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学长的追妻攻心计》 第1章 《偏执学长的追妻攻心计》作者：妖艳的芒果【完结】 文案： 【强制爱/火葬场/校园/日常向/破镜重圆】【白切黑口嫌体正直受x偏执狼系攻】 苏珧画大学毕业后就踏上了出国读研的旅程，本以为新环境新生活能给他带来新的体验。可没曾想，苏珧画在飞机上竟“偶遇”了他大学时代曾整日欺负他的学长，季云暮！ …… 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苏珧画回忆了不到五秒便脱口而出：“季云暮！怎么是你这个扫把星？！” “哦，你是叫什么名儿来着？”季云暮没摘墨镜，双手交叉缩在椅子里，似笑非笑道：“苏桃花？” 标签：甜文 he 青春 都市 歧途狂恋 第1章 飞机上的重逢 一股刺鼻的薄荷糖味扑面而来。 苏珧画只好摘下刚刚才戴上的眼罩，调整了一下u型枕，朝自己隔壁坐着的人看去。 这香精味……隔壁这人买的绝对是假糖。 自飞机起飞后，他已经忍了快三个小时了。 可旁边这位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帽衫的哥们，非但没有收敛，吃薄荷糖像是吃饭一样，嘎嘣嘎嘣地嚼个不停。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气味越来越浓，苏珧画被熏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不好意思，哥们，打扰一下。飞机上能否请你不要吃味道这么大的东西？” 苏珧画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了口香糖，递了过去：“你要是耳朵觉得难受，我这里有口香糖，味道没那么大。” 坐在旁边的人缓缓转过头，透过墨镜盯着苏珧画，没有吱声，也没有从他手上接过那盒口香糖。 苏珧画突然觉得，这人的下巴和喉结……好像有点眼熟。 回忆了不到五秒，苏珧画便脱口而出：“草！！季云暮！怎么他妈的是你这个扫把星？！” 声音不小，位置和他们俩同一排的中年男人朝他俩的方向看了过去。 “哦，你是叫什么名儿来着？”季云暮没摘墨镜，双手交叉缩在椅子里，似笑非笑道：“苏桃花？” 坐在外侧的中年男人听见这名字，险些失了今日份的功德——笑出声。 看着季云暮的这副表情，大学前两年的黑暗回忆顿时涌入了苏珧画的脑海。 直到大二的时候，这人突然出国留学了，苏珧画才渐渐开始摆脱这人的阴影，过了两年难得安稳的日子。 只是，苏桃花这个绰号，还是被他们系的同学喊到了大学毕业。 “苏你妈！”苏珧画咬着牙，质问道：“你怎么会和我在同一趟航班上？真晦气！” 季云暮扬起嘴角笑了笑，嘴里的薄荷味都扑到了苏珧画的脸上：“老友相见，何必那么大敌意？来，让我看看，你今天穿的是什么牌子的内裤。” 说着，他伸手扯了一下苏珧画的裤腰带。 “滚！别碰我！”苏珧画骂道，粗暴地拂开了季云暮向他伸出的黑手。 季云暮见他这样倒也不生气，只是说了句：“性格变化挺大嘛，干嘛这么凶呢？你看，咱们都是要去l国留学的人，以后说不准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呢。” 苏珧画皱着眉，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留学？” “刚才我看见你写入境单了。”季云暮笑了笑，说：“竟然能去bpmf大学读研，不简单嘛！” “你看错了，我是去旅游的，一周后就回国了。”苏珧画不想理他，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是出国留学，于是就这样胡扯了一通。 为了和季云暮保持距离，他往座椅最里侧挪了挪——他们的位置是三人一排，苏珧画的位置是最里侧靠窗的。 季云暮伸出一只手，“啪”的一声解开了苏珧画腰上的皮带扣。 “草！！”苏珧画一把捂住腰带，高声骂道：“你他妈的，找打是吧？” 这一嗓子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感到有些好奇，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种场合下季云暮完全不会害羞，而是笑着说道：“两年不见，你还学会骗人了？谁教你的？” 第2章 薄荷味的吻 苏珧画抿了下嘴，余光注意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时隔两年，这种被欺凌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还记得大一那年，他作为一个刚刚入学的懵懂的新生，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在校园，却还是迷了路，找不到宿舍。就在此时，他恰好遇到了“好心”的学长季云暮，带他去了男生宿舍。 第二天军训结束后，苏珧画回到宿舍，洗完澡才发现行李里带的所有的换洗内裤，全都不见了。 对于一个和周围同学还不是很熟悉的懵懂新生来说，这种事过于羞耻，他不敢问舍友。就只能趁夜偷偷在宿舍内到处寻找，可依旧没有找到。 接下来的三天，苏珧画只好忍耐着裤子的摩擦，咬牙训练。 他一直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直到季云暮给他送了十条ck的内裤，还说，你原先的内裤都太难看了，学长给你买了新的。 这件事导致苏珧画成了宿舍里的笑柄；一传十十传百，系里的同学，瞬间就都知道了，无论男女。 想起这些辛酸的过往，看着眼前扬着嘴角的男人，苏珧画系解开了椅子上的安全带，挥起拳头，朝季云暮的脸打了过去。 第2章 飞机上打架可不是闹着玩的，坐在两人旁边的中年大叔见情况不妙，赶忙上前拉架。 可苏珧画明显是上了头，手被季云暮给牢牢锁住了，他就用腿，用牙，总之能用的攻击方式，他全都用上了。 空乘闻声赶来，苏珧画这才被拉开了。 …… 在飞机上寻衅滋事，有很大概率是要被拘留的。 “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季云暮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187的个头瞬间显得周围的空间有些狭小。 他礼貌地看着那些空乘，解释道：“但他不是什么神经病，是我的学弟。” 苏珧画缩在一旁，怯怯地看着那些空乘，小声道：“对不起……可是，是他非礼我在先，还……我能否申请换个座位？” 空乘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苏珧画，回答道：“客人，很抱歉，现在是出行旺季，已经没有别的空位了。” 季云暮拿出了自己的登机牌和入境单：“你看，这是我的入境单和机票，我和他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城市，都能证明我和他是认识的。况且以前大学的时候，我和他还谈过恋爱。”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微妙。其中一些人还小声议论，说原来真是小情侣闹矛盾，难怪呢…… 坐在他们旁边的中年大叔也用一种吃瓜的眼神盯着他们。毕竟他刚刚多少也听到了一些，这两人的对话。 苏珧画：“……” 是，以前确实谈过。 只不过，他几乎全程都是强迫着自己跟他谈恋爱的。 然后可能是季云暮觉得玩腻了吧，就擅自提了分了手，出去留学，大四都没读完。 苏珧画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决定权和话语权。 “他今年刚毕业，准备去l国读研的。如果刚才我没有挑衅他，他是不会这样暴跳如雷的。所以，能否请你们不要报警？再给这个年轻人一次机会吧。”季云暮真诚地问道。 空乘的表情明显松动了许多，继续质问道：“你们真是情侣？” 季云暮走近苏珧画，捏住他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来了一记深吻。 一股薄荷味…… 即使隔着墨镜，苏珧画都能感觉到他凌厉的目光，仿佛在说：老子这是在救你，你别不识好歹。 熟悉的湿润触感再次袭来。 这回，苏珧画选择闭上了眼，硬是强迫着自己去配合他的这个吻。 老天保佑，这架航班上可千万不要有他未来的校友——下飞机之后，他不想再和季云暮扯上任何关系了。 第3章 我走之后你谈过恋爱吗？ 碍于之前的动静，接下来一直到飞机落地，季云暮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没再继续骚扰苏珧画了。 在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苏珧画在飞机上硬是一口水都没有喝，一次厕所都没有去，一直忍到下飞机为止。 就为了不从季云暮面前经过，他只好一直缩在自己的座位上。 “小桃花，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下了飞机，季云暮拉着自己的小拉杆箱，一步不落地跟在苏珧画身后。 他还说，下一趟航班要过五个小时才开始办理登机的，你也不用这么急。 苏珧画咬了咬牙，转过身对他说：“送你四个字：别跟着我！” 季云暮一挑眉，问：“否则？” “否则我就报警了。”苏珧画冷眼看着他，默默道。 “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季云暮问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不好吗？” 提起这事，苏珧画的怨气就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怨气鬼。 这根本就不是对他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所有决定都是季云暮擅自做下的。 苏珧画就算反抗也没什么屁用，因为说到天边他打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经济实力各方面也和他比不了。 从头到尾，任何事、任何决定，苏珧画就只有一个知情权。季云暮做的任何决定，都只是通知他一声而已，他根本反抗不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烂人还把自己给甩了。 “大学四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玩物。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座城市，我是死也不会报bpmf大学的。” 苏珧画压低声音，说道。 季云暮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嘴唇。 两年相处，苏珧画知道，他一旦做出这个动作，那就表示他现在心里非常烦躁。 只是，他烦躁又怎么样？大不了打一架——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这时，后面有个男生叫了苏珧画一声。 苏珧画转过身，发现是之前在语言班认识的一个男生，名叫许嘉坤。 许嘉坤也是从刚才那趟航班上下来的，看到前面的人真是苏珧画，便欣喜地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你也坐的刚才那趟航班？我都没看见你。”许嘉坤说道。 苏珧画觉得，许嘉坤出现的可太是时候了，赶忙热情地回应，说你还要不要转机？等会我们可以一起候机。 两人聊得十分愉快，拿着行李一块走在前面。 许嘉坤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季云暮。季云暮依然戴着墨镜，但从他嘴角的弧度都能看得出，这人的心情不大好。 “后面跟着的那个人好像不大高兴，是不是你朋友啊？”许嘉坤小声问道。 第3章 “是我以前的学长。”苏珧画淡淡道：“不用理他。” “噢，原来你们真认识啊！刚才看你俩说话，中间距离隔的那么远，我刚还以为他是在找你的麻烦。” 许嘉坤说完，笑着转过头，礼貌地对季云暮说：“你好，我叫许嘉坤，和苏珧画是在语言班认识的。之前不知道你俩认识，就没打招呼，很抱歉。” “你好。”季云暮简短道。 如果这个叫许嘉坤的人点了“察言观色”这项技能，就该看得出两人吵架正吵到一半，他应该回避才对。 可惜，就算许嘉坤点了这个技能，也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之前在语言学校的时候，他多少听过一些传闻，说苏珧画以前当过某富二代的玩物，那个富二代经常捉弄他。 他从苏珧画的表情就能看出，苏珧画很厌恶身后跟着的这个男人。结合这个男人光鲜亮丽的穿着打扮，他猜测，这人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富二代。 过完海关，三人在机场内找了一家快餐店，准备趁着候机的时候吃点东西。点完餐，许嘉坤留在桌子旁负责看着行李，苏珧画去洗手间洗手。 见季云暮跟了过来，苏珧画就像是躲瘟神似的，挪到了最左边的洗手池。 “小桃花，我走之后你谈过恋爱吗？”季云暮忽然问道。 第4章 他还一直笑个不停 苏珧画抬眼看着镜子，隐约瞥见了季云暮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 他本想继续发泄心中的怨气，逮着季云暮臭骂一顿。 可话到嘴边了，苏珧画改变了主意。 “谈了，现在正在谈。” 苏珧画撒了个谎。 这一刻，他甚至都在心里模拟好了自己的“对象”的各种信息、模样，还有两人的感情究竟好到了什么地步。 不是说他妄想，而是他真的想摆脱旁边站着的这个人。 然而，季云暮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反正，不管你找谁，都未必有我好。” 苏珧画默不作声地用手接了一捧水，泼了季云暮一身。 …… 吃饭期间，苏珧画和许嘉坤聊起了各自的未来。许嘉坤要去另一座城市，航班比他们晚一个小时。 两人从导师的信件聊到了房租，季云暮换好衣服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苏珧画旁边，安静地听这两人聊。 从他们的对话就能判断出，这两人才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之前应该也很少联系，否则两人不会不知道彼此的航班。 季云暮其实多少有点不太能理解了，为什么苏珧画能和这人聊得这么开心？还一直笑个不停。 苏珧画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几乎不笑。 无论是他带苏珧画去露营也好，去旅游也好，还是两人在图书馆学习、去食堂吃饭，苏珧画几乎都没有对自己笑过。 他一直都以为，苏珧画这个人天生就不爱笑，所以才总是板着脸的。 印象中，苏珧画只有一次对自己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是自己刚上大四那年，过生日的时候。 那天早晨，苏珧画就捧着一对串着银链子的桃花吊坠，兴致冲冲地跑到宿舍来找自己。他说，这是他专门订做，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那天还说，这吊坠是情侣的，你一条，我一条。 好像也就那一次了。在那之后没多久，季云暮就提了分手。 原来，他只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爱笑而已啊。 这哪行？以后，得让小桃花只对自己笑才行。 …… 因为登机口不一样，候机的时候许嘉坤便去了别的登机口，他和苏珧画就此道别。 苏珧画抱着电脑包坐在椅子上，疲惫感顿时袭来。 “你睡，我不动你。”季云暮也能看出他是困了，就说：“我帮你看着行李。” “你不惹我，我们就还能正常相处。”苏珧画这样说完，趴在电脑包上，迷迷瞪瞪地开始打盹。 季云暮看着他无意中露出的白净的脖颈，无奈地笑了笑。 他心想，我要能忍住不惹你，恐怕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断了。 后续的旅途也十分顺利，季云暮可能也是折腾累了，从登机开始一直到飞机降落，期间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再去招惹苏珧画。 “小桃花，你住哪？” 下飞机后，听他这样问，苏珧画就反问他：“怎么，你是打算跑到我的住处偷走我的内裤，还是打算直接把我的床拆掉送给收破烂的，让我没地方睡？再或者，用钞能力把我的室友全部买通，以达到你孤立我的目的？” 季云暮一时语塞，因为这些事他曾经都干过。 “对不起。” 季云暮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那时候也是不懂事，真的没想到我的那些行为竟然会让你如此地恨我。” 他抓着苏珧画的手腕，认真道：“我愿意弥补，你愿不愿意……” 后半句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珧画便用力地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第5章 狗皮膏药 “我确实恨你，季云暮。” 苏珧画几乎是在咆哮：“你的出现几乎毁了我大学四年每一天的生活！你是玩腻了，拍拍屁股出国了，可我呢？你知道以前的那些同学，在背后都是怎么议论我的吗？” 第4章 周围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季云暮抿了下嘴，呢喃道：“对不起……如果我当时没走，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苏珧画听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人还是没意识到，他到底错在哪里。 “给我个机会。”季云暮坚定道：“我能弥补回来。” “季云暮，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揪着我不放？就是因为我大一入学那天主动和你说话了？” 苏珧画的睫毛抖动了两下，默默道：“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你爱干谁干谁，别再找我了。” 说完，苏珧画拿着自己的所有行李扬长而去。 只剩下季云暮呆站在原地，难过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他更是觉得，自己选择来这座城市真的太正确了——起码两人还能见到面，就还有挽留的机会。 就算苏珧画不给他机会，他也要创造机会。 不然，以后苏珧画估计就永远抱着对自己的恨意，真的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 苏珧画成功与之前约好来接机的华人大叔汇合，大叔开车送他去提前找好的住的地方。 路上，苏珧画借用了大叔的手机热点，找到了那个沉寂了两年之久的，季云暮的微信。 点开联系人设置，加入黑名单，完成。 苏珧画打开了一点点车窗，一边吹着这座城市九月的寒风，一边欣赏着这陌生的街景。 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三日后，该办的手机卡之类的东西都办好了，学校也开始正式上课。 苏珧画拿着导师给的书单和学校里的地图，在学校里来回溜达，寻找书店。 经过车站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车站花坛旁边的季云暮。 季云暮身边还坐着个女生，两人看起来挺熟的。季云暮还拿出了打火机，给她点了根烟。 苏珧画心底一沉，赶忙拿出口袋里的黑色口罩戴上。知道这城市的人不多，大家很容易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他才会随身备着口罩，以防万一。 自己的外套和裤子都是最近新买的，季云暮没有见过，他肯定认不出自己。 这样想着，苏珧画还是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找到了书店，苏珧画拿着导师给推荐的书单，挨个寻找自己要买的书。 他看了一眼价格，心里一惊：卧槽，这书竟然特么的这么贵！这么多书要买，如果每一本都这么贵，这个月他恐怕还得问他哥要一次生活费了。 这可怎么办呢？ “想要新书吗？我买给你。”季云暮站在他身后，冷不防地这么说了一句。 苏珧画转过头，心说这人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而且，他到底还是跟过来了。 季云暮刚才身边的那个女生没跟着一起来，他的外套上还沾着一股烟味。 苏珧画记起来了，这人烟瘾挺大的，难怪在飞机上的时候一直吃薄荷糖，就是为了抑制烟瘾。 “不需要你帮我买，我自己会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价格令苏珧画心止不住地滴血。 他咬了咬牙，想去看看另外一边的书架。可季云暮却像一座山一样，这条不宽的过道都被他给挡完了。 苏珧画没好气地说：“你让一让，别挡路。身上一股烟味，难闻死了。” 季云暮知道这人买东西的时候挺抠门的，就侧了下身子，对他道：“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给你买；要么，你就只能去买二手书了。” 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可又不能跟钱过不去。 苏珧画只好问他：“哪里有二手书能买？” “走，我带你去。”季云暮拿过他手上的新书，塞回了书架。 季云暮直接带着他出了校园，两人一路来到了学校对面的商业街，一家老旧的书店里。 “看到柜台里的人了吗？你去把书单上的书名给他，他会负责帮你找。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了，你只能回去买新书。”季云暮说道。 苏珧画还算是幸运，四本书他在这里淘到了三本，而且价格确实比新书要便宜的多。剩下那一本买全新的，也还在他可接受的消费范围之内。 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天已经开始黑了，温度也很明显比下午的时候低了许多。 “小桃花，你吃饭了没有？” 两人从书店出来之后，季云暮站在门口点了根烟，这样问他。 苏珧画一下子又警惕了起来，说：“没有，我之前买了菜，回去自己做着吃。” “那我开车送你回家。”季云暮说道，“天黑了，在l国，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可能会遇到危险。尤其是你这样的小男生。” 苏珧画心里暗骂了一句，什么叫我这样的小男生？ “不必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说完，苏珧画拿出耳机戴上，转身朝着车站方向走去。 季云暮见他还是这么排斥自己，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等车的时候，他便站在花坛附近的垃圾桶旁抽烟。 苏珧画上了公交车，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季云暮紧跟着就坐在了他旁边。 这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跟着我，有意思吗？” 第5章 车上还有不少其他人，苏珧画只好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再这样跟着我，咱俩迟早有一天得进去一个。你是因为尾随，我是因为拿刀砍你。” “就你这小体格，就算拿刀砍，你也砍不过我。”季云暮扫了一眼他的腰部，乐呵呵地说了句，“小桃花，我还不了解你么？” 苏珧画气的转过头，不搭理他。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是想跟你谈谈才跟着上来的，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等会到了中转站我就下车。”季云暮道。 苏珧画直接道：“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别这么说。” 季云暮认真道：“这里不是国内，你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生活，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 “那又怎样？这里多的是能帮我的同胞。” 苏珧画看着车窗，故意道：“明天晚上有同胞们组织的迎新晚会，已经有不少人加我微信问我要不要去了。” “那你会去吗？”季云暮问道。 “去吧，说不定还能有艳遇呢。”苏珧画直接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还在谈着对象？” 季云暮抓住了他的这个空隙，凑到他耳边，语气略带暧昧地说：“小桃花，你这可是劈腿啊！” 苏珧画：“……” 完了！他都忘了，自己之前还在机场撒过这么一个谎！ 第6章 迷乱的酒吧 “中转站马上到了，你下车不下？” 苏珧画这人有个特点，撒谎被拆穿之后就会变得极其心虚，尤其是在面对季云暮以及他哥哥的时候。 这种时候，注意力转移大法是最好用的。 “你不下车，我就下车了。我坐下一班公交回家。”苏珧画道。 “好吧，我下车。”季云暮看他是这个反应，就知道他之前说有对象是骗人的。 小东西，两年不见，说谎的次数明显见长啊！ “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在我之后你没和任何人谈过恋爱就行了，我又不会笑你。” 临下车前，季云暮这样说道。 苏珧画：“……” 他是真不想看见季云暮得意时的狗屎模样。 …… 第二天晚上，苏珧画坐着公交车来到了举办迎新活动的酒吧。这家酒吧离大学很近，平时来这里喝酒的多数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或者学生。 里面热闹非凡，来这里参加迎新活动的不只是像苏珧画这样刚来到l国的研究生，还有很多大一新生，或者刚刚来读预科的同胞。 苏珧画一眼就看到了，里面一桌坐着的那个显眼包。 季云暮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他身边围着坐了一大圈男男女女，有不少人在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什么的。 他果然来了，而且今天竟然没有戴墨镜。 之前见到季云暮的时候，那墨镜都像是长在他脸上了似的，他都没有摘下来过。 也不知是不是这人有什么特异功能，苏珧画盯着他看了三秒，季云暮竟然就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苏珧画赶忙挪开视线。 “苏珧画是吗？”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苏珧画面前，跟他打了招呼：“我是艾米（amy），是之前微信上跟你聊过的……” “你好。”苏珧画礼貌地回应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艾米本人，两人是在群里加了好友，amy就问他要不要一块来参加迎新活动。 艾米的个头挺高的，至少有172左右，乍一看几乎和苏珧画差不多高了，长头发，长得很漂亮。 这家酒吧今天已经被包下了，来的人几乎都是未来能在学校里遇见的同学。 抬上的女主持人苏珧画也见过，正是昨天季云暮帮着点烟的那个女生。 她的大波浪……真的很好看。 只是不知道，季云暮和她是不是情侣关系。 因为在苏珧画的认知里，季云暮很少和女生走得近，更不会出现类似于帮女生点烟的情况。 他转念一想，不对，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季云暮在此期间发生改变也很正常，和谁在一起也都是他的自由。 “你在微信里说还没有吃晚餐，我就从那边的桌子上拿了点披萨过来。”艾米将披萨和两杯酒放在桌上，笑道。 迎新晚会有很多节目，整个酒吧都非常的吵。 苏珧画被这里的环境吵得五迷三道的，有人来加他微信，他便亮出二维码；有人来和他碰杯，他便端着酒杯和别人碰。 虽然今晚酒吧被包场了，但是这里还是有一些外国人会出入。 一个外国人走到苏珧画身边，鬼鬼祟祟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饼干。 “你喜欢吃饼干吗？”外国人这样问道。 苏珧画犹豫了一下，说了句谢谢，然后从这人手里接过来一块饼干。 “不了，他不吃这些。今晚你要是在这里继续送这些东西，我就报警了。” 季云暮站在苏珧画身后，对那个外国人说道。 外国人看了季云暮一眼，拿着饼干悻悻地离开了。 苏珧画今晚没少喝酒，已经有点醉了。看到季云暮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一脸的不满，问：“你又想干什么？” “乖，听我的，这饼干你不能吃。”季云暮像是哄孩子似的说着，拿走了苏珧画手里的饼干。他将饼干掰成了两半，丢进了垃圾桶。 第6章 苏珧画心里一阵烦躁，季云暮又开始像以前那样，试图管着自己了。 他冷眼看着季云暮，阴阳怪气道：“浪费食物是要遭天谴的。” “你知道那饼干里加了什么吗？” 季云暮一脸严肃地叮嘱他：“这些摆在明面上的食物你可以吃；酒保直接给你递的酒或者饮料，也可以喝。但除了这些，别的什么都不要碰，知道吗？” 苏珧画还想说点什么，一群男男女女突然朝季云暮涌了过来，直接把他给拉走了。 苏珧画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口酒。 因为酒精的缘故，大脑反应也是迟钝了许多。这会苏珧画已经意识到了——那饼干里，八成掺的有药。 如果自己真吃了，现在指不定已经被那个外国人拐走了。 苏珧画心里一阵后怕，心想着，干脆现在回家去算了，这么闹哄哄的也不知道要到几点才结束。 艾米却端着自己的酒杯回到了位置上，问苏珧画是不是认识季云暮，还说，我刚看到他跟你说话了。 “我把他拉黑了。”苏珧画默默道。 “啊？为什么啊？”艾米不解地问。 苏珧画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今晚季云暮确实救了自己一次，苏珧画在心里默默地给他记上了一笔。 几分钟后，聚光灯打在了酒吧的舞台中间。 季云暮拿着麦克风，站在聚光灯下。 酒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季云暮身上，唯独苏珧画低下了头，盯着眼前的酒杯出神。 不知为何，心里的慌乱难以压制。 苏珧画连着喝了好几口酒。 季云暮唱了用他平时得意到不行的嗓音，唱了一首歌。 这首歌的原唱是张宇，国内大部分人应该都听过这首歌。 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酒吧里有许多男生都跟着一起唱，气氛再次高涨。 苏珧画皱着眉，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径直离开了酒吧。 呵，今晚之后，恐怕季云暮的微信都要被加爆了吧？ 他凭什么那么受欢迎？他明明是一个大恶人，只会欺负别人。 苏珧画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这会已经很晚了，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他还没在这里叫过出租车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左思右想之后，他就给艾米发了条微信，问艾米会不会打车。 等艾米回复期间，另一个人也从酒吧里出来了。 那人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外套上连带的帽子，朝苏珧画走了过去。 苏珧画就这样盯着那个諵楓人，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住了脚步，苏珧画才想起低头回避目光。 “走吧，我没喝酒，可以开车。我送你。”季云暮看着他，淡淡道。 这次，苏珧画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拒绝，而是问他：“你怎么不在酒吧里继续玩了？” 第7章 醉后的真实 “有什么可玩的？” 季云暮见他态度有了些许松动，笑了笑，说：“本来就是因为今晚你说你要来，我才过来的。” 苏珧画开始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 刚才就不该逞强把那杯酒喝完的，现在这股后劲儿现在开始慢慢上头了。 季云暮也看得出，这人是喝多了。 说不定，今晚小桃花会酒后吐真言呢。 碍于之前在飞机上打架的先例，季云暮就朝他伸出了手，轻声问他：“是不是喝的有点多？我扶着你吧。停车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要走过去。” 苏珧画嘴硬道：“我没喝多。” 说完，苏珧画一转身，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身后的路灯灯柱上。 他都忘了，自己刚刚是站在路灯下等消息的了…… 季云暮叹了口气，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腕。 苏珧画还想挣扎，却听到季云暮说了句：“让我牵你一会吧，小桃花。” 这段路本身并不长，可苏珧画却有种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几年的错觉。 漆黑的夜空被周遭的路灯照亮，一眼望去竟是漫天的星辰，闪耀夺目。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苏珧画曾有无数次和身边的这位学长手牵手穿过校园大道的时刻。 那时候的苏珧画多数都处于一种极其别扭的状态，只要有机会甩开季云暮，他就绝不会放过。 也许是外面太冷的缘故，苏珧画竟然觉得，季云暮的手还挺温暖的。 季云暮掏出车钥匙的时候，隐约听到苏珧画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 上了车之后，他借着帮副驾驶座位上的苏珧画系安全带的功夫，凑到了苏珧画跟前。 “上车之前，你说了句什么？”季云暮低声问他。 苏珧画头靠在椅子上，侧着脸盯着他看。 他张了张嘴，喃喃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季云暮心底一震。 他明白，苏珧画是在问，为什么大四的时候突然决定离开，决定出国。 “你那么讨厌我。我走了，你不开心吗？” 他这样问苏珧画。 苏珧画抿了抿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眼泪却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他赶忙伸手蹭掉了脸上的眼泪，别扭地把脸扭到了一旁，看着车窗外。 第7章 “你好像很受欢迎，很多人都想认识你。” 苏珧画默默地转移着话题。 “今晚是挺多人加我的。但我一个都没加。”季云暮伸手扶住他的下巴，让他扭回来看着自己。 “为什么不加？” 苏珧画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都沾上了眼泪。 “一朵桃花足矣，不需要再有别的桃花运了。” 季云暮笑着说完，凑上去吻住了他。 见苏珧画没有特别的抗拒，季云暮索性一路向下，拉开了苏珧画外套上的拉链。 吻到苏珧画锁骨的时候，季云暮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人来停车场了。 季云暮便重新帮他整了一下上衣，发动了车子，直奔自己的住处驶去。 …… 苏珧画哭了一路，也骂了一路。 季云暮直接把人抱到了卧室，帮他脱掉了衣服和鞋子。 看眼前的人还在抽泣，季云暮索性捏住他的下巴，低声说道：“苏珧画，我只有一个问题。” 苏珧画愣怔怔地看着他。平时季云暮都是喊他苏桃花或者小桃花，只有在特别严肃的场合下，他才会喊自己的名字。 就比如，季云暮提分手的那天。 “到现在为止，我们认识已经有四年了。” 季云暮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问：“在过去的四年里，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也算。” 苏珧画抿着嘴，不愿回答。 他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大学四年变得很不真实，现在眼前的一切，也很不真实。 这种感觉在苏珧画的心中反复出现，直到他用手指关节轻轻蹭了蹭季云暮的脸。 季云暮再次感到心底一震。 他本就在克制自己，苏珧画的主动触碰无疑是在他心尖上点了一把火，把季云暮仅存的理智烧的连渣都不剩。 他像凶兽一般吻住了苏珧画。 眼前的人面色潮红，时不时发出一阵阵轻哼，眼里没有任何的抗拒。 这一刻，季云暮曾在脑海里幻想过多少次，只有天知道。 他在苏珧画的脖子上、锁骨上留下了各种红色的痕迹——他恨不得让这些印记一直刻在苏珧画那雪白的肌肤上，永不褪去。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人是属于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就在季云暮以为自己得到了苏珧画的原谅，得到了救赎，却发现苏珧画依旧泪流满面。 苏珧画的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他带着哭腔，说了句：“如果这是一场梦……请快点让我醒来吧……” 上一秒心里还在燃烧的火焰，这一秒全部熄灭。 小桃花，他其实还是在抗拒自己。 季云暮用胳膊肘撑着床，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再转过头，他就看到苏珧画已经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他是困的，还是不愿意看见自己。 季云暮点了根烟，冷着脸看着床上的人，默默道：“我给你找换洗的衣服，你洗个澡再睡。” …… 到了凌晨五六点左右，苏珧画因为醉酒的缘故，难受的在床上来回翻腾，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转。 床头灯亮着，温暖的橘黄色光芒洒在季云暮那完好的身材曲线上。 他侧倚在床头，一只手撑着脑袋，欣赏着苏珧画来回翻滚的模样。 “祖宗，我求求你了，先别抽烟了，这味道……呕……” 说到一半，苏珧画翻身下了床，直接去了厕所。 厕所是这间卧室自带的，里面收拾的很干净。苏珧画抱着马桶吐了半天，然后来到洗手台旁漱口。 虽然这会头很晕，胃里翻江倒海，但苏珧画已经清醒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季云暮扒光，换上了季云暮的睡袍；脖子上、锁骨上、还有胸口，到处都是红色的斑驳。 就连看到时那触目惊心的感觉，都是如此地熟悉。 他回到床边，问季云暮：“昨晚，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季云暮刚打开窗子，见苏珧画一脸的冷漠，笑着问他：“怎么，小桃花，你这是酒醒了？” 苏珧画扫了一眼他脖子上戴着的银色链子，上面挂着一枚精致的桃花。 反正这会也走不了，再加上整个人都是头晕脑胀的，苏珧画索性躺回了床上。 最主要的是，苏珧画感觉现在浑身软的就像一摊泥，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根本回不了家。 “我对你做点什么，不是很正常么。”季云暮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碎发，轻声说道：“某人昨晚可是对我流露出了他最真实的情感。” 苏珧画一把拍开他，厌恶地看着旁边的人，问：“我都说了什么？” 第8章 失眠 “你说，你只爱过我一个人。” 季云暮一边试探，一边扯淡：“你昨晚还说，你很想要。但我本着不趁人之危的原则，就没有……” “你特么的放屁！方圆几公里内，没人比你更会趁人之危的了！” 苏珧画骂完，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立刻翻身下了床，跑去了厕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苏珧画几乎每隔几分钟都要去一趟厕所，整个人难受的要命。季云暮去厨房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让他喝了解解酒。 第8章 “昨晚你喝的有点多。洋酒不能那样猛喝，后劲儿太大。” 季云暮咬着烟，抱着胳膊俯视着坐在床上的人，默默道：“另外，我还是比较喜欢在你清醒的时候干你，这你知道。” 苏珧画抬眼看了他一眼。 季云暮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领口还大敞着，白皙的胸口上贴着的那条桃花吊坠，在此时看起来无比刺眼。 “这项链，你还留着啊？”苏珧画问道。 季云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这毕竟是小桃花送我的唯一一样东西，当然要好好留着。” 此话一出，苏珧画就有点心虚——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 因为，两人也算是谈过很长一段时间恋爱的，每逢节日，季云暮都会买些东西送给自己；而自己送他的，就只有这一条不算值钱的项链。 “你的那条项链呢？我记得你说，这是一对。”季云暮问道。 “早就扔了。” 苏珧画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分手那天当你面扔的，这你也知道。” “哦。”季云暮点了点头：“确实，是我忘了。” 往事有些不堪回首，两人谁都没再继续说话。 苏珧画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手里的蜂蜜水走了神；季云暮则是盯着天花板，抽着手里的烟。 过去的四年，越回忆就越觉得，美好的地方简直太少了。 二人的关系碎的就像一盘玻璃碴子，洒满了酸楚。 “今天是周六，你应该也不用去学校。” 季云暮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你稍微睡一会吧，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中午吃了饭之后，我送你回家。” 苏珧画却拿着杯子站起身，说他要再去厨房接一杯热水。 厨房在一楼，苏珧画刚一下去，迎面就碰到了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就是昨晚迎新活动的主持人，是那个留着一头大波浪的漂亮姑娘。 也是季云暮帮着点烟的那个人。 他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可是，她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在这里？是住在这里吗？ 苏珧画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结巴了半天，最后说了句：“你、你好……” “你好！”她大大方方地朝苏珧画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菲奥娜（fiona），你叫……？” “苏珧画，英文名克里斯（chris）。”苏珧画介绍完自己，赶忙说了句：“呃，我昨晚喝的有点多，就，就……” “噢噢，没事，我懂。” 菲奥娜点点头：“我昨晚也喝多了，在我闺蜜家睡的。这不，我回来补觉了。” 说着，她瞥了一眼苏珧画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苏珧画一下子就觉得更紧张了，他赶忙裹紧睡袍，转身上楼回到了季云暮住的那间主卧，抓起椅子上自己的那些衣服就开始穿。 季云暮一直抱着胳膊靠在楼梯间的墙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菲奥娜进了他对面的卧室。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苏珧画已经穿好衣服了，就问他：“你要现在走吗？” “嗯，我我我……我导师给我布置了任务，周一要交给他看，我得回去了。” 苏珧画不看他，慌慌张张地系着自己的皮带。 季云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人的撒谎痕迹，也太明显了。 “你等我换个衣服，我开车送你。” 季云暮说着，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睡袍。 “不必了，我先走了！昨晚谢谢你收留我！” 苏珧画说完，拿着外套快步走到门口，穿上鞋，匆忙离开了季云暮家。 季云暮站在窗户边上，看苏珧画走远了，一股极其不痛快的感觉涌入心头。 他来到菲奥娜的卧室外，一直敲门，直到她出来开门为止。 “干什么？”她笑嘻嘻地看着季云暮。 “还问我干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明天你自己找个地方，搬出去住吧。” 季云暮面无表情地说。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瞪大了双眼，吃惊地问：“是因为刚才那个男生吗？不好意思，我三分钟前已经做了决定了，苏珧画就是我未来老公的名字了。” “季云秋，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敢惦记你未来的嫂子？！” 季云暮皱着眉，说：“他不喜欢女人，你别想了。” “谁说的？” 季云秋自信地把头发撩到了耳朵后面，笑道：“昨晚的迎新会上，他可没少盯着我看。堂哥，不如咱俩一人让一步，我先不追他，你也别赶我走，如何？” “这是我买的房子，我说了算。要么你明天立刻出去找新的住处，要么，我就告诉小叔你偷偷炒股亏了二十几万，你自己选吧。” 季云暮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季云暮！！你他妈的！算你有种！” 她在门外大叫：“咱们走着瞧！！我肯定把他拿下！到时候你可别哭！” 季云暮不搭理她，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微信。 草，昨晚小桃花喝醉，忘了让他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想联系他解释一下，都没办法的。 …… 苏珧画坐在公交车后面一排最靠窗的位置上，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第9章 自己刚刚仓皇逃走的模样，看起来一定特别狼狈吧？ 他那会受到了惊吓，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 那个叫菲奥娜的女生到底是季云暮的什么人啊？两人还住在一起…… 苏珧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把衣领又往上拉了拉。 他都有别的女生了，昨晚还对自己做了……那种事！这混蛋程度真特么不输当年！ 苏珧画昨晚是醉了，可他也没有醉到完全断片，有些片段他还是有印象的。 就比如，季云暮吻他吻到一半突然熄火时的表情；以及后续他帮自己洗澡，这些苏珧画都记得。 和苏珧画合租的是一对老人，他们见苏珧画这样失魂落魄的回来，倒也没问他什么，只是问他要不要喝一碗刚煲出来的汤。 苏珧画向他们道了谢，便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周一，气温骤降，苏珧画便在脖子上围了一条暗红色的围巾，好遮挡脖子上的斑驳痕迹。 导师看见他就是一阵惊呼：“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看着非常糟糕！” 苏珧画摇摇头，解释道：“我没事……只是两天没睡觉，有些失眠。” 第9章 被跟踪 导师让他去学校的医务室，看看能不能开点助眠的药。 苏珧画点了点头。 其实，他一直都是靠药物入眠的。失眠的毛病是大二那年出现的，而且还是季云暮离开之后。 从季云暮家跑出来之后，他就没再睡着过，吃药也不管用。只要一闭上眼，他脑海中就全是季云暮的影子，还有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根本摆脱不掉。 保险起见，苏珧画还是去了一趟学校的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认为，他可能是因为刚刚到了一个新环境，不太适应，所以才会出现失眠的情况。 医生给苏珧画开了个处方药，他拿着处方去把药提了出来，大概看了一眼那药瓶上的配方，感觉和自己之前吃的也都大差不差，便随手把药瓶塞进了书包。 bpmf大学有两个食堂，一个是自助餐，另一个是一间一间的小铺子那样的餐店。 看到几个同胞拿着热腾腾煎饼果子和香喷喷的肉包离开了食堂，苏珧画忍不住在心里一阵感叹：国内的美食就是这样的牛逼，bpmf大学食堂卖中餐的，竟然还不止一家！ 他买了一套煎饼果子，自己找了个角落，一边用手机看武林外传一边吃。 季云暮站在远处的角落里，看苏珧画这幅样子，感觉像是心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从苏珧画去医务室开始，他就在跟着苏珧画了。 小桃花整个人看着既苍白又单薄，就像一张纸，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扯碎一样。 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么？ 既然如此，那还是早点解决问题比较好。 季云暮揣着这样的心思来到了苏珧画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然而，苏珧画就好像没看见这人似的，继续吃着手上的煎饼果子，一边看着视频。 季云暮在他旁边坐了将近十分钟，直到苏珧画把煎饼果子吃完了，用小拇指点着手机屏幕关掉了视频，都没理他一句。 苏珧画很少这样无视自己，这倒是把季云暮给整不会了。 接着，苏珧画把垃圾丢进了垃圾箱，然后把放在了垃圾桶上，自顾自地去了洗手间洗手。 季云暮一路跟进了洗手间。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问道。 季云暮本来还以为，苏珧画还会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地跟他说：别跟着我！ 然后向自己发泄藏在心里的情绪。 谁知，苏珧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背着书包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有好几层，越往上人越少——因为没有电梯。 苏珧画去了第四层，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给手机充上电后就开始拿着平板看课件。 这里非常安静，季云暮也在他身边坐下。既然小桃花不搭理自己，那他就在这里陪着小桃花好了。 这种状态也挺难得的。 只要季云暮不搞事，苏珧画勉强能接受他在自己身边晃悠。毕竟他对于苏珧画来说是个已经认识了四年的熟人，有他在，那种远在他乡的孤独感还能被稍稍冲淡一些。 下午的课是三点半开始，这会才中午不到一点。 苏珧画就想着提前看看课件，这样上课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或者听不懂。 谁知，看了不到二十分钟，一阵久违的困意突然袭来。 苏珧画连着打了四个哈欠，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着平板上的课件。 过了不到一分钟，季云暮发现，小桃花竟然睡着了。 他心想，怎么睡的这么快？是图书馆效应吗？简直像是电脑被按下强制关机键了似的…… 苏珧画却越眯越困，最后索性关掉了平板，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季云暮伸着头往苏珧画的书包里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药瓶。 这就是医务室给他开的药么？ 季云暮把药瓶拿了出来，看了一眼名字就知道了——这是一瓶安眠药，尚未拆封。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小桃花，悄悄把药又放了回去。 …… 第10章 虽然是睡着了一会，但苏珧画睡的并不是特别沉，手机闹钟震动了几下他便醒了过来。 关掉闹钟后，苏珧画又重新趴了回去。 “你下午还有课的吧？这会已经三点多了。”季云暮拍了拍他，轻声说道。 “你走开，别打扰人家睡觉！” 一个女生的声音在苏珧画的另一边响起。 苏珧画抬起头，发现自己另一边不知何时竟然来了个人，还是那天在季云暮家见到的，菲欧娜。 这下，苏珧画可不困了。 他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坐在左手边笑嘻嘻的菲欧娜，又看了一眼右手边瘫着脸的季云暮。 这两人是想干嘛？？ “苏珧画，还记得我吗？我是菲欧娜。我想问问你，今晚你有没有空？”季云秋专门压低声音，这样问他。 苏珧画的眉毛都扭成了一团，赶忙摇了摇头：“我晚上有事。” 说着，他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想赶紧逃离这里。 这姑娘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还当着季云暮的面约自己！该不会……这是他们两人提前商量好的吧？！ 难道自己是他们之间play的一环？！ 这倒是挺符合季云暮的风格的——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季云暮将他的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赶忙抓住苏珧画的手腕，说：“你是三点半的课吧？下课之后天都要黑了，我开车送你。” “不不不，坐我的车！我的是跑车，一踩油门可带劲儿了！你也可以开！”季云秋也不甘示弱地说。 苏珧画紧抿着嘴，盯着季云暮看了一阵儿，把手抽了回来。 趁着季云暮愣神的功夫，苏珧画拿起书包就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看看他，跑得那么快，就像只受惊了的兔子。” 季云秋一只手托着下巴，感叹道：“啧，真可爱，难怪你那么喜欢。” 季云暮郁闷的不行，就说：“你怎么那么烦人？干嘛要跟过来？你到底想干嘛？” 季云秋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拿起自己随身背的包，得意道：“被他拉黑的人就慢慢熬吧，拜拜~” “你怎么会知道我被他拉黑了？” “因为有人偷偷告诉我的啊！哈哈~” 季云秋已经走远了，季云暮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第10章 对你粗暴一点，你才会乖乖听话 这一天感觉可真是漫长。 下课后，发现季云暮和菲欧娜都没在教室外面，苏珧画直奔车站，去了中转站的大超市。 半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苏珧画便提着大包小袋的食材和日用品，上了公交。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却满是季云暮和菲欧娜在一起时的画面。 他这会才开始觉得，季云暮其实是长得非常俊的那一型男人，高鼻梁，眼眸深邃，咬着烟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他那整齐的牙齿。 菲欧娜呢，一看就是个非常时尚的姑娘，人长得漂亮，打扮的也漂亮。就算是隔夜早归，她的状态看起来也依然清爽，双目有神。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季云暮也会对她笑，然后会哄她开心，会买她喜欢的东西给她。 也挺好的。 只要能告知这二人，自己对他们之间的play毫无兴趣，这二人是不是就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 胡思乱想了一路，下了车，一阵冷风把苏珧画吹得透心凉，也把他吹得清醒了不少。 自己到底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suv，看着稍稍有点眼熟。 宝马七系——很多人来l国之后都喜欢开这种车，这车在这边并不算贵。 苏珧画瞥了一眼车牌号，发现车牌号竟然是当地diy的那种款式，也是一串英文字母。 peachblossom。 这个词的意思是……桃花。 苏珧画心头一紧，赶忙拿出钥匙开了门，看到了门口放着的那双鞋。 以及，客厅传来的熟悉的说话声。 果然是季云暮！可是，他怎么会找到自己家里来？！ 这人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应该是合租的爷爷奶奶给他倒的茶。 “小苏啊，我看你同学一直在外面等你，就让他先进屋了。”奶奶笑着说道。 季云暮笑着晃了晃手机，对苏珧画道：“我还给她看了我们大学时的合影。” 苏珧画諵楓：“……” 当着两位老人的面，苏珧画也不好发作。他干瘪地笑了笑，匆忙把买来的食材都塞进了冰箱，然后把人拽到了自己屋里。 “你有病是不是？”苏珧画骂完，质问道：“在学校跟踪我就算了，怎么还找到我家里来了？” “不好意思，给你接机的那位大叔我也认识，是他告诉我的。”季云暮默默道。 “谁特么的问你这个了？”苏珧画摆了摆手，“你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了，跟踪狂。” 季云暮伸手拉了拉苏珧画的胳膊，轻声问他：“别这样，小桃花。” “我特意来到这座城市，就是为了和你修复关系，我想跟你和好。” 他顿了顿，继续道：“别闹了，好吗？跟我走吧，你看你住的这地方，风水不太好，白天应该也晒不到太阳，厕所也是和别人共用的……” 苏珧画皱着眉，张了张嘴，本着积口德的原则，硬是把脏话给憋了回去。 第11章 这人要不要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以前欺负自己的事，还有菲欧娜的事，都只字不提是吧？！ 还有当初，分手理由也没给一个，把自己约到学校操场的看台上，直接一句话甩到了自己脸上： 我们分手吧。 在那之后过了三天，季云暮这人就从学校里消失了，还是他之前的室友跟苏珧画说，季云暮出国了。 苏珧画听完之后就回到两人之前的出租屋，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在，但很明显，季云暮没再回来过了。 每次回忆起这件事，苏珧画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季云暮，我想躲你都还躲不及。你觉得我可能会搬去和你一块住吗？更何况，你家还有个菲欧娜……” 苏珧画说到一半，话突然拐了个弯：“总之，我是不会和你一起住的，你赶紧走吧。” “如果我说，她已经搬走了呢？”季云暮问道，“那栋房子现在只有我自己在住。如果你肯来，那便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房子。” 苏珧画愣了半天，问：“你说什么？” 季云暮稍稍跟他解释了一下，说虽然突然赶人家走有点太不当人了，但没办法，他还是不愿意和她住一起，所以就帮她交了三个月新房的租金。 乍一听这事挺有道理的，但苏珧画也已经摸清楚这边的租房规则了——如果季云暮和那个女生真的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他大可不必赔偿三个月的租金。 也就是说，和苏珧画最开始猜测的一样——这两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反正就这么回事。” 季云暮拉起苏珧画的手腕，一副想要把人带走的气势：“跟我走，住我那的话，你早晨也不用赶公交车，我可以开车送你上学。” 苏珧画一把甩开他，皱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几时说要跟你走了？不瞒你说，我宁可去睡桥洞也不想和你住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季云暮。 他皱着眉，大手一把就捏住了苏珧画的下半张脸，直接把人给抵在了墙上。 他俯视着苏珧画的双眸，冷哼了一声，道：“我看，我就是给你好脸色给的太多了。还是得像以前那样，对你粗暴一点，你才会乖乖听话。” 苏珧画被他捂住了嘴，无法说话，眼神从刚刚的厌恶和不屑变成了恐惧。 这种恐惧是体型差带来的本能反应。季云暮身高187，肩膀宽的很，身上还有肌肉；而他，才不到175，在季云暮面前就像只瘦弱的小鸡。 “小桃花，我也是要面子的人，你别太过分！” 季云暮低声威胁完便松开了他，然后低头咬住了苏珧画的嘴唇。 怎么又是这样！？ 苏珧画拼命挣扎了几下，不但没能挣脱开，他的嘴唇还被季云暮给咬出血了。 一股腥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苏珧画委屈到了极致，鼻子和眼睛有些发酸。 他抄起桌上的玻璃杯，朝季云暮的脑袋砸了过去。 季云暮发出一声闷哼，伸手捂住了额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向下流，有几滴滴在了地毯上。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控了。” 季云暮这样说道。 苏珧画红着眼，指着大门的方向，喊了句：“滚！！” 季云暮一只手捂着头，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抱歉：“对不起……我真的很难过，也很着急。我们认识了四年，可现在，我却连跟你发个微信的资格都没有……” 苏珧画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为什么这人就不能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一样和自己相处？ 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走！”苏珧画推了他一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好好好，我走。” 季云暮用手蹭掉了脑门上的血迹，淡淡道：“你别哭了，早点休息。那些助眠的药……你还是少吃一些比较好，你才二十多岁，不要对这东西产生依赖。”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苏珧画的卧室。 苏珧画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听到季云暮从这栋房子的正门离开了，他才松了口气，缓缓滑坐到了地上。 他把脸埋进了双腿里，痛哭了起来。 第11章 得确认一下，季云暮的死活 接下来一周左右的时间，苏珧画都没再见到季云暮了，也没再遇见菲欧娜。 由于之前他把季云暮的头砸出血了，苏珧画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如果万一季云暮因此受到了什么脑损伤，以季家的势力来说，不可能不追究，他肯定是要负责的。 又过了一周，学校里依然没有见到季云暮的踪迹，苏珧画就有点坐不住了。 他别扭了半天，最终还是成功说服自己主动出击——按照之前记忆中的路线和门牌号，找到了季云暮之前住的那栋房子。 他得确认一下，季云暮的死活…… 到地方后，他却没有勇气靠近，就只好在远处的路口处来回徘徊。 到底要不要按门铃？季云暮会不会不在家，去了菲欧娜那里？ 要不还是先把季云暮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如果他没事的话，自己倒也不用见他了。 苏珧画想了很多种方案，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连季云暮的导师是谁、在哪间教室上课都不清楚。 第12章 他们俩本科读的都是药学，如果季云暮也是在这里读研，他不可能没见过季云暮，除非季云暮换了个别的什么专业。 一个小时过后，苏珧画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按季云暮家的门铃，正想着要不放弃了回家算了，隔壁那家的邻居却朝他走了过来。 季云暮家的邻居是个金发的中年女人，她表示透过窗户看到苏珧画在这里徘徊了很久了，就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苏珧画犹豫了片刻，挑了一部分自己和季云暮的情况，讲给了这个女人听。 毕竟在l国，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谈恋爱也很常见，他们学校就有不少。 女人听完之后表情十分微妙，并让苏珧画跟着自己过来。 “我有个主意。” 女人指了下那排房子后面的那条路：“你从这条路往前走，能找到他家的车库。从车库的门缝里能看到车子在不在，你可以判断一下他在不在家。” 苏珧画一阵醍醐灌顶，心说这个女人还挺厉害，竟然连这种方式都能想得到。 “不过，我隔壁住的那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情侣。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祝你好运啦！” 女人离开后，苏珧画便趴在地上，透过车库的门缝朝里面看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然在干这种事，而且还是为了季云暮。 费劲儿半天，苏珧画总算是看到了——车库里面似乎只有一辆车，看底盘，应该是季云暮的那辆suv。 苏珧画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心说既然都这么做了，他不去按一下门铃打扰一下季云暮，这一趟就白来了。 于是，他重新绕回到季云暮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苏珧画就这样站在门口，按了十多分钟的门铃，季云暮都没有出来开门。 他是不是不想见自己啊？ 苏珧画忽然觉得，季云暮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之前俩人打架其实都没见过血，像上次季云暮带着伤离开的情况，其实还是头一回。 就在他沮丧地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忽然停在了这栋房子的院子前面。 苏珧画转过身一看，心说，完蛋了。 菲欧娜匆忙下了车，看到苏珧画从院子里出来，一脸的吃惊：“苏珧画？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珧画只要硬着头皮回答：“呃，上场季云暮把东西落在我……书包里了。” 如果她和季云暮是那种关系，那就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季云暮去过自己家，就编了这么个谎。 菲欧娜脸上的表情很难猜，苏珧画也不知道她信了没，只听到她说了句：“噢，季云暮现在没在家。” “嗯，那你是来……？” 是来干嘛的？ “我回来拿点东西。” 菲欧娜冲苏珧画笑了笑，直接道：“他这人嘴有点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我就回来给他做些吃的，送到他那里去。” 苏珧画也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是，确实。” “是啊，所以我买了点食材，准备做点吃的给他送去。你能否帮帮我？” 说着，菲欧娜在门上按了几个数字，密码锁就自动打开了。 苏珧画快要绷不住了——上次来自己居然都没注意！！ 季云暮这人居然用自己的生日做门锁密码！ 菲欧娜竟然还按的如此自然！ 这二人怎么那么奇怪啊？！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侣关系啊？ “好，我来帮你。”苏珧画仿佛着了道，一脸懵逼地跟着她进了屋。 …… 做饭期间，菲欧娜就像是在和苏珧画相亲似的，问了他很多问题，比如家是哪里的，以前本科在哪里读的，家里几口人，和季云暮是怎么认识的等等。 苏珧画挑了其中一些如实回答了，剩下比如“你谈过几次恋爱”“和多少人睡过”这类的问题，苏珧画全部都用打太极的方式敷衍过去了。 看到菲欧娜要在肉丸的包心馅料里加生姜碎末，苏珧画赶忙拦住了她，默默道：“他不爱吃姜，一丁点姜都会惹得他不开心的。” 菲欧娜稍稍愣住，点了点头，把姜放在了一边。 “另外，这肉丸要炸一下，再给他带点酱汁过去，他会很开心的。”苏珧画一边削菠萝，一边叮嘱。 “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做吃的！”菲欧娜看着他，笑道：“能和你在一起生活的人，真的很幸福呢！” 这话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可苏珧画却以为是自己越界了，赶忙说了句：“我在国内的时候是和我外婆一起长大的，经常帮她做饭，所以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也可以把方法写下来，教你做。” 说完，苏珧画把那把菠萝丁放进糖水里泡了泡，然后又将它们捞了出来，洒在了米饭上。 …… 把苏珧画送到学校之后，季云秋就开车去了学校附近的一所医院。 她来到医院六层的一间vip病房，季云暮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喏，你要的吃的，都给你送来了。” 她把几个饭盒拿出来摆在了小桌板上：“肉丸是炸过的，鸡翅也阉过了，所有肉和菜里都没有放姜，满意不？” “没看出来你竟这般细心，还知道我不吃姜。”季云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第13章 两人虽然是堂兄妹，可季云秋中学的时候就出了国，基本上就是在国外长大的。她会了解自己的饮食习惯，着实令季云暮有些意外。 可当季云暮打开那盒米饭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会在米饭上洒一把菠萝丁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第12章 不关你事 如果不是季云秋还在，季云暮可能当场就哭出声来了。 他强行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季云秋摆了摆手：“行了，你可以走了。” 季云秋：“……” 呵，男人。大老远跑来给他送顿饭，他竟然连声谢谢都没。 …… 不得不说，苏珧画的手艺和季云秋的手艺区别还是非常大的，季云暮把苏珧画做的那部分全部吃了个干净，然后拿起手机，试着给苏珧画发了条微信。 在他的聊天记录里，已经有好几条带红色感叹号的消息了。 可刚刚这一条却顺利地发了出去，并没有出现红色的感叹号图标，以及那句“对方拒收消息”的字样。 内容是：我想见你。 季云暮盯着屏幕，发现苏珧画一分钟内没有回复，便找了个特别骚气的接吻表情给他发了过去。 结果，接吻表情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后面还跟了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季云暮：“……” 他是把自己拉出来了一会吧？发现自己给他发消息了，他又立刻把自己给拉黑了。 季云暮也没有像刚开始看到红色感叹号那样生气或者不开心，反倒觉得这是小桃花和他之间的小情趣，心里一乐。 …… 与此同时，大学车站。 苏珧画满意地锁上了手机屏幕，开始跟着其他人排队上车。 一个急匆匆的外国男生突然逆着队伍从车上跑了下来，一下子就把苏珧画撞倒在地。 “噢！抱歉！”男生手里将手上的书包很随意地背在了肩上，伸手将苏珧画拉了起来：“真的很对不起，我有点赶时间。” 苏珧画认出这人之前是和自己上同一节课的同学，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我没事。” “可是，你的裤子被刮破了。” 男生指了下苏珧画左腿侧面：“我会赔你裤子的，你能等我一会吗？我必须要赶在截止时间之前把作业给教授送去！” 苏珧画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裤子被旁边多了道口子。 这个人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再加上公交车司机也已经在催促了，苏珧画根本来不及思考，只好同意等他一会。 这个风风火火的男生卡着距离截止时间还差两分钟的时候抵达了教授的办公室，把自己的作业交了上去，这才松了口气。 出来后，他赶忙跟苏珧画道歉，并说我可以赔你一条新裤子。 苏珧画摆了摆手，回答说，赔就不必了，我这条只是很普通的休闲裤，再买就是了。 “但是，你可能要跟我说一下，这座城市哪里能买到休闲裤。”苏珧画说道，“我才刚来这里没多久。” 男生看了一眼时间，表示这会市中心的商场还没有关门，坐公交车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他可以带苏珧画去买。 “不了吧，我现在得回家了，晚上还有点事。”苏珧画礼貌道。 “那好吧，我晚上用学校的邮箱给你发几家商店的地址，我通常都是在那边买休闲裤的。” 男生礼貌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奥斯汀，你呢？” “chris · 苏。”苏珧画和他握了个手。 “很高兴认识你！”奥斯汀笑道，“我会给你发邮件的！” 苏珧画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自打来到了l国以后，除了迎新会送饼干的那个人以外，苏珧画觉得遇到的每个人都是那么友善，无论是那些同胞也好，导师也好，还是这些外国同学。 所有人对他都很不错，除了季云暮。 他有时候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和季云暮八字不合才会出现一见面就无法相处的情况？ 不，单纯只是因为季云暮这人有毛病吧？ 他骄傲，自以为是，想一出是一出，做起事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就好像只要他达到目的了，就天下太平了。 这一来一回耽搁了，苏珧画坐了更晚的一趟公交车回的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基本上擦黑了。 离家门口越来越近，苏珧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云暮正站在他家门口抽烟，身上穿着一件很厚的黑色外套，脖子周围是一圈毛绒领子，却还是被冻得直打哆嗦。 苏珧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气温，这会外面只有不到十度，风很大，也真难为季云暮在家门口等着自己了。 不过，他的头上没有绑绷带或者纱布一类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季云暮看到他后，直接问道。 “不关你事。”苏珧画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我说了啊，我想见你。” 季云暮扬起嘴角笑了。他走近苏珧画，低声问道：“不知道小桃花最近有没有想我？” 苏珧画感觉脸颊一烫，赶忙把脸扭到了一边：“想你干什么？这段时间你不出现，我过得简直不能更自在。” 第14章 “哦？裤子都破了，还兜着风，这就是你说的自在？” “那也不关你事。” 正说着，苏珧画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按亮屏幕一看，发现是奥斯汀发来的邮件。 苏珧画下意识一慌，赶忙锁上了手机屏幕，可季云暮还是看到了发信人的名字。 由于班级每个人的邮箱都是公开的，用的也是大学专属的邮箱格式，所以发件人上面自带名字，倒也正常。 “奥斯汀？” 季云暮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垂眸盯着苏珧画，淡淡道：“你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搞上了？” “你应该问我，同时和几个人搞上了。”苏珧画骄傲地晃了晃手机，笑道。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苏珧画自打来了这座城市之后，就加了艾米和其他几个同学的微信，平时没事也很少聊天的那种。 可这会他就是想这样说，看看季云暮会是什么反应。 季云暮伸手拽住了苏珧画的衣领，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哦？我倒是想听听。说吧，都有谁？” 苏珧画眯起眼睛看着他：“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季云暮愣怔怔地盯着苏珧画看了一阵儿，随后便松开了手。 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这句话原本是季云暮自己先说的。 有一回，季云暮和苏珧画闹了别扭。那天晚上是个周末，外面下着大雨，还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 苏珧画的室友们都回家了，男生宿舍刚好还因为打雷停了电。 他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待着实在是有些怕，就跑去敲了季云暮他们宿舍的门。 其他室友给他开了门，可季云暮却在屋里说了句：“别让他进来。” 苏珧画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问：“为什么？” “谁都可以进，唯独你不行。你走吧。”季云暮坐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说。 当时，几个室友还开玩笑似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和你媳妇吵架了？ 那晚苏珧画怎么过的，季云暮后来也没问过，苏珧画也没提起过。 他知道，小桃花这会就是在报复自己。 第13章 去我那里住吧 见季云暮站在那里愣神，苏珧画便绕过他，往家门口方向走去。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外面冷死了。”他道。 季云暮赶忙拽住他的手腕，对他道：“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都没办法找你了……把我微信从你黑名单里拉出来，好吗？至少我想每天给你问个早安，也能确认你是否安全。” “你已经有我地址了。”苏珧画转过头看着他，默默道：“写信吧。l国在写信也不算落后。” 季云暮眨了眨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知道，这边就算是同城寄信，也要好几天才能收到的吗？” “如果你用打字和打印的方式，我可能会有种看水电费账单的感觉，毕竟l国的账单都是用寄信的方式寄到家里来。” 苏珧画又补了一句。 言外之意是，你尽量手写。 季云暮犹豫了片刻，问他：“如果有一天，你把所有想报复的事都报复完了，你还会重新跟我在一起么？”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苏珧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走到家门口的台阶下，周围的所有灯光突然间全部熄灭。 不只是苏珧画住的那栋房子，隔壁几家房子的灯也不亮了，主干道上的路灯也都熄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反倒是夜空还隐约透着亮光。 苏珧画问道：“怎么回事？这里也会停电？” “当然会，这里虽然每家都是独门独户，但这片街区的电，是统一管理的。” 季云暮走近他，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当做照明：“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什么时候会来电？”苏珧画问道。 他今晚还有论文要写。 如果今晚都不来电，苏珧画今晚就得拿着电脑去学校的公共休息室或者麦当劳待一晚上了，因为图书馆晚上会锁门。 “先进去吧，我给你找电力公司的电话。”季云暮说道。 没办法，特殊情况，苏珧画只好让季云暮进了门。 合租的两个老人正在客厅，看到苏珧画回来，赶忙跟他说家里停电了，也不知道房东有没有备下蜡烛之类的，能照亮的东西。 “最好不要用蜡烛。” 季云暮对他们道：“一般房东会备下手电，你们找找。有的房子的烟雾报警器里装的是电池，不走电路，万一响了消防车就要来了，来一次挺贵的。” 奶奶还真在厨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两只手电，打开了放在客厅当做照明。 苏珧画和电力公司的人联系了，那边说现在派人过去抢修，因为还不知道断电的原因，所以无法判断什么时候会来电。 “去我那里住吧。”季云暮问苏珧画：“你应该有作业的吧？” 确实有。 不只有作业，苏珧画明天一早还要和导师一块去实验室。如果选择去麦当劳，写完要写的论文后他要么打车回家，要么在麦当劳将就一晚。 “走吧，我帮你收拾东西。”季云暮说着，拉起苏珧画的手腕，自顾自地往他的卧室方向走。 “以前停电的时候，你可是连门都不让我进的。”苏珧画忽然说道。 第15章 “不就那一次？” 黑暗中，季云暮盯着身边的人，轻声说了句：“那天，你要是不故意摔碎我送你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让你进门？” 苏珧画：“……” 如果你没有在外面让我难堪，我又怎么会糟蹋东西呢？ 电脑和今晚的换洗衣服都装好后，季云暮叫了一辆出租车。 苏珧画多少有点疑惑，季云暮为什么没有开车。但他又不想和季云暮多说话，所以也就憋着没问。 到了季云暮家，苏珧画发现之前菲欧娜住的那间房果然是空出来了，里面的床垫和床架还在，书桌还在，别的什么都没了。 “她真搬走了？搬哪里去了？”苏珧画忍不住问道。 “我又没骗你，她去住公寓了。这样等到了冬天，她也不需要负责扫雪什么的，公寓会有人专门负责。”季云暮按下了烧热水的开关，将一袋速冲柠檬茶放进了杯子。 “房客冬天还要负责扫雪？”苏珧画意外地问。 “那当然，如果有路人经过你家门口，摔到了，房东是要赔钱的。所以，房屋出租期间，扫雪的任务就落在了房客肩上。” 季云暮看着他，淡淡道：“如果你搬过来，冬天扫雪这事……” “肯定还是我做。” 苏珧画直接抢话：“季云暮，我是没和你一块住过还是怎么着？以前哪件家务不是我在干？” 季云暮：“我……我可以雇个保姆……哦不，家务我来做！以后不会让你做这些事的！” 苏珧画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坐在客厅，打开电脑，开始看邮件和论文题目要求。 “我把浴巾放在床上了，都是干净的，晚上睡觉前你记得洗澡。” 季云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未接来电132个。 “我得走了……你晚上睡觉前记得锁好门，后门我都锁过了。” 苏珧画转头看着他，卡在喉咙里的那句“你要去哪，晚上是不回来了吗”，还是没能问出口。 车钥匙就摆在门口的鞋柜上，季云暮没有拿，而是坐着出租车离开的。 苏珧画站在窗帘的另一侧，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这偌大的房子，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 …… “季云暮！你疯了吧！怎么能从病房偷跑出去？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就报警了！？” 季云秋站在vip病房外，气的大喊。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赶忙劝她，不要大声喧哗，只要病人回来了就好。 季云暮躺在病床上，趁着医生给测量血压的功夫，他就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 “看你这个状况，还要三天到一周左右。但如果下次你再耽搁治疗导致旧病复发，后果会很严重。”医生严肃道。 “是，我知道了。”季云暮默默道。 季云秋长出了一口气，说：“行了，你回来了，我也安心了。你是不是偷跑去见苏珧画了？” 季云暮瞥了她一眼，算是回答。 “唉，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真的要快点把他追到手了。”季云秋假模假样地说：“好断了你的念想。” 季云暮冷着脸，低声道：“随便你。就算你追上了，我也有办法把他抢回来。”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他都不太想搭理你呢？” 季云秋拿起手机给艾米发了条消息，然后对季云暮道：“行了，明后天晚上我要约苏珧画一块吃饭，来一场浪漫的date，你就在这好好躺着吧！” 季云暮皱着眉，下意识用手扯了一下病床上的白色床单。 第14章 你要是敢让别的男人进我家 晚上十一点半，苏珧画坐在桌前伸了个懒腰。 杯子里的柠檬茶已经被他的喝的没了味道。 看样子，季云暮今晚真的是不会再回来了。 真的是太好了，自己可以独占季云暮的那张大床，也不用担心晚上会被季云暮摸来摸去，骚扰的睡不成觉了。 这样想着，苏珧画烦躁地站起身，在客厅内来回溜达，然后把晚上吃的外卖盒子装进了垃圾袋。 不得不说，这房子装修的真的很漂亮，收拾的也还算整洁，就是看着有些空荡荡的，一股子寂寥的气息扑面而来。 早几个小时的时候，艾米给他发了微信，说菲欧娜想约他一起吃个晚饭。 苏珧画不知道菲欧娜想干嘛，所以也就没给艾米回复。 人一到晚上就容易变得感性，尤其是这种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更容易感觉到孤独。 苏珧画陷在沙发里，翻微信朋友圈翻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季云暮从黑名单里给拖了出来。 可是，跟他说点什么好呢？ 要问问他家的洗澡设备怎么用吗？苏珧画拿着手机去了浴室，然而季云暮家的浴室设备简单的一目了然，这样问反而会显得他智商不足，连这东西都不会用。 最主要的是，季云暮不止给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甚至还准备了一个全新的剃须刀——和那些全新的洗漱用品一起十分端庄地摆在洗手池上。 季云暮以前也是这样会替他准备周到的一个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以前“被迫”跟着季云暮出去旅行过，季云暮从机票到酒店再到每顿饭吃什么，都会计划的非常周全。 第16章 苏珧画摇了摇头，心说算了，还是不要没话找话了，这样会显得自己浑身破绽。 就在此时，季云暮却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还附带了一个小狗红着脸嘻嘻笑的表情。 苏珧画：“……” 糟糕了，怎么先一步被他发现了？！ 苏珧画坐在浴缸边上，打字回复：是吗？你怎么知道？ 季云暮：真的很对不起！客厅的摄像头是上一任房东装的！摄像头正对着后院的门，只能拍到那一小块区域！我当时想着能防贼，就没拆！ 苏珧画一脸的懵逼。 妈的，客厅有摄像头？！自己怎么一直都没发现呢？ 不是，他怎么之前都不告诉自己的？？ 这么说，刚刚自己在桌前写论文的时候，季云暮是不是一直在通过摄像视频看着自己？ 这绝对是故意的！！ 血色一点点爬上了苏珧画的脸颊，他赶忙问季云暮：家里还有没有别的摄像头了？ 季云暮：真的没了，就只有那一个。你想想看，那是我家，除了防后院那扇门，我装那么多摄像头干嘛呢？ 为了以防万一，苏珧画在季云暮的卧室里来回走动了一圈，确认再没有别的摄像头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苏珧画：姑且信你一次吧。 季云暮：是不是晚上一个人待着有点害怕？ 苏珧画：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季云暮：那房子还有一层地下室，整栋屋子里可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万一遇到坏人，你就算是喊破嗓子，隔壁邻居都是听不到的。 苏珧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朝窗户方向看去——总担心那里会突然出现一张脸，哪怕这里是二楼，没有梯子根本上不来。 季云暮可真是不当人啊！竟然挑这种时候吓唬自己！ 紧接着，季云暮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今晚睡的踏实一些。 苏珧画回复：什么办法？ 季云暮：和我连麦吧。我们挂着语音，如果我听到有什么动静就可以立刻报警了。 苏珧画看到他说要连麦的时候，还稍稍心动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 季云暮今晚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在那个菲欧娜家里？还是说，季云暮是去了别的他不认识的人家里过夜？ 他甚至都没说，如果自己这边出了什么事，他会赶回来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苏珧画就故意跟他说：连麦就不必了。奥斯汀就住在这附近，我已经约了奥斯汀过来，让他陪自己待一晚上。 这下又轮到季云暮不开心了，它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苏珧画就把手机放在洗脸台上，自顾自地打开热水开始洗澡。 怕归怕，该干嘛还得干嘛。 他现在租的房子比这里更偏僻，合租室友还是两位老人。就算现在是在自己家里，真发生什么事了，苏珧画一样得上——总不能让两个老人替自己打先锋吧？ 男人，该硬气起来的时候就得硬气起来，苏珧画在心里这样给自己打气。 好在他没有真的被自己的想像力给吓唬住，洗漱完之后苏珧画便上了床，打开了闹钟。 他穿着浴袍下楼倒热水的时候，季云暮的语音还是打了过来。 “你要是敢让别的男人进我家，睡我的床，我明天就去你教室里堵你，然后把你拖到厕所干到昏厥，让你回不了家。” 季云暮在电话里这样威胁道。 苏珧画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语音给挂了。 接着，季云暮疯狂地给苏珧画打着语音，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骚扰他——让他想偷腥也偷不踏实。 因为手机上定了闹钟，苏珧画没办法关机，按下接听键后说了句：“我要睡觉了，如果你再这样玩命地给我打电话，我就把你拉黑了。” 季云暮瞬间就老实了。而且，他也确实一直在通过手机的监控画面看着客厅——小桃花关上灯之后，客厅好像就没人了，也没有谁从那里经过。 也就是说，小桃花说要叫奥斯汀来这里过夜，应该也只是在气自己而已…… …… 第二天早晨去实验室，艾米见到苏珧画之后，再次问他愿不愿意和菲欧娜一块共进晚餐，菲欧娜可是非常期待的。 苏珧画考虑了一阵儿，点头同意了，时间就定在两天后的晚上。 这事迟早要得到解决，不管菲欧娜是什么目的，苏珧画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说清楚——是季云暮一直在缠着自己，而不是自己主动缠着季云暮的。 第15章 季云暮，我没想给你戴绿帽！ 苏珧画按照艾米给的地址，坐公交车到中转站转了车，来到了一家装修看起来相当漂亮的西餐店外。 这还是他来l国之后，第一次来这种外国人开的饭店吃饭。 一进门，服务生问他有没有预约，他便报了菲欧娜的名字。服务生便把他带到了二层靠窗的那张桌子旁。 菲欧娜已经来了，她穿着一身漂亮的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小牛皮靴。 看到苏珧画过来，她赶忙笑着跟他打招呼：“你来啦？不知道我选的这家店你喜不喜欢。” “我都可以，谢谢。”苏珧画回答道。 他看了一眼桌上摆的那支玫瑰花以及几个烛台，是其他桌都没有的摆设。 第17章 结合菲欧娜这身精心的打扮，苏珧画忽然意识到，这场合怎么这么像电影里的约会场景？ 为了以防万一，苏珧画还是问了她一句：“今天这……不会是约会吧？” 他身上穿着的，可是和周围场景极其不搭的休闲装。 “当然是约会！怎么，艾米没和你说？”菲欧娜笑着摆了摆手，说：“也没关系啦！你能来就好！” 点完单，苏珧画抿了口杯子里的热水，问出了他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所以，约我出来吃饭，你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还是怎么样？” 菲欧娜笑了笑，让服务员又上了一瓶红酒。 她端起酒杯晃了晃，正欲回答，一个男人大步流星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季云暮直接拉开苏珧画身边的椅子坐下，然后让服务员加一套餐具。 菲欧娜：“……” 苏珧画：“……” “看我干什么？”季云暮板着脸，手里拿着菜单，对他们二人说：“你们两人背着我约在一起吃饭，我还不能出现了是吧？” 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柠檬味。 苏珧画愣怔怔地看着他，随后意识到，这人一定是误会了！他肯定觉得，是自己在泡他女朋友了！ 于是，他赶忙解释：“季云暮，我没想给你戴绿帽！这……你要相信我！” 我没想撬走你女朋友！今天这局面，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啊！ 季云暮把菜单往桌上一丢，转头看着苏珧画，质问道：“你倒是敢，屁股和腰都不想要了是吧？” 苏珧画一脸的懵逼，这人要不要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菲欧娜约自己出来吃饭，还不说理由，明摆着是要给季云暮戴绿帽！ 可为什么会是自己要遭罪？？ 被季云暮破坏了美好约会的菲欧娜，心里一阵不痛快。 她端着酒杯，直接无视了季云暮，说道：“苏珧画，我想和你交往。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苏珧画：“？？？” 说着，她还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放在了桌上。 苏珧画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个意思？她当着季云暮的面，说要和自己交往？ 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吗？！ 季云暮拿起桌上的卡，又丢了回去：“他不吃这套，别费这功夫了。能出来留学的人，会看得上你这点零花钱么？” 此刻，苏珧画已经萌生了想要快速逃离的念头了。 这俩人在玩什么play，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菲欧娜有些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季云暮，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你试图撬你嫂子，还有脸反过来凶我？”季云暮冷眼看着她，默默说道。 “等等，你说什么？” 苏珧画震惊地看着季云暮，“什么嫂子？谁是谁嫂子？” 季云暮和季云秋同时盯着苏珧画的脸看了一阵儿，意思很明显——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季云暮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跟苏珧画正式介绍过，就说：“这我堂妹，季云秋。” 苏珧画：“？？？” 堂妹？？？ 季云暮有妹妹？ 等等…… “你俩不是情侣吗？”苏珧画一脸疑惑地问。 季云暮和季云秋一听他这话，就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一刻，苏珧画才看出来，这两人的五官细节方面长得是有些相像的，尤其是嘴巴和下巴…… 两人的颜值也都很高。 季云暮默默道：“我感觉这世界上就没有男的愿意跟她在一起。外表光鲜亮丽，实则邋遢的要死。之前她住我那，地上全是她的头发，都是我在收拾。” 季云秋也不藏着掖着了，就说：“我堂哥是世界上最蛮横不讲理的人，不只任性，脾气还贼差。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长这么好看，跟我在一起吧，我们郎才女貌！” 苏珧画：“……” 这又是什么大型揭短现场？ 气氛一下子尴尬到了极致。 这里的服务生也很有眼色，见他们三个人都沉默着，便拿着菜单过来问季云暮要点什么东西不要。 季云暮随便点了份带海蟹的牛排，便把服务生给打发走了。 苏珧画也渐渐从两人的兄妹身份中缓了过来。既然菲欧娜，也就是季云秋，是季云暮的堂妹，那季云暮之前的一系列举动似乎就都能说得通了。 而且，季云暮家的邻居，那个金发的中年女人也说，隔壁住的似乎不是一对情侣。 “如果你俩不是情侣，那你前几天晚上去哪里了？”苏珧画忽然问道。 季云暮喝了口冰水，回答说：“反正不是劈腿去了。倒是你……趁我不在，往我家里带男人。” 说着，他伸手在苏珧画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唔……”苏珧画吃痛，轻哼着往旁边躲了一下，“我带没带人去你家，你真看不出来？” “谁知道呢，我卧室又没监控。” 季云秋看着这两个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季云暮步步紧跟，千防万防，看来今天的约会是泡汤了。 而且，她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季云暮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地跟她说，千万不要让苏珧画知道他住院的事。 第18章 又不是因为头上的伤才住院的，也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得了绝症。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走了。”苏珧画看了一眼他们二人，默默说道。 “别走呀，已经点了餐了，饭店后厨肯定也在做了。你不吃，就只能浪费掉了。”季云秋赶忙说道。 季云暮也在一旁附和：“来都来了，吃完再走吧。” 没办法，苏珧画只能认命——他是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堂兄妹。 一个季云暮折腾他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个季云秋。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服务生端着托盘快速从他们这桌经过，看到苏珧画后又折了回来。 “chris · 苏？” “奥斯汀？”苏珧画一秒换上平时和人交际时的微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6章 亲爱的，请上车 “我平时在这里兼职打工。”奥斯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你们好。” 季云暮和季云秋都盯着这人看了半晌，季云秋先打了招呼：“你好。” 因为还在上班，奥斯汀和苏珧画寒暄了几句，就去继续工作了。 季云暮盯着苏珧画看了许久。 他酝酿了半天，最后默默问了句：“你们已经上过床了？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有一丝你很好吃的意味。” 苏珧画正在喝水，听到他这么问，险些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 季云秋尴尬地看向了窗外——她哥已经开始无视她的存在了。 “咳咳咳……！” 碍于季云秋还在，苏珧画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解释说：“他只是我同学而已，之前他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把我撞倒了。我裤子因此被划破，所以这个周末我跟他约好一块去商场买裤子……”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季云暮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了起来；而季云秋，则是默不作声地盯着苏珧画一直看。 好像他正在说一件他即将要做的滔天大罪，然而他自己却不自知一样。 服务员在此时把三人点的食物都端了上来，算是把苏珧画从刚刚那个尴尬的话题中给救了出来。 季云暮拿着小工具，剪开了蟹腿，将剥出来的蟹肉都放到了苏珧画的盘子里。 “这是北极蟹，吃起来是甜的，你尝尝看。”他道。 苏珧画脸一红。 他心想，这好像还是自打分手之后，他和季云暮一块吃的第一顿饭。 妈的，自己绝对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苏珧画就切下自己盘中的一小块嫩牛肉，用叉子放到了季云暮的盘子里：“三成熟的，你尝尝看。” 主打一个互不相欠。 季云暮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说小桃花心里一定还是爱自己的，否则他怎么不切一块牛肉让季云秋尝尝？ 这可是修复他们关系的绝佳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用叉子叉起那块牛肉，放入口中仔细品尝了起来。 担心苏珧画吃不饱，季云暮就又切了一块自己这边七成熟的牛肉，放入了苏珧画的盘子里：“如果你喜欢，记得告诉我，我可以再要一份带北极蟹的。” 苏珧画见状，顺势就把自己拌了酸奶的土豆泥递给了季云暮——反正他自己也不爱吃这东西。 季云秋坐在对面，看着这一来二去的两个狗男人，嘴里的牛排都变得无滋无味了。 她今天打扮这么好看是来干嘛的？是来约会的！ 可苏珧画这个人，眼里好像只有她哥，连看都不带看她一眼的！ 她哥说的果然不错！这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白净的脸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账，服务生拿着刷卡机问他们三人怎么付款，苏珧画赶忙抢在这两人前面先回答了句：“分开付，谢谢。” 他可不想在这两个富二代面前留下什么占人便宜的话柄，或是破绽。 离开饭店后，苏珧画趁着这两人去停车场的功夫，悄悄地拐回了饭店。 服务员还以为他是忘了什么东西。苏珧画就说：“我叫了出租车，能在这里待一会等出租车来吗？” 服务员点头说可以，苏珧画就躲在了一楼大厅的一处窗帘后面——这里是外面的视野死角，那两人开车从这边经过的时候，是看不到他的。 果然和苏珧画猜的差不多，季云暮和季云秋各自把车开出停车场后，就以一种极慢的车速在附近徘徊，一看就是在找人。 季云暮还跟苏珧画发了微信，问他躲到哪里去了。 苏珧画回复：我已经上了公交车了。 季云暮：别骗人了，你要是还躲在饭店里，现在赶紧下来，不用管季云秋。 一股抗拒感油然而生，苏珧画锁上了手机屏幕，没再回复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苏珧画通过窗子看到，季云秋的那辆红色跑车开走了，只剩下季云暮的那辆宝马还在附近徘徊。 见小桃花一直不回消息，季云暮就给他打了语音。 苏珧画发誓他是想挂断的，可手指在操作，脑子在后面追。 等他反应过来后，语音通话已经接通了。 季云暮低沉的声音从他手机里传来：“出来吧，我送你回去。现在已经有点晚了，你现在再走去车站，也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了。” 第19章 一番思想挣扎过后，苏珧画还是拿着手机，从饭店里出来了。 季云暮正站在车外，背靠着副驾驶的车门抽烟。看见小桃花过来，季云暮便替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亲爱的，请上车。” 他咬着烟，扬着嘴角，笑道。 他的牙齿很整齐，也很白，这样笑起来，看着竟然有点痞。 苏珧画一脸的黑线，强调道：“我这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又一直守在这里不走。” 季云暮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我知道。” 路上，季云暮瞥见苏珧画一直看着车窗外，问道：“以前都没问过你。你是不是很讨厌烟味？” 苏珧画没回头，淡淡道：“讨厌又怎样？你还能为了我把烟戒了？” 其实对于烟味这东西，苏珧画本人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哥苏珧雨也抽烟，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因为他现在看季云暮怎么看怎么烦，所以连这种小事也会变得极为挑剔。 “我戒了烟，你会和我重新在一起吗？”季云暮问他。 “你怕是还没睡醒。” 苏珧画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你戒不戒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恨你又不只是因为你身上有烟味这一个原因。” 季云暮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看来，他的路还长着呢。 快到苏珧画的住处了，季云暮索性打了个方向盘，绕到了一条更远的路上。 机会难得，他还想再和小桃花说说话。 “你周末要和那个奥斯汀一块去逛商场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也算是一种约会？”季云暮问道。 “一般人不会把两个男人一起逛街看成是约会。”苏珧画默默道：“更何况，我和他一块出去还是有原因的，我也确实需要再买一条休闲裤。” 季云暮心里很难过，“就不能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第17章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苏珧画一只手撑着下巴，打量着季云暮。 季云暮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平时从来不会害羞的人竟然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紧张：“看我做什么？” “因为人家不是怀揣着想要睡我的心思，才陪我出去买裤子的。” 苏珧画似笑非笑道：“你要是再绕路，我们就快要出城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自己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你会猜不到吗？” 季云暮说完，又补了一句：“另外，还有一个地方我要纠正你一下。” “什么？” “你觉得我是想要睡你，才说要陪你一起的，是吗？” 季云暮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盯着苏珧画。这里不是苏珧画住的街区，但周围也都是住宅，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不是吗？”苏珧画反问道。 季云暮解开了安全带，把车给熄了。 他凑近苏珧画，直勾勾地盯着苏珧画的双眸，并用手指关节轻轻刮了下他的侧脸：“应该再加上一个前提才对……我是每时每刻，都想*你。” 苏珧画瞪大双眼看着他，隐约意识到，这人把车停在这里，原来是这个目的！ “你想干什么？！”苏珧画已经缩到了副驾驶的最右侧，“这里可是……在外面！” 虽然没有人经过，可他们离旁边那户人家只有十几米距离，而且那家人的客厅还亮着灯！ 这周围，只要随便一户人家往窗外看，就能看见他们这辆车，看到车里的两个男人…… “不碍事，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季云暮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温柔的嗓音正如曾经那样，勾引着苏珧画心里和生理上的双重悸动。 他拉起苏珧画的左手，在他手指上轻轻地亲吻着：“手指还是这么好看，又白又长。” 苏珧画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别说挣扎了，连抗拒的力气似乎都被他吻光了。 季云暮又轻松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扣。 “怎么感觉你好像比喝醉的那次变得更敏感了？”他轻轻笑了笑，低声问道：“我们去后座，好不好？我会帮你的。” 苏珧画紧抿着嘴，没有回答。 一定是自己最近过得太佛系的缘故！他这么一撩拨，自己竟然立刻就有反应了！ 苏珧画拼命地用脚趾抓着地，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按下了自己的安全带扣，又顺手打开了车门。 季云暮一下子没抓住他，苏珧画直接从车里掉了出去。 “草……你没事吧？”季云暮赶忙下了车，问道。 “嘶——怎么可能没事？” 虽然屁股摔得疼了点，但好在刚刚那股火已经下去了——苏珧画又恢复了理智。 季云暮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心说下次再这样把车停在路边，就算熄了火了，也得让车门处于上锁状态。 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小桃花竟然会跳车。 “你要是再乱动我，我就走回去了。”苏珧画说着，打开了手机导航：“从这里走回我家，也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特么的，怎么走路需要这么长时间？开车明明很近的啊！ 季云暮失笑，说：“好了，上车吧，你都已经贞洁到跳车的地步了，再继续动你就会显得我特别混蛋了。” 苏珧画轻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第20章 季云暮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到把苏珧画送到家门口位置，他都没再动手动脚了。 只是有一件事，令季云暮心里很不愉快——这周末，苏珧画横竖都是要和奥斯汀一块去市中心的商场了。 阻拦又阻拦不了，一直跟着的话，苏珧画又说要拉黑自己。 季云暮甚至还想，制造一场无伤大雅的“意外”，让奥斯汀没办法顺利抵达商场就行，可他又不知道苏珧画和奥斯汀约在哪里见面，这个方案并不能用。 …… 到了周末那天下午，苏珧画在学校的车站和奥斯汀见了面，两人一块坐公交车去了市中心。 “看，这里就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也是这里最大的商场！” 奥斯汀像个导游一样介绍道。 苏珧画一看，这不就是很普通的一栋大楼吗？四层最多了。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内的一线城市，繁华程度直接碾压这座城市。 但面儿上，苏珧画还是说：“这栋建筑挺漂亮的！我们快过去吧！” 他礼貌地对奥斯汀说，回头有机会你到我的国家去旅游了，我也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家乡！ 两人这样约好，一块朝着商场正面方向走去。 期间穿过露天停车场的时候，苏珧画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牌号为peachblossom的宝马。 季云暮的手从驾驶位的车窗里伸了出来，手指上夹着烟，看样子他已经在停车场里坐了很久了。 苏珧画透过挡风玻璃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很快就把脸扭到了一旁。 季云暮这人可真是执着。 算了，只要他不跟着进商场，姑且就算他没有跟踪自己吧，苏珧画心想。 奥斯汀察觉到了苏珧画的异样，就问他怎么了。 苏珧画犹豫了片刻，确认奥斯汀不歧视自己的取向后，他就把季云暮的事告诉了奥斯汀。 “他是我大学时期的一个学长，从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就在欺负我。一直到大一下学期的某一天，他喝多了，直接拉着我站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拿着喇叭高喊，我们在一起了。但其实，在那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 两人一边逛，一边聊。 苏珧画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知心朋友一样，把自己大学时期受的委屈，说了其中一部分给他听。 奥斯汀听得十分认真，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把这个结论说给苏珧画听了：“chris，我觉得，你心里其实还是挺喜欢他的。” 苏珧画笑了，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会喜欢一个天天欺负你的人吗？” “唔……你的经历听起来真的很可怜。” 奥斯汀道：“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说起他的时候，你的眼神会变得很不一样？” 第18章 是不想聊，还是不敢聊？ 苏珧画微微怔住，随后道：“这我倒是没有注意。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有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讲给我听的？” 奥斯汀笑着回答：“我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我出生在这座城市，过着非常普通且没有意外的生活。不过……刚刚你聊到取向的问题，其实我……我的取向也是男人，我有过三个前男友。” 说这话的时候，奥斯汀脸红了。 苏珧画也已经完全不觉得意外了，他挑了挑眉，直接问道：“那你约我出来，是想和我约会吗？” “嗯，一开始的时候，是的。直到我看到了那辆车里的那个男人。” 奥斯汀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天你们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我就能看得出，你们两人感情还是挺不错的。我不会拆散你们的。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那当然。”苏珧画开心地笑了。 自打认识季云暮以后，他在大学的男性朋友就变得少之又少，能谈心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他很珍视这样的友谊。 说是只买裤子，苏珧画也确实很久没逛过商场了，最后还是大包小袋地买了一大堆东西。天黑了之后两人才离开商场，说去附近的饭店一块吃顿饭。 奥斯汀没有怎么吃过中餐，苏珧画就问他能不能吃辣，他想带他去那家新开的川菜馆去尝尝。 经过停车场的时候，苏珧画发现季云暮的车还停在同样的位置上，他人还在车里。 “看起来他好像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奥斯汀都已经开始有点感动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饭可以叫上他一起。” 苏珧画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去敲了下季云暮的车窗。 季云暮早就看见他了，苏珧画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他心跳快的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似的。 但表面上，季云暮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默默问：“怎么了？有事吗？” 苏珧画一脸的别扭，他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口：“吃饭了吗？要不要一块吃个晚饭？呃……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川菜馆……” 季云暮直接按下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和四面的车窗。 车内一股烟味。 苏珧画和奥斯汀一块坐在了后排，季云暮用手机导航了一下那家川菜馆，然后把车开上了路。 苏珧画瞥了一眼他车里的烟灰缸，心想这人前几天还说要戒烟呢，这么抽下去迟早是个肺癌。 第21章 “我还以为你会少抽点烟。”苏珧画冷不防地这么说了一句，还是用的英语。 原因很简单，因为奥斯汀也在。如果他和季云暮自顾自地说中文，会显得非常不礼貌。 季云暮看了一眼后视镜，默默用英文回应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 苏珧画：“……” 心上好像突然来了只猫，在挠。 奥斯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轻咳了一声，说：“刚才我已经听chris说了，你们之前的关系。你们不必顾及我，该聊什么聊什么。” 季云暮冷笑了一声，说：“其实，今天我得谢谢你。” 他猜测，估计是奥斯汀跟小桃花说了什么，小桃花才会叫上自己一起吃饭。 心情很不爽，但他又不能放任小桃花和这个男人单独吃晚饭。 今天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季云暮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早晨开车去停车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从像此刻这样卑微，简直像是一个挽留出轨妻子的可怜丈夫。 随着上午时间的渐渐流逝，这股卑微被冲淡了，脑海里充斥着愤怒与占有。 他那会想的是，等小桃花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要直接把人拽上车，然后再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侵入小桃花的每一寸肌肤。 当他出现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偏偏就总是会出现两人第一次上床的时候的画面。 小桃花看向自己时，目光里没有半点爱意，尽是无助和求饶，还有绝望。 可能还掺杂着些许恨意。 当时季云暮也是第一次，毫无经验。两个人都疼得要死，小桃花甚至还晕过去了一会，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样。 一件被季云暮刻意忽略了很久的事实，缓缓从他心底浮现了出现——小桃花从未爱过自己。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从大一给小桃花买新内裤开始。 包括这次所谓的重逢也是，小桃花根本不想再到见自己了。 他把驾驶座位的椅子背调低，想躺在上面抽烟；可他又怕万一小桃花在此时经过，自己错过没看到，那才真的是前功尽弃。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小桃花和那个奥斯汀出现了，小桃花还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又把季云暮的心思给看乱了。 他伸手摸了下胸口的桃花吊坠，心想，算了，来都来了，今天这事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 川菜馆是新开的，里面全是华人同胞，苏珧画他们还排了一会号才入了座。 期间，苏珧画一直在观察这两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张状态中。 他生怕季云暮的暴脾气突然上来，再闹一场事，人家再一报警，搞不好他和季云暮都得被遣返。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季云暮收起了自己之前大包大揽的点菜方式，十分友善地跟奥斯汀讲解着菜单上的食材构成，还问奥斯汀会不会对什么东西过敏。 吃饭期间，季云暮还和奥斯汀聊起了大学的专业和兴趣喜好，整个吃饭的过程看起来非常愉快。 饭局结束后，季云暮便开车送这二人回家，而且他选择先送了奥斯汀，理由是：顺路。 奥斯汀跟他道谢的时候，苏珧画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这下，季云暮算是有了奥斯汀的住址了。 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季云暮就是喜欢这样，将一切信息都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车内只剩下苏珧画和季云暮，见季云暮还是板着脸，苏珧画犹豫了片刻，主动开口：“嗯……今天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季云暮也没急着把车开走，而是点了根烟，在奥斯汀家门口漫不经心地抽了起来：“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苏珧画默默道。 要说进展，也许就是他和奥斯汀从普通同学变成了朋友，一点暧昧都没有掺杂。 原因，可能就是苏珧画自己忍不住聊了关于某个学长的话题；奥斯汀也是，说起前任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们两人就像是闺蜜一样，互相吐槽了一下午。 只不过，苏珧画也很清楚，自己和奥斯汀没办法成为闺蜜——因为奥斯汀和季云暮是一个属性。 “是不想聊，还是不敢聊？” 季云暮看着他，一脸严肃地问：“老实交代，你在背后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苏珧画盯着他看了一阵儿，突然觉得季云暮这幅样子有点好笑，直接笑出了声。 季云暮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是很想看小桃花对自己笑，可他不并想看小桃花笑自己！ 他解开安全带，把手上的烟按灭，然后猛地一下凑近了苏珧画，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有什么可笑的？” “你很在意吗？”苏珧画笑着问道。 他依稀记得，季云暮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因为他之前天天当着季云暮的面骂他，季云暮一直都像是没听见似的，直接无视。 季云暮正要回答，却看到苏珧画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按下了手机上的接听键。 语音那头是苏珧画的亲哥哥，苏珧雨。 苏珧画举着手机，说了句：“哥，怎么啦？” 苏珧雨：“不怎么。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这个时间国内是上午，听着他哥低沉又冷静的声音，苏珧画已经想象出他哥一早就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桌前，给自己打语音时的模样了。 第22章 “我最近挺好的，你呢？”苏珧画问道。 “还是老样子。”苏珧雨淡淡地问：“最近怎么不和我联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苏珧画听完，默不作声地看了季云暮一眼。后者只好重新坐正，一脸不悦地看向车窗外。 “最近有点忙，学校过了期中考试周，会放几天假。到时候我就闲下来了。” 苏珧画继续道，“哥，我想你了，也想外婆。” “嗯。” 苏珧雨对他的这个回答似乎相当满意，但语气依旧平淡：“我下周出差，估计会很忙。你得空了可以先和外婆打个视频，她很一直很操心你。” “外婆最近怎样？” “挺好的，你走之后我给她买了只猫。她现在没事就上网给小猫买玩具。” …… 两人这样一来二去地聊着，季云暮在一旁听得羡慕不已。 他也很想听小桃花对自己说一句，我想你了。 所以，等苏珧画挂断了语音，季云暮已经完全忘了刚刚两人正在聊的话题，直接问他：“我走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我？” 肯定是有的吧！不然为什么小桃花喝醉之后，会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走了”这样的问题！ “当然有。” 苏珧画瞥了他一眼，默默道：“每次有人在学校喊我苏桃花的时候，我都会想起给我起这个外号的那个杀千刀的人。” 季云暮：“……” 第19章 睡衣挺可爱的 “这都怪你，谁让你平时的桃花运那么好的？所以我才给你起了这么个外号。” 季云暮微皱着眉，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这外号起的特适合你。而且，认识你也是因为我走了桃花运……” 苏珧画一脸和善地看着季云暮，没有接话。 “唔……你说得对，起这个绰号的人太混蛋了。”季云暮话锋一转，赶忙道：“以后就喊你名字，好吗？” 至少，当面的时候不能再叫他小桃花了，只能在心里偷偷叫。 苏珧画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继续道：“还有，每次有人背后议论我，被我知道后，也会想起你。” “谁背后议论你？”季云暮追问：“都说了什么？” 人言可畏，两个男生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个又是个土豪，那必然是说什么的都有。 苏珧画并不想一一列举，只是说了句：“走吧，我想回家了。” 犹豫了半天，季云暮还是发动了车子，往苏珧画的住处方向开去。 “我平时可以跟你发微信吗？” 苏珧画临走前，季云暮这样问他。苏珧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关上了车门，拿着大包小袋进了屋。 当晚，季云暮躺在床上，发现苏珧画依然没有拉黑自己，心情顿时大好。 这应该就是默许了吧？自己可以跟小桃花聊微信了！ 酝酿了各种各样的开头语，类似“你在干嘛”或者“我想你了”这种俗套开头，统统被季云暮给否决了。 考虑了半个多小时，季云暮索性脱下睡袍，站在镜子前，拍下了自己的腹肌照。 平时没有白健身，腹肌什么的，该有的都有。 他将自己的这张八块腹肌的照片发给了小桃花，然后附带了一句：在？带我打游戏？ 勾引的意味非常明显。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一直挂在屏幕上方。 季云暮盯着看了很长时间，脑补了一系列小桃花看到自己的照片后那脸红心跳甚至支帐篷的反应。 大部分人都无法抵抗美色的诱惑；苏珧画又很喜欢打游戏，也很喜欢当大腿carry别人赢。 季云暮觉得，当这二者合二为一的时候，除非他今晚就要交论文，否则他没理由拒绝自己。 过了许久，苏珧画果然回复他说：玩什么？ 季云暮兴奋地打开了自己房里许久没开过的电脑，然后问道：你平时都玩什么？ 苏珧画说了个游戏名字，是个电竞类型的端游。 季云暮就表示，他现在可以下载，网速很快，要不諵楓了多长时间。这游戏季云暮在国内的时候也玩过，出国之后他就没再碰过了，也就没有号能用，就赶忙找季云秋借了个游戏号。 季云秋直接把账号和密码发给了他，还说：号借你一个月，全英雄全皮肤。reading week我去u城旅行，你给我报销百分之五十。 季云暮：行。 一个小时后，两人各自洗了澡回到电脑前，苏珧画建了个房，把季云暮给组上了。 这游戏自带语音，季云暮拿出了自己从刚刚洗澡时就在酝酿的“低沉叔音”声线，说了句：“喂？能听到吗？” “别夹，恶心死了。”苏珧画直接道。 季云暮平时的声音就挺好听的了，毕竟本来就属于偏叔音的类型。 但他一夹，苏珧画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这声音，不好听吗？”季云暮问道。 “你再夹我就闭麦了。” “好吧，那我正常说话。” 季云暮本以为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样，拿个打野英雄带着小桃花这个中单，尽情展示自己的游戏操作；然而小桃花见他这游戏号这么豪华，直接开了随机英雄的大乱斗模式。 更悲催的是，第一把他就随机到了一个女性辅助英雄，几乎没什么进攻能力的那种。 第23章 什么叫开局不利？这就是了！ 一进游戏，他们其中一个队友还用拼音问了季云暮一句：ni shi mei zi ma？（你是妹子吗？） 苏珧画心说，好家伙，就算这是在美服，也到处都是同胞啊！ 出于一种搞事的心态，苏珧画就抢在季云暮前面，用拼音回了一句：你啥意思？这是我在追的妹子！ 季云暮的那句“老子是你大爷”正打到一半，看见小桃花在聊天频道里这么说，整个大脑都宕机住了那么几秒。 “快走了，别在泉水里猫着了。”苏珧画笑着催促道。 “你怎么那么乐呵？老子被说成是女人，你很开心？”季云暮问道。 话虽这么说，但听到小桃花在语音那头笑了，季云暮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你游戏名，虽然都是英文，但直译过来十分文艺；再加上你又用了这个辅助，以及这么花俏的皮肤……” 难怪人家把他当成妹子来对待。 “这我妹的号，没办法。”季云暮委屈巴巴地说：“我没有游戏号，只能找她借。” 不得不说，季云暮虽然拿的是个辅助英雄，但他的游戏操作水平在那摆着呢。不该吃的技能一个没吃，该替小桃花挡的技能一下不落。 两人难得度过了没有吵架、也没有发疯的一晚，除了苏珧画被那个不明路人说成是妹子的舔狗这个小插曲。 季云暮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了几个字，一下就把那个路人给干沉默了：不好意思，是我在舔他。 …… 睡觉前，苏珧画坐在床边，拿着药瓶陷入了挣扎。 他自己就是药学专业的，靠药物入睡的危害有多大，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如果不吃的话，他失眠一整晚的概率很大。 季云暮的语音电话在此时打了过来。 因为二十分钟前两人才挂掉游戏语音，苏珧画便接了，问他有什么事。 “你吃药了吗？”季云暮直接问道。 苏珧画手上正拿着药瓶，“还没。” 他怎么知道自己睡前要吃药？是上次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吗？ “那就先别吃了。” 电话那头，季云暮淡淡道：“我陪你聊聊天，聊到你觉得困了就挂断，试试看不吃药你需要多久才能入睡。” 苏珧画把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说了句好吧，然后便关了灯，钻进了被窝。 睡觉前像这样和季云暮聊语音，好像还是头一回。 季云暮问了他一些问题，比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这个情况持续有多久了，中间有没有好转过之类的。 苏珧画也没想那么多，如实回答了。 电话那头的季云暮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怎么了？”苏珧画问道：“其实我不知道该跟你聊些什么……要不，就这样挂了吧，我看看能不能试着入睡。” “小……苏珧画，”季云暮淡淡地问：“你说，你是在我走后才开始失眠的，是吗？” 苏珧画稍稍愣了几秒。 从时间上来说是这样的，但苏珧画不觉得自己的失眠和季云暮离开有什么关系，就说：“从时间上来说是的，但应该不是因为你离开。” “是不是，今晚就知道了。”季云暮说道。 苏珧画没听明白，就问：“你说什么？” “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去你家。”说完，季云暮直接挂断了语音。 这下苏珧画有点慌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季云暮在无形之中，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怎么会这样？！ 季云暮这个人，真的很会抓机会。 苏珧画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接受季云暮一块打游戏的邀请；也后悔今晚不该听奥斯汀的劝，和季云暮一起吃晚饭，还让他送自己回家…… 事情怎么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想给季云暮发消息，让他别过来了，可他却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他实在是不想再凭靠药物来入睡了。如果季云暮来了，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什么解决失眠的办法。 毕竟季云暮也是药学专业的，前辈。 苏珧画这样自欺欺人地想着。 半小时后，外面下起了雨，苏珧画悄悄来到门口，给季云暮开了门。 “睡衣挺可爱的，竟然是小鲨鱼图案。” 玄关到客厅都是一片漆黑，季云暮借着手机闪光灯，低声说道。 苏珧画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怕吵到其他租客，赶忙把季云暮带进了屋。 季云暮脱外套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鼠标上——刚刚，小桃花就是用这些东西在和自己打游戏的，这些东西可真幸福。 此刻的自己，也很幸福。 屋里多了个男人，苏珧画顿时就觉得这房间的温度好像比刚才高了，索性就打开了一点窗户，让窗外的凉气吹进来一些。 这样，睡觉的时候也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那……你晚上要睡这里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苏珧画都不敢看他。他生怕万一两人的目光一碰撞，再有点什么别的节外生枝的情况出现，那今晚他就真的别想睡了。 季云暮轻轻地笑了笑，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等你睡着了，再走。” 第24章 苏珧画差点脱口而出——外面都下雨了，那么冷，还要走吗？ 好在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简短地回应道：“嗯。” 季云暮没有拿睡袍过来，苏珧画的睡衣睡裤他又穿不上，只好光着膀子和苏珧画并肩躺在床上。 关了灯，苏珧画盯着天花板，听着身边的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这会季云暮，在想些什么呢？ 第20章 都是男人，你以为我不懂？ 苏珧画不知怎么的，被这气氛搞得紧张的不行。 此刻，他心跳如鼔，就连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时候，他的心跳都没有像这样失控过。 整个人都变得比之前更精神了。 完了，看来今晚这更是睡不着了，他心想。 “苏珧画。”季云暮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 “我想……先向你声明，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苏珧画刚一侧过脸，季云暮就吻了过来。 鼻息交错，唇齿相碰，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苏珧画的脸颊，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苏珧画瞬间就沦陷了。 他想起了今天季云暮发给他的那张腹肌照，他甚至还偷偷放大 看了看，还点了保存。 这人也是真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季云暮炽热的身躯以及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像狼一样危险的气息，无一不在撩拨苏珧画心尖上的那股火。 苏珧画的手不受控制地向季云暮的腰间挪了过去，却在半路被一只大手给捉住了。 季云暮见好就收，一边握着苏珧画的手，一边用自己额头轻碰着苏珧画的额头，呢喃道：“我心跳的好快……总之，谢谢你今晚让我过来，晚安。” 说完，他还在苏珧画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重新躺了回去。 苏珧画：“……” 都把人撩拨起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做的！？ 苏珧画气的翻了个身，直接把被子给卷走了大半。 季云暮也没伸手和他抢被子，而是说：“转过来，不准背对着我。” 苏珧画：“……” “你不转过来，我就贴过去了。”季云暮默默道，“然后硌你一整晚。” 这句话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对苏珧画都很管用。 苏珧画板着脸，极其不情愿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季云暮侧躺着。 如果是放在两年前，季云暮还会用强硬的态度让小桃花自己“主动”挪过来，贴着自己睡。 但现在，他担心如果自己这么说了，小桃花会分分钟把自己撵出家门…… “你是来哄我睡觉的，还是来捣乱的？”苏珧画低声问他。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季云暮伸手轻轻捏了下苏珧画的脸：“快睡吧。” 过了许久，听到小桃花的呼吸渐渐平稳，季云暮才放松了下来，并稍稍挪了下身子——他刚刚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其实是有点累的。 为了不惊动身边的人，季云暮只好一点一点地往苏珧画身边挪动，然后用最小的幅度翻了个身，握住了苏珧画的手。 苏珧画已经睡着，对他的这些小动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呼吸也还是那么平稳。 看样子，他的失眠应该真的跟自己的突然离开有关，季云暮心想。 …… 第二天早晨，季云暮开车把苏珧画送到了学校。 一路上苏珧画都在感叹，肯定是因为昨天太累了，他才会那样直接睡着，这也算是奇迹了。 季云暮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毕竟在季云暮眼里，小桃花的睡眠质量一向都还可以。两人之前在外面租房子一起住的时候，起码有七成以上的次数都是小桃花比自己先睡着。 “行了，我去上课了。谢谢你送我。”下车前，苏珧画说道。 “几点下课？”季云暮问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珧画立刻警惕了起来，说：“我下了课也不会回家的，今天要在学校待到好晚。我走了，再见。” “知道了。” 苏珧画背着书包去了教室。这堂课只有二十几个人，教授让他们围城一圈坐着，讨论一下上周留下的课题，每个学生都要按顺序挨个发言。 也许跟季云暮认识的久了，早已在大学时期习惯了大家的目光的缘故，这种在课上发言，苏珧画已经基本不会觉得害羞了，也不会怯场。 反正，更糟糕的场合他都经历过很多次了，眼前这种情况又算得了什么呢？ 轮到他的时候，他很自然地针对上周的课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其他同学向他提问的时候，他也不慌不忙地拿出支撑自己观点的依据来进行解答。 整节课都上的非常舒适，时间也过得很快。 下了课，苏珧画刚一出教室，就看到季云暮正双手插兜，背靠着墙站在教室门口，似乎是在等自己出来。 苏珧画脸一黑，直接拐了个弯，快步向前走去。 正好隔壁教室也下课了，奥斯汀从隔壁教室里出来，看到苏珧画，便隔着人群跟苏珧画打了个招呼。 苏珧画正想回应，季云暮大步流星走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了苏珧画的手，仿佛是在宣誓主权：他是我的人，谁都别惦记。 “你又想干什么？” 苏珧画低声质问道。他使了使劲儿，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这次季云暮却突然变得力大无比，他没能像之前那样挣脱开。 第25章 “别乱动。” 季云暮轻声说完，拉着他走到了奥斯汀面前，脸上的表情一秒切换，变得非常友善。 “你好，又见面了。”季云暮微笑着跟奥斯汀打着招呼，“我来接他一起吃午饭。” “噢，是这样。我本来还想趁着今天中午和他讨论一下另一节课的作业呢，他这堂课的成绩相当优秀。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改天了。”奥斯汀遗憾道。 “很抱歉……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你想要讨论的发到我邮箱里，我们用邮件联系。”苏珧画说道。 季云暮默不作声地瞥了苏珧画一眼。 奥斯汀连连点头，说：“那真的太感谢了！等会我就发给你！” 待到这个外国人走远后，苏珧画晃了晃自己的手：“可以松开了吧？中午了，得赶紧去吃饭了。” “不行。” 季云暮板着脸，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操作：“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送到这里来。” “季云暮，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苏珧画默默问道：“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季云暮皱眉看着他，眼神一瞬间流露出一股疑惑的意味。 当着自己的面和那个外国人眉来眼去的，到底是谁蹬鼻子上脸啊？ “我们没有和好，季云暮。” 苏珧画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你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这样牵着我，别人看了会怎么想？”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季云暮没好气地说：“我就拉了，怎么着？省的其他人再惦记上你。” 苏珧画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这人竟是如此地孩子气。 “该惦记的人还是会惦记。”苏珧画一挑眉，故意道：“如果我真有那想法，你这样是拦不住我的。” 这下，季云暮握得更紧了。苏珧画的手腕被他握生疼，下意识开始用力挣扎，最后整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后退。 季云暮拉着他，一路把他拉到了男洗手间，又顺手锁上了单间的门。 “这里的洗手间禁止发生关系。”苏珧画指了下墙上贴的“no sex”的海报，威胁道：“你敢动我，我就敢报警。” 季云暮没有接话，而是扯开了苏珧画的领子。 他一手搂着苏珧画的腰，一边在他那白净的脖子上，吻出了一道深红色的痕迹。 苏珧画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推搡他，然而两人体型相差悬殊，他根本跑不掉。 “都是男人，你以为我不懂？” 季云暮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跟我客气什么呢？你这真的……比两年前要敏感多了。” 苏珧画：“……” 男人就这点不好，有些东西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控制。 “如果不想在大家面前因为忽然支帐篷而尴尬，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也保证老老实实的，不撩拨你，如何？” 季云暮问道。 ……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苏珧画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脖子上的吻痕也被衬托的十分明显。 “我看学生群上说，今天的自助餐有鳕鱼。走吧，小桃花，我们去吃午饭。” 季云暮满意地牵着他的手，说道。 “季云暮，”苏珧画忽然问他：“你他妈的到底喜欢我什么？” 非得是我不可吗？就不能换个人祸害吗？ 季云暮这人的脸皮巨厚无比，很少害羞。大学的时候，即便是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他也能表现的如鱼得水。 苏珧画基本没看过这人脸红的模样，上床的时候除外。 可这会，季云暮竟然肉眼可见地害羞了起来。 “一中午的时间可能说不完，你真想听？”季云暮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要我从头说吗？” 苏珧画瘫着脸看着他，憋了半天，最后道：“……算了，我已经不想听了。” “那真的太可惜了，什么时候你想听了，记得问我。”季云暮道。 两人来到自助食堂，付了钱，季云暮将一个大号的白色盘子递给了苏珧画。 “你这样拉着我，我怎么拿东西吃？”苏珧画道：“松开吧，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住址已经被他知道了，平时上课的教室也被他知道了。l国的这座城市面积虽大，可他却无处可逃。 犹豫了片刻，季云暮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还说：“那你可别走丢了，这里这么多人。唉，真想找个绳子栓着你。” “滚。” “来，这是烤牛肉，我多给你夹一些。” …… 吃了一顿沉默的午餐，季云暮跟着苏珧画去了图书馆。 今天苏珧画其实已经没课了，但他的期中论文还差十几页要写，今天准备在图书馆冲一冲进度。 半小时后，苏珧画被他盯得实在是有点烦，就问他：“你打算就这样盯我一下午？没别的事可做了？” 第21章 意外 “我现在……确实没在读书，一直在忙别的事。” 季云暮看着天花板，默默道：“知道么，等你毕业了，你的学历就比我高了。” 苏珧画稍稍愣住。在他的认知里，季云暮一直都是学长，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学历比他高的一天。 左右考虑了一下，苏珧画问道：“那你……出国这两年都干嘛了？” 第26章 “我是大四出来的。现在本科读完了，研究生，我想的话下学期开始就能读。不过不着急，再等等吧，我想先赚点钱。” 季云暮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默默道：“晚上我要去见一个人，要和那个人吃顿饭。你跟我一起？” “我没空。” 苏珧画拒绝的理直气壮。他头一回觉得被论文截止日期追着跑的感觉是这样的幸福——有理由不和季云暮待在一起了。 “哦？是吗，那有点可惜。毕竟今晚这顿饭是对方请客，地点在112街的烤肉店。” 季云暮笑着说道，“对方会带着他老婆一起，所以就让我也要 带一个人一起。如果你不来，我就只好带着我堂妹去了。” 苏珧画：“……” 这人真是混蛋，竟然用烤肉来勾引自己。 那家烤肉店苏珧画在大学群上看见有人说过，据说是b国人开的店，非常正宗，味道一级棒不说，还是自助吃到饱模式的。 档次绝对不是学校的自助食堂能比的。 只是价格在这座城市算是比较贵的了，平均一个人要将近120刀左右。 …… 夜幕降临，苏珧画一脸别扭地从家里出来，上了门口停着的那辆宝马。 “让我看看，外套里面穿的什么？”季云暮笑眯眯地拉了一下他的领口，问道。 “衬衣啊，不是你让我穿的？” 苏珧画拉开了拉链，露出了里面的浅蓝色细条纹衬衣，下半身搭的是黑色的裤子。 整个搭配，都非常符合季云暮的癖好。 苏珧画绷着脸，说：“吃完饭就得立刻送我回家，我今天要是不把剩下的几页写完，后面就得熬夜了。” “好，知道了，你是好学生。”季云暮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了车子。 苏珧画注意到，季云暮外套里也是一件衬衣，纯黑色的，前两颗扣子还是开着的，没有扣上。 很少见他穿的这么正式，苏珧画就对今晚他要见的那对夫妇产生了一丝好奇。 “今晚要见面的是一对夫妻。你到时候保持自然状态就好，多吃点烤肉。另外，你现在就把手机关掉，以防万一。” 季云暮又这样额外强调了一下，导致苏珧画心里更好奇了。关掉手机这种要求，季云暮以前没有提过。 苏珧画觉得他可能是有什么安排，便照做了。 到地方后，季云暮带着苏珧画直接进了饭店，被服务生领到了里侧的一张桌子前。 桌前坐着的，竟然是一对男人， 一个看着有三十多岁了，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半，姓陆；另一个看起来稍稍年轻一些，三十出头的样子，姓李。 草，难怪他要带上自己，原来大家都是同路中人。 中年男人见到季云暮和苏珧画过来，还站起来和他们握了下手。 “这位是我学弟，姓苏，现在在bpmf大学读研。”季云暮介绍道。 苏珧画礼貌地打了招呼：“你们好。” “你好你好，哎呀，季先生，你这学弟长得可真漂亮啊！要不要和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旁边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笑眯眯地问他。 苏珧画悄悄地瞥了一眼季云暮，后者用眼神回应：你敢答应他试试？ 苏珧画赶忙拿出手机，轻轻晃了晃：“我今天在学校待了一天，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平时基本都和学长待在一起。你们有事联系他，也就能联系得上我。” 原来，他让自己关掉手机是这个目的。 入座后，他们就和季云暮谈起了工作。 苏珧画很快就听明白了，这两人手上有一间规模算是比较大的店面，之前一直是开服装店的。现在他们二人觉得这座城市待着有点腻，想要换个城市生活，这店面就打算转让。 而季云暮，是打算买下这间店面的。 季云暮表示，那间店所处的地段其实是很不错的，平时人员流动量很大，他接手后打算开一家餐厅。 至于是开广式茶餐厅还是火锅店，他还在考虑当中。 苏珧画也插不上什么话，服务员拿着烤肉过来的时候，他便多要了两块，专注地吃着盘子里的烤肉。 不得不说，这味道真的很绝，酱汁也很棒。这算是苏珧画来到l国以后，吃过的最合口味的外国人手艺了，一口一片肉，根本停不下来。 “季先生，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已经订过机票了，时间有点赶。价格方面的话……” “我随时可以去办交接手续，这个没有问题。” 季云暮说着，拿了一张纸巾，帮苏珧画擦了下嘴角的酱汁，“只是，价格方面，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坐在对面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见状，突然一阵不满，用胳膊肘怼了身边的人一下，说：“你看看，他们俩多甜蜜！你都多久没这样对我过了？” 陆先生愣住，随后道：“别闹，这事咱俩回去说……” “我不！”他跺了下脚，“你现在就喂我！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见身边的人坐着不动，李先生就说：“季先生，没关系，那间店面是在我名下的，我可以……” “胡闹。”姓陆的男人皱着眉，把餐叉放在了一边，语气有些生气：“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与此同时，季云暮在桌下轻轻捏了捏苏珧画的手。 第27章 苏珧画秒懂，赶忙拿出自己和事佬的态度，劝道：“别吵架嘛，吃饭就要吃的开心一点。陆先生，我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在意你才会这样的，你也别生气了。” 很烦。 他这样一说，在这二人眼里，他跟季云暮基本上就算是已经绑定好的情侣关系了。 但眼下，苏珧画也确实做不出不给季云暮面子的行为。 这无疑会让这两个他之前从没见过的人钻了季云暮的空子。 季云暮也是了解他这一性格，才拉他一块打了个配合。 “行吧，我知道了。”陆先生只好拿起餐叉，从自己的盘子里叉了一块牛舌，喂到了旁边的人的嘴里。 年轻男人这才满意，还拿起自己的叉子，也喂身边的人吃了一口烤牛肉。 季云暮托着下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说：“陆先生，在这地方做生意，我们俩远不如你们有经验；过日子方面，也是一样，毕竟我也才刚刚走出校园，他还在读书。” “其实说到天边，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共同经营未来的人生，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吗？”他道。 陆先生长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做出了妥协：“行吧，那就……明天去办手续吧。办完之后，我要带他到附近的旅游景点去玩一玩，我们需要钱。” …… 回去的路上，苏珧画忍不住感叹：“你可真能掰扯。这就准备自己当老板了？之前都没听你提过。” “嗯。” 季云暮点了根烟，淡淡道：“读研之前这段时间我也确实不想闲着，到明年九月的时候餐厅基本也该稳定下来了，不耽误。所以，你是喜欢广式茶餐厅，还是喜欢火锅？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火锅。” “不要问我，你自己拿主意。”苏珧画说道，“不过，听说广式茶餐厅在l国很受欢迎，确实能赚到钱。” “受欢迎，你不来吃，这店我岂不是白开了？”季云暮默默道。 苏珧画确实爱吃火锅，而且对广式早茶那些感觉也就一般，很少会特意去吃。 但开饭店这种事不是小事，他肯定不能让季云暮跟着自己的喜好走。 …… 当天晚上，苏珧画回到家之后就坐在电脑前开始一边查资料一边写论文。直到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季云暮发了条微信消息给他。 一张彰显背部的肌肉以及腰肩比的自拍，以及一句：小桃花，睡前和我语音一会，好不好？ 那会苏珧画正忙得焦头烂额，他发现自己论文的前面一部分需要大改，就只好加班加点重新写那几页的内容。 于是，他随手保存完这张照片之后就把手机丢到了一旁，继续忙着手上的事。 还有什么事能比期中论文更重要的呢？没有。 第二天，苏珧画下午没课，一宿未眠的他顶着黑眼圈上完了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在食堂买了一份煎饼果子，拿着就准备回家。 论文的截止时间是明天晚上十二点，如果回家之后立刻开始写，今天凌晨应该是能写完的；然后明天白天再修改一下就可以交上去了，他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然而人生岂是那么容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容易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干扰进程。 苏珧画顺利地回到家，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吃完了那份煎饼果子之后，一股很浓的烧焦的气味突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客厅的烟雾报警器也响了起来。 第22章 火灾 合租的那对老人这会没有在家，整栋屋子里只有苏珧画一个人，他赶忙起身出去查看。 客厅里烟雾弥漫，苏珧画捂着鼻子寻找烟雾的来源，发现厨房水池下方的柜子竟然已经烧起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还到厨房看了一眼——又没有人开火做饭，这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苏珧画一下子慌了神，四下看了一圈，想找东西灭火；可厨房没有水桶也没有灭火器，就连水管都被火给烧的变了形。 他不知道厨房附近的电路是怎么走的，不敢轻易打开厨房的水管，只好跑到厕所用水盆接了些水。可等他返回厨房的时候，火势竟然已经蔓延到了厨房门口！ 这是木房子，地上的地毯都是合成纤维的，厨房摆的桌椅板凳也都是木制的。 全部都是易燃物。 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烧到了客厅，也堵住了屋子的两处出口。 苏珧画急的都要哭了，他一边打救火电话，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窗子，把笔记本电脑和他的部分行李全都从窗户丢了出去，然后是他自带的枕头、被褥…… …… 季云暮开车赶过来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客厅和厨房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两个老人住的房间，衣柜和床都被烧掉了，只剩下另外半边没有被烧掉，但也被高压水枪喷的不能再用。 苏珧画住的房间也好不到哪去，大半边墙被烧塌，其余没被烧到的地方也是被火熏得漆黑一片。 消防人员说，起火点在厨房，原因是线路老化。而且当初盖房子的人不该让那条线路从厨房走的，这才有了今日的火灾。 他们已经通知了房东，并表示，如果房东买了今年的火灾险，是可以获得一大笔赔偿的，让苏珧画无需担心——因为这不是他的责任。 第28章 季云暮穿过那群看热闹的邻居，径直跑进院子：“你有没有伤着？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苏珧画身上裹着消防人员给他的毯子，脸色十分苍白。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季云暮，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张口说了句：“我没事……” 地上散落着的都是苏珧画的东西，看样子是他慌忙之中从窗户丢出来的，这会已经被消防人员给挪到了院子的一角。 还好小桃花的卧室是一楼，至少他人是可以从窗户逃出来的，季云暮心想。 他用手轻轻蹭去苏珧画脸上沾的一抹黑色粉尘，口吻像是哄孩子那样：“你刚刚吸入了烟雾，得去检查一下。我帮你把东西都装上车，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那个爷爷奶奶……” 苏珧画愣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家里起了火，他们的东西，都烧没了……房东阿姨的房子，也没了……我……” 季云暮见状，赶忙把人搂进了怀里。 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珧画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你人没事就好，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好吗？” “别害怕，还有我呢。” …… 这边的消防是收费的，一次600多。这本该是房东付钱，但这会房东还没赶过来，季云暮就只好先垫上。 他先把小桃花给扶到了车上，让他坐在车里休息，然后独自过去收拾院子里小桃花的那些东西。 行李箱子、被褥之类的都被水淋了，季云暮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后备箱；笔记本电脑只沾了一点水，擦过之后应该还能用；至于苏珧画的证件，他平日里都会把这些东西整理进一个防水的塑料袋里，没有被弄湿。 最后，季云暮提起苏珧画的书包的时候，书包旁边的拉锁没有拉上，一个小东西便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以为是纽扣一类的东西，可当他弯腰把那东西捡起来的一刹那，季云暮感觉自己的心尖好像被人掐了一下。 是桃花吊坠。 和自己脖子上的……是一对。 原来，小桃花没有把项链扔掉！！分手那天，小桃花还是把已经丢掉的项链给捡回来了！ 他就知道！小桃花心里一直都是有自己的！！ 欣喜若狂的季云暮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里怎么说也是火灾现场，表情管理绝对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他把项链又塞了回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拉上了书包拉链。 回到车上后，看见苏珧画正趴在椅子上，在伸手够后座上的电脑。 季云暮有点吃惊，赶忙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他绝对要捏一捏这对撅起来的小可爱。 “我得赶论文……”苏珧画嘟嘟囔囔地说。 “你电脑淋了点水，还不一定能开机呢。” 季云暮拦住他，说：“你先别急，这情况是可以跟导师说的，看看能不能让你的期中论文延后一天再交。” 苏珧画听后，倒是没再继续够他的电脑了，但整个人都变得很焦虑；季云暮则是在旁边十分耐心地安抚着他。 合租的爷爷奶奶回来了，看到家门口聚集了很多外国人，两位老人都显得有些慌张。 季云暮下了车，跟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还问他们房子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我们的衣服，被褥，护照和签证……”爷爷艰难地开口，问道：“是不是都烧了？” 季云暮默默道：“这些是可以再办的。” “小苏呢？他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奶奶关切地问道。 “他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 苏珧画坐在车里，看着季云暮和两位老人在不远处一直交谈。 他也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从两位老人的神情钟可以看出，两位老人也是非常难过。 过了一会，季云暮回到车上，对他道：“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回来接他们俩。今晚让这两位老人暂时到我家里住一晚，能给他们省个旅店钱。明天他们的儿女会过来接他们。” 苏珧画抿着嘴盯着他看了一会，轻声道：“没想到……你人还挺好的。”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握住了苏珧画的手：“别这么说。其实……最近我也意识到，以前我的很多行为也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想弥补。” …… 到了医院，苏珧画就让他去接那两位老人，自己可以独自走流程。毕竟他没有烧伤，只需要检查呼吸道和肺部之类的。 一个多小时之后，季云暮安顿好了两位老人，开车回医院找小桃花，却发现小桃花已经趴在医院的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体检单和刚开的药。 今天看见小桃花的时候，季云暮就猜测，这人昨晚八成是一夜没睡，因为受惊吓是不会吓出黑眼圈来的。 他走过去，轻轻将人抱了起来，离开了医院。 房子起火的事很快就上了当地的新闻网，苏珧画的导师也收到了他发的邮件和在医院时的照片。因为事出突然，再加上有医院的证明，导师就叮嘱苏珧画好好休息，论文可以给他再宽限三天时间。 苏珧画看到邮件后才算是安心了下来，困意也在此时疯狂蔓延。 第29章 他一进屋就恨不得直接飞到床上去，逃进梦的世界。 “你的脸都快成花猫了，洗个澡再睡吧。我已经给放了一缸热水了，你去泡下澡，放松一下。”季云暮默默道。 “你是不是嫌弃我？”苏珧画已经困到了极致，直接把拖鞋踢得老远，“我好困，不想洗了。” “要我帮你洗？” “那还是不了……” 苏珧画拒绝完，坐在床边挣扎了好一会，才乖乖地拿着季云暮给他准备的干净睡袍，进了浴室。 季云暮回到一楼客厅，见两位老人十分拘束地坐在沙发上，就对他们说：“很抱歉，卧室都在二楼。地毯有点滑，你们上下的时候要千万小心，别摔了。厨房的厨具都比较齐全，不过冰箱里没有多少食材……水果你们随便吃，不用客气。” “哎呀，小季，不用这么费心，我们真的很感谢你！” 奶奶一脸感激地说：“让我们过来打扰，我们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刚才我们打电话叫了份外送，你和小苏等会来一块吃啊！” 季云暮笑着摆了下手，说：“不必了，你们吃吧。小苏洗完澡之后估计得睡一觉，他昨晚熬夜写论文，没怎么休息。我等会还要出去一趟，你们自便就好。wifi密码在桌上，你们可以看会电视，这电视是能连手机的。” “好的好的，真的麻烦你了！” …… 这一觉苏珧画睡的昏天黑地的。 在这种身体极其疲惫但精神特别亢奋的情况下，苏珧画就很容易做噩梦。 先是梦见和季云暮在大学时期的那个出租屋里，季云暮用手铐把他铐在了床头，然后又在床上点了一把火，床单很快就烧着了…… 惊醒后，苏珧画很快又睡了过去，然后就梦见他在大学的教室里考试。 距离交卷还差十分钟的时候，苏珧画发现自己的卷子竟然一个字都没写，都是空白的！ 这时候季云暮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说了句：现在，立刻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扒光。 …… 苏珧画是被气醒的。 虽然梦里的事，季云暮确实没有真的干过，但苏珧画醒来之后还是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拿起手机，给季云暮发了条消息：你个王x蛋！竟然打断我考试！还威胁我！ 季云暮收到消息的时候，刚从办理转让店面手续的地方出来，手上还拿着刚签完的文件。 看到苏珧画主动发来这样一条乍一看云里雾里的消息，季云暮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第23章 再勾引我，我就去睡楼下的沙发了 “季先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陆先生看他一脸茫然地盯着手机，这样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季云暮微笑着回答道。 “行，后期如果有什么疑问，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祝你们旅途愉快！” 回到车上后，季云暮左思右想，回了句：是不是想我了？我马上就回去。你晚上想吃什么？ 发完消息就把手机丢在了床上，所以也就没看到季云暮给他发的消息。 他拿着杯子下楼的时候，看到爷爷奶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电视剧。 “小苏啊，你醒啦？”奶奶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我都听小季说了……吓坏了吧？” 苏珧画点了点头，说：“这会感觉还好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平复一下心情。不过，只要我们没人受伤就好。” “是呀！多吓人啊！这里不比国内，都是木房子，很容易起火……”奶奶感叹道：“小季可真是个好人，愿意收留咱们。” 爷爷看了她一眼，默默道：“她是想问你，两周前我们听到你和小季吵架的事。” 苏珧画：“……” 奶奶拉着苏珧画的手，让他也一块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道：“对呀，你们之前怎么吵架了？还喊得很大声。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要好好相处呀！” 老年人就是这样，看到小孩子不和，就总想劝几句。 苏珧画也领她的情，就说：“嗯，我知道了。” “你们都是男人，男人的友谊一般没有隔夜仇。”爷爷在一旁说道：“矛盾再大，坐下来喝两杯，也就都过去了。” “去去去，你就想着喝两杯。人家小苏是好孩子，才不喝酒呢！” 奶奶嫌弃地说完，又叮嘱了句：“小苏啊，你长得秀气，这里又没有国内安全。有小季这样的朋友和你一起，你能少受很多欺负的。” 苏珧画很想告诉她，这辈子欺负自己最多的人正是她口中的好孩子季云暮。可看两位老人一脸的真诚，苏珧画也确实说不出口，只能点头以作回应。 过了晚上八点半，两位老人便上楼去洗漱——他们住的是之前菲欧娜的那间房。 床单和被褥都是季云暮拿的备用的，很新，苏珧画便帮着他们套床罩和被罩。 季云暮回来的时候，苏珧画正坐在客厅写论文。 他将一盒披萨放在桌上，问苏珧画怎么不回自己消息。 他抱怨着，说他都不知道该带什么吃的回来，只好买了一份大号的披萨，外加一大份鸡翅和可乐。 “披萨就挺好的。”苏珧画默默道：“我还要写论文，哪有空回你。” 第30章 “一分钟的空闲都没有吗？你明明就是不想回我。” 季云暮拿来了杯子，倒了两杯可乐：“其实出国之后我很少吃披萨，这东西热量太高，吃多了会胖。能自己买菜做饭还是别吃外面的了。” 这事好像戳到了苏珧画的伤心事，他顿时变得满面愁容，说：“我从国内辛苦背来的厨具，还有冰箱里刚买的食材，全都没了……这事想想我就心痛。” “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好吗？” 季云暮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如果你不想和我睡一屋，等那两位老人离开后，你可以睡我对面那屋。厕所也是你自己用。” 苏珧画没有接茬。 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就连季云暮自己都差点信了，苏珧画则更是当个乐呵听。 但眼下，他也没那个心情和精力再去找新的住处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也花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想吃披萨，我下面给你吃。”季云暮指了下厨房，故意道，“我家厨具很齐全。虽然没多少食材，但面条还是有的，营养管够。” 苏珧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份披萨给干掉了，鸡翅还剩下几个，季云暮放进了冰箱，说晚上如果苏珧画饿了，可以拿来当宵夜。 期中考试周过后一般就是reading week，一星期不用上课。 季云暮就趁着吃东西的功夫，问苏珧画有没有什么安排。 苏珧画本想说，他要在家打七天游戏，趁机给自己美服的新游戏号上个钻石；可随后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么说了，就表示一周七天都要在家……面对着季云暮。 那简直太可怕了。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放假期间绝对不能和季云暮一块待在家里，否则自己会没命的。 季云暮盯着他，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冰可乐，问道：“你脸红了，在想什么涩涩的事情吗？” “不是！” 苏珧画一下子就慌了，赶忙解释说：“我想出去玩一玩。到户外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之类的，或者去周边旅游一下。” 他心想，特娘的这假期时间也太长了！他花钱过来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放假的！ “哦，这样啊。”季云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想泡温泉还是想露营？” 苏珧画黑着脸，回答：“想去不会让我们单独共处一室的地方。”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季云暮默不作声地盯着苏珧画，后者也以一种不服输的气势盯着他。 “行吧。”季云暮妥协了，说：“那我叫上我妹一起？再让她带个闺蜜？” “别特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人……就喜欢在有观众的时候搞事情！” 苏珧画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不行……我要找个旅行团，跟团出去玩！” “这又不是旅行旺季，现在放假的只有大学生和研究生而已。你找不到团的。” 季云暮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开车带你去隔壁城市玩。那边有温泉，有l国最大的华人超市，还有个游乐场，你肯定会喜欢的。” 苏珧画一听，有最大的华人超市，那就一定有卖辣条的，顿时就来了兴致，直接点头同意：“可以，那就去吧。” …… 凌晨三点，季云暮倚在床边，看着苏珧画坐在电脑桌前专注写论文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好学生，你都不用站起来活动一下的吗？这样一直坐着，腰会受不了的哦。” “你还会关心我的腰？”苏珧画头也不回地说：“你赶紧睡觉吧，不用等我，我今晚不睡。” 季云暮点了根烟，低声说道：“你转头看一眼？” 他这样说了，苏珧画便毫无防备地朝他那边看了一眼，顿时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季云暮一丝不挂地倚在那，一只手撑着脑袋，睡袍很随意地搭在腰间，眼神透露着一股子侵入的意味。 照片里白皙的胸肌和腹部的八块腹肌，仿佛从手机里直接走出来了似的。 苏珧画轻咳了一声，说：“再勾引我，我就去睡楼下的沙发了。” “谁让你看我了？”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指了下窗户：“我是想让你看，纱窗上趴了只蝙蝠。” 苏珧画：“……” 可恶，是自己大意了！ 他转过头，发现纱窗上确实趴着一只黑色的小生物。 虽然蝙蝠是趴在窗外的，但苏珧画还是觉得膈应——这东西携带很多病菌。他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找个东西在纱窗上拍两下，把它撵走。 季云暮等的就是他站起来的这一刻。 他直接伸手直接拽住了苏珧画的胳膊，一把把人拽到了怀里，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想看我，你就随便看，不用那么害羞。” “哎呀，你别突然拉我呀！” 苏珧画哼唧着踢腾了两下，把脚上拖鞋都给踢飞了，轻声说道：“快把那蝙蝠弄走，恶心死了……还有，谁跟你老夫老妻啊？你好大的烟味……” 毕竟隔壁爷爷奶奶在睡觉，他说话的时候也只好压着音量。 “嘘，你声音得再小点。这房子可不太隔音，老人的睡眠又都很浅……” 季云暮在他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说道。 第31章 苏珧画彻底没了之前的气势，一边躲避着季云暮的目光，一边说：“……快把蝙蝠弄走。” “好。” 季云暮把烟按灭，然后从屋外的壁橱里拿出了一瓶喷雾，对着纱窗喷了几下，那只蝙蝠很快就飞走了。 “天冷了，这东西也在找窝，千万不能让它们进屋。”季云暮说道，“再过两周，估计就没了。” “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你在屋里抽烟，烟雾报警器不会响？”苏珧画问道。 “一楼的会响，所以我从不在一楼抽烟。”季云暮指了下门口方向，“二楼的报警器电池好像没电了，一直没顾上换。” “我看你是不想换。” 苏珧画默默道：“我的医院诊断报告还在桌上，你想看看么？别抽了，吃糖吧。回头我去买个电池换上。” “对……抱歉，我忘了。”季云暮捧起烟灰缸，说：“我去厨房把这个洗了，不抽了。” …… 接下来的几天，苏珧画的作息和季云暮几乎都是颠倒着的。 苏珧画白天睡觉，晚上写论文；季云暮刚买下那间店，有很多手续需要白天办理，和装修队的交接工作也得白天做，几乎一天都不在家。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苏珧画顺利把论文交给导师为止。 点击发送邮件的那一刻，苏珧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手机视频。 季云暮健完身回来了，看见他躺在沙发上，心里一乐，问：“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放假了？我记得昨晚你说，你的论文已经写完了。” 放假了，就意味着，小桃花接下来会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陪自己墨迹了。 第24章 上当了 苏珧画听他这么问，立刻警觉了起来，手机也不刷了，赶紧从葛某瘫换成了正襟危坐的姿势，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总不能一直盯着那些装修工人吧？”季云暮默默道，“现在通讯那么发达，他们每天会通过短信的方式给我发照片，告知我装修进度。” 他将随身带的水杯放在桌上，然后凑到苏珧画旁边，语气略显暧昧地问：“你刚刚在干嘛？” “还能干什么？在刷短视频呗。”苏珧画推了他一把，道：“你衣服上都是汗渍，赶紧洗澡去吧。” 这一把，刚好碰到了季云暮的胸。 “你看，它在回应你。”季云暮指了下自己的胸，笑着说道。 苏珧画：“……” “怎么嫌弃我流汗了？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的腹肌的吗？” 季云暮低声说着，还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我不锻炼，哪里来的腹肌？” “我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 苏珧画赶忙往远处挪了挪，嫌弃道：“快去洗澡，洗完我们计划一下出去玩的行程。” “晚上一起打游戏吗？”季云暮问道。 “可以。”苏珧画想着，两人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起码不会发生那些懊糟的事情，就回答说：“你快去洗，我先上游戏。” 反正他现在和自己住在一起，也跑不掉，不差这么一会，季云暮心想。 上楼前，他看到了客厅桌上摆着的那些外卖盒子。 好家伙，竟然全是川菜。一眼望过去，那些菜上面都是辣椒，水煮鱼的汤里也飘着红色的辣椒油。 小桃花是为了避免自己来硬的？只能说，这办法确实管用…… 但，男人可以玩的地方可不止那一个部位，季云暮这样想着，直接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苏珧画坐在电脑前，刚拿了一把首胜，就听到楼上的季云暮在喊他。 “喊你呢，听到没？” “干嘛啊？”苏珧画站在楼梯间，这样问道。 “我的睡袍和浴巾，都在地下室的烘干机里。你帮我拿一下。” 苏珧画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这里之前他只来过一次，地下室没有摆任何的家具，只有一间小房间，里面放着洗衣机和烘干机。 他从烘干机里取出了睡袍和浴巾，拿着上了楼。 “我给你拿来了。”苏珧画站在洗浴间门口，说：“开门。” 季云暮扭开了门，直接伸手把苏珧画给拽了进去。 “哎呀！你干什么啊！” 苏珧画惊呼，脸上写满了惊恐——自己上当了！ 浴室里烟雾缭绕，一股沐浴露和洗发水掺杂在一起的香气弥漫在四周，熏得苏珧画只想赶快逃跑。 季云暮浑身都沾着水珠，他背靠在门上，一只手搂着苏珧画，一边反手锁上了的浴室的门锁。 “论文写完了，有空陪我了吗？”他俯视着怀里的人，低声问道。 苏珧画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两个人这样贴在一起只会令他挣扎的更厉害。 “混蛋！你松开我呀！”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边挣扎一边喊：“你再这样，我马上就搬走！” “我知道你晚餐吃了川菜，就是不想被我碰。”季云暮在他耳朵尖上轻轻咬了一下，说：“你以前……可从来都不吃辣，是谁教你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苏珧画咬了咬牙，说：“我宁愿顿顿吃辣！” “可是，我真的忍了很久了。大家都是男人，看我这么难受，你忍心吗？” 季云暮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充斥着一股诱惑的意味。 第32章 苏珧画一脸的黑线。 因为上身被对方圈住的缘故，他的两条腿不得不往后挪了几步，企图和这人保持着距离：“你特码的……你发情关我屁事？你自己解决啊！” 季云暮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锁住了苏珧画的两只手，吻住了他。 …… 大约十五分钟后，苏珧画的睡衣和睡裤已经被丢在了地上。 “啧，都弄镜子上了啊，学弟可真厉害！” 季云暮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捏住了苏珧画的下巴，迫使他看着那面半清晰半朦胧的镜子。 “好好看着镜子——你这么迷人，谁能忍得住？”季云暮贴在他身后，一边捏着他的下巴，一边用力地搂着他。 苏珧画紧抿着嘴，死活不肯睁眼。因为一睁眼他就会看到，自己从脖子蔓延到上半身的那些斑驳的痕迹。 以及，自己被欺辱时的模样。 “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该我了。你要么睁眼看镜子，要么张嘴，自己选吧。反正今晚我们也做不了，我可以陪你耗上一整晚。” 季云暮在他肩膀上轻咬了一下，说道。 …… 四十分钟后，季云暮神清气爽地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他坐在床边，一边听小桃花在洗手间漱口的声音，一边点了根烟。 苏珧画一只手撑着洗脸台，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浅蓝色的漱口水。 洗脸台上的东西，因为刚才他的激烈挣扎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卷纸也被地上的水给泡湿了。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将嘴里的漱口水吐掉后，站在那里调整心情调整了好一会。 “好了吗？好了就快出来，我得打扫一下浴室，再帮你把睡衣睡裤洗了。” 季云暮在卧室里催促道。 苏珧画将漱口水里面的那一层盖子直接扣掉，径直走到了卧室床边，将剩下的那半瓶漱口水全都倒在了季云暮的头上、身上，一滴不剩。 连同他手上的烟，都一并被浇灭了。 随后，苏珧画随手将空瓶子丢在床上，去浴室里拿起了自己已经被水淋湿了一半的睡衣睡裤，回了主卧对面的房间。 季云暮坐在床上一动没动，似乎早就猜到小桃花会做出报复自己的举动。 只是他没想到，刚买的漱口水就这样被小桃花给倒完了。 嘶……这漱口水还挺辣的，有点痛…… 他默默将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烟塞进了瓶子，然后将瓶子丢进了垃圾桶。 他重新又洗了一次澡，然后开始收拾被折腾的一片狼藉的浴室和洒满漱口水的床单。 …… 凌晨一点钟左右，季云暮看了一眼对面黑着灯的房间，走过去敲了敲门。 “我知道你还没睡。”季云暮默默道：“你开下门。” 苏珧画确实没有睡，此刻他正缩在床与墙的夹角处，将自己抱成了一团，身体还有些颤抖。 “你知道我是有钥匙的吧？” “不说话的话，我就用钥匙开门了。” 季云暮拿出了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枕头朝他飞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枕头，笑嘻嘻地说：“没砸到！真遗憾呐！” 苏珧画也没开灯，冷着脸说了句：“滚。” “那我就先进来了。”季云暮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坐到了苏珧画身边。 后者则是像躲瘟神似的，缩到了最里侧。 “天亮了我们就出发去旅游，好吗？”季云暮轻声问道。 “谁要和你去旅游？” 苏珧画低声威胁道：“明天我就搬到奥斯汀家去住。他都不会这样逼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季云暮虽然知道小桃花说这话八成是为了气自己，但他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压正在渐渐升高。 “也许他不会逼你。” 季云暮伸手握住了苏珧画的脚腕，轻声问道：“可是，发生火灾那天，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他，而是找了我？” 苏珧画：“……” 这个问题确实把苏珧画问住了。当时他站在院子里，听着消防车越来越近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那会能想到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位学长，觉得能帮助自己的也只有他，没有别人。 “怎么不说话了？” 季云暮轻轻笑了一下，又坐的离他更近了些：“不生气了，好不好？明天要出去玩呢，你想玩什么我都答应你，好吗？” “我想玩游乐园的跳楼机和过山车，你也陪我一起？”苏珧画忽然问道。 两人以前大学的时候不是没到游乐园一类的地方玩过，季云暮这人非常恐高，苏珧画一直都知道。 就连坐飞机的时候，季云暮也永远都不会坐靠窗的位置。 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季云暮只好硬着头皮：“如果你确实想玩的话……可以陪你玩，但只能一次。” “我还想体验玻璃栈道，国内视频里的那种。” “小学弟，l国没有玻璃栈道。” 见身边的人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季云暮就像以前大学时那样，顺势把他揽进怀里，还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今晚能睡你这边吗？我的床单放洗衣机里洗了……” “好，你明天还要开车，好好休息。我去睡沙发。”苏珧画说着，就想直接起身。 第33章 季云暮拉着他不让他走：“你不在，我睡不好。” 苏珧画：“？？” 苏珧画：“我搬到你家之前，你是怎么睡觉的？” “我可能会做噩梦。” 季云暮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他：“到时候睡眠质量受到影响，就会影响明天开车。万一在高速上，我犯困了，我们两个就能死在一起了。” 苏珧画：“……” 季云暮一把掀开被子，笑嘻嘻地说：“快来~你的脚丫那么冰，我给你暖暖。” “季云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我就会跟你和好了？”苏珧画忽然问道。 第25章 出发旅行 他既然这样问了，季云暮便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苏珧画，之前我该表达的都已经对你表达了。” 季云暮看着他，认真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以前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一丁点也算。你想好了再回答。” 苏珧画站着认真地想了一阵儿，然后道：“这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你以前做事几乎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在刚刚，你还干了一件违背我意愿的事。哦不……是两件。” 季云暮皱了下眉。 “时间确实能冲淡很多东西，季云暮。” 苏珧画默默道：“你消失了两年，我对你的恨被时间冲淡一点，喜欢也同样会被冲淡一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 季云暮坐着沉默了许久。 也就是说，如果恨太多，喜欢太少，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喜欢很快就会被时间冲的连渣都不剩，就只剩下恨意。 苏珧画拿着枕头和柜子里自己的被褥准备下楼的时候，季云暮才淡淡说了句：“四年前，可是你主动过来跟我说话的。” 苏珧画转过头看着他。 他说的不错。 大一开学那天，自己拿着一大堆行李在学校里迷了路，恰好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正站在抽烟点附近抽烟。 他当时觉得，这男人抽烟的样子很帅气，衣服穿搭也很时尚。 刚巧男人朝他这边看过来了，苏珧画便鼓起勇气，走上前向他问路。 苏珧画也确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往后这么多年里，会和这人如此反复拉扯，反复纠缠。 季云暮抬头看着他，说话声都开始带了一些鼻音：“最开始，明明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你以为我想突然离开吗？我真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看。可是你……大概也没兴趣看吧。” 苏珧画微微睁大了双眼，错愕地看着眼前坐在床上的男人。 这个身高187的大男人，竟然哭了。 苏珧画抱着被褥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心软了，重新把被褥塞回了柜子，然后把枕头丢到了床上。 他踩着拖鞋走到床边，俯视着季云暮，别扭地问：“要不，你说说，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季云暮紧抿着嘴，咬着牙，伸手捂住了眼睛。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开口说了句：“你先把……台灯关上。” 苏珧画照做了。 “我不能说。” 黑暗中，季云暮默默道：“说了你更不会跟我和好了。” “嗯？？你玩我呢？” 苏珧画在床边坐下，追问道：“我们以前可是什么都做过了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你得了什么绝症，不得不出国治疗？韩剧里都这么演。” “不是，不是绝症……这事三言两语真的说不清。” 季云暮道：“等餐厅开起来了，能稳定营业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男人之间该有的默契，两人还是有的。既然他这么说了，苏珧画大概也能猜得出，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自己再问就会显得有点没眼力见了。 他缓缓伸出手，想替季云暮擦一下眼泪，却被季云暮握住了双手。 “别……”季云暮默默道，“你今晚就在这屋里睡，好吗？” “好。” “那……我，我去下厕所。” 确认苏珧画在床上躺好了，季云暮这才起身，去了主卧的洗手间。 他打开了镜子，从里面的柜子里取出了几片医院给他的干净湿巾，拿着擦了下眼睛。 还好，没有出血，只是瞳孔看着有些泛红。 暂时没什么大碍，看着稍稍有点吓人，只要不让小桃花看见就好。 以后可得小心控制情绪，大男人家家的，千万不能再掉眼泪了，他心想。 …… 第二天，苏珧画打着哈欠到厕所去洗漱，这会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他的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昨晚到快四点才睡着，季云暮倒是在他旁边睡的很香，早晨一早就起来了。 他站在窗户边刷牙，看到季云暮正在把一些旅行要用的东西往车库搬，默不作声地去了主卧的洗手间。 他记得，昨晚隐约听到了季云暮打开柜子的声音。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镜子上沾的污秽已经被季云暮擦干净了。 苏珧画伸手拽了一下这面镜子——后面果然藏着一个小柜子。 里面摆着很多一次性医用湿巾，还有几瓶药。 听着季云暮的脚步声又进屋了，苏珧画赶忙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些药瓶的名字和成分，然后默不作声地关上了镜门。 第34章 上车后，苏珧画发现，季云暮又戴上了墨镜。 “天这么阴，你戴着墨镜，能看见前面的路吗？”他这样问道。 其实苏珧画更想听季云暮说说，主卧洗手间里的那些药瓶的事。刚才趁着季云暮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躲在屋里查了一下，那些药都是用来治眼睛的，其中一瓶是消炎的。 再加上之前见面的时候季云暮经常戴着墨镜，苏珧画更加确信，这人的眼睛可能得了什么病，然后还不告诉自己。 也不知道这事和他突然出国有没有关系…… “我戴墨镜，不帅吗？”季云暮笑着帮他系上了安全带，“这光度正好。我怕高速上迎面来的车打的光太刺眼。” 反正医生说他可以开车，戴上墨镜更是稳妥，于是季云暮就按医生说的去做了。 苏珧画用自己手机导了个航，然后将手机卡进諵楓了支架，两人就这样直接出发了。 “这样开一会我就困了。”季云暮稍稍挪了下屁股，“你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放个歌吧。” 苏珧画也没怎么防着，直接把手伸进了季云暮的裤子口袋。 接着，他就听到季云暮发出了一声很奇怪的呻吟声。 “草。”苏珧画脸一红，问他：“你故意的吧？？开车还不老实？” “快把我手机拿出来，我要磨死了。”季云暮的语气有点焦急。 “谁让你摆这个方向……磨着吧，我军训的时候拜某人所赐，没有穿内裤，可是被磨了整整三天。” 苏珧画默默道。 季云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会就要上高速了。季云暮不得不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调整了一下裤子。 他咽了口口水，哑着嗓子问：“你可以不可以和我说说，你到底有多少件事要报复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苏珧画失笑，回答：“你那时候欺负我，我可没有心理准备。这样吧，你开车我就不动你了，但到了地方之后，把你的内裤都给我扔了，不准穿。” “可我那些内裤，有的都穿出感情了，有的还是新买的。” 季云暮一脸的委屈，“我可以不穿，不扔行吗？” “就你和你的内裤有感情？我和我的内裤之间就没有感情了？”苏珧画没好气地说：“不扔也行，反正都上交给我，保证你以后见不到它们就是了。” “你要拿去收藏？那你早说呀！我都给你！” 季云暮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点开手机音乐软件，用蓝牙开始在车里放歌。 苏珧画：“……” 他头一回觉得，这次的报复有点恶心。 上了高速，视野瞬间变得十分开阔，公路两边只有田地和发电站一类的东西，和那些外国电影里演的很像。 手机信号也变得极差，只有两格，好在导航是离线版的，暂时不会中断。 苏珧画看到，前方的天空黑压压，显然是一大片乌云。他心里顿时兴奋了起来，说：“我们会开到那片乌云的范围里吗？这有点刺激啊！” “嗯，必经之路一定会有一场暴雨。” 季云暮默默道，“不用怕，这在这边很常见。如果视野能见度太差，我们就把车停在路边，等雨下完了再出发。” 苏珧画心说，怎么会害怕？看见这种难得一见的景色，他兴奋都还来不及。 人就是这样，苏珧画之前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少会下暴雨的城市，虽然也有雨季，但这种乌云压境的感觉还是头一回体验。 季云暮瞥了他一眼，也是感觉到了这人的兴奋感，就说：“这边的气候其实很恶劣。现在还没到下雪的季节，等冬天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了。现在，给我点根烟。” 苏珧画看见烟和糖都摆在手边，还有两瓶矿泉水。 很明显，季云暮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自己在他开车的时候小小地服务他一下。 毕竟这个时候才能体现出副驾驶的作用，否则苏珧画就去后座上躺着补觉了。 他摸出了一颗薄荷糖，送到了季云暮嘴里：“少抽点烟吧，给你吃糖。” 后者则是一脸的满足——他还以为，小桃花会拒绝自己的这个小小要求。 季云暮手机上的歌单正好循环到一首好几年前流行过的歌，是蕾哈娜的love the way you lie。 听完后，苏珧画沉默了一阵儿，淡淡道：“我记得上大一的时候，校园艺术节上，你和一个女生一起唱过这首歌，你唱的rap部分。” 他还记得，当时季云暮唱完之后，台下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爆发出了如雷一般的掌声。 也因此，季云暮受到了学校许多人的关注，而总是被他欺负的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成了他们热议的话题。 季云暮赶忙解释：“我至今都不认识她，只是合作，当时和你说了。” “现在回想起来，你英语挺牛逼的。”苏珧画感叹道：“那时候我听着光觉得好听了，后来我考雅思，才知道你这口语在当时有多么牛逼。”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说：“很多词我都是囫囵着说的，足够糊弄大部分人了……不过，你当时可都没怎么夸过我。” “所以，现在你还想听吗？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他这样问道。 第35章 第26章 旅店的偶遇 “好好开车吧。”苏珧画默默道，“就算要听你唱，我也不想听这首歌。” 感觉，这歌有点强制爱和家庭暴力的意味；可那首歌对唱的内容，两个人也是两情相悦的。 苏珧画也不知道，自己和季云暮能不能算得上两情相悦。 毕竟，现在回想起来，他最喜欢季云暮的时候，恰好正是季云暮在计划着跟他分手的时候。 那片乌云的距离比实际看上去要远得多，他们的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是离得更近了一些而已，并没有进入那片暴雨的范围之内。 他和季云暮的感情，也是一样。 虽然一眼看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也就驾驶位和副驾驶的距离；可苏珧画觉得，他和季云暮的心实际上离得很远。 以前的问题没有解决，现在新的问题又在继续产生，未来也许还有数不清的矛盾在等着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和好了，也还会有别的矛盾的。 季云暮忽然开口，“手给我。” “干什么？”苏珧画问道。 “不干什么。”季云暮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想和你贴贴。” 苏珧画犹豫了。 他一方面觉得，两人昨晚都做过那样的事了，现在拉个手而已，这会又没其他人在，拉了也就拉了；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样拉着手，既影响季云暮开车，又会让季云暮生出两人要和好的错觉。 还没就纠结出个所以然，季云暮就已经把手伸过来了，在等苏珧画的回应。 苏珧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季云暮的那只大手。 “我这是自动挡的车，如果对面没有别的车过来，我就能一直这样拉着你了。”季云暮笑着说道。 苏珧画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算了，这一路这么无聊，除了旷野还是旷野，都没看见几辆车，如果不让季云暮拉着，他真担心季云暮会犯困。 又开了四十多分钟，窗外开始有雨点飞过，挡风玻璃也被雨打的“啪嗒啪嗒”地响个不停。 季云暮明显放慢了车速，雨刷也一直在不停地摆动。 雨声大的要命，苏珧画看着前方的路况，整个人也紧张的不行，偏偏这时候后面还跟上来一辆车，也不超速，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怎么办？”苏珧画紧张地问，“要让后面那辆车先过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苏珧画已经脑补出一部荒郊野岭的公路杀手的电影剧情了。 季云暮皱着眉看了一眼后视镜，他的车速已经算是比较慢的了，而后面那辆车却没有丝毫要超车的意思。 为了谨慎起见，季云暮打起了双闪——也是为了保证雨中行车的安全。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雨小了许多，季云暮便踩了一脚加速，后面那辆车则是跟着他们一块加速，但依然没有超车。 “后面那辆是便衣警车，跟一段路估计是想看看，我们会不会超速。” 季云暮默默道，“挺常见的，不用担心。” “草，这不是钓鱼吗？”苏珧画皱着眉，骂了一句，“这种无人的公路，他们在后面这样一跟，前面的车也确实容易超速。” “这边开高速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看见那辆车减速，开到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苏珧画这才放心了下来。 “他们会在路边的小路里蹲着，等下一辆车经过，然后再跟上。”季云暮默默道，“确实防不胜防。” 雨越来越小，苏珧画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季云暮再次牵住他的手的时候，苏珧画人已经有点迷糊了。 “想睡就睡一会吧，还得三个小时才能到。”季云暮关掉了音乐，说道。 “抱歉……我作息没调过来，昨晚睡着的有点晚。”苏珧画说完，便闭上了眼。 …… 再次睁眼的时候，苏珧画发现车已经停下了，季云暮正站在车外，和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在交谈。 “怎么回事？”苏珧画一边问一边打开了车门，瞬间就被车外的寒凉冻得一哆嗦。 “前面发生了一起事故，这会车都过不去。”季云暮对他道：“外面冷，你快回车上吧。” 过了一会，季云暮也回到了车上，打着方向盘拐弯开向了旁边的小路。苏珧画看到，旁边还停了几辆车，也驶向了这条小路。 “是要绕路吗？”苏珧画问道。 “不，没有路能绕。” 季云暮默默道，“我们去附近的服务区，那里有快餐店和旅店。如果这路今天修不好，我们要么返回，要么去那旅店住一晚，等明天再走。” …… 季云暮开车去了服务区，先给车加满了油，然后和苏珧画一块去快餐店吃了顿饭。 “这汉堡简直不是给人吃的，面包那么干，肉口感极差，一点味道都没。而且里面竟然还有一片硬的要死的番茄。” 苏珧画只咬了一口便把汉堡放下了，转而去吃那袋超大且超粗的薯条。 “这种服务区的食物一般只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不被饿死。”季云暮笑着说道，“不想吃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份薯饼？” “不必了，这咖啡就挺好喝的，薯条也不错，够吃了。”苏珧画一边吃一边说。 第36章 “就是因为你吃得太少，才会一点肉都不长。” 季云暮说完，就去隔壁的商店买了几根密封的牛肉条，好让苏珧画解馋。 “等我们到地方了，我带你去吃那边的中餐。”季云暮说道，“我们要去的城市有一家很大的自助火锅店，你能想到的火锅食材，那边都有。” 苏珧画听得两眼放光，然后就听到季云暮又补了一句：“但，你最好不要吃辣锅，那辣锅……不正宗。” 苏珧画简直都要气笑了——这里本来就不是国内，有火锅吃就已经很幸福了，谁还讲究什么正宗不正宗？ 不过，季云暮不想让自己吃辣的原因，苏珧画比谁都清楚。 他抬眼看了季云暮一眼，默默道：“在这里，如果你强行把我上了，是要坐牢的。” “我知道。”季云暮拿起苏珧画咬了一口的汉堡，一边吃一边说。 两人在这家快餐店待到下午快六多，才有交警过来快餐店通知里面的人——前面的路已经通了。 然而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季云暮正坐在那里考虑，要怎么说服小桃花在这里住一晚。 毕竟这里的住宿环境肯定不怎么样，而且这种像外国恐怖电影一样的地区，小桃花晚上也许会害怕。 苏珧画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说：“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这里的高速好像没有路灯，开夜车有点危险。” 危险是一方面，既然知道季云暮的眼睛不舒服，苏珧画必然不会在这种事上难为他。 “好。”季云暮一脸欣慰地点点头，“走，我们去开房。” 苏珧画：“……” 这人嘴上真是一点都不吃亏的。 两人步行来到快餐店隔壁的旅店，到柜台处办理入住。这间旅店装修的非常简单，而且只有两层，一看就是给过路的人提供的住所。 “苏珧画？” 一个女生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苏珧画和季云暮同时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走过来的人竟然是艾米。 “你们也是因为路堵了才来这里住的吗？哈哈，我们好有缘分！”艾米笑着说道。 看到她，季云暮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默默问道：“季云秋和你们一起了？” 他之前听季云秋说过，说这个女生是她的好闺蜜。 “没有，她和商学院的一帮人一起去了u城，说要去滑雪。” 艾米看着季云暮，说道，“我是和另外三个人一块来的，我们是打算去泡温泉的，顺便去华人超市购物。你和菲欧娜……哦不，季云秋，认识吗？” “嗯。”季云暮点点头，回答道：“我是她堂哥。” “原来是这样，你好你好！！” 艾米赶忙打招呼，“迎新晚会上我就想认识你一下，菲欧娜她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你们俩是兄妹……” 苏珧画发现，艾米说季云秋不在，季云暮就很明显地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总之，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要先回房了，回头见。”季云暮简单说完，拿着房卡，拉着苏珧画就朝楼梯方向走去。 “等等，一会我们要玩桌游，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艾米问道。 “好啊，我肯定去！”苏珧画直接就答应了，“不过你得稍等一会，我想先回房间洗个澡。” “好的！我们等着你们！” 季云暮：“……” 回到房间后，他一脸怨念地看着小桃花，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快答应别人邀请，这桌游一玩就不知道会玩到什么时候了。 “出来玩，人多一点比较热闹。再说了，既然都住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能和认识的人一块玩玩桌游也挺好的。”苏珧画解释道。 “哦？是吗？那真正的原因呢？” “……不想和你一直待屋里。” 苏珧画别扭道：“这会才不到七点，就算我们晚上11点就睡，也还好几个小时呢。而且你看看，这里竟然连旅馆标配——电视，都没有。” “电视有我好看？” 季云暮说着，解开了里面一层衣服的扣子，露出了他那结实的腹肌，“小桃花，昨晚你可是很快就缴枪了的。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他凑到苏珧画身边，搂住他轻吻了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买了一盒草莓味的，还没拆封……你不想试试嘛？” 第27章 真心话与大冒险 苏珧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手在他的小腹部位狠狠地掐了一下。 “嗷！！”季云暮疼的大叫，“你怎么下手那么狠？这块肯定被你掐红了……” “你留着和别人用吧，我去洗澡了。”苏珧画说完，从行李里拿出自己的浴巾和换洗衣物进了浴室，还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在外面住就这点好，起码洗澡的时候不用担心季云暮会突然拿钥匙开门进来，他心想。 半小时后，苏珧画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艾米已经把他们的房间号发给了他。 “你稍微等我一会，我们一块过去。”季云暮去洗澡前，叮嘱道。 介于后面要相处的时间还很长，苏珧画也不想什么事都和他闹得很别扭，就说，你去洗吧，我等着你。 到了晚上快八点的时候，两人一块去了一楼，艾米给他们开了门。 除了艾米以外，屋里还有三男一女。艾米稍稍介绍了一下大家，然后道：“我们先玩阿瓦隆，每一局输的一方要喝酒，然后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可以吗？” 第37章 “我们都可以的。”苏珧画点点头。 几个人围成一圈坐着，艾米作为上帝视角的人，讲解完游戏规则后，每个人便抽取了自己的身份牌。 因为这游戏是分阵营的，三人一组，要靠聊天来分辨谁是自己队友方，谁是敌对方。 苏珧画拿到牌之后看了一眼，嗯，是张好人牌。 观察了一下其他几个人的微表情，苏珧画顿时觉得，其他几个人看起来竟然都像是坏人，戒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紧抿着嘴不说话。 “好了，天黑请闭眼。首先，梅林请睁眼。” “梅林请闭眼。莫德雷德，莫甘娜，刺客请睁眼，辨认你们的同伙。好了，你们可以闭眼了。” …… 一套流程刚刚走完，艾米还没说天亮的时候，苏珧画就感觉旁边有人突然凑了过来，在自己的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苏珧画：“！！！” “咳咳咳！！！” 艾米被这人的这个举动惊呆了，但本着游戏主持的原则，她还是道：“请不要趁着天黑闭眼的时候偷亲别人！好了！现在天亮了，大家都睁眼吧！” 因为这属于场外话，其他几个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吃瓜的神情，问：“谁被亲了？谁亲谁了？？” 苏珧画皱着眉看向身边的季云暮，谁知这人竟先一步看向了自己，还黑着脸低声问了句：“该不会是你被亲了吧？还是说，你亲谁了？” 苏珧画瞪大了双眼，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亲我的人不是你吗？？ 自己的左边又没有别人了，还能是谁特意绕过来的吗？ 接下来的发言环节，苏珧画能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左侧的季云暮心情不是很好，脸上写满了“我要看看谁敢亲你”这几个大字，搞得苏珧画更迷茫了。 也许是被这件事影响了情绪，现在苏珧画看每个人都像是坏人。 这把游戏最终以任务连续失败三次而告终，好人方最后还是输了。 亮牌的时候，苏珧画吃惊地看着季云暮：“你居然是梅林？你居然是好人？？” “你听我发言的时候，是戴了什么有色眼镜吗？我哪句发言听着像坏人了？”季云暮反问道。 “哪句都像好吧！”苏珧画皱着眉，说道：“谁家好人发言透露着一股子刀人的意味啊。” “好啦，你们俩别争了。”艾米笑着打开了一瓶低度数小麦酒，倒了三杯，让这两位男生以及那个叫坎蒂丝的女生一起喝。 第二轮游戏，苏珧画和季云暮都拿到了坏人牌。 这下，两人成了同伙，半夜睁眼的时候便相视一笑，然后顺利地赢下了这一句游戏。 几局游戏过后，每个人都喝的有点上头，苏珧画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游戏好人方似乎有点难赢，只要他和季云暮同时拿到坏人牌，那坏人方几乎是必赢的，但这概率稍微有点低。 玩到半夜十一点多，今晚喝酒喝的最多的三个人要罚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苏珧画和季云暮，还有那个叫埃文的男生要一起被罚。 艾米坐在床边，笑着问他们：“你们谁都选什么？” “我选真心话。”季云暮喝了酒就有点不想动，整个人都靠在椅子里，显得懒洋洋的。 “我选大冒险。”苏珧画说完，季云暮默不作声地瞥了他一眼。 埃文：“我也真心话吧。” 艾米笑嘻嘻地指了下季云暮：“每个人轮流问，一个人只能问一个问题，先从你开始吧。” 在场的男生里有一个情商非常高，鉴于在场的艾米和坎蒂丝两个女生都表现得很兴奋，他便先开口替她们问出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你是单身吗？” “是。”季云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默默回答。 这个答案也是说给小桃花听的——谁让他不肯和自己和好？现在自己不算单身算什么？ 这个男生就对艾米和坎蒂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显——我只能帮你们俩到这里了。 “有几块腹肌？”坎蒂丝红着脸，问道。 “八块。”季云暮说着，从后方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t恤能贴在腹部，好勾勒出自己的腹肌形状。 一瞬间，在场的其他几个男生都忍不住赞叹，其中一个还问他：“我去，兄弟，牛逼！你这是练了多久啊？” “没多久，个把月就有了。这算是回答了一个问题，下一题。”季云暮默默道。 “该我了！” 艾米本想趁着今晚和季云暮拉近关系的，可她偏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那一幕，就只能问他：“你既然说你是单身，那你和苏珧画是什么关系？第一局游戏的时候，我看到你亲他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坎蒂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珧画盯着季云暮看了一阵，默默道：“草，我就知道你刚才是装的！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啊？！” 季云暮没敢和他对视。 他下意识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很可能会决定往后几天里两人的相处模式。如果回答不好，小桃花可能就跑去跟他们几个一起，不跟自己走了。 “嗯……我很喜欢他。”季云暮淡淡道，“但他现在不肯和我在一起，我就只能趁刚才他闭眼的时候偷亲他了。你们会排斥吗？” 第38章 “没事，我们不排斥。”埃文笑着打圆场，“我们的共同好友里有好几对都是同。你们如果也是，早说呀！干嘛藏着掖着呢？” 虽然两人现在坐的位置距离有些远，季云暮坐在椅子里，苏珧画坐在床边，可一股暧昧的气氛还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其他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苏珧画身上。 因为，该苏珧画提问了。 苏珧画实在是不知道该问点什么才好。 想问的问题都不适合有第三个人在场，而其余的他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比如，季云暮的大小，一次的持续时间，一晚上能几次等等…… 这种问题，他已经比谁都清楚了。 苏珧画坐在那里考虑了好一阵儿，最后想到了一个他自己确实想问，且能在这里问的问题：“从小到大再到现在，你到底谈过几段恋爱？” 他问这个问题的主要目的，是想知道两人分手之后季云暮还有没有过别人。 “就一段。大学的时候谈的。”季云暮看着他，淡淡道：“分了之后就没再谈过了。” 其他人都在观察这两个人。 在艾米这个资深cp人的眼里，这两人之间很明显是双箭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珧画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也许是接受不了同性的缘故吧……？ “都问完了吧？该我了。”季云暮站起身，对苏珧画说：“我已经想好了你的大冒险。” 艾米在一旁点头，“我也已经想好了。” “等等，大冒险是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提要求的吗？我还以为只有一次！” 苏珧画皱着眉，紧张道：“我现在换真心话，还来得及来不及？” “来不及了。”季云暮倒了一满杯酒，递给了苏珧画：“我的要求也不高，把这杯酒喝了就行了。” 酒后的小桃花，真实情感要比清醒的时候流露的更多。 季云暮想听他说更多，也想听他问自己更多的问题。 “草，这么大一杯？！哪有人用这种喝水的杯子给人倒一满杯酒的？喝完之后我别的大冒险就完成不了了吧！”苏珧画惊呼。 “你可以最后再喝那杯酒。” 艾米说着，拿出手机，将一张图片点开：“你现在表演一下这张图片的内容。可以随机选择一个人和你配合。哦，不用脱衣服，只表演动作就行。” 苏珧画拿过来一看，头皮一炸——那竟然是一张韩漫的截屏！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而另一个男人……正跨坐在他腿上，两人正在激吻。 “艾米！你手机里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我真是看错你了！”苏珧画看着笑嘻嘻的艾米，不满道。 季云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问他：“你要选谁配合你？” 苏珧画一脸怨念地看着他——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不该选大冒险的，简直是在给自己挖坑！ 可……从另一个角度想，苏珧画也很不喜欢跟别人聊心里话。 尤其是自己的一些秘密，他也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第28章 枪声 （本章最后有小剧场哦~以后可能会经常弄一些类似的小剧场，今天先弄一个试试） 季云暮很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珧画的脸已经红了，“你们不准拍照！也不准录视频！” “好，不拍！”其他人笑嘻嘻地起着哄。 看小桃花一脸抗拒地朝自己走来，季云暮心底其实是有点泛酸的。 没想到，小桃花第一次主动坐自己腿上，竟然还是在这种场合下。 苏珧画瞥了一眼艾米的手机，然后学着上面的姿势跨坐在他腿上，还没靠近季云暮呢，后者直接用手托住他的腰，两人便吻在了一起。 苏珧画：“呜呜！？！” “啊啊啊啊！！虽然有点遗憾这两人的取向……但我第一次磕到身边的真人cp啊！！” 艾米激动地拍了拍身边的坎蒂丝，但又怕打扰到他们俩，只好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亲上了！！你看到没！？他们亲了！” 吻完，苏珧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笑嘻嘻地对他们说：“不是要大冒险吗？来吧！还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但凡眨一下眼，我就不姓苏！” …… 他们在这间房间里玩闹到凌晨一点左右，才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因为一口闷了一大杯小麦酒，苏珧画有点晕，季云暮索性把他抱上了楼。 “你**的真是不当人啊！让我喝那么大一杯……”苏珧画一边骂着，一边给了季云暮一拳。 季云暮关上房门，笑道：“今天你喝的这量比迎新晚会那天要少得多，度数也低，在怕什么？” “怕什么……”苏珧画嘟嘟囔囔道：“当然是怕你趁我酒后乱来了。” 季云暮失笑：“刚才当众表演巴啦啦小魔仙的施法动作，我看你才是比较容易酒后乱来的那个人。” “去你的……” “你可别说是游戏不作数。我看你绝对在释放本性。” 苏珧画：“……滚蛋，就是不作数。” 季云暮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你以前都没有主动吻过我，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呢。怎么能不作数？” “那是你推我！我才没有！而且那会你都有反应了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不害臊……” 第39章 正说到一半，季云暮忽然低头吻住了他。 “你都感觉到了啊？” 他笑着在苏珧画耳边呢喃：“谁让你坐我腿上了呢……” 苏珧画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没再继续直视他了，而是盯着季云暮的锁骨出神。 季云暮见他不反抗了，便继续刚刚的吻，并把手伸进了苏珧画的上衣。 在季云暮的引导下，苏珧画跟着他缓缓往床的方向移。就在这时，窗户外面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 苏珧画直接被惊着了，他瞪大双眼，问：“刚刚那是……” “嘘，别出声。”季云暮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捂住了苏珧画的嘴。 是枪声。 在这种荒郊野岭的服务区外面，竟然有人开枪。 苏珧画的酒都被吓醒了，他看着季云暮又回到了门口，直接关掉了屋内全部的灯，还顺手挂上了门上的防盗链。 接着，两人就听到，远处又传来了几声枪响，以及一个男人怪笑和大喊的声音。 听上去就感觉，这人绝对不正常。 苏珧画现在才意识到，季云暮之前说的晚上不要出门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好在这间屋子的窗帘是拉上的，外面也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可苏珧画还是怕的要死，而且这会艾米也发消息来了，问他们有没有听到刚才的枪声。 “让他们不要开灯，也不要靠近窗户，锁好门。”季云暮低声说道，“这里是正规旅店，这种情况旅店的管理也知道怎么解决，不用太担心。” “好。”苏珧画点点头，赶忙按照他说的，给艾米发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警笛声响起，警车闪烁的灯光打在他们的窗帘上。 季云暮走到窗边，稍稍拉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发现有两辆警车正停在旅店外面，还有一辆警车正在路上巡逻。 “应该没事了。”他道，“已经快两点了，我们睡觉吧，明天早晨就离开这里。” 苏珧画依然躲在黑暗之中，看到季云暮站在窗户边上，紧张和担心的情绪直接被拉到了极致，直接脱口而出：“学长，你能不能……先过来？别站那边，很危险……” 季云暮用了大约三秒左右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季云暮……”苏珧画轻声说道：“你快离窗子远一点。”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个人都能听得出，苏珧画在害怕。 不是怕疯子，也不是怕有人拿着枪冲进来，而是怕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们两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才是最可怕的。 季云暮走到床边坐下，朝苏珧画伸出手：“小桃花，过来吧，没事的。我们这是二楼，床离窗户还远着呢，他的子弹打不过来的。” 苏珧画一想，觉得好像是这样，便朝他走了过去。 季云暮拉着他的胳膊，让他横坐在自己腿上，低声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要死也是我先替你死。” 苏珧画：“……” 此时此刻他想听的，可不是这句话。 但他心里也确实很感动。 “先上床吧。你喝了不少酒，先躺下来，好吗？我不动你。”季云暮说道。 “好吧。” 两人躺下后，季云暮便给苏珧画讲起了他来l国之后第一次听到枪响时的具体情况。 “我那时候自己住公寓，三楼。也是像今晚这样的一个夜晚，外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但那天没有人报警。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听邻居说，附近有一户人家，因为男的出轨，竟然带着小三回了家，女的直接开枪把男人和小三给打进了医院。”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苏珧画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 季云暮默默道：“我不怎么关注这类事。我当时刚过来，还没拿到这边的驾照，也是和周围邻居一块等公交车的时候才聊起这事的。” “哎，对了，小桃花，我记得你在国内是有驾照的吧？赶紧考一个l国的，这样的话，如果我因为一些原因开不了车，你就能开我的车了。” 半天没听到回应，季云暮转过头，发现小桃花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把人搂进怀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满意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苏珧画还没睡醒，季云暮就已经把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搬上了车，然后把人直接抱到了车上。 一方面他确实不想在这地方多待了；另一方面是怕走得晚了，和艾米那帮人遇上，可能又要和他们墨迹很长时间。 他也不想让那些人看见苏珧画的睡脸。 这一路比来时要顺利得多，天气也很不错。大约到了早晨九点多的时候，苏珧画醒了。车已经开进了城，两人直奔酒店。 “这城市里的人明显比咱们那多啊，你看马路上那么多车。”苏珧画站在酒店的大落地窗边，一边刷牙一边看风景。 这里是酒店的第七层，周围没有几栋特别高的建筑了，视野相当开阔，落地窗外面还有个带护栏的阳台。 “还喜欢吗？”季云暮坐在床边抽烟，笑道：“我专门订的酒店。本来昨晚我们应该是住在这里的。” “挺不错的。”苏珧画点点头，“谢谢，多少钱一晚？回头我把房钱转给你。” 第40章 季云暮犹豫了一下，随后道：“不急，如果你想平摊，等我们回去再算吧。我们先去吃早餐吧，我挺饿的。” 两人出门前，苏珧画扫了一眼季云暮腰上的皮带，默默问他，之前答应自己的事是不是已经忘了？ 季云暮愣在原地。 “内裤。”苏珧画淡淡道：“之前说好了的。” “……现在？” “脱吧，我等你。” 季云暮：“……” …… 两人踏出房间的那一刻，季云暮有种自己好像在裸奔的错觉，总感觉裆部凉飕飕的。 “这我就不能随便坐下了，会很明显。尤其是，万一遇到喜欢盯着别人裆部看的色狼……” 季云暮委屈地看着他，轻声道：“你想让我被别人看嘛？” 苏珧画可一点都不同情他，只是快步走在前面，默默道：“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你知道我那时候可是在军训，不光站军姿，还要蹲下，起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季云暮快步跟上他，解释道：“其实当时我给你买的内裤应该是第二天就到的，可是半路快递出了点岔子，所以……” …… 早餐过后，季云暮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把小桃花拿下——不然自己真的就要憋出毛病了。 没了内裤，他的小兄弟就好像突然开启了放飞自我模式，一会就出来提醒他一下：你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请不要憋着，谢谢。 苏珧画对此浑然不觉，还在欣赏车窗外的繁华景色，感叹着大城市的美好，以及对更加繁荣的家乡的思念之情。 上午两人去这里的商业街逛了逛，买了些衣服和零食；中午季云暮便开车带着苏珧画去了湖边，在湖边的公园吃了顿十分简单的午餐。 苏珧画拍了许多照片，还把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外婆。外婆不会用手机打字，只会发一条一条的语音，她一面感叹风景漂亮，一边叮嘱苏珧画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早些回去。 季云暮连着两天开车，再加上睡眠不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趁着两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晒太阳的功夫，季云暮便一点一点地挪向小桃花。 见小桃花没有躲，他最后索性直接把头枕在了小桃花的腿上，盖着外套，很快便睡了过去。 苏珧画知道开车的辛苦，见他枕着自己的腿睡着了，只好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他看着湖对岸的景色，一年前他也经常到一个类似的湖边这样坐着吹风。 那时候的自己怎么都想不到的吧？一年后的此刻，这个人竟然在异国他乡的湖泊边上，枕着自己的腿睡着了。 小剧场1：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41章 回到车上，季云暮打开了手机导航，导了个地址出来。 “走吧，我们去华人超市逛逛，晚上我带你去吃这里的龙虾。”他道，“吃完之后，我们回酒店泡温泉。” “火锅呢？”苏珧画问道，“不是说这里有火锅的吗？” “火锅明天再吃。”季云暮默默道，“明天上午带你去游乐园，玩完我们去吃火锅。” …… 华人超市比苏珧画想象中的还要繁华。 他此刻就像是个从偏远山沟里出来的嘴馋小孩。 看见货架上那些写着中文的零食时，他两眼放光兴奋无比，不一会就把小推车给堆满了。 “看呐，又一个疯了的留学生。”季云暮拿出手机，抓拍下了一张苏珧画伸手够货架上的海某捞火锅底料的一幕。 “这些东西咱们那边没卖的啊。而且，我听说，火锅料煮面条能反复吃好几顿。哦对！还得买点泡面和螺蛳粉……” 苏珧画说道，“我看大学群上说，今年咱们那边就要开华人超市了，但我好像等不到那一天了……” “螺蛳粉我没意见。但火锅底料反复煮……想想就不健康。” 季云暮叹了口气，说：“你忘了我要开饭店的事了吗？等我的店开起来，你随便吃啊。” “那不也得等一段时间？我先买点屯着。对了，你家有没有鸳鸯锅啊？” “没有，厨房用品在楼上。等会我去挑一个。” …… 趁着季云暮去楼上找鸳鸯锅的功夫，苏珧画来到甜品区，扫视了一圈，买了一小盒红色的蛋糕，并直接在柜台处结了账。 他美滋滋地将小蛋糕盒子放进了衣服口袋，心说，这里还有卖红丝绒蛋糕的，挺好。 两人推着两辆小推车回到了停车场，将买来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堆到了车后座和后备箱里。 不光是苏珧画买了很多吃的，季云暮也没忍住，买了一大堆国内进口的咸鸭蛋、榨菜还有调料一类的东西，还买了两箱旺仔牛奶。 晚餐苏珧画吃的也很满意，这里的龙虾调味有股很浓的芝士味，配意面相当好吃。 付钱的时候季云暮也十分小心，没有让苏珧画看到这顿饭的价格。 回到酒店后，季云暮从前台领了两件干净浴袍，两人回屋换上了泳裤，穿着浴袍就准备去酒店自带的露天温泉。 “等等，我哥给我打视频了。” 苏珧画坐在床边，没等季云暮反应过来，他那边就已经接通了视频。 “哥，外婆~”他笑眯眯地看着手机，“你们好吗？” “你怎么穿成这样？”苏珧雨问道。 “等下我要去泡温泉。哎，你快让我和外婆说话！” “好吧。” “画画，外婆想你啊！今年过来回来不回来啊？” “外婆，我这边过年不放假的……但是，圣诞节应该可以回去。” 苏珧雨就在电话那头跟外婆解释，圣诞节就是十二月末。老人一听，小外孙十二月能回来，也不顾什么过不过年的了，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季云暮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很耐心地等他视频完，两人才一块坐电梯下了楼。 电梯在五楼的时候停了一下，几个同样穿着浴袍的男男女女一块进了电梯。 其中一个男人看见苏珧画后，微微愣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苏珧雨的弟弟？我没认错吧？” 苏珧画点了点头，随后跟季云暮介绍：“这位是我哥的高中同学，以前经常到我家来玩。我记得好像是叫……” “尚景阳。” 他微笑道：“你都长这么高了！以前见你的时候，你身高好像才到我胸口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和你偶遇，这真的太有缘分了。你们也是来泡温泉的吗？哦，他们都是我的同事，我们是公司组织的团建，来这里旅游的。” 季云暮听着这两人来来回回地聊着，心想这世界可真尼玛的小，怎么到处都是小桃花的熟人，还走哪都能遇见呢？ 想和他单独相处一会，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酒店的温泉是一个大池子，所有人都要穿泳衣或者泳裤才能进入，所以里面有男有女。 入水后，季云暮坐在温泉边上的石头台子上，双手张开舒展了一下。 他本想等身子泡热了就把小桃花抱过来贴贴再捏捏的，可这可恶的小桃花，居然还在和那个叫尚景阳的人聊。 那人明显也是个话痨，一个话题聊完了就直接开启下一个，内容基本都是围绕中学时代的苏珧雨的，把小桃花逗得一直笑。 过了一会，那人突然看着季云暮，问了句：“你们两个是一起的吗？怎么你都不说话呢？” 季云暮侧目瞥了一眼这人。 他刚刚明显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丝敌意。 “哦，他是我学长。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可能有点累了。”苏珧画解释道。 季云暮：“……”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小桃花替自己回答的还挺快。 “等会跑完温泉要不要一块去喝两杯？” 尚景阳微笑着说：“我们公司就是做葡萄酒行业的，这次旅行带了不少新产品，想着能顺便推广一下，你可以先尝尝看。” 苏珧画明显犹豫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季云暮，想看看他愿不愿意一起。 第42章 “如果你的同伴累了，不想一起，一会你可以到楼下的酒吧里来找我们。”尚景阳又这样补了一句。 季云暮捕捉到了这一刻尚景阳看向小桃花的眼神——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人对小桃花有那么点意思。 “不去了。” 季云暮直接拽住苏珧画的胳膊，略带强硬地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淡淡道：“明天我们要早起。” 被他突然这么一拽，苏珧画险些喝到温泉水，心里一阵恼火。 但考虑到他拽自己胳膊的力度，苏珧画知道这人是不高兴了，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哦？看来你们两人关系不一般啊。”尚景阳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你哥苏珧雨知道这事吗？” 季云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皱眉道：“关你屁事？” 剑拔弩张的气息顿时在三人周围蔓延开来，苏珧画赶忙强笑着打圆场：“我和他不是情侣关系，但我们大学就是同学了。我哥也知道我和他一块出来旅游。明天一早我们要出去玩，而且我昨晚才喝多过一次，今天也确实不能再喝酒了。” “噢噢，原来是这样。” 尚景阳若有所思道：“确实，你哥对你的保护欲那么强，肯定不会轻易让你和不认识的人一块旅行。” …… 二十分钟后，季云暮从温泉池里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浴袍披着就回了酒店。 “你的这个学长，性格有点强势哦。” 尚景阳见状，一脸无辜地提醒道：“脾气好像也不大好。我不知道我怎么惹着他了，他脸色那么难看。” “他就是这样子。”苏珧画说着，也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等等，我想加你个微信……” 苏珧画已经披着浴袍走远了，敷衍道：“我没拿手机，回头我问我哥要。” 他已经很尽力地在追季云暮了。 但因为坐电梯下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穿拖鞋，是光着脚过来的，苏珧画这人的平衡性又很差，在大理石地板上走了几步便险些滑倒。 他扶着墙，看到远处的电梯门刚刚关上。 季云暮果然是生气了。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43章 **的，原来他刚刚没在屋里吗？？ 也就是说，刚才屋！里！没！人！ 真是白瞎了自己敲了那半天门了！还认了半天错！ 算了，那些认错的话他没听到，也算是万幸了。 季云暮看他站在门口，冷着脸瞥了他一眼，默默问道：“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不多泡会？” “我……刚刚上来，我没有房卡。”苏珧画赶忙说道。 “冷吗？”季云暮看着他，问道：“眼角怎么那么红？你哭了吗？” “刚刚打了哈欠。”苏珧画赶忙解释，“快开门吧，我要冷死了。” 有种刚才温泉白泡了的感觉。 “赶紧冲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季云暮说着，用房卡刷开了房门。 …… 苏珧画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季云暮正站在阳台上抽烟，就对他道：“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洗完了？” 季云暮把烟按灭，进屋后便锁上了阳台上的门，朝着苏珧画走了过来。 “都洗干净了？”他冷着脸，一把就拽掉了苏珧画身上裹着的浴巾。 “啊！你干什么啊！”苏珧画赶忙死死地捂住浴巾，喊道。 “那人刚才碰你了吗？让我检查一下。” “没有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难为我的，除了你还特么的有别人吗？”苏珧画皱着眉，问道。 季云暮松开了手，一边脱着身上的浴袍，头也不回地朝浴室方向走去。 听到浴室里花洒声响起，苏珧画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翻了翻自己的外套口袋，拿出了那一小盒蛋糕，心想还好这蛋糕没被压变形，否则可能就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吃了。 10.27，今天其实是季云暮的生日。 自己一直不冷不热的，也难怪他刚刚会不开心。 苏珧画一直都记得这个日子，也很清楚季云暮带自己出来旅行的目的。 他是想让自己陪他过生日的吧。 只是他很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季云暮过这个生日。 以前的事，他心里其实还有芥蒂，就这样给季云暮过生日了，总感觉是一种妥协。 可今天在超市的时候，他看到有卖小蛋糕的，还是买下了一个。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人已经在这里了，还和季云暮开了房。如果再不把蛋糕拿出来，苏珧画担心他会折腾自己一整晚，那样更痛苦。 买都买了，不能浪费了吧？ 这样想着，苏珧画就捧着蛋糕坐在床边，直到季云暮洗完澡出来。 他腰上裹着浴巾，身上还挂着水珠，头发也没吹干，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 苏珧画赶紧捧着蛋糕走上前，略带别扭道：“生、生日快乐……” 季云暮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蛋糕，淡淡地问：“这是什么？” 苏珧画一愣——这人怎么是这种反应？ 该不会是自己记错日子了吧？？ 那可真是完犊子了。 “我……这是我白天买的蛋糕，想着晚上能当宵夜。”苏珧画赶忙拐了个弯，“我是给你买的，你看上面还有个红色的爱心。你……吃吗？” 季云暮手上擦头发的动作确实慢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盯着苏珧画看了一会，拿走了他手上的蛋糕，放在了床头柜上。 苏珧画：“？” 季云暮坐在床边，把苏珧画拉到了自己身边，让他在自己腿上坐下。 “你还记得我生日啊？”他看着苏珧画，轻声问道。 语气确实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苏珧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万一是自己记错了，那他今晚才是真的完蛋了呢——可以和自己的腰说再见了。 季云暮在他的锁骨上轻吻了一下，低声说了句：“谢谢，我很感动。” 吻的很轻，感觉痒痒的。 就着话头，苏珧画赶忙问他：“那你吃蛋糕吗？我给你拿过来。” “不急。”季云暮说话间呼出的气都碰在了苏珧画的脖子上，“还有别的礼物吗？” 苏珧画：“……” “没有的话，就只能以身相许了噢。” “有！！你等等！” 苏珧画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急忙道：“当然有！” 就算没有！也得给他编出来一个！实在不行，自己只好现场觉醒成魔法师，给他变一个礼物出来，也必须得有！！ “嗯？”季云暮扬着嘴角看着他，“拿来我看看。” “就……就是你的内裤！” 苏珧画脸上挂着强笑，紧张道：“明天开始，你不用挂空挡出门了！怎么样，失而复得，开心吗？” “这是你现编的吧？” 季云暮默默道：“不过，如果我收下了，以前内裤的事你可就要翻篇了。不能再拿这事跟我闹脾气了，可以吗？” 苏珧画：“……” 草……被他反将一军。 这下自己不得不放下这件事了，也不能再用这件事继续报复季云暮了。 “好吧，我答应你。”苏珧画点点头，说：“以后我不提这事了。” 季云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拉着苏珧画一块倒在了床上。 “你头发还那么湿，别躺，一会床就没法睡了。” 苏珧画说着，赶忙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直接倒在季云暮身上。 第44章 季云暮才不管那么多，双手捏着苏珧画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刚才有个小笨蛋，都没发现屋里没人，还一直敲门，也不知道是谁。” 苏珧画：“……” 特码的，他就知道这人刚刚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不安好諵楓心。 “你说，我要是现在把我腰上的浴巾抽走，会怎么样？” “你满脑子都是那种事，还用得着问我会怎么样吗？”苏珧画没好气地说。 季云暮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低声问道：“那……你愿意做么？” 苏珧画惊了——这种事，以前季云暮可从没问过自己的意愿。只要他想了，哪怕是在外面，他也会把自己拖进洗手间，二话不说就脱裤子，根本没得商量。 “你还知道问我，是怕坐牢吗？” 苏珧画这样问道。 “唔……如果我坐牢了，谁来保护你呢？”季云暮反问道。 “那，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我也只好忍着咯。” 季云暮坐了起来，看着苏珧画的眼睛，轻声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今晚我本想把你按在大玻璃窗上，让你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跟我求饶的。” “但是……你还记得我生日，这我确实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 他淡淡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想我应该是忍得住的。” 苏珧画垂着眼眸，挣扎了许久，轻声道：“我……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嗯。”季云暮伸手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我可以等，没事的。” …… 第二天一早，季云暮戴着墨镜，把车开上了高速。今天要带小桃花到游乐园去玩，还答应了他要陪他去坐跳楼机和过山车。 多么美好的早晨啊！ “呜……我错了，我昨天不该一直和那个人说话的……这东西好疼啊……” 苏珧画趴在后座上，带着哭腔恳求道：“我都把内裤还你了，也给你准备生日蛋糕了，能不能……先取出来啊？” 昨晚是逃过了一劫；可今天早晨，季云暮竟然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袋，还说那是他准备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你是说那个乍一看是红丝绒，实则吃起来是红糖味的蛋糕么？” 季云暮手握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人，笑道：“宝贝，兔子尾巴多适合你啊！再说了，就让你戴这一路而已，我只是想看看你喜不喜欢。” “哦，你可不要自己动手拿掉哦，我这边后视镜是看得见的。” “你大爷的！！谁喜欢这东西啊！嘶……” 说话声音太大都会疼，苏珧画抹了下眼泪，哼哼唧唧地拿起后座上的外套，盖在了自己脸上。 “衣服拿开，别遮脸。” 苏珧画：“……” 季云暮这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王x蛋。 …… 到了地方，季云暮扶着苏珧画下了车，漫不经心地带着他去买了票。 游乐园门口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来旅游的旅客，周围吵吵嚷嚷的。 “可以去厕所拿出来了吧？”苏珧画的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声说：“我走不动路……” “啧。”季云暮咂了下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走，我陪你去洗手间换裤子。”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45章 虽然知道小桃花喜欢玩这些，但没想到他比两年前玩的更疯狂，根本停不下来。 这就是研究生平时所积攒的压力么？也太可怕了。和戴着兔尾进游乐园时的状态比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个人格。 两人在游乐园一直待到下午，苏珧画拍了许多照片；季云暮也是，但他们两人没有合影。 这件事情非常微妙，季云暮不是不想拍合影，但苏珧画没提，季云暮就觉着有点开不了口。 因为他手机里有不少大学时期和小桃花的合影，但……这两年间，他越看这些照片就越觉得，小桃花那时候真的算不上爱自己，合影也是被迫的。 这次，他想等等看看，苏珧画会不会主动提。 然而，到了太阳偏西，两人都要准备离开的时候了，苏珧画也没说要拍合影。而且他满心惦记的都是接下来的火锅大餐，句句不离吃，季云暮也只好放弃。 “走吧，我手机快没电了。”两人穿过游乐园的大门，苏珧画道：“我想到车上充会电。” 季云暮嗯了一声，懒洋洋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准备往停车场方向走。 “等等。”苏珧画忽然叫住他，对他道：“你看，这游乐园的正门装修的很漂亮，我想拍张照。” “我给你拍，手机给我。”季云暮道。 “我是说……呃……” 苏珧画别扭了半天，小声说道：“我们一起拍吧？我把合影发给我哥，这样就能证明我不是和其他什么奇怪的人一起出来旅游的。” 说完，苏珧画别扭地看向游乐园的大门，不敢和季云暮对视。 季云暮扬起嘴角笑了。 终于啊！ 虽然理由听起来挺合理的，但他果然是想和自己合影的吧？！ 他凑到苏珧画身边，待到苏珧画按了几下自拍键后，季云暮便伸手捏住了苏珧画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接着，他闲着的另一只手直接举起手机，“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两人的接吻照。 “呜！！”苏珧画一把推开他，“你干嘛啊？？” “只许你拍，不准我拍了？唔，你的耳朵尖都红了呢，还被我拍下来了。” 苏珧画：“……” 这混蛋，任何时候都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季云暮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表情相当满意：“行了~大男人，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我们去吃火锅！” …… 这家火锅店比苏珧画想象中的小很多，这才不到晚上六点，里面已经几乎坐满了，而且还有好几桌外国人。 点了单，苏珧画在自己的蘸料里额外加了一大堆小米辣，还问季云暮要不要吃一些。 “我吃不了辣的，这你知道。” 季云暮摇摇头，笑着说：“今天你吃得开心就行了。我们还买了那么多火锅底料，回去之后可以在家煮火锅吃。” 苏珧画一边回应，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在蘸料里蘸了一下，放进了嘴里。 又烫又香，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季云暮：“来，尝尝这个鱼豆腐，里面有芝士夹心。” …… 第二天，返程的路上，苏珧画看着窗外的景色，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他心里对这趟旅途还是相当满意的，而且季云暮的变化……还挺大的。 很多事他会想着问问自己的意见，这已经是史诗级的进步了。要是搁以前，两人出去旅游，每一顿饭他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苏珧画基本都没有话语权，更别说别的了。 回到家后，苏珧画便回房间补觉，季云暮则是去了他的餐厅，检查装修进度。 由于假期还剩下几天，苏珧画便趁着这段时间读了读导师给他推荐的书和文献，写了不少笔记。 晚饭后，两人便会打开电脑，趁着这难得的假期夜晚双排一波，陪苏珧画上上分。 最近大学群上有个新举办的活动——电竞比赛。 五人组队报名参加，参赛的人可以不是在校学生，但要求本人必须能到大学里去比赛，夺冠的队伍有200刀的奖金。 “这才200块啊，你真想参加？”季云暮看苏珧画兴冲冲的样子，这样问道。 “不少钱呢！”苏珧画道：“前几天去旅游，花了不少钱吧？你一直捂着账单不让我看，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季云暮无奈地笑了——光是那温泉酒店，一晚上都差不多够这个奖金数了，更何况奖金其实是要五个人分的。 “你真打算和我aa？”季云暮又问了他一遍。 “不然就又变成你在养着我了，我死也不要。” 苏珧画默默道，“但我要是直接跟我哥说，出去旅行花钱大手大脚的，我绝对会挨骂……所以，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赢到这笔奖金。” “死也不要？” 季云暮直接把手机丢到了一旁，一把将苏珧画按倒在沙发上，伸手捏住他的下半张脸：“你再说一遍？” 在这件事上苏珧画不肯认输，就伸出双手扯住季云暮的衣领，淡淡道：“你又不是没听到，我懒得再说一遍。现在，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学弟，变硬气了啊？” 季云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有人愿意给你花钱还不好么？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么？” 第46章 苏珧画轻哼了一声，反驳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别一概而论。现在如果你立刻去外面带个谁回来养着，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是么？”季云暮松开他，突然在沙发上坐好，表情郑重：“其实，我还真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苏珧画：“？”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季云暮的态度转变，有点太快了吧？ “你说吧，什么事。”苏珧画道。 季云暮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跟苏珧画说，其实还真有那么一个男孩子，他想接过来养着。 “它长得很可爱，声音也很好听，很会夹，而且它刚成年。” 季云暮试探性地问：“你会同意的吧？到时候，我可能会让它和我睡一个房间。” 苏珧画突然就哽住了，但碍于自己一分钟前刚说过的话，他只好道：“可以，你是房东，你想干嘛就干嘛。不要太影响到我就好。” 季云暮笑了，笑的很开心。他伸手摸了摸苏珧画的头，轻声道：“你这么善解人意，我就知道你会接纳它的。明天我先开车过去看看它，过一阵子就让它住到咱们家来。” 说完，季云暮转身就上了楼。 苏珧画抿了下嘴，下意识用手抠了一下沙发。 听到季云暮亲口提到别人，还露出了那样的笑容，苏珧画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什么？是自己在犯贱吗？ 一直不答应和他和好，现在他有了别人了，自己又接受不了？ 不，不是这样的……苏珧画在心里告诉自己，季云暮之前心里应该就已经有那个所谓的“男孩子”了，他只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跟他和好。 如果自己不答应和他和好，那他就转头和别人在一起，两不耽误。 而且季云暮的深情人设似乎也立住了——分手两年后他试图挽回，无奈对方不答应，他也就只好和别人在一起了。 好像没什么不妥。 季云暮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回到房间后他便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邮箱，找到了最近和他聊邮件的那个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它怎么样？手术恢复的如何？ 隔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对方就回复他了：还不错，耳螨和猫藓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性格有点内向，和其他毛孩子们有点合不来，只能隔离处理。季先生，您近期打算来看看他吗？ 季云暮：我明天就去看看它。 第32章 宝贝，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reading week 结束后，苏珧画在学校的日常生活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 导师带着去实验室的次数比之前频繁了许多，也正因为如此，苏珧画总是在学校待到很晚才能回家。 自那天季云暮说了要“养”别人，苏珧画在家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回避和季云暮接触。 再加上，苏珧画平时不怎么在家，季云暮也因为饭店装修的问题也常常很晚才回。早晨苏珧画又一大早就出门了，而季云暮还在睡，最近三天，两人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了。 虽然，季云暮说要养的那个男孩子苏珧画还没见到，但苏珧画确实偶然间撞见季云暮一边用吸尘器吸地板一边哼歌的模样；最近送到家里大包小包的网购物品，也比之前多了。 看得出，季云暮最近的心情确实不错。 昨晚是万圣节，有孩子来家里敲门要糖。那会家里就只有苏珧画一个人在，他便拿着糖坐在客厅，给孩子们发糖。 他那会就在想，如果自己之前答应了和季云暮和好了，到了今天，他们就可以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和朋友一块出去玩。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后很有可能会变成三个人……他的这个想法，也许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奥斯汀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了苏珧画对面，笑着问他：“你的那位学长呢？最近怎么都没在？” 苏珧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奥斯汀一直在聊最近发生的趣事。比如，学校举办的那个电竞比赛，他还问苏珧画，会不会去参加。 “我也想参加，可是我没有战队，目前我这边只有两个人。”苏珧画默默道，“能配合到一块的队友不好找，我也不抱什么希望。” “那正好，我这里有三个人。” 奥斯汀惊喜地问：“你是打什么位置的？我上周上了大师段位，用的adc。” 苏珧画愣住了。微信群上之前有同学提过，之前他们去报名的时候，见到一支外国人的队伍也在同一时间去报名，他们那队有个大师段位的adc。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奥斯汀。 “原来是你们。” 苏珧画浅浅一笑，问道：“我之前听说有个大师段位的人去报名……可是，你们不是已经报过名了吗？” “我们队伍里有一对情侣。那个姑娘的祖母在u城生了病，过一段时间要动手术。她和她男朋友到时候会去u城，无法参加比赛了。”奥斯汀解释道。 “原来如此。” 苏珧画点点头，说晚上要不要一起打几局？全当是训练了，正好大家一起磨合一下彼此的配合。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和季云暮一起打游戏了，这正好是个由头…… 第47章 奥斯汀一口答应了，还说他们之前也是一直没能找到替补的队员，本来都准备放弃比赛了，没想到正好能和苏珧画他们一起。 “还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帮个忙。”奥斯汀犹豫了片刻，说道：“这周末……我的前任，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他要结婚了。” 苏珧画点点头，“我记得。” “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奥斯汀垂着眼眸，轻声问道：“你能陪我一起去吗？一般这种情况要带同伴，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现在是孤身一人。但他又知道我的取向，我没办法找女性朋友帮忙。” …… 晚上，苏珧画从图书馆出来，外面竟然开始下雪了。 这才十月末，第一场雪就来了。 他今天没有戴围巾，只好把衣领又往上拉了拉，避免风直接灌入脖子。 快要走到车站的时候，苏珧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阴影中抽烟的男人。 犹豫了几秒，苏珧画便朝他走了过去。 季云暮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看到他过来，赶忙把烟给按灭了。 “你怎么在这？”苏珧画问道。 “早就在这了。” “哦。”苏珧画点点头，默默问道：“回家吗？” “嗯。” 由于家里的厨房用纸和饮料什么的都没有了，季云暮便往超市的方向拐了一趟。 两人已经沉默了一路了，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如果再沉默着就有点太别扭了，苏珧画便没话找话地问他：“你想不想试试意面？再配上芝士，应该挺好吃的……呃，我看那边的意面在打折。” “别买，那种意面特别难煮熟，所以才便宜。”季云暮淡淡道，“你想吃，我们等会上外面吃。” “那倒是不用。”苏珧画叹了口气，说：“都这个点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在学校吃的？” “嗯。” “和奥斯汀一起？”季云暮漫不经心地问着，将两盒椰子味的酸奶放进了购物车里——他俩都爱吃这个，酸奶里有椰蓉。 苏珧画皱了下眉，正想说不是，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一些别的事。 “你中午是不是跟踪我了？”他问道。 “没有，我是猜的。”季云暮默默道：“我中午在别的地方。” 沉默了一阵儿，苏珧画就问他，还要不要一块参加那个电竞比赛了。因为他们现在人齐了，他今天找到了另外三个队友。 “参加吧。” 季云暮说道：“你不是死也不要我养么？帮你赚到这200的奖金，也算举手之劳。” “那你之前说要带回来养的男孩子呢？” 苏珧画问道：“他愿意过来跟你住吗？” 这是他今晚最想问的问题。 因为距离季云暮说这话已经过去了一周了，家里并没有突然多出来任何人，苏珧画这样问是想有个心理准备。 “只要我这边同意，它就愿意过来住。”季云暮轻声说道：“你要是现在想反悔，也来得及。” “我没什么反悔的。”苏珧画嘴硬道。 “行。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见到它了。” 晚上回到家，两人各自打开电脑，和参加比赛的其他人简单地认识了一下，还建了个skype讨论组。 每个人分好了位置，打了三局游戏，胜率很高，也给他们增添了许多赢下比赛的信心。 闲聊的时候，奥斯汀在语音里提起了周末的安排，还说他的朋友的车可以借给他们，周日早晨他会过去接苏珧画。 “好的，我知道了。” 苏珧画说完，又跟他确认了一下周日早晨的见面时间和婚礼地点，然后便关掉了电脑。 接着，他便听到了季云暮踩着拖鞋从主卧走过来的脚步声。 “要是他今天不说，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季云暮一把推开苏珧画房间的门，问道。 “告诉你什么？” 苏珧画反问道，“陪他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吗？你都要养别的男孩子了，我的这种事算是什么大事吗？” 季云暮抱着胳膊看着他，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今天中午你肯定是答应了他什么。” “你果然是跟踪我了。”苏珧画不看他，直接端着杯子站起身，“让一让，我要下楼倒水。” “倒个屁。你自己就是个喷泉，自己产自己喝呗？” 季云暮挡在门口，冷着脸说道。 “滚你x的！” 苏珧画的愤怒被他这句话刺的直接炸了毛，把手里的杯子丢了出去。 杯子精准地砸到了季云暮的胸口。 他也没躲，弯腰把杯子捡了起来，哼笑了一声，说：“真可惜，这杯子是塑料的……噢？看你这动作，还想拿台灯砸我，是吗？” 苏珧画忽然笑了，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在干嘛呢？怎么能拿台灯砸他？万一砸伤了还得赔钱，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放下了手上的台灯，笑着重新坐回了桌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季云暮见状便走到了桌边。他用一只手撑着桌子，俯视着苏珧画：“承认吧，你就是在吃醋。” 苏珧画没抬头，用手机登陆了一个网站。 “你在干什么？”季云暮看到他点进的帖子界面，那是这座城市的华人网，里面有很多租房信息。 第48章 他皱了一下眉，伸手就要去抢苏珧画的手机：“谁特么的让你找房子了？不！准！搬！家！听到没有？！” 苏珧画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一股倔强劲儿，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机不放开。 见季云暮不撒手，苏珧画扫了一眼他那条白皙的胳膊，张嘴便咬了上去。 “嘶……” 季云暮咬了咬牙，同样没有松手：“啊啊！！你再咬，我胳膊上的肉就掉了！！你是属狗的吗？应该不是吧！” 苏珧画见他还不松手，索性直接抬腿，朝季云暮的裆踹了过去。 季云暮十分敏锐地往后跳了半步，躲开了，但苏珧画的这个动作也确实是激怒了他。 他胳膊一发力，直接把苏珧画整个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反手把苏珧画给按在了地毯上。 苏珧画一边挣扎一边喊：“我***（省略以下脏话）！！” “宝贝，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季云暮死死地按住他，低声道：“你打我可以，踹我也可以。但，既然你之前说了，你需要点时间，让我等。” “那你是不是，要对我稍微忠诚一点呢？不然，我等的还有什么意义？” “谁不忠诚？”苏珧画看着他，咬了咬牙，倔强道：“我没有当别人观众的癖好！你要养情人你随便养！麻烦你松开我，我明天就搬走！” 季云暮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阵儿。 随后，他胳膊再次发力，直接把苏珧画整个人给翻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他坐在苏珧画的跨上，压得他无法动弹。 “你都这么在意我了，还不打算承认，是吗？” 季云暮伸手捏了捏苏珧画的脸，漫不经心道：“再说了，谁说我要养情人了？虽然是男孩子，但我有说它是个人吗？”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49章 早晨苏珧画刚睡醒的时候，发现季云暮正在捣鼓着什么。他还以为季云暮发情了——这事男人都能理解，早晨嘛，很常见。 然而，事情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因为季云暮忙乎完之后当场就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关，还按到了最大码力。 三分钟不到，苏珧画的卧室墙上就多出了一滩半透明污渍。 现在，苏珧画只想当场咬死这人。 可自己体内的东西……他自己又取不出来，走路都走的不利索，更别提和季云暮打架了。 苏珧画就这样，四肢不协调地跟着季云暮下了楼。 奥斯汀正坐在沙发上，看到苏珧画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冷战不了太久，还好我提前有准备，额外要了一个名额。” 季云暮默不作声地瞥了他一眼，心说傻子才会信你的鬼话。 但面上他暂时不会拆穿，毕竟接下来大家还要继续相处。 “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交给我们吧。至少我们不会让你吃亏，对吗？chris？” 季云暮笑着说完，很自然地揽过了苏珧画的肩膀。 苏珧画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嗯，放心吧。” “谢谢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 由于是奥斯汀提前租的车，也有司机，季云暮难得不用开车，就和苏珧画一块坐在后座。 车程大约半小时左右，婚礼地点是在城外的一座很大的草地公园。 这是苏珧画第一次参加这种外国人的婚礼，来的人不算很多，大部分都是新郎和新娘的家人和朋友。 “等走完流程，大家就会转移到室内聚餐，会吃饭喝酒什么的，那才是重头戏。”奥斯汀小声对苏珧画说道。 牧师和新郎站在场地的最前方，新娘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向新郎。 就在此时，苏珧画猛地一惊——这混蛋早晨不是说，自己只要乖乖的，他就不打开开关的吗？ 这“嗡嗡”声超大啊！！！ 周围的人要是听到了，苏珧画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他转头瞪着坐在身边的季云暮，想用眼神质问他，你特么的到底想干嘛？！ “放心，我都听不到，只有你自己能听到。” 季云暮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看呐，多么神圣的一幕！你说，以后我们两个会不会结婚？” 苏珧画：“…………” 结你大爷啊！ 他在季云暮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季云暮默默把手伸进了袖子，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苏珧画的脸颊已经渐渐变得有些粉了，奥斯汀注意到后，就问他是不是穿太厚了，有点热？ 现在已经入冬了，第一场雪都下过了，怎么可能会热？现在还选在外面办仪式，简直都要冻死人了！ 但为了不让奥斯汀发现端倪，苏珧画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 撑到流程走完，新郎新娘和所有宾客转场的时候，苏珧画的裤子都湿了，眼里还闪着泪花。 “他是想起他以前出嫁的邻家姐姐了，所以才哭了。” 季云暮笑着胡扯完，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不用想也知道，是身边的小宝贝在心里偷偷骂自己了。 他对奥斯汀道：“……走吧，我们先去室内。你帮我们占个位置，我陪他去洗手间洗个脸。” “好的。哦对，我带了护肤乳。天气很干燥，要用吗？” “借用一点吧，谢谢。” 洗手间里没有别人，季云暮拉着他进了里面的单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苏珧画的脸颊。 “早知道你对这东西反应这么大，我就早点拿出来用了。” 季云暮低声说道，“好东西。回头我再多买几个，在家里备着。你喜欢粉色的还是蓝色的？” 苏珧画的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他把手搭在季云暮的肩膀上，恳求道：“快停下，我真的受不了了！！” “怎么受不了了？” 季云暮故意逗他，“裤子都湿了啊……还好我带了一条备用的，等会你换上，不然容易着凉。” 着凉？ 着凉是什么？ 苏珧画只觉得自己身体热的不行，恨不得把身上的衬衣都撕开，直接光着。 看见他这副模样，季云暮又在他的心火上浇了一把油，轻轻吻住了他。 但，同为男人，季云暮可太知道要怎么拿捏小桃花了。 确认苏珧画现在是一触即发的状态后，季云暮便凑到了他耳边，哑着嗓子问了句：“告诉我，想要吗？” 苏珧画抿着嘴，之前心里的那些挣扎和对季云暮的厌恶在此刻都跑的无影无踪。 “嗯——” “把话说完整，想要吗？” “想……” “想要什么？想要谁？” 苏珧画的脸都涨红了，别别扭扭磕磕巴巴，算是把整句话给说完整了。 季云暮按了下遥控，关掉了那个小东西。 他温柔地抱住了苏珧画，低声说道：“可是，这里的厕所也有no sex的海报。” 苏珧画：“……” “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回家，好吗？” 苏珧画：“…………” 片刻过后。 “哟，奥斯汀，看你带了两个男人来，哪个才是你的现任啊？” 第50章 这会新娘在别的桌和她的姐妹们玩闹，新郎便端着酒杯走到了奥斯汀身边。 奥斯汀冷着脸看着他，低声问道：“你觉得呢？” “这个嘛……” 这时，季云暮带着脸色黑的不能更黑的苏珧画，朝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奥斯汀。” 季云暮微笑着朝他走来，用一种不同寻常的语调问：“你之前说了的，今天要给我们两个一个答复。你想和谁在一起？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新郎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奥斯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故作为难地说：“我们三个不能和平共处吗？” “不能！”苏珧画黑着脸，接了这一句：“你喜欢谁就选谁，这很难吗？” 奥斯汀见状，便说出了能在他此生渣男语录里排得上号的一句话：“可是，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不要为难我，可以吗？” 新郎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小声骂了一句：“没想到你竟然……你怎么能这样？！” 奥斯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大声喧哗，然后道：“你都结婚了，再干涉我的这种事，被你妻子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我先和他俩出去解决一下这件事，你等等。” 说完，奥斯汀一左一右地拍了下季云暮和苏珧画的肩膀，示意他俩跟自己出来。 “哇，谢谢你们！这感觉真的太爽了！” 确认外面没有其他人，奥斯汀激动地说：“你们看到了吗？他的表情都气的扭曲了！” “你再看看我的表情，是不是也很扭曲？”苏珧画默默道，“奥斯汀，算你欠我个人情。” 为了这件事，苏珧画觉得自己牺牲的有点多。 而且……虽然火暂时是熄了，但苏珧画沉睡已久的渴望，已经被季云暮彻底勾起来了。 第34章 时隔两年的剧痛 虽然宾客不算太多，但食物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苏珧画吃着蜂蜜大蒜酱汁制成的肉排，看到奥斯汀端着酒杯一脸的不开心，正想问他怎么了，却被季云暮给制止了。 季云暮抬了下下巴，示意苏珧画往新郎那桌那边看。 新郎身边坐了好几个他的朋友和兄弟，但他们谁也不知道，为何这位新人在今天这种大喜的日子里，突然掉起了眼泪。 过了一会，新娘朝他走了过去，问他怎么哭了；新郎只是摆了摆手，指了指他的那几位朋友，说他们一直不停地让自己喝酒，仅此而已。 “奥斯汀，他已经结婚了。”苏珧画在旁边默默地提醒：“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 奥斯汀叹了口气，说：“是他跟我提的分手。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我也尊重他的选择。这或许……就是这条路难走的原因吧，他生不出孩子，我也生不出孩子。而他父母，一直都渴望他能有个孩子。” 这个话题对于奥斯汀，苏珧画和季云暮来说都有些沉重。 奥斯汀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轻声说了句：“你们两人看起来很般配。希望你们以后在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考虑，不要让自己后悔。” 苏珧画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季云暮。 遇到季云暮之前，苏珧画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取向了；但他至今没有出柜，所以他哥哥和外婆依然不知道他喜欢男人。 至于季云暮，他那边是怎样的情况，苏珧画还不是很清楚。 听着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季云暮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酒杯，难得变得有些沉默。 …… 返程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左右，奥斯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睡着了，季云暮和苏珧画则是坐到了更靠后一排的后座。 那种感觉又来了……季云暮这个混蛋，竟然直接调到了中档！ 苏珧画紧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很快，身上西裤都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紧了。 季云暮顺势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吧，我的肩膀借你。”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悄悄地解开了苏珧画的皮带扣。 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苏珧画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或者说大部分时间他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无法记事。 到家的时候，苏珧画的裤子都湿完了。为了避免奥斯汀发现什么端倪，苏珧画就只好装睡，任由季云暮将他的外套搭在自己跨上，抱着自己下车。 季云暮把他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伸手拉上了客厅大窗户的窗帘。 苏珧画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哭一边哼唧，断断续续地恳求季云暮把那东西关掉。 “平时动不动就骂骂咧咧，谁能想象得到，你还有这么媚的一面呢？” 季云暮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粉色包装的东西，低声调侃道：“再求我两句，我就让你解脱。” “求你……了。”苏珧画半睁着眼，喃喃道：“我要没命了……”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吗？”季云暮漫不经心地撕开了包装上的塑料膜，将塑料膜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苏珧画挣扎了半天，一边哭一边喊：“老公！求你了！饶了我吧！” 一股满足感涌入了季云暮的心头。 他轻轻抚摸着苏珧画的脸，在他嘴角上轻吻了一下：“这才对嘛，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以前是怎么求我的。” 第51章 说着，季云暮取出了那枚折磨了苏珧画已久的东西，丢到了一旁。 苏珧画刚解脱了不到三秒钟，正想调整一下呼吸，那股时隔两年的剧痛突然袭来。 他克制不住地喊了起来，拼了命地往前爬。 季云暮一把把他抓了回来，哑着嗓子说道：“别跑。” “别，慢点……好疼！！救命啊！！” “啧，说了别跑，怎么不听话？” …… 晚上八点半，外送员按下了季云暮家的门铃。 “晚上好，这是你叫的外送。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谢谢。” 季云暮提着两大袋外卖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整栋房子都是一片的状态狼藉。他们从客厅的沙发再到厨房，期间在浴室洗了一次澡，然后又从浴室辗转到床上…… 他们从下午回来开始，一直折腾到晚上。 两年了。 季云暮太想念这种感觉了，一旦打开了一个豁口，他就变得有些失控。 苏珧画一共晕过去了两次，洗第二次澡的时候，季云暮刚打开水龙头，苏珧画就坐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季云暮帮他洗干净，然后把人抱到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 今天闹得有点过了……苏珧画的身子多少有些亏损。等他醒了，多让他吃点有营养的，补补身子。 季云暮这样想着，就从中餐厅叫了三份肘子，一份皮蛋瘦肉粥，还有干锅鸡、酸菜鱼等。 到了晚上九点半，苏珧画睡醒了。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的好像被连续捶打了一千年似的，根本起不来……而且，腰也疼的要命，仿佛这个部位已经被送给了季云暮。 季云暮坐在床边，看着苏珧画上身和大腿上的那些痕迹，心里一阵满意，但嘴上还是说：“起得来么？我叫了外卖，起不来的话，我喂你吃。” 这混蛋把别人吃干抹净之后就会变成这样，说话语气都温柔到不行。 苏珧画幽怨地看着他——因为他的肚子确实很饿很饿，但只有胳膊能动，根本坐不起来。 他只好道：“我闻到了……金龙川菜馆的肘子的味道。” 季云暮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在床头坐着，然后把小桌板支在了床上。 “别拿筷子了，给我找双塑料手套，我直接用手吃。”苏珧画看了一眼肘子，默默道。 今天这场事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能量，一顿胡吃海塞后，苏珧画就靠在床头休息，很快就又进入了睡意朦胧的状态。 可不能和季云暮就这样发展下去…… 否则，到最后受伤的肯定还是自己。 不过，最近睡的都不错，也没怎么吃药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 第二天一早，苏珧画强忍着起床气按掉了闹钟——苦命的人，今天还要去上课。 季云暮就躺在他身边。 苏珧画本想把他摇醒，让他开车送自己去学校，手伸过去一摸却发现，季云暮的体温高的吓人。 “季云暮，你发烧了。” 苏珧画摸了下他的额头，皱着眉问说道：“这可真是稀奇，以前我们做完那种事之后，不都是我在发烧？怎么今天轮到你了？” 季云暮翻了个身，把手搭在了额头上：“估计是昨天在外面参加婚礼的时候冻着了……我打了三个喷嚏，记得吗？我还以为是你在心里偷偷骂我来着。” 再加上，昨天某些事上有些放纵……到了半夜，他就开始发烧了。 “这还是早晨，你烧那么厉害，用不用去医院？” 苏珧画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下了床。 “不用……我其实已经在你旁边烧了一整晚了，你睡得就像个死人，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季云暮苦笑道。 这大概……是他强迫小桃花做那种事的报应吧。 好消息就是，他了解小桃花——既然两人昨天开了荤，以后的美好日子还在后面，毕竟两人都是男人。 “我得先去学校了，导师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课题要讲。” 苏珧画有些为难，就问他：“要不让季云秋过来照顾你？” “不用，别让她来。”季云暮拉着苏珧画的手腕，恳求道：“今天下课之后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 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季云暮睡的昏天黑地的。到了中午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电子锁开门的声音，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钟了。 是小桃花回来了吧？ 等会让他给自己煮个粥喝。小桃花自打搬来之后就很少做饭了，难得自己生病，他想吃小桃花煮的东西。 听着脚步声上了楼，又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季云暮直接掀开被子，说：“你终于回来了，快来试试39度的我！” “试什么？大中午的，你怎么还在床上躺着？” 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季云暮吓得一激灵，赶忙重新盖上了被子：“……妈，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女人俯视着他，冷着脸，说道：“要不是季云秋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躲到了这座城市！” 季云暮皱着眉，这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还好他穿了睡裤，不然这事会变得很难收场。 第52章 苏珧画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抱着纸箱一进屋，就看到季云暮正穿着厚睡袍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 “我把它从收容所领回来了，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苏珧画以为他是因为生病而脸色难看，赶忙打开了纸箱。 一只黑色的小猫从里面跑了出来，在季云暮的裤脚处来回嗅。 “啧。怎么我就去个厨房的功夫，又多了一个人和一只猫？” 女人将一碗热汤递给了季云暮，皱着眉问道：“你是苏珧画？” 苏珧画看着她愣了半天，随后点了下头：“对，我是。” 女人打扮的很漂亮，手腕上还戴了一对玉镯。 她和季云暮长得超级像，两人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根本无需去问她到底是谁。 他以前只听过季云暮妈妈的名字，叫林筱琴。 这个名字偶尔也会出现在新闻上，她是某企业的高管，经常代表该企业出现在公众面前。 苏珧画有种被捉奸在房的错觉，但这一切也都是有原因的。 他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跟她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53章 “你！！”林筱琴气的跺了下脚，随后便拿出手机，威胁道：“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收拾你！” “随你的便。” 苏珧画赶忙劝季云暮，让他不要再和家里人吵架了。他可以马上搬走，这没什么的。 林筱琴见苏珧画的态度是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心生一计。 “小苏，你看看他！这都怪我早些年工作太忙，没有好好教育他！”林筱琴委屈地看着苏珧画，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 这一下就把苏珧画推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要么得罪季云暮，要么得罪林筱琴。 “这样吧，阿姨，他现在还发着烧，挺严重的。让他先好好休息休息，等他把病养好了您再来，可以吗？” 苏珧画这样问道。 …… 苏珧画找来了一个盆子，将季云暮之前网购的猫砂都倒了进去，然后又拿了两只小碗，一只装猫粮，一只装水。 小黑猫很懂事，也不怕人。 苏珧画给它喂饭的时候，他还发出了一声很可爱的叫声，并用脑袋蹭了蹭苏珧画的小腿。 苏珧画依旧不太敢摸它，只能任由它一直蹭。 “你过来，到我这边来。”季云暮坐在床上，朝苏珧画伸了一只手。 苏珧画顺手拿起床头的体温计在季云暮的额头上扫了一下，38度7，烧的还挺厉害。 “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病好了再说。”他道。 季云暮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他知道，今天小桃花一定是动摇了。 倒不是说小桃花吃下了林筱琴给他画的饼，而是小桃花有了一个最正当的搬家理由——你家人不同意我们住在一起。 苏珧画低头看着他。 最终，季云暮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贴在了苏珧画的腹部，并用手圈住了他的腰。 过了一会，季云暮睡着了，苏珧画便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他屋里，一边看导师给的文章，一边观察季云暮的体温。 如果季云暮的病能好的慢一点就好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苏珧画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是因为不想从这里搬走吗？ 不得不说，季云暮的房子地段选的真的好，离车站近，离学校近。比起和陌生的室友磨合，起码他和季云暮的生活方式是彼此了解的，玩游戏能玩到一块，平时吃饭的口味也差不多。 只要季云暮不发情不找事，两人一起生活，其实也蛮快乐的…… 那，自己对季云暮算是……喜欢吗？ 苏珧画这样问自己。 小黑猫悄悄溜进了屋，开始拿脸在苏珧画的笔记本电脑上蹭——它好像很希望眼前抱着电脑的人能摸摸自己。 苏珧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已经锁屏多时了，他刚刚走神走的有点久。 …… 晚上，苏珧画站在床边帮季云暮脱掉了被汗水打湿了的睡衣和睡裤。 “你先搬我那边睡吧，你这床单和被罩也得换了。”苏珧画说道。 “小桃花，我饿。”季云暮坐在床上，脑子像是一团浆糊。 他看着自己的两条腿，疑惑道：“咦？我的上衣和裤子呢？” “傻不傻？我三分钟前刚给你脱掉，这就忘了？” 季云暮自己拿着体温计量了一下，38.3度。 不妙，自己明明已经把药都扔了，怎么还是开始好转了？ 苏珧画把那些衣服和被罩都丢进了洗衣机，按下高温杀菌模式，然后去厨房开火做饭。 季云暮能下床了，他换了一身睡衣睡裤，披着厚睡袍，坐在了客厅的桌子旁。 “这样真好。”季云暮笑着看着厨房里的苏珧画，轻声说了句：“你别搬走，好吗？咳咳咳……” 有很多事情，苏珧画自己都还没想清楚。 眼下并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最佳时期，苏珧画在他对面坐下，说道：“快趁热吃吧，都是给你做的。番茄汤我放了一些盐，你需要补充盐分和维生素。” 季云暮垂眸看着那碗汤，默默道：“知道么？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这么执着。” 苏珧画有点意外，就问他，以前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取向？ 季云暮喝着碗里的汤，眼里藏着几分笑意。 中学时期，追他的全部都是姑娘，从来没有男生跟他告白过。 那时候的季云暮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取向，他只是觉得追他的姑娘他都不算特别喜欢，所以就没有答应和她们交往。 他一直以为，也许以后才会遇到那个能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生，所以也就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然而大一大二的时候，季云暮闲下来就会沉迷在游戏世界里，根本无心恋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大三那年，开学那天。 季云暮当时站在学校的某个抽烟点抽烟。 他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派大星t恤，且满脸写着青涩和懵懂的男青年在路口中间来回打转，像是迷了路。 这个男青年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拖着他的一大堆行李朝自己走了过来，样子像极了一只不谙世事的白兔。 “你好，我是……刚来这所学校的大一新生，请问男生宿舍怎么走？” 这位学弟的脸颊，都被太阳给晒粉了。 第54章 巧的是，他和自己还是同一个系的，他们住在同一栋宿舍楼。 那时候季云暮就在想，这周围那么多人经过，他怎么不去找别人问路？还非得拖着行李走这么一大段距离，跟自己问路。 这位学弟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想法一冒出来，季云暮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去揣测一个男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第36章 修罗场与四年前的初遇（下） 四年前，男生宿舍楼。 “你的行李都挺重的，你家人怎么没和你一块来？”季云暮一边帮他把箱子抬进柜子，一边问道。 “嗯……我只有外婆和哥哥。”苏珧画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哥他有点忙，今天没办法来送我了。” “你家是这里的？” “嗯，对。我高中也是在这里上的。” 一般这种情况，家里肯定是出现过什么变故，季云暮也就没有多问。 他大概跟苏珧画讲了一下，热水在哪里打，洗澡卡怎么用，还帮苏珧画在床周围装了遮光帘。 “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刚才在校园里已经转了四十多分钟了。” 苏珧画红着脸，一边用自己的手当扇子替脸颊扇风，一边轻声问道：“我们加一下微信吧，好吗？之后我想请你吃顿饭，以表示感谢……” 他似乎非常害羞，越说声音越小，更是加重了季云暮之前心里的那种猜想——他可能喜欢上自己了。 可自己是个男人啊！ 这学弟也是个男人……吧？自己被另一个男人喜欢上，算怎么回事？？ 挣扎了五秒钟左右，季云暮掏出手机：“二维码，我扫你吧。等会是要去军训么？” “对啊，通知晚上六点集合呢。” 苏珧画打开行李，将几袋衣服和内裤袜子丢在了床上，最后终于翻出了自己特意准备的军训神器——鞋垫。 “学长，军训的时候我没办法离开校园。等我军训结束了，再请你吃饭，好吗？” 苏珧画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他。 季云暮点了下头：“好。” 这学弟，性格有点可爱。 心思根本没藏住，全都写脸上了；而且长得也不错，脸一直粉扑扑的……他好像，很喜欢自己。 和男孩子交往吗？似乎……也不是不行。 这一天，季云暮的心态发生了巨变。 这种变化是天翻地覆的，同时也改变了他后半生的命运。 …… 苏珧画坐在桌前，喝光了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汤。 季云暮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人真有意思，一边吃一边说。吃完最后一口饭过了不到三十秒，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好像电池突然没电了似的。 苏珧画轻轻放下筷子，绕到季云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上楼睡觉吧。你已经发烧了，别再加重病情。” 季云暮抬起头，圈住了苏珧画的腰。 他头靠在苏珧画身上，低声说道：“如果我的病一直不好，我妈就不会过来了。她其实很怕我传染给她。” “你是受凉了才感冒的，应该不会传染。”苏珧画说道。 “是啊，所以……” “嗯？” “我能不能不吃药了，让感冒好的慢一点，你多陪陪我，好吗？”季云暮小心翼翼地问。 语气竟然有点撒娇的意味。 苏珧画一阵膈应——一个身高187的腹肌男用这种语气说话，自己不起鸡皮疙瘩才怪。 饭后，季云暮躺在床上休息，苏珧画给他裹了三床被子让他捂汗，自己则是坐在桌前看书。 “好学弟，我要是把你的床弄脏了，今晚你怎么办？”季云暮问道。 “你的床单我已经放烘干机了，我睡你那。” “那怎么行？！”季云暮的语气夸张的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今晚我要和你睡一起！你身上凉凉的，我要贴贴！” 苏珧画不搭理他，拿着铅笔默默地记着笔记。 “我好热，快来和我贴贴~” “学弟，快，主动点，快躺过来~”季云暮说着，还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 这人是烧傻了吗？ 苏珧画无奈道：“再废话，我就去楼下看书，不在这里陪你了。” “……” 瞧瞧，这学弟的心可真硬啊！季云暮噘着嘴缩在被子里，委屈的像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小孩。 这会可不是小桃花勾着自己腰喊老公的时候了……季云暮这样想着，拿起床边的感冒药就吃。 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 两天后，某自助西餐厅。 “你眼里是不是已经没我这个妈了？”林筱琴皱着眉，没好气地问。 “今天这里打折，将就着在这里吃吧。” 季云暮没接话，将餐盘递到苏珧画跟前，对他道：“走，我们去拿吃的。” 苏珧画保持这个坐姿和微笑表情已经保持了好一阵儿了，脸都僵了。 见季云暮来救自己，他赶忙拿着盘子起身，和季云暮一起离开了座位。 “之前你一直病着，我都没顾上问你。怎么感觉你和你妈妈的关系看着……不太亲近呢？”苏珧画小声问道。 “你没看错，就是不亲。” 第55章 季云暮默默道：“记事开始她就没带过我。我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就连我中学时代打架被叫家长，也是我爷爷出面。” “但是她给你提供了衣食住行，不是吗？” 苏珧画垂着眼眸，看着季云暮夹进自己餐盘的北极贝，喃喃道：“别和她闹得太僵。我……” “你别想着搬出去。” 季云暮没好气地说：“出来读大四的时候我就在拼命兼职打工存钱。毕业之后更是，为的就是能摆脱家里的控制。这时候你要是不跟我一心，我真的没话可说。” 苏珧画：“……” 林筱琴在饭桌上倒是没说什么太过激的话，倒是问了不少关于苏珧画的问题。比如他现在的学业如何，打不打算读博，将来打算回国发展还是留在国外。 关于苏珧画的家人和家庭背景，她一个字都没问。 苏珧画已经大概猜到了——她可能已经掌握了自己家里的相关信息，所以才没有问。 别的不说，连季云暮都能搞到自己哥哥的联系方式，更别说她了。 苏珧画表示自己毕业之后想回国，因为家人都在国内，他哥哥的企业可能也需要自己的帮助。 此话一出，林筱琴顿时喜笑颜开。 倒是季云暮，表情瞬间凝固了。 苏珧画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情况绝对是哪里不对劲。 林筱琴拉着苏珧画的手，温和道：“阿姨的公司也都在国内。以后你在国内遇到什么问题、困难，都可以找我，阿姨说话算话！” 她还小声说了句：“想让阿姨帮你介绍对象，阿姨这边也有很多资源哦~” 饭后，两人把林筱琴送上了出租车。临走前，她说她后天就启程回国，让两个孩子多保重。 只字没提让苏珧画搬走的事。 苏珧画正想松口气，却发现季云暮依然板着脸，俨然一副笑不出来的模样。 两人回到车上，季云暮连着抽了两根烟，才开口问了句，你毕业后，真打算回国？ “是啊。”苏珧画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 季云暮发动了车子，把车开上了路。 两年前，他选择直接出国，就是为了摆脱父母的控制。在国内，尤其是他们所在的城市，他的父母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任何关于他和苏珧画这两个孩子的事，他们都可以随意干涉。 大四毕业后，季云暮办了移民，成为了l国的永久居民。 而苏珧画毕业后要回国，不会留在l国，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 每一段感情都是非常脆弱的，生活中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将这段感情击碎。在时间的冲刷下，最终会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就比如，他和苏珧画在未来一定会面对的：距离问题。 林筱琴的算盘打的很好，而且今天她用最柔和的方式令季云暮认识到，他和苏珧画实际上是没有未来的，除非他们其中一方或者双方都做出巨大的牺牲。 兵不血刃。 虽然现在苏珧画和季云暮看起来是同居了，可苏珧画一毕业就会回国，刚毕业的人往往是不太具备稳定的赚钱能力的；而季云暮为了赚钱，一时半会是不会放弃l国的事业的，两人就不得不异地。 这种跨国且跨时差式的异地，就算林筱琴不从中操作，他和苏珧画也未必能撑得过去。 季云暮猜测，苏珧画应该是没和家里出柜——他哥哥可能不知道他正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而这项信息，林筱琴有很大可能已经掌握了的。按照她的做事风格，她现在应该已经认识苏珧雨了。 回到家，季云暮垂眸看着苏珧画，一边解皮带扣一边说：“自己去床上躺好。” 苏珧画：“？？？” 这人心情不大好，苏珧画是能看出来的；但……这也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理由啊！ “季云暮，你到底怎么了？这一路跟你说话你都不带搭理我的，是不是因为我毕业要回国的事？” “限你五秒钟之内脱干净。五，四，三……” “卧槽，你是不是有病啊？！”苏珧画一边骂，一边挥拳朝他的脸打去，“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嘶——啊啊啊！” 季云暮松了嘴，单膝跪在床边捉住了苏珧画挥舞的手。 他俯视着床上的人，语气搀着一丝怒意：“五秒之内没脱完。我想想，要怎么惩罚你。” 苏珧画看着自己肩膀上血红的印记，一阵心惊胆战——以前季云暮可从来不会这么用力地咬自己！！ “你他妈的！疼死我了！” 苏珧画嘴里骂着，正想抬腿踹他，却被季云暮给搂了个结实。 两人之间，夹着那枚一直挂在季云暮脖子上的桃花吊坠。 “苏珧画，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第37章 冷战好几天了，就这样破冰吧 许久。 苏珧画拍了拍旁边的人，催促道：“你快去洗澡。” “洗不动了。”季云暮倚在床头，嘴里咬着烟，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我病刚好。” 苏珧画扫了一眼垃圾桶里的三个套，“病刚好还不知道收敛着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还顺手拉了一下季云暮的胳膊，想让他去洗澡。 季云暮一直别别扭扭地躺在那里不动，苏珧画无奈了，只好道：“有些事，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跟我坦白。” 第56章 “但至于要不要跟我说，那是你的事。” 说完，苏珧画拿着浴巾自己进了浴室。 镜子柜里的药在慢慢变少，消炎药倒是没怎么动过。 季云暮近期只有在雪天开车的时候会戴墨镜，别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着似乎没什么异样。 但，瞳色绝对比以前淡了，这一点苏珧画可以肯定。 谁知，洗完澡出来后，季云暮淡淡地说了句：“我已经移民l国了。” “挺好的啊，然后呢？”苏珧画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你毕业了要回国。”季云暮站起身，拿起吹风机准备帮他吹头发，“你会和我跨国恋吗？” “如果我没记错，我好像还没说要和你在一起。” 苏珧画黑着脸，默默道：“不过，就这事？你就为了这，把我身上咬成这样？” “对不起。”季云暮默默道。 “阿嚏……有点冷，快帮我吹干。”苏珧画催促道。 “好。” 到了半夜，季云暮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抽烟。 看着苏珧画合上了书，关上了电脑，就问他，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炮友。” 苏珧画想都没想就这样回答了，“也算房东与房客。另外，你是我学长。就算你现在没在读书了，这一点不会改变。” 犹豫了片刻，季云暮张开了手掌，手心上放着的是一条桃花吊坠，链子就垂在他的手指之间。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桃花吊坠啊。” 苏珧画说完，仔细一看，发现季云暮的吊坠还戴在他的脖子上。 他手上的那条……是自己书包里的。 苏珧画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季云暮，嘴巴张开又合上——这时候怎么说才能让季云暮相信，自己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季云暮一直保持着手掌摊开的姿势没动，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苏珧画，好像在说：没事，我等你编一个理由。 苏珧画只觉得自己的心机好像在被猫挠一样，到嘴边的谎话都说不出口了。 季云暮见他杵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浑身上下都僵硬了，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他把苏珧画拉到自己身边，看着他，笑道：“耳朵尖都红了哦。” 苏珧画：“……” “你说你需要点时间来慢慢接受，我不会强迫你。但……既然你编不出理由的话，就说句实话让我听听吧，好吗？” 季云暮轻声问道，“分手那天，我看见你把它丢的很远。是你又重新把它捡回来的吗？” …… 学校的电竞比赛当天，校园里的各个屏幕上都播放着比赛的直播视频。 苏珧画他们所在的战队名用的就是校外subway快餐店的地址：239战队。 比赛是抽签决定的，因为战队不是很多，所以苏珧画他们今天一共就打三局。如果胜率在两局以上，那就再和另外胜出的队伍打一局，定前四。 至于冠军赛，就要等到下个周六日了。 有直播就有解说，当介绍到239战队各个成员的分段的时候，第一把对战的那组h国的战队的人表现得十分不屑——因为239战队五个人的分段差距太大，而这是个团体游戏。 就算他们有个大师段位的人在，那又如何？他们应该带不动黄金段位的苏珧画和白银段位的季云暮，随便打打应该就能赢。 然而，这支h国的战队在两个小时后就以三把全输的战绩被直接淘汰；苏珧画他们又趁机改变了战术，除了奥斯汀以外的其他四个人各自互换了一下位置，顺利打进前四。 回家的路上，苏珧画整个人都兴奋不已。他拿着手机回顾着游戏直播视频以及上面的弹幕，开始盘算这200块钱的奖金要怎么花。 “这弹幕真是各国语言都有啊！你看，这弹幕上说，打野和中单肯定是一家，对面中路都被抓爆了，哈哈！” 这会正好在等红绿灯，季云暮就趁机揉了下苏珧画的头发，笑道：“我和你，不就是一家吗？” “我们是房东与房客，谢谢。” “四舍五入一下都是一家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季云暮看他这么兴奋，想了一下，忍不住提醒他：“你知道的吧？奖金只有200。” “嗯，知道啊，规则上有说。”苏珧画一直盯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那你应该知道，这200块奖金其实是要五个人分的吧？不是一个人200块。” 苏珧画终于抬起了头，半张着嘴盯着季云暮。 200块，五个人分，一个人才40，也就一顿饭钱。 许久，苏珧画才极其不自然地憋出一句：“嗯……这我当然知道，团体游戏嘛……” 季云暮险些笑出声——苏珧画明显打击特别大，瞬间连直播都不想看了。 “没事，不用太在意这件事了。你就专心读书吧，我现在的存款够我们挥霍到饭店正式营业。”季云暮安慰道。 苏珧画却摇摇头，说：“不行，我得找份工作。我看别的研究生和大二以上的同学，都有在外面兼职。” “你这性格出去工作会被欺负的，不行。”季云暮皱着眉，“我不同意。” 苏珧画都懒得搭理他，回家之后便拿着手机在网站上和大学群上翻招聘信息，挑了几个适合自己的，主动发了消息过去。 第57章 “小黑猫怎么不见了？”季云暮拿着猫条在屋内来回走动，“你看到它了吗？” “柜子里、床底下，都找了吗？”苏珧画放下手机，开始帮着他一块找，“话说，你也该给它起个名字了吧？” “我想着，等你愿意摸它了，你来起。” 两人在家找了半天，最后苏珧画发现小黑猫竟然跑进了地下室的洗衣机里。 苏珧画给小黑猫喂了猫条，转头一看，发现季云暮正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脸色很不好看。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听到季云暮说了句：“非要找工作，是吧？” “如果你非要找，那就在我这里工作吧。我会付你工资的。” “如果你指的是洗衣服做饭，那还是免了吧。”苏珧画把自己的手机抢了回来，默默道：“我想找一份能得到实质锻炼的工作。” “不，不是洗衣服做饭。” 季云暮冷着脸把小黑猫从苏珧画怀里拿走，然后缠上了苏珧画的腰：“按照当地最低时薪来算，你替我按摩一小时，我付你12块钱；洗脚的话是14块。如果……” “滚你x的！”苏珧画推开他，“你特么的当我是什么人了？！” 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接下来的好几天，屋内的气氛都处于一种类似冷战的氛围之中。 苏珧画回到家便会钻进他的卧室；季云暮最近似乎也非常的忙碌，在家的时候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 趁着课余时间，苏珧画去面试了那些工作。最后，他成功获得了一份大学图书馆的兼职工作——每周二周四的下午在图书馆里负责整理书籍，一次三个小时。 有了这份工作，多少减轻了苏珧画心里的一些焦虑，同时也减少了一些他和季云暮的相处时间。 但是，他架不住季云暮来大学图书馆里捣乱。 “你来干什么？”苏珧画抱着一摞书，按照编号一本一本往书柜里塞。 “愿意理我了？”季云暮反问道。 苏珧画抿了抿嘴，拿出之前培训时的话术，问他要找哪本书。 “最上面的那本，谢谢。”季云暮指了一下书架最高处，笑着说道。 苏珧画：“……” 这人就是来捣乱的，他明知道自己够不着。 “怎么，拿不下来吗？脸色还摆的这么难看。” 季云暮笑的更厉害了，“替你培训的人就没有告诉你，不能这样板着脸对着来借书的人吗？要保持微笑。” 苏珧画：“……” 他想把这人掐死。 “行了，不为难你了，我不借书。但是，如果万一以后你遇到类似的情况了，你要想想怎么应对。虽然是兼职，但上班可跟上学不一样。” 季云暮像个老父亲似的，语重心长地对他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苏珧画强压下怒意，继续收拾着手里的书。 “今天晚上103街的公园有灯展，很漂亮，我想带你去看看。你几点下班？”季云暮问道。 苏珧画从他脸上读出了一种紧张。 虽然说话语气还是原来的味儿，但季云暮的眼神多少有点躲闪的意味。 冷战好几天了，就这样破冰吧，苏珧画心想。 “你不阻拦我出来工作了？”他问道。 “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 季云暮道：“我确实不想让你出来工作……但，仔细想想，以后你毕业了可能也要参加工作，避免不了……另外，工作也是男人的一种快乐，我不想剥夺你的这份快乐。” 苏珧画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架，没有看他：“以后等你的饭店开起来了，我也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到时候我就可以去你的饭店帮忙了。” “真的吗？”季云暮脸上顿时写满了意外与惊喜，追问道：“你真的愿意？” “假的。” 苏珧画难得冲他笑了，“你去那边坐着等我吧，再过十分钟我就下班了。”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58章 季云暮：“……” 103街公园的灯盏很漂亮，虽然外面很冷，还飘着小雪，但依然有不少人开车进入公园里参观。 苏珧画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国外的灯盏，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每种动物的形状都做的非常卡通，灯的颜色也都十分漂亮。 他拿着手机拍了许多照片——他想把这些景色都带回去，和外婆一起欣赏。 “下车，你去站到那只长颈鹿旁边，我给你拍照。” “天这么黑，拍出来的肯定不好看。”苏珧画说道。 “你在质疑我的拍照技术吗？”季云暮反问道。 左右一想，反正是拿给家里人看的，也不是要拿去哪里展览选美，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季云暮。 季云暮给他拍了很多照片，两人也拍了合影，苏珧画拿过手机一看——好家伙，只能看出个人的轮廓，他的脸几乎都是黑的。 只有那张合影看着还凑合，因为是近距离自拍的角度。 苏珧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研究照片的光度研究了好久。 季云暮一直没出声，苏珧画觉得不大对劲，抬头一看发现季云暮竟然趴在了方向盘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珧画凑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桃花，我……” “卧槽，你的眼睛流了好多血！” 苏珧画惊呼道，“你坚持住！我现在给你叫救护车！” 季云暮赶忙重新趴下，无论苏珧画怎么让他抬头，他都不肯再让苏珧画看到他的脸了。 “不用叫救护车。你用我手机给季云秋打个电话，让她现在过来一趟。” 季云暮拍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机密码……是我们在一起的日期。” …… 苏珧画和季云秋一块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季云秋让他不要太担心，因为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所以季云暮才经常会戴着墨镜，因为他的眼睛现在没办法长时间接受光线的刺激。 “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苏珧画问道。 季云秋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苏珧画既然开口问了，她便像刹不住闸一样地把事情都跟苏珧画说了，还附带上了一些吐槽——夏天的时候季云暮就偷偷跑到这座城市来了，然后突然发病，她照顾的非常辛苦。 “等等，你先等一下。” 苏珧画感觉自己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追问道：“你说，他的眼睛失明过？” “是啊，大概是两年前吧，他眼睛查出了一种恶性疾病。当时医生就说，他很快就会失明。” 季云秋继续说道：“伯父伯母当时让他立刻住院接受治疗。但那个时候他好像和他家人闹矛盾了，就没去住院，而是办了签证，来l国了。” “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还专门飞到那座城市去探望他。他刚飞到l国不到三天，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医生说，可能是因为飞机上的气压异常，加快了病情。” 护士和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没事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切记，最近三天不要拆掉他眼睛上的纱布，屋内可以开灯，但不要用强光照他的眼睛。”医生叮嘱道。 苏珧画站起身，快步走到病床前。 看到季云暮正坐在床上，眼睛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愤怒和酸涩顿时灌满了苏珧画的心尖。 “苏珧画，是你吗？”季云暮转过头，低声问道。 “你是不是傻x？”苏珧画气的本想捏他的脸颊，但他又怕扯到什么伤口，不敢碰季云暮的脸。 他只好转而捏住了季云暮的胸，愤怒道：“既然眼睛不舒服，还看什么灯展？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嘶……好疼！”季云暮的嘴都疼成了o型，“你先松手，别拽啊！” 季云秋见状心里一乐，这次她好像不用照顾季云暮了，就说了句：“我好像有点多余，要不我先走？” “嗯，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回头请你吃饭。”季云暮淡淡道：“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 病房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苏珧画便搬了个凳子，到床边坐着。 季云暮酝酿了好久，低声说了句：“你要是想走，你就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苏珧画还以为他是在说回家的事，就说：“嗯，我等会打车回去。你这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云暮咽了一口口水，艰难道：“我很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了。等年纪大一些，我也许还会失明。” “嗯。”苏珧画道：“我都听季云秋说了。你之前还做了手术。” “嗯，那时候我刚过来，饮食各方面都不习惯，所以恢复的不是很好，所以才会这样。”季云暮又补了一句。 挣扎了片刻，苏珧画轻声说了句：“所以，分手后你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微信也没有任何动态，是因为你的眼睛在接受治疗？” “那时候医生禁止我使用手机，我想听听歌都不行。” 季云暮有点意外他会说这些，喃喃道：“那时候，你专门留意过我的微信吗？” “你说呢？” 苏珧画道：“我们的出租屋，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收拾走的。” 第59章 因为家具都是房东提供的，两人的东西并不算多。 那些东西现在还在苏珧画他家的卧室里放着，全部被锁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季云暮的眼睛上裹着纱布，但他还是仰起了头，好像在看天花板一样。 他的嘴唇稍稍有些颤抖，又问了一句：“所以，你不走吗？” “好吧，我现在就走。” 苏珧画叹了口气，问道：“明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明天没什么事，可以给你做。” “你不用勉强过来。”季云暮默默道：“医院有吃的，我饿不死。” “下周我预约一下，弄个驾照吧。这万一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能开车带你上医院了。”苏珧画道。 季云暮皱了下眉，声音有些颤抖：“苏珧画……” 看他在到处摸索，苏珧画便把手伸了过去：“我在呢。” 他拉着苏珧画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跟前，然后像小孩抱玩具熊那样抱着他。 季云暮有一肚子的问题，此刻却因为害怕而不敢问出口。 两年前，他也是这样。 拿到医院的诊断报告书那天，季云暮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再加上，那时候苏珧画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意少之又少，季云暮当时甚至觉得，如果苏珧画得知了自己的病情，绝对会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坏事干的太多，遭报应了。 他没敢把自己的病情告诉苏珧画。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苏珧画忽然开口，“就是你让我强行对着镜子来了一发的，那个晚上。” 季云暮：“……嗯。” “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了，你在你浴室的镜子里藏了秘密。” 苏珧画顿了顿，继续道：“第二天早晨，我偷偷看了一眼你的镜子柜，发现了你的那些药。很抱歉。” 季云暮：“……”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跟我说，可是你好像没有要说的意思。” 苏珧画看着他，低声问道：“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今天这事是不是就能避免了？嗯？” 原来，小桃花之前说的“有些事等着自己主动坦白”，指的竟然是这件事…… 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那你……”季云暮挣扎了片刻，问出了心里最担心的问题：“会不会因为我的这个病而离开我？” “我若想离开你，肯定不会是因为你的眼睛病了这个原因；但如果，假设，万一我想留下，就算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苏珧画默默道，“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呃，别搂这么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季云暮心中的开心和激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趁机把脸埋进苏珧画的怀里，撒娇道：“好学弟~明天中午我想吃虾仁炒饭，蒸蛋，还有番茄汤，可以吗？” 第39章 季云暮的盲人生活 第二天中午。 “不嘛，你喂我。” 季云暮坐在床上耍赖。 “这是勺子，这是碗，你都摸得到，自己吃啊。”苏珧画坐在一旁，瘫着脸看着他。 本来今天是没什么事的，但上午导师临时通知他到学校一趟，因为下周的实验用品出了点问题，导师便找了几个学生到学校帮忙重新准备新的。 忙完之后，苏珧画火急火燎地去了超市，又赶回家给季云暮做了顿饭，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忙了一上午，这天杀的季云暮，居然让自己喂他吃饭。 “我看不见，万一弄洒了怎么办？万一嘴巴烫到了怎么办？都不能和你亲嘴了。”季云暮理直气壮道。 “别胡扯，你堂妹昨天都告诉我了。她说你已经进化到可以在家蒙着眼做家务，吃饭这种事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苏珧画把勺子递到他手里，“这是我费了一番心思给你做的，自己吃，一滴都不许浪费。” 这个季云秋，又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季云暮噘着嘴，只好拿着勺子到处摸索，假装自己找不到饭在哪里。 苏珧画按照他说的，给他做了虾仁拌饭，还在米饭上淋了酱油。可那些虾仁好像特别不想被季云暮吃到——米饭都见底了，虾仁他是一口都没吃上。 看他这么可怜，苏珧画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就拿了双筷子，把虾仁夹了起来。 “张嘴。”苏珧画道。 草……凭什么轮到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是在这种场合下呢？ 作为男人，苏珧画也很想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居高临下地对季云暮说一句：张嘴。 季云暮伸着头，“啊~” 苏珧画一脸别扭地把虾仁喂到他嘴里，还附带了一句：“只有今天这一次。谁让你跟个傻x似的，完美避开了碗里的虾仁呢。明天吃点别的吧。” “不行……你快叫医生来……”季云暮突然捂住了眼睛，咬着牙，“我好疼……” 医生来到了病房，摘掉了季云暮眼睛上的纱布，替他检查。 “怎么哭了呢？”医生有些不解了，“你的眼睛还在恢复，最好不要流泪。” 苏珧画一直站在一旁观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季云暮的眼睛乍一看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眼白看着也很正常，但……他的瞳孔好似戴了隐形眼镜一样，是血红色的，流出的眼泪也掺杂着血丝。 第60章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居然哭了。 不就是给他喂个饭，这有什么好哭的？ 医生给他滴了眼药，重新替他裹上纱布，然后就离开了。 “我还是自己吃吧。”季云暮重新拿起勺子，淡淡道：“你……把虾仁夹到勺子上来。” 苏珧画照做了。 午饭吃完，苏珧画也没别的事做，就用手机播放相声，让季云暮听着解闷。 “你先听吧，我去和医生聊一聊。” 苏珧画找到了主治医师，详细问了问季云暮的病情状况，还有平时的注意事项。 医生告诉他，如果季云暮回家之后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明天他就可以回家休养，今晚还要再观察一晚。 “之后如果他想开车，就得再来医院复查一次，没问题了才能开车。” 医生叮嘱完，又说了句：“上次这位病人住院住到一半还从病房里逃走了，把我们都吓坏了。如果有人照顾，他回家休养会更好。毕竟家里的环境他更熟悉，能避免一些磕碰。” “上次？”苏珧画又多问了一句，“他上次住院是什么时候？” “距离现在没多久，应该是九月十月的事吧，记不太清了。” 苏珧画记得，那段时间正好是季云暮消失的那两个星期。 也就是说，季云暮那时候并没有在谁家，而是在住院。他的车一直停在家里的车库，他来找自己都是打车来的，他那时候还说，我想见你。 而且，季云秋当时会跑到季云暮家给他做饭，这些也都说得通了。 这人是傻x吗？ 这么大的事，他当时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但是……两年前，他也没告诉自己。 苏珧画心里非常困惑——如果两年前他如实把病情告诉自己，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离他而去？ 苏珧画就算再恨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都是最脆弱的时候。就算苏珧画恨透了他，如果那时候他需要自己，苏珧画也不会弃他而去。 但……很可能会在他痊愈后离开吧，毕竟他以前欺负自己欺负了那么久，这笔账要另算。 他在医院陪季云暮待到很晚，两人一起吃了顿外卖当做晚餐。季云暮倒是一直在催促他早点回去，因为越晚回家越不安全。 第二天是周六，苏珧画赶了早晨那趟公交车，把季云暮从医院里接了出来。 “我们坐公交车吧，好不好？之前我总是打车，今天我想体验一下正大光明坐残疾人座椅的感觉。” 季云暮又在突发奇想了。 “你不冷吗？下雪了，路很滑。”苏珧画刚点开打车软件，听他这么说，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这不是有你扶着我？”季云暮扬起嘴角笑了，“我相信你能把我平安护送到家。”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苏珧画的脑袋。 两人就这样慢慢挪，终于在二十分钟之后走到了车站，苏珧画全身都冻僵了。 今天是周六，公交车上的年轻人很多。看到眼睛蒙着纱布的季云暮在“医院”这一站上车了，坐在残疾人座位上的人便起身给他让座。 苏珧画把他扶到了座位上，自己则是站在他旁边。 结果，到了下一站，一位牵着导盲犬、戴着墨镜的老太太也上了这趟公交车。 苏珧画见状，赶忙小声对季云暮说：“你往你左边挪挪，有个牵着导盲犬的老奶奶上车了。你给她腾个地方，不要坐在椅子中间。” “好。”季云暮点点头，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两下，随后一本正经道：“我的导盲犬呢？别离我太远了。” “今天中午不想吃饭了是吧？”苏珧画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座位上的人，“在家关起门来虐你一下，好像也不会被人发现的样子呢。” “那你可得用力一点。”季云暮扬着嘴角，笑的很开心：“我很结实的，这你知道。” 苏珧画：“…………” 导盲犬就趴在季云暮脚边，季云暮感觉得到，坐着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只导盲犬正在工作，他担心会惊到它。 它身上甚至还穿了件马甲，上面写着：请不要摸i我，我正在工作，谢谢！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季云暮轻车熟路地把苏珧画按在了沙发上，开始各种逗他。 “你怎么知道沙发在哪？”苏珧画一边和他进行着攻防战，一边问道。 “这里可是我家。”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之前我有试过自己蒙着眼在家生活。所以即使我眼睛看不见，也能在这里活动自如。你就没有发现么，家具摆设都是有讲究的，多余的装饰家具，我这里一件都没有。” 确实！ 以前两人的出租屋，季云暮很喜欢在沙发后面或者窗台上、架子上摆很多稀奇古怪的装饰或者花盆，现在却一件都没有了！ “我听到有毛绒绒的东西上沙发的声音。”季云暮问道，“是小黑猫上来了吗？” “嗯。” 苏珧画正用手摸它的脑袋，“我昨晚搂着它睡了一晚，突然感觉猫咪没那么可怕了，而且……吸猫的确很治愈。” 季云暮摸索着解开了苏珧画的皮带扣，默默道：“你居然趁我不在家搂别的男孩子睡觉。” 苏珧画一把抓住了季云暮的手腕，义正言辞道：“我特意问了医生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做那种事。” 第61章 季云暮：“？？？” “可能会导致过度兴奋，血压升高，对你恢复没有好处。”苏珧画强调道。 “你特码的，连这种事都问医生啊？”季云暮不满道。 “我不都是为了你？所以，这段时间你要禁欲。”苏珧画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都快笑裂了，“明白了就从我身上起来吧，时间不早了，得准备中午饭了。” 季云暮：“……（骂骂咧咧）” “小桃花，我想洗澡。”季云暮站在苏珧画身后，默默道。 苏珧画刚把米饭闷上，心里顿时紧张了一下——因为，医生说他可以洗澡，但不能洗头发，而且最好不要泡澡。 “还有，你手机刚刚响了，好像是有邮件。”季云暮提醒道。 “我知道了。”苏珧画洗了洗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是导师群发的一封邮件。 “季云暮，我寒假可能回不去了。” 苏珧画盯着手机，默默道：“导师说，期末要带我们去u城，一来是山里去考察那里的植被，二来要去参观那里的实验大棚。” “去多久？” “十天左右，圣诞节前两天回来。” 苏珧画道：“因为涉及到假期安排，导师说自愿参加。如果不去的话，期末要交一份十五页的论文，来弥补这部分学分。” “你怎么想的？写论文还是跟着他们去？”季云暮问道。 “我当然想去了！”苏珧画脸上满是兴奋，“去考察啊！这种机会很难得的！” 小桃花寒假不回国了，季云暮心里当然是开心的；但一想到要分开十天，季云暮又有点焦虑。 而且，奥斯汀和小桃花跟的是同一个导师，说不定他也会跟着一起去。 第40章 雪山之旅（1）：出发考察 “你说要去山里，安全吗？”季云暮追问道。 “确切地说，是山洞。”苏珧画本想把邮件拿给他看，但想起季云暮看不见，就说：“这里好像是个景点，导师说这个山洞也提供山洞探险的项目。” “得了吧，这里的山洞和国内那些景点根本没办法比，几乎都是未开发的。” 季云暮挣扎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担忧道：“要不你还是写论文吧，这样安全一些。我印象中，你论文写的都不错。” 苏珧画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偷看了？” “谁让你那天开着电脑睡着了呢，页面就那样摊着，我就看了几眼。苏珧画，这不是重点……” “反正，我决定去了。” 苏珧画坚定道：“出来留学不就是为了学习更多的东西？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如果是你，你肯定也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吧？” 季云暮没辙了，抿着嘴不说话。 “走吧，上楼。”苏珧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帮你洗个澡。” …… 季云暮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两天后苏珧画帮他摘下了纱布，又给他滴了眼药，季云暮的瞳孔看着还是比以前的稍微淡了点，但好在不渗血了。 因为回不去的缘故，苏珧画和外婆视频的次数就更频繁了一些，以此来安慰外婆。 外婆很理解，一直跟他说，学业为重，你要好好学习，外出考察一定要注意安全之类的。 距离苏珧画出发的日期越来越近，看着他蹲在屋里已经在准备收拾行李了，季云暮就变得愈发的烦躁。 “季云暮，你干什么啊？！” 苏珧画一看自己装进袋子里的换洗衣服都不见了，踩着拖鞋来到季云暮的卧室，质问道：“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我的内裤和袜子呢？？” 季云暮绷着脸，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黑猫：“问它，我也不知道。” 苏珧画：“……” 这人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种境界。 “另外，距离你出发还有好几天，你现在都在忙着收拾行李了？”季云暮问道，“是急着和奥斯汀一块度蜜月去吗？” “奥斯汀又不去。”苏珧画皱着眉，解释道：“寒假他家里有事，所以选择交论文。” 害怕他不信，苏珧画还点开了他们的群组讨论，给季云暮看。 季云暮大概扫了一眼，不依不饶：“就算没有他，也有别的男人。到时候你们怎么住？你和谁住一起？晚上会发生什么？这些事谁知道呢？” 这下，苏珧画才明白，这几天季云暮那么暴躁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那你跟我一块去吧。” 苏珧画淡淡道，“虽然考察的时候你可能没办法跟着，但你可以跟我住一起。到了u城，我是有自由活动的时间的。” 季云暮瞥了一眼苏珧画，赶忙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唉，你就是因为这事，昨天给我甩了一天脸色？”苏珧画无奈道：“我跟导师说一下吧，问问看行不行。” 季云暮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抱住苏珧画，笑嘻嘻地说：“宝贝，你真好~” “滚，恶心死了，把我的内裤和袜子都还来！” “好的~” …… 在苏珧画的不懈努力下，导师十分乐意季云暮跟他们一起，考察也可以让他跟着。因为季云暮也不算外行，毕竟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但住宿苏珧画和季云暮就得自己想办法了，这一块学校没办法替他们报销。 第62章 离开前一天，季云暮把猫送到了季云秋那里，还到餐厅去检查了一下装修进度。 这里的装修工人都是按点下班，绝不加班，所以即便是简单装修，速度也还是特别慢，大约要明年年初才能装修完毕了。 出发当天，一辆旅行大巴车停在学校的公交车站旁边，导师正站在那里和司机聊天。 苏珧画就带着季云暮过去打招呼，并向导师简单介绍了一下季云暮。 “啊，我一定见过你。”导师看到季云暮，微笑道：“嗯，是什么时候来着……？” “前年，p城，您的那次讲座。” 季云暮和他握了手，“我当时向您提问，您的回答非常令人震撼。” “我记起来了。当时你好像是大四的学生，对吗？你对这方面专业的理解十分独特，所以我有印象。” 导师问道，“后来你还有继续往下读吗？研究生在哪里读的？” “没有，后来我工作了一段时间。打算明年九月申请这所大学。”季云暮如实回答。 “挺好，挺好。这学校不错，你申请吧，到时候说不定我还会成为你的导师呢！” 他一脸兴奋地说，“这样一来，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就都是我的学生了！他也很优秀，我很看好他。” 这位已经快要70岁的老人还凑到苏珧画耳边，小声问了句：“苏同学，最近不失眠了吧？哈哈。” 苏珧画涨的满脸通红，心想导师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八成以为自己是因感情问题才失眠的…… 季云暮这才发现，这个导师收的学生，年龄跨度很大，有很多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苏珧画算是他带的年龄最小的研究生了。 大家上了大巴也不会像中学生出去旅行那样闹哄哄的，各自戴着耳机听歌，要么头靠在窗子上补觉，还有人带了早餐，坐在位置上吃。 艾米也在这辆车上，就坐在苏珧画的正后方。 “我带了干果，你吃吗？”苏珧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子，里面装着香蕉干和芒果干。 “我想吃东西，但我不想吃这个。”季云暮凑到他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暗示很明显。 苏珧画推了他一把，小声说道：“疯了吧？车上这么多人，要发情等到地方了……” 也不迟三个字还没说完，季云暮拉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裤子上。 “它很想你呢，从我住院以来，你们都好久没见了。”季云暮朝他眨了眨眼。 导师正在按照登记名单点车上的人数，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看到了满脸通红的苏珧画。 季云暮的外套正盖在腿上，两人的手都藏在外套下面，导师自然不知道苏珧画为何脸红成了这样。 但作为过来人，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苏同学，你还好吧？”他这样问了一句。 “我很好。”苏珧画赶忙点头。 导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季云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点名。 年轻真好啊！情绪还能被爱情肆意牵动，他心想。 …… 高速两侧的景色和之前有所不同，u城在纬度更高的地带，一路上除了雪还是雪，盯着看一会苏珧画都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了。 他靠着窗子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季云暮正在用英文和别人聊天。 苏珧画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过了两个小时，还得四个小时才能到。 艾米发来了一大串微信，苏珧画懒洋洋地点进微信界面，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醒醒。” “那个金发女bitch在勾引你男人。” “喂，别睡了！我都听到你手机在震动了！你怎么还不醒！！” 接着就是一大串石头剪刀布，看样子艾米真的在很努力地叫醒苏珧画。 苏珧画转过头，通过椅子缝隙朝艾米看去。艾米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往季云暮的右侧看。 季云暮的右侧是过道，过道的右侧坐着的正是他们的助教，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三十岁，头发是金色的，胸超大。之前下课的时候，苏珧画还听到有几个男同学在讨论，想试试看能不能约她出去之类的。 季云暮这会正在跟她聊天。 苏珧画正想竖起耳朵听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季云暮就转过头来，看着苏珧画笑道：“嗯？你睡醒了？” “嗯。”苏珧画点了下头，问道：“我好像有听到你们聊天，在聊什么？” “哇，克里斯汀真的挺厉害的！她是在e国读的研，27岁就博士毕业了！”季云暮感叹道。 苏珧画：“……” 是呢，第一天见到她，她就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的同学了。 季云暮握住他的手，“你手好冷。喝热水吗？” “不喝。” “那把我的外套盖你身上吧，你刚睡醒，容易冻着。”季云暮说着，把外套盖在了苏珧画身上。 这一幕被克里斯汀尽收眼底。 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神情有些微妙地问季云暮：“你们两人，是情侣关系吗？” 正常助教都不会问这样隐私的问题，尤其季云暮还不是他们这节课的学生，是陪着苏珧画一块去u城的，她作为助教不会不清楚。 艾米听见她问了这句话简直气的牙根痒痒——他俩是不是情侣，关你什么事啊？ 第63章 同时，她也很好奇这两人的回答。 季云暮都陪着苏珧画参加这种考察了，他们俩不会还没在一起吧？ 考虑到苏珧画以后可能会因为这个遭到助教或者导师的偏见对待，季云暮便回答说：“我们不是情侣。” “只是，我不太放心他，就和他一起去u城了。” 苏珧画：“……” 艾米：“…………”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64章 但这里的鸡肉卷倒是很不错，薯条也很香。 苏珧画拿了好多包甜辣酱，准备往鸡肉卷里放，被季云暮拦住了。 “你干什么？这是辣的。”季云暮提醒道。 “我知道啊，上面画了三个辣椒，还写着spicy（辛辣的），我看到了。”苏珧画一边说，一边将整包辣椒酱都挤了进去，“就是知道我才要放。” “你也喜欢吃辣啊？”艾米插话道：“回头我给你推一家外国餐厅，他们家的东西都很辣，我经常去吃。” 苏珧画正想点头，季云暮抢先问他：“果然我是做错了什么事的吧？你怎么这样对我。” 好多天没那个了，两人都是男人，季云暮不相信他不想要；但这一来就吃辣，说明他在防着自己，肯定是哪里有问题。 “我吃个辣椒都不行了？” 苏珧画没好气地说，“这边麦当劳这么难吃，往后说不定还要吃很多顿，不放辣椒酱，难以下咽。” “我赞成。”艾米说着，也挤了一袋辣椒酱到自己的汉堡里，“这边的麦当劳没什么味。” 季云暮：“……”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在挤兑自己。季云暮心里万分庆幸，他这次跟着过来了。如果他没跟着过来，搞不好小桃花今晚就跟艾米睡一屋了…… 到时候生米直接煮成熟饭，小桃花他哥也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哪里还有自己发表意见的机会呢？ 艾米盯着季云暮的表情观察了一阵儿，直接道：“我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么附和他是因为我喜欢他？” “难道不是吗？”季云暮反问道。 艾米转头看向苏珧画，后者很轻微地摇了下头。 要我告诉他吗？ 不，别。 “嗯，是，我很喜欢他。”艾米只好回答道：“但是，之前我不知道他的取向。” 饭后，艾米回旅店休息，季云暮和苏珧画则是在街上到处转悠。 “这地方真没什么玩的。” 苏珧画默默道，“转一遍就看完了，还这么冷，零下二十多度。我们回去吧。” “那是因为你没进店。”季云暮拉着他，随手推开了路边一间商店的门，“这里有很多纪念品，你可以逛一逛，想买可以买。” 这是一家手工艺品店，可以自己选择材料diy喜欢的手链、耳钉、项链和戒指。 季云暮拿起一枚戒指样板，笑着看着苏珧画：“反正也没别的事做，我们来diy小饰品吧？” 苏珧画抿嘴看着他，心想，你上午才和克里斯汀交换过联系方式，这会又要我陪你玩这些？ …… 一小时后。 “我做好了！” 季云暮骄傲地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杰作，朝苏珧画伸出一只手，“把手给我，戴一下试试。” “不戴。你自己做的，你自己戴。”苏珧画低着头， 摆弄着手里的银色铁丝。 季云暮盯着他看了一阵儿，默默道：“你这环做的这么粗，和你任何一根手指都不匹配。别告诉我你是准备戴脚趾头上的。” 苏珧画：“……” 他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季云暮便将自己做的小戒指套在了苏珧画的中指上。 “看，刚好。”季云暮更骄傲了，“看我多么了解你啊。” 说着，他把手伸了过去。 苏珧画别扭了一会，拿着自己做的那枚戒指往季云暮的中指上套。 然而尺寸稍微小了一点点，卡在了他的手指关节上。 苏珧画一下子就慌了，赶在季云暮发飙之前赶紧改变思路，将戒指套在了季云暮的食指上。 大小刚好。 晚上，来此地旅游的人都聚集在了当地的一家酒吧。苏珧画和季云暮还有艾米一起在日料店吃的晚餐，吃完后三人一块到酒吧去玩。 苏珧画把喝了一半的杯子放在桌上，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就发现，艾米正端着两个杯子站在男厕所门口，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你怎么站在这里？”苏珧画笑着问她。 “祖宗，你可算出来了！” 艾米抬了抬两只手，“左边的杯子是你的，右边的是季云暮的。我怕离开座位被人加料，就一直端着……先不说这个，你刚一走，克里斯汀就把季云暮带走了！说是教授临时要找他！肯定是骗人的！” 苏珧画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皱眉问道：“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是旅店吗？” “应该是，不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艾米话还没说完，苏珧画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酒吧外面就是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 天空正在飘雪，每栋建筑都被白雪覆盖，道路两旁也积起了白皑皑的一层雪。放眼望去，有了暖黄色的彩灯的陪衬，u城的冬夜就像童话镇一样美好。 苏珧画下意识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迈开脚步朝旅店方向走去。 第42章 雪山之旅（3）：雪夜的温情 零下二十多度的雪夜，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珧画冻得直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跑的太急了，外套都落在了酒吧。 但他的腿仿佛不听使唤了似的，加快速度直奔旅店方向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着急；也不知道自己到了旅店，想看到的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第65章 以及……等待他的，又是怎样的画面？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到了转角处，苏珧画拐的太着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季云暮赶忙扶住他，笑着问道：“怎么跑的那么急？” 苏珧画抬起头，愣怔怔地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 “你的外套呢？”季云暮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想往苏珧画身上披，却被苏珧画躲了过去。 苏珧画的大拇指死死地掐着手指上的戒指，语气冷淡：“克里斯汀呢？” 季云暮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先回酒吧。你看你，浑身都是凉的。” 苏珧画站着没动，绷着脸继续追问：“克里斯汀去哪里了？她找你干嘛？” 季云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反问道：“小桃花，你这是在问我的行踪吗？” 苏珧画瞬间呆住了。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向我发问的？”季云暮默默问他，“男朋友？前男友？” 苏珧画：“……” 是啊，他和季云暮没有和好。 作为前男友，就算现在他和克里斯汀睡在一张床上，自己也无权干涉。 他也没办法像季云暮那样，厚着脸皮去干涉那些前任不该干涉的事…… 苏珧画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中指，取下了上面的戒指。 “你说得对，我不该问的，抱歉。”苏珧画默默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可能因为喝酒了吧，情绪比较容易有起伏。” “戒指还你。我回去了。” 苏珧画哆哆嗦嗦地把戒指放在季云暮的手心里，准备返回酒吧。 在他转过身的一刹那，季云暮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这件外套是羽绒的，黑色，领子上有一圈毛绒边，比苏珧画的外套大了两号。 外套上，还沾着季云暮的余温。 苏珧画披着外套往前走了几步，每走一步心里掀起的挣扎都无法言喻，最终，他在下一个路灯前停住了脚步。 季云暮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这人里面穿着的是一件浅灰色的帽衫，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觉得很冷。 “克里斯汀用教授的名义把我从酒吧里骗了出来。”季云暮无奈道，“被我识破后，她就承认了，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她的房间。” 苏珧画抿着嘴，没有接话。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可听季云暮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番酸涩的滋味。 “关我什么事？”苏珧画低声说道，“我们又没在一起，你想去就去吧。” 季云暮望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你啊，嘴巴真是比什么都硬，身子却无比的诚实。如果不关你事，你的眼角怎么红了？嗯？” 苏珧画迅速把脸扭到了一旁，胡扯道：“我的眼睛也病了。” “可不许乱说。” 季云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问他：“记得吗？四年前，我们的家乡下了一场大雪。那天，你也说了类似的话。” 苏珧画当然记得。 大一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临近圣诞节的某一天，下了一諵楓场大雪。到了晚上，操场上还有很多同学在打雪仗，苏珧画无法融入他们，就溜达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那里的雪干净无比，没有被人踩过，苏珧画就独自一人在那里玩，用脚在雪上踩出各式各样的动物图案。 过了一会，季云暮找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票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 季云暮看着雪地上的那些图案，不忍破坏，只好对远处的苏珧画喊了句：“苏桃花！他们喊我打雪仗，你快过来，我们一起！” 被打扰到的苏珧画心里一阵不悦，回应道：“他们喊的是你，关我什么事？你想去你就去吧。” 最后结局是，苏珧画被季云暮硬是拽到了操场，和他们来了一场雪球大战，季云暮还抓了一把雪塞进了自己的裤子里。 另外，苏珧画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天季云暮一直在跟着自己。也许是发现他独自一人在那里玩，就集合了一大堆人，一起去打雪仗。 路灯下，苏珧画披着季云暮的外套，轻声道：“那又怎样？” 季云暮扬起嘴角笑了，说：“你那天玩的很尽兴。” 他拉起苏珧画的手，重新帮他戴上了戒指，一本正经道：“我可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我想睡的人只有一个，无论是谁，都无法动摇我的这个想法，就算给我下套也无法得逞。” 苏珧画的表情管理宣告失败，低着头笑了出来。 “开心了？” 季云暮捏了捏他的脸，轻声问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你这匆匆忙忙的从酒吧跑出来，还不穿外套，是为什么？” “……你自己想不到吗？”苏珧画别扭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 “先回酒吧，你别感冒了。” “别转移话题。” 季云暮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目光透着一股炽热。 这股炽热烧红了苏珧画的脸颊，他张了张嘴，轻声道：“我只想说，我们没有和好，还有很多矛盾需要解决，但是……” 他垫了下脚尖，蜻蜓点水般地在季云暮的嘴巴上碰了一下。 季云暮愣了一秒，用抱紧了眼前的人。 此刻，苏珧画就像是掉入蛛网的猎物，被蛛丝捆了个结实，挣扎不得，他也不想挣扎。 第66章 “太轻了，不够……我还要。”季云暮低沉道。 “唔……” 远处，克里斯汀正站在一片阴影中，注视着路灯下深情拥吻的两个人。 几分钟前。 季云暮跟着她离开了酒吧。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她有意无意地想往他身边靠，可季云暮却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克里斯汀是个非常胆大的女人，她的这种胆大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季云暮也很清楚她的意图。但他没有像大学时代那样，遇到追求者直接拒绝，因为他想看看小桃花会不会吃醋。 两人在拐角处拐了个弯，到了十字路口，季云暮就在离她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我得回去了。苏珧画还在酒吧等我。”他默默道。 “怎么了？你不跟我去见教授了吗？”克里斯汀转过身看着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还悄悄拉低了自己的领口。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认为这个时间不要去打扰教授的好。而且……” 季云暮直接道：“你把我从酒吧里叫出来，不是教授的意思吧？” “当然不是，我们是去我的房间，我以为你清楚的。” 克里斯汀走向他，脸上笑盈盈的：“我们不是师生关系，这方面是自由的。而且你也说了，你和苏同学不是情侣。这就证明你是允许靠近的，不是吗？” 说着，她就发现，自己每走近一步，季云暮就会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左右。 “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很抱歉。”季云暮直接道。 “那你还跟着我出来？” 她没有放弃，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从他的胸膛扫到他的喉结，再到他的下巴、他的眼眸。 “我呢？”她语气暧昧地问，“我这样的，你也没兴趣吗？” “一点都没有。” 季云暮耸了耸肩，淡然道：“请你不要误会。我会跟你从酒吧出来，也有我的目的。现在你可以请回了。哦，晚安。” 克里斯汀不甘心，往回走了几步又拐了回去。 接着，她就看到了路灯下的那一幕。 他如视珍宝般抱着怀里的人，吻的是那么的深情，那么投入。 这两人似乎毫不畏惧这零下二十多度严寒，眼里就只剩下了彼此。 克里斯汀只觉得一阵厌恶。 …… 旅店，某双床房内。 “我今天吃了辣的东西……”苏珧画无辜地看着他，“要不……” 试试别的办法？ “辣就辣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季云暮撕开润滑液袋子，在他膝盖上轻吻了一下，“左邻右舍都是你的同学，今天可不要叫的太大声。” 他这么一提，苏珧画更郁闷了——这要万一被听见了，基本就等于社死了。 问题是，之前每次做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又不是他想要出声的…… 艾米拿着从前台借来的消毒酒精朝自己房间方向走，一转弯就看到了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背对着她，耳朵正在往门上贴。 艾米没有立刻出声，而是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然后才皱眉问道：“克里斯汀？你在干什么？” 克里斯汀被她吓得一哆嗦，赶忙解释：“我……我听到楼上有奇怪的声音，所以上来看看。没事了，你早点睡，晚安。” 说完，克里斯汀快速离开了走廊。 她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开了另一个名叫迈克的学生的房间门。 “确认了？”迈克一边玩着手机，一边问。 “确认了，他们是我的目标。”克里斯汀皱了下眉，对他道：“如果你帮我，教授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可就是你了。” 第43章 雪山之旅（4）高烧 “快把枕头拿开，你想把自己闷死吗？”季云暮笑着和苏珧画抢枕头。 “有枕头，隔壁就听不到动静了。”苏珧画自欺欺人道。 这旅店的床的质量实在不怎么地，季云暮一动这床就跟着“嘎吱嘎吱”，左邻右舍就算听不到苏珧画的声音，大概也能听到这个床震动的频率…… “那我就看不到你了。”季云暮柔声说道：“乖，把枕头拿开，我帮你想办法。” 苏珧画眼泪都流出来了，艰难道：“我们去浴室吧，把花洒打开……” “好学生，你可真聪明~” 季云暮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战场就这样转移到了浴室。 …… 第二天早晨。 “阿嚏！”苏珧画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盘西式早餐，一点胃口都没有。 没味道的煎蛋，齁咸的烤肠，还有齁甜的华夫饼。每种食物的味道都是一种极端。 听到他打喷嚏了，坐在一旁的艾米赶忙道：“bless you！话说，你是不是感冒了啊？昨晚我看你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了。” “嗯，是有点感冒。” 苏珧画讲话都带着一股鼻音，“我也有点水土不服的症状。” 以及，某部位有点发炎。 季云暮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小声说道：“都怪我。现在我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照顾他了。” 艾米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要是克里斯汀用你拒绝不掉的借口找你呢？知道么，昨晚她扒在你们门口偷听，被我抓了个现行。” 第67章 苏珧画立刻紧张了起来，同时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有人偷听，但没想到是她。”季云暮咬了一口华夫饼，默默道：“昨晚隐约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到我们门口就停下了。” 苏珧画：“……” 这就是你昨晚突然用力的原因吗？ “但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啊！只听到你们那边洗澡的声音！” 艾米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挑眉问道：“你们俩昨晚是不是在一起啦？” “没有。”苏珧画赶紧笑着解释，“昨天确实冻着了，我就多洗了一会热水澡，哈哈。” 季云暮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这声“哈哈”也太刻意了点吧？有掩饰的意味了。 早饭过后，教授在餐厅支起了一块白板，开始给学生们讲今天他们要去参观的大棚，以及里面的部分植物是在怎样的环境里生长的，后期是如何进行加工的，又有哪些药物里包含这些植物成分，药物效果如何等等。 苏珧画很认真地记着笔记，偶然间转头发现季云暮正在用手机和一个叫约翰的人发短信。内容全是英文，对方应该是个外国人。 发现苏珧画上课走神了，季云暮便切换到微信，给他发了一句：好好上课。 苏珧画：你在干嘛？ 季云暮：这人是个律师，我想向他打听点事。你先好好上课。 这时，教授点了季云暮的名字，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这节课的学生，但你对这方面的知识掌握很充沛。你试试看，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苏珧画心里一惊——教授刚刚提的什么问题？他都没有注意听。 季云暮思考了几秒，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并附带了自己的理由。 “excellent！” 听完他的回答，教授忍不住夸赞，眼里又增添了几份对季云暮的欣赏。 苏珧画心里羡慕的不行——这人居然能一边听教授讲课一边玩手机，难怪以前大学时期，季云暮看着好像没怎么学，但成绩一直十分优异。 季云暮的一条微信又发了过来：干嘛那么惊讶？你的书我没事都会拿着看，我记忆力很好。哪里没懂的话，晚上回房间，我教你。 苏珧画：…… 他们俩到底谁才是那个研究生？ 到了中午，教授带着学生们去了那座大棚，里面还摆着一排已经提前标好学生名字的幼苗，让学生们带回去养。 “所需要的肥料都在旁边的架子上，幼苗要在你们返程那天交回来，我们会根据你们每个人花盆里的幼苗情况进行打分。这事关你们的综合成绩，所以，要好好爱护它哦！” 克里斯汀叮嘱道。 苏珧画端着自己的小花盆反复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幼苗上的叶子。 这颗幼苗营养有些欠缺，看着不是特别健康，苏珧画便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看到后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某个学生捣的鬼。 但她没有说穿，而是道：“加油吧，苏同学，照顾好它。” 一旁的艾米摸了一下幼苗的叶子，说：“可是，按照它现在的生长周期来说，这叶子确实小了点，还稍微有点发黄。” “可能吧。” 克里斯汀脸上挂着笑容，反问道：“苏同学，你能不能养好它？如果你想主动放弃这部分学分，也可以，你就不必带走这棵幼苗了。” “能养好。”苏珧画只好点点头，“返程那天交，对吗？没有问题。” 克里斯汀走远后，艾米皱着眉用中文说道：“他大爷的，这助教对你真的不公平！要不要投诉给教授啊？” “教授应该不管这类事。我把它养好就是了。”苏珧画默默说完，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幼苗的照片，并在备忘录里做了详细的记录。 因为季云暮不是来上课的，所以到了大棚之后他大概转了一圈，然后就到外面抽烟去了。 看到苏珧画和艾米捧着幼苗出来，季云暮把烟按灭，朝两人走去。 “你这幼苗，不大对啊。”季云暮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小花盆，说道。 苏珧画一直抿着嘴不吭声，季云暮也猜了个大概——以前小桃花会露出这种表情，往往是在被自己欺负的时候。 “是从大棚里拿的？”季云暮问道。 “嗯，返程那天要交回去。”苏珧画回答，“我感觉，这幼苗不一定能活到返程那天。” 季云暮用手捏起了一小撮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艾米，你先跟其他人回去吧。”季云暮拉着苏珧画的胳膊，低声说道：“我陪他去给幼苗换个土壤。” 两人回到了大棚，少了吵吵闹闹的学生，这里面的空间好像一下子变大了不少。 季云暮直接找到了大棚的管理员，问他这里都提供哪些培育土壤。管理员说了一大串，季云暮考虑了一阵儿，问他：“你们会在土壤里加mxxx吗（某种药物）？” “当然不会！那样植物会很快死掉！”管理员说道。 季云暮拿了个小铲子，从苏珧画抱着的花盆里铲了一小把土，递给了管理员。 管理员稍微闻了一下，惊讶道：“这不可能！” 但苏珧画手里的花盆只有他们这里才有，不存在外带，很显然这名学生是刚刚从他们这里得到的这株幼苗。 第68章 管理员心里一阵后怕——因为这一批幼苗是昨晚才到的；今天上午，只有他和那个助教克里斯汀还有一个帮忙的学生一起在大棚里做准备，准备迎接今年过来参观的研究生。 “我猜你们这里也没有监控。” 季云暮默默道：“行了，这事你先不要声张，也别告诉任何人。等会你就带着这部分土壤去警局报案，留个案底。现在给我找个干净的花盆和土壤，我们先把这棵幼苗移过去。” “好的，出现这种情况，我真的很抱歉。” …… 回去的路上，苏珧画一直抱着怀里的小花盆，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如果季云暮没发现土壤里的猫腻，这棵幼苗也许今晚就会死掉。 而苏珧画，这部分成绩就会是0分。 “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季云暮安慰完，又补了句：“接下来你就好好保护这棵幼苗吧，目前来看它被毒害的不算很严重，还有的救。后续照顾起来我可不会帮你的哦。” “嗯。”苏珧画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今天……真的谢谢你。” 季云暮用手碰了碰苏珧画的额头，皱眉道：“你有点发烧。” …… 也许是因为被幼苗的事影响了心情，苏珧画一下子被病毒侵入，到晚上直接烧到了39度。 “还好我随身带了些药。”季云暮将药片和水放在床头，把苏珧画从被子里扶了起来，“乖，先把药吃了。” 苏珧画浑身难受，他看着季云暮，虚弱道：“怎么我有种大郎吃药的感觉？你和克里斯汀……” “别胡扯，你才是金莲呢！” 季云暮无奈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得到。” “你别走。” 苏珧画拉着季云暮的胳膊，小声恳求他：“我什么都不吃，你哪都别去，好吗？” 季云暮的心都要化了，柔声道：“好，我哪里都不去。但是你得吃东西，不然怎么有体力恢复？我试试看能不能叫份外卖吧，不管能不能吃得下，你总得吃一些。” “好。”苏珧画点点头。 艾米得知了苏珧画的情况，把自己从前台借来消毒的酒精拿给了季云暮。如果晚上苏珧画烧的更高，可以试试物理降温的办法。 “教授说了，我们三天后才会上山。我已经把他的情况告诉教授了，教授让他明天好好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季云暮拿着酒精回到屋内，帮着苏珧画脱掉了睡衣。 苏珧画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脸颊都变成了粉红色，再加上白皙的胸口一起一伏，以及为了呼吸而微微张开的双唇…… 季云暮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拼命地骂自己——自己可真他妈的混蛋啊！他都病的这么难受了，自己怎么能有邪念呢？！ “你快点……”苏珧画微喘着气，催促道：“我好难受……”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69章 “到底是年轻，恢复的快。”季云暮感叹道。 “你不就比我大两岁？对了，到时候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进山？” 苏珧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那株幼苗，然后拿手机拍了照片，做了记录。 “关于这个……”季云暮犹豫了片刻，对他道：“今天你们教授找我聊这件事了。” “怎么说？” “他说他很想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但，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季云暮默默道。 所谓的问题，就是季云暮现在不是这所大学的学生。而这次的考察活动是有一部分保险费在里面的，学校负责报销；季云暮既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自然是没有保险的，万一出了事学校也不好负责。 再加上，克里斯汀不知道跟教授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也许是山洞的危险性，教授便决定不让季云暮跟着。 如果他想跟着一起考察，可以等来年在bpmf大学读研了，他还会带着下一批研究生来u城的。 “他说，你们到时候当天去当天回，还有专业的向导带着你们，让我不要太担心你。”季云暮无奈道。 不过，关于这件事，季云暮已经有了一个别的办法——可以悄悄跟着他们的办法。 苏珧画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有了土壤加药事件，难免还会有人想要害自己。他怀疑这个人是克里斯汀，可他没有证据。 但从规则上来讲，教授说的也没错。虽然季云暮是自愿跟随，但万一真在山里出了事，学校难免会被舆论抨击，说防护不到位之类的。 “如果万一真是克里斯汀在土壤里加了mxxx，你打算怎么处理？”苏珧画小声问道。 “别的不说，她作为助教，把加了mxxx的土壤发给了学生这一条，我们就可以去学校投诉了。因为这一块的准备工作是助教在负责，她会丢饭碗的。” 季云暮回答道，“但我想着，等我们回去了再投诉。接下来你们还要一块进山，我怕现在投诉她，她更会对你不利了，搞不好还会遇到危险。” “应该不至于吧？” 苏珧画道，“不过，你说得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还是小心一些吧。” …… 到了出发进山的日子，苏珧画和其他学生们一起在餐厅内集合，向导黛西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 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并表示她在u城做向导已经有快十年了，是土生土长的u城居民。 黛西做事十分仔细，给每个人发完登山用的装备，并详细解释了每个人身上的锁扣以及在攀爬过程中这些锁扣的通途。 苏珧画把那些东西穿在身上，顿时有种负重前行的感觉。他确实没料到所谓的上山是真的要穿那种像攀岩一样的装备，看样子徒手爬是难免的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你的安全帽。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名为dtnl的山洞，里面地形险峻，安全帽能防止你们的头被石头划破。这里是安全帽上的矿灯开关，只要按一下……” “这是哨子，你们要把它戴在脖子上，不能离身。山里没有信号，遇到危险或者和其他人走散了，记得吹哨子，我就会循着哨声过去救你们。” 黛西给每个人发了一对鞋套，和普通的鞋套不同，这种鞋套底部都是钉子，她表示上山前要把钉鞋套穿上，因为雪山上是没有扶手的，这钉鞋套能减少你们从山上滑下去的概率。 最后，黛西拿出了一摞表格，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这是保险，签了之后，如果发生意外，你们的家人就可以获得一笔赔偿。 种种步骤都令苏珧画越来越害怕——季云暮说对了，他们要去的其实是一座没有被开发过的雪山。 教授倒是非常的兴奋，就像他说的，他每年都会来这里玩一趟，这地方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 他们坐大巴来到雪山脚下，苏珧画瞥了一眼向导指的方向，那条路上没有任何的护栏，和国内的景点防护完全不同，因为压根就没有防护。 苏珧画拿出手机，给季云暮发了条消息：我已经有点后悔了，你在哪里？ 季云暮很快就回复他了：别怕，我会找到你的。 虽然内容很短，但苏珧画看见消息之后确实安心了许多。 向导黛西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两包巧克力和两包坚果和两瓶矿泉水，并表示，这些都是用来补充体力的东西，省着点吃。 “好了，我们出发吧！”黛西笑着说完，迈开步子在前面领路。 因为担心克里斯汀在这种地方害自己，苏珧画便非常小心地和她保持着距离，和艾米一起走在队伍的最中间。 “他大爷的，我要上不来气了……”艾米一边喘一边说，“这地方的气压，再加上这样运动，我……” 苏珧画也是气喘吁吁，好不到哪里去。况且越往上走风越大，风声几乎盖过了他们的喘息声。 每一阵风刮过的时候，苏珧画都觉得自己脚下一阵不稳。再加上他感冒刚好，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虚弱感。 但他们并不是最吃力的，因为有几个学生已经掉到了队伍的最后方，走几步就要停下歇一会。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况。这一眼，苏珧画双眼直接发黑，双腿也开始颤抖——来时的路光秃秃的，还非常的陡。 第70章 “别回头。” 艾米都快哭了，说道，“我刚刚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路，腿直接就软了，差点滑下去。你说，这里好歹算是个很知名的景点，为什么都没有阶梯和扶手呢？还得手脚并用往上爬。” 苏珧画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虽然他很害怕，但这种景色可能一辈子也就经历这么一次了，他想拍下来。 苏珧画本想把照片发给外婆看看，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信号。 他扶着艾米，给她鼓了鼓劲儿：“你看，黛西和教授走的超快，我们加加油，跟上她。” “真的牛逼。” 艾米感叹道，“我本来以为，我这经常健身的，爬个山应该不在话下。但我没想到，这山路这么险……这体力消耗太大了。而且，后续还不知道我们要怎么下山呢，这上山容易……” “下山难。”苏珧画默默道，“没事的，到时候我们互相搀扶着，小心一点，总能慢慢走下去。” “嗯。”艾米点了点头。 “苏同学，你的钉鞋有点松。”克里斯汀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指了一下苏珧画的鞋带，“这样很危险的，你赶紧系一下吧！” 苏珧画低头一看，发现钉鞋的鞋带确实没系好，赶忙小心翼翼地蹲下，系了个鞋带。 “谢谢你，克里斯汀。”苏珧画看着她，笑道。 克里斯汀也朝他温和一笑，说：“再坚持坚持，这段路很陡，再往前走一段有个可以坐着休息的地方。你们快上去吧，我等一等后面的学生。” 第45章 雪山之旅（6）苏珧画失踪 “好。” 爬雪山非常考验人的意志，苏珧画在累到极致，且喘不上气的时候，几乎把以前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 他还想起了远在国内的哥哥和外婆，外婆还在家等着自己平安回去，自己一定要坚持到底！ 看他时不时把手伸进口袋，艾米出于好奇就问了一句，你口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苏珧画把口袋里的桃花吊坠拿了出来，给艾米看了一眼。 “真漂亮啊！” 艾米摘下手套摸了摸，问道：“季云暮送你的吗？我之前看到他脖子上好像也戴了一条差不多的项链。” “这是我买的。”苏珧画默默道，“以前他生日的时候，我送过他一条一模一样的。” 艾米一脸磕到了的神情，“哇你俩以前还是双向奔赴的吗？能不能和我讲讲？” 苏珧画和艾米走到了克里斯汀说的可以休息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教授也早已在这里停下，坐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和站在远处向下张望的向导聊天，等后面的学生跟上。 “这么说，你们俩是破镜重圆咯？”艾米听完他说的，这样问道。 “没有重圆。”苏珧画默默道，“他以前那么欺负我，导致我大学四年过得都特别自闭。” “可是，你俩大学毕业后还能在l国的飞机上重逢，还来到了同一座城市，你不觉得这种缘分非常难得吗？很多人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她这么说，苏珧画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情愫。 是啊，如果不是季云暮打听了自己的下落，又刻意在飞机上制造偶遇，两人兴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哪里是什么缘分？只是……一种执念的延续罢了。 艾米继续道：“不过，按照你说的，他以前的一些行为一般人确实承受不了，但我看他现在对你也挺好的啊……等等，你说项链是你送他的？那时候既然你那么讨厌他，干嘛还要送他情侣项链呢？” “因为他好的时候特别好，但偏执起来的时候特别可恶。” 苏珧画这样回答，“我们俩在外面偷偷租了房子，周五六日就会住一起。我送他项链的时候，我和他已经一起住了快一年了。” 三个小时后，众人终于抵达了dtnl山洞的洞口。 向导不知从哪里拉出了一根绳子，在前面做了示范。 她让每个人把自己腰带上的绳扣都卡在这跟绳子上，他们会跟着绳子走，就算不小心滑到了一些危险的区域，这条绳子能吊住你的腰，也能救你的命。 进入山洞后，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了许多。 向导带着他们一路向下，介绍了山洞里的温泉和矿物质，并表示这里是因为有地下温泉，所以山洞里的气温一直保持在零上，比外面要温暖的多。 山洞的攀爬过程就比爬雪山的过程要舒服的多，也更加令人放心。 向导一边和大家说说笑笑，一边带着大家抵达了目的地——山洞内唯一的植物区域。 苏珧画抬起头，发现头顶上方正好有个大窟窿，光线和雪花从外面透至山洞内部。 也正因为这个窟窿，这片区域竟然生出了各种植被，郁郁葱葱。 附近应该有一处水源，他们现在所站在这个位置，也能听到像瀑布一样的流水声。 “就像我课上给你们讲的那样，特殊的水质和矿物质会导致植物的生长成不同的形态……” 教授用安全帽上的探照灯照着这些植物，一边讲解一边让每个同学都过去采集样本。 这里的样本太多太多，每个人都只用镊子采集一丁点，完全不必担心破坏这里的生态。 苏珧画拿出了包里的容器，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在一个偏角落的位置采集了一些植物样本，以及泥土的样本。 第71章 他按照教授要求的，拿着采集来的样本和泥土让克里斯汀过目。如果克里斯汀说不行，那就要重新采集。 苏珧画忐忑地看着她，克里斯汀仔细看过后却笑着跟他说：“你的这份样本采集的非常棒！” 说完，她还拿给周围的其他同学看了看，并希望他们以苏珧画的样本为例子去采集。 她将样本还给苏珧画，鼓励道：“采集的不错，好好保护它。这次你肯定能得高分！加油！” 苏珧画被她鼓励得心情好了不少，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她真的不知道，之前那份幼苗的土壤里有mxxx药物这件事…… 采集完植物和土壤样本后，教授告诉他们，前面再走一段路有水源，你们需要用容器再采集一些水源。 向导带着其他人继续向前走了，苏珧画在后面整理自己的背包，然后看到克里斯汀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怎么了？”出于礼貌，苏珧画这样问了一句。 “我的钉鞋掉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克里斯汀抬了下脚，慌张道：“刚刚走那段天然台阶的时候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苏珧画皱起眉，如果少一只钉鞋，一会下山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意外。 虽然克里斯汀可能存在给自己穿小鞋的情况，但苏珧画并不希望这人真的死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他于心不忍。 “我帮你找找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苏珧画默默道。 他背上自己的背包，解开了自己的安全扣，并将安全扣扣到了克里斯汀身后的那段绳子上（也是为了绕过她），顺着原路往回走了一段。 克里斯汀的钉鞋掉的并不是很远，顺着原路走了十几米苏珧画便发现了，那只卡在石头缝里的钉鞋套。 因为不能脱离原本路线上的那根绳子，苏珧画摘掉手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只钉鞋捡了上来。他正想返回，突然感觉后脑勺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 苏珧画两眼一黑，直接没了意识。 在他背后，站着克里斯汀和另外一个男同学。 “真是谢谢你了，苏同学。”克里斯汀冷着脸，捡起了自己的钉鞋，用早已准备好的湿巾擦去了钉鞋上面的指纹。 那个男同学则是解开了苏珧画腰上的安全扣，还取走了他身上的哨子，将哨子交给了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负责盯梢和擦指纹，那个男同学则是把苏珧画推进了他们来时经过的那个深不见底的山洞里。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克里斯汀把哨子埋进了刚刚学生们取样的植物底部的泥土里。 “这样就行了。” 男同学走在前面低声道，“这样一来，我就是教授手底下最优秀的学生了。” 克里斯汀翻了个白眼，默默道：“这么做挺极端的。如果被发现，你知道我们会面对怎样的后果吧？” “如果你小的时候的成绩不是全年级第一，你爸爸就把你关在黑暗无光的衣柜里，一关就是一天，你也会有跟我一样的反应的。” 男生临走前又补了一句，“另外，你的反同方式也挺极端的，咱俩谁都别说谁。” 克里斯汀：“现在还剩下那个姓季的男人。教授还挺看好他的，而且……他对我已经有了警戒心，这很难下手。” …… 前方的艾米正在水源旁边取样，隐约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咕咚”的一声。 她赶忙回头，在人群中到处寻找苏珧画的身影。 发现人不见了，艾米直接就慌了，她站在高处，用中文喊了一声：“苏珧画？你在哪里？” 无人回应，其他同学和教授也朝她看了过去。 他们听不懂她说的内容，只知道她在喊“苏珧画”这个人。 艾米直接穿过人群，发现克里斯汀正坐在学生队伍的最后方，正在系着脚上的鞋带。 “苏珧画呢？” 艾米直接质问道：“克里斯汀，你一直都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你有没有看到苏珧画？” 她的声音抬高了许多，虽然这里的水声很大，但她的行为举止依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教授也注意到了，苏珧画不见了。 克里斯汀一脸的迷茫，反问道：“什么？苏同学没有在前面吗？” 在场的所有同学都站开了一些，苏珧画确实没在。 “这怎么可能呢？” 克里斯汀一下子变得很着急，就说：“刚刚我的钉鞋掉了，我回去捡之前还让苏同学告诉你们一声，说我回去捡鞋子了，然后他就跟着你们继续往前走了。” 其中一名同学点头附和，说：“我记得苏珧画的安全扣排在我后面，也排在克里斯汀前面，他刚刚就跟在我身后啊！” 艾米盯着克里斯汀的表情观察了一阵儿，直觉告诉她，如果克里斯汀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可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还有，这位叫迈克的男生也是。 这种情况下，只有爆狼的人的话才会这么多。 但她没有证据，而且，她更担心苏珧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见艾米要解开安全扣回去找苏珧画，教授和向导同时拦住了她，让她不要冲动。 “要不我们一起往回走吧，找找他。向导，你来带路。”克里斯汀建议道，“他身上有哨子，如果迷路了，应该不难找。” 第72章 第46章 雪山之旅（7）山洞里的深渊 “不，接下来你们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教授的语气突然凌厉了起来，“我带了这么多届的研究生，这种情况可从来没发生过！既然他的安全扣在你和这位同学之间，你们两人又都没见到他，这里又没有别的岔路，难道他是凭空消失了吗？！” 教授说完，所有正在议论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他自己解开了安全扣，自己脱队了。”克里斯汀分析道。 教授没接她的话茬。 这种景区一般也配有专业的搜救队，教授就让向导直接用身上的无线电联络搜救队，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从山洞入口到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仔细排查。 艾米听后，也对教授多了一分佩服——他们这些人返回去救他，肯定不会比救援队的更专业。他们这些业余人士，如果万一什么都没找到，反而耽误营救苏珧画的时间。 “黛西，麻烦你先带着我其他的同学们下山吧，考察终止。”教授默默道。 “教授，那你呢？”黛西追问道。 “我留在这里。” 教授说道，“万一那孩子找过来了，我会带着他出去的。放心，这里的地形我也熟悉，你再清楚不过。” “教授，我也要留下！” 艾米焦急道，“他是我朋友，我没办法丢下他不管！” 同胞在这种地方落难，自己怎能丢下不管？！ “艾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教授对她道：“但是，我无法同意你的要求，很抱歉。你们是我带到这里来的，我得为你们每一个人负责。你先跟着黛西他们下山吧。” 黛西犹豫了许久，看着那群脸上一个个迷茫又害怕的学生，她用完无线电便将无线电交给了教授，让教授用无线电和搜救队联系，她先带着其他人下山。 “教授，请您一定在这里等着我。” 黛西说道，“您知道，如果是我独自进山，今晚八点之前我就能返回这里。如果那孩子找过来了，您和他千万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着我和搜救队的过来，可以吗？” “可以。”教授点点头，“你去吧，照顾好我的学生。” 艾米还在坚持，其他同学都过来劝她，说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跟着大家下山比较好。 艾米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克里斯汀，暗暗握紧了拳头。 黛西把自己包里的矿泉水和食物都交给了教授，然后和克里斯汀带着那群同学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离开山洞的一条捷径。 …… 苏珧画掉进了山洞深处的温泉池里。 一口搀着咸味和铁锈味的温泉水灌入了苏珧画的嘴巴里，他在窒息前恢复了一些意识，凭着本能拼了命地向上游，可身上的衣服和諵楓背包都太重了，拉着他往水底坠去。 苏珧画两条腿拼命地向上蹬，一边蹬一边快速脱掉了身上的背包和外面的那层外套，终于浮出了水面。 头上的安全帽和探照灯也都掉到了水底，四周黑的可以说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摸索着周遭的环境，最后终于赶在体力耗尽前摸到了岸边。 他用尽最后一丝体力爬上了岸，本能驱使着他抠了几下嗓子眼，吐出不少温泉水，随后便倒在了一旁，没了意识。 …… 雪山上，dtnl山洞入口处。 季云暮转过身朝下方看了一眼，一队穿着深蓝色棉袄的人带着各种设备正顺着他们刚刚经过的那条山路向上爬。 “那些是什么人？”季云暮问道。 负责带着季云暮爬山的向导名叫卡莱尔，是个很典型的当地人——深棕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眸子，整个人看着都非常精神，大约四十岁左右。 他已经看出今天的这位旅客对周遭的一切景色都显得兴致缺缺，一心只想去dtnl山洞。 这位旅客难得提问，卡莱尔就回答他说：“那是搜救队。奇怪，今天上山的旅客除了你，应该只有一批研究生了。难道是那群学生出了什么意外？” 季云暮皱眉追问：“你知道这座山的旅客的出入情况？” “当然啦！”卡莱尔骄傲道：“附近的向导只有我们一家。今天其他人都闲着呢，只有我妹妹黛西带领了一队人进山。” “我们赶紧进去吧。”季云暮有种不好的预感，催促道。 “好啦，你别急。先把腰带上的安全扣扣到这根绳子上……” …… 身上冰凉的衣服激的苏珧画醒了过来。 他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丝不挂地缩在那里。 此刻，他已经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着的，还是说他在做梦。 他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眼睛是否已经睁开。 因为四周实在是太黑了，他听得到脚边的水声，但无论他把自己的眼皮扒开还是反复揉眼，他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他看不见眼前的温泉到底是什么水质，只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矿物质的味道。 虽然这味道很淡，不足以让他窒息，但他确实不敢轻易去碰这温泉水——万一里面有什么有害物质或者微量元素，即便自己活着离开这里了，也很难被救活。 苏珧画用手摸索着周围的岩石，漆黑的环境令他渐渐绝望——他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平坦的，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岩石，还是直上直下的，他无法攀爬。 第73章 高度，起码在两米以上…… 有人知道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吗？ 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吗？ 刚刚为了从水底爬上来，苏珧画几乎扔掉了自己除了内衣裤以外的所有装备，岸边只剩下一套刚刚脱下的里衣，他现在想用硬物敲一敲岩石发出点声音，都做不到。 更可怕的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紧咬着嘴唇，拼了命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精神在崩溃边缘徘徊。 “救命啊！！！！help！！”苏珧画拼尽了全力，喊了起来。 “help！” 然而这里的空气并不是那么的干净，苏珧画喊了几声就因为缺氧而头晕目眩，剧烈的头痛顿时袭击了苏珧画。 他扶着后脑勺，再次晕了过去。 ……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喊help。”季云暮闭着眼，仔细听着周遭的环境，对卡莱尔说道。 “说不定我们能在搜救队赶到之前先遇到那些学生们呢。” 卡莱尔试探性地问他：“你走的这么急，完全无心欣赏这洞内的景色。那些学生里，是有你认识的人吗？” “对，我在找他。”季云暮默默道。 两人又往洞穴深处走了一段。 卡莱尔告诉他，再往前走走就是黛西他们那队的目的地了，那里有许多植被，每年都会有不同学校的教授带领学生来这里采集样本。 季云暮看着远处那口黑黢黢的向下开的山洞，突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下眼睛。 “那下面是什么？”季云暮用手背挡着眼，问道。 “那下面没有人去过。我们之前用设备往下探过，底下至少有十几米深。” “我想过去看看。”季云暮说道，“刚刚那里有什么东西反光了一下，刺到我眼睛了。” 卡莱尔笑着劝阻：“不行的，你要是过去就得解开安全扣，这是不允许的。我们只能顺着这根绳子走，你的安全扣也不能从这根绳子上解开。” “如果你真的担心你的朋友，我可以十分确信地告诉你，如果是黛西带着他们过来，黛西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解开安全扣，离开这根引路的绳索的。” 季云暮没理他，直接伸手解开了安全扣，小心翼翼地朝那处洞口方向挪。 “嘿！！你在干什么？！快停下！！这样很危险！” 卡莱尔见状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大声地制止他。 因为这里的岩石相对光滑，季云暮便脱下了脚上的钉鞋套，用手爬的方式一点一点挪向那处洞口。 他看到了那件无意间反光，刺到他眼睛的东西。 是一串吊坠，正挂在一处岩石突出来的尖角上。 向导卡莱尔也解开了安全扣，爬了过来。 看到那串吊坠，卡莱尔有些疑惑了：“谁把项链扔在那里了？” 季云暮默默地掏出了自己脖子上戴的吊坠，对卡莱尔道：“看到了吗？这是一对。我的爱人很有可能在那下面。我要下去看看。” 两串吊坠一模一样，卡莱尔顿时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但作为被雇佣的向导，他必须要阻止这位旅客，就说：“搜救队正在往山上来了，你不能下去。得等搜救队的过来！” “客人，你不要冲动，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样的环境，搜救队来了我会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他们的！请你冷静！” “我们身上的绳子加起来有多长？”季云暮已经开始慢慢往下爬了，他一边爬一边问。 “加起来十米。”卡莱尔回答道。 “长度不太够。你就在这里为我祈祷吧。” 卡莱尔：“……” 季云暮扫了一眼胸口上挂的哨子，对他道：“我下去之后，如果没办法顺利爬上来，那我就吹一声哨子；如果他也在下面，那我就吹两声。” 说完，季云暮伸手把那串挂着的项链取了下来，揣进了口袋，直接跳到了下层的岩石上。 第47章 雪山之旅（8）获救与艰难的夜晚 “苏珧画，苏珧画，快醒醒！” “苏……小桃花！你醒醒啊！！” 嘴巴上，怎么感觉湿湿润润的？ 苏珧画皱了下眉，努力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就是一阵猛咳。 他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那道突如其来的强光……等等，哪里来的光？ 自己这是死了？还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卧槽啊！！你他大爷的终于醒了！！”季云暮大喊着。 他跪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一把抱住苏珧画，带着哭腔喊道：“我他大爷的还以为你要死了！！你刚刚呼吸都很微弱了你知道吗！？给你做了半天人工呼吸，你都没有反应！” 苏珧画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是季云暮啊……那个偷过自己内裤，最后还把自己甩了的的学长…… “别害怕，我的向导在上面，搜救队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告诉我，是不是克里斯汀干的？” 季云暮一直在跟他说话。 周遭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苏珧画渐渐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季云暮好像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有温度的！ “呜……” 苏珧画红着眼睛抽噎了两下，趴在季云暮的肩膀上，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第74章 季云暮将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不停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刚刚已经吹过哨子了，我们等会就能出去了。” “你、你……”苏珧画一边抽泣一边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季云暮见他还能正常说话，喜极而泣，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吊坠。 “它掉在洞口处的一块岩石上了。”季云暮重新把吊坠戴在了苏珧画的脖子上，“也是它救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爱惜它。” 苏珧画哭的更厉害了。 他的各种感官也都渐渐恢复了，即便穿着季云暮的外套，苏珧画还是冷的直哆嗦——毕竟他的腿和脚都是光着的。 他就像是个被冻僵的了小猫，拼了命地往季云暮的怀里钻。 他一边钻，一边哭着说：“她骗了我！我好心去帮她捡钉鞋，然后就有个人打了我一下……我再一睁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这里好黑……你以前失明的时候，看到的也都这么黑吗？” 季云暮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但因为苏珧画趴在他怀里，并没有看到。 “以后，这个人不会再出现在你周围了。” 季云暮柔声对他道。 …… 教授听到了洞内传来的哨声，顺着原路赶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向导卡莱尔。 卡莱尔以为他也要下去救人，赶忙劝阻：“已经有个人下去救他了，先生，您就别过去了！” “我的学生，我的学生是不是在那下面？”教授趴在洞口处，脸上的皱纹因为着急而扭成了一团，朝着下面喊了句：“苏珧画！你在不在下面？” 回应他的，是哨声。 搜救队的人花了大约三个小时左右，将苏珧画和季云暮从山洞里救了出来。 教授看着被救上来的苏珧画，突然老泪纵横：“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孩子看着可怜极了，头发湿漉漉的，头上还有外伤。他一上来，医护人员就给他裹了一件非常厚的毯子，还给了他一支氧气瓶。 苏珧画被救上来后，季云暮就顺着搜救人员放下的绳索爬了上来。 …… u城很小，只有一家医院，设备也不如那些大城市的医院齐全。 但好在身体检查是能做的。尤其是在这种景区，外伤以及吸入温泉微量元素的检查还是非常专业的，暂时不用转院；但两人均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不能出院。 教授下山后，并没有对其他人说出苏珧画现在的情况，而是对其他学生说，现在搜救队的人正在努力救援，目前还没有消息。 把所有学生都送回旅店以后，教授拨通了报警电话。 与此同时，艾米回到房间后也跟季云秋去了个电话。 “菲欧娜，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上你哥？苏珧画出事了！教授现在不让我们离开旅店，我想跟季云暮说说情况……可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艾米，你别急。” 季云秋把车停在了路边，在电话里说道，“我已经在去u城的高速上了，事情我也已经听我哥说了。” …… 做完检查，季云暮才拿到自己之前的衣物。他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立刻打了报警电话。 他的报警内容和之前教授的报警内容如出一辙。很快，两个穿着防弹衣的大块头外国男人，出现在了苏珧画的病房内。 “你们谁是报警的人？”一名警官问道。 季云暮身上也穿着一身病号服，正坐在苏珧画的床边：“我报的警。” “受害人是哪位？” 躺在床上的苏珧画：“是我。” 苏珧画把自己今天经历的每一件事的细节，都跟这两名警官说了。警官也问了克里斯汀这么做的动机，苏珧画摇摇头，回答说自己不知道。 “我们会去那座山洞进行调查的。” 警官留下了季云暮的电话，并对他们说道，“你们好好休息，如果你们还能想起什么细节，记得通知我们。” 警官离开后，苏珧画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止不住地发抖。 季云暮轻轻拍了拍他，低声道：“你刚刚真的很勇敢。没多少人能做到像你这样，条理清晰地向警官陈述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 “他们……会相信我吗？”苏珧画的声音都在颤抖。 “会的，他们怎么会不相信你？” 季云暮说道，“发现你的过程我也跟他们讲了，你都听到了的，医生也会给你出一份伤情鉴定。只要他们肯去那座山洞调查，我保证，一定会找到一些证据的。” “嗯……” “好了，已经没事了。把被子掀开，好吗？医生说你得多呼吸新鲜空气，不要总是闷着脸。” 怕惊到苏珧画，季云暮的语气很轻。 “学长……”苏珧画缩在被子里，声音颤抖：“我冷……” …… 这一晚苏珧画过得十分艰难，屋内的灯必须一直开着，浑身的颤抖根本停不下来。 季云暮全程都躺在他的床上，用手搂着他的肩膀。 只要季云暮超过三分钟没和他说话，苏珧画就像是浑身长了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焦虑和不安。 但他还是用季云暮的手机登了自己的微信，给外婆和哥哥报了平安。 他告诉哥哥和外婆，自己今天的考察非常顺利，后续只要在旅店做完剩下的功课就行了。 第75章 这是他今晚做出的最冷静的行为了。 季云暮就躺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微信界面，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留学生在外面报喜不报忧的情况，季云暮也见过很多次。季云秋是这样，他自己也是这样。 但苏珧画的这个情况……如果不告诉家里人，他能挺得过去吗？ 季云暮担心这件事会给他留下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更令他自责的是：苏珧画会遇到这场劫难，也许就是因为自己任性，非要跟着过来的缘故…… “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季云暮温和地分散着苏珧画的注意力，“听完说不定你就能睡着了。” 苏珧画此刻温顺的就只兔子，不管这会季云暮说什么，他都会回答：“好。” “我小学的时候特别皮，那时候学校的教室窗户有一面是通向走廊的。有一天我不小心打碎了一扇玻璃窗……” 季云暮一边讲，一边看了一眼季云秋发来的消息： 我刚加完油，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季云暮回复：开夜车小心一点。到了之后盯住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也别惊动她。 季云秋：放心。 “后来老师把我爷爷叫到了学校，我爷爷就问我，说你既然打碎了玻璃，为什么不承认错误？我那时候就回答说，我一直都承认是我打碎的，但老师非要叫你过来，我觉得没必要，所以才一直闹……” 季云暮温声讲完，发现怀里的人没有再像半小时前那样颤抖了。 苏珧画依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但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头越来越沉，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 苏珧画的睫毛不算密，但看着挺长的。 季云暮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动，就这样让他睡在自己怀里。 他看着对面的墙壁，心想，如果今天那枚桃花吊坠没有被自己的矿灯照到，没有闪那一下光，自己能否找得到苏珧画？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但也许等他找到苏珧画的时候，苏珧画已经因为缺氧而受到不可逆的脑损伤。 季云暮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 凌晨四点钟左右，一个穿着白色毛皮上衣、黑色短裙和黑色过膝长靴的窈窕女人穿过了旅店的走廊，敲了敲艾米的房门。 “你终于来了！”艾米赶紧把她让了进来，扫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猫笼，疑惑道：“你怎么还带了一只猫？” 季云秋把猫笼打开，又从包里取出了一大袋猫砂，“没办法，走的太急，来不及找人帮忙看着，就把它一起带来了。你先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现在离开旅店都要进行登记。教授说，在查清楚苏珧画失踪原委之前，如果不想被怀疑，最好不要离开旅店，否则会被警官问话。外出吃饭、买东西，也得三个人一组，互相监督。”艾米说道。 第48章 雪山之旅（9）新的发现 “嗯，明智的决定。”季云秋道：“这样至少可以避免坏人逃走。” “苏珧画现在怎么样了？”艾米焦急地问，“你只在电话里说让我不要担心，他到底……” “放心。”季云秋晃了晃手机，对她道：“下午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被救出来了。他和我哥现在都在医院。” 听到这话，艾米才像一滩泥一样倒在了床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我吓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没事就好……那你，连夜赶过来，是打算干嘛？” 季云秋盯着手机屏幕，默默道：“一来是给我哥送辆车，他后续不打算让苏珧画和其他人一块坐大巴回去了；二来嘛，他现在得一直陪在苏珧画身边，没办法出院，只好让我来盯着点那个女人了。” 第二天天一亮，苏珧画便醒了过来。 他一直在不间断地做着噩梦。 苏珧画总是梦见自己还身陷在那处山洞里，想要呼救却喊不出来。 他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医院的各种摆设，也能看到季云暮正躺在自己旁边。因为身子疲惫的缘故，苏珧画又会很快再睡着，然后再做噩梦，如此反复。 吃过早饭后，教授和昨天那两名警官一同来到了医院。 警官让季云暮和教授先在病房外等着，他们需要单独向苏珧画询问一些问题。 苏珧画看着警官将那件黑色的大塑料袋打开，里面放着的是被水泡的湿漉漉的衣服和背包，上面的颜色已经被温泉水腐蚀的没了颜色。 “这些东西都是昨晚连夜打捞上来的。”警官递给他了一双手套，“这些都是证物，你看完我们还得带回局里。你戴上手套翻一翻，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苏珧画翻得很认真，连自己之前脱掉的袜子、内裤都翻出来了。每一件衣服都被染成了铁锈一样的颜色，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警官，背包里的东西都很全……但是，我失去意识之前身上应该是戴着哨子的，这里没有。”苏珧画又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你能确定你被打晕之前脖子上是戴着哨子的？” “嗯，我能确定。”苏珧画坚定道。 两名警官对视了一眼，说道：“知道了，还有没有细节要补充的？” 第76章 苏珧画摇摇头，“所有我能想到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其中一名警官犹豫了片刻，对苏珧画说：“现在我们已经基本排除了你自导自演或是意外事件的可能。根据其他人的供词，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确实是戴着哨子的。但那下面我们已经找遍了，没有找到那枚哨子。而且，温泉池子我们也已经调查过了，里面的水是流动的，但池子里的缝隙很小，不足以把哨子冲走。” 苏珧画皱了下眉，迫使自己忽视他说的那句“自导自演”的话，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克里斯汀在我晕过去之后把它拿走了吗？话说回来，你们逮捕她了没有？” “还没有，只是进行了例行问话。” 警官回答道：“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逮捕她。我们会找到那枚消失的哨子的，请您稍安勿躁。” …… 警官拿着黑色袋子离开后，季云暮回到病房内，发现苏珧画正黑着脸坐在床上。 “怎么了？问了你什么？”季云暮问道。 “我身上之前一直戴着的哨子不见了，估计是克里斯汀拿走了。” 苏珧画咬了下嘴唇，无奈道，“如果警方找不到哨子，可能就会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逮捕她，只能把她带回去问问话，72小时就放了。” “是么。” 季云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苏珧画的肩膀，小声说道：“这里的警官如果真的指望不上，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谢谢。”苏珧画看了一眼门外，轻声说了句：“教授是不是来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在门口。” “嗯，这会他正在和医生聊天。” 正说着，教授推开了病房的门，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 教授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但更多的是自责和抱歉：“苏同学，我很抱歉，让你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这是我的失职。” “这不是您的责任。您不必自责。”苏珧画淡淡道。 “我虽然不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但是……” 教授犹豫了片刻，对他道：“我已经告诉了警方，让他们暗中注意旅店里的每一个学生，包括助教克里斯汀。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谢谢你的帮忙，教授。” “还有一件事。”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交给了苏珧画。 “我平时工作压力积攒的多了，就会找她聊聊天。” 教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珧画的反应，轻声说道：“她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答应我，如果你有任何走不出来或者失眠的征兆……请你务必把心里的烦恼说出来，可以吗？你是个好学生，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不希望昨天的这件事影响到你以后的人生。” “好的，谢谢你。”苏珧画默默收下了那张名片。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说说。” 苏珧画继续道，“我想见见我的朋友艾米。可以让她来医院一趟吗？她肯定担心坏了。” “是啊，艾米也是个细心的孩子，她是第一个发现你失踪的人。” 教授点点头，回答道：“我会和警官说说，让她来医院看你一趟。” 临走前，教授对苏珧画说，这次考察行动终止，等确定了犯人，其他学生就能提前回家了。 …… 季云暮看着桌上那张名片，悄悄拍下了名片上的联系方式。因为他知道，苏珧画的性格大概是不会愿意去看心理医生的，即便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需要和心理医生聊一聊。 他是一个只要能吃药入睡，都不肯聊聊之前为什么会失眠的人。要他主动去和心理医生说心里话？恐怕得把他灌醉才行。 “我去打个电话。”季云暮轻声问他，“你自己待一会，可以吗？” “你要和谁……算了，你去吧。”苏珧画说到一半，话突然拐了个弯，“这会是白天，外面也有太阳，我还好。” 季云暮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就在病房外面的消防楼梯通道里。不在这里打是怕吵到你。放心，我不是和可疑的人打电话。” “谁不放心你了？”苏珧画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默默道：“你去吧，快点回来哦。” 季云暮拿着手机，给律师拨了一个电话。 “你好，约翰先生。” “季先生，你好。你发给我的邮件我已经仔细阅读过了。我需要见一见委托人，另外，关于手续和流程，我会将那些文件都发到你邮箱里，要让委托人过目。”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关于这个案子……” …… 艾米赶到医院的时候，还带了几块便利店里卖的三明治。 苏珧画馋坏了，医院里的早餐简直不是给人吃的，用微波炉热过之后直接炫了三块三明治。 “多吃点。”艾米笑盈盈的看着他，一阵感慨：“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买！” 季云暮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谢谢你。我现在没办法出院买吃的，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苏珧画也没瞒着她，对她说了自己被克里斯汀推下去的全过程。 克里斯汀大概率是犯人的这件事，艾米今天早晨也已经听季云秋说了，只是她不知道具体细节。 “旅店外面有警官守着，她倒是跑不了。” 第77章 艾米小声说道：“但是有一点……她今天凌晨好像去了某个同学的房间，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就出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 “哪个同学？”苏珧画问道。 “好像叫迈克，我也不认识，是个棕头发的外国男人。” 艾米说道，“你有印象吗？当时你的安全扣不是扣在绳子上吗？当时你前面是迈克，后面就是克里斯汀。” 她这么一说，苏珧画就有印象了。 因为他们到了植物区域以后都解开了安全扣，采集完植物样本之后，所有人的安全扣顺序又都是重新打乱的。 重扣安全扣的时候，他前面确实排着一位棕头发的外国男人，还隔着自己和后面的克里斯汀聊天。 三个人坐着聊了一阵儿，季云暮让苏珧画闭上眼，再仔细回忆一下被砸晕之前的细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苏珧画摇摇头，只把警官说的，哨子不见的事和他们两人说了，别的细节他也就只记得他之前提过的那些。 “你们说，她为什么要把哨子拿走？”苏珧画问道，“是担心我吹哨子求救？” “可能是吧。”季云暮道。 “有没有可能哨子已经被她销毁了？” “我想不会的。” 艾米接话道，“我一直盯着她呢，其他同学也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再说了，就算她把哨子丢进垃圾桶，警方应该也能找得到吧？这座城市那么小，人也不是很多，每天的垃圾量和大城市也没办法比。” …… 吃了午饭以后，苏珧画开始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就想借季云暮的手机玩。 “我的手机被温泉泡坏了。” 苏珧画无辜地问他：“虽然里面的照片和视频我都存了云盘……可我这会好无聊，能不能把你的平板借我玩会？”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78章 “你就在卡莱尔的办公室里等我，他的办公室很暖和，有咖啡，还有电脑。你可以在那里休息……”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苏珧画坚定道，“上次爬雪山我表现的就很不错，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季云暮担心他故地重游会加重心里的阴影，就摸了摸他的头，用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听话，你头上的伤刚恢复，还是不要去了。就在卡莱尔的办公室里等我就行。” “我的伤没事。还是说，你在担心我会有ptsd，是吗？” 苏珧画看着他，淡淡道，“如果我亲自找到了哨子，找到了克里斯汀的罪证，这将会是消除我内心的恐惧的最佳办法。况且……” “嗯？” “我也想再重温一下，那个见证了你对我用情至深的地方。” 苏珧画说着，还挑了挑眉。 季云暮心里一阵悸动，忍不住笑了。 学弟真是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纯情了，还知道反向拿捏自己了。 卡莱尔带着两人上山的途中，跟苏珧画讲了季云暮头一回上山的时候那紧赶慢赶的模样。 “你真应该看看那天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身后有人在追着他要钱似的，走的很急。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担心你。” 苏珧画笑了，问道：“是吗？” 季云暮浑身别扭的不行，直接制止了卡莱尔：“我和他已经分手两年了，你不要再跟他讲这些了。” 苏珧画心里对此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季云暮重新和好吧。 过去还有很多矛盾没有解决，没关系，等和好了以后，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解决这些矛盾。 未来也有很多阻碍在等着他们，例如他们各自的家庭，毕业后的去向，等等等等。 季云暮伸手把苏珧画给拽到了上面一层的台阶上，笑着问他：“累吗？累了我们就歇一会。” “我还好。” 苏珧画有些气喘吁吁，他看着季云暮的笑眼，轻声说了句：“等这一切都结束以后，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哦？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季云暮一挑眉。 “好消息吧。” 苏珧画笑了笑，“于我来说是好消息。但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我就不清楚了。” 进山洞前，向导卡莱尔专门问了苏珧画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这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岩石和山洞内的气息，无一不另苏珧画心跳加速。 但好在，他只是心跳加速，并没有出现其他症状。 季云暮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淡淡道：“有我在。” “嗯。” 苏珧画点点头，回答：“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故地重游并不像苏珧画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他甚至比上次更快习惯这里的环境，走路的速度比上次要快得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季云暮，此刻就在身边；安全扣也结结实实地扣在绳子上。 这给苏珧画心里增添了许多安全感。 “那里，就是我发现吊坠的地方。” 季云暮拿手电筒照了照，笑道：“上面还贴了封条和网……看来他们是怕再有人掉进去。” “伙计们，我虽然没听懂你们两人在聊什么，但是，刚才上山之前我就在考虑，你们这样找证据，就算找到了，警方也未必会信服。” 卡莱尔突然说道。 “这方面我已经考虑到了。” 季云暮用英文回答他说：“我已经通知了警官。但他们说要等一等才能赶过来，所以我就让你带着我们先上山。上次你说你认识黛西，她上次走的路线你都问过了吗？” “是的。” 卡莱尔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听到水声了吗？前面是植物区，再往前走有一处水源。过了水源，有个下山的捷径。” “黛西说，他们就是在水源那里发现有人失踪的，然后她就带着学生们从那条捷径下山去了，那条路你们之前应该也走过，搜救队也是从那里下山的。” 苏珧画那天是被人背着下山的，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但他知道，过了水源，再走个一小段路就能离开山洞，然后就是下山的路，周围除了被雪覆盖以外，路上几乎没有植被。 如果克里斯汀悄悄把哨子埋进了雪里，那他们也只有等来年雪化了才有可能找到那枚哨子了。 但艾米确实提到过，苏珧画失踪后她一直都有盯着克里斯汀。如果克里斯汀把哨子藏在了雪里，艾米肯定会注意到，这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所以，既然克里斯汀那边没搜到哨子，哨子就只能是藏在山洞里了。 这也是为什么季云暮今天要再上一次山。 苏珧画来到了植物区域。他看着这些植物，心中的感受和上次多少有些不一样。 这些植物在这种极端的环境里都活的这样坚强，自己又怎么能输给这些植物呢？ 他已经被顺利救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抓住坏人！努力学习！早点毕业！ 外婆还在国内等着自己回去呢！怎么能在这种异国他乡，输给自己内心的恐惧？ 振作一点啊！ “之前经过这里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现在再看，这景色真是不错！” 季云暮仔细观察着这些植物的叶子，“这些植物多多少少都有点变异。你想取样本吗？” 第79章 “不取了，之前取的都被温泉水泡过了，现在又没带容器。” 苏珧画耸了耸肩，“教授之前还给我发了邮件，说这部分内容他会重新给我一个别的项目，圣诞节之后再帮我打分。” 季云暮摘下手套，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叶子，问道：“不过这些植物确实很诱人。就算我没有在读，也很想取一些样本拿来观察一下……你之前取的是哪部分植物的样本？” 苏珧画走到一个角落，指了指其中的一株植物。 季云暮把矿灯调弱，走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正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了那株植物后面的泥土。 “你当时取样的时候，有没有用手拍过这里的泥土？”季云暮问道。 “没有，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业余的。”苏珧画道，“我想，取样的学生都不会用手去拍这里的泥土……” 苏珧画已经意识到问题了——植物背后的泥土上，隐隐约约有一个手指的轮廓。 第50章 回家 轮廓整体看着非常粗，明显是戴着手套拍打泥土时留下的痕迹。 这株植物藏在角落里，不走近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上面有个手印。 “我就知道我们不会白来这一趟。”季云暮看了一眼苏珧画，默默道，“等那两位警官过来吧，什么都不要碰。” …… 天已经黑了，艾米和季云秋这边还是没有收到季云暮的联系。 这会是晚饭时间，许多学生都去了旅店的餐厅，在那里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讨论着各自的作业内容。 “你们说，那个姓苏的同学，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其中一名女生小声问隔壁桌的同学。 “应该没事，不然这事肯定该上新闻了。而且，如果真的找到了他的尸身，教授现在应该会被问责。但你看，教授和克里斯汀还好好的……咦？克里斯汀呢？” “不知道，刚刚她还在这里呢。” 旅店的后厨有个通往后街的通道，一般只有工作人员出去丢垃圾的时候才会打开这道门。 现在工作人员都在餐厅里帮学生们上菜，厨房里剩下的人也都忙碌不已。没人注意到有个女性偷偷溜进了厨房，还溜到了这扇门附近。 “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克里斯塔心里一惊，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十分年轻的亚裔女人。 女人靠在墙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在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她脚上穿的过膝长靴是今年新款，价格不菲。 “怎么又是你？”克里斯汀皱着眉看着她。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女人总是在自己即将离开旅店的时候突然出现。关键是，她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 季云秋歪了一下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克里斯汀用力推了一下那道铁门，却发现铁门从外面被锁上了，她根本打不开。 “被锁上了吗？”季云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钥匙，“钥匙在我这里哦。” 克里斯汀立刻警惕了起来，转头看着她，低声问了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人。”季云秋默默道。 “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你想跑到哪里去？你们离开旅店，都得和前台报备，也就是……和警官报备才行。” 季云秋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继续道：“还是说，你做了坏事，想要潜逃？” 克里斯汀咬了咬牙，抄起旁边案板上的铁勺就朝季云秋的脑袋砸了过去。 季云秋往旁边躲了一下，只听“当”的一声，克里斯汀猛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季云秋转过头一看，是艾米。 “这一下是为了苏珧画。” 艾米手上也拿了个差不多的勺子，正准备继续补刀，季云秋赶忙拦住了她。 “行了，她还有意识，别砸晕了。我可懒得把她送回房间。” 季云秋拽住克里斯汀的衣领，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想要报警的话，随你，反正我们就砸你了。谁让你先拿勺子准备袭击我的？那上面可都是你的指纹。” 说着，季云秋指了下掉在地上的那支勺子。 “不过，你这种人，我想你是不敢报警的。老老实实回屋待着，你可不要想着偷跑哦。” 克里斯汀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恨恨地看了她们一眼，顺着原路离开了厨房。 见她走远了，艾米凑到季云秋身边，好奇地问：“你怎么搞到这钥匙的？” “我哪会有厨房后门的钥匙啊，这旅店又不是我家开的。” 季云秋笑了笑，说，“这是我在学校的储物柜的钥匙，我就是吓吓她而已。这门其实也没锁上，我刚刚就在外面抽烟呢，绕到这后面看了一眼，外面只是挂了条铁链而已，门很沉，不好开。” 季云暮的消息在此刻发来： 克里斯汀还在吧？我们这边很顺利。 季云秋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一下，“走，艾米，我们去大堂。好戏要开场了。” 三分钟后，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旅店门外。 两名警官直奔克里斯汀的房间，给她戴上了手铐。 第80章 其他学生、教授、旅店的工作人员，以及旅店内的其他旅客纷纷站在远处围观。季云暮和苏珧画也从警车上下来，两人一块来到了旅店。 “证据呢？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官拿出了两个证物袋，一个是他们在泥土上采集到的手套痕迹，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的是一枚搀着泥巴的哨子。 警官对她道：“根据向导提供的你们每个人的手套轮廓，只有的你手套和泥巴上的印记符合。而且，我们在泥土下面找到了埋藏在里面的哨子。我们进行了唾液比对，这就是受害人失踪的哨子！” 季云暮牵着苏珧画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远远地看着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也看见了他们二人，整个人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我要见我的律师。”克里斯塔低声说道。 …… 克里斯汀被带走后，苏珧画一下子就被其他同学给围住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问他，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克里斯汀那么针对他？因为平时克里斯汀看上去对苏珧画还不错，甚至在之前上课的时候，克里斯汀也喜欢点苏珧画来回答问题。 苏珧画没有说出克里斯汀戒指上的标识的事，只是回答说自己不知道。 “等等，你说，你被砸晕前没看到她？” 一名外国女生突然说道，“难怪她要找律师呢，如果万一她只是个知情者，害你的人另有其人，她可能只是个包庇的罪名。如果找不到真凶，那她上了法庭也有可能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无罪释放。” 苏珧画握紧了拳头。 这件事他不是没有考虑到，但当时的情况确实是那样，他刚要转身就被砸晕了，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克里斯汀；也是克里斯汀让他去捡钉鞋的，这事绝对和她有关系，这些情况他都如实告诉了警方。 但到底是不是克里斯汀砸的，苏珧画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是背对着那个人的。 因为案子要被移交到苏珧画他们原来的城市进行审理，教授就决定先用大巴车送其他学生回到原来的城市。考察中止，之前他们从实验大棚里拿的幼苗都要提前交还，教授提前对其他学生进行了打分。 第二天一早，季云暮就带着苏珧画和大棚的管理员一块去了警局，说明了一下当时苏珧画拿到的幼苗的土壤里掺有mxxx药物的情况。 按照流程，大棚的管理员需要接受调查；他并没有丢掉那天的土壤，而是将它存放在了一个塑料袋里。这个塑料袋也被送到警局进行检验。 “虽然感觉事情好像结束了，但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从警局里出来以后，苏珧画的眉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仔细想想那个地形，我晕过去的时候腰上的安全扣还扣在绳子上，离洞口还有些距离。如果克里斯汀没有帮凶，是她把我搬到洞口那边的吗？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 季云暮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先别想这件事了。你现在已经在放寒假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话是这么说，季云暮其实比他更担心。他无法将这种担心表露出来，这样更会令苏珧画觉得焦虑。 况且，苏珧画刚刚说的那些担忧，他也已经跟警官们聊过了。 现在外面还潜藏着一个想要害苏珧画的人，而且就在那辆即将返程的大巴上。 “确定不跟我们回去？”艾米和季云秋问道。 “跟你们坐大巴回去，我的车怎么办？”季云暮从旅店里把猫接了出来，“你竟然还开我的车过来。” “那当然了！我那是跑车，跑长途不大合适。”季云秋给自己点了根烟，站在那一边抽一边说。 好几天没抽烟的季云暮，烟瘾瞬间就被她勾起来了。但想想以后，他决定忍一忍。 苏珧画向两位女士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她们俩这几天确实帮了大忙，这次旅程也没少照顾自己。 季云暮跟着艾米一块上了大巴，踏上了返回的旅程。很快，那辆大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u城少了一大群学生，瞬间就变得有些清冷了。 季云暮发动了自己的车，一边热车一边找墨镜戴上：“我们去别的城市过完圣诞节再回去吧？你得换换心情，不然可能会抑郁。” 苏珧画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瞒你说，我现在只想回家，我想念我的被子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熟悉的被子永远能带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安全感。 季云暮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打开导航之后便准备启程返回。 …… 高速上，苏珧画闲来无事，就在替小黑猫想名字。 不得不说，季云暮这人起名字非常没有创意，类似“黑蛋”“黑煤球”“小黑”这种，都是他觉得非常棒且非常合适的名字。 “先不说小猫了，以后你打算开饭店的吧？”苏珧画问道，“你的饭店准备叫什么名字？” “那还用说？当然是叫云画了！”季云暮道：“你不觉得很有意境吗？” 苏珧画噗嗤一声笑了。 这是在国外开饭店，有多少当地人能懂汉字的意境呢？ “我觉得你可以参考参考其他中餐厅的名字。” 苏珧画委婉地建议他：“要把火锅文化发扬光大，我觉得你不能只吸引华人过来吃，还得吸引一些当地人。” 第81章 季云暮点点头，应声道：“嗯，我会把这方面考虑进去的。” …… 回到家，两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尤其是季云暮，连着开高速之后眼睛就有些不舒服。 洗完澡后，季云暮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苏珧画则是小心翼翼地掰开季云暮的眼睛，帮在他的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 两人一觉睡到了晚上，苏珧画下楼去弄吃的，季云暮则是拿着平板给律师回邮件。 第51章 健身房的“美好”体验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律师要放假，这两天最好见一面，把情况都说清楚。至于开庭日期，可能要看警方那边的进度。” 他这么一说，苏珧画瞬间就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自己还从来没上过法庭呢。 季云暮说道，“我把见面时间安排在后天下午了。” “别怕，到时候你可以委托律师全权负责，开庭的时候你不必出面。” 季云暮从他脸上读出了一些情绪波动，轻声说道。 “不，我还是要出面，”苏珧画将煮熟的螺蛳粉分别倒进两个碗里，“如果能让坏人受到足够多的惩罚的话。” 季云暮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先吃饭吧。” 由于他们是学期期末考试周最后一天出发的，现在提前两天回来了，距离圣诞节还有段日子。 苏珧画看完自己其他科目的分数以后，算是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假期生活——和季云暮打游戏打了个通宵。 两人从联盟玩到吃鸡，等苏珧画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可乐，外面的天已经微亮了。 “熬不住了，我得睡觉了。”苏珧画伸了个懒腰，“现在我都感觉没大学的时候能熬了。” “明天跟我一块去健身吧，去了u城之后我都没健身了。”季云暮建议道，“你平时上学的作息没啥大问题，但是得锻炼锻炼。” 从季云暮身边经过的时候，苏珧画伸手拍了一下季云暮的腹部：“你都不怕我练出腹肌以后，你就打不过我了？” “就你那小身板？哈哈！” 这声“哈哈”是发自内心的，苏珧画听得心里极其不爽。 于是，睡醒之后，苏珧画便找了一身休闲装，跟着季云暮一块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很大，是学校附带的，里面有男有女。 “我在这办了卡，但你是学校的在读学生，刷你的学生证就能进。” 苏珧画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跑步机周围的几个男人身上。他们穿着黑色的运动背心，宽松的运动裤，各自拿着水杯，正在一边喝水一边聊天。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苏珧画感叹道：“你应该早点带我来的！放眼望去，全是……” “全是什么？”季云暮冷着脸，问道。 “健身器材！” 苏珧画赶忙拐了个弯，直接先发制人：“这里这么多男男女女，你在这里有没有过艳遇？” “没有。”季云暮的眼神变得更冷淡了：“但我看，你好像很想有艳遇。” 季云暮帮苏珧画调好了跑步机，苏珧画立刻就站了上去。 “你刚开始，不用太快，慢跑就行。”说完，季云暮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跑步机，设置了一个速度。 跑了不到两分钟，苏珧画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渐渐有些抬不动了，可他明明才跑了三分钟左右。 这就跟前阵子爬雪山的时候的那种无力感很像。 苏珧画转过头看向隔壁的季云暮，季云暮的速度设置的比他快很多，这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我不行了，我得……我得歇一下……”苏珧画一边喘一边说。 “我已经听到了。”季云暮没有看他，扬起嘴角笑道：“整个健身房里，就你最会喘。” 苏珧画：“？？？” 合着他带自己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健身，而是为了听自己喘气？ 他有病吧？？ “好了，你的气顺过来了，继续吧。来都来了，总不能只锻炼三分钟吧？来这里健身的人，都是按小时来算的。” 季云暮指了一下他那边的跑步机，“重按开关，还是上一次的设置。”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珧画已经主动站在了跑步机上了。 一股莫名的好胜心被勾起来了——这里这么多人，他确实不想表现得太菜。 三十分钟过后，苏珧画歇一阵跑一阵，实在是没力气了。他脱掉外套，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候，他的两条腿都在发抖。 季云暮不知何时也已经脱掉了上衣，上身只穿了一件布料十分单薄的白色t恤。 t恤沾了汗水，勾勒出他上半身的肌肉线条。 他慢跑了三十分钟，呼吸节奏非常稳。苏珧画站在一旁愣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入了迷，目光渐渐开始向下移。 季云暮穿的休闲裤是浅灰色的，看起来很松，苏珧画盯着盯着就萌生了挪到季云暮的正面看一看的想法…… “总盯着我做什么？” 季云暮转过头，朝他浅浅一笑，“那边，我的包里有水和运动饮料，你喝一些吧。” “好。” 苏珧画红着脸低下了头，快步走到放包的椅子旁，拿出水杯就开始喝水。 季云暮也从跑步机上下来，走到苏珧画身边，拿着运动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第82章 此刻，健身房内不止一个人在盯着季云暮的喉结看。 “你刚刚的眼神很痴汉，在想什么呢？”季云暮直接问道。 “咳咳咳……！！” 苏珧画直接呛了一口水，猛咳了老半天，整张脸变得比刚才更红了。 季云暮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也不用这么激动。走吧，我们去练别的。” “你确定你在健身房没有过艳遇？”苏珧画低声问道，“刚刚你喝水的时候有不少人在看你，男的女的都有。” “是吗？没注意过。” 季云暮如实回答：“我之前确实被人要过电话号，但……基本都是男的找我要的，我都没给。那会我只会觉得，是不是我健身过度了。后来我转念一想，健身过度了才能吸引到你嘛。” 苏珧画现在的状态本来就十分敏感，他这么一说，苏珧画觉得自己脸上的热气是彻底散不掉了。 他一边用手当扇子替脸颊扇风，一边说：“还好吧，你的肌肉看起来很正常，没有过度。” 线条很完美，这样正好。 话说回来，健身房禁止赤身，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模样呢？ “实在不行，你可以买点器材，在家里练嘛……这样就不用跑到健身房来了。”苏珧画小声嘀咕道。 “嗯，有这个打算。我那的半地下室不是还空着？其实还有两间闲置的空房间。楼下客厅我打算放个跑步机，再弄点别的器材；其中一间空房我想弄成游戏室，我们可以在那里打游戏，半地下室冬暖夏凉……” 说到一半，季云暮不小心瞥见了，苏珧画现在的模样。 脖子粉扑扑的，耳朵尖泛红，和自己说话时，苏珧画甚至不敢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季云暮瞬间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珧画那天的情形了。 看来还真有必要在家里健身，而且还得“经常”在家健身才行。 “走吧，不练了。”季云暮低声说道。 “怎么了？这不才刚来没多久？” 季云暮一只胳膊发力，直接单手把苏珧画抱离了地面，像是搂着小动物一样搂他：“我们去洗澡。” “什么？等等，怎么……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有，还是单人单间的，正好。” “你先放我下来呀！这里这么多人！”苏珧画紧张道。 …… 学校健身房附带的浴室确实就像季云暮说的那样，是单人单间。大家穿着衣服进去，在里面洗完，再穿好衣服出来，每个学生的隐私都被保护的非常到位。 缺点就是，这里的淋浴位置并不是很多，只有十个位置。现在是假期，在这里洗澡的人很少，多数人都选择健完身回家洗澡；如果是平时，这里的位置基本要靠抢。 季云暮借着给苏珧画送沐浴露的这个理由，悄悄溜到了苏珧画那边的单间里。 苏珧画轻轻嗯了一声，用花洒的水声做掩盖，小声问他：“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季云暮从他背后搂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某人都已经涨的不行了了哦。” “别……” 花洒的水洒在两人身上，苏珧画用手撑着墙壁，低声道：“这样不太好，我怕我……” 憋不住声。 “我尽量轻一点，好吗？” “那，你别太久……” “好。” 季云暮在他脖颈处轻吻了一下，低声应道，“看来我还是有必要经常当着你的健身的，你说呢？” …… 两人离开健身房后，季云暮开车带着苏珧画去了他的饭店。 饭店已经基本装修完毕了，除了窗子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焕然一新。 后厨很大，案台和食物区都已经规划完毕，现在就剩器材和前台的装饰了。 “桌椅和后厨用具过几天就能送来。最近我准备先打打广告，把火锅店的名气諵楓先打出去。” 季云暮说道，“到时候还要面试员工。我准备招4个全职后厨；5个服务员，两个全职三个兼职。至于前台收钱的，刚开始的时候找自己人比较稳妥。所以，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苏珧画其实连l国的硬币都还没认全。 这里的硬币从几块到几毛再到几分，模样长得都不一样，大小也不一样。 但他不想让季云暮觉得自己不行，就点头说：“我没问题。” 第52章 送给季云暮的圣诞礼物（上） 更重要的是，现在季云暮在自己创业，苏珧画打心底里想为他出一份力，不要工资也行。 只要不要工资，他就算是志愿者，就不存在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他作为留学生的兼职时长有限，不要工资的话就能避开这一点。 季云暮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会负责收钱。当然了，你还是以学业为主，有空过来帮帮忙就行。刚开始的时候会艰难点，等筛选出可以信任的，且又愿意来打工的人，再雇佣一个全职的前台就好。” “季云秋不愿意来吗？”苏珧画问完，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白痴。 “你想知道她一个月有多少零花钱吗？”季云暮笑着问他。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自打出来留学以后，苏珧画也见识了来自各国的富豪。在这种情况下，攀比是绝对的忌讳——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能富到什么地步。 第83章 就比如说，他上学期的某一节课上，有一个不知道是中东地区还是哪里的女留学生。她的手机壳是纯金的，手上的手链也镶嵌着名贵的宝石。 “不过你这也是个提议，我都还没跟她提过这事呢。我先问问她吧，她来我这里工作，也算是积攒以后的工作经验了。” 季云暮拿出手机，给季云秋发了条消息过去。 …… 第二天，两人和律师见了面。三人又详细地聊了聊当时的情况以及苏珧画的诉求。律师表示克里斯汀坐牢是一定的了，剩下的问题就是看她要坐多久的牢。 警方也顺着克里斯汀的戒指以及苏珧画和季云暮的举报摸到了那个隐秘组织的网站，并表示会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定以前还有更多的像苏珧画和季云暮这样的人，遭到这个组织的人的猎杀。 平安夜前一天，有一批厨房用品被送到，季云暮到饭店去接货了；苏珧画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独自坐上了公交车，去了商业街。 他想要替季云暮选一份圣诞礼物。 街上到处都能看到被装饰过的圣诞树和各种彩灯，节日氛围拉满，很多当地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过节的兴奋感。 苏珧画被他们的节日氛围感染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无法融入进这种氛围之中，他是个外来者。 他也有想过，要不要选在圣诞节那天跟季云暮告白。但既然都要讲究仪式感了，苏珧画最终还是决定选在大年三十晚上，也就是跨年夜，对季云暮告白。 这才是属于他们的节日。 苏珧画独自在商场里溜达，先是去看了皮带，有几条皮带设计的很漂亮，很适合当做礼物。 但他又怕，自己买的皮带最终会成为季云暮拿来绑缚自己的工具，索性又将选好的皮带放了回去。 “苏同学？”一个男生在不远处叫了一声。 苏珧画回过头，发现是上学期同一节课的同学——迈克。 他记得，之前去u城考察的时候，克里斯汀曾半夜去过迈克的房间。 苏珧画心里的警惕已经起来了，但面上他还是礼貌道：“下午好，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迈克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还担心我认错人了。哦，我是迈克，之前和你一节课来着，但我们好像没怎么说过话。” “我有印象。”苏珧画点点头。 直接离开会显得非常奇怪，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苏珧画就跟迈克客套了几句，迈克表示自己是来给女朋友买圣诞礼物的。他还问苏珧画，上次和他一块去u城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怎么不在。 “他今天有点事。” 因为这人和克里斯汀有牵扯，克里斯汀又是那个猎杀组织的成员，苏珧画就谎称自己是来买香薰的，还说家里的厕所有股猫味，并没有说自己这一趟的真实目的。 “下学期你打算报哪些课？”迈克问道。 “抱歉，我其实还没想好呢。”苏珧画耸了耸肩。 迈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提醒道：“有的教授的课很难抢，记得早点选课。哦对了，卖香薰的在二楼。” 苏珧画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道谢之后便坐着电梯上楼了。 他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那是季云暮之前淘汰下来的一部旧手机。他让苏珧画先用这一阵儿，过完圣诞就是这里的boxing day，很多电器和电子设备都会打折，苏珧画准备到时候再换新的手机。 苏珧画没有按亮手机屏幕，而是用屏幕本身的反光功能朝身后照了照。 确认迈克没有跟过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二楼的小工艺品很多。 有厨房用的瓷器，精品店，化妆品店，还有卖加湿器和香薰的。 到处挂的都是今年圣诞款式的保温杯，苏珧画看的挺心动的，但他并没有买。 另外还有一家特别大的，维多利亚的秘密。 那些模特身上挂着的短款流苏睡裙都特别漂亮，苏珧画看的心里一阵羡慕——当女生真好，睡衣睡裙都那么精致！ 想到这里，苏珧画突然灵机一动。 他站在原地自顾自地害臊了一阵儿，然后坐在旁边的木头长椅上一边休息一边用手机查阅某些信息。 最终，苏珧画找到了一家店的地址。离商场不算很远，是一家单独的很隐蔽的店面。 如果送季云暮这样的礼物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 平安夜当天，季云暮和苏珧画一块去超市买了许多食材和饮料——明天季云秋和艾米会过来一块吃顿饭，四个人再打打麻将，圣诞节就算过去了。 “买点这个糖。”季云暮指了下散装糖区的其中一种软糖：“明天打麻将，谁输了谁吃。” 苏珧画正想问为什么要吃这种糖，转而看到了上面的标签，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甘草味软糖。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hp里的耳屎味的糖。 “我以前被季云秋坑害过。她骗我说这是可乐味的，颜色看着也都差不多。” 季云暮默默道：“这糖苦到令人发指，也别买太多，打完麻将估计没人再吃了。” …… 圣诞节当天早晨，季云暮起了个大早，也顺手把身边的苏珧画给薅了起来。 第84章 “她们等会就来了，快醒醒。” 苏珧画按亮了手机，吐槽道：“这才早晨9点啊……” “那么多食材需要弄，她们得一块来帮忙。” 季云暮手里拿着昨晚解冻的鱼，对他道：“我去弄这条鱼，你快洗漱，完了之后下来帮我腌里脊肉，我今天还想吃你做的肉丸子。” 苏珧画：“……” 季云秋和艾米在苏珧画起床后没多久就来了，两人还带来了围裙——这不是给她们俩穿的，是给季云暮和苏珧画穿的。 四个人分工明确，很快，到了中午的时候，一桌极其丰盛的中式宴席摆在了餐桌上。 其中有油焖鲜虾、清蒸鱼、金汤肥牛、酸辣土豆丝、青椒炒里脊，水煮芥蓝等等。艾米喜欢吃辣的，苏珧画还特意给她做了一份辣子鸡丁。 季云暮给每个人都倒上了果汁，四个人一块举杯，说了句：“辛苦了！圣诞快乐！” 为了让屋里更有氛围，季云暮还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用手机链接电视播放了甄嬛传。 四个人一边听背景的甄嬛传一边聊天，话题从电视剧聊到游戏，谁也没提之前u城的那些事。 吃饭期间，那只黑色的小猫一直窝在苏珧画腿上，季云秋看的羡慕不已——她也想让这只黑色小团子趴自己腿上，或者让自己趴苏珧画腿上，都ok。 季云暮默默道：“这猫只躺他身上，我都已经习惯了。” “可能因为是我把它从收容所接回来的缘故吧。”苏珧画凡尔赛道：“哎，它平时跟我也没有那么亲，和季云暮才亲呢。” 饭后，四个人在客厅的小桌子边上坐下来，艾米拿出了一副麻将。 “这是我找朋友借的，他们特意从国内带过来的。”艾米说道。 苏珧画很会打麻将，之前大学的时候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四个人坐在桌前打了一下午麻将，从天亮打到天黑。 期间季云秋和艾米没少吃那个甘草味的糖，每次吃完都得喝一大口饮料来冲淡嘴里的味道。 “这不公平！你牌技那么一般，都是靠着小苏才赢的！”季云秋不满道：“不行，换组，我要和小苏一组！” 换组后，一直吃甘草味的糖的人就变成了季云暮。 艾米和季云暮一组，也跟着季云暮一块输。看着这对互相伤害的兄妹，她道：“这样不行！小苏，干脆让他们俩一组，咱俩一组，好不好？” 苏珧画点点头：“我都可以。” 季云暮撅了噘嘴，更加不满：“他是我的人！你们怎么能拆散我们？” “玩个游戏而已，还是说，你这是承认你的麻将水平其实不如小苏？”季云秋笑着问他。 季云暮：“……” 晚饭，四个人把中午的盛宴又加热了一下。吃完后，季云暮就拿出了自己给苏珧画准备的圣诞礼物。 包装上还有一张贺卡，上面留着季云暮工整的字迹： “好学弟，虽然我知道以前我做过很多错事，无形之中给你带来了许多困扰。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想说：除了你之外，这世上再无第二人给我带来想要厮守一生的执念。我爱你，圣诞快乐。” 苏珧画看完，抬起头，正对上笑盈盈的季云暮。 “写了什么啊？”艾米都快好奇死了，“我们能看吗？” “切，无非是一些酸话。”季云秋在一旁吐槽道：“我哥这人玩起矫情文学也不是盖的。我更好奇礼物的内容。” 第53章 送给季云暮的圣诞礼物（下） 苏珧画小心翼翼地把贺卡收好，拆开了礼物。 里面是一块十分精致的男士手表。 苏珧画两眼放光。这表他之前在网上看过，不算特别贵，但他现在买不起。他一直想着，等自己以后正式工作了，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了，再奖励自己这块手表的。 “喜欢吗？”季云暮看着他，眼里藏着深邃。 “嗯，很喜欢！谢谢你！”苏珧画点点头。 艾米和季云秋被喂了一大口狗粮，季云秋就说：“你现在是不是我嫂子了？” 苏珧画：“呃……” “小苏，你给季云暮也准备礼物了吧？不瞒你说，前天我开车去买东西，经过商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进商场。”艾米笑着问道。 季云暮先是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恢复成了平常的表情，赶忙提苏珧画打圆场：“他最近手头比较紧。我和他说好了，等过一段时间……” 苏珧画也料到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也有了预备方案。毕竟他要送的真正的圣诞礼物，只能让季云暮一个人看。 他拿出了一条挂着礼物丝带的皮带，递给了季云暮。 “不算特别贵重，但是……我觉得这个皮带很适合你。”苏珧画小声说道。 季云暮确实没想到苏珧画真的给自己买礼物了，这可是除了桃花吊坠以外，他第二次送东西给自己。 他脸上的笑容难掩，笑嘻嘻地接过皮带之后当场就拆开了，还在自己腰上试了试。 艾米见状，拉了拉季云秋的衣服，小声说道：“嘿嘿，咱们先走吧？” 苏珧画站在窗边，看到季云秋的跑车开远了，开玩笑似的对季云暮说：“好了，这皮带是我买给自己的，还给我吧。” 季云暮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宕机了那么几秒钟，艰难地问：“所以，这不是买给我的吗？” 第85章 “我之前的那条的皮带破了。” 苏珧画见他这副模样，演的更投入了：“之前不还是你发现的吗？所以我买了一条新的，给自己当圣诞礼物。” 季云暮心里的失落难掩，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皮带递给了苏珧画。 苏珧画接过后迅速用皮带捆住了季云暮的双手，笑道：“你的圣诞礼物在楼上，不能给她们看。” “等等，你这是，想干嘛？” 季云暮愣怔怔地盯着自己被捆缚的双手，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珧画给拽到了二楼。 苏珧画买回礼物之后，自己偷摸着在椅子背上练习了很多次，才能做到趁着季云暮没反应过来就把他捆住。 他把皮带穿到了床头，然后对坐在床边一脸懵逼的季云暮说了句：“在这里等我一会。”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苏珧画依然在对面的房间里没有出来。 季云暮看了一眼手上的皮带。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苏珧画是想给自己一些特别的床上惊喜，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 苏珧画都不愿意和自己和好。 就算之前两人经常做，或多或少都掺着点炮友的意味，有一半以上都是因为苏珧画本身也是个血气方刚的人，抗拒不了身为一个男人的基本欲望。 其余的那几次，也不是苏珧画主动想和自己做的。 正胡思乱想着，对面房屋的房门打开了。 季云暮已经解开了手上的皮带，他将皮带拿在手里，缓缓走出了主卧，看到苏珧画房间门口摆着一个大纸箱。 上面用红色和绿色的马克笔写着：送给季云暮（仅限圣诞节）。 季云暮的心跳在逐渐加速，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打开了箱子。 “圣诞快乐！！” 苏珧画忽的一下从箱子里站了起来。 季云暮愣怔怔地看着他，呢喃道：“卧槽……” 苏珧画身上穿着一件毛绒绒的白色连体布偶服，头上戴着一对白色的兔子耳朵。 他脖子上的桃花吊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还挂着一枚银色的十分可爱的铃铛。 小桃花，这也太可爱了吧！！！季云暮心想，这身玩具一样的衣服怎么这么适合他啊？！ “喜欢吗？”苏珧画笑嘻嘻地看着他。 季云暮捏了捏苏珧画那双毛绒绒的手，“当然喜欢！所以，这份礼物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只限今天哦。” 季云暮像抱猫那样，两只手捏住苏珧画的胳肢窝，把人从纸箱里抱了出来，然后一路这样举着他把他举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小桃花，这是他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取悦自己。 无人知晓，季云暮心底有多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让苏珧画坐在自己腿上，在苏珧画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并用手指弹了弹他脖子上的铃铛，“所以，今天我是不是可以一直享受我的圣诞礼物了？” 苏珧画用手勾着他的脖子，嗯了一声。 “小兔子是挺可爱的。”季云暮笑着问他，“可是，怎么没有尾巴？” 这身布偶服挺厚的，在屋里穿着有点热；再加上苏珧画已经害羞的不行了，脸颊红扑扑的：“谁说没有？” 季云暮用手轻轻地探了一下，瞬间心领神会，拉开了布偶服背后的拉链。 这一晚，季云暮难得表现的如此温柔，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点轻微的折磨的意味去对待怀里的学弟。 他双手撑着床，看着苏珧画的那双桃花眼，轻声问他：“你在雪山上的时候，说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苏珧画笑着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到阴历春节那天，你就知道了…… …… boxing day，外面的人比之前不知道多了多少，连街道上的车都多了许多。 “我之前一直用的合约机。”苏珧画拿起了架子上的部台手机，问道：“这个怎么样？” “颜色有点不好看。而且，你也会玩一些手游吧？买个性能好点的吧。”季云暮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他一直都在回味昨晚的经历，他小心翼翼地问苏珧画，他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圣诞礼物。 苏珧画笑了笑，说：“昨晚的那些东西我都藏起来了。但……天天看的话，你总会腻的。” “我不是那种会腻的类型。”季云暮默默道：“相反，时间越久，我越上头。” “好吧。”苏珧画失笑，“下次啊……看我心情吧。先帮我选手机啦，选完我陪你去买新鼠标。” 季云暮灵机一动，就说：“要不你也买我这款手机？我现在的手机你也拿着玩过，性能你是了解的。这样的话……” 情侣机，手机壳也能买成一对的了。 知道季云暮的小心思，苏珧画也没怎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买完手机，两人来到best buy的其他区域。 “这音响会变色，挺不错的，买一个。” 家里没有音响，季云暮就顺手从架子上拿了一个；苏珧画则是在看旁边的蓝牙耳机。 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站在了ps5的游戏售卖区。 “买个ps5吧。”季云暮看着那些游戏已经开始手痒了，而且这种东西他根本不需要问苏珧画想不想要，直接问他想买什么游戏就行了。 第86章 “那必然是选……”苏珧画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读了一下上面的英文，翻译过来就是《刺客信条：英灵殿》。 打折日就是快乐，两人一通扫荡，本来只是说来这里买个手机，买个平板，再买个鼠标就回家的。 结果车后座上多出来的东西可不止一件两件，还有季云暮一时兴起从超市买的榨汁机、游戏机以及一台音响。 两人又驱车来到商场，今天商场里的衣服也有折扣。 季云暮选了两件新的运动裤，试穿的时候他把苏珧画也拉进了试衣间。 苏珧画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裤子上的带子无法挪开。 被季云暮抓包后，他红着脸说：“这裤子有点明显，你要是还去健身房的话，不要穿这种。” 他担心，会有人跟自己兴趣一样，一直盯着季云暮的裤子上的带子一直看…… “我这是打算在家穿的。”季云暮在镜子前摆了两个造型，“我只让你欣赏，放心吧。” 苏珧画：“……”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在商场里买了很多衣服，还买了两件款式一模一样但大小不同的纯色帽衫。 中午，两人找了家西餐厅，吃了顿不算贵的牛排。 苏珧画对这牛排十分满意，因为调味方面多少掺了点国内的味道。配菜除了花椰菜以外，还有一份拌了肉泥酱的土豆泥。 l国的牛排其实并不好吃，有很多店卖的牛排调味掺杂着一些甜味，比如蜂蜜酱，苹果酱。 更多的是没有调味的，让顾客自己拿着盐瓶往牛排上撒盐。但这家的牛排，是纯咸味，没有掺杂任何古怪的味道。 “你还记得你大一那年的圣诞节么？” 吃到一半的时候，季云暮这样问他。 “我怎么会不记得。”苏珧画吃了一口牛排，默默回应。 “我那天……”季云暮低声道：“其实没有真的喝醉。” “我知道。”苏珧画抬眼看着他，轻声道：“之前在网上看见有个人说得挺好——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第54章 看台上的官宣 四年前的圣诞节。 苏珧画小心翼翼地缩在椅子里，看着包厢里的学长和学姐，一句话都不敢说。 因为他谁都不认识，多数人他都是第一次见，身边的季云暮除外。 这帮学长学姐选在今天聚餐，季云暮硬是把苏珧画给拽到了饭店。 好在其他学长们和学姐们对苏珧画非常友善，也没有多问季云暮为何要带上他，只是多加了一张椅子和一套餐具。 苏珧画多少有点怕生，就缩在椅子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饮料，吃着离自己最近的炒胡萝卜。 因为这件包厢里的桌子是长方形的，其他菜都摆的有点远。即使不爱吃胡萝卜，他也不敢伸着胳膊去夹别的盘子里的菜。 “怎么总逮着萝卜吃？你是属兔的吗？” 季云暮说着，将烧鸭里的鸭腿夹到了苏珧画的碗里，还把柠檬酱端到了他跟前：“多吃点肉啊，我也掏了你的那份钱的。够不到就跟我说，我给你夹。” 声音不大，但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集体噤了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苏珧画和季云暮身上。 苏珧画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赶紧低下头，埋头吃着盘子里的鸭腿和手指饼干。 这群学长和学姐喝酒非常猛，啤酒和红酒掺着喝，没一会桌上的人就放飞自我起来，聊天的话题比之前更加劲爆。 “季云暮，听说历史系的系花昨晚跟你告白了啊。”一个学长端着杯子，和季云暮碰了个杯，笑着问道：“你给她答复了吗？” 所有人都看着季云暮，期待着他的回答。 季云暮抿了口酒，放下杯子，轻轻笑了笑，说：“给了，昨晚当场就给她答复了。” 昨晚给了答复，今天的聚餐却没带系花一起过来。在场的其他人多少也能猜得到了，季云暮大概是拒绝了她。 但总有一些不那么上道的人，还在追问：“所以是怎么样，你和她在一起了吗？什么时候官宣？” 季云暮懒得和这种笨人多废话，只是道：“行了，我不喝了，今晚喝的有点多。” “你这才喝了多少？这不是，还有个学弟在吗？让他替你喝啊！学弟，你是不是也是药学系的啊？” 坐在苏珧画另一边的一个学长，拍了拍苏珧画的肩膀，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准备往苏珧画的杯子里倒啤酒。 “他不会喝。” 季云暮眼疾手快，直接拿走了苏珧画的杯子，“我带他来又不是让他给我替酒的，你快算了吧，他才刚大一呢。” “大一又不是不让喝酒。”学长嘟嘟囔囔说完，又跟苏珧画做了个自我介绍。 苏珧画虽然有点紧张，但多少受到了一些周围气氛的影响，这些学长和学姐问什么，他便礼貌地回答什么。 其实苏珧画不是不会喝酒。高三毕业之后，他们班的班主任带着全班同学一块去大吃大喝了一次。那天他们所有人都醉了，班主任是醉的最厉害的。 …… 不得不说这帮学长学姐也是真的猛，带来的酒全都喝完了，景象十分惨烈：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和沙发上的，还有抱着厕所马桶呕吐的，以及趴在桌边说胡话的。 第87章 苏珧画作为全场唯一没喝酒的，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会已经晚上快十点了，他也有点想回去休息了。 犹豫了片刻，苏珧画来到沙发跟前，对季云暮道：“我想先回去了，他们……” 季云暮也醉的难受，一只手托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腿上。 他摆了摆手，“你不用管他们。我已经在群里通知了他们的导员了。” “好吧。”苏珧画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说完，苏珧画转身就想跑，至少先跑出这间酒气熏熏的包厢再说。 然而季云暮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我没说你不用管我啊，好歹把我送回宿舍吧？反正你也都顺路。” 苏珧画：“……” 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于是拼了命的挣扎，想把自己的手腕挣脱出来。 “嘶，疼！你松手呀！我胳膊要断了！！”苏珧画一边像拔河一样往后退，一边叫道。 季云暮稳如泰山般坐在沙发上，胳膊一用力就把苏珧画整个人给拽了过来，还强迫他在自己腿上坐下。 “我x！你干什么！？”苏珧画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这包厢里这么多人呢！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 “他们都醉着，没事。” 季云暮笑盈盈的看着他，低声道：“把我送回去，好吗？还是你想就这样一直在我腿上坐着？坐到导员来接他们？” “我送我送！我送还不行吗？”苏珧画都快哭出来了。 “这才是我的好学弟。”季云暮摸了摸他的脑袋。 两人离开包厢后，一名学长摇摇晃晃站起来，回到桌边，端起桌上的一杯柠檬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他刚刚是出现了幻觉吗？ 季云暮刚才说了什么？他好像看见季云暮抱着那个学弟了…… 果然是自己喝多了吧？ 然而，当天晚上，学校的几个学生群里都在流传的一段情侣的官宣视频。这段视频非常的火，几乎每个寝室的学生都在议论这件事。 …… 饭店离学校确实不远，出了饭店门顺着街道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校门，打车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苏珧画只好咬着牙，架着季云暮往校门方向走去。 “你能不能别故意往我身上压？我要是摔倒了，咱俩今天谁都回不去。”苏珧画不满道。 “我很重吗？”季云暮说话的时候都掺杂着一股酒气，“我这可是正常体型。苏桃花，告诉我……” “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季云暮喃喃地问他。 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都吐在了苏珧画的耳朵上。 苏珧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抿着嘴不吱声。 经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店里的老板娘正在门口收拾摊子，准备关门。 季云暮顺手拿起了旁边放着的喇叭，笑着喊道：“老板娘！喇叭能不能借我玩玩？明天保证给你送回来！” 由于季云暮经常过来买水果，她知道季云暮是附近的大学生，就说：“行啊，借给你一晚上，但你明天下午之前可得给我送回来啊！” “好！谢谢你啊！” 人一旦喝多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一晚苏珧画对这件事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拿到喇叭后，季云暮也不用苏珧画架着他了，突然就能自己走路了。 他一手拿着喇叭，另一只手拉着苏珧画的手腕，快速穿过了街道，穿过了学校的林荫小道，一路来到了学校的操场看台。 看台周围还亮着白色的灯光，操场中间还有积雪，不少学生在跑道上锻炼、散步，玩闹。 “各位同学们，你们好！今天大家有缘聚在这里，我想郑重宣布一件事！” 季云暮站在看台上，举着喇叭，高声喊道。 “今天是圣诞节！我要宣布的是！从今天开始，大一药学系的苏珧画，就是我季云暮的男朋友了！” “从今天开始，大一药学系的苏珧画……” 同样的内容，他喊了很多遍。 操场上注意到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拍视频，有人高喊着恭喜。 苏珧画从头凉到脚底，等他癔症过来，人已经在宿舍里了。 他的另外三个室友也都在议论着今天的这件事，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怎样，都在笑着恭喜他，说着祝99之类的话。 后来，两人谁都没想到，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看台，也成了两人的分手场景。 …… “笑什么笑？你那时候就是个王x蛋，根本不顾及我的意愿！” 苏珧画翻了个白眼，吃完了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吐槽道。 “但你那天的反应很有趣啊！” 季云暮认真道：“你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是我把你送回的宿舍。本来应该是你送我才对，我那天喝了酒嘛。” 苏珧画在心里思考了片刻，问出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一个小小的疑问：“当时，历史系的系花真的跟你告白了？” “嗯。” 季云暮用叉子捣鼓了一块土豆泥送进嘴里，“她还给我买了圣诞礼物，但我没收。” “你……”苏珧画小声问他：“你怎么说的？” “真想知道？” 第88章 季云暮放下刀叉，笑着擦了擦嘴：“你先告诉我，前段时间你醉那几次，你有没有跟我演过？因为刚刚你说了，男人三分醉什么的。” “不能算演吧。”苏珧画别扭地看向窗外，“真情流露，不算演。” “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不能，感觉跟告白似的，我不。”苏珧画的脸已经红了。 季云暮看到他的反应，心里跟沾了蜜似的。 他选择见好就收，用极其简短的几句话给苏珧画讲了一下：“她突然拿着礼物跑来跟我告白，我拒绝了；并且我还告诉她，我好像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了，但不知道那个人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问我那人是谁，我没说。就这样而已。” 苏珧画叹了口气，默默道：“然后，隔天，那个视频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季云暮回忆着自己当年的壮举，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55章 新的实验伙伴 “你好像还很得意？”苏珧画一挑眉。 “当然了，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壮举之一。”季云暮喝光了杯子里的冰水，“不但有了老婆，还有吃瓜群众为我欢呼。” 苏珧画：“……” 他的脸皮可真厚啊。 …… 圣诞节后，季云暮变得比之前忙碌了不少。一方面是饭店的事需要他操持，另一方面是苏珧画的官司。 开庭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苏珧画开学的前一天。还有一段日子能做准备，律师也帮着安抚了一下苏珧画的情绪。 …… 这天，苏珧画坐在电脑前，刚选完下学期的课，季云暮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季云暮：这几条广告你帮我看看，觉得可以我就发到各大华人的微信群里了。 苏珧画：我建议你也拉一个群，把群的二维码附带到广告后面。你看川菜馆和其他中餐厅，都有自己的微信群。 季云暮：宝贝真聪明，么么~ 苏珧画：……怎么好话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恶心了呢？ 季云暮：（老干部推眼镜）苏珧画同志这次的提案非常不错，利于长期发展，值得表扬！ 苏珧画：闭嘴吧…… 苏珧画的这招广告加二维码拉群的推销方式得到了很不错的回馈，毕竟他们也算是当地的第一家火锅店，很多人都非常期待。 很快，第一个大群的人就满员了，苏珧画立刻又建了第二个微信群。 到了开庭当天，苏珧画换上了一件能尽量让自己放松的毛衣——这件毛衣是他外婆给他织的，灰色的，很温暖。 尽管如此，苏珧画还是哆嗦个不停。 “你这么怕怎么行？现在该怕的人是她才对，拿出你的勇气来！”季云暮鼓励道。 “我不是怕她。” 苏珧画小声说道：“我是紧张！没想到第一次上法庭，竟然是在国外！” 季云暮搓了搓苏珧画两边的胳膊，然后用手上的静电撩起了苏珧画的头发，以此来逗他开心。 苏珧画按照指示，和律师一起坐在了原告的席位上，季云暮则是坐在了苏珧画身边。 他今天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能坐在这里陪一陪苏珧画。 桌子下面，季云暮紧紧地握住了苏珧画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凉的手。 正式开庭前，法官问苏珧画，需不需要给他指派一名翻译官。 苏珧画思考了几秒：“是的，我需要一名翻译官，谢谢。” 专业术语是难免会有的，他担心自己会因为听不懂而做下错误的决定。 “这是需要收费的，翻译部分的账单会和其他账单一起发到你的住址。”法官一边看苏珧画的个人资料，一边提醒道。 “我知道了，谢谢。” 很快，一位姓张的亚裔女性，走进了法庭。 克里斯汀被警方带进法庭，法官宣布正式开庭。 走这一系列开庭流程的时候，苏珧画的大脑本是一片空白的。 可当他看到对面站着的克里斯汀，面容憔悴，手上带着手铐，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时候，苏珧画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他要让这个女人以及她背后的组织，统统付出代价。 双方律师做了开场陈述，法官看了之前双方已经提交上来的资料，开始向原告和被告方询问第一份资料的情况是否属实。 情况就像季云暮说的那样，大部分都是由律师回答，只在部分苏珧画想要补充细节的情况下，他才需要开口说话。 法官手里拿着的是苏珧画在医院的诊断报告，后脑勺部位确实有伤，疑似是金属保温杯一类的东西击打后留下的痕迹。 克里斯汀的律师对此做出陈述：克里斯汀在山上喝的一直都是矿泉水瓶里的矿泉水，是向导黛西提供的，她没有带保温杯上山。 苏珧画听他们你来我往地发着言，顿时就明白了现在的局势。他转头看向季云暮，后者稍稍点了下头。 季云暮想表达的意思是，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 今天的审理只是关于苏珧画山洞里遇难的事，和克里斯汀背后的组织有一定的关系，但这只能说明她的动机。 关于她背后的组织的审理，苏珧画也不知道会由哪一方提起诉讼。但是律师之前有说过，如果她背后的组织被破获了，可能会需要苏珧画作为证人出庭。 第89章 眼下，如果克里斯汀的律师咬死苏珧画不是她推苏珧画进入那个山洞的，事情就会变得比较难办了。 因为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克里斯汀到底有没有帮凶，法官也很有可能会在这件案子上对克里斯汀判的很轻。 …… 三个小时过后，法官宣布休庭。 “现在不判吗？”苏珧画问道。 律师安抚了他一下，对他说：“今天不会出结果，要等一段时间。放心吧，证据都交上去了，其中还有一部分警方的证据，不会不判的。最起码，你现在是安全的。” 克里斯汀被警方的人带走之前，突然转过身，瞪着苏珧画和季云暮：“你们以为，你们已经赢了吗？” “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你们这种人死的人，可太多太多了！” “苏珧画，你以为你把我送进去了，你就是绝对安全的吗？” 苏珧画低着头快速在文件上签着自己的名字，跟没听见似的，也没搭理她。 离开法院后，苏珧画和季云暮一块去外面吃了顿饭就回家了。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还是把这件事跟我哥说说吧。” 苏珧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低沉。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季云暮用小毯子盖住他的腿和脚，又将一杯热饮递给了他。 “我知道律师费很贵，翻译也是。这些不该由你来承担。” 苏珧画默默道，“我哥知道后，就会替我支付这些账单。他现在很有钱。” “这和钱没关諵楓系。” 季云暮轻声道：“你现在远在国外，如果他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会不着急吗？他的情绪一旦出现了什么波动，我想你外婆很快就会发现不对。” “你说的也对。” 苏珧画默默道：“这样吧，我给你写张欠条。等你的饭店开业了，我去给你免费打工。按照最低工资来算，先把欠条的部分还上，可以吗？” 这样也许能减轻苏珧画心里的低沉，季云暮便点头同意了。 …… 新学期第一节课，往往是教室里学生最多的时候。因为开学之后的一到两个星期之内，如果对这堂课有什么不满，是可以申请换课的。 下午，苏珧画拿着书去了实验室，在实验室门口的名单上，确认了自己这学期的实验伙伴。 迈克 · 哈里森。 苏珧画朝实验室内看了一眼，上学期的“老同学”迈克，正站在里面。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当苏珧画犹豫不决，考虑着要不要把这节课取消了，换一节课上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轻轻拍了一下苏珧画的肩膀。 “找到你的座位了吗？”他温和地问。 苏珧画瞥见了他胸牌上的名字——眼前的人正是这节课的助教，实验课程也是他在负责。 “呃……” 苏珧画一时语塞，怎么才能礼貌又不失尴尬地表达出，自己想要换课的愿望？ “来吧，第一堂实验课会很有趣。”他笑着说道。 苏珧画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实验室。 完了！！ 为何自己不能直白地说出准备换课的想法呢？！到底是在顾忌什么？是在顾忌这个助教的面子吗？？ 救命！ 他一边在心里呐喊，一边硬着头皮和实验伙伴打了声招呼：“嗨~” “苏同学，果然是你！” 迈克惊喜地看着他，还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和他握手：“看到名字的时候我还有点疑惑，这学期请多指教啦！” 苏珧画强颜欢笑着，跟他握了握手：“彼此彼此。” …… 第一节实验课一般内容都比较简单，用显微镜观察完之后就要写观察报告。 苏珧画写完之后，发现迈克刚好比自己早一步将实验报告交给助教，还说了句：“加油，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谢谢你。”苏珧画温和道：“我也已经写完了，刚刚在检查公式。” 迈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苏珧画立刻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对于这样的外国人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无法读懂。 “好的，看样子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了。”迈克又换回了之前的那种微笑：“那我先走啦！下节课再见！” “好的，再见。” 这件事苏珧画总觉得非常别扭，从实验室出来之后，他便坐上了公交车，去了季云暮的饭店。 他有说过，今天要在饭店里面试新员工。 饭店里早就通了水和电，还开了空调。季云暮办了张椅子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正在和一个中年大叔交谈。 旁边的一排椅子上，还坐着三四个来面试的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 看见苏珧画推门进来，季云暮随手拿笔指了一下，对他说：“你先在那边的椅子上坐着等我一会，我等会再面试你。” 苏珧画：“……”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他只是来等季云暮一块回家的，怎么就成了面试人员了？ 过了一会，又有几个人来到了饭店，也在那排椅子上坐下，似乎都是来面试的。 “好的，回头我联系你，把工作安排和开业时间发给你。”季云暮站起来和上一个面试者握了下手，那个人便离开了。 第90章 “好了，下一个。你，过来。”季云暮似笑非笑地用笔指了一下苏珧画。 苏珧画突然一阵紧张——季云暮这是要干嘛？面试play吗？ 第56章 关系 “你叫苏珧画是吧？”季云暮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微信，上面的内容还是昨晚两人的表情包激情大pk。 他问道：“在读研究生？是想应聘兼职前台？”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苏珧画只好配合他：“是的。” “有过类似的工作经验吗？” “没有……” “咱们店是周一休息，周二到周日，你哪天能来？” 苏珧画仔细思考了几秒钟，回答道：“我现在在图书馆工作，等正式开业了那边可以辞掉。按照现在的课程安排，我周五、六、日都可以。” “这样啊。”季云暮若有所思地在纸上记着些什么，然而只有离他最近的苏珧画才能看得到——他在纸上画了一只小王八，头很大，还伸的很长很长…… 苏珧画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脸变得越来越红，就问他：“我没有工作经验，可以吗？” “可以。我等会教你怎么操作收款机，你先在这里留一会，等我面试完其他人。”季云暮正经道。 “好的。” …… 晚上快八点，送走了最后一位来面试的人之后，苏珧画才放松下来。 “怎么样，今天来的人都能录用吗？” “都是来应聘后厨的，服务员人数还差几个。” 季云暮关掉了大厅里的灯，只留了前台的一盏小灯。他站在柜台里面，朝他招了下手，“来，我教你收款机怎么用。” 苏珧画刚在那台机器面前站好，季云暮就贴在了他背后。 “按一下这里。”季云暮在他耳边喃喃道：“就会有东西弹出来。” 苏珧画：“……是放现金的抽屉啊。” “没错，你要用这里，把该夹的东西夹好。” “这个是夹现金的夹子？……不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 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剩下的就是认硬币这一项任务了。 季云暮却硬是把这个教学过程从十分钟拖到了一个小时，在苏珧画身后磨磨蹭蹭，搞得苏珧画一想起那个收银机器就会下意识起反应。 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季云暮说起了自己的开业时间。他本来是想春节之前开业的，这样过春节那几天肯定会有不少华人过来吃饭。 但无奈，最关键的一项厨房用品，要等到春节之后才能送来，他只能等过完春节。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锅了。”季云暮无奈道：“我没想到，开个火锅店，客人用的锅竟然是最后一个运到。你今天怎么样，新学期第一天还顺利吗？” 在饭店被季云暮一打岔，苏珧画险些忘了重要的事。 他把遇到迈克和换课的想法跟季云暮说了，季云暮听完之后沉思了许久。 “你自己觉得呢，你想换课吗？”他这样问道。 “其实我不太想。这个教授的讲课方式很不错，又是我的必修。只是因为迈克这个人……”苏珧画越说声音越小。 季云暮将一把豆芽加进自己的面里，拌了拌，轻声道：“那下学期呢？别的课呢？万一你再遇上他怎么办，你打算一直逃避这件事吗？” “那当然也不是！” 苏珧画反驳完，立刻就心虚了下来。 怎么不是逃避呢？他们都已经在怀疑迈克和克里斯汀的关系了，搞不好自己被推进那个山洞，正是他们两人合力一起做的，这都是很有可能的。 从当时的位置上来说，迈克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帮凶的人。如果是他前面的人干的，经过迈克的时候他一定能看见。 还有，克里斯汀的律师在法庭上提供的其中一项证据，就是克里斯汀没有带保温杯。 这就几乎可以确定了，砸自己的另有其人，克里斯汀只是找了借口让自己脱队而已。 季云暮没再接话，只是给苏珧画的杯子里添了点柠檬水。 “我决定了。” 苏珧画淡淡道：“不换课了。这学期的实验课多数是用显微镜观察植物或者药物成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然后呢？” “我要找到那个砸了我一下的保温杯。”苏珧画默默道，“就算找不到这项证据，如果迈克真的是狐狸，他早晚会露尾巴出来。” 季云暮看着他，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学弟。你把之前反抗我的精神用在这件事上，还怕坏人会逃离法网吗？” 苏珧画：“……” 就知道讽刺自己。 接下来的学校生活相对平淡，苏珧画基本上是学校，家，季云暮的饭店，三点一线。 季云暮在饭店里收拾那些摆设和桌子，忙着面试新员工；苏珧画下课后便会坐公交车去找他，两人一块回家。 如果不忙了，季云暮便会开车去学校接苏珧画回家，因为最近一直下雪，外面非常的冷。 上课的时候是大教室，苏珧画经常会特意选在离迈克不远不近的座位，方便观察这个人。 再次和迈克相处，是第二周的实验课上。 迈克本来以为苏珧画会换课，结果第二周实验课苏珧画按时到了，他便机械式地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第91章 苏珧画礼貌回应，余光却停留在了迈克手边摆着的保温杯上。 那是今年圣诞新款保温杯，主要色调是红色和绿色。有不少爱喝热水的学生都带了这样的保温杯去学校，苏珧画之前逛商场的时候也有见过这款杯子的广告。 还没开始上课，苏珧画就有意无意地跟他套话：“我还以为外国人都喜欢喝冰水，但没想到那么多人都带了保温杯。” 迈克瞥了一眼手边的杯子，笑着解释：“我们带保温杯其实是为了方便买咖啡。直接将咖啡装在保温杯里喝，比用店里的纸杯方便很多。” “是这样，难怪我经过咖啡店的时候，总能看到有人拿着保温杯去买。” 苏珧画若有所思道：“回头我也考虑买一个，我喜欢喝热茶。但不知道现在商场还有没有卖的了。” “应该是有的。按照往年的规律，这种圣诞小产品，圣诞节前一周和后面三周都有在卖。” 说完，迈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噤了声。 苏珧画也捕捉到了，他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恰好今天季云暮没什么事，就开车到学校去接苏珧画，两人准备在外面吃顿饭。 “我想我找到突破口了！” 苏珧画一上车就十分兴奋地对季云暮说：“迈克现在的保温杯应该是平安夜前一天才买的，那他之前用是什么？找一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季云暮帮他系好了安全带，“你打算怎么找？如果真是他，我估计，那个保温杯要么是扔了，要么就是被他藏起来了。” “能不能通知警方，让警方帮忙找？”苏珧画问道。 “克里斯汀自始至终都没有吐口，没有承认是二人合伙犯罪。再加上，你被成功救出来了，这件事情并没有死人，我觉得要警方出动可能有些难度。” 苏珧画顿时又变得很失望——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季云暮见状，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干嘛要这么沮丧？你还活的好好的，这已经是万幸了。别急，再找找，等到线索够多了，事情的真相就会慢慢浮出水面。走吧，带你去吃y国的自助咖喱，今天打折，价格很划算。” 到了y国餐厅，苏珧画挑了几个看颜色感觉能吃的咖喱鸡放进盘子，又盛了一些米饭。 “对了，今天我还遇到奥斯汀了。” 苏珧画一边吃盘子里的那块正红色的咖喱鸡，一边说：“他说，自从克里斯汀无意间知道他的取向之后，对他就很有敌意。” “不奇怪。毕竟克里斯汀都加入了那个小组织了，成为了猎人。”季云暮说道。 “他还说，有一次在外面看到迈克和克里斯汀单独吃饭，猜测两人可能是那样的关系。” 苏珧画道：“如果他俩真是那样的关系，克里斯汀半夜去他屋里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然后去dtnl山洞那天，你刚好夹在他们两人中间？” 季云暮这样问道。 “一开始其实不是的，一开始我排在艾米后面。是采样之后，重新排的队……” 苏珧画突然灵机一动，问他：“如果我把他们俩的关系告诉警方，并表示迈克可能也是和克里斯汀一样加入了那个组织，这样警方是不是就会去调查他了？” 季云暮停下了手上的刀叉，抬眼盯着苏珧画看了一阵儿。 “怎么了嘛？”苏珧画突然一阵不自在：“这样也不行吗？” “应该是可行的。”季云暮直接放下刀叉，拿起手机，拨通了u城那名警官留下的联系方式。 接通前，季云暮又补了一句：“苏珧画同志表现不错，值得表扬！” 苏珧画终于得意地笑了，炫了一大口咖喱鸡。 警方那边对于他们提供的这条线索非常感激。他们表示会从其他同学口中打听一些信息——首先要确认克里斯汀和迈克是否存在除了师生以外的别的关系。 又过了一周。 这周的实验课，迈克没有出现。苏珧画就按照助教的指示，独自完成了实验。 下课后，他接到了季云暮的电话： “警官跟我联系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现在在学校待着别动，我过去接你。” 季云暮这样说道。 第57章 我想……我们和好吧？ 警方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苏珧画站在图书馆楼下，忐忑地等待着季云暮过来接自己。 这里人来人往，苏珧画几乎进入了一种望眼欲穿的状态——仔仔细细地盯着经过的每一个人，生怕找不到季云暮。 “苏珧画。” 季云暮双手插兜，远远地走向他：“走吧，跟我回车上。” “你在电话里说的，坏消息是什么？”苏珧画一见到他，赶忙追问。 季云暮没有吱声，拉着苏珧画快速穿过校园，来到了停车场。 上车后，他才低声说道：“你还是先听好消息吧。好消息是，警方找到了迈克埋在他家院子里的保温杯，从上面发现了少量的鲁米诺反应，以及你的dna。” 苏珧画睁大了眼：“那……” “坏消息就是，迈克失踪了。” 季云暮靠在驾驶座位的椅子上，目光平视着前方：“警官让我们平时出门要千万注意安全，尽量天黑之前回家，晚上锁好门窗。目前还不能够确定，迈克是否加入了那个极端反同的组织。” 第92章 苏珧画差点一口气没倒过来。 他握紧了拳头，皱着眉思索了好一阵儿，才消化了季云暮的话——迈克跑了。 这就说明，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敌人在暗，而他们在明的状态了。 一时间，苏珧画突然觉得这辆车外面好像哪里都不安全，即使这里是他经常来的停车场，也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经过这里。 “我们……先回家吧。”苏珧画小声说道。 回家再详细讨论对策。 “嗯。” 季云暮帮他系好安全带，“我刚刚去超市买了许多日用品和食材。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就在家里吃饭吧。” “好。” “对了，从u城回来之后我还买了一样东西，今天卖家通知我去拿。回家给你看吧。”季云暮道。 …… 苏珧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桌上摆着的盒子里的那样东西，微微张开了嘴巴。 那是一把银色的小手枪。 “子弹很贵，一次购买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只有六发。因为咱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也是刚刚才办下来开枪许可证的。回头带你也去办一个。” 季云暮拿起小手枪，教给苏珧画怎么上保险，怎么装弹，并叮嘱他：“如果我不在，你就用它来保护自己。” 苏珧画多少被他的表情给吓住了，但他还是说了句：“我不要用这把枪。” 季云暮眉头立刻扭成了一团，他看着苏珧画，仿佛在用眼神质问他原因。 “第一，我从没碰过这东西。关键时刻，用不惯的武器是派不上用场的。” 苏珧画的语气十分冷静，“第二，我除了上下学以外平时基本都在学校，迈克不会在这种地方冒然现身。这把枪你带着，你落单的时间其实比我多。” 季云暮感觉有些意外，张了张嘴，问：“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这可不像你。” 苏珧画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不是不害怕，但眼下既然不能确定迈克到底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季云暮就很有可能因为取向问题而成为他的目标。 再加上，他独行的时间相对较长，出事的概率也更大。 苏珧画自己陷入了沉思，垂着眼眸半天没有接话，直到季云暮伸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 “在想什么？”季云暮轻轻笑了笑，问他。 “没。”苏珧画看着他，犹豫了半天，小声说道：“我想让你……” “嗯？” “你饭店如果没别的事的话，能不能来学校陪我一起？我们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一块回家。”苏珧画眼巴巴地看着他。 “好。” 季云暮一口就答应了，“这几天饭店也没别的事了，面试可以约在学校。” “还有……” 苏珧画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想……我们和好吧？” 这句话非常的突然。 季云暮盯着他愣了一阵儿，随后“嗖”地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胸膛因为呼吸加重的缘故，看起来一起一伏。 过了许久，季云暮才缓缓说了句：“你这幅表情，不像是想要跟我和好啊，倒像是……” 他们两人仿佛其中一方已经在阎王的生死簿上签了名——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了。 也难怪季云暮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苏珧画的眼眶和鼻头已经红了，泪水就在眼睛里打转。 苏珧画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留学生活会过得那么艰难。学习压力大不说，偏偏火灾和人祸还都让他碰上了。 哥哥给的生活费原本是完全够用的，但他却不敢告诉哥哥，自己遇到的这些意外。因为他是留学生身份，无法报销，巨额的律师费和医疗费令他难以负担。 苏珧画真的快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和季云暮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外面还有个盯着他们性命的逃犯。 虽然和心里想的“表白计划”一点都不一样，既没有仪式感也不浪漫。 但苏珧画真的打心眼里觉得，如果这时候不把话说开，等两人真的阴阳两隔了，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越想，苏珧画就哭的越厉害。 “哭出来就好了，不要憋在心里。” 季云暮走过去抱住他，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傻不傻？我们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不要让还没发生的事主导你的精神，想想你之前是怎么反抗我的，拿出那股咬牙干到底的精神来啊！” 眼下的状况，季云暮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到他，只能这样“胡言乱语”。 …… 苏珧画哭的很厉害，季云暮见哄不住，就拿出了一瓶没开封的苹果酒，给苏珧画倒了一小杯。 苏珧画喝完之后情绪起伏变得更加夸张，一会哭，一会笑。折腾累了，季云暮便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替他盖上了被子。 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的睡脸，心里还在回味小桃花刚刚说的那句： “我们和好吧？” 之前苏珧画在雪山上提到的，是这件事吗？ 小桃花，他会不会在等一个合适的跟自己坦白这件事的契机？ 他刚刚喝了酒之后絮叨了半天：“这些人怎么那么坏？我们没有招惹他们，他们还要害我们。我本来计划的很好的，可偏偏……这样一点仪式感都没有了。” 第93章 仪式感啊。 想到这里，季云暮自顾自地笑了——如果没有这场人祸，小桃花又会选在什么场合下跟自己说这件事呢？ 至少，肯定不是在上床的时候。不然圣诞节那天他肯定就提了。 ……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钟，苏珧画因为口渴到了极致，不得不悄悄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打量着熟睡中的季云暮，心说坏了，昨天一不小心跟他提了和好。 他本以为季云暮起床后会和自己聊一聊这件事，怎么假装断片把他糊弄过去，苏珧画在心里都已经计划好了。 可是，季云暮起床后只是正常洗漱，两人吃了早餐之后就一块去了学校。 对于昨天自己说的“和好”的提议，他只字未提。 “我在食堂等你吧，那里闲人比较多，离你教室也近。”季云暮手上拿着记事本和平板，对苏珧画说道。 “好，我两节课是连着的，11点半下课。到时候我过来找你。” 虽然心里疑惑，但上课要紧，苏珧画还是拿着书和书包去了教室。 这节课还是苏珧画的导师负责授课，也就是带着他们去u城的那个教授。 教授这边已经得知了迈克的情况，下课后就站在教室里和苏珧画单独聊了聊，提醒他要多注意安全。 中午，两人去了学校的自助食堂。 “土豆泥馅的饺子？这是什么东西，我拿一个尝尝。” 苏珧画拿着金属夹子，正想夹一个，季云暮赶忙阻拦：“别吃，口感特别恶心，我尝过一次。” “哦，那我还是拿意面吧。” …… 一天下来，两人在学校过得还算安逸，但从教学楼到停车场那段距离开始，苏珧画就陷入了一种焦虑。 因为这会天已经开始黑了，他不知道两人能不能平安到家。 “手怎么这么凉？” 季云暮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趁机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在紧张？” 上了一天的课，还读了很多教授发的文章，苏珧画已经身心俱疲，实在是有点抗拒心里的这股紧张和焦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珧画垂着眼眸，淡淡道：“我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 季云暮失笑：“我们这才一块待了一天，你就烦了？” “不是，不是烦你，是烦这些破事。”苏珧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想主动出击，抓住迈克。” 话说的虽然很清楚，但过程并不容易。 季云暮支持主动出击的想法，但他的顾虑也比苏珧画的多，两人便提前约定好——如果遇到什么比较严重的分歧，季云暮负责拿主意。 两人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打听到了迈克的住处。因为学校对于学生的住址有保密义务，所以两人只好像大海捞针一样，四处打听。 最终找到了一位和迈克本科时期就认识的同学，成功拿到了地址。 “是这里吗？”苏珧画看着眼前的房子，不可思议地问。 “没错，是这里。”季云暮心里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房子也太老旧了，和周遭的房子对比起来，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门上还贴着警方的封条，周围也拉着警戒线，只是没有警官在这里看守。 好在l国是没有飓风的，不然这栋房子恐怕早就被风吹散了。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94章 苏珧画一边说，一边拿着年册去找季云暮：“你怎么了？” “没什么。” 季云暮从容地关上柜门，“年册上的电话可以记一下，打过去问问，看看他小时候在哪里生活。这栋房子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门口的鞋子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不知道他的家人去哪里了。” “柜子里有什么？”苏珧画直接问他。 “你还是别看的好。”季云暮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笑，“反正不是死尸。” “如果是死尸，警方会把柜子拉走的。”苏珧画走近柜子，正欲拉开柜门，被季云暮先一步握住了手腕。 “别看，听我的。” 季云暮道：“如果你真的好奇，等我们离开之后我再讲给你听。但是……别看了。” “行吧。” 苏珧画从衣服里拿出了个本子，“我现在把年册上的电话和名字都抄下来，回去之后给这些人打打电话，碰碰运气，如何？” “好，我帮你一起抄。” …… 抄完之后，季云暮拿着年册用手机拍了一下年册上的照片，两人将一切动过的东西回归原位，悄悄地离开了迈克的住处。 “你有点沉默。” 回去的路上，苏珧画轻声问他：“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季云暮嗯了一声，“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那个柜子里，有迈克的童年。” “这是，什么意思？” 季云暮回想起柜子里的样子，浑身的汗毛再一次炸了起来。 柜子里其实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可怕的是，那口木制柜子里密密麻麻刻满了字。 字迹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苏珧画拿着年册过来之前，季云暮正在看里面的内容。 其中“kill（杀戮）”这个单词出现的频率很高，“help me（救我）”这个短语其次。 因为刻的都是单词，而不是连贯的一句话，季云暮也无法推测“杀戮”指的是谁，受害者又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字迹都是同一个人刻的，而且又小力道又浅的字迹，都刻在很低的位置。 “假设，迈克小时候可能遭受了什么事，经常被关在柜子里，那些底部位置的字迹是他小时候刻的，你会同情他吗？” 季云暮说完，这样问苏珧画。 苏珧画直接回答：“我只同情他童年的遭遇。但，他明显已经有心理疾病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极端，更何况他已经害过我一次了。我是不会手软的。” 季云暮笑了，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摸了摸苏珧画的脑袋：“这才是我的好学弟。晚上奖励你吃大香蕉，怎么样？” “滚。” 苏珧画翻了个白眼，“说起来，咱们还没吃晚饭。我想吃中餐，川菜。” …… 记下来的电话有二十多个，很多打过去都已经是空号或者号码已经换人了。 只有一通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叫杰茜卡的人，正是当年在迈克的年册上签名的一位女同学。 “你说谁？迈克·哈里森？唔……噢，我记起来了！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r城。” “他父母？从来没听他提过呢……他妈妈好像走的很早，他爸爸只在高一开学那天出现了一下，后面就是他姑姑在照顾他了。毕业的时候他说，他成年了，姑姑也离开了，以后他就是一个人生活了。” “不，不是，我们高中是在k城上的，他是k城的人，不是你说的城市。” “好的，不客气。” 电话挂断后，苏珧画记下了k城一所高中的名字，并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址。 “这城市就在隔壁，走高速开车不到1个小时就到了。”季云暮说道。 苏珧画挠了挠头，陷入了思考风暴。 他现在想立刻去，但这会已经太晚了，就算去了那所高中也找不到什么人。 平时还要上课，最快也只能等后天，也就是周五下午才可以出发。 “好了，别急。”季云暮安慰他，“他的家底都快让你挖出来了。” 苏珧画点点头。 不得不说，主动出击的感觉非常好——至少他现在没那么焦虑了，而且感觉好像没那么被动了。 很快就到了周五，季云暮把车开上了高速。 苏珧画看了看日历，下一个周一，国内就要过年了。 也不知道哥哥和外婆怎么样了。最近一直在忙这些事，他和家里人联系的次数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苏珧画在他和哥哥、外婆的三人群里发了条消息：新年快乐，你们最近怎么样？ 这会国内是早晨，但哥哥和外婆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外婆才发了一张老年人专属的表情：我们挺好的，你怎么样？最近忙不忙啊？ 苏珧画：我也挺好的！过年打算包饺子呢！ …… 两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但那所高中的学生早已放学，学校只剩下老师和管理人员。 “他们怎么放学那么早？这才几点啊。”苏珧画有些无语了。 但他确实知道，这边的学生不用高考。申请大学看的是高中三年的综合成绩，每一次作业，每一次考试都会计入总分。 “学生不在正好。只有老师的话，谈话比较方便。”季云暮站在走廊上，看着走廊上贴着的所有科目教师的介绍，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苏菲亚·米勒。 第95章 米勒是教过迈克三年的老师，这项消息也是从杰茜卡那里打听到的。 这个时间，只有两间办公室里有人，他们很轻松地找到了米勒。她记得迈克这个学生，一开始还不愿意透露迈克之前的住址。 季云暮就把在柜子里发现的划痕告诉了米勒，问她对此知情不知情。 米勒没有直接接话，她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悲伤的神情：“你们说他失踪了……我也相信。以前他上高中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他爸爸是个很极端的人，迈克高一开学那天，他爸爸曾当着所有学生和老师的面，辱骂迈克，要求他必须做到最优秀。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爸爸了，听说是失踪了。迈克也是个努力的孩子，成绩一直非常优秀，毕业时的综合分数，是他们那届的第一名。” 米勒说着，指了下外面的走廊：“历代优秀学生介绍那一栏，一直挂着他的名字和他的照片。” 苏珧画犹豫了片刻，把迈克对自己做过的事告诉了米勒。 “警方的人也来找过你吧？”季云暮单手插兜，低声问她：“这么大的事，既然我们都能找到你，警方不可能不到这所学校来调查。” 米勒艰难地点了点头。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四周荒无人烟，这条小道没有路灯，也极其颠簸。路上的小石子打在车子底盘上，发出一阵令人不适的声音。 “越走越偏了，米勒说的没错，这里真的很荒凉。” 苏珧画看着窗外黑咕隆咚的景象，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在学校寄宿以前……住在这种地方？” “其实l国城市以外的景象，有不少是这样的。”季云暮道：“有一些荒郊野岭的房子，连电都不通，还在使用过去的煤油灯。” “我们到了。” 季云暮把车停靠在路边的土地里，拉下了手刹。 远处看得到一栋孤零零的房子，没有亮光。房子前是一片面积很大的地，米勒说，这里以前是玉米地。现在荒废了，也没人接手管理。 苏珧画光是坐在车里看就觉得发毛，更别说要靠近了。 季云暮把枪装在身上，低声说了句：“下车吧，这次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第59章 追凶与人质 苏珧画从未像今天这样想家。 他看着眼前的景色，感叹：“这里看着真的……很落后，方圆多少公里以内都没有灯。不出来见识见识，真不知道家乡有多安全，多美好。” “别怕。”季云暮道：“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迈克了。抓到他，这件事就永远地过去了。” 他试探性地握住了苏珧画的手，苏珧画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躲。 两人拿手电照了一下房子周围，发现到处都是警方的警戒线，看来他们已经提前调查过这里了。 “那间小房子是干什么用的？”苏珧画拿手电筒照了照：“地上也摆着和之前院子里一样的小标识。” “先去看看吧。”季云暮拿出口罩，递给了苏珧画。 这里臭气熏天，以前要么养过猪，要么养过别的牲口，气味至今没有散去。 观察了一圈，苏珧画便明白了——警方在这里绝对发现了更可怕的线索。 光是他用肉眼看到的早已变成黑色的血迹都有好几处，但这些血迹都非常的小且十分不显眼，几乎和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 “他不会把他爸给咔嚓了吧？”苏珧画突然问道，“有的血迹很不寻常。” “难说。” 两人看完了仓库，又溜进了那栋主屋里看了看。 主屋几乎是空的，里面特别脏，到处都是蜘蛛网。除了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几样老旧家具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苏珧画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警方几分钟前发布的一则消息——是迈克·哈里森的通缉令。 “终于出通缉令了，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他们的工作效率还真低。”苏珧画皱着眉，说道。 季云暮半天没给他回应，苏珧画转过身，发现他正背对着自己，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被魇住了一样。 “怎么不说话？”苏珧画一边问，一边朝他手电筒照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堵深棕色的木板墙上，用血写着一句英文： 致苏珧画： 想让她活命，你自己一个人到109号公路上来。不要带任何人一起，如果你敢报警，我保证她立刻会没命。 血迹都还没完全干，应该是不久之前写的，距离现在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下面贴着一张看起来黑咕隆咚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已经昏迷的艾米。 这一切都被木墙的黑暗给掩埋了，如果不特意拿手电筒照，很难发现这些字迹和照片。 苏珧画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 “他妈的，你给我站住！！” 季云暮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很快就抓住了苏珧画手腕：“你走那么快是打算干什么？！” “109号公路离这里只有不到一公里。”苏珧画皱着眉，反问道：“艾米是不是我们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去救她？” “当然要救她，但你先等等，我会想办法……” “等不了了！我真是草了，这人肯定是暗中跟踪我们了！他不直接找我，转而绑架艾米算几个意思？！抓到他之后我要扒下他的裤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天生没带种！” 第96章 苏珧画整个人肾上腺素飙升，一边骂一边往前走。 “你他大爷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季云暮跟在他后面，两人离车的位置也越来越远：“他就是要你过去送死的，你这样正中他下怀！” “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怨气和焦虑积攒多日，苏珧画的情绪也有点上头。 他甩开季云暮，愤怒道：“我要去咬死那个货！你要来就来，不来就别拦我！” “除了我，你还想咬别人？不准！” 季云暮再次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正色道：“记得吗？你答应过我的，遇到分歧的时候由我来拿主意。冬天走路本来就慢，你靠腿走，想走到什么时候去？跟我回车上！我们开车过去！” 这话确实令苏珧画稍稍冷静了一些——自己在想什么呢？现在室外气温接近零下二十五度，自己要在这种环境下走上一公里，恐怕到地方之后人也冻僵了。 “好吧。我们快点……” 回车上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一声巨响带走了周围的宁静。 爆炸的距离非常近，但范围并不大，周遭一下子变得特别特别亮。 一瞬间，苏珧画的眼睛被晃得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 他大喊着叫了一声季云暮的名字。可他这会连自己的喊声都几乎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尖锐的耳鸣声…… 一个人忽然抓了一下苏珧画的肩膀。 苏珧画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他也无法确定身后站着的人到底是不是季云暮。紧接着，他就闻到了一股乙醚的味道。 …… 季云暮用手在周遭胡乱地摸索着，大喊着。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一阵疼。 他拼命地揉了几下，应该没有出血，季云暮就继续喊苏珧画的名字。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苏珧画，苏珧画！你在哪里，你怎么样了？！” 喊了半天，无人回应。 慢慢能看见周围的景象了，季云暮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到处跑，到处寻找苏珧画的踪迹。 然而，他只在荒废的玉米地外的雪地上发现了一段的拖拽痕迹，别的他什么都没找到。 季云暮来不及多想，顺着拖拽痕迹在雪地上一路狂奔。 来到公路附近，他清楚地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刚刚被发动起来。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引擎声，那辆车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 季云暮握紧了拳头，骂了句特别脏的脏话。 已经千防万防了，怎么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回到的车里。 附近的路况他都没有研究过，要追也不知道从何追起；偏偏这时候季云秋还不停地给他打着语音。 附带的还有几条消息：哥，你快接电话！出事了！ 电话接通之后，季云暮强压着不耐烦的感觉，说了句：“我已经知道了。” “我现在在k城外的高速上。我这里能定位到艾米，但是她马上就要离开我的定位范围了。” “你怎么会有她的定位？” “我俩之前下了个好闺蜜app……总之，你现在在哪？” “把方向告诉我。”季云暮把手枪掏了出来，又仔细看了一眼油表上的数值，“我过去追。” …… 被拖上车之后没多久，苏珧画就醒了过来。 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裤子上沾了雪，这会化了，特别冷；另一方面就是，他发现有乙醚的味道，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没有吸进去太多。 苏珧画试着活动了一下双手，手腕顿时被勒的生疼；嘴巴上也粘着胶带。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后座上、手脚被绑缚的艾米。 艾米没有意识，双目紧闭，但她还有鼻息，应该还活着。 苏珧画现在是躺在后座下面的地板上的，能感觉到这辆车的车速非常快。 他没有选择直接坐起来，而是暗中扭动着双手，想要先挣脱手上的绳子。 绳子捆的非常紧，苏珧画试了半天发现没什么作用，开始琢磨别的办法。 现在的这个姿势也非常的难受，苏珧画左半边的腿和肩膀已经麻了，但他为了不惊动驾驶座上的人，没有直接翻动身子，而是一寸一寸地把腿向上挪。 他以前在电影里看过，如果双手被反绑，他可以从臀部把手绕到前面来，这样的可操作范围就会比之前大很多。 挣脱期间，除了车子拐了个弯，苏珧画的头磕了一下以外，过程相对还算顺利。 成功把手从背后挪到前面以后，他先是悄悄撕开了嘴巴上的胶带，又用牙齿一点一点地咬着手上的绳子。他想的是，哪怕咬不断，也得先把绳子弄得松一点。 弄到一半的时候，苏珧画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引擎声。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跑车，速度非常快，由远到近。很快，这辆跑车的车灯就照在了这辆车的后玻璃窗上。 苏珧画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如果在这里制造车祸，能不能吸引来附近巡逻的便衣警车？ 不行……那辆跑车的速度很快，如果在这种地方发生追尾，后座上躺着的的艾米绝对会受伤。 那辆跑车跟在后面跑了好一段路，这辆车加速都快加到满了，那辆跑车依然保持着车距。 第97章 拐过下一个弯道的时候，跑车突然追了上来，苏珧画借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当掩体，悄悄抬起头，隐约看到了一辆红色跑车的车顶。 红色跑车…… 草，该不会是季云秋吧？！ 正想着，那辆红色的跑车就朝他们所在的这辆车撞了过来。 苏珧画猝不及防，脑袋再次被磕了一下。 “fxxk！” 驾驶座位上的迈克大骂了一句，朝旁边的跑车撞了过去。 跑车往往都很轻，他这一撞，季云秋的跑车车体跟着一颤。 她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减速。 “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季云暮的声音从她手机里传来：“首先，我要谢谢你找来了这么多愿意帮忙的人；其次，你这是跑车，就别跟他玩别车了，小心翻车。你把车开到路边，把道让出来吧，等我的消息。” “好。”季云秋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看你的了。后面是山路，再往前有好几个弯道，要小心。” “知道。” 第60章 点穴与萍水相逢的好心人 自打学车以来，季云暮还是头一回把油门踩直接到底。 几千块钱的超速罚单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把苏珧画救下来。 他听着自己这辆suv的引擎声，头一回觉得，当初选择买这种体量相对较大的车子，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与此同时，迈克也发现了，苏珧画已经挣脱了束缚。 那辆跑车已经被甩的很远了，可那辆他最近一直跟踪的suv，又跟了上来。 迈克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却又不敢停车。 “你现在敢袭击我，我就敢把车开到山崖下面。”迈克威胁道：“不想死就老实待着。” 苏珧画爬起来之后才发现，这辆车的左侧漆黑一片，公路旁边围着金属护栏。 他帮后座上的艾米系了安全带，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跑这么快，我会下意识觉得在后面追你的人是你父亲。” 迈克一惊，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整辆车在公路上摇摆了那么一下。 “猜着你们可能调查出来什么东西了。”迈克苦笑了一声，说：“只要他喝了酒，哪怕我什么都没做错，他也会把我关进柜子里，一关就是一整天、一整晚。” “你们去看的那间仓库，以前养了几头牛和几只狗。它们是唯一知道我心里阴霾的生物。” “那些愚蠢的警官，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他的尸体了！哈哈哈！！” 苏珧画冷着脸，质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迈克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极其激动，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吐沫星子都飞到了方向盘上：“有你在，我就不是导师最优秀的学生了……你不明白，我必须是最优秀的！” “哈哈，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没办法跟你计较太多。” 苏珧画嘲讽地笑了，说：“你的世界太小了，你只活在你父亲给你制造的桎梏里，你的世界只有那口柜子那么大。” “你们这些东边过来的人！” 迈克咬着牙，恨恨道：“你们太会学习、太会考试了！我不能输……不能！所以我把你推进了那口山洞里！你是个只会考试的人，如果不是教授找了搜救队，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过了下一个弯道，苏珧画看到了出现在这辆车左侧的，季云暮的黑色suv。 “哈哈哈哈哈哈！！！” 苏珧画大笑道：“朋友，你对东方人的了解太少了！建议你在牢里多读点书！” 与此同时，季云暮猛打方向盘，狠狠地撞了这辆轿车一下。 苏珧画用手扒着驾驶座的椅子，趁机用手指关节，捅了一下迈克的后脖颈。 迈克：“？！！” “我外婆教我的，早就想试试了。”苏珧画道。 迈克瞪大了眼睛，喊道：“fxxk！你刚刚做了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的胳膊！！” 他握着方向盘的双臂突然就麻了，想使劲儿，却根本无法发力！ “这叫点穴。” 苏珧画抬腿绕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笑着对他说：“我告诉你，凡是来自我的家乡的同胞，都会。他们有的甚至更厉害，你连近身都别想做到！” “但是你呢？只会找软柿子捏，就像你爸当年欺负你的那样！” “不不不！！我和他不一样！你敢污蔑我！我杀了你！！”迈克喊道。 苏珧画发现他已经开始恐惧了，瞳孔都缩的很小很小，便拿出一些小说里的元素进一步恐吓：“你杀得了吗？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我们家乡的人，平时都是骑龙上街，御剑飞行！但我们人人讲究谦逊，怕吓着你们，所以来l国之后才有所收敛！” “不……我……” 迈克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他今晚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无法想象，苏珧画只是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轻不重，自己的上半身竟然开始发麻瘫软，无法动弹！ 前方是一条直路，苏珧画看到，远处亮着一排车灯，不知道是不是警方设置的路障。 只是这些车灯各种样子的都有，看着非常不整齐，而且车旁边还站着很多人。 季云暮拉开了两辆车中间的距离，和他们保持平行，并慢慢放下了自己副驾驶的车窗。 第98章 他手上拿着枪，枪口正对着迈克所在的位置。 苏珧画心里一惊，赶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好，又系上了安全带。 伴随着一声枪响，轿车左前方车轮中弹，高速行驶的车子开始剧烈摇晃。 苏珧画一边拉下手刹，一边伸手替迈克打着方向盘。 一阵漂移过后，这辆黑色轿车撞在了左侧的山体上，安全气囊瞬间弹出，苏珧画顿时感到鼻子和肋骨上传来的剧痛感。 季云暮的车速也很难在一瞬间放慢，苏珧画那边拉完手刹之后他的车又往前开了十几米才拉下手刹，原地一个漂移过后，他的车头正对着那辆黑色的轿车。 前方不远处就是那排停着的汽车“路障”，距离“车祸现场”大约五十米左右。 车旁边站着的人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几辆车朝他们开了过来，把整个车祸现场给围住了。 “怎么样啊？人还活着吗？” 中年男人用北方的风味的普通话，高声问道。 “他们车速这么快！这是油门踩到满了吧？！得亏这地方人少，没别的车……我刚还以为他们要迎面撞过来了呢！没想到半路竟然停了！” 说这个话的人口音也十分明显，看得出，他已经努力在用普通话和其他人进行交流了。 “安全气囊都出来了，人应该没事吧？我已经提前叫过救护车了。”一个中年的大姐这样说道，普通话十分标准。 季云暮已经拉开了轿车的车门，先是把迈克从车里给拽了出来，随后爬进了驾驶舱，检查苏珧画的情况。 迈克一被拖出来就被这群人给围住了。 两个中年大叔负责看着迈克，其他人则是打开后座的车门，把艾米从后座上抱了下来。 “谢谢你们，今晚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季云暮抱着被撞的晕乎乎的苏珧画，郑重道：“各位，大恩不知该如何言谢……给我留个你们的联系方式吧，以后你们来我饭店吃饭，一律免费。” 萍水相逢，季云暮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倒是不用，人没事就行。” 中年大叔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同胞有难，我们必然要出手相助。但是我们这样聚集，也确实容易引起这边警方的重视……那啥，我们就先回了，以后咱们有缘再见吧！” “哦，对了，新年快乐啊！” 其他人：“新年快乐！” 季云暮抿了下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新年快乐！” …… 迈克被捕，苏珧画和艾米被送进了医院，季云暮也被警官一起带走了。 季云秋在医院陪着苏珧画和尚未醒来的艾米。 虽然情况是这样的，但苏珧画和季云秋脸上浮现的焦虑，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医生已经提艾米和苏珧画做了初步检查，艾米没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不少乙醚，还要再睡一阵儿；苏珧画是轻微脑震荡加软组织挫伤，并没有骨折，不需要住院。 “我们把艾米送到k城的酒店，然后去警局找季云暮，可以吧？” 苏珧画焦虑地说着，“我的手机被迈克拿走了，也联系不上警官和律师，这会真是两眼一摸黑。” “可以，先把她送回去吧。”季云秋脸上的表情和他大差不差。 两人赶到k城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多钟了。 苏珧画快步走进警局打听情况，可前台的接待人员却说，他现在正在接受问讯，你无法和他见面。 “那，问讯什么时候结束？”苏珧画追问道。 “这我可说不好。按照以往的经验，被抓进来的人起码要待24到72个小时；是否会重获自由，也不好说。更多的是移交到其他地方。” 前台接待人员把玩着手里的魔方，漫不经心地回答。 苏珧画咬了咬牙，试着往警局里面走，却被前台大喊着制止，最后，他直接被赶了出去。 季云秋刚停好车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便试图安抚苏珧画：“别生气，咱们现在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忍忍吧。” “那个前台都不带正眼看我的，光顾着玩那魔方了。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如果给我，我一分钟之内就能复原。”苏珧画气愤道。 “这边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做事漫不经心。你还是年轻，来l国时间短。”季云秋递给他一瓶没拆封的苏打水，“喝吧，消消气。我陪你一块等。” 这一等就是一整晚。 到了早晨快7点的时候，天还没亮，季云秋开着半边天窗坐在车里睡着了。 苏珧画却像是浑身长了刺，根本坐不住。他在警局门口一边哆嗦，一边溜达，等待着季云暮的消息。 这会是最冷的时候，室外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三十度。他的腿和脸都已经冻僵了，呼出的鼻息仿佛要把都鼻子冻住。 苏珧画的悲愤和无助的情绪，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过了一会，警局门口那扇厚重的玻璃门被推开，季云暮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站在远处的苏珧画，而是站在门口点了根烟，吐了一大口白雾。 第61章 新年 苏珧画迈开被冻僵的腿，朝季云暮奔了过去。 许多年后，季云暮依然会回味起今天从警局出来的这一幕——学弟的脸冻得通红，朝自己跑过来时的神情和两人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第99章 “我……你，你情况怎么样？怎么在警局待了那么久？”苏珧画赶忙问他。 “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季云暮看着苏珧画活蹦乱跳的样子，猜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笑道：“喏，你的手机，我给要回来了。” 两人回到车上，找到了一家卖早餐的快餐店。季云秋一直操心着艾米，买了两份早餐之后就回酒店去了，只剩下苏珧画和季云暮两个人，留在这里吃堂食。 “我被警官严肃批评了一顿……但待了那么久，主要还是因为要调查我的持枪证明和开枪许可。” “他们的办事效率很低，恰好昨晚网络又断了，他们用了好几个小时才从隔壁城市调出我的证明。” 季云暮道：“别的就没什么了，接下来我要面临800刀的超速罚单；以及……还得去上6个小时的交通课。上完课之后我才能开车上路。罚单就不说了，你得陪我一起去上交通课，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苏珧画捧着薯饼，他从未觉得这东西是如此地美味：“好，我陪你去。” 平稳的生活是非常令人安心的，而这种安心的感觉也会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 苏珧画现在才意识到，相对最近发生的事，自己大学时期的生活其实还是很安逸的，也很幸福。 疲惫不堪的二人吃了早饭之后就去酒店里开了个房，一觉睡到傍晚，季云秋的敲门声才叫醒了他们。 艾米的状态看着不是很好，但大部分事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自己在家的时候，正在和季云秋语音，然后突然看到家里闯进来一个外国男人。 她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没了意识；后面包括被送进医院的事，她也毫无印象。 其他三个人也没多嘴，只是跟她说，坏人都被抓了，已经没事了。 季云秋本想开车把大家都载回去，但季云暮表示，自己的车不能留在k城，就让她俩先回去。 …… 两人来到车辆管理局，在停车场找到了被拖来的季云暮的车。 “我记得你说，你现在不能开车吧？交通课还没上呢。” 苏珧画用手轻轻蹭掉了这辆suv左前方的雪，上面有一块凹进去的痕迹，是昨晚留下的。 季云暮已经没心思了，看着卡里的余额，心痛道：“这管理费居然还得我自掏腰包，真的贵啊。我以前的压岁钱都快花完了。” 苏珧画安慰他：“饭店一开业，就有收入啦！我会帮你的！” “真的会帮我？” “嗯！”苏珧画眨眨眼，点了点头。 “那你上驾驶座，把车开回去吧。”季云暮笑盈盈地说着，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啊？！不是，什么意思？！”苏珧画用手扒着副驾驶车窗，“我不敢啊！” “但你是有驾照的吧？我记得去年年底，你也弄了这边的驾照。你是合法上路，别怕！” 季云暮笑着拍了拍驾驶座：“来吧，别怕！我会指导你的！” “我没开过suv啊！”苏珧画顿时紧张了起来，“而且……我们还要开高速啊！” “高速其实只有40分钟，这会高速上的车也不会很多。你先试着开几步，找找手感。” …… 到家后，苏珧画里面的t恤都湿透了。 这一路他都紧张的浑身僵硬，导致抵达目的地之后脖子就像是落枕了一样，无法动弹。 季云暮给他放了一缸泡澡水，又在里面加了一块泡澡专用的lush，水顿时就变成了深蓝色，上面还飘着像星海一样的纹路。 “这东西挺好玩的。”苏珧画感叹完，把季云暮从浴室里推了出去：“我要自己放松一下，你别来打扰我。” “好啦，我去给你倒饮料。洗完之后我给你按摩一下。” 苏珧画独自躺在浴缸里，温暖的感觉顿时覆盖全身——感谢季云暮家的大浴缸！能把全身都泡进去！ 春节近在眼前，苏珧画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去超市买点面、肉和菜，年夜饭他打算包点饺子；因为只有他和季云暮两个人吃，所以再做几个大菜就够了，比如红烧排骨，干锅鱿鱼，再蒸个海蟹和鱼，就差不多了。 然后……晚上再跟季云暮告个白。 …… 到了三十那天，苏珧画跟学校请了两天假。学校的教授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两天如果没有考试，从中国过来的留学生，请假的概率甚至高于平日里生病请假的概率。 他定了个闹钟，凌晨六点就起床了。他想和外婆和哥哥视频，这会国内正好是吃年夜饭的时间。 “外婆！哥哥！新年好！我好想你们！”苏珧画对着视频里的人笑道。 外婆抱着猫坐在饭桌前，旁边坐着除了苏珧雨以外，还有其他几位老人，都是外婆的朋友。 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是苏珧雨的贴身保镖。 “你这是搬家了？怎么客厅背景变得不一样了。”苏珧雨在电话那头问他。 “嗯，搬家了，之前住的那间房子的房东，现在不太方便往外租房。” 苏珧画回答道。 火灾的事，他也没跟家里说。之前和家里人视频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坐在床上，背后的墙壁看着都差不多；现在他在客厅，不只灯光颜色不一样，沙发和窗帘也不一样。 第100章 视频半个多小时，从年夜饭到学习再到安全问题，外婆叮嘱了他很多，基本都是日常琐事。 电话挂断后，苏珧画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发现季云暮居然也起床了。 “干嘛那么惊讶？我要看春晚呢，每年都不落。” 季云暮捧着手机，下楼打开了电视，将蓝牙连上之后，客厅里的电视机就传来了每年都能听到的春晚主持人的声音。 苏珧画也象征性地拿着零食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陪他一块看。 然而过了十五分钟不到，季云暮就枕在苏珧画的腿上，睡着了。 这叫什么看春晚？还一年不落，是在梦里看的吗？ 苏珧画拿着遥控器，正想把电视声音调小，季云暮直接睁开眼，赶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别关。听着这声音，我睡的熟。” 苏珧画：“…………” 今年的小品还是挺有意思的，苏珧画自己挺喜欢，从不看春晚的他难得看了个全程，直到国内时间的新年倒数计时，10，9，8…… “季云暮，新年快乐。”苏珧画看着旁边熟睡的人，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季云暮早就醒了，他一把抓住苏珧画的腰，让他在自己身上趴下：“新年快乐。” 如果不算元旦，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季云暮一块跨年。 两人在沙发上闹腾了一阵儿，苏珧画把季云暮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先跟我一块准备晚餐的食材，然后我们正式开始过年！” 他口中所谓的正式过年，就是两人拉上客厅的窗帘，关掉屋内所有的灯，然后用电视轮流播放将各自找好的电影。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他们也会选择在电影院约会，但多数回忆都不那么愉快。 苏珧画就提议说，反正就咱们俩，想怎么过年就怎么过，不如选我们都舒服的方式来。 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配着啤酒饮料，腿上再盖上小毯子，这就是他们的新年。 “h国的恐怖片？还是女高怪谈系列？你可真是会选。”季云暮看着电影简介，默默感叹。 没错，今天两个人选的电影，全部都是恐怖片。 这也是苏珧画大学时发现的两人的共同点——都喜欢看恐怖题材的电影。 “这鱿鱼须不错，你尝尝。”苏珧画撕一袋吃一口，电影还没看多久，所有零食包装都被他撕了个口。 季云暮对于他这个行为早就习惯了，索性将零食挨个摆在前面的小桌子上，苏珧画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苏珧画觉得这一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就黑了。吃完晚上的那顿“盛宴”，离当地时间的午夜12点，越来越近。 “我我我，我买了好东西……”苏珧画突然结巴了起来，整个人看着有些僵硬：“你穿上外套，我们……我们，到院子里去吧？” 季云暮看着他的反应，猜测着，是要来了吗？ 苏珧画从自己的衣柜里捞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又从行李箱的几件衣服里取出了那件被层层包裹着的东西。 “什么东西？裹得这么严实？” 季云暮确实没想到他在行李箱里偷偷藏了东西，下意识开始期待——希望是上次的兔耳和兔尾。 苏珧画像个忙碌的小仓鼠，先是拿着铲子在院子里铲雪，铲出了一片空地，然后找来了院子里的铁桶，将怀里抱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拆开，放进了铁桶里。 季云暮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小捆烟花。 第62章 嘘……让我先说 苏珧画低着头捣鼓那些东西：“不是之前的兔耳和兔尾，恐怕让你失望了吧？” “怎么会。”季云暮低声道。 他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可是前两年他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跨年夜两人一块看烟花什么的，也太特么浪漫了吧？！ 烟花和之前的情趣用品是两种风格的东西，也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更何况，既然是过年，怎么能少的了烟花爆竹？ 不过这里是l国，在院子里放炮很可能会引来当地的警官或是邻居投诉。苏珧画表示，这是在l国超市买的，光比较强，但没有太大的声音。 苏珧画拿着从厨房带出来的点火器，站在远处，点燃了引线。 “……” “这引线好长啊，快赶上某品牌奶茶的销量了。”季云暮强忍着笑，感叹道。 苏珧画的脸一阵儿红：“我专门买的引线长的，这样比较安全。” 伴随着“噗”的一声，一道紫色的烟花发射到半空中，在空中绽放，变成一个紫色的小动物的形状。 接着，是一道浅黄色的烟花，形状是无尾熊。 这种烟花是给小朋友玩的，确实没有太大的声音。但很亮，也很美。 苏珧画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差15秒就是新年了，这个烟花有很多弹，能持续放到新的一年。 他红着脸转过头，发现季云暮正侧目盯着自己。 苏珧画结结巴巴：“呃，那个，我，我……” 怎么卡住了？！之前自己在家对着季云暮衣服练习的时候，明明说的很流畅啊！ “嘘，让我先说。” 季云暮扬着嘴角笑了笑，抱住了身边的结结巴巴的人：“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提前准备好的告白词一句都没用上，此刻苏珧画只顾着享受被人抱着的温暖，还有那人低沉的嗓音。 第101章 “嗯……”苏珧画掂了掂脚尖，用小到接近蚊子哼的声音回答：“愿意……” 季云暮还是听到了他的回答，笑着抱着眼前的人原地来回转动。 “我想重新开始，从牵手到约会，最后再上床……” 苏珧画小声说着，脸红扑扑的，“这次，我不想乱了步骤。” “嗯，好。” 季云暮低声笑了笑，“刚在一起，我也不想让你在床上跟我说，你怕疼，又后悔了。” 苏珧画也忍不住笑了——这确实很像自己会说出来的话。 两人大学时期第一次在出租屋做的时候，苏珧画都记不清自己骂了多少句“滚蛋”，“混蛋”，以及“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之类的话。 新的一年到来，两人拿出了大学时期初见时的态度，对彼此说了句“新年快乐”。 睡觉前，苏珧画站在二楼走廊的洗手间准备刷牙，季云暮拿着电动牙刷和牙杯也凑了过来。 “我们一块刷牙吧，我看好多情侣都会这么做。”季云暮道。 苏珧画给他让了一半位置，还帮他挤了牙膏。 “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想问问你。”苏珧画突然道：“你当年，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内裤？” “一方面是不好看。而且，有很多都破洞了，我都不敢相信你穿烂了居然都不扔的。”季云暮回答道。 “我和那些内裤都有感情了呀！你都给我拿走了，我当时的心都快碎了。”苏珧画微皱着眉，说：“你和你的内裤没感情吗？” 以前季云暮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他的内裤都是名牌的，家里多的是。 但自从上次reading week两人一块出去旅游，苏珧画没收了自己的内裤，他才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大爷的，好像还真有点感情。 季云暮看着镜子里的苏珧画，浅浅地笑了笑：“以后不会再擅自帮你丢掉了。” “嗯。”苏珧画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一句话，叫饱暖思淫欲。 现在日子回归平淡，两个血气方刚的人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既然说了先不做，两人同时在家的时间就变得很难打发了。一开始，季云暮想是，直接打游戏到半夜，累得不行了直接睡觉。 可到了下午，两人渐渐觉得打游戏有点无趣，一下午的时间不知道该干嘛了。 苏珧画就提议说，那我们来打牌吧，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 几回合下来，季云暮身上只剩一了件遮羞的睡袍，裤裆凉飕飕的，里面一丝不挂。 “不行，我不是很擅长这一类的。”季云暮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咱们换一种，来下五子棋吧。” 苏珧画一直笑个不停，“好，给你个面子。” …… 春节过后，季云暮的火锅店正式开张。 苏珧画带着艾米、奥斯汀还有一些其他同学一块去给季云暮捧场。 店里非常火爆，馋火锅的华人非常多，店里忙的不可开交。 季云暮身兼数职，从后厨忙到前台，端盘端茶倒水。仅用了一个下午，他就褪去了“富二代”的这层外衣，变成了饭店的打工人。 “你们先吃着，我去帮忙。”苏珧画本来是打算跟着一起吃饭的，见店里忙成这样，他就脱下外套，去给季云暮打下手。 “我来帮你吧，第一天开业，感觉怎么样？”苏珧画问道。 “忙晕了。你看我微信步数了吗？这才晚上7点多，我已经走了一万五千多步了。”季云暮摇摇头，“这样不行，我得再多雇点人。” 苏珧画没来得及接话，季云秋从后厨端出一盘虾滑和一盘牛肉丸：“小苏，这都是9号桌的，你帮我端一下吧，我去给客人们添水。” 艾米见状，也说：“我也来帮忙吧！” “不諵楓用，艾米，你帮我招待一下奥斯汀他们吧。”苏珧画叮嘱道：“他们还从来没吃过火锅呢，蘸料各方面也不会弄，你教教他们。” “好吧，交给我！” …… 晚上回到家，苏珧画和季云暮瘫倒在沙发上。 “我感觉今天好像打了一打了一场硬仗。”苏珧画嘀咕道。 “现在人手太少，以后应该就不会这么累了。”季云暮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账单，“不过，今天真是不少赚，光小费都有不少。” “我已经累到不想洗澡了。没想到，服务行业竟然这么累人。”苏珧画感叹道，“我去你饭店的时候，微信步数只有3000。这会已经一万七了，我哥看见了肯定会吓一跳，哈哈。” 季云暮翻到他身上，低声说：“我们很久没有一块洗澡了。”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周左右，到了周日晚上，季云暮将店里的一部分食材拿回家，给苏珧画做了顿晚饭。 “明天是周一，店里明天休息吗？”苏珧画坐在沙发上，问道。 “嗯，但我明天还得去一趟，下一周的新食材要到了。” 季云暮刚洗完澡，穿着睡袍扑向了苏珧画。 他把脸埋进了苏珧画的脖子里，把苏珧画弄得一阵痒痒：“宝贝，给我点能量吧！” 苏珧画脸一热：“怎么给？我们还没发展到要上床的……” “亲一下就好。” 说完，季云暮吻住了他。 第102章 两人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屋子对外的那扇门突然响起了密码锁开锁的声音。 下一秒，门被打开了。 不被吓一跳是不可能的，苏珧画转过头，发现站在门口的西装革履披着黑色大棉袄的男人，竟然是他哥！ 苏珧雨！！ 门口的苏珧雨转过头，发现沙发上叠着的两个人，这个姓季的人还压在他弟弟身上。 好在，两人都还穿着衣服，看样子自己来的正是时候，这人还没得逞。 “哥！！你怎么来了？！” 苏珧画的惊讶大于惊喜——他哥可从来没说过要来l国啊！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他是你哥？？”季云暮也是一脸的错愕——他刚刚差点就掏枪了！ 在l国，如果有人这样闯入自己家，他开枪进行自我防卫是不算犯法的！ 苏珧雨摆了下手，他身后的两名保镖迅速朝季云暮冲了过去，直接把季云暮按在了地上。 “哥！！你干嘛啊？！” 苏珧画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质问道。季云暮被两个保镖按在地上，抬眼打量着苏珧雨。 长得和苏珧画挺像，也能看出他比苏珧画年长好几岁；身上西装应该是定制的，皮鞋价格不菲，手表也是。 名副其实的霸道总裁啊。 苏珧雨他顺手关上了房门，扫了一眼苏珧画的脚丫：“怎么不穿袜子？这样容易受冷。” 苏珧画压着怒火，默默道：“哥，你知道吗？你这样闯入别人家，他朝你直接开枪都是合规矩的。你要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外婆呢？” “开枪就开吧。”苏珧雨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错：“死就死了。但我不能容忍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我弟弟。” 说着，一直在苏珧雨身后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照片，洒在了桌上。 苏珧画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都是他和季云暮大学时期的照片。 大部分拍摄人都是同学的视角——那时候确实有很多同学喜欢给他们俩拍照。 苏珧雨又拿出手机，将一段视频播放给苏珧画看。 那正是大一那年，季云暮在看台上拉着苏珧画官宣的视频。 第63章 我劝你三思 互联网都是有记忆的。 看着苏珧雨的脸色，苏珧画今天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今天，大概就是他的出柜日期了！ “哥，你听我说……”苏珧画看着他，挣扎了片刻，坦白道：“我……我的取向一直是这样。中学时代我就发现了的。” 苏珧雨的语气很平淡：“你的取向，我早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苏珧画先是尴尬了一下，随后松了口气：“那你今天整这一出，是想……？” “小画，我一直很疼你，这你知道。” 苏珧雨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人：“他以前霸凌过你吧？这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工作太忙，确实没有发现；他找我要你留学信息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他和你是关系不错的同学。” 苏珧画像是被点了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季云暮反倒挣扎了几下，甩开了那些保镖从地上站起来，冷着脸问：“我家的地址，是我妈告诉你的吧？” 苏珧雨没有否认：“林女士是一位很不错的人，多亏了她。” 季云暮：“……” “咱们言归正传。” 苏珧雨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看着他们俩：“你们坐。仰着头看着你们，我也很辛苦。” 苏珧画和季云暮都站着没动。 苏珧画看着桌上的照片：“哥，你从哪弄的这些照片？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偷过你内裤吧？”苏珧雨淡淡问道。 苏珧画哑然。 “买通过你室友吧？从20xx年，12月30号晚上开始，你的室友集体孤立你。” “那是因为……” “我知道，因为他想和你一块在外面租房子住，所以先让你室友孤立你。过完年，你怕外婆担心，又不敢回家住，就只能找他。” 苏珧雨十指交错，看着苏珧画：“还要我再继续往下说？” 季云暮忽然笑了，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你调查的还真仔细。想不想知道，我和他同居的第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事可是只有我和他知道，你是打听不来的。” 苏珧雨的脸色顿时变得比刚才阴沉了许多。 苏珧画担心他真的说出来，赶忙用胳膊肘碰了季云暮一下。 “如果你现在带着你的保镖从我房子里，离开，我就不追究你们私闯民宅以及在我家耀武扬威的事了。” 季云暮强行改了措辞，硬是把到嘴边的“滚出去”给换成了“离开”。 他冷着脸看着苏珧雨，“你是苏珧画的哥哥，我尊重你。但我这人脾气也很不好，忍耐是有限度的。” 苏珧雨也以同样的目光和季云暮进行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较量，谁都不肯让谁。 屋内的气氛俨然变得比刚刚还要沉重。 “叮咚！” “叮咚！叮咚！” 门铃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季云暮和苏珧画同时朝大门方向看去——是谁啊？这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人按门铃？ 季云暮看了一眼苏珧画，后者心领神会去开了门，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奥斯汀！ 第103章 “我的亲戚从远房带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刚好我经过你们家附近，想着过来给你们分一些，算是之前参加婚礼的……咦？你们家怎么那么多人？” 奥斯汀进门后说了一大堆话，才注意到客厅居然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像是保镖一样的人；沙发上还坐着一位穿着更加精致的男人。 苏珧画一脸的尴尬。 “你是谁？”苏珧雨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突然到访的外国人，用英文问道。 “我是苏珧画的同学，我叫奥斯汀。”奥斯汀如实回答道。 他还悄悄在背后比划了个小手势，只有站在门口锁门的苏珧画看到了。 大概意思是：需不需要帮你打报警电话？ “哦，我是苏珧画的哥哥，苏珧雨。”他自我介绍道。 “嗯，他确实是我哥哥。”担心奥斯汀真的报警，苏珧画赶忙又补了一句。 “哎？你就是啊？我听苏珧画提起过你呢！” 奥斯汀稍微松了口气，若有所思道：“你们的眼睛确实有点像，但脸又不是完全像。这些人是你的保镖吗？看起来都很帅气呢！” 苏珧雨：“……” 苏珧雨确实没想到这个外国人这么话痨，但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是的，他们是我的保镖。” “l国很安全，不需要保镖。你是来旅游的吗？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好玩的地方。” 苏珧雨：“……不必了，待几天就走。” “那你是来探望苏珧画的吧？挺好的……哦，对了，这是我亲戚送的特产，之前他们两人陪我去参加婚礼……” 苏珧画和季云暮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暂时不要打断他们的谈话。 奥斯汀一眼就看明白了现在的局势——苏珧画今天八成是被迫出柜了，桌上还散落着那么多照片…… 屋里的气氛太压抑。奥斯汀拿出了自己聊天不冷场的气势，开始和苏珧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最后把话题扯到了季云暮和苏珧画身上。 “他之前住的房子发生了火灾，还上了当地的新闻。原先租的房子没了，他才搬到这里来住的。”奥斯汀说道。 苏珧雨听完多少有些震惊，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看着苏珧画，问他受伤了没有，为什么没有将此事告诉自己？ 苏珧画已经酝酿了好久了，苏珧雨一看过来，他就立刻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哥，我真的很累了。下午我去打工了，很辛苦。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苏珧雨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站起身，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两名保镖直接走向苏珧画，做了个请的动作。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珧画坐着没动，问道。 “你觉得，我会让你继续在他家住下去么？”苏珧雨单手插兜，正色道：“走吧，今晚跟我去住酒店。你的行李保镖会负责帮你收拾。回头我给你重新找个住处。” “我不去。”苏珧画摇摇头，直接道。 苏珧雨打开门，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不去也得去。把他给我架上车。” 苏珧画这才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商务车，应该是他哥租的车子。 保镖说了句，失礼了，就想一左一右地架住苏珧画。 季云暮的低沉声音在所有人身后响起： “我看谁敢动他。” 苏珧雨转过身，盯着站在几个人身后的高个子男人。 季云暮似笑非笑道：“苏珧画在我这里住是合法的，我们签了租房合同；但你们要把他从家里强行带走，可就不合法了。” “苏珧雨先生，我劝你三思。如果有了不良记录，你以后想再来l国，就很难了。” 这句话算是将了苏珧雨一军。 他看了一眼弟弟苏珧画，淡淡地说了句：“我明天会到学校等你下课。” 说完，他带着那几个保镖离开了季云暮家。 季云暮转身就上了楼。 苏珧画在楼下跟奥斯汀道了谢，说他今天来其实帮了大忙。奥斯汀反倒觉得很抱歉，因为他是突然到访，本来想把东西搁在门外然后发个消息，但看一楼的灯亮着，就按门铃了。 送走奥斯汀后，苏珧画上了楼。 主卧的房门紧闭，苏珧画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敲了几下门。 里面的人没应声。 “季云暮，你在里面吗？”苏珧画又敲了几下，转动着门把手——门并没有锁。 季云暮坐在床边抽烟，苏珧画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烟感器——已经被关掉了。 “别这么不开心了，我也没想到我哥会突然过来。” 苏珧画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我明天会和我哥好好聊聊的。” 季云暮咬着烟，苦笑了一声。 他很清楚“家人”这两个字在苏珧画心里的分量；也很清楚苏珧雨对于苏珧画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可以说……这个人以前几乎是苏珧画的全部。 如果他哥哥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就算现在是僵持状态，到后面苏珧画大概率还是会有所动摇。 今天的情况看起来，苏珧雨并不是不接受苏珧画的取向，只是对于他选择的对象有意见，也就是自己。 他哥对自己很有意见。 自己无法回到过去，改变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只要想到这一点，季云暮心底就会感到一阵懊恼。 第104章 “如果他一直不同意呢？”他张了张嘴，问苏珧画。 “他工作那么忙，又不会在l国待很久，国内还有一大摊子事在等着他。”苏珧画想了想，就说：“先把这次对付过去吧。” 他哥是何等难对付的人，苏珧画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季云暮先放松一些，不要想得太多。 “我先回屋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苏珧画站起身，在季云暮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晚安。” 这还是苏珧画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主动献出晚安吻。 苏珧画立刻退出了主卧，快速洗漱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季云暮看着主卧外面的走廊，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和苏珧画一起睡。 两人因为还处在恋爱刚开始的阶段，已经分屋睡了好几天了。 可直到对面卧室的门关上为止，季云暮就像是身子不听使唤了似的，没能站起来追过去，也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第64章 交锋 “什么？？买房？”苏珧画惊讶地看着他哥，两眼瞪得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是个两室一厅的公寓。周围超市什么的都有，你买东西坐公交什么的都很方便。这样一来你在这座城市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和那小子住一起了。” 苏珧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点了根烟，默默道。 开车的是保镖，和苏珧画一起坐在后排的也是保镖。 “哥你疯了吧？我毕业之后就……” 本想说毕业之后就回国，但话到嘴边，苏珧画突然没能说得出口。 是啊，如果季云暮在这边定居，自己毕业之后还要回国吗？ “毕业离现在太遥远。我不能放任你和他在一起。”苏珧雨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坚定道。 “外婆呢，怎么都没听你提。”苏珧画选择转移话题。 “她挺好的，既不知道你大学时期的事，也不知道我来l国找你。” 苏珧雨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外婆年龄大了，不要让她太操心。” “嗯，我知道。”苏珧画点点头。 “说说火灾的事吧。”苏珧雨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损失什么？” 苏珧画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都说了。 可讲完之后，苏珧雨却问他：“有没有可能这是季云暮捣的鬼？他点的火？” “绝不可能。”苏珧画坚定道，“当时消防做了鉴定的，就是因为线路老化，是房东的责任，仅此而已。” “那可难说。” 苏珧画哼笑了一声：“他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类事。为了让你和他住一起，他什么办法想不出来？嗯？” 苏珧画：“……” 看来他哥会一直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了。倒也能理解，因为苏珧画本来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有点记仇。 只不过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再加上学习和火锅店的双重压力，苏珧画已经无暇回忆过去。 他只能先着手解决眼前遇到的，一个接一个的新问题。 “晚上你想吃什么？” 苏珧雨翻了翻手机，“我看你们这里开了一家火锅店啊，挺不错的。晚上吃火锅吧？” 苏珧画心里一惊，赶忙道：“呃，今天是周一，大部分中餐厅都休息。季云暮已经订了一家饭店，这是地址。” 说着，苏珧画直接打开了导航。 …… 这家西餐厅上次苏珧画和季云秋、季云暮来过一回，奥斯汀就在这里打工。 一进门，苏珧画就看见了远处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奥斯汀，奥斯汀给了他一个眼神——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会帮你们化解尴尬的。 来到桌前，苏珧画眼前一亮。 季云暮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打了少量发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里面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衣。 这件衬衣是i国的个人定制，价格不菲，一直挂在季云暮的衣柜里。苏珧画从来都没见他穿过。 看到苏珧画等人走近了，季云暮像是接待客户一样，站起身，礼貌地跟苏珧雨握了下手。 这种场合下，苏珧雨自然是不会太拂对方的面子，礼貌地回应着。 入座的只有苏珧画和苏珧雨，几个保镖站在两位姓苏的老板身后，引得周围其他吃饭的客人连连侧目。 季云暮丝毫没有被他这样的气势震慑道，反而礼貌地说了句：“让他们也一块吃吧，难得来一次，隔壁桌我也预定了。” 苏珧画顺着他的示意的方向看去，确实，旁边那张桌子上摆着“已被预订”的牌子。而且有四个位置，四个保镖坐那里刚好。 苏珧雨点点头，示意他们坐过去，想吃什么就点，他报销。 “安排的很周到，谢谢。”苏珧雨淡淡道。 季云暮眯起眼睛笑了：“应该的。” “但我并不会因此改变拆散你们的想法，这你应该也想得到吧？” 苏珧雨端起杯子抿了口冰水，开门见山道：“我就他这么一个弟弟。早些年，我打拼事业太过忙碌，对他陪伴较少，以后不会了。只要我有空，就可以过来探望他，照顾他。” 季云暮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低沉道：“不劳费心。平时日常生活方面，我会负责照顾他的。” “以后就用不着你照顾了……” 第105章 “停！” 苏珧画忍不了了，直接打断了他哥的话，不满道：“你俩这看着，跟离婚夫妻争孩子的抚养权有什么区别？我是个成年人，活生生的人，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苏珧雨轻哼了一声，说：“如果爸妈在世，听到你为了这么一个人跟我闹脾气，他们会怎么想？以后无论你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我都不会拦你。但这个人，我是不会同意的。” 苏珧画没有再说什么了。 季云暮见状，用叉子叉起一块芝士烤蘑菇，伸着胳膊味到了苏珧画嘴边。 苏珧画很自然地张开嘴，吃掉了那块蘑菇。 “我无法改变过去的事。”季云暮默默道，“但我对他确实是真心的。” 苏珧雨听到这话一阵头疼，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这事难办。 来l国之前，林筱琴添油加醋地说了，自己的儿子是如何为了别人把自己从家里“撵出去”的。 于情，季云暮确实不该这么做，而且苏珧画也该考虑一下他们的母子关系，主动搬走；于理，苏珧画和季云暮签了租房合同，在那里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房子是季云暮的，外人也无权干涉，苏珧雨就只能想办法让苏珧画自己搬出来。 整顿饭吃的不算特别开心，苏珧雨有点吃不惯l国的东西，吃完牛排后就没再吃别的了。 到了结账的时候，两名穿着警服的人出现在了几人面前，说要找苏珧画。 这两位警官上身看着十分臃肿，警服里面明显还有一层防弹衣。 苏珧画一看，是之前负责迈克案件的警官，便和他们打了招呼。 警官见周围人多，只说了句，有些事要再和苏珧画聊聊，苏珧画便跟着他们离开了。 苏珧雨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是他的保镖走过来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弟弟被警官带走了！！ 季云暮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顿时感觉，他们兄弟俩眉眼间长得其实特别像。 “这是什么情况？！”苏珧雨皱着眉，质问季云暮：“他犯什么事了？” 季云暮云淡风轻地付完钱，瞥了苏珧雨一眼：“他没告诉啊？真遗憾。回头等他出来了，你问他吧。” 苏珧雨：“……” 他的眼里有错愕和难以置信，以前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苏珧画都是个遵守规矩且本分的人。 怎么现在成了警官的“门下客”？！ “我现在去警局。你要一块的话，就不能带保镖。” 季云暮对苏珧雨道，“案件都是有保密性质的，你应该明白的吧？” 苏珧雨已经没心思想别的了，一口答应：“行。你们先回酒店吧，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老板。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 黑色的宝马停在警局外面。 季云暮拆了一包烟，转身给后座上的人递了一根，还帮他点了火。 “你不进去吗？” 苏珧雨对着车窗吐了一口白烟，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样问道。 “他等会就出来了。”季云暮看了一眼时间，默默说完，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过去的几天里，这些警官经常会找苏珧画了解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等着也是等着，季云暮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打听你联系方式的时候，我不小心知道了，你们父母的事。” “嗯。” “肇事司机还没抓住？”季云暮轻声问道。 “没有。” 苏珧雨弹了下烟灰，低声道：“当时路上的摄像头有盲区，只拍到了那个人的半张脸，只知道是个男人。那时候小画才上小学。我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放弃，一直把那个人的照片放在钱包里，带在身上。” “我能看看吗？” “随你。” 这张照片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很模糊，只看得清半张脸。 季云暮打开了车顶的灯，拿着仔细看了半天，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很久远了。而且绝对不是经常见面，他应该只见过一两次，但就是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 过了不到十五分钟，苏珧画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见季云暮的车停在外面，他本想像以前那样直接坐副驾驶；但一看他哥还在后面坐着，便坐在了后排，和他哥坐在一起。 苏珧雨又点了根烟，对着窗外吐了口烟雾，硬是忍着什么都没问。 “先把我哥送回去吧。”苏珧画道，“哥，你住哪个酒店？” 苏珧雨说了个酒店名字。 两人跟着苏珧雨一块去了他的房间，保镖已经得知他要回来，这会正守在屋门口。 “哥，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进屋后，苏珧画直接道：“我没犯事，但我不小心……牵涉到了一件案子。警方的人找我，是要打听相关信息的。” 犹豫了片刻，苏珧画从自己背着的书包里取出了一张医院的诊断复印件。 是关于去年年底，苏珧画头部受伤，以及吸入少量温泉气息的报告。 苏珧雨看完全部，又看到了报告下面的医药费。 他面色苍白，嘴唇已经快失了血色。 他艰难地张了张口，问苏珧画：“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个日期，我记得应该是……” 第106章 “嗯，就是上学期的那次考察。” 苏珧画道，“我一直有跟你和外婆报平安。我本来是想等毕业了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但既然你突然过来了，又正好遇上警官找我……” 他把和季云暮在u城的全部经历，包括如何逮捕的迈克全都告诉了苏珧雨。但被迈克绑架到车上那段经历被他省略了，没有说——因为他哥看上去已经有点难以承受了。 第65章 我爱他。 季云暮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观察着苏珧画和苏珧雨的表情。既没有插话，也没有替他补充任何。 “小画……”苏珧雨挣扎了片刻，默默对他说：“我知道，这很突然。但l国太危险了，不能让你继续待在这里。” “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学籍转移到国内，或者去一些离国内比较近的地方，这样起码有什么事我能及时赶过去帮你。” 屋内的气氛，在无形中变得比刚刚压抑许多。 “哥，我是不会转学的。我是个正常的成年人，l国大学的研究生是否主动转学或者主动退学，只能由我个人来决定。就算爸和妈还活着，他们也无法干涉。” 苏珧画猜到他哥会这么说了，这样回答他。 苏珧雨认真思考了片刻。 他依稀记得，苏珧画以前的大学同学都说，苏珧画以前特别讨厌季云暮。 可从今天两人的互动，还有昨晚这两人在沙发上的行为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你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苏珧雨突然问道。 苏珧画：“？？？” 季云暮一听，觉得这个说法极其扯淡，“我又没绑架他，我怎么对他的，他心里最清楚了。” “嗯，这句话也很像加害人会说的话，他如果真有这个毛病，大概会觉得你对他其实还不错。”苏珧雨默默道。 季云暮抿了下嘴，轻声问了句：“……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他？” 这话是心里话，但他说的特别没有底气——因为他觉得，自己过去有许多无意识的行为，对苏珧画可能真的造过一些伤害。 苏珧画悄悄抬腿踢了季云暮一脚，想示意他别被绕进去了。 “哥，刚才我说的那些你都认真听了吗？” 苏珧画强调道：“如果没有他，进入dtnl山洞的那天，我也许就死在那里面了。就算被救出来，大脑也有概率受到损伤，现在可能还躺在医院。” “这我知道。” …… 交谈的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苏珧画借口说还有作业要写，拉着季云暮就回去了。 留下苏珧雨坐在房间里头疼。 站在门口的保镖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本子，对他说：“老板，这是昨天那个外国人的联系方式。您看，要联系他吗？” 苏珧雨心里也有些纠结，昨天那个叫奥斯汀的外国人表现得太过于热情，他总觉得有些反常。今天吃晚饭，苏珧雨注意到他就在那间饭店打工，时不时会朝他们这桌看上两眼。 “你发条消息试试吧，这会挺晚了。”苏珧雨道。 二十分钟后，奥斯汀出现在了酒店的这间房间里。 “这房间可真豪华，不亏是老板！” 奥斯汀竖起了大拇指。 “有点事情想向你打听。”苏珧雨问道，“想喝点什么？橙汁？还是可乐？” “有酒吗？” 奥斯汀笑着问道，“以前听苏珧画说，你们c国的人很喜欢一边喝酒一边谈事，他还说你的酒量特别好。” 苏珧雨失笑，他居然愿意和自己喝两杯——这样更好，更方便套话。 他命保镖将自己刚买的那瓶威士忌打开，又让他们到附近的7-11超市买了几份炸鸡当和密封牛肉干做下酒菜。 …… 第二天，苏珧雨一天都没回苏珧画的消息。 苏珧画下了课就去了季云暮的火锅店。今天是周二，不算太忙，苏珧画就站在前台和季云暮一块收钱，记账。 季云暮看起来非常沮丧，一直板着脸，苏珧画不停地提醒他，要微笑面对客人。 “我笑不出来。”季云暮阴沉着脸，默默道：“还有，你哥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跟我分手？” “你是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苏珧画摇摇头，“真是扯淡。” 自己是不是得了这病，苏珧画心里无比的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云暮的，恐怕季云暮自己都不知道，就更别说他哥了。 至于那些替他哥传话的大学同学，他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对情侣或者夫妻之间的好与坏，岂是他人能随便评价的？他们才了解多少。 到了晚饭饭点，苏珧雨终于回了消息，问苏珧画人在哪，他想和苏珧画吃顿晚饭，单独。 苏珧画想了想，回了句：可以，你别带保镖。我现在的位置有很多熟人，看见带保镖他们会笑话我的。 他给苏珧雨发了火锅店的地址。 “我哥要来了。”苏珧画道，“来吃饭。我们准备坐最角落那一桌，帮我准备个番茄锅吧。” 季云暮点点头，“行。用不用我回避？” “不用。” …… 虽然苏珧雨穿的很整洁，头发也梳的很整齐，但苏珧画一眼就能看出，他哥的精神状态其实非常不好。 第107章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苏珧画问道。 “宿醉而已。” 苏珧雨简短地回答。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前台记账收钱的季云暮，也猜到了这里是他开的饭店。 菜都上齐了，苏珧画把墨鱼仔和午餐肉都倒进火锅，慢悠悠地搅动着勺子。 他哥全程只吃，一句话都没说。 “你怎么都不说话？” 苏珧画问他，“我以为你有事要和我单独聊。放心，这里说话其他人基本都听不到，监控摄像也只是为了防贼。” 苏珧雨摇了摇头。 说不出口。 昨晚跟那个叫奥斯汀的人打听苏珧画和季云暮的事，也证实了他们俩讲的考察期间的事都是真的，毕竟还上了新闻（但没透露受害者的名字）。 奥斯汀太过于健谈，苏珧雨聊着聊着就上了头。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第二瓶酒被迅速打开。 等第二天早晨天亮的时候，苏珧雨一睁眼就发现，奥斯汀正睡在自己旁边。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 他和他弟的同学，睡了。 他昨晚醉的很厉害，谁睡的谁，苏珧雨已经记不清了；但地上扔着的避孕套以及自己腰部传来的痛感，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苏珧雨的年龄已经三十出头，这方面事他以前也有过几次经历。 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迅速上床，而且这哥人还是弟弟的同学…… 自己的取向问题，苏珧雨一直都十分保密；所以他能肯定这事不是苏珧画和奥斯汀串通好的，苏珧画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奥斯汀醒来后一个劲儿的道歉，并说他一直都很喜欢男人，自从第一次见到苏珧雨开始，他就心动了之类的。 “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苏珧画又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怎么。” 苏珧雨默默道，“我仔细想了想，让你退学确实是我反应过激了。但这边很不安全，给你买套房子之后，我再安排个保镖，以后专门负责跟着你吧。” “你不怕保镖哪天取向突然变成男人，然后把我强上了吗？专业保镖我根本就打不过，只能做案板上的鱼肉。” 苏珧画漫不经心地问。 “咳咳咳！！！” 苏珧雨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苏珧画也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哥居然被自己一句无心的话给呛到，赶忙站起身拍了拍他哥的背，又给他倒了杯水。 “我给你雇个女保镖，这样总行了吧？”气儿顺过来了，苏珧雨赶忙说道。 “我一样打不过。” 苏珧画叹了口气，说：“别惦记保镖的事了。真不需要。克里斯汀和迈克这种极端的情况，我估计我一辈子也就只会遇上这么一次了。” “行吧行吧。”苏珧雨妥协了，“明天跟我去看房，觉得满意了立刻从他家搬出来，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联系。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季云暮刚好端着水壶来给他们添水，听到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比刚刚更阴沉，也掺杂着一些难堪。 他迈开步子正准备逃回厨房，被苏珧画揪住了背后的衣服。 季云暮在火锅店帮忙的时候都会穿着一件便宜的黑衬衣，耐脏，而且这件衣服洗完之后干得很快。 他这么一扯，季云暮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朝前走，胸口的扣子就猝不及防地崩了出去，直接飞进了前台摆着的鱼缸里。 “抱歉！”苏珧画赶忙站起身，绕到季云暮面前帮他遮住那白皙而又紧绷的胸口，“我回头帮你缝上……” “苏珧画！” 苏珧雨有点忍无可忍了，指尖敲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严肃道：“我把你送出来，是为了让你学习！开阔眼界！不是为了让你给他缝扣子！！” 周围听得懂这句中文的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你说得对。其实，平时这种事也都是他在做。” 苏珧画的声音不大，不卑不亢，但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爱他。” “大一开学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也是我先主动和他搭讪的。这次好不容易有缘重逢了，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他。” 苏珧画转而看向季云暮，继续道：“还有，你也是！以后我不管你得了什么病，眼睛看不见也好，耳朵听不到也好。你他大爷的要是再敢跟我玩韩剧的消失情节，我就远程施法，直接把你丫超度了！！” 第66章 你绝对猜不到，我刚刚看见了啥 在场的客人，竟然为苏珧画鼓起了掌。 季云暮端着水壶傻站在原地，下意识屏蔽掉了饭店里的喧闹声。 小桃花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他爱自己。 “哇，季老板哭了哎！”一个来吃饭的女生笑嘻嘻地起哄：“祝99呀！” “好久没撞见过告白场面了，季老板居然被告白了！” “他俩本来就是一对儿吧？之前在超市见过他们一起购物呢！” “对对对，我在学校也见过，季老板还陪他一块吃午饭来着！我记得他好像姓苏吧？经常在火锅店帮忙。” “哇，这俩人是连体婴吗？形影不离的！” 苏珧画的脸已经红成了番茄酱的颜色，害羞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第108章 他刚刚其实是被苏珧雨的话激着了，一时冲动，把心里的想法直接和盘托出。 季云暮确实是哭了，一双眼眶红红的，鼻子也有点泛红。 他放下手中的水壶，走过去用力地抱住苏珧画：“我也爱你！还有，谢谢你……我真的……” 除了感动和快速跳动的心脏，季云暮还生出了一种感觉——之前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也不是一厢情愿，苏珧画确实正如初遇那天那样，在向自己奔来！ …… “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苏珧雨看着酒店外面的停车场，默默道。 “哥，我还是把你送你上楼吧？”苏珧画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了。”苏珧雨冷着脸瞥了一眼驾驶座位上的那个拐走弟弟的恶魔，“你们早点回去吧。” 季云暮笑眯眯的找地方停车：“那怎么行？外面这么冷，怎么能让哥哥自己走回去？必须安全送到门口！” 苏珧画配合：“就是。” 苏珧雨：“……” 一个二个的，都这么烦人。 “行了，我自己上楼。你们快点回去吧。还有……” 苏珧雨临上电梯前，对季云暮道：“我还没同意你俩在一起。只不过……小画他这么坚持，之前你又救过他，我也只能暂时给他个面子，再观察你一段。” 季云暮笑嘻嘻地回应着：“好的~” 苏珧画长长地松了口气，和哥哥道了晚安，回到了车上。 上车之后，季云暮二话不说碰住了苏珧画的脸，两人来了个久违的深吻。 “上次都没吻够，你哥就闯到家里来了。”季云暮舔了下嘴唇，“今天算是补上了。” 苏珧画小声嗯了一声，转头一看，发现后座上掉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 “啊，我哥的记事本，怎么掉在这里了？”苏珧画拿起来翻了翻，基本都是工作笔记。 “拿去还给他吧，我在这里等你。”季云暮道。 “好。” ……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珧雨拿着房卡下了电梯，发现自己房间的门口竟然站着昨晚的那个外国人。 更离谱的是，保镖居然没有赶他走！ “呃，很抱歉，我私自过来了。” 奥斯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手上还拎着他刚买来的宵夜：“我看你的保镖还在，想着你可能还没退房……就……” “我的保镖呢？？他们现在应该守在这里才对啊！” “呃……出去买东西了。”奥斯汀有点不好意思，“我让他们去帮忙买了两盒避孕套，说晚上你要用。” 苏珧雨：“…………” 他努力做了好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试着拿出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对奥斯汀说：“奥斯汀先生，我很抱歉。昨晚是场意外，我不该和我弟弟的同学发生这样的事。请你快点把昨晚的事忘掉！” 躲在走廊拐弯处的人影，听到这句话后明显震惊了一下。 奥斯汀认真道，“我对你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就算什么都不发生，我今晚也想和你一起喝喝酒，吃个宵夜。”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很抱歉。” “可是……” 奥斯汀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 看着手上的宵夜，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能不能收下这份宵夜？这是专门给你买的，也是为了谢谢昨晚你的招待。” 苏珧雨一下子陷入了犹豫。 人家都这么说了，不收总感觉过意不去；但他和外国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算特别多，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收了他的宵夜，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特殊含义。 苏珧画正躲在走廊上看的津津有味，有人在背后突然敲了敲他的肩膀。 他还以为是季云暮，结果转过头一看，是哥哥的其中一个保镖。 他手上提着便利店的购物袋，里面的盒子是什么，苏珧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和季云暮也经常用。 保镖：“……” 苏珧画：“……” “嘘！！”他赶忙给那个保镖比了个手势，小声说道：“我跟你说，千万别告诉我哥你看见我了！不然咱俩都完蛋！” “噢，对了，帮我把这个记事本还给我哥！” 说完，苏珧画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楼梯间，俨然一副大写的“鬼鬼祟祟”的模样。 …… “怎么这么慢？”季云暮帮苏珧画系好安全带，笑着问他，“你哥又说你了吗？” “没，不是。” 苏珧画还在调整自己的情绪，“我把笔记本交给保镖了，让他转交给我哥。你绝对猜不到，我刚刚看见了啥。” “哦？说来听听。” “奥斯汀居然在楼上！他和我哥昨晚……”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季云暮听完之后沉默了一阵儿，随后问道：“你把笔记本交给保镖，你哥岂不是就会知道你今晚见到了那个保镖？也顺带看见了保镖手里的那盒避孕套。” 苏珧画：“……” 完蛋，忙中出错，自己居然没有想到。 “不过你哥也是正年轻，肯定也有需求。反正奥斯汀也是你同学，总比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要好一点吧？”季云暮安慰他。 苏珧画点头：“这倒也是。奥斯汀人挺不错的，也很热心。之前我跟他讲了咱们家乡的各种美好，他现在非常想到c国去。” 第109章 季云暮：“……” 这人如果对苏珧雨动心了，搞不好会走上自己的老路——跨国追妻。 两人回到家，季云暮算了算最近的收入，又预估了一下之后的开支。 “我们可以慢慢存下钱了。”季云暮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轻声问他想不想买什么东西。 “跑步机。”苏珧画直接道，“在家健身吧。” “好。” 季云暮笑了，“跑步机之前我已经看好了。等会就下单。另外，楼下还有一间房间是空着的，我想买个秋千放进去。” “秋千？” “不是普通的秋千……”季云暮用牙齿咬住苏珧画的衣领，轻轻往后一拉：“是做那种事时会用到的秋千。” 这个已经超出了苏珧画的想象范畴。他明白季云暮说的“那种事”指的是什么，但不知道怎么才能用得上秋千。 “等买回来了你就知道了。”季云暮笑着摸了摸苏珧画的脑袋，站起身去给小黑猫的自动喂食器里添猫粮。 因为最近确实非常忙碌，苏珧画晚上基本都没顾得上写作业。一看日历，距离截止日期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十页的文章，加加油应该写得完。 第二天放学，苏珧画坐着苏珧雨租来的车，和他一块去了他之前说的那栋公寓。 公寓是新建的，在这座城市的东边，地段确实和苏珧雨说的差不多，挑不出毛病。 格局是两室一厅两卫，两间屋子左右对称。 “哥，真的要买吗？”苏珧画忍不住问道。 “买吧，这边的房子很便宜。虽然……你和那个兔崽子分不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个自己的家。” 苏珧雨眨了一下左眼，“这间房子会买到你名下。想租出去还是想自己住，你自己拿主意。” 苏珧画只好同意。 如果租出去，每个月就能收到一笔可观的租金，说不定能早日把欠季云暮的钱给还上。 “哥，你真好！” 苏珧画说着，本想像以前那样直接冲过去抱住他；然而想了想昨晚不小心偷听到的秘密，苏珧画急转之下改为晃了晃他的胳膊。 动作拐的极其不自然，苏珧雨也跟着一愣——他刚刚下意识还以为弟弟会突然过来抱住自己。 不过，在职场打拼多年，苏珧雨的表情管理非常到位，没有令苏珧画察觉到任何不对。 “晚上叫上季云暮，一块吃顿饭吧，我有点事要和他说。给你买完房子我就回国了，手上还一大堆事。”苏珧雨道。 “哥，等几天再走吧……”苏珧画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克里斯汀和迈克的案子过几天就开庭了，我不用出庭作证，但是可以旁听。我想让你也一起。” 看着弟弟那双大眼，苏珧雨一下就心软了：“好，这也是应该的。” 手机震动了几下，苏珧画点开一看，是奥斯汀发来的消息。 奥斯汀：我好像喜欢上你哥了，怎么办啊？ 奥斯汀：我之前暗恋你的时候，都没感觉如此强烈……他绝对是我人生中的crash. 苏珧画眼珠子一转，回复道：今晚我们要在外面吃饭，你想一起来吗？ 第67章 事情告一段落 晚上，烤肉店内。 苏珧雨将一张支票递给季云暮，“这是小画之前的医药费和律师费。真的很谢谢你。” 苏珧画嘴里正大肆咀嚼着一块全熟的烤牛肉。看见哥哥拿出支票，心里暗暗感叹——真不亏是大哥，居然已经想到自己欠钱的事了…… “我给他花钱是应该的，你客气了。”季云暮表示自己不能收。 “拿着吧。” 苏珧雨吃着服务员刚切的烤牛舌，淡淡道：“这钱怎么花，是你们的事。还有，小画，暑假你还是回国一趟。去寺里帮你看看，是不是沾什么脏东西了。感觉你来l国这半年挺倒霉的。” 苏珧画平时不怎么信这些，但回过头仔细想想，也确实感觉……有点不大对头。 “好。我这学期上完，5、6月可能会再上两个小学期，六月底回吧。” “还有你，你也可以回国一趟，如果有空的话。” 苏珧雨看着季云暮，严肃道：“虽然我这边勉强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但是你妈妈那边……你自己去跟她说吧。如果小画受了委屈，我这边也许随时会改变主意。” “是，我知道了。”季云暮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顿饭吃的难得轻松，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奥斯汀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刚打完工。”奥斯汀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礼貌道。 苏珧雨：“？” “啊，是我喊他来的。快坐下吧。”苏珧画赶忙一边招呼他，一边给季云暮使眼色。 季云暮心领神会：“服务员，麻烦再拿一套餐具给他，谢谢。” 虽然不知道奥斯汀怎么会突然过来，但苏珧雨还是掩饰住了脸上的尴尬，默不作声地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在座的三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奥斯汀坐下之后就说了一句极其劲爆的话： “我们今天看起来好像四人约会哦！” 苏珧雨：“咳咳咳！！！” 苏珧画：“……” 季云暮：“……” 奥斯汀这哥们，今天有点不上道。 为了挽救现在的场面，苏珧画赶忙就着奥斯汀的话，用英文说了句：“什么约会！我都不知道我哥是不是单身……哎，哥，你现在有对象没啊？” 第110章 苏珧雨喝水的时候将一大块冰给喝进了嘴里。他一边嘎嘣嘎嘣地嚼着冰块，一边面无表情地用英文回答：“没有。” 苏珧画拿起叉子又吃了一大块肉，暗示奥斯汀自己努力。 奥斯汀终于明白过来了，开始从一些比较不容易被拒绝的话题聊起——比如季云暮去年是怎么追苏珧画的。 关于弟弟的话题，苏珧雨自然是不会拒绝，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就聊到了苏珧雨现在的工作。 苏珧画看了一眼季云暮，后者也给他了一个回应。 你觉得奥斯汀有戏吗？ 不好说。 “你俩别偷偷交换眼神了。”苏珧雨默默道，“小画，你那天撞见了吧？我在酒店走廊和奥斯汀说话。” 没想到哥哥这么直接，苏珧画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他今天跟我说他很喜欢你，所以……” “我明白。”苏珧雨放下刀叉，认真道：“我现在工作很忙，也没功夫谈恋爱。那天晚上是场意外，很抱歉。” “你只有保镖，没有得力的助理，所以才忙。” 奥斯汀也很直接：“你说你是公司的总裁，我毕业之后去你那里应聘，给你当私人助理，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苏珧雨：“……之前就告诉你了，我的工作地点在c国。” 你连我们的语言都不会说。 奥斯汀仍然一脸“带我一起去”的表情。苏珧雨觉得这简直是胡闹，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 几天后，季云暮开车带苏珧画和苏珧雨一块去听了迈克的案件审理。 来的人还有季云秋和艾米，苏珧雨和她们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几个人在旁听席位坐下。 这次的庭审过程很长，不只是苏珧画和艾米的案件，还有迈克以前把父亲杀掉，尸体疑似被丢去喂狗；负责照顾他的姑姑的遗体也已经被警方找到。 她更加无辜，只是经常劝迈克不要沾m药物，就被他骗到k城的老家害死了，尸体就埋在那片荒废的玉米地里。 迈克·哈里森被判了死缓，剥夺各项权利270年。 结束后，警官找到苏珧画等人，跟他们私下聊了聊。 “哦，你是他的哥哥，也就是监护人是吗？”警官和苏珧雨握了下手，“我就说，留学生肯定都有监护人，你在这时候来陪着他是应该的。” “很抱歉，我其实最近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他什么都没告诉我。”苏珧雨愧疚道。 “新闻报道的时候，我记得是他专门要求，将他匿名了的。” 警官笑了笑，继续道：“能理解，毕竟离家很远，怕家人担心吧？不过，以后你们也不用担心了，后续克里斯汀的案件会被移交到l国t城进行审理。” t城是l国的首都，被移交到那边，只能说明她的情况比迈克的更严重。 “那女人手上有多少人命，说出来都没人信。” 警官小声透露，“反正，那个组织的成员已经被我们逮捕了，你们以后都见不到克里斯汀了。祝你们好运吧！” …… 苏珧雨回国前夜，苏珧画和他约定好，明天一早他和季云暮一块去机场送他们。 交代完该交代的，苏珧雨回到了酒店。 不出所料，奥斯汀就等在他房间门口。 “你明天就要走了，对吗？”奥斯汀小声问他。 “嗯，对。” 奥斯汀举起了胳膊，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我买了酒。” 看得出，眼前的人是真的非常非常沮丧。苏珧雨犹豫了几秒，默默道：“进屋吧。” 人家也是一片真心，而且……奥斯汀毕竟是个学生，自己是个社会人士，对他过于冷淡好像也不太好。 反正明天就回国了，再陪他喝一次也无妨。 “你们去外面守着吧。”苏珧雨对那几个保镖说。 “好的，老板。” …… 第二天早晨5点多钟，天未亮，季云暮的suv就停在了酒店楼下。他拿着苏珧雨给的车钥匙，上了他们之前租的那辆车——这辆车更大，可以坐得下所有人。 苏珧雨打着哈欠从酒店里出来，奥斯汀紧随其后。 “啧。”苏珧画小声跟季云暮说，“你看他们……” “跟咱们俩折腾一整晚后的状态一模一样。”季云暮接上了下半句。 奥斯汀跟着上了车，苏珧雨只好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腾了个位置。 几个保镖都坐在后排，互相之间悄悄交换着眼神。 整辆车都沉浸在一股暧昧的氛围中。 办完登机手续，苏珧雨张开胳膊抱了抱苏珧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吃点好的。钱不够的话，随时和我说。” “嗯，哥，路上小心，落地了给我报个平安。”苏珧画说道，“跟我向外婆问声好，告诉她我很想念她。” “嗯，好。” 苏珧雨转而看向季云暮，给了他一个“好好照顾我弟弟”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 奥斯汀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苏先生，如果我学会了中文，去了c国，你愿意雇佣我做你的助理吗？” 苏珧雨笑了笑，说：“昨晚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这件事很遥远，我劝你仔细思考之后再做决定。” 说完，苏珧画跟大家挥了挥手，带着几个保镖去过安检。 第111章 三人开车回到市区，苏珧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他有点舍不得他哥走。 在这种地方，有家人在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别难过了。”季云暮安慰他，“算算日子，其实没几个月你就能回国了。” “嗯。” 苏珧画看着车窗外出神。现在天也开始渐渐变暖了，这两天都没再下过雪了。 奥斯汀坐在后座上一直不说话，看着手里的那支钢笔发呆。 这是昨晚他死皮赖脸问苏珧雨要的，苏珧雨便送给他了。 “我想要开始学中文了。”奥斯汀开口道：“我们这里有中文语言班，但课余时间，你们能教教我吗？” 苏珧画笑道：“当然没问题。” …… 其中考试周之后，外面的气温明显有所回升。苏珧画将冬天的羽绒服清洗了一下，收进了柜子。 “又是一个reading week.”他看着日历，感叹道：“这边的假期还真多。而且这次连上周末，假期居然有9天。” 虽说是放假，但苏珧画这次有个作业要在开学的时候交，假期前面三日他都坐在家里做这项作业。 季云暮的饭店一如既往的忙，但他现在的人手已经非常充足，通常他只在店里待半天，有时候实在觉得累了就在家里休息，捣鼓捣鼓跑步机。 “等你作业写完了，你想不想去露营？这个季节露营刚好。既不会太冷，外面也没有很多虫子之类的。” 季云暮一边刷碗一边问苏珧画：“我们可以带上小黑猫一起，开车找个营区，在帐篷里住上几天。那边也有烧烤架，我们可以吃烧烤。” 第68章 苏珧画的异常表现 “好啊。”苏珧画一听就有些兴奋，“我们多叫点人一起吧？叫上艾米和你妹妹。露营这种事，人多一点比较好玩！” 季云暮：“……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也算是约会，对吧？因为我感觉这个城市实在是没什么别的好玩的地方了，电影院咱们也去过两次了。” 确实，这座城市的娱乐项目真的非常少。除了商场就是电影院，电影院还只有两家。 既然决定去玩了，两人列了个需要购买的东西的清单。下午，苏珧画留在家里写作业，季云暮照着清单上罗列的去准备。 “营灯帐篷什么的都买完了。”晚上回到家，季云暮拿笔在清单上写写画画：“还剩下食物没买了。你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还差最后三页，今晚能搞完。”苏珧画抱着电脑坐在饭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时不时还拿起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些什么。 这一晚过得极其平淡，苏珧画熬到半夜三点多钟，把作业给写完了。 第二天中午，季云暮开车带苏珧画去买食材。 他试着握住苏珧画的手，苏珧画却躲开了，而且还下意识跟季云暮保持着距离，好像生怕大家觉得两人是情侣一样。 季云暮扫了一眼苏珧画的领口——桃花吊坠也被他藏到了衣服里。 上次两人一块逛商场，季云暮就发现了，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苏珧画就会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天在火锅店里，他跟自己的告白，还算数吗？ 苏珧画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沮丧，从冰柜里拿出了一袋红色的香肠：“这个自带调味，烤一烤应该很好吃。” 季云暮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我去，牛心……”苏珧画看着价格犹豫了很久。这边的人不爱吃内脏，所以一大块牛心的价格超级便宜。 但是这东西是需要提前调味的，不然会很腥。 “想吃就拿吧。”季云暮淡淡道，“料酒和生姜能去腥。” “好吧。” 从超市出来后，季云暮又试了一次，伸手去牵苏珧画的手。苏珧画这次倒是没躲开，但他很快就借口说要提买来的东西，把手给抽了回来。 季云暮忍不住皱了下眉。 上了车，季云暮直接凑过去吻了他。苏珧画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很积极地回应了。 “你干嘛啊，这么突然……” 吻罢，苏珧画红着脸，小声问他。 害羞和回应，还有苏珧画那微微隆起的裤裆，都是真的。 刚刚不愿意牵手，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也是真的。 这下直接把季云暮给整不会了——小桃花他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自家学弟，想亲就亲了。”季云暮淡淡道。 “好吧。” 苏珧画看着手上的购物单，笑道：“我还买了一袋鱿鱼，今晚解冻，露营的时候就能吃烤鱿鱼了。你想吃孜然的还是想吃刷酱的那种？我提前准备一下。” 季云暮看着他的笑脸，也明白他是真的很期待这次露营。 他笑着摸了摸苏珧画的头：“我都行，看你想吃什么。” 刚刚……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 第二天清早，两人将帐篷和买来的食物、水还有猫笼一起装上了车。 “车程三个小时。你要是没睡够，可以再睡一会。” 季云暮打开导航，把手机卡在了架子上。 苏珧画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保鲜袋坐在了后座上：“没事，我不困。我想把这些串给串完，这样到那里就能直接吃了。” 季云暮笑了笑，“口水可别滴上去了。” 第112章 “去你的，你才流口水呢！” 昨天自从回到家开始，两个人就在捣鼓那些食材。从切片到准备调料，再到穿串，一直忙碌到晚上。 苏珧画很期待今天的野外烧烤，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这个露营营区，这里有一片很大的天然湖泊，周遭都是树林。 因为天气渐暖，这些树木都长出了新叶，一整个冬天他们已经看腻了白色的雪，忽然见到这一抹抹绿，两人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营区是按人数收钱的，这就代表这里有专门的人负责管理。 管理人员向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 “我x，这帐篷这么大？！”苏珧画和季云暮一人站一头，把帐篷完全拉开之后忍不住感叹：“感觉能睡下十个人。” “没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这是8人帐篷。这帐篷很高，里面可以摆桌子。”季云暮道，“把那边再拉一下，拉到最大。” 两个小时后，苏珧画坐在气垫床上按压着自己的肩膀：“终于特娘的弄完了！” 季云暮也累得够呛，他是第一回支这种大号帐篷，没想到还挺费力气。 他们把桌子、睡袋、猫砂盆和一些不用烤的密封零食都进了帐篷，苏珧画把穿着小马甲的猫从车上放了出来，让它在附近撒撒欢。 但也许是外面有点冷，小黑猫到处溜达了几圈，就跟着季云暮忙碌的钻进了帐篷。 附近几百米以外也能看到别的旅客的帐篷。苏珧画能隐约听到，那边有小孩子的打闹声传来。 看来那边有一家人出来露营，这就令苏珧画增加了许多安全感——起码能说明他和季云暮不是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附近是有其他人在的。 苏珧画自己也没有想到，景区“人多”，居然会带来如此的安全感。 天空时不时飘过几朵云，风挺大。 不会又要下雨吧？ 好在营区的信号是满格的，苏珧画赶忙看了一眼天气——下午没有雨，但晚上会有一场大雨。 “我看今晚好像会下雨。”苏珧画道，“晚上我们得把外面摆的这些东西拿进帐篷，或者放车上。” “嗯，我知道。”季云暮提着装食材的塑料箱，指了下不远处的湖边烧烤区域：“走吧，我们去吃午饭。” 所谓的烧烤区域，就是营区会专门准备烧烤用的铁架子，需要旅客自带碳和火种——如果没有，营区的超市专门有卖的。 铁架不远处就是一座很大的石头桌子，旁边有两排石头凳。营区的清洁人员将这些打扫的很干净，几乎看不出前人的痕迹。 终于到了苏珧画最期待的环节，然而事实上湖边烧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因为风很大，感觉很冷。 但眼前的景色确实漂亮。碧绿的湖面倒映着附近的树木的影子，刺骨的春风拂过，湖面也被吹得波澜阵阵。 苏珧画拿出手机站在湖边拍了许多照片，发到了家庭的群上。 肉类食物熟的很慢，等待期间苏珧画就将一颗棉花糖串在空签子上，拿着烤了一会。 “卧槽！烤棉花糖好好吃！你尝尝！”苏珧画说着，将那串烤棉花糖送到了季云暮嘴边。 季云暮正在往架子上的鱿鱼上撒调料，见苏珧画给自己喂东西吃，心里一甜，一口就把棉花糖吃了。 两人在湖边一边吃一边烤，苏珧画都撑的不行了，季云暮却说：“今天的份食材我们才吃了三分之一……如果不多吃点，这些食材都得带回家了。” “还有晚饭呢，晚饭再吃啊！” “我懒得再生一次火了。我们直接这样吃到晚上吧。”季云暮道。 苏珧画：“……” 这和季云暮平时的某些言论没什么区别：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别睡了，我们一直做到天亮吧。 选择直接忽视自己“快要撑死了”的情况。 附近来露营的一对小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在附近玩，小孩子在拿着面包片喂附近的野鸭，小夫妻就走过来和两人聊天。 “我刚刚就注意到你们了，你们在烤什么？闻起来特别香！” 女人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们的烧烤架，上面烤着好几个裹着锡纸的东西。 “是生蚝。”苏珧画简单说明了一下，“我们加了一些蒜蓉、葱花和粉丝在里面。” 季云暮也已经吃不动了，但生蚝和一些海鲜类的东西不能过夜，所以他才放在烧烤架上烤，想着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些吃掉。 他热情地看着这对夫妇：“你们要尝一尝吗？如果你们对这些这些食材不过敏的话。” 夫妻一开始还觉得有写不好意思，但实在是架不住这股香气，一人拿着一个纸盘子，开始用塑料叉品尝这人间美味。 “这简直太棒了！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生蚝！”女人惊呼：“你能帮我写个调料配方吗？我回家之后也想试试看。” “没有问题。”苏珧画点头道。 两个小孩子跑了过来，苏珧画在经过他们父母允许的前提下，把刚烤好的两串棉花糖给了两个小朋友。 四个人坐在石头桌边一边吃一边聊，男人吃的停不下来，满眼都是盘子里的烤里脊。 “这些食物太美味了！太谢谢你们了，我会付你们食材费用的！”男人感叹道。 第113章 四个人渐渐熟络了起来。这一家人姓布朗，就住在附近的小镇上，经常会带着孩子过来露营。 “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你们是情侣吗？”女人说完，赶忙一脸抱歉地说：“我们不介意这些，如果冒犯到了，很抱歉。” “不，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同学，认识很久的那种。” 苏珧画直接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察觉到季云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苏珧画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明明不想这么说的！他本想大胆地承认，季云暮就是自己的男朋友！！他是属于自己的！！ 第69章 帐篷里的一夜 天色渐黑，苏珧画几乎是被季云暮给硬拽进帐篷里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珧画能明显感觉到这人的怒意，声音颤抖着说了句：“你别这样……我害怕……” 季云暮的脸色非常难看：“你之前都是骗我的，是吗？” “我没有！”苏珧画皱着眉，辩解道：“刚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脱口而出了。” “脱口而出的一般都是真心想法。” 季云暮一把将苏珧画推倒在气垫床上，把手伸进了苏珧画的裤子。 他手上的动作和力道，都比以往大了许多。 “别！！你轻点！疼！！” 苏珧画因为惊恐眼睛瞪得很大，脸色煞白，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他拼了命地往后退，哆哆嗦嗦地求他不要这样，声音带着哭腔。 季云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对，这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 小桃花这会眼里只有恐惧和委屈，没有别的情绪。 眼前的男孩子双眼泛红，不停地吸着鼻子。 季云暮瞬间心软了下来，赶忙道歉：“对不起……” 这一刻苏珧画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他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几乎是在喊：“季云暮！！他大爷的，谁骗你谁是你孙子！” 季云暮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的。” 待到苏珧画情绪稍稍稳定一些，颤抖的也不那么厉害了，季云暮帮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回去之后，约一下心理医生吧，好吗？”季云暮轻声建议道。 苏珧画愣怔怔地看着他。 “我问你，” 季云暮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你现在是不是很抗拒别人知道你的取向？也害怕别人知道你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结合苏珧画之前在超市里拒绝自己靠近的举动，季云暮得出了一个结论。 苏珧画认真思考了一阵儿，小声说：“可是，在火锅店的时候我就没怕……我还很高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因为那时候你周围都是华人，你当时说的也是中文。”季云暮解释道，“当地人可是没多少听得懂的。”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苏珧画垂着眼眸，很快就明白了季云暮说的约见心理医生的用意——自己恐怕还是有了ptsd，虽然很轻微。 因为之前的那个小小的组织，在猎杀他们这样的人。 因为之前自己是实打实的遇难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不止如此，苏珧画现在做实验也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助教要给他分配新的合作伙伴，苏珧画也都拒绝了。 每节课的工作量虽然变大许多，但……如果不和陌生人近距离社交，起码不用再担心因为被人嫉妒而遇到危险。 “好。”苏珧画点点头，“之前教授给我的心理医生的名片，我其实还没丢掉，还在我钱包里。” 季云暮又抱了抱他，低声呢喃道：“今天下午，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语气也透着一股委屈。 苏珧画抱住他，轻声道：“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季云暮低下头，盯着苏珧画的裤裆：“裤子脱了，我看看。” “这、这就别看了吧，没什么大事……”苏珧画脸一红，赶忙用手捂住裤裆，“我的兄弟很坚强，它没事。” 看苏珧画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季云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帐篷外滴起了雨，啪嗒啪嗒的声音竟然令苏珧画感到一丝安心。 露营灯被开到了最大，帐篷里面暖烘烘的。小黑猫懒洋洋地窝在灯旁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天虽然已经黑了，可这会实际上只有七点多。 季云暮拿平板播放了一款t国的恐怖电影，苏珧画像个小白兔一样缩在他旁边，一边吃白天剩下的食物，看的津津有味。 “这日子这么幸福，这么安逸，我们的x生活又那么和谐，我才不会不要你。” 电影看到一半，苏珧画这样说道。 季云暮正想说点什么，雨声中突然夹杂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都听到了。 但他们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走到了他们帐篷附近。 “你这嘴，是不是开过光？”季云暮立刻警惕了起来，低声问他。 苏珧画也一阵懊恼——看来，回国之后真有必要找高人给看看了。 “你别出去。”他尽量压低声音，“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好吗？” 第114章 季云暮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出去。之前买的那把枪，现在就放在他身上。 “你别去，我们把灯熄灭。”苏珧画又重复了一边。 “好吧。”季云暮伸手关掉了露营灯，转而按了一下车钥匙。 他的车就停在帐篷旁边，按一下之后车被远程启动，车灯跟着亮了起来。 一个堪称巨大的圆形的影子，在车灯亮起来的一瞬间，一闪而过。 “我x……”苏珧画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看着影子消失的那个方向。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形状看着不像是人啊！ “我估计是野生动物，不出去是对的。” 季云暮默默道，“这里虽然有人管理，但他们不会把生活在这里的野生动物都赶走，就像湖边的那群凶悍的野鸭。不过，这里应该没有大型动物出没，不然管理员会说的。” 苏珧画对那些野鸭其实多少有了一些阴影。 因为他带来的面包，下午全让那些野鸭给抢完了。 这些野鸭并不怕人，甚至有的野鸭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鸭子，一起围着来这里烧烤的旅客，从旅客手里抢吃的。 野鸭都这么凶悍，更何况是别的动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时远时近，但这次就没再看到那个圆形的影子了。 苏珧画没办法不在意，忍不住拉开了一点点帐篷的拉链朝外面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外面的雨比刚才小了许多，一股雨后的泥土清新气息顿时灌入了鼻腔。 一阵尿意在此刻袭来，苏珧画一时间陷入了苦闷。 营区有公共厕所，从这里走过去大约五分钟的路程。 但帐篷外面有个不明生物，苏珧画实在是不敢出去，就问季云暮：“有没有塑料瓶子？” 都是男人，季云暮心领神会：“有，但有个条件。你得让我把着你。” 苏珧画：“…………” 季云暮已经拿着一个空瓶子来到了苏珧画身后，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我会小心一点的。” 说着，他解开了苏珧画的皮带。 苏珧画的脸都涨红了，更多的是因为别扭和不自在：“你这样，我……尿不出来！！” “嘘——”季云暮模仿起了长辈把小孩撒尿的声音。 苏珧画仰着头看着帐篷顶，心里忍不住呐喊： 不是，他有病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季云暮，”苏珧画瘫着脸，默默道：“你今天也喝了很多饮料。” 季云暮：“……” 确实，他不说还好，说完季云暮突然也感觉到一阵尿意袭来。 “咳，那你自己上吧。”季云暮道貌岸然地说着：“别憋坏了，对身体不好。” 苏珧画别扭地转了下身子，背对着他，总算是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 过了一会，他看到季云暮也拿起了那个临时尿瓶。 苏珧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只剩下里面的那件蓝色条纹衬衣。 他解开了领口上面的三个扣子，直接把衣领拉到了肩膀以下，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锁骨。 然后他坐在睡袋上一边扭，一边一脸妩媚地看着季云暮：“老公~我，哦不……人家想要~” 季云暮：“……？？？” 他才刚解开裤腰带，正准备方便。 看着这副模样的苏珧画，季云暮愣了半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 草！！！ 竟然已经起立了！！ “啊啊啊！”季云暮一脸的痛苦，骂道：“你他大爷的！！我上不出来了！” 苏珧画不依不饶，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了嘛，快过来呀~” 要是手里有个手绢，苏珧画都打算挥上那么两下。 季云暮闭上眼不看他，试图回忆这辈子的痛苦经历，让自己冷静下来。 “快睁眼！你这是犯规！”苏珧画抗议道。 冷静下来后，季云暮顺利解决完了个人问题，在小桶那边洗了洗手。 “小~学~弟~”季云暮一脸坏笑地走近苏珧画，“你可知道，刚刚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吗？” 苏珧画光速把衣服穿好，小声说道：“嘘，我好像又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就算现在外面来了巨型怪兽，今天你也别想跑！” 季云暮凑到他跟前，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我们都禁欲那么久了，你不想在这地方来一次吗？” 其实从刚才坐在地上扭的时候，苏珧画就已经有点反应了。 “那我们先去洗漱。”苏珧画小声说道，“我可不想结束之后，忍着腰疼爬起来洗漱。” 第70章 回国前一天 半小时后。 季云暮微喘着，把自己的枕头给拽了过来：“腰抬一下，用枕头垫着。” 苏珧画面色绯红，非常听话地照做了。这气垫床有些软，这种事进行的时候就感觉没有在家里那么顺利。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好久没做，苏珧画居然有点紧张。 季云暮还十分贴心地把自己的外套拿了过来，垫在苏珧画的头后面。 “你，你轻一点……”苏珧画忍不住提醒，“这里可不是无人区，附近还有人……” 第115章 “我知道。”季云暮淡淡一笑，伸手挤了一泵润滑液。 小黑猫也睡醒了，吃完猫粮后喵喵叫了两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苏珧画的脑袋附近，和苏珧画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就算是只猫，苏珧画在此时被盯着也会觉得浑身别扭，索性用季云暮的外套捂住了脸。 …… 第二天，两人在帐篷里睡到中午才起床。季云暮拿了一点点食材去了烧烤架那边，点上火，把昨天没吃完的鱿鱼和鸡翅都重新烤了一遍，当做两人的午餐。 今天的安排很简单，他们已经预约了租船项目，准备去湖边划划船，然后到专门的捕鱼区捕鱼。 营区出租的船都是木制的，需要用桨来划。 苏珧画和季云暮手上各拿着一根大号的木桨，一时半会还掌握不住划船的要领，两人在湖面上一直打转。 “我，我已经有点晕了，别转了……”苏珧画的脸色有点难看。再加上昨晚的激烈运动，他的身体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能大幅度活动。 “这样下去，明天都划不到捕鱼区。”季云暮也是一阵头疼，“把你的桨给我，我一个人划吧。” 捕鱼区和苏珧画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几乎没什么人，周围都是树林，非常安静，多少有点国外悬疑电影的感觉。 一个负责管理场地的工作人员都集中在一个木屋里，两人在岸边下了船，来到木屋里租捕鱼设备。 苏珧画拿着鱼竿坐在湖边，很快就找到了门路，钓上来好几条鱼。 季云暮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但这些鱼都不算特别大，今晚烤一烤，或者把鱼带回家，裹上面煎一下，应该很不错。 到了傍晚时分，苏珧画的鱼竿猛地一沉。 季云暮帮他把杆提了上来，一条几斤重的大鱼入了水桶。 苏珧画十分兴奋：“今晚可有的吃了。” “大的能活，带回家好好加工吧。”季云暮收拾着鱼竿，“今晚我们把这些小的都吃掉。” 回到帐篷附近，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苏珧画赶忙去帐篷里检查小黑猫的情况，给它添了些饭，又换了一碗水。 因为昨晚有野生动物出没，苏珧画有点担心晚上两人在野外烧烤会有危险，季云暮就去营区的便利店买了个火盆，在帐篷附近升了一堆火，还把烧烤架搬的离帐篷近了许多。 季云暮拿着厨房工具处理那些鱼的时候，苏珧画就在一旁负责烤他们带来的食材。 他在一串烤牛肉上洒了椒盐，孜然和辣椒面，然后把这串香喷喷的牛肉送到了季云暮嘴边。 季云暮也不顾烫嘴，一口就把那串牛肉给吃掉了：“嗯，味道不错。这三串鱼你先拿过去烤吧，我弄剩下的。” 这鱼处理过之后看着更小了，只有手机那么长。待到季云暮把剩下的鱼处理完毕，前面烤的那些鱼也基本上熟了。 “今天辛苦你了。” 等季云暮洗完手回来，苏珧画将几串烤鱼摆在盘子里，递给季云暮：“你先吃。” 季云暮接过盘子，两人一起在火堆旁坐下，苏珧画往里加了几根柴。 “怎么样，好吃吗？”苏珧画小心翼翼地问。这鱼他没尝过，为了防止腥味太重，他加了很多椒盐在里面。 “好吃，你做的都好吃。”季云暮笑道。 无意间，季云暮瞥见了苏珧画身后那片黑漆漆的树林，也瞥见了一个在树下寻寻觅觅的小生物。 “我好像知道昨晚的是什么动物了。” 季云暮小声说着，示意苏珧画坐到自己这边来，轻一点，不要背对那片树林。 调整好位置后，苏珧画顺着季云暮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竟然是一只小浣熊！ 生活在这附近的小浣熊没少吃游客们烧烤剩下的食物，胖的不行，一整个圆滚滚。 它活动的很小心，在树下寻寻觅觅，不知道在找什么。 “嘘，我们声音小一点，不要惊动它。它也知道我们在这里，互相不要打扰就好。”季云暮提醒道。 “嗯，知道了。”苏珧画一边吃，一边盯着远处的那只浣熊，感觉十分稀奇。 知道帐篷外的是小浣熊，今晚起码不用在帐篷里上厕所了，可以去营区的公共厕所，他心想。 晚饭后，季云暮熄灭了外面的火，和苏珧画一起进了帐篷。 两人缩在一起看着昨晚没看完的电影，帐篷周围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珧画凑到帐篷门口，拉开了一点拉链朝外面偷看，然后赶忙朝季云暮招了招手。 那只肥嘟嘟的小干脆面就在离他们几米远的位置，偷偷摸索着地上的食物残渣。 “草，这也太求可爱了，怎么会那么肥？”怕惊着它，苏珧画用最低的音量感叹着，“但我们好像没遗留什么东西在地上吧？” “不，我留了一小块没沾调料的鱼。”季云暮凑在一旁，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浣熊，“可能不够它吃。” 这一晚过得非常美好，苏諵楓珧画还用手机偷偷拍下了小浣熊的背影。 第二天上午，两人把帐篷拆掉装进车里，打扫了一下现场，开车去了营区的游泳池。 这里的游泳池是室内的，有滑梯。 看苏珧画这样一个成年大男人在滑梯上玩的不亦乐乎，季云暮笑着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做了手机屏保。 第116章 “这一趟玩的感觉怎么样，开心吗？” 回去的路上，季云暮这样问他。 “开心，以前和你出去旅游，好像还没这么开心过。” 苏珧画道，“而且……我们相处的还算和谐，没怎么吵架。我ptsd的那件事除外。” 季云暮咬着烟，扬着嘴角笑道：“开心就好。” 这要是两年前的自己，听到苏珧画这么说，恐怕会伤心死吧？ 不过，那时候的事也只能怪自己。大学的时候每次和苏珧画一块出去旅游，他就只顾着自己开心，完全没考虑过苏珧画的感受。 假期剩下的几天，季云暮不在家的时候苏珧画就在家看看书，在家的时候两人就一块打打游戏，看看电影，日子过得非常安逸。 转眼间，天热了起来。 六月下旬，苏珧画交上了自己本学期最后一科的作业，坐在电脑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研一生活结束了。等到九月再开学，他和季云暮就是同学了。 “我要订回国机票了。”苏珧画一只手托着下巴，问季云暮：“你那边怎么样啊？能回国吗？我看你隔几天还是要到餐厅去一趟。” 季云暮的火锅店生意风生水起，虽然每个月的利润不算非常爆炸，但足够他们两个人生活的同时，还能存下不少存款。 之前还给季云暮的那笔钱，季云暮帮苏珧画“入了股”。这样以后餐厅的部分利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作为分红分给苏珧画。 “我可能，要到七月下旬才能回去。” 季云暮有点发愁，“店里有个员工，这阵子也要回国。再招人有点划不来，而且这个员工干的很不错，工作很认真。他不在的时候，我得在店里替他一段时间。你先订你的吧，等那个人回来上班了，我立刻就回国找你。” 两人已经在一块住了那么久，他突然说没办法一块回去，苏珧画心里还真有那么点不舒服。 要异地一段时间了。 但……也没办法，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 “怎么啦？”季云暮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笑着问他：“是不是不舍得走了？” 苏珧画没有吱声。 有点吧。 想家，想外婆是一回事；想留在这里不想走，是另一回事，两者并不冲突。 这可能是许多留学生都要面对的矛盾心理。 机票订好后，苏珧画又去见了一次心理医生。之前他每个月都要见三次这位心理医生，说说心里的苦闷，情况确实有好转——至少他和季云暮出门的时候，愿意牵手了。 到了回国前一天，苏珧画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箱。 小黑猫也许是察觉到他要出远门，总是跑进他的箱子里，缩成一团看着他。 苏珧画把它抱出来，一边摸它的脑袋，低声呢喃：“我不在的时候，要和你爸好好的哦。” 季云暮正好端着杯子从卧室门口经过，听到这句话就顺势拐进了苏珧画的房间。 “我来帮你吧。”季云暮在他旁边坐下来，帮他一起叠衣服。 “给你外婆的礼物都带了吗？”他问道。 “嗯，带了。”苏珧画默默道，“我少带点衣服，多给她带点东西。” 季云暮的眼里满是不舍，他甚至不敢和苏珧画对视。 才分开不到二十天而已，这对他们俩来说不算什么考验，季云暮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71章 他是特意提早回来抓奸的吗？ “今晚睡我那边吧。”季云暮垂着眼眸，认真道：“我会很想你的。” “嗯。”苏珧画点点头，“别搞得好像我不回来了一样。你的机票定了没啊？” “订了。”季云暮凑近他，柔声道：“刚订的。我七月十七号回，还能给你过个生日。” 苏珧画眼里的忧伤变成了惊喜：“你不是说要等到七月底？” “剩下几天让季云秋去饭店替我，我给她发工资。” 季云暮道，“七月十九号你过生日呢。” 苏珧画放下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抱住季云暮：“你真好~” “嗯。” 季云暮伸手拽了拽苏珧画的上衣，试图遮住他不小心露出来的腰，“回国之后可不要穿这么短的t恤，别让别人看见你的腰，知道吗？” 这么细白的小腰，只能自己享受。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衣服被我洗缩水了。”苏珧画也伸手拉了拉衣服。 季云暮胡扯道：“总是露出肚脐，你外婆会不高兴的。哎，算了，这衣服留这边吧，别带回去了。” 苏珧画点点头——确实，在家的时候别说露肚脐，不穿袜子外婆都会开启讲道理模式。 …… 回程的几趟转机还算顺利，苏珧画在飞机上几乎是全程睡过去的。睁眼看到旁边坐着的陌生人，他忽然想起，去年飞往l国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人还是季云暮。 这人也真是牛逼。 居然能在国际航班上买到和自己挨着的位置。 在l国的这大半年，发生了那么多事，苏珧画心里感叹得亏是季云暮那么坚持，也感谢他的陪伴。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遇到那些事，苏珧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国内的机场气息还是那么熟悉，苏珧画一下飞机就闻到了，瞬间感到一阵安心。 第117章 外婆和哥哥早已等在机场外，看到苏珧画拖着行李从里面出来，外婆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 “外婆！我好想你！！”苏珧画飞奔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跟在苏珧雨身后的保镖非常有眼力见，赶忙伸手接过了苏珧画的行李箱。 “走吧，咱们回家，外婆给你包了饺子！”外婆笑眯眯地说，“还有你爱吃的卤面，烧鸡。” 苏珧画可太馋这些了，但他还是记得拿手机给季云暮发了条消息：我已经到了，见到我哥和外婆了。 这会l国是早晨，天还没亮，季云暮还是很快回复：嗯，平安到了就好。 放下手机，季云暮看着天花板，伸手摸了摸隔壁空荡荡的床位——香香软软的人现在在千里之外，这里只剩下一件他穿过的睡衣。 伸手捞过那件睡衣，一宿未眠的季云暮这才闭上了眼。 …… 回到了熟悉的家，苏珧画先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卧室逛了一圈。衣柜底部的箱子还在，箱子上依然挂着那把锁。 这栋房子是他上高三的时候苏珧雨买的，是个两层的复式，面积挺大。外婆腿脚稍微有点不便，卧室在一楼；苏珧雨和苏珧画的卧室都在二楼，二楼还有一间书房，苏珧雨经常在里面办公。 外婆养的小猫一直冲着苏珧画叫，苏珧画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猫味。 平时打扫基本都是雇的保姆在做，但因为小外孙要回来，外婆就亲自收拾了一下苏珧画的床，给他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罩。 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吃晚饭期间，外婆拿出了手机，她保存了苏珧画之前发到家庭群里的每一张照片。 苏珧画绘声绘色地讲起每一张照片的故事。翻到在雪山上拍的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只是道：雪山的风景真的很美，就是有点冷，风也有点大。 因为还在倒时差的缘故，第二天早晨四点多，苏珧画就醒了过来。 他坐在自己熟悉的台式电脑前，桌面还是去年暑假换的游戏壁纸——韦鲁斯的猎户星神皮肤。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许久未见的过去，熟悉又陌生。 比起之前一边上学，一边在火锅店打工，晚上还要给季云暮交作业的忙碌生活，暑假的日子算是非常清闲。 白天，苏珧画会陪着外婆一块上街，买点中午和晚上想吃的食材，帮着她一块做饭。 有时候，外婆的几个好朋友——住在附近的几个老太太，回到家里来和外婆一块打麻将。 苏珧雨还是一如既往的忙，但他经常会选择在家办公，时不时端着茶杯站在苏珧画背后，看他是怎么陪三个老太太打麻将的。 到了七月上旬，以前的高中同学知道苏珧画回国了，就问他要不要晚上出去吃烧烤，几个老朋友聚一聚。 在家闲来无事，苏珧画就一口答应了。 …… “来来来，喝酒喝酒。”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给苏珧画倒着啤酒，笑着问他：“在l国这一年感觉怎么样啊？你去了有一年了吧？” 男生名叫姜严，高中时是苏珧画的室友加同桌，铁直男一个。高中知道了苏珧画的取向之后，还一度认为苏珧画在暗恋自己，闹了一场乌龙。 误会解开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会像个大哥一样，照顾着看起来“弱了吧唧”的苏珧画。 酒桌上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名叫李从畅，令一个叫唐毅，他们俩也是苏珧画高中时期关系比较铁的朋友。 酒过三巡，苏珧画就变得比较爱说话了，把自己在国外的经历都讲了讲。他还绘声绘色地讲了自己是如何被迈克绑架的，又是如何被顺利救下来的。 “草，牛x啊哥们。”唐毅吃着羊肉串，感叹道：“你这生活跟那外国电影差不多了，好刺激！” “是挺刺激，但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苏珧画笑道。 “哎，听你这意思，你那个学长是追到国外去了啊？你俩这到底还是和好了啊！” “不行不行，你得多喝一杯，咱们四个里就你不是单身，我们三个已经单到裤裆长草了。”姜严一个劲儿地给苏珧画倒着酒。 “我已经喝不了了。”苏珧画赶忙摆了摆手，说：“我那个学长，他不让我在外面喝太多酒。” “他又不在。”李从畅将烤鱼挪到苏珧画跟前，“多吃点。一会吃完哥们带你去红烂漫洗个脚！包你畅快！” “哎呀！他又不好这口！”姜严拍了拍李从畅，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就是像你们这种跨国异地恋，一般都是两人恋爱，四人开心？” 苏珧画顿时僵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品品，还有，你那学长大学时期对你做的那些事，我觉得吧，你值得更好的。” 姜严若有所思道，“如果你俩一直见不到面，他在那边又遇到了追求者……不过，先不说他了，我感觉你马上就要有追求者了。你看那边，有个小哥一直在往你这边看。” 苏珧画：“？？？” 他顺着姜严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远处有一桌只坐了一个人，他手上端着啤酒杯，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那个人和季云暮还真有点像。 苏珧画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视力没有清醒时那么好了。他眯起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看。 第118章 “走吧，哥们，我陪你过去搭讪。看那人长得不错，应该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姜严说道。 “不了，我不去。” 苏珧画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手上的啤酒杯——他这会没别的想法，就是有点想念季云暮了，很想跟他打个视频。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会l国是早晨不到七点，季云暮可能还在睡觉。 他发了条消息过去：今天看见一个有点像你的人。等你醒来之后，我想和你视频。 季云暮果然没有回复。 苏珧画叹了口气，拿筷子吃着盘子里的烤鱼。 李从畅起身离开了一会，苏珧画还以为他又去点烤串了，就也没太在意。 两分钟后，李从畅回到桌前，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这哥们自己一个人坐一桌，吃的也不热闹，我就把他喊过来了。”李从畅笑嘻嘻地给苏珧画使颜色。 苏珧画没抬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烤鱼，心里是极度无语的。 姜严他们三个先给男人倒了一杯啤酒，挨个做了自我介绍。 问到怎么称呼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默默回答： “我姓季，名云暮。” “噗！！咳咳咳！！！” 苏珧画嘴里的烤鱼差点喷出来，他赶紧捂住嘴巴，错愕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灰色t恤是新的！自己没有见过！裤子是纯黑色的！自己刚刚余光瞥见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察觉到是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七月十七号回吗？ 他是特意提早回来抓奸的吗？ 这可真有意思……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别这么激动啊！”姜严笑嘻嘻地说，“看吧，我猜的多准，我就说他喜欢这一型的。” 感受到那副墨镜下的目光，苏珧画的脸已经红了：“别胡扯。” “呦呦呦，脸红了！” 姜严他们三个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笑眯眯地对男人说：“哥们，他的取向，呃……不过他有男朋友，哥几个喝多了嘴上没把门，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太介意。” 季云暮拿打火机默默点了根烟，扬起嘴角笑了：“我知道。” 这会，苏珧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72章 苏珧画的卧室 季云暮抽着烟，看着在座的几个人，低声问坐在桌子对面的苏珧画：“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珧画一惊，心说你他大爷的，故意的吧？ “我们也是刚知道，他男朋友是他以前的学长。”姜严也点了根烟，解释道：“以前好像挺爱欺负他的。不过就一个爷们的办事风格来说，我也挺佩服这哥们，说去国外堵他，立刻就去了。” “哦。”季云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和我比起来，怎么样？” 主打一个跟自己过不去。 这个问题只有苏珧画能回答了，其他三个人就齐刷刷地看着苏珧画，还说，有照片没？看看呗。 苏珧画握着酒杯，看着对面“精分”的季云暮，直接道：“照片，有，不能给你们看。我对象比你好多了，长得比你帅，个头比你高，八块腹肌保持的非常稳健。” 季云暮：“……” 糟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开衣服，亮出自己的腹肌，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酒足饭饱后，苏珧画回绝了他们拉自己去红烂漫洗脚的邀请，表示自己家里的按摩浴缸最舒服，他打算回家歇着了。 他送另外三人上了网约车，确认他们走远之后，苏珧画这才转过身，问季云暮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桃花眼里是有笑意的，季云暮也笑了，问他：“想我没有？” “快回答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两人沿着马路，一边散步一边聊。 “我其实是昨晚到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时差没倒过来，今天白天跟昏过去了一样，睡了一天。” 季云暮道，“我问了你哥，你哥说你今晚和老同学在这里吃烧烤。” “好吧。”苏珧画默默道，“这也省的视频了。” 因为回国的事是瞒着父母的，季云暮暂时住在酒店。 苏珧画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外婆应该已经睡觉了，就说不如把你行李拿出来，住我家吧，我家地方也大。 季云暮张开胳膊一把搂住苏珧画，在他耳边问道：“所以，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嗯？” “没有啦，你这么早回来是为了抓奸么？” 苏珧画小声说道，“你看，你刚开始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打算理。谁知道是你。” 季云暮轻轻哼笑了一声。 说抓奸夸张了点，但他确实有点不放心。 万一自己不在的时候苏珧画桃花运爆棚，他自己又拦不住，被欺负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季云暮就给季云秋多加了一倍工资，让她多替自己干几天活；自己则是加钱改签机票，回国。 两人一块去了季云暮住的酒店，把他的行李拿出来之后就退了房，去了苏珧画家。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呢。”季云暮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你以前都捂着不让我知道地址，虽然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小点声，我外婆应该已经睡了。” 第119章 “你哥呢？” “他在外地出差啊，他没跟你说？”苏珧画小声说道。 季云暮听到这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家也挺大的，不比我在l国的那栋房子小啊。”季云暮感叹道。 因为动静不能太大，季云暮只好扛着自己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跟苏珧画上了楼。 “这是我的房间。浴室和洗手间都在隔壁。” 进了屋，苏珧画这才放开声音正常说话。 季云暮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苏珧画居住的小世界。 房屋布局有更多过去的痕迹，比如墙上挂着相框，桌上除了几桶笔以外还有不少彩色铅笔；书架上有各种小说、苏珧画以前的课本、文件夹里还有苏珧画以前的高分考卷，以及一本涂色用的秘密花园。 这里对于季云暮来说，是一个可以无尽探索苏珧画的过去的地方。 “这张照片里的人，是小时候的你啊？”季云暮凑到那张照片旁边，仔细打量着上面的穿着幼儿园制服的小朋友。 苏珧画不给他探索的机会，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干净浴巾塞给他：“先去洗澡，一股烧烤味。” “干嘛要这么冷淡？”季云暮一把拽住苏珧画的手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都不想我吗？” 苏珧画站在原地，穿着袜子的两个大母脚趾互相抠了几下，别扭道：“想……那，一块洗吧，反正我哥不在家。” 这下，季云暮可开心了——许久未开荤，今晚也许就能过上性福生活了。 他抱住苏珧画，轻声说了句：“你身上也有股烧烤味。” “……快去洗澡吧。” 为了不引起外婆的怀疑，两人洗澡也没敢洗太久，三十分钟左右就从里面出来了。 苏珧画坐在床上吹头发，季云暮则是站在一旁，翻动着苏珧画以前的试卷。 “卧槽，你真是好学生啊。”季云暮感叹道，“你高考多少分？” “我多少分，你不清楚啊？”苏珧画简直无语了，“咱俩难道上的不是同一个大学，不是同一个系？” 季云暮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好学生，我刚才看到，你衣柜里还有你高中时期的校服。” 苏珧画：“……” 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看，刚刚在浴室里，因为你说不能洗太长时间，不然你外婆会发现端倪，我忍得好难过哦。” 苏珧画：“……” 季云暮在他手指上轻吻了一下，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套校服。 他真的很想看看，苏珧画穿上这套校服是什么青葱模样。 最好还是，里面不穿睡衣或者t恤的那种。 …… 二十分钟后。 苏珧画坐在自己曾经的课桌上，双手勾住季云暮的双肩，面色绯红地喘着气，嘴里低声呢喃：“轻一点，这桌子……一动就会响。”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蓝白色校服外套，拉锁没拉，左半边衣服已经被褪到了肩部以下。 季云暮在他白皙的肩膀、锁骨和脖子上都留下自己的牙印和吻痕，“现在，穿着这身衣服时的你，也是我的了。” “嗯……” “我刚刚还翻到一份，你以前没有做完的试卷。”季云暮微喘着气，在他耳边低语：“还记得怎么做吗？” “不太记得了……”苏珧画咬着嘴唇，艰难道：“高三毕业后，谁还会记得这些啊……” “转过去，趴着。”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将那张卷子铺开，又递给他一支笔，“回忆一下公式，试着把这道题做出来。” 苏珧画已经被他撞的五迷三道得了，哪里还有闲心去想那些早已被他遗忘的数学题？ 这位药学系的学长，可真是能折腾啊…… …… 完事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苏珧画把床上的薄被子分给季云暮一半，然后拿着遥控器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季云暮方才从柜子里拿校服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柜子底部的那个大箱子。 他怎么会不认得这个箱子？ 那是他大学时专门买的，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很多东西都打包到出租屋去。 “你居然还留着那个箱子。”季云暮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喃喃地问：“为什么？” “你觉得会是为什么？”苏珧画反问道。 箱子里装了很多东西，都是他一个人从出租屋里收拾出来的。其中有很多他们俩一起买的日用品，还有一些季云暮没带走的衣服和裤子。 季云暮翻了个身，笑着搂住身边的人。 “热死了，你往旁边躺躺。”苏珧画一个劲儿地往一边躲。 “刚才大汗淋漓的你都不嫌热，还抱我抱得那么紧，这会完事了又嫌热了。” 季云暮默默道，“呵，男人。” 话虽是这么说，但季云暮心里依然幸福感爆棚。 他还记得自己买那个箱子时的心情。人生第一次同居时的兴奋，期待统统灌满心头，完全没想过两人住一起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没想过苏珧画那会是否是真心的。 他还以为第一天晚上，两人会像新婚夫妻那样圆房。 事与愿违，入住当天，苏珧画出了点意外。 那天正好下雨，苏珧画这个小笨蛋又容易脚滑，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第120章 他的两条腿都被摔得血肉模糊，膝盖上都是血。 苏珧画疼的要命，裤子黏在腿上脱不下来也卷不上去，坐在季云暮的车里一直哭个不停。季云暮当时被他这哭声搞得即心烦又心疼，医院他又不肯去，就想着要不先把苏珧画送回他家。 苏珧画却说，他外婆和哥哥如果看到了，肯定会特别担心，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苏珧画这人有点好面儿，一个成年男人摔成这样，他确实也觉得没脸见人了。 那天，他们的出租屋电梯刚好在检修，季云暮硬是抱着苏珧画，爬了十七层楼梯。 到了两人的出租屋，季云暮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索性拿剪刀把苏珧画的裤子剪了，只剩下中间黏着伤口的那片布。 “我必须得把这片布从你腿上摘下来，给你伤口消消毒，不然会感染的。” 季云暮强压着心里的不耐烦，对苏珧画道。 第73章 道长的嘱咐 当时苏珧画还在抽噎，红着眼拿枕头打了季云暮一下：“妈的！要不是你一直催，还威胁我，我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季云暮的耐心已经要耗尽了——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出租屋住的，苏珧画却一直待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不出来，他能不心急吗？ 好不容易把人抱到了17楼，他再这么一闹，季云暮顿时怒火中烧。 他一狠心，直接把黏着的那片布从苏珧画腿上拽了下来。 不出意外，苏珧画惨叫了一声。 “在这等着。” 季云暮到客厅去找消毒碘酒，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些药材。这些药材相对天然，没有经过太多加工，属于药学系的学生经常见到的一种伤药。 回来后，他看到苏珧画正在一边哭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辣条。 “你他大爷的，有病是不是？！” 季云暮见状，气的一把将辣条抢走，“这时候还敢吃这东西？你是想伤口发炎吗？！不要命了？？” 他这么一吵，苏珧画都不敢哭了，眼泪都憋了回去，抿着嘴不出声。 “行了，把腿伸过来。”季云暮冷着脸，扭开碘酒盖子，用棉花沾了沾。 这一天可把季云暮累的够呛。 他把药材递给苏珧画让他自己嚼，嚼完了敷在伤口上，结果苏珧画语出惊人：“我怕苦……” 季云暮：“……” 真是个金贵蛋子。 晚上，两人一块躺在床上。 苏珧画只能侧躺，就缩在被子里，只露了两只大眼，看着旁边的季云暮。 从小自己睡惯了的季云暮，旁边突然多出一双眼睛这样盯着自己，他浑身不自在，就没好气地说：“耙眼睛闭上。” 苏珧画赶紧闭眼，不敢再睁。 结果到了半夜，苏珧画果然发起了高烧，季云暮只好又开车把他送到医院，开了点消炎药。 …… 时至今日，季云暮躺在苏珧画的床上，枕着苏珧画的枕头，两人聊着当时的情况。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确实没想过要动你，毕竟你都伤成那样了。”季云暮轻声道。 “但从你发现我发烧开始，再到送我去医院的路上，我看你一直，呃……”苏珧画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那是当然，血气方刚的年龄。” 季云暮这会想起当时的自己都觉得甜滋滋的，“那天晚上一夜没睡是小事，但这个生理反应……后来我都开始觉得疼了，只能洗冷水澡。” 苏珧画忍不住笑了：“嗯，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在褪黑素再加上剧烈运动之后的双重作用下，两人睡到了早晨7点多钟，苏珧画的外婆敲了敲这间卧室的房门。 一丝不挂的两人同时惊醒，各自拽了一半毯子，盖住关键部位。 苏珧画坐在床上癔症了两秒，随后道：“外婆，我马上就起床了！” “好的哦。”外婆应了一句便下楼去了。 苏珧画松了口气，季云暮反倒更紧张了，问他：“怎么办？万一你外婆不喜欢我，怎么办？咱俩睡一间房，你外婆……” “别慌，你先等等……” 苏珧画仔细一想，觉得不大对劲，“我平时不裸睡，所以我外婆一般会直接开门叫我的啊……”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儿，各自穿好了内裤和衣服，在楼上洗漱完后一块下了楼。 保姆正在厨房忙活，外婆也在帮忙。 苏珧画拉着季云暮来到专门吃饭的那间客厅，发现桌上摆着四副碗筷，顿时就明白了——外婆已经知道了，昨晚有人在自己房间“留宿”。 因为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早晨吃饭的只有外婆，苏珧画和保姆三个人。 也许是门口的鞋子忘记藏了，也许是外婆听到了昨晚两人的说话声…… 但她应该没发现，自己和季云暮是那种关系吧……昨晚两人已经很尽力地“不出声”了。 “啊，你们起来了。”外婆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大小伙子，“快坐下吧，早饭已经好了，粥你们喝多少就自己盛吧。” 苏珧画站在那里尴尬了一阵儿，介绍道：“外婆，这位是我的大学学长，叫季云暮，现在在国外也是我的同学。现在他没地方住，我就……让他先住咱们家了。” “外婆好。” 第121章 季云暮浑身僵硬，认真地打完招呼后，感觉好像不大对，赶忙改口：“婆婆好……哦不，奶奶好……呃……” “哈哈哈，就叫外婆就行，我是小画的外婆。” 老人温和地笑着招呼他们俩，“快坐下吧，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家里来客人，老人一般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多了许多能说话的人。 季云暮这人很擅长和老人聊天，稍微放松下来之后就把苏珧画的外婆哄得笑呵呵的。 外婆还说，客房平时都空着，你随便住，行李也可以放那里。 “我今天想着带小画去寺庙里转转呢。听他哥说，他最近好像有点不走运，就让我给他找个寺庙，带他去看看。”外婆说道，“小暮啊，你也一块吧？” 季云暮点点头：“好的。” 外婆说的寺庙在山上，需要坐两个小时的车，这方面苏珧雨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早饭过后，一辆越野车就停在苏珧画他们家外面。一个保镖从车里走了下来，把外婆给扶到了车上。 这一路苏珧画都在欣赏沿途的风景，季云暮满脑子却是之前苏珧雨给他看的那张肇事司机的照片。 他想找出害死苏珧画父母的凶手。 可季云暮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这段记忆好像藏在脑海中很深的地方，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抵达目的地，需要顺着山路往前再走一段才能到寺院。 苏珧画和季云暮一左一右地跟在老人身边，苏珧画负责掺着她，季云暮比他俩稍慢半步——他担心苏珧画也会摔。 保镖则是跟在他们三人身后。 进了寺院，外婆带着他们两人上了香，外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一个小道士告诉苏珧画，说他师父已经等在后面的房间等他，请他独自过去。 苏珧画看了一眼季云暮，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苏珧画便跟着那名小道士去了后院。 和苏珧画想象中的大差不差，屋里坐着一位胡子极长的老道长。 他把自己生辰八字，以及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事情跟这位道长说了。老道长一直闭着眼，让苏珧画从寺院里购买一串开过光的手钏，当做护身符。 苏珧画心里仍然有些不大相信，但他并不会说破，只是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施主。”道长仍然闭着眼，喃喃道：“外面站着的是你的爱人吧？” “是的。”苏珧画直接承认了，但是他有点不理解的是，这道长是怎么知道的？刚刚他又没有看到季云暮。 难道这里有监控？ “看得出，你的命格，桃花运是很旺的，其中烂桃花相对较多。” 道长缓缓说道，“他帮你挡去了不少。” 苏珧画站着没动。 “你父母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有些因果，依旧还在。不了结了这段因果，往后你恐怕会多灾多难，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手钏能帮你抵挡一阵儿，但恐怕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要去哪里寻找……和这些因果有关的线索？”苏珧画问道，心里已经明白道长所说的“因果”究竟是什么事了。 “你的爱人会帮助你的，回去之后多和他聊聊吧。” 老道长这样说道。 苏珧画点点头，买下了道长说的手钏。 他回到正殿，看到外婆和季云暮都是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苏珧画出来，外婆赶忙走上前，问他道长怎么说。 苏珧画摇了摇头，抬了一下手腕——上面戴着一串小木质珠子制成的手钏。 回去的路上，苏珧画才知道这位道长的名号，也从外婆那里得知了此次的香火费用。 确实不便宜。 但不得不承认，这位道长确实说的很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完全改变了苏珧画对玄学方面的认知。 回到家，苏珧画沏了壶茶，端着回到了客厅。 “从我出来之后，你们的表情一直都那么严肃。”苏珧画道，“是在讨论爸和妈的事吗？” 季云暮脸上有点尴尬，转而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则是轻轻点了下头。 “抱歉，我之前……呃，总之，我就是从你哥那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季云暮差点在苏珧画的外婆面前说错话，赶忙改了口。 “这件事我也已经和你哥聊过了。认识这么久，你一直没主动跟我提过，所以我也不好问你。” 季云暮的语气很轻，继续道：“照片上的那个人，我绝对是在哪里见过的，在我很小的时候。” “这好办。” 苏珧画回卧室拿出了纸和笔，“把我们小时候去过的地方，交叉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反正我们的城市就这么大，你也是本地人，总有能交叉到一起的地方。” 外婆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她捧着茶杯，抿了抿嘴唇，艰难道：“小画……你那时候太小，可能不记得了。” “他们并不是在本地出的车祸。” 她垂眸看着茶杯，继续道：“车祸地点，是在海城。而且……当时你也在的。只是那天你刚刚下车，我拉着你刚准备去酒店，然后，一辆车飞奔而来……” 苏珧画浑身都僵住了。 自己的记忆，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第122章 为什么自己不记得这件事？？ 第74章 我不能走 苏珧画买了第二天去海城的机票。他要到事发现场去看一看，也许自己能想起些什么。 当天晚上，苏珧雨也出差回来了。发现家里多了个季云暮，他也没在外婆面前多说什么，只是把季云暮单独叫到了书房。 “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害死父母的凶手，我就正式认可你和小画的交往。” 苏珧雨身上的西装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开门见山。 “我正有这个打算。” 季云暮坚定道，“大学四年，他的潜意识里其实都很抗拒过生日，就算给他准备了惊喜他也只是表面上表现得很高兴。今天和你们外婆聊了聊，我才知道原因。但……她不让我把原因告诉苏珧画。” “嗯。”苏珧雨点点头，低声道，“他还没有记起来，我们的父母是死在他生日的那天。” “我再冒昧问一句。”季云暮道，“追诉期过了没有？” 苏珧雨看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还没有，但没剩下几年了……” “没过就好。”季云暮临走前，对他道：“明天我会和他一块去海城，我也一定会找到照片上的那个人的。” 苏珧雨犹豫了一阵儿，轻声道：“你可以考虑考虑问问你母亲。” 季云暮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什么意思？” “我会认识你母亲，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因为生意。” 苏珧雨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贴了不少剪报、照片和线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很可能和凶手认识。但是，又不是交集很深的那种。我曾经试探过她，但她没有跟我吐露什么信息。” “我们毕竟是半竞争半合作的关系，她对我始终有戒备，也能理解。这本笔记是我从中学时代就开始做的，你们拿去看看吧。” 季云暮翻了翻笔记本，浑身冰凉地僵在原地。 苏珧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这件事上我对你没有偏见，是因为我知道你和这事无关，毕竟那时候你也很小。但是小画，他知道以后会怎么想，我就不敢保证了。” …… 季云暮独自回到客房，发现苏珧画已经穿着睡衣坐在客房的床边上了。 “我哥和你说了什么？”苏珧画直接问他。 “给了我一本笔记。” 季云暮把笔记本递给他。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把苏珧雨说的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告诉了苏珧画。 在这件事上，他不想对苏珧画有任何的隐瞒。 也是意料之中，苏珧画听完之后脸色不大好看。 “我知道，你大概是觉得，凶手能逃那么多年，少不了我妈的协助。毕竟她有权有势的。” 季云暮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苏珧画果然往旁边又挪了挪，和他保持着距离：“……你有可能是我仇人的儿子。” “能不能别说的那么难听？” 季云暮皱着眉，“你动动脑子想一想，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多大？我才多大？我要是真的记得照片上的人是谁，我怎么可能不报警？” 苏珧画冷着脸看着他：“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和这事没有关系，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但……不可能没有芥蒂。 每到夜晚，想起自己枕边人的母亲，是当年包庇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的帮凶，苏珧画过不去这道坎。 即使再爱，他也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这样吧，我现在给我妈打电话。”季云暮拿出手机，翻出了他妈妈的微信。 “你现在问，不怕她有什么动作吗？”苏珧画阴阳怪气地说着，言外之意是——你这不是通风报信，打草惊蛇吗？ “苏珧画！” 季云暮把手机摔到了床上，“你已经默认了我妈她是帮凶，是不是？现在又没有证据，你又不让我问……” “这不明摆着呢吗？！” 苏珧画已经被激怒了，这件事上他永远不会退缩，高声吼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家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这不是人为阻拦的，还能是什么原因？！你他大爷的，还吼我，现在从我家里滚出去！！” 季云暮气的血压都高了，双目仿佛被火灼烧一般作痛。 他现在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有生育之恩的母亲，一边是痛失亲人的挚爱，他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 “哎呀，大晚上的，你们俩吵什么呀？” 外婆直接推门进来，慢悠悠地走到两人身边劝架：“不要吵架啊！” 看到年迈的外婆还来操心着他们俩，苏珧画哭了出来，指着季云暮喊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苏珧雨也跟着来到了客房——不过，这两人吵架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是来劝外婆别管他们的。 季云暮咬着牙，用手扶着鼻梁，坚定道：“我不能走，走了你以后就更不相信我了。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查清楚的……嘶……” “哎呀，小暮。” 外婆皱着眉，伸出她那双白皙却满是皱纹的手，抓了抓季云暮的手腕，“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啊？眼珠子变红了呀！” 第123章 “他眼睛之前做过手术。”苏珧画的情绪冷静了一半，但气还是没消，拿着手机气愤道：“我给他叫救护车。” “不用。”季云暮摆了摆手，“我带药了，就在行李箱里。” 苏珧雨见苏珧画站着不动，叹了口气，走过去拉开了季云暮的行李箱，找到了几瓶白色的药，和眼药水。 “小雨，你把小画带到客厅去。然后把我的针拿来。” 外婆说完，拍了拍季云暮的肩膀，“小伙子，你坐下，我给你搭个脉。” 苏珧雨点了下头，拉着苏珧画的胳膊，把这个气鼓鼓的人给拽了出去。 季云暮已经疼的不敢睁眼了，他能感觉得到，老太太的手指正停在自己的脉搏上。 “外婆，您是……中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呀，还是有资格证的中医呢。但是现在我老啦，退休了。” 外婆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药，除了眼药可以保留，其他的药就别再吃了。我能给你治好。” 季云暮有点激动：“真的吗？” “你这情况我年轻的时候也见过几次，但……他们没有动过手术。你这个稍微麻烦一些，但我也能治，放心吧。” 外婆在他脑袋上摸了几个穴位，让季云暮自己没事的时候用手多按一按；她又拿出了自己的医针，扎在季云暮上身的某三处穴位上。 待到拔针的时候，季云暮突然觉得胸腔一阵难受，猛地咳了一口血出来。 “抱歉……”季云暮赶忙用胳膊抹了下嘴角。 “好了，吐出来就好了。”外婆看着地毯上的那摊黑血，“小伙子，你还年轻。早点把烟戒了，恢复的更快。” “太谢谢您了！！不过您这真挺厉害的，我这已经不疼了……而且，头突然轻松了许多，好像之前我一直处在晕眩状态一样。” 季云暮说着，试着睁了睁眼，睫毛上还有血，但眼睛确实感觉不怎么疼了，头部也是一阵轻松。 苏珧画在外面听到了动静，赶忙推门进来，看到了地上的那摊血迹。 在苏珧雨的劝说下，苏珧画刚刚那股邪气也已经消了，看到季云暮这样，他心里只剩下心疼。 “你没事吧？？”他可怜兮兮地走到季云暮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对不起……我刚才……” 季云暮摆了下手，摸索着捏了捏苏珧画的脸，“我没事了，你外婆真的很厉害。” 外婆用酒精给针消毒了一下，“回头我给你写个药房，你去药店抓三副药，熬一熬，喝上一个星期就没事了。” 离开前，外婆还给了苏珧画一个十分微妙的表情，然后对站在门口的苏珧雨道：“走吧，咱们俩先出去，让他们俩单独待一会吧。” 苏珧画：“…………” 季云暮还坐在床边，一脸的抱歉：“对不起……我把你家地毯弄脏了。” 苏珧画却僵在原地：“完了……我外婆应该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季云暮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整个人都有点迷茫。 “她帮你搭脉了吧？” 苏珧画喃喃道，“你知道吗？咱俩昨晚的房事，她靠搭脉就能知道的。包括……咱俩大概的频率。” 季云暮：“？？？？” 这，有点牛逼的啊！ “之前制服迈克的时候，听你说你给他点穴了？”季云暮拉着他，让在自己腿上坐下，“那你有没有跟你外婆学这些医术？” “我想学来着，她不肯教我。”苏珧画摇摇头，说：“她说，到她这里就可以了，我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她以前也教过学生，但就是不教我和我哥。” 季云暮的下巴枕在苏珧画的肩膀上，温和道：“对不起，我刚才也有点激动，不该那么大声跟你说话的。别撵我走，好吗？” 苏珧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 他伸手勾住季云暮的脖子，“不撵了，明天我们一块去海城。” 第75章 追查与回忆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房卡。”前台礼貌道。 苏珧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酒店外面的那条街上。 “先别急，我们先把行李放屋里。”季云暮轻声道。 “好吧。” 他们的房间在七楼。开房之前苏珧画问过了，这家酒店已经在当地开了二十多年，他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外婆哥哥一起住的就是这家酒店。 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毕竟酒店是翻新过的，外面的街景也和他小时候不一样，连马路都不是当年的那种材质。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 季云暮问前台站着的哪个女人，“我看后面有个小区，那个小区是最近几年开发的，还是一直都在的？” “靠近酒店的这部分是这几年新盖的，和老小区合并了。”女人指了个方向，“这些楼后面有几栋老房子，有二十多年了，只有七层，没有电梯。” “好的，谢谢你。” 季云暮想的是，找找看，说不定这附近有住了十几年的人呢。 回到房间后，苏珧画合上了翻了一路的那本笔记，里面大部分都是关于父母车祸的报道，还有那张犯人的老旧照片。 “你小时候来过海城吗？”苏珧画突然问道。 “来过。” 第124章 季云暮默默道，“我那时候好像是小学，不是一年级就是二年级，但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一些事。” 他七八岁的时候，苏珧画应该还在上幼儿园。 “说说看吧。” “我记得，是我爷爷奶奶带我来的，我爸妈……好像也在。” 季云暮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一阵儿，随后道：“我们当时是坐火车。哦！我记起来了，我爸妈当时好像已经在海城了，我爷爷奶奶带我过来找他们的。” “我记得，我们当时去了海边的一艘船上，在船上吃了饭，后来还去了动物园。” “然后，我记得，好像有一座桥……” 说到这里，季云暮突然顿住了。 苏珧画拿笔把他说的都记了下来，见他半天不出声，追问道：“加油，再想想！” 季云暮没有接话，拿出手机开始查一些信息。 “那个公园还在。” 季云暮道，“我记得你外婆说过，当时你们也去了那个公园。我们去看看吧，我好像知道我在哪看见的那个男人了。记忆很模糊，我也不能确定。” 说去就去，两人直接叫了一辆网约车，朝着市动物园方向出发。 买了门票，季云暮按照网上的动物园地图，朝着有水的方向走去。 这座公园有一处很大的湖，湖上架着一座石头桥。 季云暮隐约觉得不是这里，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苏珧画的神情似乎不大对。 他看着眼前的石头桥，喃喃道：“这里，我好像来过……” …… “小画，跑慢点！小心别摔倒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提醒道。 “妈妈！你看！有鸭子！” “哈哈，那个不是鸭子，是黑天鹅。你看，它很优雅，也很漂亮。”女人笑盈盈地解释。 桥边的小人拼命扒着护栏，可那只黑天鹅还是游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来，这样就能看见了。”一旁的男人把孩子坨在了肩膀上，“高不高？” “嗯！！” “哎呀，你们小心一点呀！这里水很深呢！”女人笑盈盈地提醒着，拿着相机给他们拍了张照片。 “不怕，有护栏的，我不会让他掉下去。”男人说道。 …… 季云暮不敢惊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面前的男孩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两行热泪已经划过脸颊。 旁边有嘻嘻哈哈的小孩子跑过去，苏珧画整个人一惊，赶忙趴在护栏上往水里看去。 水上果然游着好多只天鹅，但基本都是白色的，没有黑天鹅。 “我想起来了……”苏珧画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小时候，在这个公园里过了一次生日……” “那天，我哥好像发烧了，在旅店里休息……我外婆在陪着他。是我闹着要来公园玩的，还哭了一场，我爸妈就带我来了……” 他已泣不成声，周围经过的人时不时会朝这边看上一眼。 季云暮抱住了他，低声安慰道：“我们一定抓住凶手。” …… 黄昏，动物园里的狮虎区发出阵阵嚎叫。 季云暮牵着他在公园里慢慢探索。苏珧画时不时会记起一些东西，但大多数都像是碎片一样，连不起来。 最关键的事他依然没有想起来——就是车祸发生的那一幕。 “到了，就是这座桥。” 季云暮看着远处那片用铁网封住的区域。 那里有一片许久没人打理过的废弃小池塘，上面还有一座已经断了的桥，整个景象看起来非常破败。 “我记得，当时我爷爷奶奶正拉着我往猴子区走。” 季云暮道，“然后我无意间看见我妈，站在那座桥上，正在和一个男人在吵架。对，就是那时候！” 苏珧画皱起了眉，“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那天来这里玩，我妈也跟着来了。但是她一直在远处接电话，我们还经常找不到她。当时，我只觉得那个男人是个陌生人，但看我妈吵架的样子，又觉得不像陌生人——毕竟，平时的时候，我妈只会跟我爸那样吵。” 左右思考了片刻，苏珧画问道：“我问一句不该问的……你妈妈有没有前男友？” 会这么问，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林筱琴的时候，苏珧画就觉得这位女性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但也很泼辣。 季云暮以前只见过一次那个男人，就说明他出生之后他妈妈跟这个人的来往并不频繁。 如果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老同学，苏珧雨肯定早就已经查到这个人了。 毕竟笔记本上已经写了，他发现林筱琴和凶犯可能认识的笔记——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下，苏珧雨找到了一张林筱琴和这个男人在饭店吃饭的老旧照片。哪一年拍的未知，但照片上的林筱琴看起来非常的年轻。 苏珧画问完，季云暮愣住了——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问过父母这种问题。 …… 回到酒店，季云暮没有问他妈妈，而是让苏珧画把这件事告诉苏珧雨。 “我和我爸、我妈关系一直不怎么样，这种事我问了矛盾只会更大。” 季云暮道，“你跟你哥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顺着这个思路查一查。” 苏珧画一直捧着手机没动，看着季云暮的目光再次变得古怪了起来。 第125章 季云暮有点无奈，赶忙解释：“我确定我是我爸的亲生儿子，我很多地方也长得也很像他。不存在你想的那种可能。” 苏珧画表情略有些尴尬，嘴硬道：“我没那么想。” “都写脸上了，还没那么想？”季云暮也拿起手机，叹了口气，“你跟你哥说吧，我叫份外卖。也该吃晚饭了。” 发完微信后，苏珧画把手机丢到一旁，看着酒店的电视发呆。 季云暮便打开了电视，找了个看起来差不多的电影静音播放着。 “别想太多了。” 季云暮道，“想太多没用，也别给自己加太多心理负担。你就当……我们这次是出来旅游的。” “我尽量吧。”苏珧画从床上起来，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去了浴室。 他心情很压抑，季云暮也就没去给他捣乱。 然而这间房间的浴室墙壁是全透明的，苏珧画光着身子站在里面捣鼓了半天，最后发现浴室墙壁上的帘子控制开关在床头。 “这特么谁设计的？”季云暮忍着笑意，试着把床头的开关每个都按了一遍。 帘子非但没有拉上，浴室内的主灯还被季云暮给关掉了，只剩下一盏小灯。 苏珧画：“……”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像站在聚光灯下，任由季云暮肆意参观。 季云暮都被这些开关给气笑了，索性来到浴室，把墙上的卷帘给拽了下来。 …… 第二天早晨，苏珧画找到了笔记本上的一个电话——那是当年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的联系方式。 这位警官姓陈，现如今已经退休。苏珧画还是和他取得了联系，并约好中午在海城的一家饭店里见面。 苏珧画和季云暮坐着出租车来到饭店楼下，发现这是一家茶餐厅。 陈警官已经到了，看到苏珧画后立刻认出了他，笑道：“你和你哥哥长得还挺像。” 他带来了一份档案袋，里面装着的是他父母当年那件案子的一些信息和照片。 时隔这么多年，案子依然没有破，档案在局子里就变成了谁都可以翻的状态。他便把这些东西都带了出来，等苏珧画看完之后，还要再拿回去。 陈警官把受害人和现场的照片提前抽走了，苏珧画问他的时候，他说了句：“你哥哥之前叮嘱过我，最好不要让你看到现场的照片，我就把照片拿出来了。” 犹豫了片刻，他又问苏珧画：“照片有点血腥，你们……要看吗？” “给我看看吧。”季云暮说完，转头对苏珧画说，你就先别看了，好吗？咱们慢慢来。 陈警官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正要递给季云暮，却让苏珧画先一步给接走了。 “我当然要看。”苏珧画道，“不看我怎么回想当时的事？” 第76章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阴险？ 车祸现场非常惨烈，挡风玻璃上都是血和白色的混合物，拍的不是特别清晰。 有一点可以确定——安全气囊并没有弹出来。 剧烈的冲击下，前排坐着的爸爸妈妈就这样失去了性命。 苏珧画看着照片上那辆被撞的完全变形的汽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以及剧烈的碰撞声。 他闭上眼，下意识觉得屁股一疼。 “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季云暮看他眉头紧皱，轻声问道。 “是正面相撞……那辆车是逆行……”苏珧画喃喃道：“是一辆黑色的……好像是轿车……” 陈警官的表情逐渐严肃：“没错，根据痕迹鉴定，是黑色轿车！还想起什么没有？？” “嗯……有个白色的东西……应该是安全气囊……” 苏珧画拼命地回忆着，“那辆车后来……掉头跑了！！对！！司机掉头了！” 陈警官翻着卷宗，车祸之后有路人立刻报了警，但根据目击证人和附近十字路口的交警的口述，他们并没有见到这样被撞过的轿车经过。 当年，这条路如果不转弯一直朝前走，路的尽头是一条河。 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多少目击证人，而且前方的路算是一条死路，他们就认为司机一路逆行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并没有想过这个司机在车祸之后立刻就掉了头。 这条河现在已经被填平。陈警官拿出手机，给他的老同事拨了个电话。 “喂？老徐啊，是我啊，对，有个事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十几年前的719车祸……” “对，那条路的尽头不是有条河吗？当时填平之前是哪家公司负责打捞的？” “好的好的，谢谢你！” 苏珧画的情绪异常激动，双手拼命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反复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爸爸……妈妈……都怪我，我不该闹人说要去动物园的……如果那天，我和我哥老老实实地待在酒店……” 眼看他的情绪就要崩溃了，季云暮在一旁拼命地劝他。 “孩子，这真的不是你的责任。” 陈警官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对他道：“这件案子，我一直都有一个猜测，但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年那么小，为什么你父母会让你在路边独自下车？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这句话确实让苏珧画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这名老警官，喃喃地问：“什么意思……？” 第126章 问完之后苏珧画自己就已经有了答案——正常情况下，父母不会让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独自下车。在自己的印象里，以前也都是他妈妈或者他外婆先下车，再把自己从车上抱下来…… 那天外婆不在，爸爸手握方向盘，可妈妈……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把自己放到了路边。 “看到旅馆正门了吗？”妈妈指了下大门，笑着对他道：“你进去找里面的阿姨，她会带你找到外婆的。外婆给你买了生日蛋糕，你快回去和哥哥一起吃吧！” …… “你父母的死亡可能不是意外，他们是被谋杀的。” 陈警官的手指指了一下档案上的受害人资料，“当时你爸爸的公司正在上升期，有许多竞争对手都在盯着。现在，这个公司在你哥名下……孩子，我对不起你们兄弟俩，一直没能抓到凶手。” 苏珧画的泪水根本止不住。 从动物园回来的路上，他爸爸妈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季云暮皱了下眉，借口去了洗手间，拿手机给他妈妈拨了个电话。 “喂，是我。” “啊，你居然还记得给你老妈打电话？你这号码……你回国了吗？” “我问你，我大学的时候，你说你找到了我那小对象他哥哥的公司。如果我不和他彻底断了，你就给他哥哥使绊子，这是你说过的话吧？” 季云暮直接质问，“你当时怎么会知道他有个哥哥？又是怎么知道公司在他哥哥名下的？正常人都会觉得那家公司是他爸爸的，他哥哥现在的公司是他自己创立的。所以，其实你那时候就知道了，苏珧画他无父无母，他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有我的人脉，查一个大学生不是很容易吗？”林筱琴反问道，“哦，现在人家是研究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读研？” “你的人脉是不是在海城？”季云暮默默道，“你所谓的人脉，是不是曾经为了某种商业竞争，还害死过一对夫妇？” 林筱琴：“……” 她沉默了许久，电话那头传来了她跟旁边人交代的声音，像是她拿手机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林筱琴皱着眉，解释道：“这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林筱琴女士，”季云暮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敢对天发誓，说你问心无愧吗？” “我还是你妈呢，麻烦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林筱琴在电话里问道：“你现在在哪？” “海城。” “我今晚飞过去找你，有些事得当面说。”林筱琴无奈道：“我也不想让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电话挂断后，季云暮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背后默不作声的苏珧画。 “陈警官回去了，他会帮我们找到那家打捞公司。”苏珧画已经不哭了，但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你妈今晚过来？” “嗯。”季云暮道，“听听她怎么说吧，今晚把照片带上。” …… 酒店附近的一家湘菜馆里。 林筱琴才刚刚落地，就被季云暮火急火燎地给叫到了这家饭店。 “也不等我喘口气。”林筱琴放下包，打量了一下儿子身边坐着的人。 他的一双眼睛已经肿起来了，作为过来人，林筱琴很清楚这孩子今天八成是大哭过了一场。 “那对夫妇，该不会是……”林筱琴试探性地问。 “是我爸妈。”苏珧画实在是很难摆出什么好脸色。 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直接道：“阿姨，不管你知道什么，还请你全部告诉我。” 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言外之意是，如果你不说，那么我真的不会给你留什么情面。 林筱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季云暮还是那副样子，眼里都是身边的这个粉白的男孩子。 如果再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儿子会永远认为自己是害人的帮凶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照片——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影。 这对于苏珧画和季云暮来说，无疑是一个重磅情报。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爸。” 林筱琴道，“照片上的人叫李彦，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季云暮一脸的错愕，“他是你前男友？” “嗯。” 没想到，居然还真让苏珧画猜中了。 林筱琴叹了口气，说出了两人当年的恩怨。 当时，两人一直在交往，感情非常好。可林家父亲，也就是季云暮的外公，根本看不上一身清贫的大学生李彦，用强硬的手段把两人给拆散了。 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林筱琴嫁给了季云暮的父亲，很快就怀了孕。 李彦曾暗中多次找过林筱琴，问她说，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发达了，她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林筱琴一直拒绝见他，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季云暮七八岁的时候，林筱琴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跑海城——他们和海城的一家公司有非常紧密的生意往来。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彦也在海城。 他一路跟踪林筱琴到了动物园，并告知她，自己接了一份来钱快的差事，很快就能变得非常富有，对方许诺事成之后给他100w。 第127章 林筱琴听完就觉得有问题，和他大吵了一架，让他脚踏实地工作，不要总是做一夜暴富的白日梦，之类的。 那天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李彦。 许多年后，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在海边被发现，也不知道是从哪条河里飘过来的。 经过身份认证，这具尸体就是李彦。 “算起来，应该就是我和他吵架那天。” 林筱琴道，“那段时间和我们合作的公司，说他们铲除掉了一个新晋的竞争对手。结合李彦的死和海城的车祸报道，我猜着可能是……有人找他买凶杀人。” 听完之后，苏珧画默不作声地掏出了自己提前藏好的录音笔，按下了保存键和关闭键。 “你居然录音？？”林筱琴错愕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阴险？儿子，你怎么能和这种人交往？？” “如果角色互换一下，车祸那天死的是你和季叔叔，坐在这里的是我妈，你猜季云暮他会不会录音？”苏珧画直接道。 林筱琴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早该猜到的，录音的主意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出的…… 她很早以前就教过季云暮，在进行一些重要谈话之前，记得带着录音笔。 她坐在椅子上喝了好几杯茶。 看着双眼红肿的苏珧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和李彦被迫分手的情形。那天她也是这样，眼睛肿的和萝卜一样。 她之前确实没有想到，那对夫妇竟然是苏珧画的父母；而自己的独生儿子，竟然从大学时期开始就在和苏珧画交往。 冥冥之中，有种说不清的缘分在里面。 “既然缘分到这里了。” 林筱琴放下手里的杯子，“阿姨就帮帮你吧——帮你找到当年指使李彦的幕后凶手。” 第77章 没想到，学长居然还穿过裙子啊 “真的么？”苏珧画看着她，神情略有些意外，“你真的愿意帮我们？” 林筱琴又抿了口茶，点了下头：“和当年的警官联系一下吧，看看我的口供还顶不顶用。” 冥冥之中，也许是当年自己和李彦分手才导致他有了执念；也许正是这股执念，才导致李彦走上了企图一夜暴富的不归路；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上多了两个失去父母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便是苏珧雨和苏珧画。 苏珧雨和她现在常有合作，人品好的没得说；至于苏珧画……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看季云暮这护着的架势，苏珧画可能会是自己的“准儿媳”。 无论如何，她要帮帮这两个孩子。 “别对她放松警惕。”季云暮在一旁提醒苏珧画，“把录音笔收好了。” “服务员，这里来三瓶啤酒，要冰的，谢谢！” 林筱琴说完，忍不住骂道：“你这死孩子！我到底怎么你了？！你怎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啊？” 季云暮拿出手机，打开云文档，找到了自己从小记得笔记的照片。 “我从小学开始说吧？7岁那年，总共见过你四次，加起来一共32个小时，其中有4个小时是在骂我；8岁那年，一共见过你7次，加起来124个小时，骂我骂了6个小时；9岁那年……” 林筱琴：“？？？” 苏珧画：“…………”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早的事，你都记的那么清楚啊？” 林筱琴皱着眉，“我那时候不是工作忙吗？骂你，难道不是因为你调皮捣蛋？？你爷爷奶奶又不舍得打你。” 苏珧画抿了一口茶，默默道：“他很记仇的。他还有个专门的仇人本子，专门记仇用的。” “你骂打我都是小事，但有多少次，你说了要回家，可我在家等到望眼欲穿，你也没回来。” 季云暮放下手机，默默道：“大学的时候，你还企图用商业手段对付我和他，就为了让我们分手。所以，在我这里，林女士的信誉是负的。” 林筱琴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为啥自己当年生的不是个女儿？看看季云秋和她妈妈的关系，都是一等一的贴心小棉袄，林筱琴每次见了都羡慕不已。 现在再要一个二胎，好像也来不及了…… “你也别太得意。”林筱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道：“我手上，可是有你小时候穿着裙子的照片。” 季云暮：“？？？” 他什么时候穿过裙子？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苏，你想看吗？”林筱琴挑了挑眉。 苏珧画赶忙点了点头，一脸的好奇：“没想到，学长居然还穿过裙子啊！” “是他小时候的事了。” 林筱琴说道，“那时候他刚学会走路，可爱的紧，我就带他去照相馆拍了艺术照。不只有小裙子，还有那种很可爱的小帽子和小鞋子。” “母亲大人。” 季云暮立刻改了口，表情也变得毕恭毕：“刚刚是我不对，请您原谅。” 苏珧画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筱琴看着这孩子的笑眼，心里多少也被他的笑容感染到了。 难怪自己儿子对他那么上头呢！如果她要是个男人，她可能也会很喜欢小苏。 但是，很遗憾，她永远是季云暮的妈妈，只有这个立场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 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苏珧画还是硬着头皮和季云暮的妈妈一起，三个人在海城一块待了好几天。 第128章 抛开她一直反对两个人交往的事不说，林筱琴这个人的办事风格苏珧画是很欣赏的——说一不二，而且非常利索。 她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警局和警官们聊了聊当年的事；等警方消息期间，她挨个约了海城合作公司熟悉的朋友出来见面，一步步找到了这家公司十几年前的股东名单，以及十几个在公司待了十年以上的老员工。 在此期间，苏珧画和季云暮因为没有人脉和渠道，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俩人只能在一旁看着林筱琴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电话，然后又一次接着一次地约人到路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林筱琴拿着那份白纸黑字的名单，用笔圈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只能是他们三个了。” 林筱琴看着苏珧画，表情认真的像是在对待她最重要的工作，“其他人都被排除了。要么是没有作案时间，要么就是当时手里的股份或者在公司的获利太少，动机不足。” 苏珧画点点头，礼貌道：“阿姨，谢谢你。” 今天陈警官也给了回复——他找到了当时的打捞公司，他们也确实打捞出一辆被撞的很严肃的轿车。 但当时的负责人被收买了（这人现在已经离职），就没有将这辆事故车上报。陈警官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当年的负责人，他表示，自己当时收了500块钱，把车交给了某家公司的一位股东处置。 苏珧画用手指点了点被林筱琴圈住的一个名字： 钱永鑫。 林筱琴松了口气，背靠着沙发，笑道：“终于是有收获了！这几天咖啡喝太多，我皮肤都要跟着变色了。” 季云暮轻声道：“妈，辛苦了。” …… 三人带着这份名单去了警局，林筱琴又录了一份口供。 第二天一早，警方下令逮捕钱永鑫，可这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苏珧雨和外婆听闻此事，坐了最早的一趟高铁赶到了海城。 “外婆，你怎么也来了？这样多辛苦啊！”苏珧画和季云暮到高铁站去接他们。 外婆紧紧地抓了抓苏珧画的手腕，眼神透着一股悲凉：“你哥说，找到犯人了，我在家里怎么待得住啊？” 苏珧雨专门弄了个轮椅，让外婆坐在轮椅上休息。 林筱琴过来和苏珧雨握了下手，认真道：“当年那对夫妇是你父母，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你。” 苏珧雨道，“你都掩饰的很好，所以我也拿不准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联。” 现在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找到幕后指示李彦且事后还杀了李彦灭口的犯人，钱永鑫。 警方立刻封锁了机场并进行了大规模排查，最后发现，钱永鑫坐着大巴逃到了海城周边的f县城。 f县城背后就是山区，警方推测，既然他无法逃到境外，那么这座山区就是他最好的藏身之处。 苏珧画听闻此事就坐不住了，他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驾照，然后从网上找了一家租车的公司，悄悄租了辆车。 “你打算自己开车去追啊？”季云暮靠在墙边，一手把玩着打火机，“我都看到了，你的租车界面。” “你一起来吗？”苏珧画也很害怕。 他驾照是有，可他没有多少在国内开车上路的经验。 如果和他哥说，他哥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开车进山去追钱永鑫；警方那边就更不可能同意带上他了——太危险了。 季云暮揉了揉他的头发，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两人打车来到租车行，却发现苏珧雨和林筱琴竟然已经在这里了。 “哥……”苏珧画有些惊讶，“你不是在酒店陪外婆吗？” “外婆有四个保镖负责看着。”苏珧雨皱着眉，严肃道：“我得去山里看看。你们来这里是要干嘛？” “目的当然跟你一样。”苏珧画轻声道，“哥，我是成年人了，有自己拿主意的权利。” 苏珧雨忍不住叹了口气，“行吧。那你们一起来吧。但有个条件——我来负责开车。” 季云暮耸了耸肩，“好吧。” …… 走高速两个小时就抵达了f县城，苏珧雨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向交警询问了进山的捷径，一路驱车朝那座大山方向驶去。 “后面有辆车，从下了高速开始就一直在跟着我们呢。”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季云暮点了根烟，看着后视镜，“妈，还有苏珧雨大哥，这是你们的人？” 林筱琴摇了摇头。 “应该也不是我的人，我的人都在酒店。”苏珧雨皱起眉，又稍微提了提车速。 那辆车并没有要超车的意思，一直在后面跟着。 “难道钱永鑫还有同伙？”林筱琴紧张起来，拿出手机就想报警，“我去，这里没有信号！” 再往前开就是山路，苏珧雨不敢大意，“先不管他们。前面有个山村，我们到那里去问问路。” 山村很便宜，房子也不多，稀稀拉拉的住着几个当地的居民。 不出意料，村口处停了一辆警车。 “下车吧，再往前就开不进去了。”苏珧雨道。 四个人一块从车上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陈警官正坐在一栋房子外面的小凳子上，正在和一个大爷聊着天。 第129章 “陈警官。”苏珧雨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 陈警官站起身，无奈道：“放心吧小苏，特警们已经带着警犬进山了。他们说，我已经退休了，不让我参与搜捕行动，真气人！” “说起来……”苏珧雨正想说点什么，之前一直跟着几人的那辆车也停在了村口处。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被司机扶着下了车，她一路走到苏珧雨面前，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你这熊孩子，居然还给我准备安神的茶？” 外婆皱着眉，气愤道：“我做了那么多年的老中医，你以为我闻不出来吗？！” 苏珧雨往后缩了一下，小声道：“外婆，对不起……我不想让您太心急，就从家里带了点您晚上喝的安神茶……” 苏珧画：“……” 他哥居然想让外婆在酒店一觉睡到事情解决？这次是真的玩大了，等着挨揍吧！ 第78章 开学 （这一篇章终于写完了！撒花！两人要回学校啦！） 看着外婆手持拐杖撵着哥哥打，保镖跟在身后既不敢上手又得小心翼翼地护着老太太，苏珧画心里反倒一暖。 他还有哥哥和外婆在啊！ 只要他们健健康康的，他们的小家就永远不会失去温暖！ “你们家的家庭氛围真的挺不错的。”季云暮看着远处闹腾腾的一老一少，感叹道：“我真是有点羡慕。” 苏珧画翻了个白眼：“怎么的，你也想要外孙？” “要不了了。”季云暮道，“小黑猫是公的，而且他已经被噶了，没那个功能。” 太阳渐渐偏西，那些进山的特警们依然没有消息。 苏珧画和季云暮过去和陈警官聊天。陈警官表示，他总有一种直觉——钱永鑫并没有跑远。 就像这些年，警方没有查到他，但他却依然生活在海城的繁华地段，开车上下班的时候，甚至还会经过警局。 “他会不会就躲在这个村子里？”苏珧画问道，“你们搜索村子了吗？” “来的时候就搜了，但那时候警犬还没到。” 陈警官指了指这些村民们养的家畜，“这些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很难交涉，让我们这些穿着制服的人进屋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他们怕警犬惊着家畜，就不让警犬进村。” 苏珧画转过头，看见外婆这会正在给一个老大爷号脉。 “嗯，不用担心，有的救。”外婆用一种苏珧画几乎听不懂的方言，在跟这个老大爷交流。 “外婆，怎么了？”苏珧画走到两位老人身边。 外婆和老大爷交流了一阵儿，苏珧画听得云里雾里——外婆怎么还会说这种偏僻地方的方言呢？她年轻的时候到底去过多少地方啊？！ 过了一会，外婆转过头，问苏珧画身上有没有纸和笔。 苏珧画身上只有之前记录线索的笔记本，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撕下了一张纸递给外婆。 一张照片从笔记本里掉了出来——正是之前苏珧雨昨天刚刚拿到的，钱永鑫的照片。 季云暮在一旁掏出了一支圆珠笔，递给外婆后便弯腰把照片捡了起来。 老大爷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外婆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然后把药方交给老大爷。 “回头你到镇子上，按我写的药方抓几副药。都是很便宜的药，能治你的失眠。”外婆用方言说道。 “谢谢谢谢！这位年轻人，是你孙子啊？”老大爷问道。 “是我外孙。”外婆如实回答，“我们进山来，就是要找当年害死我女儿的凶手的。” 老大爷看了一眼远处的陈警官，凑到外婆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苏珧画和季云暮都是一脸懵逼——这两个老人到底在聊什么？？ 外婆听完之后，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苏珧画和季云暮，又看了看远处的陈警官、苏珧雨和林筱琴，默不作声地站在了一旁。 不管苏珧画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老大爷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表示自己要在这里等。 等谁？ 当然是等钱永鑫自己出现。 太阳下山后，外面的气温降低了不少。苏珧雨拿着一件外套替外婆披上，轻声道：“外婆，进屋吧，外面冷。” “不。”外婆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等。他今晚一定会现身的。” 陈警官一脸的不理解：“老姐姐，他怎么现身啊？人都逃进山里了啊！” 外婆笑了笑，说：“别急。他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会出现的。” 到了晚上九点多，外婆坐在轮椅上，苏珧雨又给她找来了一条毛毯，搭在了外婆的腿上。 其他几个人都有点熬不住了，苏珧画坐在门口的一处台阶上不停地打着哈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困意已经不是几瓶罐装咖啡能顶得住的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带来的咖啡，现在也都喝完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一个男人从其中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之前的那位老大爷，还有其他几个村民。 “去吧，永鑫。”老大爷轻声道，“我问过了，你这算自首。” 男人身上脏兮兮的，他一步步走到外婆面前的时候，包括陈警官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婆……”钱永鑫看着比照片上老许多，走路也不太利索，“我……对不住……” 第130章 保镖扶着外婆从轮椅上站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说了句：“你父母曾向老身亲口说过，你的命就是老身给的。现在，你自己过来戴上手铐吧。” 苏珧画浑身都僵住了——什么意思？外婆以前救过他？ 钱永鑫已经泣不成声：“我父母早已不在人世……阿婆……我……” 陈警官倒是不会等他啰嗦或者反悔，但因为他已经退休，身上没有带手铐，便找了个绳索，和保镖一起把钱永鑫给捆了。 他之前一直躲在一户人家的地窖下面。那间地窖十分隐蔽，也挖的非常深，之前特警搜查并没有发现那个地窖；同时钱永鑫也是这个村子里出的唯一的大学生，很有出息，所以村民们集体包庇他，不让警犬入内。 直到苏珧画的外婆出现，老大爷出现了动摇。 返程的路上，外婆给几个年轻人讲了讲她和这个村子的渊源。 那时候她二十出头，跟着师父上山下乡，来到了这个村庄。 当时一个怀孕的妇人即将临盆，但因为她身子虚弱的缘故，染上了怪病。师父和外婆分别给她号了脉，意见产生了分歧。 最后证明，外婆是对的，她便替这个妇人施了针，确保孩子能平安出世。孩子出生后，同样被母亲传染了怪病，外婆便施了针，并给母子二人开了药方。 这个孩子，就是钱永鑫。 “我做梦都没想到，当年救下的孩子竟然害死了我的亲生女儿和女婿。” 外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雨，小画，这也是我执意不肯教你们的缘故。有些针法是不能用的，会背负上他人的因果。” 苏珧画想起了那个道长的话。 有些事真的很玄。也许这一切只是一场巧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仅此而已。 …… 7月19日，几个人坐高铁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去墓地替苏珧画的父母扫了扫墓。 当天晚上，饭店的包间内。 “生日快乐。” 几个人围着圆桌，季云暮端着酒杯，跟苏珧画碰了个杯。 “我爱你。” 他凑到苏珧画耳边，小声说道。 苏珧画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还有坐在桌前笑盈盈的的外婆，哥哥，季云暮，还有林筱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跟着过来了。” 林筱琴从包里掏出了一份礼物，递给苏珧画：“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别的事咱们回头再谈，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苏珧画接过礼物，礼貌道。 林筱琴用胳膊肘碰了碰季云暮，故意问他：“你的礼物呢？我可没教过你，在这种场合下要空着手来。” 季云暮慌了，赶忙解释，“回头……我得单独给他。给外婆的礼物我已经送过啦！” 外婆点点头，笑道：“是的，真是个好孩子！” …… 饭后，季云暮拉着苏珧画去了他们的大学。 “这里，还记得吗？”季云暮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 苏珧画喝了酒，整个人都比较兴奋：“当然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你那天就站在那里抽烟。” 季云暮拉着他来到了看台，那是他们在一起的地方，也是他们分手的地方。 操场上还有一些没回宿舍的学生，两人趴在护栏上往下看，感受着夏天的风。 “所以，我的礼物呢？”苏珧画问道。 季云暮本想跟他求婚的，但是考虑到今天是苏珧画爸妈的忌日，再加上双方家长都还没有非常正式地见过面，他便决定改个日子。 于是，第二套方案就出现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放在了苏珧画手上。 苏珧画眨了眨眼，“这是……” “写了你的名字，是新的。明天你就可以去提车了。” 季云暮道，“我现在手上的存款够一套小公寓的首付。但我想着，如果在国内买房，我们肯定要一块选城市，一块看房，所以就先买辆车给你玩玩吧。” 他趴在护栏上，看着远处的夜空：“不管以后你是想在国外生活，还是想要回国，我都希望我们能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车，你说呢？” 苏珧画心里一阵激动，直接冲过去抱住了他：“谢谢你，学长。” “叫老公。”季云暮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我改主意了，以后学长是床上叫的，平时叫老公。” “又没结婚，你也不害臊啊？” “你在床上也没少叫我老公。” “那是两回事！” 两人在看台上一阵嬉笑打闹。 ……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8月底，两人一块踏上了返回l国的旅途。 房子一个多月没有住人，一回来就大扫除也是难免的。季云暮去店里看了看，确认一切安好之后，就把小黑猫给接了回来。 两个月不见，小黑猫已经快要不认他们了，季云暮为了拉进关系，现场给它起了个名字： 招财。 开学第一天，苏珧画订了早晨8点的闹钟。 他一把掀开被子，对着被子里一丝不挂的男人道：“快起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学弟了。” 天知道，这一刻苏珧画盼了有多久。 第79章 雪灾预警 第131章 研二了，这一学期苏珧画没有太多的早课，只有周一早晨需要早起。 他的课表引起季云暮一阵嫉妒——他的研一生活开始了，而且会特别特别的忙碌。 许久没有经历过学生时代的忙碌，中午吃饭的时候，季云暮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拿着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披萨。 “所以以后除了周一以外，你就睡到中午起床，到学校和我一起吃个午饭，然后才开始上课？”季云暮看着他，眼里已经没了光。 “是的呢。”苏珧画心情一阵大好，“我周三都没课，能来学校陪你吃个午饭已经很客气了。” 季云暮：“……” 他后悔了。 自己已经是老板了，而且已经准备再开一家别的店了，干嘛还要回来读研？ 不，自己在学历上肯定不能输给小桃花！ 这样想着，季云暮心里多少又有了一些动力，而且……既然他现在重新拿起书本了，那就表示，苏珧画作为同专业的研二学生，有很多地方是可以教导自己的吧？ 很好。 地下室的啪啪专用的秋千也送到了，今晚就把它拼装好…… “奥斯汀！”苏珧画看到奥斯汀端着餐盘进入餐厅，就招了招手。 他看见苏珧画和季云暮一阵激动，用中文说道：“泥门豪！在吃什磨？哦！是披萨！我德最爱！” 两人微微一愣。 “你的各个（哥哥），他还好吗？” 奥斯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厉害了，奥斯汀。”苏珧画感叹完，用英文问他：“你暑假真的学了中文啊？” “当然。”奥斯汀如视珍宝地摸了摸口袋里别着的钢笔，用英文道：“我很认真的，我也很期待能再和苏珧雨见面。” “那你可要加油了。”季云暮笑了笑，对他道：“他哥哥，还有他外婆，今年圣诞节会来l国。” “真的吗？！” 奥斯汀激动道：“我给他发邮件，他回复的都很简短。他愿意再来l国真是太好了！” 苏珧画心说，也别高兴的太早了。 暑假在国内的时候，他曾经向苏珧雨身边的保镖打听过，哥哥有没有找对象之类的。 他们表示，苏总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想那些事啊？他的心思都不在这些事上。 不过既然他哥还愿意回复奥斯汀的邮件，至少能证明他对奥斯汀的印象不算太差。 下午，苏珧画拿着银行卡和季云暮一起去交学费。 他哥给他买的公寓，几个月前就租出去了，租给了一对f国的小情侣，也是留学生。 再加上他哥还额外给他打了学费，苏珧画的手头愈发地宽裕起来。 但看到季云暮的缴费单后，苏珧画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滴血。 “没办法，资本的国度是这样的。”季云暮无奈地笑了笑，“国际留学生的学费都要贵一些。但因为我有当地的永久居住权，所以……” “学费和医疗费都比我便宜，是吧？” 苏珧画叹了口气，指了指季云暮的胸口，“今晚吃饭你掏钱……不，这周吃饭都你掏钱，就这么定了。不宰割一下你这个有永久居住权的人，我心里会觉得不平衡。” 虽然有永久居住权，但季云暮并没有入籍。这样以后如果两人毕业了，苏珧画想回国生活，他也可以跟着一块回去发展；然后每年再回来住三个月就行了。 晚上，苏珧画看着当地的新闻网，惊呼：“这周六日，在商场那边有漫展唉！”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苏珧画偶尔会去漫展逛一逛，买点小周边，更多的是给喜欢的coser拍照。 “这边的漫展，你心里有数没？”季云暮这样问他。 苏珧画想了想，这边的漫展应该和美剧里的那种差不多，很多宅男宅女，然后cos欧美作品里的角色的会比较多。 “说起来，去年万圣节，你都不在家。”苏珧画默默道：“这可是我最期待的节日。” 去年万圣节期间，两人好像有点冷战的那个意味，再加上季云暮一直在忙活饭店的事，就没顾得上。 “今年万圣节陪你疯一把。”季云暮摸了摸他的脑袋，“等十月了，会有专门卖万圣节服装和道具的店，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那漫展呢？”苏珧画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想去就去吧，反正周六日也没什么事。” …… 到了周六，两人一块去了商场的漫展。 这里的漫展和苏珧画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场地很小，更多的是vr游戏体验，以及售卖一些来自游戏里或者动漫里的食物。 “啊！这个我知道！奇怪的小面包！”苏珧画兴奋地来到一处贩售的小桌子前，这里的小面包也不算便宜——3刀一个，只有巴掌大。 季云暮扫了一眼，“是哪个游戏？我怎么没印象。” “之前我们一起玩过的！steam上的，缩写是sv的游戏！” 苏珧画对站在桌子后面的眼镜大叔说道：“请给我们来两个小面包，谢谢。” “啊！我记起来了！” 季云暮捧着小面包，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是那个农场游戏！你明明是和我联机玩的！但你居然娶了别的男人，还娶了不止一个！我一去你家，发现你的床被拉的超级宽！上面居然躺了4个人！” 第132章 “一夫多妻mod，真的很香。” 苏珧画尝了一口面包，差点被这味道膈应的干呕出来。 说起来，游戏里这个面包也是没人会喜欢的古怪东西。 季云暮笑着问他，“什么味的？” “可好吃了，你尝尝看。”苏珧画强撑着笑脸，假装自己是被噎着了，“比想象中的好吃！” 买都买了，无论如何也得骗着季云暮尝一口。 季云暮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手上的面包吃完了，然后看着苏珧画手上的那块只咬了一口的面包，问道：“怎么不吃？挺好吃的啊！第一口的味道是有点怪，但后面越吃越好吃。” 他的表情无比真诚，苏珧画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面包——难道刚刚自己是没吃到好吃的地方？ 这样想着，苏珧画又咬了几口，把那个面包给吃完了。 “呕————”苏珧画的脸都绿了，“不行……我要吐了……” 卖面包的大叔在此时笑着给他指了个路：“洗手间在那边哦！这是我用甘草和进口的纳豆做的面包，很健康，谢谢惠顾！” 季云暮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刚刚压根就没嚼，直接把面包咽了。 知道小桃花要使坏，他怎么可能不反制呢？学弟还是太天真了呀！ “学长，我们来热吻一个！”苏珧画瘫着脸，一把勾住了季云暮的脖子。 季云暮顿时被他吓得脸都白了：“你先漱漱口……我给你买饮料！” “这会怎么嫌弃我了？？嗯？” "卧槽……我错了……别这样……" …… 两人在漫展里吃了顿不算美味但很猎奇的午餐，回了家。 左盼右盼，苏珧画就盼着万圣节的到来。 期中考试之后的自习周，两人也没有出去旅游，而是选择在火锅店帮忙。 苏珧画也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火锅，过了把瘾，嘴上因为上火而破了皮。 自习周结束后，两人才回校没几天，这座城市的所有人就收到了暴雪预警通知。 通知是直接出现在手机上的，就像地震警报一样。 通知上说，希望当地居民提前储备好水和粮食，还有日用品，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雪灾。 大学图书馆内。 “这可有点严重了。” 季云暮看了一眼窗外的雪，“这座城市往年也会下很大的雪，但从来都没有达到雪灾的标准。” 他这么一说，苏珧画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办？我们现在要去超市吗？” “走吧，我怕去晚了就买不到新鲜的食材了。” 两人快速收拾了一下桌子和书包，坐着季云暮的那辆suv直奔当地的大超市。 “学校已经发停课通知了。”苏珧画看着手机，惊呼：“这……卧槽，就这么一会，雪怎么下的那么大啊？我看地上的雪都积起来了。” 季云暮把车停好之后，看着超市内进出的当地居民，感叹道：“看来事情会很严重了。天气预报不是说了，这场雪会连着下很多天。起码七天以内是不会停的了。” 今夜的超市就像是战场，所有人都在抢物资。 苏珧画问了一个刚刚付完钱准备离开的当地老太太，老太太表示这种雪灾往年也发生过。 雪大不可怕，可怕的是雪灾过后，雪会把门都冻住，根本无法外出，所以必须多囤一些东西。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的邻居都很难帮得到你。 收银员和自动付款的机器统统忙到爆炸，每一个收银台前都排着很长的队伍。 超市专用的小车也都没了，两人只好用塑料篮子装要买的东西。 罐头类的货架被一扫而空，苏珧画拼了命地挤进了日用品区域，抢下了三大提卫生纸和厨房用纸。 季云暮把自己从生鲜区拿来的东西全部装进了篮子，并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他：“猫粮什么的都还没拿，你先去排队付钱，我再去拿一篮，我们到收银台处见！小心一点！如果万一有人来抢你的东西，你就把东西都扔了，命要紧！” 苏珧画点点头：“我知道了！” 事实证明，季云暮的提醒没有错。苏珧画好不容易排队付完了钱，刚一踏出超市，就听到了几声划破夜空的枪声。 外面已经变得非常混乱了！ 第80章 苏老师，你教教我 苏珧画鼻子吸着凉气，抱紧了怀里的购物袋。 这可是他和季云暮接下来一周的口粮！如果万一有什么差池，雪灾期间受罪不说，他今天这惊吓岂不是白受了？！ 他将諵楓羽绒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低着头快步走向季云暮的那辆suv。 离车越近，苏珧画的心跳就越快——马上了！马上就能把东西送到车上了！ 确认左右没人跟着，他赶忙拉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都丢到了后座上，然后又迅速关上了车门。 折回超市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会不会有人砸车，然后从车里把东西都偷走？ 应该不会吧…… 为了以防万一，苏珧画还是折回了车上，把后座上的食物都给塞到了椅子下面——这样一来，从车窗外面就看不到这些购物袋了。 …… 季云暮左右手胳膊都挂着购物筐，不停地往里面放着食物。现在已经不是认真挑选的时候了，因为货架很快就没剩下多少吃的东西了，只能是有什么拿什么。 第133章 经过女性用品区域的时候，季云暮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谩骂。 “我草！你xx（省略以下脏话）！你篮子里已经有那么多包了！！这是老娘先拿到的啊，你特么得给我松手啊！！” 季云暮跑过来一看，果然是季云秋。 季云秋胳膊上也挂着一个篮子，此刻正在和一个棕色头发的强壮中年女人抢最后一包夜用女性用品。 季云暮二话不说，直接朝她们俩撞了过去，瞬间就把两个人给撞开了。 棕发中年女人篮子里的好几包女性用品瞬间掉在了地上。 “走！” 季云暮随便替她捡了一包，拉住季云秋的胳膊就往别的区域跑。任由那个女人在后面骂骂咧咧，但又不得不弯腰捡起自己散落在地的东西。 “哥！谢谢你啊！你也来抢东西了吗？小苏呢？”季云秋问完，一眼就瞥见了季云暮篮子里装的那盒杜某斯。 “我草，都这个时期了，你还有闲心买这玩意儿啊？” “万一断网了怎么办？我和你嫂子总得有事做吧。”季云暮将那包抢来的女性用品递给季云秋，“你这买的东西，够不够啊？” “够了，毕竟我是一个人住，家里还有好几箱泡面。而且其实我昨天才买过食材，今天只买一些日用品。”季云秋回答道，“再次谢谢你了！哥，我去结账了。” "好的，我再去抢点面条，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季云暮叮嘱道。 “知道啦~” …… 两边的购物篮都塞满了，勒的季云暮的胳膊都疼了。他一边朝收银台方向走，一边寻找苏珧画的身影。 这家超市的监控非常少，已经出现了明抢不付钱的现象，排队的人数明显没有刚才多，可季云暮还是没找到苏珧画在哪里。 手机还在此刻响了起来。 季云暮顾不得手上拿的东西，硬是把手机从口袋里摸了出来。一看语音来电人，是苏珧画。 “喂？你在哪呢？” “你往你的左边看，我在最里面的那个收银队列。”苏珧画道，“你过来我这边，我已经快排到了。” …… 到家门口的时候，外面的雪比刚才下的还要大。 苏珧画看着路边停着的已经完全被雪覆盖的汽车，心想还好季云暮家有个车库，他的车不用停在外面。 否则等雪灾过后，说不定他们两人还得把车从雪里挖出来…… 两人把从超市买来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开始筛选哪些需要放进冰箱。家里突然多了很多新东西，招财非常兴奋，咕噜咕噜地玩着塑料网兜里的橙子。 “你这买的都是什么？”苏珧画拿起一盒罐头，看了看上面的介绍，“咱们俩谁会吃鲑鱼罐头啊？” 重点是，这个罐头看上去就不好吃。 “我看篮子里还有缝隙，就把这些扫进来了，也没细看。”季云暮将那些比较大的排骨都拿到了案板上，“今晚我们把这些肉都切一切，分开装进保鲜袋，冻起来。” 两个人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水果和菜基本都放不进去了。 因为屋内的温度一般保持在20到22度左右，这些东西如果放不进冰箱，很快就会坏掉。 季云暮打开了通往后院的门，一把就拽住了企图往外跑的招财，“我本来是想把蔬菜和水果都放院子里的，现在外面就是天然的冰柜。但如果这雪样下下去，院子里的雪会积得特别厚。这些东西被压坏是一方面，找起来也很麻烦。” “我有个办法。”苏珧画灵机一动，“之前火锅店做活动的布袋子，还有没有剩下的？” “有，还剩下二十多个。”季云暮问他，“你准备怎么弄？” 苏珧画将那些布袋都绑在了自己房间外的窗户上，这边下面还有个顶，所以不用担心袋子因为悬挂太久或者太重而断裂。 季云暮在火锅店员工群里发了让大家暂时在家休息的消息。如果明天还能外出，他就和苏珧画去忙火锅店的事，反正后厨的锅底汤料都是现成的，季云暮已经亲自做过很多次了。 “明天不用上课，我也没什么作业，突然感觉这样还挺不错的。” 苏珧画瘫在沙发上，“更重要的是，满当当的冰箱确实会给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可以悠闲地度过这场雪灾了。” 季云暮放下手机，在苏珧画的膝盖上一拍：“走，开电脑，上号，我们甜蜜双排。” 苏珧画坐着没动：“你的作业几号交来着？” 季云暮：“……” 可恶，被他知道了。 “你先写作业吧。”苏珧画笑嘻嘻地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我要把上次买的单机游戏给玩完。” 季云暮：“…………”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过如此了。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因为自然灾害被困在家里，季云暮在心里想了一万种规划，唯独没有学弟打游戏，而自己还要写作业这一项。 “好啦，我是逗你的。” 苏珧画搬着椅子坐到了季云暮身旁，“我来看看，你这作业和我之前的一样不一样。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苏老师~”季云暮见状，赶忙抓住机会撒娇：“我都不会，你教教我吧？” “放屁，我之前写的时候你还过来指导我呢，我就跟你客气客气。” 第134章 苏珧画推了一下季云暮的笔记本，“你快点开始吧。早点写完我们早点打双排。” “那你过来，坐我腿上。” “呃，行吧。”苏珧画在他腿上坐下。 “你的裤子有点影响我写论文的动力，脱了吧。” 苏珧画：“…………” …… “这个参考文献需要附带出处……”苏珧画红着脸，盯着屏幕上的段英文。 “苏老师，我的手很忙唉，你帮帮我，把链接复制下来好不好？”季云暮说着，在他的脖颈上轻咬了一口。 “嗯……我弄好了，你快点继续吧……” “继续哪边？”季云暮轻轻笑着，“是继续写论文，还是继续什么？” 苏珧画咬了咬牙：“你说呢？” 季云暮松开他，把手放到了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了几个英文单词。 苏珧画小声嘟囔了一句脏话。 “骂我干嘛？”季云暮笑的更厉害了，“不是你让我继续的吗？苏老师？我快点把论文写完，我们就能双排打游戏了。” 苏珧画站起身，在桌子旁边蹲下，然后伸手拉开了季云暮的睡裤腰带。 季云暮俯视着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你干嘛？？” “给你点动力，快点写吧。” 两小时后。 论文还停在之前季云暮打的那几个词上，一动未动。 大汗淋漓的季云暮翻身躺到一边，随手拉了一下被子，盖住了身边男人的腹部。 “跟谁学的啊？可真有你的……两个小时，我一个字没写。” 季云暮靠在床头点了根烟，“倒是把最后剩的三个的套给用完了，幸亏我还买了新的。” 苏珧画瘫在床上笑了笑，准备休息一会就去洗澡。 今晚就这样了吧……不能再闹了，不然季云暮的论文就真的写不完了。 第一夜过后，外面的雪就堆积到了膝盖的位置。苏珧画起床后到前门看了一眼，雪已经下的非常小了。但积得这么厚，车根本开不出去。 季云暮为了写论文熬了一夜，这会刚睡下没多久。苏珧画翻了翻微信群，今天多数人都不会出门，就算铲了雪开车赶到火锅店，可能也没有多少顾客。 算了，在家休息吧。 到了傍晚时分，外面的雪又大了起来。 吃完晚饭后，季云暮站在主卧外面的走廊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这样不行，我总感觉房顶被压得有声音了。”季云暮默默道，“我得上房顶清理一下上面的积雪。” 苏珧画这才想起，l国的这种房子都是木制的。如果房顶上的雪太厚，确实会有被压塌的风险。 外面的已经黑了，在这种天气下上房顶也不容易，苏珧画就表示自己给他打打下手，两个人一起应该清理的更快。 “家里没梯子，你比较轻，我先把你托上去。”季云暮嘴上咬着烟，用绳子捆住了苏珧画的腰和裤子上的皮带，“你用铲子先把一部分雪扫进这个塑料桶里，递给我。等雪被清掉一部分，我再踩着椅子爬上去。” “那多麻烦？”苏珧画道，“我直接把雪从房顶上推下去不就好了？” 第81章 秋千与香薰 “那样太危险了，万一你滑下去会摔伤的。”季云暮道，“房顶上都是冰，很滑的。你先把雪铲进桶里，千万别往房檐那边走。” 苏珧画点点头，“好吧。” 外面的风很大，苏珧画上去之后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 季云暮已经在下面举着桶了，苏珧画拿起铲子，把大块大块的雪铲进了桶里。 房顶上的雪特别厚，就像巨大的白色豆腐块，但比豆腐块要更加松软。 桶装满了，季云暮就会把桶拿到厕所，把那些融化的雪水到进浴缸。 来回几趟后，房顶上被清出一大片空间，苏珧画也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他看着四周白雪皑皑的世界，每一栋房子都像是被厚奶油盖住的白色蛋糕，在路灯的照耀下还是非常令人震撼的。 很快，他就发现远处有一栋房子的房顶上也站了两个人，似乎也在清理着房顶上的雪。 季云暮拿着案板爬了上来，立刻感叹了一句：“这景色真是惊人，不知道明天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身上系着绳子的苏珧画用力拉着季云暮的胳膊，季云暮则是小心翼翼地往房檐处挪，用案板将那些雪都推了下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多钟，房顶上的雪被清下去大半，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季云暮将浴缸里的那些完全融化的雪水都放掉，重新洗刷了浴缸，放了一池子热水。 他来到楼下的沙发旁，把瘫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玩手机的苏珧画直接抱了起来。 “你干嘛啊？？”苏珧画举着手机，“我游戏正打到一半！” “别那么不懂事。” 季云暮抱着人上了楼，“我昨晚已经把论文写完了。咱们先到浴缸里双排一下。” “你等我打完呀！” “等不及了。” 苏珧画不肯放下手机，没办法，季云暮只好帮他脱衣服和裤子，然后像是抱着宠物那样，把人放进了浴缸。 “好暖和……谢谢你伺候我，嘿嘿。” 苏珧画这个大猪蹄子，这样感叹了一句，就坐在浴缸里继续玩着手机上的游戏。 第135章 季云暮：“……” 二十分钟后，苏珧画满意地放下手机，却发现同样坐在浴缸里的季云暮，脸已经拉了下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说：“水已经有点凉了，再泡着容易感冒……我们快点洗洗出去吧？” 他本以为季云暮会强按着自己在这半温不热的水里来一发，然而季云暮却默默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打开了花洒，并挤了一些洗发水。 “起来，给你洗头发。”他默默说道。 苏珧画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他到底生气没生气，小声哦了一声，也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洗完澡，季云暮像往常那样帮他吹干了头发，然后拉着苏珧画去了地下室。 “草……” 苏珧画看着地下室的那间房间，里面的灯不知何时被季云暮换成了略有些暧昧的深蓝色。 房间里摆着一张小床，床上只有床单，没有被褥，床头摆着一块小香薰；更惹眼的是，床旁边还有一架秋千。 秋千是白色的，很大，能坐下三个人；秋千的横杠上面还缠着细细的假花藤。 一眼看上去，这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秋千。 季云暮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怪自己大意了！从国内回来之后，他好像就没有到这间一直关着门的房间里来看过，最多就是用一下隔壁的洗衣房。 苏珧画转头看了一眼季云暮，心惊胆战地问了句：“你准备这个房间，是打算……做什么的？” 季云暮瞥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专门为了和你做。 趁他拿打火机点香薰的功夫，苏珧画赶忙往后退了几步——今晚怕是又要被……搞得营养亏损了！ 可是，外面雪灾，这大半夜的，他还能往哪跑呢？ 季云暮也不慌，举着香薰在苏珧画面前晃了一圈，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这香薰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苏珧画闻了一下之后又使劲儿吸了吸鼻子——真的挺好闻。 总觉得心口暖暖的。 “这香薰在你在哪里买的？挺好闻的。”苏珧画在不知不觉中，脸颊开始泛红，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 “买秋千送的，送了一打呢。” 季云暮看着他，朝他伸出一只手，“你怎么站的离我那么远……想，过来试试秋千吗？” 苏珧画被这香薰搞得晕晕乎乎的，身子好像脱离了大脑的管控，直接走到了季云暮身边，并伸手扯了一下季云暮的睡裤腰带。 季云暮闻完香薰就已经有反应了。他这么一撩拨，人就有点绷不住，拉着苏珧画一块坐在了秋千上。 苏珧画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这香薰，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季云暮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声音变得比以往更加低沉：“要我熄掉它吗？” “不，不用。” 苏珧画笑了笑，状态有点像是酒后的微醺。 看着季云暮滑动的喉结，他一时间没忍住，在这人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秋千轻轻晃动着，两人拥吻在了一起。 在这暧昧的灯光下，这间房间的每一面墙都留下了苏珧画的掌印；那张没有枕头和被褥的床不但经历了剧烈的晃动，还记录下了各种低沉的粗鄙话和情绪高昂的回馈语。 而这架秋千，更是见证了所谓欢愉的交织，直至房间内的其中一人伸手替香薰盖上了盖子，熄灭了这簇火苗为止。 苏珧画已经累到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身上和身下都黏糊糊的，很快就躺在那张床上睡了过去。 季云暮盯着他的睡脸沉默了许久——这会外面的天应该已经亮了，两人是实打实的折腾了一夜。 没想到，这香薰竟然有如此的效果。以后真的不敢再用了，不然他们俩的身体迟早会因为下不了床而过度透支的。 把人抱上楼的时候，几滴黏糊糊的东西滴在了地上。 季云暮闭上眼，心里忍不住忏悔——新买的套一直放在客厅，情到浓时他已经无心再上楼来拿。 他今天有点过于上头了。 安置好苏珧画，季云暮就把买秋千送的那一打香薰都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这是他至今为止最痛快的一次。小桃花哭的梨花带雨的，用各种方式恳求自己停下，然而却只会令自己更加上头…… …… 两人一直睡到傍晚，季云暮起床后才意识到，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苏珧画不但下不了床，还不搭理他了。 季云暮到厨房精心准备了一顿“高营养高蛋白”的大餐，还拿出了两人从国内带过来的一些大补食材，给苏珧画煲了汤。 他端着小餐桌上了楼，苏珧画正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他，一言不发。 “先喝点排骨汤吧，我放了人参、枸杞，还有一些鹿茸。” 季云暮表现得毕恭毕敬，像是古时候的太监伺候皇上那般，“羊排在下也帮你切好了，请主子品尝！” 苏珧画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确实非常精致，肉，鸡蛋和牛奶都有，米饭里还放了大枣。 他抬了抬胳膊，一寸一寸地挪着身子，在几分钟之后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坐姿。 第一次和季云暮做那种事的时候，苏珧画因为疼痛的缘故，两天没能下床；能下床之后也用了很多天才恢复正常的走路和坐下的姿势。 第136章 这次比第一次更加严重，因为苏珧画的腰比之前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酸痛，就好像要断了一样。 最关键的问题是，昨晚两人没有戴套。苏珧画到现在都还能感觉到，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季云暮心惊胆战地跪在床边，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这时候绝对不能去扶苏珧画，这样他只会更疼。 这会无论小桃花有什么需求，自己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满足他，季云暮心想。 苏珧画确实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季云暮给他准备的丰盛晚餐，把肉汤也都喝了个干净。 季云暮把小桌子搬到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他：“感觉……怎么样？我有个家庭医生，要不……” “我要洗澡。”苏珧画冷着脸，说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哑哑的。 “嗻！” 季云暮赶忙起身，掀开了苏珧画腿上的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伸向苏珧画。 看到他身上的红色斑驳，季云暮只觉得懊悔和心惊胆战，单是把人从床上抱到浴室这一个过程，两人就搞得满头大汗。 苏珧画是因为疼的，季云暮是因为谨慎。 苏珧画坐在浴缸里，季云暮拿着花洒和海绵巾想像之前那样帮他清洗着身子，却遭到了苏珧画的拒绝。 “你出去。”苏珧画拽着花洒后面的金属管子，“我自己洗。” 季云暮撇了撇嘴，轻声道：“对不起……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了。” “可是，之前都是我帮你……” “以前是以前。”苏珧画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我现在只想弄死你。” 季云暮：“……” 第82章 万圣节，我想看你穿裙子 完蛋了。 小桃花的情况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 季云暮只好委屈巴巴地站在浴室门口，手上端着浴巾。小桃花洗完澡之后可能也没办法自己从浴缸里出来，稍等一会就是自己赎罪的机会了，他这样想着。 苏珧画斜着坐在浴缸里，拿着花洒对着脚丫冲了半天——看着大腿上和身上的伤痕，他甚至丧失了拿热水直接冲的勇气。 可是， 一直不冲热水的话又感觉有点冷，而且不洗也不行。 没办法，苏珧画咬着牙，拿着花洒从小腿开始冲。 季云暮这个王x蛋……怎么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昨晚的事情，苏珧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做到一半晕过去或者失去意识之类的；相反，季云暮的每一声低喘他都记得非常清楚，还忍不住在心里回味。 他的表情，眼神，修长的手指……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勾引着自己。 可恶啊！ 苏珧画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自己跟个傻x一样，事后还觉得如此上头？难道只是因为那块会催情的香薰吗？ 不完全是吧。 他轻轻摸了下自己腿上的那块红色咬痕，初夜那次好像也是如此，这里有一块红色痕迹。 那时候季云暮的这方面事也很生涩，不像现在越来越有技巧。那天晚上苏珧画晕过去了几次，醒来之后被这怪异的感觉折磨的，恨不得把这人攮死。 半小时后，苏珧画伸手关上花洒，这才发现架子上没有挂浴巾。 “你洗好了么？” 季云暮的声音就隔着一扇门，“浴巾在我手上，我进来了。” 苏珧画：“……” 这是他提前预判好的么？还是说早有预谋？ 季云暮踩着拖鞋进了浴室，非常温和地用浴巾裹住了浴缸里的人，然后把他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我很对不起，把你折腾成这样。”季云暮一边帮他擦头发和身上的水珠，一边温声道：“其实，昨晚我已经尽量温柔了，可……” “混蛋！”苏珧画开口骂道，“无论我怎么求你停下，你都不停！你是想把我折腾死，是吗？！” “刚开始还能控制。” 季云暮道，“后来确实有点失控……真的很对不起。那些香薰我已经扔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以后咱们柏拉图吧，我真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了。”苏珧画把脸扭到一旁，认真道。 季云暮：“……” 天塌了呀！ 他很清楚男人的性子——苏珧画现在是处于贤者模式中。等他的身子恢复恢复，应该就会改主意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苏珧画会贤者多长时间…… “都是我不好。”季云暮弯下身子，拉住他的手，“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好吗？” “怎么罚你都可以？”苏珧画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 季云暮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挖了个什么天坑，但为了苏珧画的心情能好受一点，他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还有不到一周就是万圣节了。”苏珧画小声说道，“你也快生日了，所以……” “嗯？” “万圣节我想看你穿裙子。” 苏珧画一本正经地说着，“你妈妈说你小时候穿过，你又不让我看照片，那就现在看吧。” 季云暮：“…………” 他大爷的。 自己年幼时的黑历史，看来是要跟一辈子的节奏了。 “苏珧画，”季云暮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问他：“我这个身高，这个体型，我上哪里搞裙子啊？” 第137章 体型方面，季云暮其实不胖，只是身上肌肉比较多，再加上肩膀比较宽，最难办的其实是身高。 国外180以上的女性苏珧画也见过不少。她们既然能买到合适的衣服，那187的季云暮应该也勉强能找得到合适的尺码。 “这个好说。” 苏珧画道，“万圣节那天，你就孕妇装吧。毕竟你现在是火锅店老板，如果怕影响不好，这次我允许你遮住脸，回家之后让我一个人欣赏全貌就行。如果你肯了，你生日那天我就穿裙子给你看。” “什么？！”季云暮错愕地看着他，“还要出门？不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家，互相欣赏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听到苏珧画主动提出要穿裙子，季云暮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他不敢表露出来，毕竟现在苏珧画的身子都还没恢复，他害怕自己的激动会导致苏珧画反悔。 “万圣节那天要上课的呀。” 说到这里，苏珧画才想起现在还是雪灾期间，到那天能不能出门都还不一定呢。 头发吹干之后，季云暮抱着苏珧画下了楼。 “你看，外面的雪已经半人高了，一直没停过呢。”季云暮轻声说道。 “现在都还不到十一月，就下这么大的雪。”苏珧画有些担忧，“等一月二月最冷的时候，岂不是……” “其实外面不算很冷，只是雪大。”季云暮道，“等这些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 躺在床上养身子的日子也很无聊，各个科目的教授把这段时间的课件都发给了学生们，让学生们在家里自学。 苏珧画和季云暮的作息也昼夜颠倒了，晚上两人看看课件和书，到天快亮的时候一块看看电影，白天睡觉。 三天后，苏珧画可以下床了，家里的食物也被吃掉了一部分，冰箱开始渐渐有了空位。 “窗外的橙子都冻住了，你看。” 苏珧画把那几颗橙子丢进厨房的洗水池，“要是拿热水泡一泡，会不会影响橙子的口感啊？” “还口感呢，化了之后还能吃就不错了。”季云暮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圆圆的冰球疙瘩，“就放池子里吧，等它自己融化。” “还有我买的芹菜和茄子……”苏珧画都忍不住笑了，“草，这冻的比金箍棒都硬。” 季云暮突然一阵害羞，“那我呢？” “你什么？” 苏珧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想吃茄子吗？等它解冻了，晚饭我烧茄子吧。” “没什么。”季云暮笑道，“这是我们的早饭！多放点蒜，茄子配蒜。我去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切点肉沫。” 苏珧画打开后院的门，后院的雪已经把门全部都挡住了。不过好消息是，雪从昨天开始就没再继续下了。 “门外的雪得清一清，不然等融化之后外面就都是冰疙瘩了。”苏珧画道，“但我走路都走不利索……所以……” “我知道。”季云暮点点头，“我自己弄就行，你歇着吧。” 过去的三天时间里，季云暮又上了一次房顶，清雪。比起房顶那种会恐高的惊险感，清理门口的要安全很多，只是体力活罢了。 外面天刚黑，季云暮拿着铲子，从家门口开始把雪一点一点往桶里挖，然后再把桶里的雪倒进浴缸，等它自己融化。 如此反复三个小时，苏珧画那边的饭都做好了，季云暮才勉强清理出从家门口到前院的一条小路。 “街上的雪被扫雪车清理了一部分，但还是没法通车，路口那边堆着一个雪山。” 回来后季云暮感叹道，“我出去的时候邻居家正在挖他们的车，租客的车停在车库，房东的车完全被雪埋了，哈哈。” 这个画面还是非常壮观的，苏珧画穿着防滑靴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到了季云暮生日的前一天，外面的雪化了不少，路面上很多冰，但至少可以开车出门了；学校也开始正常上课。 苏珧画今天没什么事，再加上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了火锅店帮忙。 季云暮不在，员工们有什么事都会问苏珧画；苏珧画会一一解答，遇到麻烦了就负责拿主意。 “小苏，刚刚那个客人说锅里有一小块刷锅掉下来的木刷屑，怎么办？”服务员小声问他。 “给他锅底费免了吧，再给他重新上一锅新的。” 苏珧画说完，还亲自过去道了歉。客人表示能理解，反正他们还没开始吃，换一锅新的就行了。 今天还会有人来检查消防装置。苏珧画带着来检查的人去了厨房，按照流程，配合消防的综合评估。 下午，苏珧画去学校找季云暮，那会季云暮刚刚下课，两人就寻思着去转转万圣节的专卖店。 “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季云暮撅了噘嘴，“你没忘吧？” “去年都没忘，今年怎么会忘。”苏珧画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们先去孕妇装专卖店，然后去万圣节专卖店，如何？” …… “哇！这么多装饰！！哎，咱们也买一点装饰一下家里的院子吧！” 万圣节专卖店就像是个大商场，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拿镰刀的死神。 苏珧画站在下面观察，伸手摸了摸那把镰刀——还是塑料的。 第138章 正想跟季云暮说，你帮我拍张照片吧，死神的两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很机械地挥舞了一下手上的镰刀。 “还会动！！真棒啊！” 苏珧画一脸的兴奋，脑海里萌生了冲动购物的想法。 第83章 男妈妈与护士 季云暮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的车后座上，正摆放着他亲自选的孕妇装，还有配套的帽子。 等到万圣节那天，他就要穿着这身衣服去学校了。 想想就很绝望。 “卧槽，有护士服。” 苏珧画的感叹把季云暮从沮丧中拉了出来：“哪呢？” 苏珧画指了下架子上的“护士服”。 毕竟是万圣节服装，这也并非一般的护士服，而是某电影里持手术刀的护士的衣服，颜色并不是纯白色的，衣服和裙子上面还有血斑。 “这还有能缠脸的绷带，我觉得挺不错的，就买这套吧。”苏珧画说着，伸手翻了一下牌子，价格也还可以。 “不！不要啊！” 季云暮哀嚎了一声，“你打算穿这种裙子？” “你不喜欢？”苏珧画一边翻找适合自己的尺码的衣服，一边反问他。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 季云暮拉了拉其中一件衣服，“领口是深v的，裙子这么短……你是打算万圣节也穿这个出门吗？” “不然呢？” “那不行。”季云暮直接道，“我要看你穿迷你超短裙。还有，深v领和超短裙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这有配套的厚袜子和脸部绷带，还有里面穿的肉色上衣。” 苏珧画道，“光着腿多冷啊。嚯……这些衣服和袜子还都是国产的，不错，更喜欢了。” ……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苏珧画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寂静岭女护士”装扮。 这衣服挺紧的，但他穿着……比想象中的更合适。 他将面具套在脸上，看着地上的那双高跟鞋，做了个深呼吸。 他可从来没穿过这东西。 但为了使形象更加还原，他都在衣服里塞硅胶了，还怕什么高跟鞋呢？ 穿上后苏珧画心里顿时对这个世界的女性们又多了一丝敬佩——原来她们都穿着这么难受的鞋子上街的吗？ 不但要走上街，还要工作，还要面带笑容…… 苏珧画拿着手机拍了几张自拍，觉得这身还不错，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部分“装备”，只留下了那身带血的护士服。 他光着脚，偷偷来到季云暮的房间外面。 马上就是零点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季云暮的生日要到了。 这会，季云暮应该还在电脑前阅读教授给的文献呢。 悄悄摸过去，吓他一跳吧！ 23点59分了，苏珧画踮着脚尖，悄悄绕到季云暮的身后。 正准备伸手拍他的时候，坐在电竞椅上的季云暮突然转了个身，笑着看着他。 季云暮强行抑制住自己的目光，不朝他那双又白又细的腿和包臀裙上看，“你来我房间，怎么不出声？” 这领子是真的低啊……苏珧画的胸口若隐若现的。他坐在椅子上，视线角度就差那么一点点…… 苏珧画主动在他腿上坐下，轻声道：“0点了，生日快乐~” “谢谢。”季云暮搂住怀里的人，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另一只手，则是像往常那样游走在苏珧画的腿上。 他看着苏珧画的那双桃花眼，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发现了苏珧画衣服里的奥妙。 小桃花，这会是挂了空挡的。 两人相视一笑，季云暮低声感叹了一句：“男人穿裙子可真好啊。回头我再给你买几件睡裙，你在家就别穿睡衣睡裤了，好吗？” 苏珧画哼哼唧唧地搂住他的脖子，“这一身不就够了吗？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季云暮在他脖子上又吻了一下，顺带还瞄见了苏珧画的深v衣领里面的奥妙。 这套衣服真是太棒了！！ 而且，看样子，小桃花的贤者模式应该已经过去了！ …… 两人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钟。洗完澡后苏珧画便睡了过去，季云暮则是定了早晨7点的闹钟——苦命的人，还要一大早起来去学校上课。 因为之前雪灾停课的缘故，这次期中考试周过去之后学校的reading week假期就缩了水，只在下周的周一多放一天假，他们没有像去年那样有机会出去旅行。 当天下午，季云暮下了课便开车带苏珧画到外面吃饭，他已经预约了一家非常不错的牛排店。 苏珧画提着蛋糕上了车，这是他跟一个华人阿姨提前预定的，给季云暮的生日蛋糕。 蛋糕是紫色的，香芋味的，上面写着“祝学长生日快乐”的字样。 “我好不习惯。”季云暮看着眼前的蜡烛，甚至有些不忍吹灭：“去年你对我都没这么好，那个红糖蛋糕难吃的差点把我送走。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别废话了，快吹，别让蜡油滴蛋糕上了。”苏珧画笑着催促道。 季云暮也笑了——这才是小桃花会说的话。 如果这会苏珧画突然接一句甜言蜜语，自己可能真的会怀疑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在做梦。 第139章 几天后，万圣节如约而至。 两人起了个大早，各自装扮之后，开车去了学校。 “我朋友圈已经有好多自拍了，看来大家今天都起的很早。什么妆面的都有，好期待今天的教室啊。”苏珧画一边翻手机，一边感叹。 “我不敢想象今天的教室会是什么模样。”季云暮默默道。 苏珧画转过头，看着季云暮头上的粉色花骨朵帽子，最后还是没能绷住。 “哈哈哈哈！！！！” 季云暮：“……” “哈哈哈哈！！我要死了！！你别往我这边看！” “……” “哈哈哈哈哈！！！不行，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绝了！！哈哈哈！！男妈妈哈哈哈哈哈！！” “你再笑？”季云暮黑着脸，“再笑我今天就穿着这身衣服，在这车上当场把你给办了，你信不信？” “好好好，我不小了。”苏珧画强忍着笑意，脑海中已经把过去的悲伤事全都过了一遍。 下车前，季云暮戴上了口罩和新买的墨镜。这样一来，只要他不说话，就没人认得出他到底是谁。 苏珧画的脸上也有头套，衣服里居然还塞了硅胶。自己这就不说了，孕妇装的肩膀部位被他撑的满满当当；但是，小桃花这，谁能看得出眼前的性感护士其实是个男人？ 个头不算高，前凸后翘的，腿还那么细。 自己站在他旁边，自然也就少了一些辨识度了。 季云暮这样自欺欺人地想着。 两人是穿着羽绒服从停车场走到教学楼的。苏珧画脚上穿着高跟鞋，冻得不行不说，走路也不利索。 最后还是季云暮直接把人给抱到地方的，两人把外套之类的衣服都存在了季云暮之前在健身房租的柜子里。 这一路上看到他们的人都在惊呼，有的在笑，还有的表示想要和他们合影。 有一些讲中文的同学，直接戏称：男妈妈和女护士。 很多学生都是带着妆面出现在学校里的，各路妖魔鬼怪都有，其中也有一些英雄角色。 因为苏珧画的衣服是在万圣节专卖店里买的，碰到造型一样的人也是难免的。 这些“女护士”们汇聚到一起后，问自助餐厅借了不少餐刀，拿在手上各自摆了造型，拍了合影。 比起苏珧画，季云暮就过得非常郁闷了。 因为他一下课就偶遇了季云秋，季云秋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居然瞬间就认出了他，还拍了不少季云暮的“黑历史”照片。 晚上回到家，季云暮脱下外套之后就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今天他被这件衣服勒的很难受，不过只要小桃花玩得开心，也还行了。 谁料想，他这么随手一扯，居然把胸口的布料给扯破了。 “哈哈哈哈！！”苏珧画坐在沙发上大笑，“你这绝了，更像男妈妈了！怎么胸刚好露出来啊！！哈哈哈哈哈！” 季云暮：“……” 他把口罩和墨镜脱下了丢在桌上，“我要去换衣服了。” “别别别！让我再给你拍两张照片。”苏珧画眨了眨眼，指了指季云暮的胸肌，温声道：“只有我一个人看的那种。” 小桃花是懂得怎么求人的。 “那你拍吧。”季云暮把招财抱在怀里，摆起了男妈妈造型，“只能你一个人看哦。” “我手机已经没电了，你的借我用用。” “喏，我的就在沙发上。” 苏珧画拿着手机“咔咔咔”拍了十几张照片，各种姿势的都有。 临上楼前，他还用手捏了捏季云暮露出来的那块肌肉，然后心满意足地拿着手机上楼充电去了。 “你把照片发给我哦！”苏珧画说道。 “嗯。”季云暮坐在沙发上，翻着苏珧画给他拍的照片。 他选了几张自认为不错的。按下发送键之前，季云暮又觉得，这样直接露着感觉怪怪的，“犹抱琵芭半遮面”会不会更好一点？ 于是，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修图功能，在自己那两个粉色的点上打了个花瓣马赛克。 他切回微信界面，直接将那9张打了码的照片发送了出去。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排不同头像的人齐刷刷地： 卧槽！ 其中还有一些人表示：是不是火锅店的季老板啊？已保存。 季云暮人都蒙了，看了一眼上面的名称，居然不是爱心图标加小桃花，而是x城留学生交流群！ 第84章 你又要跟我分手吗？ 季云暮赶忙挨个撤回，然而已经无法改变自己在留学生圈子的社死事实。 “我手机已经开机啦，你快给我发啊。” 苏珧画噔噔噔跑下楼，看见季云暮正做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手机，面如死灰。 “你怎么了？”苏珧画皱了下眉，在他旁边坐下，伸着头看了一眼季云暮的手机屏幕。 是留学生群的界面。 苏珧画自己也在这个群里。他疑惑地打开手机，发现大家的聊天内容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同学a：噫，看来季老板和小苏，他俩在家玩的挺花的。 同学b：今天我在学校好像看见季老板了啊，这么说的话，他旁边跟着的寂静岭护士，是小苏？ 同学c：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同学d：我也见到了！还拍了照，可是那个护士前凸后翘的啊，会是小苏吗？ 第140章 同学e：他俩是不是在群里？哈哈！@他俩出来！ 接着，苏珧画就看到一大排艾特他和季云暮的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苏珧画皱着眉，“消息刷的太快了，我想往上翻都翻不了。” 季云暮幽怨地看了一眼苏珧画，没有吭声。 苏珧画正准备打字问他们，到底怎么了，季云暮赶忙拦住他。 他再问一次，那自己就要再社死一次；与其让别人告诉苏珧画，还不如把自己的社死全过程再说一遍。 “我刚刚不小心发错了。”季云暮默默道，“本来准备发给你的照片，不小心发群上了。而且还是九张一起。” 苏珧画僵在了原地。 他扫了一眼季云暮的胸口，艰难地问：“他们把你……都看光了？” “那没有。”季云暮从相册里找到自己加过马赛克的图片，“只有胸肌露着，关键地方我还打了马赛克。” 苏珧画：“！！！” 怎么能在那个地方打小花马赛克的啊？？？从哪学的啊？这不引着别人往他胸上看吗？！ 更要命的是，季云暮还露脸了，脸上没有戴口罩或者任何遮盖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了。”季云暮一只手托着额头，整个人都沮丧到了极致，“今天学校的那个大块头男妈妈，是我。” 苏珧画坐在一旁不敢吭声，这事毕竟是因自己而起。 现在突然闹大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季云暮说要连夜离开这座城市，离开l国，他绝对不会劝他太多，跟着季云暮一起走就完了。 季云暮一言不发地上楼洗澡了。 苏珧画忐忑地坐在主卧的床上，想着一会等季云暮出来了要怎么安慰他。 季云暮就像是住在了浴室里，一直在冲着花洒。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苏珧画的脑海之中——学长他不会想不通吧？！ 苏珧画直接站起身，冲进了浴室，发现季云暮正在冲洗身上的沐浴液。 季云暮：“？” “啊，没……”苏珧画尴尬一笑，“你洗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 “是有点想不开。”季云暮没有看他，继续冲洗着身上的沐浴液。 “我……我帮你洗吧……”苏珧画走近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都洗完了。”季云暮关掉花洒，伸手拽过旁边的浴巾擦了擦身子，“别挡着我。” “哦。”苏珧画赶忙让开。 玩儿蛋了，季云暮已经不想搭理自己了。 苏珧画洗完澡后，发现季云暮正坐在电脑前看文章，就没有去打扰他。 苏珧画的手机一直是解锁状态，忍不住一直盯着着群里面的动静。一旦有人提到“季老板男妈妈”的话题，苏珧画就疯狂发表情，把这个话题给刷了上去。 不过这种事大家也不会过多讨论，到了晚上十二点多，群里就没多少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苏珧画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来到季云暮的卧室，敲了敲他房间的门。 季云暮低声嗯了一声，随口问他：“怎么还敲门了？真是少见。” “呃，我就是想问问你，打不打游戏？” 苏珧画只能学着季云暮以前的被动技能——没话找话。 “不打了，我还有作业要写。”季云暮默默道。 “好吧。”苏珧画点点头，尴尬地站在原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今晚也别太晚睡了。” 季云暮转过头看着他，“你过来。” 苏珧画乖乖地走到他面前。 “我今天是不是都是为了你？”季云暮这样问他，表情十分严肃。 “嗯。”苏珧画低下头，“对不起……” “发错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为什么要道歉？” 季云暮的语气竟然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苏珧画心里多少有点怂，就可怜兮兮地说：“毕竟是我让你穿的嘛……” 季云暮看着他，说：“有些事，如果我不想，你是无能为力的。” 苏珧画不再吱声。 他说的也是事实。退一万步说，如果季云暮真的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自己也没那个能力去留住他。 “那……”苏珧画垂着眼眸，语气难过到了极致，“你又要跟我分手吗？” 季云暮微微一愣。看小桃花的反应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大概率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自己的表情管理绝对不能失控，绝对不能笑出声来。 但……季云暮也不忍心看他这么难过。 他把苏珧画拉到自己身边，表情依旧严肃：“我有个你能随便就达到的小小要求，答应我，今天这事就翻篇了，怎么样？” “什么要求？你说吧。” …… “感觉怎么样？” “喔，手劲儿不错嘛！左边再用力一点……嗯，不错不错！保持住，我要继续写作业了。”季云暮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苏珧画：“……” 他已经站这里帮季云暮按摩肩膀按摩了快二十分钟了。 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季云暮的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为什么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呢…… …… 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场节日过去之后下一个大假期也就不远了。 第141章 万圣节过后，季云暮和苏珧画一起进入到了期末阶段。苏珧画去火锅店的次数也少了，更多是和季云暮一起泡在图书馆，看书，写作业，复习这个学期学到的内容。 负责季云暮的教授，去年还带着他们一块去了雪山。但因为发生了一系列的突发状况，今年开始这位教授就把雪山考察这部分学分改为了从实验室领取幼苗。 学生需要将幼苗带回家饲养并且观察，期末考试当天需要一同把报告交上去。 熬过了苦逼的期末，苏珧画的哥哥和外婆就坐飞机一块飞到了l国。 两人准备一块去机场接机的时候，奥斯汀也强烈要求一块去，理由是苏珧雨已经同意他过去接人了，苏珧画就同意说带上他一起。 苏珧雨还和之前一样，带了几个保镖。 为了方便起见，他还是在酒店给自己和外婆，还有保镖都订了包房。这样保镖有地方住，也方便照顾外婆；大家也不需要一起挤在季云暮的房子里。 接到他们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季云暮开着他的suv，拉着苏珧画和苏珧画的外婆；奥斯汀则是开着家里的车，载着苏珧雨和那几个保镖，跟着季云暮的车走。 苏珧画很兴奋，不停地跟外婆介绍着一路的街景，比如这里是加油站，前面有一家中餐馆，肉夹馍做的很好吃；再往前走就要经过这里的大超市了，雪灾的时候他还和季云暮一起进去抢过食材。 “你们这里真的好冷喔，又冷又干燥。” 外婆身上穿着非常厚的羽绒服和大棉裤，“下飞机前，小雨说你们这里冻得鼻子疼，我一开始还不大相信。” “到室内就不冷了，很暖和。”苏珧画解释道。 季云暮一开始是想在他的火锅店里招待老太太的。但苏珧画的外婆却表示，想尝一尝国外的风味，于是他便订下了一家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苏珧画他们之前也来过，是以各种各样的龙虾为主的。考虑到老人牙齿不便吃牛排，这里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到了之后，季云暮和保镖一起把外婆扶下了车，一块进了餐厅。 苏珧画到处看了一眼，就问那些保镖：“我哥呢？” 保镖：“苏总还在车上抽烟，马上就来。” “哦。”苏珧画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奥斯汀也不在，这俩人八成是在车里叙旧吧？ …… “中文学的不错。”苏珧画把烟头按灭，低声说道：“谢谢你允许我在车上抽烟。” 奥斯汀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直接吻了上去。 “唔……” 苏珧雨挣扎了几下，推开他：“你干什么？” “我……我很想你。”奥斯汀睁着他那双外国人特有的无辜大眼，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道。 “那你也不能这样突然亲我。我没跟家里出柜，我们也没在一起。”苏珧雨直接道。 为了避免奥斯汀听不太懂，他还特意用英文又说了一遍。 “我听明白了，不用翻译。”奥斯汀默默道。 “听明白了就下车吧。”苏珧雨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当着我外婆的面，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嗯……好。”奥斯汀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第85章 双方家长正式见面 等待上菜的时候，外婆替奥斯汀把了把脉。 “小伙子，很健康嘛！”外婆笑眯眯地看着他，“就是该找个女朋友了！别把自己憋坏了。” 懂的都懂。 季云暮默默抿了口茶，苏珧画则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给奥斯汀翻译了一下。 奥斯汀一本正经地用中文回答：“我有个喜欢的人，是……” 苏珧雨面不改色，在桌下猛地踩了奥斯汀一脚。 “哎呦！”奥斯汀哀嚎一声，赶忙转了个弯：“是个c国人！可我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奶奶，help me……” 这句话外婆倒是听懂了，笑着说：“追女孩子啊，要多花点心思在对方身上的。没事带她出去看看电影，两人单独吃个饭，感情啊，慢慢就有啦！” 奥斯汀只听懂了其中一部分，赶忙向苏珧画投去求助的目光，苏珧画就给他翻译了一下。 整顿晚餐吃的还是蛮开心的，外婆很喜欢吃带芝士味道的东西，季云暮又额外给她点了一份芝士焗蘑菇。 晚饭后，时间还早，季云暮就开车带着外婆去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苏珧雨说道。 奥斯汀听懂了这句话，眼里顿时燃起了光芒。 苏珧雨站在外面抽着烟，继续说了句：“我手上还有工作没做完，先回酒店了。晚上你们记得把外婆送回酒店，她晚上要泡脚，药材都在酒店里。” “好的。”季云暮点了点头。 上了车，苏珧画给奥斯汀发了条消息，大概内容是，如果有什么进展了记得告诉我。 老人来到小外孙的住处，难免会一阵絮叨。 就比如，冰箱里放了许多冷饮，外婆就会叮嘱苏珧画少喝点凉的；如果想吃饺子什么的，明后天外婆会过来给他们包。 客厅的电视可以连手机或平板播放中文节目，但老人明显对苏珧画的住宿环境更加关心。 卧室已经被季云暮和苏珧画提前整理过了，床头柜和衣柜里的可疑物品都被拿到了季云暮的房间，苏珧画的卧室现在看上去就非常的稳重。 第142章 “外婆，我不想让你回去了。”苏珧画挽住她的胳膊，小声撒娇，“我让季云暮去把你的药都拿过来吧？你今晚就睡这里吧，别回酒店了，怪累的。” 外婆看了苏珧画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他：“那你今晚睡哪里呀？” “我和季云暮挤一挤。”苏珧画这样回答。 外婆用手指弹了一下苏珧画的鼻梁。 “嗷！！”苏珧画一阵哀嚎。 他捂住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外婆。 季云暮也听到了这声哀嚎，但他这会不太敢上楼，而是坐在客厅逗猫——也不知道这祖孙俩在说啥私房话呢。 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在“教育”苏珧画，自己还是别上去添乱了吧…… “你和小暮的关系，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外婆轻哼了一声，“不管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些事情得节制。我之前摸了你的脉搏，你已经有些过度了，需要补一补。外婆明天就去超市给你买大枣。” 苏珧画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接受训话，表情尴尬的要命。 他小心翼翼地问：“外婆，你难道不会……” “不会什么？” 外婆无奈道，“我这辈子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虽然发生在了自己的外孙身上，我心里确实不大高兴。但是……哎，小暮人挺不错的，你俩如果能好一辈子，也是好事。” 苏珧画的表情从尴尬变成了震惊。 他知道，外婆一直都很开明，但没想到……这件事她居然这么开明！！ 所以，他也算是顺利出柜了！！ “还有你哥，一直以为我不知道。” 外婆皱起眉，“他中学的时候看的杂志就不对劲，我那时候就有猜测。今天那个外国人，看起来很单纯，一个眼神我就都看明白了。就看你哥他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坦白了。你们俩都是我带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们哥俩吗？我看啊，你俩横竖都是不打算生小孩的人，唉……” 苏珧画继续笑嘻嘻地跟外婆撒娇。 与此同时，季云暮的收到了一条微信，这下不上楼不行了。 他来到苏珧画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啊，你来的刚好。”苏珧画轻声道，“我正说，明天带外婆去看看湖呢。” “可以啊，还可以带外婆参观参观咱们这的商场和艺术馆之类的。” 季云暮点点头，继续道，“有件事……呃，我爸和我妈，他们后天就要过来了，酒店都订好了，怎么办？外婆，到时候，咱们晚上一起在家吃顿饭吧？” 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苏珧画转头看向外婆。 “好啊，当然好。”她笑眯眯地看着季云暮，“正好，我也想见见你家里人。”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再加上苏珧画在拼命地给季云暮使眼色，搞得季云暮更加紧张了。 到了平安夜当天下午，季云暮把客厅的小桌子搬到了地下室，换成了一张他临时新买的大圆桌，带玻璃转盘的那种。 季云秋和艾米也一块来到了季云暮家，再加上奥斯汀，苏珧雨和外婆都在，屋子里顿时变得非常热闹。 “我去，这么多保镖！” 艾米看着其中一人，对着苏珧雨感叹道，“大哥，你这选保镖的眼光真不错啊！一个个的，长得都那么帅！” 几个保镖依然非常正经地站在那里，但每个保镖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害羞的反应，其中一个人脸都红了。 苏珧雨得意地抿了一口茶杯里的热茶：“我和小画就不帅了？” “帅啊！你们和保镖是不同的类型！”艾米一脸的兴奋，“哦，对了，我这里还有小苏和小季万圣节的照片，给你看看。” 奥斯汀坐在一旁默默听他俩说话。听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向艾米询问，反正两人去年还是同一节课的同学，他不怕艾米笑话。 苏珧画和外婆，还有季云暮，三个人一起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 到了下午5点多钟，季云暮上楼换了衣服，“那，我去机场接他们了，这里先交给你了。” 苏珧画点了点头，“好，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外婆一脸的嫌弃，“小画，你得硬气一点！” 季云暮见状，笑着搓了搓外婆的手：“外婆，你不知道，他其实可凶了！不能再硬气了！再硬气我就要被他欺负死了！” 苏珧画脸一黑：“你赶紧去吧。” …… 一个小时后。 季云暮开着车，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人，季文海。 “车里这么大烟味，你的烟瘾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季文海低声问道。 “你们要来，我自然就多抽两根咯。”季云暮毫不在意地说道，“爸，你打开副驾驶前面的盒子，里面有好东西。” 季文海照他说的做了，打开一看，是一把左轮。 “嚯，确实是好东西。”他拿着掂了掂，仔细研究了一阵儿：“你已经开过一枪了？” 季云暮浅浅地嗯了一声。 坐在后排的林筱琴忍不住问：“这东西这么危险，你怎么还放车上？万一丢了怎么办？” “只是想让爸看看，所以带出来了而已。平时都是放家里的。” 季文海听完之后还挺满意的，说明儿子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 第143章 原本他没打算跟着一块来，直到林筱琴说，儿子又跟大学时候的那个学弟重新好上了，季文海才想着无论如何都得过来一趟。 苏珧画这个人季文海早就知道了，当初把两人拆散也是他的主意。 时隔几年，这两人重新和好，故技重施是行不通的了。这次他打算先见见苏珧画的家人，再考虑以后的安排。 回到季云暮的住处，大家各自打了招呼，苏珧画的外婆则是提前泡好了热茶。 双方长辈在聊天的时候，季云秋和艾米，还有奥斯汀一块去厨房帮着盯锅里炖的肉，算是主动回避；季云暮和苏珧画也想逃到厨房去，但偏偏这时候苏珧雨和林筱琴各自叫住了他们两个人。 听闻苏珧画的外婆用几副药就医好了季云暮的眼疾，林筱琴心里的感激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责备季云暮，上次见面怎么没提这事，季云暮表示那时候还在治疗过程中，还没有痊愈，就没说。 季文海则是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苏珧画和苏珧雨。 苏家的兄弟俩长得比照片上的更加白净，尤其是弟弟，俨然一副还未走出校园的清澈模样。 开饭前，季文海把季云暮单独拉到了楼上的房间，低声问他：“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男孩儿？” “人家已经不是男孩儿了，他都研二了。”季云暮说完，又点了下头：“是的，真的很喜欢。” “在我眼里都是孩子。”季文海笑着问他，“如果我说，以后必须得要你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呢？如果你愿意娶妻生子，我就不拆散你和小苏了。” 季云暮也笑了：“您随便噢。这里可不是国内，我和他，也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了。” 第86章 二次告白 “你就不怕，我雇几个人天天去你那小饭店里捣乱？举报你卫生不合格之类的？” 季文海压根没把季云暮的所谓餐饮工作放在眼里，“既然你决定自己当老板，也早就做好相应的商战准备了吧？” “我店里的卫生每周都有人来查。如果不合格，还能营业到现在么？” 季云暮轻轻一笑。 店里明面上有监控，暗地里也有一个监控，他根本没在怕：“你要雇人来捣乱，随便来；你要是不雇人来捣乱，那就不是你了。” 季文海皱着眉，下意识抬高了声音：“你！！” “我要下去吃饭了。”季云暮淡淡道，“苏珧画做了他拿手的焗蟹腿，不早点去，等会就没了。” 说完，季云暮转身就下了楼。 看到季文海黑着脸一起下来了，林筱琴猜测他估计是在儿子那碰壁了…… 现在在场的人比较多，再怎么生气季文海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发飙。他重新酝酿了一下，表情温和地入了座。 饭桌上的氛围极其热闹，大家互相聊着各自的生活，苏珧雨则是在耐心地给奥斯汀讲国内的餐桌文化，以及怎么吃“梅菜扣肉”这道菜。 季云暮拿着工具，剪开了蟹腿，将里面白花花的蟹肉都剃了出来，夹给了苏珧画。 “这螃蟹这么大，还是甜的。”外婆吃着苏珧雨给她剥的，一边感叹一边说，“小雨，你自己多吃点，不用帮我剥。” “这是北极蟹，特别大。”苏珧画夹着蟹肉蘸了蘸调料，大口大口地品尝着。 待到吃到差不多了，绝大多数人都放下筷子了，季文海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照片，放在了桌上。 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女孩子。 “这是我替云暮选的相亲对象的照片，你们几个都是年轻人，出出主意呗？帮我们选选。” 苏珧画微微皱了下眉。 在座的每个人都对他和季云暮的关系心知肚明，季叔叔这会整这么一出，估计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 外婆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哥哥苏珧雨则是吃着盘子里的花生。 看样子，外婆和哥哥早就猜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关了。 如果自己应付不来，这两人才会出手相助。 如果不是有长辈在，季云暮恐怕当场就摔筷子了。 “爸，你这是干什么？”他皱着眉，问道。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所有人都不出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现在的情况。 “云暮，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生孩子了。”季文海说道。 “叔叔，您真的同意我们帮您选？”艾米突然开口问道，“别到时候我们选了，您又不采纳……” “如果是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当然会采纳啦！”林筱琴附和道。 艾米很认真地拿起那一沓照片，心里默念： 素未谋面的姑娘们，对不起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是为了拯救这个场面，不是真心的！！请你们原谅我！！ 她将第一张照片摆在桌上，认真道：“这张就挺漂亮，我觉得和季云暮也挺搭的。” 苏珧画听得心底一沉，下意识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季云暮则是面不改色地看着艾米，桌子下的手悄悄握住了苏珧画。 “是吗？”季文海惊喜地看着她，“我看看。” “喏，您看看，不过这张拍照角度很刁钻，这个姑娘的实际个头估计不到160，个子矮了些。”艾米认真道。 季文海一听，惊喜的心情顿时减掉10096。 第144章 苏珧画和季云暮顿时就懂了，艾米这会到底在干嘛了。 季云秋也是一样秒懂。 她抽出一张照片，开始现场胡扯八道：“这个姑娘也不错，全身都是名牌。伯父伯母，这类姑娘很好相处的，只要给她大把的钱花就行了。” 那一沓照片就这样被两人给评价完了，就算没毛病她们也硬是挑了毛病出来，同时心里也在向这些姑娘忏悔： 我们刚刚说的就是虚假发言！！请姑娘们原谅我们！！ 艾米看了一眼苏珧画，心想，上次自己被绑架的事她已经都知道了。如果季云暮和苏珧画能白头偕老，也算是报了他们从迈克手里救了自己的恩了。 季文海和林筱琴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些人也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谈恋爱。 “爸，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季云暮本想点根烟，但一想现在在场的人太多，而且还有老人，便把烟盒放到了一旁，“你们那么想让我生个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让你们抱孙子？你们如果想抱，孤儿院有大批的小孩，你们有空可以随便过去抱。” “当然是为了你老了以后有人能照顾你啊！”林筱琴皱着眉，说道。 “那，你们老了需要我照顾你们吗？”季云暮笑着问他们。 “当然不需要。”季文海默默道，“家里有佣人有保姆，也有护工和专门的医生，我们才不需要你照顾。” 这些人收钱办事，甚至比季云暮做的更专业，这件事他们一家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不就完了。再说了，苏珧画他愿意跟我在一起，也就意味着他未来也没有小孩。我们两个没有小孩，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赚钱。” “到时候，我们老了，也不需要在平安夜的桌前催我们的小孩结婚，而是可以拿着这辈子的存款，开着敞篷车，周游世界。”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继续道：“我这辈子也根本没打算要孩子。我眼睛的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隔代遗传导致的，这你们比谁都清楚。我也不想让我的后代经历我所经历的病痛。” 此番话说完，在场的双方家人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林筱琴看着苏珧雨，轻轻说了句：“可苏珧画还有个哥哥呀，他家有哥哥可以……” “我也不会生小孩的。”苏珧雨端着茶杯，非常的直接：“外婆，你也应该早就猜到了吧？我的取向和小画一样。” 外婆笑了笑，点了下头。 季云秋和艾米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苏珧画眼里多了几分感动——哥哥居然为了维护自己，当场出柜了！ 季文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没招了。 季云暮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不靠家里养活了，更何况他还获得了l国的永久居住权。就算自己再有钱有势，也没办法长时间地把手伸到国外来。 季文海看着苏珧画，考虑了片刻，问道：“云暮小时候脾气可是坏得很，还偏执。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还是说你只喜欢他的外貌？” 在场的其他人都已经明显感觉到季文海要松口了，所以接下来苏珧画的回答，尤其关键。 苏珧画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可乐，淡淡道：“肯定不只是外貌方面……我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季云暮给了他一个眼神，轻声说了句：“你就试着形容一下呗？” 思考了片刻，苏珧画望着客厅上方的灯，轻轻笑了一下。 他喃喃道：“该怎么说呢？从第一次在大学和季云暮见面开始，我就被他吸引了。” “这种吸引不单是表面的喜欢和生理上的冲动，而是一种灵魂上的自甘沉沦。这就好像干渴已久的鱼，突然遇到了那片独属于它的海洋。” 季文海和林筱琴都愣住了，等待苏珧画继续往下说。諵楓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固然有许多矛盾。不只是现在，我们俩大学的时候有过一间出租屋，这个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间出租屋里承载了我们无数的矛盾。可即使我们俩吵得再厉害，我也不忍心和他冷战太久。只要一看见他，那些矛盾好像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只会想要抱抱他，和他贴在一起。即使过去了这么些年，这种感觉依然没有变。” “可能这就是恋爱脑吧，我也不知道。”苏珧画又笑了笑，继续道：“我只知道，我一辈子都想和他在一起。而且，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我有这种感觉了。” 这番话几乎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季文海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儿子。 季云暮一只手撑着额头，垂着眼眸，看不清表情。 他分明看到，几滴眼泪从季云暮的脸上掉了下来，落在了桌上。 上次见到儿子这样哭，好像还是季云暮六岁的时候。 那一年，季云暮的爷爷奶奶给他买了一只小金毛。季云暮宠爱的不行，天天带着小金毛出去散步。 后来有一天，几个月大的小金毛走失了。季云暮很难过，但他没有哭。 季文海得知此事之后就雇了一批人，到处张贴了有偿找狗的信息。终于，在三个月后，那只走失了的小金毛被送到了季文海的办公室。 他带着小金毛回了家，季云暮看着自己心爱的小金毛，也没嫌它脏，直接抱住了它。 第145章 那时候，六岁的季云暮眼里满是笑意，却止不住地流泪。 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人的一生中，又能体验几回呢？ …… 几日后。 “前面就要过安检了，不用送了。”季文海拍了拍季云暮的肩膀，“你们早点回去吧。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需要，记得跟我说，你们两个都是。” 他小心翼翼地把包背在前面，里面装着的是季云暮送给自己的高级雪茄。 他还给了苏珧画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已经有我的微信了，有困难记得说。 第87章 大规模停电与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你也没必要一直听吧？” 苏珧画人都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平安夜那天自己的二次告白居然都被季云暮给录了下来。他还表示，那天录音只是防止自己的父母临时同意之后又反悔，没想到却录到了苏珧画珍贵的心声。 “这车上一直播放我自己的声音，我浑身别扭啊！”苏珧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忍不住关掉了车里的播放器。 “别呀，我还没听够呢！” 自打那天开始，季云暮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用季云秋的话来形容，就是乐的跟个傻子似的。 季云暮把车停在了离家一条街外的路边，解开安全带后就往苏珧画的身边凑。 “哎哎哎，干嘛呀？”苏珧画一只手按住他突然凑近的脸，“快回家吧，我都饿了，我外婆今天中午要做好吃的呢。” “自打你外婆来了之后，你都多久没有宠幸过我了？” 季云暮在他脖子上轻吻了一下，贪婪地吸着苏珧画身上的沐浴液味。 “要节制！你也不希望我还没到三十岁就不行了吧？”苏珧画翻了个白眼，默默道，“再说了，这不才过去一个多星期？” “可是，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梗坏的田吗？我明明才是那头牛。”季云暮坏笑着，手已经缠到了苏珧画的皮带上。 苏珧画毫不客气地在季云暮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赶紧回家吧！我真的饿了！再说了，我外婆他们明天就启程回国了，你急什么？” 季云暮委屈巴巴地把手缩了回来，还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也离开学不远了啊。 当天晚上，苏珧画坐在卧室内帮着外婆收拾行李。这段时间外婆其实一直住在苏珧画的卧室里，因为外面太冷了，让外婆来回跑苏珧画也于心不忍。 再加上酒店的床有点高，外婆看着就觉得不舒服，倒是苏珧画现在的这张床，高度刚好。 “哎呀！我还给你带了一包鞋垫，都忘记了！”外婆看着自己行李箱的夹层，赶忙将里面的鞋垫掏出来递给苏珧画：“幸亏今晚发现了，不然我就又带着这些东西飞回去了。” 苏珧画失笑。 老人难免絮絮叨叨，叮嘱小外孙一大堆生活上的事。晚餐几个人坐在桌前吃的鸡汤面条，俗语说得好：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 第二天，外婆和苏珧雨踏上了回国的旅程。苏珧雨上飞机的时候还跟苏珧画发微信，说他准备带着外婆去三亚旅游一圈，外婆一直说想去来着。 苏珧画和季云暮回到家，两个人精疲力尽地瘫在沙发上。 家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有招财偶尔发出的几声“喵喵”声，缓解着这寂寥的氛围。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每天都早起，家里的人都离开以后，两人非常默契地回到了床上补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苏珧画也看到了奥斯汀发来的邮件。 概括来说，在苏珧雨来l国的这段时间，两人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抛开这些事不说，奥斯汀和苏珧雨的感情关系也算是毫无进展的。 苏珧画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安慰他半天，并表示，既然这次苏珧雨见奥斯汀了，也愿意和他“过夜”了那么几次，那就说明起码苏珧雨是不讨厌他的。 至于未来能否再见，两人能否真的确认关系，苏珧画也摸不透，准备等哥哥下飞机之后发个微信和他聊聊。 “你怎么不开灯？外面天都黑了。”季云暮也醒了，坐起身揉了揉眼。 “我看你还没醒，就没开。嗯？这灯怎么不亮？” 苏珧画伸手够着床头灯，怎么开都没反应；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量，好家伙，插着充电器，电都没有冲上。 季云暮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发现家里停电了。他这么一说苏珧画才突然意识到，平时一直嗡嗡作响的空调，这会也不响了。 外面的气温零下十几度，如果没有电力，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这栋房子就会冷的像座冰窟。 因为电费一直都有按时交，季云暮就给电力公司打了电话。 “草，大半个城市都停电了。而且情况有点严重，估计要到半夜才会来电。”挂断电话后，季云暮这样说道。 “晚饭怎么办？”苏珧画缩在被窝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电量，百分之32。 这比冷更加令人觉得没有安全感了！ “没电，炉子就没法开。你穿衣服起来吧，我们到城市西边去找家餐厅，吃个晚饭。” “招财怎么办？”苏珧画担忧道，“它会不会觉得冷啊？虽然现在屋里……有十八度左右，但我想过个几个小时，屋里的温度就会下降了。” “唔……反正我们又不叠被子，冷了它自己会钻被窝的。” 第146章 季云暮说着，给被子掀开了一个小口——这是专门留给招财的出入口。 …… 外面一片漆黑，不只是各家各户的灯不亮，连路灯和路口的红绿灯也都熄灭掉了。 马路上一片混乱，要过马路的人不得不举起双手不停地摇晃，并将衣服拿在手上，以防路上的司机注意不到他们。 “这还真是可怕。”苏珧画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感叹道：“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规模停电。” “国内很少发生这种事吧。你把手机的数据线插在我车上，可以充电。”季云暮道。 说起这座城市的西边，当地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很少往那边去的。那边治安比较混乱，经常能听到枪响。但因为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只有城西那边能看到的灯火，大量的车都在往城西方向开。 看样子，大家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季云暮带着苏珧画去了一家从未去过的自助餐店，价格不是很贵，但东西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好吃。 在这种情况下，有个暖和的栖身之所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有东西吃。 苏珧画拿了一大盘炸薯条，烤鸡块，以及一些水煮的花椰菜；季云暮则是拿了披萨，薯条和一眼看上去就没什么味道的烤牛肉，自己諵楓往肉上洒了盐。 这家自助餐店的老板人还挺热心，见苏珧画捧着手机和数据线，就专门给他找了个旁边有插孔的座位，这样他就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等待手机充电了。 这一晚，这家店里集中了很多人。季云暮一边吃一边回复火锅店里员工的消息。既然停电，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今晚正好在吃饭的客人免单，店里早点关门。 两人在店里一直待到晚上快九点，自助餐厅要下班为止。 “现在怎么办？”回到车上，苏珧画一阵儿发愁，“距离半夜还有三个小时……我们是回家，还是怎么办？” 家里又黑又冷，手电是有，但只有手电也没什么大用，做不了别的事。 他原本想的是，等两人睡起来之后就开始进行“鱼水之欢”，但屋里的温度……如果这么搞了，两个人大概会感冒的。 季云暮看着车里吹得“呼呼”的空调，心想还好提前给车加了油。实在不行，今晚就把招财从家里带出来，两人一猫直接在车里过夜算了。 “机会难得，我们开车去看夜景吧。”季云暮打了个方向盘，轻声说道。 “一片漆黑，能看见什么啊？”苏珧画反问道。 “正因为如此，路灯也不亮了，别人才看不到车里的我们。” 苏珧画：“？？？” 两人驱车来到学校附近的湖边。苏珧画惊奇地发现，湖边那一排停车位上，每隔两个车位，都停着一辆车。 虽然外面看着是很荒凉，一片漆黑，但实际上这里的人也不少，而且大部分车都亮着车灯，说明里面是有人的。 “这些人，该不会……？？” 因为没事可做，所以跑到这里来谈情说爱吗？？ 季云暮忍不住笑了，“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草，真的6翻了。”苏珧画感叹道。 季云暮解开安全带，先是吻了苏珧画一阵儿，低声说道：“我们去后座，好吗？” …… 到了晚上十二点半，这座城市的电力终于是恢复了，苏珧画和季云暮也回到了家。 屋里的温度降的很快，苏珧画调节空调温度的时候，发现现在屋里只有不到十度了。 季云暮回到房间，收拾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 他赶忙把小盒子藏好——至少现在，不能让苏珧画看见这个小盒子。 转头发现招财正坐在床上，一双猫眼正直勾勾地窥探着自己的秘密，季云暮赶忙对它比划了个“嘘”的手势。 很快，学校开了学，距离今年的春节也越来越近。 这次的时间非常巧，春节正好在reading week假期期间，季云暮就和苏珧画商量着，今年春节两人准备怎么过。 “我想去g国。” 苏珧画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旅行胜地：“g国是落地签，除了机票以外，别的消费都很便宜。更重要的是，那边天气很热，可以去海里游泳，我们也可以吃各种各样的海鲜。” 季云暮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只手托着下巴，笑道：“想去g国避寒是吗？也行，那我就订机票了。” 第88章 终章（1）：海鲜的国度 从l国飞到g国也就3到四个小时，苏珧画就没有带自己的u型枕。 两人的票虽然是挨着的，但季云暮拿到的票是靠窗的位置。见他一脸可怜兮兮的，苏珧画就和他换了座位。 “等毕业以后，我还是想回国生活。”刷了一晚上海鲜视频的苏珧画，突然说道：“感觉国内的海鲜做的更好吃，调味各方面。你这情况，能回国生活吗？” “好啊，到时候你选一个城市。”季云暮吃着薄荷糖，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们每年都得回来待一段时间。你想在这边弄个永久居住权也是可行的，多一个选择嘛。” 今天上飞机之前还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两人之前用手上的存款选择了一家企业进行了投资，过程非常顺利。如果后续这家企业能平稳运营，到了来年年底，两人就能分到不少红利。 第147章 “嗯，火锅店，你的房子和我的公寓，我们也得定期回来打理。”苏珧画打开了在机场买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说：“我突然觉得，自己读的这个研，到底有何意义？我现在也不缺钱了，毕业以后未必从事这方面工作。” “那也不一定。”季云暮笑了笑，说：“这边还是有不少和国内有合作的企业的。”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苏珧画还是睡着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昨晚收拾到很晚，又把猫送到季云秋家，今天为了赶飞机，凌晨五点就起床了。 季云暮盯着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把胳膊绕到了苏珧画肩膀的另一侧。 苏珧画的头就靠在窗子上，他想让小桃花换个方向靠着。 这个动作过程非常缓慢，也非常的轻，而且恰好被经过的空姐看到了。 空姐看出了他的意图，给了他一个笑容，一项厚脸皮的季云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飘到了窗外。 窗外都是白云，看起来是那样的梦幻和美好，丝毫没有季云暮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就好像现在，几年前的他做梦都不会想得到，他和小桃花居然真的同心协力携手度过了双方家长的那一关；而此次的g国之旅，就像是度蜜月一样。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 也许，等到返程的时候，可以试一试坐在窗边了。 …… 下飞机后。 “热死了！” 苏珧画身上还穿着外套，“走，先不过海关了，我们先去把衣服换换。你看其他人，都穿的单衣和单裤子！” “t恤和沙滩裤，还有人字拖都在我包里。”季云暮道，“走吧，去厕所换。” 两个小时后，一身清爽的苏珧画和季云暮一块踏出了机场。 苏珧画吸了吸鼻子，笑道：“闻到了吗？是大海的味道！” “嗯，大海的咸味。”季云暮一挑眉，调侃道。 “去你的！” 两人上了出租车，来到他们提前订好的酒店。酒店楼层挺高的，苏珧画趴在窗边欣赏窗外的景色，季云暮则是坐在床边喝饮料。 “好漂亮！！这里能看得到海！你快过来看！” 苏珧画感叹完，想起这人的恐高的毛病，就问他，“这才六层，上次reading week我们住的七层酒店，我看你也没害怕啊！” “那不一样。”季云暮面露难色，“上次的阳台上有护栏，就算我想跳楼都翻不出去。” 这次的窗户也是落地窗，但外面没有阳台，玻璃后面就是天空。 苏珧画思考了片刻，也没逼迫他，就说：“那我们现在去海边吧？” “好。” …… 苏珧画在泳裤外面又套了一条沙滩裤，穿着t恤，和季云暮一块去了海边。 温暖的海风阵阵，苏珧画看着脚下白色的沙滩和远处碧蓝的海水，顿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季云暮则是站在一家店门口，正在纠结是租快艇还是租橡皮船。 “怎么了？”苏珧画问他。 “你想先玩哪种？”季云暮问他，“这里租船是按天算的，今天如果租了快艇，就玩不了橡皮船了。” 苏珧画心里多少还惦记着上次露营捕鱼的事，就说：“我想租能打到鱼的船。” 季云暮忍不住笑了：“海钓我安排在明天了，要去别的海岸，不在这里。” “哦，那就橡皮船吧。”苏珧画道，“快艇硬邦邦的，感觉不好玩。而且我们也不会开出去太远，就在海岸附近玩。” 于是，季云暮按照他的想法，租了一条橡皮船以及两个游泳圈。 下水之前，苏珧画从包里取出了一管防晒霜。 “你帮我抹抹，好不好？”他睁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季云暮。 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季云暮看到苏珧画在往包里装防晒，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苏珧画大一时军训完之后的模样。 小麦肤色，看起来诱人至极。 苏珧画已经在沙滩上趴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像奶豆腐一样的后背和纤瘦的腰肢，“快点啊！” “你……晒黑点，也挺好看的啊。”季云暮咽了口口水，双手不受控制地挤了一些防晒霜，开始在苏珧画的背上均匀涂抹。 “你在说什么啊？” 苏珧画指了指天空，“这和晒黑不晒黑有什么关系？这大太阳，我们要是玩上一个下午，有可能会晒伤的。不光我要涂，你也得涂，知道吗？” 季云暮：“……” 海水比想象中的冷，苏珧画在水里泡一会就得躺到橡皮船上晒一会太阳，取取暖。 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太阳开始偏西，海面被照的变了颜色。 两人坐在橡皮船上，欣赏着这日落的风景。 “没拿手机，没法拍照，有些遗憾。”苏珧画说完，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人生有很多时刻，不是拍照就能留得住的。” 季云暮坐在他背后，双手搂住苏珧画的腰，下巴靠在苏珧画的肩膀上：“冷不冷？” “嗯，有一点。”苏珧画转过头轻轻吻了他一下，“我们回去吧，我好饿。” 晚餐就在海边附近的饭店吃的，是苏珧画期待已久的海鲜盛宴。 只是烹饪的味道相对单一。 苏珧画将自己提前在家准备好的调料，倒进了小碗里，和季云暮分着吃。 第148章 “嗯，这龙虾可真肥啊！配上我的秘制蘸料，味道刚好！关键是卖的还便宜！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 苏珧画吃的嘴上到处都是酱汁，嘟嘟囔囔地说着，“以后咱们回国了，找个沿海城市生活吧！” 季云暮笑着拿纸帮他蹭了一下脸上的酱，又将一份烤面包递到他面前：“你也得吃一些主食，一次吃太多小心肠胃不适应。” “少废话！”苏珧画已经上头了，把一大块螃蟹腿肉塞进了季云暮的嘴里，“就算腹泻天亮，我也要过这一把瘾。” 对于从小生活在内陆的苏珧画来说，能这样大口大口地吃海鲜已经算是最幸福的事之一；而更幸福的是，他还可以这样继续吃好几天，吃到过瘾为止。 “喏，啤酒。”季云暮自己喝了几口，然后给苏珧画也倒了一满杯，“配着吃，更不错！” …… 回到酒店，一开灯，季云暮看着黑了几个色号的苏珧画，脸色不大对劲。 他笑着调侃：“我的好学弟，你这是怎么了？” “呃……我，嗝……”苏珧画每隔几秒都要打一个嗝，“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上个厕所。” 季云暮从包里翻出来两盒药，那是他为了应对眼前的情况特意提前准备的。 苏珧画出来后，乖乖地把药吃了。 “还胡来吗？” 季云暮坐在床边，笑着看着他，“我们要在这边待好几天呢，顿顿都是海鲜，你干嘛要一顿吃那么大的量呢？今天那大龙虾，你说说，你自己吃了几只？小心痛风。” 苏珧画抿了抿嘴，捂住肚子，“那我也不后悔。我也很期待明天的三餐加宵夜，嘿嘿。” 季云暮：“……” 瞅瞅这孩子，没救了。 好在苏珧画就难受了那么一阵儿，到了后半夜就好得多了，一边吃零食一边和季云暮一块缩在被子里看电影。 “这电影里的主角可真有意思，明摆着是误会，对方要跟他解释，他却总是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看的我好急啊！” 苏珧画吐槽完，季云暮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微妙。 他挑了下眉毛，故意问道：“如果是你，你在没有上帝视角的情况下，你会听对方解释吗？” “我当然会和对方理智地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啦。”苏珧画理直气壮道。 季云暮绷不住了，突然发出一阵爆笑。 苏珧画：“？？？” “你笑个屁啊！”他将一把零食塞进季云暮的嘴里，板着脸，质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做？” “要不你回忆回忆，咱俩刚在飞机上重逢的时候，你是什么态度？”季云暮一边笑一边说。 “那不一样，咱俩又没啥误会。”苏珧画道，“只是你单纯的玩弄过我之后，又把我甩了，仅此而已。” “你看看，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季云暮笑的更厉害了，“我当时会和你分手是出于无奈，只是没把我这边的事情告诉你而已。这难道不算是误会么？” 第89章 终章（2）小插曲与潜水活动 听他这样“拆解”之后，苏珧画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啊…… 他眨了眨眼，直接钻到季云暮的怀里，并用手搂住季云暮的腰：“嘻嘻，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吧？” 季云暮垂眸看着他，“你又想这样撒撒娇，把这事糊弄过去了啊？我跟你讲，没用！” “可我当时也没有不听你的解释啊，之前你眼睛不舒服的事都还想瞒着我呢。” 苏珧画无辜道：“你藏事藏的那么好，我都不知道你爸妈居然早就知道咱俩大学时候的事了，我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分手之后没多久我就出国了，那时候你总能察觉到异样吧？可你却连一条消息都没给我发过。还在朋友圈各种炫耀，今天和这个人一块出去吃了宵夜，明天和那个姐们一块出去逛街。” 季云暮把电影给暂停掉了，越说越认真。 认识这么久了，苏珧画对于这人的性子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季云暮当时看到朋友圈后一定是因此有了很大的情绪波动，甚至是愤怒，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才会被他记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今天不把这件事揭过去，那么以后季云暮还会把这件事翻出来说好几次。 但……不是自己的错，苏珧画也不可能会好心承认。 “那能怪谁啊？” 苏珧画这样回应道，“谁叫你先和我提的分手，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出了国？还没跟我说？你出国的事我还是跟你室友打听的呢！” “你都不挽留我！也没有问我分手的理由！我们好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当时如果你挽留我了，我肯定会把事情告诉你的！”季云暮的语气突然委屈起来。 苏珧画：“……” 挽留个屁。 如果再回到过去重新经历一次，苏珧画一样不会挽留。 原因很简单，那段时间季云暮的态度确实有了变化，苏珧画为了哄他开心，专门去网上订做了那对桃花吊坠。 然而没等几天，他还是跟自己提了分手；再加上学校的风言风语，苏珧画当时确实觉得这人是变心了，就没想着挽留。 “再给你一次机会。”季云暮看着他，认真道：“快，现在，挽留我。” 第149章 苏珧画：“……？” “不挽留会怎么样？”他反问道。 “你猜。”季云暮忽然笑了，十分用力地捏了一下苏珧画的某个柔软部位。 “咳咳。”苏珧画从床上坐了起来，认真道：“你等我酝酿一下，所以你先把手……拿开。” “好。” 苏珧画直接搂住了季云暮的脖子，后者稍稍一愣。 “别走，好不好？”苏珧画回想着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桥段。 但几年前分手时的情形，也确实在冲击着苏珧画心里那块最柔软的部分，“我不想和你分开。” 虽然只是模拟，而且季云暮也知道这是电视剧里的台词，但他还是感到心底一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送你吊坠那天，你明明很开心的……” “虽然我们总是在吵，有时候还会打架，但是……你有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枕边人吗？” 说着说着，苏珧画忽然哭出了声。 季云暮彻底傻在原地——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小桃花的，他怎么就哭了呢？ “你满意了吗？”苏珧画用被子擦了下眼泪，嘟囔着问他。 如果真的是演出来的，这演技恐怕都能得奖了。 “嗯，对不起。” 季云暮抱住他，低声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提这茬事了。你心里有委屈，就跟我说吧。” …… 第二天一早，苏珧画拿着两片冰黄瓜贴在了眼睛上。 昨天只是浅哭了那么一小下，没想到眼睛还是肿起来了。不过他今日的心情却是极好的——他们要去海岸钓鱼了，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海钓，而不是游戏里的。 季云暮把两人的早餐端到房间里了。作为昨晚弄哭苏珧画的惩罚，今天季云暮那份早餐里的黑椒香肠，就归了苏珧画。 早餐过后，苏珧画的眼睛上的浮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人坐着当地的公交车去了专门钓鱼的那片海域附近，租了鱼竿鱼漂和小凳子之类的东西。 来这里钓鱼的基本都是游客。用他们当地人的话说，我们基本不在这里钓鱼，因为手续太麻烦。 这里比湖泊难钓的多，一上午过去了，苏珧画钓上一大堆海洋垃圾，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见到。 季云暮的情况也差不多，只钓上来一条小鱼，他当场就给放生了。 “看来我们是被坑了。” 季云暮默默道，“我说来这里钓鱼的人怎么那么少呢，估计都去找当地人的渔点了。” “去沙滩上挖贝壳也比这强啊！”苏珧画也开始没耐心了。 就在两人商量着要不要收杆换地方的时候，苏珧画的鱼竿猛地向下一沉。 “卧槽！来了！”苏珧画先溜了一阵儿，然后用力往上提，却根本提不起来。 季云暮按灭了手上的烟，过去帮着他一块拉杆。最后鱼线断了，两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苏珧画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鱼，力气这么大，就趴在岸边往下看。 这一眼，苏珧画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勒个去！” 他吓得把头缩了回来，转身看着正在捣鼓鱼线的季云暮，脸色惨白。 “怎么了？”季云暮也来到了岸边，朝下面张望了一阵儿，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 十分钟后，当地警方赶到现场，从这片海域里打捞上来一具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尸体。 两人接受警方询问的时候，那些法医刚好抬着尸体从他们背后经过，苏珧画也没敢再回头看。 两人钓上来的海洋垃圾，也全部都被警方装进证物袋给带走了。 这样一搞两人也都没心思在这里继续钓鱼，跟着警方去警局录了口供。 出来之后，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不知道今天发现的是何方人士，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苏珧画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喃喃地说了句：“有机会一定给你上柱香，愿你早日安息。” 季云暮看了一眼时间，问他还有没有胃口吃午饭了，这会应该还来得及。 “我有点吃不下……”苏珧画摇摇头，“买杯咖啡喝吧，晚上我们早一点吃晚饭。” 季云暮应了一声，其实他的情况也差不多，看到那具尸体后实在是没什么食欲。 “很抱歉。”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逛，季云暮突然说道：“本来只想着这趟旅程能甜甜蜜蜜的，但没想到今天给你留下了这么恐怖的回忆。” “又不能怪你，之前也是我说想要钓鱼的。”苏珧画叹了口气，“要说抱歉也是我说。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钓鱼人除了鱼以外，真的什么都有可能钓的上来。”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也很快，两人在商业街逛到天快黑，吃了点零食，又买了许多礼物，准备带回去送给朋友们和家人们。 “这家店做活动呢，今天啤酒免费喝。”季云暮牵着他溜达到一家饭店外面，“主要食物也是海鲜，今天去尝尝他们家的？” “好。”苏珧画点头同意。 这顿就没有苏珧画自带的调料了，好吃不好吃全看运气。不过好在这家有生鱼片，也有提供酱油和芥末，两人吃的还算开心，还额外点了一份鲑鱼籽。 今夜的天空几乎没有云彩，他们所在的酒店的落地窗这时候就起到了很棒的效果。 第150章 屋内没有开灯，两人的衣服十分随意地散落在地。 “唔！” 苏珧画被按在这扇落地窗上，赤条条的身子正对着那片星空，脚下就是来来往往的车灯和海岸。 “你这会怎么又不恐高了？” 季云暮笑的很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突然就不害怕了呢。” “胡扯。”苏珧画的脸颊很红，“你明明早就克服了，专门等到现在才说的吧？” 季云暮在他肩膀上吻了一下：“你果然懂我。你看，现在玻璃上还隐约有你的倒影呢。” “嗯……看到了……” “你要是不想看自己的倒影，那就看看风景。想想一下，如果万一有直升机突然从我们窗外经过，你怎么办呢？” “闭嘴……” …… 第二天中午，苏珧画和季云暮一块在附近吃了一顿海鲜自助，去租了潜水衣和氧气瓶等潜水设备。 明天下午两人就要坐飞机返程了，苏珧画打算今天大玩特玩一番，晚上再美美地吃上一顿，不留遗憾。 因为是提前报过名的项目，两人一到地方之后，专门负责带他们潜水的工作人员，正在大厅里等待着他们。 工作人员教了他们许多潜水用的手势，然后手把手地教他们怎么穿潜水衣，以及氧气瓶的使用方式等等。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工作人员开着船带着两人出了海。 “我看还有不少船也在往相同的方向前进。”苏珧画问道，“今天是不是有很多游客进行潜水活动？” “是的，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工作人员拿出地图和一些照片，“在这附近有一个已经沉没的小岛，岛上还有遗迹，到时候我们会去那里参观。” 第90章 和我结婚吧（正文完） 下水之前，苏珧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潜水。 他望着这深蓝色的海面，以前看电影时对大海产生的恐惧再次迸发——不知这下面究竟有多深？一定会有那种特别巨大的鱼吧？ 季云暮已经泡在水里了，他将潜水镜稍稍调整了一下，仰头望着船上的苏珧画：“别害怕，下来吧。” 与两人同行的工作人员也在一旁鼓励，并叮嘱苏珧画不要怕，他会全程跟他们一起的。 苏珧画心一横，从船上跳入海中。 因为身上穿了潜水衣的缘故，海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冷。 工作人员带着两人开始向下潜，苏珧画一边捏住鼻子从耳朵往外排气，一边欣赏周遭的景象。 周围空荡荡的， 能看到脚下有不少巨大的珊瑚礁，上面附着着五颜六色的珊瑚。 季云暮用手指点了点苏珧画的肩膀，朝另外一边的方向指了一下。 苏珧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大群鱼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在随意地游动着，对于陆地上的两脚兽的突然到访，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 三人在五米左右的深度停留了一段时间，工作人员就带着两人继续向前游。 离那片珊瑚礁越来越近，苏珧画近距离观察着那些珊瑚礁上的软体生物，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不已。 工作人员将鱼饲料拿在手上，很快，附近的热带鱼都朝这边汇聚了过来，啃食着工作人员手里的鱼饲料，场面极其壮观。 一只小章鱼也游了过来，缠住了苏珧画的手腕。苏珧画沉浸其中，想转头让季云暮看一看，却发现季云暮人不见了。 他举着章鱼游到工作人员身边，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工作人员的肩膀，示意他季云暮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工作人员到处看了看，居然摊了下手。 苏珧画一脸的问号——人不见了，得赶紧找啊！你跟我摊手是什么意思？？ 正着急呢，从珊瑚礁的另一边游出了一大群热带鱼，鲜艳的纹路和那些珊瑚照应在一起，尤为好看。 季云暮跟着那群鱼一块游了出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防水写字板和一个透明的盒子。 工作人员带了潜水用的相机，按下快门拍下了这一幕。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枚戒指；板子上写的字是中文，一看就是季云暮写的，内容是： 苏珧画，和我结婚吧！ 看清楚板子上的字迹后，苏珧画先是愣了一阵儿，氧气瓶比之前更快地吐着泡泡。 他游向季云暮，先是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又用手托住了季云暮的脑袋，尽可能地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季云暮的额头，以传递自己的答复。 傻不傻？在这种地方求婚，我都没有办法立刻给你答复了啊！ 珊瑚礁后面还藏着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到顾客的求婚进行的十分顺利，两个人还互相跟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 整趟潜水非常愉快，那座沉没的岛屿和上面的遗迹建筑也十分令人震撼，工作人员用携带的潜水专用相机替二人拍了不少照片，其中就有季云暮举牌求婚的那一幕。 上岸后，苏珧画伸手把季云暮也给拉了上来。 季云暮摘掉了潜水镜和氧气瓶，顿时感到浑身轻松，看着苏珧画浅浅一笑。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他们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了许多。毕竟今天他们见证了这两个男人的爱情，也是他们这家潜水公司开业以来，第一对选择在这里求婚的情侣。 第151章 苏珧画被他盯的脸红的要命，小声说了句：“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季云暮依然保持着刚刚摘下氧气筒时的姿势，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拿着那枚从透明盒子里取出来的戒指，重复了一遍板子上的话：“苏珧画，和我结婚吧！你愿意吗？” “嗯。”苏珧画点点头，激动道：“我愿意！” …… 返程的飞机上，季云暮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牵着苏珧画的手不松开。 苏珧画的手指上套着他选的那枚白金色的戒指，两个人也复盘了一下季云暮当时的“准备工作”。 “因为潜水是我提前预定的嘛，所以我们还没去g国的时候，我就把事情和工作人员提前交代了。我让他们给我准备一个防水的写字板，还有装戒指用的盒子。” “至于地点，是我看过照片之后提前选好的。当时我说，请你们把我们带到那片海域，那里的鱼群多，珊瑚礁也很美。” “珊瑚礁后面其实还藏着两个工作人员，专门等在那里负责把东西递给我。” 季云暮笑着看着苏珧画：“板子上的字是我写的，是趁你换衣服之前说想要去厕所的那个时候。” 苏珧画靠在他肩膀上，脸上的笑意也根本收不住：“有心了，我真的很感动。” “回l国之后，我们选个好日子把证领了，再办个仪式。”季云暮这样说道。 “好啊，你穿婚纱，我就办仪式。”苏珧画笑嘻嘻地说。 “就不能是，我们两个一起穿新郎的礼服吗？”季云暮挑了下眉，“回头我再买一套婚纱，你在家穿给我看就行。” 下了飞机，苏珧画打开手机，微信消息都快要爆炸了。 季云暮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两人上飞机前各发了一条朋友圈，季云暮的配图是苏珧画的手，内容是：各位父老乡亲们，我求婚成功啦~ 苏珧画的配图则是季云暮求婚时举着牌子的照片，上面的字迹都拍的清清楚楚。 附带的内容是：家人们，朋友们，我要结婚啦~ 远在l国的季云秋和艾米各被塞了一把狗粮，两个人刚好在一块，拿着手机一对季云暮和苏珧画的朋友圈，二次伤害瞬间形成。 “呵，这两个狗男人，跑那么远的地方旅游，还不忘给我们撒狗粮。”季云秋一边抽烟一边吐槽。 排队过海关的时候，苏珧画依次点开了自己的新消息，并给每个人都进行了回复。 他这会的心情已经美妙到了顶端，哪怕是以前有过节的同学，他这会看着都比平时顺眼的多。 有不少羡慕苏珧画的人，说对方居然选在海底跟你求婚之类的云云，苏珧画面上回复的十分客气，只是说多年的爱情长跑有了结局，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哈哈！羡慕吧？！这么好的老公以后就是我的了！ 到了五月份，两人在l国登记，领了结婚证。季云暮也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材料帮苏珧画递了上去，帮他申请l国的永久居住权。 这样万一苏珧画想读博了，后续的学费也能便宜不少。 到了六月，苏珧画和季云暮踏上了回国的旅途，跟着一块的还有季云秋，艾米和奥斯汀。 这一趟苏珧画几乎没带什么随身行李，怀里紧紧地抱着猫笼，时不时低头检查招财的情况。 两人盘算的是，反正毕业之后打算回国居住，不如这一趟先把猫带回去。两人读研期间，先让外婆帮着照顾一阵儿，等两个人都毕业回国了再说。 奥斯汀全程都表现得十分兴奋，他一直从网上了解c国的各种文化，已经愈发地沉迷起来。 他信誓旦旦地说，等到了c国，他想先尝尝螺蛳粉和臭豆腐，也想体验一下c国的烧烤文化和宵夜文化，毕竟火锅文化已经从季云暮的店里了解过了。他还表示，自己想学一学叶问蹲和少林功夫，这样以后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婚礼定在六月下旬，季文海提前一个月选好了一家带温泉的豪华酒店，来招待亲家的老太太和苏珧雨。 这场婚礼不止是为了见证苏珧画和季云暮的爱情结局，更是季家和苏家两家企业的强强联合。来参加的宾客不只是两位新郎的亲朋好友，还有两家企业的骨干员工，场面十分盛大。 苏珧画和季云暮都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各拿了一个麦克风站在台上。因为婚礼的画风和往常的婚礼画风不大一样，主持人也和他们开了许多玩笑，两人一一反制，宾客们被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 苏珧画看着台下的宾客，心里不只是开心这一种情绪，应该用百感交集来形容吧。 最开始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男人，苏珧画曾经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这样的婚礼场合。直到他进入大学，遇到了比自己大两届的学长季云暮。 季云暮这人有时候不按常理出牌。从他偷自己的内裤开始，再到后来强行拉着自己在看台上官宣，这种偏执和强制给予的爱情，都令苏珧画的某个想法更加深重。 如果他是真心的，也许我们的关系不会比普通情侣更脆弱，也许我们能走到最后。 命运的齿轮在不停地转动，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苏珧画当时只觉得困扰大于其他；但等到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回过头来重新细想，苏珧画就会觉得，那些事情都是历练。不只是历练他自己，同时也历练了季云暮。 第152章 不管过程有多么艰辛，只要结局是好的，未来就会更加美好。 喝交杯酒的时候，苏珧画抬眼看着季云暮，他也正用那双藏着秋水的眸子盯着自己。 是啊，当初就是这双眼睛，把自己拽入了爱情上的万劫不复。 学长想表达的某些话语，都藏在他的眼神里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