓著,得到的财物赏赐不计其数。而且,又是令祖父的嫡次子,分府时更是得了不少钱财房产。” “其实我真的不是很在乎,对我而言,能生存就够了。咱这府邸以前就很大吗?” “咱这府邸原本就不小,后来多次恩赏,赏赐的宅子都在这左近,将这些宅子全部连通,就成了如今的规模。” “也不知道祖父什么时候回来?” 如意道:“想来,明年会回来一趟。这也要看机缘,万一阿郎不在,也是不行的。” 郭钏看着如意:“目前而言,我是个无能的主人。如意,后悔你的选择吗?” 如意跪下:“娘子,婢子虽然不是男子,不过还是懂得什么是信守承诺。婢子会跟娘子一起渡过难关。若有背叛,天打五雷轰。” 郭钏拉起她来:“我相信你。今后这院子里的事,你多费点心。若有十分为难的,你好好跟泥点商量。” 如意诧异:“泥点吗?” “是。顺心嘛,还得再看看。我老觉得看不清楚她,把握不住。” “婢子明白了。” “我们自己开伙,面对的事情看起来会单纯很多,可是,你们要担更大的风险。” 如意惊骇地张大嘴:“他们,还会动手?” “你觉得呢?估计不毁掉我,是不会罢手的。我想着,崇贤坊的火可能就是这个宅子里的人放的。” 如意颤抖着:“娘子,你这一说,还真吓人。那怎么办?怎样才能保证安全?” “先从饮食上防范。阿郎会给我送一批相同款式的银质碗筷,你好好放在秘密地方,隔几日换一次,换下的碗筷用浓汤煮过,养几只**,不时用这浓汤喂喂,看会不会出问题。” “是。婢子一定严守秘密,小心行事。一会儿就让许嬷嬷给送一笼活**来喂着。” “嗯。以后各房送来的零嘴全部放在一个地方,锁上,谁也不许动用,你得空拿钱给你阿娘,让你阿娘帮忙买些咱们喜欢吃的零嘴,保管好。” “是。” “吃食上,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身体没有复原,刚吃饭就累了。我先歇息一会儿,下午再给我讲讲这府里各位娘子郎君的状况,还有几位姨娘的情。” 如意伺候郭钏歇下,走到门外,端了针线篮子,守在门边为郭钏做小衣。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在线阅读 !t;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肉文屋 /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第115章严防第一步 第116章各有心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6章各有心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6章各有心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6章各有心思 !go 第116章各有心思 院子里静悄悄的,工匠们不敢吵到主人歇息,也停了工,跟着管事到外院等候。 如意看顺心泥点过来,便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娘子身子虚弱,刚吃过饭就疲倦了。你们出去转转,串门子去,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正全神贯注地做着针线,一身蓝衣的管事许嬷嬷来了: “如意,娘子在午休么?” 如意起身行了个礼: “正是呢。恭喜嬷嬷升了管事。嬷嬷这会儿过来,有事吗?” “想问问娘子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平日要准备些什么特别的食材?” “特别的?具体的得等娘子起了再说。对了,娘子先前说要养活**,不拘公母,嘻嘻。一则让院子里有些生气,二是可以现宰现吃。” “那简单,一会儿就着人买一笼来。待娘子身子好些,就该用老母**熬了**汤好好补一补。明日小厨房就可以开伙了,你们想吃些什么啊?” 如意诧异:“奴婢们也能在小厨房吃?” “阿郎说了,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吃小厨房,将一应用度单列出来。难道你们不喜欢,定要吃公厨的饭菜?” “嬷嬷取笑,能吃热菜热饭,婢子们就十分高兴了,何况还是小厨房做出来的致吃食呢?对了,嬷嬷,其他院儿对此就没有意见?” “怎么可能没有?四娘砸了好几只越窑青瓷花瓶,几位姨娘也很有些意见,说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当年他们就是怀孩子的时候,都是吃的公厨的饭菜,还一起到夫人面前讨说法呢。” “夫人怎么说?” “夫人能怎么说?娘子身份摆在那里,身子也是真的出了问题。阿郎说了,要不几位姨娘也病上一病,要死不活的时候,阿郎也许他们个小厨房。这下没人说话了,又议论说娘子使了苦计。” 如意啐道:“命都差点没了,还苦计?说话也不留口德。嬷嬷啊,娘子单纯,没有防备,差点着了道,真是命苦呢。” 许嬷嬷长叹一声:“虽然我跟娘子没打几天交道,可是,看娘子行事也是个和气知理的。如今,先把娘子的身体调养好,如以前那般活蹦乱跳地,就是件大功德。” “哟,什么大功德啊?可愿意让我也沾一沾?” 如意跟许嬷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夫人身边的朱嬷嬷,许嬷嬷赶紧堆起笑容: “朱嬷嬷说笑呢。您日夜辛苦服侍夫人,那才是大功德,还要上哪儿分大功德去?” “行了,怕我分了你们盘算的功劳,拿话堵我嘴呢五娘歇息了?” 如意躬身道:“回嬷嬷话,娘子身子亏虚得厉害,刚吃饭没多久就疲倦了。想来身子还没恢复,所以会时常困倦。可要叫起娘子?” 朱嬷嬷佯做恼怒:“做死的小丫头,娘子歇息,怎能打扰?我是那般不知礼的么?我不过是奉夫人令来看看,顺便传句话。” 如意笑道:“婢子自然知道嬷嬷最是知礼守礼。夫人有什么吩咐?请朱嬷嬷明示。” 朱嬷嬷看如意摆明了不愿意进去叫,也无法,只好咧着嘴笑道: “夫人说了,待娘子身体好了以后,便随诸位姐妹一起到家学,琴棋书画,能学多少是多少。离议亲出嫁还有好几年,不求,但求了解。咱郭家的女儿,可不能太差劲。” 如意为郭钏开心: “上家学?那敢情好。几位郎君在外小有名气,三娘可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四娘更是才貌俱佳。五娘自然不能太弱了。” 朱嬷嬷笑道:“是啊。五娘在市井间待久了,耽误了许多时间,而且,礼仪也疏,有这样的机会,对五娘来说是大好事。” 许嬷嬷道:“五娘肯定会用心学习的。嬷嬷转告夫人,说五娘谢夫人给这样的学习机会。” 朱嬷嬷点点头:“五娘年纪小,难免贪玩,你们也要时时提醒她。” 其实,从等级来说,现在许嬷嬷和朱嬷嬷是同一等级,只不过,朱嬷嬷服侍夫人,又帮着夫人管家,自然要多几分体面。 许嬷嬷笑嘻嘻地接过朱嬷嬷的话: “那是当然。唉,这院子正在修葺,乱糟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也不好招待您。放心,夫人的话我们定会转告娘子,也会提醒娘子珍惜学习机会的。” 朱嬷嬷看他们在撵自己,有些不高兴,不过,院子和围墙的确在修葺,不仅乱,空气中还有着刺鼻的灰尘味儿: “阿郎是真的宠爱五娘,为了这次的事,责怪夫人对五娘的疏忽。其实夫人很关心五娘,只是担心太过宠溺会养成五娘跋扈的子。你们要把夫人的善意转达,万不可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许嬷嬷道:“那是自然,决不敢负了夫人和阿郎。” 朱嬷嬷眯了眯眼睛,白皙的面皮露出赞赏的笑容:“那就辛苦你们了。做好了,夫人自然会赏。夫人向来赏罚分明的。我就先走了,娘子醒来,代我问候吧。” “是。朱嬷嬷好走。” 看朱嬷嬷微胖的身子摇摆着消失在院门口,许嬷嬷跟如意相视一笑: “以后,这门一定要看严实,一不小心就蹦个人进来,吓人还在其次,被听见不该听的话,就麻烦了。” 如意好奇地问:“会派谁来看门?” “泥点的娘亲。那是个实在的人,最是忠心。陈三娘管厨房。她手艺好,和我也沾亲,好说话。” 如意用胳膊肘撞了撞许嬷嬷:“嬷嬷不用解释,我们不会说你任人唯亲的。” 许嬷嬷拧了如意的小脸一下:“你这丫头,敢打趣我?小心跟你阿娘说了,责罚于你。” 如意笑道:“嬷嬷不会告状的。” “对了,你阿娘升了内院采买总管事,你要跟她说说,关照我们院,采买东西可要给我们最新鲜的。” “放心好了,阿娘有数。我怎么不知道阿娘升了总管事?那朱嬷嬷的儿媳妇呢?” “她儿媳妇做事出了漏子,还查出她手脚不干净,卸了职,阿郎亲自下的令。只是考虑朱嬷嬷服侍夫人有功,年龄也大了,给朱嬷嬷面子,让她多加教导,没有责罚。” 如意猜测:“阿郎以前一定就知道这些,只是懒得管而已,娘子出了事,阿郎愤怒,所以出手警告,并且做出对娘子最有利的安排?” 许嬷嬷拍拍如意的肩:“小丫头真聪明。阿郎本就对姨夫人母女有愧。好好服侍娘子,以后不会后悔的。” 如意坚定地点点头:“明白。”。 第116章各有心思在线阅读 !t; 第116章各有心思 肉文屋 / 第116章各有心思 第116章各有心思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go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家学设在东苑东南角。 东南角有水榭,以回廊相连,四位教授技艺的女先生各据一处。 不知不觉,郭钏到家学有两个月了。 这日上午,是上琴艺课的时间。郭钏左右无事,吃过早饭便带了如意,早早地来到东苑。 天气热了,可人置身东苑的水榭楼台,依了栏杆游憩眺望,只感觉从内而外的舒爽。 郭钏穿了月白衫子,一袭水色长裙,显得纤弱沁凉: “如意,这里可比我们那清风院强多了。” 如意拿了把团扇,轻轻给郭钏顺着风: “婢子觉得,自己呆的地方最好。这东苑再好,也不属于婢子。” 郭钏诧异地看着她:“想不到,如意不是个贪心的。你看这里,筑山穿池,梯桥架阁,岛屿廻环,风亭水榭,垂柳清风。” “娘子看入眼,不过是因为这里的水。若天气冷的时候,看着就会哆嗦。” 郭钏点点她:“你还真无趣。唉,今天上琴艺课,真不想去。” “娘子,您可不能打退堂鼓。杜先生说了,您学得很不错,很有悟。若打小学起,那一定会名震京都。” “她鼓励我的话,你还当真了?她也说了要打小学起,我早错过了最佳时间。我现在一想到琴艺课,手指就开始痛,难受啊。” 如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上绣艺课您也说手指痛。” “那是针扎的。” “是,上习字课,您也说手指痛。” “那是握笔太使劲。” “娘子,您什么都有道理,可您想过没有,您若放弃,阿郎会不高兴,也会内疚。再说,您学好了,以后嫁人教孩子也好啊。” 郭钏手指羞羞脸:“哈,哈,小丫头,这么点儿就动了春心?什么嫁人?什么教孩子?说得出口” 如意羞红了脸: “娘子不是说了,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别放在心里吗?现在这样打趣婢子,还说什么春心夏心的,婢子不依。” 郭钏哈哈大笑,如意赶紧叫道:“嘘,娘子小声些。若被教导礼仪的付大娘听见,要吐血了。” “不是正好吗?有我这样不合格的学生,她才有事可做。对了,一直想问你,夫人是多大嫁进来的?今年多大?” “夫人王氏十五岁嫁进郭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无孕,后来便替阿郎纳了莫氏,没多久莫氏和夫人先后发现有了身孕。他们都说莫氏有旺郭家子嗣的运。” “也就是说,夫人如今近三十七岁?” “足岁三十八。大郎郭钢今年十七,745年9月16日生,明年就要成亲了,定下李家二娘。这门亲事是令祖父定的。” 平日里,你感觉大郎郭钢是个什么样的人?” “待下人和气,对兄弟姐妹友善。不过,夫人得了四郎郭钧之后,听说几乎不再理会大郎,大郎差点就变成一个纨绔子弟,若不是令祖父喜欢这个三房长孙,接过府去亲自严加管教,大郎,就真的毁了。” “原因呢?” “不是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小幺’吗?估计夫人隔了这么些年才又得了儿子,过分喜爱的缘故。” 郭钏点点头:“二郎呢?” “二郎郭鍊,乃莫姨娘所生,相比郭嘉的傲气刚毅,他的子显得比较冷清。当年,若不是大郎比他早生二十来天,差点成了庶长。” “庶长也没什么用吧?无嫡才立长。” 如意笑了笑:“娘子倒是清楚。二郎虽然子冷清,不爱跟姐妹兄弟打交道,可是,却与定国侯府的嫡次子甚是合得来,府里传言,可能二郎的亲事会与定国侯府有关。” “定国侯?是谁?” “定国侯张荣济,领山南西川节度使,同中书门平下章事,现在很得当今圣上重用。与顺昌侯崔家也有些关系。” “顺昌侯?那可是老熟人了。他家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说来听听。” “崔家老侯爷崔烈,曾经尚公主,只是公主无后,又早薨。崔家与皇室一直保持很好的关系。先帝纳了崔烈的嫡长孙女为妃,是正二品的宁婉仪,只是张皇后专宠,宁婉仪虽有一子,却如在冷。” “先帝已去,宁婉仪恐怕日子难过吧?” “听说,宁婉仪封了太妃,带着小王爷自去了封地。现在崔家倒更比以前风光。” “那你知道崔家五娘吗?” “知道啊。崔五娘可是宁婉仪嫡亲的***,艳名在外。据说,要跟皇子议亲。” “皇子?她是宁太妃的妹妹,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庶母的妹妹,却要与皇子议亲?辈分不对吧?” “一个太妃而已,她的家人怎么能算正经皇亲呢?所以,嫁给皇子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一年来很少听到崔五娘的消息,听说大病了一场,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刺激?打击还差不多。真是,非要跟皇家沾亲带故才成吗?” “婢子说句大不道的话,恐怕皇家也是很需要与重臣沾亲带故,这样才能收拢人心,忠心为皇家。” “你还懂这个?了不得。” “婢子自己不懂,可是有懂的人讲,婢子就听呗。” “嗯,平日里就该多用耳朵和脑子,少动嘴。我早就该把府里的一应人员信息打听清楚才对。信息是生命啊。” “婢子再给娘子讲讲郭钧和郭銶?” 郭钏正要点头,却瞄到四娘郭淳婀娜的身影,手执纨扇,远远地,慢慢摇了过来。 “四娘来了,晚上再说吧。” 郭淳看见郭钏,鄙夷地一笑: “五娘,你倒是早啊。” 今天陪侍在她身边的,是曾经到客院打听消息的月华。听说,因为她的错误信息,被四娘叫人搧了好几个巴掌,大半月才完全恢复。 看见郭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我也刚来没多久。四姐姐的气度越发优雅了。” 郭淳昂着头,骄傲地说道:“我也当得你夸奖。” 两人说笑着到达水榭,却见六娘郭贞早到了,圆圆脸,嘟嘟的小嘴,正跟她的大丫头灵玉说着什么。看姐姐们进来,也不说话,眼角扫过郭钏时,却流露出一丝愤怒。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在线阅读 !t;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肉文屋 /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第117章信息是生命 第118章无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8章无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8章无功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8章无功 !go 第118章无功 惊讶于六娘的愤怒目光,郭钏莫名地挠头: “六妹妹,怎么了?我得罪你了吗?” 五岁的孩子,是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这么明显的愤怒,一定有什么误会。 郭钏一边问着,一边思索:莫非,自己无意间吃了拿了她什么好东西,让她生气了? 郭贞白她一眼,不再看她,也不说话。 郭钏无奈地坐下。郭贞样子甜美,自己是很愿意亲近这个小家伙的,可是,来家学前一直没见过面的小丫头,好象对她有种天生的恨意,这两个月就没跟自己说过话。 教授琴艺的杜二娘是个文静柔美的小女人,教导学生很有耐心,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指法,反复演示。 郭钏学了两个月,却收效甚微。而她自己也对古琴爱不起来,觉得若是学古筝,也许自己兴趣会高点。 郭贞虽然才五岁,琴艺却是比郭钏强很多,杜二娘说很有意境。 今日教的琴曲乃是《广陵散》开指一段,只有几小节,听杜二娘不厌其烦地讲解着,郭钏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想到触琴时的指痛,叹息不已。 “五娘,请你给大家演示一下刚才所奏的曲目。” 正在走神的郭钏吓了一跳:“什么?学生不会啊,怎么演示?” “那你刚才不是在揣摩曲目,而是在走神了?” “呃” “好吧,许你起身,站到水榭边,继续揣摩。” 郭钏脸红了:这个杜二娘,惩罚人还说得这么艺术,存心让大家看笑话吧? 四娘郭淳幸灾乐祸地瞄她一眼,与郭贞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笑意。 “四娘,就请你来演示一番。” 郭淳示威地看了看郭钏,有板有眼地演奏起来。在郭府,郭淳算是个多才多艺才貌双全的。 此刻,她一边演示着,一边挑衅地瞟着郭钏,同样是庶女,自己样样出色,就不信会输给她。 韩王府。 李迥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暗卫,有什么用?查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查到,还真是能耐” 松子抹着额头的汗:“据小的所知,忠王府的人也没有收获。不过,他们好象并没有认真查寻,倒象是在找人。” “找串儿?” “不知道,小的观察了很久,反正觉得不太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他们没有尽力而已。大哥也真是,养这么一群闲人” “王爷,可不能说他们是闲人,这些可是跟着忠王浴血杀敌战场上拼出来的交情。” “行了,还忠王?大哥早就封了天下兵马元帅,是雍王了。以前还觉得大哥对串儿有心思,现在以他的名望和位置,还有下边人对待串儿的态度,我是不用担心了。” “王爷的意思是?” “你想啊,若大哥着紧串儿,下面人又怎敢玩忽职守,不当回事?何况,主持这事的还是大哥视为兄弟的翌之。看来大哥只是把串儿当普通朋友。你去趟独孤府,找我外祖,让他们悄悄派出独孤家的死士,一定帮我查清此事。” “招回暗卫吗?” “不用。看来他们并没有完全为我所用,就让他们玩呗。这样大哥那边的人也不会注意我们具体在做些什么。唉,串儿到底去了哪里?安全不?” “王爷,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总管,说呗,装什么装。” “王爷对串儿如此用心,有没有想到,贵妃娘娘不会赞同的。” “赞同什么?我现在还小,还没定,先把串儿的事处理好了,找到串儿,再想将来吧。母妃什么都会依我的,串儿做个侧妃绝对稳当。”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王爷外祖家。” “等等,带些礼品,不要惹人注意。” “王爷想得周到。” 松子刚到府外,却遇见了郑王李邈。 “松子,你居然能未卜先知,知道本王前来,到这里迎本王?你家王爷在吗?” “在呢。能迎到王爷,那是小的有福气。” “什么小的大的,你现在也贵为韩王府总管,要顾着体面,自称‘某’才是。” “小的受教。在王爷面前,就算再怎么没见识,王爷也不会笑话小的。” 叫了仆役引路,自己先去禀告李迥。 “哦?二哥来了?你去备些酒菜,晚些时候再去办事。” “七弟,现在整日看不见你人影,也没听说你出外狩猎,忙什么呢?” “二哥,我没有担什么差事,和你这个大忙人无法比,自然找不到我。” “咦,口才了得。最近去崇贤坊没有?” “那里没有我要找的人,哪象二哥那样,还有个牵挂在那儿。” “你嫉妒?” “才怪。” 兄弟俩不由失笑,把臂入座。 松子送来酒菜,酒很清淡,不会醉人,只是助兴而已。 李邈连喝两杯:“现在我也不爱喝热饮冷饮,就爱喝点小酒。” 李迥打趣他:“还爱吃点饼。” “去。对了,竹汐的哥哥回来了,听说串儿家的事,差点晕倒。看来,他对串儿很用心啊。竹汐说,只要串儿来找她,她们家就一定要向串儿提亲。” 李迥心里突然不舒服:“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主?” “串儿的事,你看谁帮她做过主吗?” “如果串儿还在长安,也许,不是被谁收留,而是,回了自己的家。” 李邈皱眉:“她不是萧家的?” “不是。皇祖父知道这事,还赞他们有情有意。” 若串儿真的回了家,从此不出二门,那又如何找起? 李迥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心里烦闷,闷头喝了好几杯。 “这个松子,送来的这叫酒吗?比水还淡。” “行了,小小年纪,想酗酒么?明年要开恩科,竹汐的哥哥想考武举,想我帮忙推荐一下,我还不知道该不该出面。你帮我想想。” “他不出去游历了?” “听说想留下来,寻找串儿。考了武举有了功名,也为将来打基础。” “串儿是他想迎娶就迎娶的么?” “他功夫不错,人也俊秀,串儿不会不喜欢。” “哼” “七弟,看你这么反感竹元,难道你喜欢串儿?” “那是我的事。串儿选择谁那是串儿的事。他喜欢串儿,串儿就会选他?我才不信。这丫头,跑哪儿去了?遁地了么?”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二哥明年要娶王妃,不知道竹汐该怎么办呢?” “迎娶王妃后,就纳她进府。可以先不圆房。我越来越忙,没时间经常去找她,如果不小心被别人占了去,我会不高兴的。先放到身边吧。” “弟弟佩服二哥的魄力。来,再喝几杯。我还有事要求二哥呢。”。 第118章无功在线阅读 !t; 第118章无功 肉文屋 / 第118章无功 第118章无功 第119章暑热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9章暑热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9章暑热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19章暑热 !go 第119章暑热(求收藏!) 雍王府,翌之正跟亲信下属喝酒。 他一口喝下杯中酒,皱着眉头苦闷地对亲信道: “真是憋屈。咱应该陪着王爷在沙场拼杀,却被留在这里做些**毛蒜皮的小事。” “王爷的命令,谁敢不听?大哥再喝一杯。” “以往王爷获得的荣光,都有我们兄弟的血汗支持,可是,现在所有的功劳都与我们毫不相干,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王爷一定记得大哥的功劳,也记得大哥的忠心。王爷吩咐的事,是王爷关心的,大哥还得办好了,王爷才会安慰。” “这都几个月了,没有任何消息,我有什么办法?按说串儿的图形还是很逼真的,不会看见了人认不出啊。” “大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找人。我觉得先把真凶查出来的好。” “查真凶?那是长安县和大理寺的事。先找到那个串儿,处理掉,我们就可以安心地追随王爷沙场拼杀。” “可王爷前儿不是来信责怪大哥办事不力么?” “王爷的脾气,我最了解。以后,王爷会感激我的,我帮他除掉的是可能拖后腿的人。一个庶民,对王爷没有任何助力,王爷对她有心思,那不是自找麻烦么?传令下去,寺庙、道观也看看,别放过。” 天气越发热了。 郭钏带着顺心从家学回来,泥点她娘便告诉她如意家二嫂要生了,如意她娘出外采买,家里没人。如意赶回家帮衬一下,若有人接手,她立即回来。 郭钏无所谓地点点头,拿手绢子擦着汗水进了屋。只觉得身上粘腻难受,让顺心去端来热水,洗了换过衣衫,将竹门帘高高挂起,坐在桌边叫了顺心说话。 “顺心,你现在是真心跟着我了吧?我可以信任你了吗?” 顺心惶恐地蹲身:“是,娘子。不瞒娘子,在这个府里,灶上烧火的活虽累且苦,但是却最单纯。只是,奴婢一年大似一年,不能烧一辈子火,所以,奴婢必须走出厨房。目前来说,娘子这里不是最好的去处,但是,娘子却是这个府里最好的主人。婢子愿意跟着娘子,帮衬娘子。” 郭钏笑道:“无论怎样,此刻我听出你的话是真诚的。你跟我说说三郎四郎跟几位姨娘吧。” “三郎郭銶13岁,方姨娘所出,最爱读书,不爱说话。四郎郭钧被夫人保护得很严实,怎么说呢,在夫人面前什么都成,离开夫人,就不知所措。” “这是过分溺爱啊。” “五郎还小,乃苏姨娘所出,比方姨娘所出的六娘郭贞大接近二十天。” “也就是说,夫人有两个嫡出孩子,方姨娘有三个,莫姨娘有两个,苏姨娘只有一个?” “是。听说苏姨娘出身书香世家,早几年不爱说话,不太讨喜。可是,郭家逃难时,她却能有条不紊地安排,赢得了众人的心,也引起了阿郎的注意。” “对了,这个府里有个叫丁香的么?” 顺心皱眉:“丁香?以前知道一点。叛乱中,奴婢是通知了姨夫人后才去追赶大家的,在灵武,好象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嗯,你去看看午餐如何了,叫泥点进来。” 顺心笑道:“天气热,陈三娘熬了消暑的荷叶薏米排骨汤,呆会儿先喝点汤再吃饭。婢子出去了。” 波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发呆的郭钏: “你现在越来越有淑女的样子了,看来你是想安心做这名门闺秀啊。” 郭钏愣愣地:“我才不稀罕呐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怎么查凶手,怎么报仇?我是想着跟姐妹混熟,多了解一些平日坐在院子里无法知道的事而已。每天去家学,我还真的不耐烦。” “我感觉吧,让你去家学说不定就是为了套住你,免得你四处打探?” 郭钏眉头一挑:“有这可能。阿娘的事没个头绪,自己也还置身于危险中,我这心里急得冒火。” 泥点进来的时候,满面通红,热汗涔涔: “婢子见过娘子。” 郭钏拿团扇给她搧着: “看你热得。泥点,你知道有个叫丁香的人吗?” “丁香?知道啊。” 泥点凑近郭钏:“丁香是夫人以前的嬷嬷收的义女。那年,不知道那嬷嬷犯了什么事,被责罚,”泥点张开手:“打了五十板子,没挺过来,扔到了乱葬岗。过后,丁香被夫人许了农庄的小厮,还没嫁就遇上叛乱,逃亡的路上,丁香不知所踪。” “难道,她私逃了?” “仆妇们说,丁香定然是自己去寻那未婚夫去了,可婢子听阿娘说,丁香死了。” “是,逃亡路途与大家走散,然后被官军劫了携带的资财,被害死了。” 郭钏心中一跳,有什么快速掠过脑海,没抓住,只得摇了摇头:“她可真倒霉。” 泥点笑了笑:“那时候这样的事太多了,她也不算什么。” “她的死,不知道跟她是那嬷嬷的义女有没有关系?” “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 “泥点,你最是机灵,我也最信任你,你没事的时候就去各院走走逛逛,包括夫人那里,看她们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也可以找朱嬷嬷汇报一下我的情况。反正,在他们眼中,不会把你当我的人的。” 泥点笑嘻嘻地,眼睛晶晶亮:“婢子一定办好。串门子是奴婢拿手的,嘻嘻。” “那就好。去洗洗,准备吃饭了。这天,太热了。” “娘子要不要喝粥垫垫?” “我不爱喝粥。一会喝点顺心说的汤,再吃饭,你到厨房说一声,给波力也盛一碗。你们多喝点,可别中了暑热。” “是。娘子最是爱惜婢子们。” 不一会儿,顺心端来两碗荷叶薏米排骨汤: “陈三娘正在炒菜,娘子先喝汤。” 郭钏点头:“让陈三娘也多喝点,她在灶上太热了。干脆明日我们把灶间的东西搬到院子里做饭吧,搭个棚子又遮阳又凉快。” 顺心捂嘴:“那敢情好。陈三娘得乐死了。” “这里不用你服侍,你下去帮帮陈三娘,也喝点汤去。” 顺心蹲身行礼,便退了出去,郭钏招呼波力: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慰劳你。” 波力嗤之以鼻: “就这么一碗汤?我的付出也太贱了吧?” “明日我让厨房全部做你最喜欢的,好了吧?快喝。” 波力跳下床,蹿上桌,郭钏笑了笑,端了碗正准备喝下,却听见厨房传来“哗啦”的一声碗碟碎裂声,正自惊疑不定,门前人影一闪,如意满脸是汗地冲过来,挥手打翻郭钏的银碗,手撑着桌子,嘴唇颤抖着,脸色青白说不出话来。 第119章暑热在线阅读 !t; 第119章暑热 肉文屋 / 第119章暑热 第119章暑热 第120章人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0章人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0章人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0章人命 !go 第120章人命(求收藏!) 郭钏心中掠过极度不安,一把抓住如意的手臂: “如意,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你家出了什么事?” 如意使劲摇头,眼泪顺着脸颊直流: “娘子,喝不得。奴婢刚回来,想着中午了,该给**喂食,可是,**死了,一笼八只全死了。” 郭钏脸色大变,倏地站起身: “你说什么?那应该是早间的事了?” 如意惊骇地抽泣着: “娘子,上午吃过早饭,婢子按照以前那样将碗煮了,再盛了水混了吃食去喂**,看**没什么反应,刚想回厨房把煮碗的水倒掉,有婆子带信说婢子的二嫂子要生了,阿娘采买未归,哥哥又不在家,婢子就跟许嬷嬷说了一声,赶回家去了。” 郭钏想到一个问题: “那水,你没倒?” 如意拼命摇头,跪倒在地: “婢子一时慌乱,赶回家去,没来得及倒。” “也就是说,那水可能被陈三娘误以为是开水拿来熬汤?哎呀,快去厨房,要是他们喝了就麻烦了。” 如意哭到: “来不及了。陈三娘已经倒在厨房了。” 郭钏想起先前碗碟破碎的声音,脚步有些蹒跚地拉了如意: “快,去厨房。” 厨房一片狼籍,只有泥点守在陈三娘身边。 郭钏看着脸色发青的陈三娘: “还活着吗?先前到底怎么回事?” 泥点一张小脸全是惊恐,流着眼泪: “娘子,陈三娘怕是不行了。顺心姐姐告诉陈三娘,说娘子体恤天气热,让她和点消暑的汤水再做菜,陈三娘喝了一碗,又要继续忙碌,却突然捧腹说很痛,转眼晕倒,口吐白沫,眼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顺心他们呢?” “许嬷嬷去禀告夫人,顺心去请大夫,婢子的娘到外院寻阿郎。” 郭钏蹲下身子,看着陈三娘:陈三娘平日话少,做事勤恳,做菜也努力适应郭钏的喜好,郭钏用着很是称心。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事她是做了替死鬼还是她本就是帮凶。 凑近陈三娘: “陈三娘,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陈三娘眼见已经死去大半,突然听见郭钏的声音,拼命睁开眼,双眼没有焦距,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鬓,嘴唇嗫嚅着,艰难地吐着模糊的发音。 郭钏心中酸疼,无论怎样,总是人命一条啊。示意泥点靠近陈三娘,陈三娘舌头努力向外伸着,断断续续道: “汤对不起。” 两眼一翻,吐出一大口白沫,脑袋偏向一边,长长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一时间,厨房安静异常。 半晌,郭钏才“嗯哼”一声: “泥点,看看,怎样了?” 泥点小小的手在她鼻端试了试,又赶紧缩回手: “娘子,陈三娘没气了。怎么办?” 如意“呜呜”地哭起来: “娘子,是婢子害了陈三娘,奴婢有罪啊。奴婢,会不会被送到官府?” 郭钏无力地撑着墙: “你虽然有错,可是罪不在你。而且,陈三娘说的话也有问题。泥点,你确定听清楚她说的是‘汤,对不起’吗?” “是,婢子绝对没有听错。陈三娘说话少,因为她本不是长安人,她的口音跟我们不太一样。婢子平日跟她说话还算多,所以能听清楚明白。” “如意,你平日做我交代的事的时候,陈三娘是不是看见过,所以知道?” “是。刚开始婢子回避她,可是时间长了,这厨房本来就是她的天地,所以,有时候也回避不了。” “也就是说,她慢慢看也能看明白你在做什么。今天你嫂子真的发作了吗?” “是,可是现在也没生下来。嫂子说,应该还有二十来天的,今天吃了府里一个婆子给的果子,不一会就觉得有些腹痛腹胀。” “那前来送信的婆子,你还记得模样吗?那送果子给你嫂子的婆子,你嫂子还认得不?” “记得,婢子记得。只是叫不出名字。可嫂子那边,就不好说了。” “你记得就行,能抓住一个就能拖出一窝。” 泥点提醒郭钏:“娘子,就让陈三娘这么躺着?” “是。现在不能动,说不定会惊动官府查验。泥点,你去找两名使婆子守住院子门,谁要不听招呼私自放人进来,打死不论。” “是。” “我们就先守在厨房,等外院来人再说。” “是。” 如意端来木凳,小心地放在指定位置,不能破坏娘子说的现场: “娘子,咱院子人太少了。遇事都没人使唤。” 郭钏沉着脸:“就这么几个人,都能弄出这么大的事,人多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猛地一拍墙,嘶声吼叫: “这些疯子,到底要干嘛?” 如意无声地陪着郭钏,一起看着静静躺在地上再无呼吸的陈三娘,两人都热得满头满脸的汗。 泥点小心地探头进来: “娘子,朱嬷嬷过来了,说这里交给外院的各位处理,请您移步绛阳院。” 郭钏没说话,只是探询的眼神有些凌厉地看着泥点。 泥点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 “哦,阿郎派了他的长随汉光前来接手。大夫也随后就到。放心吧,汉光是阿郎身边得用的人,这里没人能随便破坏。” 郭钏点点头,招呼如意:“走吧。” 朱嬷嬷站在院门口,并未进来,看郭钏出来,笑眯眯地迎着: “娘子,夫人派了檐子接您过去。” 郭钏冷冷地看了朱嬷嬷一眼,没有理睬她。回头交代泥点: “你不要跟着我去,许嬷嬷和你母亲回来,让他们把院子盯好,有什么结果立即告诉我。” 看着朱嬷嬷努力保持的笑脸,看着她越来越僵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烦躁: “不用坐檐子,走着去。” 说罢,扶了如意的手:“我们走。” 郭钏感觉膛里有一股火直窜上来,熊熊燃烧,快要将自己焚化了。 她焦躁地快步走着,蓦地甩掉如意,越走越快,身后的朱嬷嬷等健壮仆妇竟然要小跑才能跟上。 到了绛阳院大门口,郭钏已是满头满脸的汗水,一张脸红扑扑的,“呼呼”地喘着气,心情倒平复了不少。 也不理睬门前蹲身行礼惺惺作态的婢子仆妇,走过去,再不顾什么礼仪,一把掀开了亮晶晶的水晶门帘。 第120章人命在线阅读 !t; 第120章人命 肉文屋 / 第120章人命 第120章人命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go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求收藏!) 当郭钏一把掀开如水滴般晶莹的珠帘,叮叮当当的悦耳脆响让屋子里原本叽叽咕咕的低语声瞬间停止,神色各异的众人一致转向门口,看着郭钏。 夏日的绛阳院正厅,以透明的水晶珠子为帘,四面窗纱以青竹色为主,屋外烈日当空,屋内却有丝丝凉意,让人舒爽惬意。 如意紧跟在郭钏身后,心中着急,却不敢出声提醒郭钏万万不可失礼,只得悄悄拽住郭钏衣袖,恳求地摇了摇。 郭钏一走进屋子,只觉眼前一暗,置身于这片沁凉的的绿意中,她冷静了许多,长叹一口气,原本怒气冲冲的双眼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哈,还真是到得齐整。从出事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这些兄弟姐妹姨娘竟然全部到齐了。难道,大家都无事可做,只等着看这场人命官司看自己的笑话? 郭钏本无表情的脸上挂起冷冷的笑:看热闹是吧?人命如草芥,自己这个如同庶民的庶女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供娱乐的小人物,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对自己下手。若夺了自己的命,也不过是博取一乐而已。 自己平日里只求安静,只求温饱,只是想活着而已。什么权势富贵,什么身份特权,自己不曾奢望,也没有更高的要求。安分被当做软弱可欺,不断有人挑战自己的底限。 只恨自己没有证据,虽然万分肯定必是这屋子里的谁下的令,可是却拿对方没有一点办法。 郭钏不动声色地甩开如意的手,抬起头,慢慢向夫人王氏坐的主位走去。 养眼的绿色纱帘,随风飘动,郭钏觉得这片绿如同铺天盖地的藤萝,从上向下,向自己兜头压过来,伸出无数的藤须,缠住自己的手脚,裹住自己的身子,越勒越紧,仿佛要将自己活活窒息而死。 一瞬间的恍惚,让郭钏脚步不稳,身子晃动,眼前飞舞着金花。 郭钏站住脚,大口地喘气:也许是饿了头晕,也许是中了暑热,也许是过分紧张现在放松下来脑部供血不足?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在这群人面前倒下。 如意发现郭钏有些不对劲,正要上前搀扶,王氏沉着声音开口: “如意,你退出去。” 如意为难地看着郭钏,又看了看冷着一张脸的王氏,无奈,只好退到珠帘外。谁叫她是奴婢,从小接受的基本教导就是听话。 今天事发突然,对如意而言,压在心里的石头不比郭钏轻。如意咬着唇,不断责怪自己做事不稳妥,这才给人可趁之机,害了人命,惊了娘子,寒了娘子的心。 看郭钏神有些恍惚,几位姨娘只是淡淡地笑着,姐妹们也只当没看见,无人上前帮一把,更没人关心过问。 郭钏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自己怎么了?住进这深宅大院福没享到,倒把身子给亏虚了? 郭府?这是自己的家么?怎么自己只看见了一群虎狼,却不见家人?也许,所谓的家人早被野兽吞噬了灵魂,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有着人的躯壳而已。 拿手绢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郭钏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突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她的小身板,儒雅的声音关切地问: “五妹妹,怎么了?” 郭钏抓住这双温暖的手,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睁开眼睛,看着扶着自己的人: “大哥,谢谢你。我没事,只是跑急了。” 郭钢摇头:“天大的事,也不能糟蹋自己身体。我知道妹妹突然遇见这样的事,定然承受不住,可是,你得稳住了,底下的人才有主心骨。来,先坐下。” 待郭钏坐好,又嘱咐仆妇端来汤水,逼着郭钏喝了一碗,才问道: “我们只听说出了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钏无视厅内其他人,只盯着半蹲在面前的郭钢: “有人在我们的炖汤里下了药,一笼**全死了,厨娘陈三娘也死了。” 郭钢倏地地站起身:“五娘平日除了到家学,都不大出门,会跟谁结下梁子?什么人这么大胆,如此恶毒?” 郭钏苦笑:“谁知道呢?我平日里没跟什么人打交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婢仆害人?也许,就算是婢仆下的手,那也是受了主人指使的婢仆。” 郭钢皱眉:“受主人指使?” 这郭府的主人,不就是眼前呆在厅里的一群人。 郭钢不信地摇头:“妹妹多虑了吧?这个厅里的人,可都是你的家人啊。” 王氏在郭钏说那话的时候,脸色一黑,本想说话,不曾想郭钢开了口。现在听郭钢如此说,便冷冷笑道: “五娘那是个心高的,我们这群人哪配做她的家人啊?” 郭钏不想跟她斗嘴,也就没接她的话,郭钢却是不依: “阿娘这话说得不对。五妹妹受了惊吓,看见好端端的人在自己面前殒命,那自然是心有疑虑。阿娘做为母亲,不体恤女儿受了惊吓,却要指责她无心的话,哪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王氏没想到自己的长子居然会这般指责自己,将几案一拍: “有你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我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谁有?你这是不孝。她要怀疑自己的家人,她就本没把这里当家,没把这厅里的人当家人。” 郭钢拱手一礼:“儿子不会说话,可是却是真心希望咱家能和睦,没有其他心思。阿娘勿怪才是。” “哼这几年什么没经历?再难我也带着大家过来了。平日里我事事周全,尽心尽力,怎么大家都好好的,偏偏就她那院子会出这样的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莫姨娘话:“婢妾说句不该说的话,咱郭府一家子和睦那是出了名的,五娘的怀疑无无据,凭空猜测伤人心呐。” 方姨娘摇着羽扇,声音娇柔: “五娘这几年在外是吃了苦,姨夫人也遭遇不测,可这苦也不是我们让她吃的,她不能挟怨胡乱猜测啊。” 一身书卷气的苏姨娘,事不关己地用手指轻轻点着脸颊发呆,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定睛一看,莫姨娘方姨娘,包括夫人都看着自己,这才明白,这是要自己也发言,对五娘讨伐一番? 她清了清喉咙: “大郎先前指责夫人的话,是错误的。夫人,包括我们平日都想多多关心五娘亲近五娘,可阿郎叮嘱过不许打扰五娘,我们就这样远着,居然还会被指责,大家心里委屈啊。” 偷觑夫人,表情好象不太满意,又赶紧补充: “说实在话,刚才五娘进来,大家体谅她才不说话,让她自己静心安神,免得反复想起那可怕一幕。这样又有什么过错呢?” 郭钢拱手:“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别怪五妹妹。阿娘别生气,儿子在这里给您赔礼。” 王氏撇嘴:“谁稀罕你赔礼,只是要你明白我们的苦心。” 郭淳嚷嚷道:“嗤,她就是在装。谁知道她院子里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郭钏迅速转头看着她:“要不,让你院子也出点啥事,你也来装一装?什么叫不干净?是我不干净?是郭府不干净?若我不干净,那你就是说阿爷不干净?若郭府不干净,那在座各位谁又能干净?” 方姨娘一愣,立即拉住郭淳,自己捂了手绢子,嚎啕起来: “这是欺负人啊她自己没能耐,护不住下人,跑这里找姐妹们撒气,算什么本事啊?夫人要为婢妾主持公道啊” 王氏眼神一冷: “五娘,你过了。” 郭钏站起身,拉住要说话的郭钢:“大哥,你歇歇,让我来。” 对着王氏:“夫人,明明你刚才也听清楚了郭淳的话,怎么能这样不分黑白地责怪我过了?” 王氏脸色涨红:“什么你呀我的?没规矩。我将下人全支出去,就是想大家好好商量一番,分析一下谁有动手的可能。可是,你一来就闹得一团糟,难道不是你逾矩,不是你过了吗?” 郭钏声音高昂: “夫人,在我院子里发生的事,是活生生的人突然丢了命,怎么能诬我院子不干净呢?鲜活的人在自己面前断气,难道一个不干净就能做出全部解释?” 莫姨娘大叫:“大胆,怎么能跟夫人顶撞?就算你视为嫡出,夫人也是你的母亲,你忤逆不孝,官府可以治你罪的。” 郭钏好笑地轻‘呸’,恨恨地盯着莫姨娘: “你凭什么在这里大叫?你不过是位姨娘,是郭家的婢,无论我是嫡是庶,那也是郭家血脉,有你指责的份吗?” 一向冷冰冰的郭鍊抬头直视着郭钏,眉头紧皱;郭嘉却跳起来冲过去,一个不防一巴掌拍在郭钏脸上: “你敢训我娘?她就算是姨娘,也是为郭家生儿育女的有功之臣,你算什么?半路回来的野丫头,还不知道是不是郭家血脉?也许就是外面哪个的孩子凭什么享用郭家的荣华富贵?” 郭钏急怒之下的话,得罪了一群人,所以,没人上前劝说,只是看好戏地一边瞧着。 郭钢一把拉开郭嘉: “三妹妹,你是当姐姐的,怎么能动手打人?” 郭嘉挣脱郭钢,大叫道:“我是她姐姐,打她是为了教她。她一个野丫头,教她是她的福分。” 郭钏扑过去,拎着裙子飞起一脚踢到郭嘉肚腹之上,郭嘉捧着肚子“哎哟”连声蹲下去,莫姨娘跟郭鍊一见,怒气冲冲地向郭钏冲来。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在线阅读 !t;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肉文屋 /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第121章铺天盖地的藤萝 第122章独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2章独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2章独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2章独立 !go 第122章独立(求收藏!) 莫姨娘冲过去抱住郭嘉: “三娘,你怎么样?哎哟,这个恶毒的野丫头,她哪里配做郭家嫡女啊,郭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郭鍊看了看郭嘉苍白的脸,冷冰冰的脸转向郭钏,抬起脚踹向郭钏。 也许,他也想踹郭钏的小腹,可是郭钏毕竟十岁不到,比郭鍊矮了许多,这凶猛的一脚眼看就要踹到郭钏的口。 郭钏惊骇地倒退,踩到裙边,倒向地面,郭钢一把搂住她转身,背心替郭钏挨了一脚,一声闷哼,喉头一股腥甜,有血丝浸出嘴角。 郭鍊踢中郭钢,一时愣住了。在这个十分看重嫡庶之别的时代,这是一种冒犯。何况郭钢是嫡长子,就算夫人现在最爱郭钧,在这个府里也没人敢看低郭钢。自己一定会受到严厉惩罚的。 郭钏怒火上头:这般拼命一脚踹来,得多大的仇恨啊?若自己被踢中,凭这副小身板,能剩下半条命算运气。 她如同一只发怒的小老虎,挣开郭钢一头撞过去,声音尖利地大叫: “你们就是想我死对吧?我成全你们。来呀,今天不打死我,总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郭鍊一个不防,左肋部被郭钏撞了一头,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这野丫头,一切的祸端就是她,不好好收拾她,无法平息自己中的怒火。 嫡出?在这个府里,从上到下谁把她当嫡出看待了?不过那么一说,她还当真了?笑话 想来,就算失手打死她,为了郭府的颜面和祖父的颜面,父亲也不会张扬,只会报个因病早逝。 郭鍊的眼神一下变得冷,紧紧地捏了拳头,窜上去一把揪住郭钏,恶狠狠地砸向她的太阳。 一边看着的几位姨娘全都张大了嘴,郭淳郭贞骇得惊叫起来。 王氏紧抿着嘴唇,手握在裙边,指关节发白:如果弄死这个野丫头,倒省事不少。自己大不了担个管教不力的责任。明明是庶出,偏偏要给她嫡出的名分,笑死人嫡出是好啊,那也得看看有没有命享。 莫姨娘颤抖着,想阻止,却开不了口。也许,若此事成了,那空出来的嫡女位置,郭嘉就有福分得到。那样,她的亲事就会是不同的人家,不同的规格,还能为她的亲哥哥分得大笔钱财,在这郭府,自己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夫人,又算什么呢? 电光火石之间,郭鍊的手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拽住,一个耳光将他甩了出去,一声嘶吼: “你们在干什么?” 郭晞的吼叫惊醒了每个正在震惊中做着美梦的人。 莫姨娘木然看着郭晞,片刻才突然大哭起来: “阿郎,您要给我们做主啊。五娘自侍嫡女身份,欺侮郭嘉,撞伤郭鍊,还连累郭钢受伤,她没规矩也就罢了,出手伤人却是万不能纵容的啊。” 说着不管不顾开始磕头:哼,一个小丫头片子,无人出面相帮作证,就不信你有多厉害,能将事情说得清楚 郭晞瞟了一眼莫姨娘,并不让她停下,只是拉起郭钏,扶起郭钢,安顿他们坐下后,才冷冷地看着王氏: “你就是这样管家的?府里出了人命你不管,还纵容他们,想再闹一件人命官司出来,把郭府彻底打垮,是不是?你真让我失望。” 王氏一瞬间脸色苍白:难道,有谁去给郭晞送了信?他怎么能将这里的情况猜得大致不差?? 不可能也许,他只是猜测,只是护短,不可能未卜先知。 王氏嘤嘤地捏了手绢子哭泣起来: “夫君这话说的,真是太伤人心了。妾事事为这一大家子考虑,让夫君没有后顾之忧,怎么让夫君失望了?事实上,的确是五娘有些失控。” 郭钏不耐烦看她演戏,“扑通”一下跪倒在郭晞面前: “夫人派了朱嬷嬷巴巴地将我叫到绛阳院,原本我以为是出自关心,是要协助外院,将真凶拿获。却未想到,竟不是为了关心人命官司,而是让我来受审,受辱骂,让我来挨打丢命的。” 王氏身子颤抖,嘴唇苍白,努力地支撑着自己,恨恨地瞪着郭钏: “我们哪里不关心你了?大家一听说了你院子里的事便等在这里,是你瞧不起这个家,瞧不起姨娘和兄弟姐妹们。” “我瞧不起?恐怕夫人说反了吧?他们瞧不起我也就罢了,不该说我是野丫头,不该说我那院子不干净。阿爷,你倒说说,儿到底是不是你的血脉?” 郭晞不满地看了看王氏:“不容质疑。” “那就是了。他们说我是野丫头,置阿爷于何处?他们说我那院子不干净,置郭府于何处?郭府世代功勋,正气凛然,就算有那不干净的又怎么敢侵犯郭府?” 郭晞点头:“正是。” “莫姨娘指责儿,儿说她不过是郭家的婢,有说错吗?” 郭晞看看额头红肿的莫姨娘:“没错。身份使然。” “三姐姐以姐姐教训妹妹为由为莫姨娘说话,打了儿一巴掌,儿还她一脚,可有错?” “你没错。就算她是姐姐,也只能说理,不能动手,若真是该责罚,自有夫人和我出面。何况,嫡庶有别。” 郭嘉一张脸瞬间苍白,不甘心地瞪着郭钏。 “郭鍊为妹出头,用脚狠踹儿,大哥护儿,却被踹得嘴角浸血,他又抓住儿,用拳头砸儿太阳,幸好阿爷及时赶到啊。” 郭晞深吸一口气:“郭鍊,我平日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还如此能耐?” 郭钏打断郭晞:“他们说我不把他们当家人,瞧不起他们,哪个家人是这样把自己的血亲兄妹往死里打的?这样的狠家人,还不如仇人” 郭晞道:“你别为这些事烦恼。本来,我还想为了府里的面子将你院子的事私了,可现在看来不成。” 王氏赶紧道:“夫君慎重。若此事传出去,对夫君也没有好处。” 郭晞摇头:“我已将此事交给官府处置。由跟随我多年的人协助。嫌疑人也已经抓到一个,很快会有结果。” 郭钏急问:“知道是什么毒害死陈三娘的吗?” 郭晞眼中闪过复杂:“毒死**的是丹毒,毒死陈三娘的是丹毒和断肠草。是仵作和钟太医一起查验的。” 郭钏低下头,:陈三娘的事自有官府去查,是包庇是公正,自己管不了。嫡出身份自己从来没想过放弃,就算今后嫁个庶民,有这嫡出身份腰也要挺得直些。现在得进一步将这个身份定下来才成。 郭钏捂脸哭泣起来: “阿爷,全是儿的错。儿就不该跟阿爷回来,更不该顶着个嫡出名分回来。儿就是别人的眼中钉中刺啊。” 郭晞安慰她:“这里是你的家,怎能说这种话呢?虽然我那几年征战沙场,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们。” 郭钏“呜呜”地哭着: “其实儿本不在乎身份,在儿的心目中,也是愿意回到自己的家跟家人在一起生活。一日不过三餐,夜眠不过七尺,就算郭府富可敌国,儿也没放在眼中。” 郭淳讥笑:“虚伪你说不在乎,可是没有这些钱财你怎么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自打嘴巴。” 郭钏转头看她:“这些钱财是阿爷辛苦得来,我是阿爷的血脉,阿爷愿意将他得的钱财养自家的儿女,不知道四娘有什么意见?我想,我享用的这些应该没有你的血汗吧?” 郭淳冷冷一哼:“就算没有我的血汗,也有我的努力。你这么些年没在家,回来就坐享其成,凭什么?” 郭晞大叫:“住口将来这家业也有她一份,她就该享用。你现在用的也是她的。没有做姐姐的样子。” 对于郭晞明显的维护与宠溺,郭淳又气又嫉妒,回身抱住方姨娘哭起来。 郭钏一撇嘴,求郭晞: “阿爷,儿求你放儿走吧。儿到外面独立门户,不受这腌臜气。当年一大家子出逃却惟独不通知浣春院,让儿跟阿娘受这磨难,我们不想追究责任,却也不能任凭欺侮啊。阿爷,放儿走吧。儿不要这嫡出身份,儿不要这滔天富贵,儿只求保住命,只求阿爷出手相帮,查出纵火的真凶,将他们千刀万剐,为阿娘报仇伸冤” 郭晞不满:“胡说。这身份哪里是你能放下就能放下的?郭府就是要有嫡子嫡女凑个好字,才能家宅兴旺。” 郭钏讽刺地一笑:“儿明白了。也就是说,无论谁做,只要有这么个嫡女就成。儿愿意将这个位置让出来。” 听郭钏要放弃嫡女身份,莫姨娘方姨娘激动了,抢着答话。方姨娘柔媚地说: “阿郎,婢妾以为,既然这个身份对五娘而言是个负担,不如,让有能者担当吧。四娘明丽端方,倒是可以胜任。” 莫姨娘额头也不痛了,对方姨娘嗤之以鼻:“三娘才名在外,马上要说亲事,应该让三娘担当。将来必然能为郭家带来很大的助力。” 莫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王氏。王氏皱眉,不情愿地开口: “妾以为,若五娘的确不愿意接受这身份,承担这责任,夫君就莫勉强她。毕竟她太小了,缺乏足够的历练。三娘不错,既有才气,又大气,堪为郭府嫡女。” 郭晞脸色黑沉,张嘴想呵斥,竟然张不开口,望着郭钏,自嘲地笑道: “你以前说,这府邸就是一潭浑水,当时我还不服气,现在,亲眼看见,不服不行啊。” 郭钏点头:“阿爷常年在外征战,对这内院的龌龊看得少很正常。阿爷,这样你是不是愿意放儿自由?在这潭污水里,儿无所依仗,迟早会被吞噬致死。” 郭晞看着受尽苦头的女儿,摇摇头: “这个位置是你的,没有你就没有这位置。除了你,谁也不行,你甩不掉的。我想好了,将那清风院整个封闭隔离,成为府中府,另开院门,你自己做自己的主吧。我会派遣兵士守大门。” 郭钏两眼放光:“真的?” 王氏大叫:“那可不行,那是笑话。一个尚未出嫁的闺女,独自开府,成什么话?妾的面子也全丢尽了。” 郭晞嘲讽地看着她:“当年,你骗我说杳娘他们是走散了的时候,就已经自己把面子丢了。现在还说什么面子?这是我同意的事,有我给她撑腰,谁反对也不成。” 沉着脸看着一屋的人:“平日里,一个个看起来最懂规矩,今天全露了本来面目,真让我大开眼界。若今后被我知道谁再欺侮五娘,打死。姨娘也不行。” 王氏尖锐地说道:“夫君,您这样纵着她,让这些儿女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守好本分,各回各院,犯错的,等着处罚。从来嫡庶有别,他们也别失了分寸。” 看姨娘和庶子女退了出去,又叫了人进来扶郭钢回外院: “钢儿,今天很不错,知道护住小妹,主持公道,将来,这郭府交给你,我很是放心。” 郭钢苍白一笑,对郭钏道:“还是几个月前说过带你出去玩,现在得等我这身子恢复了才成。总之,大哥欠着五妹妹。今天的事你不要太过思虑,一切有阿爷在呢。” 郭钏拉着郭钢的手,看着他眼里的温暖笑意: “谢谢大哥。今天大哥救了妹妹,改天妹妹请大哥喝两杯。” 沉默地看着郭钢离开,郭晞半晌才和蔼地对郭钏道:“你祖父马上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开宗祠。” 叹口气:“本来,陈三娘是签了死契的婢仆,死了报备一声,赏些钱财就行了。可是,想到出手的人针对的是五娘,我还是报请万年县县衙前来查验,没想到惊动了京兆尹顾子澄。估计会到府传你们问话。” 郭钏惊讶:“顾子澄?是以前长安县的顾明府么?升得可真快。” 郭晞道:“你认识?” “打过交道。” “他是得雍王韩王鼎力推荐,破格提升。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现在很是受重用。” “那,崔光远呢?” “贬出了京城。崔光远虽然不曾依附谁,却也未曾为圣上登位出力。” “那,李辅国想来高升了?” 郭晞诧异地看着郭钏,点点头: “夫人,这几日就不要出这院子,家里的事先交给苏姨娘。” 而后拉着郭钏:“钏儿这几天要暂时住客院了。没吃午饭吧?走,咱爷俩边吃边聊。” 王氏看着两人自顾离开,一挥手将几案上的茶杯全扫到了地上。 第122章独立在线阅读 !t; 第122章独立 肉文屋 / 第122章独立 第122章独立 第123章可怜之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3章可怜之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3章可怜之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3章可怜之人 !go 第123章可怜之人(求收藏!) 如意因涉陈三娘被害一案,暂时回家休息,随时接受官衙询问。郭钏再次住进碧柳院,由顺心、泥点和许嬷嬷陪护,一转眼就是十多天过去了。 郭钏抱着波力躺在床上: “当日,在绛阳院那一闹,总算达到了一个目的。” 波力懒洋洋地盯着她: “什么目的?” “不用去家学啊。把人得罪完了,也不必假惺惺地套近乎,真好。” “不进家学,把你可能成为淑女的路给堵死了,你还高兴?说起来,你达到的目的可不止一个。凶手没找到,你还是处于危险中。陈三娘白白牺牲。” “陈三娘未必是清白的,否则,她怎么会向我道歉?也许,她不得不死。这事不能让许嬷嬷知道,毕竟,陈三娘跟她也沾亲带故。唉,反正指使者是查不出来的。” “如意会有事吗?” “她做的事没错,不会有事。泥点今天打听过了,明日如意就会回来。用顺手了,没她还真不自在。” “泥点顺心不能用?” “泥点可以信任,只是小了些,考虑事情不太周全,打听消息还算机灵。顺心始终让我不能完全放心。按说她是阿娘介绍的,我应该更相信她啊。真是奇怪了” “你是得了多疑病。独立开府,倒是可以自由进出,你也可以做些想做的事。” “那死女人,看我独立开府,要求每隔一天就得去请一次安。绕那么远,整我呢。” “要不,不要封闭府里的这道院门?” “不,坚决封闭。否则,岂非名不副实?我要让他们看看,没他们我过得更好只希望郭子仪快些回来。” 泥点敲门:“娘子,婢子可以进来吗?” 郭钏笑道:“什么时候这么知礼了?快进来吧。” 泥点笑嘻嘻地拎着食盒:“娘子,这是婢子的娘在公厨做的。阿郎说了,以后就让婢子的娘管您的厨房。过两天要为娘子的府邸买些人进来,让娘子跟许嬷嬷自己选人呢。” 郭钏皱眉:“越过那边,他们没意见么?” 用手指了指绛阳院方向。 泥点压低声音:“肯定有啊。她觉得这是打她的脸。府里进人从来由她把关,至少都要朱嬷嬷出面的。” “管他的,有阿郎出面,我又不跟她正面冲突。真想去看看大哥,不知道他好些没有?” 泥点一拍脑袋:“娘子,您这一说,婢子才想起忘记转告大郎派人递来的话了。大郎没事,阿郎拿了药给他外敷内服,歇了一天就开始办公事了。大郎让您勿念,说过几日休沐一定带您上街。” 郭钏捂嘴笑道:“大哥把我当小孩子呢。对了,泥点,一会儿让你阿娘到厨房做几样糕点送到大郎院里,我把做法告诉你。” 自从那日郭钢拼死相帮,郭钏对这个大哥越发亲近,总想着对他好,恨不能邀大哥对饮畅聊一番。 他是王氏的儿子又如何?王氏对自己不善,大哥却是个好大哥。一码归一码,郭钏拎得清。 不知道为什么,住到客院,让郭钏有一种自己不属于郭府是局外人的轻松感,吃饭睡觉都会香一些。当然,自己独立开府当家做主过日子,也很不错。 若是,能把郭府改成方府,就更好了。 方辛珏,遥远而亲切的名字。 吃过午饭,正要歇息,许嬷嬷来了: “娘子,阿郎找了锦绣阁的成衣师傅下午来给您量体选料裁衣,做新的衣裙。说如果您满意,今后您的衣裙都交给锦绣阁做,不用家里针线坊忙活。” 郭钏莫明地看着许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许嬷嬷笑道:“娘子,锦绣阁是百年老号,成衣做得十分美。您还不明白吗?这表示阿郎对您的看重,不比男子差。阿郎何时这般关心过内宅事务了?也就是娘子,阿郎才用这份心。” 郭钏笑道:“这不是他闲着没事吗?” 许嬷嬷正色道:“娘子这话说得难听。阿郎以前休沐在家,也不曾为这些琐碎费心过。难道娘子真的不能体会阿郎做为父亲的心吗?” 郭钏笑了笑,不想跟她争论:“是我说错了。这样越过夫人,恐怕又要起风波。” 许嬷嬷微笑:“娘子不用担心。阿郎说了,今后除了过节到府里请安共进晚餐,平日不必到府里,一应费用全部单独拨给,不必经过夫人批示。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拘着您。” “可是,夫人说了,等修葺好以后要隔天请一次安的。” “阿郎没有同意夫人的提议。夫人说阿郎这般宠溺一定会毁了您,阿郎却说他相信您不会让他失望。” 郭钏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就是说,我以后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许嬷嬷看郭钏高兴,也咧开嘴开心地笑: “娘子,老奴还听阿郎说过一句话,您听了更高兴。” “是什么?” “阿郎说了,您以后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您不想嫁的,谁也不能勉强您。” “天呐,让我开府独居已经是匪夷所思,亲事也能让我自主,阿爷可真是开明,太意外了。” 许嬷嬷叹气:“您不知道,阿郎几经生死,很多东西看得淡然,对人对事也看得比较透。他觉得以前没充分信任您给您自由,让您在生死边缘走了一会,是他太迂腐。现在,给您自由,给您充分的保护,只希望,您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让姨夫人安心,这样,他也没有遗憾了。” 郭钏叹气:“他是个好父亲。对了,许嬷嬷,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对你讲的?” 许嬷嬷摇头:“老奴的夫君是阿郎长随之一,侍奉阿郎多年。” “那,吴嬷嬷跟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孩子的大姑。” “那,陈三娘跟你什么关系?” 许嬷嬷愣了愣,拿手绢子沾了沾湿润的眼角: “那是老奴的远房表姐的女儿。陈三娘十四岁嫁了郭府庄子上的管事,还是老奴做的媒。有两子一女,小儿子先天不足,身子不好,让他们家很是艰难。” “陈三娘签的死契?” “是。她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懦弱,嫂子要将她贱卖,她不甘心,逃出来求了老奴出面,老奴求了阿郎,才把事情处理好。陈三娘自愿进府的。” “是个可怜的。” “她去了,阿郎送了钱财到她家,也足够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郭钏点点头: “锦绣阁的人来,就拿了先前做的衣裙去比着做,布料就劳烦嬷嬷帮忙选吧。改日,我要亲自去锦绣阁看看。我歇息一会儿,嬷嬷自便。” 郭钏躺下,眯着眼思忖:陈三娘是可怜,可自己却差点死在她手上。她是帮凶不容置疑,也许,就是为了她的小儿子?只是,她究竟是不知情喝下了汤,还是不想活以死谢罪呢?。 第123章可怜之人在线阅读 !t; 第123章可怜之人 肉文屋 / 第123章可怜之人 第123章可怜之人 第124章出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4章出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4章出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4章出门 !go 第124章出门(求收藏!求粉红!) 如意晚上便急不可待地回来了。 一放下包袱,便来到郭钏房中,跪在郭钏面前: “娘子,婢子回来了。” 郭钏舒心地笑了:“你嫂子生了吧?差点就被害了,那可是两条命啊。” “生了,婢子回去后,过了三日才真正发作,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郭钏点点头:“还好,总算是有些福报。否则,我心难安。在家里,是不是感觉很自在啊?” 如意使劲摇头: “奴婢心事重重惶恐不安,就怕那事说不清楚,再也不能回到娘子身边。” 郭钏理解地拉她起来,拍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我知道这有名望的府邸死个把奴仆,官府是不会大力追究的,下手的人没事,你更没事。我也没有刻意去打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回娘子话,那前来送信的和给我嫂子吃食的人,都查到了,您都认识。” 郭钏诧异:“哦?” “来送信的是肖婆子,给嫂子吃食的是胡嬷嬷。” “后罩房打过架的胡嬷嬷和肖婆子?难道是他们记仇报复?” 如意摇头:“婢子不清楚,前几天,查出是他们之后,押到夫人面前,听说他们就是如此辩解,说是上次被打被罚不服气,只想报复一下,没想到会死人。” 郭钏一拍桌子:“狡辩。那样的烈毒药,还说没想到会死人,真是恶毒,死不改。不行,我得求阿爷把人交给官府,不怕审不出来。” 如意脸色复杂:“娘子,恐怕不行,晚了。” 郭钏好笑:“晚什么晚?官府那些人,若下了决心要查,还是能办好事的。” 如意摇头:“奴婢不是那意思,因为,她们已经是无法说话的死人了。” 郭钏睁大眼:“啊?怎么会这样?” “夫人生气她们欺主,说赏她们四十板子再交官府。没想到不到三十板子,人就没气了。阿郎说,刁奴,死就死了吧。夫人把他们的家人全部卖得远远的。” 郭钏手指敲着桌面:“这手段,可真是厉害下手的人全死了,还真无从查起。现在,他们可就安心了。” 站起身,踱到窗前:“其实我早就知道,一个奴婢死了而已,不可能真的闹到官府过堂。所以,我一定要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不能白白丢掉命。” 如意正色道:“是。奴婢经此一事,也再三反省,今后做事一定谨慎。” “多教教泥点,她是个机灵的,可用的。顺心,应该也能用吧?我真的不想跟身边的人周旋。” “从目前来说,还没发现顺心有什么不对劲。” “那就好。我胆子越来越小了。对了,你空闲的时候给我打两结子,我挂钥匙和小金鱼。结实就好,不用太多花样。” “是,奴婢明白了。今晚就让奴婢陪侍吧?” “你这几天一定没休息好,先歇歇。让泥点来。明日我们出门,到东市锦绣阁去一趟。” “能出府么?” “当然。” 绛阳院。 朱嬷嬷帮王氏卸了钗环,散开头发,拿了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理。 王氏对着镜子沉思半晌,而后嘴角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 “这些贱婢,做事不稳妥,还得我来帮他们善后,还有脸跟我做什么交易,嗤,笑死人。” 朱嬷嬷谄媚地笑道:“夫人是谁?那是北方望族王氏后人,身份不比五姓之一的王氏低,谋略不输男子。” 王氏好笑地瞟她一眼:“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 王氏脆脆地笑了起来:“我相信嬷嬷。当年若不是嬷嬷警醒,我都不知道嬷嬷竟然跟杳娘那贱婢暗中来往。想害我?没门。” “唉,如今五娘要开府单过,倒是便宜了她。” “便宜?三郎的人生就是征战,圣上不可能放他清闲很久的。等他离开,无论五娘是嫡是庶,我都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违背忤逆的人。到她成亲还有好几年,慢慢来吧。” “听说,阿郎让锦绣阁专门为她制作衣裙呢。” “嗤,这还是我提的。我说五娘的一切都另行安置,让五娘也好安心过日子。这个府的一切都是我心安排逐年积累得来的,是均儿的,谁也不能拿去。” 朱嬷嬷看王氏脸有厉色,暗自打了个冷噤,岔开话题: “今年九月初九,咱府还办菊花宴吗?” 王氏笑道:“当然要办,还是到别馆。咱家有了嫡女,也该在人前露脸了。吩咐下去,给几位娘子做两套新衣,花色要好,三娘四娘可以说亲了,在菊花宴中要出类拔萃才行。” “那五娘?” “告诉许嬷嬷,虽然五娘尚在孝中,可是做几件致素净的衣裙还是可以的。转眼也是十岁的人了,得学会打扮才成。” 略顿:“吩咐下去,看见五娘一定要恭敬,她要做什么都由得她。谁要是自己触霉头犯在阿郎手上,那就是活该。这般捧着,我就不信惯不出个跋扈的人。” 朱嬷嬷神色一凛,恭敬地应喏:“是,老奴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郭钏让许嬷嬷去禀告夫人自己要出门。 如意帮郭钏换了薄花色的高腰襦裙,白绿的衫子,刈安色的帔帛,梳了双平鬟,簪了两朵嵌银珠花,虽是素净,却也优雅。 许嬷嬷不一会儿便赶了回来:“夫人听说娘子要出门,立即命人套了车,还派了几名小厮随车。夫人叮嘱,一定要戴好帏帽,早去早归。” 郭钏诧异:“我临出门才告知,她没生气?” “没有,和气得很。还让娘子记得做几件致素净的衣裙,重阳节要宴客。” 郭钏点头:“今天一并办了吧。顺心泥点在家,嬷嬷和如意陪我去。” 泥点撅嘴,她真的很想上街。 郭钏看着她,好笑地说道:“下次带你去。今天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泥点笑道:“那婢子就等着娘子带好吃的哦。” 郭钏悠闲地吃了早饭,出门坐上车。 一路上,婢仆前所未有地恭敬,让郭钏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则天女皇。 前倨后恭,这是想做什么? 郭钏一路沉思:还真是能忍这般挑战她的权威竟然不为所动。自己还得打起神来应付这脸厚狡猾之人。 捏了捏前挂着的小金鱼,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 常乐坊离东市很近,不过一刻钟便能到达。 东市一大早便人来人往,繁华犹胜从前。 当小厮进了锦绣阁招呼一番后,郭钏缓步踏进锦绣阁。 看着站在柜台后,正支使小二端来热茶糕点的金管事,竟觉得十分亲切。 她笑吟吟地打招呼: “金管事,好久不见”。 第124章出门在线阅读 !t; 第124章出门 肉文屋 / 第124章出门 第124章出门 第125章惦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5章惦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5章惦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5章惦记 !go 第125章惦记(求收藏!求粉红!) 金管事恍惚地看着头戴帷帽的钏儿: “娘子认识小的?” 郭钏捂嘴:“什么小的大的,我是串儿啊。” 说罢,取下了帷帽,笑嘻嘻地看着金管事。 金管事张大了嘴:“阿唷,阿唷,还真的是串儿啊。天呐,好久不见了。” 许嬷嬷不满地“嗯哼”一声: “金管事,这是我家娘子,郭五娘。” 金管事一愣:“小的实在是高兴,失礼了。郭五娘快快请坐。” 郭钏笑着坐下,对许嬷嬷道:“嬷嬷去车上休息一下,看着小厮们不要惹麻烦。我跟金管事是熟人,不必担心。” 许嬷嬷愣怔片刻,终于应喏了一声,退了出去。 金管事这才自在地跟郭钏闲话: “听说崇贤坊闹了一场大火,我还担心你们呢,没事就好。这些跟着你的人是?” “我回自己家了。那场大火烧掉了房子,阿娘阿姆都去了。” “啊?哎呀哎呀,看我这嘴,怎么提起让你不高兴的悲伤的事原来,串儿姓郭?” “是。唉,我父亲找到我们不久就起了那大火,父亲亲自接我回家了。” “看样子日子还不错。” “也不过是能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金管事笑道:“你阿娘是个好女子,可惜了,竟然这般没福。” “也是没办法的事。希望她来世有福报。” 金管事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崔五娘还曾经打听你住哪儿呢。” “哦?她还想找我麻烦?” “不象。我看她那样子沉静不少,似乎东阳郡主的死让她受了不小的打击。” “不成仇人,我也不想和她成朋友。想起她就烦,遇见她没有一次是好事。” “郭五娘?啊,对了,你在我们这里订做了成衣?” “是。今天想回崇贤坊看看,先到这里看看样式和面料。” “真是不得了,原来串儿是郭元帅的孙女,御史大夫郭晞的女儿,我们的大主顾啊。” 如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掌柜的跟我家娘子是熟人,可不能漫天要价欺负我们哟。” 金管事佯怒瞪她:“你这小丫头,我这店从来价格公道,更何况串儿来光顾。” 露出笑容:“放心吧,绝对不收串儿高价。” 郭钏沉闷了很久的心熨帖不少:“谢谢金管事。我家重阳要宴客,你拿些素净致的布料,我要做几身衣裙。昨日许嬷嬷选的依然做。” 金管事点头:“那,先把重阳的做了吧。我拿些上好的布料出来你选,衣裙上要做的花色样子也选选。唉,现在的绣娘可没有你阿娘阿姆她们那样的好创意。” 如意急忙瞪他:“金管事,我家娘子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你老提那些让娘子伤感的事干什么?” 金管事恍然:“对不住了,串儿,是我疏忽。你可别跟我计较。” 郭钏摇头:“没事。最伤心的日子已经过了。生离死别,很正常。其实,看着金管事,倒让我想起过去与阿娘阿姆相依为命的日子,心里很是温暖。” 金管事拿了很多布料出来: “我现在是不是不好叫你串儿了?还是叫郭五娘吧。你看,这种致的丝织品,叫缭绫,质地细致,文彩华丽,色彩也淡雅,做宴客穿的衣裙很合适。” 郭钏看了看,想着也不知道对穿衣有没有限制,便吩咐如意: “去叫许嬷嬷进来看看。” 许嬷嬷看了看缭绫:“这缭绫很是珍贵。不过,依老奴看,娘子还是不要穿这个。年龄小,太奢华会被人诟病。” 金管事立刻拿了其他布料:“这个,纹绫,织了暗花,素而不俗。” 许嬷嬷点点头:“这个不错。” “越罗,蜀地的单丝罗。” 郭钏眯眼:“蜀地的?就选单丝罗吧,做帔帛不错。” 又选了织银的双层锦和天香绢,郭钏直嚷嚷: “够了够了。也就做几套而已,选那么多干嘛?花样就用缠枝花和菊花回纹吧,大方为主,千万不能太花哨。” 辞别金管事,驾车赶往崇贤坊。 嘱咐许嬷嬷带了小厮等在北坊门,自己扔下帷帽,带了如意,向竹汐他们摊位跑去。 虽然钏儿的衣裙色彩并不艳丽,可却是好料子,而且,衣袖比方便做事的庶民宽大,一路走来,引得人人观望。 远远的,看见竹汐一身薄红梅的衣裙在摊位前晃悠,郭钏只觉眼睛酸涩,小跑几步,一把搂住竹汐: “竹汐。” 竹汐正帮着莼娘烙饼,突然被抱住,骇得脸色苍白,手里的平铲也掉到了地上。 听见钏儿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回身: “哎呀,串儿?天呐,你终于想起来看我了?可担心死我了。” 说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你真是个坏丫头,还说很快来看我,可是这么久也不见你来,每日我跟阿娘都要念叨一阵,你真是没良心,不知道我们惦记你么?” 钏儿咬着唇,流着泪,不停地点头: “是,是我的错。我是个大傻蛋,是个大坏人。我也很惦记你们啊。除了阿娘他们,我最惦记的就是你们了。我把你当亲姐妹的,莼姨也跟我阿娘差不多,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啊。” 两人自顾说着,哭着,突然又笑了起来,抱在一起。 莼娘在一边抹着泪:“疯丫头。串儿不是好好的么?你惦记她,就不能好好地说吗?串儿,好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如意笑着抹泪,这才是娘子,活鲜鲜的。不是府中小心防范、步步维艰的没有亲娘关心的小大人般的小姑娘。 走上前,劝慰着:“娘子见了好姐妹,正该高兴,怎么可以让您的好姐妹伤心呢?快别哭了,好好说话吧。” 莼娘先住了哭:“啊,今天早些收摊,我去买菜,串儿,无论如何,吃了饭再走。否则,姨可不依。” 郭钏想起自己带了这么些人,倒要让莼娘破费,实在不应该。 一把拉住莼娘:“莼姨别忙,我一定吃饭,可不想耽误你做生意。” 回头看着如意:“你去告诉许嬷嬷,陪她去买菜,安排大约八人的午餐,就在竹汐家做吧。我们先到鱼家等着,你知道地方的,对吧?” “是。上次就知道。” 竹汐眉眼弯弯:“串儿看样子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坠儿还问起好多次呢。要不要叫她过来一起聊聊?” 串儿点头:“一会儿再去吧,免得她为难。” 莼娘好奇地问:“串儿这些日子到底在哪儿?” “莼姨,我回了自己家。我家在常乐坊。” “你自己家?啊,那个人是你亲爹?” “是。” “啧啧,杳娘看来跟他没缘啊。真是太可怜了。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帮你们带信叫林坠儿,中午我也回。” 不一会儿,走到竹汐家门口。竹汐敲门,郭钏诧异:“家里没人,你敲什么?” 竹汐神秘地笑了笑:“你猜。”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漂亮的脸,皱着眉头正要问话,一看见清新靓丽的钏儿,愣住了: “串儿?”。 第125章惦记在线阅读 !t; 第125章惦记 肉文屋 / 第125章惦记 第125章惦记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go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求粉红!收藏!) 郭钏竹汐刚离开不久,松子带了几名小内侍来到鱼家摊位面前。 “鱼婶子,又来打扰你。” 正满面笑容地烙最后几张饼,准备早些赶回去的莼娘,被松子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哟,松子啊,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 松子诧异:“很久不见吗?不过才三五天啊。我空闲的时间多。” 莼娘一时有些尴尬:“我就这么觉得,就是很久没看见你了。来买饼么?” 松子叹气:“鱼婶子打趣我呢,说实话,我哪能专程来买饼啊?鱼二娘呢?” 莼娘反应半晌,才想起鱼二娘就是竹汐:“她出门买东西去了。你找她什么事?” 松子挠头:“还不是我们郎君记挂着串儿,让我来问问,有没有消息?” 莼娘心里“咯噔”一下:这木七郎锲而不舍地追寻串儿的消息,莫非真如竹汐说的,对串儿有意?他家富贵,串儿还小不知道分辨,还是不告诉他们消息的好。 松子看莼娘发呆,凑近去:“鱼婶子,怎么了?有为难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王郎君一定相帮。串儿的姐妹朋友,我们郎君很是看重。” 莼娘心虚地低下头:“没事没事。想起刚才的一笔帐。还没有串儿的消息,若是有,不仅竹汐,我也会告知你们的。” 松子拍拍身上的衫子:“早知道是这样,只是我们郎君不死心,催得要命。过几天我再来。打扰鱼婶子了。” 又吩咐小内侍:“咱耽误了鱼婶子,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你们买些饼带回去,也好向郎君证明我们的确来过了。” 看松子离开,莼娘拍拍口:自己撒过谎,可是没想到说和串儿相关联的谎,让自己如此心虚,真是难受。 莼娘赶紧收摊,一边往回走一边暗自默念: 杳娘莫怪串儿是个单纯的孩子,若被富贵迷了眼而将来不幸福,也没人会出头帮她。至少在鱼家,竹元是真心喜欢她,自己和竹汐也待她如自家人,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松子一边走着,一边跟身边的小内侍道: “你们也跟着我来了好几次了,觉不觉得今天鱼婶子很奇怪啊?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我还说不出来。” 一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内侍机灵地说:“总管,要不,小的再回头去看看。” 松子沉吟:“也行。看看就回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等了不一会儿,小内侍跑了回来: “总管,鱼婶子收摊了。” “我们刚来,她就收摊了?真是奇怪。问问怎么回事没?” “是,小的问了,旁边的人说她家来了客人,要回去待客。” “来了客人?好了,回去吧,王爷还等着消息呢。我看王爷就应该应个差事,比现在无所事事强。” 小内侍谄媚地笑着:“王爷还小呢,能应什么差事?他又不喜欢去学馆。” “小?你看他现在油嘴滑舌的。小才能出头,做好差事人家才会觉得又聪明又稳沉。” “那您去劝劝王爷呗。” “劝?他现在的心思在哪儿,你们不知道?我真是担心,若一直找不到串儿,会不会把他一生都耽误了?唉” 回到韩王府,李迥看见松子一下冲了过来: “有没有消息?” 松子摇头。 李迥的脸一下黑了: “怎么还没有消息啊?这都多久了?外祖派出的人比暗卫能耐,查出了些眉目。” “王爷,小的听说,暗卫得了贵妃娘娘叮嘱,可以陪您玩,却不能真的帮您找一个庶民丫头。所以,他们才不尽心。” “哼,管他谁叮嘱,既然他们不认我为主,慢慢地,把他们全清退。唉,有这些暗卫,我不过是背了个名,却要承受来自各方的怀疑。” “王爷,今天虽然没听到什么消息,可是,小的觉得鱼婶子有些奇怪,好象有些慌乱心虚,具体说不清楚。还有,她家来客了。小的找过她之后,她就收摊回去了。” “什么客?男的女的?” “呃,不知道。” “这都不弄清楚,还探什么消息?” “要不,小的再去趟他们家?” “算了,想来没有这么巧。以后记住,有什么怀疑一定要先查清楚。服侍我换衣,父皇着人叫我进,陪他吃饭。你说,那么多人,干嘛只拘着我啊?” 松子笑道:“那是圣上喜欢贵妃娘娘,看重王爷啊。象您这么小能独自开府的,可没见过。” 李迥点点头:“就这点好处。走吧。” 却说郭钏惊喜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漂亮的脸: “咦,竹元哥哥,你没出去游历吗?哎呀,你可越来越漂亮了,不对,是俊俏。” 竹汐捅了捅愣在一边眼睛有些湿润的竹元: “哥哥没想到会看见你,一时呆住了,串儿可别笑话他。” 竹元回过神来:“真的是串儿?串儿,你好吗?对不起,你家里遇上这样的事,我却没在家,没帮上忙。” 钏儿不在意地挥手:“帮什么帮,你道什么歉,有些事命中注定的。” 竹汐推着哥哥:“让串儿进去再说。堵在门口,难道是不欢迎串儿来玩?” 竹元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那份羞涩象极了粉色水莲花,让钏儿看傻了眼。 男孩子,长这么漂亮干什么?若没有能力自保,会被人欺负的。 竹元对自己好象很上心的?可是,自己对他的感觉就如亲兄弟,而且,自己的亲事真的能自己做主吗? 啊呸,想什么呢?阿娘阿姆大仇未报,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竹汐给郭钏端来乌梅浆: “我知道串儿不喜欢酪浆,这个你是爱喝的。串儿,你走了,我都没朋友了。” 钏儿抿了一口:“你可以找坠儿玩啊。” “你还不知道她?一看见我就问那事,还有就是诉苦。我怕她。” “哦?木二郎还经常来么?” “现在来的少。听说,明年他要成亲了。” 说着,竹汐难过地低下了头。 钏儿拉拉她的手:“会好的。” 看着竹元:“竹元哥哥,现在一直不出去了吗?” 竹元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串儿:“明年要开恩科,我要考武举。” “啊?小了点吧?” 竹元抿嘴一笑:“还行。说说你吧,住哪儿?过得好不好?” 钏儿斟酌地将自己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他们俩,问竹汐:“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竹汐张嘴想说“有”,想到哥哥,又止住了: “没人啊。会有谁来打听?” 看竹元疑惑地望过来,竹汐瞪他一眼。 钏儿心中莫明掠过失望:“就是问问。除了你们,我哪里还有人惦记。有你们惦记,我在这个世界不算孤独了。对了,不知道我以前住的地方现在起了新屋子没?” 竹汐摇头:“没呢。只是被人清扫过了,又砌了围墙,装了厚实的木门,说天凉些再起新的屋子。当日是你们的屋子,应该还是你们的。” 郭钏不敢肯定:“就是有屋契现在也没了。对了,过段时间,我请你们到我家玩。” 竹汐犹豫:“规矩太多,怕丢你的脸。” 郭钏神秘地一笑:“放心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郭钏心中迟疑,不知道要不要拜托竹汐找木二郎帮忙,通过提顶渠道提醒圣上封赏的事? 如果是木大郎或者七郎,自己倒是好开口,可木二郎毕竟不是很熟,他也未必愿意帮这个忙。 自己若有封诰在身,那就不是谁轻易可以将自己的命夺去的。 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竹汐笑道:“定是坠儿来了。串儿,你躲好,一会儿吓她一吓。” 说罢,高兴地起身出去开门。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在线阅读 !t;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肉文屋 /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第126章真心隔重山 第127章变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7章变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7章变了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7章变了 !go 第127章变了(求粉红!求收藏!) 郭钏看着一阵风般跑出去的竹汐,笑着跟竹元道: “竹元哥哥,我可真羡慕竹汐,象个小孩子般快乐无忧。” 竹元亚麻色的眸子闪了一闪,提醒她:“你比她更小,也应该是单纯地快乐着。所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讲,别自己压在心里。” “那不一样。我小的是年龄而已。” 这话什么意思? 竹元皱眉看着她:跟着师傅在外游历,自己越来越喜欢外面的自在和广阔。可是,听说串儿遭遇这样的事,又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想着考了武举,以后能为她撑起一方天地。 现在看来,串儿比以前更加沉稳,更有主见,行事越发让人看不透。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有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点位置? “串儿,我不知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郭钏一愣:“我也在等自己长大。” 回头一想,这话好象有些不明意味:“竹元哥哥,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竹元脸一红:串儿高看了她自己,自己也高看了串儿,她毕竟不到十岁,并不是真的成熟深沉,很多东西还不能理解。 “没什么。我想着,你长大了能力会更强。” 郭钏脸一沉:“不用等那么久,我很快就会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唉,生活在大宅院,可不是一般的累。” 门外传来竹汐的声音: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不是说了,以后你别来找我了吗?” “竹汐,我很忙,专门抽空来看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明年是要成亲了,可是,我会迎你进府,好好对你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阿娘说了,不能让我为妾。” “做我的妾有什么不好?” 郭钏一听,差点跳起来:这不是木二郎的声音吗?正愁找不到人帮忙传话呢。 正要站起身,竹元却一把按住她:“你还是别出去了,竹汐会难堪的,就让竹汐跟他说吧。否则,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为妾?亏他想得出来。” 郭钏想说自己不是出去帮腔的,竹元却已经扬声对外面嚷嚷: “竹汐,家里有客人,有什么以后再说,别让客人笑话。” 竹汐应喏,这才想起串儿还在家呢。 “你快走吧,家里有客人,你想让我在人前抬不起头吗?” “可是” “没有可是。算我求你好不好?快走吧,我只想开心地生活,没想为了富贵荣华攀附高门。” “算了,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对了,你有串儿的消息吗?七弟很担心她。” 竹汐慌乱地关门:“没有没有,有了消息会告诉你们的。” 回身进屋,看见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串儿,不安地笑了笑: “串儿,我没有告诉他们你在这里,你会不会生气?” 郭钏安抚地抱抱竹汐:“没事。他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告诉他们干什么?他们也就是问问而已,并非真的关心我的去处。怎么坠儿还没有来?” “应该快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现在叫郭钏,钏是这个钏,不是以前那个串。” 说着,食指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大大的“钏”字。 竹汐问她:“这是你亲爹给你取的?很大气呢。” 竹元抿嘴:“有肃杀之气。” 郭钏“噗嗤”笑出声来:“一个名字而已,你们想得真多。竹汐,能跟你们见面,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想来,回去之后,我能睡得更安稳。” 待莼娘带了坠儿过来后,竹元便沉默下来。 坠儿一反常态,不再求着钏儿竹汐帮忙找出路,除了最初的寒暄,就一直看着钏儿致华丽的衣裙看。 如意许嬷嬷他们回来后,坠儿更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竹元,那脸色也很不对劲。 是啊,而今的钏儿享着荣华富贵,将来,竹元就算得了官职,也很难一步到位,让钏儿继续享受现在的尊荣。也难怪他的心里忐忑难安。 钏儿把一切看在眼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开心地聊着,吃着,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他们。 直到未时末,才在许嬷嬷的催促下尽兴而返。 钏儿疲惫地倚靠在车上:变了。以前单纯的姐妹,为了一己之私,变了。 自己不是小孩子,这是任何人不曾想到的。所以,他们如同小孩子般的行为,让自己一眼看穿。 不怪他们,真的不怪。人有自己的想法,为了自己踩下别人,很正常。以前自己看不起坠儿,其实,现在想想,她却是最纯粹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怕在姐妹面前展露。 也许,时机合适的时候,自己可以帮她一把。 可若是她使什么恶毒手段对不起姐妹,那就别怪自己不放过她。 竹元、竹汐,希望他们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忘记本。他们这样隐瞒自己的行踪固然可以理解,可是,他们却不曾问问自己的意愿。 自己正需要木家郎君帮忙啊。 郭钏深深地叹气,无奈地望着窗外:也许,老天还不打算给自己这个机会,时机未到? 如意小心地看着自家娘子:自从离开鱼家,娘子的脸色一直黑沉沉的,气压低得,连许嬷嬷都不敢说话。娘子怎么了?见了她思念已久的姐妹,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如意,买些点心吃食回去,送到各院。我回来后第一次出门,表面工夫还是要做。你知道各院姨娘姐妹的喜好吧?” 如意迟疑:“娘子,他们不会要吧?二郎被罚,过不久要被送到军营,莫姨娘正恨您,大家都受了惩罚,怎么会接受吃食?” “他们做错了事,该罚。比起人命,那是很轻的了。买不买在我,接受与否在他们。” 刚回到郭府,却见大门处站着焦急张望的吴嬷嬷。看见郭钏的车驾,立即上前: “娘子,赶紧到绛阳院正厅,有圣旨到。阿郎说等您一刻钟,毕竟,您是这府里唯一的嫡女。” 郭钏的心一阵狂跳:“就等我了吗?这圣旨跟我有关?” “不知道,没人知道圣旨内容。传旨天使正在正厅奉茶,香案也快要备好了。” “我这一身衣裙可以吗?” “行,老奴看挺好的。快些吧,这可是喜事。” 郭钏想到那个可能,竟是无法控制地脸色涨红手脚颤抖起来。 第127章变了在线阅读 !t; 第127章变了 肉文屋 / 第127章变了 第127章变了 第128章 生死边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8章 生死边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8章 生死边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8章 生死边缘 !go 第128章生死边缘(求粉红!求收藏!) 钏儿身子颤抖着,伸手拉住如意的衣袖: “哎呀,不行了,如意,我这心跳得太厉害了,有些喘不上气呢。” 如意不明白:“娘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您是在紧张?可能是阿郎有什么封赏,可您怎么紧张成这样?何况接旨而已,又不需要您做什么。” “你经常接旨?” “嘿嘿,娘子笑话奴婢呢。沾娘子光,这可是第一次靠近天使。” “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封赏阿郎的?不行,太紧张了,把车帘子拉开,透点风。都进了府了,没关系的。” 如意拗不过她,只得将帘子拉开。 车在快速跑动,凉风将钏儿的躁热吹散了许多。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至少自己不依靠那什么嫡女身份,也能很好地保障自己命,在郭府立足了。 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和一个有封诰在身的人,那是绝对不同的。到时候,看这府里还有谁敢轻易动自己?若敢动,就得有胆接受大理寺的调查。 这是律法规定的。 郭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彻底冷静下来。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显得意气风发。 一阵风般走进大厅,看见一屋子打扮华丽一脸不耐烦的人。 据如意介绍,知道姨娘和庶女是不能跟随接旨的,只有男子和嫡女可以。不过,他们站一边看热闹还是允许的。 郭钏小心地见过郭晞,偷偷打量他的脸色看是否这圣旨与自己有关。可郭晞只是和蔼地笑了笑,便对天使道: “可以开始了。” 郭晞的御史大夫乃从三品,夫人王氏按品大妆,偕同郭晞带着郭钢郭钧郭钏跪下。 天使笑了笑:“跡契经伦,效彰诚款,名因功立,既表旗常,荣与运俱,岂忘优宠。既覃恩于大礼,承特命于上韬。可封赵国公,加开府仪同三司、行左散骑常侍,实封三百户;妻王氏郡君禀训姆师,友于琴瑟,作宾君子,宜尔家室,克著艰难之勋,实由辅助之力,可封郡夫人。” 郭钏跪在地上,听得晕头转向,终于听明白了:郭晞封了爵位,王氏得了郡夫人。 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样。那个可能的仇人爬得更高了,更加春风得意,自己仍然一无所有,势单力孤。 如同一桶冰水从头淋下,让钏儿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脸上仍然挂着笑,可她知道,一定比哭还难看。 郭钢看郭钏愣愣地不动,便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郭钏方醒过神来,随着众人叩头谢恩。 天使笑吟吟地对郭晞道: “恭喜赵国公,恭喜王郡夫人。” 郭钏脸上挂着笑,看着天使一开一合的嘴,看着王氏笑得咧开的大嘴,和她不时瞟来的挑衅目光,耳朵轰隆隆作响,气息急促,冷汗直冒。 咬牙忍耐,努力睁大眼睛,却觉得身子越来越冰凉,眼前有如千万只蚊子飞舞着。她的嘴唇越来越白,看着郭晞和王氏,嘴唇开合几次,竟没说出一个字来。 蓦地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朦胧中,看见杳娘泪光闪烁的眼,似乎带着期待,带着埋怨。 钏儿滚滚热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阿娘,对不起,儿太没用了。可是,儿也没办法啊,无权无势,什么也做不了。要不,阿娘带儿走吧?至少,儿还可以陪伴阿娘。” 杳娘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钏儿叹气:“好吧,如果你不愿意带儿走,那儿就留下来,继续找凶手吧。可是,儿太累了,让儿好好歇歇吧。” 是的,钏儿觉得自己的全身如重型机车碾压过,痛得要命,软软的,仿佛本不属于自己一般。 是的,钏儿承认,自己的承受力太弱了。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竹汐兄妹为了一己之私,以自我为中心,让钏儿失望也就罢了,怎么圣上登基这么久也没想起先帝曾经的许诺? 难道,一切都随着先帝升天而灰飞烟灭? 自己没有筹码,生命没有保障,何谈寻找真凶为阿娘阿姆报仇? 嫡母地位越尊崇,自己就被踩得越厉害,唉,这是什么命哟? 好好休息一下吧,太累了。 钏儿不再看默默注视自己的杳娘,微微眯了眼睛,吐出一口气:睡吧,好好睡吧,等睡醒了再说。 突然,眼角余光看见杳娘变得恶狠狠的,抬手一巴掌挥过来。 钏儿一惊,大叫:“阿娘,别打我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紧张地抓住钏儿的手: “娘子,娘子,您醒了吗?顺心,顺心,快叫钟太医,娘子醒了。天呐,娘子有救了,呜呜呜。” 钏儿微张开沉重的眼皮:“如意啊。你哭什么?我不过睡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让我安宁,真是讨厌。” “啊,娘子可以说这么多话了吗?是,奴婢讨厌,等娘子好了,怎么讨厌奴婢都成。” 如意一边泣不成声,一边笑着,那张脸说不出的难看。 钏儿不安地耸耸肩,艰难地抬手:“坏丫头,你可真难看。我睡了多久啊?” 如意摇着头:“不久,才三天。” 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钏儿的神智一个激灵,人清醒过来: “也就是说,我这几天在死亡边缘徘徊?” 如意点点头:“钟太医说了,如果娘子还不清醒,也许就这样一直睡过去,直到” 不敢把话说完,如意又开始呜咽。 这时,许嬷嬷冲了进来,惊喜地看着钏儿:“娘子真的醒了啊?阿弥陀佛。如意,娘子刚醒,你哭什么?触霉头呢。” 如意赶紧擦泪:“婢子是高兴,真的,是高兴地哭了。啊,对了,钟太医说娘子醒了得喝点粟米清粥,奴婢马上去公厨,守着给娘子熬,一会儿就得。” 郭晞偕同钟太医进了门:“不用去熬,厨房一直备着的,只等钏儿醒了好喝。钟太医,你给她好好看看。” 钟太医笑着点点头,把脉之后,再翻看钏儿眼皮: “嗯,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五娘是情绪太过激动,心思太重,烦躁不安、出汗、喘不上气,这很容易造成猝死。今后,五娘当放开心怀才是。” 郭钏却听得一身冷汗:这不是心肌梗死吗?自己以前有个高中同学,才17岁,出早的时候突然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就是死于这个病。 郭晞道:“还望钟太医出几个方子,给五娘好好调养一番。” 钟太医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国公爷,容钟某多嘴,得让五娘开怀,凡事少劳。小小年纪,心里压了什么事啊,这么沉重,差点连命都搭上?可怜啊。” 郭晞皱着眉:“是郭某疏忽了。谢钟太医提点。” 汉光送钟太医出府,亲自去抓药。 郭晞坐在床边,酸涩地看着郭钏,郭钏也苦涩地看着郭晞,一时间,父女俩都不说话,沉痛悲哀的情绪在两人间缓缓流动着。 第128章 生死边缘在线阅读 !t; 第128章 生死边缘 肉文屋 / 第128章 生死边缘 第128章 生死边缘 第129章转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9章转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9章转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29章转机 !go 第129章转机(求收藏!求粉红!) 郭曦无奈地摇头叹气:“钏儿,你才九岁。” 是啊,猝死,怎么能跟一个面容稚能身型娇小的九岁小娃娃挂上钩?那也太诡异了。 郭钏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 可是,回头一想,自己有什么错? 难道小小年纪不能在爹娘跟前撒娇装痴是自己造成的? 难道阿娘枉死,自己背上寻找真凶的包袱,是自己愿意的? 还不满十岁,也就是小学四五年级的样子,算半个娃娃,又无人来又无权,重压之下不堪承受,也是无可奈何。 自己已是够可怜,也够可悲了,还有什么不敢正视的? 想到这里,半靠在床头,微仰着脖颈,挺翘的鼻形成最完美的弧度,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郭曦。 郭曦揉揉她越发黑亮的长发: “我已经增加了几百工匠,尽快将你的府邸快快修葺好,让你有一个快乐自由的小天地。钏儿,有什么事,让阿爷来担,你什么都可以跟阿爷说,你要信任我。” 郭钏露出一个真心的、却带着哭相的很难看的笑容,突然心中一酸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来到这个时代,不是自己愿意的,活得这般窝囊,自己也没有办法,没有回头路可走; 跟阿娘阿姆相依为命,幸福温馨,却被一把火全部毁掉,自己虽然侥幸逃出生天,却落得孤零零无人可依傍; 中有万千怒火,要寻找放火真凶,到现在也渺然,既对不起逝去的人,也让自己仍然处于危险的旋涡; 就算有怀疑的目标,对方却越来越强大,让自己下手的可能都没有。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以告诉谁?让谁承担? 这一哭直哭得天地变色,闻者落泪。 郭曦目瞪口呆地看着郭钏,想不到,自己这个看似柔弱却聪慧的女儿,心中装满了委屈,这般哭泣,让自己这个失职的父亲汗颜不已。 他也不劝,只是眼睛湿润地默默看着钏儿,手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犹带童音的哭声久久回荡。 如意顺心泥点在外,听着钏儿的哭声,都十分难受。如意泥点抹着泪抽泣着,只有略大些的顺心能够忍耐,却也眼睛湿润,满面复杂地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这时,许嬷嬷过来了:“你们这群小丫头,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如意,你到二门处,汉光拿了药回来,你去取了升个小泥炉慢慢熬;泥点你跟顺心去厨房帮着泥点的娘准备娘子的吃食,也不能只喝粥啊。就让阿郎他们安静地说会儿话吧。” 三个丫头频频回首,不甘愿地离开客院,各自行事。 郭曦听钏儿哭声小了,才抚着她的头,轻言细语: “我知道你难受,知道你挂在心里的事,就是你母亲被害的事。好吧,我答应你出手。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不过,据查,当日可不止一批人动手。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落到要把你们置之死地而后快呢?” “不止一批?” “是。我现在只能保证,把手上先掌握的这批处理掉,为你母亲报仇。” 郭钏一下兴奋起来,挣扎着要起来叩谢,郭曦摁住她: “傻孩子,我早就该出手的。只是,我也有为难之处。” 郭钏聪明地不发问,一旦问出口,若他要求自己不再追查,放过主谋之人,可怎么办? 不止一批?还有谁呢? 管他的,能处理一批算一批,一步步来。若是两批人,至少仇报了二分之一;若是三批人,仇也报了三分之一。嗯,总算有所交代。 “阿爷,您能等儿好些了再处理吗?儿要跟你一起去。” 郭曦犹豫:“那是要见血腥的。你太小了,恐怕受不了。” “阿爷,阿娘死得太冤了,儿虽不能手刃仇人,看着恶人受戮,也能让阿娘在天之灵稍安。” “那,你先把身体养好,万不可再无事找事,忧思太重,害了自己。” 钏儿知道郭曦答应了,高兴地点头,神秘地对郭曦道: “阿爷,儿在梦中看见阿娘了。她没跟儿说话,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儿。” 郭曦眨巴着眼,惊奇道:“看见杳娘?看来,她还守护在你周围,关心着你,舍不得你啊。” “可是她没跟儿说话呢。” “她是人,跟你说话就是损你阳气,那是害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啊?还有这说法?可是,若没有她动手准备打儿,儿还醒不过来。” 郭曦感叹:“她哪里是要打你,是要激你活过来,生存下去。钏儿,当我的女儿就这么难吗?让你如此不堪重负?” “没有,是女儿自己的承受力太差劲。从另外一方面说,是女儿缺乏锻炼,身子弱了。” “呃,今后我会让他们多给你炖补品。你的府邸弄好之后,我会给你安排几个得力的管事,你只管安心地养好自己身体就成。” 钏儿迟疑:“阿爷,您对儿太好了。能不能让他们用圆滑的鹅卵石帮儿砌一条石子路,儿每日可以在那上面走走,刺激脚底位,强身健体。” “那是小事。你放心,府邸虽小,可什么都给你配齐了。你就安心打理你自己的地盘吧。只是,”郭曦犹豫片刻: “你对夫人还是要敬重,毕竟她是你的嫡母,无论你愿意与否,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管是真心还是表面工夫,这是郭府的面子。若落人话柄,对你将来的亲事也很不利。” 钏儿点头:“儿明白。” 哼,等抓到她的痛脚再狠狠踩她。 “还有,你祖父回来了。只是你身子不好,过段时间再去拜见吧。你祖父八子七女,可能自己的孙辈无法逐个记清楚,你担待些。” 钏儿想笑,终于觉得不妥,忍住了: “那什么时候开祠堂?” “你祖父正在选吉日,放心吧。钏儿,记住,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阿爷,阿爷就算做不了,也能给你些意见,对不对?” 这话说得,连堂堂赵国公都没法子了,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 “儿记住了。对了,阿爷,可不可以给儿的府邸挂个‘方府’的匾额?” “方府?什么意思?” “儿觉得,对外就声称是郭府远亲寄居此处,不能说是儿独立开府。男子未成亲便独立开府都会被质疑,何况未嫁的女子。为了郭府的名声脸面,就以他人之名姓掩盖吧。” “可为什么要命为‘方府’呢?为什么不可以是王府什么的?” 钏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府?您希望别人误会有宗亲依附郭府?” 郭曦这才回过神来,呵呵笑着:“好吧,不过一个姓氏而已。正好有远房表妹嫁了一方姓县令,人在益州。” “这么巧?那就借他们之名吧。儿是想图个自在,可也不能损了郭家脸面。” “那你歇着,我还有事。我跟王氏打过招呼,若被我知道做下伤害你的事,必不惜一切代价休弃她。” 钏儿懂事地笑了笑:“阿爷放心,儿没事。儿会学会保护自己。” 看郭曦离开,钏儿疲倦地闭上眼:还好,总算有收获。 一个东西跳到她口,钏儿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波力,上哪儿疯去了?我都差点挂掉了。” “知道啊。唉,你真可怜。” 钏儿倏地睁开眼:“波力,有没有办法送我回我的时代?当年你被你们的大巫师送去历练,现在也可以送我过去啊。” 波力无奈摇头:“鼠王百年一换,大巫师也是百年出一位。” “离上一位大巫师出现的时间有多久了?” “二十年。” “也就是说,我如果活到近九十,还是可能回到我那个时代的?” “不容易,要有时间,还要有身体。” 钏儿颓然:“看来,得在这里活到下一个轮回了。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听懂鼠语?你又为什么肯帮我?” “当年,我被大巫师送到你们那个时代,误进一座大厦的电梯,怎么也出不来,差点被困死。后来被人逮住要灭掉,却被一个前来求职却失败还被人耻笑污辱的青年,以自己养的宠物为由救下了。他叫方翰琨。” “嘎?方翰琨?跟我爷爷同名同姓。你不要告诉我,就是我爷爷救了你吧?” “就是他。他那时候二十二三岁吧,大学刚毕业。” “从此,你就跟着他了?天呐,波力,那我是不是也要叫你声鼠爷爷了?难道,你也是八十多岁的老鼠了?那你刚才怎么说才二十年?” “你叫我鼠爷爷也成,免得老欺负我。我们鼠类历练的时间与人类时间不同,一个月相当于人类一年。我在那边呆了一年,十二个月,也就是十二年。” “原来是这样我会来这里,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我不是神仙。若不是恰好遇上,我闻见你与他相似的气味,是不会确认是你的。至于你为什么能听懂鼠语,我也不清楚。”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那边,他教会了我很多现代生存技巧,我亲眼见证了他的努力拼杀,我都不舍得回来了。在他买下第一次求职失败受了污辱的地方修建了帝豪大厦那年,我被大巫师接了回来。” “我现在,特别想我的家人,想念严厉的爷爷。” “钏儿,好好活着,不要辜负这再生的机会。”。 第129章转机在线阅读 !t; 第129章转机 肉文屋 / 第129章转机 第129章转机 第130章谁是米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0章谁是米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0章谁是米虫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0章谁是米虫 !go 第130章谁是米虫 夜幕降临,绛阳院,王氏卧房。 朱嬷嬷叫了婢仆进来,将屋子里满地的碎片清理了出去,而后支开众人,服侍王氏净面,端了安神茶给她: “夫人,千万保重。阿郎的话是说重了,可是,您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王氏颓然地坐在床榻边,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谁不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若不是被送来联姻,我也能嫁得良人,相夫教子。既然指望不了夫郎,我不指望儿子指望谁去?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有什么错?” 朱嬷嬷看着执拗的王氏,牙疼不已: “是,您是北方望族王氏嫡长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做为嫡长女,您有您的责任啊。这个府里的姨娘哪个不是名门嫡女,为了什么委身为妾?还不是因为历代皇帝都十分倚重郭家,起起伏伏,就不曾败过。那对家族而言,是多大的助力啊。” 王氏点头:“我明白。我们北方王氏虽是望族,却被圣上所疑,若不是与郭家相关联,早就被瓦解。我也知道这个府里的所有人都是三郎迫不得已接受的,只有杳娘是他自己看中自己喜欢的。可我咽不下那口气。我是正室,我有我的脸面,我的尊严,那是不容侵犯的。” 激动之下,不由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朱嬷嬷赶紧为她轻拍着后背,心中暗自腹诽:尊严?在做为棋子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夫人,您忘了老夫人的话了么?不过是贵妾所生,视为嫡女,又不是养在您名下成为真正的嫡女。将来,这文章可做的空间大得很呐。” 王氏长长地吁了口气:“道理我明白。算了,不想这事了。三郎可不属于这内院,他属于战场。护她护得了多久?独自开府?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比起这深宅大院可就危险多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就把我们这身份尊贵的嫡女掳了去呢?” 朱嬷嬷应和道:“不过是一娃娃,哪值得夫人费神?伤了夫妻间的默契就不划算了。要奴婢说,夫人就该不动声色,待她好得无话可说,寻了最恰当机会,再拿捏她。” 王氏点点头:“你十来岁就跟了我,你的忠心我是不怀疑的。不比那喂不熟的狗,我那般待她,她还背叛我想出卖我,哼” 朱嬷嬷心下一凛:“那都是死了的人了,夫人不必放在心里。” “不放在心里?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嬷嬷,我曾经最倚重的人” “奴婢一定尽心为夫人做事。” 王氏打量着朱嬷嬷:“你是个有福气的,除了传话,我可没让你手染血腥。你只要真正忠心于我,我答应你,等两年放你孙子为良,现在他可以跟着四郎做陪读,将来也好进学考科举。” 朱嬷嬷心中狂喜,却不敢露于表面,一脸虔诚地跪下磕头: “老奴先谢过夫人厚爱。无论怎样安排,奴婢听夫人的。” 王氏点点头,疲倦地笑着,喝了热茶,安静地歇下了。 一大早,呆在客院的几个婢仆便被钏儿叫起: “说个事,今后,大家要敬着波力。对了,不能叫波力名字,要叫鼠爷,以示尊敬。它救过我的命,我跟它很有渊源,你们可明白了?” “是。奴婢们今后就尊它鼠爷。” “你们别不服气,它的年龄,比你们都大。” 钏儿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瞄一眼波力,终于忍住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张图纸: “顺心如意,你俩谁手更巧?帮我做件东西。” 如意看看顺心,当仁不让地伸手接过来: “让奴婢看看吧。” 看了小半天,迟疑地问: “娘子,这个有点象行囊之类的东西,不知道奴婢说得对不对?” “行囊?嗯,差不多吧,就是背包。你按照这个帮我缝制一个。以前本来做过,可是被火烧掉了。布料不用太好,糙些都行,但一定要足够的承重,懂不懂?” “奴婢明白的,娘子放心。要不要加点什么材料,让包包好看些?若是娘子用,至少得衬娘子的身份。” “咦?不错诶。如意有这样的巧心思,算是设计人才哦。加点绣花,加点漂亮的纱罗,不过得把纱罗做成花边点缀,那才好看。” 一边说在火,一边寻了手绢子,折叠着示范给如意看: “这样的话,再糙的布也会柔和很多。” 如意兴奋地点头:“娘子可真是聪慧。” 钏儿小脸一红:“得了,你打趣我?说实在话,阿娘要教我绣艺,是我没耐心学,耽误了。我还真羡慕你有这手艺呢。不过,只要我们主仆配合好,也能做出很多有创意的东西。我想想,到时候拿出去卖也成啊。” 如意捂嘴:“娘子还差那几个钱?” “不是差不差钱的问题,而是,一种成就感。这就能证明自己可不是只知道消耗粮食的米虫。” 众人听了这话,一致转头,看着正在桌子上专心啃着小点心的波力,波力本不理睬他们。 钏儿跟着众人的视线看着波力: “啊,啊,你们可别认为鼠爷是专消耗粮食的,它可能耐了。若哪一天大家危难,就能深切体会到讨好了鼠爷的好处。” 顺心咬着嘴唇,恨恨地偷偷地瞪了如意的后背一眼,不甘心地低着头:如意,怎么什么都要跟自己抢?就算自己的手艺不如她,可缝制一个什么包包,还是可以的。 在娘子面前没有表现,娘子就不会重用信任自己,这可真让人心烦。 在娘子身边,待遇丰厚,活清闲,而且,凭自己的小聪明,定然能混到头一份。 泥点还小,没有多少心计,只要没有如意,一切都会顺利很多。 钏儿很敏感,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你们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们的身契不在我的手上,是否忠心于我完全看你们自己。可我希望大家同心,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 许嬷嬷笑道:“娘子说什么话呢?老奴跟了娘子,眼里就只有娘子。老奴是看你和如意说得热闹,又新鲜,一时听住了。” 泥点笑嘻嘻地:“婢子在看鼠爷呢。它都吃了五块点心了。” 顺心看大家都在说话,若不表态,好象太突兀了: “婢子在琢磨吃食呢。那天在灶上看见公厨掌勺的做了一碗雪白清香的东西,好想着沾娘子的光也尝尝。” 钏儿一拍手,笑了:“馋嘴的猫。你去打听清楚了,做一大碗来,咱分吃吧。” 正说得热闹,泥点的娘在门口禀报: “娘子,夫人院里的素馨传话,夫人请您到正院。”。 第130章谁是米虫在线阅读 !t; 第130章谁是米虫 肉文屋 / 第130章谁是米虫 第130章谁是米虫 第131章特别嘱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1章特别嘱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1章特别嘱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1章特别嘱咐 !go 第131章特别嘱咐(求收藏!求粉红!) 听说夫人来请,大家都有些慌乱,匆忙帮钏儿整理好衣物,钏儿叮嘱泥点照顾好波力,带了顺心如意往正院去了。 看顺心如意有些紧张的样子,钏儿好笑地摇头。 她知道现在王氏是不会对她不利的。一则郭晞在家,她不敢动;二则自己刚出事不久,她为了避嫌不能动;三则,自己马上要独立开府,她不必动。 钏儿自在而悠闲地走着,不时停下来看看沿路风景。 能有什么大事,一定要自己去正院?只不过是小小地折磨自己一番罢了。 唉,嫡女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身份尚未明确定下利益尚未得到,自己却已是府中诸人的仇视对象,也让府中勾心斗角多年的人意外地团结起来,还真是无奈,让自己步步维艰。 自己不怕他们明着对付自己,就怕他们不择手段来的。 可若是自己主动放弃,也不甘心。 现在的钏儿再不是以前强势的方辛珏,钏儿只是一介弱女,不可以随意放弃手边的任何东西。 素馨等在绛阳院门口,看见钏儿施施然而来,眸光闪了闪,笑吟吟地迎上来: “五娘来得倒是快,奴婢到了客院才想起忘记安排檐子接娘子过来了。这不,正赶回来安排好,您就到了。这速度,奴婢都比不了。” 钏儿甜甜地天真笑着:“素馨姐姐,让你辛苦了。我这不是身子刚好些想走动走动强身健体嘛。知道素馨姐姐疼人,是钏儿不服好呢。” 素馨脸色大变:“阿唷阿唷,五娘说这话,叫声姐姐已经是高抬婢子了,怎能说您自己不服好呢?让奴婢如何自处?五娘想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素馨姐姐,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事相召?” 素馨压低声音:“琅铘郡夫人派了跟前的体面嬷嬷前来传话,让几位娘子郎君明日到府一聚,特别提出要看看娘子呢。” “那位嬷嬷贵姓?” “应嬷嬷。以前是琅铘郡夫人的陪嫁丫头。” “谢谢素馨姐姐。待我那府邸修葺好,请你到我那边玩玩去。” 素馨一双杏眼笑得眯了起来:“那婢子先谢谢五娘。” 钏儿笑着转头,收敛了脸上的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脸颊:肌都酸了。不过,与一些特定的人搞好关系还是必要的。 掀开帘子,三娘四娘和六娘都在,几位郎君却只有最小的五郎郭鉷在,正坐在王氏身边拿了一碟果子吃着,六娘郭贞不时瞟他一眼,恨恨地。 王氏见钏儿来了,满脸堆笑,制着小首斜签了坐着的应嬷嬷,慈爱地对钏儿说道: “钏儿来了?来见过应嬷嬷。” 钏儿感觉到她的做作,不由皱了眉头,好不容易忍住,蹲身一礼: “钏儿见过夫人,见过应嬷嬷。” 应嬷嬷受了半礼,仔细打量钏儿,只见钏儿:挺翘的鼻,红润的唇,白皙的皮肤,一笑俩梨涡。扑闪扑闪的毛眼眼,左眼角一粒小小的嫣红朱砂痔。 应嬷嬷制着钏儿问王氏: “五娘眼角的朱砂痔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王氏不耐烦地点点头,哼,若没有这朱砂痔,自己就诬她个冒充,她都没地方哭诉,哪象现在这样,容她在眼前给自己添堵? 应嬷嬷微诧:“这还真是与郭家的缘分。太夫人说了,请三夫人明日一定带五娘过去,她要好好看看。” 王氏恭敬地应喏:“那是肯定的。我会嘱咐他们装扮好,不能丢了郭家的脸面。” 然后对钏儿道: “钏儿先回吧,明日早些起来,一会儿我会着人给你再送些首饰过去。明日去看祖父祖母,也别太素净,多少戴两朵花儿,莫扫了大家的兴。” 钏儿躬身:“钏儿听从夫人安排。” 应嬷嬷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明日还有客人。咱府的几盆绿荷、笑靥金、紫墨都提前开了花,难得今年国公爷在家,太夫人特意请了几家前来观赏游乐。几位娘子郎君不可失礼于人前。” 钏儿愣了愣:“应嬷嬷的意思是,穿着不是戴两朵花儿就成,而是要装点得配得上国公府的身份才成?” 应嬷嬷脸微红:“五娘聪慧。这是太夫人的意思。” 钏儿有些不快:“那,要么我就不去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毕竟,我孝期未满,穿戴得过于奢华实在是对亡者的不敬。” 应嬷嬷微张了嘴: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倒是伶牙利齿。先前听三夫人说这个五娘礼数欠缺还不信,现在一看还真是那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夫人是她嫡母,她不叫母亲,却叫夫人,这会儿又来质问自己,那只能用几个字形容,跋扈、执拗。 太夫人特意遣自己来看看,倒真是英明啊。否则,一个不防,郭家的脸会被这个从庶民堆里混过回来的五娘给坏掉的。 应嬷嬷毕竟老到,咧开嘴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看来,老奴不会说话啊,这明明是相请的意思,却让五娘心中不快生了硌应。老奴这厢赔礼了,五娘万万莫怪,莫告诉太夫人哦。” 钏儿傻了一般看着应嬷嬷:这脸变得够快,真是人。 钏儿立马堆笑:“嘻嘻,应嬷嬷,我是说着玩的。不管祖母怎么认为,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一定要去看望祖父祖母,去定了。我先回去选首饰衫裙,应嬷嬷,少陪,明儿见。” 说罢,一蹲身,走人。 至于自己的那些姐妹兄弟,钏儿懒得招呼做戏。 这大院,让人真是憋得慌。 第二日,钏儿穿了抹茶色的衫子,滚珊瑚色的边,铅丹色的裙滚了象牙色的边,绣了百蝶穿花图样。又披了烟青色的帔帛,既俏丽活泼,又不失端庄。 梳好双平髻,簪了银质莲花,又在髻边上有穗银钗,如意点点头:“娘子,可以了。” 钏儿黯然:“过了。希望阿娘体谅我,千万别怪我。” 钏儿带了如意和许嬷嬷出门,到大门口与众人汇合。众姐妹竟然没人愿意跟她坐一辆车,也没人跟她说话。 钏儿无所谓地笑了笑:只要自己不用走着去就成。 王氏警告地看了看几位娘子:“出了这门,大家要相互关照着,若做出什么失礼的事,那就是郭家三房没脸,我定不饶过。” 三娘四娘与六娘对看一眼,恭敬地应喏。 代国公府比赵国公大很多,正门修得十分雄壮威严。 刚进府门,应嬷嬷匆匆跑来: “快,快,下车回避。中遣了天使,前来宣旨,快避到一边。”。 第131章特别嘱咐在线阅读 !t; 第131章特别嘱咐 肉文屋 / 第131章特别嘱咐 第131章特别嘱咐 第132章祸福相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2章祸福相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2章祸福相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2章祸福相依 !go 第132章祸福相依(求收藏!求粉红!) 在应嬷嬷的指引下,郭府三房的几辆车避进了一处转角,王氏下了车,牵着郭鉷,让朱嬷嬷安排仆从将车停放到后院,自己招呼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一起,进了一间可以休憩的空屋子,隔了窗静静地看着大门口刚下了车,被簇拥着走进来的宣旨天使。 看宣旨天使身影消失在转角,即刻带了几位娘子和小郎君,向正厅而去。 比郭家三房先到的客人,本来正在正厅与琅铘郡夫人王氏闲话,听说有圣旨到,众人脸色大变。 都知道郭子仪虽有代国公的爵位,可是,毕竟是被罢了副元帅之职召回京城的,如今又有圣旨,会不会被踩在烂泥里?还真不好说。 若是在这里的情形被传旨使报给圣上,或者现在正大热的李司空、程元振,一定会被归为郭家一党,不定被怎么整。 沉着些的还能勉强稳住,神色复杂地坐在厅里,安静地不说话;有那想得太多害怕被连累的,便寻了借口,通知外院的夫君,一同溜之大吉。 虽然同为王氏,可是,琅铘郡夫人王氏可是著名的五姓女,衮州府君之长女,名门士族,此刻了然地看着来客的各色表演,心中冷笑:自己也活了好几十岁了,夫君几番起落,这样的嘴脸早就看惯了。 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一边安排婢仆准备香案,一边着人送告辞而去的人出门,显得客气周到异常。 这些人也明白,这一告辞,必然是被列为拒绝来往户,可是,不能拿自家的富贵来赌啊。 一转眼,来客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几家与郭家有姻亲关系的和死心跟着郭家的旧部家属。 王氏太夫人看在眼里,点点头:日久见人心呐 看三夫人王氏带了一群娃娃进来,只点了点头,没空理他们,回房按品大妆,等郭子仪前来换了衣衫,相携来到正厅。 郭子仪带领尚未成亲的嫡子六郎、七郎、八郎,王氏带领尚未出嫁的嫡女七娘八娘跪在香案前。 天使宣旨:“尚书左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朔方军节度使子仪、司徒代国公,门擅英豪,日者凶寇狂狡,轻犯边陲,奋奇谋以应变,控佳兵以应敌,尽心于国家,乃社稷之臣,今封子仪司徒兼中书令汾阳王,赐号尚父,兼太尉中书令。加实封通前二千户,月给千五百人粮,二百匹马刍谷;汾阳郡王妻琅铘郡夫人王氏,婉娩淑德,斋庄令容。作宾君子,宜尔室家。克著艰难之勋,实由辅助之力。可封霍国夫人。” 钏儿在一边听得头昏眼花,差点喘不上气,好不容易天使宣读完,钏儿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中高兴:这中心意思便是,郭子仪封了汾阳王,祖母王氏封了霍国夫人啊。这样,无形之间自己的身份也向上提了一提啊。 三夫人王氏脸色变了几变:同为王氏,不可避免地,她常常被拿来跟自己的婆婆相比。前儿受封,自己还沾沾自喜,这样的封诰也不比婆婆王氏差太远了。 可没想到,一转眼,婆婆王氏成了霍国夫人,自己与她相差几个品级。 可是,对比几个妯娌,自己还是比她们强。 想到这里,她昂起头挂满笑容,随同大家一起上前恭贺。 郭子仪重礼谢过天使,亲自送到厅外,然后回到厅内。 众人齐声恭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郭子仪豪爽地笑着,对恭贺的众人拱手回礼: “同喜同喜今日,郭某之喜,与众君共享。各位先行前往宴客厅品酩赏菊玩乐,待某与拙荆吩咐儿孙几句,再来与众君一醉。” 宾客在仆役的引领下,去了宴客厅。郭曜的妻子徐氏与郭昢、郭晤及其妻子也随同前往招呼客人,厅内只剩下郭曜、郭晞、郭暧、郭曙、郭映,和几位娘子小郎君。 郭子仪沉着脸:“留下尔等,是要劝诫一番,这封赏看似富贵荣华,却也暗伏危机,尔等行事更应该谨慎,莫留话柄给人。” “是。” “三郎,西边吐蕃蠢蠢欲动,圣上这番封赏估计是为了这个。估计不日我们又会出征,你先安排好府中诸事。” 郭晞恭敬地上前应喏。 郭子仪这才展颜一笑:“今天大家就开心地吃喝玩乐。怎么说,这都是喜事。都有赏,哈哈哈,走吧。” 郭晞嘴唇嗫嚅,终于没有说出话来。三房王氏扯着嘴角冷冷一笑:以为你找回来的庶民女儿,别人都要稀罕?说了今天见见,却本没放在心里,真是笑话。 回身嘲弄地看了看钏儿,招呼三房的娘子郎君: “走吧,去宴客厅。” 正向门外走去,郭子仪突然大叫: “哎哟,忘记了,还好夫人提醒。大家等等,晞儿,你不是说找回了五娘吗?怎么不让我这做祖父的看看?知道为父心,也不知道提醒。” 郭晞惭愧地躬身行礼: “看大人心中有事,不想耽误大人。” 又拉过钏儿: “给祖父祖母磕头。” 钏儿低着头匍匐在地: “郭钏见过祖父祖母,祝祖父祖母身体安康,寿与天齐。” 郭子仪诧异:“哟,不是说在庶民中混久了刁蛮不知礼仪,不敬嫡母吗?我看还不错嘛,还知道逢迎拍马,关心长辈。” 说着回头看了看老妻,霍国夫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什么意思嘛,这不是当着儿孙面给自己没脸吗?自己还不是听仆妇回报的。 霍国夫人为了找回面子,“嗯哼”一声开了口: “我也是听了仆妇回报,也没见到本人,现在看来的确还不错,倒是个机灵的。” 应嬷嬷冷汗下来了:自己还不是听三夫人的,哪里知道这个没接触过的五娘是什么子什么品? 可是,既然王爷他们都责怪自己这个传话的,那自己少不得要出面赔礼: “五娘见谅,老奴不会说话,好好的话到了老奴嘴里就说岔了。老奴给您赔礼了。” 郭钏又好笑又好气:既然大家都给自己定了,又何必现在来恢复名誉?郭子仪真搞笑,这么不顾大家面子给揭出来。 郭钏恭顺地低着头:“应嬷嬷这是骂我呢?五娘的礼仪的确需要学习,也有任的一面,就算有什么看法也很正常,五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今后还望应嬷嬷多提点。” 又打又哄,自己也会。 郭晞趁众人不注意,冷冷地瞪了自己的正室妻子一眼,王氏看见了,脊背一阵发冷。 第132章祸福相依在线阅读 !t; 第132章祸福相依 肉文屋 / 第132章祸福相依 第132章祸福相依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go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求收藏!) 听钏儿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郭子仪哈哈大笑: “真是伶牙利齿。说得巧妙,是个聪慧的,不呆板不迂腐。郭某竟然还有这么个乖孙女,不错五娘啊,抬起头来,给祖父看看,长得象谁呢?” 郭钏心中腹诽:又不是没见过,长得象谁?象郭家人呗。 “五娘陋,怕污了祖父祖母眼睛。” 霍国夫人“噗嗤”一笑:“这孩子,记仇呢?你这是怪我们偏听偏信么?你祖父记不好,孙辈很多都记不住,难得他有兴趣看看,说不定就记住了,那时候自有你的造化。” 郭子仪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不是儿孙太多了嘛。我又很少在家,哪里记得住那许多。什么造化?自家孙女,不要说得那么功利。” “不是功利,是希望你看了之后,多给些见面礼。说起来,这孩子可受了大罪。” 郭子仪点点头:“见面礼算什么?我给五娘送几处产业吧。” 郭钏吓了一跳: “万万不可,祖父。您不怕被人说您不公平么?就算您不怕,孙女可不想担这名儿。” 郭子仪向后一靠:“嘿,还有送到手不要东西的人?我的东西,爱送谁管他们什么事?何况,也就这么一说。你反应这么大,莫非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郭钏不齿:“孙女只是提醒您一声而已,爱咋咋地。” 郭子仪哈哈大笑:“你能在这长安生存下来,果然有些道理。叛贼可恨呐。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活着就是幸运的,这么小的孩子流落民间,人海茫茫,居然能找到,还真是不可思议” 三夫人听公公这话,心中一喜:莫非,公公觉得这钏儿不是郭家的后代?就是说嘛,人海茫茫,长得相似的多得很,这钏儿还真不一定是郭家女儿。 她话道:“公公容禀,这么些年了,哪能这么轻易找到?这五娘还真的不能确定是不是郭家的后人,要不要再查查?” 郭子仪脸一黑,怒目冲着她大叫:“说什么混帐话?你以为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五娘还真跟我们有缘,人海茫茫也能找到。我明白了,什么刁蛮不知礼不敬嫡母,都是你说的屁话。平日里看你还知礼,原来都是装的?” 三夫人没想到郭子仪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发作自己,一时面子下不来,跪倒在地: “公公这话,让儿媳情何以堪?” 郭子仪不看她:“晞儿,管管你媳妇。实在不行,就换一个。” 三夫人脸色大变,坐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郭晞走过去,一把拉起她拽到一边: “哭什么,大喜的日子,触什么霉头?没想到,你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三夫人一听郭晞说大喜的日子,想起郭子仪刚封了汾阳王,郭家势头正盛,自己巴结还来不及,万万不能被排除在外。 拉着郭晞的衣袖:“是妾无状,夫君原谅。妾以后定好好待钏儿。” 郭晞沉吟半晌,方沉着脸道:“擦干眼泪,好生伺候着,不许再多话。” 然后郭晞冲着郭子仪深深一礼: “今天乃大人大喜,不要因为妇人的无知影响了情绪。孩儿回去再教训她。” 郭子仪点点头,对钏儿道: “好孩子,千万莫听她的话对祖父不满。祖父真心认为大难不死,你定有后福。快快起来吧,今天可不是来罚跪的。” 郭钏赶紧磕头:“孙女承祖父吉言。” 站起身抬起头,先打量着祖母,却是一个肤质细腻、面目和善、一身贵气的妇人。 算起来,祖母王氏也是近六十的人了,没想到,还这般耐看,这也许跟她善于保养有关,看着她的眼睛,让人心中平和。 再转头定定地看着郭子仪。想起过去种种,突然觉得眼睛酸涩,一时竟泪眼朦胧。 郭子仪本笑微微地打量着钏儿,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从坐椅上跳起来,走到钏儿面前: “哎呀,哎呀,这是谁啊?” 郭钏忍不住大哭起来: “祖父啊,是我啊,我是串儿啊。我阿娘去了,阿姆也去了,阿翁到蜀地益州去了,只剩串儿,呜呜呜。” 郭子仪一把搂住钏儿: “想不到,串儿就是钏儿,郭某的孙女。近在咫尺,郭某却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太迟钝了。钏儿,好孩子,莫哭,一切有祖父呢。” 郭钏放声哭着,一则心酸,二则,若能得到郭子仪的支持和帮助,估计自己要安全很多。 好吧,就算自己有点做作,可是,孺慕之情却是真的。以前对郭子仪是景仰,后来知道是自己祖父,那就是敬爱了。 “祖父啊,您不知道,有人到我们家放了把火,把阿娘他们活活烧死。阿娘何其无辜啊” 郭子仪一边拍着钏儿的后背,一边看着郭晞: “是真的么?你派人调查没?” 三夫人王氏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紧紧抓住裙边,担忧地看着郭子仪。她从来没想到,郭子仪竟然认识钏儿,还这般喜爱她,要为她出头。 想到可能被休弃甚至更惨,她比任何时候都害怕,都后悔曾经下了那个命令。 郭晞回道:“是。儿子派出了郭家军,已经有些眉目。” “抓到后,给我活剐了。敢碰郭家人,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后和蔼地哄着钏儿:“钏儿,祖父一定帮你报仇。今天有客,就不多说,你在祖父府里多住两天,把这段时间的事跟祖父好好讲讲。” 钏儿哽咽着,回头看着郭晞,郭晞点点头: “听祖父的话。” 郭子仪叹口气,抬手用衣袖拭去眼角泪水:“大郎,三郎,随我去宴客厅东阁,三儿媳带孩子们先去西阁,不能怠慢了客人。有什么日后再说。” 霍国夫人还是第一次看见郭子仪这般小意哄着儿孙辈,不由笑着走过来: “想不到,钏儿跟祖父这么早就遇见了,你们祖孙俩可真有缘,祖母都吃醋了。好了,钏儿莫哭了,跟祖母进去洗把脸,上点面脂,好好亲近亲近。改日,再跟你祖父聊。” 牵着钏儿的手就向正房走去,钏儿忙对郭子仪躬身一礼,随了祖母去了。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在线阅读 !t;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肉文屋 /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第133章一切有祖父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go 第134章咱是老熟人(求收藏!) 霍国夫人带了钏儿到自己的起居室,身边的大丫头青鸥端来温水,霍国夫人亲自拧了细软绢布帮钏儿净面,又拿了淡淡花香的面脂替她匀面。钏儿冲她咧开嘴笑了笑,倒让霍国夫人看得呆了呆。 “好孩子,不生祖母的气了吧?其实,也是祖母想差了,不管是好是坏,都是我郭家儿孙,想当初,你大哥被忽视,整日玩乐嬉戏,还是你祖父令接到我身边严加管教。我不能因为嫡庶男女有所分别。” “不怪祖母。毕竟这么些年也没看见过亲近过,就算是郭家儿孙,哪里就能一下热乎起来?钏儿明白的。祖母在乎钏儿的礼仪教养,也是在乎钏儿。女儿家,这些是很重要的。” 霍国夫人笑眯了眼,搂着钏儿坐下: “是祖母做得不妥当,你还帮祖母找借口?唉,我还真是福气,有这样一个知进退的好孙女。啊,祖母得给你些见面礼,反正要住几天,到时候一并给你吧。” 钏儿笑着就要下跪,霍国夫人拉住她: “不要那些虚礼,祖母知道你的心意。” 钏儿看着祖母柔和的眼神,知道祖母是真心喜爱自己,便凑过去轻轻吻了吻祖母的脸: “钏儿谢谢祖母。要让祖母破费了哦。” 长者赐,不可辞,既然是推不掉的,何必装君子。 霍国夫人开心地呵呵笑,又打开檀木盒子,拿了一柄织金牡丹象牙柄扇递给钏儿: “今天很多小娘子都拿了扇,你也拿一柄玩吧。这还是你祖父得的赏赐,连里的两柄,咱这长安城总共也就三柄。” 钏儿谢过祖母,拿了扇对着光亮看: “真漂亮。孙女还以为象牙柄的会很沉呢。” “这是特制的,若太沉,谁还愿意拿着?” 又从首饰盒子里拿了银凤镂花绿玛瑙坠角儿给钏儿戴上: “这样看着要喜庆些。虽说你一片孝心为你母亲守孝,却也不能太素净,只要不是穿红着绿,小姑娘家,还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你阿娘一定也愿意看你这样。” 一身藕荷色锦衣的青鸥,小声地话: “禀夫人,您该移步宴客厅了。这时节近午时,您不去没法开席啊。” 霍国夫人回过神来: “哎呀,真是年纪大了,把这事都给忘记了。钏儿,我们走吧,可不能让客人等太久。” 郭府菊花宴定在午时中刻开席。想来,先前走了好些人,剩下的宾客一定不太多。 霍国夫人知道人少,自己的那几个儿媳妇都是做主母的人,又逢这样的好日子,定然会安排得十分妥当。所以,她不慌不忙地带了钏儿出了卧房,早有两乘檐子等在一边。 她回头对青鸥笑道:“你做事越发周到了,不错。也不枉我素日疼爱。今后,一定给你择个佳婿。” 青鸥若芙蓉一般的脸红艳如霞: “夫人,又打趣奴婢。” 钏儿捂嘴:“青鸥姑姑值得更好的人。” 青鸥很漂亮,一双眼睛亮闪闪仿佛会说话,媚眼如丝就是这样的吧?可是她的行为举止一点不轻浮,倒有几分名门女子的风范。 霍国夫人坐上檐子,回头对钏儿道:“叫青鸥姐姐就成,莫叫老了,她会哭的。” 青鸥急得跺脚:“夫人。” 霍国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钏儿越来越喜欢自己的祖母,看得出来,祖母出身名门,心开朗大度,行为处事收放自如,对管理人调教人很有一套。 得跟着好好学学啊。 没想到,祖父的宅子这般大,走了老半天才走到所谓的宴客厅。 原来,宴客厅建在水边,水榭楼台就是这样吧? 东西两边以宽阔的碧绿的湖水为界,各建两层楼阁,门外是宽敞的平台,湖水正中又搭了圆形平台,有回廊相连,可供歌舞姬歌舞助兴。 西边楼台为宴请女客的场所,近水阑干边布了轻纱帷幕,以隔断男女席位。 沿东西两边摆了几百盆菊花,果然开得妖娆。 只见黄的赛金,白的像雪,红似火,粉如霞,朵朵盛开,五彩缤纷。伴着花香云片,清茗袅袅,轻歌曼舞,说不出的繁华,道不尽的奢靡。 应嬷嬷远远看见霍国夫人,赶紧迎了过来: “见过夫人。先前韩王府着人送来了几十篓肥蟹,说是贺王爷得封汾阳王。老奴已经着人去整治了。” 霍国夫人眉头一挑: “想不到,韩王年纪不大,行事却这般老练世故。王爷怎么说?” “王爷本待不收,怕开了这个口子就收不住,可韩王的人说,他们王爷料定王爷不收,不过是些吃食,倒不必看得这般重。何况,郭府菊花早开应景,他送这蟹也不过是应菊花的景,还说他自己懒散,不过借个地方混蟹吃而已,还想着咱府的菊花酒呢。” 霍国夫人好笑:“他倒找的好借口。那就这么着吧,恐怕晚点韩王来府,可得先留下几篓。对了,一会儿给钏儿选一盘最好的送过来。” 然后对青鸥吩咐道:“你就跟着五娘,好好服侍。吃过之后带她在园子里转转消食。应嬷嬷,” 应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钏儿,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完全得了夫人的心。听见夫人喊自己,立即恭敬地应声: “夫人吩咐。” “一会儿叫人把我那边的东厢房收拾出来,五娘要住几天。布置得漂亮些。” “是,老奴明白。” 又笑着问钏儿:“不知道五娘喜欢什么样的颜色花样?或者喜欢什么样的摆设?” 钏儿想了想:“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要清雅大方宽敞方便就成。应嬷嬷,不知道我那婢子去了哪儿?” “五娘放心,如意这几日也是要服侍您的。老奴看这边她帮不上忙,就让她跟哪些小丫头先去吃饭去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她们玩玩呗。” 钏儿放心下来:“那就劳烦嬷嬷。” 霍国夫人看安排好了,便让青鸥领着钏儿,又吩咐应嬷嬷让人准备开席,自己转身应付各府女客去了。 钏儿吐了一口气:虽然是自家祖母,可是,站在一起还是很有压力的。她一走,自己倒是轻松了。 “青鸥姐姐,不知道今天请了哪些客人?现在厅内还有多少人?咱是围坐还是席地而坐?” 青鸥没想到钏儿问出的话连贯儿有条理,笑着答道: “回五娘话,本来今天请了二十多家男客女客加起来约莫近三百人前来赏菊,其实咱家不是每年都举办,只有恰好王爷在的时候,夫人才会举办。” 再抬头想了想:“先前走了十来家,估计现在还有百来人。” “那些走了的,定然会后悔莫及。” “后悔是后悔,不过他们也习惯了。选择就是赌,赌输了就要接受,输得多了就无所谓什么是输了。” “青鸥姐姐的话可真深奥。” “哪里是我婢子的话深奥,这可都是夫人说的。” “对了,青鸥姐姐,按说祖母都有了孙女了,为不是该称呼太夫人吗?” “回五娘话,王爷说过,女儿大了,总归要嫁人,儿子大了,就该分枝桠,府内的郎君到了年龄成亲就分府,这样,这里就永远是只属于王爷他们自己的家。夫人是主母,永远是夫人。” “啊,我明白了,想不到祖父还真是浪漫。” “娘子稍等,婢子把您的坐席摆好,夫人说了要靠近她才成。一会儿过来请您。” “我没关系的,你去吧。” 钏儿一边欣赏着绿荷,一边听着歌姬的悦耳歌声。说实在话,歌词一句没听清楚,只是袅袅娜娜的歌声抑扬顿挫,倒让钏儿听得心上心下,痒痒难耐。 “哎哟,这是谁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一个小娘子尖脆的声音打破了钏儿片刻的静谧,她皱着眉头抬头看来,忍不住笑了: “崔五娘,我们还真是有缘。老熟人了,哪里一个眼熟就能混过去呢?” 崔五娘一身银红衫裙,随着她的移动变幻着颜色。个子高了些,脸上虽仍然青涩,却是要长得开了些。 她身边一个十六七的身穿藤紫色衫裙的端丽女子,身后还有一个略显丰满一身青的形容略小的女子,都好奇地打量着钏儿。 崔五娘撇嘴:“一介庶民,怎么也混进了汾阳王府?莫非请你来做奴婢?” 以为得了教训变乖了,谁知张嘴还是这般没口德。 “是啊,我是庶民,可不是贱民。我会傻得由良变贱么?崔五娘,你一点没变啊?枉我还以为你得了教训呢” 崔五娘脸色大变,随即有些沮丧:“知道你厉害,连东阳郡主都败在你手。当年官府来问话,虽然看不惯你,我也没诬你什么。” 钏儿笑了:“那我该谢谢你了?” 崔五娘别扭地转开眼:“谁稀罕。说实话,我真看不惯你,仍然吩咐了锦绣阁不许给你们活。” 钏儿大笑:“你实在太可爱了。我现在不用接他们的活,我照顾他们的营生。” “呸,说大话你以为穿了一身象样的衣衫身份就高贵了?” 藤紫衫子的女子皱眉:“崔五娘,不可这样无礼。***,你不要怪她,她心情不好。” 崔五娘看那女子对钏儿和气,不满地嚷嚷: “李姐姐,你不知道,她可坏了。你就要嫁给郭家三房长子,可以做半个主,把她撵出去吧。她在这里空气都污了。” 钏儿脸一沉:“注意你说话的用词。怎么老学不乖呢?听说你想嫁皇子?这子,进了皇室,还不知道怎么被吃掉的。” 崔五娘怒目冷对,正要吼叫,青鸥过来了: “见过几位娘子。要开席了,请坐过去吧。” 崔五娘斜看着青鸥:“你是郭府的婢子?快把这庶民丫头赶出去。” 青鸥“啊?”了一声,愣在了当地。 =========================================== 真倒霉,前段时间半死不活的感冒刚好,今天又感冒了。健康的身体啊,才是本钱更新晚了,谅解 求安慰啊。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在线阅读 !t;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肉文屋 /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第134章 咱是老熟人 第135章突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5章突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5章突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5章突变 !go 第135章突变(求收藏!求粉红!) 青鸥愣了半晌,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说的?几位娘子可是有什么误会?” 崔五娘并不知道青鸥乃霍国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看一个丫头向着庶民丫头,心中不忿: “啊,我明白了,你这奴婢是不是跟串儿相识?她就是你带进来的吧?你不知道今天的宴会来者身份高贵吗?还容她跟我们坐一起,你不想活了?李姐姐,你也不管管” 藤紫衫子李二娘皱眉:哪有做客做成这样的?奴婢行事有什么差池,自有主家管教,外客凭什么?就算自己要嫁进郭家三房,也只是郭家三房的儿媳妇,也不能手祖父的府邸。 最重要的一点,这不是还没嫁么?这样乱嚷嚷,自己闺誉何在? 冷着一张脸,严厉地对崔五娘道: “崔妹妹,你是来做客的,好好玩好好乐就成,怎么管起别人的闲事了?若她到你府,你再撵她吧。” 崔五娘一听这话,一时脸下不来: “可她不该嘲笑我要嫁什么皇子,这不是毁我声誉么?” 李二娘想了想,便和蔼地对钏儿说: “妹妹,我看你也不是那不讲理的,可否看姐姐面子,给她道个歉,大家各退一步,好好吃完这宴席,全了主家的脸面?” 钏儿听崔五娘先前嚷嚷的话,知道这是自己未过门的大嫂,亲近之意油然而生: “李姐姐的话,妹妹敢不听。原本就是妹妹唐突了。” 转身对崔五娘行了个礼:“崔五娘,给你赔礼了,钏儿冒失,你莫再生气,原谅我吧。” 崔五娘气呼呼地喘气,可是,她素来喜欢李二娘,不想逆她意: “今天看李姐姐面子,不与你计较。” 又恨恨地瞪着青鸥:“有机会必告知主家,让你这丫头没好日子过。身穿锦衣华服,居心不良。” 青鸥垂眸:“谢谢娘子大度。坐席已经安置好,请过去入席吧。” 平日,都是应嬷嬷陪夫人应对,自己跟这些小娘子打交道的时间少,所以被欺负也无所谓。再怎样,也怪自己不够玲珑。 略显丰满一身青的形容略小的女子乃是定国侯张荣济三女,此时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拍了拍手: “原来,这就叫‘识时务为俊杰’,妹妹多大了?” 钏儿看着她苹果似的脸庞,笑道: “我虚岁十岁,姐姐呢?” “啊,我也是。你什么时候满足岁呢?” “明年四月。” “啊?我七月才满。” 说着,便撅起了红唇。 钏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妹妹。不知妹妹贵姓?” “贵什么,叫我张三娘吧。你叫钏儿是不是?” “是。” “一会儿我们坐一起吧。我看你很有趣呢。” 李二娘也点头:“我们都一起坐吧。” 崔五娘立即反对:“李姐姐,我必是要同你坐一块儿的,有她在还怎么吃东西?” 李二娘瞪她:“你个小人人,还这般记仇?可不好。随你坐哪儿吧。” 崔五娘一看自己喜欢的姐姐这么一会儿就偏向了钏儿,十分不甘,闷在一边不说话。 几人说话未曾留意,不远处有一半大小子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谈话。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约了十来个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拿了几个素日爱玩的东西,“呼”地一下向站在栏杆附近的钏儿他们一行扔过去。 钏儿他们正在说话,眼角余光发现有东西飞来,本能地躲闪,这群半大小子“呼啦啦”冲过来,将钏儿他们挤得东倒西歪,崔五娘手忙脚乱,竟然“扑通”一声掉进了湖水中。 钏儿他们愣住了,半大小子看祸惹大了,一窝疯地逃跑,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钏儿,我帮你报仇了哦。” 钏儿听见这陌生的喊话,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谁啊?这么害自己 原本远远站着的婢子慌乱地呼救,东边平台便有仆役跳进水中,不一会儿便将崔五娘捞了上来。 索入水时间短,一阵呛咳,崔五娘便醒了过来。 恶狠狠地瞪着钏儿,吩咐她的丫头:“着人把她俩看好,这可是凶手。” 大伯母徐氏安排仆妇送崔五娘换衣梳洗,又熬了姜汤,崔五娘身子底子不错,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靠在母亲顾夫人怀里,泪水涟涟: “阿娘要为女儿报仇啊。” 说罢,便将自己与钏儿相遇以及事情的全部经过讲了一遍。 顾夫人冷着一张脸:“原来是她?还真是冤孽。堂堂汾阳王府,竟然容许一个婢子做主,放这样的庶民进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无论如何,阿娘一定不会放过她,定将她押送官衙。” 这时,应嬷嬷前来,笑吟吟地柔声问道: “顾夫人,不知道五娘怎样了?若还能挺住,请到水榭西楼,我家夫人定会还崔五娘一个公道。” 顾夫人心中怨愤,却知道不能对霍国夫人身边的体面嬷嬷发作,只得哑着嗓子: “还成。我们这就过去。请夫人千万莫放过凶手才是。” 应嬷嬷行礼,先退了出去。 顾夫人看着崔五娘苍白的小脸:“能坚持吗?” 崔五娘点点头:“阿娘,儿已经没事了。” “不,你要虚弱点,要有事,这样才能让他们恨害你的人。做为今天的主家,为了他们的面子,他们也不会放过那婢子和庶民丫头。” 两人到得西楼内厅,见诸位来宾和主家郭氏夫妻都端正地坐着,等他们前来。 看他们进来,霍国夫人便叫了崔五娘到身边坐下: “好孩子,惊着你了。好些了么?” 崔五娘虚弱地应声:“不妨事。” 一张苍白的脸,配着虚弱的声音,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霍国夫人疼惜地拍拍她:“一会儿问完话,你就去歇着。我会吩咐厨下做些可口的吃食送过去。歇好了再回去。听说你的人看住了推你下去的人,可还在?” 崔五娘点头:“还在。” “那好,叫她们进来。” 郭子仪靠在椅子上,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门厅外。 不一会儿,钏儿和青鸥被推搡着押了进来。 郭子仪和霍国夫人相顾失色:这是什么状况? 钏儿看着惊骇起身的郭子仪和霍国夫人,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看两人端正坐下,这才放下心来。 若他们现在出言相帮,无论怎么做都是回护自己,还不如先调查清楚再说。 霍国夫人先前对崔五娘的怜惜少了大半。人都是护短的,不管钏儿做没做,总是自己的孙女,没人会那么无私去爱惜别人践踏自己的儿孙。 “崔家娘子,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崔五娘心中一喜:这不是明显帮着自己信了自己么?谁先开口,就先入为主的让人先信了几分。 “回霍国夫人话,小女本与这庶民丫头相识,未曾想在这样的地方会看见她,心中疑虑,便问了她两句。她出言不逊不说,还联合别人,动手将小女推进湖中。若非救得及时,小女还未吃这宴席,便做了枉死的冤魂。” “出言不逊?说了什么?” “小女实在难以出口,她污小女名声也就罢了,却要小女的命,不把她送官府,实在难以服众。” 霍国夫人皱眉:“你说她联合别人,也就是说她并没有亲手推你入湖?” “当时又惊又怕,是否她亲自动手真的记不起来了,可是,那帮凶的喊话却是很清晰的。” 这样说着,崔五娘心里暗自一个激灵:好象,那声音并不陌生呢。是谁呢?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难道被水淹傻了? “你说的那帮凶喊的什么话?” 崔五娘想了想:“他说‘钏儿,我帮你报仇了哦’。” “是怎样的一个声音?” “听起来,是个半大小子。” “嗯,也就只有半大小子,没人拘束他们到女宾这边。若再听见哀叹的声音,你能知道是他吗?” “能。” 崔五娘轻轻吁了口气,瞄一眼坐在下方的母亲,顾夫人点了点头,崔五娘便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听霍国夫人继续问话。 霍国夫人看了看郭子仪,郭子仪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夫人,怎么了?继续问啊。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想不到夫人还有审案之才。” 堂下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气氛轻松许多。 霍国夫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才问青鸥: “青鸥,你有什么说的?” 青鸥赶紧跪下:“回夫人话,婢子安排好坐席,就去请娘子准备入席,前面他们说什么婢子没听见,只是崔娘子一见婢子,就要婢子撵了娘子出去。还说,” “还说什么?” “说娘子是奴婢私自放进来的,平白污了这府邸的空气。” “那崔五娘又是怎么掉落湖中的?” “婢子跟几位娘子正在说话,突然半空有几个东西飞过来,婢子也忙着躲避,等回过神来,崔娘子已经掉进去了。是否有人推,还真没看见。” 崔五娘不满地嚷嚷:“就是那钏儿做的,你当然没看见。这明显就是包庇。怎么说,你也算个帮凶了,会收监的。” 霍国夫人脸一沉:“我汾阳王府的奴婢做错了事,就是死路一条,没有那机会到官衙丢脸。” ================================================ 柚子真是倒霉,上次病拖延十几天,才没好几天,又病了。生日的时候祈求出太阳是有道理的。今年柚子过生日的时候恰好下雨,老人说过,下雨过生日病多。还没过生日的朋友,请祈祷过生日的时候出太阳吧。 第135章突变在线阅读 !t; 第135章突变 肉文屋 / 第135章突变 第135章突变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go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求收藏!) 青鸥一拂锦衣,跪倒在地: “婢子若做下有损郭府名声之事,自当以死谢罪。婢子发誓,婢子绝对没有做,若有隐瞒必天打五雷轰。至于崔娘子包庇之说,也只是崔娘子凭空臆测。” “我相信你,你起来吧。除了你们三个,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吗?” 青鸥磕头起身,恭敬地答道: “侍奉几位娘子的奴婢站得远,当时近前的有李娘子和张娘子。” 听青鸥提到自己,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李二娘和张三娘不待人请,自己便走了出来,蹲身行礼: “见过霍国夫人,见过汾阳王。” 郭子仪连连摆手:“不用见礼,你们就当我没在这里。” “呃。” 霍国夫人无奈叹气:“李二娘,张三娘,你们能说说你们所看见的情况吗?” 李二娘想了想:“是。后面的情况跟刚才青鸥讲的差不多,青鸥没来之前,也就是崔娘子跟钏儿叙旧一番而已。” “叙旧?说了些什么?” 李二娘眸光微闪:“就是小姑娘一起斗斗嘴,没什么了不得的话。” 霍国夫人疑惑地眯了眯眼,决定跳过这话题: “那,你们可看见飞在半空的是什么东西?当时有哪些人冲过来?” 李二娘茫然摇头:“那东西是突然飞来,我们都忙着躲避,还是听声音才知道有一群小郎君呼啦跑过来,又呼啦一下跑掉了。可是,他们好象并没靠近我们,而钏儿没站在崔五娘身边,中间隔了小女和三娘两人。若说要推,倒是小女和三娘的嫌疑大些。” 张三娘咬唇:“夫人容禀,先前小女看了看湖边栏杆,好象整个成花瓣形,两头低矮,会不会崔姐姐是从低矮处自己不小心翻跌进去的?” 郭子仪看着张三娘,想不到年纪小小倒有些智慧,不由赞赏地点头。 “湖边栏杆的确留了四角低矮处,那是方便孩子们钓鱼玩耍。” 崔五娘脸一白:“不是小女自己跌下去的,真的感觉有人推了小女一把。” 顾夫人蒙了脸“呜呜”直哭:“这叫什么事啊,一个庶民溜进王府不说,还害人命,还有天理吗?” 霍国夫人抿着嘴沉默半晌:“李二娘,临走时有人喊话,是不是真的?” “这倒是,我们都听得很清楚。” 钏儿言:“不过,听声音不熟悉,很陌生。” 顾夫人大叫:“你个贱民,做下这伤天害理的事,这是瞒不过去的。” 本来一边站着喜不自胜地看热闹的三房王氏听见这句贱丫头,心里不舒服了,这不是打赵国公府的脸吗?自己身为这丫头的嫡母,她若贱了,自己算什么? “顾夫人,请慎言。她怎么就是贱民了?你有她的卖身契?” 郭子仪诧异地看了看王氏:嗯,关键时候还知道顾及脸面,还算有救。 顾夫人惊疑不已,想不通怎么这赵国公的夫人王氏也来帮腔?可要自己轻易放过,那是不可能的。 “堂堂汾阳王府,怎地这般不顾公理道德了?哎哟,这吃的什么宴啊?我们这等人家,说起来还不如一个庶民,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郭子仪道:“你不愿意跟庶民一起吃席,就走吧。我们怎么不顾公理道德了?没有证据显示这是钏儿做的,不能因为你们的恩怨平白栽赃吧?” 顾夫人听郭子仪叫钏儿这般亲热,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想起夫君再三叮嘱,让自己万万巴结好郭家,说什么自己也不敢装硬气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带着童音的男儿扬声道:“我知道喊话的人是谁。” 三房王氏本想伸手抓住从自己身边站出去的郭钧,一下没抓住,气得直跺脚。 郭钧站出来,冲祖父祖母恭敬地一礼,再对来客一礼。 郭子仪笑嘻嘻地问他:“乖孙子,你怎么知道喊话的人?你当时也在那里?” 郭钧道:“回祖父的话,孙儿当时也在场。当时十来个人,都是平日常在一起玩的伙伴。” “那,你们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郭钧从衣袖里掏出一件东西:“就是这个啊。祖父教了孙儿,孙儿又教了伙伴们,崔六郎他们也去弄了几个,我们平日里就一起飞,看谁的飞得远,自己又能准确接到手。” 郭子仪凝神一看:“哦,回旋镖啊。你们怎么想到向几位姐姐扔回旋镖呢?这是作弄人知道吗?” “是,孙儿知错。孙儿本跟着父兄在东阁闲话,崔六郎来叫我们,说他姐姐被人欺负,要我们去吓她们一吓。想着回旋镖也不能伤人,而且又好玩,所以我们就去了。” “不能伤人?若是开了刃,就能伤人了。那你去了,没看见你五姐姐吗?” “看见了。” “看见了你还要作弄她们?” “孙儿觉得,平日里这五姐姐不得大家欢心,作弄她一下,又何妨?” 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郭子仪抬头不满地看了三儿媳妇一眼:“做的好榜样啊。” 王氏冷汗直冒,心虚地别开眼看着别处。 郭子仪看着郭钧:“你们扔出回旋镖后又做了什么?” “回旋镖扔出去,她们就乱成一团,我们收回回旋镖,就赶紧跑了。” “那,谁喊的那句‘钏儿,我帮你报仇了哦’?” “是崔六郎。” “嗯,明白了。你这般调皮,还作弄姐姐,看你能站出来说话,轻罚你,吃了宴席回去后,写100篇字,半个月后送到我这里来。” 郭钧松了口气:“是,孙儿该罚。谢谢祖父。为了咱郭府声誉,孙儿本就该站出来。” 然后回身看了看钏儿,偷偷做了个怪相,溜回王氏身边去了。 顾夫人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六郎: “六郎,是你做的吗?他一定冤枉你,是不是?快去跟王爷说清楚。” 崔六郎胆怯地起身,略嫌苍白瘦削的身子微微颤抖: “孩儿也是为了替姐姐出口气啊。那钏儿不就是以前害阿娘被先皇后申斥的贱丫头吗?她还是害死东阳郡主的凶手。” 顾夫人没想到六郎将自家的隐秘说了出来,赶紧呵斥他:“胡说什么?那,你姐姐也是你推下去的?” 崔六郎受伤地抬头:“不是。是姐姐心慌,顺着栏杆翻滚,一下从低矮处跌出去了。孩儿不会水,想着人多,姐姐定然会被救的。临走,我又喊了话,想叫那丫头说不清楚。” 郭子仪“噼里啪啦”地拍着手:“厉害,先扰敌,再嫁祸,真有几分本事。既然事情与郭府无干,那诸位都散了吧,我会派人送大家出去的。” 霍国夫人拉拉她的衣袖,郭子仪莫明地瞪她: “干什么?拉坏了你做?” 霍国夫人叹气:“还没开席,送谁走啊?” 郭子仪一拍脑袋:“对了,今天是菊花宴,喝酒玩乐,席还没开,怎么就让客人走了?我完全忘记了。” 突然大吼一声:“吩咐下去,唱起来,舞起来,开席了。” 仆役整齐应喏:“是” 郭子仪走下去,拉着钏儿的手:“我的乖孙女,你刚才自己怎么不辩解?” 钏儿笑着:“祖父,作为疑凶,无论怎么辩解,别人都不会相信的,还不如交给证人来澄清。” “嗯,有道理。” 而后骄傲地对众人说道:“这是郭某的孙女,亲孙女,不错吧?” 钏儿的头:“不要把怨气放在心里影响胃口,好好吃一顿。晚点,我们再聊。” 钏儿蹲身:“是。祖父请自便,孙女有青鸥姐姐照应呢。” 郭子仪点点头,拉着郭钧的手,向东阁去了。 顾夫人与崔五娘相顾黯然:自己口中的贱丫头,竟然是汾阳王孙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关系需要修补,无论怎样,厚着脸也要留下来。失去各府之间的照应,崔家会举步维艰的。 顾夫人叫了丫头服侍崔五娘,自己到霍国夫人面前凑趣去了。 青鸥服侍钏儿坐在霍国夫人下手,钏儿轻声道: “姐姐今天委屈了。” 青鸥淡淡一笑: “奴婢没有委屈。奴婢倒是佩服娘子,真是沉得住气。” 钏儿摇头:“跟个小孩子,没啥好计较的。” 青鸥接过仆妇端来的螃蟹:“先吃蟹吧,凉了不好吃。娘子看,这蟹个大肥美,倒是难得。” “这时节有这样肥美的蟹?” “听说是韩王殿下送来的。有的地方的蟹要长得好些。” “韩王是谁?” “韩王的母妃乃中独孤贵妃,很是受宠,这定是哪里进贡的。也只有韩王殿下才能分得到。” 青鸥拿了小剪将螃蟹的脚和大钳,去掉蟹掩,掀开蟹盖:“哇,肥膏腴,这定是选的最好的了。” 拿小勺舀了蟹黄放在一只玉碗中:“娘子,吃吧。” 将蟹内脏清理干净,舀了点醋淋上,递给钏儿: “这些都可以吃了。” 钏儿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姐姐也吃一个吧。一个人吃着没劲。” 青鸥拗不过,只得吃了一个,肥美的味道让她笑眯了眼。 霍国夫人一边应酬着众夫人,一边不时关注着钏儿,看她跟青鸥开心地吃着笑着,也不由开心起来: “钏儿,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把祖母晾一边了?” 钏儿睁大眼:“祖母,让钏儿来帮你开蟹壳吧。刚跟青鸥姐姐学的。” 霍国夫人打趣青鸥:“青鸥,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没这么尽心啊?” 青鸥一听,唬得跳起身来,一边走过来一边说:“哎哟,夫人呐,婢子还是来伺候您吧。就让五娘吃蟹壳去。” 霍国夫人“噗嗤”一下笑了: “平日宠得你,竟然敢让我的乖孙女吃蟹壳。你们看,我身边的大丫头,就是这样欺主的。” 一边说着,一边扫了顾夫人母女一眼。 顾夫人这才明白,敢情这青鸥是霍国夫人身边的体面大丫头,被自己母女这般奚落,那是打了霍国夫人的脸啊 这样想着,脸又黑了几分。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在线阅读 !t;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肉文屋 /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第136章席还没开呢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go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螃蟹吃过了,便开始上正菜。 青鸥在一旁小声介绍: “咱府一般宴客,会上八个冷盘、四个大件、八个中件、四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 “这么麻烦?菜多了,看着热闹,吃着没胃口。” 青鸥浅笑:“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很多人还是喜欢这样的排场。先上八个冷盘作为下酒菜,每碟是荤素三拼,一共十六样。” 一边说着,一边摆好仆妇端来的冷盘。 钏儿笑了:“听你的介绍,还以为定然是量很足的,却原来是致,而不讲求数量。” 所谓致,就是所有的菜式都有造型,每样菜装在小碟里,只有几片而已。倒是色香味形俱全。 青鸥捂嘴:“娘子真是风趣。量太大,那么多菜式加起来,可足够几十个奴仆佐饭了。就是过新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菜式供他们消耗的。” 钏儿每样尝了尝:“嗯,不错。难怪很多娘子吃东西那么斯文,以为真是修养,其实吧,也就是菜多了吃不过来。若把爱吃的吃饱了,看见新鲜的菜式就吃不下了。” 青鸥浅笑盈盈:“娘子喝点菊花酒么?” “来一点点吧。” 看着透亮带黄的菊花酒,钏儿倒是喜爱非常。小口一抿:“略带苦涩。我记得有梨花春?我喝点那个吧。” 青鸥刚拿了梨花春为钏儿斟上,李二娘便端了酒盅过来: “钏儿妹妹,先前不知你是郭家女儿,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谅解。” 钏儿能感觉李二娘的善意,不以为然地笑道: “姐姐说哪里话?先前不知道我是谁,还帮着妹妹,现在更应该好好亲热一番。青鸥姐姐,给李姐姐斟酒,钏儿敬李姐姐一杯。” 两姐妹一碰杯,笑嘻嘻地喝了杯中酒,钏儿凑近李二娘: “姐姐,明年妹妹就要改口,得叫声嫂子了。” 李二娘脸一红,也低声道:“你个坏丫头,敢打趣姐姐?小心姐姐不疼你。” “天呐,钏儿可不敢得罪姐姐。姐姐原谅钏儿自罚一杯吧。” 说着,便要喝下杯中酒。李二娘一把按住: “姐姐说着玩的。妹妹年纪还小,不可喝酒太多,伤身子的。咱姐妹,以后亲热的时间多的是,难道非要今天喝醉才是姐妹?” 钏儿乖巧地点头:“是,钏儿听嫂子的。” 李二娘本来正在点头,却没想钏儿说的是这个,瞪了钏儿一眼:“一会儿再过来陪妹妹。还得去跟其他姐妹打招呼。” “姐姐请便。” 这时开始上热菜了。青鸥尽职地在一边介绍: “现在大家喝了好些酒下肚,该上热菜了。首先上四大件热菜,每上一道大件跟上两道中件陪衬菜或调味菜,美其名曰‘带子上朝’。” “最后上四道压桌菜,其中有一道**蛋汤,又称送客汤,以示全席已经上满。热菜上桌必以汤水佐味,鲜货、菌类、时蔬无不入馔。” “这就是所有的菜?” “哪能。压轴的是八宝饭、御黄王母饭。” “中间摆的那些饮料瓜果粥品糕点又是什么意思?” “摆着由客人自取啊。中除了举办全羊宴,是很流行举行这样的冷餐会的,喜欢吃什么,各取所好。菊花宴一定要吃糕点,咱这里有七返糕,水晶龙凤糕,玉露团、百花糕、各种饼;瓜果有胡葡萄、扁桃、西瓜、安石榴、梨、苹果等等;五香饮、五香饮、莲房饮、瓜饮、香茅饮、加沙塘饮、麦门冬饮、葛花饮、槟榔饮是时下娘子们喜欢的;栗粥,粥,豆沙加糖粥却是很养颜的。” “青鸥,你倒有些才能,是个能人呢。” “什么能人?不过是府里宴会都有定例,见多了就记住了。娘子将来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各府其实都差不多,也就因份位不同,豪简之分而已。娘子现在知道多些并记住了,将来上手自然轻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将来我向祖母讨了你去,替我做个管事嬷嬷可成?” 青鸥诧异地看了看钏儿:小姑娘说到当家做主母都是羞涩的,没想到娘子一派落落大方。 “夫人怎么安排,奴婢一定听夫人的。” 钏儿点点头,并不认为这是青鸥的推托之词。 “我还是喝梨花春吧,那些饮料喝多了也没好处。喝着这酒,想起以前的日子,心里很是怀念。” 说着,双眼有些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崇贤坊,回到了阿娘阿姆身边。 阿娘,是自己来到这个异世,第一时间安抚了自己的惶恐,给了自己温暖的女子。就算自己的灵魂是比她大的成年人,可是,并不妨碍自己依赖她信任她,对她产生亲情。 妈妈,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阿娘,正好填补了这个位置,让自己不至于在这异世飘零。 阿娘,杳娘,您轮回没有? 阿姆,你那样秀雅的女子,那样善心的人,可有了新的起点? 唉 青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五娘怎么突然伤感起来。正想劝解几句,突然眼前一暗,一个人影站在她们几案前。 钏儿抬头一看,竟然是三娘郭嘉。 郭嘉冷冷一笑,坐在她对面: “你现在很得意,是吧?” 钏儿皱眉:“三姐姐,妹妹没想跟谁过不去,也没啥得意的。我没抢谁的东西,没做对不起谁的事,你们这么针对我,公平吗?” “这个世道,哪有公平?” “三姐姐,我很感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来看我,我也很高兴跟姐姐亲近,没有隔阂,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在我那院子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你们这样对付我,真的很恶毒。” “谁叫你明明是庶女,却偏偏要顶着嫡女的名头?还要摆嫡女的架子?” “嫡女庶女不是我说了算的,那是我娘嫁进郭家前,就定好的。你们现在有时间来为难我一个无辜的人,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阿娘,当初嫁进来之前,为何不预先说好了做贵妾平妻、儿女为嫡才嫁进来呢?” 郭嘉脸一沉:她问过啊,可是阿娘说他们没有那姨夫人有心计,又是一切以家族为重,那里还能想得那般长远? 钏儿感觉到郭嘉一瞬间低落的情绪,笑了笑道: “你看,很多事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轮回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你不觉得迁怒于我,很好笑吗?” “好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在庶民中那么久,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凭什么一回来就要分去阿爷的关注?祖父祖母的疼爱?还要夺去夫人姨娘辛苦攒下的家产?你凭什么?” “三姐姐,其实我倒是蛮欣赏你,有什么说出来很好,比那暗角落用私手段的恶人强百倍。你也说了,我在庶民堆里这么几年,你们怎么就如此不争气,未曾将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人的嫡女名头抢过去呢?难道,你现在希望我来帮你达成心愿?” 青鸥在一边听着,冷汗直冒,赶紧给郭嘉斟酒: “三娘,五娘,你俩喝一杯吧。自家姐妹,万万不要伤了和气,今后,大家各自当家,互为助力,也是美事啊。” 三娘看着杯中酒,也不抗拒,对钏儿一举杯,先干了。 “谢谢青鸥姐姐,再帮我斟一杯吧。” 等青鸥斟满,又仰头喝下: “其实,我倒是不在乎那嫡女名头,有什么用?我的婚姻注定是夫人的棋子,只是姨娘看不透而已。你就是有了那名头,又能得到多少家产?” 钏儿拿过酒斟,亲自给她斟上: “三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在乎那什么家产,也不在乎嫡女名头。你们当做是宝,我当是石头。我气愤的是,为了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就三番五次地要我命,至于吗?说不定,我娘也是因为这丢了命。所以,就算这些我都不要,可是也决不放过伤害我的人。” 郭嘉眼神闪了闪:“反正我们是亲近不起来的,当然,我对四娘也不亲近,倒是六娘好些。不过,因为她太容易相信四娘,她也很容易恨别人。” 钏儿抿嘴:原来,六娘郭贞对自己的恨意是因为四娘的挑拨?一个五岁孩子,纯洁得象一张白纸,她们也真是忍心,这样污了一个孩子的心灵。 “好好的六娘,可惜了。” 郭嘉不知道她怎么说出可惜二字,只是嘲讽地一笑: “什么可惜?深宅大院,就没有干净的人。不对,初生婴孩除外。” 钏儿看着眼前不再伪装的三娘,端起杯子: “反正我们也不做亲近的好姐妹,但也不算是仇人,对吧?我相信我院子的事三姐姐没手,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喝两杯。” 霍国夫人一直在关注钏儿这边的状况,看她们姐妹神色变化诡异,钏儿刚回来,肯定会被排斥的,有些担心闹出什么不愉快,让客人看笑话。 青鸥微不可见地冲霍国夫人摇了摇头,霍国夫人才放下心来。 今日宴会,姨娘是不被允许列席的。郭嘉无人管束,便放开胆子跟钏儿喝了好几杯。 是啊,就算仇人都还可以喝几杯,何况,这个妹妹好象还不错。 张三娘也来凑趣,郭嘉已经兴奋起来,三人喝了十几杯才罢。 虽然梨花春酒淡,可是,平日只喝饮料的小姑娘还是受不住后劲,不一会儿,几人都已经醉醺醺的,霍国夫人赶紧令人送她们去歇息片刻。 钏儿、张三娘、郭嘉在酒力的促动下,大声地说笑着。刚走出水榭,就听见东阁那边十分热闹,寒暄声此起彼伏。 钏儿三人自顾嘻嘻哈哈笑着,慢慢远去。 那进入东阁的少年蓦地站住脚,向钏儿他们先前挺步的地方看去:怎么声音这般熟悉,象极了,那丫头?。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在线阅读 !t;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肉文屋 /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第137章仇人也能喝两杯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go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韩王李迥是第一次得了差事,到汾阳王府恭贺只是作为行动上的表面掩护,实际上,是专程到汾阳王府送密旨的。 一身紫袍,滚暗金米色边,昭示着他的身份尊贵。虽然只是十二岁的皇子,却没人敢小看,没人敢不敬。 郭子仪带了儿孙与韩王李迥见礼,李迥笑嘻嘻地道: “本王可是来白吃白喝的,汾阳王就不要多礼了。别把我打出去,就阿弥陀佛。” 郭子仪跟李迥没什么接触,却知道雍王李适是个沉着冷静睿智的人。皇室子弟没笨人,韩王也不过十二岁,看他说话有趣却不显稚嫩,不由感慨万千:郭家子弟若有皇室之人的心机,郭家百年不倒。 “王爷说笑了。早就备好了酒菜,借王爷光,肥蟹也早蒸好,只等王爷前来,咱可要好好喝几杯。” 韩王一双桃花眼骨碌碌一转,薄唇一抿,挺直的鼻子使劲嗅着味道: “嗯,汾阳王这一说,勾起了我的馋虫,不要多说,赶紧上菜吧。你可别小看我,还是能喝几杯的。” 众人大笑:一个孩子,能喝多少?一斤?两斤?胆量倒是可嘉。 郭家人常年在外征战,喝的酒可都是烈酒,而且,动辄好几斤。 本想请李迥坐首席,李迥却坚辞,拉了郭子仪一起坐。 酒过三巡,李迥才轻声道: “郭元帅,父皇有密旨给你。” 郭子仪神色一肃,就要起身,李迥死死摁住,力气还不小: “父皇说了,交给你就成,不用跪接。” 郭子仪接过黄绢,展开看了看,纳入怀中,试探地问: “圣人的意思是?” 李迥笑了笑:“都写在上面呢。河中节度使、关内大元帅,半月后西征,可要早日准备好啊。” 郭子仪点点头:“可是,现在某手上没多少兵马,无人怎么出征?” 李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诧异地问道: “怎么可能?” “当日被卸了副元帅之职,交了兵权,回返路上耽搁了几个月,大家都知道郭某闲废无职无战事,手下部曲散之殆尽。现在手上只有几十骑,若要出征,还得召募。” 李迥这才发觉自己做事思虑不周,基本信息尚未打听清楚,便盲目前来,这下,还真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 “本王即刻进,向父皇回禀此事。” 想了想,又道:“父皇应该是知道的。本王让父皇下令泾州、邠州、以及奉天武功等地的守兵听从汾阳王调遣。略算一下,大概能有近十万兵勇,你看如何?” 郭子仪赞赏地点点头:最初看他无措,还感叹年纪毕竟小了些,没想到,反应快,而且所做的安排很是妥当,对各地兵力分配也很了解。 “那郭某就听王爷的好消息。郭某定会准时出征。” 李迥舒了口气,幸不辱命: “汾阳王这几日有什么事,就尽快安排好。” “哈哈,能有什么事?家里人早就习惯我们征战沙场。只是,新近找回了郭某孙女,得好好安置一下,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哦?家事是要安排好。本王先告辞了,得赶紧回跟父皇确认此事。不要送了。” 韩王出了郭府,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新近找回的孙女?总不可能是串儿吧? 想到这里,他愁上心头。纵火的人有了眉目,可是,自己不是苦主,得找到串儿,替她报了这仇,出了这气。 以前,伸手可及,自己小心眼错过了很多机会;现在,自己长大了,人却渺无音讯,这是惩罚啊 自嘲一笑,跳上马车: “进。” 天黑了,陪祖母用过晚膳,钏儿被青鸥引到郭子仪书房。 郭子仪正站在窗边沉思,听人禀报,应声道: “快进来。” 钏儿蹲身行礼: “孙女见过祖父。” “好,好孩子。快来坐下。” 郭子仪书房除了他书案前有把带扶手的椅子,地上只是铺了地垫,摆了几案,可席地而坐。 钏儿恭敬地坐下,有小厮送上清茶,郭子仪笑道: “这还是按照你那里的泡法泡的茶。不过晚上别喝多了,小心睡不着。” 钏儿乖巧地笑了笑:“知道了,祖父。” 郭子仪看着钏儿,长长一叹:“我就知道,你们当日失踪定有原由,竟然是那王氏刻意做下的,真是歹毒。本来跟你阿爷说好,定下吉日就开宗祠,可是,半月后祖父跟你阿爷就要出征,又得拖到回来才行了。” 钏儿心下暗自埋怨古人迷信迂腐,却又无法改变: “无妨。自然正事要紧。其实,钏儿能回到自己的家已经很高兴了,真的不在乎嫡女的名头。” 郭子仪脸一沉:“不许如此说。这名头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也不是其他人想要就能抢去的。有了这个身份,财物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钏儿将来可以匹配良人。” “孙女觉得,其实三姐姐也很不错,堪当嫡女之责。” 郭子仪摇头:“这样跟你说吧,你不要这名头,谁也得不到。在祖父和你阿爷心目中,就觉得大气的钏儿配。” 钏儿开心地笑了: “谢谢祖父。这让钏儿汗颜。” “可是,这段时间,你得保护好自己。咱家与人联姻,也是无奈,总不能置郭家多年基业于不顾。你的委屈祖父明白,必要给你个交代,但是,你也要担待些。” “祖父不必牵挂钏儿,钏儿是那野草,生命力很强的。” “必要时候,不择手段,先活下来再说。你嫡母王氏虽为北方望族,在这边势力有限,却是基深厚,不可小觑。而且她心中有怨,难免手段毒辣,你要特别防范。” 钏儿着脸,点点头。 郭子仪又掏出几张契纸: “这里有三处店铺,四处房产,两处田庄全部是祖父给你的,必要时,你可到那里回避。这两日,祖父会让掌柜见主,今后一切向你汇报。” 钏儿惊骇:“不用不用。阿爷曾经给了西市绸缎铺、卖葡萄酒的酒肆,东市味正香酒楼;平康坊一处宅子、胜业坊一处宅子,还有洛阳有一处房产。钏儿家业丰厚呢。” 郭子仪“噗嗤”一声笑了,捋着胡须: “谁还嫌钱多烧手?只有你,往外推。祖父给你的,是我孙女,就接着,保命的。你祖母估计也会给你一些,都是我们的心意。” “是,孙女谢过祖父。” “听你阿爷说,你要独立开府,‘方府’?” “是。孙女为了郭家脸面,必不能让人知道是郭家孙女独立开府,可总有好奇的人打听,写了方府,挂个亲戚名,也好应付。” “祖父理解你的想法。这样吧,这两天就让你祖母帮你选些人,开府后就能填充进去。你若只带几个婢子,太危险了。” “是。孙女也这样想。” “要不,就住在祖父府邸?” 钏儿摇头:“总要学着自己去面对,钏儿可以的。” “你估计,得要多少人?” “门房得六个人,分班值守;二门也要六个婆子,分班值守。然后是采买、洒扫、内事、厨房,怎么也得好几十人吧?” “成,我会跟你祖母讲的。这几个丫头的身契,我让你阿爷拿来交给你。这样你才能拿捏她们。否则” “还有,祖父知道你报仇心切,你能不能答应祖父,不能轻举妄动?你现在的力量谁也动不了,我们要在让人无话可说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做。不过,你想血债血偿,是不行的。那是郭家的脸面。” 钏儿诧异地抬头:“祖父,您的意思是,确认是她做下的?” “你阿爷调查过了,和她有关,可是,并非唯一。对了,你阿爷说他发现另外有人也在调查此事,你觉得会是哪方面的人?” 钏儿茫然:“不知道啊。您知道,孙女是没有助力的。” 郭子仪抿嘴:会是谁呢?是帮钏儿的,还是针对郭家的? 钏儿一边听着郭子仪的猜测,心里觉得压力重重忐忑不安。 活着,难报仇,好象更难 前路,一片黑暗呐。 下午时分,大明自雨亭。 独孤贵妃靠坐在栏杆边,一边撒着鱼食,一边跟身边二十来岁的女聊着: “知莲,你去见过我父亲了?父亲也真是,越老越不知分寸,竟然那般纵容七郎。暗卫不得力,他撵了多半,没想到居然能说动他外祖相帮。” “娘娘不知,阿郎也是想锻炼郎君呢。说该是让他学习如何决策的时候,对错都试着做做,这样才能从中吸取经验,成熟起来。娘娘疼惜郎君,不舍得他去战场历练,阿郎觉得这样让他历练一下还是很好的。” “明明是纵容宠溺,还要找借口。若被圣人得知,肯定会责怪他不务正业了。” “娘娘多虑。今天圣人不是派了差事给七郎么?那就是信任,重用。” “你不知道。就算圣人是为了给七郎机会,别人也会找些麻烦去扰乱。不行,我不放心。现在圣人在哪里?” “奴婢先前问过服侍圣人的贴身内侍,说圣人在思政殿。” “我吩咐炖的燕窝好了没?” “早就炖好了,小火煨着呢。” “带上,我们到思政殿去。我得打探清楚了,要不,这心中总是不得安宁。” 两人匆匆而去,路边树丛里走出一个粉裙女子,淡淡笑着,看着主仆离开的背影。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在线阅读 !t;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肉文屋 /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第138章财物是为了自保 第139章娘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9章娘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9章娘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39章娘心 !go 第139章娘心(求粉红!求收藏!) 诚挚感谢zcxzy童鞋的粉红票票梦幻的颜色祝你一切顺心如意 ============================================ 大明思政殿。 成堆的奏折前,是李豫忙碌的身影。为了吐蕃异动之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囫囵觉了。 批阅奏折间歇,近侍来禀: “禀圣人,贵妃娘娘担心圣人身体,亲自前来探望,正在殿外侯着,圣人见或不见?” 李豫愣怔片刻: “贵妃娘娘前来,你们也敢阻拦?只要朕未召见外臣,贵妃娘娘何时前来都不得拦阻。” “是。” 独孤贵妃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暗金的高腰褥裙显得她高挑婀娜,肤色白皙润泽。 “妾见过圣人,祝圣人万福金安。” 李豫手上还捏着奏折,满面笑容: “爱妃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独孤贵妃从知莲手上接过小巧的食盒,隔在几案上,端出炖盅,拿玉碗盛了,用银勺子轻轻搅动着,撅着红唇埋怨李豫: “圣人整日忙于国事,也不去看看妾,恐怕连妾的样子都记不住了吧?” 李豫揉按着太阳:“爱妃说笑了。吐蕃蠢蠢欲动,朕这不是心烦嘛。心里一直想着爱妃呢。” 说罢,又拿起了奏折。 独孤贵妃将李豫手上的奏折取了放到一边: “圣人,先喝了燕窝粥再说。这可是妾亲自炖的,一直盯着,好几个时辰呢,现在眼睛还感觉又酸又涩。” 李豫看着独孤贵妃用青葱一般的手指托着玉碗,拿银勺子舀了,眼波瞟了李豫一眼,送到李豫口边: “啊” 站一边的心腹内侍捂嘴偷笑,每次独孤贵妃象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圣人,总能让圣人开怀不已。看来,圣人也十分享受被人疼宠的感觉。 李豫顺从地张口噙了,一边咽着一边赞叹: “不错,香糯细滑,十分适口。爱妃啊,看着你就已经很是赏心悦目,有看的又有吃的,这补品作用就更强了。朕心悦之。” 独孤贵妃脸一红,佯怒瞪眼: “圣人当妾是粥品补品那样的吃食么?” 李豫哈哈笑着: “朕是心疼爱妃,不想爱妃辛苦,只要心里想着朕,来看看朕,哪用这般劳累亲自炖补品呢。爱妃的心意,朕明白的。” 独孤贵妃两眼微红,莲步轻移,暗金的高腰褥裙随着她的移动变幻着颜色,她站到李豫身后,双手轻按,为李豫按摩肩背,柔声道: “在妾心里,圣人不是皇上,而只是妾的夫郎,照顾好夫郎,妾才有幸福才有家,我们的孩儿父母双全才能健康长大。” 李豫被她的描述温暖了,感动了:生在皇室,身不由己,出身不能选择,生活方式不能选择,可是,在自由的心里,也向往夫妻单纯恩爱的生活。站在权力的颠峰,虽然荣极贵极,却也险极累极孤独之极。 李豫柔柔地拉着独孤贵妃的手: “芊儿,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很好。” 独孤贵妃,单名一个芊,其母成亲多年不孕,偶然梦见跌入草木葱郁的地方,得孕生女,到庙子高僧赐名‘芊’。 独孤贵妃陪伴李豫多年,听李豫不再自称“朕”,就明白他的心里暂时放下了公事: “妾能伴大郎身边,是妾一生的福气。” “今日晴好,要不,我陪你到御花园转转?” 独孤贵妃展颜一笑:“那是妾的荣幸。” 内侍在一边感叹:圣上为了国事繁忙,好几天没休闲过了,还是贵妃娘娘厉害,竟然能说动圣上出去走走,松动一下筋骨,可见在圣人心目中的地位。 此后,一干内侍看见独孤贵妃,更加小心恭敬。 独孤贵妃一边走着,一边小心地说道: “圣人让七郎办差,也不知道能否办得成?妾心中无底,很是担忧呢。” 李豫笑微微地拉着她细腻温软的手,紧了紧: “无妨。七郎机灵聪颖,我觉得他很不错,你要相信他。这些兄弟哪个在他这年龄如此有担当?” 独孤贵妃心中一喜,虽然知道这话有夸张之嫌。想起七郎前段时间所为,又忧虑异常: “前段时间,他每日里不做正经事,派人四处寻找一个叫串儿的丫头,你说他喜欢那丫头吧,那丫头才九岁,他也才十二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为了一介庶民浪费时间,可愁死妾了。” 李豫皱眉:“串儿?嘶,这名字,怎么好象有点熟悉啊?” 用手敲了敲头:“唉,事情繁杂,要想什么,还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名字,我好象在哪儿听说过。” 独孤贵妃赶紧赔礼: “都是妾的错。本来是想让圣人出来放松休息一番,怎么说起了让您伤神的事来?妾错了。” “不怪爱妃。放心吧,七郎这趟去郭府恭贺,一定顺利。都怪朕决断失误,不该疑心郭爱卿,撤了他的职,伤了忠臣心。这要用人的时候,却又怕离心离德,还要皇子出面送密旨。派他去,一则代朕安抚,二则表示朕的重视,郭子仪也记他的情。” “郭家世代忠臣,定不会对以前的事心中怨责,更不会因此有异心的。” “哼,都怪李辅国那厮,野心大不说,还想让我李唐失去左膀右臂。” 独孤贵妃凑近李豫: “圣人说的是。那贼子仗着兵权在手,总揽朝政,把在先帝朝兴风作浪的本事搬了过来。妾不是妄议朝政,妾是怕这贼子对圣人不利。” 李豫摇头:“爱妃不必惊慌。你我私下聊聊,有什么关系?何况,我是你的夫郎,为夫分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知道爱妃有何良策?” “程元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不过现在程元振对他可不再忠诚了。可以慢慢重用程元振,用程元振牵制他,分他的兵权。他信任程元振,是不会疑心圣人要对付他的。没了兵权,他就不足为患,随时都能按圣人心意处理。” 李豫点点头:“好办法。爱妃人美,又有谋略,我的福气啊。呼,御花园打理得不错,这时节姹紫嫣红,芬芳扑鼻,真是不错。” 独孤贵妃停下脚步: “传圣人旨意,赏司苑司,就说圣人称赞她们御花园管理得很不错。” 然后转头俏皮地看着李豫: “圣人,您看妾说得对不对啊?” “好好,有国母风范。” 独孤贵妃赶紧伸手掩住李豫的嘴: “圣人,您一时痛快,到时候妾要落一身的不是了。” “谁敢?我正有心要立爱妃为后呢。” “圣人笑话妾,妾不依。” 这时,从角落窜出了一群身穿各色锦衣的妃嫔,如同突然飞来的各色彩蝶: “阿唷,真是巧啊,竟然能偶遇圣人和贵妃娘娘,妾等见过圣人,见过贵妃娘娘。” 独孤贵妃脸上带笑,一一问好: “贤妃妹妹,还真是巧啊。昭仪、昭容、婕妤,各位美人、才人,今天这么空闲,约到一处了?还真是热闹呢” 贤妃元氏,乃宰辅元载的嫡长女,位分不低,又生了忻王造和普宁公主,在中也算是很有些势力。 位分上,贤妃品级比贵妃低一些,可是心理上,她是很不服气的。 只要抓住了圣上,谁比谁低,还不一定呢。 独孤贵妃看着满眼的莺莺燕燕,脸上笑着,得体地应对着,心中却不断翻白眼,口闷痛:一群苍蝇自己竟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偷偷向李豫看过去,见他一改先前的柔和舒心,一脸疲惫,满脸不耐烦,这才觉得心中畅快些。 独孤贵妃慢慢被一群女子挤了出去,她脸上挂着娴雅的笑容,一点都不介意地听着那群女子没话找话奉承着李豫。 李豫不时点着头,看着不争不抢俏生生立在一边的独孤贵妃:这群女子,没姿色没眼色。只有自己的贵妃,才是最有气度、最美丽的女子。 看一眼自己最信任的内侍,内侍立即懂了,正要象往日那样找个借口让圣人脱身,待在思政殿的小内侍急匆匆跑了过来: “禀圣人,韩王有要事求见。” 李豫一愣:“这么快办好差事了?” 冲独孤贵妃招手:“爱妃,快随我到思政殿,去看看你的好儿子差事办得如何。” 独孤贵妃急不可待地一礼:“是。圣人,咱快去吧。” 贤妃不甘心地咬唇:“圣人,要不,众姐妹一起去看看吧?” 李豫脸一黑:“放肆议国事之地,尔等岂能乱闯?朕令贵妃前去,是因事与其相关。尔等散了吧,各自回。” 又冷冷地瞥了眼贤妃,方携了贵妃乘辇而去。 贤妃看着车辇消失,脊背冷汗直冒。 “禀父皇,儿臣已将密旨交给了郭子仪。不过,郭子仪说他手上无兵,得召募,儿臣衡量一番,私自许他泾州、邠州、以及奉天武功等地的守兵听他调遣,不过心中无底,赶回来与父皇商议,若可行,请父皇即刻下旨,莫耽误了时机。” 李豫哈哈大笑,看着独孤贵妃道: “你看,你还不放心他,七郎,你做得很好,考虑事情也缜密。你不用担心,我早已经下旨给泾州、邠州刺使。之所以不跟你讲,就是看看你怎么处理。嗯,能做事了。” 独孤贵妃一张脸灿若彩霞: “圣人莫夸他,他还得多多磨练呢。” “七郎,过几日汾阳王出征,你替朕前去送行。跟你母妃去吧,她一直担心你呢。” “儿臣遵命。”。 第139章娘心在线阅读 !t; 第139章娘心 肉文屋 / 第139章娘心 第139章娘心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go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求粉红!求收藏!) 夜深,东厢房暗香阵阵,暖意融融。 如意服侍钏儿躺下后,便在旁边的矮榻上歇下。 “娘子,因为您要在这边住几日,许嬷嬷不放心顺心泥点,就回去了。今天好热闹哦。奴婢跟府里的几位姐姐一起,吃了很多好吃的。想来,娘子那边更是热闹非凡了?” “吃得再好,还不就那样认识了未来大嫂和张三娘,倒是收获。你别只顾着吃喝玩乐,随时别忘记我叮嘱你的事,得多探听各种消息才成。” “不会忘记的。只是很多好吃的奴婢平日没吃过,也没机会吃,难免忘形,娘子原谅。对了,今天听三娘的丫头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呢。” “三娘的丫头?” “就是初阳啊。她莫名道‘若非机缘不凑巧,我家娘子就是嫡女了。’” 钏儿冷笑:“所以,我感觉莫姨娘向我院子出手是没错的。不过,算了,三姐姐也不容易。不过,若有下次,我拼了这命也不放过动手的人。” “娘子,歇了吧。” 钏儿叹息连连,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如意好奇地问她: “娘子,不累吗?” “如意,我心慌得很。很多话堵在心里,憋得难受。早知道应该把波力带来,陪我说说话。” “可您不是担心鼠爷闯祸吗?您若信得过奴婢,奴婢陪你聊聊吧。” “现在很想它。我当然信得过你的。” 钏儿说着,一骨碌爬起身,从怀里掏出郭子仪给的契纸和后来霍国夫人给的契纸: “如意,你过来看看。” 如意疑惑地接过去一看,惊骇地瞪大了眼: “娘子,这有铺子田庄还有宅子,您就是离了郭府,那日子也会过得滋润得很呢。奴婢真不知道现在您还有什么可烦的?还会怕什么?夫人就是把家产把得死死的,也一点为难不了您。” “你还真是天真。首先,这是郭府的东西,不可能给外人,所以我不可能离开郭家;其次,祖父祖母给我越多,表面看是疼爱我,可是,也表明他们无法时时护着我,这是给我保命的财,我得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好好活着。” “娘子?” 如意觉得心中酸涩,看着娘子,觉得她十分可怜: “怎么说,您也是郭府嫡女,谁敢动您,那就是打郭家的脸啊。” “如意,你真可爱。嫡女?没开宗祠,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如果真的动了我,我丢了小命,就算凶手被郭家惩治,那和我还有半点关系么?所以,当务之急,我得不顾一切地活下来。” 如意一把抓住郭钏的手: “娘子,无论如何,如意都站在您身边。谁要对您不利,就必须从如意身上踏过。” 钏儿感动了:现在的她十分需要盟友。她很后悔以前对木家兄弟的不以为意,怎么也该弄清楚他们的背景,好好利用起来。不为钱财,不为富贵,只为生存。 “我给你看这些,是因为我希望自己能有信任的人,也觉得你值得我信任。不是我多了解你,而是凭一种直觉。祖父说了,会把你们的身契给我,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再受制于人。” “具体怎么做,娘子尽管吩咐。” “等我独立开府之后吧。那时候做什么怎么做,想来我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你和泥点我是放心的,可是,顺心我却不太放心。” “为什么呢?奴婢看顺心没什么啊。” “她孤身一人,竟然能在乱世中存活下来,而且过得还不错,你说无人相帮,谁信?可是表面看她,在府中却不偏不倚,这更奇怪。所以,我得先叮嘱你,我现在拥有的东西,还有今后我让你和泥点去办的事,暂时都不能告诉她。” “娘子说得有理。奴婢听娘子的。” “唉,也许是我多虑了。无论怎样,有钱总比没钱好。有钱不愁吃穿,办事也方便很多。对了,祖母给的店铺有一处空置,不是很大,就在长兴坊,我想开家馄饨店呢。” 如意兴奋地问道:“郭记?” 钏儿摇头:“萧家馄饨。” 如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娘子真是念旧。您知道配料?” “那本来就是我指导我娘调配的,不过加了几味香料和药材而已。真想我娘,想阿翁,想阿姆。” 夜风习习拂过窗棂,如亲长在呢哝细语,又如恋亲孩童在呢喃梦呓。 没几日,便听说“方府”落成,郭晞又报请京兆尹临街开门,京兆尹将那门备注为赵国公府侧门,批了,许双开。 郭钏倒无所谓,能进出马车就成。 府内一应陈设全权交给许嬷嬷这个新上任的内院总管,以及郭子仪亲自送来的外院总管郭颂。 外院总管郭颂乃郭家世仆,汾阳王府现任外院总管郭启的三子,很是沉稳能耐。 一个是祖父信得过的人,一个是父亲信得过的,钏儿对府中陈设除了提出简单大方实用外,就不再提任何要求,有这么些能人,还真不用心。 郭子仪召集旧部,约一万余人,看了日子,定在九月初二出征。 郭家父子出征从来不办饯行宴,这次,却特地为了钏儿,办了家宴。 “钏儿,前几日菊花宴未曾引见你认识家中人,只是想到人多事多不太方便,反正是一家人,总归是要认识的。眼下,祖父跟你父亲要出征,归期不定,认识家人彼此有个照料,免得有事无人伸手。” 说着,严厉的眼神扫视自己的儿孙,众人齐声道: “不敢。” 郭子仪指着左手边的中年男子: “这是你大伯曜;四叔五叔六叔七叔八叔昢、晤、暧、曙、映。” 郭钏恭敬蹲身行礼:“见过大伯,见过各位叔叔。” “你六叔跟你一年的,七叔七岁,老八四岁。” “是,钏儿明白,会尊敬各位叔叔的。” 钏儿刻意打量了六叔郭暧,只见他大眼,浓眉,嘴唇微丰,个头比同龄孩子高一个头。他也正好奇地看着钏儿,发现钏儿打量3的眼神,露出一个开心的笑,牙齿洁白而整齐。 这可是将来的驸马爷,可要好好巴结。 只是不知道,那升平公主是个什么样子?什么子?若能同时交好他们俩,那自己可也算小有靠山。 钏儿决定,今后一定不再放过结交权贵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个讨好的善意的明亮笑容。 郭子仪指着右手边的几位女子: “这是你大伯母徐氏,四婶祝氏五婶卢氏。那是你几位姑姑宁、毓、萱。” “钏儿见过大伯母、婶婶、姑姑。” 几位姑姑看形容尚小,大概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估计跟郭贞差不多。 钏儿发现,祖母对几位姑姑反应冷淡,私下猜测,会不会因为几位姑姑是庶出的原因? 嫡庶从来都是矛盾的,孩子无辜,可是看见孩子会想到夺取夫君宠爱的背后的那人。也难怪正室会对庶出孩子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据说,四叔五叔也非嫡出呢。 “其他兄弟姐妹,祖父就不介绍了,你们自己说说话,也就熟悉了。钏儿乃三房嫡女,希望你们互相帮衬,不要让人有机可趁,坏了我郭家子嗣,丢我郭家脸面。” “是。” 钏儿想笑,估计祖父想介绍吧,可能好些孙儿孙女的名字他也叫不出来。这是藏拙呢。 钏儿的心放下了许多。有这么些叔叔婶婶兄弟姐妹,怎么也能找几个义气的相帮,想来,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若这么多人自己还找不到一个同盟,那自己就该好好反省,是不是人品太差? 郭晞并没有刻意叮嘱钏儿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 “钏儿,虎父无犬女,乱世能好好生存下来,阿爷相信,你现在更能。好好利用你手中的财物,为了保命哪怕尽数贴进去,阿爷也不心疼。等阿爷回来,一定补偿你。” 钏儿已经想明白了,坚定地点点头: “放心,阿爷。钏儿做不到的事,会用钱去做。如果连钱都做不到,钏儿还有办法。” “哦?” “躲。” 父女俩会意一笑。郭晞警告的眼神掠过自己的正妻王氏。 九月初二,乃黄道吉日。宜出行、宜搬迁。是郭子仪出征的日子,也是钏儿搬进方府新居的日子。 在异唐,男子出征是不允许女子送行的,认为会带来霉运。 何况,女子多半不能控制情绪,哭哭啼啼,更视为大不吉。 李迥站立高台,看着台下的上万将士,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接过松子递来的酒,为郭子仪、郭晞壮行: “郭元帅,本王等着与你共饮你许诺的烈酒。” 郭子仪捻须微笑,这话比什么凯旋而归的话让人亲切: “放心吧,必不失言。韩王殿下,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常乐坊赵国公府邸旁开了个侧门,府名为‘方府’,若韩王殿下方便之时照顾一二,不知可否?” “方府?开在赵国公府侧门?元帅只管放心,本王会不时派人过去查看关照的。” 虽然没想清楚这是个什么意思,可是,对出征的将士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郭子仪神色一肃:“那郭某先谢过韩王殿下。待郭某回来,再好好答谢。郭某告辞” “元帅一路顺风” 看着郭子仪远去的背影,李迥抿嘴:一个在郭府独立开府的方府,与郭家什么关系?是远亲求庇护,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非,是郭元帅惹下的冤孽,不能过霍国夫人的明路? “呼”,李迥大大地吐出一口气,还是寻找串儿最重要,那边不时过去关照一二便成。有郭家这块牌子,谁敢欺负?。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在线阅读 !t;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肉文屋 /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第140章死钱要活用 第141章不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1章不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1章不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1章不愿 !go 第141章不愿 钏儿迁了新居,倒是得了不少贺礼。 这园子按照郭总管的说法,为了看起来更符合府邸的要求,郭晞吩咐扩展了很多,目前这方府约莫有近两亩。 钏儿心下琢磨,两亩,相当于一千多平方米呢。算是豪华别墅了。 原先围起来的园中院,围墙拆了,那个充满血腥的倒霉厨房也没了踪影。虽然时间很短暂,可是,几百工匠一起努力倒与几个月做出的效果差不多。 看着以前跟郭府相连的园门,钏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门断关系不断,好歹眼不见心不烦。从现在开始,自已要打起神,好好打算一番。 没想到,那边府里人都亲自上门来贺喜,还送了不轻的暖居之礼。 夫人王氏送了汉玉镇书蟠螭一对、通天犀如意一支;几位姨娘送了玉花尊、花鸟双层银盆、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等致贵重之物;兄弟姐妹也送来了玉柄尘尾、砚山端板柴窑水盂等不俗又实用的物品。 就连最小的六娘郭贞也得了姨娘叮嘱,竟然破天荒地恭喜了钏儿,也送上了自已的心意。 作为主人,钏儿尽责安排了新居宴,请府中诸人好好地吃了一顿。大哥居然还请来歌舞的伎人助兴。 一时间众人言笑晏晏,一团和气,看起来倒象是个和睦的大家庭。 看着大家一团和气,钏儿知道,这是众人看见祖父祖母对自已的看重,前来示好,也是暂时休战的表示。 越是平静,钏儿越是谨慎。 厨房管事是泥点的娘亲尹三娘,主厨的厨娘易大娘乃祖母亲自挑选的,据说,祖上在前朝做过御厨,有一些自已拿手的家传手艺。 其实,美食谁都喜欢,可是,对现在的钏儿来说,那不是主要的,钏儿只求安全、健康而已。 金秋,天气晴朗。 “许嬷嬷,告知郭总管,早餐后,我们要出门。” 许嬷嬷作为新上任的内院总管,事务繁多,比以前专管娘子内务可要忙很多。这几日正忙于安排一府的人的秋衣冬衣,还要准备娘子的大毛衣服,忙得不可开交。 许嬷嬷身穿白群色右交领夹衣,整齐的发髻,致的银簪,和善的面容,偶尔眼中掠过一丝明。长安一进入秋季,就穿不住薄衣。 自从迁居新府变成方府由娘子做主之后,女子的服饰颜色多了,只要不选禁忌色,不跟娘子撞色,怎么穿都行。 这下,整个方府几十个人使方府变得多彩起来。 每每此时,钏儿都会会心一笑:单一死板的颜色,让人做事也没积极,这下,感觉大家的神面貌好了,做事劲头足了。 这是一种尊重,对爱美之心的尊重。这不比现代职业工作服,毕竟工作生活都在这园子,还是莫过分严肃拘谨的好。 自已安定了,得再去看看竹汐,告诉他们自已的住址,邀请他们前来玩耍。 不管他们有什么小心思,至少没有害自已的意思。自已司就自私吧。至于木家郎君,若有缘,自会再见。 这段时间,钏儿故意晾着顺心,此刻出门,也只带了如意和泥点出门。 郭总管另安排了几名健壮小厮跟随,看起来,就这么一位娘子,若有什么散失,那可真是丢脸。 到达崇贤坊后,将马车停在北坊门,自已带了泥点和如意过去。 莼娘他们刚忙过早上那一波,正在歇息。看见钏儿,高兴得不得了。 竹汐拉着钏儿:“钏儿,忙什么呢?老不来看我。” 钏儿笑嘻嘻的:还好,看起来竹汐并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心思,还是那个漂亮的笑起来眼儿弯弯的小丫头。 “竹汐,我自已独立开府了,今天特意来告诉你地方,邀请你去玩。” “啊?你能自已开府?未嫁女独立出来住,太不可思议了。” “竹汐,这正是我希望的呢。这样,你来玩也很自由,不必担心惹谁不高兴。甚至,我可以为你准备个房间,你不时来住段时间。当然,关键是得莼姨不反对。” 莼娘笑道:“不反对,去你那里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莼姨也去住段时间,不知道钏儿欢迎不?” “莼姨,我也给你准备个房间,别嫌弃,我就很高兴了,哪有不欢迎的?最近生意好不好?” “天气凉爽,生意比先前好了很多。对了,还有很多人来打听‘萧家馄饨’呢。说现在整个长安就吃不到那个味儿。” 钏儿抿嘴:“我正打算利用我祖母给的空置店铺,重开馄饨铺呢。不过,铺子在长兴坊。” 莼娘佩服地看着钏儿:“那敢情好啊。你阿娘一定会觉得安慰。唉,钏儿可真是太能干了,谁娶到是谁的福气。” “莼姨,您说谁娶到是谁的福气,那意思是其实不是是或我人好,而是赞叹我的赚钱能力,是吧?我这一辈子的良人,我希望是因为我是我而娶我,而不是因为我的这样那样的能力好处而娶我。” 这样,这种委婉的拒绝,他们能听明白吧? 钏儿想了很久,觉得跟竹元在一起的可能为零。虽然自已有参与自已婚事的权力,可是,家族是不会允许自已嫁一介庶民或小吏的,而对竹元的感情,还没达到让自已不顾一切的地步。 何况,自已对竹元真的没有男女之情,若要用婚姻的形式生活在一起,自已好象难以接受。 想来,竹元对自已也不过是兄妹情分,小小年纪,再成熟,也只有十三岁。 古人再早熟,也不可能早熟到这地步。 莼娘愣了愣,钏儿的话有些拗口,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钏儿,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我是我’,你不是你,难道是别人?” 钏儿讪讪笑着:“是啊,我就是我。竹元哥哥没来帮忙么?” 这么一问,钏儿懊恼得差点咬下自已舌头:自已回避惟恐不及,为什么还要主动提起,真是笨。 莼娘一听问到竹元,自豪地笑道: “明年开春科举,木二郎找人举荐了他,而且替他请了师傅,对科举很有帮助的师傅哦。” 说着,又皱眉担忧地看了看竹汐:“那小子什么都好,只是对竹汐心思重,太执拗。” 竹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瞟了如意、泥点一眼: “阿娘,有你这样编排自已女儿的吗?”不跳字。 钏儿一拉竹汐:“莼姨,我跟竹汐去找坠儿,我想邀请她也去看看,认认路。” “应该的,你们打小一块长大,就该好好珍惜,互相帮衬。去吧去吧。” 辞别莼娘,竹汐跟钏儿相携前往坠儿家。 “竹汐,木二郎还是常常来找你么?还想纳你为妾?” 竹汐羞涩地低下头: “阿娘跟阿爷正在帮我议亲,断不会容我为他人之妾。我拒绝他多次,希望他打消念头,不要再来找我。” “看来,他是用了心的。算起来,他也该有十七八岁了吧?” “明年十八。听说现在他有了差事,所以忙得很,来找我的次数有限。” 钏儿沉吟:若自已问她木大郎或者七郎,不知道竹汐会怎么说?在自已心里,还是觉得大郎七郎肯定来寻过自已。 若她的私心已经重到压过两人的友谊,那么,她就不会说实话;若还能说实话,那证明这份友谊还值得继续。 钏儿试探地问: “竹汐,不知道木大郎和木七郎来寻过我没有?或者你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竹汐沉默片刻,又觉得有些脸红,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说一半藏一半: “木大郎很久没看见了,木七郎倒是来过,他已经知道你家出事了,来打探过,可是,我那时也不知道你的消息,没什么好告诉他的。你来过之后,他一直没再来。要不,等木二郎来时,我让他转告?” 这是一个疑问句,不是肯定句,钏儿当然明白这区别: “不用。也没什么事,何必麻烦二郎?只是以前七郎帮我良多,我还是很珍惜这个朋友,一如珍惜你们。有缘分,始终会再见的。” 竹汐一时两眼有些湿润:“看见二郎,我一定会请他帮忙转告七郎你的消息。” 钏儿转移话题:“你打听清楚他家的背景没?” 竹汐摇头:“没有。这重要吗?反正是非富则贵。” “到底是富还是贵,这区别可大了。若只是富,你还可以争取做个正室,若是贵,唉” 竹汐愣怔:“我跟他,真的没有可能的。我对他也没想法。” “可是,你喜欢他,不是吗?不想争取一下?” “他只说过,就算做他的妾,也不会辱没我。” “妾就是妾,还有不辱没的妾?算了,不说了,坠儿现在过得好不好?” 竹汐摇头:“她后娘又怀孕了。现在据说对她更是苛刻。” “她阿爷不管么?” “他阿爷顾着生意,又希望多个儿子传承,怎么会帮着她?先前还不完全赞同将坠儿舍了换钱财,现在为了儿子家业,也默许了。” “坠儿真是可怜。她那般心高之人,定然会极力反抗,可越是反抗,却越是受到压制。” “是啊,可我也无力帮她。” “若她愿意为妾,你又不愿意为妾,不如,拜托二郎纳了她去吧?” 竹汐的脸瞬间黑沉,第一次在钏儿面前给钏儿一个大大的没脸。 第141章不愿。 第141章不愿在线阅读 !t; 第141章不愿 肉文屋 / 第141章不愿 第141章不愿 第142章筹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2章筹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2章筹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2章筹备 !go 第142章筹备 看着竹汐黑沉的脸,看着她瞬间变红的双眼,钏儿突然觉得自已很残忍:小姑娘心中有爱恋之人,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圆满,眼睁睁看恋人变成姐妹口中食,那是竹汐心中不能言之于口的痛啊? 对很多人而言,就算自已无法接受某个爱恋自已的人所赋予的甜蜜负担,可是要把自已不喜欢的人让给别人,特别是自已熟悉的人,那是不能接受的。 这就是人,这就是私心 钏儿抱歉地拉拉竹汐:“对不起,竹汐,我没顾及你的感受。你知道,我不是想从你这里抢走什么,只是想着那是你不需要的东西,却是坠儿渴求的。对不起” 竹汐抹了一把泪:“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小心眼而已。唉,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心里酸溜溜的。他明年就要娶亲,一个和多个也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只是不能接受你身边熟悉的女孩子与他亲近罢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不?我只是可怜坠儿而已。” 竹汐挤出一丝笑:“钏儿,别说了,我是鬼迷心窍了。战乱时你家那般接济我家,活命之恩未报,我还对你摆脸色,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钏儿捏捏她的手:“行了,这话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这时,已走到坠儿家门口。 屋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母亲,别掐我,疼啊。您得顾及自已的身子。” 钏儿脸色一变,几步赶上去,“砰砰”拍响大门: “坠儿,在家吗?我是钏儿,找你有事。” 坠儿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钏儿?我在我在。母亲,有人来了,您歇息一会儿,别掐我了,别让外人看笑话。” 一个身穿蜜柑色的女子探头出来,眼睛略肿,肚腹隆起五个月的样子,不满地哼了一声: “不要罗嗦太久,想偷懒,我不饶你。” 话说完,一身赭色衫裙的坠儿闪身出来: “不会的。” 打开门,看见钏儿,深深吸了口气: “钏儿,见到你真好。” 回身掩上门:“走,外面说话。” 钏儿看着坠儿一身黯淡的旧衫裙,青白的小脸,因为瘦显得更大的眼: “你们这是日子艰难还是” 坠儿自嘲一笑:“现在杂货铺生意不错,只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一个花很少钱财可以为他们挣来更多钱财的物品而已。” 钏儿心中一阵冰凉:“林有德是你亲爹。” “可他现在有亲子,还有娇妻,我算什么?看见我,他想起的是耻辱。” “你阿娘护着这么个男人,真不划算。刚才你母亲为什么打你?” “是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胎让她很辛苦,她很烦躁,动不动就伤心,动不动就骂我打我。又怕留下外伤太明显有损她的名声,所以,就掐我。” “抑郁症?还是多开解她为上。”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症,我想着那肚子里好歹是我弟弟妹妹,所以挨打挨骂都能忍受。” 竹汐抿嘴:“坠儿,难为你了。” 坠儿笑了:“她之所以掐我,还因为我没答应他们给一个胡人做外室。说先定下,十三岁就必须圆房。我宁死不从。做妾还有个名儿,子女也能被承认,做外室什么都可以否认,什么都没有。” 钏儿想了想,将坠儿拉到一边: “坠儿,我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 坠儿两眼一亮:“我从不隐瞒我的追求,而我的追求也不是很高。若你助我达到,我定会竭力回报。” 钏儿满意地点头:这有条件地交换,倒比坠儿为达到目的满口胡乱应承,更让人放心。 “我要在长兴坊开铺子,你先来帮我吧。反正你现在年龄小,先找到能让自已生存的财路,再谋出路。我会给你工钱。” “什么铺子?” “萧家馄饨。我会找个掌柜的,你协助掌柜经营。除了每月工钱,还会按照生意好坏分红利给你。这样,不必靠你阿爷他们,你也能生存,还能每月拿钱孝敬他们,堵他们的嘴。你也可以住在铺子里。” “行。只要有进项,他们会允许我去的。” “待你再大些,我会托人寻高门荐你为妾,只要你不后悔,不是难事。” “我除了这条路,就没想过其他路。决不后悔。” 坠儿突然跪下,冲钏儿磕了一个头: “无论怎样,钏儿,你但有差遣,我林坠儿绝对尽力去做。哪怕杀人放火。” 钏儿拉起她:“算了吧,你是很爱惜你自已的生命的,我还不明白?再说了,我是那种杀人放火的恶人吗?我要你做的,也不过是我们互相依托,我也需要好好活下去的保障。”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一种默契。 竹汐跟如意泥点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嘀嘀咕咕的两人,眉头好象打了结。感觉两人在商量什么,最终达成了某种协议。 竹汐心中一冷,觉得自已仿佛被排除在外,一种叫孤立的东西,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钏儿都不喜欢坠儿,什么时候,钏儿与坠儿竟然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自已又是什么时候,让钏不再全心信任,离钏儿越来越远? 竹汐觉得很失落:是自已把心都用在了木二郎身上?是为了哥哥隐瞒了有人寻找钏儿的事实? 无论怎样,自已未曾做出伤害钏儿背叛钏儿的事,不应该让钏儿就这样疏远了自已啊? 她不知道,人一生需要各种朋友。对于钏儿来说,现阶段,她需要的,便是坠儿这样目的明确可以交易的朋友。 和年龄无关,和交情无关。 坠儿倒是口才了得,自已说动了阿爷,又拿了钏儿送的玉镯子买通了后娘,没几日便出门到方府应约,与钏儿一起去看铺子去了。 长兴坊的铺子以前是做皮毛的,战乱时歇了,一直空置。 因为是空的,所以受到的损害并不大。郭家后来又进行过修缮,因为经营范围单一,现在把店面安排一下,把灶砌好,就能直接营业。 前面店铺是一楼一底两层,后面还有一溜五间屋子可作为库房和卧房。 本来,坠儿还以为会是破破烂烂的店铺,想想也是,刚回家,怎么可能得到很好的东西呢?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有些小规模的店铺,让有些生意头脑的坠儿羡慕不已。 钏儿规划了一番:“楼上暂时不用,只将楼下做经营之地,做起来再说。进门靠左摆上柜台,可以摆些酒在柜台。桌子只放六张,再用围屏隔出三张雅座。” 坠儿疑惑:“吃馄饨还隔雅座?” “你难道不知道,萧家馄饨的名头,可不止在庶民百姓间流传?唉,可惜没拿到那个。” “什么?” “不说也罢。如果有那个,生意不做都会红火。那时节,坠儿坐在店铺里都有贵人相求。” 坠儿捂嘴:“你别说得我那样,好象我不能做正事,只想着嫁人一般。” 钏儿正色:“我知道你不得已,绝对没有笑话你。机会靠自已把握,其实,不一定要做妾,你的日子未必会差。” 坠儿并没心动:“我明白自已的斤两,所以,我有既定目标。没娘疼没爹爱的孩子,只能靠自已。咱做一块什么样的匾额呢?” “金字招牌。呵呵,开玩笑的。做个木制招牌,写上名就行。太致,普通人恐怕不敢来吃呢,那可怎么办?” “有道理,又不是什么酒楼菜馆。一个小生意而已。” “别小看小生意,做好了一样赚钱。我算一下啊,请一个掌柜,一个厨娘,你一个,再请个小二,四个人暂时就够了。明**到府中,签一份用工协议,我再让管事给你做两身衣裙。” 坠儿开心地跳起来:“还做新衣?那太好了。还是那年元宵做过新衣,那时后娘以为我一定能得到贵人青眼。” 说完,才意识到自已失口,不好意思地笑了: “钏儿,你不会笑话我吧?我的亲事身不由己,既然是当妾的命,我就让自已做富贵妾,也没错吧?” “你现在别一门心思想这些,先跟着掌柜把店铺打理好。有这样的本领,将来就是为妾,也能掌管一些营生,可不比只做米虫强?” “是。” 大哥郭钢到方府,给钏儿送来一篓子果子,听说钏儿的店铺整理好后不日就要开张,自荐帮钏儿写了字,拿去做牌匾。 “谢谢大哥。小买卖能得大哥墨宝,真是荣幸。” “你是我妹妹,别说外道话。钏儿,看你现在如此自在,我很羡慕,也巴不得立即自已开府。” “明年成亲不是就能自已开府了吗?”不跳字。 “成亲后,新妇得先在府里侍奉一年。而且,我是长子,阿爷的意思是我得留下。” “原来大哥想过小日子。这一篓子果子是什么?” “苹果。那日韩王殿下来喝菊花酒,竟然跟我有些投缘,这些日子时常跟我一聚,这果子也是他送的,说是高丽的果子。” “韩王?” “他说,祖父临去,还拜托他对这方府照拂一二呢。” “祖父这么信任他?他一定很厉害。” “厉害?十二岁的小子,厉害?看不出来。不过,皇室就没笨人。祖父拜托他,可能是因为韩王殿下很得圣上喜爱,也是看中皇室子弟行事便宜。” “那,大哥有机会带他过来,我设宴席相请。” 认识皇子,应该有些用处。 “等你开张,我也可以带到馄饨店铺去捧场。” “谢谢大哥。” 夜深人静,一个身影快速闪进了绛阳院。 =========================================== 前段时间更新时间不稳定,主要是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开始,都白天更新。咱们的目标是:没有黑眼圈 第142章筹备。 第142章筹备在线阅读 !t; 第142章筹备 肉文屋 / 第142章筹备 第142章筹备 第143章小店开张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3章小店开张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3章小店开张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3章小店开张 !go 第143章小店开张(求收藏!求粉红!) “开店做生意?” 王氏冷冷地笑着,在朱嬷嬷扶持下走到窗前: “这个五娘倒真让我刮目相看。这才多大点,竟然能利用空置的店铺,打点生意,这哪里是个小娘子做的,明成了嘛。” 朱嬷嬷奇道:“她先前跟着她娘在崇贤坊不是就开始做小买卖了吗?这对她来说,倒不算陌生。只是,现在她应该不缺钱,怎么还要做生意?” “谁知道呢也许,她十分需要钱吧。毕竟在府中都是拿点月例,就算她那边单独拨给,也不会拿许多现钱给她消耗。” “霍国夫人一定给了她不少钱财,哪里就缺这点钱了?” “这么多儿孙,他们也不会太过偏心。本来对付一个小丫头是不屑的,可是,看她如此得三郎看重,又讨好了她祖父祖母撑腰,若不找准时机一次解决,她一旦强大到足以跟我对抗,还会有我和四郎的立足之处吗?”不跳字。 “就算如此,现在也不是动她的时候吧?” “谁说不是动她的时候?撑腰的人在外征战,现在不下手可就错过机会了。她若一直窝在深宅,还真不好下手。可她要逞能抛头露面,那是把机会送到我们手上啊。” “夫人准备怎么做?” “上次动手那些人,他们已经歇得差不多了。现在五娘时常出门,找好规律,把握时机,悄悄掳了去,干净利索地做了。” “是,老奴会通知他们的。可是,夫人,现在那边的人都是王爷和霍国夫人送的,着呢。” “正因为是他们送的,他们就笃定我不敢动,若真有什么事,那也是那些下人没本事,与我无关,不是吗?防护得再严谨,只要她出门,怎么都有机会。” “是。” 林坠儿跟钏儿暂时签了一年的用工协议,然后,进了方府,跟着许嬷嬷学规矩。 没几日,就象模象样,颇有几分进退有度的大家气概。对钏儿,也恭敬了几分。 灶上的主厨,是郭颂郭总管举荐的,与郭总管有些亲戚关系,人称冯大娘,也就三十来岁,沉稳不多话,干净利落,厨艺很好; 掌柜姓杨,三十七八岁,乃霍国夫人所荐,圆圆脸,满面和气,眼藏敏锐;小二是许嬷嬷的远房侄子,十七岁,圆滑嘴甜,人称许九郎,倒把平日机灵的林坠儿给比了下去。 钏儿对许九郎和林坠儿的工作有分工:许九郎负责招呼客官,把馄饨准确地端到客官面前;坠儿负责推销店里特制的凉菜和酒,这样两人才不会互相推诿,又能相互帮忙。 钏儿特意拜托大哥郭钢写了一张‘告老客户书’,拿到竹汐他们摊位前,贴在显眼位置,告知老客户萧家馄饨十一月初开张,地址长兴坊。 虽然,钏儿对萧家馄饨的老客户到底还有几分拥趸心中无底,可是,作为对客户负责的商家,是不该放弃抓住这些老客户的机会的。 总不能一家家去通知吧?对于没有媒体传播的现在,这已经是钏儿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这广而告之还真是有用,没几日就传了开去。 当着钏儿的面,竹汐倒是爽快,把贴纸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若遇下雨还会遮挡一二。 可闲下来,心中总觉得不是味儿。若被不时前来的松子他们看见,还不知要生什么变故。 特别是越来越好看的木七郎,那亮晶晶的桃花眼,老让竹汐心中不塌实。 竹元虽然没见着钏儿,却也看见了钏儿贴的纸,眸色几番变幻,心情很是复杂。 看坐立不安的竹汐要将贴纸收起来,他不满地拉住自已的妹妹: “竹汐,不要这样。莫因为这些小心思,葬送了你跟钏儿的友情。” 竹汐心中一寒,想起钏儿的疏远,不由心中又酸又涩,伏在哥哥肩膀上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责怪我?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怕钏儿被别人吸引,就再无可能到我们家。谁都可以怪我,你不能啊” 竹元拍拍她: “哥哥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手段帮忙,何况,也未必有用。难道你还不了解钏儿吗?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不是能逼迫的。” “可是,哥哥,若钏儿本来也是喜欢你的,因为诱惑,失去不是太可惜了吗?”不跳字。 “感情一事,不是用手段能得到,能幸福的。我们都还小,还有的是时间,她有选择的权利。就算将来经过努力彼此错过,哥哥也心中无怨。” 无怨?竹汐怎么会不知道哥哥的心思? 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把钏儿放在了心里。虽然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感情。 可是,那种一见就被吸引的感觉是永远不会再有的。 如果哥哥与钏儿擦肩而过,对于哥哥而言,是怎样的痛? “哥哥,对不起,是我自做主张。其实我觉得钏儿好象对我疏远了很多呢。我珍惜与钏儿的友谊,只是和哥哥比较,当然是哥哥重要。” 竹元笑道:“无论你怎么做,做对还是错,我们始终是亲亲的两兄妹,哥哥永远不会责怪你。只是,钏儿是个好女子,你有这样的姐妹是福气,莫一念之差错失。” 竹汐点点头,就着竹元的衫子擦泪: “我没有钏儿聪明,只能想到这样的笨办法。而且,我也是因为喜欢钏儿,希望她能到我们家,跟我们成为一家人。唉,一步之差,若当时定下亲事,哪里还有这些烦恼” 莼娘走过来,竹汐的头,拍拍竹元的肩,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十一月第一天,“萧家馄饨”准时开张。 一大早,钏儿便拉了如意赶到店里,不顾众人阻拦,跟着忙活,做准备。 懒惰的波力也到了店里,钏儿让冯大娘煮了一大碗给波力尝尝,看波力吃得不亦乐乎,钏儿就知道,这味儿,没错。 天亮了。 店子里还没客人来。钏儿也不急,本来就没抱什么开张红火的希望,开了门就要有白耗几天的准备。 没想到,巳时中刻,竟然来了一批老顾客,走进店堂,闻着熟悉的老汤香味: “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一时间,有限的几张桌子坐满了,到午时初刻,就卖了几十碗馄饨出去,喜得杨掌柜一双眼笑眯了: “娘子,想不到啊,某以为一个小小的馄饨算不得营生,可现在一看,还有点意思。” 钏儿淡淡地笑着:“倒是让杨掌柜大材小用了。” “娘子说哪里话?某相信,一定会越做越大的。” “那就依仗掌柜了。” 申时末,店铺关门。 坠儿拉着钏儿,兴奋得脸红。 钏儿让她推销凉菜和酒水,给她按百分之十提成。提成每十日核算一次。 “钏儿,啊,不对,娘子,今天我得的分成比以前我在杂货铺抠的一个月的钱还多。还要算上给我的零花。太兴奋了。” “你还是别兴奋太早。生意不会一直红火,说不定哪天一文都没有。” “那不是还有工钱嘛?你放心,我爱钱,可也知足。” 钏儿回府,令人给各院送了一碗馄饨去。 朱嬷嬷将馄饨端到王氏面前,王氏嫌恶地看了看,朱嬷嬷正要拿出去倒掉,王氏又伸手拿过来,用银勺子喝了点汤: “味道还真不错,很香,很特别,不油不腻。” 拿过一个小碗,分了一些进去: “你也尝尝。” 朱嬷嬷小口地吃着:“还别说,味道果然与其他的馄饨不一样。” 王氏叹气:“若不是这样的关系,倒是可以合作一下。倒真是个聪慧的。” 生意果然如钏儿所说,起起落落,时好时坏,到新年前,才逐渐稳定下来。 钏儿形成了自已的进出规律:每日卯时初刻起床,末刻出门,申时末回府。天气寒冷,天色也黑得早了。 本来众人都要求她申时初回府,可她算着申时末也不过下午5点不到,就算黑得早,也不算晚,有车有人随侍,怕什么?所以依然我行我素。 对顺心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顺心越发沉稳,考虑事情也很是周到,慢慢,钏儿重用起她来。 一般出门不是带着顺心,就是带着如意,泥点还小,钏儿就让她多跟着许嬷嬷学学,有空到那边串串门,打探些虚实动静。 这日,天色黑沉得厉害。顺心给她披上大毛披风: “娘子,看这样子要下雪,早些回吧。” 钏儿皱眉:“这鬼天气。天气冷了,都不愿意出门,生意也不好。” “会好的。” 钏儿只带了顺心和一名小厮出门。 回家路上,车刚到安邑坊,突然听见“砰”的一声,车歪在了一边。 顺心扬声问到:“怎么回事?” 小厮下车看了看:“车轱辘松脱了。娘子稍等,待小的修整一番。” 这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响,一辆双拉马车冲了过来: “可是郭五娘的车?” 小厮应道:“正是。” “我们是汾阳王府的,奉霍国夫人令来请五娘过去。到店里时,说五娘走了,所以我们就赶了过来。” 钏儿掀开车帘一角: “果然是祖母派来的?” 一个气宇轩昂管事模样的男子一抱拳: “小的郭安见过娘子。霍国夫人请娘子过府说话。” 钏儿恍眼觉得这人的确眼熟,何况气度不凡,而且又姓郭。 “正好我们车也坏掉了。”又回头吩咐小厮: “我们先到王府,你修好了先回吧,想来祖母会派人送我们回去的。” “是。” 顺心扶了钏儿上车,那男子递了手炉: “天气寒冷,这是霍国夫人吩咐交给五娘暖手的,里面放了香料。” 钏儿接过来一看,果然致,而且有暗香盈鼻,便笼在了手边。 她若是细致些,回头看看,就会看见修车轱辘的小厮不见了人影。 第143章小店开张。 第143章小店开张在线阅读 !t; 第143章小店开张 肉文屋 / 第143章小店开张 第143章小店开张 第144章落雪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4章落雪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4章落雪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4章落雪 !go 第144章落雪 申时初,李迥刚回王府,松子一脸紧张地迎上前: “王爷,你派人盯着的来自北方的那些家伙,今日有异动。” 李迥站住脚:“哦?什么异动?” “不知道,据回报,那些人一改往日的懒散悠闲,前两日便频频游走,今日行为更是诡秘。” “有人跟着吗?”不跳字。 “一直跟着。” “听父皇意思,大哥年前就会回来。也不知道那边怎样?” “王爷放心,那边的事,您不是与郑王商量好了吗?郑王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聪明有学识,手下的人出自崔家,那是一等一的厉害。” “松子,你不明白,纵然是兄弟,在他们心目中,可能不会把这当回事。咦,松子,你说话口气不对啊,怎么听起来是刺?难道,你是想提醒本王,我是最笨的?” 松子讪笑着:“在松子心目中,王爷是最聪明的,谁也比不过。” “真的?” “当然。”松子正色道,却在听见李迥的下句话差点崩溃。 “你可别喜欢我,虽然你的确越来越俊。” 松子涨红了脸,嘴一开一合好几次,终于没说出话来,一跺脚转身便要离开。 李迥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大总管,空闲的时候还是到崇贤坊去问问,看有没有串儿的消息。” 松子叹气:“明白了,王爷。什么时候摆饭?” 李迥看看天色:“换衣服,我们出去,看看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松子看看天色: “看这样子,可能会下大雪。这样的天气出去?” 李迥皱眉:“不放心啊。万一是那群人找到了串儿,再次出手呢?我就奇怪了,他们对付串儿一个庶民丫头干什么?” 松子服侍他换上一身黑衣: “也许,串儿无意间得罪了谁吧?依小的看,得多带些人才成。” 李迥点点头: “你去安排,总得防着点。” 郑王府。 李邈用手指敲着桌面,看着他面前的黑衣男子: “崔舨,你可是母妃从家中带过来的世系亲卫,做事不能马虎。我就不信雍王府这么长时间会没有动静?” “王爷,前段时间翌之还带着人时时出去,可听说雍王年前要回长安,雍王府好象突然安静下来,就象从来没人住过一般。” “大哥安排了翌之做事,他没有收获,不是更应该慌乱想办法做点什么吗?这个翌之,还真让人不透。他难道不知道大哥的子?” “也许,翌之有了应对的办法?” “大哥看重他,授予他正四品的将军之位,他若敷衍了事,大哥岂是那可以敷衍的人?七弟要找串儿,大哥又特地留下亲卫将军寻人,还真是让我一头雾水,这串儿有那么重要么?” “王爷,按说,依翌之他们手中的势力,无论是找什么人,都很容易的。这么久没有收获,属下也奇怪得紧。” “若不是七弟拜托我帮忙,我也不会注意翌之他们的动静;若不是注意他们的动静,我还不知道翌之是个这么胆大有主意的下属。盯好了,估计雍王回来前,他们会闹出点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子高瘦的黑衣男子在外禀告: “禀王爷,盯着雍王府的人来报,翌之将军带了人从后门离开,我们的人悄悄尾随,路上留了人接应后援。韩王府那边也有消息,韩王刚回府,又换了衣服,带人出门而去,行迹十分神秘。” 李邈一个激灵:“怎么一下全动了起来?赶紧,我们也换衣服出门。” 崔舨迟疑:“那是跟着韩王,还是翌之将军?” “当然是翌之。韩王那边就交给他自已处理吧。走。” 翌之身穿黑衣,拿披风裹了头脸,一双眼睛亮晶晶: “真的看见那丫头?” “是,大哥。无意之间发现的。还没动手她就换了车。” “真是天助我也。王爷就快回来了,我还正愁如何交差,哈哈,这串儿就是来成就我们的。大家都把头脸遮住,做事利落,莫留下痕迹。” “大哥放心。这已经在下雪了,一会儿肯定会下得更大,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嗯。在哪个方向?速度跟上。” 话说钏儿跟顺心坐在双拉马车上,在一片暖洋洋香喷喷的感觉中昏昏欲睡: “今天生意不好,让人提不起神。看来,我的得失心也很重呢。” 顺心笑微微道:“娘子多虑。其实娘子也不差这几个钱,何必这般辛苦?” “你不懂。这就好比,你在府中做婢子,若自已有一样不同于人的本事,自然更有底气站得稳。我若能找到适合自已的生财之道,无论将来郭家如何,我都不怕,靠自已也能好好生存。” “受教了。只是,婢子觉得,娘子应该想着多亲近霍国夫人,多与府中人走动走动,才是正理。人要走动才亲近,这样娘子才能与大家融洽起来。” “你有这想法,原也没错。只是,我拿善心待人,得到的未必是善报。他们对我的成见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的,再说吧也许经历过战乱,在我心目中,再没有比手中有钱更稳妥的。” “奴婢多嘴了。” 顺心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呢。” “我也是。双拉马车可真好,舒坦平稳,什么时候我们也换一辆。” 顺心模糊地说:“好象得有封诰的才能用双拉马车呢。娘子得等将来嫁了人,让姑爷给您挣一个了。” 无力地掩嘴笑了笑,便睡了过去。 钏儿想骂她两句,又觉得好笑:嫁人?还不知道自已的良人喂在谁家呢。 睏死了。眯一会儿吧,到了地头,他们自然要叫的。 钏儿已经无法控制了,心中这么想的时候,人早已睡了过去。 帘子掀开,寒风灌了进来。 微有所感的顺心和钏儿瑟缩了一下,沉沉睡去。 掀开帘子的是赶车的小厮,此刻露出脸来,倒是个刚毅的北方男儿。他推了钏儿他们几把,回头对那自称郭安的气宇轩昂管事模样的男子一抱拳: “将军,这两名女子已经昏睡过去,这药量怎么也得睡几个时辰。一起捆了还是” “捆主弃仆,放进麻布口袋,带到城郊。他们三个在那边等候吧?” “是,在预定地点等候。” “嗯,扛过来,放我马背上,走” 钏儿在马背上晃晃悠悠,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漫天风雪,偏偏锁不住贪玩的心,偷溜到外面坐秋千,荡啊荡啊,好冷。 好象听见妈**声音:“珏儿,醒来。” 好冷,太困倦了,怎么也醒不过来。 是啊,那年偷溜出去,得了重感冒,妈妈守护了整整三天,自已才从昏睡中醒来。 一醒来,看见妈妈满嘴燎泡,一是着急上火,二是不停地在耳边呼唤,话说得太多。 妈妈,好想你 被放在麻袋里的钏儿感觉身子越来越冷:这鬼天气 “扑通” 钏儿皱眉:好痛。自已是在睡觉吗?在做梦吗?为什么感觉从一个高度摔了下来?幸好是臀部着地,否则,肯定会伤着。 慢慢地,一些感觉回到脑中,钏儿逐渐清明起来。 虽然眼睛睁不开,全身无力,说不了话,可是,钏儿明显感觉自已被装在一个口袋里,正在享受凛冽寒风。 怎么回事?不是正在去祖母府中的路上吗?怎么象是被绑架了一般? 不对,也许,本就不是祖母派来的人? 钏儿感觉背上“唰”地冒了层冷汗:完了。 太大意了。最近自已一门心思做生意,忘记了还有人对自已虎视耽耽。命休矣。 那香一定有问题,自已并不疲倦,为什么会睡着?迷香?麻药? 忘记了,自已从小就对麻药之类不敏感。有一年做阑尾手术,麻药只麻醉了几分钟,就失效了,自已在手术床上痛得死去活来。若不是被捆绑住,估计早就翻到手术台下去了。 真是恨呐若迷香的效果更长些,在死之前自已就不会那么痛。 死了也好,就能回到那个法制社会,回到灯红酒绿的自已熟悉的时代。再找个身体回魂,也是可能的。 波力,再见,同甘共苦的伙伴。 姓王的,不再见,恶毒的女人。 麻袋外面传来说话声: “就在这里处理了么?” 一个略微耳熟的男子道:“就这里吧。杀了之后,用火油焚毁,这样谁也拿不准是不是她。” “将军,做完这些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北方了?为后宅女子对付弱女庶民,憋屈,手脏。还不如战场杀敌,死也痛快。” “胡说什么?忠心为主,知道不?行了,做好这个,我自然会求了娘子,让我们回到北方,回到战场。你们以为,我这心不憋屈?” “雪越下越大了,动手吧。” 几人扯开麻袋,没想到看见钏儿扬起冻得发青的小脸,嘴角挂着一丝怪异的笑,坚韧的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咦,这么快就醒了,还真是坚强。” 一个矮小的兵卒靠过来: “这么小,怪可怜的。她眼睛看着我们,死了冤魂会缠着我们的。” 自称郭安的男子看了看钏儿: “把她的嘴堵了,还是装进麻袋里吧。” 说着,一抬手击向钏儿后颈子,钏儿陷入了昏迷。 捆好麻袋,举刀,正要刺进去,突然窜过来一群人,一阵忙乱,将掳钏儿的几人砍翻在地。抓过麻袋,一群人向北走去。 雪越下越大,这群人的肩背有弯刀的寒光掠过。 第144章落雪。 第144章落雪在线阅读 !t; 第144章落雪 肉文屋 / 第144章落雪 第144章落雪 第145章云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5章云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5章云动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5章云动 !go 第145章云动 一路跟随先锋留下的特殊记号,李迥带了独孤家族的死士“黑风卫”赶到了西郊。 暗处闪出两人,正要行礼,李迥抬手阻止: “看见人了吗?的确是我要找的人吗?”不跳字。 “是。第一批人把她从麻袋里拽了出来,虽然光线不明,可是,毕竟这几个月天天看的就是这小娘子的画像,一定没错。” 旁边站着的兵士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迥心中狂跳:“那,这些人被打晕在这里,人呢?是你们救了送到安全地方了吗?”不跳字。 “我门跟出来的人少,只有十人,看掳小娘子的人应该是久经沙场的,本想冲出来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抢先。” “什么人?”李迥的生意透出一股寒意。 “不知道。大约二十来人,遮了头脸,只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属下仿佛看见了弯刀的光影。” “弯刀?外族人?” “是。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部族。他们刚离开,又来了一批遮住头脸的人,追着那些人而去。我们的人也跟上去了。” “不会跟丢吧?” “不会。我们有特殊的暗记,风雪无法掩盖。” “吩咐下去,全部遮住头脸,追。” 李迥带了五十来人,个个是独孤家悍勇之士,一声令下,全部蒙住了头脸,正要离开,一人突然轻声道: “有人来了。” 这样大的风雪,跑到这郊外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众人将李迥护在中间,牵了战马,一起躲进了不远处的丛林。 又是一群遮住头脸的人,大约有四五十个,看着躺在风雪中那几人,向马上端坐不动的领头者回禀: “王爷,这几个人不知道是谁,被打晕在此。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冻死。” “哦?那我们的人呢?” 那人看了看四周:“有记号,向北而去。” “追。若办不好此事,可无法向七弟交差,还会被众兄弟看不起。” 李迥终于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赶紧站出来: “二哥,七弟在此。” 郑王李邈一惊,循着声音走过去: “果然是七弟。你也得到消息了?” “晕倒那些人绑了串儿,我是追着他们来此的。二哥难道是追着翌之过来的?” “是。” “那我们派几个人,把晕倒的先送回城救醒,待救了串儿,再发落。这些人是杀她娘亲毁她家的人。” “是他们?行。交给下属去做,我们快追过去,若是晚了,你该哭了。” 李迥听着二哥打趣的话语,并没有否认,上了马,两队合成一队,追击而去。 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顺心在车中醒了过来,僵冷的身子,让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娘子,娘子。” 她跳下车,四下看了看,离亲仁坊不远,咬了咬唇,拖着发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汾阳王府跑去。 “奴婢是郭五娘的婢子,求见霍国夫人。” 门子将顺心让到门房,倒了热烫的汤水: “你在此等候,容我告诉管事,再禀告夫人。” “不行,来不及了,迟恐娘子命不保。” “你这小娘子,无论怎样,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再重要的事也得一步步来。” “五娘深得王爷和霍国夫人喜爱,若因你之故误了救人,你担得起吗?就不怕被迁怒卖得远远的?哼,那还算是轻的。” 门子一个激灵,也不再阻拦顺心: “你自去寻管事吧,我不拦你。能不能见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顺心二话不说,顶着风雪便跑。无奈药效刚过,有心无力,想到一个办法,一边跑着,一边大叫: “霍国夫人,救命啊,五娘被贼人绑了。” 一路跑着,一路叫着,倒有那机灵的婢子,听了这话,先跑去回禀霍国夫人去了。善心的婆子过来扶了顺心,一起向正院行去。 霍国夫人刚吃了晚饭,正在看书,听了婢子回报,马上令健壮婆子去将那顺心背了过来,也不问怎么回事: “人往哪里去了?” “回夫人话,具体方向奴婢不知,只是我们是被哄着来汾阳王府的路上被药迷倒,奴婢大胆猜测,人往西而去。” “来人,通知管事,集合王爷留下的部曲,派百人即刻往西,到郊外看看,寻找五娘;再遣五十人前往赵国公府,通知郭颂,看住王氏;另遣五十人随我一起出府,沿街细找。” 穿了霍国夫人品服,带了顺心: “看见那些人,你定然认得吧?随我走。来人,带些汤水点心到车上。” 顺心崇拜地看着霍国夫人,喝了热汤的身子舒缓许多,动作比先前灵敏: “婢子听从娘子调遣。” 汾阳王府的动静惊动了里。 李豫诧异地问前来报信的人: “汾阳王府突然出动几百人,还是霍国夫人亲自带队?谋逆?不可能。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时,韩王府郑王府也有人前来报信,李豫慌乱了: “两位王爷出门这么久,你们才来报信,如果出了什么事,朕砍了你们。通知程元振,即刻带领几百金吾卫,搜寻两位王爷的下落。” 独孤贵妃早得了消息,在里坐立不安: “怎么办?这样的风雪天气,七郎到底去了哪儿?来人,赶紧通知左威卫录事参军,寻找七郎。” 钏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已的失踪,因为种种关连,引起了整个长安的关注,整个长安有近千的大军,从东向西压过来。 钏儿再次苏醒时,感觉自已被放在一处背风的地方。虽然身子仍然僵冷,可是,没有风直接吹到身上。 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仿佛听见了“哔哔剥剥”柴火的声音,还有听不懂的外族语言在小声嘀咕。 突然几句拗口的长安话传进耳朵: “上将军,这个女娃真的就是上主要找的么?能管用?” “上主被可汗压制,若不是当真有用,岂会千里迢迢派我等前来。也是运气,刚打听到这小女娃,就能到手。打开看看,莫死了。” 麻袋被打开,钏儿被拖了出来。 借着火光,钏儿看向这群人:高鼻深目,一身狐裘。 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捂嘴惊叫: “胡人。” 领头的人一脸络腮胡子,眼睛深灰色,冷冷地打量钏儿: “过来。莫怕,我们好歹救了你一命。” 钏儿哆嗦着靠近火光: “我与你们并不相识,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到突厥部去。” “突厥?” 钏儿一下被勾起了战乱时的记忆,怀疑地看着他们。若是相请,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掳走自已,一定不是那个人派来的。 对于突厥人来说,自已有什么价值呢? 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攀升到了哪个位置?若是到了一定高度,自已好歹对他有恩,倒是可以为掳劫自已的人带来利益。 上将军看着钏儿不断变幻的眼色,笑了笑: “我们不会杀死你的。只是,想用你去换点东西。” 果然。 钏儿现在能笃信那个人一定到了某个让普通人不能小看的位置。 “上将军是吧?我只是普通庶民,不知道能为你们换什么?卖掉我也换不了多少钱。不如你们放我回去,我祖母一定会重谢。” “嗤,那点钱不在我们眼中。我们来了好几个月了,前两天才查到你依附于郭家,你姓方,是吗?你乖乖听话,穆萨家族不会亏待你的。” “穆萨?我跟穆萨家族没有打过交道啊。” “可你跟阿史那打过交道。” “阿史那?” 一边警戒的人突然跑过来: “上将军,有人来了。” 上将军拔出弯刀:“把她塞进麻袋,分两人先带她走。塞件狐裘进去,别冻死了。其余的人,跟我上。” 钏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进去,随即一件狐裘带着风雪塞了进来。幸好钏儿转头快,才没被捂住口鼻。 一阵悬空,钏儿感觉自已颠簸起来。 一群蒙了头脸的人与突厥人战到一起,没人说话,只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和人被重伤倒地的声音。 上将军看对方勇猛,又怕到手的肥羊被叼走,打了个“呼哨”便准备撤离。 这群人正是翌之,他的手下都是战场上浴血杀敌拼出来的。没一会儿,就砍翻对方四五人。无奈风雪太大,人手脚被冻不利索,眼看人就要跑掉。 这时,翌之分出去的几个人骑马回转,马背上有一个染血的麻袋。 翌之立即招呼众人撤退,迅速向长安城撤离。 上将军已经发现了麻袋,看着上面血迹斑斑,眯了下眼,想着在李唐地盘动静太大,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只得无奈下令:“撤。” 翌之带着手下回撤,不放心地问下属: “你看清楚了,里面就是装的那丫头?” “是的。今日那些人一动,我们就跟上了。先前就着火光,也曾看见。” “嗯,那就好。到了西郊,我要亲自斩杀她。这麻袋有血,她不会已经死了吧?” “是带她走的人被杀时溅上的。” “哼,若这些人能杀掉她,也就不必我们出面了。没想到他们却是要活的。一个小娘子有什么用?” 钏儿在麻袋里听得清楚,突然大叫: “放开我。你们又是谁?我与你们有仇吗?”不跳字。 翌之一惊:“这么冷,竟然没冻僵,还真是命大。你莫叫,一会到了西郊,你就可以解脱了。速度加快,莫让那群人再追上。” 众人加速,却突然被几绊马索摔倒在地。 第145章云动。 第145章云动在线阅读 !t; 第145章云动 肉文屋 / 第145章云动 第145章云动 第146章风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6章风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6章风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6章风刀 !go 第146章风刀 翌之反应很快,在属下跟着马翻跌在地的时候,一跃跳下马来,迅速抓过麻袋,本能地抽刀对准麻袋: “什么人?想干什么?不知道我们雍王府在此公干么?” 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笑道: “哟嗬,公干?风雪中想谋人命也叫公干?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却用刀抵住麻袋,看来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了,不过有用吗?”不跳字。 翌之沉着脸:“这个时间追踪我们而来,自然是为了麻袋中的人。若她受了伤害,估计不是你们愿意的,你说有用没有?” 说话的人正是李邈。他冲身后的护卫竖起大拇指,又拍了拍双手: “翌之将军可真是有勇有谋,某佩服。只是,擅自做主,违背主意,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惩罚?” “哼某既然敢做,就不怕雍王怪罪。雍王自是明白我等一片忠心。只是不知道阁下敢不敢赌了这丫头的命?赶紧让开,放我们走,这样一切好商量。” 没人接话,也没人让路,只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静静飘舞飞旋落下,堆积在树稍泥地,越来越厚;风不大,夹着雪花,却如冰刀一般,让人肌骨因寒生疼。 看无人答腔,翌之不安地皱了皱眉头:来人到底什么路数?是这丫头的仇家还是朋友?若为这么个小丫头丢了命,可真是不值得。 钏儿在麻袋里,听见外面诡异地安静,憋了一阵,终于坚持不住,实在受不了外面凝重的气氛,这让她喘不上气来,她嘶声吼叫: “外面的,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明白地说吧。如果是要我的命,就一起上吧,给我个痛快” 李迥揪着的心一下放松,跟李邈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正要发话让翌之离开,突然在外沿掠阵的几名“黑风卫”冲了过来,凑近李迥跟李邈: “有人往这边来了,手执火把,大概有近千人。属下看了看,有郭家部曲、金吾卫,还有独孤家的两百私兵。” 李迥李邈一惊,看来这是惊动了里? 李邈跟李迥嘀咕: “你猜,是你府里的人告密还是我府里的人告密?” 李迥捂嘴小声道:“无论是谁府里的人告密,我只知道,咱们回去得好好清理一下了。自已府里的秘密都保不住,还混个屁。” 李邈一竖大拇指:“有道理。不能让父皇知道我们为了一介庶民这般兴师动众,得掩盖过去。” 李迥瞄了翌之一眼:“那就得放过他,跟他合作?” “你放心,无论怎样,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后,暂时只能屈服。” 李邈不甘地对翌之道: “快将麻袋拿过来,已经惊动了里,得找个理由掩盖过去。你若不想对雍王不利,必须听我们的。” 翌之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刹那间明白了,自已面对的是郑王等人。看来,自已被郑王盯住很久了。 二话不说,扛了麻袋便走过去,也不怕李邈他们动手: “我们是从另一批人手上抢过来的。听他们的话语,还有他们用的武器,好象是突厥人。在下跟突厥人打过几年交道,很是熟悉。” 李邈眼珠一转: “嗯,明白了。你现在不能离开,待打发了里的来人,你得跟我们走,还有事情需要你说清楚。” “不敢,在下随时听令。” 将麻袋放到“黑风卫”手上,“黑风卫”按照韩王指令放到了韩王马上。 李迥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几人拨转马头,看着渐行渐近的近千的大军。 几百支火把照亮了雪地,照亮了眼前众人的眼睛。 程元振驱马走近了,方才跳下马来,拱手行礼: “在下见过郑王,郑王平安就好。不知韩王殿下可在?” 李迥取下遮住头脸的披风,先瞪了翌之一眼,方才看向程元振: “本王在此。何事?” “圣人与独孤贵妃得知二位王爷失踪,十分焦急,特命臣下前来寻找。刚才只见郑王,未见韩王殿下,难免心中焦急,殿下勿怪。” 李迥笑道:“辛苦你了。我们并非失踪,乃是有要事,只是没有证实之前,不敢虚报而已。谁如此嘴快,倒让父皇母妃担忧劳心?” 程元振道:“那也是圣人与贵妃娘娘牵挂两位殿下所致,能时时知道殿下的消息,方能心安。” 李邈扬声道: “我们得到消息,说有突厥人在长安游荡,行踪诡秘。得到消息不敢耽误,立即赶到这边,跟雍王手下的翌之将军汇合,本欲活捉那些突厥贼子,没想到,被他们溜了。风雪太大。” 程元振看了看这上百人,哪里有激战过的痕迹,倒是翌之将军等人仿佛与人打斗过,马匹、身上能发现些微痕迹,心中怀疑,却也不敢揭穿: “这风雪天气,着实不易,难为两位王爷了。突厥人倒是很习惯这样的天气作战的。” 这样说,倒合了李迥李邈的心意: “是啊。虽然没抓住,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提防突厥人不利我李唐天下。” “正是。臣下回,必然回禀圣人知道。不过,” 一阵寒风吹过,程元振打了个寒颤:“两位王爷,还是先回城吧。两位王爷恐怕得先到里把事情回禀一番,也好让圣人放心。” “不必了。贵妃娘娘传了圣人口谕,说如果两位王爷平安,就先好好休息,还安排了太医在府中等候。” 说着话,独孤家族的私兵队伍走出一人,径自骑马奔到李迥身前,李迥细细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此人竟是李迥的外祖父独孤颖。 程元振与独孤颖见礼毕,李邈道: “程将军带金吾卫先回,七弟,不如我们先到你府如何?” 李迥点头: “走吧。” 独孤颖伴在李迥身边,小声道: “殿下,您也太大意了。” 李迥悄声道: “外祖父,说什么呢?您怎么亲自来了?这样的天气,莫受了寒。” 独孤颖冷“哼”一声: “还想隐瞒?某得到消息,吓得魂不附体。你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若有什么意外,还让不让她活啊?莽撞。我知道,你定然是为了那丫头。” “嘘,小声。先掩盖过去,千万别让父皇知道了。” 然后大声道: “外祖父,你莫担心,突厥人暂时不敢有所动作。我们先回城吧。” 马蹄声声,一身一品国夫人正装的霍国夫人越众而出: “臣妇见过两位殿下。殿下追击突厥人时,不知道可曾见到臣妇孙女?” 李迥李邈诧异: “霍国夫人的孙女被突厥人掳了么?” “正是。跟着线索,就找到了这边。我是刚赶过来。” 钏儿听见祖母的声音,一时热泪滚滚,也不顾会不会造成危害: “祖母,钏儿在。” 李迥惊讶地问道: “这串儿就是霍国夫人的孙女?” 霍国夫人激动地应喏: “是,正是。原来被救下了,臣妇谢过郑王、韩王。要不,先放她出来吧?” 李邈咬牙: “暂时先让她呆里面吧。她冻了这么久,这一出来会更受不了的。我们追击突厥人时,看见这麻袋被他们弃之一边,所以一并带回,还不知道原来贼子掳了霍国夫人的孙女。汾阳王在外杀敌,我们若护不好他的亲人,就太对不起他了。” 翌之满面复杂之色:今日未曾杀掉串儿,倒是救了自已。原来,竟是汾阳王的孙女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元振一头雾水,不过也知道不能久留,先告辞而去。 看着他们身影消失,李迥李邈领头,独孤颖带了两名贴身护卫,霍国夫人带了几名部曲,一起向韩王府走去。 有些事必须今晚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翌之知道躲不过,只带了两名下属,灰溜溜地跟着。 钏儿一直在麻袋里,抱着狐裘,又感觉有人搂住麻袋,先前的僵冷缓和了许多。 李迥解开麻袋,将钏儿拉了出来。 突然见光,钏儿还有几分不适应。揉了揉眼,看见霍国夫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已,也不顾自已衣服脏污,一头扑了过去: “祖母,幸好有你相救,否则,钏儿就见不到您了。” 霍国夫人抱着这软软的略带寒凉的身子: “幸好没事,否则,要让祖母心疼死啊。快来谢过韩王和郑王。” 钏儿抹了把眼泪,看向霍国夫人指的方向,一时间愣住了。 “呃,木二郎,木七郎?怎么成了王爷了?” 李邈咳了一声:“本王可没说自已姓木,都是被连累的。” 木七郎红了脸: “那时候,也是顺口这么一说。串儿,莫怪。” 钏儿皱眉:“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本姓李?” “是,我不是故意骗你,没恶意。” 钏儿瞪了木七郎一眼:“民女见过韩王殿下,见过郑王殿下。” 李迥尴尬地道:“突然这么有礼,倒让我不习惯了。” 李迥突然脸一沉: “闲话后叙。串儿,” 钏儿话:“现在我是钏儿,不是那个一串的串。” 李迥瞪她一眼:“这个不重要。钏儿,你能支撑不?” 钏儿正色点头:“能。” “好,我们到密室。翌之,你也来。” 霍国夫人没问为什么,牵着钏儿的手,跟在李迥身后。翌之无奈叹气,只得跟在后面向后院密室走去。 第146章风刀。 第146章风刀在线阅读 !t; 第146章风刀 肉文屋 / 第146章风刀 第146章风刀 第147章三分之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7章三分之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7章三分之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7章三分之一 !go 第147章三分之一 特别感谢zcxzy宝贵粉红谢谢您的支持都投了两张了,让柚子既感动又激动鞠躬 =========================================== 韩王李迥一点不避讳他们,带他们来到后院一座造型独特的巨大假山前,率先从右侧钻了进去。 假山内别有洞天,顺着阶梯向下,便是密室。 独孤颖犹豫片刻: “某就不下去了。某在正厅等候诸位。” 李迥点点头: “外祖父随意,或者让松子先安排您去歇息也成。” “不用。外祖父虽然老了,力还成。你们安心办事,外面有我呢。” 说罢,带了几名“黑风卫”转身走出了假山。 众人顺着阶梯而下,早有护卫将密室的烛火点燃,安静地守侯在一边。 钏儿一走进密室,看着地上被捆缚的几个人,恨恨地指着他们: “就是他们绑了我。本来是想早些回去的,他们假汾阳王府的名义,说祖母有请,将我们迷晕。也怪我这几天心里惦记着生意,大意了。” 李迥道:“店里?你做什么营生?” “萧家馄饨,在长兴坊。” “啊?郭钢说他妹妹在长兴坊开店,原来是说你?” “是啊。我们是亲兄妹呢。” “原来你是赵国公的女儿。” 李邈“嗯哼”一声,这才将他们可能无休止的聊天打断。 “七弟,我知道你很久没见钏儿,不过先办正事,好不好?” 李迥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钏儿,他们是绑你的人,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绑你吗?”不跳字。 钏儿摇头:“虽然不知道,可是我猜他们是受人差遣。” “对,他们的确是得了指令。也是为了弥补上次未完成的事。” “什么意思?有什么话明说,好不好?” “这还不明白?他们纵火烧毁了你在崇贤坊的家,害死你的家人。” 钏儿一张脸顿时黑沉沉的,怒火在眼眸中燃烧: “原来就是他们我找了很久了。” “你整日窝在家中,又没钱又没人,怎么找?” 钏儿白了李迥一眼:“知道了,大恩容后谢。” 说着话,冲过去一人踢了几脚:“说,谁指使你们的?” 自称郭安的人脸色灰白: “没人指使。” 翌之突然嘴:“据查,他们是北方望族王氏的人,也曾经是王氏家主的得力部将。” 钏儿挠头:“北方望族?王氏?难道果真是她派出的?” 踢了踢自称郭安的人: “你叫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不叫郭安。” 霍国夫人瞟了‘郭安’一眼: “居然用上了这个名字?郭安这名字倒是有,只是人早去了,去了几十年了。不用再问他们背后的人,钏儿,那人你也知道。” 钏儿眼一眯:“真的是她?我就不明白,为了那么点钱财,值得吗?也太恶毒了。这么一群男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竟然助人做这下三滥的事。” ‘郭安’半跪在地,手被捆在身后,跪得有些不稳:“小的王雨途,名字乃家主所赐。一切都是小的做下的,与他人无关,请放过他们,让小的偿命。” “不行。一把火害我失去了阿娘阿姆两个最亲的人,我们的家被烧成一片废墟,凭什么你一条命就能抵得?难道你的命要贵重些?” 想到惨死的阿娘阿姆,钏儿忍不住热泪盈眶,转过头去偷偷抹了去。 本来安静地坐在地上的另外四人突然激动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放火。不,也不准确,是没来得及放火。” “什么意思?” 先前跟随王雨途赶车的人抢先道: “我们接到指令,来到崇贤坊,本来一直在犹豫,突然有一批黑衣人跑了过来,先动手围着院子洒火油,我们担心做不好被怪罪,也跟着洒了火油。当时僵持着双方都没点火,那火是从墙头方向来的,总共有三支火箭。火一燃,我们就赶紧跑了,也没顾得上查是哪一方的人。” 翌之道:“另外有人这一点,他们没说谎。我们从金吾卫获得的消息,另一批人是先皇后的弟弟驸马张清派出的。那天晚上他们看见这几人进了崇贤坊,后来又在驸马府邸看见他们进出。这批人有两人还在长安,其余的在洛阳。” 钏儿道:“也就是说,这五个跟张清那边派出的人一起撒了火油,然后另有人纵火将那火油点燃?那,纵火的人呢?” “这个倒没听说,也没查过。” 李邈道:“那只有拜托翌之将军,将那两人的藏匿地点告知,也好让钏儿了解真相,报得家仇。” 翌之低头:“是。洛阳那边三人的地址,在下会一并告知。” 李迥回头问钏儿: “这几个人,你怎么处理?” 钏儿恨恨握紧拳头,权衡之下,转头看向霍国夫人,霍国夫人点点头: “你处理吧。无论怎样,也是你的杀母仇人。他们虽然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不过,不至于全杀掉。” 钏儿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一脸正气气宇轩昂,哪里象杀人凶手: “看你们气度,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人,为何要做下这等事?” 王雨途抬头看她:“我等乃世仆,又是私兵,一心为主,一生为主。从内心来说,我等也宁愿战死沙场,可主命难违。动手吧,一命还一命,血债血偿,我等无怨。” 钏儿点点头:“倒是有些血。这样吧,你们五个人,选一个人出来就死,其余人等,我做主,放你们回北方去吧。” 回头看看霍国夫人,霍国夫人笑道:“钏儿心善,就由你。剩下四人,祖母会让他们安全离开,回到北方。” 王雨途没想到钏儿大度,只要一人的命,放心地回头看着自已的弟兄: “就由我死,我去赎罪。你们好好活着。” “大哥,你还可以回去带兵,你不能死。” 几人争论不休,都争着去死,一时僵持不下。 半跪在一边话不多的赶车小子径自转身,动作迅速狠狠地撞上了青石墙壁,鲜血喷得半壁墙猩红一片,瘦小的身子歪倒在地。 钏儿愣住了,捂着嘴怔怔地连连后退,被李迥一拉,遮住了眼睛:“别看了。” 王雨途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挣扎着扑过去: “吴三郎,兄弟,你怎样了?你怎么这么傻?我是大哥,这些本该我做你让大哥这一辈子如何心安?” 一时间双眼通红,虎目蕴泪。 吴三郎尚有一口气在,艰难地看着王雨途: “大哥,咱俩都在雨中生的,生在烂泥里,大哥说咱就是贱命一条,可是大哥比兄弟有用。望大哥对我家人照顾一二。” 李迥看王雨途想抱起吴三郎,便吩咐人为他松绑。 王雨途轻轻地将吴三郎抱在怀里,拿衣袖抹着吴三郎脸上的鲜血,坚定地说: “兄弟,走好。从此,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养他们的老。将来,等我成了亲,第一个儿子就养到你名下,为你继承香火。” 吴三郎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笑容僵在了脸上,随着生命的逝去,慢慢冷却。 四人跪拜在地,泣不成声。 霍国夫人走到他们面前: “看来,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倒也有情有义。我会写封信给王氏家主,请他将你们的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得发誓,今后再不做恶,以你们的父母子女为誓。” “我们发誓” 霍国夫人毕竟见惯生死,淡淡地点了点头: “许你们为你们的兄弟殓葬。” “谢夫人谢娘子谢王爷。” 霍国夫人当即取来纸笔,给王氏家主写起信来。 李迥吩咐护卫打来温水,拿了一套干净布衣,带了一匹细麻布,赏王雨途为吴三郎收拾齐整,再用细麻布包裹好,以全他最后的尊严。 钏儿缓过气来,虽然觉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心中仍然为吴三郎悲哀。其实,这是个实诚孩子。大家还在争,他却付诸行动。 当然,也不能说其他人虚伪,也许,对他们而言,将一切安排妥当再死,这样才放心。 从这方面来讲,吴三郎是个冲动的人。 钏儿为自已好笑:自已还有闲心分析别人,真是好笑。无论怎样,这仇也算报了三分之一。 只是,还有三分之一的仇,还不知道寻谁报呢? 无论怎样,下次一定不能再看见仇人死在面前。这也太血腥了。 李迥做了安排,然后拽了拽钏儿的衣袖: “出去说话吧。” 众人闻倬这血腥气也是难受,霍国夫人也将事情简单写好,吹了吹,装进了信封,交给王雨途: “今日放过你们,希望你们珍惜兄弟为你们换来的生存机会。男子,当以命报效家国,而不是参与内院争斗。” 王雨途带着几人跪拜在地: “我等记下夫人与娘子的恩情。他日,若有用得上的地方,肝脑涂地,决不退缩。” “好。若有需要,我们也不会客气。” 其实也只是客气之语。若连汾阳王府都办不了的事,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世事无常,蝼蚁也有大用,本就是不一定的事。 几人疲倦地走出了密室,却见独孤颖站在假山口等候,一时百感交集。 李迥佯怒: “外祖父,您这是干什么?天寒地冻的。” 独孤颖哈哈大笑:“我可是为了你们好。有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不跳字。 翌之神色复杂地偷偷打量独孤颖:韩王有这样心思缜密的外家做助力,将来会是雍王殿下的有力竞争者。 第147章三分之一。 第147章三分之一在线阅读 !t; 第147章三分之一 肉文屋 / 第147章三分之一 第147章三分之一 第148章 障碍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8章 障碍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8章 障碍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8章 障碍 !go 第148章障碍 思考着问题的翌之,脚步不停,无意识地随着众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正厅。 李迥看了看发呆的翌之,跟李邈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笑呵呵地对翌之道: “翌之将军,我有一件事实在想不明白,想请教于你。” 翌之被惊醒,双眼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李迥: “请教不敢当,有什么吩咐韩王殿下请讲。” 李迥小模小样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扬声对外叫嚷: “哦,对了,松子,做些吃食送来,这鬼天气,别冻着大家。” 翌之听他前言不搭后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李邈捂嘴,掩饰地低头喝茶:想作弄翌之?这也太幼稚了吧? 李迥放下茶杯,指着钏儿: “本王不明白,雍王当初特意留下你,可是为了寻找钏儿,帮助钏儿,你违逆雍王之令,冒着失去雍王信任的可能,冒着雍王可能一怒之下取了你命的可能,不帮她也就罢了,还千方百计地想要伤害她杀害她,究竟是为什么?” 翌之沉默地看着脚下:这么无聊的问题,也只有韩王李迥问得出来 一个小丫头,就算是汾阳王的孙女,哪里值得几位王爷如此费心?还真是怀疑,她到底给几位王爷下了什么**? 可看韩王殿下那愤怒的样子,也不容自已不回答。 韩王年纪虽小,说话行事已自有一种威严,而且身后的实力不可小觑。 自已虽然深得雍王信任,却也不能仰仗这份信任和重用,与皇室之人对抗,那纯属找死。 若将来雍王得了天下,自已以拥戴之力得到重用,能手握兵权,对付一两个王爷,倒不是难事。 翌之将拳头握了握,选择妥协: “没有什么为什么在下办事不力,待殿下回来,某自会向他请罪。” “想敷衍本王?你阳奉违,还想做大哥的主?哪个容得下你这样有令不遵权欲熏心的下属?估计就算大哥感念你多年跟随如同兄弟的情谊,也是不会纵容你的,那样的他如何再约束其他人?” 翌之脸一白,眉头紧皱: “在下不是阳奉违。我等本该在沙场浴血建功,却为了一个庶民的仇怨,被殿下留下,把这个小丫头的事当正事来办,实在不值得,大材小用。而雍王殿下被一介庶民丫头羁绊,为她如此付出,更不值得。” “哦?究竟你是主还是他是主啊?我都糊涂了。大哥这么做,总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就是在战场也没人置疑他的决定,凭什么得随你的意愿看你脸色听你的指令行事?你说不值得,雍王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 “在下对雍王殿下是一心一意的,自会站在殿下的角度去衡量,他永远是主,在下没有欺主之心,也没有欺主的胆。” 翌之激动起来,脸涨红了,若真被冠以欺主之名,死一百次都没人可惜。 “在下觉得雍王殿下应该怀天下,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将心思挂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她不是助力,某得帮殿下清除障碍。” 钏儿心中悲愤,站起身来,沉着脸问翌之: “雍王殿下就是木大郎吧?我与他不过普通朋友,怎么就成了他的障碍了?” 翌之瞟她一眼: “也不是现在才成为障碍的。当年东阳郡主被害,你又惹了李辅国,若不是雍王殿下和韩王殿下处处周旋,出面求了先皇,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可殿下为了你得罪了李司空,何其无辜” 钏儿悲愤:“我是这李唐的子民,被人构陷,难道作为李唐之主不该出面主持正义吗?庶民就该死吗?没有庶民,哪有李唐天下?” 翌之大吼: “大胆难道你想说这李唐天下乃庶民的天下吗?”不跳字。 钏儿鄙夷地看他一眼: “原来,你不过也只有匹夫之勇。毫不避讳地说,谁做帝王,若不得民心,那只有一个结果。” 翌之握紧拳头: “妄议朝政,你想死?” 霍国夫人冷冷接话: “怎么叫妄议朝政?孟子早就用大量事例论证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钏儿点头:“你把李唐之主为民的拳拳之心看做是惹麻烦,还惟恐得罪权贵,那是你没看明白民心的重要。这些话,就是当年在先皇面前,我也是敢说的。” “民心当然重要,难道你就代表民心?帮了你,就是帮了天下万民?” 钏儿无语地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幼稚,说这么可笑的话民心是千万个庶民组成的,是无数的个体。为民的大小事,总得一件件实际去做。你如此蠢笨,莫把雍王殿下好端端的名声给毁了。” “嗤,我们是用行动做事,不是靠嘴。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能掩盖你拖累雍王的事实。不管,依你现在的身份看来,你倒不算是障碍。” 钏儿被翌之毫无遮拦的话噎得难受: “是吗?这算是恭维话吗?我对你们王爷没有其他心思,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既不会是他的助力也不是他的阻力,跟他没有半点瓜葛,你也太**婆了。” “**婆?你这丫头说话真是” 李邈突然抬脚踹他:“你还真能说什么叫怀天下?什么叫助力?这也是你能揣度的吗?就算你只认大哥为主,可你别忘了,这是李唐天下,我们姓李,父皇仍在。” 翌之意识到郑王这话背后的意思,脸一白,跪倒在地: “在下没其他意思,雍王殿下更是忠心为朝廷。” “哼。雍王的忠心不需要你来表白。等雍王回来,我们还得找他论一论,这样的属下代表他行事是不是所有的行为都是雍王的本心?” 霍国夫人道:“翌之将军是吧?今后还请你管好你的嘴。什么障碍,什么助力?莫毁了我们郭家女儿的闺誉。你莫把我们汾阳王府当摆设,视赵国公府为无物。介时,我们会向雍王殿下、向当今圣上讨个说法” 翌之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已图嘴巴痛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若真的闹到圣人面前,雍王殿下如何自处?还真被自已害了。 翌之冲霍国夫人磕了个头: “小子无状,请霍国夫人息怒” 李迥道: “你莫闹霍国夫人。且到一边写下你做的这些事,还有你的想法,摁了手印,也不怕你将来不认。我们自会寻雍王殿下,不会闹到皇上面前。霍国夫人,您说呢?” 霍国夫人点了点头:“嗯。” 翌之用手指在地上抓了两下,忍住怒气,应喏,拿了笔墨,自到一边写下他自做主张对付钏儿的前后。 王爷的志向没有比他更明白的。他就不信,王爷会为了一个小毛丫头,断了自已这样忠心的臂膀,了却与自已胜过兄弟的情谊。 那是生死之交,是过命的交情。 李邈看气氛冷凝,岔开话题笑道: “串儿,七弟找了你好久呢。偶然得知你家失火被毁,一直在帮你查凶手,寻找你。谁知道你躲在深闺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汾阳王的孙女。” 霍国夫人诧异道:“你们以前就很熟悉吗?”不跳字。 李邈点头:“是啊。今天晚上闹的这么一出,都是为了串儿。串儿可不只是认识我们,还认识皇祖父呢。皇祖父那时候对她也是多加赞赏。” 霍国夫人抚着钏儿的头:“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不俗的。” 钏儿想起顺心: “祖母,孙女被迷晕的时候,有顺心相陪,她人呢?没事吧?去救她没有?” “顺心没事。赶车的小厮也没事,只是被打晕了。顺心冒着风雪走到我府上求救来着,还算是个忠心的婢子。后来我弃车换马到西郊,不方便带着她,便吩咐人送她回汾阳王府暂住等我们。” 钏儿点点头: “祖母,我们也回去吧?闹了这么大晚上,韩王殿下跟郑王殿下也累了。再说,我们还有事情待处理。” 霍国夫人明了地点点头:“钏儿,你若信得过祖母,剩下的那几个人,就让祖母派人去帮你拿了处理了。祖母不希望你因为报仇手染更多的血腥。” 钏儿因为今日亲眼看见仇人在自已面前死去,那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已经被鲜血浇灭大半,剩下的仇一定要报,却不一定自已亲自动手。 乖巧地点头:“一切但凭祖母做主。” 又走到李迥李邈面前,郑重跪下,不管不顾地磕了仨头: “钏儿谢谢两位殿下的援助之恩钏儿代阿娘阿姆谢谢两位殿下助民女复仇之恩。此大恩钏儿无法报答,两位殿下但有差遣,钏儿必定赴汤蹈火。” 李迥李邈好笑:皇子还会有事差遣一个弱女子?笑话。 李邈毕竟年龄大些,虚扶钏儿: “钏儿莫多礼,如真的谢我们,改日请我们去喝两杯,热闹热闹如何?蕊娘一直念叨你,担心你呢。” 钏儿醒悟:“一定请两位前来。蕊娘好吗?蕊娘应该封了公主吧?” “是啊,父皇封她为升平公主。” “嘎?什么公主?” “升平啊。怎么了?” 升平公主?要嫁给六叔郭暧的升平?醉打金枝的升平? 钏儿抚额:这是什么缘分呐 第148章障碍。 第148章 障碍在线阅读 !t; 第148章 障碍 肉文屋 / 第148章 障碍 第148章 障碍 第149章有了差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9章有了差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9章有了差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49章有了差事 !go 第149章有了差事 翌之将军将自已曾经做过的事和想法写好之后,摁了手印,交与郑王与韩王看过,黑着脸请辞而去。 知道了李迥他们的身份,钏儿自然想起雍王李适如果不出意外,那是将来的皇帝。若他一直重用和信任翌之将军,今天的一切岂不是埋下了祸? 看钏儿盯着翌之的背影一脸担忧,李迥了然: “有的人有的事,不能一味纵容的。你若担心因此得罪他而带来麻烦,是自寻烦恼。就是雍王自已,也绝对不会容忍属下这般行事。” 钏儿叹气:“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算了,已经得罪了,也顾不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过几天请你们过府一聚,我还有事求你呢。” 一直如同隐身人的独孤颖听到钏儿这几句话,倒打量了她一番。 松子安排人端来一些汤羹,一人喝了一小碗,就放下了。 李迥趁大家喝汤羹之时,悄悄坐到霍国夫人身边,跟霍国夫人嘀咕了一阵,神秘的样子,引得钏儿频频打探。 看钏儿放下了碗,霍国夫人便起身告辞,带了钏儿回亲仁坊。 却原来,李迥的府邸在胜业坊,离亲仁坊也不算太远,离常乐坊却是更近。 钏儿随霍国一上车,就支撑不住地歪靠在车里,呵欠连连,却又不舍得闭上眼: “祖母,韩王殿下究竟跟您嘀咕了些什么呢?没想到男孩子还会咬耳朵。” 霍国夫人好笑地拍拍她:“想知道就明说,莫编排韩王殿下。虽然你们熟悉,但是也要敬重他,顾着身份。” 钏儿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祖母,钏儿知错了。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说起来,他倒是一番好意。难为他想得如此周全。” 钏儿皱着眉头:“祖母,您怎么捉弄孙女啊?一句话要绕那么大圈子么?” 霍国夫人笑出声来:从得知钏儿失踪到现在,那颗揪得紧紧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难得看钏儿一副小女儿情态,不由起了心逗她一逗。却不想,她这么不经逗,急了。 “韩王殿下道,今日虽然仇人不齐全,你也算报了仇。先前,我说派人去拿,韩王殿下却认为不妥。汾阳王府历来被人注意,遣人出去寻仇,估计会惹下不少闲言。而你一个女儿家,更不方便出面,若得了心狠手辣的名头,那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 “韩王殿下觉得由他出面比较好,他手上的人也是得用的。只希望我们信任他。他保证将真正放火的人揪出来,给你个交代。” 钏儿沉默片刻:“他出面,就不怕被人诟病?就不怕被圣人责怪?” “听起来,他好象成竹在。钏儿,就相信他吧。不要让自已变得心狠,面对生命越来越漠然。” 钏儿咬唇:“祖母,钏儿也不想那样。就算那些事我不管,可有个人,我总要去质问一番的,顾不得她什么身份。” 霍国夫人了然:“我知道的,只要别杀掉她,我不会拦你。郭家也有为难之处,表面看是家族间的联姻,实际上却是为了朝廷的需要。郭家一大家子人,不能毁在我们手上。” 钏儿点头:“明白。身为郭家人,孙女自然会为郭家着想。没有郭家,孙女也不过是一介庶民,想报仇估计也只能想想而已。孙女不会损害自已的保障的。” 霍国夫人摇头:“你这孩子,心中还是有怨气,说那么些赌气话。不过,你能想到这些道理就成。你祖父和父亲在外征战,我们在家里就得好好保护郭家,他们的拼杀才有意义。先回去好好歇歇,祖母给你调养调养,再说去找她的事。” 钏儿疲倦地闭上了眼。 李迥安排独孤颖和李邈在客房歇下,自已也疲惫地回了房。 闭上眼,却觉得心神激荡,辗转反侧,越想睡越清醒,实在无法忍耐,一翻身又爬了起来,站在窗边,定定地看着窗外。 能找到钏儿,是最大的收获。能帮到她,更让李迥十分有成就感。 男人,天生是保护女人的。虽然这个男人小了点,那女人也还没长成。 听见屋子里的动静,松子悄悄探头进来: “王爷,您这是?” 李迥尴尬地挠头:“感觉很是疲惫,却睡不着啊。兴奋过头了。” 松子好笑:“那怎么办?不可能不睡吧?小的给您端一杯安神茶来?” “嗯,也只能那样了。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亮。” 李迥常常喝酒,有时候会因为兴奋睡不着,太医开了安神方子,时时熬煮给他喝。 再者,李迥没经过什么大事,松子本就担心他会因今日之事压在心里不得休息,早就熬煮了放在壶里温着,这会儿倒了就喝,倒是便利。 李迥喝过之后,再次躺在床上: “真好,能找到钏儿。” 松子哄他:“所以,王爷安心睡吧。神好了,才好去见钏儿不是?” “嗯嗯,有道理。钏儿说了过几日请我过府一聚,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 “那敢情好。” 李迥开始迷糊起来:“她说有事要求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松子道:“见到就知道了。王爷莫想了,安心睡吧。休息好了,若愿意,明日也可以去问的。” 李迥想想也是,心神一松,药力上来,渐渐睡了过去。 松子摇头:对钏儿如此用心,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做为皇子,心中可不能只有儿女之情,有的东西该争的时候就必须努力争取。自已不争,自有人逼着去争。 靠坐在矮榻上,松子感叹万千,渐渐,也沉入了黑甜乡。 李迥尚未睡醒,就被松子推醒: “王爷,快快醒来。贵妃娘娘着人来请,您快梳洗换了衣服进吧。” 李迥好梦正酣: “什么事还必须马上进?我又没担什么差事。” “娘娘说,为了突厥人的事,圣人今日必要见您的。让您先进见她,她要嘱咐您。” 李迥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外祖父和二哥他们呢?” “早走了。他们还得上早朝呢。” “哦,我给忘记了。梳洗吧。” 独孤贵妃定定地看着自已的儿子,脸色不豫: “七郎,你真是胡闹。” 李迥没想到刚见到母妃便被斥责: “怎么了?” “你还想瞒母妃?明明你是为了那个叫钏儿的丫头,你怎么能哄你父皇说是追击突厥人呢?这是欺君,知道不知道?” “母妃,您怎么能不相信孩儿呢?您等等。” 说着,他走到殿外,从松子手里拿过一样物事,又转身进殿: “母妃请看,这可是突厥的皮裘?” 独孤贵妃就着他的手看了看:“嗯,毛料做工,还真是那边的货。你买的?不算最好的,狐裘而已。” “母妃,这是昨天晚上从突厥手上得来的。他们还掳了汾阳王的孙女,就是您提到的钏儿,您说,突厥人想干什么?” 独孤贵妃诧异地睁大眼:“汾阳王在外征战,他们前来掳劫,难道是为了威胁汾阳王?不过,这次是针对吐蕃,没有针对突厥啊。” “说不定,吐蕃联合了突厥呢?至少,突厥有什么谋才是。” “不会吧?你在你父皇面前,可别胡说。” 殿外传来一个声音:“爱妃此言差矣。七郎既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臣,有什么就该直言。有这样的怀疑直说才对,你怎么能怪他胡说?” “见过父皇。” “嗯。你刚才说的我都知道了。我想安排你个差事,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请父皇吩咐。” “我要你查一查突厥人有没有在长安滞留,若有,是为了生意还是图谋什么?” “这些不该是金吾卫的事吗?”不跳字。 “是啊。朕许你可以调动金吾卫,为朕办差,不行么?你不愿意?” “就是说,父皇不再认为我是小孩子了?” “难道你认为你还是小孩子?这个差事可不轻松,你可要想好了。” “放心吧。儿臣接旨。” 有了这差事,帮钏儿找出仇人就更方便了。 “嗯,今日先回去歇息。你可让你母妃担忧得很呐。” “儿臣惶恐。母妃,就让孩儿陪你吃过午膳再回吧?” 独孤贵妃自然喜不自禁,自已的儿子可很少如此有自觉。赶紧吩咐人安排午膳,又吩咐知莲引了李迥去侧殿补眠。 钏儿依然睡在霍国夫人的东厢房。 天亮了,钏儿却起不了身,身子如在火上烤,一会儿又如同跌进极寒的冰窖,只觉得头痛欲裂,如重型卡车碾过一般,散了架了。 青鸥进来看她是否起身时,却听见她细细的如小猫一般的呻吟。 凑近一瞧,吓了一跳:绯红的一张脸,双唇发白干裂,整个人好象在蒸腾着热气,却没有一丝汗。 青鸥她的额头,惊骇地大叫: “快来人,请太医。” 有仆妇应声而去。 青鸥叫了个小丫头进来守着,自已跑去禀告霍国夫人。 住在府里的顺心病倒了,昨晚就叫了太医,没想到钏儿又病了,霍国夫人愁得眉头皱到了一起。 钏儿昏沉沉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面前。她努力地想拉着她,却没一点力气。好不容易拽住她的衣袖,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阿娘,带我走吧。” ====================================== 听说,28号~30号粉红双倍,咦 第149章有了差事。 第149章有了差事在线阅读 !t; 第149章有了差事 肉文屋 / 第149章有了差事 第149章有了差事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go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钏儿恍惚间,看见自已站在几只熊熊燃烧的青铜鼎边。烈火没有让她感觉到温暖,相反,她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打着寒颤,恳切地对着烈火那端静默不动的素白背影道: “阿娘,回头看看钏儿啊。怎么了?忘记我了吗?不关心我了吗?这几年,女儿已经十分努力,难道您还觉得不够好让您不值得回头看看吗?”不跳字。 幽幽的叹息声传来,素白的身影仍然没有回过头来。 钏儿两臂交互抱着:“好冷啊。我一定快要死掉了。阿娘,您是来接我的,对不对?您跟阿姆的仇报了,虽然没有把仇人全部找出来,仇也没报完,可是,我已经尽力了。” “您就别埋怨我了。我没有信心杀尽所有仇人,我没有那能力。阿娘,我的愿望只是想单纯地活着,如此而已,为了这血仇,我好累。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歇歇了?” “为什么不理不睬?为什么不带我离开?为什么要留下我独自受这世间苦楚?阿娘,让我跟你们在一起,阿娘,我好想你们” 火突然熄灭,钏儿跑过去,拽住杳娘的衣袖。杳娘突然大力一甩手,钏儿一个不防向滚烫的铜鼎摔去,惊骇之下,失声尖叫,悠悠地醒了过来。 “钏儿,醒了吗?阿弥陀佛。” 钏儿听着这亲切的声音,恍惚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 “祖母,早我睡了多久了啊?钏儿偷懒了。” 霍国夫人心中又酸又疼:“你病了。钟太医说你是风寒入体,再加上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昏睡不醒,高烧不退。” “那,我是不是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是好几天。除了治疗风寒的药,钟太医还做了些蜜丸,说有益气养血,宁心安神的功效。吃了两日,你就醒了,看来效果不错。” “看来,我的身体可真差劲。上次也昏睡几天。” “你好象做梦了,老叫谁带你走,吓得我抓住你不放。” “我梦见了阿娘。她背对我,不理睬我,只是叹了一口气,等我上去抓她的时候,她一把推开我,我就醒了。” 霍国夫人惊愕地四处看了看,紧紧抓住钏儿的手: “看来,她是不放心你,还守护着你啊。她若真的牵了你的手,你就回不来了。钏儿,无论遇见什么情况,都不要放弃自已,不要放弃生存的机会。在你阿娘心里,说不定多想活着呢,你得代她活下去,好好地活。” 钏儿赦然:“祖母,让您受累了。我不是放弃自已,只是在梦中一时冷一时热,被那铜鼎围着烤,冷得发抖,实在受不了,想让阿娘带我离开。却原来是发烧了。对了,顺心没过来吗?怎么能让祖母在这里照顾钏儿呢?累着怎么办?” “顺心受了风寒,吃了几天药就好了。我让人送她回府等候,接了如意过来伺候。毕竟顺心病刚好,也不适宜服侍你。如意到小厨房熬药去了。” “祖母的安排当然妥当。祖母,您准备怎么处置她呢?” 霍国夫人愣怔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我派了人看着她,拘在她的院子里,暂时不许她随处走动。” “我要去找她。” “先把病养好,不急在一时。对了,韩王殿下来过,派人送来不少补品。” “他知道我病了?” “最初他并不知道。翌之将军提供了那两人在长安的地址,他带了金吾卫抓住了人,想问问你该怎么处置。听说这一批是五人,我便让他处置两人。想办法打听最后放火的人,这样,你阿娘她们就能安息了。” “长安这边的两人杀掉了?” “留了一人。因为另一个提供了重要消息,说洛阳那边的其中一人,看见发出火箭的人。听说还认识呢。” 钏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若顺利,那阿娘阿姆的仇就算彻底报了。我也算对她们有所交代了。” 霍国夫人心疼地搂着她:“钏儿,你还小,莫在自已肩头压那么多的担子。有责任心是好的,可是,有的责任,你负担不起。” 钏儿眼泪流了下来:“祖母,钏儿知道自已的分量。可是看着阿娘阿姆惨死,我的心好痛。在那一刻我想着,若不能为他们报仇,我还配做他们的孩子吗?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幸好,老天有眼” “傻孩子。也算你运气好。你难道没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一味地卤莽行事,白白丢了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应先好好谋划着让自已顺利长大,嫁个好人家,培养属于自已的势力,再报仇。” 钏儿沉默:那是多遥远的事啊就算顺利长大了,嫁什么样的人家还在别人手上;就算嫁了好人家,对方未必有势力有财力有那心意助自已。期待未知的将来,从来不是自已的风格。 霍国夫人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便缓和了语气: “好了,你乖乖吃药,好好将息。等完全康复,祖母陪你一起过去。祖母以前没站出来,实在是因为王府太大杂事太多。而且子女分出去单过了,就该他们自已心。可是,你阿爷人在外,也没人为你出面,祖母自当出面。” “谢谢祖母。祖母,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不跳字。 “说吧。” “派个人到我府告诉泥点,将那只鼠带过来。好些天没看见它,怪想的。” “他们说的那只宠物鼠?” “是。它很乖的,绝对不会扰乱祖母这里。” “嗯,一只鼠而已,就是扰乱也无所谓。我让如意来服侍你,你只管安心睡一觉,等你醒了,那鼠就来了。” “谢谢祖母。” 钏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然后虚弱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霍国夫人打量她半晌,心疼地摇头:“这么小的孩子,心太多了。唉” 待钏儿再次醒来,天已黑了。 如意坐在床边矮几上,拿了绣绷正在绣花,橘黄的烛光闪烁,映得如意的小脸粉嫩嫩的。 钏儿不动声色地看着如意,心有所感地叹气: “如意,你现在有几分大丫头的沉稳了,而且,还越长越好看了。” 如意被钏儿突然的说话声吓住,拍着口: “哎哟,娘子,你可算是醒了。先吃药,然后再喝点粥。” “嗯,还真有点饿。波力接来了吗?”不跳字。 如意端来温热的药,朝窗口一努嘴: “喏,一直在那里发呆呢。自从那晚上你出事后,它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是这样。” “啊?它怎么了?吓住了?以为我出事了?” “不知道呢。” “去把它抱过来。” 如意遵命,将药递给钏儿,走过去对波力道: “鼠爷,娘子有请。容婢子抱你过去,可好?” 波力白她一眼,自已跳下地,窜到了床上: “吱吱,你活过来了?” “是啊。你怎么了?真的是因为担心我吗?”不跳字。 波力摇头:“那天,见你很晚未归,我便有些担心。有鼠孙子来报你被人劫持,我就带了几百鼠子鼠孙追了过来,却没想到你又被突厥人劫了去。” “什么意思?没追到我?” “每次都晚一步。你被翌之将军抢去时,我感觉到了他的杀气,正要攻击他们,没想到来了更多人。我们躲在一边看你安全了,才离开。” “那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我做了错误决策。我召集了几千只正在过冬的鼠子鼠孙去追击突厥人,咬死他们十来个,可是,我带出去的鼠子鼠孙很多都没能回来。” “被杀了?” “冻死了。呜呜呜。” 钏儿没好气:“你也配做鼠王?明明知道鼠子鼠孙怕冻,你还去追突厥人?有病呢吧?” “我是想着,大晚上出来没收获,实在不甘心。我对不起鼠子鼠孙啊” 如意手拿着绣花绷子,张口结舌地看着波力: “娘子,鼠爷在伤心难过吗?它哭了也。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它也有伤心事啊。不过它的伤心事是因我而起的。波力,莫伤心了,等节后,我带你去庙子里烧香超度他们。就去大慈恩寺吧,我也想去看看阿娘了。再过几月,她就要下葬了。” 波力点点头,渐渐止了哭声。 如意靠近钏儿:“娘子,您说的超度他们,是指鼠吗?”不跳字。 “是。为了救我,波力的鼠子鼠孙损失了很多。” 如意佩服地瞪着大眼: “鼠爷,您可真够朋友,厉害放心吧,您的鼠子鼠孙一定会投个好胎。” 呃 钏儿看看如意,都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波力得到安抚,看起来轻松不少: “钏儿,你得随时带着我啊。你看,遇见事情帮手都没有。” 钏儿无奈地一摊手: “我有什么办法?我开的是小餐厅,是卖吃食的,被人发现老鼠,就会对我店子里的卫生起疑心了。我敢带吗?你又不是个安分的。” “你才不安分。听说你找到了木家郎君,攀附上了权贵哦。看来,将来是要嫁入豪门为媳了。” 钏儿恨恨地瞪它:幸好如意听不懂那一连串“吱吱”声。 掩饰地咳了一声,钏儿道:“那个有时候也是有些用处的。我需要靠山,不是吗?除此之外,没其他好处。” “少来。嫁入豪门,衣食无忧,横行霸道,好处很多。装什么装?” “你复杂了。我还小呢。” “小?快成了,还小?骗别人还是能行。叫如意给我煮碗馄饨,这几天忧心,没好好吃。我知道每**那店里都有送馄饨来,我要吃那个。” “你闭上嘴,别乱说话,什么都好说。以后不许诬蔑我。如意,去煮两碗馄饨,三碗,我们一人一碗。悄悄地。” 如意愣怔片刻,才回过神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先前看见杨掌柜送馄饨来,还特意问候娘子呢。叫娘子安心,这几天店里生意还不错。” “嗯。莫惊动别人,悄悄煮。” 如意捂嘴:“放心吧。不用去公厨,霍国夫人的小厨房随时有火,让随时用呢。” “那就好。只吃粥我是活不出来的。” 看如意的身影消失,钏儿正色道: “波力,你还得帮我。过几日我要去寻那恶毒婆娘理论,若她不落教,你招呼鼠子鼠孙给我上。这口气忍不下去了。”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在线阅读 !t;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肉文屋 /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第150章波力的悲哀 第151章托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1章托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1章托付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1章托付 !go 第151章托付 钏儿完全康复,已是一月后。没几日便是763年的新年。 霍国夫人虽然知道钏儿心急要回府,却阻拦于她: “钏儿,眼看新年将至,此时若闹得沸沸扬扬实在不妥。若被人得知郭家内讧,脸面暂且不说,对你的闺誉来说,也会有损。” 钏儿神色复杂地看着霍国夫人: “祖母,您是不是想说服我放弃?其实您一直在拖延时间,对吗?”不跳字。 霍国夫人皱眉:“钏儿,你可以不信祖母,但是祖母还是要这样做这样说。你不过是去质问她一番,不过是去表明你的立场,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怎么会无理地阻拦于你?祖母说的话,都是实心为你好。祖母没想庇护她。” “算了,我听祖母的。这么些天都等了,还在乎过节这些日子吗?祖母,王府事多,钏儿想回自已府去,不给祖母添麻烦。” “虽然过年大家也就是一起吃个团年饭,可是祖母还是希望你留下,就算是陪伴祖母吧。待过了十五再回去?她那里,你也不必去拜年问候,免得心里添堵。你放心,这口气,祖母怎么也得帮你出了。” 随后,霍国夫人派了人前往‘方府’,吩咐郭颂与许嬷嬷将府里过年的一应事务打点好,又赏了不少吃的玩的,钏儿的小府邸一下充裕不少。 王氏被拘在院子里整整一个月。因着要过新年,赵国公府事多,方放了她自由。 虽然想过几千种可能,王氏万万没想到,自已用了几年的人,突然就联系不上了,消失得一干二净。 “朱嬷嬷,你说他们会不会全部被杀了?” 朱嬷嬷摇头:“老奴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以前供他们住的地方空荡荡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按说,他们全是我王家的忠仆,虽然出手对付那丫头,可那丫头不是没事吗?想来,霍国夫人也不会对付我的人啊。我以为拘着我只是警告,看来比我想的严重。” “那怎么办?” “以静制动。要过年了,各处送来的年礼,选好的送到那府去。暗地里怎么是一回事,明里,我还是她的嫡母。哎呀,想起那丫头就头痛,她的命还真是大,真想一刀劈了她。” “夫人千万冷静才是。老奴认为,夫人不必为了那么些钱财,为了一个名不正的庶女伤神,把自已的名声跌进去。” 王氏眯着眼:“我倒不是为了她,我实在是想起她的娘就怒火中烧。杳娘一副不争不抢的娴静模样,其实,还不是个狐媚子。我真是恨她。” 想了想:“看来,解了我的禁,就表明不会再追究我了?要过年了,暂且先放着。年后,我就提出将三娘养到我名下。钏儿那丫头只是视为嫡出,没养在我名下算不得嫡女。” “能行吗?恐怕霍国夫人就不许。” “我本无女,能大度养个庶女在名下,哪有不同意的理?这样,利益发生冲突,自然有人去跟她争。如果能拼个你死我活的,就更称我心。对付她,不用我出面,一样让她难过。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让朱嬷嬷不由打了个寒颤,掩饰地低下了头。 初八,霍国夫人带了长子长媳和几个女儿去定远侯府做客去了。 钏儿闲极无聊,带了波力和如意在园子里瞎逛。 汾阳王府很大,据记载,可是占了亲仁坊四分之一还有余,算起来得有十几万平米。 钏儿可不想跟自已的脚过不去,只走到上次宴客的水榭,穿着胭脂红的裙袄伏在着栏杆边,任凭寒风吹拂着若草色的帔帛,静静地看着湖水发呆。 “咦?这不是五娘吗?”不跳字。 钏儿被惊醒过来,抬头看去,却见一身茶鼠长袍的郭暧,带着两个小厮好奇地看着她。 “见过六叔。六叔没跟着去吃酒么?” 郭暧摇头,想着自已好歹是长辈,又笑了笑: “不想去,不好玩。五娘站这里干什么?这样的冷天,可别冻坏了。” “谢谢六叔,钏儿没事。六叔要去哪儿?” “四哥五哥请了韩王殿下、雍王殿下、郑王殿下在前面水榭楼阁里吃酒,你大哥也来了,你不知道么?” 钏儿摇头:“怎么想起今天请客?” “说是圣人体谅阿爷在外辛苦,特赏赐东西以慰人心,阿娘不在,就他们负责接待了呗。反正没什么事,跟我一起过去吧?” “男女不同席,我去不好吧?” 钏儿睁着大眼,期待地看着郭暧。 “没事。你才多大点?去看看吧。我听说韩王殿下郑王殿下助你良多,你也该去道谢,拜年。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好东西呢。” “六叔,我可不是那样小眉小眼的人。跟在你们几个做长辈的,还有我大哥在一起,想来是没问题的。对了,我能把我的是鼠带去吗?”不跳字。 郭暧就着如意的手看了看:“倒是很干净,带进去吧。让我抱抱它,好不好?咬人不?” “不咬。波力,你就让他抱抱好了,省得自已走路。” 波力白她一眼,吱吱叫:“明明是你想讨好人家嘛。他真的会做驸马?” 钏儿肯定地点点头。 “好吧,配合你好了。” 郭暧左看看,右看看:“你是在跟它说话吗?真奇怪,你能听懂?” 钏儿看着他俊气的眉眼:“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走进水榭楼阁,里面的伎人正在奏乐,只闻几人喝酒吃菜的寒暄声。 钏儿乖巧地与众人见礼,然后冲李迥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一边。 李迥喜气洋洋地看着她:“你身子都好了吗?”不跳字。 “好了,别问这些,我有事托付你。” “说吧。” “先皇在世时,曾经答应给我和我娘封赏。可是没多久先皇驾崩了,这事就搁置了。我想知道,先皇同意的事,你父皇认不认?” “当然认。封赏?封什么?” “那时说的,封我娘为县君,封我为乡君。当时你父皇也在场。你父皇还答应赐‘萧家馄饨’一个匾额。我无所依仗,所以屡屡被欺,想问问当今圣上又不得其门而入。” 李迥心疼地看着她:“交给我办,你不必忧心。” 两人旁若无人地嘀咕着,完全忽略了一道复杂的眼神一直跟着他们。 第151章托付。 第151章托付在线阅读 !t; 第151章托付 肉文屋 / 第151章托付 第151章托付 第152章争相告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2章争相告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2章争相告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2章争相告白 !go 第152章争相告白 如意替李迥和钏儿端来热饮: “韩王殿下,别只顾着说话,我家娘子身子刚好,得喝点热饮,不能累着。” 李迥恍然,赶紧拉了钏儿席地而坐:“是我疏忽了。” 钏儿好笑地看看他:“小屁孩不错嘛,好象懂事不少。” 李迥一张脸羞得通红: “你别再胡说,我本就是大人了。” “是是,你是大人,我是小人,好了吧?” “不,你是女人。” “那,女人问你件事,你答不答?” “说来听听。” “为什么那年元宵之后你就突然不理我了?” 李迥挠头,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看: “不回答行不行?我送你个小东西就当弥补,好不好?” “什么东西?” 李迥掏出一个小香囊,却是个银质球状的致玩意,球径大约近五厘米。 “这叫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内外有三层,可以将香料在里面焚烧。” 钏儿接了过来: “真好看。可是平日我不喜欢焚香呢。” “我送你几块好香料。你喜欢什么味儿的?” “清淡些的吧。” 钏儿把东西纳进袖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东西要,话还是要问。快回答” 李迥急了:“你讲不讲理啊?” “快讲。不讲,连朋友都没的做。” 李迥撅嘴,把刻意做出来的成熟完全打破: “说就说。那时节我看你们在对望,以为心里难受,就这么回事。” “以为什么?” 钏儿一个转念,恍然地一拍手: “哎呀,要死啊?那时我才多大点?你才多大点?还吃上醋了?真是没羞。怎么能这样啊?也太复杂了” 李迥红着脸,笑微微地看着钏儿: “什么复杂?我是跟着心里的感觉走。那时候还不懂自已的心,只是难受,在府里整日酗酒,后来就出门游猎。等知道是误会以后,却找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我的心多痛,后悔得不得了。” 钏儿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然能说出这样的情话,还让自已心中感动,一时傻兮兮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李迥认真地盯着钏儿的眼: “钏儿,等你到十三岁,我就来提亲,好不好?” “嘎?不会吧?” “你不愿意?” “这也太突然了。难道你对我的帮助是建立在这样的心思上??我还小,无法预知未来,若我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敷衍你胡乱应承你,那是害你,也是对我们友谊的亵渎。” “你马上十岁了,还小吗?有很多人刚出生就定下了娃娃亲呢,十岁定下亲事,都算晚的了。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 钏儿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来?受了什么刺激?我没讨厌你,可是总得让我想清楚长大些再考虑才对吧?我们这样私下议论,已是不合礼仪了。” 李迥不自然地看着地面:“我是担心,你会被大哥抢走。他们说,大哥之所以空着正妃的位置,都是为了你。大哥回来后,知道了翌之将军所为,狠狠地发作了他,撤了他的职,闲置他快两个月了。他这么在乎你,又比我能干,没有女子不被他吸引。” 钏儿无力:“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已琢磨的?你还真是直爽,把他对我的好直接告诉我,我都都不知道呢。不过,他怎样是他的事,你莫失去自信。” “你的意思是” 李迥两眼闪亮,桃花眼似笑非笑。 “我没什么意思。你大哥比我大十一岁呢,你觉得他会把我这么个小丫头放在心上?你们也太能猜了。” “那,我等你。既然我已经向你明确说出了自已的想法,你在慢慢长大的时候,一定记住好好考虑一下。” 钏儿点点头,觉得脸有些烫:就算早恋,也太早了。好象在异唐王朝,二十嫁人也是有的。 那就是自已的目标。 可是,自已能感觉李迥的真诚,虽然并不想跟皇室牵连自找麻烦,可是,要立即拒绝,还是做不出来。 那就认真考虑一下,这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已婚姻大事的慎重。 郭暧跟李迥年龄相近,看李迥只顾着跟钏儿闲聊,忍不住跑过来: “韩王殿下,老跟五娘聊什么呢,我跟你喝几杯吧?” 李迥不满郭暧打搅:“你能喝酒?别两杯下肚就醉了。” “试了才知道,郭家可没怂人。” 说着,就把李迥拉了过去。 钏儿想到将来可能的复杂辈分,不由好笑:蕊娘是李迥他们的妹妹,郭暧却是自已的六叔,那么,六叔会成为李迥的妹夫;若如李迥所想自已嫁了他,那么,李迥又是六叔的侄女婿。 想到这些,钏儿笑眯了眼。 波力“吱吱”叫:“呀,少女怀春。” 钏儿大窘:“滚” “钏儿,你还好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不会反对吧?” 如同做贼被人抓包,钏儿恨不得钻进地洞。 站起身来,恭敬地蹲身一礼: “民女见过雍王殿下。” “钏儿,不必多礼。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这样好象显得很生疏。你是在怪我没有约束好下属吗?”不跳字。 钏儿急道:“不敢。千人千面,哪里每个下属都能合心合意呢?” 李适坐到地席上:“是啊。你也坐下吧。翌之跟随我多年,一直还算恭顺,谁知道这次竟然疯了一般。我都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也许,他心中的要求提高了,所以,会将你放到更高的位置,不惜一切协助你达到年那个高度?” “他所求是他的事,难道我得为他而活,为他努力?” “呵呵,也许,你会有身不由己的一天。”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钏儿,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让我不至于太无奈。” 钏儿瞪大了眼,抬头看着李适:李适瘦了,皮肤偏黑,一双黑亮的眼更深邃了。二十岁的青年,脸上已经完全没有青涩,只有淬炼过的睿智和沉稳。 钏儿突然想哭: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争着告白?早知如此,还不如先答应了韩王,然后直接回绝雍王。现在就是撒谎也来不及了。 钏儿回避地转开眼,李适却毫不避让地紧盯着钏儿: “我知道你觉得十分突然,也很诧异,可是我是真心的。” “我还不满十岁,你不认为现在说这个太早,也是我这年龄所不能理解不能体会的?” “据我跟你这几年的接触,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聪慧成熟的女子,而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女娃。所以,我绝对不相信你听不懂这些话。” “很奇怪啊,以前你从来没流露过,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那样的火花,怎么就确定你的心意了?有时候,自已也未必了解自已。” “身在战场,空闲时我一直在琢磨自已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终于想明白,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那个适合我的睿智女子。” 得承认,李适的年龄和经历,不是任何一个皇子能超越的。聪敏如郑王,也是无法跟李适相比的。 那是将来的皇帝啊 可这又怎样呢?并不代表自已就一定要喜欢他,把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历风雨当作荣幸。 这几年的艰难,让自已只想没有任何阻碍地过惬意的生活。站在皇帝身边承受暴风骤雨,自问也没有那份能耐 钏儿收敛起讶异和天真,直直地看着李适: “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子,可是,我的承受力太弱,担不起扛不住风雨。所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却不能成为伴侣。” 李适皱眉:“为什么?等你满十三,就可以正式嫁进王府,做我的王妃,这并不难。” 什么叫不难?现在面对的只是个王侧妃,将来面对的可是三六院八十一御妻,想想都叫人反胃。 “有的东西无法说清楚,说出来你也不可能理解。只能说,做夫妻,你不适合我。我对你有欣赏,却没有为了你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执着与疯狂。” 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拖泥带水。李迥还有考虑的空间,李适,就得了断干净。 再者,若被人知道兄弟争一个女子,做为祸水的自已还活不活了? “什么不能说清楚?你不说怎么就知道不能说清楚?本来我可以等你到十三岁直接下聘,可直觉告诉我应该告诉你,你不会喜欢被蒙在鼓里。” “你告诉我当然是对的,盲婚哑嫁我宁死不从。直言不讳是朋友之间最基本的特质,我们是朋友,对吧?我真的不能不想不愿意嫁你,和喜欢与否无关。” 李适有些受伤地看着钏儿:“难道是因为翌之,让你觉得我无法护你?我把翌之交给你,任你处置如何?你先别回绝,好好想想。” “翌之可以伤我命,却无法伤我感情伤我心。你是一个我不敢付出的人。这样说,明白了?” “既然不是因为他,我就真的不明白了。” “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也许你会站在某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坐那个位置的人是我首先要回避的。” “那是何等尊荣的事,你因为那个可能,就拒绝我,你不觉得幼稚吗?”不跳字。 钏儿头疼地叹气:“是啊,我是幼稚,你终于看清楚了?拜托,你都二十了,就别跟我这个幼稚的人谈那么严肃的问题了,行不?” “我不逼你,给你时间考虑。我有耐心,等你长大。” 钏儿揉揉额头: “那,等我长大了再想。对了,你还记得林坠儿吗?”不跳字。 “你的好姐妹?记得。” “她在家日子难过,你能耐大,把她纳进你府里吧。” 第152章争相告白。 第152章争相告白在线阅读 !t; 第152章争相告白 肉文屋 / 第152章争相告白 第152章争相告白 第153章又出一计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3章又出一计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3章又出一计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3章又出一计 !go 第153章又出一计(求收藏!) 那天的小宴,最后是怎么结束的,钏儿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印象最深的,只有李适那愕然的眼神和因为惊讶而久久合不上的漂亮嘴唇。 每每回忆起这场景,钏儿就懊恼得想扯头发:在一个男子向自已表白的时候,却将另一个女子推给他, 自已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纵然自已不适合李适,也不应该这样伤人吧? 就算自已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帮坠儿,可提出的时机不对。 诡异地,李适却应了下来。只记得他右手紧握,而后用无名指弹了弹大拇指: “如果这是你所愿,我就如你所愿,应了。” 说罢,黑着一张脸转身而去。暗紫的锦袍随风飘动。 这下轮到钏儿诧异,同时又觉得心里别扭异常。 自已不要,也不愿意给别人,人都是自私的。 自已曾经因为竹汐的自私对她有看法,可是自已跟她也没什么区别? 钏儿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将坠儿叫过来,特意叮嘱一番: “坠儿,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在办,你现在好好想想,是不是仍然不改初衷?有句话说得好‘宁为平民妻,不为贵人妾,’现在还能回头。” 坠儿眼神闪了闪,想到这段时间跟自已由争锋相对到和睦相处的许九郎,虽然他圆滑,可是待人很热情,也很仗义,长得也不错,看自已的时候,两眼亮晶晶的。 只是,可惜身为贱民。 微不可见地叹息:如果有良人,自已何必委身为妾? 钏儿寻的,一定是富贵中人。至少,自已不用再看后娘脸色,不必担忧自已被卖掉,后娘也再不敢欺辱自已。 虽然自已挣的钱比任何时候都多,可每到发薪日,那女人就怂恿着阿爷前来拿钱,自已手里只能剩下十来文。 轻啐一口,坠儿坚定地看着钏儿: “不改。” 钏儿点点头:“希望你记住这是你自已的选择。今后你就别去店里了,留在府里好好学规矩礼仪,这很重要。” “是,娘子,我必不会丢你脸。” “和我的脸面无关。虽然只是妾,却也不是一般的妾,你现在只要认真学,自然受用无穷。” 钏儿眼神连闪,自已也不可能告诉她,就算是妾,也是未来皇帝的妾。若是得了妃位,那就是众人敬着哄着的妾。 “除了礼仪,你还得学学怎么打扮,再学学琴什么的。尽力吧,没坏处。” “坠儿明白。” 看坠儿如此恭敬,钏儿虽然有些不习惯,却也没说话。有的东西,自已也要慢慢去习惯。 钏儿安静地等待霍国夫人。自已小小一个方府,事情还多且杂,何况一个王府呢? 钏儿选择相信祖母。 那边府里知道她回来,曾经派了朱嬷嬷前来相请参加小宴,钏儿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 笑话现在去,钏儿怕控制不住自已,当场翻脸。到时候什么脸面都顾不得了。 霍国夫人总算没有让钏儿失望,在正月的最后一天,来到方府。 “钏儿,这走进方府,我总有走错了地方的感觉。” “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 “我看你倒是很喜欢姓方。” “祖母,不过一个姓氏而已,生下来时已经定了,之后再怎样,也无所谓的,对不对?” “好了,不绕圈子了。我只希望,别闹大了。走吧。等你出了这心中闷气,我带你去京香苑吃好吃的。” 钏儿换了身小豆色袄儿,披了紫貂披风,随祖母坐上车,往郭府绛阳院而去。 王氏得了消息,十分奇怪这祖孙俩的来意。 “如果是来问罪的,也太晚了吧?都两个月了。到底是来做什么呢?” 朱嬷嬷不以为意:“夫人,想来他们也没事。会不会霍国夫人是带了钏儿前来修好?毕竟家和万事兴。” “也有这可能。伤脑筋,我是真不想见到那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就讨厌她。让人准备好瓜果茶食,你随我到外面迎候。” “是。” 寒风吹过,萧瑟的院子有暗香浮动。 霍国夫人带了钏儿刚下车,就闻到了这股暗香: “三儿媳,你这院子种了什么?香味挺好闻的。” 王氏恭顺地一礼: “回大家,去年将东苑的红梅移了两株过来,没想到今年开得很好,满树的花苞。” “嗯,那倒是吉利的。” 王氏一听这话,眉开眼笑,也不再揣测他们的来意,扶了霍国夫人朝里行去,本不看钏儿。 一个小丫头,能翻起多大的浪? “大家且进屋歇息,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霍国夫人点点头,回手拉住钏儿,一起向屋子里走去。 这时,几位姨娘带了郭嘉郭淳郭贞前来请安,看见霍国夫人,几位姨娘赶紧蹲身行礼。 郭嘉郭淳郭贞却是跑到霍国夫人身边,腻在她身旁: “孙女见过祖母。这许久不见,很是想念祖母呢。” 郭贞撅着嘴:“祖母偏心,只带着五姐姐玩,也不理睬我们。” 霍国夫人看着自家儿孙,自然心里欢喜,这个,看看那个: “都是一样的,祖母可没偏心。你五姐姐吃了不少苦,祖母关心她些也是应当的。这些年你们可得了祖母不少好东西吧?你五姐姐什么也没有,还说祖母偏心?” 郭嘉笑道:“我们都该关心着五妹妹才是。” 钏儿闻言不由回头看她,见她一身石榴红的裙袄,显得水色很好。不由冲她点了点头,郭嘉也善意地一笑。 自从那次尽兴喝酒之后,两姐妹虽然没什么接触,但是心里却近了很多。 王氏诡异地一笑:“大家容禀,三娘如此懂事乖巧,又姐妹友爱,儿膝下无女,倒是想将她养到名下。开年也好说个士族大家的好亲事。” “不是跟定远侯府在商谈吗?”不跳字。 “没有。跟定远侯府谈的是二郎的亲事。” “唉,也该定了,都是战乱耽误的。四娘的亲事也要快快定下才是。” “那,大家是同意了儿将三娘养到名下么?” “这得问过你夫君,问过王爷才成。这种事什么时候是我们点头就能成的么?宗祠又不是我们女人能开的。” 王氏如同受了一记闷棍,沉着脸咬了咬唇,又带了笑: “是,大家说的是。待夫君回来,儿一定禀告于他。” 莫姨娘激动得双手颤抖,惟恐被人笑话,低着头拧着手绢子,一动也不动。 霍国夫人看见她的样子,好奇地问:“莫姨娘一定舍不得吧?” 莫姨娘一惊,跪倒在地:“婢妾求之不得呢。” 想着这话太露骨,赶紧补充: “婢妾以为,所有的孩子本来就是夫人的,养到名下也不过是夫人喜爱给她一个身份而已,她还是夫人的孩子,没什么变化。” “哦?没什么变化?我看,三儿媳得把所有的孩子都认到名下才公平。” 王氏一抖,恨恨地瞪莫氏一眼: “说实在话,认不认到名下,的确还是儿的孩子。只是,儿跟三娘特别投缘而已。” “这是你的家事,多一个嫡女,我是无所谓的。” 郭淳十分不满:“嫡女多好啊,今后出了门,这身份便是依仗,谁也不敢小瞧了。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了母亲的眼缘。” 方姨娘娇小的身子扭了扭:“唉,谁叫我们都不会讨夫人欢心呢?要多学学啊。” 郭贞摇了摇霍国夫人的手:“祖母,让母亲也将孙女养到她名下吧。贞儿一定好好孝敬她。” 苏姨娘咳了两声,低下头看着自已的手绢子: “也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再收个儿子养到名下?” 王氏没想到这几个平日也算恭顺的女人,竟然当着霍国夫人面给自已没脸,争起了名分,也不敢胡乱答话,怕落入圈套,一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钏儿静静地看着闹剧,不言不语,只将眼睛看着王氏,看这个女人想怎么蹦达。 想将郭嘉养到名下,自然是冲着自已来的。视为嫡出与养到名下的正经嫡女还是有所不同的。可是,那由怎样?且不论阿爷跟祖父是否同意,最关键是,自已就没当回事。 否则,自已何苦还要做营生?不过就是想靠自已积攒足够的财富而已。 现在可不敢做大了。如意提醒过自已,只要还没开宗祠,将自已记入嫡出宗谱,嫡母是可以将庶女的财产纳入公中的。 当然,阿娘的陪嫁除外。 也不知道阿娘埋在老梅树下的钱财有多少?阿爷埋在胜业坊那处宅子里的槐树下的首饰钱财又有多少? 等自已可以保住自已的钱财的时候,再去起出来。 或者,现在起出来,交给可信的人代管。比如,韩王殿下? 王氏瞟了一眼钏儿,发现她在走神,不禁大怒,冲莫姨娘使了个眼色。 莫姨娘醒悟过来,这是要自已找钏儿的晦气啊。可是,当着霍国夫人面,成吗? 知道不能得罪夫人,将三娘的好事给误了,莫姨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五娘好久不见。虽然五娘单独住,可是,夫人仍然是你的嫡母。可婢妾却发现,从刚才到现在,五娘都没跟夫人见礼,更何况与姐妹见礼了。这也太没素养了。” 钏儿一愣:怎么矛头一转,对付起自已来了? 想起好象是没有见礼,也不理莫姨娘,径自起身: “五娘见过夫人,见过三姐姐、四姐姐,六妹妹好,各位姨娘好。” 再看一眼莫姨娘,不再搭理她,又坐了下来。 莫姨娘诧异地看着钏儿:竟有这样的人? “五娘,你以为有霍国夫人为你撑腰,你就能如此无理、如此猖狂?霍国夫人可是最重视礼仪了。你知道霍国夫人的出身来历吗?那可是著名的五姓女。” 蓦地,霍国夫人大吼一声: “够了。你们全部出去。朱嬷嬷,你也出去。我们祖孙三人要好好说说话。” 第153章又出一计。 第153章又出一计在线阅读 !t; 第153章又出一计 肉文屋 / 第153章又出一计 第153章又出一计 第154章质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4章质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4章质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4章质问 !go 第154章质问(求收藏!) 一时间,屋子里的众人被霍国夫人威严的厉喝声震住了。 拉着霍国夫人衣袖的郭贞更是眼泪汪汪,死死咬住嘴唇方才没让眼泪滑下来。 霍国夫人扬声向外:“青鸥,应嬷嬷,将门看好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而后缓和语气,轻轻推了推郭贞: “先跟姨娘出去吧。祖母有事,以后再接你过府陪祖母说话。” 莫姨娘还想说什么,郭嘉拉了拉她的衣袖,莫姨娘方敛声屏气地退了出去。 霍国夫人见她们退出了正厅,方回过头来看着固执地守在王氏身边的朱嬷嬷: “你也出去。” 朱嬷嬷惊骇地跪下: “禀霍国夫人,夫人她这几日身子不适,还是让老奴伺候着吧。” 心里忐忑难安,担心霍国夫人就此处置了夫人。 “出去,再不走我让人拖你出去。你以为我们想怎样?她有我看着,死不了。” 看霍国夫人语气不善,朱嬷嬷只得投给夫人一个无能为力的担忧眼神,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王氏紧张地绞着手,瞪了钏儿一眼: “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吩咐?” 霍国夫人指了指钏儿:“她有话要问你。” 又转头对钏儿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一切有祖母呢。” 说罢,便将自已想象成一棵只会喘气的树,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 钏儿起身冲霍国夫人一礼,满眼怒火地直盯着王氏的眼睛: “祖母,若孙女言语上有什么不妥,还请海涵。” 霍国夫人摆摆手:“我不过问。” 王氏不满:“真是无理果然在庶民堆里呆久了,行为全无章法,基本礼仪都不懂,竟然敢这样看着我。我是你的嫡母,你得敬着。” “对,你是嫡母。你也就只对得起一个‘嫡’字,不配那个‘母’字。” “嗤什么叫不配?这是你说了能算数的吗?”不跳字。 “你的行为已经玷污了母亲这个词。哪个做母亲的是这样肆无忌惮地伤人害人,甚至残害自已夫君的子嗣?你一手鲜血满身命债,作为女人你都不配,何况作为母亲” “我怎么了?不管做什么,总有我要这么做的理由。” “不管你什么理由,你有什么资格草菅人命?你以为你是阎王派到人间奖惩善恶的使者么,可以这样一次次地置人于死地?你怎么如此恶毒?” “什么叫恶毒?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们把什么都夺了去就是好女人,就是大善人?看你们夺去我所有再奉上没有夺取的,就是贤良?” “究竟夺了你什么?人?财?” “是。这个府里,我是女主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人属于我,财产也是我的。” “完全属于你的是你的嫁妆。府里的家业是阿爷用生命血汗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没有阿爷的血拼,也没有你今日的尊贵。府里的所有应该是府里的人共享。” “共享?你还真是天真。若能共享,还分什么嫡庶?若能共享,还分什么正室妾室?财富与荣耀,都属于正室。我捍卫自已的东西,有错吗?”不跳字。 “是啊,捍卫自已的东西是没错,错在你用了血腥的手段。你不断地犯下罪厄,就没想过从最初你就用错了方法?” “笑话我做事,还用你来教?” “是啊,你多老辣啊,多圆滑啊,多贤良啊,为自已的夫君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室。当你容许了其他女人进府,你就允许了男人和财富与人共享。你的正室独有权利已经打破。” “你是说,一开始就不该同意三郎纳妾?哈哈,真是好笑,我能拒绝吗?容得我拒绝吗?我是做媳扫的,不是来做老祖宗的。谁会听我的?” 悲从中来,王氏突然两眼含泪: “因为我是正室,所以,要求我要大度,要有大家风范。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就这么笃定三郎会战死么,这么迫不及待地纳妾入门传承香火?” 霍国夫人咳了一声:“过了。” 王氏顾不得了:“什么过了?您允许这个庶女前来质问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过了?你们逼着我为三郎纳了一个又一个贱妾进门的时候,没想过你们做得是否过了?” 霍国夫人不想与她纠缠,别开眼去。 钏儿笑道:“当**自已为什么不试着拒绝?你既然现在用尽手段护着你认为属于自已的财产,怎么就不能用尽手段护着属于自已的男人?与其他女人共享夫君,如同共嚼一口烂馍,也不嫌恶心”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没听过吗?”不跳字。 “哼,若是我,努力过还不能达成目的,我宁愿和离,也不苟且相安。” “和离?” “不过想来你也没那勇气。毕竟,你还得为着你的家族着想。所以,共享的局面,是你一手促成的。” 王氏颓然地靠着在椅子上:是啊,家族 北方王氏不同于五姓王氏,没有五姓王氏士族阀门的名气。 北方王氏在北方扎近两百年,可谓基深厚。历朝历代都是朝廷拉拢的对象。王氏为朝廷稳固北方边关,抵御外敌,朝廷以重臣联姻以示信任。 王氏子女为了家族的延续,打小就会接受为家族牺牲一切的理念。 王氏想起自已为了妾室进门,曾经写家书回去,向母亲诉苦。母亲却是好一通教训,还特意谴了身边体面的嬷嬷前来传话,要她莫失了大家风范。 妾室不过是贱婢,永远也不可能越过正室。只要把住了自已嫡妻的身份,夫君就是纳多少妾,也不过是玩物而已。 玩物么?看见自已的男人跟玩物卿卿我我,心里的痛谁能明白? 钏儿看着一脸沉思的王氏,冷冷地问道: “我不明白,同样是妾,为什么你就那么容不下我娘亲?她不是第一个进门,生的也不过是个女儿,你怎么就那么恨她,要屡次对她下毒手?” “杳娘么?她一进门身份就比那些贱妾高,而且还夺取了三郎所有的关注。只要三郎在家,多半的时间都是在她那里。她还一副不争不抢的娴静模样,装什么装?贱婢” 王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更可笑的是,不过一个贱妾,还要大家称呼一声姨夫人,她也配做夫人?真是玷污了夫人这个名头。” 钏儿打断她: “说话如此肮脏龌龊,哪里象世家望族出来的女子?一个有着这般容貌的女人,有着那样的家世背景的女人,怎么就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是啊是啊。如果我早知道我会成为这样的人,就在第一个妾室进门的时候偷偷弄死她。谁叫我为了名声没有下手呢?还容许她们生下一个又一个的郭家子嗣。” “我也很好奇。既然你容下了这些女子,怎么就容不下我们?” “那是因为,其他姨娘并非三郎心甘情愿娶的,只不过是延续后代的工具,三郎没有对他们用心。可是,对杳娘却是用了心思。” “所以你要害死我们?你残害郭家子嗣,烧死妾室,你这样已经犯了七出之罪的忌妒,你是在乱家,让家庭失和。” “那又怎样?为了脸面,郭家不会休掉我。就算残害子嗣这说法成立,你也不过是个女子,有什么用?我恨你们,巴不得你们死个千百次。” 钏儿小脸涨得通红: “你夸大了对我们的恨,把对其他姨娘的恨也发泄到了我们身上,其实你很没用。丁香怎么死的?” 王氏没想到钏儿突然转了话题,愣怔片刻: “丁香?府里没有叫丁香的。” “丁香是你的娘收的义女,你会不知道?” “义女么?哦,想起来了。听下人回禀,好象跑了,听说去找她未婚夫去了。” “跑?你会便宜一个逃奴?而这个逃奴还是你打死的娘的义女。她一定知道你什么事,你才买通官军害死了她。” “我买通官军?你也太能想象了吧?官军也不是我家养的,与我郭家也无交情,能买通?何况,为了她还不值得。” “其实,我倒不关心她的生死。只是,偶然听说了她的死法,觉得太震惊,怎么跟阿娘和我的遭遇如此相象?” 钏儿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王氏踱过去: “就是那么巧,被官军夺取钱财,被官军伤害。若没有萧翁善心相救,此刻也就成了跟丁香一般遭遇的冤鬼了。” “你有证据吗?凭你想象能说明什么?要不,你叫了丁香前来,或许她能帮助你?” “看来,丁香果然是死掉了。你这么笃定丁香无法出来提供证据,那是你已经确定了某件事。在你手上,到底有多少人命染了多少鲜血?你就不怕午夜梦回被恶鬼缠身?你也不怕缺德事做多了没好报?” “那么遥远的事,我想不过来。人命么?在我嫁过来之前就曾跟父兄上阵杀敌。虽然不及父兄,在女子中也算佼佼者,不怕那恶鬼来寻。” “是啊,你不怕恶鬼来寻,” 钏儿突然大吼: “因为你比恶鬼恶三分” 随手拿起桌上的玲珑青瓷小茶壶砸向王氏额头,王氏尖叫一声,捂住额头,一股殷红挤出指缝,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 柚子知道文文进度慢了些,有点闷,柚子一定改正。请你们,不要放弃*^_^* 第154章质问。 第154章质问在线阅读 !t; 第154章质问 肉文屋 / 第154章质问 第154章质问 第155章谁怕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5章谁怕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5章谁怕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5章谁怕谁? !go 第155章谁怕谁? 求收藏求推荐*^_^^_^ ============================================= 王氏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庶出的不满十岁的小姑娘会如此凶悍 她捂着额头,怔怔地看着钏儿。嘴张得大大的,却不知道说什么。 北方女子从学走路起便学骑马,走路稳了马儿也可以奔驰了。 王氏一族以武将起家,自有家传武学。女儿家虽然不用修习绝顶武艺,却比一般女子胆大强悍,敢上战场,敢与敌人拼杀。 然而,王氏作为嫡长女,要学的东西太多,要承担的责任重大,嫁过来之后更是在后院勾心斗角,耽于安乐,哪里还有女将之风? 此刻被打,又惊又怒又屈辱,急火攻心,只觉气都喘不匀,眼睛里泛起可疑的水光。 霍国夫人惊骇不已,几步跑过来,掏出手绢子捂住,责怪地看着钏儿: “钏儿,你怎么动手了?” 王氏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看着霍国夫人: “她怎么动手?还不是你教的,你纵容的。这就是郭家的子嗣,什么家风都没有,只有野蛮凶悍,丢尽郭家的脸。” 霍国夫人听着她不敬的怒吼,没有理睬,倒了些茶水擦拭着她的脸: “房间里有药没有?我去拿些过来。总得把血止住,否则难受的是你自已。” 王氏眼珠一转:“有,就在卧室梳妆台前的檀木匣子里。” “那好。不要惊动仆妇,我去拿。” 又回过头来叮嘱钏儿:“钏儿,莫再动手。你已经伤了她。” 钏儿紧紧盯着王氏闪烁的眼睛,心中暗忖:祖母还真是天真。自已已经动了手,王氏怎么可能白白吃亏?看她的样子就是想支开祖母好亲自动手打回来。 也罢,自已不打一架,这心火难平。何况,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 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春风吹,战鼓擂,英雄儿女谁怕谁 钏儿安静地点了点头,冲祖母歉意地笑了笑,悄悄退了几步,抓住身后的一圆凳,全部注意力放在王氏身上。 霍国夫人看钏儿点了头,方牙疼不已地转过正厅屏风向后面卧房而去。 王氏眼看霍国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倏地转过头来瞪着钏儿: “贱丫头,敢动手打我?活得不耐烦了” “你才贱由着自已的男人跟其他女人恩爱,还要假装贤惠,整个一个可怜虫你吃醋,对付我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去对付那些女人,把他们全赶出去啊把庶出子女全弄死啊那样我才真的佩服你。” 王氏眼一眯:“牙尖嘴利,没有教养。” “教养不是对你这种人使的。对付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得用非常手段。” “畜生不如?你敢骂我?” “你还真奇怪。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老问我敢不敢的。我是行动派,你说我敢不敢。” 王氏气极,不再摁住额头,由着鲜血在脸颊上缓缓流淌,站起身冲了过来,隔着两步远就一巴掌搧到钏儿头脸部: “我打死你。我也是行动派,哈哈哈哈” 钏儿因为多说了几句嘴,一个不防被她打中,一时脑袋嗡嗡直响,脸颊火辣辣地疼。 疼最容易激发人的潜力,她扬起藏在身后的圆凳砸在王氏左小腿,王氏一声惨叫扑跌在地。顺势拽住钏儿,钏儿毕竟年纪小,站立不稳,也扑倒在地。 门口应嬷嬷听声音不对,也不敢掀开厚厚的门帘子,试探地问道: “夫人,可有事需要老奴帮忙?” 王氏跟钏儿异口同声: “不用,别进来。” 这并非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而是一身狼狈不能被下人瞧见。 王氏强忍住疼痛,披散着头发,拉住钏儿的脚,向自已身边拽去,顺势一掌,正搧在钏儿左脸,钏儿吃疼,将腿向腹部靠拢,然后猛地一蹬,踹在王氏小腹,王氏咬牙捧腹,摔倒在一边,蜷缩着身子,倒吸凉气,以缓解疼痛。 “死丫头,手真黑。” 钏儿脸颊,咧开嘴一笑,却又马上皱眉“咝咝”呼痛: “我的小手雪白雪白的,可不是黑的。就算手黑,也比心黑的好。” “哼你拿凳子砸伤了我的脚,若是骨头裂开了,我一定活劈了你。到时候,就是汾阳王来了也救不了你。” “啧啧,那可是你的公公,你居然如此不敬,估计这里就没有管得住你的人。与其等你恢复了来对付我,还不如我背上个弑母之名。反正在我心目中,母亲只有唯一一个。” 手撑地一跃而起,扑过去踹了两脚: “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痛。” 王氏小腿疼痛站不起来,就地一滚,钏儿摔在她身上。就势抓住王氏衣襟,一拳砸在王氏左眼。王氏害怕,大叫起来: “打死人了,做反了啊。” 屋外的人不得命令是不敢进来的,何况还是霍国夫人的人。 拿了药赶回来的霍国夫人听着王氏的呼救声,着急地紧走几步,却不想脚下一绊,摔了一跤。 所幸不是硬地面,倒也没摔伤,只是腰部有些隐隐做痛。 想起这几十年苦苦煎熬,未曾想却为三郎娶了这么个狠不慈的女子为妻,又有不愿忍气吞声的受尽苦楚的孙女处处要强,让自已左右为难,越想越是委屈,不由坐在地上泪水涟涟。 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起舞,孤寂的身影,平添几分沧桑凄凉。 钏儿看王氏叫喊,抓紧时间,抡起小拳头,一拳又砸在了王氏右眼,王氏又惊又怕,眼冒金花,惟恐变成瞎眼女人,再也顾不得脸面,闭着双眼,惨叫声接连不断。 霍国夫人正坐在地上愣神哀伤,被王氏的凄厉叫声惊醒,无奈地叹气,扶着腰站起身,转过屏风走进正厅。 钏儿刚好从王氏身上起身,脸颊,舔了舔受伤的嘴角,冲霍国夫人可怜兮兮地一笑: “祖母,您回来了?” 霍国夫人无力瞪她,走到王氏身边拉开她双手,王氏以为是钏儿,使劲挣扎着: “贱丫头,放开我。你打瞎了我的眼,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喝你的血。” 霍国夫人冷着脸: “眼没瞎。你是野人啊,还想吃人?没想到,你说话做事如此恶毒。看来,等三郎回来,得回禀圣人,这样的儿媳扫我们要不起。” 王氏一听,声音嘶哑地吼叫: “不,你们不能休我动手的是那贱丫头啊可能我的小腿骨头被打得裂开了,眼也会瞎,头也伤了,您亲眼看见,不去惩罚她,却来降罪于儿媳扫,这不公平啊” 霍国夫人看着王氏慢慢淤青的双眼,满面的血污,露在外的肿胀的小腿,扭头看着钏儿: “钏儿,你如此行事,真的让祖母很失望,也很难过。” 钏儿心中火冒:王氏不过是受了点伤,皮外伤而已。就算流了点血,比起那些逝去的生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自已不是正义使者,别人的血仇自已无力去管。可是,王氏手上有自已最亲的两个人的鲜血,凭什么自已就不能教训她? 失望?难过?为什么就不能站在自已的立场去想想?那是失望和难过能换回来的吗? 钏儿心冷了,走到王氏身边,蹲下: “疼吗?”不跳字。 王氏怒吼:“你说疼不疼?” 钏儿一撇嘴: “伤没在我身,我怎么知道?哦,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对自已的伤都麻木了,更何况别人所以,你能砍瓜切菜地了结别人的命” 钏儿心疼地抬头看着霍国夫人: “祖母,您说您失望,您难过?钏儿曾经以为您经历的事多,应该是最了解钏儿心中的痛的,可没想到,您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日,我和阿娘被官军劫财伤害,阿娘伤了脸。女子的容貌,那也是和生命一般重要的,阿娘无法见人,也因此不敢归家,流落在外受尽苦楚。”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钏儿狠狠地擦掉: “而我脑部受伤,命悬一线,差点一命呜呼。若果真丢了命,没人会来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连让这个罪魁祸首痛的机会也没有。” “受这点伤,痛吗?可是,她派人纵火烧屋,将阿娘阿姆活活烧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有多痛?” 钏儿略显恍惚,神情哀痛,声音突然变得冷: “熊熊烈火,那般灼热的火焰,慢慢将阿娘的一头秀发烧成灰烬,又一点一点舔噬着阿娘娇嫩的皮肤,将她烤熟,再蒸干水分,慢慢变黑,而后将她烧成焦碳。她不痛吗,啊?” 王氏将眼睁开了一条缝,听着钏儿的叙述,身子觉得一阵阵发冷,觉得反胃异常,大叫一声: “别说了。” “是吗?还只是听一下你就受不了?我还想着,不如我们也放把火烧起来,我陪着你,一起品尝被火焰慢慢吞噬的感觉,如何?想起来就很舒服呢这样寒冷的天气,让火焰顺着皮肤慢慢燃烧,多温暖,多有爱啊” 钏儿一边想象着,一边伸出左手,将衣袖捋了上去,细细地打量手臂,仿佛真的看着火焰顺着手臂缓缓而上。 王氏苍白着一张脸,咬牙切齿:“你,你这个疯子” 霍国夫人一把抱住钏儿: “祖母错了。钏儿,别说了” 第155章谁怕谁?。 第155章谁怕谁?在线阅读 !t; 第155章谁怕谁? 肉文屋 / 第155章谁怕谁? 第155章谁怕谁? 第156章不死不休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6章不死不休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6章不死不休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6章不死不休 !go 第156章不死不休(求收藏!求粉红!) 霍国夫人怜惜地搂着钏儿,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祖母错了。祖母未曾经历这样的痛,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没有为钏儿着想,反而求全责备,让钏儿委屈了。” 钏儿哽咽着点了点头: “祖母,钏儿也希望自已生活在无忧幸福的环境,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自已有那样的噩梦?” “钏儿,别想了,把那些噩梦都抛开吧。毕竟,我们还要活下去,对吧?” “钏儿只是希望祖母明白,若不是她欺人太甚,钏儿本懒得跟她有任何交集。什么财产,什么嫡女名分,都比不上我的亲娘。” “好了,好了,祖母明白。以前祖母一味想着家和万事兴,却忽略了钏儿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亲娘的疼爱,承受了太多的苦难。现在,你们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就把这些恩怨放开好不好?” 钏儿脊背僵硬:放开?怎么放?自已愿意放,对方也不会放。 这样想着,便转眼看向王氏。 王氏听见霍国夫人说什么恩怨放开,正自冷笑,不想看见钏儿投来一个疑似挑衅的眼神。 如同挨了一鞭子,王氏怒发冲冠,嘶哑着嗓子低吼: “大家此言等于白说。这一出手,我跟这丫头已成死局,不死不休” 霍国夫人气怒:“大家?你也不必虚应,我在你眼里不过一个没用的老婆子,说的话对你也没有一点约束力。我只把话说到,怎么做你自已衡量。少不得,等三郎回来,再让他出面辩个清楚。” 王氏咬唇:“只要这丫头不来找我的晦气,我就不会主动寻她麻烦。我只能这么说。” “嗯,也行。”霍国夫人看着钏儿: “钏儿,这事就到此为止,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扪心自问有多大能耐跟她斗?跟她对上,也就是跟北方王氏斗,你有这实力这能耐吗?”不跳字。 “北方王氏没有得罪我,伤害我的是她。我听祖母的,可若是她再向我出手,我一定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王氏冷笑,剜了钏儿一眼:就是要动手,今后只会做得更隐秘。而且,一定要一击即中,不会再给她还手的机会。 霍国夫人看着王氏滴溜溜瞎转的眼睛: “你莫再坏了主意。你的人已经被惩治。而且,我也给王氏家主写了信,他们不会再派人手给你。若你再有异动,我绝对立即上报朝廷,请圣人亲自了断这联姻。” 王氏一下软了下去,趴伏在地半天不动。 朝廷对北方王氏的需求,郭家对朝廷的忠诚,方才成全了王氏嫁进郭家的心愿。 谁会知道,当年郭子仪带了三子征战北方时,王氏对郭晞一见倾心,眼里再也没有俊逸的青梅竹马的表哥。 这些年虽然对郭晞接二连三纳妾进门十分火大,却仍然不愿意离开他。 就象那小丫头说的,自已没约束好男人,没堵住源头,一味让步,能怪谁? 王氏不安地动了动,小心地赔笑着: “大家之言,儿无不遵从。五娘乃郭家子嗣,儿不敢起心害之。大家只管放心。” 说着话,便想起身服侍霍国夫人,却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王氏这才发现自已的左小腿不是一般的痛,汗涔涔地半躺在地上直哼哼。 霍国夫人将王氏的手搭在自已的肩膀,搀扶着她起了身: “我先扶你回房洗脸换衣服,把头发整一整,然后再请大夫。” 王氏点了点头。这点脸面还是要留住的,不能让人知道她竟然被一个庶女打了。 幸好,王氏只伤了一条腿,以另一条腿做支撑缓缓而行,倒也不困难。 看钏儿在一边发呆,霍国夫人叫道: “钏儿,你也来。把脸洗洗,头发理理,再上点药,莫被下人笑话了去。” 钏儿略一犹豫,便跟了上去。虽然看祖母扶着王氏有些艰难,可要她去相帮一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那样恶毒的人,挨上了就觉得龌龊。 她只跟在祖母身后一步一步地挪动,看护着祖母。如果祖母体力不支要倒下或者什么的,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霍国夫人瞟了钏儿一眼,看明白了她的用心,不由心下一叹:王氏真是没福分。若她善待于人,这样聪慧善良的丫头成为她自已的女儿,是多大的福缘啊 转过屏风,却是一穿堂,廊檐挂了几个雀鸟笼子,有黑色的布蒙了。 正面五间房,皆是雕梁画栋,其中一间又与众不同,显得更是致华丽。栏槛窗牖,都是沉香做就,又镶嵌上金玉珠翠。 里边有宝床案几,锦帐翠帷。青瓷的美人觚,了几支红梅。几张直背椅,都搭着殷红银线绣花椅搭,纱帐锦褥,衬得屋子几分奢华却不俗气。 王氏指了右边一只大木桶: “劳烦大家,那里有干净清水,桌上有温着的热水,兑了,儿将就清洗了吧。” 霍国夫人点点头。虽然这些年都是奴仆伺候,可是,郭子仪只要在家,只要到她院里,都是她亲自侍奉,倒也不会手足无措。 王氏就着霍国夫人端来的水,将脸洗干净,而后自对着铜镜,抿了头发。 待她拾掇好,便由着霍国夫人扶她坐在床榻之上。 钏儿自已捧了冷水往脸上招呼,也不怕冷,然后,坐在镜前,由着霍国夫人帮她理头发。 “你们呐人活也就这么几十年,争得你死我活的干什么?其实,你没仔细看么?钏儿跟你倒有几分母女相,就冲这点,何苦来着?” 钏儿看着铜镜,好笑地发现,自已还是第一次照古代的镜子。 其实铜镜做得很细,除了照出来的人影有些象旧照片的感觉外,还是能看得比较清楚的。 听祖母这样说,钏儿差点笑喷:祖母,不至于吧?为了解开这个结,连这一招都用上了?这能理解为是说奉承话吗?别人可不领情。 王氏一撇嘴:“大家说笑了。儿哪有这样的福气。真有这样的女儿,生下来就溺死她。” 钏儿冷笑:“有这样的母亲宁愿闷死在她肚子里,也不生下来。而后投胎到她的仇家,每日跟她作对。想起来就高兴。” 霍国夫人没想到自已善意的一句话,竟引来两人互相攻讦,气得老脸通红,赌气也不说话了。 王氏拿了面小铜镜,看着红肿破损的额头,又低头检视小腿: “得赶紧叫大夫才成。大家,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不小心摔了吧。” 霍国夫人脸色稍霁,“嗯”了一声,坐在一边摆出你们看着办的架势。 王氏看看自已的腿,站了几次都站不住,咬住嘴唇低头不语。 钏儿抿了抿有些破损的嘴唇,揉了揉红肿的脸颊,也不征求谁的意见,径自出了门,转过屏风,对外面叫道: “青鸥姐姐,请你进来一下。麻烦应嬷嬷,仍旧看着门。” 青鸥应了一声,提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走进正厅看见钏儿,却是大吃一惊: “五娘,这是您还好吧?” 钏儿笑了笑,却立即痛得皱眉: “我没事。青鸥姐姐,烦你传个话,让人立即去请钟太医前来。” “是,奴婢晓得了。” 青鸥不敢再问,赶紧出去传话。 却说一直焦急地等在正院不远的朱嬷嬷,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窜过无数想象的镜头,越想越害怕,大冷天的,内衣却湿了大片。 看青鸥进去,以为事了,却没想到要请大夫,一时慌了神,到二门派了小厮快马前去请钟太医,自已却跑到外院,去通知大郎郭钢和四郎郭钧。 郭钢上朝尚未到家,朱嬷嬷又跑到郭钧那里。 郭钧刚从书院回来,换了外袍,正准备到绛阳院给自已的娘请安,没想到看见朱嬷嬷脸色青白地跑来。 “朱嬷嬷,有什么事吗?”不跳字。 “郎君快快到绛阳院,也不知道五娘做了什么,老奴猜测,总是伤了夫人,现在正请大夫呢。” “五娘?钏儿?她敢伤我娘?” “是啊。老奴没找到大郎,只有您去救夫人了。也不知道她怎么骗了霍国夫人为她撑腰,郎君快去吧,迟了恐怕见不到夫人了。” 郭钧紧皱眉头,圆脸黑沉,一拽朱嬷嬷: “那赶紧的。” 刚跑出门,又转回来,从柜子里拿了拇指的一棍子袖着,方随了朱嬷嬷向绛阳院跑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绛阳院,朱嬷嬷便不敢再前行: “霍国夫人有令,不许我们靠近。郎君,一切只靠您了,夫人的命在您手里啊。” 郭钧点点头:“你不必为难,一切有我呢。” 冲到正厅门口,却被青鸥和应嬷嬷拦住: “四郎,您不能进去。夫人他们有事相商,不许人打搅呢。” 郭钧气怒交加,抬脚死命踹向青鸥: “你当我是小孩子呢?商量什么事需要请大夫?再敢拦阻,我先打死你。” 青鸥本是半蹲了身子,一是问候,二是解释阻拦,却不想被郭钧一脚踢在**,疼还在其次,难堪和屈辱让她如遭雷击,看见郭钧双唇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眼发黑,眼泪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郭钧趁机几步冲过去,掀开布帘子,跨进了正厅。 第156章不死不休。 第156章不死不休在线阅读 !t; 第156章不死不休 肉文屋 / 第156章不死不休 第156章不死不休 第157章一团乱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7章一团乱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7章一团乱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7章一团乱麻 !go 第157章一团乱麻(求收藏!求推荐!) 郭钧看厅内空无一人,便立即向王氏卧房而去。心中暗想:自已刚得了一只开了刃的回旋镖,可惜搁置在学里未曾带回来,否则,轻轻松松就能伤了五娘,让她知道厉害。 自已的阿娘是府里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是她的嫡母,她竟敢不敬嫡母,打死她也无人敢说二话。 此时更是后悔在菊花宴上站出来为钏儿说话,助她洗脱了嫌疑。 卧房内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却是祖母霍国夫人吩咐王氏息事宁人的。郭钧气怒,却站定了身子,深吸几口气,脸色放缓,露出笑容。 虽然自已身型比一般孩子高大,可是,怎么也不足十岁,祖父说过,攻敌不备,乃策略。 捏紧了手中的拇指短棍,一把掀开帘子: “阿娘,您怎么了?怎么听说您要请大夫?” 一脸焦急的郭钧看准王氏所在,急步走过去。 半靠在床边的王氏正又疼又气地瞪着钏儿,没想到突然看见自已最心疼的小儿子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虽然这笑在这脸上显得很奇怪: “四郎怎么来了?” 郭钧半跪在床边,拉着她的手: “下了学,正要进来请安,就听说您请大夫来着,心里着急,赶了过来。没想到,到了正厅外还被那不长眼的奴婢阻拦。阿娘,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想害您吗?”不跳字。 “没有,没有。只是阿娘不小心摔跤了。” “哦?额头的伤是摔伤的?两只眼睛乌青也是摔的?还有哪里伤着?” 王氏突然觉得脸一热: “阿娘没事。四郎乖,不可学那没素养的人,你没看见祖母在吗?赶紧见礼。” 郭钧这才转头看着霍国夫人: “咦祖母竟然在?孙儿担忧母亲,没看见祖母,祖母千万莫怪。” 说着起身,冲霍国夫人一礼: “只是祖母既然在这里,怎么能眼看着孙儿母亲受伤呢?到底是听了哪个烂舌头的人嚼舌?” 钏儿一直冷冷地看着这母子俩演戏,郭钧的表演还真让她大跌眼镜。自已占了穿越的便宜,在人眼中才显得聪慧与众不同。 这郭钧与自已一般年纪,说话行事倒也不见稚嫩。先展示一番母子情深,然后,再向长辈讨个公道。 在他心目中,可能以为自已为了争夺什么而糊弄霍国夫人,正十拿九稳地要把自已踩死呢。 霍国夫人听自已的孙子这般说话,又有先前的视若无睹,便也冷着一张脸: “四郎认为祖母是老糊涂?被人几句话就能撺掇?” “可是,孙儿母亲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会被人这般践踏?父亲在外征战,母亲独自打理府中一应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身处内院,会做下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被人往死里折磨?” 钏儿突然笑了笑,弯着嘴角看着王氏:身处内院,没做下什么大不了的事么?郭钧还真是小看他的母亲。 他**手上的人命,说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胆寒? 哦,对了,也许本不会。母子连心,他**做什么,在他眼中应该都是理所当然。 他**害人,那就是被害的人该死。 王氏抬头看着钏儿,钏儿不惧地回她一个嘲讽的笑,张了张嘴就要回击郭钧。王氏一惊,怕她嘴里说出什么损她形象的话,赶紧嘴打断郭钧: “四郎,莫胡乱猜疑。母亲就是摔倒在地受伤而已。你先回去吧,一会儿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郭钧急了: “阿娘,您委屈自已再三忍让,别人可不会领情,只会步步紧逼。” 霍国夫人都觉得好笑: “再三忍让?步步紧逼?你这话是在赞扬你母亲,却暗损祖母么?谁能逼你母亲,是她在逼她自已。” 郭钧咬牙:“祖母,孙儿的话没您说的那些意思。孙儿忧心母亲出言无状,您是祖母,自然不会计较,对吧?” 蓦地转头看着钏儿: “五娘,你一定知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撺掇着祖母过来寻母亲的晦气的?她是你懂得嫡母,你该敬着顺着,怎么能忤逆不孝让天下人笑话?你这样的庶女就该打死了。” 钏儿哭笑不得:自已是受害者好不好?自已几次三番被人索命,难道还要恭敬地感谢然后再次邀请别人来要自已的小命? 她拍拍手掌声音转厉: “不错。四郎口才了得,黑的可以说白,死的被你说活。只是,你也知道夫人是嫡母对吧?不过,她的所为污辱‘母’之一字,给天下为母之人抹黑。” 郭钧一转念,猜想到自已母亲可能对钏儿做了什么,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她是长辈,无论做什么总是为了你好。你还不跪下请罪?母亲也许会轻罚你。” 钏儿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我好么?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她呢?感谢她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跪下为自已没能让她做更多的事而自责,请她责罚,以后一定多找机会让她做个痛快?” 霍国夫人长长叹气,看着王氏: “你教的好儿子。当年忽视钢儿的教养,现在又纵容钧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母亲的。” 王氏心中一跳,正想回话,不想郭钧抢过了话头: “祖母,母亲当年只是觉得大哥长大了,要学会自已管理自已。对孙儿也没纵容,只是生活上多加宠溺而已,祖母怎能责怪一个慈母呢?” 钏儿半弯下腰: “慈母啊?还真是让人惊讶” 郭钧眉头一皱,向钏儿紧走几步: “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无教养。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货色” 钏儿脸色大变: “是哦,恶毒的女人只能生个歹毒的崽子。” 听两人争锋相对起来,霍国夫人沉声低吼: “住口” 钏儿咬住嘴唇,心想,好歹自已几十岁的人了,不用跟一个小兔崽子较劲。 郭钧诡异地一笑:“好,住口” 右手向钏儿头部打来: “那我动手” 钏儿没想到郭钧会突然袭向自已,又不是什么武林人士,没有高深武功,躲避不及,转念又想到不过一巴掌,还是受得起,便硬生生地受了这一重击。 “梆” 脑袋一痛,眼前一黑,人软倒在地。 一股温热从头部淌了下来,慢慢在地上扩散,浸湿了钏儿上半身,一片殷红。 霍国夫人失声惊叫: “杀人了王氏,你纵容你儿子杀人,若钏儿有个好歹,我发誓,你必不得好死。你自已对钏儿做下了灭绝人的事,钏儿顾及你的颜面,没说出来,可是你却对四郎的言行不管不顾,我希望,你承受得起后果。” 抱起钏儿,对王氏吼叫:“赶紧拿药来。” 恶狠狠地瞪着郭钧:“什么不学,学了杀人?还是杀自已的姐妹兄弟?等你祖父父亲回来,你自去向他们解释。” 郭钧没想到猛力一击,会把钏儿击倒在地,还流了那么多血,手一松,棍子从衣袖内滑了出来,失神道: “她死了么?没气了?” “那不正好,遂了你们母子的意。可怜的钏儿” 王氏颤抖着手拿了止血的药: “先给她止血,血流多了,等大夫来就没救了。” 王氏腿痛,下不了地,郭钧又被惊住了,霍国夫人抱着钏儿,实在没法,正想放下钏儿去接药,门外却又冲进来一人: “母亲,听说您受伤了,大夫来没?说什么没有?” 冲进门来的是郭钢。 他话音刚落,人已到了王氏床前,看清楚眼前情势,眼睛连眨: “这是怎么回事?” 看王氏手上拿着药,便接了过来,蹲下身子给钏儿抹上,看血缓缓止住,方寻了干净绢子裹住伤口,又盛了热水,给钏儿清洗脸上的血迹。 除了喘气声和郭钢悉悉索索的忙碌声,偶尔还有钏儿无意识的呻吟,屋子里算是很安静,估计此时掉针也能吓住众人。 郭钢再探了探钏儿呼吸,感觉比先前要平稳些,方放下心来,从祖母手里接过钏儿,放置在贵妃榻上,拿了一床锦被给钏儿盖上: “地上寒凉,让她先歇歇,莫叫醒她。” 然后坐在矮榻边,看着地上的短棍: “谁打了钏儿?四弟,你能告诉我吗?”不跳字。 郭钧眼睛连眨,一下扑到郭钢腿边: “大哥,我没想到会打这么重,会流这么多血,大哥,我没想杀她,我不是想杀人啊。” 又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 “没想到,我的双手没沾上贼寇之血,却沾了自家兄弟姐妹的血,大哥,你帮帮我。” “母亲怎么受伤的?你又为什么要伤钏儿?” 郭钧摇头:“我是听朱嬷嬷说钏儿伤害了母亲,我心中气愤,就拿了这短辊打了她的头,我没把握好轻重。” 郭钢转头看着王氏,看着她乌青的眼和肿胀的额头,心里有一丝疼: “母亲,是钏儿伤的你么?” 王氏嗫嚅着,正想说是,霍国夫人严厉地看着她: “你还想撒谎?还想造多少孽?要把你的儿子一个个全毁了么?” 王氏低头: “是我对不住钏儿。” 郭钢正要说话,帘子外却传来应嬷嬷的声音: “老奴应嬷嬷,不是故意进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霍国夫人看着满地血腥,头痛不已: “你说吧。” 应嬷嬷恭敬应喏:“有使前来传旨,已经进了府。” 霍国夫人看了看王氏: “知道了。想来,可能是三郎和王爷有了战功,朝廷嘉奖,我去吧。” 应嬷嬷迟疑道: “回夫人话,使特意指明,要五娘郭钏前去接旨。” “啊?” 看着昏睡不醒了钏儿,一屋子人慌乱了。 第157章一团乱麻。 第157章一团乱麻在线阅读 !t; 第157章一团乱麻 肉文屋 / 第157章一团乱麻 第157章一团乱麻 第158章欲盖弥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8章欲盖弥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8章欲盖弥彰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8章欲盖弥彰 !go 第158章欲盖弥彰(求粉红!求收藏!) 阑尾炎发作,晚了点,见谅 ============================================================= 当那短木棍击打到钏儿头部的时候,钏儿昏迷过去,却是带着闷笑昏过去的。 真是活该自已怎么能轻敌呢?还以为不过是一巴掌,没想到却是挨了一记闷棍。 何其相象这跟自已初回府时为了波力打的第一仗所采用的方法简直是一模一样。 古人的着装,为一些谋诡计带了不少便利,这宽大的衣袖能容纳太多的黑暗与心机。 郭钢帮钏儿上药止血的时候,钏儿已经醒了,只是闭着眼不想动。这小身板,打一架再劳心劳力,累得有些受不住了。 钏儿知道王氏也不可能现在取了自已的小命,血好象也止住了,便睡了过去。休息好了才能更快恢复,不是吗? 谁知,却错过了传旨接旨。 霍国夫人不知道钏儿在睡觉啊,以为仍然昏迷着,怎么也得等大夫来看过,用了药才成。 犹豫半晌,霍国夫人对应嬷嬷吩咐道: “你安排人恭请使者到正厅宽坐,安排香茗点心。” 而后转头问王氏: “你这里有没有我能穿的外袍,或者拿件半臂也成。我这外袍被钏儿的血沾染了,若传进里,还不知会被传成怎样呢。” 王氏想了想: “平日这些都是朱嬷嬷安排,我还真不太留意。” 用手指着靠左的橱柜:“那里面的好象是颜色比较深一些的衣裙外袍什么的,大家看看?” 霍国夫人也没多说,径自打开橱柜,翻看,选了一件浅苏芳的外袍披在自已身上: “先这么着吧,见了再说。” 走了几步,又回头: “钢儿随我一起来。” 带了郭钢到了正厅,却见一三十来岁的圆脸白面内侍正面色平和地慢慢喝茶,偶尔跟应嬷嬷说两句,身后站着两名小内侍。 霍国夫人偏头看了看郭钢,郭钢轻声道: “此乃内侍总管吉总管。圣人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随侍奉。” 霍国夫人脸上堆满笑容: “劳吉总管久侯,罪过啊。” 吉总管回身看见霍国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赶紧起身恭敬一礼: “见过霍国夫人,没想到会见到夫人。夫人过来探望?” 霍国夫人笑道:“过来看看。吉总管请坐。” 霍国夫人抿了一口茶: “不知道此行传什么旨意,还劳吉总管亲自前来?为何定要叫我那孙女一起接旨?” 吉总管面带笑容:“所为何事,某也不知,圣旨里自有明示。是否已经派了人通知郭五娘前来?” 霍国夫人迟疑:“这孙女身体有恙,可能无法前来。” 吉总管微眯了眼:“哦?那可怎么办?不知郭五娘何病?可请了太医前来诊治?” “请了钟太医。只是还未到府。” “若本人不能接旨,某只能回回禀圣人交旨。是否再次前来,由圣人定夺。” “应该的。老身送吉总管出去。” “夫人容禀,某怎么也得等钟太医到了,诊治一番,有个结果再走。否则回了,圣人问起那郭五娘何故未曾接旨啊,某回答病了;什么病啊,某回答不知道。您说圣人会怎么想?” 霍国夫人十分为难:“这吉总管前来宣旨,却去见病人,若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吉总管不以为然:“哪里就那么脆弱了。夫人再三阻拦,莫非有什么隐情?夫人直说吧,某必会保密。” 保密?保密就不会问了。 霍国夫人叹气:人说家丑不可外扬,难道竟然捂不住了么? 吉总管这一探看,必然要问是怎么受伤的?为了不让自已背上虐孙的名头,少不得要分说一番。 伤脑筋啊 正要先解释,却听青鸥在外回禀: “夫人,钟太医到了。” 钟太医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与霍国夫人与吉总管见过礼之后,便急着要见病人: “这大冷天的,可耽误不得。人在哪儿?” 霍国夫人无奈:“请随我来。” 又示意郭钢先进去,至少得让王氏衣着严整吧。 进了卧房,王氏已经换过衣服,却跟郭钧脸色苍白地紧紧依偎着缩在床边,惊骇的眼神看着钏儿躺着的那个矮榻。 霍国夫人皱眉: “怎么了?什么事如此慌乱?” 王氏回过神来,低下头没有说话。郭钧却一把拽住郭钢: “大哥,这钏儿太邪门了。趁她没醒,快些把她扔出府去吧。” 郭钢瞪他:“胡说什么呢?使在此,莫再胡乱开口。” “大哥,是真的。太可怕了。刚才一群老鼠护在她床榻边,谁要靠近就会有几只窜上来咬人,你说,这不是邪门是什么?可恨我应该一棍打死她。” 郭钢伸手捂住他的嘴,却是晚了。 吉总管脸色大变:“郭五娘竟是被打伤了躺在这里的吗?这位郎君是?” 霍国夫人道:“是我那三子的四儿。可能受了寒凉胡乱说话,吉总管莫当真。” 吉总管拉了钟太医:“你先看看郭五娘活着没?” 钟太医骇然,赶紧走过去搭脉,然后神情放缓: “无妨。只是气血两虚,此刻昏昏沉沉,倒无命之忧。” 吉总管点点头,走到郭钧面前: “四郎,你为何要出手伤郭五娘?还恨不得打死她?” 王氏出声想提醒自已的儿子,吉总管却抢先道:“某问了才好回回话,两位夫人就莫打断。某不会害郭府的。四郎,说呀。” 郭钧也觉得情形不对,可是,面对有些威压的吉总管,他还是有些发憷。而且,郭钧发现,自已母亲和祖母好象对吉总管有几分忌惮,就想着,也许吉总管能主持公道: “她她先动手伤了母亲,我才教训她。没想到她不禁打,一下就晕了。” “那,她为什么打你母亲?据说,郭五娘乃庶出,你母亲是她嫡母,她敢动手就是忤逆,可以到京兆尹告她,要不,某派人马上到官府告发,落她的罪?” 霍国夫人与王氏都急了,同声叫道:“不” 吉总管了然一笑:“哦,那就是有隐情了?四郎,你先前说郭五娘邪门,有老鼠护卫她,是怎么回事啊?” 此刻的吉总管,象极了哄骗小羊的灰太郎。 “祖母出去后,母亲正跟我闲话,突然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好上百只老鼠,前后左右地围住五娘床榻,呲牙咧嘴地看着我们。” “我生气得很,就拿起木棍想驱赶老鼠,有几只竟跳起来咬向我的小腿。我害怕,赶紧退后,结果那些老鼠前赴后继车轮战,直到把我赶到这边床前,才退了回去,依然守住床榻。” 吉总管象听故事一般半天不说话,直到郭钢小声叫他“吉总管”,他才回过神来。 “就这样?那些老鼠就这样溜了?” 郭钧摇头:“你们的说话声传来,大哥进门前,又跳出一只硕大的老鼠,一声‘呼哨’,众鼠才离开了。” 吉总管垂下眼沉思:这是说的老鼠,还是说的贼啊? 又看向一直低着头偶然瞟一眼的王氏,隐约看见她红肿的额头和乌青的眼,心里大概有了个谱。 “钟太医,郭五娘这伤要紧不?什么时候能好?” 钟太医沉吟半晌:“完全恢复,怎么也得半个月。” “那行。你给她用最好的药,尽快治好。” 郭钧急了:“钟太医,你快给我母亲看看吧。她的小腿、额头、眼睛都伤了。” 吉总管正想告辞,不曾想郭钧主动将她母亲的情形说了出来。 吉总管也是凡人,也很八卦,将告辞的话咽下,看钟太医走到王氏面前。王氏不得已只好抬起头,尴尬地一笑。 吉总管倒吸一口凉气:咦这伤在脸上,还真是多姿多彩。 吉总管急匆匆赶回里交旨,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李豫和百无聊赖的李迥: “回禀圣人,今天这旨没传成。” 李豫诧异地放下奏折:“你不会告诉我,她拒接?” 吉总管赶紧道:“哪里,是她不能起身接旨。” 李迥接话:“怎么了?怎么会无法起身?” “回禀圣人,回禀韩王殿下,郭五娘受伤了。” 李迥走到他面前站定: “受伤?摔跤了?” “不是,被打了。” 李迥眯着眼:“被谁打了?” “头部被郭家四郎重伤,现在昏迷不醒。不过,奴看她脸颊红肿,好象脸也被打了。” “也就是说,打她的不止郭四郎一人?” “应该是。可赵国公的夫人也被打了,听说,是被郭五娘打的。” 李豫皱眉:“她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对其嫡母动手?” 吉总管躬身:“回圣人话,奴从他们的言语中探知,仿佛是那王氏做了亏心事。否则,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那郭五娘看着那般小,真是可怜呢。” 李迥回身禀告李豫:“父皇,有些事儿臣没有告诉您。据查,钏儿以前所住崇贤坊失火,就是王氏派出的人动手做的。” “北方王氏?当年还是朕的祖父为郭晞定下的。为了朝廷,他们的婚姻成了联姻,不能自主,也是怪委屈的。这女人竟然想残害郭家子嗣,也太恶毒了。” “父皇,您得帮帮钏儿。她过得太艰难了。” “怎么帮?北方王氏替朕守住北边,我能去寻他们晦气?” 吉总管看了看李迥,李迥冲他挤眼,吉总管笑道: “回禀圣人,倒是可以封赏郭五娘更高的爵位,这样就没人敢随意动她。对付朝廷封赏的人,那是明着跟朝廷作对,形同谋逆。” 第158章欲盖弥彰。 第158章欲盖弥彰在线阅读 !t; 第158章欲盖弥彰 肉文屋 / 第158章欲盖弥彰 第158章欲盖弥彰 第159章晋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9章晋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9章晋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59章晋封 !go 第159章晋封(求收藏!求粉红!) *^_^^_^*“五一”节快乐*^_^^_^ 李豫李迥听罢吉总管的话,异口同声道: “更高的封赏?” 父子俩对视一眼,笑了:父子连心呐。 李豫正想说话,却听小内侍殿外禀告,说雍王求见。 “宣。” 雍王李适一身玄衣走了进来,见过礼,方对李迥笑道: “七弟也在。” 李迥拱手:“大哥。” 李适将一本奏折呈上:“父皇,这是关中元帅郭子仪上的折子,被李司空搁置在一边,前儿郭元帅谴人来问父皇的批示,儿臣这才知道,径自取了来,交父皇过目。” 李豫脸一沉:“这阉货,莫非想要总揽朝事,将朕架空?” 李迥话:“父皇,儿臣近日常带金吾卫出去,看到听到的都是李司空怎样怎样。皇室近亲都对他十分恭敬,有人私下议论,要不了多久,但知有李司空,不知有李唐了。” 李豫冷笑:“朕先让他得意着,总有让他知道什么是李唐的时候。当年他敢拘了我们,惊吓先帝,连先皇后都敢手刃,我们父子当百般提防。待朕卸了他的权,再对付他。” 李适温和地笑道:“父皇息怒。儿臣等必是与父皇一心,绝对不能让他欺我李唐。” 李豫点头:“徐徐图之。哦,对了,到底怎么封赏钏儿呢?当年先帝应了她,朕也在场,这更高的封赏该怎么高法呢?” 李适诧异:“封赏钏儿?郭钏?” “正是。当年她曾经向先帝讨封,先帝应了,可随后先帝西去,朕事多,又给忘记了。” 李迥接过话头:“今日吉总管前往赵国公府宣旨,没想到钏儿竟然被伤得起不了身。” 李适心中一紧:“谁打的?” “听说是郭四郎动手打的,可钏儿脸颊红肿,估计是赵国公夫人王氏动手打的。但,王氏也受伤不轻。” 李适冷冷一哼,却又突兀地一笑:“钏儿可不是呆站着等着吃亏的人。不过,王氏手染血腥,不占理。” 李豫这才后知后觉,自已的儿子们好象对钏儿很了解很熟悉,而且,很关心。这种关心,让历尽风雨的李豫心口一跳。 他看了看李适,又看了看李迥,衡量再三,确定,定是老七对那钏儿有想法。只是他年纪太小,也许自已也没意识到。 毕竟,李适是成年人,又早已成亲,自然不会对那么个小丫头有什么想法。 李豫道:“其实,给她更高的封赏也不是不行,只是朕很为难。” 李适皱眉:“父皇为难什么?” “汾阳王功高,至今方封了王;赵国公常年在外征战,战功卓著,也刚封了国公。赵国公的夫人依律本该晋封国夫人,只是汾阳王的夫人刚晋封,又是婆媳,所以,王氏只封了郡夫人。” “那么,当年祖父和父皇承诺给钏儿什么封赏呢?” “封其母为县君,封钏儿为乡君。只是在这次宣旨前,朕想着是因为朕忘记了耽误了封赏,出于补偿,将其母的追封调整为郡君,钏儿封了县君。” “这也不错了。” “吉总管说了钏儿今日的情况,你七弟和吉总管都觉得该给钏儿更高的封赏,方能让她不会轻易被人伤害。朕也觉得她不容易。” “莫如,就晋封钏儿为郡君,其母追封为郡夫人吧。” 李豫愕然:“其母听说只是贵妾,是国公府的姨夫人,跟嫡夫人平,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李适淡淡一笑:“父皇,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钏儿的亲娘已去世,活人跟死人争个什么劲?何况,赵国公战功卓著,自然到了合适的时机其夫人还会再晋封,对她没有任何损害。” 李迥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有道理。而且,钏儿是视为嫡出,与一般的庶女不同。” 吉总管也眉开眼笑:“雍王殿下见解非凡,无论什么难题都能解开。” 李适不动声色地掀了掀眉:有人当出头鸟,这两人高兴得歌颂上了,当自已不知道?不过,能为钏儿做些事,自已这心里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李豫沉吟半晌,方草拟了旨意,交吉总管: “吩咐下去,将一应品服备好送去。十五日之后前去宣旨。” 吉总管躬身:“遵旨。” 方府后院。 波力站在一假山上,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鼠子鼠孙: “今天,大家表现不错。现在,本王分工,你们各司其职。你们这边十个一组,两日一换,就在绛阳院驻守。听着那边的一举一动,每日轮番来报。” 又转向左边:“你们每五个一组,分三组分别注意三位姨娘的举止,三日一轮。隔日来报。” 一只好学的小老鼠吱吱叫:“王,小的有一事不明。” “说。” “我们伟大的高高在上的英明神武的” “说重点。” “您什么时候成了那人类的家鼠了?” “屁,她是我的朋友。论辈分,她还得叫我声鼠爷呢。你倒是观察仔细。今后就跟着本王,你负责这个方府内的日常巡查。她没什么人可用,所以,我们得帮她,我们就是她的私兵。你们觉得自已比不上人类吗?”不跳字。 “比得上。” “不比他们强吗?”不跳字。 “比他们强” “那就好好做事,做给他们看看。散会。” 众鼠不动,波力黑着脸: “干什么?想造反?” “不是。” “想会餐?” “不是。” 机灵小老鼠以勤务兵的姿态站在波力身边: “王,大家认为‘那啥会多,那啥税多’,可咱鼠类会也太少了。大家几个月都难得见到王一面,这是舍不得走呢。” 波力缓和语气:“孩儿们认真做事,到了五一,本王给你们发“五一勤劳奖章”,用酪和浓稠的糖浆做成,另外,最勤恳的,本王会邀请它共同进餐。加油吧” “呜啦万岁” 中有目标,做事有干劲,众鼠欢呼,而后各自散去,做事去了。 波力带了自已的勤务兵,来到钏儿的卧房。 “咦,钏儿回来了?” 回头叮嘱小老鼠先躲藏起来,而后,波力几个纵身跳到钏儿床上: “吱吱,钏儿,醒没?” 霍国夫人尚未离开,突然蹦上来一只鼠,吓了她一跳。手上端着的想放在桌上的盛果脯的碗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钏儿一惊,幽幽醒转。本想伸个懒腰,突然看见霍国夫人,赶紧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祖母。” 霍国夫人高兴地点点头: “钏儿,你终于醒了。头痛不痛?晕不晕?你昏迷好一阵了。” “昏迷?” 钏儿暗自吐舌:看来,祖母不知道自已是累极睡着了。 钏儿环顾四周,这是回了自已的卧房了。 “祖母,钏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也不知道四郎拿了什么打的我,好痛。” “一短棍。虽然只有拇指,可是那木质坚硬如铁,钟太医说又正好击打在位附近,所以,钏儿会昏迷。阿弥陀佛,幸好没出大事,否则” 霍国夫人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钏儿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小手拉住霍国夫人: “祖母,是钏儿给您添乱了。钏儿没沉住气,让祖母为难,钏儿给您赔礼。” 霍国夫人瞪她:“你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给王氏好看吧?现在却来假惺惺的。” “孙女没想闹那么大,而且,被四郎打,不是钏儿安排的吧?有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嘿嘿,祖母您说是吧?” “唉,知道了。反正也闹成这样了,而且,可能已经传到圣上耳中去了。” “嘎?这又关圣上什么事?” “你昏迷着的时候,里来了人传旨,指明要你一起接旨。你知道来传旨的是谁?” “谁啊?” “那是陪着圣上从太子走到现在的内侍,现在是内侍总管吉总管。若是其他人,我还能应付,可是,吉总管是圣上的耳目,岂能敷衍?” 钏儿好笑地一叹:祖母居然这么老实?管他是谁的人,能哄就哄,能骗就骗。不是说家丑不外扬吗? 哎呀,完了,会不会那旨意本就是给自已的?封赏?看来,韩王殿下把事办好了。 惨了,这形象传到里,还能有好?不敬嫡母不说,还大打出手,圣上以民心为基础,以孝治天下,一定对自已这种人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找到路子给自已增加护身筹码,这下,全完了。好象,有点不划算呢 钏儿的情绪瞬间低落,倒让霍国夫人愣怔。转念一想,估计钏儿是担心事情被圣上知道,会挨罚,拍拍钏儿: “好了,莫担心。若圣上罚你,祖母会帮你说话。” “嘎?” 钏儿更郁闷了。得不到封赏,还会被罚?自已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睡觉了。 “祖母惩罚了多嘴的朱嬷嬷,想着王氏身边也需要人,打了她二十板子,罚了半年月例;罚四郎抄书,每日跪读一个时辰,以一月为限。” 钏儿叹气:“其实四郎护母心切,其情可悯。就不要罚他跪读了。否则他会越来越恨我吧?” “那,罚他抄书,每日三十篇,以一月为限,不能再轻。钏儿心软,又顾念兄弟姐妹,祖母高兴。” 嗤,自已才没有那么伟大,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简单吃过午饭,霍国夫人方回了府,随后又派人送来不少补品。 波力将新收的小老鼠引见给钏儿,钏儿正想问怎么回事,许嬷嬷来报,说韩王殿下送来一车补品,雍王殿下也送来一车补品,并很多玩意儿。 呃,果然是传到了里。 钏儿心中的那点侥幸瞬间被扑灭,哭丧着脸躲进被褥去了。 第159章晋封。 第159章晋封在线阅读 !t; 第159章晋封 肉文屋 / 第159章晋封 第159章晋封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go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吉总管看李豫父子将正事议定,想到在赵国公府听见的另一趣事,犹豫着要不要讲给圣上听,一时站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李豫挑眉,出声询问: “朕的内侍总管有什么心事么?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吉总管回过神来: “没有没有,大家笑话奴。奴只是想到在赵国公府听见的一件趣事,犹豫着要不要讲给圣人听呢。” “趣事?说来听听,我们也笑笑。” “禀圣人,两位王爷,今天在赵国公府所听见的奇事,王氏郡夫人说是邪门事。” 李豫奇道:“赵国公府还有邪门事?故弄玄虚罢了。” “奴进去看钏儿的时候,见到郭家四郎与那王氏郡夫人正脸色苍白惊骇地缩在一角。” “哦?打人倒利索,他们也有害怕的事?” “据说,是一群老鼠突然冲了进来,护住那钏儿所躺的矮榻。估计是怕他们母子趁无人之机暗害。后来一只硕鼠招呼着,这些老鼠才退走了。” 李豫冷笑:“无稽之谈。” 李迥道:“禀父皇,可能真有此事。那硕大的老鼠,估计是钏儿养的叫波力的宠物鼠。那鼠蛮通人,上次还救过儿臣。” “哦?那应当是我李唐之福,祥瑞啊,哪里能说是邪门事?真是无知妇孺。连鼠都站出来了,可见这王氏做了有违天理之事,说不定,还会得天罚。” “是啊。圣人乃天子,自然说的有道理。只是奴还真的对那鼠好奇得很,若能放到里,遇上什么危险报个信,那可比人灵醒。” “糊涂鼠能比得过人类的智慧?不过是只有些灵的小东西,偶然护主而已。” 一直未曾说话的李适突道: “鼠若认了主,是不会轻易改变忠诚的,就算拿进也没啥用。可人就简单了,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大郎此话是何意?” “父皇不是有心清除不利于我李唐的人吗?儿臣想到。那鼠还能因感情护主,人可比鼠贪婪,我们倒可以利用人,将李辅国平日得用的人先提拔起来分他的权,而后再给他个虚空的高位。” “再虚空,也是高位。” “只要无实权,再寻个理由让他荣养,到时候生死也就在父皇一念间。” “分权?朕尊他为尚父,贸然对付,怕会寒了臣心。” “父皇,那贼子事无大小都要手,众臣出入必先诣他,由着他坐大,恐无儿臣等的立足之地。咱李唐的基业可就危矣。”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以左武卫大将军彭体盈代为闲厩、嫩牧、苑内、营田、五坊等使,以右武卫大将军药子昂代判元帅行军司马。韩颖、刘烜、裴冕与其亲昵,颖进秘书监,烜中书舍人,裴冕为山陵使判官。” 圣上疑虑:“许昌县子元载乃其妻族同族,若领朝中诸臣异议,此事却不便施为。” “父皇,那元载与李辅国并不亲昵,而且,因李辅国阻碍他,让他身在相位却不能谋其政,早就心有恨意,必不会有异议。” 李豫点头:“前李辅国实封户五百,现在实封户八百,再赐华第于外。” 李豫沉着脸:“待其失势,朕令你将他处置,你可能办成?” 李适恭敬地一礼:“必不负父皇所托。” 出了,李适看着一直闷声不语的李迥: “七弟,怎么了?累了么?” 李迥随口应道:“有一点。” 谁知道李迥此刻内心的震撼:自以为自已也算有些才华,做事也曾历练稳重不少,却不想,在大哥面前,自已就如同一个娃,那些谋算,自已本想不到安排不来。 虽然自已无心大位,可是被自家兄弟比着逊色不少,还真的平衡不起来。 好胜之心人人皆有。 李适叹气:“我还想着邀你一起去看钏儿呢。” “啊?我不累,我们走吧。啊,对了,我安排人先送一车补品去。” 李适眸光闪动:“七弟真是心细。我们过去不仅探病,还有一件很重要的跟钏儿相关的事得跟钏儿说。” “大哥是说封赏?” “不是。说到封赏,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钏儿托你递话的?” “不就是新年时在汾阳王府她开口相托的。大哥,你说不为封赏之事,又和钏儿相关,那是什么事?” “七弟难道忘了,对钏儿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是说,李辅国?” 李适温和地一笑,点了点头:“来,我们兄弟坐一辆车前去,好好聊聊。” 话说,钏儿听得韩王殿下与雍王殿下均送来了补品,得失之间,气恼不已,钻进了被褥。 波力好笑地看着躲进被褥的钏儿: “吱吱,回避有什么用?还是问问前来送东西的侍者有没有带话过来吧。” 钏儿“嗖”地钻出被子: “你是说,我多想了?没我想的那么糟糕?” “笨若里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两位王爷又怎么敢送东西来?啧啧,还一车一车地送。应该值不少钱呢。” 钏儿白它一眼:“财迷。” 波力冲角落招呼了一声,那只小老鼠闪身出来。 “钏儿,这是我刚收在身边的机灵家伙,这府里就交给它巡查。” 钏儿点头:“嗨,你好,就拜托你了哦。封你个巡山统领吧。” “巡山?花果山?还统领,上级下级总共就他一个。” 小老鼠不好意思看了看钏儿,轻声回应:“不胜荣幸” 波力骂道: “没出息。快去巡查,及时来报。” 小老鼠刚出去,如意在外禀告: “娘子,韩王殿下跟雍王殿下过来了,请求一见。” 钏儿张了张嘴:这两人,恶心自已的吧?堂堂王爷要见谁,吭一声就成,还请见? “谁陪着呢?” “大郎陪着。” “你和顺心到会客厅安排,让泥点进来服侍我更衣。我倒要看看,这俩王爷想干什么?莫非来看笑话?” 会客之处不是很大,胜在温馨。没有那些冷硬的摆设,只有舒适。 “钏儿见过两位王爷,大哥好。” 郭钢看见钏儿过来,打量着她包扎起来的头部: “钏儿,你好些了么?” “谢谢大哥关心,钏儿无事。” 李迥咬唇:“没事?你看你那张脸,象只猪头。” “呸,你才象。我又没镜子,哪里知道现在什么样?” “明日我给你送一个来。奇怪,为什么会没镜子?” “他们说我孝期未满,镜子招邪之物。” “没那一说,恰恰相反。” 郭钢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们: “钏儿,希望你坦诚告诉大哥,究竟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母亲跟四郎有什么过节?” 钏儿挠头:“你为什么不问他们?” “他们哪里肯说四郎肯说,又说不清楚,只能坦白他打了你而已。” “我跟夫人的仇,早在战乱开始时,就已经种下了。而夫人跟我娘的仇,却是在我娘一进门就已经开始。” “你想说,母亲妒忌?” 李适道:“女人妒忌,是会不计后果的。钏儿,你把前因后果告诉你大哥,他自去分辨。” 钏儿想了想,便将自已所知道的事实告诉了郭钢,没有加一句评论的话。 郭钢张大嘴:“怎么可能?母亲怎么可能做下这样的事?” 钏儿拉拉他的手:“大哥,无论她做了些什么,并不影响大哥跟我的兄妹感情。而且,他是你的母亲,我并不希望你做些什么。” 李适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要达成彼此的信任和谅解,需要时间。钏儿,我们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与你商量。” 李适看了看郭钢,钏儿明了:“大哥已经在为朝廷办事,是个有担当的,自已妹妹有什么事,想来就算他不帮,也不会害我。你说吧。” 郭钢因为钏儿的信任,感动不已,想起母亲的作为,又实在汗颜。此刻听他们说正事,便打起神听来。 “钏儿,你知道七弟派人去了洛阳,找到那三人,又处置了一人,也打听清楚了最终放火的人所属。” 钏儿瞪大了眼,握紧拳: “是谁?” “李辅国所派。” 钏儿一听,真想骂句难听话,最终一拍几案: “这老阉货” 李适李迥闷笑,郭钢却不赞同地盯着钏儿: “注意用词。” 钏儿不以为意:“那家伙势力太大,我的仇报不了了。” 李迥看了看李适,心下暗忖大哥的分权之策究竟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钏儿? “钏儿,你放心,我大哥已经想到了办法,定让你能报得母仇。” 李适闲闲地瞟了瞟李迥: “我想了分权之策,先将李辅国逐出朝廷权力中心,再取他命为你母亲报仇。到时候,我们会来找你,你愿意亲自报仇还是” “啊?我就不动手了,一切拜托你们。那贼货怎么对我如此仇恨?他几番害我,我还没找他呢,他竟然放火杀人气死我了。” 李迥现在明显感觉自已在有李适的地方失色不少,心中虽然沉闷,可又不愿意放过与钏儿拉近关系亲密的机会,便不顾郭钢在场,抓住钏儿的手: “钏儿莫气。这厮气数将尽,你为他气坏身子不划算。” 虽然天气寒冷,可李迥的手细腻温润,钏儿不由翻过他的手看: “哟,手指修长,皮肤细腻,怎么比我的手还好看?” 钏儿这转移话题的速度太快,跳跃太大,屋子里的人都没回过神来,只怔怔地看着钏儿握着李迥的手发呆。 而李迥,羞红早就布满了脸和颈子,桃花眼向钏儿不断放着‘心’型符号。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在线阅读 !t;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肉文屋 /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第160章分权之策(粉红双倍呢) 第161章为母则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1章为母则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1章为母则强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1章为母则强 !go 第161章为母则强(求收藏!求粉红!) 答谢亲们四月的支持,加更。 李适十分不满。 七弟不过一个臭未干的小子,什么都不懂,钏儿几句很正常的夸赞的话就弄得他频频抛着媚眼,这叫什么事? 以为这样就能得钏儿欢心?钏儿可不是那等没见识的俗气女子。 自已定要为钏儿好好做几件得她心的事,让她知道,谁才是她值得付出的相伴一生的人。 想到这里,李适又觉得脸红:钏儿在外人眼中太小,若被他们知道自已的心思,一定会嗤之以鼻。不过,若他们跟钏儿接触一下,就能知道面对钏儿,是不能以年龄衡量的。 李适“嗯哼”一声: “这事还得好好谋划,每一环都不能出错,更要保密,不能告知外人,否则消息走露,可能会功败垂成。七弟,你说呢?” 李迥回过神来,暗暗搧自已两巴掌:自已还未长成,势力不够强大,想什么花花呢? 看着大哥暗沉的眼,李迥低下头: “大哥说的对。大哥有能耐,有经验,我们听大哥吩咐。钏儿,你也莫心中激动胡乱行事,一切得绝对听从大哥调度。” 钏儿收敛起玩笑之色:“当然。我比谁都想好好活下去,我得替阿娘阿姆活够。” 自已不是故意逗李迥,实在是被李适饱含深意的眼看得手足无措。 李适拉了李迥告辞。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钏儿道:“你说的那事,待处置了李辅国立即就办,我也许还会被外派,若拖下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钏儿一撇嘴:“你还真是心慌。” 李适暗喜:“我只是办你托付的事,没什么心慌不心慌的。若你不喜,我就不办。” 钏儿别过头去:“说什么呢?快走吧。这天可真冷。” 李适舒心地一笑:“好好养伤。过几天有好消息哦。” 钏儿蓦地抬起头,眼睛晶晶亮: “什么好事?” “你等着就成。走了,七弟。” 李迥先前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怒气暗隐,也不看钏儿,大踏步地随了李适走出方府。 出了府,回头望着府门:“难怪郭元帅出征前让我有空多关照一下呢。可钏儿这里为什么叫方府呢?” 李适淡淡一笑:“掩人耳目罢了,这都没看明白?对了,待钏儿事了,让她安排宴席。升平叫嚷了多次要见钏儿。我只说已经找到了,没说在哪里,给她个惊喜。” “她独自开府,颇不容易。到时候我派松子前来帮安排宴席。大哥,你先前说办了李司空的事就办那事,到底是什么事?” “是钏儿托付的,也算是大哥的私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兄弟对视片刻,笑着上车,告辞分手。 李迥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待车帘放下,便垮了下来。 刚到府门,松子迎出来: “王爷,贵妃娘娘请您回府后进,陪她用晚膳。” 李迥心里正别扭,听说母妃相召,不想再如平日那般轻车简从,带了仪仗便进了。 “母妃。” 李迥走进独孤贵妃殿,一股暖香袭来。 李迥如同失群的孤鸟找到了大部队,扯下大氅,趴跪在独孤贵妃膝盖,眼睛觉得酸涩,有湿意涌上来。只是他硬生生地忍着。 独孤贵妃喜气洋洋地看着儿子进,却没想到儿子情绪如此低落。 看了知莲一眼,知莲便带了婢退了下去。 “七郎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吗?告诉母妃,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李迥心里一暖,摇了摇头,闷声问道: “母妃,孩儿在兄弟间是不是不出众?” 独孤贵妃脸一沉:“是谁说了什么吗?”不跳字。 “没有。孩儿只是觉得自已虽然不是最蠢笨的,可也算不上优秀,也就是那种不上不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有可无的人。” “胡说。我的七郎是最聪慧最优秀的,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七郎,千万莫看轻自已,你是母妃最宝贝的。” 李迥眼泪流了出来:“孩儿什么都争不过,又没能力又没经验,遇上大事,看着别人杀伐决断,感觉自已就象个废物。母妃,您也对孩儿失望,是不是?” 独孤贵妃突然觉得心里一紧,拍着李迥的脊背,心中暗想:七郎究竟受了什么挫折,让他如此自卑?如此失落? 与其他皇子争圣上的宠爱失败? 不会。 爱屋及乌,圣上对七郎的疼爱自已是看在眼中的。他那府里的一应器具都比其他皇子的好。哪怕一筷子,都细异常。 不对,儿子长大了,这种身外之物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让他崭露头角,让他有自信。要让他成长为能独挡一面意气风发的的韩王殿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若要崭露头角,在这战乱时期,就得让儿子上战场。 可自已只是想一想就接受不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自已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啊。 平日里,特别是近两年,自已对儿子的关注放松了很多。派到府里的婢子又被他撵到了后院,对他的一些举动一无所知。 这孩子,就不能体恤做母亲的一番心么? 独孤贵妃长吁一口气,感觉李迥的情绪安稳很多,便扶起他来。 看着他微红的双眼,心中又软又疼: “哟,看呐,我的儿子真是越长越好了。不是母妃自夸,这么些皇子,能赶得上我儿子的,一个都没有。” 李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母妃,你夸自已还是夸儿子呢?” “嗯,夸咱俩,好吧?来,跟母妃说说,想吃什么?” “母妃既然叫孩儿前来,定然都准备好了,还用孩儿说吗?孩儿就等着吃吧。” 李迥心情好了大半:有母亲,就是好;有得宠的母亲,就更好;有既得宠又不会恃宠而骄的母亲,那简直是难得一遇。 自已占了天时、地利,缺的是人和,历练什么的,自已还小,总能积累起来。 想起刚才自已偷偷落泪,李迥汗颜。幸好,可以躲在母妃这里落泪,自已的母妃,永远不可能背叛出卖自已的。 母子俩说笑着,准备用膳时,有内侍前来: “禀贵妃娘娘,圣上听说韩王殿下在此,一会儿也会过来用膳。” 独孤贵妃点头:“知道了。” 和蔼地看着李迥:“你先坐着,我得去小厨房安排几样你父皇爱吃的小点和羹汤。” “母妃自便。” 独孤贵妃带了知莲走进偏厅: “谁跟着韩王殿下的?” “回娘娘,是松子总管。” “嗯,悄悄传他到偏厅,我有话要问他,你去小厨房安排吃食。” “是。” 松子惶恐地跪在地上,冷汗直冒。按照自已对贵妃娘娘的了解,这小半天都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已,一定很是生气。 殿下呀,您又惹了什么乱子,总该跟小的通个气啊?这么莫明其妙承受娘娘怒火,小的真是冤呐 若是因此丢了小命,那自已是天下第一的枉死鬼。 “松子。” 独孤贵妃突然发话,松子吓了一跳: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独孤贵妃先前只是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松子这般告饶,倒是吓了她一跳: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这般讨饶?” “娘娘容禀,小的没做什么啊。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请娘娘明示,给小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呸,那你鬼叫什么我叫你前来,只是想问你,你们殿下受了谁的气,那么憋屈?” “受气?谁敢啊” “先前从里出去后,他去了哪儿?跟谁一块?做了些什么?” “小的没陪同,只知道殿下随雍王殿下出去,去看望一个朋友,跟她合计一些事情。” “跟雍王殿下?跟她合计事情?她是谁?” “这” “快说。若有隐瞒,立即杖毙。” 松子被独孤贵妃的话吓住了: “娘娘饶命。殿下去了方府找郭钏,就是那个钏儿。详细情形,小的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是方府找姓郭的?寄住?” “呃,郭钏乃汾阳王的亲孙女,虽然是庶出,却很受看重。至于为什么是方府,小的真不知道。” 独孤贵妃点点头:“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了。行了,好好服侍殿下。以后,我会再给七郎派位总管,你就随侍七郎吧。你放心,虽然无劝却没人敢小看你,而且,我还有额外恩赏。” “这是小的应做的,什么位置并不重要,关键是照顾好殿下。” 独孤贵妃点点头,扔给他一个荷袋:“自已拿去换吧。” 当日晚膳之后,独孤贵妃十分殷勤地讨好李豫,让李豫简直是心花怒放,眼中但见贵妃,再也看不见其他女人。 第二日辰时初刻,独孤贵妃便拿了李豫亲笔签下的出函,遮了头脸,只带了知莲悄悄出,与外的独孤家的私兵汇合,低调地向方府而去。 钏儿正蒙头大睡,波力在一边打着鼾,突然,小老鼠冲进来吱吱叫: “王,快醒醒。有一股不善的气息已经到了府邸附近。” 波力弹身而起,对着钏儿耳边大叫: “钏儿,快起来。” “什么事?还早呢吧?” “有危险靠近,你赶紧换好衣服。我跟它去看看。” 钏儿一惊,清醒过来:莫非,战乱又起? 待钏儿换好衣裙,许嬷嬷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看着穿戴齐整的钏儿,愣了愣: “娘子,有一位夫人前来,要求见你。” “要见我,还是叫我去见她?” “有区别吗?”不跳字。 “嗯。” “是她身边的婢子上前道,说她家主人请见贵府主人。” “若要见我,可能还算善意;若是要我去见她,那必然身份尊贵;现在这又是什么来历?赶紧请到会客厅,安排早点,我立即前去。” “是。”许嬷嬷很紧张,生怕来者不善。若娘子再有什么闪失,这可是在眼皮底下,那可怎么交差? 独孤贵妃叮嘱独孤家的私兵在外分散等候,自已带了知莲,随着许嬷嬷进了会客厅。 安坐下来,看着安排的早点,微微一笑: “倒是会待客。” 钏儿穿了银红撒花镶貂毛袄儿,带了如意进门,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得笑道: “贵客临门,不知有何见教?” 独孤贵妃取下黑色帷帽,转头看着钏儿,钏儿倒吸口凉气: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鼻如悬胆,唇似丹朱;莲脸生波,桃腮带靥;说甚么出水落shen,还疑作散花天女。 钏儿看着面无表情的神仙样的美女,哀叹:此夫人穿戴相貌,那定是非富则贵啊。 自已又惹下什么冤枉债,还被追上了门来? 第161章为母则强。 第161章为母则强在线阅读 !t; 第161章为母则强 肉文屋 / 第161章为母则强 第161章为母则强 第162章荣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2章荣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2章荣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2章荣光 !go 第162章荣光(求收藏!求推荐!) 知莲轻喝: “独孤贵妃娘娘当面,还不下跪请安” 钏儿一惊,却也不见惊慌,舒缓地拂了衣裙跪下: “民女郭钏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秋。” 独孤贵妃没叫钏儿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钏儿: “抬起头来。” 钏儿应喏,沉静的眼打量着堪称国色的独孤贵妃:下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以前淘气,常被严厉的爷爷惩罚,一边跪着哭泣,一边背书,这脸皮早就跪厚了。 若自已真是小丫头,估计会被这高高在上的皇权压得嚎啕大哭吧? 幸好,自已还能应付。 独孤贵妃,就是李迥的母妃?那么,独孤贵妃前来,就是为了李迥的事?难道想给自已一个下马威,莫打她儿子的主意? 自已本来就没打主意,所以,这一点完全可以让她放心。 清冷柔和的声音响起: “你跟韩王殿下很熟?” “回娘娘话,算是吧。我们认识好几年了,殿下多次帮助民女。” “你起来说话。” “民女谢过贵妃娘娘。” “倒是个小美人,也算知进退。你对韩王殿下怎么看?” “殿下是个心开阔、仗义、聪慧的人,钏儿当他是好朋友。” “他没跟你提过什么?” “娘娘指的是什么?” “比如,告白什么的。” “呵呵,娘娘可真是直接。韩王殿下的确在新年期间提过,说,等民女到十三岁,就来提亲。” “你拒绝了?打击了他?” “没有,哪能呢?民女虽然还小,却也知道尊重别人的感情。只是不想贸然承诺,那是对他人感情的亵渎,也是对自已的不负责。不过,民女答应他好好考虑。” “你倒是坦白。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我能支持和赞同?” 钏儿腹诽:你这样的大忙人,一大早扑来,不就是想兴师问罪么?自已不直接些,你早晚还不是能打听出来。到时候找了理由,正好收拾自已这样无依无靠的民女。 唉,没断的孩子就是这样。 心里暗暗决定跟李迥拉开距离。 “娘娘差矣。民女之所以坦承一切,是因为您是殿下的母亲,做母亲的对孩子一片真心关切,民女能理解。” “你就不怕我阻拦?” “莫说此事民女尚未想好,就算想好了,他若听从自已母亲的话放弃,虽然显得对感情不负责,显得懦弱,但是,也是一片孝心。” “呵呵,”独孤贵妃清脆的笑声传来: “言不由衷。有几个人不想攀附皇室?” “民女不想表白自已,民女所求,不过是找一个可以执手一生之人,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什么财富,什么权贵,都是过眼云烟。” 独孤贵妃一抬手: “其实,我今天倒不是来过问这个的。” 钏儿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这女人,太狡猾了,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才说不是为了此事而来,真是会挖坑。自已怎么就那么坦诚呢? 懊恼只在钏儿心中划过: “娘娘有什么吩咐,请讲。” “昨日,韩王过来,发生过什么事吗?”不跳字。 “昨日?没什么事啊。雍王殿下与韩王殿下一起过来,还有民女大哥陪同呢。只是谈了几句与民女家仇有关的事而已。” “想报家仇?那么,谁为你出谋划策呢?谁在为你安排这事?” “回娘娘话,主要是雍王殿下安排,我们都听他的。” “哦?韩王就没说什么?” “韩王殿下吩咐民女,说‘大哥说的对。大哥有能耐,有经验,我们听大哥吩咐。钏儿,你也莫心中激动胡乱行事,一切得绝对听从大哥调度。’” “有能耐?有经验?原来如此。钏儿,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不跳字。 “拜托不敢,娘娘吩咐。” 钏儿心想:来了,肯定是要求自已别见韩王。自已该怎么回答呢? “平日里多鼓励韩王,若他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多提醒他。他需要历练,需要成长。你们既然是朋友,多帮帮他,好吗?这是一个母亲的托付,不是深里娘娘的吩咐。” “嘎?” 钏儿诧异地审视独孤贵妃,这样的贵妃还是第一次看到。对了,见贵妃也是自已两世以来第一次。 “民女只要能帮上的,绝对全力以赴。韩王殿下对民女有恩,民女定全心帮衬。” “那就谢谢你了。” 知莲服侍独孤贵妃上车: “娘娘,您问清楚了?” “已经明白了。七郎心悦这丫头,而雍王在这丫头面前压过了七郎的风采,七郎心情难免沮丧。唉,还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 “雍王年长,经历的事情多。韩王殿下有您疼,心思单纯。雍王殿下不会有其他想法,也来争这么个小丫头吧?” “也许,他不是为了争人,其本来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七郎。大家都知道圣上对七郎最是喜爱。哼,圣上还让我派人去寻那沈氏,他儿子却在这里伤害我的儿子,气死我了。纤蝶从洛阳回来没?” “已经回来几日了,说休息好就回服侍娘娘。” “不用。我不想再派她出去帮着寻找那沈氏了。让纤蝶到七郎府中做内院总管,替我照顾他。怎么着,七郎还得叫她声姑姑,要给她几分面子。” “是,奴婢会告知她。” “这雍王仗着是长子,又多年历练,竟然现在就要踩压弟兄,他以为,那位置天生就是他的?等着瞧” “娘娘息怒,伤了自已身子,虽然有圣上心疼,可痛苦的还是自已,别人可替不了。” “知道了,死丫头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吩咐下去,驾车到独孤府,我还有话交代父兄。” 待独孤贵妃离开,钏儿的内衣已经汗湿。不是怕她,而是怕在气头上的女子,何况还是如此有权的女子。失去理智的女子不知道什么叫讲理,更是难缠。 弄不好,那是要命的事。 幸好钏儿拍拍已经发育了‘小笼包’的脯,庆幸不已。 二月十六,黄道吉日。 一大早,便有内侍前来传话,着赵国公府备香案,准备接旨。 钏儿换好衣裙,忐忑不安地赶到绛阳院,心中掠过无数猜测。得失之间,只觉得身子如同在火炉上炙烤。 王氏看见她,么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是眯了眯眼,温和地关心她: “钏儿身子好些了么?” 钏儿看她张嘴说话,如同看见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在吐蛇信,忍住不适,恭顺地道: “谢夫人关心,钏儿很好。敢问夫人,身子可恢复了?” 王氏差点咬了舌头,这个居心叵测的死丫头: “还好。” 几位姨娘和兄弟姐妹全赶了过来: “夫人,不知道是什么好事,难道是阿郎又立了战功,圣上赏赐嘉奖?” 王氏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方姨娘一脸憧憬: “若是赏赐下什么东西,夫人可莫忘记婢妾等。” “定会均分给大家的。” 又叫了郭嘉上前: “三娘越发漂亮了。本想收你到名下,无奈你祖母不允,有已经有了嫡女。唉,母亲也很无奈啊。倒是委屈了你。” 郭嘉瞟了眼钏儿,钏儿大方地一笑,郭嘉低声道: “无论怎样,儿定会好好孝敬母亲的。” “好孩子。” 前来宣旨的仍是吉总管。跟郭钢打过招呼,又见过王氏,看众人跪下,开始宣旨: “故姨夫人何氏,贞婉弛芳,柔明檀美,孝悌尔顺。薤露遄悲,兰仪早谢。可赠孝义郡夫人,以展恩荣,式旌幽路。” “郭氏五娘钏,聪慧孝悌,宜家宜室。女史识彤管之箴,雅颂合关雎之训。乃特封陇西郡君。实封两百户。” 谢恩毕,交割了赏赐的物品和钏儿的品服,王氏苍白着脸赔笑地看着吉总管: “莫非弄错了吧?何氏乃姨夫人,怎能封赠郡夫人?” 她没说出口的是,有封号的郡夫人比她这没封号的正室郡夫人,可高了半级了。 吉总管微仰头:“圣人有话,活人莫跟西去的人争。孝义郡夫人死后哀荣,如何能比得郡夫人您此刻荣光?圣人还有话,陇西郡君年幼,望郡夫人好生看顾。某告辞。” 郭钢赶紧送了吉总管出门,塞了个大荷袋给他。 吉总管也未推拒:“望大郎转告陇西郡君,这段时间莫外出,小心狗急跳墙,伤害于她。” “您是说?” “是,开始动手了。对了,据消息,令尊令祖父已经回程,不日将到。” 郭钢半是高兴,半是凛然,赶紧去寻钏儿。 钏儿傻傻地站着,直到顺心如意叫了好她几声,又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终于,自已也算成了有身份的人了。不靠父兄,不靠祖荫,也不靠未来夫君。 现在,应该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了吧?现在,谁要瞧不起自已也不敢当面来吧? 钏儿真想大笑几声,又想好好哭一场。在这个时代,一个身份仅仅是命的保障,幸也?悲也? 莫姨娘、方姨娘、苏姨娘笑吟吟地前来恭贺: “五娘,哦,不对,陇西郡君,怎么也得办个小宴,请几个伎人热闹一下吧?” 钏儿露出开心的笑: “那是当然。今日没有准备,明日得进谢恩,后日,一定请各位姨娘兄弟姐妹到府中小聚。还望不要推辞。” “荣幸之至。还好孝义郡夫人尚未下葬,现在可要修葺相配的墓室,风光大葬。” 想到杳娘,钏儿又失神了。 第162章荣光。 第162章荣光在线阅读 !t; 第162章荣光 肉文屋 / 第162章荣光 第162章荣光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go 第163章夜杀李辅国(求收藏!) 郭钢来到钏儿身边,轻推她: “钏儿,我送你回府。” 钏儿愕然地看着他,他点点头,表示自已有事要说。 钏儿客气地跟王氏和众姨娘打了招呼,又特意看了看目光闪躲的郭钧,这才带了顺心如意回府。 “大哥,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里带话,让你最近少出门,现在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哦?那是雍王殿下还是韩王殿下带的话?” “吉总管没说,想来他不会说假话。” “那,在家宴客应该没事吧?” “还是算了吧。只要传出你宴客的消息,估计一些府邸的夫人娘子会不请自来。毕竟你能得圣上恩赏,也是值得结交的。到时候场面混乱,怕会出事。” “混水鱼?那就劳烦大哥到那边说声,一定会请客,只是时间延后,好吧?” “小事,莫跟大哥客气。” 郭钢犹豫半晌:“钏儿,你跟母亲的事,可否暂且放下?压在你心里还是很累的。今后,由我来约束她。” 钏儿淡淡一笑:“我听大哥的。只是,我不会乖乖等死的。” “那是当然。不过你要相信大哥。母亲有错,做儿子的应该弥补。你先歇着,我去趟雍王府。” 李辅国是个变态的疯子,若自已的封赏被他得知,狗急跳墙,将他的失势迁怒于己,那就太不划算了。 钏儿决定暂时闭关。店铺也不去,由掌柜三日一报,倒是安全得很。 却说那日,王氏回到卧房,黑着脸半天不吭声。 朱嬷嬷忐忑地递了一杯茶给她: “夫人,您就看开些吧,千万别生气。没想到五娘还有这样的际遇,这也不是咱能阻止的。” 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看向前几天刚摆上的那些珍玩,心中一阵痛。若夫人气怒,少不得要拿这些东西出气。 王氏长长地吁了口气: “朱嬷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我不生气,生气不是跟自已过不去吗?”不跳字。 “那,夫人也暂时莫再分心对付五娘。那样恐怕会引来娘家太夫人和当今圣上的怒火。” “唉,没想到王雨途他们几个世仆被阿爷放了自由,让他们在军中效力。我娘带了信来,大骂了我一通。这么大岁数,火气还挺大。当务之急得先跟家里修好,若得罪阿娘阿爷,那就是自寻死路。” “太夫人生了那么多儿子,却只生了您和十九娘两个嫡女,打小就宝贝。您在家时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郎君们也护着,太夫人训你,那也是被逼无奈。” 王氏鼻子微酸: “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阿爷姬妾众多子女众多,我也看惯了,本来应该不以为意。可是,说句不害羞的话,我打第一眼看见三郎就放在了心里,想装大度,可看着那些妖媚女子,心里就冒火。嫉妒?我承认,若我不在乎他,我管他跟谁呢。” “老奴明白。莫说您,就是老奴看着自已那口子跟哪个仆妇多说几句话,就想用鞋底扔他呢。说什么贤良大度,老奴第一个做不到。” “噗嗤,”王氏笑出声来,倒有几分少女的娇艳: “你逗我开心呢阿爷虽然女人多,却没有哪个能威胁到阿娘的位置。宠妾灭妻,他郭三郎为了那个女人将正室搁置在一旁,无良之人。现在那死鬼晋封郡夫人,待三郎回来,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呢。” 王氏抿了一口茶: “放心吧,我不会摆脸色的,也不想生气发怒。相反,我还会去恭喜五娘。圣上都发话了,我还敢怎么样?” 手指敲敲桌面: “我一定平静对待,跟她修好,看她得意。我等得起,我就不信,将来她的亲事还能交给她死鬼娘去办?到时候再慢慢拿捏她。” “若阿郎或者王爷手呢?” “王爷自已还有好几个儿女亲事未定呢。阿郎再怎么关心她,也不能闲在家里专管内院吧?除非她私奔。聘则为妻奔为妾,她若要走她娘的为人妾,更好。” 略顿:“你打听一下,她什么时候宴客?到时候让府里的奴婢去帮忙,你去帮许嬷嬷,要办得象样些。怎么也是我郭家的荣光,谁叫她姓郭呢” 夜已深。李辅国待在刚赐的华第,辗转难眠。 其妻元氏忧心道:“夫君莫忧,您有大功于朝廷,圣上不可能对付您。也许真的是念您年高,为您减轻负担?” 李辅国摇头:“虽然将我以前所掌分由我的门生,可是,我就是不安得很。你去寻你阿爷也没打听点什么出来?” “什么也没有打听到。这是好事啊。” “好什么好?看来我的宰辅之位也将不保。” 这时,有仆役来报: “韩颖、刘烜、裴冕求见。” 李辅国对元氏道:“你先歇息。” 说罢,转身前往外院。 元氏看着李辅国的背影撇嘴,自去歇息。 韩颖、刘烜、裴冕乃李辅国一手提拔,与他最是亲昵。此刻却是颇有几分惶惶然。 刘烜道: “禀司空,听说圣上着人在拟诏书,估计明日便会前来传诏。不过,某等未曾打听清楚其内容。” 韩颖猜测:“会不会对司空不利?” 李辅国摇头:“现在还不会。在他人眼中,某有拥立之功,圣上刚即位多久,就下手剪除,那是会寒了众臣的心。只不知他们的极限是什么?” “什么极限?” “就是会给某留下什么位置?会容某多久?只要有时间,某就有起复的可能。甚至” 看了看自已这几个还算忠心的门生: “甚至,让他无位可坐。裴冕,你不是为山陵使判官吗?平日里很是空闲,又方便行事,联络各地节度使之事,交由你去办,如何?” “某当尽力。” “韩颖、刘烜,你等游说襄王李僙、杞王李倕。襄王李僙乃裴昭仪所生,若他站出来,能得裴氏一族的强大支持。” “杞王李倕的母妃段婕妤,位分不高,不过段氏一族却是豪富,财力上可以支持行事。最重要的是,襄王李僙、杞王李倕最是交好,共进退。他二人合力,圣上无力阻挡。” 韩颖、刘烜、裴冕脸露喜色: “还是司空想得长远。某等离了司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不如拼一把。” 李辅国满意地点头,丑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某能扶他起来,也能踩死他。” 第二日,中有诏进封李辅国为博陆郡王,仍为司空、尚父。 李辅国皱眉:这些虚衔,不过安臣子的心而已。 李辅国按压住心中的怒火,前往中,要求觐见圣上,小内侍却是不许: “尚父已不是宰辅,是不能进去的。” 李辅国握住拳头,看着周围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冷冷一哼: “你敢欺某?必不让你有好果子吃。” 说罢,甩袖而去。 几日后,韩颖、刘烜来报,称与两位王爷相谈甚欢。 “司空,在王爷心目中,圣上不过占了个长,其才德本不配为帝。他们说,若是建宁王李倓,倒让他们佩服与衷心拥戴。就是越王李系也比圣上强。” “那就是说,他们对那个位置也很是眼馋?” “两位王爷面上不显,只是不满圣上,觉得他无德坐那个位置。” “现在,要跟段家和裴家接触。裴家曾有过十多位宰相,现在被圣上多忌,沉沦日久,肯定也早已耐不住寂寞。虽然两位王爷会跟母族的人讲,不过,还是你二位亲自前去。注意,避开耳目。” “是,某等明白。今日是借喝花酒悄悄前来。前几日圣上恩赏了一个民女,还封了陇西郡君,听说陇西郡君跟雍王韩王很有些渊源。” “陇西郡君?哪家的孩子??” “听说是赵国公刚寻回来的女儿,郭子仪的孙女,叫郭钏。平日大家叫她钏儿。” “钏儿?怎么这名字很熟悉呢?在哪儿听过呢?” “说是在崇贤坊住过。” “崇贤坊?啊,那丫头不仅跟王爷交好,就是先帝也很赞赏她呢。她居然是郭子仪的孙女?还真命大,火没烧死她,现在还得了荣华富贵。” 李辅国眼珠一转: “也不知道对郭子仪来讲,她重要与否?否则抓了来威胁郭子仪倒是不错。郭子仪手中有兵权,正在归途,若得他之助,裴家段家绝对不会犹豫。那丫头住在赵国公府何处?” “没住赵国公府,听说在国公府西南自开新府,叫‘方’府。” “某安排人盯住,看时机合适便掳了来。能助我们多几分成算,怎么也要试试。” 李迥刚从里回府,纤蝶遣了松子送上燕窝,让李迥喝下。 “纤蝶姑姑说,虽然带领金吾卫巡查不算什么,可也劳神,王爷必须喝下。” 自从纤蝶到王府做了内院总管,松子轻松很多。而且,王爷也听话不少。 看李迥喝下,松子才附到李迥耳边道: “您派去监视李辅国的暗探回话,近日韩颖、刘烜到李辅国府邸次数很多。” “哦?想干什么呢?” 十日后,李豫遣人寻了雍王韩王: “朝内有异动。你们的王叔好象有了其他心思,联合了河西、陇右节度使。据朕所知,河西、陇右节度使乃段家裴家一力扶持起来的。” 李适点头:“儿臣正要回禀父皇,估计这些都是李辅国带着他的门生暗中推动的。襄王李僙、杞王李倕只不过做了棋子。” “也是他们有心。李辅国虽然不掌实权,在朝内却仍然实力,不可小看。朕要你们立即行动,迟则生变,内忧外患,动荡难安。” “是。” 并不惊动金吾卫,李迥带了五十独孤家的“黑风卫”,李适带了五十自已的暗卫,召了翌之回来,统领众卫。 李迥遣人请了钏儿过来: “今夜便是报仇之日,只是危险,你可愿去?” 钏儿点头,带了波力随同。李适看见钏儿,颇不赞同,却也无奈,只好由她: “注意安全。” 子时刚过,“黑风卫”与暗卫翻墙进了李府,制住看门的,打开门迎了众人进来,一起向李辅国卧房掩去。 李辅国绝对没想到,圣上会不顾臣子猜测寒心,悄然下手,此刻独自坐在书房,想着该走的每一步。 外面有轻微响动,他以为是奴仆走动,便大叫: “某早就吩咐过莫深夜走动,还不快滚?” 正要冲向卧房的人停住脚步,打个手势,李适李迥偕同钏儿,翌之带了二十人随同,推开了李辅国书房的门。 李辅国骇然,却并不惊叫: “这么快?倒是小看了李豫。小丫头,我还正准备派人掳你呢,算你命大。” “你放火烧死我家人,这是你的报应。” 李适道:“父皇让我转告你,你欺辱我皇曾祖父,惊杀我皇祖父,又想把父皇抓在手中,踩在脚下。就算有拥立之功,却不敌你犯下的罪厄,杀你不足以泄愤,必要让你去皇曾祖父、皇祖父陵前谢罪。” 李辅国突然哭了:“奴自知罪孽深重,不能再侍奉大家,可奴也无法,只是想自保啊。” “你联络襄王李僙、杞王李倕,又纠集在外的节度使,其心已反,莫在这里惺惺作态。你的家人我们不会株连,你放心去吧。” 李辅国自知必死,恭敬地跪下,冲北磕了仨头: “动手吧。” 李迥看了看钏儿:“要亲自动手吗?”不跳字。 钏儿连连摆手:“你们做就好。我看着他就戮。” 李辅国斜眼看着钏儿:“小丫头,跟你说句话,跟皇室打交道,没有好下场的。” 李适眯眼,冲翌之使了个眼色,翌之挥刀砍向李辅国头颅。 钏儿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阿娘,阿姆,你们大仇的报,可以瞑目了 还没睁开眼睛,就被李迥拉出了书房: “别看。” 呼出一口气,听李适吩咐翌之: “将他的头颅扔进茅厕,带上他的手,去皇陵。” 钏儿的心抖了两抖,看翌之从自已身边过去,立即仰头看天:真好,还有点月色呢。 血腥味拂过鼻端,钏儿口涌上不适,李迥拉她向外走去: “我们要去皇陵,你跟我们去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要回去。对了,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怎么现在都没人出来?” “除了李辅国,其余人都没事。门子被打晕了,府内其他人早在晚间吃饭时,就被下了药,药力三个时辰后发作,得睡一晚上。” “爱,少些杀戮的好。你们保重。” 眼看要到方府,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声。 钏儿着急,刚露头,就被一条麻袋当头罩下,装了进去。 第163章夜杀李辅国。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在线阅读 !t;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肉文屋 /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第163章 夜杀李辅国 第164章故人有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4章故人有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4章故人有礼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4章故人有礼 !go 第164章故人有礼(求收藏!) 进新卷了哦。 ########################################### 一阵颠簸,钏儿感觉自己离打斗声越来越远,不由心下黯然:自己跟这麻袋有仇还是怎么的?老被麻袋罩住。 难道无论怎样努力,仍然挣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么? 欲哭无泪啊。 现在钏儿也懒得去想自己会怎么个死法,也不去想到底是谁掳了自己,麻袋倒不闷,钏儿也就既来之则安之。 感觉被扔到地上,钏儿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到达目的地了。 麻袋被解开,钏儿出了麻袋,拍拍身上的衣裙,揉了揉眼,只见宽敞的屋子灯火通明,四个陌生的高大的男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细细打量,发现竟然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想到那风雪夜掳走自己的胡人,钏儿傲然地看着这些高头大马的家伙: “要钱,随我去拿;要命,给个痛快”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走到钏儿面前,用带着异域口音的话问她: “你,串儿,萧的?” “呃?以前是萧,现在是郭,郭钏,你的明白?” 络腮胡子却不答话,转头一拳打向解开麻袋的憨厚黑壮汉子: “哈鲁,你的脑子被豹子啃了么?汗王让你请,你却用麻袋绑了来,就不怕汗王发怒,惩罚于你?” 哈鲁吃了一拳,跪倒在地,右手按左: “俟斤阿克奇,有护卫拦阻,属下认为这样带来最快。” 阿克奇冷冷一哼: “你是我部族的伊尔布库哈(公牛一样有力量的男人),却是个没脑子的。这花朵一样可爱的女孩可是汗王最看重的。” 钏儿听得云山雾罩: “等等,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说的汗王是谁?我认识吗?”。 阿克奇笑道:“汗王曾经到过异唐的长安,说是在和平坊跟您认识的,得到您的帮助。我等奉命寻找,从和平坊找到崇贤坊,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长兴坊的店铺,找到您的府邸。” 钏儿寻思之下,诧异地惊叫: “阿史那蒙加,是蒙加阿干吗?”。 没想到这几人倏地跪下,右手按左: “阿利普必尔吉阿卡哈各汗(才德双具的,勇敢的汗王)。” 钏儿无措,抿嘴一笑: “俟斤阿克奇是吧?不少字” 阿克奇微笑:“俟斤是我的封号,部族首领。我的部族和我的心都被汗王收服了。” “我还真有面子,竟然由堂堂的部族首领前来送信护卫。我想问问,蒙加阿干,就是你们汗王,现在好不好?” “汗王很好。汗王为突厥带来大批财富,收服了南部几十个部族,做了南突厥真利可汗。娶了巴尔沁为可贺敦,现在有两个特勤(儿子)。” 钏儿半懂半不懂地点点头:“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只要我能办到,尽管说。对了,以后要找我就别用麻袋了。” 哈鲁半跪:“哈鲁卤莽,请您责罚。” “没事。说吧,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不要说绑着玩的哈?” “我们找您真没事。前段时间您是不是被突厥人绑了?那是汗王收服穆萨部,穆萨部有一小部分人不甘心,穆萨吐坎曾经跟随汗王到过这里,知道一些事,所以遣了人前来掳您,为了威胁汗王。” “穆萨吐坎?这名字有点印象。” “听说他曾经想掳您的阿妈。” “啊?那个瘦小猥琐的家伙,想起来了。” “汗王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了。汗王派了我们前来,却是晚了一步。幸好真神护佑。” “谢谢你们,谢谢汗王。” “我们也是刚刚找到您府,一直在外守侯。先前见有人接走了您,人多就没惊动。” 钏儿闷笑: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 “异唐现在局势混乱,前段时间还在城中清查突厥人,看突厥部是不是有其他心思。办好了事,早些回家吧。替我问候汗王,也请他记住他的承诺。” “您放心,汗王说过绝对不会出兵异唐,就一定能做到。待时局稍稳,汗王会亲自过来,上表异唐。” “那我就等着汗王前来。嗯,我可以回去了吗?再晚,恐怕会大乱。毕竟,你们是从当今圣上的七皇子所派护卫手里掳了我来。” 阿克奇眼神一闪:“知道了。” 转身对着那两个一直没说话的壮汉吩咐: “伊尔思、阿速,把汗王带给钏儿的礼物拿来。” 两人按一礼,走进后堂。 “汗王带了点小礼物给您,还让我传话,说他的王位有您一半,富贵与您同享。” 钏儿突然觉得眼睛湿润:“汗王客气。有他这样的大哥,钏儿足矣。” 阿克奇赞赏地点点头:“没想到,您年纪小小,却有如此襟,难怪汗王提起您,那是满心满眼的赞叹。汗王忧虑您的安全,又不能派遣勇士前来护卫,只得送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是。这小姑娘并非突厥人,只是她家是做药材营生的,因与北方各部都有往来,就把家安在了突厥部附近。没想到一家子却被贪婪之人害了。” “汗王偶遇侥幸活命的小姑娘时,才十岁。出于同情收留了她,还为她寻了把各细(师傅)教导武艺和医术,现在整十四年,当年的小姑娘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花一般美丽。” “蒙加阿干心善,所以能得到他想要的。” “做为汗王,只有心善是不够的。他够勇猛,又有足够的智谋,我们真心钦佩。” “有你们辅助,那是他的福气。对他而言,好兄弟是比王位更珍贵的。” 阿克奇惊诧不已:“可爱的姑娘,您怎么说得跟汗王一样?” 伊尔思、阿速出来了。伊尔思抱着一只木箱,阿速带了一个女子进来。 阿克奇接过木箱,递给钏儿: “这是汗王的一点心意。” 钏儿接过箱子,手却一沉:“啊,装了什么?好沉。” 阿克奇笑呵呵地接过去放在几案上:“一会儿帮您搬上车去。” 又叫过一直低垂着头的女子: “过来,见过你要跟随和保护的主人。” 女子按半跪一礼: “见过主人。” “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话,奴没有名字,以前大家只叫我丫头,说名字留给汗王来取。汗王将奴送给主人,奴的名字请主人取。” 钏儿没急着取名,只叫她先起来,转头问阿克奇: “不知道她到我这里是雇佣关系呢,还是怎么地?” “在我们突厥部,这样的女子就是奴隶,那是一辈子不能翻身的。异唐应该是奴婢,也是贱民,就是签死契。” “也就是说,得让我自己给她弄个身份,签下契约?” “您放心,她不会逃跑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就算是奴婢也得给她个合理的身份,才能让她合理存在。” “怎么做都行。汗王送了您,就是您的财物。” 钏儿无奈:“好吧,先随我回府,再说其他。你们也早些回家,汗王需要你们。” 阿克奇躬身:“喏,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 “这是汗王给您取的,说您是珍珠般美丽聪慧的姑娘。” “呵呵,蛮好听的。送我回去吧。这半夜三更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金吾卫。” 哈鲁道:“刚才护送您的人被我们的勇士拖住,还在常乐坊那条街,他们人少,无法分身来寻你,也没人去报讯。他们只有十来人,我们却是几十人车轮战,所以,现在送您到那里就成。” 钏儿张大了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你们还真是有勇有谋。他们,不会累坏吧?不少字” “不会。只是围住他们不许离开而已,受伤的都没有。” 钏儿无奈叹气:“那成,赶紧走吧。各位,后会有期。” 哈鲁率先往外走。 那女子对阿克奇按一礼,轻松抱起木箱,随了钏儿向外走去。 突然,哈鲁惊慌地跑了回来: “天呐,太恐怖了。” 阿克奇皱眉:“何事如此惊慌?” 哈鲁道:“你还记得我们碰上的穆萨部的人说的话吗?他们被什么咬死的?” “鼠。” “是。现在我们的厄运来了。” “怕什么拿了武器,随我开路。” 钏儿终于听到一个有用的消息: “你们说什么?鼠吗?”。 看他们拿了弯刀严肃地往外冲,钏儿赶紧跑着跟上去。 哇哦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宽敞的院子站满了黑压压的老鼠。靠后的石墩上站着英明神武威武不凡的鼠王波力。 看阿克奇他们挥舞着弯刀想杀开一条血路,钏儿大叫: “住手” 阿克奇警戒着,回头对钏儿道: “奥云塔娜,现在不是发善心的时候。这些鼠会咬死人的。他们太多,我们不一定能冲出去。” 钏儿撇嘴: “不许动手。他们是我的私兵。” “私兵?” “就是我的私人军队,懂了?” 而后冲波力挥手:“波力,过来,我没事。” 张牙舞爪指挥着鼠兵的波力这才发现钏儿,高兴地冲了过来: “吱吱,你没事吧?不少字” “贼过兴兵。我都被请来这么久了你才赶来,也太迟钝了。” “谁叫你不带我出门?如果不是巡查的小老鼠发现送你回来的护卫在外与人争斗,而车中又失去你的气味,我还不知道呢。” “那要嘉奖它。升它的官吧?不少字” “你那什么官,没有实际意义。” “那我奖赏它好吃的。” “那还有点意思。” “让老鼠们退下去吧。” 波力一个呼哨,老鼠们瞬间跑了个没影。 阿克奇、哈鲁、伊尔思、阿速看钏儿跟一只老鼠吱吱吱吱地说个不停,一个命令老鼠就全消失不见,完全震惊了。 钏儿对他们而言,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四人全部跪下,诚心叩拜: “真神啊,您送了神女前来,护佑我南突厥吗?南突厥必昌” 第164章故人有礼【听潮阁最快更新.tingchaoge】 第164章故人有礼*。 第164章故人有礼在线阅读 !t; 第164章故人有礼 肉文屋 / 第164章故人有礼 第164章故人有礼 第165章平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5章平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5章平妻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5章平妻 !go 第165章平妻(求收藏!求订阅!) 待钏儿坐了马车接近打斗之所,突厥勇士方撤退,那十名护卫已是气喘吁吁。 钏儿下了车,带着波力,新得的婢子跟在身后步行而来: “大家辛苦了。我没事,幸得这位姐姐相救。” 直觉告诉钏儿,不能让这些护卫知道自己与突厥的纠葛,否则,今后若突厥有任何异动,都会算到自己头上。 护卫头领庆幸:“陇西郡君没事就好,我等也是分身乏术。若韩王殿下问起,还请多多帮衬。”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担责的。” 钏儿心中有些不快,将客气和心虚收了起来。 回到府中,已是丑时末。 钏儿仍然叫起了许嬷嬷:“这是我新收的婢子,你给她安排住处,其他以后再说。” 想了想,对那女子道:“你今后就叫轻歌吧。” 轻歌蹲身行礼,标准的唐人礼节: “奴婢谢娘子赐名。” 回到卧房,波力自窜上床歇息去了。如意正强打神等着她: “娘子,您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奴婢担心死了。” 钏儿挥挥手:“快到家的时候,又被人掳了,所以耽搁了。” “谁如此胆大?”如意紧张地抓住钏儿的手,钏儿一皱眉: “干什么?抓疼我了。” 如意不好意思地放开:“奴婢害怕。” “不管是谁抓的,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你在等我?” “是。” “我不是说过,不用值夜吗?你们还嫌不够累?” “娘子体贴,可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我们轮流值夜也不累,娘子晚上要个热汤热水的也方便。” “行了,不跟你说了。把门关上,刚才我叫人搬过来的木箱呢?” 如意努嘴:“喏,在桌上呢。” 说着,便关了门,准备服侍钏儿就寝。 钏儿走到木箱边,招手叫如意: “过来,我们一起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如意拿了灯过来,钏儿打开木箱,一时晃花了眼。 “哇哦” 如意惊诧地睁大了眼:“好漂亮” 木箱长约七十厘米,高约五十,里面摆满了蓝宝红宝,还有镶嵌了宝石的纯金手镯、金项圈,几套金玉头面首饰。 最令钏儿咋舌的,是那一排十八颗明珠,如鸽子蛋大小,个个光洁圆润。 钏儿拿了一只镶嵌红宝石的金手镯,掂了掂,约莫二两重,笑嘻嘻地递给如意: “赏你。” 如意连连摆手: “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钏儿皱眉:“干什么?赏你东西都不要?看不上眼?” “不是不是。” “给你放着,你不得存点嫁妆?以后还会赏你的。只要你们忠心,财物上不会亏待你们。” “奴婢谢娘子赏。” 1/4 第165章平妻【听潮阁最快更新.tingchaoge】 第165章平妻*。 第165章平妻在线阅读 !t; 第165章平妻 肉文屋 / 第165章平妻 第165章平妻 第166章入土为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6章入土为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6章入土为安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6章入土为安 !go 第166章入土为安(求收藏!求订阅!) 郭曦没想到,当他回府前往绛阳院寻王氏,准备跟她商量何氏提为平妻一事时,却得到了王氏的小意温柔曲意奉承,自从郭曦纳了妾室进门,王氏好久没这般柔顺过了。 王氏笑颜入花,主动开口: “夫君,终于等到你过来,能跟你好好说说话。姨夫人何妹妹荣封,妾想着,怎么也该将她的位份升一升,方能彰显朝廷和郭家对她的看重和恩德。” 郭曦诧异,试探道:“你觉得该怎么个升法?” 王氏嘴角含笑: “姨夫人为贵妾,现在向上升,也就是平妻,倒让她委屈了。只我朝又没有立两位嫡妻的先例,颇是无奈。” 郭曦倒有几分感动:“已是足够,委屈你才是。只是朝廷先行封赏,若不提升她的位份,倒是打了朝廷的脸,辜负了圣人一番好意。” 王氏暗自撇嘴:你们都商量好了,自己却是不能落了下乘。 “妾不委屈。家和万事兴,这是霍国夫人教导之功。正如圣上所言,活人何必跟死去的人计较?一切恩怨也就随风去了,活着的人更要彼此珍惜才是。” “你能想得通透,是好事。这些年,你心里有怨我都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今后,我们好好相处,好好教导孩子。十月钢儿要娶亲,你就要有儿媳妇了,先把这持好了。” “这段时间,你不会再出门了吧?不少字” “应该不会。过两日先到官府改了何氏的文书,立下婚书,然后将她大葬。父亲大人说待其下葬之后就开宗祠,迎其牌位入祠堂。” “应该的,妾会好好持的。对了,钏儿受封之后一直没有宴客,家中客人来往问起多次。妾想着,待此事了,也该宴客让那些夫人看看她,她也可以多认识结交一些同龄姐妹,转眼也该说亲了。” “你安排吧。借此先定下三娘四娘的亲事才成,莫耽误了。” “说起三娘,倒是个可怜的。妾本想着把她养到名下,无奈母亲没应承。” “也不是谁都配养到你名下的,名不正则言不顺。三娘为汾阳王孙女,我赵国公府庶长女,不会嫁得太差劲。你喜欢女儿,再生一个就成了。你还年轻呢。” 王氏被郭曦突兀的一句话说得脸红: “夫君。” 郭曦笑道:“我又没说错。难道你自己倒没了自信?好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的。” 王氏突然就觉得心气顺了,原来偶然表示一点贤惠,就能得到郭曦的怜惜做回报,倒也不错。 也许,自己真的不能太火暴,该讲究一点策略? 四月十八,钏儿生辰。 因着四月十九便是孝义郡夫人下葬之日,钏儿也没请客大办。 一大早,便接到了霍国夫人遣人送来的金锭银锭胭脂花 1/4 第166章入土为安【听潮阁最快更新.tingchaoge】 第166章入土为安*。 第166章入土为安在线阅读 !t; 第166章入土为安 肉文屋 / 第166章入土为安 第166章入土为安 第167章小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7章小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7章小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7章小宴 !go 第167章小宴(求收藏!求推荐!) 四月二十二日,郭家开宗祠。 郭子仪庄重地对钏儿说:“庶女一辈子也进不了一次祠堂,嫡女也只有一次机会。今日,你母亲位份提为平妻进祠堂,你为嫡女录入家谱,可是双喜临门。要珍视这机会,好好跟祖先祝祷一番。” 钏儿突然心虚了:祖先有灵,会不会看出自己是‘冒牌货’啊? 五开的黑漆大门逐一打开,只见灯烛辉煌,锦幛绣幕,上列着神主牌位,钏儿紧张,不敢抬头看,也看不清都有哪些祖先。 郭子仪主祭,郭曜陪祭,郭晞献爵,郭暧献帛,郭钢捧香,郭昢、郭晤展拜垫、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毕,焚帛,奠酒。 钏儿捧了杳娘灵位,三拜,而后安置在指定位置,清香三炷入香炉,再退回,三跪九叩,心中叨念: “郭家祖先在上,小女虽然是一缕幽魂,借居郭钏之体,却从来没有做过丢郭家脸面的事,反而为郭家谋得荣耀。若不怪责小女,接受小女,请让烛花爆三下,让三炷清香绕出三个圈。” 默念毕,抬头,正要起身,诡异地,看见祭台上烛花连爆,三炷清香绕成三个圈,几秒方散去。 钏儿居然听见一个声音懊恼地说道: “失败,烟圈不圆。” 钏儿顿觉大汗淋漓,脸色变得苍白。 郭子仪拉起钏儿: “无妨,这是祖先高兴呢。钏儿果然与众不同,是个有造化的。” 钏儿迟疑地问郭子仪:“祖父可听见说话声?” “没有,祭祖之时谁敢乱说话?你定是太紧张了。看你的脸,汗津津的。” 钏儿掏出白绫绢子擦了擦汗,看郭子仪将自己名字记入家谱,又祝祷一番,方带了众人离开。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家宴,没有外人,各府可以将姨娘们也叫来,乐和乐和。” 钏儿记入族谱,何况又有诰封在身,姨娘们看着要恭顺很多。借着家宴,钏儿邀请大家五月初一到方府小聚,看各位姨娘的反应,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时代,有了地位和一定权势,就是你的敌人,也不敢小看你。 钏儿禀了祖父、父亲,道自己五月初一要在方府宴客,得了允许,郭子仪把郭颂叫去叮嘱了一番,王氏竟也派了朱嬷嬷来协助许嬷嬷办理小宴。 初始,钏儿不放心,叫了泥点紧盯着朱嬷嬷。反正,朱嬷嬷也是派泥点盯着自己,绝对信任泥点。 没想到,盯了两日,发现朱嬷嬷还真是尽心尽力,哪有半点不轨企图。 钏儿莫明,想了想,不过一个小宴,倒无所谓,便将人客名单也交由朱嬷嬷拟。这方面,她的经验是谁也比不过的。 确定名单后,钏儿请郭钢那日帮她招待男宾,女宾这边王氏主动请缨,钏儿也无可无不可。 除了竹汐、萧翁、李迥兄弟、李二娘、张三娘的请贴由钏儿自己写,其余的一概不管,倒仿佛成了局外人。 闲着无聊,钏儿将四名婢子叫到身边,给她们重新做了分工: 四个婢子都升为一等,月例四贯铜钱,也就是四万文铜钱;衣裳每人每季两套,出门参加宴会的衣裙另备两套,颜色不限; 如意掌管首饰,出门应戴什么首饰由如意配好,使用完再由如意收纳;若有损毁,统一由如意请师傅修理。 轻歌管日常饮食和出行安排,钏儿信任蒙加,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她; 顺心管衣裙和使丫头。顺心对色彩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每次给钏儿配衣裙总是很合心意。院子里新买了八名使丫头,感觉顺心有权力欲,便由顺心调派。 泥点管外勤。泥点聪明机警,钏儿让她多跟着许嬷嬷学习,平日将人情往来的一应物品记录入库,以便将来还礼。 唉,没办法,怎么着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小贵人了。 钏儿有言在先,只要大家尽心,在这府里住的、使的、穿的、带的,绝对不同于那边府。 就说月例,是那边府两个一等婢子的份额了。 钏儿想起自己以前的下属,虽然累点,但绝对是累得心甘情愿。收入在那里摆着。 钏儿正在喝茶,少言寡语的轻歌却来找她: “娘子,那萧翁是否为医者?骨子里透着药味呢。” 钏儿好笑:“你还真有眼光。平日里看你不言不语,却是对自己喜好的东西执着狂热。” “奴婢不知道自己所学到底怎样,想着今后能跟他讨教一二,方知自己深浅。” “你没实际用过你所学的医术?” “用过,不过治疗一些风寒、外伤,嗯,” 轻歌突然有些脸红:“还帮人接生,帮牛犊子接生。” 钏儿“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是全能医者呢。不过,我建议你还是选自己最喜欢的修,选次喜欢的辅修,这样才不至于‘样样会,样样废’。” 轻歌脸上掠过一死尴尬,受伤地看着钏儿: “汗王说过娘子不同常人,果然字字犀利,与一般娘子不同。” 钏儿一番好心,却碰上个自傲不领情的,不由沉下脸: “话我说了,做不做在你。只是我希望你的所长能成为我的依靠,不想被半罐水害了。” 说罢,便要带了波力出门散步,走了几步又回头道: “你十六了,若不能安下心来,要么我送你出嫁,要么你回汗王身边去。” 轻歌一时气怒说了错话,正自后悔,却听到钏儿说送她回南突厥,不由骇然,跪了下来,磕了仨头: “娘子恕罪。婢子挟技能自傲,失了本分, 1/2 第167章小宴【听潮阁最快更新.tingchaoge】 第167章小宴*。 第167章小宴在线阅读 !t; 第167章小宴 肉文屋 / 第167章小宴 第167章小宴 第168章动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8章动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8章动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8章动心 !go 第168章动心 钏儿看着如沐春风的竹元,欣赏不已,真心觉得竹元真是漂亮。 对比之下,雍王俊逸,成熟的气质加上丰富的历练,已让他如同开了刃的刀亮出了他的锋利,让人有些不敢亲近; 郑王阳光,书卷气很浓,一双眼总是闪动着幽光,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他的睿智; 韩王年纪不大,这几个月应了差事,青涩褪了不少,只是那桃花眼让他小小年纪显得有几分痞,让人感觉他很是放荡不羁,将来定是个风流种。 竹元的漂亮是纯净的,看着他和煦的笑容,感觉如同盛夏站在竹林边,吹着带了竹叶清香的凉风,让人舒爽。 “竹元哥哥,你越来越漂亮了哦。” 钏儿请了竹元坐下,开着玩笑。竹元的脸倏地红了,亚麻色的眼睛清亮亮的: “郡君莫笑话在下。” 钏儿不满:“怎么这么生分?若要如此,不来往也罢。对了,竹汐说你找我有事?” “钏儿,我是想替竹汐说几句话。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疏远她,可她一直很难受,说因了她的私心,毁了与你的友情。” “没有啊,这是从何说起?打小建立起来的情分,哪里会如此脆弱?何况,我们还一起经历战乱。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想好好生存,有人却不想让我活着,好几次都差点把命交代了。” “没想到,你进了这富贵荣华窝,却过得如此艰难,你阿爷不管么?” “管,可是他常年征战在外,怎么管得过来?我必须靠自己好好立足。” “现在你身为朝廷恩封的郡君,想来那些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谁知道呢?不过有一点,变强了别人动手,还是要忌讳一下。现在知道了吧?不少字我是真没时间去找竹汐玩,不是在怪她。” “无论无何,有的事竹汐也的确做得欠妥。不隐瞒地说,曾经我是希望跟你走得更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家一份子,可是现在,当然是不可能了。你莫以为是身份使然,而是,你多次遭逢生死大关,我却无能为力,我有什么资格再去争取你的感情?我只希望,能保留这份情谊。” “竹元哥哥,莫说这些话,你们对我的好,我不是不明白的,我也很珍惜。竹汐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她永远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一起长大,得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缘分才是。你该了解我,也要相信我。” 竹元笑了:“是我多虑了。你知道我打小就内向,除了跟你能说几句话,其他人我是懒得理睬的。若不是习得武艺,更是文弱,你莫和我一般见识。” “不会的。对了,竹元哥哥,我想问问你,竹汐跟木二郎还有来往吗?”。 “最近少多了,可是还是有。” “那,竹汐知道木二郎的家世身份吗?竹汐对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好象还是蛮喜欢木二郎,只是,阿娘不许她为妾。” “那若木二郎身份贵重呢?她们会不会改变主意?” “贵重?无论多贵重,妾就是妾,不因为贵重而改变。” “那这样吧,我会派人请竹汐过来,也请木家几位郎君过来,重新介绍大家认识,顺便办点小事。竹汐如果知道了木二郎的真正身份,仍然坚持自己的初衷,那就请她断个彻底。” “嗯,好的。没有结果的事,投入太深,受伤的是她自己。” 钏儿回头,低声吩咐顺心去请竹汐,然后再请李迥他们过来,顺便到偏院将林坠儿叫来。 竹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看自家哥哥一脸严肃,有些忐忑地问钏儿: “有什么事呢?” 钏儿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正式介绍几个人给你们认识。你看清楚了之后,自己的事就好好做个打算。” 竹汐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我有什么事需要好好打算。” 钏儿笑了笑:“你好好想想吧。” 李迥、李适、李邈鱼贯而入: “主人家相请,莫非有什么好吃的?” 李邈看见竹汐,眸光一闪,凑上前去说话,可竹汐心中有事,不太理睬他。 李迥看见了竹元,脸色沉了下去:“钏儿,你在此私会男子哦。” 钏儿变色:“胡说,你想毁我清誉?” 李迥话出口,便后悔了:“我开玩笑的。带着婢子如何私会?嘿嘿。” 在窗外偷看许久的升平忍不住了,绕到门口走了进来: “钏儿,你们偷偷地,独独把我抛下,怎么不请我?还说什么好姐妹?” 钏儿叹气:“你这不是来了么?快坐下吧。” 升平偷看竹元,近了看更是漂亮,不由红了双颊,突然就端了淑女的架子,稳重地坐在一边。 钏儿看看突然安静下来的升平,觉得有些诡异。 门外走来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只见她:腰似三春杨柳,脸如二月桃花,水色衫裙配了如烟似雾的一袭纱罗,虽然形容尚小,倒也轻尘夺目,施施然蹲身行礼。 钏儿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林坠儿。” 这段时间林坠儿闭关训练,甚是刻苦,而今这仪态倒有七八分成效了。 竹汐竹元不知道钏儿要做什么,竟然介绍大家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的林坠儿。 看坠儿施礼,便都笑着跟她打招呼。 钏儿指着李适他们: “来,再正式介绍一下,这是雍王李适。” 李适眼中掠过无奈,竹汐竹元惊骇不已,恭敬地行礼问安。 林坠儿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钏儿要送自己前去依靠的良人,王爷,若自己争气,那可不是一般富 1/2 第168章动心【.】 第168章动心*。 第168章动心在线阅读 !t; 第168章动心 肉文屋 / 第168章动心 第168章动心 第169章清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9章清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9章清修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69章清修 !go 第169章清修(求收藏!) 这王氏的确奸狡,暗的不行,来的。 若自己真的嫁进宦官之家,这一辈子莫说幸福,跟死了也就差不离了。 他们请了这鄞国夫人前来,怕就是打的这主意。 有了李辅国曾经做下的事,钏儿倒也能勉强忍下口恶气,脸色不变地靠近李二娘: “李姐姐,内侍省内给使也是内侍么?” 李二娘点点头:“服绿。对了,好象鱼军容的养子就在内侍省做内给使。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才见了鄞国夫人,好奇,问问而已。” 李二娘皱眉:“怎么想起了请她?她虽为刘氏嫡出七娘,可自从嫁了鱼军容,听说受了不少气,那脾气越发古怪。但逢小宴,就会为他们家养子相看合适的女子。” 钏儿低声道:“不瞒姐姐,这鄞国夫人可不是我请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刚才那番介绍,夫人又塞了玉簪给我,我拿着心慌得很,就怕一不小心被卖掉。” 王氏乃李二娘未来婆母,她自是不好出什么言语,可也心中鄙视:纵然钏儿是庶出,可好歹而今也是郭家三房正经的嫡女,又有封诰在身,这般作践那不是自打脸面吗? 李二娘眼珠一转:“妹妹,你可以去跟你大哥说说,他乃长子,劝一劝夫人,趁早打消她的念头。再者,抽空跟赵国公讲讲,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只要赵国公不答应,鱼家不能也不敢用强。” 钏儿不信:“一个阉宦,就算权势倾天,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吧?不少字” “莫大意才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听说这些内侍最是记仇,天天被虱子追着咬,也挺烦,对吧?不少字” 钏儿叹气:自己怎么老是成为靶子呢?若说争强斗狠出风头,好象自己也没那么出格啊,怎么就个个看自己不顺眼? “谢谢姐姐。待宴后我就去跟阿爷讲。” “嗯,千万莫掉以轻心。” 宴会尚未结束,就听说三娘郭嘉的亲事定了下来,许给相卫节度史薛嵩的嫡次子,四娘郭淳定给了淮南西道节度采访使颖国公來瑱之庶长孙。 虽然郭淳表面看起来所定亲事没有郭嘉体面,可颖国公來瑱之嫡子自来体弱多病,将来国公的爵位多半会交给庶长孙承继。 上流贵妇果然心比常人多一窍,抓住一切利于家族的机会,以各种方式将自己家族的利益最大化,好端端的宴会成了相亲定亲宴。 最让钏儿诧异的是,崔家五娘居然愿意许给雍王为妾,雍王应喏崔五娘为正六品的媵,待上报圣上批复之后再纳。 钏儿虽不齿崔家如此作为,却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在政治上的敏感。对于他们家族,押对宝很重要。果然有眼光。至此,想来朝中没人可以动摇雍王李适的储君之位,晋封太子那是早晚的事。 在这个时代,只有做不做,没有什么不可做。嫡女做妾,只要选对人,一样锦衣玉食受人崇敬。 想起那个跟自己多次交手的傲气女子,不知道她会不会为自己的将来感到黯然? 钏儿想到自己为坠儿定了婚嫁,不由好笑:自己不也利用了这个宴会,为自己的将来预设了一颗棋子。 申时中刻,客人陆续告辞。很多人已达到了今天前来的目的,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而鱼家三人吃过午餐就告辞而去了。 看竹汐有些魂不守舍,钏儿悄悄叮嘱竹元多加劝慰,同时对自己的做法有些怀疑起来。 也许,让她心里保留一点少女的纯情想象比较好,自己揭穿了郑王的身份,得失之间,竹汐也难免会为难。 做为朋友,无论他们的感情是继续还是结束,自己都不希望竹汐蒙在鼓里。 轻歌从馄饨铺子回来时,天色已黑。钏儿不等她汇报情况,便拉了她到郭府外院: “陪我去外院找阿郎,我有重要事情。” 轻歌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便随钏儿出门。耐不住好奇,她还是试探地向钏儿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钏儿自嘲一笑:“你家娘子被异唐最有权的宦官夫人看上了。” “宦官?” “突厥好象也有,不过称为阉奴。” 轻歌骇然捂嘴:“这么缺德的事,亏她想得出来。” “她自己就嫁了宦官,做都做了,还怕想?” “要不,奴婢趁夜去宰了她儿子?” “那是养子,杀了还可以再收。” “那就杀了那个宦官。” “现在你杀不了,手中有权,更有很多人保护,而且听说他多半时候居于深,你怎么杀?还是正经想辙吧。” “您是寻阿郎为您做主?” “除此之外,我别无办法。我就奇怪了,怎么老是惹上宦官呢?” “以前惹过?” “那人已死,就是你跟我回来那晚死的。” “难道那晚你们去杀人的?” “我可没那本事。只是顺便去沾光报仇而已。” 李辅国的死引起很大震动,却无人知道谁杀了他。尸体残缺不全地下了葬,圣上倒是赏赐了财物做为安葬之资。 想来,皇室多番筹谋,布局也算严密,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知晓了去? 郭唏外书房钏儿是第一次来,书房比较大,分为里外两间。以前只是听说只要他在家,多半时间都会在这里。 看守书房的小厮十八九岁,对钏儿十分恭谨,却不许钏儿进内书房,只让她在外间等候。 “娘子稍坐,阿郎一会儿就回。” “阿郎是一直在书房,还是一直没回来?” “先前有客,这会 1/2 第169章清修【.】 第169章清修*。 第169章清修在线阅读 !t; 第169章清修 肉文屋 / 第169章清修 第169章清修 第170章三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0章三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0章三年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0章三年 !go 第170章三年(求收藏!) 没多久,鱼朝恩果然向郭子仪郭唏提出了结为亲家的愿望,郭唏郭子仪有了思想准备,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亲。 却是小看了这个阉宦的能耐。被拒绝后,郭子仪首先遭到了鱼朝恩的记恨和报复。 鱼朝恩而今领国子监事,掌神策军,兼鸿胪卿等职,又有许多亲信,在朝中甚是得意,在李豫面前很是说得上话。 李豫听信了鱼朝恩的挑拨,卸了郭子仪关中元帅一职,另授摄冢宰、尚父、太尉中书令,任了山陵使,专管皇室陵墓,同任的还有顺昌侯崔舨。 钏儿很是惭愧,专程备了些吃食点心到汾阳王府请罪: “祖父,都是孙女连累了您。” 郭子仪摇头:“钏儿,你莫想岔了。若非圣上心中本来疑忌,哪里会听信他人挑拨?只不过借了鱼朝恩送上来的梯子而已。” “可若不是孙女之故,他这个梯子也递不过去。” “唉,平日里说你聪慧,怎么关键时候犯迷糊?圣上需要,没有这个梯子,还可以找另外的,实在找不到,造也要造一个出来,明白了吗?”。 “可这李唐需要您啊,圣上怎么能自毁” ‘长城’二字在钏儿嘴边转了转,关键时候咽了下去。祖父不是居功自傲的人,话说不好会让他反感的。 果然,郭子仪一拍桌子:“胡说。这李唐天下是李氏的,离了谁都行,只要李氏子孙仍在。为人臣者,怎么能自诩功高?若祖父如此,跟那鱼朝恩又有什么区别?” 钏儿一惊,起身站立,恭敬道: “孙女惶恐,祖父莫生气。” 霍国夫人一看祖孙俩闹起来,赶紧笑道: “有话好好说,急什么,看把钏儿吓住了。她再怎样,也只是十岁的孩子。” 郭子仪挠头:“嘿嘿,祖父就这脾气,钏儿莫怕。不过,在外说话要特别注意,莫给人抓了把柄。祖父挂个闲差没关系,怎样都无所谓,正好,空闲下来还可以去寻你阿翁,好好喝两杯。可若鱼朝恩敢作践我郭氏子孙,我不会放过他。” “是,祖父。对了,您说顺昌侯也卸了节度使一职,任了山陵使?” “是啊。宁太妃随子赵王到了封地,其子甚得民心,有人便想利用这个做点什么。赵王便上书表忠心,圣上起了疑心,哪里是一封上表能撤消的,所以先断了后家可能的支持。” “真是复杂。果然祸福是相依的。” 回到方府,却见一群内侍女在自己府中忙碌。钏儿诧异:“怎么回事?” 一角闪出瑶红的身影,恭敬地行礼: “陇西郡君,公主说您答应让她常到这里住,她看府中没有可住的院子,便吩咐在离您最近的地方砌一个。” “这样的事,还用她安排么?抽空我也正要办这事。” “公主说了,既然是她要住的院子,就自己收拾比较合心意。免得您忙了累了她住着还不合意。吩咐了不能占地太大,够住就成。” 钏儿笑道:“她倒不客气。你们放心做吧,需要什么,内院可以找许嬷嬷,外院找郭颂。” 瑶红掩嘴:“奴婢们不会客气的。公主有时候会任些,却是真把您当好姐妹呢。” “知道了。不是好姐妹,我也不会邀请她来住了。” 谁知道,自从有了这么个自在的落脚地,升平常常出,借着这个方便,开始她的计划。 三年后。 七月,正是盛夏季节。钏儿一袭宽大的月白衫子,坐在莲叶田田的湖边小亭上,拿了浅绿绣花鸟轻罗檀柄团扇轻摇,等着送了信今天要出来的升平。 这几年,没有王氏添乱,铺子又得了圣上御赐匾额,生意好得不得了,钏儿过得倒是安稳舒坦。 最伤脑筋的却是这升平公主,老是借口到她这里小住,却是为了时时去找竹元,这情仿佛种得有些深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脸不豫的升平手执绛色牙柄团扇匆匆而来,鹅黄的扇穗儿左右摆动着。 “钏儿,你说那竹元怎么就对我不冷不热的呢?这么几年了,也就肯对我笑一笑而已。” 钏儿回头看了看布茶放果的轻歌,轻歌沉静地一礼,退了出去。 “哪有女孩子自己去追夫郎的?还这般不顾忌,张嘴就说。” “行了,你就别教训我了,这里都是我们相信的人,我才没有那些顾忌嘛。他一个正九品小官,老是说忙,你信不信?” “蕊娘,无论品级怎样,也是个官,不可小看。而且,官越小,事越多。” “那,我去求了父皇,给他升官,然后让他陪我玩。” 钏儿无语望天:“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啊?既然他没心,你就不能了另寻目标,比如,经常跟你有接触的我的六叔。,多敦厚的一个人。” “什么嘛,我才不想当你的婶子呢。而且,你六叔那样子,不好玩。钏儿,我们去崇贤坊找竹元好不好?他今日休沐。” “不去成不?奇怪了,竹元都十七了,怎么还不定亲成亲呢?” “不行” 升平大叫,两眼倏地红了: “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刺我心?” “既然他无心,这不是早迟的事吗?”。 “就是不,你陪我去问问他,今天一定要得到答复。” “你到底怎么了?这样纠缠于人,不应该是你的风格啊。” “我希望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一生。若再不能得到答复,现在这个年龄,恐怕父皇会为我定下其他亲事,那时候可怎么办?” 看 1/2 第170章三年【.】 第170章三年*。 第170章三年在线阅读 !t; 第170章三年 肉文屋 / 第170章三年 第170章三年 第171章鱼家有难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1章鱼家有难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1章鱼家有难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1章鱼家有难 !go 第171章鱼家有难 母亲节到了,大家忙碌的时候,莫忘了含辛茹苦的妈妈祝愿天下母亲(妈妈、妈咪、娘、额娘、阿妈、阿妈尼、阿娘、姆妈、母后)健康安乐 ################################################# 竹汐一听小子的话,一个倒退,愣怔地坐倒在木凳上,不知道该怎么表情。 死得冤?什么意思? 钏儿让他起来说话: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死的?有什么隐情?” 小子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 “娘子,小的可以喝碗水吗?小的逃出命来不容易。” 竹汐“哦”了一声,如同梦游一般走到厨房,端了一大碗凉粥: “吃点这个吧。” 小子倒也懂礼,谢过之后方端起碗来,稀里呼噜,一会儿就喝了下去。看样子还不是太饱,却也不再提。 “小的阿成,今年十六。家中以前也是做香药的。只是战乱一起,阿娘阿爷都死了,护得小子挣出一条命来。族人都在南边,小子身无长物,也无人愿意看顾,便凭着在阿爷手里学的一点本事谋生。” “跟阿郎也是偶然相识,阿郎看小的懂得香药,说开店就能用上,便签定了五年的佣工,待小的上道,让小的做管事。” “这次跟着去进货是小的提出的。不是有私心想弄清阿郎进货的渠道,只是想着自己将来既然要做管事,阿郎偶尔不便的时候,小的可以替阿郎去,至少香药的好坏还是拦不住小的。阿郎也赞同,并不藏私。” “那条路本是阿郎走熟了的,按照以前的习惯,找到熟悉的商家,进了麝香、没香、苏合香、紫真檀、降真香、薰陆香、甲香、甘松香、龙脑香、胆唐香、安息香、零陵香、青水香等,好几十种香料呢。” 看来,阿成对香药有种特别的狂热,说起香药两眼放光,滔滔不绝,完全忘记了他正在叙述的是鱼家的痛事。 “偶遇一粟特胡人,突发疾病,没人理睬。阿郎心善,救助了他,却不想得了他的黑沉香和奇楠沉。虽然给了钱,却很是便宜,更是难得,还赠了阿郎三枚异香,据说可避时疫。” 钏儿嘴:“难道就因为这些香药珍贵难得,被人盯上了?” “虽然珍贵,也不是多不得了的事,小的认为不是香药的原因。” 钏儿撇嘴:不是香药的原因,那你还说那么多关于香药的干什么呢? “说重点吧,你们进好了香药又遇上了什么事?劫匪?马贼?” “阿郎这次进货,还带了一个伙计阿登,说是在现在的店铺里数一数二的机灵,跟阿郎的表兄还沾亲带故。阿郎进货是为了新店开张,当然也不能无情无意只顾自己,帮合作的店也带了一批货,阿登就是专门负责这批货的。” “说来奇怪,离进关还有两天的路程的时候,阿登却在投宿的客栈请大家喝酒,喝得是酩酊大醉。第二日,一向酒量很好的阿郎直嚷头晕。小的跟了押车的两位镖师在前面,翻越鹰嘴崖的时候,走在后面的阿登突然大叫,说阿郎摔下去了。” “小的要他们停下立即去找人,阿登和两位镖师道,这一摔下去绝难生还。前面不远有个小客栈,先把货放了再来找。” “小的也觉得有道理,这批货是阿郎所有的希望,把所有的积蓄都押进去了,若他亡故,怎么也要把货交到娘子手上才成。便同意了他们提议,做了记号。没想到前行半刻钟,小的就被阿登一脚踹下了山崖。” “小的还没来得及叫,就昏了过去,待醒过来,天已尽黑。小的侥幸,被半山崖的密密的藤萝给裹住了,除了外伤,捡了一条命。小的就顺着藤萝向下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到了崖底。” 竹汐眼睛一亮:“那,阿爷也许没死,也会被那些藤萝缠住?” 阿成目露悲伤:“小的也这么认为,所以就按照大致方向去寻找。可小的找到阿郎的时候,阿郎已经咽气多时。” “西北苦寒,咱这里是大热天,那边还得穿袄儿。那鹰嘴崖山上如初冬,山谷却已有冰雪。按说被藤萝阻碍,再加下崖底的厚厚冰雪是不会死的,可阿郎的头部撞在了崖底突起的石头上,唉。” “小的无法带走阿郎,便先用冰雪掩埋了阿郎,上面堆砌了石块,放上带刺的荆棘,做了记号。顺着崖壁出来,竟然已是山脚。小的求了商队携带,才回了长安。” 钏儿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惊骇地站起来: “你是说,你掩埋了鱼叔?” “是。怕他们找来做什么文章,换了一个隐蔽角落掩埋的。” “所以,鱼叔的表兄并不知道鱼叔的遗体在哪儿。那么,说让竹元去带鱼叔的遗体回来就是假的,他们想干什么?” 升平猜测:“莫非,斩草除?哎呀,那竹元哥哥的命恐怕不保。可竹元有武艺在身,又是官身,他们敢?” “武艺再高,人外有人,更抵不得人多,比不过谋。他那般信任表叔,必然不设防。官身又如何?心黑起来连皇上都敢拉下马。” 升平脸一黑,钏儿赶紧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时,屋子里传来“扑通”一声跌倒的声音,而后是莼娘跌跌撞撞的身影,声音嘶哑道: “钏儿,快想想办法,救救竹元。他爹已走了,若他再出事,我没脸见鱼家祖先,也活不下去了。” 眼前的危急,倒是驱赶了鱼侃末亡故所带来的哀伤气氛。 钏儿想了想:“现在就是出钱找人帮忙也来不及。对方一定有了万全之策。” 升平道:“去找我二哥帮忙吧。你不知道,他现在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竹汐一下站了起来,莼娘诧异地看着她: “谁?” 竹汐道:“阿娘,儿没告诉你,木二郎是郑王殿下,现在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阿娘,无论您怎么怪儿,为了哥哥,儿要去一趟。” 莼娘母女用眼光交流片刻,看着竹汐坚定的目光,莼娘无奈,终于低头: “去吧,事不宜迟。” 升平拉着竹汐:“我带你过去。” 钏儿道:“你们去,我们留下来陪着莼姨。” 竹汐感激地冲钏儿点点头,与升平冲了出去。 郑王刚回府,孺人孙氏去年刚生了女儿,看郑王回来,扭着丰腴的身子为郑王换了家常袍子。 “早前,公主殿下来寻您,说要约您去她的府邸坐坐。妾还不知,公主什么时候出开府了?” 李邈摆手:“她就是个占山为王占便宜的人,没出嫁上哪儿开府去?你别听她的。没说有什么事?” “妾看她那样子,应该没什么事。只是不太高兴。” “嗯。我这妹妹也不跟其他公主姐妹玩,越发任了,早些定下亲事就好了。” 仆役来报: “禀王爷,升平公主到府里来了。” 郑王笑道:“还真是不能说。” 仆役继续道:“还有一个娘子,看起来有点象胡人。” 郑王心中一跳:“带他们去正厅。” 也不换袍子,跟孙氏招呼一声,便直接过正厅去了。 “竹汐,果然是你。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 竹汐满面泪痕,跪倒在郑王面前:“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快起来。听说你哥哥请了假,怎么回事?” “阿爷被害,害阿爷的人设了圈套,要害哥哥。” “这么复杂?什么人?” “阿爷表兄,也是阿爷的生意合伙人。” “看来是因财起意。你要我怎么帮?” “哥哥西去接阿爷遗体,请殿下派人前去相救。” “可是” “郑王殿下若能出手相帮,民女愿意从此以后服侍郑王,不求名分。” 李邈心中怒火燃烧,又突然熄灭:好吧,竹汐一直固执,现在能让她进府也是好事,管她怎么想 “既然你觉得这样你才放心,那本王就应了你。” 说罢,换了衣衫,嘱咐他们回去等候,便带了人出门了。 话说,竹元跟着表叔西出,与那阿登会合,只说先出玉门关,往西北,便能接到镖师护送回来的鱼侃末遗体。 阿登惭愧道:“我等为了保命,将那货物全丢给了贼人,令郎君损失惨重啊。” 竹元摇头:“命自然重要。只是,你们带的人也太少了。” “先前是几个商队一起,到了鹰嘴崖才分手的,哪里想到会有危险。” “出门在外,大意不得。倒是让表叔劳累,还专门放下铺子里的生意陪小侄前去。” “这是大事,也没几天耽搁。而且,有掌柜呢,耽误不了。” 纵马疾驰,两个时辰后,到了一处僻静所在。 表叔擦汗:“天太热,歇歇吧。马也得歇歇呢。” 竹元叹气:“表叔说的是。只是这里没有铺子,连杯凉茶都不能给表叔喝。” “无妨,死者为大。我这里有水囊,竹元侄子喝点吧。” 竹元点头,拿了水囊,喝了几口: “谢谢表叔。” 半刻钟后,表叔诡异地笑着: “歇好了?” “是。” “那,你就上路吧。” 竹元站起身,却猛地一阵头晕: “表叔,你?” “水里下了药,乖侄子。” “为什么?你跟阿爷不是兄弟吗?”。 “兄弟?当年他能做香药发财,全靠我,现在有了底气就想把我踢开,什么稀罕香药他一个人独得,没门” “的确是你带着他发了财,可这些年阿爷开辟了不少新的进货渠道,经营上也是他独立支撑,说起来也算东家,却跟你雇佣的掌柜没区别,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我送他上天。何况,你不会不知道你阿爷为什么来长安吧?不少字一个被族人嫌弃的人,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重新被族人接纳。这也是族人的决定。” “族人,算个屁只要我活着,决不放过他们。” “活着再说。以一人之力对付全族?有病。好了,你走了,我就放心了。可惜你这小模样你母亲和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哈哈,真是美人呢。” 竹元怒火中烧,却无力软倒,眼看又窜出几个陌生人,凶狠地向自己举起了晃眼的刀。 第171章鱼家有难【】 第171章鱼家有难*。 第171章鱼家有难在线阅读 !t; 第171章鱼家有难 肉文屋 / 第171章鱼家有难 第171章鱼家有难 第172章温暖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2章温暖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2章温暖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2章温暖 !go 第172章温暖 盛夏连晴,令人燥热难安。闷了好几个时辰,申时中刻终于迎来一场久旱之后的暴雨。 升平和竹汐早就回到崇贤坊,此刻屋子里所有的女人心中,记挂着同一个男子。 升平在屋子里转圈:“真急人,也不知道二哥追上没有?” 钏儿猜测:“会不会走岔?” 升平瞪她:“说什么呢?我二哥可是最聪明的,带了那么些强悍的兵勇,会走岔?就算现在走岔,那些坏家伙最终也会按照我二哥追的路线走。” “是是是,你二哥厉害,他一出马,什么都得围着他转。” 看屋内气氛沉闷悲伤,钏儿有些喘不上气来,配合升平说了几句调侃的话。看没人答腔,钏儿叹息一声,继续盯着院门发呆。 竹汐抱着眼睛瞪得大大地不愿歇息的莼娘: “阿娘,您这样硬撑着,身子会受不了,您歇息一会儿吧。” 莼娘幽幽地叹息,如同梦呓般说道: “竹元怎么还不回来?一想到他可能会出事啊,不行,想都不能这样想,那是自己诅咒儿子呢。” 埋首在竹汐怀里:“汐儿啊,娘这心里象钝刀子割,这么痛,还不如立即死了,寻你阿爷去。他一个人上路,太孤单了。” 竹汐哭了:“阿娘,说什么呢?我们已经失去了阿爷,您怎么能抛弃我们?您一直说爱我们,这就是爱吗?”。 钏儿鼻子酸酸的,恨自己没能耐,无力帮他们。 “莼姨,竹汐竹元是您和鱼叔的孩子,是鱼家的后代,您有义务照顾好他们,看他们成家立业,延续香火。您若这般弃了他们而去,鱼叔一定不会理睬您的。” “我跟他一场夫妻,又是去寻他,他怎会不理我?你莫想吓我。” “莼姨,您想啊,鱼叔这般辛苦为了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孩子。您若下去,他定然会问您:‘谁照顾孩子啊?谁为他们定好亲啊?孙子孙女谁带啊?’您怎么回答?就是鱼家祖先都会埋怨您自私。” 古人迷信,钏儿说的这些话句句打在莼娘心坎,感觉自己的确是交不了差。虽然没有回话,神色间却是松动不少。 天渐渐黑了下来,雨却越下越大,闷热的气息裹挟着土腥气在院子里盘旋,久久不散。 轻歌自去厨房热了中午带来的京香苑的席面,摆上了桌。 钏儿劝着莼娘竹汐:“怎么也得强迫自己吃点,这样才有神等消息。身体垮了,鱼叔的事情谁来打理?” 不敢提竹元,钏儿也害怕郑王殿下万一赶不上或真的岔开了,那这个家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莼娘喝了点汤,却再也咽不下去,竹汐也只是咬了一口小点心,也放下了。 升平将钏儿拉到一边,轻声道: “我心里很慌,竹元哥哥会不会有命之忧啊?要不,我带人出去看看?” 钏儿摇头:“不用,他跟着凶手走,那肯定有命之忧的,就看郑王殿下能不能及时追上。算下时辰,是吉是凶,也该有个消息了。你今天不回吧?不少字这会儿怕门已关。” “不回。我出来时禀了父皇,也跟贵妃娘娘讲了。他们知道在你这里,没有不许的,对你很放心呢。想不到,至亲也会起歹心。” “有的人利欲熏心,贪心不足。自己的钱财已经够多,还总想着把别人的占为己有。你在这里,明的暗的那么些护卫保护你,竹汐他们也相对安全。竹元不是早夭之相,相信一定不会有事。” “你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 钏儿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 升平望向外面,看着密集的雨幕:“你说他一直不接受我,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 钏儿心中一跳:“应该没有,就算有也一定只是娃娃懵懂的情感。不过,蕊娘,你不觉得你们真的没有结果吗?你还是趁早放弃,这样才不会受伤。” “现在放弃与否都不重要了,只求他平安回来。” 雨势渐弱,院门突然传来“砰砰砰”急促的拍打声。 竹汐跳起来准备去开门,钏儿一把拦住她,示意轻歌去开。万一是那什么表叔得手回来,因大雨躲过护卫,前来算计莼娘母女,那不正好送上门吗? 轻歌警惕地开了院门,进来的却是郑王李邈。 李邈身穿避雨油衣,走进屋子,静静地看着竹汐。 竹汐和莼娘看郑王沉着脸一人进来,两人面色倏地苍白,心凉了大半。竹汐与莼娘相互支撑着,竹汐颤抖着嘴唇问李邈: “殿下,我哥?” 郑王抱歉地看她一眼,未能帮心爱的女子把事情做完满,他愧疚难当: “对不起,晚了一步,他” 莼娘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竹汐哭倒在她身上: “阿娘,醒醒啊哥哥,苦命的哥哥啊。” 轻歌赶上前去,了莼娘的脉象,而后掐她人中,又轻轻抚摩着她的口。 钏儿急了:“去晚了一步?他被害了么?人呢?” 李邈睁大眼:“倒是没有被害,人救下了。我说去晚了,是说他的脸受了点伤,在下颌,估计会留下疤痕。他被人下了药,现在还没醒,我派人送到我府,召了太医诊治。” 钏儿吁了一口气:“拜托,你可是蕊娘口中最聪明的人,说话怎么不分主次轻重,生生将莼姨吓晕了。” 李邈尴尬挠头:“因为是竹汐的事,总想做到最好,没想到还是让竹元受了伤。惭愧” “那,他那表叔呢?送官了?” 李邈不屑:“送什么官,直接一刀砍了。反正他说竹元他爹开新铺子前什么都分好了的,有契约书为凭。” 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竹汐:“这个放好。他死了,他的家人还可以继续经营。合开的铺子还有半年的分红可以拿。新铺子的房契怎么在他手上?” 竹汐早已住了哭声,看轻歌在照顾莼娘,便转头看着李邈:“听阿爷说,这新铺子是他帮忙盘下的。” “嗯,明白了。另外一张纸是取香药的凭据。他们把抢来的香药放在了一处仓库里。” 竹汐点点头,转身将这几张纸放进了柜子里。 莼娘在轻歌的舒缓按摩中醒了过来,茫然道: “奇怪这里是地府吗?我看见郎君了。他穿了一身宝蓝色衫子,倒没有什么悲伤之色,说要去和家祖相聚,还嘱咐我照顾好儿子女儿。儿子不是应该在他身边吗?他们不是应该一起去见家祖吗?难道他也糊涂了,竟然嘱咐我照顾儿子?” 竹汐看她醒来,高兴地抱住她: “阿娘,阿娘醒醒,这是在家里。哥哥没事,郑王殿下救下了他,他还活着。只是下颌受了点伤,现在在郑王府暂住。” 莼娘疲累地点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脸上却有了一点血色: “活着就好。男子有一点伤,没关系的。” 说着,便要起来给李邈行礼,李邈摆手: “莫见外,你休息。这几日我便派人随阿成前去,带了鱼叔遗体回来。” 莼娘看看竹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竹汐咬唇别开眼,莼娘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颓然躺倒。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耗尽了。 第二日,莼娘竹汐一起到郑王府看竹元。 竹元安静地坐在客院椅子上,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本没有把这点伤放在眼里。 以前随师傅游历,也受过伤,只不过是在身上而已。身上和脸上,对竹元来说,其实真没什么区别。 想起钏儿说过自己越来越漂亮,竹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现在,她不会再认为自己漂亮了吧?不少字 漂亮有什么用?她又不稀罕。 莼娘和竹汐胆怯地看着这致的客房。一个客房就这样,那主人的卧房岂不是更奢华? 竹元看了看娘和妹妹: “坐下说话吧。老这么四处打量,会被人笑话的。何况,” 竹元回头看了看妹妹:“竹汐很快就要进这府里。” 虽然早就有感觉,可这事一旦被捅破,莼娘还是觉得锥心地疼。 她怜惜地了竹汐的头发: “怎么突然就说起要进府了?做妾可是委屈你自己呢。” 竹元不自在地笑道:“是不是为了救我,你才答应郑王殿下?” 竹汐局促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衣衫: “不是这样的,是儿自愿的。” “一定是郑王殿下与你的交换条件,对吧?不少字” “不是的,”竹汐突然大声嚷嚷,眼中泪花闪烁: “他没有说,是我自己提出的。你们知道我对他有情,我喜欢他,本不想计较什么名分,只是不想违逆阿娘而已。” 竹汐抹了把眼泪: “我自私阿娘,我想跟他在一起。与其嫁一个陌生人做什么正室,不如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这短暂的一生。阿娘,我想珍惜他,珍惜和他的感情。” 竹汐说着,慢慢跪了下来: “阿爷去了,只剩下我们仨,无论怎样,我们要彼此信任,彼此爱护,彼此温暖。阿娘,哥哥,就成全我吧?不少字” 屋外一个青色的身影,停下了匆匆而来的脚步,怔住了 第172章温暖【】 第172章温暖*。 第172章温暖在线阅读 !t; 第172章温暖 肉文屋 / 第172章温暖 第172章温暖 第173章归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3章归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3章归宿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3章归宿 !go 第173章归宿 前两天穿裙子,现在穿夹棉家居服,这鬼天气大家要多保重啊 ################################################ 青色身影停顿半晌,又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袭鹅黄的孺人孙氏从一转角闪身出来,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青色身影。 一旁的婢子扶了她一把: “孺人还是回屋吧。昨天下了一夜暴雨,小心着了湿气。” 孙氏点点头,由着婢子扶了她走。 “阿单,你看见那女子了?可漂亮?” “回孺人话,婢子看见了。那女子乃胡姬,其母是咱异唐人,那女子看起来十分艳丽。” “莫非穿了什么特别的衣衫招人眼?戴了亮丽的首饰?或者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妆容?” “一身月白衫裙,头上只有一支银钗,脸上干净异常。” 孙氏突然冷厉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人没有任何妆饰却有十分颜色?莫非你故意夸张了来气我?” 阿单沉稳地一礼:“孺人,婢子句句实话。不过,婢子打听过了,觉得孺人不必在意她,她不过是一介庶民罢了。” 孙氏摇头:“你不明白。王爷姬妾不少,可除了女儿,他谁也没看在眼中。相比之下,对我倒是关照多些。可是,何曾看见过他眼中闪烁那样的光?” “就算进了府,也不过一个普通侍妾。现在王府没有王妃,王爷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哪能常留在京,这王府还不是孺人说了算,到时候想怎么拿捏,随孺人心意。” 孙氏想了想,也是。无论她如何艳丽无双,能永保青春么?能永远抓住王爷的心?一个胡姬,是不可能上位的。 “现在他们是客人,吩咐下去,好好招呼了。免得王爷认为我作梗,反而会对她心生怜惜。” 阿单笑道:“还是孺人心细。您是第一个为王爷生下孩子的,王爷前阵子不是说了,要上表请封您为侧妃吗?其实王爷对孺人是十分有心的。”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淡淡一笑:管她呢,进哪个自己管不了,进来怎么过,自己还是能干涉的。 话说竹元莼娘听了竹汐一番表白,也没有反对,只是此刻才真正感到,竹汐成人了。 这些年,竹汐与那郑王的感情,他们也是看在眼中的,可想到任由竹汐做妾,总是委屈了她。自家的条件虽然不是最好,却也足以让女儿嫁个好人家。 莼娘叹气:“这都是命啊。我现在无力管束你们,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们觉得幸福,不后悔就成。” 拉着竹元竹汐的手:“你们兄妹要好好的,互相关爱,不能让你们的父亲在黄泉不安。” 竹元泪眼婆娑,哽咽道:“阿娘放心,无论怎样,孩儿都会照顾阿娘和妹妹,护着你们。您看,阿爷的遗体该怎样处理?” “你带了阿成随郑王派出的人过去,就按照你阿爷他们的习俗,就地焚化了吧。带了他的骨灰回来,我们再好好地送到寺庙,由僧人念经度化,寻个风水好的墓,一年后再安葬。” “还有,你们兄妹都趁着热孝,该嫁的嫁,该娶的娶,好早日为鱼家延续香火,让你阿爷安息。” 竹元低下头,眼中掠过黯然:这一成亲,离钏儿就更是十万八千里了。 抬手下颌,一阵刺痛,他眼睛酸涩,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正眼看着满眼期待的莼娘: “阿娘,我们都听您的。” 一个月后,鱼家将鱼侃末的骨灰盒送到了大慈恩寺。没有邀请任何人参加丧礼。 鱼竹元在郑王李邈的牵线下,娶了兵部员外郎沈明之三女沈清。虽是庶女,倒也温柔端淑,莼娘很是满意。从下定到娶亲,也就短短一个月,在古代来说,可是真正的闪婚。 随后,竹汐也终于在三个月内,嫁了郑王李邈。 对,就是嫁。若是一般侍妾,或者媵,都只是一乘小轿从后门抬进。没想到,李邈却为竹汐争取了孺人的封赏。那是皇家的媳妇,正经礼聘。虽然不能按照正妻之礼风光大婚,却也摆了席,从侧门进了门。 看自己的女儿嫁得不差,还得了良人的真心疼宠,莼娘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安心随竹元搬到安邑坊李邈送的新宅子里,等着抱孙子。 升平在方宅住了好几日,整日闷闷不乐,一声不吭。 钏儿也不开解她,只陪着她一起发呆。 “他不是应该守孝三年吗?不是应该杀尽家族里的仇人吗?怎么能就这样娶了亲?他把他自己当什么了?” “别忘了,这是你亲哥牵线搭桥的。” “我哥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我还给他牵线。” “也许,他本来就不赞同你把心思用到竹元身上。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说不定,是一举多得。” “你怎么也没去参加竹元的婚宴?” “他们没邀请外人。就沈家和几房走得近的亲戚而已。怎么说,鱼家有丧在身,不宜大办。” “可竹汐嫁我哥,怎么办得那么热闹呢?” “那是因为,虽然是有品级的孺人,也只是妾而已,是皇子的妾。若不办得热闹风光点,竹汐会被人低看了,进了府会被欺负。你哥真是个有心人。” “嘶,你怎么一点不同情我?” “同情什么?这几年我一直跟你讲,你们没有结果。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不了主,竹元又没有信心选择你,跟你一起去争取,没有开花不会结果的事,同情什么?” 升平张了 1/2 第173章归宿【】 第173章归宿*。 第173章归宿在线阅读 !t; 第173章归宿 肉文屋 / 第173章归宿 第173章归宿 第174章庄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4章庄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4章庄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4章庄子 !go 第174章庄子 轻歌被钏儿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 “娘子,怎么了?那老槐庄有什么特别的么?” 钏儿拍拍自己的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起,当年阿娘曾经交代下来的话。” 转头看着泥点:“你没说是我现在住这里吧?不少字” 泥点茫然摇头:“还没有,只是将他请到下人房安顿下来,免得他在外四处打听。这不,正想请示一下,您可要见他??” “你请他进来,他就没问什么?” “没有啊。” “这个杜庄头以前来过没?” “至少奴婢没见过。” 钏儿皱眉,沉吟半晌:“那就让他先住在下人房,找个可靠的人陪他说说话,打听一下他来干什么?跟姨夫人什么关系?” “是。” 待泥点退出去,钏儿又想起了阿娘说的老梅树。 挠挠头,低声对轻歌吩咐: “待没人注意的时候,你去找把弯锄搁着,晚上陪我去挖东西。” 轻歌点点头,眼中掠过好奇,却没多问,转头走了出去。怕没人伺候,叫了顺心进来。 看着小心翼翼的顺心,钏儿皱了皱眉头。自从有了轻歌,钏儿十分依赖她。你想啊,安全有保障,吃东西也放心,这可是生存的本。 想到有一天轻歌会离开自己,钏儿一阵心烦。如顺心这样的普通婢子,哪里都能买到,而轻歌这样专门训练了十几年的,可不容易找。 顺心小心地打量着钏儿的神色,对轻歌很是嫉妒:娘子有事,首先就是想到找轻歌,实在不行才会让他们服侍。轻歌有什么能耐,就这般得娘子的心? 还好,轻歌十九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放出去配人。若一直有她在,还真没自己什么事了。 很多时候,自己也身不由己啊。 “娘子,听说夫人要回来了。” 钏儿一愣:“哦?听谁说的?” “昨天许嬷嬷派婢子去那边府送东西,婢子听内院的婆子说的。这几日他们正加紧拾掇屋子,准备夫人爱吃的呢。” “怎么突然就许她回来了?” “听说,圣上发话了。说一个府邸,没有当家主母怎么成?那婆子还说,曾听到朱嬷嬷念叨,估计是夫人娘家向圣上开口求情了。在家庙祈福三年,也算惩罚过了。夫人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能怎么地?” 钏儿忍不住又挠头了:添乱的出来了。唉,怎么再把她倒腾回去,才又能保一段时间的清净。 “知道了。你打听一下看夫人具体什么时候回,咱备了礼过去,再设家宴款待。对了,苏姨娘是不是快生了?” 顺心眼中掠过诧异:“还有三个月呢。真奇怪,三位姨娘,怎么只有苏姨娘如此福气呢?” “嗯哼,小丫头,说什么呢?也不害臊。” 顺心脸红了,讪讪地笑着:“婢子说的是实话啊。” 晚上,钏儿叫了泥点和轻歌一起到院子里: “泥点,这院子以前的老梅树在哪儿?你指点一下。” 泥点笑了:“娘子可真是神了,您问其他人,他们还真不知。那老梅树战乱时被砍断了,修葺院子时本要平整了,可郎君说这老梅树有灵气,所以休整了一下,变成了木墩子。” “啊?就是荷塘边亭子旁那个?” “是啊。娘子也注意了?” “没有。我嫌那东西怪异,还想着让人掘了去,幸好。快走吧,我们挖宝去,挖出来,有赏。” 泥点轻歌笑嘻嘻地随了钏儿向亭子边而去。 虽是深秋,月色却是不错。 钏儿围着老梅树桩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挖,双手叉腰叹息连连。 泥点凑近钏儿:“娘子,莫如叫了鼠爷来帮忙?” 钏儿撅嘴,点点头:“你看它那懒样,除了吃喝,不一定叫得动了。” “那是看您有轻歌姐姐,它放心,就偷懒了。这不正好,您一天天长大,带着鼠也不成样子不是?” “你去告诉它一声吧。若是不愿意来,也别勉强。” “是。奴婢可勉强不了鼠爷,您的事,它一准来。” 波力慢悠悠地踱来,整个身子又圆了一圈: “吱吱,啥事?” 钏儿瞥它一眼:“你得减肥了,小心脂肪肝、高血脂、高血压什么的。” 对于钏儿一对上波力就出莫明言语,大家早习惯了,也不会有人去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吱吱,只要过了嘴巴瘾舒服了,其他的我才不管呢。” “你找些鼠子鼠孙来,看看这老梅树桩附近下面哪里埋了东西。” “哦,小事一桩。” 一声尖利的呼哨,来了一群老鼠。众鼠得了吩咐,先打竖洞,再分路侧打,半刻钟就有了结果。 顺着老鼠们的指示,轻歌跟泥点拿了弯锄掘地深约六尺,起出了一只长约半米的方形大铁盒,轻歌抱进了钏儿卧室。 铁盒子上没锁,只用铁丝扭了搭扣。 打开盒子,虽然没有蒙加所送东西那样璀璨,却也是琳琅满目。 除了首饰,还有厚厚一叠契纸。 钏儿随手拿了只玉镯子递给泥点: “赏你的。” 又递了一支做工美的金钗给轻歌:“辛苦了。” 轻歌明白她是想自己一个人慢慢翻看,便带了泥点谢过,行礼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门。 钏儿翻看着契纸,想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 果然,找到了万年县老槐庄的契纸。 钏儿沉吟:难道,这真是阿娘的陪嫁庄子?那么,杜庄头就是帮阿娘打理庄子的仆役?可是,这些年怎么没听说他们来找阿娘,也没有交任何钱粮上来。现在突然找来,什么意思? 扬声唤了泥点进来:“在府里,姨娘们的嫁妆怎么处置?” 泥点了然:“据奴婢所知,姨娘们的嫁妆产业都是自己打理,毕竟不能跟府里和夫人的产业混了,那时候可是个说不清楚的。” “那纳进门的时候,要不要将陪嫁的详细清单列出来?” “不用,只会列个总数。比如,陪嫁庄子几处,铺子几处,这些是姨娘们的私产,具体哪个位置什么名儿是不用报府里的。” “那,各庄子铺子该上的钱粮,都交到姨娘们自己手上?” “当然。姨娘们偶尔会将庄子上的蔬菜瓜果香米送些给府里尝新,也就算有心了。” “嗯,明**去请了那杜庄头过来说话,只别说二夫人的事,也别说我是谁,只说是二夫人的养女,万事做得主就成。” “是。” 自从杳娘提了平妻,府里提起她就称呼她一声二夫人,这也是郭唏特别交代的。 第二日,泥点早早地先到钏儿这边禀告: “昨天,郭总管派了亲信小厮去陪那杜庄头喝酒说话,可那杜庄头嘴紧,什么也没说。喝醉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这样啊?那定是个老实的。你去领了他过来吧,我在偏厢房等,那里有竹帘子。” 杜庄头一身短褐,四十来岁,肤色很黑,微须,进门眼睛只看着地上,恭敬地行礼问好。 “杜庄头,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娘子哪里话。二夫人如今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劳你们记挂。阿娘说你是个实诚的,说说吧,有什么事?” “二夫人的事,娘子能做主?” “当然。她现在也不管这些琐碎的事,早就是我在打理了。” “当年,我等随了二夫人嫁到这边,二夫人让我等专心打理老槐庄,不必年年上交钱粮,隔年交一次,您知道的吧?不少字” 钏儿道:“知道一点,也不是很清楚。可能阿娘觉得无关紧要吧。” “战乱来临之前,二夫人送了个人来让我们照应着。二夫人嘱咐我等每年留两成钱粮积攒在庄子里作为上交的,不必再送到府里。其余的我等自留一部分,另一部分作为庄子日常用度以及买地扩充庄子用。” “对啊,”钏儿拍拍头,想起了阿娘说过的话: “送的是夫人差点杖毙的娘。” 杜庄头放心了。如此机密的事娘子都知道,那肯定假不了。 “二夫人送来时就说:‘大家也认识,就莫提他是夫人娘一事了,你们好生伺候着,叫声嬷嬷就成’,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等留下钱粮,想让我等好好照顾嬷嬷。” “嬷嬷的身子虚弱,直补养了近半年才完全好。她也不问动问西,也不手庄子的管理,只是当自己是客人一般,安分地呆在庄子上。” “这不挺好吗?你们也丰足,她也可以养老。” “是啊,我等看二夫人也没过问过,就想着可能二夫人也不想跟她过多来往。只是,去年嬷嬷眼里长了层白色的东西,看东西不清楚,老是摔交,不得不遣了专人看顾。” “这不,我等就是来讨个主意,看要不要请个大夫什么的治治?” “眼睛看不见么?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只是不停叨咕,希望见见二夫人,还希望看看她的义女丁香。” 钏儿无奈:“这怕是做不到的。” 两人都去了地下,哪儿见去? “那,要不劳烦娘子去看看?” “先给她请大夫吧。看看她,这倒没问题,等我抽空去吧。” 杜庄头嗫嚅着嘴唇::“还有一事相烦。” “说吧。” “这些年,现在粮价高了,按说日子更好过。可是各种种子之类的也很贵,小的们头痛。” “你们留下八成,还嫌贵?” “这么些年买了地,庄子扩充了,积攒的钱财就少了。” “那这样,我每年提供一些优质种子给你们,帮补你们照顾嬷嬷。什么种子都有,种好了送些给我,该积攒的两成仍然积下来,如何?” “那敢情好。” “这其实也是我该做的,自己的庄子不打理,不关照,靠谁去?” “娘子的意思是,二夫人把庄子给了您?那她自己不要了?还有府里的五娘,转眼要出嫁,她也不要了?” 第174章庄子【】 第174章庄子*。 第174章庄子在线阅读 !t; 第174章庄子 肉文屋 / 第174章庄子 第174章庄子 第175章催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5章催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5章催促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5章催促 !go 第175章催促 钏儿隔着竹帘看着杜庄头激动的神情,听着他诧异的问询,心中念头急转: 杜庄头既然是阿娘陪嫁庄子的庄头,肯定是维护阿娘的。想来他也是一番忠主之心,没有恶意。 没听见钏儿的回答,杜庄头大胆地看向钏儿,眼里闪烁着疑问。虽然隔着竹帘,钏儿却感觉到了他的执着和担忧。 钏儿笑了笑,拿出契纸: “杜庄头,你看看,这白纸黑字难道还会有假?不会,你认为我有那能力,与郭家作对,贪了义母的产业?” 杜庄头识得字,也不避讳,接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 “娘子莫怪,小的只是谨慎子,老实惯了的。先不说其他,就冲您能在郭府旁开府安居,这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小的这般质疑,真是冒犯了。” 钏儿道:“谨慎是没错,可也谨慎过分了。你也不想想,我没从庄子里得一分利,反而还要投入,只不过收成的时候让你送些蔬菜瓜果来而已,你还怀疑我什么呢?一点蔬菜瓜果能值几个钱?” 杜庄头做了个长揖: “仆迂腐。” 钏儿暗笑:现在承认自己的主人身份了么? “我虽是二夫人义女,却也是得了祖父、阿郎承认的,何况这契纸也不是我能偷来的,你不必再怀疑。” 杜庄头倏地跪下:“仆惶恐。” 看他再无异议,钏儿放下心来。直觉,她不想告诉杜庄头阿娘的真实状况,也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起来吧。说说,嬷嬷在庄子里是个什么状况。” 杜庄头愣了愣,恭敬地站起身来,慢慢说道: “二夫人曾经私下告诉仆,说那嬷嬷姓卢,得罪了夫人,被惩罚,只是丢到乱脏岗的时候没有死透,她那义女丁香及时报信,二夫人与卢嬷嬷有些交情,赶去救了她,捡了一条命。” “没说是为什么把人往死里打?既然是嬷嬷,那情分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啊。” “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既然交情不同,那么肯定知道一些一般交情的人所不知道的事。为此丢命也是可能的。” “就是说,夫人王氏做了一些龌龊事,嬷嬷知道太多,所以被灭了口?” 杜庄头没想到钏儿如此不避讳自己,转念一想,估计是娘子出于信任,所以什么都愿意跟自己说。心里倒有了几分感动和亲近之意。 “仆只是这般猜测。平日里除了庄子里的热闹事,庄子外的卢嬷嬷本不会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提起二夫人那是满面笑容,说到夫人王氏,那神情又很诡异,就好象,等着看笑话的感觉。” 王氏现在从家庙出来了,自己不仅得防着她,若手上有对他不利的东西,自己更安全。 “二夫人进出不便,五娘更是深闺女子,所以,倒没有我这样自在,庄子铺子有什么事,都是嘱咐我安排。今后你有什么消息,或者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这里的人都是阿郎和祖父祖母给的,放心得很。” 杜庄头应喏:“仆除了农事,什么都不懂。有了好种子,庄子就能继续经营,庄子里上下几十口也能好好做事好好生存,仆也没有什么发愁的。战乱时我们位置偏僻,倒也没受到波及,娘子空闲时,一定要去看看。现在扩大了很多,新的田产地契,仆抽空送来。” “会去的,地契就放你那里。放心好了,过几天我便让外院总管把东西送过去。我喜欢吃蔬菜,以后可得多送点。” “是,仆省得。” “你先回庄子里,若卢嬷嬷问起,你就说二夫人五娘一切都好。你们找个大夫好好为卢嬷嬷诊治眼睛,把卢嬷嬷照顾好。就说二夫人会派我去看她,懂了?” “明白,娘子放心。” 杜庄头老实,却不笨,想着娘子所做的一切定是二夫人叮嘱的,所以,不再疑惑,冲竹帘一礼,退了出去,由外面的使婆子送出府去。 钏儿摇头:农事,自己并不擅长,可是,抓住人心,自己还是不生疏。这杜庄头若执意要见阿娘,只有拿出阿娘留下的身契收服他了。 轻歌不解:“娘子,婢子不懂,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杜庄头二夫人的事?为什么不直接表明您的身份?”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不是想隐瞒他们,而是不想他们把实情传回庄子告诉那卢嬷嬷。直觉告诉我,卢嬷嬷一定掌握了夫人的一些秘密,阿娘与她交好,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些秘密?若卢嬷嬷知道阿娘去了,那么,她会是什么心情?会做些什么?” 轻歌皱眉,想了半晌,茫然摇头:“婢子还真想不出来。” “我也想不出来,所以,我就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底亮出来。等空闲了,见见这卢嬷嬷,再做其他决定吧。一会儿传话给许嬷嬷,让她告诉郭总管,这内院外院的小厮婢子婆子的,让他们约束好了,把嘴给我闭紧些。” “奴婢明白。我现在就去。” 钏儿点点头,扶了泥点的手往卧房去: “怎么回事?疲倦得要命。说实在的,我还真的什么都不想管,反正有吃有穿,管他们有什么心思什么秘密。说白了,只要不好奇,所有的秘密都是废话一筐,废纸一张。” 泥点仰着小脸,差不多的年纪,可钏儿现在比她高了半个头: “娘子既然什么都清楚明白,为什么又丢不开呢?” “是啊,怎么丢开?就算为了阿娘,我也不能丢开。我得把事情理顺,弄清楚,得让他们不会成为妨碍我的潜在危险才能放心。泥点啊,你家娘子其实要求不高,只是想活着而已。” 泥点咬了咬唇,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婢子明白。娘子,顺心姐姐这些天晚上出过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买东西?看朋友?” “不知道呢。都晓得她是您身边的婢子,也没人问。何况问起来,只要说是去帮你拿什么做什么,您是这府的主人,谁敢阻拦?” “晚上出门?奇怪。我们这府,不说其他,一般东西是不缺的。难道,年纪大了,有心事?去找相好的?” “噗嗤,”泥点捂嘴:“娘子,虽然您是主人,却也不可这般诬赖人,若传了出去,顺心的小命就完了。” 钏儿讪讪地:“这不是只有我们俩吗?猜猜而已。莫惊动她,也莫刻意跟着她,注意着她就是。虽然顺心事事表现得很忠心,可我就是对她不放心,难道,我天生是个多疑的?” “婢子的娘说过,人与人之间除了缘分,也凭直觉。直觉不会骗人,有时候会救人。” “你母亲懂得不少,以前也是个家境不错有见识的吧?不少字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今天想吃点味浓的。” 钏儿话转得太快,泥点没回过神来,迟疑半晌,才应道: “奴婢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泥点回来时,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钏儿没注意,正托腮想着什么,泥点“嗯哼”一声: “娘子,雍王殿下来访。” 钏儿没看她,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说我没在。” 本来一脸喜气的雍王黑着一张脸: “你没在?” 钏儿吓了一跳,看见雍王李适正恨恨地瞪着自己,脸红了: “臣女见过殿下。我只是顺口这么一说,本没听清楚谁来了。” 偷偷瞪了泥点一眼:人都带来了,还回禀什么,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泥点无辜地眨眼:不想带他进来,他自己跟着,没办法啊。 奉了茶,泥点站在门口,向院门外张望:怎么轻歌如意他们还不回来呢?现在屋子里很沉重啊,自己抵挡不住 看雍王黑着脸端着茶杯沉吟,钏儿也受不了了: “殿下不会专门来我这里发呆的吧?不少字” 李适抬头,幽幽地看着钏儿: “我在等你给我个回答。” “我的回答?我不欠你什么回答吧?不少字” “你十三了。” “是啊,你二十四了,怎么了?” “你不用提醒我比你大近一轮。我说过等你十三便来提亲,你不会忘记了吧?不少字” 钏儿慌了:“什么话?我可没答应。当时就没答应,哪里还用你等这三年等我的回答?” “我说过不会放弃的。现在你十三了,又没定下亲事,出于对你的尊重,我先告知你一声,过几日便向你父亲提亲。” 钏儿急了,站起身来:“我不同意。这种事怎么能强求呢?” “为什么不同意?我配不上你?” “你配得上的人太多,可就是我不适合。” “你说错了,只有你适合。正妃位置一直留给你的。” “你又不缺女人,怎么就盯上我了?” “如果你是因为我后院的女人而不愿意嫁,我可以把她们全部送走,除了孩子。” 钏儿一噎:“关键是,就算你现在一个女人都没有,你也不是我的良人,不是我想要的夫君。” 李适脸色发青:“难道,你的心里真的属意七弟?就因为他的母亲是贵妃娘娘?就因为他很得父皇喜欢?” “殿下,你怎么了?你很奇怪,好象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考虑问题的清晰头脑。” “没有。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就算你没失去理智,可你失去了冷静,失去了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难道,是因为最近的不得志?” 李适瞬间沉默下来,复杂地看着钏儿。 第175章催促【】 第175章催促*。 第175章催促在线阅读 !t; 第175章催促 肉文屋 / 第175章催促 第175章催促 第176章亲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6章亲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6章亲事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6章亲事 !go 第176章亲事 看李适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钏儿倔强地回瞪着他: “怎么?我猜中了,你不自在?” 李适扯动唇角,看似笑了笑: “你是猜中的,还是听你父亲和祖父说的?” 钏儿愤怒了:“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父亲和祖父在看你笑话?他们忠心耿耿,人在高位不骄,处于低谷不躁,只要朝廷需要,粉身碎骨以报。” 李适点头:“倒是顺口。他们是忠心,他们不是对我忠心,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白。” 钏儿惊愕,随即恍然:“你慌了,心中无底,往日的淡定全然没有了。” 李适眯了眼看着她:“在欣赏你的人眼中,会觉得你敏锐聪慧,否则,你就是私探他人内心,挖掘他人隐秘,其行当诛。” 钏儿张大了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呵呵笑着: “看来我说对了。” 站起身走了两步:“你本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兼关中元帅,现在却只做了关中元帅,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被郑王得了去,你心慌了;你是长子,又有战功,在军中百姓中也颇有声望,却总没被立为太子,所以心乱了。你靠不了后家,母妃也不在身边,你茫然,失落。所以你想与郭家结亲,至少,这也算一大助力。这才是你固执的真正原因。” 李适看向门外,却见婢子们站得远远的,近旁并无闲人,方松了口气,并不接话,却说了一句让钏儿莫明的话: “你真自以为是,说话时也不看看婢子们站在哪儿的。” “怎么了?我信任他们,说什么她们都是听得的。” “可你刚才口中讨伐的对象是我。若我觉得这些话不该他们听见,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钏儿冷汗下来了:“不会吧?不少字” “会。无论怎么保证,都没有死人可靠。所以,你信口开河的时候,请先为你周围的人想想。你认为我下定决心要处理她们的时候,你能保住她们么?” “原来,皇室的人真的很冷血,也很孤独,注定不该有朋友。我之所以能开口说这些,就是因为还把你当朋友。我错了,请殿下恕罪。” 李适拿了茶杯闲闲地拨弄着,小口抿着: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如此功利?就因为自己不得志,所以想赖上你?我记得你说过,爱与被爱,都值得尊重。原来我的付出就是这样不值得尊重?” “我没有不尊重,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希望你放弃。” “能找到一个自己看着顺眼想要愿意要的女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珍惜;天天等你长大,你不知道我多急切,你怎能拿这样的话伤害我?” “我觉得你看着顺眼想要愿意要的女子多得很,孩子都好几个了,你还能对我说出这样貌似深情的话,你不觉得腻歪?可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先不说其他,至少和众多女子共夫,我没兴趣,想着就恶心。” “恶心?你觉得我恶心?” “不是你恶心,而是你作为众女的男人,如同一个馍,谁嚼烂了享用过了,再吐进一个大碗,另外的女子又端了倒进嘴里嚼,又吐进碗里,想想都难受。” 李适也被恶心到了,坐在那里半晌不语,眉头紧皱。 “你若没有回郭家,也会是这样的想法?” “任何时候都是。难道你认为我回了郭家就该改变这样的想法,换个方式生活?” 李适摇头:“其实,我不该责怪你。你一直都是个有想法的聪慧女子。以前我觉得我喜欢这么个小丫头很丢脸,可是又放不开你。现在觉得,本没什么丢脸的,你这样的女子就应该站在我身边。若跟了别人,估计我会忍不住去对付他,哪怕是我的兄弟。” “你倒是直接。” “想来,你不愿意跟众多女子共侍一夫,也不仅是针对我吧?不少字” “当然不是。我要找的夫君就不能再有其他女子。” 李适轻松不少:“所以,你觉得我不适合,那七弟也不一定适合你。” 钏儿撇嘴:“怎么扯上他了?” “大家都看得明白,知道他对你用心。可若你想他只有你一个女子,不说父皇,就是贵妃娘娘也是不许的。” 钏儿小声道:“我也没说要许他啊。他有其他女人,就不是我要考虑的对象。” 李适点点头:“要说最有可能的,倒是那竹元,只是他也娶了亲有了妻子,难道你想寻一庶民?赵国公、汾阳王也不会应允的。” 钏儿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愣愣地看着地面,第一次对自己的亲事如此茫然。 “我可以应你,只要你嫁我,现在所有的女人如同虚设。如果,” 李适压低声音:“如果我坐上皇位,你就是当然的皇后,我决不再纳其他女子入。” 钏儿没想到李适会说出这样的话,诧异地抬头看他,无言以对。 李适叹气,不想把钏儿逼得太紧: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 说着大踏步地转身离开,微风将他的青色衫子吹拂着,颀长的身影被光影拉得更长,显得十分孤独。 钏儿颓丧地趴在桌子上:貌似,除了他们,自己还真没接触其他男子,选择的范围太狭窄了。若要自己盲婚哑嫁,还真是接受不了。更何况,就算自己选了一个看似合适的人嫁了,又如何保证他不会纳妾?现代社会变相纳妾的还少吗? 就说自己大哥,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平时关系也还好。他看似对嫂子那般深情,不是也跟公司营销部的姚紫彤暧昧吗?被自己撞见,还求自己保密。说起来,自己还真对不起大嫂。 姚紫彤? 想到这个名字,钏儿想起那个跳楼的女子。那身影面容,仿佛有几分熟悉,难道就是那姚紫彤? 自杀?被杀? 想远了。 自己已是二次为人,还能管那一世的事?开玩笑 “你在伤心吗?”。 一个熟悉温润的声音响起。 钏儿倏地抬头,正看进了一双关切地盯着自己的桃花眼里。 “你趴了这么久,是在伤心吗?”。 钏儿摇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迥坐在钏儿旁边:“你跟大哥说话的时候,我就来了。只是不想影响你们说话,没让她们禀告。你不会怪我偷听吧?不少字”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除了俊美,还有了几分稳沉,整个人看起来让人觉得舒心养眼。 “不会怪。” 李迥突然抓住钏儿的手:“你莫信他的话,我不会纳很多女子进府的。母妃也不会逼我。她常常感慨,虽然父皇中有很多妃子,却最宠她,她很满意这样跟父皇双宿双栖,又怎么会要我多娶,闹得府中不宁呢?” 钏儿脸红了,丢开他的手:“好好坐着说话,干嘛动手动脚呢。你纳不纳娶不娶的,关我什么事?何况,早听升平说了,你们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得到赏赐的姬妾,你就莫假惺惺地在这里哄骗我。” 李迥又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软乎乎的好象挺舒服: “我真的没有。里给的婢子我全撵到后院。平日里除了侍奉的人,就没几个女子在我眼前晃,我我是清白的。” 钏儿脸更红了: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想说什么呢? “放开再抓着我就恼了。一脸风流相以前胖乎乎的看起来多好,多朴实。” “你若喜欢胖的,我就使劲吃,使劲睡,长得很胖很胖,然后来娶你,好不好?” “猪啊?我有什么好,你要娶我?” “就是觉得哪儿都好,哪儿都看着顺眼。你放心,我是个没野心的,我们过平凡的富贵日子就成。对了,你愿意这样吗?”。 “我当然愿意。” “你答应了?” “啊呸,我答应什么了?我是说,我也喜欢过平凡富贵的日子,不喜欢争斗。” “所以,没有比你我更合适的人了。钏儿,我会对你好的。你看,过段时间咱先定下亲事好不?心里塌实些。” “我还没想好呢。再说,十三岁太小了。十五定亲,二十嫁人最好。” “太晚了,我等不得。” “什么话?我没让你等。啊,对了,松子今年多大了?” “他比我大两岁。不过你问他的年龄干什么?” “可以许了我身边的婢子嫁他啊。我觉得他很不错。” 李迥脸色怪怪的:“许嫁?你没看出来,他是个内侍?” “啊?真没看出来。他的穿着说话什么的,挺秀气。好可怜哦” “如果我早些发现他,不会让他做内侍的,可以让他做长随。我也觉得他怪可惜的。算了,他也习惯了。你本来想许谁嫁他?” “顺心如意,都成。现在就莫提了。你跟你大哥关系怎样?” “很好。只是近几个月聚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帮他的。”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尽力昂跟他交好莫交恶。” “嗯,我有分寸。我给你带了些好吃好玩的,交给轻歌他们收着,你看看喜欢不,下次出门再给你带。” “让你破费了。好好办差,不要记挂我。” “做不到。这一辈子,我的心里都会记挂你。” “怎么越来越油嘴了?早就变成个坏家伙了。好了,我今天就不招呼你了,累得慌。” “嗯,我还得进见母妃。昨天晚上下半夜回来的。” 钏儿有些感动,眼睛里闪动着光彩看着他: “谢谢你。我送你出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泥点回禀: “娘子,夫人回府了,请您午时过府一聚。” 第176章亲事【】 第176章亲事*。 第176章亲事在线阅读 !t; 第176章亲事 肉文屋 / 第176章亲事 第176章亲事 第177章种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7章种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7章种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7章种子 !go 第177章种子(求收藏!求推荐!) 钏儿换了件菖蒲色的衫子,选了顺心陪同,坐了车便向绛阳院而去。 两人几番交手,钏儿已经懒得去想她会做些什么。大不了,也就是一条命而已,见招拆招吧。 何况,现在自己有封诰在身,也不是她能轻易动得的。 下了车,刚走进绛阳院,迎面碰上苏姨娘。 苏姨娘一脸温婉,书卷气极浓,看见钏儿,福身一礼,倒唬了钏儿一跳,赶紧一把扶住: “姨娘真该好好爱惜自己,这个时候多什么礼呢?” 苏姨娘笑了笑:“应该的。何况,也不是第一胎,哪里一个礼就伤到了。” 钏儿扶着她往里走:“几年前的相助,一直没机会当面道谢。姨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苏姨娘眼神一闪:“五娘是说?” “那次我被下了药,若不是苏姨娘发现婉转遣人相告,我哪里能活下来。” “我可没做什么。” “你派了婢子送果子到方姨娘那里,婢子却又突然不适,就拜托了方姨娘房里的大丫头羌笛来我院子送果子。羌笛若不是看见我的样子吓一跳,谁会发现我迅速消瘦,命在旦夕呢?” 苏姨娘摇头:“是娘子运气罢了。” “你也不用掩饰,我并不想追问你怎么知道不对劲的,只是感谢你伸手拉了我一把。” “我明白的。” 钏儿点头:“这么大肚子,辛苦吧?不少字” “还好。又不是突然就变这么大的,而是逐渐长大,所以很是适应。只是最近这小腿老痛。” “抽筋呢,缺钙。嗯,喝些骨头汤吧,再晒晒太阳。这个天气太阳很珍贵的。躺着的时候可以把腿适当垫高,还能减缓水肿。” 苏姨娘捂嘴:“五娘懂得真多。” “呵呵,你就别笑我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对了,夫人回来,你见过了吗?”。 “还没。也是听见相招才过来的。毕竟我现在不太方便。不过,听说夫人沉静不少。” 钏儿眯眼:但愿吧。 屋子里唧唧喳喳很是热闹,连出嫁的郭嘉也被叫了回来。 郭嘉出嫁以后,日子过得不错,跟这些姐妹亲昵很多,平日逢节气都会送来不少节礼。虽然也没几个月,却已经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派头。 一看见钏儿,便亲热地拉她坐下,吩咐人上了茶和点心。钏儿看王氏并没在座,也就先安心坐下。 打量郭嘉脸色红润,眉眼舒展,钏儿知道她日子过得不错: “三姐姐,你可越来越能干了。在家是不是做了当家的?” 郭嘉摇头:“还有大嫂呢,哪里能让我当家。只是太夫人怜惜,让我跟着嫂子学学管家,为她分担一些家事而已。” “姐姐刚进门就能得太夫人青眼,将来姐姐定会担大任呢。” 掌家,就意味着掌财权。新妇进门未足一年便让其分长嫂的权,看来,三娘在婆家已经站稳了脚。 莫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又酸又疼。女儿嫁得好,自己比谁都高兴。可她本来可以嫁得更好的。都是五娘,拦了路。 又想到儿子娶了定国侯府的庶女,那庶女张二娘脾气暴躁,自视甚高,比嫡女张三娘更猖狂,一看就是正妻故意娇纵。儿子吃了不少苦头,头痛不已,却又不敢得罪,仕途还得岳家多帮衬呢。 眼睛溜向苏姨娘:这几年阿郎在家,也不见特别宠谁,怎么就苏姨娘好运气,怀上了?无论男女,多一个孩子多一份助力啊。 若是儿子,又多一份产业。 自己肚子,无声叹息。 郭嘉站在莫姨娘身边,看莫姨娘脸色不豫,连夫人王氏偕同阿郎出来了也没发现,便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莫姨娘回过神来,正想问什么事,却见郭嘉努嘴示意,才发现王氏他们出来了。赶紧打起神,堆起笑容,拿出这几年理家的派头,先吆喝着仆妇上茶上点心,又亲自到王氏跟前伺候。 王氏一身青衣,头上只有一支银簪子,脸上挂着静谧的笑容,看莫姨娘热情招呼,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郭钢抱着长子,李二娘跟娘带了次子,先与王氏见礼,而后郭錬夫妻、郭嘉、郭钧、郭淳、郭銶、郭鉷、郭贞依次见礼,钏儿不慌不忙排在最后,恭敬地与那王氏见礼。 王氏一看见钏儿,便亲热地起身拉了她手: “几年不见,五娘越发出落了。” 若王氏待她如同待其他子女那般不冷不热,钏儿倒相信她礼佛有成,可她偏偏对自己热心,只能说明,她含恨在家庙卧薪尝胆呢。 那么,她能回来,定然是求了她的娘家出面。她对自己的恨是不会轻易消除的。 看她只注意自己,对自己嫡亲的孙子都没有特别的好脸色,也许,那恨更深了。 钏儿客气地说了声:“夫人过奖了。” 便躲到了一边。 陪她演母慈子孝的戏,没兴趣。 倒是郭钧,见过礼后一把抓住王氏的手开始落泪: “阿娘,儿十分想念您。” 王氏嘴唇颤抖,眼睛倏地红了:“好孩子,阿娘” 说着竟哽咽难语,一把搂住郭钧哭了起来。 为什么呢? 钏儿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同是母子,大哥也是关心她的,她却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却这般动容? 吃饭时,大家又坐在了大圆桌子前。 王氏拉了郭钧坐她左边,又亲昵地拉了钏儿坐右边: “你们是同一天生的孩子,就如同都是我的孩子一般,我喜欢得很。” 郭唏笑着点头,觉得让王氏到家庙静心,还真是做对了。对于自己倒要坐下手位置,倒是无所谓。看苏姨娘站着伺候,便拉了她坐下。 王氏的眼睛从苏姨娘的大肚子滑过,微微笑道: “苏姨娘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坐下休息,莫劳。” 又劝着钏儿:“你也要多吃点。看你这身子,倒瘦了很多呢。” “是。” 王氏好心地夹菜给她,借着靠近的机会,在她耳旁轻声道: “身子不好,嫁到北方,怎么适应北方的天气?” 钏儿脸色一变,抬眼迅速地看了看郭唏,却见郭唏正关注着苏姨娘,本没注意他们。 钏儿咬牙,低语:“你想在我亲事上做文章?别做梦。” 王氏轻笑:“怎么会?我北方王氏子弟配你是绰绰有余,谁都会这么认为。只是,北方王氏也有很多旁支,虽然,人的情各有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的,那就是豪爽暴。”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一个弱小女子,若嫁去了北方,天气寒冷不能适应不说,远离亲族无人援手,又嫁暴夫君,你说会怎样?” “郁郁而终?” “那还算是好的。说不定,是重伤不治,呵呵。” 王氏得意地脆声笑了起来。 郭唏看他们说得投缘,颔首赞赏。 “阿爷不会同意的。” “圣上有心撮合,你祖父和你阿爷闲了很久了,只要应承北方的联姻,就会得朝廷重新起用,有什么不好?” “原来你这么开心,是为了能算计我的亲事?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不惯我,总想除之而后快?” “我以前也会想这个问题,后来,我终于想明白,看不惯一个人,容不下她不一定要原因,就是看不惯不喜欢。” “幼稚我不会让你随意手我的亲事的。” “除非你不嫁,否则很难将我排除在外。” 钏儿怒火中烧,却压制着自己。现在王氏改变策略,在他人面前温柔慈祥,在自己面前如豺狼,自己也不能落了下乘。 小口地吃着东西,心中转着念头:要不,就赶紧在雍王和韩王之间选一个? 雍王就算了,可是没有其他参考对象了,难道就选定韩王? 钏儿伤脑筋了。若不能快快定下一个,被圣上赐婚,那就晚了。 王氏看钏儿表面平静,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心不在焉地喝着羹汤,知道自己扰乱了她的心神,不由心中解气,胃口大开。 回到府里,钏儿让人去请了郭颂前来: “郭总管,你知道现在种子是怎么购买法吗?一般庄子会弄不到好种子?” 想起那日杜庄头为了种子的事就声称庄子艰难,钏儿一直觉得不解。 郭颂行礼道:“以前长安有十几家官府指定的种子行,将民间培育出的优良种子选购到种子行,再卖出去,以保证产量。战乱一起,种子行基本消亡,民间私售的种子价高质低,再加上天象不好,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颗粒无收,倾家荡产。” “那么,现在要买好种子,得自己去碰运气?” “去年官府自开了一家种子行,选购的种子质量不错,种类也多,只是量不足,限量购买。” “我需要一些粮食蔬菜瓜果种子,你能弄一些来吗?”。 “蔬菜瓜果种子好弄,毕竟蔬菜留种容易,只是好的粮食种子不太好弄。某尽力。” “那就辛苦你,尽量快些。” 又吩咐轻歌:“你准备一下,等郭总管拿了种子来,我们即刻去趟万年县老槐庄。我得去见个人。” 也许,从那个人嘴里,真的能有什么收获 第177章种子【】 第177章种子*。 第177章种子在线阅读 !t; 第177章种子 肉文屋 / 第177章种子 第177章种子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go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十一月初,郭总管总算备齐了钏儿要的种子。 钏儿也不太懂,只点了点数量种类,让郭总管专门找了库房存放。选好日子,提前一天让人到老槐庄做准备,还带去了中午要吃的菜蔬食。 想着是第一次过去,准备了大量布细葛,备了点心杂糖,专门打制了一些银锞子,准备打赏。 这日天气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太阳,也不算冷。 一大早,钏儿便催促值夜的轻歌起身做准备。 出于本能的谨慎,钏儿出门前并没有告知顺心如意他们自己的具体去向,只说有事要办,要不了几个时辰便归。 这一上路,钏儿才知道自己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原以为既然是万年县的庄子,那肯定是在近郊的。自己不过是去庄子看看,吃个午饭,能耽误多久? 不成想,杳娘乃益州人氏,陪嫁的庄子是临时添置的,近郊庄子交通便宜,土肥水美,早就是寸土寸金,杳娘出嫁之时哪里还有得卖? 所以,老槐庄并没在近郊。 赶车的仆役是郭总管派出的老成之人,近郊路还算熟悉。但是却不知道老槐庄的具体位置,只能出城后一路问去。 甚少出城的钏儿这才知道,出了长安,很多地方还有高山。 据问路得知,出东城后十里拐向东南,走山路一直向上,便是去往老槐庄的路。 山路崎岖,车行缓慢,走了两个时辰还没到庄子,而钏儿的身子骨都快抖散了。后悔得不得了,觉得都是自己失误所致。 枉自己还自诩聪明,却连基本的工作都没做到位 晕头转向直想吐的钏儿实在受不了了,叫停了车,带了轻歌和凑热闹跟来的波力下了车,站在路边,长长地吁了口气。 望向远处,才发现已经在半山腰了。云雾缥缈,似梦似幻,虽比山下冷些,却别有风光。 钏儿叹气:这些年,自己却是禁锢于这小小长安城,禁锢于那一方小院,每日里争斗不休,还自得其乐,早就忘记了生活的乐趣,更忘记了以前在山水间畅游的惬意。 钏儿问仆役:“这是什么山?虽然不是什么巍峨的高山,却很是秀丽呢。” 仆役四十来岁,黑瘦干的身板,恭敬地拱手: “回娘子话,这叫石鱼山。我们是从鱼头上的山,一会儿从接近鱼尾的走马岭往下,便能到老槐庄。” “大概还有多久?” “具体的仆也说不出来,因为以前那里不叫老槐庄,所以问不出具体的。不过,据这地形来看,仆猜测再走上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钏儿差点没坐到地上: “还要两个时辰?” “这山路不好走,车行较慢。若是骑马,自然极快。这里的山路能行车已是不容易了,绝大部分的山路窄小,可只容一匹马经过。” 钏儿颓然:“我不会骑马。你对野外好象很有经验呢。” “仆以前跟随王爷征战在外,前几年受了伤,没办法再效力帐前,方进府做些杂事。” 钏儿点点头:“难怪,郭总管会派你出来,想来是相信你极稳妥。走吧,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也不可能回头。看来,今天还得在庄子里歇息一晚才成。” 轻歌安慰她:“昨天也带了两床被褥过来,就怕娘子要午休,所以,娘子不必担心。” 钏儿摆手:“我还没有那么娇气。” 抱着波力上了车,靠坐在车内,眉头紧皱。 山路好象平稳不少,没有刚上山那会儿颠簸,钏儿好受不少。轻歌倒了杯热茶: “娘子到底在担心什么?” “没有。我是在懊恼。” 波力“吱吱”叫:“懊恼?主要是懊恼自己笨吧?不少字” 钏儿白它一眼:“你就别落井下石了。唉,交通不便,实在痛苦。早知道不对,早迟我也会走这一趟,这个嬷嬷实在让我好奇得很。” 轻歌看他们说上了,就不再话,只是在一边一会拿点心给波力,一会给钏儿添茶。 波力肚皮:“这丫头不错。你觉得能从那嬷嬷那里知道些什么?她会不会说?” “会吧?不少字当年若没有阿娘救她一命,她能躲在这里逍遥?还避开了战乱。还别说,偏僻还是有好处的,将来说不定还有用。” “吱吱,屁个好处。若得了什么病,来不及看病,死路一条。” “若庄子不错,我可以好好把它建设一下,将来若有战乱就到这里来。” “吱吱,唉,我都想念都市的繁华便捷了。” “行了,你就莫刺我心了。波力,谢谢你陪伴我。不说你多次救我命,若没有你跟我偶尔回忆一下那样的生活,我想,我会因思念和孤单郁郁而终。” “没那么夸张。你看你那丫头眼睛瞪得老大,虽然一句不问,可是却一定对我们的话觉得惊奇不已。” 钏儿瞥了一眼轻歌:“她也该习惯我说话的内容,也必须接受我的说话方式,因为我视她为自己人。” 轻歌回头冲钏儿笑了笑,懂事地不接话。娘子年纪是小,可是却让人亲近心服,愿意为她效力。 波力撇嘴:“收买人心。” 钏儿没回话,只是伸手打向波力的脑袋。还没打到,车停了下来,不由往前一扑。 “怎么了?” 仆役道:“娘子,这里是石鱼山分岔路的走马岭,可我们刚走了一刻钟,这里就没路行车了,看来要么步行,要么娘子骑马。” 轻歌跳下车,看了看路: “那车存放在哪儿?还有东西怎么送过去呢?” 仆役也很头痛,没想到这个庄子竟然进不了马车。 轻歌将钏儿扶下马车,几人正为难之时,却见远处来了一群人,还牵了几匹驴还是骡子的,慢慢靠近。 轻歌和那仆役一下紧张起来,让钏儿赶紧上车,他们二人找了趁手的家伙严阵以待。 那群人看见他们几人,老远就嚷嚷道: “是娘子来了么?仆迎接来迟。” 钏儿一听,正是那杜庄头的声音,松了口气,也不答话,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他们走近。 以杜庄头为首的一群人纷纷见礼,钏儿一看他们,便知就是庄子上的农户,还有昨日派出的送种子和重东西过来的四名外院仆役。 钏儿冲杜庄头点点头:“没想到,这庄子如此隐蔽,车难抵达。若不是杜庄头前来,我还只有返回长安了。” 杜庄头连连请罪:“都怪老仆不曾将这里详细告知。这庄子据说是前朝朝廷二品大员的避暑庄子,辗转这么些年,后来被阿郎购置,做了二夫人的嫁妆。庄子和郑县、新丰相近,现在庄子的土地有一部分就分属两县。” 钏儿疑惑:“那为什么山路可行车,车却不能抵达庄子?” “据说,那官员颇有身家,又得了不少贿赂,为了方便自家避暑,专门平整扩宽了这山路。又恐别具用心的人到庄子害自己,所以只修到这里,给自己一个获取消息逃命的机会。” “还真是有心机。所以啊,做了亏心事,这避暑都不消停。嗯,等我有了钱,会把车马道修到庄子里。那,现在怎么进庄子?” “老仆带了骡子来,负重最是厉害,娘子可以骑马,让人牵了马过去就成。也不远了,半个时辰能到。” “好吧。其他重昨日送过来了,杜庄头清点好了么?” “好了。” “嗯。今日这些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过冬布匹吃食,让他们好生驮回庄子。走吧,这山上还真冷。” 轻歌背了钏儿装着银锞子的大背包,把波力背上,又拿了披风给钏儿披上,扶她上了马,看着杜庄头安排人将车上的东西卸完,将车放到一边,拿了枯枝隐藏起来。 毕竟,回去的路还得坐车才成。 钏儿紧张地抱着马脖子,捏着缰绳,虽然有仆役牵马,有轻歌在一边服侍,她还是觉得自己老往下滑。紧张得冷汗涔涔。 轻歌笑了:“娘子莫紧张,有人牵着马控制着,它是不会奔跑的,你踩好马镫就成。” 钏儿无力地冲她笑了笑:“我没力气跟你说话。没骑过马,实在心里没底。” “呵呵,要不,回去后学学?” “可以考虑。你不知道,骑马可以让女子保持身材哟。” “娘子懂得真多。” 钏儿抬头,叫了杜庄头过来,轻声问他: “卢嬷嬷知道我们要来吗?你没将府里的情况告诉她吧?不少字” “回娘子话,卢嬷嬷知道您要来。她当时说了句‘哦,收了义女?这么相信义女?’听说姨夫人成了二夫人,又好奇地打听怎么回事,仆说不知道,让她等您来了问您。但是看得出来,卢嬷嬷很高兴姨夫人成了二夫人,那晚还破天荒地喝了二两。” “嗯,你做得很好。无论是什么原因送她到庄子,别忘记,二夫人才是你们的主。” “老仆有数。这几天卢嬷嬷情绪不稳,盯着她的仆妇说她经常发呆,然后笑一阵哭一阵,仿佛魔怔了。” “也许,是姨夫人成了二夫人,让她遂了什么心愿,所以感怀?找人看过她眼睛了么?” “仆专门从长安请了大夫过来给她诊治,她那眼中的翳好象更严重了,听大夫意思,估计会失明。仆只是告诉她,普通眼病而已。” “开药没?” “有,洗的吃的,过几日还得敷眼。” “先这么着,莫对庄子里其他人讲。” 走了半个多时辰,突然看见不远处炊烟袅袅,听见**鸣狗吠。 转过拐角,眼前突然开阔,一大片农田在钏儿眼前如一幅画卷慢慢展开。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在线阅读 !t;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肉文屋 /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第178章山路(求支持!)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go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被长安的乌烟瘴气弄得灰蒙蒙沮丧不已的钏儿,看见这天然的田园风光,心情一松,觉得眼睛都亮了不少,受不了吸引,嚷嚷着让轻歌扶了自己,跳下马来。 又回头从轻歌身后的背包里抓出波力,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目光,一人一鼠感慨万千地望着远方缓缓向前行进。 轻歌咬唇,无奈摇头,叮嘱众人稍等,自己随侍在钏儿身后。 绿油油的一大片藤蔓植物,装点着深秋的田野;田埂缓坡有用稻草捆扎了部准备过冬的桑树、柘树,还有成片的竹林、不知名的未落叶树丛。 据轻歌介绍,田里的藤蔓植物是冬薯,未落叶的树丛是橘树和枇杷树。 钏儿讶异:“轻歌,没想到你对农事还有几分了解。奇怪,这山上不是应该更冷吗?怎么到了庄子附近却比长安还暖和?” 波力环顾四周,不屑地说道:“你也不看看这地形,明明是一个盆地嘛。” 钏儿恍然,回头看看轻歌,轻歌懂事地退到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 钏儿看着袅袅的炊烟,突然悲从心起,哽咽道: “波力啊,你不觉得我真是命苦吗?”。 “怎么了?” “若是当年我能穿到这里,不是就不用受那提心吊胆的战乱之苦了吗?若是在这里再生,也不用认识阿翁阿姆阿娘,受那生死别离如油煎火焚之痛。” “可是,这里应该没有适合你的附身之体啊” “是啊,真的太遗憾了。虽然这里处于与世隔绝状态,可我却觉得这里才是过日子的地方,让人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胡说什么呢?在长安城你有吃有穿有玩有产业有封诰,哪里就让你不顺心了?” “那里不象现实中真实的生活,没有一丝温馨静谧。那里更象一个舞台,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按着别人拟好的剧本饰演角色,说着言不由衷的台词。” “这里有什么好?整天在土里刨食,看天吃饭。” “可我就是喜欢这里,喜欢得想哭。在长安虽然穿锦着绣,可是仍然感觉寒冷;虽然吃香喝辣,仍然觉得食不果腹。波力,我好想家。” “行了,也太夸张了。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地盘,你可以慢慢将你的生活重心转移到这里就是。不过你也就说着热闹,不好好把庄子打理好,那也是没法生活的。” 钏儿挠头:“对哦,我忘记了,这里现在是属于我的。” 钏儿高兴起来,拭去眼角的湿润,向庄子跑去,完全没有一点淑女风范。 轻歌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娘子露出小姑娘的本来面目,不由开心地笑了,跟在后面跑着,叫着: “娘子慢些,小心摔了。” 杜庄头笑微微地在不远处看着,心下暗忖:娘子好象跟府里的五娘差不多大,说话行事却是一股子老成相,可毕竟才十多岁,这不,一下就露馅了。 招呼着众人赶紧将骡子赶进庄子,他还得向娘子详细汇报这些年的帐务呢。 此刻已是近午饭时间,庄子里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更因为知道今日主家要来,庄户们一个个倒是尽力拾掇了自己,带着妻儿张望着。 钏儿一跑进庄子,就看见了这盛大欢迎的场面,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招呼,一只大黑狗冲了过来,钏儿吓了一跳,反应迅速,回转身便跑。 跑了几步想起老人说过,被狗撵的时候不能跑,正想停下来,看见大黑狗跑近了,吓得叽里哇啦: “轻歌救命” 轻歌随手拾了木棍便要打向恶狗,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狗转了个弯,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钏儿惊魂未定,抚着口喘气,这时又听见波力的救命声: “吱吱,钏儿救命” 原来,那大黑狗一直追的就是波力。 钏儿后来才知道,这个庄子的狗是典型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为什么呢?因为庄子粮食多,这谷里有很多田鼠糟蹋粮食,那是庄子里众人的命子啊。 没有养猫,便养了狗,训练狗抓田鼠。这一来二去,一代代狗都知道自己的职责,看见老鼠就主动进攻,不需要yin*和吩咐。 幸好狗的主人及时制止了追击行动,波力累得躺在地上,半天不起来。 狗主人乃是签了身契的仆役,听说波力是娘子养的金贵宠物,看大黑狗惹了麻烦,吓得面色发白,跪在钏儿面前直磕头: “娘子息怒,把这恶狗杀了给娘子出气。” 钏儿已经听杜庄头说了原由,笑眯眯地道: “你起来吧,这狗不错,尽忠职守,等会奖励它骨头。” 这仆役这才起身谢过,帮着杜庄头将骡子赶进庄子,又叫了自家媳妇前来,到厨房帮忙拾掇。 钏儿将点心杂糖赏了庄户,有孩子的多给了些,每家又另赏了布匹银锞子,整个庄子象过年一般。 杜庄头带了自己的妻子儿孙前来磕头,另一刘姓陪嫁过来的庄户也带了儿孙前来,钏儿厚赏了他们,并让轻歌去厨房帮忙,自己随杜庄头到议事厅,听杜庄头详细汇报庄子这些年的状况。 杜庄头抱来一摞帐本子: “娘子,这是庄子十多年的进出帐目,您看看。” 钏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庄头: “我可是完全信任你,你却拿了这厚厚一摞来给我添堵,这叫什么事?” 杜庄头老脸微红:“娘子信任,是仆的福气。只是这信任是一回事,仆该尽的职责却也不能懈怠。” 钏儿随手翻了翻,看着里面工整的字迹:“你学问不错嘛。” “这是哪里说起?不过是在家时十来岁就开始跟着管事学习。” “让你在这庄子苦守,还真是委屈。” “娘子这样说,仆汗颜。仆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二夫人经营好庄子,守住庄子。二夫人送卢嬷嬷到庄子时,五娘还小,娘子也还没到郭家吧,二夫人当时就说了,守好就是经营好了。” “你们这些年都没去郭家找二夫人?” “二夫人送了卢嬷嬷来没两年,就起了叛乱。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只是附近郑县的到长安走亲戚,却正赶上叛贼占了长安,一家子把命丢在了长安,这还是他岳家送来的消息。我们那时才知道长安危险,不敢再出庄子。” “后来官军收复长安,我等也是很久才知道消息。却也不敢去求证,只想着若二夫人安全,总是要来寻我们的。却没想到,直到现在也没来过。” 钏儿皱眉:有这么一处避难所,阿娘怎么不带自己来呢?想来,是怕将叛贼引来,给庄子带来灭顶之灾? 钏儿看着杜庄头真诚地说:“你能把庄子经营成这样,很不错。相信我,将来只会更好。” 杜庄头看着年纪小小的娘子,虽然只是二夫人的义女,却有一股天然的威慑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联系不上二夫人,仆心中无底。现在总算塌实了。” 又拿了后来添置的地契送到钏儿手上:“庄子扩大不少,这些地契也是这两年才办下来。说起来惭愧,还是郑县有官差过来清理田地户籍,才办下来的。以前只有买卖文书,却没有经过官府。” “能办下来就成,否则时间一长就怕有纠纷。杜庄头,这里还有拜托你好好照应。将来,必然会厚赏你。” 杜庄头满眼惊喜,却还稳得住: “放心吧,这里已经是仆的家了。” 钏儿虽以义女自称,可她自己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庄子,所以理直气壮地许诺,一点不畏缩,倒让杜庄头更加信服。 中午摆了近五十席,酒满桌,让节俭惯了的庄户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酒足饭饱。 本想吃过午饭便去看卢嬷嬷,可无奈山路颠簸,钏儿吃过午饭便睁不开眼了,觉得骨架都散了,不得已只得先歇息,嘱咐轻歌歇过之后四处走走,打听打听。 直睡了近两个时辰,钏儿才勉强睁开酸涩的眼,可是爬不起来,只好半躺在床边,听轻歌说话。 “这庄子以前只有庄户二十家,加上二夫人陪嫁的两户人家,也就百多人。这杜庄头可真厉害,将附近的好田购置合并,现在老槐庄有庄户八十家,总共好几百人呢。” “嗯,他是个实诚的,凭着忠心做事。知道以前这里叫什么吗?”。 “好象叫清秋山庄,也就是避暑暂歇的地方,没什么田地。庄子后有溪流,听说可以流进曲江。娘子,从谷中向东,也可以出去,不用走山路。只是离长安远了。” “若路好走,怎么也比走山路颠簸的好。看来,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回去了。你把路打探好,我再靠靠,缓过来了去看看卢嬷嬷。” 话音未落,就听见杜庄头的老妻尤七娘在外回禀: “娘子,卢嬷嬷请见。” 钏儿笑了,轻声道:“我还想着到底要不要主动去看她呢,想不到她倒识趣,自己过来了。这样彼此都有面子。” 轻歌捂嘴:“娘子还在乎这个?” “对其他人可以不在乎,可她是夫人的嬷嬷,也不知道帮着做了多少事,想起来就别扭。让她先等等,你来帮我换衣裙。” 卢嬷嬷被请到平日议事的小屋。虽然简陋,却很是洁净。钏儿收拾好过来的时候,卢嬷嬷跟侍奉他的十来岁小丫头直直地站立着等着她。 钏儿偷偷打量着卢嬷嬷:青衫,圆脸,发福的身体。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用一银簪子别好。两个银圈子耳环在摇晃着,显示出主人有几分心情激荡。 钏儿不由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头:这人懂礼节知分寸,却是个固执的。 心下更加好奇:当年,她应该是夫人的心腹,究竟做了什么,让夫人不顾体面处之而后快?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在线阅读 !t;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肉文屋 /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第179章老槐庄(求支持 !)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go 第180章卢氏嬷嬷(求支持!) 听见动静,卢嬷嬷转向钏儿进来的方向。 眯了眯眼,有些昏花的眼中闪过惊诧,又揉了揉眼,方裣衽行礼: “老奴卢氏见过娘子。” 钏儿点点头,想起卢氏得了眼病,便走近些看了看她的眼睛,笑道: “卢嬷嬷多礼,快快请坐。眼睛可好些?” “谢谢娘子惦记。大夫看过了,用了药,好些,只是昏花,看东西没有以前清楚。” “卢嬷嬷,坐着说话吧。你有眼疾,切莫劳累,坐着,咱悠闲地聊聊。” 卢嬷嬷这才福身行礼谢过,斜签着坐在了钏儿下首椅子上。虽是二夫人义女,却也不敢小看,该有的礼节半点不马虎。 轻歌端来茶水点心,拉了小丫头出去,留下钏儿跟卢嬷嬷说话。 卢嬷嬷微微笑着:“老奴还没谢过娘子给老奴带了丝绵。这年纪大了,天气稍微转凉就冷得受不了,骨头都疼。丝绵却是又轻又暖的。” “也是义母和我这些年没顾上,倒是委屈了卢嬷嬷和庄子上的庄户。”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恰逢战乱。二夫人还记得我们,已是感激。对了,老奴冒昧,不知道娘子怎么认识二夫人的?” 钏儿笑道:“也是我跟义母的缘分。战乱刚起,义母和五娘没人告知,丢在了浣春院,她们自行逃出,却又被劫杀。我跟外祖父无意路过,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卢嬷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善有善报,二夫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是啊。义母和义父赏了我不少东西,就连王爷也视我为亲孙女。” “王爷?”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呢,代国公由大伯父袭封,祖父封了汾阳王。” 卢嬷嬷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郭家大郎袭封,阿郎战功卓著,却没能得到王爷的肯定么?夫人想来不会罢休吧?不少字” “义父不需要恩袭,圣上封了义父赵国公。” “那夫人呢?” “夫人封了郡夫人。” “郡夫人?为什么不是国夫人呢?” “卢嬷嬷,你想想啊,祖母虽为王妃,却也是刚封了霍国夫人,怎么可能她的儿媳妇同封?要封也得过段时间,或者义父再获嘉奖。不过,我想还是挺难的。祖父和义父已经闲了很久了。” “原来是这样。娘子事事明晰,倒是个玲珑剔透的。老奴无礼,想问问娘子芳龄?” “足岁十三。” “哦?那是跟五娘一年生的呢。这么些年没见,五娘长成大姑娘了吧?不少字” “是啊,还挺高。” “小时候看着圆乎乎的,不知道现在如何?” “女大十八变,现在可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不过就是有些懒散,躲在内院不爱出门。” “老奴也是很久不知故人消息,又无从打听,听说娘子前来,心里急得很,昨天晚上半宿没睡。不知道娘子到府里之后,可曾见过一个叫丁香的婢子?那是老奴的义女。” “听说过,可没见过。” 卢嬷嬷紧张地身子前倾: “她还活着吗?否则怎么会听说呢?” “当年我听义母闲话时提起过,后来随义母回府,好奇之下向府里的奴婢打听过。据说,人失踪了。” “失踪?战乱时?” “是吧。有人说她是自去寻那定了亲的未婚夫了,可我综合各方消息,丁香应该是死了。” 卢嬷嬷脸色一白,又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可怜的。老奴就知道,夫人不会放过她。” 钏儿趁机问她:“你和夫人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会闹得这样,生死不容呢?” 卢嬷嬷冷笑:“她的个,对于看不顺眼的人,妨碍她的人,利用完可能有威胁的人,都是不容的。” 等于没说。 钏儿不再问,只静静地喝茶,偶尔打量她几眼。 卢嬷嬷看气氛沉了下来,知道钏儿不满意她的回答,又不想得罪钏儿,只得擦干眼角的泪水,赔笑道: “说起来,老奴好些年没见二夫人了。还没好好谢谢二夫人的救命大恩呢。娘子能否带话,容老奴见见二夫人?” “见?你进了长安,随时可能被发现,白白丢命。你这明明是要义母来见你嘛。” 卢嬷嬷敏感道:“二夫人不方便来吗?老奴真是想看看二夫人,看看五娘呢。老奴这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不见了,若在这之前不得一见,心中实在牵挂,难受啊。” 说着,跪了下去:“请娘子成全。” 钏儿也不扶她,最讨厌用下跪来威胁人。 淡淡开口:“卢嬷嬷还是起来吧,你的心愿估计不容易达成呢。” 卢嬷嬷愣了愣,看钏儿是不会主动叫自己起身的,便自己起来坐下:“这是怎么说的?” “你知道义母为什么能成为二夫人?” “为什么?” “只因为,义父觉得亏欠了义母。” “当时她不过是个贵妾,就算与阿郎感情深些,阿郎征战在外顾不上家眷,哪里谈得上什么亏欠不亏欠?” “你有所不知,战乱时,夫人弃之不顾,却对阿郎说是一起出逃时走散。” 卢嬷嬷点点头:“所以,阿郎是在为夫人弥补过错,为夫人的面子着想?” “不全对。义母的脸被官军所伤,毁了容。” 卢嬷嬷脸色大变:“那岂非失了阿郎欢心?所以,得了二夫人这个称呼作为弥补,却失去了出门的权利?” “卢嬷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义母自己不愿意出门。” “作为二夫人,也就是相当于阿郎的平妻,所享有的权利是很大的,她竟然不好好利用?” 钏儿沉声道:“卢嬷嬷,你过了。虽然我只是二夫人的义女不值得你尊敬,可好歹二夫人还算是你的主吧?不少字” “娘子恕罪,老奴一时心急失言了。” “女子容貌受损,义母无法安心出门。于郭家脸面不说,她又怎肯送上门平白让人笑话?所以,她基本不出门。” 卢嬷嬷颓然低下头:“老奴明白了,是二夫人为了阿郎体面,不想出门。也许,今生就固守在郭家内院了。” 钏儿暗自点头:自己就是要卢嬷嬷体会到,谁也无法依靠,只能靠自己这个不是正牌娘子的娘子,把她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卢嬷嬷叹息:“老奴有很多话想跟二夫人讲,现在却不能实现了。娘子一定好奇,老奴既然是夫人的嬷嬷,应该是十分体面的,却又为何会被夫人下令杖毙?” 钏儿故作无所谓: “这对卢嬷嬷而言,肯定是难言的痛,说不说在卢嬷嬷自己。” “想不到,娘子小小年纪却这般沉稳,难怪二夫人会信任有加,疼爱异常。当年,老奴作为管事嬷嬷陪嫁过来,我的女儿也作为陪嫁丫头过来了。” “你有女儿?还在郭府么?若是可能,告诉我,我会尽量关照。” 卢嬷嬷感激地一笑,眼圈红了: “谢谢娘子。老奴那女儿是个命苦的,早没了。若是还在,能得娘子庇护,倒是福气。” “没了?怎么没的?” “当年,夫人嫁过来几年都没孩子,便做主,将她开脸做了通房,没几个月就怀上了。当时,那可是郭府的第一个孩子,算是庶长吧。” “夫人很高兴,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就养到她的名下。老奴和女儿都是夫人的奴婢,什么都是夫人的,哪里会不依,自然事事听从。” “孩子怀到六个月的时候,阿郎纳了莫姨娘,很快莫姨娘有了身孕,这时,夫人也发现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比莫姨娘的大一点点。” “那年冬月,夫人令老奴随车送节礼回娘家问候太夫人,老奴只得辞别已七个多月身子的女儿,出了门。可没想到,等老奴一个多月回来,与女儿却已是阳两隔。” 钏儿听得冷汗直冒:“一个多月回来,你女儿应该已是快临产了,怎么会阳两隔?孩子呢?那个月份的孩子已经能养活了。” 卢嬷嬷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都没了。当时夫人只告诉老奴是难产,一尸两命,说孩子并没有生下来,后来老奴偷偷地打听,才知道孩子生下来是个小子,活生生的被捂死了,可怜的女儿,被喂了活血的药,大出血死去。” 钏儿惊骇地站起身:“夫人,怎么敢这样祸害郭家子孙?” “她怎么不敢?仗着朝廷依赖北方王氏,没人会为内院的事为难她,她什么不敢?老奴一想起来心里就痛得如同刀绞,恨不得” 卢嬷嬷一边哭着,一边诉说,说得激动,咳嗽起来。猛烈的咳嗽让她的脸涨得通红,她赶紧拿了软布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拿开软布,钏儿却看见一片殷红。 “怎么会这样?怎么咯血了?” 卢嬷嬷摆手:“不妨事,在郭府没出来前就这样了。若不是等着看夫人的下场,老奴早就下去找女儿了。” “还是找大夫看看的好,平日里要放宽心,好生将养。” “其实,说实在话,老奴和女儿什么都听夫人的,就这条命夫人也可以随时拿去。可是,做通房怀孩子不是我们求的,一切都是听夫人之令行事,她却下这样的毒手,老奴怎会无恨?当老奴一打听清楚女儿的真正死因,就一步步开始计划报复。” “你一己之力,恐怕不好做。” “是,娘子一定知道夫人还有一个信任的人,就是朱嬷嬷。朱嬷嬷什么都好,就是胆小,老奴为了让夫人不设防,什么事都愿意做,哪怕手染血腥。这样才重新得了夫人信任。” 钏儿一转念,便想到了:“你亲近夫人,夫人有孕,你是想利用她的信任,对她的孩子下手?” “呵呵,”卢嬷嬷发出难听的笑声:“娘子将来嫁了人,定然不会吃亏。老奴就是想对那孩子下手。你想,在夫人心中,郭家第一个孩子什么最重要?” 白痴问题:“当然是别,第一个孩子最好是儿子,又是嫡长,将来什么都是夫人的,谁还能越过夫人去?” “是啊,可怎么保证绝对是儿子呢?” 钏儿真的想暴走:自己是来听真相的,不是来考试的,怎么什么都要自己去猜?看着卢嬷嬷得意的眼光,钏儿沉吟半晌: “难道,从外面抱了儿子来?” 第180章卢氏嬷嬷(求支持!)【】 第180章卢氏嬷嬷(求支持!)*。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在线阅读 !t;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肉文屋 /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第180章卢氏奶嬷嬷(求支持!)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go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卢嬷嬷听到钏儿猜测的话语,定定地看着钏儿的脸,半晌突然如同着魔一般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张脸变得血红血红的,还一直笑着,情绪激昂,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钏儿强压着怒气僵直地坐着,冷冷地看着她,深深地吸着气。真的很想叫来波力咬她一口,看她还能这么狂笑? 卢嬷嬷笑着笑着,却突然莫明地哭了起来,趴伏在椅子上,哭得惊天动地,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这才将她那女儿过世带来的激愤、把那压抑了很久的泪水尽树倾泄而出。 钏儿叹气,端了一杯热茶,走过去,正要递给她,却见卢嬷嬷身子一斜,倒向地面,两眼翻白,晕了过去。钏儿力弱,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减缓了她落地的冲击,顾不得茶杯打翻在地,大叫道: “来人啊,卢嬷嬷晕倒了。” 轻歌快速窜过来,一搭脉,又翻看了卢嬷嬷的眼皮,皱着眉头对钏儿道: “这卢嬷嬷看着身体不错,其实已经心力交瘁。若不是有什么支撑着,恐怕早就” 钏儿抬手制止。虽然卢嬷嬷晕过去,可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就听见了?人有念想就会坚持活着,若知道自己身体被思虑掏空,可能会立即毙命也未必。 还想从她口里打听到更多关于夫人王氏的秘辛呢。 轻歌紧急救治了一番,钏儿示意轻歌掐卢嬷嬷人中,虽然卢嬷嬷没有立即醒来,却能感觉她那口气缓了过来。 杜庄头闻讯赶来,与其他人一起将卢嬷嬷送回她住的小院,又嘱咐照应她的小丫头好生看顾。 卢嬷嬷回到院子就醒了,流着眼泪看着钏儿。钏儿体贴地安慰她: “你情绪不稳太激动了,今天好生歇息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莫着急,我今天又不走。等你好了,我再听你讲。” 卢嬷嬷放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轻歌拟了个方子,杜庄头拿了去,说明天一早就派人到郑县去抓药。 晚饭时,就轻歌和钏儿带了波力单独用餐。 轻歌好奇地问钏儿:“娘子今天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为何那卢嬷嬷会激动到晕倒?” 钏儿摇头:“她是年纪大了,说起往事自己先承受不了。她说的那些似是而非,无从考证。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卢嬷嬷知道夫人不少秘密,这秘密对我们很重要。面对她,我心里老是发寒,毛毛的。你说,这后院的斗争至于这么惨烈吗?”。 说着,便将卢嬷嬷女儿的事讲给了轻歌听,轻歌脸色苍白,饭也不吃了,坐在那里发呆。 “怎么了?不会被吓住了吧?不少字” 轻歌虚弱地一笑:“哪能只是婢子没经历过,觉得太不可思议。婢子无所求,若将来娘子将婢子许嫁,千万莫许了那富贵之家。” “放心吧。最好是你自己选一个。” 轻歌脸红了:“婢子又不识得几个人,若不是因为有家族责任在肩,婢子宁愿服侍娘子一辈子,永不嫁人。” “哼哼,正因为做不到才说给我听的吧?不少字假惺惺。” “娘子,婢子是真心的,绝对不是说来哄娘子开心的。” 看轻歌急了,钏儿笑道:“逗你呢。这会儿吃过饭没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卢嬷嬷吧,反正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因为她。” 卢嬷嬷歇息了这么几个时辰,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人疲懒,不想动,毕竟跟钏儿的一番叙话,扰乱了她压抑多年的心境。 钏儿尽量和善地看着她:“卢嬷嬷好些了么?吃过晚饭没?” 卢嬷嬷看着钏儿有片刻失神:“吃过了,谢谢娘子关心。今天那小丫头专门给我熬了粥,说那米还是娘子带来的。” “是啊。这次也有那种米的谷种,明年也能吃上了。” “娘子心善,是庄子里众人的福气啊。” “自己的庄子,应该的。义母把庄子的契书都给了我。” 卢嬷嬷愣了愣:“她倒是对你真心喜爱。” 钏儿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引到夫人生子的话题上去,却听卢嬷嬷叹息道: “当年二夫人进门,也受了不少委屈,明的暗的,流了不少泪。” “哦?怎么委屈了?” “恐怕你还不知道,她生五娘前也曾有过身孕,只是,没能保住。” “被夫人下了药?” “是啊。刚怀上两个月的时候,夫人就让老奴去送补汤,里面就放了下胎的药。老奴看二夫人和善温和,一如老奴那女儿,偷偷示意她这汤不能喝。二夫人也是个机灵的,不动声色地将汤倒掉了。” “那怎么孩子没能生下来?” “夫人当时没怀疑老奴,只以为是二夫人对她有戒心,便花了点时间收买了二夫人陪嫁过来的小丫头,由那丫头将下了药的汤水端给二夫人,打下了满三个月的男胎。” “所以,义母与你结下善缘?” “算是吧。二夫人打下男胎,那小丫头背了过被杖毙,二夫人的身体也受了损,过了两年才又怀了五娘。” “夫人为什么看不顺眼我义母?” “她看不顺眼所有的姨娘,只是觉得二夫人威胁更大,娘家又远,子软善,受点委屈没人撑腰。” “真是那天你说夫人产子之事,是不是你们事先寻了合适的男婴,若生下女儿,立即换掉?” 卢嬷嬷转过头去:“什么都瞒不住娘子啊。当时是老奴出去寻的,月份也差不多,老奴亲自出面特意收买了接生婆,待孩子换了以后,就将那个接生婆送走了。” 钏儿大惊:“真换了?那就是说,夫人生的女儿被换走了?死了?给了把儿子换出来的那家?” “送人了。那家孩子本来就多,养不活,怎么会要?” 钏儿摇头:“真是胆子大。那么,就是说,现在的大郎郭钢,本不是夫人的儿子?” “娘子,你好象很心痛的样子?你很在意夫人?” “怎么会在意那毒妇?我跟她势不两立。只是心痛大哥,他对我很好呢。” “势不两立么?很好。老奴一定帮你。” “原来大哥不是夫人的亲子,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夫人会对四郎那么好,却对大哥越来越冷淡,对孙子都不理不睬。” “夫人有了孙子了?” “是啊,有了两个孙子。只是夫人对孙子不亲热,对大嫂也不怎么理睬。” “哼,她倒真是福气,只是不惜福。对了,娘子明日要回去了吧?不少字” “是啊。再怎么自在,也是女子,在外久了总是不太好。” “身为郭家义女,当然要顾及名声。娘子回去,一定要转告老奴的问候,告诉二夫人得空来散散心。容貌受损有什么大碍?报仇最要紧。” “卢嬷嬷,你莫想太多,将养身子最重要。” “将养是将养,可老奴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睛也不好使了。就怕等不到看见夫人的落魄样,实在不解气啊。” “前几年夫人被罚去家庙待了三年,最近才出来,你不觉得解气吗?那就是她算计我的下场。若她继续对付我,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卢嬷嬷眼中掠过狂喜:“哈哈,还别说,这样听听心里还真舒畅。娘子,您可真是帮老奴出了口恶气呢。” “不是为你,是为了我自己,还有义母。现在知道路了,我会常过来看看的。你有什么事就让杜庄头送信给我。” 第二日一大早,钏儿便起了。实在是睡不塌实,噩梦连连。 昨天就让杜庄头带人用骡子把车驮了过来,今日他们准备从郑县走。虽然会多走三个时辰,却是官路,不会让人颠簸得骨头散架。 四名仆役一辆车,钏儿带了轻歌波力一辆车,向长安行去。 午时末刚到延兴门,就被一队金吾卫拦住: “谁家的车?” 轻歌探出头去:“陇西郡君车驾。” “可是郭家五娘?” “正是我家娘子。各位官爷何事?” 一个小头领模样的人跳下马来:“卑职见过陇西郡君。昨日下午升平公主到了您府,听说您出了门不久即归,可等到晚上也没回来,便派人告知了韩王殿下。” 钏儿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好象是这么说的,除了郭总管,奴婢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去了哪儿。 “是韩王殿下派你们在这里守侯?” “各城门都派了人从昨天晚上守到现在,韩王殿下正带人各坊巡查。卑职这就派人去通知殿下。” 钏儿示意轻歌,轻歌拿了五十两银子: “烦请各位自己前去兑换,这是郡君感谢大家辛苦,请大家喝酒的。” 这时候比较通用的还是铜钱,银子金子只为带着方便。不可能带着几大箱子铜钱出门吧?不少字 “卑职谢过郡君恩赏。” 钏儿的车缓缓向城里行去,钏儿想着有人关心自己的去向和安危,心中温暖,嘴角甜甜的微笑怎么都隐藏不了。 波力轻嗤:“春心动啊。” 钏儿脸红:“呸” 到了方府,进了正厅,还没坐下来,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如狂风般卷进来,一把抱住了钏儿。 钏儿愣了愣,慌乱地使劲推着:“你谁啊?” “别动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被人谋算了。”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钏儿停下挣扎的动作,听见声音前来的顺心如意都站在了门口,捂嘴偷笑。 钏儿推了推李迥,轻声道:“快放开我,我不过是去了庄子一趟,等会儿详细告诉你。婢子们都看着,我这名声可全毁了。” 李迥使劲抱了抱,终于放开了钏儿,眼睛亮晶晶的: “有我在,什么名声我都不在乎。女子真的跟男子不一样,抱起来这么柔软。” 钏儿气恼,瞪他一眼:“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李迥没答话,转身舒适地坐在椅子上,扬声道: “如意,把你们的好茶弄一杯来,一晚上没睡,累死了。” 钏儿一听说他一晚上没睡,心里又酸又软又疼: “给你弄些吃食吧?不少字” “好啊,还真的饿了。吃了给我安排个地儿歇歇,懒得骑马回府,守在这里塌实。” 钏儿抿嘴笑了,李迥看着难得露出女子风情的钏儿,一时愣住了,连如意递茶都没注意。 这时,门外传来升平的带着哭音的叫声: “钏儿,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那我以后就少个姐妹,少个地方走动了,关在里就没这么自在了。” 走过来一把抱住钏儿:“还好,活的。” 抹了一把泪,不待嘴含嘲笑的钏儿回话,又拉住钏儿的手: “钏儿,你要救救我啊”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在线阅读 !t;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肉文屋 /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第181章虚惊一场(求支持!)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go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钏儿一把甩开升平的手,撅着嘴好笑地盯着升平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瞄到头: “救你?你堂堂金枝玉叶,需要我救?讲笑话也不是这样讲的吧?不少字” 升平急了:“讲笑话?我有那闲心也没那闲工夫。你这话可真是没良心昨天急冲冲赶过来,想让你给出出主意,没想到天快黑了,也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事,害我东奔西跑,一宿没睡好;现在你平安回来,竟这样对我?不说其他,就看我对你如此关心的份上,也不能怀疑我的话啊。” 钏儿脸色一肃,拉了升平的手到一边坐下: “我错了,好吧?不少字我知道你把我当好姐妹,可我也很重视你啊。我只是想着,你贵为公主路子更多,如果你都没有办法,我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郡君,能有什么办法?何况,你还没说到底什么事呢,我怎么想办法?” 升平皱眉:“你说的有理。我本想着一人计长,二人计短,何况,你向来鬼主意多,说不定歪打正着解了我的闹心事。我都没想到这样的麻烦事会落在我头上。” “说吧,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呗。说出来让我给你开解开解,这样你就不闹心了。” 这时,如意进来了,轻声道: “娘子,厨房做了些简单吃食,可” 指了指坐在椅子上再无声息的李迥,钏儿和升平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难怪会让两人忽略。 两人吐舌偷笑: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呢? 钏儿吩咐如意拿了薄被过来,再令仆役搬来矮榻,轻轻将李迥顺平,盖上薄被,好让他睡得安稳些,等他缓过来再说。 钏儿看着眉眼舒展的李迥,暗赞:没想到李迥睡相这么好,这般疲倦,不打鼾,不张嘴,不流口水,均匀的呼吸,优雅的睡姿,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升平推了她一把,示意到钏儿屋子里说话。 钏儿想了想,摇了摇头,心中担忧李迥若醒来看见抛下他一人,心里一定窝火。指了指门口,拉了升平到门口安了椅子小几,边吃点心边喝茶。 升平不满地喝了口茶水:“这又不是春夏天气,坐在门口喝西北风么?” 钏儿歉意地笑道:“我这不是怕惊醒韩王殿下么?他为了我的事奔波一晚上,我也不忍心丢下他一人在这里睡啊。” 升平诡异地一笑:“你决定了?” 钏儿脸红了,低下头:“不知道你说什么” “昨天我先去的雍王府,他们说大哥不在,又去了二哥那里,也没在,我只能找七哥了。所以,你得谢谢我,是我帮你下了决心。” “呸对了,你既然担心,为什么不找我父亲或者祖父呢?” 升平皱眉:“听说他们闲了很久了,找他们能有用?我这不是怕耽误救你的时间嘛。” “身为公主,还没变成米虫,遇事知道思考,有些头脑。” “我算什么,以后介绍你认识我姑姑,那才是个女诸葛,父皇很多事都会听她建议。” “好啊。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升平叹气:“平日里父皇跟我见面少,亲近的时间更少。没想到昨日突然叫了我去紫宸殿共用午膳,还对我再三夸奖,说什么李家有女初长成。我当时没多想,还挺高兴呢,没想到,临走时父皇却告诉我要将我赐婚郭家六郎。” 钏儿眼睛一亮:“好事啊难道你不愿意?” “什么好事?我才多大,你不是说二十嫁人最好么?我也这样想。何况,我对郭六郎没什么印象,更谈不上好印象。你不是曾经说过感情是婚姻的基础,若是婚姻变成政治联姻,一辈子就只能生活在地狱么?难道落到我头上就是好事?” “呃” “你也赞同我的看法吧?不少字你知道我心属竹元哥哥,难道他娶亲了,我就得贱卖掉?我不甘心。” “不甘心?”钏儿惊讶,声音大了几分:“什么不甘心?难道你还想对已经成亲的竹元哥哥做什么?莫忘了,他妹妹还算你的嫂子,虽然不是正牌嫂子。” “那和我喜欢竹元哥哥没什么关系我后来看见过几次,他脸上无忧无喜,那个漂亮的如天空一般纯净的竹元哥哥消失了。我很心痛。” “人都要成长,竹元哥哥经历了鱼叔的事,他也必须成长,鱼家以后就靠他了。” “我又没有妨碍他为鱼家做什么。” “可你的态度让人心忧。还记得太平公主喜欢薛驸马吗?”。 “你怕我学她?学了又怎样?” “蕊娘” “我不会那样做的,虽然我很想那样。可我尊重他的选择。” 钏儿吐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总算不是个糊涂的。他做那样的选择,一定是觉得那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若你强行介入,将来,说不定会是个悲剧我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 “知道了。可我真的没兴趣成为你的六婶。” 钏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道,你希望做我的嫂子?” “呸”升平啐了一口:“我只希望跟你做姐妹。” 钏儿挠头:“其实吧,我倒觉得你做我婶子好。你想啊,你嫁到别人家,和我虽是姐妹,可我也不方便随时来看你,随时找你玩;可你若嫁进郭家,你是婶子,是长辈,很多事情可以做主,我可以随时来拜望你,我们随时可以出门玩,那多自在。” 升平用手撑着下颌,憧憬着:“好象你说的很有道理诶。我们可以随时出门吃好吃的,游山玩水,甚至到深山结庐而居,几年不回。” 钏儿一听,睁大了眼,很想提醒眼前的迷糊人,你是出嫁不是出家好吧,还想一去几年,还结庐而居? 想着得帮六叔把媳妇先骗回来,接着忽悠:“是啊。结庐而居,空气好,人神,想想都觉得美气。” “还可以邀约哥哥们在结庐之地狩猎,天天吃野味,皮毛取之不尽。” 钏儿抬手:“等等,你受了虐待么?冬天没大毛衣服?我这里还有好些上等皮毛,送你一些吧?不少字” 升平瞪她:“说什么呢?我是谁?我是这异唐王朝的大公主,那些小玩意儿会没有?只是想游历四方,嬉戏民间而已。” “那,你决定嫁我六叔了?” “没有。还是不愿意。我一想着要嫁竹元哥哥之外的男人,心里就别扭,仿佛我背着竹元哥哥红杏出墙了一般。” “你不会认准了竹元哥哥吧?不少字要不,让竹元哥哥纳了你?” 升平一拍几案站起了身:“钏儿,你不能这样污辱我我堂堂公主,怎么可能为妾?那是打父皇的脸,打皇室的脸。” 钏儿正想道歉,升平突然压低声音:“要不,做个平妻?” 钏儿一个不防,差点摔下椅子。公主殿下,你还能不能说点更雷人的? 钏儿坐了几个小时的马车,身子也很困乏。沉默地吃了块点心,靠在椅子上有点昏昏欲睡,不想说话了。 升平凑近钏儿:“你生气了?” 钏儿摇头:“没有。我明白你的心思,没得到的肯定是搁不下放不掉,可是我先把话摆这里,无论你什么心思,只要和竹元相关,就歇了吧。”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虽然你不喜欢他,却也不愿意他接受我?” “你说这话就太没意思。你是我的姐妹,竹元已经成亲,我一不想你委屈与人分享夫君,二不想你的素手因为私欲沾上血腥,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阻拦你。” 升平愣愣地看着钏儿,突然哭了起来,令站得远远的瑶红玉香不安地频频张望。 钏儿皱眉,推了推她:“干什么?你的婢子会以为我欺负你呢。” 升平拿了绢帕拭泪:“她们不会那样想的,就是他们欺负我,你也不会。我真是好运,能得到你这样的姐妹。可是,我真的对你六叔不感兴趣。” 升平的话转得突兀,令钏儿无语。 良久,才叹息道:“这赐婚一事传开没有?” “父皇只是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那这事还是有转机的。我有两个方法,第一,让我六叔早些定亲,你父皇就没办法了,不可能让你嫁庶子或者比你小的;第二,让我六叔把风评弄坏。你和六叔是一年的,小小年纪纨绔之名在外,你父皇就看不上他了。” 升平兴奋得小脸通红:“好办法。第一条要实施,就得汾阳王和霍国夫人配合,那知道的人就多了。而且,他们若认为我看不上他们的儿子,会不高兴的,还是第二个办法好。” “可第二个办法,就得我六叔配合。” “一个人知道总比大家都知道的好。钏儿,你去找你六叔吧,只要他好好配合,事成之后,我重谢他。” “嗯?” “当然,还有你。今天就去问问吧?不少字” “今天太累了,撑不住了。明日,我去问问六叔。” “哦”升平扬声道:“瑶红,你们去厨房安排个锅子来吃。这天凉了,在外坐这么一会儿,我好象有些受凉。” 钏儿冷笑:“有那么夸张么?” 升平挑眉:“我可是陪你。” 待清汤锅子做好后,钏儿叫醒了李迥,待他吃过,安排人服侍他洗漱,又把客院布置得舒舒服服,通知了松子来郭府服侍,真的留李迥歇了一晚。 第二日天未亮,李迥便进去了,预约中午请钏儿和升平到京香苑用餐。 钏儿吃过早餐,就被升平催促着去汾阳王府寻郭暧。她自己又忍不住好奇,也跟了去。 钏儿寻了理由,将郭暧叫出了府,知道升平躲在车里,故意大声问郭暧: “六叔,钏儿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知道升平公主吧?不少字” 郭暧想了想:“就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娃娃?想起来了。” “若当今圣上将她赐婚于你,你会不会很高兴?” 郭暧惊叫:“什么?那不可能我才不愿意娶什么公主呢”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在线阅读 !t;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肉文屋 /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第182章拒婚(求支持!)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go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应李迥邀约,午餐时几人聚在了京香苑。 雅室里气氛怪异:钏儿李迥自顾小口吃着,升平郭暧却是吃一口菜,抬头互相看一眼。当然,升平是瞪一眼,郭暧是歉疚地讨好。 他也没想到啊,自己激烈反抗要娶的公主,竟然就在车里。若知道她在,怎么也会把话说得委婉些,毕竟,君臣有别。 无论怎样,在郭暧心里对自己的抗婚行为没有一丝懊悔的意思。娶公主?对别人那是风光,对自己而言,那是受罪。那是娶妻子吗?那是供老祖宗 钏儿一边慢慢品尝着,一边看好戏地看着他们。其实,这两人本没意识到,他们真的很相配,固执和倔强都是那么相象。 “嗯哼,”钏儿清了清喉咙:“你们这样僵持着,会消化不良的哦。而且,七郎还不知道你们这是为了什么呢” 李迥连连点头:“是啊。你们这个样子很奇怪,难道,是你们互相看对了眼?那让父皇赐婚好了。” 话音刚落,就被钏儿瞪了一眼。李迥莫明地挠了挠脸: “怎么了?” 钏儿叹气:“他们哪里是看对眼了,他们是互相看不顺眼。” “哦,那更好办,平日见面的机会本来就极少,看不顺眼别看就成了。” 升平撅嘴:“七哥,你不知道,父皇,有心赐婚于郭家。” 李迥沉默半晌:“所以呢?” 升平道“所以,我们才想着找郭暧一起想办法啊。” 郭暧猛地一拍桌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对我的话生气了呢,原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说吧,要我怎么配合,我无不从。” 升平瞪他:“事实上我是很生气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听你那话对皇室十分瞧不上眼,公主怎么了?” 郭暧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敢对皇室不敬?公主本身没什么,可这身份让我敬谢不敏。天之骄女,对谁都是用鼻子看的,娶回家那能过日子吗?拜佛就庙就成,不用请回家来供着。” “你娶过?” “没娶过也看别人娶过,没看过也听过。” 升平气呼呼地拿筷子敲了他一记:“道听途说。你知道与皇室联姻意味着什么?” “权力、富贵、荣华。可这些,凭自己努力也能得到。娶亲,是找回一个屋内人,安分过日子,又不是做买卖,交换权力富贵那些虚无的东西。” 钏儿拍手:“想不到,六叔是个如此通透的人。” 升平撇嘴:“与皇室联姻,娶了公主,从此与皇室休戚相关。得到权力富贵荣华,是作为驸马应该享有的,那是附带的。” 郭暧诧异:“呃?怪了,你在说服我接受赐婚么?” 升平一滞,脸带讪讪然:“当然不是,我们目标一致。只是,不想听到这样中伤皇室的言语而已。从古到今娶了公主恩爱一辈子的人多了去了。” 李迥连连点头:“对对对。嫁给皇子,也会很幸福,钏儿哈” “哎?” 升平郭暧难得一致,一起看着李迥,笑了起来。钏儿悻悻地低头吃菜,一张脸红透了。 郭暧吃了一口菜,皱着眉头道:“就算我愿意配合,可怎么才能称得上纨绔子弟,怎样才能让圣上打消赐婚的念头呢?我才十三,难道现在就去做那些吃喝嫖赌的行径?若被父亲知道,不等圣上发现,他先打折了我的腿。” 升平笑道:“你可以假装惹你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啊,这样就能给大家留下纨绔印象。” “不行。那些都是母亲给的,可不能轻薄了。何况,万一轻薄之下抬了侍妾姨娘什么的,那不是给我未来妻房添堵吗?为了你这事,赔上我一辈子的幸福,不划算。” 李迥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倒是个重情有义的人。其实,你只要轻浮浅薄些就成,比如遛鸟啊,打架啊,你不是还挂了闲职吗?一次都不去,这印象就好不了。” “这样也行?” “当然” “那成,就这么做。哎哟,终于放下心来,现在可以好好吃了。这京香苑的菜可是很有名的。韩王殿下,咱得好好喝两杯,这是我轻浮的开始。” 钏儿无奈叹气:折腾吧若历史不出现偏差,他俩始终会成为夫妻。嗯,这么闹闹也好,联络感情嘛,比盲婚哑嫁好 吃过午餐,升平回去了,韩王李迥还要进见贵妃娘娘,钏儿便准备到长兴坊看看自己的馄饨铺子。 馄饨铺子现在分两层经营:底层卖馄饨,楼上卖风味吃食,比如酸菜鱼什么的。 轻歌扶了钏儿上车,刚走出不远,就听见有人在外叫道: “可是五娘在车里?” 能叫自己五娘的,那定是郭家人。 钏儿掀开车帘,看见郭钢帅气的脸。 她跳下车:“大哥,这是上哪儿去呢?” “刚用过午餐,准备回家,没想到看见你的车。” “嗯,我也刚吃过。对了,大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不少字” “哦?有什么事吗?去你府里不成吗?”。 “人多嘴杂的,还是找个僻静的茶楼聊聊天吧。” 郭钢点点头:“常乐坊就有一处清净之地,离家也近。” “成,哪儿都成,关键是没人打扰。” 郭钢带着钏儿往茶楼走去:“和我有关么?母亲的事?” 钏儿看看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和善的大哥,心下有几分犹疑:大哥看起来跟阿爷和夫人有几分相象,怎么可能不是郭家的孩子呢?卢氏的话真的可靠么? 自己跟他摊牌,到底好不好?他会不会很难受?接受不了? “是和大哥有些关系。无论怎样,大哥要相信我没有恶意,只是不想大哥独自蒙在鼓里。今日若不是正巧遇见,过几日我也要寻你的。” 郭钢有些紧张起来,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我当然相信你。” 沉默前行,到了茶楼,寻了一处雅室,叫了茶水,轻歌和郭钢的长随都站到了外面伺候。 一时间,两人都没什么话说,气氛显得很压抑。 半晌,郭钢才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 “五娘,无论什么事,你说吧。大哥不是小孩子,什么事都能承受。母亲又做了什么恶事?” “大哥,她刚回来能做什么?只不过是算计我的婚事,想把我嫁到北方与王氏联姻而已。” 郭钢气恼地一拍桌子:“她怎么就不能安生些呢?三年前算计着想将你嫁与阉宦家,就受了惩罚,现在她又想怎样?” “这次,她可是准了朝廷的态度。局势动荡,吐蕃南诏蠢蠢欲动,南突厥兴起,北方有王氏守护,至少圣上安心。朝廷需要人去稳定这关系,好专心对付西北西南一带。” “我知道,可她算计你是很明显的假公济私啊。且不说她与二夫人有什么过节,你是郭家人,她就不该也不能算计你伤害你。她这么做考虑过我作为兄长的感受没有?我们可是嫡亲的兄妹啊。” “谢谢大哥的维护之心。我一直知道大哥对我好,我也是真的敬重大哥,爱嫂子,爱侄子。放心吧,无论她怎么做,都伤害不了我们的感情。而且,我也不会任她随意摆布的。” 郭钢抱歉地看着钏儿:“五妹妹,大哥代她说声对不起。我对她再不满,她始终是我的母亲。我也不能去责怪她,只能尽力弥补你。” 弥补?若自己被害死了,怎么弥补? 钏儿口拱起一股怒火,大大地喝了几口茶,方略略平息下来。 “大哥,夫人对你好不好?” “怎么问这个问题?” “好奇啊。” “小时候,母亲对我还是很关心的,对我的学业很严格。说实在话,自从有了四弟,母亲就不再管束我。当时嫉妒四弟,我就更加调皮,纵容自己,没想到没引起母亲关切,差点真的跌入深渊,成为废物。幸好祖父发现了,亲自接过去管教。说起来真是惭愧” “现在夫人做了祖母,对侄子们好不好?” 郭钢脸色一沉,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 妻子李二娘跟娘一起抱了两个孩子去给母亲请安,不小心打翻了水,就请母亲看护,自己去换衣服。 没想到,娘抱着小的,大的孩子一两岁,正是调皮的时候,将桌子上的瓷杯打落在地,又去捡拾,伤了手。 母亲看着本不管,还很不耐烦,责怪李二娘换衣服时间太长。 迟疑地看着钏儿:“还好吧。只是,不太亲切。” “可是我们的祖母对我们就不一样,是不是?” “是,很慈爱。”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你知道夫人有个嬷嬷吗?”。 “卢嬷嬷?她好象病死了。” “错了,她不是病死,是被夫人杖毙。” 郭钢惊骇:“不可能。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好歹是母亲的娘,怎么能这样公然杖毙,会落个残忍冷血之名。” “是啊。我也是因为好奇,所以查证了一番。据说,卢氏跟夫人有仇,又掌握了夫人的好些秘密,夫人不得不寻了由头杖毙她。” “什么秘密这么见不得人?” 钏儿定定地看着郭钢,郭钢愣愣的,脸色大变: “与我也有关?” 钏儿沉重地点头:“大哥,若我说夫人不是你的亲娘,你会怎么看?” 郭钢激动地起身,桌子上的瓷杯“砰”地摔落在地: “不可能”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在线阅读 !t;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肉文屋 /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第183章纨绔第一步(求支持!) 第184章软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4章软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4章软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4章软禁 !go 第184章软禁(求收藏!求推荐!) 鞠躬感谢夏末希童鞋所投的珍贵粉红票票柚子弱弱地问一句:是不是投错了?哈哈,意外之喜啊汗一个多谢 ############################################# 瓷杯清脆的落地声惊醒了屋外的人,也震醒了屋内的人。 轻歌在外扬声问道:“娘子?” 钏儿回道:“无事。一时失手,不必惊慌。” 郭钢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埋着头久久不语。 钏儿心中掠过一丝懊悔:就让他这样与夫人若即若离,在心下暗自忖度,也比让他知道真相的好吧?不少字 试探地叫了一声:“大哥?” 郭钢闷闷地应喏,声音沙哑:“无事,只是心里难受。” 这时,茶肆小二进来悄悄地换了个新的瓷杯,又将地上的碎瓷片打扫了,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郭钏给杯中斟满热茶,长长地叹气。 “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个。” 郭钢突然笑了,抬起头来,眼圈有些微红: “说什么话呢其实,早些年我就有这样的猜测,只是,想到了又赶紧扔开,觉得那是对母子之情的亵渎。不过是忽略些,不过是严格些,我怎么就认为自己不是她的儿子呢?” “也许不是因为她的忽视和严格,而是她的冷漠。只是你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郭钢深吸一口气:“是啊,也许吧。很多孩子都有过因为爹娘某些行为猜测自己也许不是爹娘孩子的幼稚之举,怎么我的就成了真呢?对了,你到底听谁说的?” “夫人的娘卢氏。” “怎么可能她早死了” “这话,我只告诉你。她当时被杖责,夫人也许认为让她在府里咽气不吉,扔到乱葬岗的时候还剩一口气。她的义女丁香求了我娘帮忙,救了她一命。我也是刚见到她。” “她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见,我想亲自问问。” “路太远,一日之内难以往返。何况,我不觉得你去问她是明智之举。” “那是为何?既然让我知道这个消息,怎能不去求证?” “当日,卢氏的所有行为皆是夫人指使,可接生婆却是卢氏亲自请的,娃也是卢氏去找的。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除非她肯说出全部真相,否则,还不如不问。告诉你,是希望你自己去印证。虽然残忍,可总比一直蒙在鼓里的好。” “我怎么去印证?去找那接生婆?” “据说,接生之后,那婆子就被送走了,人海茫茫,这年头找人可不好找。还有可能,早已被灭了口也未必。” “那就是毫无头绪了?那个,我可能的家是哪里?可能的爹娘还在吗?”。 “本是长安附近人,听说家里孩子很多。现在也早不在这附近了。” “也是,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烦在身边?只希望,他们还活着就好。” “大哥,这种事没有得到印证前,你也先别全信,毕竟卢氏跟夫人有仇,也许她故意借我之口乱你心,挑拨你们母子情分。” “母子情分?不知道还有多少好吧,我听你的,会去想办法求证的。看她对自己孙儿那冷漠态度,我觉得还真的不用去求证了。” “莫惊动她才是。你说她对孙儿的冷漠态度是什么意思?” 郭钢将前几日自己长子在王氏屋里受伤的事说了一遍,钏儿不由摇头: “怎么说也只是一两岁的孩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样子,都会让人心痛几分,更何况就算不是亲祖母,也有养母情分嘛。” “其实,以前认为是四弟分了我的宠,现在看来,那是亲子与养子的区别啊” 钏儿肃然:“大哥,莫慌下结论,为时过早,你这样我很担心。” “知道了。有时候吧,觉得你比我还大。等这事查证了,我请你吃饭。你嫂子念叨了多次,说你现在过去得少了,有空去看看她吧。” “嫂子现在不打理家事吗?还有空念叨我?” “母亲一回来,掌家之权又收回了手里,连莫姨娘都把帐务交得干干净净。我当时想着她也受了苦,就不要跟她拧着。再说,你嫂子要照顾两个孩子,这是最重要的。” “大哥,我多嘴说一句,你得瞅准时机给嫂子和孩子置下些产业才行,还有,仕途更要好好经营。若那事成真,你一家子也得生活下去啊,而且,不能比别人生活得差。” “你说得对。就算她真的不是我的母亲,我已成亲,得为了自己这个家负责。我会拼尽全力的。这才是我生活的重心。” 看郭钢不再把王氏是是否为生母否掌家一事放在很重要的位置,钏儿总算舒了口气。若是大哥承受力太差,沉沦下去,自己就真的愧疚难当了。 郭钢固执地将钏儿送到府门口,方离去,神色间已经轻松不少。 郭钏一边慢步走着,一边想着:若这事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揭出来?乱郭氏血脉,祖先不跳出来抽她才怪,王氏很可能被休弃,那样,就能彻底将王氏踩到脚底? 算了,还是交给大哥决定吧。 若郭钢对自己不那么亲近,自己还真的可以无所顾忌。 王氏谋算自己的婚事,自己绝对不能让她得逞。李迥有心,不如提醒他早些提亲,将亲事定下来再说。 这个时代的内宅争斗,亲事可是最能被利用的牺牲品。只要自己定了亲,王氏要对付自己就只能想其他辙。 闷头往卧房走去,却被人当头拦住。 钏儿不满地抬头一看,竟然是雍王李适,不由一阵头痛。 “臣女见过雍王殿下。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用过午餐就来了。” 钏儿引着他往正厅,又嘱咐轻歌上茶。 “不知道殿下找臣女有什么事?” 李适愕然地听着钏儿一口一个臣女,疏远而冷漠,心中烦乱: “你什么时候如此懂礼守礼了?非要跟我把距离拉这么远吗?”。 “不是我要这样,而是你变了。就是做为朋友都让人觉得压力很大。” “我怎么变了?不过是成熟了而已。” “你变得浮躁。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目标,达不到目标所以难免浮躁。可是,你带着这份浮躁纠缠于我,有意思吗?”。 “你说我什么目标?” “圣上到现在还没立太子,听说对郑王殿下十分青睐。而且,朝廷对郑王殿下也很支持,毕竟,他占了嫡。本朝不是有这样的规定么?有嫡立嫡,无嫡才立长。现在情势对你很不利。可你也不必把火发到我这里啊。” “你还看得真是清楚,所以,无论怎样,我是不会容许你跟别人的,那就是将一大助力推向了对方。七弟也不成。” “你不可理喻。” “我告诉你一件更不可理喻的事。我已经单独请见了父皇,后日便去求见,我会求他赐婚的。这几日我派人跟着你保护你,不许你再见七弟,你将是他的嫂子。” “我宁愿做你的弟媳。你想禁锢我?不许我寻人帮忙?” “有那意思。可我已经做得不错了,什么都坦诚地知会你。” “李适,你这么帅气,这么风雅,怎么能这么无耻” “喜欢一个人,就是将她不顾一切地绑在身边对她好,我有错吗?无耻吗?如果这样叫无耻,我愿意” 李适黑着一张脸咆哮着,眼中有痛闪过。 “那叫喜欢吗?你是为了自己的滔天权力富贵才要绑住我。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哪里当得堂堂雍王殿下用如此手段?” “你值得” 钏儿抓狂:以前真没看出来,李适竟然是个偏执狂 “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要把话说完。后日赐婚,年前就下聘礼,我希望明年四五月就迎娶。” 压低声音:“我很期待” 说罢,也不等钏儿赶他,自发大步离开 钏儿欲哭无泪,使劲挠头,跺脚道: “气死我了。传话下去,以后雍王殿下来,不许进府。难道他堂堂皇子还能硬闯民居?” 轻歌道:“恐怕,那不是办法。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他求了圣上赐婚。” “他这一求倒解了王氏之危。哎呀,李迥真是笨死了,怎么有心却没有行动啊?轻歌,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真有人看着?” 轻歌叫了顺心如意前来服侍,自己假装买东西要出门,果然门外有十几人在徘徊。看轻歌出来,认得是钏儿跟前的得力丫头,便分了两人跟着。 轻歌看他们走路的姿势,行走间的气息吐纳,便知道对方身手不弱,任何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走出几百米后,索明目张胆地回头往府里走,进府门之前回头冲其中一个貌似憨厚的男子做了个鬼脸。 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出来探察的,又怎样?身为皇子,居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实在让人不齿。 憨厚男子名叫临风,是翌之的好兄弟,在雍王府的地位也就仅次于翌之,可见雍王对这事的看重。 临风没想到轻歌会突然冲自己做鬼脸,一时愣住了。旁边一个侍卫捅了捅他的腰: “那婢子看你好欺负呢。” 临风淡淡一笑:这婢子也颇有几分能耐,看来是为郡君抱不平呢。 只是,王爷的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侍卫所能置喙的。 “派了高手?” 钏儿真的很想一头撞在墙上。当年雍王的确帮过自己,可自己对他从来没有别的心思。明知道是一个会当皇帝的人,自己有那么蠢笨一头埋进去,然后在后苦苦求生存么? 当然不会 第184章软禁【】 第184章软禁*。 第184章软禁在线阅读 !t; 第184章软禁 肉文屋 / 第184章软禁 第184章软禁 第185章绝招失灵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5章绝招失灵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5章绝招失灵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5章绝招失灵 !go 第185章绝招失灵(求收藏!求推荐!) 钏儿原地转圈,吩咐轻歌: “轻歌,今天下午好好休息,晚上你再出去。不走咱的大门,翻越围墙,从郭府走。” “是。” 一下午好睡。 入夜,钏儿派了泥点到方府门外盯着,又带了顺心如意陪着轻歌到与郭府的围墙连接处,准备让轻歌从郭府大门出去。她就不信,李适连赵国公府也能控制? 虽然轻歌能翻墙,可这围墙是特意筑高了的,顺心如意搬来梯子,轻歌顺着梯子爬过了围墙。 钏儿松了口气,带了顺心如意回房,静等消息。 半刻钟后,轻歌回来了,沮丧地低着头: “娘子,他们说围绕整个方府郭府都派了人,那个领头的叫临风,武艺高强,奴婢不是他的对手,被送回来了。” 钏儿气得差点噎着:“好好,他李适厉害。你还是翻过墙到郭府等着,若阿郎回来立即知会他,让他通知祖父。祖父不会纵容他们这样的。” “临风说,王爷早就知会了阿郎,现在阿郎被派去洛阳办差去了。” 无语。 钏儿坐到椅子上,手撑着下颌沉思。 蓦地一拍桌子:“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把波力抱来。” 波力打着呵欠:“吱吱,大半夜的,折腾啥啊?” “波力,现在那李适算计我,你马上派出几百,不几千上万只老鼠去韩王府报信,让他先下手请圣上赐婚。” 波力脸有难色,钏儿皱眉:“你不肯帮我?” “若我说你有皇后命呢?” “啊呸,我才不稀罕呢。你帮不帮?不帮我们就断交” “帮是可以帮,可是派不出那么多。” “嘎?为什么?” “上次我为了救你冒然行动,结果损失了好几千只鼠子鼠孙。长老会秋后算帐,控制了平日我召唤老鼠的数量,每次只能召唤五十只,若有大事,经过长老会批准,可酌情增加。” “怎么能这样?” “不是应该的吗?就是你们的皇帝、元首,也不能随心所欲吧?不少字长老们说了,让我当鼠王是为了壮大鼠辈,不是为了糟蹋鼠类,不能拿鼠族当灰” 钏儿无力摇手:“好了,好了,只能尽力而为了。先召唤了派出去吧。” 波力一声“呼哨”召来五十只老鼠,钏儿跟顺心如意使劲赶字条,写着:速求赐婚,迟则今生无缘。 给每只老鼠在肚腹上绑好,让他们朝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没待他们喘过气来,几十只老鼠突然全部惶惶然逃了回来,令钏儿他们大惊失色。 波力询问它们后,才一脸怪异地对钏儿道: “雍王居然围绕整个郭府地盘放了几百只猫。听它们说,好些猫还是野猫山猫驯化而成,凶悍暴戾。” 钏儿垂下头:果然是帝王之才 所以呢,作为朋友时,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底子摆在朋友面前。什么知己,什么姐妹兄弟,当某天为了某种需要,曾经的朋友会把掌握的秘密作为攻击你的最利武器。 古人早就总结好了: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就是为自己留后路啊。 钏儿后悔莫及,吩咐顺心如意拿了点心吃食给老鼠们,让它们自行散去。 波力阻止了老鼠们离开:“虽然在外面没来得及打洞,可是,它们可以从这府里开始打,打远一些再出来就成。” 钏儿眼睛一亮:“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无比庆幸,这个时代的道路不是混凝土。 这才带了顺心如意去休息,让轻歌替老鼠们放哨。 无论怎样,只要还有一分可能,自己也要争取到底。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吃过早餐,钏儿想着怎么也要找点事情做,可不能乖乖地呆在府里,那是一种变相屈服。 让顺心换下熬了一晚上的轻歌自去歇息,自己带了如意出门,到长兴坊铺子里去。 偷偷掀开帘子,身后竟然有二十个护卫,令钏儿咂舌不已。这边要跟,那边要看着,到底,他派了多少人守着? 钏儿到了铺子下得车来,杨掌柜看见远远地便笑呵呵地迎了过来: “娘子来了。正要去请娘子呢。” 钏儿无打采:“何事?” “今日一早有人到铺子,请见娘子呢。” “男的女的?” “女的,带了一男一女。” “谁啊?人呢?” “某请他们在楼上雅室稍候。” “哦,知道了。” 杨掌柜看见那二十护卫,一愣:“这是?” “莫管他们,就当是幻觉。” 那二十护卫听钏儿这般说辞,脸上表情很是丰富,却也不曾应答,自动站在了店门外,分了两人出去巡查店铺有没有后门之类。 如意忍笑,扶了钏儿向楼上走去。 楼上三间雅室,正中一间门口站了一男一女。女子梳着妇人发髻,身姿端正,面目清秀。 钏儿恍神,感觉在哪儿见过一般。 “两位,可是在等我们娘子?” 如意率先发话,那两人向如意看过来。 妇人盯着钏儿看了看:“婢子玲珑,我家娘子在里面等候。” 钏儿低声念道:“玲珑?好象听过这名字一般。” 说罢,向屋子里走去。如意想跟进去,玲珑却拦住她: “这位妹妹请在外等候,我家娘子想单独跟串儿娘子聊聊。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钏儿点点头,吩咐如意:“你去走走,想吃什么让掌柜安排,不用伺候。” 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女子背对着门坐着,一身青衣。黑纱的帷帽放在桌子另一边,桌上孤零零摆着一杯茶。 “这位娘子?” 那女子轻轻转过头来,动作十分优雅,看见钏儿,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钏儿惊讶地看着她:“阿唷,你怎么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那么漂亮。” 女子俏皮一笑:“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好了。” “本来就是夸奖。这几年过得好吗?都去了哪些地方啊?” 说着顺势坐下,仔细打量着对面女子。 “说起来好笑,一直想着远走他方,却没想到走来走去始终围绕着长安。就如同一支风筝,无论怎么飞,线拽在长安这双手上,怎么也飞不出它的手心。” “是舍不得吧?不少字自己儿子在长安,就算不能守护,可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呆着,感觉也是在守护他了。” 对,这就是消失几年的沈氏珍娘,雍王李适的生母,一个多才多艺的美丽女子。四十来岁,容颜不老,风采依旧。 “无论走到哪里,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的。只是无奈不能守护他。” “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感觉你好象比以前快乐许多。” “虽然走得不远,可也算走了一些地方,眼界开阔了,心自然开阔。而且,时间那么久了,有的东西已经放下,没道理不快乐这次来还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说吧。” 虽然一想到她儿子找自己麻烦纠缠不休,钏儿就很厌烦,可是,珍娘是个苦命女子,很不容易,一片爱子之心让钏儿很是感动,总想着力所能及地帮帮她。 “不日,我要真正离开这地方,走得远远的,想见见他。” “李适?” “是。可我不方便去找他。若被人发现了,我更走不了。” “为什么不让你的护卫婢子去请?” “他们在我身边多年,一样很打眼。我让他们结为了夫妻,我们将结伴远离。” 听说她要见雍王,想到雍王明日将请旨,钏儿想到一个办法。 “正好,我也有事想求你帮帮忙。” “求不敢当,有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 “我先帮你去叫人请他来。” 钏儿走下楼,走到门外,冲一侍卫招手。那侍卫愣了愣,想着这可能是将来的王妃,赶紧恭敬地施礼: “敢问娘子有何吩咐?” “去请你们王爷过来,说我有要事找他。” “这会儿王爷可能在里。” “无论怎样,把话递到。若误事,我就让王爷处置你。” 这侍卫嘴里一阵苦涩: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赶紧向其他侍卫打了招呼,到街口雇了车,向里赶去。 雅室临街,珍娘刚才通过窗户看见了钏儿的举止,看她进来,好奇地问她: “你有这么些护卫?” “我虽是郭子仪的孙女,是陇西郡君,可那些护卫不是我的。” “竟然是郭元帅的孙女。那么,那些护卫是怎么回事呢?” “这就要问你的宝贝儿子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行事如此浮躁,能做成什么大事” 珍娘听钏儿编排自己儿子,有些不乐意: “他怎么你了?你好象对他很不满?” “是不满。他强迫我,要我嫁他做正妃。” “那不是很好吗?你们如此有缘,我也很喜欢你,又是正妃,一点不委屈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可我不愿意跟他做夫妻,不愿意与人共享夫君。你知道他有大志,将来更是女人多多,我不愿意。” “你不能这样,那是嫉妒,无论嫁谁都会面对。他是王爷,你就是王妃,他若是帝王,你就是皇后,谁也越不过你去。” “正因为他可能会成为帝王,我才更不会同意。我只想找一个平凡男子做夫君过自己的小日子,帝王怀天下,不是我们该肖想的。” “你” “我不想将来走上你那样的路,一旦国乱,成为可有可无的弃子,再三被抛弃。我没有野心,我只是一介小女子。” “唉,我明白了。” 珍娘脸色煞白:“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能不受诱惑,我倒是很佩服。我还真是喜欢你,希望你做我的儿媳妇。当时兴冲冲地赶到崇贤坊,却没想你家已被毁,多方打听,才听说你这里开了铺子。” “那里被火烧了,我娘亲和阿姆也被烧死了,你不知道她们多想活着,只为了活着。所以,自在而幸福地活着,是我最大的愿望。那些帝王心术勾心斗角什么的,光是想想就累得慌,我是绝对不想沾边的。” “烧死了?唉,没想到我们活着就是一种幸福。我明白了,我会劝他放弃的。” 两人随意聊着,钏儿听珍娘讲着外面的见闻,气氛融洽起来。 午时初刻,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适兴奋的声音传来: “钏儿,你找我么?” 门被一把推开,李适神采奕奕地出现在门口。 突然瞥见回头盯着自己看的青衣女子,刹那间愣在了当场。 第185章绝招失灵【六月中文】 第185章绝招失灵* 第185章绝招失灵在线阅读 !t; 第185章绝招失灵 肉文屋 / 第185章绝招失灵 第185章绝招失灵 第186章母子相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6章母子相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6章母子相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6章母子相见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86章母子相见(求收藏!求推荐!) 钏儿不动声色地挪到屋子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幸好,自己运气不错。做母亲的出面劝说,那是一定能成的。 为了庆祝他们母子短暂重逢,为了庆祝自己脱离被逼婚的烦忧,自己也不能太吝啬,怎么也要好好安排一桌,请他们吃喝一顿。 钏儿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珍娘的侍婢玲珑笑道: “姐姐辛苦一会儿若是珍娘问起,请知会她一声,就说我去吩咐厨房备办小酒,务必请他们莫离开,好好聚聚。” 玲珑蹲身行礼:“当不得辛苦二字,原是奴婢该尽的本分。倒是劳累娘子。” 钏儿点点头,迈着轻松的步子,下楼去了。 刚下得楼来,却见如意一脸紧张地望着楼梯,看钏儿下来,急步赶过来:“娘子,没什么事吧?不少字” 钏儿白她一眼:“能有什么事?那娘子原是雍王殿下的长辈,很久没见,叙叙话而已。你们把嘴闭紧了,莫要自找麻烦。” 如意拍拍口:“谁管他怎么地只要娘子没事就好。看他急匆匆几步窜上楼,婢子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钏儿一脸轻松地靠在柜台前:“想来,应该能雨过天晴。” 如意迷茫地看看外面:“娘子,没下雨啊。” “嗯,下过了。行了,让厨房备办一些特色菜式,中午好好招待他们。” 且不说钏儿指挥着店铺里的人一阵好忙,却说李适看着眼前近十年未见的人,一时眼泪涌上眼眶,两眼模糊。 碍着钏儿在屋子里,他死死忍着。钏儿刚出屋子,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热泪长流: “母妃” 珍娘早已泣不成声,不断擦着眼泪想看清楚自己的儿子,却老是有新的眼泪涌出来,模糊她的眼眶。她一手用手绢子擦着眼泪,一手向前伸着: “孩子,快起来,莫叫什么母妃,叫阿娘吧。” 李适涕泪纵横,膝行几步,抓住珍娘的手: “阿娘儿子,好想您” 虽然已是二十四岁的成熟男人,可在母亲面前,永远是孩子。何况,还是期待母爱思念母亲多年的人。 珍娘听着李适的话,一把搂住李适,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孩子啊,阿娘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李适头靠着珍娘的膝头,手搂着珍娘的腰,贪婪地汲取着来自母亲的温暖,与珍娘哭成一团,哪里还有半点雍王的明与自制? 玲珑在外听了半晌,长叹一声: “娘子,请保重身体。您病刚好没多久,大夫嘱咐您要好好将息呢。” 李适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阿娘,您病了么?怎么了?您这样独自在外,儿子实在是太挂心了。” “没事没事,玲珑是太关心我了。所谓关心则乱,她就象只老母**,‘咕咕咕’地爱念叨。” 玲珑一听珍娘把自己比作老母**,哭笑不得地嗔道: “娘子,奴婢可是侍奉您的。” 珍娘一边擦泪,一边嘴角挂着笑: “是哦,被老母**侍奉的人,该是什么呢?那不成了妖了么?” 玲珑这一打岔,倒让母子俩多年重逢的哀伤气氛减轻了很多,珍娘一把拉起李适: “好孩子,快起来。我们母子多年未见,阿娘可不是来看你下跪的。” 李适微微扯动嘴角,表示自己在笑: “是儿子失态了。” 起身擦掉眼泪,坐在珍娘身边,红着鼻子眼睛直直地看着珍娘: “阿娘,您没变。” “哦?近十年了,还没变?夸我还是损我呢?” “说实话,您容貌没什么变化,虽然有些风霜,可是更见成熟魅力。这是岁月积淀下来的美,不是天然的。”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外表对我来说,真的是最不重要的,太虚无了。” “您也变了。” “刚才还说没变呢,现在又说变了。” “变的是整个人的气度。在儿子的印象里,您是美丽的,单纯的,很容易满足的。现在看您却是开阔的,坦荡的,云淡风清。” “哈哈,我的儿子这么有才华,说几句话都能这般诗意。阿娘只是在适应外界,找寻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而已。阅历多了,经历的事多了,心开阔了,也善于算计了。” “阿娘,儿子惭愧。” “不,我的儿子很优秀,阿娘以你为荣。” “儿子没能保护好阿娘,让阿娘受尽苦难和屈辱,儿子日夜难安。阿娘,儿子想问您一件事。” 珍娘慈爱地看着他:“你说吧。” “阿娘,我侧面问过父皇,他说当时派了人接您一起离开长安,虽然的确放弃了有的人,却是绝对派了人来接您的,怎么您会没离开,没跟父皇和我们汇合呢?” 珍娘眼眸一冷:“我知道你父皇派了人来接我,也知道你们在前面等着。我收拾了东西去跟当时的王妃汇合的时候,王妃说前路茫茫,大家先吃碗现成的燕窝垫底,才有力气跑路。” “同行的不是还有独孤氏么?” “是啊。独孤氏说她刚吃了东西,肚子正不舒服呢,就把她那碗给了一个侍奉她的嬷嬷。” “不过一碗燕窝,能耽误那么久?” “吃过燕窝,我就坐在指定的屋子等王妃他们,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却已被安贼的人绑缚,后来送到了洛阳。” 李适惊叫:“崔氏下了药?” “应该是的。独孤氏那嬷嬷婚睡着没走成,独孤氏没等她,后来,我亲眼看见那嬷嬷被安贼一刀砍死。” 李氏猛拍桌子:“崔氏真是可恶算她运气好,早死了,否则,我决不放过她。” 珍娘诧异:“她死了?难怪没听说谁做了皇后。” “您不知道么?她逃到灵武后就失宠了,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死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曾祖父所宠的贵妃杨氏被杀,杨家失势,也是崔氏忧郁的原因。” 珍娘点点头:“杨贵妃之事民间传说纷纭,这是早就听说了的,崔氏的事却是一点不知。你父皇当年在洛阳将我解救,却没有提及崔氏的事,不知道为什么。” 叹息一声:“不过,也无所谓了。人一死,什么恩怨情仇,一了百了。如今我也是偷生的人,只要儿子好,就什么都好。” “阿娘,您别再走了。好不好?就算不进,在这长安找个地方隐居,又有谁知道?待儿子荣登大宝,再接您进奉养,如何?” 李适一番话,让珍娘满面春风: “好孩子,阿娘也想啊。可是不能这样。” “为什么?您现在已是做祖母的人了,还要在外奔波劳累,让儿子情何以堪?” “阿娘问你,你对那个位置到底怎么想的?” “势在必得。” “若被人发现阿娘在你身边,会被人诟病的,会成为你的软肋,成为攻击你的利器。” “不会。” “会。当年阿娘被囚禁在洛阳,传言纷纷,就连你父皇也心有所疑不接我回来,害我再次被掳。一个被质疑清白的母亲,对儿子的前途只有阻碍。阿娘不在你身边,他们就认为我已死去,想做什么也是没有目标无能为力的。” 李适皱眉:“阿娘,那您说句实话,您” 屋外的玲珑突然冲了进来跪倒在地: “王爷,有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出自您口,那样会让娘子痛不欲生的。您还不了解娘子么?若真的有什么,她还会偷生于世吗?当年安贼目标只在贵妃杨氏,掳到洛阳的妃嫔,除了杀死,就是让她们做活,并没有” 抬头看看珍娘:“娘子够苦了,您就别再伤她心了。奴婢冒失,还望娘子、王爷莫怪。” 李适扶起玲珑,又行了个礼,唬得玲珑赶紧躲避: “玲珑姐姐,谢谢你的提醒。” 玲珑蹲身一礼,退了出去。 珍娘沾了沾眼角:“玲珑这小丫头,居然管起我的事来了。你莫怪她多嘴无礼才是。” 李适又向珍娘行礼:“阿娘,儿子唐突。无论怎样,儿子希望您留下,其他,什么都不在乎,您明白的,是不是?” “是,自己的儿子,做娘的还是了解的。不过,娘真的不能留下。娘想到南方去,在那边定居。” “南边?大理?益州?” “大理。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就听说大理别有风情。阿娘想把生意做到那边去,在那边好好享受生活。你不怪娘自私吧?不少字” 李适低头,沉吟片刻: “阿娘,若您觉得那是您想要的生活,儿子成全您。可是,抽空您还是得回来看看儿子,看看您的孙儿。” 珍娘眼泪又流了出来:“是,阿娘还没看过自己的孙子呢。长得象你么?” “我的儿子,能不象我吗?要不,我派人回去抱来给您看看?” 珍娘摇头:“虽然我很想看,却也不能这样大张旗鼓惊动他人。算了,不看,看了我就舍不得走了。这京城,早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对了,我好象听说,你还没立正妃?为什么?若你心属那个位置,得早些定下未来皇后,才能得到助力。” 李适不由转头看向屋外:“正妃我选了一个,只有她才当得起。” 珍娘了然:“谁啊?” “就是跟您算比较有缘分的钏儿,郭钏。” “钏儿么?我也很喜欢她。你选择她,她也同样选择你了么?” 李适咬牙:“她选择我与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明日我准备求父皇赐婚。所以,阿娘,您快有儿媳妇了。她是儿子自己选的,儿子真正在心里承认的妻子。” 珍娘看着满眼热切的李适,莫明一阵心酸: “好孩子,你这么优秀,怎么在感情上要强求于人呢?先前我跟钏儿聊过,她不愿意啊。这样的亲事,就算成了也不幸福。” 李适脸一沉:“莫听她的。这事我已经知会过赵国公。婚姻向来由父母做主,哪里由得她” 钏儿端了几小碟点心刚好走到门外,听见这话,气呼呼地站住脚直喘气 第186章母子相见【六月中文】 第186章母子相见* 第186章母子相见在线阅读 !t; 第186章母子相见 肉文屋 / 第186章母子相见 第186章母子相见 第187章错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7章错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7章错过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7章错过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87章错过(求收藏!求推荐!) 钏儿端了一碟子小点心站在门外,听着李适蛮不讲理的话,一张脸气得通红,脚一跺,就要冲进去,想不顾一切给他来个“泼妇骂街”。 玲珑将手一伸,笑微微地拦住她: “小娘子,请相信我家夫人。” 从来没吭过声的侍卫也难得地看着钏儿点了点头,眼睛里透着和善的笑意。 看他们对珍娘好象很有信心,想到怎么说那珍娘出嫁前贵为明沈家女,又曾为妃嫔,更是那人的母亲,就算多年未在身边照应,当母亲的始终会与儿子心意相通。 便息了怒火,将点心交给玲珑,自下楼去了。 屋内,母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玲珑劝解的声音本来很小,可在介意的人耳中,却如雷鸣。 李适敏感到钏儿听见了自己说的话,而且很生气,否则,玲珑也不会出声劝阻。 一时沮丧地坐在了桌边,紧皱着眉头: “阿娘,您说得对,她不愿意。我哪里不好了?” 珍娘心痛地拍拍他的肩背:“先不说你哪里不好,你先告诉娘,你觉得她哪里好了?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怎么就入了你的眼,这几年一直空着正妃之位等着她?” 听母亲问起相识的过程,李适脸上露出一抹虚幻的笑意: “说起来,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 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剑眉星目、脸型瘦削、有着充满诱惑红唇的青涩少年。 “那时候,她已经跟七郎认识了。七弟贪玩,我去寻他,她以为我要欺负他们,站出来帮忙,我责怪她,对她不屑,您猜她怎么说?” 珍娘也很好奇:“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应该还很小,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那时候,差不多五六岁吧。她义正严词地指责我:‘你以为你是谁?就是当今圣上也知道爱惜子民,你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你也是有点学识的,怎么能欺负比你小的?你没学过‘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么?’,您看,她那么小,就给我上起课来。” “你居然能记得如此清楚?” “阿娘,这话,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就如同儿子打小就背诵的四书五经一般,怎么也忘不了。可当时并不觉得,几年后才发现竟然能记得如此清晰明白。” 珍娘点点头:“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识,果然与众不同。” 李适眼中掠过喜悦,他做任何事真的很想得到自己母亲的认同和无条件的支持,这让他充满自信 “她那时候正是苦苦求生存的时候,对物价了若指掌。七弟花高价买了她家做的手绢子,我说她十两银子卖给七弟是在讹人,本不值那个价,她又数落我。” “七郎买她的手绢子帮她?” “是啊。” “她数落你什么?” “她说:‘你那么厉害,那你让这长安的粮价回落到战前的水平,让庶民百姓能吃得上饭如何?以前几十文一斗,现在几百文,涨了多少?几百倍。你说手绢子不值钱,那要看是怎么个绣法?做得好的,不也得卖几百两银子么?就算你认为我是漫天要价,难道你不能坐地还钱?何况,还不是我要的。’阿娘,您说她是不是伶牙俐齿?” “那么小,就有如此老练的生意经,这可真的是太不寻常了。而且,关注时局,关注民生,这样的女子,聪慧非同一般啊。” “儿子也是这么看的。经过战乱,很多人家的女子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她却已经开始持生计,这哪里是其他女子能做到的?” “后来,她竟然还策划了崇贤坊的新年同乐会,祖父也去了她们家,对她多加赞赏,赏赐多多。而且,她的郡君之位也是祖父恩赏的。” “那时候她只是一介庶民,却能凭自己的本事得到恩赏的封诰,这份能耐也是儿子需要的啊。” 珍娘沉吟:“是啊,若她能助你,倒是个贤内助。更莫说还有郭子仪郭家的一大助力。” “当她将您留下的财物转交给我的时候,居然推拒我给她的谢仪,甚至您做了标记的屋契,她也说是留给我的还给了我。一个为了生存拼命努力的人,面对这样的‘馅饼’居然无动于衷,这样的奇女子,怎能不让人动心?” “那镯子呢?她也没收下?” “她说,您让她转交给我,送给我将来的新妇。” “这孩子” “阿娘,她鼓励我争气,努力活得更好。说只要我生活得好,您就会很开心。您说这样一个从内到外都如此眩目的女子,我就是将那正妃的位置留一辈子,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珍娘心中又酸又疼:“是,钏儿千好万好,可是,她不想嫁你啊。听你一番话,也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若被逼迫,为之玉碎,又怎么对得起她的一番情谊?孩子,我很喜欢钏儿,你莫伤害她。” “我娶她就是要好好爱护她,疼她,怎么是伤害她?” “孩子,你早就错过了她。在你们初相识的时候,就错过了。” “阿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战乱刚过吧,百姓生活困顿,她也定然是家计艰难,才会小小年纪走上街头,为生计奔波。七郎伸手无疑雪中送炭,就算七郎明知是买了高价依然愿意相帮,他们的缘分从那时候起就注定了。” “钏儿既是个聪慧的,又是个有良心的,对七郎的相助自然感恩于心。在争取自己珍惜的感情时,你得想想,你为她付出了什么?而不能一味想着可以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 过去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进李适的大脑,他蓦地发现,自己其实是一开始就受了钏儿吸引,只是很久以后才发现。 因为阿娘的失踪,自己整日沉浸在忧思中,出手帮钏儿的时候,又是躲躲藏藏的,就象钏儿在锦绣阁受了欺负的时候,自己就该堂堂正正站出来帮她,也许,情况会有不同? 想到翌之对自己的阳奉违,李适脸色变得青白,心中一阵烦闷。 珍娘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当然看出了李适心神激荡。她试探地问: “难道,还有其他阿娘不能知道的事?看你这脸色,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李适摇头:“儿子的事,都可以对阿娘说的。当年钏儿家遭了火灾,她回了自己家。可我不知道啊,又要出征,便派了翌之查探,没想到翌之自做主张,差点要了钏儿的命。” “翌之?就是打小跟在你身边的护卫?” “是,就是他。” “你是主,他居然违背主意,这种人不能留。” “可他跟了我多年,怎么也有些情分。” “从某种角度来说,钏儿对我们母子有恩,你不能纵容恶奴伤害恩人呐。有一便有二,你就不怕将来他坏你的事?” “我已经饶了他,现在也不能自掌嘴巴啊。” “所以,趁早放弃钏儿吧,你本就不够喜欢她。也别把喜欢她挂在嘴边,那是对‘喜欢’二字的亵渎。” “阿娘,以前怎么不知道您这么拧呢?这是两码事,还不好?” “孩子啊,一个护卫差点害死你喜欢的女子,你却饶过他仍然重用他,你不觉得那被你喜欢的女子还不如一个护卫吗?你的喜欢就是这么低廉吗?喜欢一个人,是要她快乐幸福,她在你身边连生命都难保障,快乐和幸福又何从说起?你不够果断,将来遇事会很受牵制的。” “我的喜欢并不低廉。好了,您别说了,我不逼她了好么?我让她自己选择吧。” 珍娘拉着他的手,温暖的感觉一如往昔: “孩子,错过了就错过了,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还有一点,一定要记住,莫为了女子损伤兄弟之情。” 李适反握着珍娘的手:“阿娘,让您心了。阿娘,您手变小了。以前您牵着我,我觉得又温暖又安定。” “是你长大了,阿娘变老了。” 李适摇头:“阿娘,我选择钏儿,除了喜欢她,还因为您。” “与我有关?” “她是而今唯一知道您活着、并与您有牵连的人,又得了您的喜欢,儿子觉得与她共有这个秘密,可以与她共同想您,爱您,甚至一起见您,跟她在一起,就好象是我们三人在一起一般。” 原来,儿子还透过与自己有接触的女子看自己。珍娘不由哭了起来: “你这傻孩子。虽然阿娘不能在你身边照应,可是这一颗心全在你身上。放了钏儿,让她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选择她愿意共度一生的人。” “我听阿娘的。可她一天不嫁,我就一直等待。” 珍娘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做什么都是好的,怎么看都顺眼。若儿子是对其他女子这样,估计自己也不会劝阻,可那是钏儿,真心帮过自己的好孩子。 这时,玲珑在外问道:“娘子,钏儿娘子问可以用餐了吗?他们铺子准备了一些清爽吃食。” 珍娘应道:“行,你去帮帮忙。” 然后看着李适:“钏儿是个心广阔的。就算有怨气,却也不会失礼于人前,很自制啊。错过她虽然可惜,但是可以做朋友。我相信她会帮助你的。先把护卫撤了吧。” 李适到窗前道:“你们,去通知临风他们,撤了吧。” 坐回桌前,支着下颌沉思:的确,就算不能娶钏儿,自己还是不想与她交恶。可一想到也许她会成为自己的弟媳,这心里还是很别扭,很难受。 钏儿带了人上来摆桌,珍娘冲她点了点头,表示事情说好了。钏儿也看见护卫撤走了,心情舒爽,坐到李适对面: “王爷,臣女想问问你,你到底派了多少人围着郭府?” 看钏儿笑靥如花,李适愣怔片刻:“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平日我可以调动两千神策军,一千金吾卫,五百暗卫,昨日调集了近一千,各抽调了部分军力。” 钏儿差点吐血:“你还真行也不怕被人说昏庸,阻碍前程” 李适两眼放光:“你关心我?” 第187章错过【六月中文】 第187章错过* 第187章错过在线阅读 !t; 第187章错过 肉文屋 / 第187章错过 第187章错过 第188章迫不及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8章迫不及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8章迫不及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8章迫不及待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88章迫不及待(求收藏!求推荐!) 钏儿连连摆手,讪讪地笑着: “雍王殿下,你就饶了臣女吧我们真的没那缘分,还是做朋友好了。你难道想弄得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才开心?” 李适看着畏己如虎的钏儿,长长叹气: “行了,你不必这样,让我看着难受我不会逼迫你,但你一天不嫁人,我就不会轻易放弃。” “好好,我怕了你,我会如你所愿,早些把自己嫁出去的。” “你” 珍娘无奈:“你们不要吵了,吃点东西吧。再吵下去,大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谊就消失殆尽了。” 钏儿挤出一丝笑:“殿下请坐,尝尝我们小铺子的吃食。” 李适端正地坐下,别扭地笑着:“你店的吃食自然是不差的,以前又不是没吃过。” “改良过了,你吃了一定要提点意见。” 两人客套着,看得珍娘难受死了。多好的孩子啊,若是有缘有分,那该是怎样的融洽气氛 钏儿看不过李适一门心思关注与自己的感情纠葛上,便拿了公筷夹菜给珍娘: “您尝尝这个。不日要远离长安,钏儿在这里先敬您一杯,为您饯行。” 珍娘点头:“好孩子。” 李适回过神来,惭愧地端了一杯酒:“阿娘,儿子敬您” 珍娘哽咽地喝了酒:“我反正独自在外习惯了,你们不必担心,只要你们顾惜好自己就成。” 又拍拍钏儿的手:“钏儿,你莫怪他,他对你是真心的,只是你们没有缘分而已。我替他道歉。” 钏儿摇头:“我没怪他,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他别逼迫我,让我恨他就行了。我还是希望能跟他成为朋友。” 李适瞟了钏儿一眼:“我跟你喝一杯,算是向你道歉吧。” 说罢,自顾端起杯子,喝干了酒。 钏儿眼珠一转:“我知道你这阵子因为郑王的原因很烦躁,我倒是可以帮你出点主意。” 珍娘诧异:“郑王?” “就是李邈,崔妃所出二郎。” “对,李邈就是郑王。郑王占了个‘嫡’字,现在又因为才名在外,在朝廷很有几分威望,支持者认为由他治理国家,国家更能强盛。” 李适冷笑:“也不知道那些人哪里来的信心你倒是对国事十分留意嘛。” “我父亲和祖父都闲置那么久了,我自然要关心些。其实不重用我祖父他们,是执政者的最大失误,将来你就明白了。” “我也劝过父皇,可是,他” “行了,子不言父过,更何况你们还有君臣之别。我现在要说的是对你争夺太子之位可能有帮助的提议。” 李适两眼一亮:“说来听听。” 钏儿透过李适发亮的双眼,仿佛看见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嗯,好吧,没有野心的男人,是当不了皇帝的。 “你与郑王其实都很有才,这个不分伯仲,只是郑王的才名是被有心人刻意放大了,让人特别关注他这个最突出的部分而已。” 李适点点头,这个自己当然明白。 “你比他更有优势的,是你的军功,在军中你很有声望,这个你可以维持,不必刻意再搏军功。”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比郑王有优势,可为何父皇不将太子之位定下?” “一则,圣上雄才大略,可能他认为自己还年轻,不想太早立太子,那样显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是告诉别人自己老了;二则,他还没想好到底是偏重哪方面来确立太子,也就是说,以武治国还是以文治国;三则,天下不太平,一旦兴起立储之争,有心人必然趁乱牟利,试想内已乱又何以攘外?” 珍娘皱眉:“你的分析有些道理,可据我的了解,第一条可能不大。立太子乃是社稷之重,圣上不至于分不清轻重。早些立下太子,圣上还可以亲自着手培养,才对得起立唐祖先。” “好吧,这个也不重要,我说的也只是猜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加大自己的砝码,让朝廷有更多的人倾向于殿下,支持殿下,让殿下拥有令百姓心服的力量。” 李适淡淡笑道:“说起来,倒是很有吸引力,可是,什么才能为我加大砝码?” 钏儿自信地一笑:“孝道” “孝道?什么意思?你是要让我在父皇跟前尽孝?若我时时在父皇跟前,估计会被骂不务正业,不以天下为重。” “我说的孝道,不是对圣上,是对你的母亲。” “阿娘在外漂泊,我本照顾不到,又何来孝道?” “圣上是不是发了旨意寻找?” “是。自从阿娘失踪就开始寻找。不仅发了旨意,还派了人出去。” “你做了些什么呢?” “我也派了人出去的。” “你是派了人出去寻找,可朝廷那些臣子不知道,天下百姓不知道啊。” 李适沉吟半晌:“你要我大张旗鼓地公告天下,寻找我母亲?” “是,让你的孝道被天下人知道,为天下人称颂。只是,这也变相利用了你们的母子情分,如果介意” 珍娘使劲摇头:“我不能帮儿子做什么,已经很惭愧。若这能帮助他,我决无怨言。具体怎么做?” 钏儿站起身来:“等你离开长安,安全到达大理,殿下就可以布告天下,寻找生母,甚至可以附上一些方便寻找的小特征,增加真实,并许以重赏。” “就这样?” “这个寻人的公告要一直留着,哪怕你荣登大宝,也要继续寻找。说不定,这份孝道也会被子孙所效仿敬重。仁孝之人坐拥天下,哪有人不爱戴支持的?” 李适眼中闪过赞叹,同时也有几分犹疑: “能有用吗?”。 “试试呗,怎么都不是坏事。反正,只要珍婶子到了大理,大理是不可能卖力帮你寻找生母的,她会很安全。只要,平日的行藏不是太张扬。” 珍娘看着李适:“我觉得行。我明日就走,然后再送平安信到钏儿这里,你就可以行动了。” 李适有些紧张地扭着手,又端了酒杯斟满酒,一干而尽: “阿娘,您多呆一段时间,这不急。咱母子这么些年才见面,让儿子好好孝顺您。” 钏儿听着李适的话,暗自点头:幸好,还没被权欲把情感心智蒙蔽,还知道为人子的义务,还有几分人情味。 珍娘忍不住流下眼泪:“孩子,孝顺在心里,比表面做着更让当娘的安慰。阿娘早就决定了明日就走,你就别留我了,说不定,我们母子还有见面的时候,否则,我们母子就此永诀。” “阿娘” “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钏儿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莫认为她仁善好欺,莫再伤害她,强迫她做任何事,你要答应娘。” “是,儿子明白。我没有伤害过她,也不会伤害她的。” “好了,都说开了,娘放心了。孩子,记住,沈家永远支持你。若有需要,你可以去找你外公和舅舅他们,他们可以给你更多的支持,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 吃过午餐,钏儿留他们母子在此说话,自己带了如意回府。 钏儿靠在车上,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口里自顾念叨着: “唉,真是危险,自己拒绝的可是未来皇帝。若不是怕将来自己没有立足之地,自己才不怕他呢。” 如意好奇地问:“娘子,您嘀咕什么呢?” “没事,就是觉得拒绝了一个皇子,还是一个很有权力的皇子,好象有点后怕。” 如意不信:“依奴婢看,娘子从头到尾都没怕过。” “你不知道内情,所以你理解不了我的累和后怕。不过还好,现在解决了。其实雍王殿下挺不错,前程无量,就是前程太好了,女人太多了,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没听说雍王有几个姬妾啊。对了,娘子,您前儿说您的朋友生了女儿,雍王殿下提了她做孺人,要不要送点礼物啊?” “送吧。以后别说是我的朋友。现在她只能是雍王的孺人,要是被雍王误会她送内院消息什么的,就不好了。” “是,奴婢失言。哎,那不是韩王殿下的车吗?停在我们府门口的,来找娘子么?” 钏儿心头一跳,掀开帘子望了望: “可能有什么事吧?不少字难道是来蹭晚饭的?” “娘子说笑呢他韩王府什么没有。” “是哦。” 刚进府,就被闻讯赶来的轻歌接着。轻歌脸上有些红肿,倒吓了钏儿一跳: “怎么了?我出门没多久啊,你怎么成了这德行?” 轻歌无所谓地了脸:“跟那雍王府的侍卫打了一架。他们叫他临风。” “为什么?他们动手了?” “不是。奴婢出门想到郭府那边看看到底有多少猫围着,那临风又跟着,奴婢走得心烦,回过头就跟他打了起来,他脸上腿上都挂了彩。” “没想到,轻歌这么厉害?” “哪能是他没怎么还手。结果我们在打架,没主意一只野猫窜了过来,他一挥手,正好打在奴婢脸上,就是这样。” “呃,这么有情意?” 轻歌撅嘴:“娘子,你这话好奇怪啊打架能有什么情意?赶猫有什么情意?” “嘿嘿,是吗?”。 轻歌偏头想了想:“奴婢确定,绝对和情意无关。” 钏儿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真可爱,我逗你呢。” 轻歌脸红了,推了钏儿一把:“韩王殿下等着呢,您就在这里贫嘴吧。” “他来干什么?” 轻歌张了张嘴,确定娘子忘记了某事。鉴于刚才她的打趣,决定不提醒钏儿: “奴婢怎么知道,何况,奴婢问他,他也不会告诉奴婢啊” 钏儿一头雾水走进正厅,正百无聊赖地喝着茶的李迥看钏儿走进来,激动得脸红了起来,冲过来一把抱住钏儿,久久不放。 钏儿闹了个大红脸,看着身后羞涩笑着的如意和轻歌,使劲推着李迥: “干嘛呀?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说事,怎么一上来就动手啊?” 轻歌忍着笑,拉如意站到了门外。 李迥依依不舍地放开钏儿:“钏儿,真没想到,原来你是如此迫不及待想嫁给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太幸福了” “这话,怎么说的?” 李迥笑道:“你的波力派了五十只老鼠送了五十张纸条,我看了后才知道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你放心,我决不负你。” 钏儿恍然大悟,使劲拍了拍额头:天,那五十只打地洞的老鼠 第188章迫不及待【六月中文】 第188章迫不及待* 第188章迫不及待在线阅读 !t; 第188章迫不及待 肉文屋 / 第188章迫不及待 第188章迫不及待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看着兴奋的李迥,钏儿尴尬地笑了笑: “行了,你别会错意。昨日我被雍王殿下逼迫,求了波力帮忙。那是求救信,不是求爱信,好不好?” 李迥一听,脸色冷了下来: “大哥会做这样的事?” “他说了,要去求圣上赐婚,还派了人看着我这小小府邸,怕我找人帮忙生乱。还真是荣幸,居然有近千人护着我这小小的方府” “哼”李迥冷哼:“大哥忘形了。若是一般庶民也就罢了,你可是郭家女,陇西郡君,他竟然这般对你?你是他的未来弟媳,我敬他,并不是怕他,他若做得过分,说不得我会跟他抢一抢那个位置。” 钏儿踢了他一脚:“什么位置?你若肖想那个位置,我们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 “呃,我就说说而已。心里烦,还不能发泄么?你放心,我现在就进请婚。” “头昏现在你大哥放弃了,不再逼迫我,你也不用着急。” “你想反悔?我觉得吧,还是早早定下来心安,我会先告诉母妃。对了,今日升平也出了,没上你这里来?” “没啊。我这不是才回来么?可能去了街市?” “也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鬼?好象跟你六叔见面的次数很多呢。” “由他们去吧。说不定磨合出了感情,能成就一桩好姻缘也未必。” “但愿吧两人都是很能折腾的,莫出事才好。” 正说着,如意在门外禀告: “娘子,升平公主来了,派了玉香姐姐前来递话。” 钏儿捂嘴:“还真是不能说人,这不才说着,人就来了。” 不一会儿,升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钏儿,咦,七哥也在。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郭暧。” 李迥看升平脸色发白,急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快先跟我走,路上细说。” 升平眼角泪光隐隐,拉了钏儿就跑。钏儿叫了轻歌跟上,三人坐上了李迥的大马车,轻歌跟赶车的小厮坐在外面。 “先到布政坊。”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李迥冷着脸问道。 “我六叔惹下了什么麻烦么?难道还有堂堂公主解决不了的事?”钏儿心慌。 “钏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只是公主,能有多大能耐?那次我们不是跟郭暧商量好了,让他做点什么轻浮事,打消父皇赐婚的念头吗?”。 “是啊。难道,跟今天这事有关?” 升平点头:“我派了玉香出问他情况,他说好几次要出手,都没得逞。” “出什么手?” “在学堂故意挑衅,结果还没动手别人就先认了错低了头;故意到集市上不给钱就拿东西,结果人家恭敬地包好了,客气地招呼他下次再来;去遛鸟吧,一群公子哥主动帮他提鸟笼子,他都不知道是遛人还是遛鸟;应了的差事多日不应卯,结果上官差人来看望他,还嘱咐他不用担心,一切有他们虚应着。你说,这样可怎么行?” 钏儿捂着肚子笑翻了:“真没想到,六叔还有这样的好人缘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说蕊娘啊,你也别固执了,嫁我六叔多好啊” “哼”升平别过头去。 “好吧,不说那些。那你告诉我,你们今天做了什么?” “我听玉香说他没做成一件,便想着可能这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了解他,顺从和恭敬已经成了习惯,不适宜做这些事。所以,我跟他约了时间,亲自出跟他一起选了地方,去调戏民女。” 李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庆幸地想道幸好没喝茶。 “你跟他一起去调戏民女?升平,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滑了?” “我这不是心急嘛怎么也要有点成效不是?” “既然出了事,那就是你们调戏民女踢到了‘石头’?” “我专门选了靠近西市的地方,那里大部分是商家,人格豪气,而且布政坊常有御史行走,想来应该有成效。谁知道,我们蹲守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见只带了一个婢子的十三四岁小娘子,容貌姣好,笑微微的,看起来十分开朗” “说重点。”钏儿可不耐烦她的罗嗦。 “不明前因,又如何知道我们为何选她下手。” “说起来象贼人剪径。” “看她情不错,开朗明丽,想着就是调戏了她也不至于恼休成怒,便推了郭暧出去。你知道,布政坊有处宅子是别人舍了出来修寺院的,叫南回寺,那小娘子逛了街市便向庙子信步逛去。” “你们不会选了庙子附近下手吧?不少字” “只有那附近人少,可不就是那里。” “幼稚,荒唐想轻浮之名在外,去平康坊,寻了花楼里的不就成了?” 看升平和李迥惊骇的目光,钏儿声音低了下去: “我说错了?” 升平摇头:“还道我是个糊涂的,原来你才是。你逛过花楼?” “我没那嗜好。” “我们调戏那女子,好歹是良家女子,花楼的女子可是专门等着被人调戏的。” “什么逻辑?调戏良家女子还对了?” “不是对错,而是调戏良家女子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好吧。然后呢?” “郭暧刚冲到那小娘子面前,说了几句轻浮话,就被一群暗中保护的人围住,动起手来。我冲出去说误会了,认错人了,他们还笑骂我,说是不是我等着被调戏呢?这么小就有私情,私相授受呢。” “我骂了他们,他们人多,把郭暧绑了,说让家里去人给个说法,调戏了他们家娘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之所以敢不管不顾地绑人,一则他们是皇商,家里做着里珠宝的供奉;二则,他们家大娘子,还是父皇的妃嫔。” 李迥皱眉:“我们就这样去要人,可能保不出来。现在的情况可不同于一般的调戏良家女子,传到父皇那里可是说不清楚的。” 钏儿看着升平:“你们也真是太能想了,调戏什么良家女子直接拒绝不更好?圣上也算有道明君,还能欺了自己的儿女?这人可能不好保出来,估计还得你们拿出身份,咬定是认错了人,你们闹着玩呢。” “可他们很凶悍的样子,我有点怕。” “其实这情况也真是诡异。不过一个皇商,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私自扣人?就算有什么,不是也该报衙门吗?”。 李迥摇头:“你不知道,有的势力比较大的家族,是有胆子有底气这么做的。” 升平伸出头去,指着一处宅子:“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应府?” “是。他家大娘子是里正三品的婕妤。” “那又怎样?还能越过圣上亲子亲女?你们也该拿出些气度,莫让人小瞧了。而且,这祸因你而起,你怎么也要保了我六叔出来才成。若被我祖父知道,六叔就倒霉了。” 升平叹气:“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钏儿提步上前:“我们是先前你们府抓来的人的家人,请见你家主人。” 门子冷漠地看看他们:“走侧门。” “那这正门是摆设吗?”。 “正门只给五品以上的官员皇亲行走。哼,你们再罗嗦,你们的人要受苦了。” 钏儿心里一紧,不再计较,率先跑向侧门。 侧门守门的汉子三十来岁,眯了眼看着钏儿,钏儿立即懂事地让轻歌递了碎银子: “辛苦你” 应府的人一直在等着郭暧家人前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惹了不能惹的人,就给里的娘娘惹事,给生意添堵。 李迥进侧门前嘱咐了赶车的小厮回府,让松子派人来接应。 应家家大业大,待客的正厅宽敞明亮。此刻,正坐着一大家子,等着钏儿一行。 看进来的是一群小娘子和不太成熟的小子,更存了轻视之意。 “你们一群小孩子,谁能做主?” 李迥正要站出来,钏儿却先越众而出: “我能做主。敢问你们抓的人在哪里?是否平安?” 应家郎君四十多岁,微须的圆脸闪过一丝诧异,看了看钏儿的衣裙,而后点了点头,仆役将被绑着的郭暧推了出来。 虽然是自己这边做得不对,可这样绑着人也太过分了。 “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们把人绑着,是不是太过分了?” “哼,事实摆在那里,怎么叫没有定论?” “哦?那你们想怎样?” “你果然能做主?” 不能做主也得做啊 钏儿无奈点头,然后看着郭暧,郭暧也点了点头。 “那么,首先得给我家补偿。这是损害了女子闺誉,钱财补偿都是轻的。” “多少合适?” “千缗吧,意思到了也就行了。” 升平怒道:“千缗?你认为她的闺誉值那许多钱?” 应家郎君脸色一冷:“我有耐心跟你们讲理,就是看你们年龄小不懂事给你们个机会,可不是我贪财。我家是皇亲,又是皇商,会在乎你这千缗?” 钏儿拉开升平:“除了钱财,还有什么?” “再到寺庙为我儿祈福三天。你们要明白,若男子轻浮之名在外,可是有碍将来的仕途和姻缘的。你们自己衡量一下。” 钏儿觉得应家的要求很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是啊,事关女子声誉,怎么都是没错的。可是,这本来就是误会。” “误会?你知道他冲过去说了些什么?” “你说来听听。” “他说:‘小娘子,跟你做个朋友好不好?’简直伤风败俗” 钏儿几乎失笑:“就这样?你认为凡是要求和陌生人成为朋友,就是伤风败俗?你们做生意行走在外,男子就只结交男子,如果结交女子就是伤风败俗?” “你这是什么道理?他一个少年儿郎,对一个单身女子要求做朋友,很正常么?” “当然。这长安逢了节令,很多少年都会出来结交新友,男女都有,难道整个长安都伤风败俗?” 钏儿脸色肃然:“何况,你家娘子在街上张扬得很,若真的贤淑顾及闺誉,怎么不戴了帏帽回避着?怎么不多带些婆子隔离着?莫非,这本来就是一个局,故意只带了一个奴婢,将人隐在暗处,只等鱼儿上钩?”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六月中文】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在线阅读 !t;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肉文屋 /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第189章自寻烦恼(求支持!) 第190章生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0章生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0章生情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0章生情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0章生情(求收藏!求推荐!) 明天“六一”,祝大儿童小儿童节日快乐永葆童心 ################################################# 应家当家的叫应胡尔,多年打拼让他最是沉稳,虽然听了钏儿的话脸色青白,却也能沉住气。 “此话差矣我们应家虽非望族,怎么也是大族,怎会将儿女清誉用来开玩笑?尔等做错事情在先,又出言侮辱,既不得理又口不饶人,莫非觉得我应家好欺?” 钏儿汗颜,讪讪道: “本来就是嘛。花一般的小娘子出门只带一个奴婢晃悠,不就是等人来欺么?” 这时,躲在正厅围屏后面的绿衣女子站不住了,气呼呼地转了出来: “你也是女儿家,怎能这样说话?我会把自己的闺誉看成小事?我乃应家嫡出的三娘,平日低调,喜欢带着一个奴婢进出,学习家中营生运作有错吗?这是被人调戏的理由吗?说起来,我自走自己的玩自己的,也没招谁惹谁,祸从天降,你们还编排我的不是,冤不冤?” 钏儿定睛一看:哟,好一个漂亮灵动的小姑娘 黑亮亮的眼睛又圆又大,忽闪忽闪地直眨巴着;琼鼻小口,那张红唇如同菱角,随着说话声一翘一翘的,煞是好看。 钏儿回头看着升平,轻声道:“你们倒是会挑选,这一挑就是个大美人。” 升平撅嘴:“我不漂亮吗?你干嘛夸她不夸我?” “现在还在乎这个?先把祸事摆平吧” 这时,郭暧说话了,满脸歉疚: “应三娘,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唐突了。你要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是啊,没有恶意,只是利用而已。 应三娘回头看着郭暧,看着他英俊的脸,看着他真诚的眼,突然脸红了: “你是说,你那样说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只是朋友?” 钏儿突然感觉,这事好象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当然不是想戏你。你又不是很漂亮,又不是很高贵,凭什么要调戏你?” 升平头一昂:“就是。” 应三娘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他。这事就当是一个误会,可赔偿还是要的。” 回头示意仆役:“放了这位郎君。” 郭暧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臂,对应三娘多看了几眼: “应家娘子,郭某在这里向你赔礼。” 说着抱拳拱手,憨厚质朴的样子让应三娘再次红了脸。 “郎君姓郭?” “是,明人不做暗事,我是郭暧,家父汾阳王,我行六。” 钏儿直跺脚:这人,怎么现在就交底了? 应三娘诧异:“原来是郭家郎君,汾阳王可是异唐百姓的福星,是我们的恩人呐。” 郭暧拱手:“应三娘说笑了。家父职责所在,哪里就称得上福星恩人” 应三娘肃然:“我们虽是皇商,却也是庶民,汾阳王血战安贼才能收复长安洛阳,我们才能这样安居乐业,这可一点没夸大。” 钏儿笑道:“那时候,你才多大?这感恩也太假了些。” “我虽然小,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是战乱,并不代表我看见人被杀不知道那是死了人,不代表我就不会珍惜现在的安乐生活。你是?” 应三娘这般问着,又偷偷瞟了眼郭暧。 “我乃赵国公府五娘,陇西郡君。” 应三娘睁大了眼:“原来你就是赵国公流落在外的五娘郭钏?听说你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封诰,我很佩服你,而且很喜欢你呢。” “我有那么出名?” “你的故事早就传开了。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钏儿沉吟:“呃,你说的这话,算不算调戏?” “我们都是女子啊。” “话不分男女的。” “这样啊?那说起来,郭家郎君也不算调戏了。” 应三娘开心地走到郭暧身边:“听郡君这么说,还真是我误会了,郭六郎莫介意。” 郭暧放下心来:“三娘大度,郭某惭愧。” 钏儿暗暗点头:这应三娘是个聪明的。也许从她听说是郭家人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追究,却还是想了法子圆过去,保了大家的面子。 应三娘的行事一定是很得家里人看重的,她说话的时候,家里人一点没嘴,可见地位非同一般。 当晚,应家摆了酒宴,以招待贵宾的规格。 夜深,应三娘应父亲之邀来到书房: “阿爷,您找儿何事?这么慎重” 应郎君笑道:“你觉得郭家六郎如何?” “质朴,有担当,是个好儿郎。” “我应家女子不比男子差,事事自有主见。若为父希望你嫁给他,你怎么看?” 应三娘一张小脸红透了:“阿爷,这也太突然了吧?不少字何况,我们只是商人。” “在我异唐,门户之见并不严重,我想了想,还可以请中的娘娘出面,若能请得圣上赐婚,那就更是金玉良缘。” “赐婚?能有这样的面子?” “不试试怎么知道?” “儿看六郎不错,他值得嫁。” “好,那为父让你母亲明日就请见娘娘。放心,为父会给你丰厚的陪嫁。” 应三娘虽然红了脸,却也不矫情:“那就先谢谢阿爷。” 却说钏儿他们回程路上,升平独自靠在车窗边,黑着脸紧皱眉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郭暧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公主,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升平摇头:“什么都好看,看尽繁花。” 蓦地回过头来:“今天这事,虽然让你受了绑缚之苦,可是,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你能得个锦绣良缘。” 女子都是敏感的,升平感觉到应三娘看上了郭暧。这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忍不住拿话刺郭暧。 郭暧比较迟钝,没那么多小心思: “看你说的,就这样街上闹闹,就闹出姻缘了?谁家嫁女这么糊涂?” “就是不冲你,冲郭元帅的名头,盲婚哑嫁也值得。” “那你怎么不嫁,还要我去学坏?” 郭暧冲口而出,一下两人僵住了。 钏儿捅了捅李迥,李迥道:“行了,你俩就消停些吧。惹下的祸能这样消弭,就该阿弥陀佛了,吵什么吵?” 升平突然哭了:“七哥,你也欺负我我哪里吵了?我是看他能得良缘恭喜他呢,他却要拿话压我,我又没有妨碍别人。我只是让他做戏打消父皇的念头,什么时候叫他学坏了?那是不是他将来学坏了就是我挑唆的?” 郭暧慌乱地挠头,摊着双手:“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利用了别人调戏了别人,人家怎么可能还把女儿嫁我?这不是有病吗?”。 升平抹了泪,冷笑道:“有病没病,等着看呗。今天晚上这席酒,就是招待未来女婿的规格了。不相信,敢不敢跟我打赌?” 郭暧涨红了脸:“赌就赌。赌什么?” “谁输了,绕着钏儿府邸爬两圈,再到京香苑置办一桌酒席。” “成。不过你是女子,又贵为公主,输了爬地下不雅观。这样吧,你输了就跳一支舞给我们看好了。” 升平错愕地看着郭暧,心里烦躁:“那,你也别爬地下,你若输了,便也跳支舞吧。” 钏儿跟李迥相顾失笑:这两人,太可笑了 这场闹剧过去了半个月,大家都渐渐淡忘了。 这日,郭子仪从肃宗陵寝视察归来,进见过圣上,回到家便叫了六郎过来: “六郎,你什么时候认识了皇商应家娘子?” 郭暧脸色大变:“怎么了?” “他家求了里的娘娘,娘娘求了圣上,想将他家三娘嫁入郭家。我觉得十分唐突,可圣上说你与那三娘是旧识,若不是圣上对你的婚事看重,想问过我再说,可能直接就赐婚了。” “圣上看重?” “是啊。难道,你真的跟那应三娘熟悉?” “熟悉说不上,只是偶然认识。” “那三娘子如何?” “开朗机灵,也漂亮。” “你心属意?” 郭暧犹豫了:“大人容我想想好不好?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事。” 离开书房,郭暧信步出府,不由走到了方府。想了想,不如去叨扰钏儿,钏儿主意多,说不定能让自己安心些? 没想到升平和韩王也在,几人正在小亭子里吃锅子,热闹着。 郭暧见过礼,沉默地在一边喝酒,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迥笑道:“你有心事?说出来大家听听。” 郭暧心虚地看了看升平:“我输了。” 大家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钏儿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的赌约你输了?” 郭暧点点头,心中突然有些难过:“公主没说错,应家求了圣上,想请圣上做阀,赐婚于我。” 升平没有赢了赌约的飞扬,而是安静异常地吃着菜喝着酒,不时自嘲地笑着。 郭暧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来。便与升平碰杯喝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来二去,都有了酒意。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升平开心起来,大笑着: “虽然输了,可怎么也是喜事,干杯” 酒助人兴,郭暧也高兴起来:“我敬公主” 钏儿跟李迥无奈地看着他们闹,钏儿低声道:“让他们借酒浇愁吧,我们看好了,出不了事。” 升平突然杯子一放:“对了,输了的人要跳舞,郭暧,赶紧地,跳吧。” 郭暧傻乎乎地笑着:“愿赌服输,可我这心里不想为了应家娘子输,所以,现在不能跳。” “什么话?快跳。” 升平怒目以对,站起身来,使劲拽着郭暧:“快跳。” 郭暧拗不过,跳起舞来,升平看着看着,眼睛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咬着嘴唇不出声,只静静地看着郭暧,默默流泪。 郭暧心里一紧,缓缓靠近升平,抬手替她擦了泪,刚擦干,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公主” “郭暧你真的很坏” 郭暧不由抓住升平的手:“对不起,可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伤心?” 说着,情不自禁地吻了升平的小手一下,一旁被钏儿拽住的李迥“轰”地一下站起身,一拳砸在郭暧脸上: “敢轻慢公主?” 郭暧捂着脸蹲下身,“嘶嘶”地叫着:“你怎么随便打人?我只是安慰她而已。她哭,我觉得心疼啊。” 升平急了,踹了李迥一脚:“你打伤他了。”说罢,急急地蹲身看郭暧脸部伤势。 李迥一下如同泥塑般,怔住了。 第190章生情【六月中文】 第190章生情* 第190章生情在线阅读 !t; 第190章生情 肉文屋 / 第190章生情 第190章生情 第191章争风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1章争风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1章争风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1章争风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1章争风(求收藏!) 这破网柚子蜗行半天才进来 ####################################### 钏儿看李迥尴尬难过地站在一边,而升平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六叔身上,不由好笑,走过去拉拉李迥衣袖: “别傻站着了,莫为这等小事气着了自己。来,我陪你喝两杯。” 李迥回头看着钏儿,失笑,坐下凑近钏儿低声道: “你说这算不算不识好歹?明明父皇要给他俩赐婚,他们却瞎折腾,现在又如同被打的苦命鸳鸯,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以前没什么接触,所以谈不上感情,而且六叔本来对皇室公主有偏见。现在接触多了,有了小儿女的情思也很正常。不经历些曲折,他们哪里知道珍惜?我是乐见其成。” “可是,父皇若拿定了主意,可不会轻易更改的。” “不是还没有赐婚吗?而且,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圣上也不会做这样不划算的买卖。” “买卖?” “一个皇商,跟异唐的‘战神’联姻,于李唐有什么好处?由他们闹去,我笃定圣上不会答应。” 李迥想了想,觉得钏儿说得有理,也就不再理睬有了几分酒意在一边说着莫明奇妙的话的升平和郭暧,心下暗暗打定主意,早日定下钏儿。 顺心如意看酒差不多了,又热了菜和汤来。 轻歌悄悄来禀,应三娘求见郡君。 钏儿点点头,准备来个火上浇油。 应三娘早就得了信,知道可能圣上会赐婚,担心郭暧抗拒,想着私下见见,定能让他答应得高高兴兴。 可她不能也不敢去汾阳王府见郭暧,一转念,便想到了陇西郡君。那样一个小丫头,定会被自己打动,帮助自己。 虽然陇西郡君聪慧,可自己是商人世家,那份明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 应三娘挑选了几样致的礼物,写了雅致的帖子,到打听好的方府求见。 钏儿叮嘱顺心如意好好招呼着,便向前院正厅来见应三娘。 应三娘一身鹅黄衫子:“民女见过郡君。” “三娘客气。大家年纪差不多,不必这样多礼,快快请坐。今日怎么得空前来?” “自那日见过郡君,实在佩服和喜欢,一直想着来拜见,好好跟郡君亲近亲近,可又怕郡君怪罪。” 钏儿大笑:“应三娘,你真逗,这么明一个人,却装娇小弱女子,让人看着别扭,算了,你还是放开些,做你自己吧。我这里可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应三娘脸红了:“郡君笑话我,我可不依。” 拈了一块小点心,轻咬一口:“不错,细腻轻甜,点心竟然也能爽口,估计也就郡君这里能吃到。” “你别夸奖我。你今天来真的只是拜访一下,没其他事?” “呃,真没其他事。说有吧,也就一点点。” “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不知道你六叔最近好不好?” “他?很好啊。谢谢。” “不是,他有没有来过你这里?有没有提及我?” “提你?你们又不熟悉,干嘛提你?” 应三娘又急又羞:“我以为郡君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圣上,可能会为我赐婚。” “那恭喜你了等到赐婚圣旨下来,我会着人送来贺礼的。” “可是,我怕郭六郎不愿意,抗拒这门婚事。” “跟我六叔有什么关系?” “圣上赐婚的对象就是六郎啊。” 钏儿佯装惊讶,站起身来:“我还真没有听说。你的想法也不错,六叔子很倔的,如果能让六叔心甘情愿,对你们将来融洽相处有好处。”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我不能到汾阳王府去见他啊,只能,来请郡君帮忙。” “那你准备跟他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告诉他,婚姻之事虽然是圣上做主,可我,也是愿意的。” 应三娘再大方,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到自己的心事,自然是又期待又甜蜜又害羞。 “你看上他什么呢?” 钏儿好奇,毕竟他们才见过一次。 “我觉得他憨厚,质朴,又可靠。就冲这个,就值得我托付。” 钏儿倒是十分佩服应三娘的果敢大胆。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也算奇女子了。若她能嫁给六叔,至少,六叔以后家财丰厚,现成的财神在此啊。 “我听了你的话都觉得很感动,若六叔得知,定然更是倾心。走,我带你去后院。” 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应三娘犹豫片刻,也赶紧跟上,并不问缘由。 亭子里,升平、李迥、郭暧喝了汤羹,又开始喝酒了。 郭暧现在直称升平为“蕊娘”。 众人正在举杯,突然看见应三娘过来,一时都愣住了。 应三娘看见郭暧在此,一张脸早就羞得通红。有胆略是一回事,可面对自己中意的男子,那是另一回事。 钏儿邀请应三娘坐下,又添了碗筷: “我们正在喝酒,你也来点?” 应三娘鼓起勇气:“成,三娘愿意跟几位好好喝两杯,那是三娘的荣幸。” 升平抬头懒懒地看她一眼: “我们已经喝了有几分酒意了,你得先喝三杯,然后再跟我们喝。” 应三娘咬了咬嘴唇,求助地看着一直没抬头的郭暧,握了握拳头:“行。还没请教这位妹妹?” 升平不屑地冷哼一声,钏儿道:“这是蕊娘,你叫她蕊娘就好。” 应三娘点点头:“蕊娘的提议也合乎情理,既然我诚心喝酒,自然要醉大家同醉。三娘先干一杯,敬大家,愿大家心情好” 说着,一仰脖子喝了一杯。 郭暧瞟了她一眼,眼中掠过意外。 升平一直在注意郭暧,看他瞟了应三娘一眼,心中不快,很沉着脸道:“还有两杯,别磨蹭。” 钏儿用手肘撞她,在她耳边低语:“意气之争得到的,并不可贵,就如你用身份压人一头抢了东西来也没什么珍贵的一样。” 升平皱眉,半晌才问道:“那怎么做?” “和善。来者是客,莫失了气度。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 升平点点头,笑道:“应三娘坐下喝吧。这么一气干了三杯,倒是个爽快人。来,我们喝一杯。” 说着便执了银酒壶,亲自为应三娘斟了一杯: “来,那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可不管怎么说,还是我们失礼了。喝了这杯,一切烟消云散。” “蕊娘客气。” 两人笑微微地相互致意,然后优雅地喝了杯中酒。 钏儿无奈摇头:好好的聚餐,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为了感情。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早熟。 应三娘举杯对郭暧道: “郭三郎,那日让你委屈了。堂堂汾阳王府六郎,却被我们的绳索捆缚,没有来应家兴师问罪,如此大度,令三娘钦佩。敬你” 应三娘用仰慕的眼神看着郭暧,然后缓缓举杯,先干了杯中之酒。 郭暧不得已,喝了杯中酒:“三娘,那日是我对不住你。你是个好女子,认识你很高兴,仅此而已。” 应三娘心一紧,追随着郭暧的眼光看向了升平,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愤怒和不甘。 她笑盈盈地看着升平:“蕊娘跟六郎很熟悉吗?”。 升平摇头:“还行。” “看来蕊娘家非富则贵啊。” “哪能。我还得沾陇西郡君的光,时常借住她这里呢。” 郭暧莫明地看看升平,却聪明地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难怪六郎也对蕊娘多有关照呢。” “他?他何时关照过我?以前我们可跟仇人一般,倒是借了三娘的光,现在成了朋友了。” 应三娘脸色微变:“蕊娘看着娇怯,口齿倒是伶俐异常。我也愿意成为蕊娘的朋友,我和六郎都愿意和蕊娘做朋友。” 钏儿惊叹不已:这就开始宣布所有权了么? “论口齿伶俐,我哪里比得上商人世家的应家三娘?你和六郎?幸好我们是知道的,否则,还以为你和郭六郎是一家子呢。” 郭暧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蕊娘,过了。” 应三娘尴尬地笑道:“怪我,怪我,我没把话说清楚,让蕊娘误会了。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喜欢蕊娘。若能成为好姐妹,那更是求之不得。” 钏儿皱眉看了看应三娘:还是小了点,这么沉不住气。做姐妹?是啊,在她心里她会被赐婚,那么她对蕊娘说什么做姐妹,就是暗讽升平要喜欢郭暧只能做妾? 钏儿话:“好了,我们大家本来就是好姐妹了。难道你俩要把我这个姐妹给抛开,自己躲一边去做姐妹?六叔,三娘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郭暧瞪了钏儿一眼,又对应三娘拱手: “有什么就这里说吧。都是朋友,不必回避。” 应三娘环视一周,看见李迥黑着一张脸,心里沉了沉: “郡君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跟六郎单独说什么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那成,不说就不说。” 钏儿看桌上的人剑拔弩张,有点后悔带了应三娘过来。只叉开了话题,招呼着大家吃东西。 应三娘看了看郭暧,心里更加坚定:一定要嫁进郭府。不说为了自己的感情,就为了将来能堂堂正正地跟郭暧站一起说句“我们”,也要嫁进去。 第191章争风【六月中文】 第191章争风* 第191章争风在线阅读 !t; 第191章争风 肉文屋 / 第191章争风 第191章争风 第192章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2章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2章毒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2章毒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2章毒(求支持!求推荐!) 没等应家做出什么大动作,三日后,汾阳王府等来了圣上的圣旨,将升平公主赐婚于六郎郭暧。 郭暧原任太常主簿一职,而今加授清源县侯,婚期定在第二年的冬月十八。 钏儿一点都不意外,只叮嘱了若应三娘前来求见,就说自己去了庄子上。 站在结交朋友的角度,钏儿还算是欣赏应三娘;可从私人感情来说,钏儿倒不愿意六叔娶那么一个强势的女子为妻。 若应三娘不愿意不舍得放弃,定会前来求自己说项,那可是两头得罪人的**烦事。 钏儿跟波力闲话:“到这边也好几年了。回头看看,仿佛每日还挣扎着,为了生存努力。如今衣食无忧,还要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伤神忙碌,无为,又无聊。” “情绪低潮。” “你说,若我能活到你们鼠类大巫师出现,能不能回到我的世界?” “不知道。不过,能送未来鼠王过去历练,想来也能送你回去吧?不少字只是,那时候回去还有意义吗?”。 “我没想到有没有意义,只是象流浪在外的旅人,始终朝着家乡的方向张望。回到家乡,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若你在此成了家,有了儿女,忍心抛下他们?” “那时候,他们早就独立,还需要我守护吗?”。 “我会留意的。现在长老会对我意见很大,说我没尽到鼠王的职责,快成了你的家鼠了。说实在话,我现在好象真没有什么野心和冲劲。” “波力,谢谢你,让你为难了。若没有你帮着护着,我x子可就难过了。做为鼠王,你该做啥就去做,把我这里当你的行好了。” “知道了,要你教训人类耽于安乐,我们鼠类也一样。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这时,轻歌跌跌撞撞地冲进屋: “娘子,听说大郎的长子昏迷了。” 钏儿惊骇的站起身来:“怎么回事?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昏迷?病了么?” “说是大*娘家母亲病了,大*回去探望,怕过了病气给孩子,就让娘带着两位小郎君在家里玩耍等待。夫人听说了,便令人接到正院逗乐,没想到吃了夫人那里一块酥酪,小郎君就昏倒在地。” “走,过去看看。请太医没有?通知大哥他们没?” “请了太医,可还没到。大郎他们可能快回来了。” “就怕是中毒。轻歌,你带些药,先去看看。莫耽误了治疗时机。” “是。” 到了郭府,绛阳院已是乱糟糟一片。 王氏脸色青白,看着娘手里的孩子,双眼闪过怨怒。 莫姨娘、方姨娘、苏姨娘跪在地上,仆妇婢子跪了一地,连连喊冤: “冤?你们都冤了,就我不冤?本是心疼自己的孙子,却被人利用,害了孙子,就凭这个,你们谁也说不出个冤字。” 看见钏儿进来,王氏不屑地撇嘴: “钏儿来了。” 钏儿蹲身行礼:“见过夫人。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还没到呢。” “请容我先遣婢子看看,她懂得些医术。” “哼一个奴婢能懂什么?” 钏儿示意轻歌过去,回头看见肚大如箩的苏姨娘艰难地跪着,钏儿眉头紧皱,微笑地对王氏道: “还想跟夫人求个情。” “你说。” “苏姨娘月份大了,眼看就要临盆,能不能让她起来回话?怎么说,那也是郭家子嗣不是?” 王氏一口气堵在口:就你会做好人 “苏姨娘,起来吧。就算是你做的,也站着回话吧。” 苏姨娘脸色一白,什么话,什么叫就算是自己做的? “夫人明鉴,婢妾整日呆在院子里安胎,哪能做伤害大郎的事?” “我又没说是你,你急什么?来人,扶苏姨娘起身。” 钏儿暗自摇头:孩子出了事,不赶紧着人想办法救治,却在这里寻下人与妾室的麻烦。果然,没把长子放在心里,也没把长孙放在眼中。 难道,卢氏的话竟是真的? 轻歌安排人拿了药熬煮,而后灌进孩子嘴里,先催吐。又煮了绿豆汤灌进去。所幸,孩子还知道吞咽,倒是省力不少。 郭钢与李二娘心神大乱地赶了回来,先让娘将二子送回自己住的院子,看轻歌在忙碌,也不敢打扰,只在一边眼泪婆娑地看着,心疼万分。 轻歌安慰道:“大郎大*莫急,看起来吃进去的不多,是中了毒,可也不是很厉害的毒。” 不是很厉害的毒,可也是毒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钏儿气愤地看着这些人,就不能消停地过日子? 郭钢将战立不稳的李二娘交到奴婢手上,怨恨地回头看着王氏: “母亲,儿子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王氏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呵护过却早已抛在脑后的长子,陌生得不象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人。沉吟片刻,吩咐朱嬷嬷看好跪着的人,自己带了郭钢向卧房走去。 钏儿不放心,跟在后面一起向卧房而去。 郭钢回头看了看钏儿,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 若没有钏儿赶过来让轻歌先救治着,太医来了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救回来。 何况,自己要说的话,钏儿是知道的,听得的。 王氏进了卧房,冷着一张脸端坐着: “说吧,什么事?若是前来问罪,我告诉你,不是我做的。” 郭钢双手握拳,颤抖起来:“儿子没有认为是母亲做的。毕竟,这是母亲嫡亲的孙儿,母亲不可能会如此残忍,去伤害一个幼小的没有任何危害的生命。” 王氏冷厉地看着郭钢:“你还是怀疑我?我是看你们出了门,好心带了他们过来,你怀疑我?” “说什么好心不好心的,您是做祖母的,含饴弄孙,不是一种福气么?又不是外人,说什么好心不好心的。莫非,你觉得他们不是你的嫡亲孙儿,和你无关?” “你我知道你是心疼孩子,气糊涂了,我不会与你计较。可若你要怀疑是我下手做的,我可不应。” 钏儿拉住还要还口的郭钢:“大哥肯定明白不是夫人做的。想想啊,夫人害自己的嫡亲的孙儿干什么?断自己的路?何况,更不可能在自己屋子里的点心里下药,这不是太明显了吗?”。 郭钢愣了愣,回头与钏儿交换着眼神,然后冲王氏拱手: “儿子慌了,没把话好所清楚,还要母亲好好想想,这点心出自谁手?哪些人经过手?说不定,对方的目标是母亲,母亲可不能大意。” 王氏骇然: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儿? 扬声叫道:“素馨进来。” 婢子低头走了进来:“夫人。” “去告诉朱嬷嬷,先派人把厨房做点心的几个人拘起来,让她再查查哪些人经过手。” “是。太医已经过来了。”婢子如同没有进来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王氏缓了口气:“大郎,是母亲大意了。你们整日忙碌,钧儿也要应差事,母亲很孤独,这才接了孩子们过来。母亲也是怕那娘不尽心啊。唉,早知如此,就让他们自己呆在院子里玩耍,不就没事了?是我祸及孙子。” 郭钢垂头愣怔片刻,叹气道:“我先出去看看。” 说罢,转身出了门。 钏儿正想随后走出去,王氏却叫住了她: “还没恭喜你呢。” “我有何喜?” 钏儿与王氏早就撕破了脸,所以,人前给脸,人后就不必假装了。 “听说圣上已同意了北方王氏的联姻请求,待择了吉日就要赐婚。” “你为什么肯定是我?也许会是哪位公主郡主县主呢?” “呵呵,我当然能肯定,他们请求联姻,就是为了你来的啊。我还知道,你与韩王达成一致,想请圣上为你们赐婚,可北方王氏先下手为强,听说,圣上已经驳回了韩王的请求。哈哈,你就安心待嫁吧。” 钏儿心下一突:这王氏,如何知道自己与韩王的事?近身伺候自己的也就那么几个,会是谁出卖了自己? “只要一天没嫁,就有机会,不是吗?圣意难测,你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不会不明白吧?不少字” “若不是有十足把握,我怎么会说出来?当年你祖母写信,让我娘家不再派人护我助我,可这三年庙子里的清苦,让我娘家心疼,现在又派了比往日更多的人来帮手。钏儿,不怕你现在贵为郡君,没什么用处的,你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吧,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钏儿两眼微眯:“是吗?那我还要谢过夫人挂念。既然你如此恶毒,誓与我争斗,不死不休,那我也给你透个底,你以前做的事莫以为人不知,也莫以为你灭尽了口。” 王氏倏地站起身:“你知道什么?想诈我?那时节你还是个娃娃呢。” “我诈你?你还记得卢氏嬷嬷么?” “哼,一个死鬼,我记得她干什么”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没死,我知道她的下落。等我空闲了,一定去找她,从她那里得知你的一切。到时候,我会求了父亲祖父祖母,甚至圣上出面,看看我们的郡夫人,到底做下了多少恶心事?” 王氏脸色苍白,站立不住,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没死?不可能。她被杖毙了,扔到乱葬岗了,怎么可能还没死?” “嗤,她的义女求了我娘,救了卢氏一命。” “那贱婢,活该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会跟你母亲一样,没好下场的。” “怪了,做了恶事的人诅咒没本分做人的,这个世界颠倒了吧?不少字” “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除非你不出门,出门就把自己的小命看紧了。哈哈哈哈” 王氏气怒交加,恶狠狠地瞪着钏儿,冷冷地大笑着。 素馨来报,汾阳王和霍国夫人来了,阿郎也赶回来了。 王氏赶紧理了理衣襟,瞪了钏儿一眼,率先傲然地走了出去。 钏儿掀了掀眉,笑微微地跟在后面出去了。 正式宣战了是吧?不少字胜者王败者寇,命交关,自己要打起神来。 第192章毒【六月中文】 第192章毒* 第192章毒在线阅读 !t; 第192章毒 肉文屋 / 第192章毒 第192章毒 第193章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3章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3章禁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3章禁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3章禁(求收藏!求推荐!) 到得正厅,郭子仪偕同霍国夫人端坐在堂上,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王氏。 钏儿嘴角微微一笑,又迅速收敛: “见过祖父、祖母。” 看见钏儿,郭子仪脸色缓了一缓: “钏儿,多亏你机灵,带了轻歌过来,先动手救治。太医说了,轻歌处置得十分妥当。这个婢子你从哪儿买的?” “呃,回祖父话,是朋友送的。大郎没事吧?不少字” “太医说,那毒本是慢毒药,对成人而言,服用一定量就会造成莫明昏迷。可孩子太小,承受不起,所以当时就显了药。幸好清理及时,不过也会让他昏迷几日。开了药剂按时服用可祛除余毒。” 钏儿松了一口气:“可怜的。祖父让夫人起来吧,这事不是她做的。” “我知道,我恨她一是驭下不严,二是得罪了不少人惹下祸端。你莫管。” “那钏儿去看看大郎。” “好。对了,大郎现在叫承安,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这名字不错。” 等大哥他们抱了孩子回自己住的院子,天色已快黑了。 郭子仪下令杖毙了厨房的点心婆子、送点心的婢子,还有曾经在路上拦了婢子说话的莫姨娘的婢子莲芯。 钏儿带了轻歌回到府里,不时摇头叹气:不过是些替死鬼祖父他们也不敢深究,恐怕会空了这府邸吧?不少字 无论家宅大小,只要有妻妾,就有争斗。谁也干净不了。弱小的孩子,往往会成为牺牲品。 不知道,曾经自己的阿娘,手上干净与否? 也不知道,将来自己嫁的人能不能守住诺言,守住属于两人的干净世界? 饿得受不了的钏儿刚吃了点东西,郭唏过来了。 “阿爷,可吃过晚饭?” “现在吃不下。钏儿,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钏儿点点头,让婢子们先出去。 “钏儿,你知道圣上允了北方王氏的联姻请求么?” “听说了,夫人说的。” “你怎么看?” “我不愿意。” “我知道你跟夫人有心结,可是联姻是朝廷的决定,也是巩固异唐北方边防的一个重要举措,事关李唐江山啊。” 钏儿惊愕地站起身,愣愣地看着郭唏。这个父亲从寻回自己以来,一直表现不错,让自己淡忘了他是个古代男子,有迂腐顽固的忠君思想。 钏儿有些心慌,以前的笃定一下全线瓦解。 “阿爷,您已经打定主意了?您就不能好好为儿幸福打算?您说过儿的婚事不会勉强儿的。” “什么话?圣上的意思就是臣子的意思,圣上也不会害你,又怎么会不幸福?” 钏儿失望地笑了笑:“真是笑话堂堂异唐王朝需要用一个女子去笼络边臣的心,是不是没有女子,就只能等着亡国啊?” 郭唏猛地一拍桌子:“钏儿你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虽然夫人行事恶毒了些,可有句话没说错,平日对你疏于管教,你子太野,也许真的会给郭家带来灭顶之灾” 钏儿黯然:自己引以为靠的父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执拗?是啊,夫人是自己的仇人,却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们一天不翻脸,那么,自己对夫人的仇恨就始终不能真正了结。 凭空一阵寒风灌进来,钏儿身子一缩,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初冬了,今年的冬天一定比往年冷。 “明白了,阿爷。其实我这不是早就从郭家半摘出去了吗?我这是方府,如果需要,名字也可以改。若您怕祸害郭家,可以求了祖父将我除名,甚至求了圣上取消我的封诰。我无所谓。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祸害郭家了。离开郭家我一样能好好生活。” 封诰可不是郭家为自己争取的,没那么容易取消。这李唐好歹姓李 郭唏黑着脸,却又无可奈何: “做爹娘的,哪有不为自己孩子打算的?可既然圣上开了口,为臣之道就是为君尽忠。你也是朝廷恩封的郡君,嫁过去必然也不会被人小瞧。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抗拒?” “是,为臣之道就是为君尽忠。难道北方王氏不是臣子?他们为异唐守护北方不是应该的么?怎么就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牺牲女子的幸福去拉拢巩固?我就不明白了,女子的能耐那么强大,可以用弱小的身躯扛起整个北部边防?” “北方王氏以前乃关外的望族,自成一国,后来臣服于异唐,已有上百年。历代都是以恩赐和联姻作为拉拢的方式。钏儿,你想得通也罢,想不通也罢,只待吉日便会赐婚,莫说阿爷不能推拒,就是你祖父,也只能遵命。” 钏儿悲哀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什么人都不可靠,只能靠自己。 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这样的牺牲品,不能让王氏的暗私心得逞。 钏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也无话可说。 郭唏叹气:“你好好想想。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一定能想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郭家,可没有逆臣。” 钏儿地道:“国公爷言重了” 郭唏怒目相对,指着钏儿,手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猛地喝了一大口茶: “你别把希望寄托在韩王身上了,圣上斥责了他,说他不务正业,不同意他的请求。还说不日将为他先定下侧妃。” 钏儿没有表情地看着郭唏:“侧妃?谁?” “听说是皇商应家的三娘,叫应三娘的。” 钏儿点点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柳柳成荫。圣上真是厉害,人家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他是‘指点姻缘’,不佩服不行。” 郭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任吧,也没多少日子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呆着,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说罢,一摔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钏儿张了张嘴,苦笑起来:自己这是被禁足了? 管你什么李唐异唐,想让自己做出牺牲,做梦。大不了,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比如,大理,比如,益州。还可以去找蒙加,嗯,也许,那又是另外一番风光。 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积累钱财。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 轻歌悄悄地进来,站到钏儿身后,看着沉思的钏儿,心中掠过心疼:娘子真是不容易,时时要防着被算计。 钏儿脸色稍缓,扬声叫道:“轻歌。” 轻歌赶紧应道:“奴婢在。” 钏儿吓了一跳,骇然回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吱声。” “娘子,奴婢知错了。” “轻歌,你替我留意一下,我这院子里的事,怎么会传出去?我身边贴身伺候的就你们四个,其他人也是祖父祖母推荐过来可以信得过的人,怎么我跟韩王的事会传到那边府?” “娘子,难道,您真的要准备嫁到北方?” 钏儿冲外面看了看,轻歌听了听:“没人。顺心在休息,如意在厨房,泥点被许嬷嬷叫去帮忙做事了。” “嗯,现在做什么都得小心些。就算北方王氏是一片桃花源,我也绝对不会去。那王氏不安好心,我去了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一则,看韩王怎么争取,若他争取不来,也就不可托付。二则,我们现在要积蓄和转移钱财,说不定到时候只能出逃一条路。” 轻歌两眼闪亮:“奴婢就知道,娘子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咱么也可以去南突厥找大王去。” “那那边还、目前征战不休,不是最佳的地方。一步步来吧。你去把波力请来。” 轻歌应喏,很快将波力抱了过来,自己到门外守着。 “波力,那王氏想对我不利,算计我的婚姻,现在要你帮忙才行。” “说吧。” “派些老鼠盯着她。若有什么动静,我才能防范。现在这院子里除了轻歌,其他人我都不敢相信。” “没想到,你在这里过得如此艰难,真是可怜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若是有机会,就把你尽快送回现代。” “别逗了,还有那么几十年,老死都盼不来。人类真是可怕,还不如老鼠。拜托你了。” 第二日,轻歌一大早便苦着脸。 “娘子,你果然被禁足了。阿郎派了人守着大门,不让出去。说需要什么会大量采购了送过来。郭总管去求了王爷,王爷也说先让你静静心,毕竟不久要嫁去北方王氏,不可掉以轻心。也许,还会请了嬷嬷来指导规矩。” “规矩他个头轻歌啊,你家娘子可真是倒霉,被家族牺牲掉了” 这时,波力跑来: “钏儿,昨晚我派出去的小老鼠听见王氏与那朱嬷嬷闲话,听说你的赐婚对象是个鳏夫,三十多岁,宣威大将军,袭靖安侯。有八房小妾,十一个子女。” 钏儿倒没有表情:“管他祖母的,我就没想过嫁过去,他就是几十房小妾几千子女,也和我无关。也不知道韩王在做什么?难道被圣上呵斥就放弃了?” “你认为他有办法?” “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静观其变吧,我不想逼他。” 又过来几日,天气寒冷,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大雪。 钏儿窝在屋子里不想出门,反正也出不了大门。 泥点推门进来,神秘地说道:“娘子,婢子有事禀告。” 钏儿神来了。这个泥点可是最擅长打探消息的: “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么?” “婢子打听到,这院子里的事是许嬷嬷说出去的。她定期就会向阿郎禀告。” 第193章禁【六月中文】 第193章禁* 第193章禁在线阅读 !t; 第193章禁 肉文屋 / 第193章禁 第193章禁 第194章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4章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4章逐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4章逐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4章逐(求收藏!求粉红!) 钏儿听了泥点的话,讶异的张大了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是了,这也没啥奇怪的。许嬷嬷乃郭家世仆,忠于郭家,又是父亲派了来照顾自己,替自己打理一切的,她定期向父亲汇报情况,也情有可原。 看着这方府井然有序,实际上,它本不属于自己。一个个恭顺的奴仆背后,却是另有主人。 钏儿自嘲地一笑:自己不过是个寄居者,怎能做出越俎代庖的事。 罢了,由他们去吧。 泥点看钏儿神色凄然,不由心下酸疼: “娘子,泥点自跟了娘子就一心伺候娘子,从来没有做出过背叛娘子的事。婢子跟阿娘的想法一致,跟了谁就抛开过往,专心侍奉新主。” 钏儿听着这直白的话,笑了。 “泥点,只要你好好做事,于我忠心,将来必放你自由,让你的子孙不再为奴,做那低人一等的贱籍。” 泥点涨红了脸,却偏偏还能稳住自己: “奴婢谢谢娘子。” “我这心里想着不跟许嬷嬷计较,可是,又实在难受得很。侍奉我的人并不以我为尊,也未奉我为主,我要这样的人何用?” “奴婢明白。可许嬷嬷毕竟是阿郎的人,若您不用她,岂非伤了阿郎的心损了阿郎的面子?” “许嬷嬷平日里倒还勤谨,再勤谨却是个卖主的人。我也不想使手段害她,你去叫了她来,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是。” 钏儿刚吃了两块小点心,许嬷嬷就到了。微笑着见礼: “娘子,有何吩咐?” 钏儿侧身不受礼: “嬷嬷辛苦这几年钏儿依赖嬷嬷,让嬷嬷受累,钏儿倒忘记了嬷嬷本是阿郎的忠心旧仆。” 许嬷嬷一愣:“娘子言重了。阿郎看重娘子,是娘子的福分。老奴能侍奉娘子是老奴的福分。” “是啊,福分想当初,我刚进府,多亏许嬷嬷照应,钏儿还没好好谢你呢。这样吧,过几日我设宴款待嬷嬷,以慰你的辛劳。” 许嬷嬷眼中闪过慌乱,迷茫地看着钏儿: “老奴不敢当。娘子是不是对老奴有什么误会?” 钏儿笑道:“误会?没有啊。不过是想着嬷嬷是阿郎看重的人,过几日便送你回那边府,我这小庙可不能委屈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回去侍奉阿郎吧。” 许嬷嬷再迷糊,也听懂了,倏地跪下: “娘子,老奴做了什么,让您生气,您是打是骂都成,不能撵了老奴啊。” 不说其他,在方府月例比那边多一倍,谁愿意走? 钏儿示意轻歌扶起许嬷嬷: “嬷嬷说哪里话,你哪能有错?是我的错,忘记了你的份量,没有敬着你供着你,嬷嬷原谅。” 许嬷嬷想到娘子这几日的禁足,必然与自己不时向阿郎禀告娘子状况有关。 “娘子,您是阿郎亲亲的女儿啊。” “所以呢?” “老奴知道阿郎关心娘子,这几年他打听着你的状况,有难事能帮则帮,何曾说过什么话,干涉过娘子做什么?老奴看得清楚,阿郎是真心关心娘子,他是主,老奴向他禀告一些日常情况,有错吗?”。 “我早说了,你没错,是我的错,怪我太相信自己用的人。你是服侍我的人,我才是你的主。可你心中没我就不说了,还对他人效忠。对他人效忠也不说了,你竟然出卖我。无论怎样,你这是背主,在朝廷来说,就是逆臣,明白了?” 许嬷嬷张大了嘴,眼泪流了出来。她真的不明白,忠心于阿郎怎么就成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做儿女的看奴仆忠心爹娘,也会怪罪,这是什么道理? 何况,自己也没害娘子啊,至少不曾无中生有挑拨是非,怎么就成了逆臣? 钏儿摇头:“你别觉得委屈。就如同你的夫君跟你在一起生活,每日里却想着别人,你不难受吗?这个不贴切。你的行为让我如履薄冰,如坐针毡,我很介意,这么说,你明白了?你是将我剥光了在街上示众啊” 许嬷嬷惊骇地瞪大了眼看着钏儿,钏儿点了点头,许嬷嬷“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泣不成声。 钏儿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府里肯定不干净,也不能一下全撵了,先解决内院的吧。 现在还没想到合适的内院总管,钏儿也无所谓,宁愿没总管,也不要一个“间谍”守在自己身边。 叫了轻歌前来:“你告诉泥点她娘,这几日跟许嬷嬷好好交接清楚,以后就做我这内院总管。交接完了,你便亲自送许嬷嬷回那边府,交到阿郎手里。” 轻歌担心:“这样做阿郎会不会生气?” “有他生气的余地吗?顾不得了。他们用人也知道要求忠心,难道我就只能受着?慢慢地,我也得买些奴仆回来,全部签下死契,把这府里有体面的人都送回他们真正的主人身边,让他们尽忠去。” 轻歌捂嘴:“娘子说这话怨气很重呢。” “没有怨气,是生气。你家娘子活得太窝囊了,表面风光,看着一大群人侍奉着,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娘子,奴婢也不是?” “你是蒙加大哥给我的,对我还算忠心。不过我在想,若蒙加大哥在这长安城,他要向你打听我的情况,估计你一样会告诉他。” 轻歌本能地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还真是这样。蒙加贵为南突厥真利可汗,又是自己的恩人,送自己来钏儿身边,他若问起钏儿的近况,自己肯定会主动把钏儿近况事无巨细一一详细禀告。因为自己相信他关心钏儿绝不会害她。 “那这样说起来,许嬷嬷也是情有可原了。阿郎是您的父亲长辈,因为关切才会过问,许嬷嬷不可能也不敢对他隐瞒你的状况。若要隐瞒,就两头难做人。” “现在她就好做人了么?选择一个主人尽忠,总比想四角俱全的好。让她走也是一种成全。” 刚午休起来,顺心前来禀报,说夫人王氏过来看望娘子。 钏儿挠头:这丫,任何时候都不放过奚落自己的机会,连自己被禁足都要来凑个热闹。 王氏穿了张扬的绯红衣裙,白貂披风,一阵风般得意地随了钏儿走进正厅。 钏儿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说吧,有什么事?” 王氏看着钏儿的脸,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倒是直接,昨天晚上,你父亲已经吩咐我替你打点嫁妆了。那样的好人家啊,你可真是赚到了。” “你带着整我害我的目的,会是什么好人家?假惺惺。” “现在被禁足了,想不出办法了吧?不少字你慌神了,所以才会逞口舌之能。不过” 王氏瞟了钏儿一眼,瘦削的脸上显得明异常: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看你配合与否了。” “哦?怎么配合?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钏儿想到卢氏嬷嬷,心中了然,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氏。 “你只要告诉我卢氏的下落,我会想办法替你取消赐婚,今后你的亲事我不再干预。” “那是我的底牌,我怎么会轻易交出来?你还真是很傻很天真。” “那你到底想怎样?” “你告诉我,究竟卢氏做了什么,让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王氏眼一眯:“没什么,只不过她背主而已。” “当年,她的女儿是不是你下手害死的?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死的?” 王氏皱眉:“卢氏跟你说的?我没害她。我若做了,也没什么不敢认的。” 钏儿想到她那张扬的子,觉得她的话也有可信度。可卢氏怎么那般笃定是王氏害了她女儿?谁说的?目的是什么? 说此话的人,也许才是真的下手的人。 王氏本来还怀疑钏儿以前提及卢氏是在诈她,听她说到嬷嬷的女儿,又觉得卢氏可能真的在钏儿手里。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好好想想,用卢氏换你一生的幸福,是不是很划算啊?” 钏儿愤怒地一拍桌子:“真是不可理喻。你做下了这恶事,还好意思拿来交换?不用依靠你,我一样可以取消这亲事。” 哪怕是离开异唐 钏儿在心下补充。 王氏不恼,乐呵呵地道:“你想依靠韩王嘛。可韩王被圣上派到洛阳去了,估计在赐婚一事落定前是不会让他回来的。啊,说起来,韩王子还真是执拗,居然能当面顶撞圣上。大不孝啊” 原来,他被支开了 钏儿本来对他这几日没有动静感到心寒,现在却是一扫而光。 “圣上既然主意已定,那还拖着干什么?早日赐下来不就一了百了?” “笑话赐婚于重臣岂能马虎,得看日子,必须是于国有利的吉日。这也是表示对北方王氏的看重。毛丫头,什么都不懂。” 需要懂吗?自己又不会乖乖地等着受戮。 “你说的交换条件不成立。若你自愿将自己以前做的事告诉我,也许我还会考虑。无论怎样,卢氏也是我娘救下的,我不能让她在我的手上丢了命。” “哼你会来求我的。你以为那是个好货?小心养好了毒蛇咬死你。” 王氏气呼呼地一摔衣袖,拂掉了桌上的茶盏。清脆的声音引得门外等候的仆妇不断张望。 “要赔偿哦。否则,我就去你那里砸,你那里的东西可金贵多了,而且,你的体面可更金贵。” 王氏脸色发青,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金钗: “喏,赔你的。可以多买些来放着,没事我就过来砸几只。” 钏儿捻起金钗:“敢情,你是专门来送礼的?欢迎来砸。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多准备些,我没事也去砸一砸。” 王氏冷哼,转头拂袖而去。 钏儿翘着嘴角,心情难得地好了起来。 这王氏,还真是好玩。 卢氏绝对不是善类。若不得已,自己少不得要跟王氏交换,不过,留她命,让她不说话还是可以的。 第194章逐【六月中文】 第194章逐* 第194章逐在线阅读 !t; 第194章逐 肉文屋 / 第194章逐 第194章逐 第195章布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5章布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5章布局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5章布局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5章布局(求收藏!求推荐!) 钏儿拣选着轻歌刚从库房里拿出来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是补气血的?” 轻歌点头:“这药材种类不能送多了,免得被人抓住可趁之机。” “这话说的,也不能因噎废食啊。我欠着苏姨娘人情,该送什么就送什么,亲自交到她屋里管事嬷嬷手里,当面清点好,断不会落了话柄。女人生孩子可是生死关,你送药材过去,再帮苏姨娘看看,希望她能顺利生产。” “娘子懂得真多。奴婢对这个可不是很懂,最多也就能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如何。苏姨娘也不是第一次生产了,娘子放心吧。您也别对她过于关注,知道的说您报恩,不知道的可会认为您别有用心。” “我有什么用心?无论生了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兴旺郭家,于我并无妨害。” “娘子,您是这么想,可别人不这么看啊。反正远着些总是好的。” “好了,听你的。这升平公主从赐婚之后就不怎么出来了,难道真的下定决心深居内安心待嫁?我还想打听一下应家的动静呢。” “不就是做侧妃嘛?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韩王真的应下这侧妃,轻歌啊,可能你家娘子就真的只有远走南突厥,投奔蒙加大哥的这一条路了。” 轻歌愣怔:“为什么?” “我决不与人共夫。我将你看作姐妹,你也要记住,爱惜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男人纳妾。” 轻歌微红着脸:“娘子,你说起这些怎么脸都不红一下呢?” “因为你家娘子脸皮厚。嗯,不厚可就要受罪。” 轻歌捂嘴笑道:“可韩王就是看上了娘子的厚脸皮。” 钏儿叹气:“我觉得,王氏定然在中间使了坏。否则,谁联姻缘不成,一定要我去呢?圣上又怎会因韩王请婚斥责韩王?独孤贵妃那么受宠,圣上怎么舍得因驳了韩王伤贵妃的心?” “娘子宽心。依奴婢看,韩王殿下不会轻易放弃的。” “谁知道呢?轻歌,你有空的时候就出门,将我那些首饰换成银子,咱们得把钱财握在手中才稳当。自己手里有才安心。本来我还差点赌气将父亲给我的契纸还给他,后来一想,凭什么啊?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他应该给的。” “阿弥陀佛,幸好娘子没有赌气,否则只有自己吃亏。” 顺心如意进来,放下茶点,如意禀道:“娘子,雍王遣了侍卫临风,请见娘子。” “临风?这名字有点印象。” 顺心笑道:“不就是跟轻歌姐姐打了一架的临风咯。” 钏儿含笑瞥了轻歌一眼,笑道:“快快请进。顺心再去备份茶点。” 临风一身黑衣,带着寒气走进来,拱手一礼: “见过郡君。” “客气,请起来说话。喝杯茶,吃几块小点。这大冷天让你辛苦了不知你家王爷有什么吩咐?” “回郡君话,王爷有信函在此,吩咐请郡君看了之后回个信,卑职取了回信才能回去。” 钏儿道:“王府侍卫,怎么这些琐碎的事都要做?大材小用。” 临风恭敬道:“王爷的事无大小,尽力办妥当就成。” “想不到,雍王殿下还有你这样的忠心侍卫信给我吧,你先吃点东西。” “卑职不敢。” “不敢?瞧不起是吧?不少字那我不看信了。若你家王爷知道因你之故我不接受信函,不知道生气不?” 临风脸一僵,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将信递给顺心,斜签着坐下,斯文地用着点心热茶。偶尔不自禁地瞟一眼轻歌,偷偷地抿嘴笑着。 轻歌以为临风笑话她技不如人,不由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张小嘴掘得高高的,让临风忍不住想笑。使劲憋着,不小心被嘴里的点心呛着了,咳嗽起来,一张英气的脸涨得通红。 钏儿早就注意了两人的互动,这会儿看临风出丑,便落井下石: “我知道我这里点心好吃,你也不用这么狼吞虎咽。慢慢吃,一会儿再给你一些带走。” 临风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开口,使劲灌了几杯茶,才算顺过来,惭愧地低头: “让娘子见笑了。” 钏儿这才慢慢地看起信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雍王知道钏儿抗拒赐婚,怕钏儿行为过激,想出手帮钏儿。说愿意拼死求圣上,将钏儿赐给自己做正妃。若钏儿同意,他宁愿一辈子只做挂名夫妻。 钏儿无奈摇头:雍王也是一片真心,只是,自己就算远走他乡,也不能利用他,害两人一生不幸福。 “如意,将笔墨拿来。” 虽然毛笔字堪堪入目,可也不能因此枉顾雍王的真心。 钏儿委婉谢过雍王,明确告诉他,因心中有人,哪怕是权宜之计,也不愿凑合,不想委屈了感情,委屈了雍王。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瞟了轻歌一眼,又添上几笔,称雍王以前想回报自己,曾经答应自己三个条件,现在可以履行第一个条件,也许过段时间向他要个人。 这两人若能修成正果,倒不失为好姻缘。而且,也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临风拿了回信,又回头看了轻歌好几眼,才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离开。 他不知道,某些人已经通过这封信,将他的将来定下了。 顺心如意也看出点门道,盯着轻歌吃吃地笑。 自从轻歌来了之后,娘子十分依仗轻歌,她们也服气,谁让她们没有保护娘子的本事呢?轻歌也不会借宠生骄,大家这几年相处越发融洽。 而今看轻歌能有好的归宿,两人是真心为她高兴。 轻歌被她们笑得莫名其妙,挠头跟着笑: “你们怎么了?” 钏儿瞪了顺心如意一眼,方回头看着轻歌: “轻歌,你觉得临风怎样?” “什么怎样?他功夫不错,奴婢自愧不如。” “我有心将他从雍王那边要过来,我觉得你们很相配呢。我知道这么快定下你的未来,是不对的。可是,我们都没有时间四处相看。只要他同意我们以前商量的条件,我觉得临风不错。” 轻歌恍然,一时闹了个大红脸。却也没矫情地立即拒绝,想了想,方正色道: “这是大事。奴婢觉得他也没啥好挑剔的,只望先问过他的意见再决定,不能害了他。” “这是当然。哈,我觉得这喜酒喝定了。顺心如意,你们去跟泥点她娘商量,先打点轻歌的嫁妆。就算这个不成,早准备也不会错。” 顺心如意笑嘻嘻地恭喜轻歌,如意问钏儿: “那按照什么定例准备呢?” “这个,我现在的家当,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物价很高,就按照郭府大丫头出嫁的定例的五倍。” “五倍,就是百两银?” “这么少?两百两吧。一百两能做什么?” 如意心疼地龇牙:“折中一下,一百五十两,好吧?不少字一百五十两就是一百五十缗,是十五万钱了。” “哈哈,真没想到,如意这么吝啬如意,将来你们出嫁可都循这个例呢,你这一心疼就少了五十缗哦。” “奴婢们就是少多些也愿意。娘子平日待我们已经够宽厚了。” “好吧。你们愿意为我打算,我巴不得。哈哈,又省了。” 却说王氏回到绛阳院,气怒难平,顺手又砸了两个杯子,坐在榻上直喘气。 朱嬷嬷端来热茶:“夫人,喝杯杏仁茶吧,暖暖身子,解解乏。” “乏什么乏?快被那丫头气死了。若不是母亲信中再三交代要忍耐,我恨不得立即杀了她。你说,那杳娘倒是个温顺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小妖?” “夫人,无论她是什么,在夫人手里也翻不出浪来,为她气坏了自己,真不值得。太夫人的叮嘱也是为了夫人好,再落把柄在郭家手里,恐怕” “怕?怕什么?我都嫁过来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这郭家于我而言还象外人一般。还是以前在家里好,能随心所欲,无人敢逆我王家之意。” 王氏接过杏仁茶,热烫烫地喝了一口,方缓过气来: “这年纪大了,还真是受不得一点气,我这头跳跳的痛,你替我揉揉。我现在很后悔建议家里给她定下那边的亲事。就该想办法或杀或灌药弄死她,一了百了。” “您这不是顾忌阿郎嘛。当年那事,就让您去了庙子三年,还是谨慎些的好。太夫人他们派过来保护您的人,您还是少接触隐秘些的好。若与王雨途他们一般,既离了您又离了心,就不划算了。” “去了庙子三年不错,可也是我的机会。本来我娘生气,跟父亲都不理睬我放弃我,还想着送了族里的小辈来做妾,继续维系与郭家的姻亲关系。可知道我在庙子受苦,心才软了。若没有他们出面干预,我还回不来呢。” “是啊。可您离开这几年,莫姨娘揽权,尝到了权利在手的好滋味,舍不得交回来。再晚回来几年,这国公府就完全成了她的天下了。” “哼她胆子也真大,居然敢对府里的长孙下手,想把祸引到我身上,让我无暇接管府中事。我不揭穿她,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喜欢大郎,所以对孩子也不上心,可姓莫的想害我,这仇还是要报回来的。” “夫人想怎么做?”朱嬷嬷忐忑地打量着王氏。 “苏姨娘不是快生了吗?可以做的事就多了。” 朱嬷嬷低下头,掩饰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最迟也就是月中。可夫人您才回来没多久,这样做,对您没有什么好处啊。” “谁说我要去做?是别人做。比如,莫姨娘,比如,五娘。哈,若五娘手上沾了血腥,落个残害姐妹兄弟手足的名头,不知道谁还会护着她?若这一把能踩死她,倒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第195章布局【六月中文】 第195章布局* 第195章布局在线阅读 !t; 第195章布局 肉文屋 / 第195章布局 第195章布局 第196章接连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6章接连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6章接连 庶命 作者:之釉 第196章接连 !go 收费章节(12点) 第196章接连(求收藏!求推荐!) 轻歌跟新任管事尹三娘一起前往郭府,带着大量药材和补品,专程看望苏姨娘。 郭府热闹非凡。没想到平日里傲气的五娘,会与苏姨娘这般投缘一时间猜测四起,都在揣测陇西郡君郭五娘的意思。 轻歌回府,皱着眉头对钏儿道:“娘子,苏姨娘身子状况不错,可奴婢无法确认她肚子里的孩子状况如何。” “算了,你也不擅长。父亲在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闪失的,我们心太过也很奇怪。你送东西过去,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看起来那些人很兴奋的样子,府里很热闹。来凑趣的仆妇也多。” “呵呵,看来他们很好奇我这一举动啊。” “也许,在他们心目中,娘子是吝啬惯了的。” 入夜,钏儿洗漱之后,刚想上床歇息,没想到如意一脸难色地进来: “娘子,大郎过来找您说话,正在大厅。好象喝高了。” 钏儿皱着眉头扯了扯自己散开梳顺的头发,拿了绸带简单一扎,穿了厚实的袄儿,吩咐如意: “去把他请过来,大厅没火,晚上冻得很,再煮碗醒酒汤来。” 钏儿的屋子分里外两间。外屋只有一榻一几三张椅子,方便婢子们值夜。 当然,一般来说,钏儿都会撵她们回屋睡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其中一个人的脚步显得有几分凌乱和沉重。 门被推开,钏儿看见郭钢有些发白的脸。 扶郭钢坐到榻上,拿了引枕给他靠着: “大哥,先歇歇,缓缓酒。” 郭钢笑道:“缓缓酒?那你是看出来我没有喝醉了?” “我只知道大哥喝得过量了些,可真没看出醉来。” 如意到厨房熬煮醒酒汤去了,只留了兄妹俩说话。 夜虽不深,却很静。钏儿与郭钢静默着都不再说话,只有呼呼的喘息声和内屋波力的鼾声。 半晌,郭钢才笑道:“没想到,你那只鼠还会打鼾。” 钏儿静静地看着他,微微叹息:“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很苦,憋得慌,可你也不要用酒来麻痹自己啊,那是损害自己的身体。” 强装的轻松和笑意尽褪,郭钢沉着脸道: “还是妹妹明白我。在你嫂子面前,我得忍着,跟她一起在夫人面前,我得掩饰着。我觉得我快受不了,快要崩溃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亲娘到底是谁?” “大哥” “妹妹,你带我去见卢氏吧。不问清楚,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知道我承受力有限,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求你好不好?算大哥求你我们悄悄地去,不让别人发现就是了。” “大哥,卢氏的话也不能尽信啊。她不是善类,她带着仇恨呢。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自乱阵脚,谁知道她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说这些话的?” “是啊,若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胡乱猜测,好歹也就这么混一辈子。可是,现在我知道有这个说法,我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不看不想不听不猜测。我心神已乱,不弄清楚,我这一辈子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钏儿惊骇地站起身,眼泪流了出来,身子颤抖着: “大哥,从钏儿来这个家,只有你给了钏儿一份善意的关爱,让钏儿体验到了兄妹之间的情谊。你说这样的话,让我如何自处?我真的后悔这样突兀地告诉你,我应该了解清楚了再说。是钏儿的错,大哥你千万莫因此厌了人生。你还有嫂子,还有两个幼子,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郭钢茫然地看着钏儿:“我不是轻生的意思,钏儿莫自责。你不告诉我,我才会生气责怪你,你告诉我证明你没外待大哥。” “那你刚才说什么这一辈子就到此为止?” “那是指对夫人的母子情分。唉,大哥心很慌乱,说错话了,钏儿担待些。如今也只有从卢氏那里打开缺口,也只有她才知道真实情况。” “可我现在不能离开长安。你知道圣上有意赐婚,只要一日没赐,我还有机会,我一旦离开,情况瞬息万变,我不想太被动” “那事,我也听说了。一定是夫人搞的鬼。可父亲将你拘在府里也太过分了。我今日让人向祖父递了话,明日去汾阳王府请见。祖父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可父亲说了圣上旨意祖父也只能遵从。” “那不是还没有发下旨意吗?而且,祖父很看重你,明明能猜到夫人动了手脚,又怎么可能送你过去吃苦受罪?” “我听说,那人是个鳏夫,家里妾室如云,儿女成堆。虽是大将军,却也太龌龊了。” “哼,由此可见,北方王氏并非真心联姻。这是对我郭氏的侮辱。你先莫焦虑,等祖父发话再说。” “不行,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祖父身上。大哥,现在我不方便出门,主要是不想强行出门跟父亲派来的人发生冲突打父亲的脸,从而伤了父女之情。” “那你要我怎么做?尽管说吧。” “我想托大哥去韩王府打听,看韩王何时回来,或者送信到洛阳,看他是否放弃了?若他真的放弃了,我就要想办法离开长安,那时候就要大哥帮忙,多兑银钱,我好带走。” “可是” “我知道大哥定是担心我的离开会给郭家带来灾难,这你大可放心。目前圣上要用郭家,为了笼络郭家,才将升平公主赐婚给六叔,我只要在赐婚下来之前离开,圣上本没借口找郭家麻烦。” “不行。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外,我不放心。你要相信祖父,相信韩王才是。” “大哥,若我十分相信他们,最终他们却护不了我,我再无退路,那我的一辈子就真的终止了。” 郭钢黑着脸沉默半晌:“无论怎样,等明日见过祖父再说。” “好,我听大哥的。若此事顺利了结,只要这王家的婚事不成,我就带大哥去见卢氏。不过,我觉得我们兄妹要预先商量好了,想办法去套她的话,她是不会自觉自愿地说出所有真实情况的。” “嗯,明白。明日我先去韩王那边,再去见祖父。哈,跟妹妹这一聊,酒醒得差不多了,回去看孩子也不会熏着他们了。” “敢情,是到我这里醒酒来了?大哥为了侄子们,也一定要打起神,就算那事是真的,你现在也有了自己嫡亲的家人,要好好珍惜,莫为外人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大哥明白。只是有时候看见夫人心里发慌,真想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也许,将来我会请求外放,能远远避开,又能做些政绩。” “一步步来吧。怪了,如意怎么还没把醒酒汤端来?” “你的婢子懂事,知道我们在说话,不想打扰呢。我要回去了,你歇着。明日我会跟父亲说,让他解除你的禁足。” “禁就禁呗,无所谓了。听说北方王氏又送了一大批人过来给王氏,我禁足在府,也是一种保护了。” “你倒看得开。走了。” 郭钢刚走出门,如意便递上温热的醒酒汤: “大郎喝了再家去。” 郭钢点点头,一口喝完,然后拿了几分的银锞子: “尽心伺候好五娘。” 如意谢过赏,送郭钢出了二门。 钏儿打着呵欠,把波力拎到床尾,自己蜷缩进被褥准备就寝,突然,如意又推门进来了,一脸古怪: “娘子,阿郎过来了。” 又低声道:“脸色很不好呢。” 钏儿笑了笑,想着定是为了许嬷嬷的事来发作自己呢。怎么都选了今天过来?自己这里还真是川流不息。 将黑着脸的郭唏请到外屋,爷俩对坐,都不吭声。 郭唏突然猛地将桌子一拍,钏儿吓了一跳,惊骇地看着郭唏: “阿爷,您手抽筋了?这大晚上的,桌子可禁不得您拍。” “哼我禁你足,你就将许嬷嬷撵了,什么意思?许嬷嬷有什么错?” “她没错,儿也不是因为您禁足发作她,儿没那么不着调。只是,她不适合再呆在儿这里而已。” “你就是这么对忠心耿耿侍奉你好几年的忠仆的?就不怕寒了他们的心?她伤心成那样,你把她接回来。” “不行。说什么忠仆?好象不是对我吧?不少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反正儿在您眼里儿就是个没人教养没规没矩的。” “难道,就因为许嬷嬷跟我说了些你的日常情况,你就发作她?” “她侍奉我,却将主人的私事外泄,我只是送她回她愿意效忠的主人身边,并没有发作她,这已经够大度了,还要怎样?” “你” “我说错了吗?若要发作她,她不一定有命在。您想想,若您在战场收了俘虏以为己用,他却对旧主时时汇报您军中情况,您是认为他忠心呢,还是认为他背主呢?”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是你父亲,关心你的日常生活有错吗?你真是不识好歹。” “我以为做父母的关心儿女是不计报偿的,怎么还要计较识不识好歹的?您要通过这个关切得到什么呢?” “逆女,怎么说话的?这个府,你手里的一切,我能给你,也能拿回。” “是啊,我这条命也是您给的,您也可以取走,还一了百了了。不对,阿娘已经丢了命,您再没资格取走我的。而且,我是朝廷恩封的郡君,乃命妇,除非您能让朝廷剥夺了我的恩赏。好象您没这权利,因为这恩赏可不是您给争取的。” 钏儿闲闲地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听她说起死去的杳娘,郭唏没了火气。 “这婚事既然圣上定了,你就认命吧。没事也去给夫人请安,莫被人说闲话,告你不孝。” 真是笑话,面对一个时时想取自己命的人说什么孝? “知道了。那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自由出入了?” 郭唏无奈点头:“没人想害你。你母亲以前做错过事,也受了惩罚,她也知道悔改了,你就不要再僵持着。听说你给苏姨娘送了很多药材?很好。虽然你对钱财看得很重,可对自己的姐妹兄弟就要友爱,莫因护着自己的那份钱财起狠心,这就算是郭家的福气了。” 钏儿听着这莫明的话,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第196章接连【六月中文】 第196章接连* 第196章接连在线阅读 !t; 第196章接连 肉文屋 / 第196章接连 第196章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