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都想独占我(快穿)》 1.新世界 “宿主您好,身体投放已结束,运行检测良好,快穿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平缓的机器音在宫念的脑海中响起。 刚刚经历世界穿梭的宫念有些头晕目眩,她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待这阵晕眩缓过去后才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木屋,一张床, 一张桌子两把凳子,还有些若干小物件,便是全部的家当了。 “剧情。” 剧情传送中,请稍等。 等待的间隙,宫念起身朝铜镜走了过去。 镜中女子生得与她八分相像,但却更妖艳媚人,叫人一见就挪不开眼睛,粉面桃花,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她歪头,镜中女子也朝她歪头,她眨眨眼,镜中女子便也朝她眨眨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的张扬自在又动人心魄。 “剧情接收完毕。” 正当宫念沉浸在自己美貌中时,系统一板一眼的机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宫念回过神,看起了面前的任务面板。 这是一个以古代王朝为背景的世界,男主傅明渊是平南王世子,少年将军,不仅样貌出众,矜贵清冷如谪仙,而且熟读兵书,文韬武略全不在话下,是许多名门贵女心中向往的意中人。 按照正常剧情发展,男主将遭遇背叛从而陷入敌方圈套,在经历拼死挣扎后不幸跌落山崖,后被路过的女配救起。女配对他一见钟情,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直至痊愈,男主也因为她的照料心生感激,两人日久生情,如一对神仙眷侣。 这本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但,事实是,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情节。 偶然相遇是假,提前等在那里是真;一见钟情是假,蓄谋已久是真;无微不至的关心也是假,做间谍套取情报才是真。 女配是被精心培养多年的暗卫,容貌出众,身娇体软,从小就被调教如何取悦男人。她在获取了男主的信任后,多次向上级传递情报,甚至还和多人鸳鸯绣被翻红浪,并自以为将一切都隐瞒的很好。 最终,在两军决战之前,女配完成了最后一次情报传递,自以为胜券在握,明日铁蹄就要踏破城门,而傅明渊也将成为阶下之囚时,男主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他不仅活捉了她们所有的内应,还让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被战火攻陷,悲痛欲绝时将他们处斩,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而男主军队大获全胜,受到了皇帝的嘉奖,在民间也声望大振,成了赫赫有名的镇远将军。 以上,便是正常的世界线应有的剧情。 “现在呢?” 宫念问道。 “由于世界线不稳定,导致剧情出现偏差,本该执行此次任务的女配没有出现在这里。” 宫念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去哪里了?” “她不想再过这样被当做玩物送来送去,颠沛流离的日子,和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远走高飞,归隐山林了。” “......所以?” “所以需要宿主你来修正剧情,充当消失的女配。” 系统答道。 “......合着就是人家不想干苦差事,去双宿双飞,烂摊子得我来收拾?” “可以这么理解。” 宫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宿主,男主此时已跌落山崖,请尽快前去营救。” 系统有些急地催她。 “好了好了,别催,我现在就去。” 打工人,换个世界也得接着打工。 雪下的很大,宫念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走在雪地中,还好男主坠落的地点距离她的小木屋不远。 ”系统啊,我已经走了好久了,男主在哪呢?“ 宫念裹紧了系统给的保温外衣,雪下的太大,只有在护目镜的帮助下,才能看清周围的景色。”这个温度,没多久人就要冻僵了吧。“ ”宿主,地图显示,男主就在这附近了。“ 系统将一幅地图展示在宫念面前,上面微弱的红点就是傅明渊所在的地方。 看他的生命体征已经在急速下降了,宫念心里有些着急,加快了步伐,男主死了这个世界就完了。 2.战损版 正想着,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扑,倒进了雪中。 ”呸呸呸“又吃了一嘴的雪,宫念有些恼地抹了把脸。 ”是男主呀,宿主“ 系统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生怕她没听见。 宫念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傅明渊倒在一棵树旁,整个人都被雪盖住了,怪不得她没能立刻看到。 探了探鼻息,宫念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生命体征平稳。“ 男人身穿蓝黑滚边的黑色劲装,已经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呼吸微弱,衣服也被雪浸的湿透了,他眉头微微蹙起,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握着剑柄。再摸摸他的手,冻得宫念一哆嗦,这也太凉了。 将他身上的雪清理的差不多后,她慢慢抹掉傅明渊脸上的雪,宫念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男人薄唇紧抿,眉若远山,鼻梁高挺,姿容昳丽,令人见之难忘。 她担心傅明渊身上有伤,贸然扶起会造成二次伤害,于是跟系统要了一个简易担架,仔细地将他挪过去,这才费力地拖着担架走了回去。 好不容易将傅明渊带到了自己的小屋,她关好门,搓了搓冻红的手,将灶台的火点的更旺了些。 傅明渊还在昏迷中,她将床铺铺好,随后将他湿哒哒血淋淋的破损衣物一件件脱掉,脱到里衣的手一顿,指尖轻轻拂过一道道伤疤,傅明渊的身体似乎也随着她的指尖微微震动,她突然回了神,继续神色如常地拿着毛巾将他身体的血污擦干净。 男人此时只着了一件里裤,宽肩窄臀,肌肉匀称线条优美,充满了爆发力。精壮流畅的身躯宛如一件艺术雕塑,可惜新伤旧疤给这具完美的身躯增添了不少破碎感。 真-战损版。 她让系统给傅明渊检查了下身体,除了身上的各处剑伤擦伤外,最严重的还要属左腿骨折,内伤倒是其次,看来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了。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把傅明渊的骨头固定住,再将伤口缝合好,才用竹板仔仔细细固定上去。其余伤处也都要涂上创伤药,这么一折腾,来来回回花了不少时间。 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男人还没醒,只有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她摸了摸傅明渊的身体,依旧凉的惊人。 “系统,他身上好冰,会不会死掉啊。” “宿主,你可以用体温来温暖他。” 系统一本正经地回答。 宫念纠结了一会,又去摸了摸傅明渊的身体,依旧十分冰冷。只能将自己脱的只剩里衣,一咬牙,钻进被窝里抱住了傅明渊。 冰冷的体温冷的宫念一哆嗦,往后缩了缩身子,感觉到没那么冷了后又贴近了男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半响,终于感觉到傅明渊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此时,夜已深了,宫念眼皮打架,困意就如排山倒海之势涌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辰了,宫念正睡的香,突然被一阵热意逼醒。 男人的手紧紧地搂着她,滚烫的手掌贴在腰间,带来灼热的气息。 “唔,” 好热,声音细而软,像是小猫一样,丝丝地挠着耳朵。 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想要逃离这源源不断的痒意。却被男人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散着热气的滚烫肌肤,与她的皮肤完完全全地触在一起,便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炙热,叫人沉溺其中。 宫念这下可清醒了,她顾念着傅明渊的腿受伤,飞快地冲着傅明渊的睡穴点去。 待男人重新进入梦乡,这才长舒一口气。 3.醒来 之后一夜无梦。 宫念是睡到自然醒的,等她完全睁开眼睛,才发现傅明渊双手紧紧搂着她,肉体相贴,就这么睡了一夜。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男人的束缚,慢腾腾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时傅明渊还在沉睡,但是脸颊有着不自然的红,眼捷微颤。宫念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原来是发烧了。 就在宫念想要把手收回来的一瞬间,只见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如捕食者瞄准猎物一般锋芒锐利,宫念顿时警铃大作,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同时间,男人滚烫的手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宫念:一动不敢动,并且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吧,可真敏锐。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了扫她几近赤裸的莹白身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眸中划过一丝暗色。 “你救了我?” 低沉好听的声音略带些沙哑。 台词早就在心中排练好几遍了,宫念答的非常顺口,只听她捏着嗓子温温柔柔地说到,“我住在这里的,正好碰见公子你受伤晕倒在路边,就把你带回来了。” 傅明渊这才放开了对她的禁锢,轻咳了几声,低低地道了声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用谢我的,公子。”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裸着身子睡在你身边,又甜又媚地冲你娇滴滴地笑,更别说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哪个男人不心动? 宫念只觉得这次的任务完全是手到擒来,她都开始有点担心男主最后没有发现她是间谍可怎么办了,要不然自己再给他偷偷告密? 正当她沉浸在任务已完成的幻想中时,傅明渊动了。 只见傅明渊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宫念连忙按住了他,葱白似的手指按在他的滚烫的胸膛上,两人都被这皮肉相触的感觉激的浑身一麻。 宫念舔了舔唇,嫣红的舌尖儿在唇瓣上划过,顿时唇瓣变得湿漉漉的,娇艳欲滴。本就松松垮垮系在身上的里衣也摇摇欲坠,露出浑圆饱满的雪乳。 她却仿佛没有意识到一样,向前倾了倾身子,温热的气息扑在男人面上,呵气如兰,“你的腿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 傅明渊垂眸看去,左腿果然打着几节竹板,于是沉默了下来,眼中情绪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给你熬药,” 宫念放开撑着他胸膛的手,慢悠悠穿起了衣服,莹白的手指划过花纹繁复的布料,一颗一颗地将扣子系好后,才不紧不慢地下了床。 不多时,宫念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朝他走了过来,为了方便他喝药,她还给他垫了个靠背方便倚靠。 “药有点苦,我给你带了一颗,” 话音未落,就见他抬起碗,一口气将药全部喝完了。 一滴也没剩。 好样的,宫念在端给他之前出于好奇,自己也抿了一口,立马就吐出来了。这味道闻起来就很迷,没想到喝的时候苦的她灵魂都要出窍了,他怎么能毫无表情地一口闷呢,是个狠人,宫念心里下了结论。 傅明渊还在看她,似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蜜饯,” 宫念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一颗递给他。 傅明渊定定看了她一瞬才伸手接过,薄唇微张,放进嘴里,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很甜,谢谢你。” 如果说闭着眼睛的傅明渊是一幅画,那么睁开眼睛的他,就是矜贵清隽的温润郎君,眉目如画,眸如辰星,特别是当他温柔望向你的时候,很容易使人沉溺其中,想答应他的任何请求。 “我叫宫念,你叫什么名字?” 宫念把碗接过,顺手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甜甜的香气拂过傅明渊的鼻尖,醉人心脾。他愣了愣神,才道 “我叫...傅渊。” 宫念想着这人警惕性还挺强,轻易不告诉自己他的名字,无妨,傅渊就傅渊。但是怕自己嘴瓢叫错名字,那他不就知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了,现在可不能泄露,剧情还没到呢。不如叫他阿渊,两个名字都适合,想到这,宫念不由得夸赞自己机智。 “好的呀,那我叫你阿渊可以么。你昨天发生什么事啦?怎么会突然受伤出现在崖底呢?” 宫念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天真善良的女孩救人后应该有的好奇心。 “昨儿,遇到了劫匪,不慎跌落山崖,” 傅明渊手握成拳,抵着嘴唇咳了几声,眼底杀意涌现。 宫念只当做没看见,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天呐,竟有劫匪,那我们去报官?” 傅明渊摇了摇头,“没用。” “为何没用?” 她当然知道没用,但是这个不谙世事的身份可不知道,所以还是得问。 傅渊却不肯再说了,只闭上眼似是累极。 宫念也不好再问,于是道 “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有我呢,别担心,马上就能好起来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一副拐杖。” 4.回忆 听着前院敲敲打打的声音,傅明渊手搭在眉心,陷入沉思。 昨日雪下的很急,他接到紧急任务,正带着一支小队策马赶路,突然前方竹林中成百上千支箭矢疾射而来,他带的亲兵都是个中好手,只应付这些利箭自是不在话下。但是不知为何,平时温顺的马儿极度狂躁,发了疯一般将人甩了下去。 傅明渊心念一转间意识到有内奸泄露了他的行踪,里应外合,要在此处赶尽杀绝,立即施令大家弃马隐蔽。 随后大批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手握利刃,寒光凛冽。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男子,也用黑巾蒙着面,阴恻恻地说道 “傅明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杀。” 随着他的手指落下,身后的黑衣人便齐齐扑了过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温热的血撒在冰冷的雪地上,坠成点点红梅,美得令人心惊;又似血藤蔓,结成网将人困在其中。 傅明渊已不记得自己厮杀了多久,浓稠的血将他的黑衣都浸染,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白皑皑的雪地此时已是一片血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他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平时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傅明渊双眸赤红,呼吸急促。 雪地上黑衣人首领的身体孤零零躺在那里,脖间一道红线,一击毙命。只见他怒目圆睁,似是不敢置信。 傅明渊拿剑轻轻一挑,黑巾下便露出了本来面目。他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手在首领胸前摸了摸,很快,一枚令牌出现在他手里。 他踉踉跄跄地离开这里,但因雪太大,一时失去平衡跌落山崖,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迷迷糊糊只记得有人拖着自己在雪地中行走,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渊阿渊,拐杖帮你做好啦,来试试么?” 宫念拿着一支简易版的拐杖飞快地向他跑来,脸红扑扑的,耳侧的碎发被汗打湿,眉眼生动鲜活,动人极了。 欢快的女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把他拉回现实中。 拐杖的设计很漂亮,还用了很粗的竹子,坚固且有支撑力,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 宫念本想搀扶傅明渊下床,没想到傅明渊谢绝了她的好意。宫念也没坚持,男人的自尊心嘛,她懂。 傅明渊将受伤的腿一点一点挪动,脸色倒是一点没变。 还蛮能忍痛的嘛,宫念偷偷跟系统说话 “系统,有没有能快速让他好起来的药。” “就算有也不能在这里用,不符合时代发展规律。” 系统拒绝了她。 “哦,我也就想想嘛,你看他都出汗了,肯定很疼。” 宫念盯着他的脸,从他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是痛还是不痛,但疼痛是生理性反应,你无法阻止。 好不容易的,傅明渊拖着受伤的腿拄上了拐杖,试着走了几步,倒是适应的很快,“很合适,谢谢你宫姑娘。” 语气诚恳。 “不用这么客气啦。” 宫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回去吧,我给你换药。” “嗯。” 傅明渊听话的又一拐一拐地走了回去,这会走路的姿势熟练了很多。 傅明渊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脱下,露出缠满纱布的身体躺在床上。血迹已经渗出来了一些,足以看出伤的多重。 宫念将缠在他身上的绷带一层一层解开,拿着湿毛巾慢慢清除血污后,才将创伤药一层层涂了上去,期间男人一声疼也没喊过。 “这几天不要碰水,好好休息,我现在要给你换腿上的药了,可能会比较疼,你忍一下哦。” 傅明渊点了点头,宫念才将竹板解下来,又仔细摸了摸骨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挺好的,休养两个月就行了。” 仔细涂上药膏,再将竹板绑好后,她帮傅明渊将衣服穿上,说是穿衣服,也只是披了一件类似于睡袍的衣服稍微遮一遮,毕竟赤裸着身子也是有点尴尬。 “好啦,我去给你做午饭,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来帮你。” 傅明渊拿了拐杖想要起身。 宫念连忙把人按在床上,却没想到男人力气很大,不但没有被推倒,反而不小心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男人好闻的冷香笼罩着她,宫念羞得脸有些红,忙道 “你是病人,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再来帮忙。”说罢就跑走了。 傅明渊只好又躺回去,眼睛沉沉地望着屋顶。未几,他拿出一只特制的哨子,轻轻吹了一声,闭眸等待了起来。 “咕咕”,不多时,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停留在了窗台上。鸟的尾羽极其漂亮,在太阳的照耀下如丝绸般反射着绚丽的流光。 傅明渊将一张纸条塞到小竹筒里,“小七过来。” 白鸟似是能听懂人话,张开翅膀飞了过来,站在他的肩头,亲昵地蹭着傅明渊的脖子。 他摸了摸白鸟的头,“给南安送去。” 白鸟高兴地咕咕了两声,展翅一飞就不见了踪影。 5.糖 “阿渊,吃饭啦。” 宫念端着一个竹盘,里面有两碗瘦肉粥和一盘炒青菜,还有两个蒸蛋。 病人最需要补充营养了,可是宫念找了半天,厨房就只有一小块肉和鸡蛋能作为蛋白质来养身体,于是她做了容易消化的粥,另加青菜和鸡蛋,既清淡又能补充营养。 为了方便他吃饭,宫念干脆在床上搭了个简易桌子,这样都不用下床了。平时就喜欢做点手工,这会倒是都派上用场了。 可是傅明渊倒是很不习惯,大概这辈子他都没有在床上吃过饭,他的教养和礼数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但耐不住宫念的碎碎念,例如“总要有第一次的嘛,你试一试,说不定就喜欢上了。打破规则才能重获新生。”诸如此类的鬼话,换做平时的傅明渊,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这次受伤本就精神不济,后面晕晕乎乎竟被她绕进去了,想着那就试一试。 这就造成了之后某些活动后给宫念喂饭也是在床上进行的,不知道宫念有没有后悔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宫念的手艺她自己清楚的很,和好吃是沾不上边,顶多就是个可以吃。毕竟在她的世界,做饭已经是很稀有的事情了。这次也是在系统的指导下,参照本世界的做饭方式来一步一步进行的。出锅之后她尝了下,嗯,能做成这样她真是个天才。 她偷偷观察着傅明渊的反应,吃第一口的时候,傅明渊有一瞬的停顿,眉头似乎微微皱了一下,但是速度快的差点让宫念以为是她的错觉。第二口的时候傅明渊就已经面不改色地咀嚼了,宫念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私下里却在跟系统说悄悄话,“系统,给我个草莓味的营养液吧。” 系统表示无语,并悄悄递给她一支,还附带了一颗草莓味的糖。 宫念一边甜滋滋的吃着糖,一边劝傅明渊多吃点菜,这样伤好得快。 傅明渊鼻子微动,似乎闻到了香甜的味道。 系统看着这个没点眼力见的妞儿,要是它能够叹气,早不知道叹多少次了。 “宿主,少说点话,糖的味道男主都闻到了。”系统尽职尽责地提醒她。 “什么?” 是狗鼻子么,这么灵?宫念一激动,咔嚓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 “什么声音?” 傅明渊耳朵动了动,问道。 宫念只能装傻 “什么声音,没有听到啊?” 傅明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多说什么,不疾不徐地吃着饭。 宫念长呼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冬天的晚上总是格外的冷,特别是刚刚还下雨了。 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宫念盖着被子哆哆嗦嗦地睡不着。 借着微弱的夜光她看着旁边熟睡的男人,长睫落下的阴影安安静静地垂落,光似乎也偏爱于他,温柔地描绘着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睡颜。男人睡相很好,宫念有些心痒痒,于是一只脚悄咪咪探向男人的被窝。 好暖和,暖意从脚底传向全身,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看男人没动,宫念胆子大了些,两只脚都伸向了他的被窝,小心地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 脚不冷了应该就能很快睡着了吧,她将被子往傅明渊那里扯了扯,盖住裸露在外面的脚踝,整个人缩成一个团子慢慢进入了梦乡。 傅明渊待宫念睡着之后才睁开眼,女孩睡的毫无防备,似乎是冷极了,小小的缩成一团依偎在他,两人之间不过一掌的距离,贴的极近。宫念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侧脸上,离得近似乎还能闻到白天香甜的气息。 傅明渊不过挣扎了一瞬,就伸出手将宫念揽在怀里,女孩发出低低地一声呓语,就自动循着热源贴了上去。 6.大厨 睁眼时天已大亮,宫念惊奇地发现自己抱着傅明渊睡了一晚,怪不得睡得这么香。稍微反思了下自己睡相是不是不太好,明明是只把脚伸了过来,却因为太过暖和睡着睡着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还好傅明渊此时还在熟睡,没有发现,她悄悄地想挪开身子,却发现男人的胳膊搭在她身上,看上去像是揽着她极为亲密的样子。雄性荷尔蒙仿佛围绕着她打转,四面八方都是这个男人的气息,令人沉溺其中。 宫念脸又红了,恋恋不舍地将他的手臂挪开,听到男人无意识的嗯了一声,她吓得没敢动,等到男人又没有动静了才继续像乌龟一样慢慢挪。好不容易从他的身边离开,回到了自己冰凉的被窝里,宫念立刻后悔了,但也只能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起床。 早餐依旧很简单,稀饭配上鸡蛋,不过傅明渊说什么都不在床上吃了,拄着拐杖非要下来。 宫念无法,只能依了他。 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又过了三天,日子过的平淡安宁,除了每天醒来时都在男人怀里,宫念有些脸红地想到。 不过今天宫念一醒来,就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她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下床,果然看到傅明渊在厨房忙活的身影。 真是没想到,傅明渊外表看着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的俊秀佳公子,细皮嫩肉的模样,竟然做起菜来的样子也不输大厨。更别说,脱衣有料,那性感撩人的身材看了都要流鼻血。 傅明渊随手将碎发别至耳后,袖口也卷的短了些,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方便干活。 宫念一边欣赏着他的背影,宽肩窄腰,身材颀长,连做饭都这么好看,一边和系统聊天,“系统,他恢复的挺快,今天就可以干活了,不愧是男主。” 系统有些无语,“我倒觉得是他不想吃你做的饭了。” 提到做饭,宫念尴尬一笑,以前都是喝营养液,乍一做饭确实有点难住她了。 还好傅明渊每次都很给面子地吃完,至于她自己?每次吃几口就跟系统要一管水果味的营养液悄悄喝进去。她宁愿喝营养液都不吃自己做的饭,可想而知是有多难吃了,真是难为傅明渊了。 昨儿宫念上山打了几只野兔,她现在完全就是自给自足的状态,菜是前院园子种出来的,肉是打猎得到的,除了定期要添置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基本不用离开这里。 虽说她在傅明渊面前表现的娇娇弱弱,但毕竟这具身体也是养了十几年的暗卫。即便是用容貌勾引人的那种,但该学的东西她都学的很好,抓兔子自然不在话下,说不定和傅明渊也有一战之力呢。 今天傅明渊就是用兔子来做饭的,切成丁,油热后兔肉一入锅那香味就飘了过来,勾的宫念馋虫都出来了,流着口水在厨房门口等着。 傅明渊虽然拄着拐杖,但动作也不见减慢,麻利地将配料丢了进去,很快一盘香喷喷的红烧兔肉就出锅了。 宫念连忙帮他把菜端出去,这盘红烧兔肉看起来就十分入味,色香味俱全,一入口味蕾便被浓郁的香味充斥,配上白米饭,瞬间征服了宫念的胃,好几天没吃到美食的她顿时心满意足。 “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宫念拿着筷子大快朵颐,一口气吃了两碗白米饭。 傅明渊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吃饭依旧慢条斯理的。 “好饱”,饭毕,宫念肚子鼓鼓的,眯起眼睛满足地摸了摸肚皮,像只吃饱喝足懒洋洋的猫。 从这以后,家里的饭菜就都是傅明渊包了,宫念也乐得给他打打下手,毕竟他做饭太好吃了。宫念都在寻思着,以后回自己星球的时候能不能把他带走。 “不可以的,宿主。” 系统及时打消了她的念头。 “好嘛,我就想想。” 7.偷香 隐居的日子总得找点事干,除了上山打猎搞点兔肉吃,宫念还根据系统给的一本药材图鉴找到了好些有用的药草,平时闲来无事就和傅明渊一起搓搓药丸子,治病又可以打发时间,日子也不算无聊。 山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蘑菇,有的外表呈红色,外型像是火焰放射状;有的呈白色球形,还有的呈伞状色彩鲜艳,形状颜色各异,美丽极了。宫念一开始对这些都充满了新鲜感,伸手就要去摘,要不是系统发现的快,估计手指就要保不住了。系统又从数据库中给她搜索出一本蘑菇百科大全,宫念也很是后怕,把这本书仔细读完才敢对照着图片去摘。 宫念把这些蘑菇带回家时,傅明渊接了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她,似是吃惊她一个饭都不会做的人竟然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毒蘑菇。宫念骄傲地朝他挑了挑眼睛,傅明渊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去厨房做蘑菇汤了。 除了这些,宫念还捡回来好多好看的小石头和树枝。她不禁感叹山里真是宝藏啊,什么都有。 好看的小石头她打算铺在大水缸里造景,因为山涧里有好多鱼,她捉回来这么多也吃不完,不如养起来。但是看着这么大的一个缸子里只有几条鱼似乎有些单调,于是捡了很多小石头来造景。 当然了,具体的设计方案还是要傅明渊来出,宫念只会胡乱摆摆。这还是因为上一次傅明渊看不下去她造的景,拄着拐杖过来,看似随意地拨动几块小石头的位置,但整幅画面却变得极为和谐相称。宫念直呼内行,于是之后她就只负责把好看的小石头搬回来,设计什么的就都交给傅明渊了。 对于那些捡回来的树枝,宫念有些发愁该如何处理,当时看着这些木头长得粗壮笔直,本着以后能用到的想法带了回来,但是除了砍柴还能做什么呢?打个椅子?屋子太小,已经装不下多余的家具了。 习惯性地,她抱着树枝来找傅明渊看看有没有别的想法。这几日的相处,在她看来傅明渊简直无所不能一样,要不是腿还伤着,宫念觉得都没自己什么事了。这还用什么美人计啊,简直就是送分。 可这一次,出乎意料地,傅明渊却沉默了很久,他看着木头定定地出神,眼睛落在了桌上,却又仿佛通过这里在回忆很久远的事,莫名地,宫念竟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悲伤。 就在她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现在有些凝固的气氛时,傅明渊却说了一声好。 声音轻的差点让她以为是幻听了。 她悄悄看着傅明渊的眼睛,还是那双好看的眸子,深邃如星辰,却也无从分辨他的想法,她下意识觉得现在应该让他自己待一会儿会比较好。 于是她起了身,轻声道“我去捉两只兔子”, 便转身离开了。 临出门前,好像又想起什么,宫念一阵风似的地跑了回来,在傅明渊的侧脸上“mua”地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跑走了。 傅明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女孩唇瓣的柔软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耳朵有些红,眼睛却亮亮的追随着女孩的背影。 宫念调戏完傅明渊后就跑去山里捉兔子了,这种回归山林的生活她太喜欢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仿佛天地都是她的,到处都可去。 在外面待了一个多钟头,终于逮到了两只兔子。此时天色有些晚,再不回去傅明渊就要担心了,宫念草草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兔子放进竹篮里后按原路返回了。 回到家的时候正看到傅明渊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用一把短刀在雕刻木头。男人低着头,神情认真,自成一番风景,要是能拍照宫念都想拍下裱起来。 再看那雕好的物件,一只小兔子,神态可掬,纤毫毕现惟妙惟肖,不夸张地说,如果以后吃不起饭光靠这个就能卖好多钱了。 这么一摆弄,原本没什么人气儿的小木屋就渐渐地多了些生活的气息,每一件都是他们亲手打造的,满满的成就感。日子过得舒适安宁,惬意不已。 8.戏园 今天是个大晴天,宫念搓了搓冻红的手,朝掌心哈了口气,阵阵白雾从掌心飘了上去。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宫念可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天冷的她都不想出门了。 要不是油盐等必需品已经见底,需要去城里采购,她还真愿意宅在家里暖和。这就是隐居的弊端了,虽然清净舒适,但还是得定期去城里补充物资。 傅明渊本想和她一起去的,但是宫念当然要拒绝了。别说他现在不能走路,就是能走也不能一起啊,她这次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于是宫念挎着她的小篮子,在傅明渊关心的目光中跟他道了声再见,开开心心地进城了。 这边宫念一走远,傅明渊就拄着拐杖站在窗口,向林间深处眺望了片刻后,拿起竹哨吹了一声,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很快,几道身影就出现在他眼前。 “少主。” 几个人见到他,都是一脸惊喜的表情,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礼后才抬起头来。 为首的一位白衣少年难掩激动的情绪,走向前一步说道,“少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还好收到了你的信,心才安定下来。” “我无事,” 傅明渊看向他,“南安,前几日我叫你查的事如何了?” 南安道 “少主料事如神,如今已摸到他们联系的渠道,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勿要打草惊蛇。” 傅明渊叮嘱。 “是。” 南安冲他抱拳,“少主,今日可要回府?” 傅明渊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可是少主,你的伤,” 南安有些焦急,府里有最好的大夫,万一延误了治疗,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我清楚我的伤。” 傅明渊声音淡淡,不过这话一出,就是拍板了,南安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好齐声道 “是。” 接下来,傅明渊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几人一一应是。 宫念对这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她正兴奋地在城里转来转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城,自然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什么都稀奇。 依照系统给的地图,她先去粮油铺买了米油等生活用品,一股脑儿地把这些重东西塞到了系统背包,这时候就要夸赞一下系统的储物功能,买东西是真方便。 再接着去买了傅明渊列出来的一些肉菜和佐料,宫念都有些期待这些食材在傅明渊手里一转,就变成顶级美食的样子了。 零零碎碎的东西都采购完后,时间还尚早,看到很多人朝着一个大园子涌了进去,天性爱凑热闹的她自然也跟了过去。 竟是一个戏园,宫念哪能错过这种新奇玩意,于是立马交钱找了个中间的座位坐了下来,瓜子零嘴摆了一桌,一时间听的津津有味,嘴也没闲着。 可她这样的美貌,随便往人群里一放,第一个注意到的必定是她,就跟开了柔光特效一样,和其他人都不是一个图层了。 上面唱曲的戏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偷偷给她飞媚眼儿,宫念笑着回他飞吻,这人哪见过这个,一时竟呆住了,还是下面人喧闹起来才回过神,继续唱了起来。脸谱下面的脸都羞红了,耳根子也是红红的,再不敢看她。 宫念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但乐极生悲,喝了一口水后竟然呛到了,不停地咳嗽起来。 系统嘲讽她 “叫你逗人家。” 宫念咳得厉害,没心情跟系统斗嘴。 正在这时,一双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股暖流从五脏六腑传递而下,宫念竟神奇地不咳了。 她睁着一双因剧烈咳嗽而水润润的眼睛向上瞧去,看看是谁这么好心救了自己,这一瞧竟有些呆住。 来人身穿一袭竹青袍子,看上去就如翠竹般清俊文雅,相貌俊朗,清贵中又带了一丝谦和,一双好看的眼睛正望向自己,“你没事吧?” 连声音都如清泉击石般好听。 “我没事,多谢公子。” 还好刚刚咳嗽的脸红扑扑的,看不出她现在的脸红。 那人冲她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诶?系统,他就这么走了?” 宫念还以为他会趁机和自己搭讪呢,毕竟这张脸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能,不是所有人都看脸的吧?说不定就是单纯的好心人。” 系统也有些奇怪,宿主这张脸可是照着她原来的容貌精心捏过的,比起这个世界的原主来说,虽然整体差别不大,但就像是蒙尘的珠玉经过仔细清洗,变得熠熠生辉,令人见之难忘。 宫念摇了摇头,她分明看到男人看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宫念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算啦,”想不明白就不想,这个小插曲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于是继续嗑瓜子美滋滋地听起戏来。 9.旧识 一曲终了,宫念兴奋地跟着鼓掌,手都拍红了,“精彩,实在精彩,这叫什么呀,还怪有意思的。” 系统正在搜索曲库进行匹配,“找到了,这是古代世界戏曲,合歌舞以演故事,是一种传统戏剧形式。” 正当宫念听着系统给她的科普时,一位穿着青色短褂的小厮走到她面前,先朝她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宫姑娘,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我?” 宫念指了指自己,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的? “是的,姑娘请。” 小厮眼睛往阁楼看去,宫念也跟着看了过去,有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遥遥看向他们。 “你家主子是谁啊?” 宫念可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家主子是牡丹园主人--沉凌。” “沉凌?” 宫念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忙问系统 “你知道他是谁么?” 系统将原主故事线中关于沉凌的那一段截取出来,展示在她面前。宫念看完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这人竟是老相识,或者老相好?。 原来原主始乱终弃的还不止是男主一人,沉凌就是之前的一位,因平时爱听戏于是建了这座牡丹园,两人第一次相识也是在这里。不过不同于沉凌的爱听戏,原主来此地完全是有意勾引,这么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凌爷身边多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形影不离。凌爷对她也是极尽宠爱,呵护如珠宝,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也给摘得。 两人浓情蜜意了一阵子,可是原主这个海王的性子怎么耐得住在一个人的身边长待,不到三个月她就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沉凌甩了。 可怜的沉凌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颗真心都在她的身上,日日都来求她的原谅。但原主哪里耐烦这个,直接玩失踪,人也找不到,沉凌找了几个月,终于心灰意冷,日日借酒消愁。因每次看到牡丹园都能想起和她的回忆,沉凌心痛如刀绞,直接将牡丹园关掉了。 说来也巧,今日是牡丹园重开的第一天,大概是沉凌终于从情伤中走出来了,于是选择来园子里听戏,却没想碰到了她。往日情形历历在目,沉凌心绪如惊涛骇浪般起伏,却又怕控制不好情绪吓到她,于是急忙走开了。 小厮看她沉默,也没有催,一直耐心等待。 “哈哈,” 宫念尴尬一笑,转身想要溜走。却不知何时,园子安静极了,只剩她一个听众,四周站着好多家丁,严严实实地堵住了门。 小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宫姑娘请。” 好嘛,看来走是走不了了。宫念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缓步跟着他走了进去。 “系统,怎么办啊,我可打不过这么多人。今晚要是回不去怎么跟傅明渊解释,你能不能控制他把我放了啊?” “抱歉宿主,无法干预人物想法,这是受世界意识保护的。” 也是,要是系统能控制人物,那原主也不会跑了。 “那你想想办法。” 宫念边走边和系统商量对策,可惜快走到跟前了也没商量出个好主意。 宫念磨磨蹭蹭走进房间后,就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她的心一紧,看向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的修长背影,人在屋檐下,纠结过后终是开了口,“沉公子。” 沉凌闻声转过身来,眼睛细细描绘了她的轮廓,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有些心疼道 “瘦了。” “啊?” 宫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沉凌会恨她,会指责她,就连沉凌痛骂她的场景她都有预想过,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形。 “坐吧,你刚刚吃了不少零嘴,给你准备了祛火茶,免得明天嘴角上火,还有你最爱的玫瑰糕。” 沉凌唇角微扬,像是对待老朋友一样招呼道。 这么一说,她才发现桌上摆满了茶点。宫念都开始有些替原主愧疚了,这么无情地伤害了一个人的真心,他还对你关心体贴,真是好男人。 两人面对面坐下,沉凌给她斟了一杯茶,缈缈茶香,清幽绵长,如果宫念懂茶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今年新出的蒙顶绿露,每年产量不过几斤,其中大部分都被送进了皇宫,就算是达官显贵也很难喝到。 她端起杯子,茶叶漂浮在上,形状纤细,汤色黄碧,清澈明亮。宫念轻啜一口,只觉得口齿沁香,沁人心脾,和刚刚听戏时喝的茶简直有天壤之别。 “阿念既想听戏,怎么不来找我?这里位置好,也清净。” 沉凌端起茶杯却没喝,眼睛痴痴地望着她。 10.过去 “沉公子,” 宫念轻轻把茶盏放下,目光却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低看着他执盏的手,手指修长白皙,配上这青花瓷茶盏,相得益彰。 “阿念怎的与我生分了,之前都是叫我阿凌,凌哥哥的。” 沉凌摩挲着杯子,声音中带了一丝委屈。 “阿,阿凌”,宫念对他实在是觉得很抱歉,不过分的要求她都能答应,更别说是个称呼而已了,“之前的事”,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凌打断了。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沉凌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泪光闪过。 宫念有些懵,为何沉凌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要先道歉,难不成真是他的错才让原主跟他提分手的?这不能,她在记忆中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宫念有些迷糊了,打算先听听沉凌说什么,再随机应变。 沉凌道完歉也把头垂了下来,“如果不是我催你成婚,你也不会生气离开。” 说罢,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她,“阿念,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当时我也是情难自禁,每日都想看到你,一刻也离不开你,所以才想与你成亲,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想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宫念觉得这个人性子也太软和了吧,成婚只是原主找的一个借口,就算他不提,她也会找别的借口离开的。没想到沉凌竟认为是他的错,一时都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了。 她这个人呢,虽然她也有些多请的属性,但是和原主的多情还不是一个路子。原主是腻歪了一个人扭头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断的干干净净,不管对方死活的那种。而她呢,就喜欢你好我好大家好,开开心心在一起,欢欢喜喜说再见,不要搞的关系僵硬才好,交个朋友嘛,以和为贵,和气生财。 “阿凌” 她斟酌着用词,生怕伤了他脆弱的心灵,“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吧,我们都要向前看。” “阿念是原谅我了么?” 听到宫念这么说,沉凌有些激动,他伸手握住了宫念的手,似觉冰肌玉骨,不自觉地轻轻摩挲。 宫念觉得有些尴尬,抽回了手,“阿凌,过去的就过去了。” 沉凌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宫念是什么意思,只是刚刚太想有一个好的结果才这么说,此时希望破灭,顿时十分难过,桌底下的手握成拳,指甲都快要把掌心掐破了才能抑制住心痛,但他还是强忍着露出一个笑,“好的,我知道了。” 宫念觉得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于是想起身离开,沉凌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子,微微颤抖着,眼睛红红的抬头看她, “我们还能做朋友么?” 眼神中有希冀,也有乞求。宫念实在不忍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拒绝他,于是点了点头。 沉凌这才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我送你吧。” 宫念刚想拒绝,但看沉凌状态不太对,于是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点点头。 出牡丹园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晚了,不知今晚还来不来得及赶回去,摸黑走山路她还是有些怕的。 “系统,任务点在哪里?” 这次出来不只是采购物品,还肩负着要传递情报的任务,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要在情报点汇报目前的进展。 傅明渊遭遇伏击是先手,如果杀不了他,那就采用备用计划,也就是宫念。 “在南城,一个酒楼里,福来酒楼。” 系统给出了坐标。 宫念照着路线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座酒楼。一楼大堂人声鼎沸,她来到柜台前,掌柜热情招呼道“客人,打尖还是住店呀?” “掌柜的,先来碗好酒,再来间好房。” 掌柜隐晦地冲她点了下头,很快就有店小二引着她去了三楼,像极了普通来投宿的客人。 “姑娘,请。” 将她带到天字号房门口后,替她开了锁后店小二就离开了。 宫念推开了门,房间很大,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人,按照她的想法还以为会有接头人之类的。 她走到床的旁边,费力地掀开床板,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旋钮。宫念循着记忆中的情景,轻轻转动了旋钮,只听吱呀一声,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宫念将格子中的印章和纸拿了出来,一枚红色梅花印章,一枚黑色凤凰印章,还有一枚绿色玄龟印章,看不出什么材质,摸起来莹润光滑,设计精巧漂亮。宫念将红色印章拿出,盖在纸上,最后将代表自己代号的符号画了上去。 随后她把纸张卷成细细一条,投入到暗格最里面的一个正方形通道中,轻轻旋转通道旁的虎首一圈,只听咚的一声,通道关闭,纸张也顺着滑了下去。 一切都做好后,她将所有物品恢复原位,锁好门离开了,未曾引起任何注意。 11.亲吻(微H) 天色已经昏暗,乌云遮住了月亮,林子里显得幽深诡异,除了偶尔有几声鸟啼外,寂静无比。 宫念一只手拿着匕首防身,另一只手拎着灯笼照亮,但灯笼微弱的灯光只能照得到她的脚下,黑夜仿佛能吞噬一切,那些光线刚离开燃烧的火烛,便被吞了一样,不留一丁点痕迹。 “系统,这里好黑,你能不能把我直接传送过去。” 她怕极了,哆哆嗦嗦地问着系统。 “抱歉宿主,受本世界规则所限制,这样的能力无法使用。” 系统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解释安慰不到她,于是说道 “我可以找几首歌放给你听。” 可悠扬的曲调并没能安慰到此时的她,雪上加霜的是,寒风骤起,呜咽声如泣如诉,阴恻恻地穿行在丛林中,穿行在黑压压的枝叶中,带起阵阵沙沙声。 寒蝉凄切,远处似乎还听得到野兽的悲鸣。 黑暗紧紧笼罩着她的周身,宫念不禁打了个寒颤,恐惧如同一只猛兽一步步盘旋着,让她窒息。 她飞快地走着,近乎于小跑了起来。不经意地一转头,却看到灯笼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正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 “啊啊啊” 宫念瞬间头皮发麻,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悚感从心里涌向各处,强烈的恐惧让她极速狂奔了起来。 “宿主,你跑慢点,刚刚的只是树影。” 系统担心极了,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不停地提醒到。 宫念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黑影,根本听不到系统说了什么。 “宿主小心前边”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惨叫,宫念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宿主!”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后,宫念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紧牙关待这阵疼痛缓过去后,才摸了摸自己的膝盖,磕的有些厉害,应该流血了。 “宿主你还好么?刚刚的只是树影,你别害怕。” “我没事。” 宫念疼的嘶嘶抽气,疼痛让她冷静了下来。 系统帮她扫描身体数据后才放下心来,“没事的宿主,没有伤筋动骨,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宫念点点头,待膝盖没有那么疼后才试着扶着树缓慢站起身,可是一走路就疼的不行,更别说现在身上狼狈不堪,灯笼也破掉了。宫念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她一点方向感都没有,不知道往哪走。 无形的孤寂,委屈和害怕紧紧笼罩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宫念靠着树干坐下,呆呆地望着灯笼扑闪扑闪的光,过不了多久就会熄灭了吧。听着火苗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她感到有些疲惫,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寒风瑟瑟,枝叶被吹得哗啦作响,她仿佛听到黑暗中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是吃人的鬼么? 但她现在太疲惫了,又疼又累,不想抬头看。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叹息,“念念,别怕。” 一双温热的手抚在了她的头上。 这声音,宫念猛地抬起头望去,是傅明渊! 一瞬间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心里酸酸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见宫念流泪,傅明渊心里似被针刺了一样,涨涨的疼。他将拐杖放在一边,也坐了下来,伸出胳膊将宫念搂在胸前,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在呢。” “你怎么才来呀。” 宫念在他怀里哭的像小猫一样呜咽,她知道这话说的不对,但她真的很害怕,见到了傅明渊后心里就委屈地不行。 “抱歉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念念不哭了好不好?” 傅明渊搂地更紧了一些,拿拇指替她擦了擦眼泪。 但眼前人就跟水做的一样,眼泪怎么也流不干净。 小姑娘在他怀里委屈的不行,鼻尖红红的,平时灿如星辰的双眸此时红通通水润润的,极为依赖地靠着他,发髻凌乱,却别有一番脆弱的美感。 傅明渊看着她像花猫一样的小脸,只觉得这眼泪扰的他心疼不已,于是情不自禁地将唇贴到她的眼睛上,温柔地将眼泪吮了过去。 宫念一时间忘记了哭,湿漉漉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看上去像只清晨的小鹿一样,不通人世。 傅明渊捧起她的脸颊,细细地将眼泪都吸吮干净后,亲了亲她柔软的唇,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欲望的沙哑 “我带你回家,念念。” 怀中女孩乖极了,胳膊搂着他的腰,神情中满是对他的依赖。 一触即离的吻,那滋味却比他预想中的要甜上成百上千倍。傅明渊看着女孩如同花瓣般娇嫩的唇,如同被蛊惑一般,低下头去用唇舌细细描绘她的唇形,温柔舔舐。 她的喘息都被他吞没,唇齿厮磨间,带着酥酥麻麻的快意,从心间涌向四肢百骸,涌向下身的酸软处去。 唇与唇辗转相贴着,仿佛要极尽天下之缠绵和温软。 12.滋味(微H) 不知过了多久,傅明渊才离开她的嘴唇,甫一获得自由,宫念才大口呼吸起来,此时她眸光潋滟,唇色被吮的晕出鲜丽的樱红,一举一动皆是勾人心魄。 不待她气息平静下来,傅明渊扶住她的后脑勺,又低下头用力地含住了娇嫩的唇瓣。唇瓣相接的一刹那,宫念便感受到了这个吻与之前的不同,更激烈和具有侵略性,像是要将她吞食入腹。 果然,片刻之后傅明渊便用舌尖撬开了她的唇,探了进来,卷弄着她的舌头交缠。他吻的深,变着花样去纠缠她的舌,唇舌黏腻地厮磨缠绞,响起令人脸红耳赤的水声,鼻息间都是她香甜的气息,引得他发狂一样痴缠她的香舌。 宫念被他吻地脑袋发昏,气息不稳地哼了哼,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却被男人搂紧了腰,将她的唇舌更贴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宫念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手臂上,脑子如同浆糊一般乱成一团,只有和男人交缠的舌占据了她的全部。 黑暗是最好的掩饰色,与欲望交织在一起,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逐渐失控,将人拖入情欲的深渊。 漫长的亲吻终于歇止,傅明渊微微喘息着,轻轻摩挲着她的细腰,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宫念的唇,不舍的放开。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傅明渊才回过神来。 此时月光洒在大地上,皎洁的月色将一切都照的很亮。 “夜深了,我们回家吧。” 他眼睛凝在她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 宫念点了点头,眼角仍带着浅浅的红痕,嘴唇鲜艳湿润,在月色的照映下别有一番艳丽的风清。 傅明渊眸色深深望着她,但夜色已深,不适合再待下去。他掌心紧握成拳,才止住自己继续吻下去的欲望。 “走吧。” 宫念牵着他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心里满是欢喜和安心。 自从那天晚上的亲吻之后,傅明渊仿佛得了乐趣,得到机会就要和她亲亲,特别是晚安吻,这几天的功夫他的吻技飞速提升,宫念有时被他撩拨地心里痒痒,主动去蹭他。可傅明渊呢,明明在宫念手里都硬的不行,眼睛中的欲望要将她焚烧了,却硬是终止在最后一步,受不住了才呼吸急促地在她腿间蹭蹭,然后紧紧地搂着她,肉体相贴,最后把被子一盖,熄灯睡觉。 这可把宫念气得不行,就好像温泉泡的正舒服呢突然有人把你从水里拎出来,当即就气呼呼地要钻去自己被窝睡,可傅明渊的胳膊将她锢地紧紧地,一动也不能。她提腿就想踹后面男人一脚,可半路脑子清醒了点还是硬生生刹了车,这腿伤未愈,她再来一脚怕是要废。 男人贴着她的后颈辗转含吻舔舐,温热的手掌轻轻揉捏着她饱满的乳儿,声音低沉沙哑 “念念,等我们成婚那天好么?我想在最好的时候和你做这种事。” 宫念被他摸的舒服,于是哼唧唧地表示先暂时原谅他了。 自己被窝冷的不行,让她离开这个大暖炉她还真舍不得。 “阿渊,我今天还想喝蘑菇汤。” 喝完最后一口红枣粥的宫念舔了舔唇,怀念起蘑菇汤的清香鲜美。 “好。” 傅明渊剥了一个核桃喂给她,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林间,待她吃完后才道 “但是蘑菇不多了,可能,” 话音未落,宫念就兴冲冲地站起来,语气轻快 “那我去采蘑菇,” 她最爱在林间玩耍了,采蘑菇也算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傅明渊噗嗤一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贪玩,早些回来。” “嗯嗯,” 宫念提着个小篮子脚步飞快地向山里跑了过去。 这边宫念一走远,南安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明渊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少主,您什么时候回去?现在军营中已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人心浮动,还盼您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眼前的男人头也没抬,手中握着一个巴掌大的木雕,正耐心地用刀进行最后的雕琢和调整。 南安使劲抬眼瞧着那木雕,一看就是个姑娘的模样,神情惟妙惟肖,连发髻裙子都细细地雕刻了出来,妥妥的美人模样。不用说,肯定是那位宫姑娘的。 南安眼神中带了些怀念,上一次见少主这么认真地做木雕还是他十岁那会。 与别的孩子不同,少主从小就跟着平南王行兵打仗,基本是在军营长大的。不打仗的时候,那些大兵的娱乐也就是喝酒打牌,或者去青楼快活快活,有今日没明日的,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埋骨沙场了,可不得及时享乐嘛。但是少主不一样,从小就性子静,平时那些副将们看他年纪小逗他的时候,他也不接话,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你,长辈们少不得说几句“人小鬼大”。 13.相处 而且少主从小的生活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习武学文一个不能落下,每个月还要被平南王考验学问武义,稍有不满意就要板子打手心,一般的孩子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哪受得了这个。可少主不一样,他聪明过人,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也很勤奋,从不抱怨。连请来的老师都要夸他的,就这平南王也不满意,从来没给过一句好话,他都替少主难受。可少主似乎并不在意,对待平南王非常尊敬,在他看来,这哪里像父与子,说句不敬的话,皇帝和臣子也就如此了吧。 木雕算是少主为数不多的兴趣了。每当他难过的时候,亦或是开心的时候,都会待在房里雕刻,有时候是天上的鸟,有时候是水里的鱼,鲜活自由。有一次临近平南王生辰,少主高高兴兴地抱着一个雕了一个月的大老虎送个父王当生辰礼物。可平南王呢,恰逢战事失败心情不好,又见自己儿子玩这些旁门左道,一时气急将老虎摔在地上,并让他在祠堂跪了一个晚上反省错误。 南安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情形,小小的人没有哭,认真跟父王道了歉,再默默地把老虎的残骸收拢好,放在小盒子里,一起在祠堂跪了一夜,南安也在门口守了他一夜。 似乎从那天起,少主就长大了。他不再触碰这些“旁门左道”,把回忆都尘封了起来。 平南王对这个儿子愈发满意。可南安却觉得,少主只是把真实的自己尘封了,随着那个小盒子,长成了父亲眼中的好儿子,士兵眼中的好将军。 南安虽然没跟宫姑娘接触过,但他可从没见过少主跟哪个女子这么亲近过。这么多年,想跟少主扯上关系的女子不计其数,热情大方的有,小家碧玉的有,美艳动人的也有,不过多美的也没见少主动心。这位宫姑娘美的也算是出类拔萃,他远远的看着都觉美人如花隔云端。想想还有些感慨,少主这些年过的和苦行僧一样,娘不在,爹也成了后爹,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温暖他的人。 待傅明渊全神贯注地完成这最后一刀的雕刻,他才抬起头看向南安,不疾不徐道“多让他们蹦跶几日,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成不了气候。南安,心急可钓不到大鱼。” 南安撇了撇嘴,心道您不就是不想离开宫姑娘么,我懂。 傅明渊无视他的小动作,将木屑仔细打扫干净后,解释道 “我自有安排,你且听从就好。” 看来少主并不是被美色所惑,是真的另有打算,他不该怀疑少主的,南安耷拉的眉眼这才高兴起来。又向傅明渊汇报了这几日的军情,待傅明渊一一给出对应措施后,南安眼神中又充满了对自家少主的敬佩,领着任务回去布局了。 本以为日子会继续这么无忧无虑地过下去,可谁也没想到,分别的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天,傅明渊正陪着宫念在院子荡秋千,阳光正好,晒在脸上暖洋洋的,山上冰雪消融,春天就要来了。 “再高点再高点。” 宫念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刺激地尖叫起来,有些兴奋地还要他推的更高。 “抓紧了。” 傅明渊听着她又怂又爱玩的叫声,无奈摇头一笑,但也只能满足她,使劲向前一推,秋千便荡向了与屋顶齐平的远方。 “啊~太刺激了,我要飞咯。” 女孩开心地笑着,衣裙随之摆动飘扬,如同轻柔的蝴蝶翅膀,轻盈地舞动着。 这一刻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傅明渊觉得,这一生就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没有世俗的烦恼,和自己的喜欢的人一起,隐居在山林里,无忧无虑。 “咕咕,咕咕” 山林里传来了几声鸟叫。 起初,傅明渊并没有在意,依旧陪着宫念玩的开心。 但没过多久,鸟叫声又响了起来,越来越急。 连宫念都注意到了,“阿渊,林间好像有鸟叫诶,是春天到了么?鸟儿都回来啦。” 傅明渊扶稳她后,再将额间的汗用手帕擦干净,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 “晒太久会变黑,先回屋休息一会吧。” 宫念呀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可不要变黑”,随即跑回了屋内。 傅明渊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也随之收了起来,表情有些沉重。他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何时,太阳已被乌云遮住,只剩惨淡的金光。 14.离开 南安焦急地在树林里转来转去,听到少主的脚步声后连忙回头行了一礼,“少主。” “何事?” 傅明渊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走得慢的话已经看不出腿伤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身影清隽挺拔如松竹。 “启禀少主,老爷病重,盼您立刻回去。” 傅明渊闻言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眉头微皱,道 “胡国可有什么异动?” “胡国自从散布您遇害的谣言后,一直对我们多加挑衅,这次老爷病重,军心浮动,胡耶怕是要借机生事。。。” 南安担心地说道。 胡耶是胡国大将军,这么多年一直伺机侵吞越国土地,是平南王的心腹大患。 “胡耶贼心不死,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傅明渊神色淡淡,“回去告诉卫领,做好备战准备。” “是。” 南安领命,“少主,您何时回去?您在,军心才会安定。” 傅明渊沉默了一瞬,长睫半掩,遮住了眼中神情,半响后才道 “一个时辰后启程。” “是,少主。” “阿渊阿渊,你回来了,你快看我做了什么。” 宫念兴冲冲地朝他跑过去,将手中的东西献宝一样给他看。 傅明渊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嘴角想扯起一抹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渊,你怎么了?” 宫念及时发现了他的不对,以往傅明渊可是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就带着笑意了,“怎么笑的比哭还难看?” 傅明渊没说话,一双黑眸复杂地注视着她,带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会是身份暴露了吧?可我还啥都没干呢,宫念心思百转,要不先滑跪?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傅明渊应该要念一点旧情吧。 “念念,”傅明渊终于开口了,他拥她入怀,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如果我有一件事骗了你,你会恨我么?” 啊?宫念有点懵,怎么把我的台词抢走了? 傅明渊看着宫念神色懵懂的样子,内心愧疚更甚,“其实,” 一只手捂及时住了他的唇,“先别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傅明渊点了点头,柔软微凉的唇蹭过她的手心,痒痒的。 “你会害我么?” 宫念仰头看他,眼睛中有他的倒影。 傅明渊摇了摇头,认真道 “我怎么会害你,我只想保护你,让你无忧无虑,平安顺遂。” “那就行了。” 宫念把手拿开,弯着眉眼笑盈盈看他。 “你不怪我?” 傅明渊却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神情有些急切。 “你骗我肯定是有你的理由,只要你没有害我的心,我又为何要怪你呢?还有啊,你先别告诉我,等到你可以说的那天再告诉我好么?” “念念,” 似乎是没想到宫念会这么说,傅明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郑重点了点头,“谢谢你。” “好啦,还没看我做的东西呢。” 宫念想把手中地小面包递给他尝尝,她尝试了好多次才做出来的呢。“咦?怎么了?” 宫念疑惑地看着傅明渊抓着她手腕的手,试图晃了晃,没晃开。 “念念,” 傅明渊黑眸深深,仿佛要将她的容貌一笔一划地刻在心中,“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这里等我好么?” “你要去哪里?” 宫念一惊,挣扎着要起身,却难以离开男人的禁锢,挣扎间手中的小面包掉落在地,一路翻滚到桌脚下,沾染了许多尘土。 傅明渊将她搂在胸前,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语速极快,“父亲病重,家中无人主持,需要我回去。我想带你回去,但是局势太乱,我担心顾不好你,你会有危险,留在此处你起码是安全的。你等我好么,多则三月,快则两月,到时我来接你,我们成亲。”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缓慢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宫念听着他的话冷静了下来,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剧情走势,傅明渊这时候应该带她走才对,怎么会让她留在这里? 如果她不跟着傅明渊去他府上,这还如何打探消息做个卧底,完善剧情? 想到这,宫念抬起头,面带不舍,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离开。” 傅明渊眷恋地亲了亲她的眼睛,“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但是府中局势不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父亲。。”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哪怕让你承担一丝的风险,我都无法承受。你放心,我必将铲除所有障碍,到时接你回去。” 宫念还想挣扎挣扎,但傅明渊就想是铁了心一样,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为所动。宫念气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都见血了傅明渊也不喊疼,倒是宫念自己有些舍不得了,气呼呼地不理他。 傅明渊也没说话,只是胳膊紧紧地搂着她,贪恋地感受着她的味道,她的呼吸。仿佛就连痛,只要是她给与的,也一并享受其中。 15.告别(微H) “你都要走了,就这么抱着我呀?” 宫念勾了勾他的小指,泛着水光的潋滟桃花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都是情意绵绵。 闻言傅明渊笑了,他这一笑,如雪后初霁般明媚好看,宫念看的有些呆,这么好看的脸就该多笑笑才是。 “我还以为你不开心,不想让我碰你。” 宫念白了他一眼,“那还抱我这么紧。” 傅明渊含着她的唇,含含糊糊道 “怕你生气跑走不理我了。” 宫念还想再说什么,却连呼吸都要被他夺了去,只能止不住地哼哼,唇舌都依附于他,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这头饿狼。 这个吻缠绵、温柔又难舍难分,带着离别的不舍,带着眷恋和占有欲,带着满腔的爱意。两个人呼吸滚烫交融在一起,空气仿佛都变得炙热,唇舌舔吮间黏腻的亲吻声回荡在耳边。 傅明渊吻地深,欲罢不能地纠缠着她的舌,仿佛是人间美味般地品尝夺取,宫念受不住地哼哼,喘息声都在颤抖,身子被亲的浑身发软,瘫在他的手臂上。 直到山里间“咕咕”的声音再次响起,傅明渊才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地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看着宫念因为吻了太久而显出艳丽的樱红的唇色,眼底晕着欢愉媚人的情意,傅明渊只觉心都被填满了,骨头缝里都浸润着爱意。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宫念的脸颊,道 “等我。” 宫念点点头,“早点回来哦”,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夫君。” 傅明渊神色有些惊喜,亲亲她的唇,“可以再叫几声么,夫人。” 宫念本来就是想逗逗他,可傅明渊竟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孩子气一般,不叫就一直亲她。宫念无法,外面的鸟叫声她都听到了,他倒是不急,只能含糊地叫了几声夫君。 傅明渊临走前,将刻好的木雕送给了她,神情惟妙惟肖的,这礼物新奇,宫念是很喜欢。 除了这个,傅明渊还给了她一块贴身玉佩,说这个是定情信物,还非要宫念也给他一件贴身的,她哪有这种东西,最终拗不过他,给了一件她的贴身肚兜,真是奇怪的习俗。 傅明渊走的第一个晚上,屋外寒风呜咽,宫念手脚冰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傅明渊走的第一个白天,宫念看着眼前看不出形状的菜糊糊,叹了口气,选了个草莓味的营养液。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营养液这么难喝,平日里最喜爱的草莓味都不行。 宫念有些烦躁地趴在桌子上,手中摩挲着缩小版的她--木雕,“系统啊,傅明渊走了,但他没带我走,任务做不下去了,咋搞哦。” 却没有得到回应,脑海中的系统仿佛消失了一样。 宫念突然想起来昨天系统跟她说的:“因为运算过载导致系统休眠,可能要几天才能维护好”时,更加烦躁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的木雕发呆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沉凌。 或许大概,能给她这些天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 可是她没有沉凌的住址,说起来,虽然原主跟他有过旧情,但她却对沉凌知之甚少,只知道牡丹园是他的产业,为今之计只能去牡丹园找个人问问了。 在找沉凌之前,宫念先去了一趟福来酒楼,把傅明渊父亲病重以及他回归的消息递了过去,又拿了些银子补给,毕竟行走在外需要银子,她又身无分文的。不过这活也算高风险,钱自然多,省着点都够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了呢。 事毕,她骑着马悠哉悠哉地往牡丹园方向赶了过去,事情却比想象中顺利,在她刚踏入牡丹园的时候,就有一位侍从接引着她,态度恭敬,“宫姑娘,里面请,我家主子在等您。” “沉凌怎么知道我要来?”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主子只吩咐我们,您一来就带您去见他。” “好吧。” 宫念带着疑惑跟他上了楼,是个雅间,二楼正中间的好位置。不过沉凌并不在里面,宫念看了一圈没找到人,正好这会新戏开场,她便嗑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沉凌快步走了进来,见她坐在里面,似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见宫念还坐在那里,这才欢喜道 “阿念,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宫念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沉凌走到她的右手边挨着她坐下,桌子很大,多坐一个人并不会觉得拥挤,但是怕宫念让他坐远点,他一坐下手就没停过,先是将茶杯里的水续上,再是把手擦干净,给她剥瓜子,拿零嘴,这一切都做的无比丝滑。 宫念忙着看戏,留一只耳朵在等沉凌的回答,有人投喂自然也就没拒绝,心里倒是有些奇怪沉凌看起来极为富贵,怎么也会做这些事,还做得非常熟练。 16.你是我的光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沉凌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其实我并不知你要来,我只是想着,只有此处能等到你了,所以我一直在这里,希望某一天你能来找我。” 沉凌将一瓣橘子喂给她后,盯着她红润柔软的唇,他知道这里有多甜美,特别是在失去这种甜蜜后,每日午夜梦回痛彻心扉的感觉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而如今,黑暗里终于出现了一束曙光,他就像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许久的夜旅人,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热切的目光望着宫念的侧颜, “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阿念,我真的好开心。” 宫念没想到沉凌的感情竟这么深,但她毕竟不是原主,这一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还是让他尽快走出来比较好。于是她转过头看向沉凌,却被他眼中的灼热烫到了一样,不敢与他对视,只好低头看向茶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 “阿凌,不要再等我了,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沉凌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哀恸,“如果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那我将永远不知道光的温暖。但我曾经得到过光,又怎能忍受继续生活在黑暗中。没有你的日子,一切都了无生趣,没有意义。” 宫念心道这孩子执念太重,需要一剂猛药才行, “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沉凌苦笑,“我何尝不知道,但只要能看到你我就非常满足了,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说说话,听听戏,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宫念没法子了,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好给出终极大招,她叹气,“其实,我曾生过一场病,病好之后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记忆全都模模糊糊的,咱们俩之间的事我也不记得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不要被回忆困住。” 听到这,沉凌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地闪过,最后定格在了心疼怜惜。 怎么刚刚好像在沉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兴奋的情绪?宫念摸摸头,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他的眼睛明明写满了心疼。 “阿念何时生的病?现在可好了?不行不行,我要带你看大夫。” 沉凌说着就要起身叫人。 “哎哎,” 宫念急急地拉住他的袖子,重点不是这个吧。 “已经都好了,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就是记性不大好了,没大碍的。” 沉凌回握住她的手腕,关心地问道 “之前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么?” “只能想起来一点点,有个模糊的印象罢了。” 宫念伸手比了个一。 “怪不得上次我们相见,你是表现的很不同。” 沉凌若有所思的模样,要不是身上特征还在,他都以为是换了个人。 这人这么敏锐的么?宫念内心震惊,但他可一点没表示出来啊。 沉凌笑了笑,很是纯良无辜 “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那样跟我讲话。” 宫念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这才打消了她心里的疑虑。 “虽说你现在身体没有异常,但失忆的情况还在,不好说还有别的什么后遗症,我明天请大夫来帮你看看。你这些天住在这里好么?竹听苑还为你留着,你平日都住在那里的,看看熟悉的物件说不定能让你早些恢复记忆。” 我没有失忆,看什么都恢复不了这些记忆,宫念心里碎碎念,嘴上却说着 “好的,这些天就麻烦你了。” 夜晚,宫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暖炉烧的热,一点也感觉不到冷。这竹听苑住的可比后山小屋舒服多了,不仅有两个婢女照顾她,还有一个专为她提供饭菜的小厨房,宫念愈发觉得来这里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沉凌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堆大夫在前厅等着为她看诊了。 屋内人虽多,但大部分都在闭目养神,又或是翻着医术研究学问,没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时间安静极了,宫念在屋外竟是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这也就导致了她以为沉凌所说的找大夫来看,顶多也就一两个大夫,等她迈着无知者无畏的步伐,前脚刚踏进门时,十几双眼睛同时向她看来,宫念大脑直接短路了,沉凌这是把城里的大夫都请来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尴尬地转身就想溜,却被身后的沉凌按住了肩膀,沉凌个子高,这么一按倒像是把她搂在怀里,他低头附在她耳边,“阿念,大夫都在等着,进去吧。别怕,我陪着你呢。” 于是宫念肢体僵硬地被他一路揽着坐到了座位上,把手伸出来后,那些大夫们便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把脉,询问她最近可有不适云云,这么一番操作下来,等最后一位大夫看完诊已经过去了一上午。 17.戏本子 等沉凌送完那些大夫回来,宫念已经累的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大夫们怎么说?” 见他回来,宫念直起了身子坐好。 沉凌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都让宫念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不要瞒着我好么。” 系统也不在,不会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吧,宫念有些愁,中途回去的话算不算任务失败?这可是要扣奖金的,不行不行。 沉凌坐在她旁边,伸出两只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叹道“这些大夫都没发现病症所在,只给你开了养气补血,降火降噪的药方”,怕宫念多想,又安慰道 “没事的,听说有位神医最近正好在离城附近游历,我派人去找找,将他请来,肯定可以治好你的。” 宫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最近吃嘛嘛香,还有系统在,咋能有事,刚刚差点吓到她了。这降火降噪嘛,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都怪傅明渊。 “我真的没事,而且失忆对我的生活也没有影响嘛,忘掉过去说不定更快乐呢。” 沉凌附和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空气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宫念这才发现沉凌握着自己的手,刚刚太紧张都没注意到。 沉凌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交握的手,如梦初醒一般地放开,失落道 “抱歉,一时忘记了。” 宫念摇摇头,“没事。” 不知怎的,看到对待她如珍宝一般的沉凌,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她竟然有些心疼。 可是她记得后面的剧情线里,没有吃这颗回头草啊?如果她吃一吃,算不算干扰剧情呢?还是等系统回来后再商量下对策吧,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竹听苑小厨房做的菜是真好吃,能让人把烦恼都忘记了。 沉凌一直给她夹菜,自己倒没动几口,“你虽然忘记了很多事,但爱吃的东西倒没变,尝尝,特意为你做的红烧狮子头。” 宫念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她可不挑食,而且小厨房做的每一样都好吃,当然是沉凌给什么就爱吃什么了。 吃完饭,沉凌又带她来到了昨天的二楼雅座,最近新排了一场戏,还没正式对外演出,宫念这算是VIP票提前观戏。诺大的戏园,也就只有他们两位观众。 随着欢快的音乐响起,主角们也一个个登场,这出戏讲的是一位替父从军的少女,爱上他们的大将军的故事,音乐壮丽激烈,剧情跌宕起伏,最后将军战死沙场,少女连爱意都无法告诉他,最后收拢了他的尸骸,为他立了座碑,度过余生。 “太好看了,我的眼泪不值钱,” 宫念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这出戏是谁写的?” 沉凌将手帕递给她,唇角弯弯,“不才,正是在下。” 这下轮到宫念震惊了,她仿佛第一天认识沉凌一样,惊讶道 “你写的?” 没想到大老板不止有钱有貌,还有才华,真是难得。 沉凌点点头,语气平淡,“小的时候总随祖母听戏,便也成了爱好,但大多数戏本子差强人意,就自己写了。” 宫念竖起了大拇指,“您这不光自己写本子,还建了一座戏园,招募了最有名的戏子,也算是把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沉凌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建这个戏园,最开心的事是遇到了你。” “唔,”宫念一时有些语塞,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扭着手帕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耳朵红红的。 这人也太会撩了,无时无刻都在说情话。哎,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忍心甩了他的。 接下来的几日宫念每天都来听戏,牡丹园的戏很多,而且并不是每天都对外开放,所以基本上几个月的戏本子都不重复,客人一直满满的。 沉凌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她一起听戏,只偶尔有急事要处理的时候才会离开,但也不会让她等太久。宫念刚开始还让他去忙自己的事,她一个人听戏也蛮好的。但是沉凌不听,执意要陪她,宫念也就没有再劝,随他去了,毕竟有人剥瓜子倒茶也是不错的。 这天沉凌一早就被侍从叫走了,说是要出趟远门,晚上才能回来。 宫念优哉悠哉地来到老位置坐下,今天依旧是戏园排戏的日子,所以只有她一位观众。 今儿老板不在,宫念明显能感到台上的人放松了很多,不禁有些好笑,果然老板在大家都紧张,看来以后还是少叫沉凌来,看来这些日子大家真是辛苦了。 待这场戏结束,宫念下楼的时候,却被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拦住了,他穿着一身灰色短打,看样子是个跑堂的。此处是视觉盲区,而且今天沉凌不在,看来这人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宫念刚想问他有什么事么,就见男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宫念见状连忙扶他,“别跪啊,这是怎么了?” 男子神情悲戚,声音带着哭腔,“宫姑娘,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弟弟吧。” 18.真相 宫念脑子有点懵,她完全记不得自己和这个人有过交集。 “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在这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宫念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大概。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人,只觉身上冷汗都要出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小人若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男子止住了哭声,哽咽着对天发誓道。 宫念突然有些头晕目眩,扶着额头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你放心,如果真是沉凌做的,我一定会替你问清楚真相。” “谢谢宫姑娘,谢谢宫姑娘。” 男子向她不停地磕头,木地板砰砰作响。 宫念让他在引起别人注意前赶快离开,然后稳了稳心神,也装作无事发生淡定地走了回去。 这是在竹听苑宫念独自一人吃的第一顿饭,她一边吃,一边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 其实沉凌的占有欲之强,也算是有迹可循。每日用饭,沉凌都陪着她一起,而且她院子里的全是侍女,据说沉凌之前也是有侍从的,但她来了以后,沉凌的侍从一个也没留在身边,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 宫念也问过他,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沉凌当时怎么说的?好像是说怕她多想,所以没有侍女,侍从的事是一点没说。 小厨房做菜的也都是几位大娘,这还好说,但是呢,后园砍树劈柴的也都是健壮的大娘,就离谱。 细细回想这些天,身边能说得上话的男人,好像除了沉凌,真的没有别人了。 最近过得太安逸,竟不知不觉陷入了一个名为沉凌的温柔陷阱,她现在有些怀疑原剧情的真假了,原主真的是因为厌烦了所以离开的么? 不得不说,此时宫念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叮咚” 随着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系统上线了。 “系统啊,你回来了呀,太好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的宿主,本次上线还更新了新内容,希望您喜欢。” 声音轻快。 平日里一板一眼的电子音竟然有了语调,看来这也算是更新的内容之一,更人性化了。 宫念将傅明渊离开的事告诉了它,“但是没有带我走,” 想到这,她气呼呼地捏着手里的筷子,随即有些担忧地问,“会不会是他发现了我的卧底身份,所以不带我走。但是他说要我等他,然后回来和我成亲,我搞不明白了,到底是发现还是没发现啊?这和原剧情也不一样啊。” 系统思考了一下,用比较温和的语调解释道 “由于世界线不稳定而导致剧情出现偏差,我们快穿系统的任务就是补足剧情。但是呢,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把每一点剧情都尽善尽美地补充完整,只要把重要的剧情点做完就没有问题了,我们是非常人性化的快穿系统呢。而且我们也不像其他的系统一样,做不完就抹杀,我们顶多就是扣奖金,直到扣到奖金接近于0或者是直到成功为止。” 说完,系统还附赠了一个憨厚的笑脸表情。“不过宿主不用担心,这个任务是比较简单的,评级为C级,按照您的优秀能力,肯定很快就可以过的。” 宫念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最高级别是?” “是S级世界呢。” “级别是怎么评估的呢?” “按照世界规则和剧情难易程度,比如这个世界都是普通人,没有超自然力量存在,而您的角色起到的作用间接影响剧情,就可以评判为C级,但相应的,我们也无法使用超出世界规则的力量。” “也就是说,比我武功高的人砍我一刀,我死了;或者我被人抓起来,没法完善剧情,任务就失败了?” 宫念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系统沉默了几秒,“是存在这种情况的呢,宿主。” 。。。 “这种都要定为C级么?那S级什么样的我想都不敢想,可能白白打了很多年工却一分钱都没有,希望这种世界不要被我碰上。” 系统没有说话,只默默举起个flag挥舞。 宫念忙着思考也没注意到,“那关于沉凌,真的是剧情中的那样么?我总感觉另有隐情。” “这就需要宿主自行探索了,除了剧情之外无法提供更多信息。” 行吧。 虽然系统没有提供太多有效信息,但是宫念知道了只要做完重要剧情点,其他的支线都可以自由发挥,这也算一件好事情。 还好,没让宫念等太久,在太阳落山之前沉凌就回来了。 19.质问 “阿念,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沉凌推门进来,一袭月白地锦袍将他显得越发的丰神俊朗。他唇角弯弯,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端的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宫念抬头望去,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木盒,正献宝似的打开给她看,里面是一支造型别致的山茶花式样的簪子,每一瓣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巧夺天工,色彩处理也极为细腻,仿佛是一支盛开的山茶花。 “喜欢么?我帮你戴上好么?” 沉凌今日出城办事,无意中路过这家首饰铺,他本是想早点办完事情早点回去陪宫念的,但是在门口听到几位姑娘在地讨论他们家的首饰好看是好看,就是囊中羞涩。 沉凌一时意动就进去看了看,果然有很多新兴的样式,他叫老板包了一批,老板一见是大主顾,殷勤地把店里的好东西都摆给他看,沉凌挑了几件还不错的先拿了回来,剩下的明儿一起送过来,这只山茶花簪子就是沉凌觉得还能看上眼的一件。 宫念伸手按住了他拿簪子的手,歪着头一错也不错地看着他的眼睛,红唇轻启,“沉凌,我有事想问你。” “怎么了阿念”, 沉凌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反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宫念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沉凌在一旁极为耐心地等着,她踌躇片刻,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上个月我来你这看戏你还记得吧?” 闻言沉凌笑意更深,轻抚她的手,“自然是印象深刻,见到你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以往我只有在梦中才能与你相会,可是那段日子你来的越来越少,连梦中都不愿意见我,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 宫念看着眼前人眼角微红的模样,质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这段时间的相处,沉凌对她自是极好的,宫念也把他当朋友看待,对她来说,他不再是剧本里一笔带过的描写,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但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或许相处越久,离开时对沉凌的伤害就越大,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思绪飘的有些远,宫念回过神来,也弯唇冲他一笑,“我也是印象深刻。” 沉凌看的有些痴,“阿念,我” 宫念没等他说完,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想问的是,李一水去哪里了?” 沉凌微微皱起眉,看着她疑惑道 “李一水是?” 宫念看他表情不似作假,只好提醒他 “就是我第一次来看戏时,台上和我有互动的那位。” 出乎她的意料,沉凌还是摇头,只抓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些,“阿念,我不认识这个人,你是找他有事么?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做,不一定要找他。” “沉凌,你真不记得这个人了么?”宫念眉头微皱,“他当晚就失踪了,家里人找遍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实在想不到,能在牡丹园里悄无声息让一个人消失,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到。” 沉凌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却还是扯起一抹笑,“阿念是在怀疑我么?” “我只是”,宫念一时间不敢再看他的眸子,低下头道 “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沉凌如何能够不懂她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并未解释,只伸手招来了管事。 “主子,” 钱管事恭敬地站在一旁。 “李一水在哪里?” 沉凌并未看他,只略微有些烦躁地轻轻敲击着膝盖。 宫念没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钱管事,不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钱管事倒是回答的很快,“启禀主子,李一水现在在东邱城,前段时间东邱城城主母亲过寿,请去了各地的戏班子,咱们也送过去几个人,李一水就是其中之一。” “怎么至今还未回来?” 宫念半信半疑地问道。 “据说李一水当时的表演得到了很多权贵夫人的喜爱,人也就红了嘛,接下来又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表演,就耽搁了这许多时日。” 好像也说得通,不对,“那为何他的家人寻不到他的消息?就算是去东邱城,也不应该这么久不给家里报信。” “当时城主催的急,当晚人就走了,行李还都是我们后面打包带过去的,可能没来得及跟家里人告别。后面小的就不知道为何没跟家里联系了,或许是太忙了?东邱城离这里不近,交通也不是很方便。” 宫念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难道真的是她错怪沉凌了? “最后一个问题,李一水何时回来?” 钱管事思索了几秒钟,“这小的也不好说,不过算着时日,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小的明日派人去问问,然后给您答复可好?” “好的,麻烦钱管事了。” “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钱管事看向沉凌,待他微微点头,才退了下去。 20.血夜roushuwu2.com 钱管事离开后,宫念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沉凌道歉,“对不起错怪你了,我刚刚太急了,应该先问清楚的。” 沉凌轻轻地摇摇头,语气温和,“无论发生了什么,阿念永远不用跟我道歉。” “阿凌,天色也不早了,我们都早点回房休息吧。”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需要一个人静静,理理思路。 “我可以帮你把簪子戴上么?我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阿念,你戴上一定很美。” 沉凌手里拿着那支山茶花簪子,眼里流露着一丝乞求。 宫念犹豫了一会,终究没有拒绝,沉凌露出欣喜的神色,起身绕到她的背后,仔细扶着她的发髻,将簪子轻轻插了进去。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美。” 沉凌细细端详了片刻,叹道。 眼前人眉若春山,目如秋水,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一颦一笑都夺人心魄,甜美惑人的气息如罂粟般诱着他前去品尝。 沉凌情不自禁贴近她的唇,低声呢喃,“阿念”。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那一片柔软之时,一只莹白的手指挡住了他的去路,宫念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沉凌迷乱的眼睛中恢复了些清明,带着欲望的声音有些沙哑,低声道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情不自禁了。” 说完,不待她回答,沉凌摇头苦笑,“我送你回去。” 竹听苑后院有一片静谧的湖,乘着船过去,很快就可以看到一栋小楼——听水阁。就算是夜晚,听水阁里也是灯火通明,值班的侍卫严守在两旁,一般的闲杂人等是进不来的。宫念偶尔跟着沉凌来这里待过,但她喜欢热闹,这里对于她来说除了风景好,其他的吸引力倒是没什么,故而后面就不怎么来了。 沉凌却独爱它的幽静,之前阿念不在的时候,他便喜欢一个人待在楼里,饮酒作画,谱曲写词,或者处理一些公事。 譬如今日。 但此时楼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无,只余珠帘在风的吹拂下清脆作响。 很少有人知道,听水阁下面还存在着精密且坚固的地下建筑。这是因为,大多数进去了的人,是出不来的,就算出来了也永远讲不出这个秘密。夲伩首髮站:po18c g.c om 听水阁的地下有着设计精巧、危险重重的密道,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于此。它连通着下面的多间密室,密室的面积甚至要比地面上的建筑还要大一些。 沿着曲曲折折的密道走下去,走廊尽头是一道黑色的石门,甫一推开,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沉凌此刻正泰然自若地坐在中间,嘴角含笑,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毫无笑意的眼睛,和脸颊处溅起的几滴血珠却令这个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鬼魅一般让人脊背发凉。 平日里握笔品茶的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执着鞭子,鞭骨是极尽的黑,泛着莹润的光泽,与他沾着血迹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像是极致的矛盾,又像是极致的和谐。鞭尾饮饱了血,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血滴,很快在脚下晕出一团暗色的液体。 对面的男人浑身皮肉模糊,衣服被血浸透,双手也已无力地垂下,只剩一双眼睛还在怒视着沉凌。如果宫念此时在,她一定会震惊地发现,这个人就是今天拦住她的“李一水的哥哥”。 沉凌见此人如此反应,怒极反笑,“还是不肯说么?骨头硬的很啊,可惜,你的主子早已把你当做了弃子,” 沉凌走上去,用鞭子迫使他抬起头,讽刺道 “这样的把戏,一次就够了,做第二次,还真的以为我会让他得逞?”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男人的眼睛早已变成利箭射向沉凌了,他牙齿掉落了一大半,口齿不清地含糊骂道 “沉凌你个无耻之徒,早晚有一天要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呸。” 这种场面沉凌见的太多了,更毒的话他也听了不少,可结果呢,不都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下? “可惜,那一天你是见不到了。” 沉凌转身坐回椅子上,拿手帕细细擦拭着手中血迹,“来人,把他的头砍下来,给我的那位“好哥哥”送过去,哦对,就挑他在女人床上那会送,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呵呵。” 虽是在笑,可沉凌的声音却比寒冬的雪夜还要冷上几分,侍从不敢抬头,低低应到“是,主子”。 21.夜探香闺(微H) 钱管事上前几步,带了几分忧虑道 “主子,宫姑娘那边,如何交待是好?” 心里默默为这人点蜡,算计谁不好,非要算计主子心尖尖上的人,主子怎会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搞这些小动作,接下来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沉凌凉凉扫他一眼,“这也要我来想?” 钱管事赶忙认了声罪,心道想不好倒霉的可能就是他了,一时心念急转,想出来个主意,“启禀主子,明日就让李一水和这人完好地出现在宫姑娘眼前,打消宫姑娘疑虑。” 沉凌这才略微满意地点点头,思索了几秒,“明日有些着急,过两日吧,毕竟东邱城离这里有几日的路程,太早出现也是会引起阿念怀疑的。” “主子英明。” “把尾收好一点,毕竟自从阿念记不得之前的事情后,变得善良心软了许多。” 沉凌舔舔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主子。” 钱管事心里一惊,急忙把头低下了。 从听水阁出来,沉凌已经换了一身蓝地暗金如意纹的袍子,头发有些淡淡的水汽,沐浴过后神色平静了许多,只一双眸子深处还隐隐有嗜血的兴奋感。 “阿念睡了么?” 早有婢女在一旁候着,“启禀主子,宫姑娘今日似有些烦心事,辗转反侧多时,刚刚才睡下。” 沉凌捏了捏眉心,“我去看看。” 临走前,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 “安神香点了么?” “回主子,点了。” 沉凌点点头,纵身一跃如履平地般从水面掠过,很快到达了对岸。 屋里很静,只听得到宫念均匀的呼吸声,就连沉凌推开了房门,点上了蜡烛都没有吵醒她。 女孩的睡颜一如既往地乖巧恬静,沉凌的目光在她甜美的睡颜上缓慢舔舐而过,幽深的眸底像是燃起了一簇火,带着将人吞噬殆尽的灼热。 “阿念,阿念”,他低低呢喃着,如痴如醉,眼底里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苦,“为什么想要离开我呢?我爱你,你也爱我的对不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要离开我呢?真想把你关起来,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每天只能见到我,眼里只有我。” 他搂紧了女孩,眼神逐渐变得偏执,语气却依旧温柔,“李一水算什么东西,竟敢用那样的眼神打量你,阿念可不要被那样的人骗了,不过还好,我已经替你教训了他,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让我亲亲你好么?给我一点奖励吧。” 女孩陷入沉睡,自然无法给出回应。 沉凌却展颜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罢,他俯身贴近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所在,将柔软的唇依次落在她的眼睛、鼻尖、嘴唇上,再轻轻地啄吻着,将女孩甜美的的气息悉数占为己有。 看着女孩诱人的唇瓣,沉凌情不自禁地将它含住,又叼又啃地辗转含吻了好久,直到宫念的双唇被他吮吸得泛起漂亮的红泽时,才深喘一口气放开了她。 女孩睡得很沉,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呜咽。 男人低头埋在宫念修长白皙的脖颈间蹭了蹭,不多时便发出了吸吮的啧啧声。不过男人动作很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女孩的里衣在刚刚的亲吻中已蹭开了些,男人轻轻解开带子,浅粉色的乳尖很快就裸露在了空气之中,甚至无需他用手去触碰,就已经微微的战栗了起来。 睡梦中的宫念许是也察觉到了什么,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像是在撒娇一样。 沉凌着迷一般轻轻贴过去,舔吮她柔软的乳尖,舌尖不轻不重地磨着已经硬起来的乳头,张开唇时那里已经晶莹鼓胀,柔媚地泛着红润的光。 宫念微微仰着脸承受,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方才的舔舐亲吻,两瓣细嫩已如初春的花瓣一般娇艳欲滴。男人眼眸愈发幽暗,将两瓣花唇都舔湿之后,才用舌尖开始顶开那条细缝,慢慢的探到了内里,更加柔嫩的地方被他顶了开来。 花蒂很快就被舔得肿胀起来,沉凌轻嗅着女孩蜜处的气息,同时又用牙关咬住花蒂轻轻的碾磨。 男人的头轻微耸动,深埋在她的腿间,品尝着女孩甜美的蜜液。宫念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激烈的攻势,蹙着眉睫毛抖动着似乎要醒来,最终眼睛还是紧闭着,整个人无力地颤着,显得有些脆弱。 许是快感累积到了顶点,宫念竟是哆嗦着小屁股从花穴里喷出一大股甜美的水液来。伴随着清晰的吞咽声,那些水液竟是被他完全吃了下去。 沉凌呼吸急促,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唇角带着一缕水迹,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明显。他用唇舌仔细的帮女孩清理干净,没有去理会自己已经勃起许久的欲望。 “晚安,阿念”,男人低哑的呢喃,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