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姐弟)》 1 宋祈年一整天都很迷茫,他从车里被众人拉出来,大家一脸担忧,看到他手臂和脸颊只有擦伤,大家松了一口气,接着好多大人在搬动车子喊道:“车里还有一个人。” 是的,那里还有他爸爸,他和爸爸妈妈在车上。 过了十分钟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突然眼前一片黑暗,他被大人护住了眼睛,,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慌,那股气味后来伴随了他很多年,接着就听到哭泣的妈妈和尖叫声,再到最后他也没了知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清醒以后,他站在医院的走廊,旁边还有不认识的叔叔。 “晚晚节哀。”那个叔叔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们两个。 而他的爸爸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向晚晚漂亮的眼睛红肿不堪,衣服还带着血迹,手上和脸颊耳边都是鲜血,那个叔叔从自己兜里掏出干净的手帕,细心的擦拭,妈妈说:“他就像个疯子,我根本就没办法跟他沟通和交流,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哪想到最后出了这样的事。” 其实他一直记不起来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叔叔说:“警察会处理后续问题,需要我帮助就跟我说,我和你一起承担。” 向晚晚拉着他的手说道:“谢谢,后续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只是年年还小,他这段时间跟着我,我怕照顾不到。”面露难色,带着祈求,“你能帮我吗?照顾一段时间。” “晚晚这是什么话,年年就交给我吧!放心。”叔叔满口答应。 向晚晚蹲下身子,帮宋祈年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年年,先跟着叔叔住一段时间,以后妈妈来接你,好不好。” 宋祈年听话的点头。 向晚晚擦干眼泪,认真地说:“叔叔家有个姐姐,长得很漂亮,她是你的姐姐,到了叔叔家就听姐姐的话。” 6岁的宋祈年再次点头,他记住了妈妈说的:听姐姐的话。 ...... 周书宁一大早就看到爸爸收拾东西,罕见的穿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随口说道:“爸,你要去相亲吗?” “胡说八道什么?”周俊山恨不得拿自己的鞋底子打这个闺女,在玄关穿好鞋说道:“今天我有事出去一下,午饭自己解决,零花钱给你放餐厅的桌子上了,不许乱花钱。” 听说爸爸要出门,周书宁瞬间像猴子附身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好,又不能表现出来,赶紧平静情绪:“我知道了,爸爸。” 随着门的关闭,周书宁立刻跳起,哼起歌来,今天班主任结婚,其他老师也没心情管他们,赶紧给何西棠打电话,她们最近新追的明星出了一本自传,搞了一个签售会,就在今天。 两人约定好一起请假,然后在商场门口集合再进去。 “景老师,我肚子痛。”周书宁压着嗓子请假。 “爸爸知道吗?要去医院吗?”景老师是临时代课,并不了解,关心的问道。 “知道,我们刚才从诊所回来,医生建议在家休息一天。” “好的我知道,记得问同学们的作业,不要耽误课。” “没问题,老师。” 请完假,周书宁吃了点早饭就坐上公家车到了约定的地点,何西棠家离得比较近,所以到的比较早,本以为她们是最早的,哪想到那里早就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何西棠看旁边的人都买了应援的彩色纱巾,于是也在在马路旁边买了两个纱巾,递给了周书宁,另一个戴在了自己的右手,周书宁从自己包里拿出攒钱买的书,扭头问道:“你带着书了没?一会儿我们挤进去让人家签字。” 何西棠说:“当然了,我能忘记这个吗?”说着就拿出了限量版的自传。 正说着就听到大家欢呼声,一个帅气的人影就从车里出来,在大家的护送下进了商场,宣传人员拿着话筒告诉他们,他要先拍照做宣传,然后才有签售会。 周书宁她们就在门口等到了下午,终于在工作人员的允许下,被人群挤了进去,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大明星。 .... 周书宁一直举着自己的手舍不得放下,这个下午都是恍惚的,因为她和大明星握手了,因为粉丝群中就她们两个年龄最小,破天荒的合了影,两人觉得可以在班里炫耀一整年了。 ...... 夏末秋初的夕阳总是那么美,把周围一切都染成了暖色的橘红,宋祈年和周俊山站在巷子深处看着远处走来的姑娘,那是宋祈年第一次见到周书宁。 周书宁背对夕阳,周身散发着橘色的光,她穿着白色纱裙,梳着高马尾,右手上绑着彩色丝巾,随着走路的姿势不断飘动。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周书宁停下脚步,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再动,表情从慌张再到困惑再到释然,宋祈年觉得很神奇,一个人的脸上能在短时间出现那么丰富的表情。 “你们老师跟我打电话,说你不舒服,让我好好照顾你。”周俊山冷峻的气息瞬间感染周围,他先发声,且面色不善,有种要发火的前兆,“你就是这么生病的?” 周书宁不接他的话茬,歪着头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小男孩,问周俊山:“他是谁?”周书宁再猜测,他又帮哪家处理家事了,还把人家孩子带回来。 她爸老好人一个,只会委屈自己,奉献他人。 “他是你弟弟。”周俊山解释道。 “弟弟?我哪来的弟弟,是你找别人生的。”周书宁说话不经大脑,引来周俊山的不满。 “你妈的孩子,所以也是你的亲弟弟。”周俊山说。 周书宁这才想起她还有一个为了追求好日子而从小抛弃他们的妈妈,她问道:“我没有妈妈,他也不是我的弟弟。” 周书宁表现出厌烦的样子被周俊山看到了心里,向晚晚离开后,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在学校也遭受过一段时间歧视,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讨论过这件事:“宁宁,不要耍小性子,这孩子可怜,她们家里出了点事,你妈才拜托我的。” “难道我们不可怜吗?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周书宁打心底不想接受这个拖油瓶,“再说了,多个人就多一双碗筷,爸,我们家有钱吗?” 周俊山是电工,工资不高,加上是个老好人,邻里之间一些电路问题他都帮人家修,也不收钱,看着孤寡老人不仅免费帮忙,甚至还掏钱给人家买东西,也许因为这样向晚晚忍受不了家贫,才会早早离开。 周书宁满腔不满,还要说。 “叮铃......” 周俊山电话响起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挂断电话,周俊山说:“爸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把你弟弟带回家里,吃点东西。”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他们两人。 宋祈年看着眼前的女孩,叔叔也走了,他想到了妈妈说的,要听姐姐的话。 “姐姐!” “不许叫姐姐。”周书宁,一脸不耐烦。 她不想把这个便宜弟弟往家里领,于是就在门口坐下。 宋祈年不敢坐下,就站着。 过了半个小时,周书宁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问道:“喂,饿不?” 宋祈年摸了摸肚子,空荡荡,就点头:“嗯,有点。” “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便拉上他,由于她个子高,宋祈年个子矮,只到她胸口的位置,为了方便就拽着他后面衣服的帽子走路,好奇问道,“你多大了。” “6岁。”宋祈年被拉着,只能快步小跑跟着。 “怪不得这么瘦小,你妈都不给吃的吗?”周书宁随口嘟囔,转眼就到了一家面包店,周书宁故意选了一个离家远的店,在柜台拿了几个面包结了账,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买饮料。” 宋祈年虽然早就饿了,可是他并没有拿面包,而是问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书宁含含糊糊,说道:“很快的。” 宋祈年听话的说:“我等着你,姐姐。” 周书宁一愣,拽了拽自己的书包,眼神示意面包:“赶紧吃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面包店。 宋祈年盯着周书宁的身影消失,慢慢回头,看着桌子上的面包,拿起来,吃了一口,甜的腻人。 周书宁先是走着,大步走,然后拽着自己的书包跑了起来,想着跑的越远越好,扔掉这个拖油瓶,扔掉这个破坏她幸福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书宁回到了家里,屋子空荡荡,周俊山还没有回家,她把书包仍在沙发上,快步跑到卧室盖上了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闭上了眼睛,可是临走前宋祈年的神色在她眼前一直挥之不去。周书宁努力睡觉,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仿佛窒息了一般,突然她把被子摊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脑袋嗡嗡响。 “1234......”周书宁叹了一口气,下了决定,起身下床,拿上钥匙出门。 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她有点担心,那家店还有没有开门,直到看到亮灯的地方,有辆警车,而店里瘦小的身影依然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周边有两个警察和店长围着。 宋祈年从人群缝里看到那个身影,惊喜的喊道:“姐姐!” 大家齐刷刷向后看,周书宁尴尬的走进店里,解释道:“自己下午想买水,没带着钱,回了一趟家,现在要接弟弟回家。” 看着一个孩子进来,大家并没有责备,只是说要送他们回家,周书宁她走过去拉上宋祈年,给警察和店长道谢,然后坐了一个警察的顺风车回了家。 2 客厅摆着一张崭新的床,而她房间旁边的小卧室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周书宁循声望去,只见周俊山刚安装好书桌,清扫垃圾。 周书宁不满道:“你打算养他一辈子啊,还搞来一张床,我的都还是二手旧的呢?你这么喜欢他,让他陪着你睡不得了,两人一个被窝。” 周俊山出来擦了擦手道:“帮我把床抬进去。” “不要,你让他抬。”周书宁指着在一旁站着的宋祈年,他不能吃白饭,也得干活。 周俊山说:“他还小,再说了那是你弟弟。” “那我也不大,我还是一个女孩子呢,天天被你当男娃使。”虽然周书宁嘴上说着不管,但是手脚早就过去了。 宋祈年也走过去抬起自己的小手想要帮忙。 周俊山看到说:“年年,你在旁边等着,不要伤到你了。” 周书宁看不惯只当没听到,将床搬进卧室,拍了拍手说:“爸还有事不,没事我就休息了,还要写作业呢。”说完白了一眼宋祈年自己就离开了。 离开前就听道周俊山说:“对你弟弟好点。” 周俊山继续打扫卫生,也把自己新买的床上用品铺好,一切整理好后对宋祈年说:“年年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有事找叔叔和姐姐。” 宋祈年说出自己的困惑:“妈妈怎么不过来?” “你妈妈还有事要处理,过几天就过来了,先在这住着。”周俊山安慰道。 “姐姐生气了吗?” “没有,她就是这样,你姐姐很喜欢你的。” ...... 周书宁开着台灯,带着耳机,放着当下最流行的音乐,在写字台旁边写作业,窗户没关着,一阵风吹来,顿时冷了不少。其实周书宁很讨厌下雨,向晚晚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季节,下着雨,淅淅沥沥不停歇,似乎永远也下不完,令人生厌,她已经无法专注写作业了,便起身关了窗户,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 到了半夜1点,雨势渐大,甚至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他们小区守着马路,窗外的行人已经回家,只剩下匆匆而过车辆,周俊山和周书宁已经入睡,而宋祈年却盯着天花板怎么也无法入睡,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味道,耳边的雷声不停,就像嘶吼的野兽,害怕恐惧瞬间袭上心头,他起身下床,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玩具走到客厅,四周漆黑一片,而旁边的卧室门有些微光,他不受控制的走进去。 室内暖暖香香,微黄的小夜灯在床头,周书宁穿着睡衣安静的躺在床上,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呼吸均匀,宋祈年在这一刻觉得恐惧消失,他没有想太多,轻轻将被子掀开睡了进去,把玩具放在了床下。 终于可以安静的睡着了。 ...... 周书宁一晚好眠,醒来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吓了一跳,看清了才知道居然是宋祈年,随着一声尖叫“啊!”一脚把他踢了下床。 “谁让你钻我被窝的!”周书宁起床拽着一脸蒙的宋祈年。 床比较矮,加上也有地毯,宋祈年并没有受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了出来,来到了周俊山的面前。 “爸,他晚上钻我被窝。”周书宁向爸爸诉苦,一转头恶狠狠瞪着眼前的男孩,“你有那么大的床不睡。” “有什么大惊小怪,你弟弟睡一下怎么了?” 周俊山看到他还光着脚,有点心疼,去卧室拿了拖鞋,让他穿上:“床睡着不舒服吗?” 宋祈年感受到周书宁的怒气,双眼立马浸满泪花:“晚上响雷,我害怕,就去了姐姐卧室,后来就睡着了。” 周俊山说:“如果你害怕,可以找叔叔,不能钻姐姐被窝,男女有别。” 宋祈年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爸爸妈妈也在一个被窝。” “那不一样,他们是夫妻。”周俊山觉得和小孩子解释不清楚,而年幼的宋祈年听到了心里,他想如果以后和姐姐成了夫妻就能钻一个被窝,就能睡好觉了。 3 在学校,一进教室,何西棠就跑到她身边问道:“听说你有弟弟了。” 周书宁放下书包,感慨道:“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城市传个消息可真快,准确的来说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你当了那么久的独生女,此刻是什么感受?”何西棠八卦的问。 周书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怎么好,不习惯。” 何西棠说:“以后就习惯了,毕竟那是你弟弟呢。” 想到早晨的一幕,周书宁咬牙切齿:“我才不认,那是我妈的孩子。” 早熟的何西棠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所以说话也没有顾忌:“你爸爸人真的很好,爱屋及乌。” 周围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教室,周书宁拿出自己本子放在桌子上问道:“昨天老师要背诵《红军长征》,你背过了没?” 何西棠这才想起昨晚追剧早就忘记了这一回事,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 课间周书宁去厕所撞见周俊山来学校,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不用看也能猜到,定是为了宋祈年入学,来办理手续。果然不出她所料,下午周俊山要求她带着宋祈年去上学。 上学路上何西棠看了宋祈年好几次,不断赞叹:“哇,你弟弟好帅,又白又嫩,忍不住想要捏一下。”说着手就捏了上去,果然软软滑滑。 “你叫什么名字?”何西棠轻声细语问。 宋祈年背着小书包,抬头看着刚才捏自己脸的女生,虽然不太舒服,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我叫宋祈年。” “宋祈年” 其实这也是周书宁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在家就听周俊山喊年年了。 上午周俊山已经给学校说好了,根据他的年龄分到了二年级1班,所以到了学校周书宁直接带着他去了二年级,老师在教室门口等着,见他们过来就说给安排好了位置,指着教室靠窗的第二排说:“在那里。” 周书宁看他坐好,安顿好,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放心走回到自己教室 作为学困生,不出意外周书宁第一节数学课听的困极了,下课铃声一响就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教室门口围了好多人,何西棠让她赶紧清醒一下:“你弟弟在班级门口呢?” 突然听到弟弟,周书宁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是宋祈年:“他怎么了?” “你赶紧过去看看,他就在那也不说话。”何西棠拉着她就要出去。 周书宁擦了一把嘴,睡眼惺忪出去,果然一个小男孩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几个爱起哄的围着他,他也不说话。 “喂,你在这干嘛?” 宋祈年说:“我不想在那。” 周书宁有点不耐烦:“什么想不想的,那是你该呆的地方,看见这个牌子不,这里是六年级,回去。” 宋祈年低下头不说话。 二年级的老师过来了,她见到周书宁就说:“他上课要上厕所,就让他出去了,到下课都没有回来,哪里也找不到。” 周书宁略微抱歉:“老师,他可能刚离开妈妈,有点不适应,我把他带过去。” 说完就拉着宋祈年去了二年级教室,她在座位上叮嘱他:“好好在这呆着,别给我惹事。” 宋祈年依然不说话,只是点头。 可是下了第三节课,他又来到了教室门口。 “你又来找姐姐啊!”有男生在门口喊道,“喂,周书宁,你的人形挂件又来了。” 宋祈年依然无辜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年级1班的班主任老师也很无奈,告诉周书宁:“你弟弟太依恋你了,就让他先和你呆一段时间,我和你们班主任说。” 景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她当然同意:“书宁,你弟弟和你坐在一起,好好照顾他。” 就这样6岁的宋祈年和10岁的周书宁当了同桌。 这一节还是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认真讲,而周书宁发现他在认真听课,小声嘀咕:“能听懂吗?装模做样。” 到了练习题时刻,周书宁有点犯难,毕竟刚才没有好好听课,哪知一瞥眼,宋祈年有模有样在纸上把答案写了出来:“对不对?” 数学老师在周围巡视,发现了宋祈年的演算稿纸,居然完全正确,有些惊讶:“你学过吗?” 宋祈年摇摇头,表示自己第一次接触。 “写的不错。”数学老师肯定。 周书宁也有些震惊,但依然不怎么相信,绝对只是凑巧,向晚晚生不出聪明的孩子,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难道他是一个天才?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开了,周俊山也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就和学校商量,学校也很重视,组织了一场小测验。 结果出乎意料。 他居然能做出六年级的题,甚至将近满分。 周书宁不淡定了,晚上偷偷看着他,她们之间到底有哪些不一样,怎么差距这么大,难道他随他的爸爸? 而宋祈年全然不知,吃着自己的饭,只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就这样宋祈年顺利的留在了六年级,和周书宁当起了同桌。这下她就不开心了,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决定她受到批评教育的多少。 4粘人精 宋祈年拒绝和任何人当同桌,他给老师说:“我要和姐姐当同桌。” 周书宁拒绝。 宋祈年就站在周书宁的身边,不说话,攥着书包,眼睛泛红,也不让泪水落下来,看的让人心疼。 于是老师就强制让两人当了同桌,因为宋祈年人小个子矮,小小的一个人儿,班主任就帮两人调了桌子,坐在教室第二排,这下周书宁想和何西棠说个悄悄话、传个小纸条更难了,做什么事都在老师眼皮子地下,很苦恼。 体育课上,周书宁和何西棠两人拿着自己的小水壶去操场上,而宋祈年在身后跟着,因为腿短还要小跑才不能被落下。 路上班里男孩子起哄:“周书宁你的人形挂件要丢了。” 何西棠看出周书宁不高兴,白了对方一眼道:“管好你自己吧!体育老师说要跑八百呢?你这吨位能行吗?” “那你娇弱的身子行吗?”周书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细狗。” 瘦长的男生直接闭嘴,向操场跑去。 周书宁突然停下来,转身向后走了几步,来到宋祈年身边:“喂!别老跟着我,你很讨厌。” 何西棠看着眼前的小孩有些于心不忍,碰了她一下,可是对方并不理:“过段时间你也要回你家,所以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到时候还是陌生人。” 宋祈年听到这些一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姐姐并不喜欢他。 “你和妈妈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你不喜欢我!” 周书宁冷着脸说:“当然了,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宋祈年得到肯定回答,攥紧小手,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闭上眼睛向前突然就推了一把周书宁,转身跑回教室。 周书宁没注意,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转过头生气的对着何西棠说:“看见了吧,和他妈妈一样,没心。” 何西棠望着远去的背影,小声说:“那也是你妈妈呀!” “我没有妈妈。”周书宁很恨向晚晚,所以从来都不承认她。 一听这个,何西棠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周书宁不在乎跑远的宋祈年,她想只要过段时间把这个弟弟送走,她就能回归平静的生活。 哪想到这个弟弟会伴随她一生,再也摆脱不掉。 宋祈年一人回到教室,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眼圈浸满泪花,不想让自己流出来。从小家里冷冷清清,爸爸妈妈也平静的吓人,他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直到遇到周书宁。 原来人可以有那么多的表情,多么神奇。 可是他明白刚才那么用力的推了她,她会更不喜欢不喜欢自己。 宋祈年在学校电话亭中给向晚晚打电话,可是始终没有人接,身上 还有最后一枚硬币,他又投了进去,终于接通了电话,慌忙的叫道:“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向晚晚此刻在和律师一起谈论车祸的事,没有功夫和精力安慰他:“妈妈在和律师叔叔一起处理爸爸的事,比较忙,等处理完了,就马 上接你,安心在叔叔家。” “妈妈我想回家。”叔叔家的姐姐不喜欢他,他不想在那里呆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落在了手背上,又划到了桌子上。 “年年听话,年年最乖了。”向晚晚注意力都在律师说的内容上,现在她只想多给对方要点钱。 宋祈年听着一样的话,心里渐渐沉入谷底:“我知道了,妈妈。” 挂断了电话,擦干了眼泪。 下课以后,周书宁回到自己的位置,旁边空无一人。 直到上课,宋祈年才回来,脸上带着水珠,头发也湿了一点。 难道哭鼻子去了? 宋祈年在她困惑的眼神中坐下,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周书宁才懒得管他,不搭理反而清净。 上课期间宋祈年一直静静的听课,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学自己收拾课本,由于手太小没拿稳,书包里的书又都落了了下来,撒的到处都是,他蹲下继续收拾。 周书宁看了一眼,拿起自己的书包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宋祈年用余光撇了一眼她离去的身影。 果然。 攥紧着书本放进了书包。 ......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周俊山已经把饭做好,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看见身后没人,便问道:“年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周书宁烦躁的说:“后面。” “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周书宁在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就听到门开了,宋祈年背着坏了的书包进来,两人视线相对了一秒钟,立马移开。 周俊山看餐桌上少了一个水杯,便说:“年年过来,把你姐的杯子端过来。” 宋祈年迟疑了一下,没说话,接着把书包放下去客厅拿杯子。 “不用,我自己拿。”周书宁起身去拿自己的杯子。 听到这话,宋祈年转身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周书宁快把饭吃完了。 两人在饭桌上一句话也不说。 周俊山看宋祈年只扒白饭,于是就给宋祈年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 周书宁不满:“爸,为什么不给我呢?” “你不是都快吃没了。”接着又给他夹了一块,“你弟弟,还没吃呢。” “偏心。” 宋祈年的头始终也不曾抬起来。 寄人篱下,始终不能随心所欲。 5遇险 周书宁去办公室交作业,班主任突然让她留下:“书宁,我和你谈谈。” 周书宁放下作业,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如临大敌,老师被她的反应逗笑:“放松点,我跟你谈谈你弟弟的事。” “老师,你可以和我爸谈。”周书宁心想弟弟的事和他又没有关系。 老师说:“其实你家里的事情我多少听过一点,多的老师就不多说了,为什么老师要跟你讲呢?是因为只有你能做到。” “哦。” “你弟弟最近看起来有点孤僻,他不跟任何人交流,这个很危险,主要他那么小,班里的孩子比较大,也许是他融不进去。”班主任观察了周书宁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个问题爸爸帮不了,只有你这个做姐姐能帮助。” 周书宁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最近清净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原来是那个便宜弟弟已经好久都不打扰她,跟着她了,可是班主任这么跟她说又不能反驳,只好说道:“老师,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班主任就等她这一句话呢:“平时还要带带他,尽量让他跟那些男孩子一起玩,你们有些有意思的游戏什么带着他,让他走出去,不然这样封闭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周书宁乖巧的点头:“老师我知道了,谢谢您。”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出于老师的责任感,对于家事她没有发言权,但是宋祈年终归是一个孩子而已,而周书宁也只是一个孩子,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周书宁回到教室,有几个人围着宋祈年,问问题,他此刻也像小老师一样认真讲题。 想来,这个弟弟来她家已经有三个月了,他们也有两个多月没说过话了,她也在努力的忽略他的存在,只是早餐得买两份,零食爸爸也会带两份,门口的拖鞋也变成了三双。 无时无刻不显示家里多了一个人。 上课铃响了,围在他身边的人才肯离开。 他的人缘不错,短短三个月就有了朋友,虽然比他大了几岁,大家也都照顾他。 宋祈年赶紧把她乱了的书桌整理了一下,说了一句:“对不起。” “哦,没事。”周书宁推开板凳坐下,想了一下说,“爸今晚不在家,晚餐让我们自己解决。” “嗯。” 本来周书宁不准备告诉他,可是听了老师谈话,还是放弃了。 “晚上我们在胖婶家吃炸酱面,爸给钱了。” 宋祈年把书打开,写作业,听到这话:“不了,谢谢,我回家自己吃。” 周书宁心理也冒了气,小声嘀咕:“山猪吃不了细糠。” 宋祈年偷偷瞟了她一眼,为什么她不再问一下自己呢?再问就答应她了。 “那你自己解决吧。”周书宁说。 宋祈年有些后悔刚才说的,却没任何表现,低头继续写作业,想着赶紧写完,看了一眼表,还有五分钟,他把东西早早收拾好,只要放学就和她一起走,顺势他们就能一起吃饭。 宋祈年右胳膊的衣服被拉了一下,何西棠传来的纸条,他接住放在了周书宁书上。 周书宁放下笔,打开纸条。 “放学一起看打篮球吧,就在邻校,听说非常帅。” 周书宁看到帅哥顿时来了兴趣,不自觉发出了声音,扭头朝何西棠比了OK手势。 宋祈年看着这一切,明显感觉到周书宁的状态不一样了,作业写的越来越飘,他一眼就看出问题了,想着说不说,既然他刚才都主动说要回家吃饭了,证明她不生气了吧,他试探的说:“姐,你这道题做错了。” 周书宁才不管这么多,满不在乎:“嗯,明天再改,现在的任务是写作业。” 这时,放学铃声响了,大家都开始收拾书包。 宋祈年猛地起身,拿起书包,还没说话,周书宁扭头把钥匙给了他,一边收拾自己书包一边说:“放学你自己回家,我有事。” 话音刚落,就推开椅子,挤出人群,往外走。 何西棠早在门口等她了。 宋祈年有些失落,自己走在路上,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前边有人,突然撞到了一个男生身上,对方有四个人,年龄约莫17.18岁的样子,穿衣打扮好像街上的小混混,而他撞上的正是穿绿色卫衣的男生,此刻他吸着烟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小男孩:“喂!小东西没长眼睛啊。” 宋祈年自知理亏,说了一句:“对不起。” 穿绿色卫衣的男生叫陆文谦,他把烟扔掉,今天刚被大伯训过,一肚子火没处撒,这突然有个人就撞在枪口上了,还是个男娃娃:“说对不起就没事了?” 宋祈年一板一眼,丝毫不害怕的说:“你们4个人在路上横着走,这样也是不对的。” 这么一听那人更来气了,单手就把宋祈年给拎了起来:“人挺小,胆子到挺大。” 宋祈年一下子悬空,手脚不断挥舞却不管用,旁边一个男生见状一巴掌就扇到脸上,瞬间白嫩的脸蛋红肿起来。 谁知却被绿衣服的男生瞪了一眼,他立马后退。 绿衣男生可没有慈悲心,他看到弱小的宋祈年,想着怎么让自己在叔叔那手的气顺了。 “放开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扭头看,周书宁单手拎着书包冲过来,一下子砸在绿衣男的身上,绿衣男瞬间被搞的措手不及,放开了宋祈年。 周书宁拉住宋祈年喊道:“快跑!” 两人刚往前没跑出两步,周书宁就被拽住了衣服,紧接着被摔在了地上,顾不得什么,她告诉宋祈年:“赶紧回家,别管我!” 其他人还想追被绿衣男制止,那小男孩有啥意思,摔在地方的漂亮女孩子才是他的菜。 这么猛的女生他是第一次见,瞬间就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致的俯视着周书宁:“你叫什么名字。” 周书宁膝盖被磕在地上,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磕破了,此刻疼的她直打哆嗦,低头不想搭理他。 “喂!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周书宁突然抬头:“那我就一定要说吗?” 绿衣男蹲下去,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来,刚拉住她的胳膊,看了一眼她的书包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呢?叫什么名字?” 周书宁说:“我是你妈。” “啊!”周书宁又摔了下去,因为绿衣男拉了一半,又撒手了,所以她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方才的伤口又遭受了一次打击。 “既然那么想当妈,不如去我家吧!”绿衣男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小弟们听懂了意思,大家去拉周书宁。 此刻见这阵势,周书宁也害怕起来,天已渐暗,路上又没什么人,她真被掳走了,谁也帮不了她。 “哥哥们,放过我吧。”周书宁软下来,祈求道。 听到哥哥,大家更加乐了,好像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那哥哥们得好好照顾你啊。”说完周书宁就被众人架起来向前走,自己也动弹不了,眼看就到车上了,被吓哭了。 宋祈年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棍子跑来,照着那群人就打,疼痛让他们松了手,见此时机,周书宁拉住宋祈年顾不得疼痛就开跑。 众人要追,绿衣男制止。 “喂,大哥怎么停下了。”陆文谦示意他们看前方,一群查酒驾的交警警察们过来了,在这里设置关卡。 他不想给大伯惹事,看着远去的身影,他想着以后有缘说不定还能遇到。 6关系变好 两人狼狈的回到小区,进了家,周俊山没回来。 宋祈年去找药箱。 周书宁看着手忙脚乱的他说:“药箱在第三个抽屉里。” 宋祈年找到药箱打开,看到碘伏和面签创可贴,这个经常见到妈妈在用,于是把碘伏拧开,用棉签蘸着碘伏,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姐姐,你把裤子脱了。” 周书宁手也摔破了,疼的使不上劲,在沙发上左右蹭,衣服脱不下来。 宋祈年放下手中的东西,蹲下帮她脱裤子,小手不大,力气不小,一只手拽一只裤腿,双手用力,一下子就脱了下来,由于惯性,他一把就蹲在了地上,抬眼就看到了那个黄色星星的小内裤。 这时周书宁才觉得不妥,立马把抱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宋祈年没有什么变化,赶紧起来,拿着碘伏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 周书宁疼的直咧嘴:“轻点轻点。” 宋祈年低头一边擦一边吹气,动作有模有样:“等会儿就不疼了。” 周书宁很好奇,小小年纪居然会这个:“手法挺熟练啊,小时候老打架呀?” “我经常给妈妈擦。” 周书宁心理一顿:“她怎么回事?” 宋祈年说:“爸爸妈妈一起玩,所以就受伤了。” “玩?” 一起玩还能受伤?周书宁不信。 周书宁还要问,肚子不争气响起来“咕噜咕噜。” “饿了?” 周书宁摸了摸肚子,看帅哥,在冷风中站了那么久,晚上又和那几个人打了一架,早没力气了。 宋祈年贴上最后一张创可贴,问:“姐,鸡蛋羹吃吗?” “你会做?”周书宁惊讶的问。 “嗯。” “吃。” 就这样周书宁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厨房忙碌,时不时还搬个小板凳站着。 十分钟后,宋祈年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 周书宁的手也贴着创可贴,用不上劲。 宋祈年人模人样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她的面前,然后端着小碗一口一口的喂她,周书宁吃了一口鸡蛋羹,陌生的味道。 再吃了一口,酱油放多了。 宋祈年睁着眼睛看着紧张的看着周书宁。 周书宁说:“好吃。”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宋祈年攥紧的手掌终于松开。 笑嘻嘻的看着,眼里亮晶晶。 昏黄的小灯光下,坐着两个孩子。 周书宁示意他尝尝。 宋祈年摇摇头。 “姐姐吃。” 周俊山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和谐的一幕,心里刚有所欣慰,就看到再看周书宁腿上膝盖的淤青和创可贴,心里一沉。 “宁宁发生什么了?”周书宁看见爸爸,紧绷的身体软下来,几乎要哭出来:“差点要见不到你了。” 宋祈年把端着碗的手,轻轻缩了回去,低着头,仿佛犯错了一般。 接着周书宁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宋祈年瞄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隐隐的愧疚。 听完以后,周俊山发现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皮外伤,放下心来,安慰道:“还好你们机灵,以后放学早点回家,不要再逗留太久。” 宋祈年这时低着头突然说:“姐姐,对不起。” 周书宁吃了他一碗鸡蛋羹,也不好再说什么,朝他微微一笑:“遇见小混混又不是你的错。” ...... 18岁的陆文谦是一个不良少年,因为从小就没人管,爸爸不知道是谁,妈妈也整天不着家。 她有好多男朋友,可没一个是他亲爹。 后来妈妈也不着家了,偶尔回来给他一点钱,后来索性连钱都不给了,人也不知道跑了哪去。 亲戚朋友见他家这样,都瞧不起他,所以从小就在巷子里乱混,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后来认识几个所谓别人都瞧不上的朋友,他敢做,不要命,大家就收留了他。 这样勉强吃饱了饭。 可是他的名声更烂了,亲戚更不认他了。 他也无所谓。 去年夏季,因为地盘问题,朋友和其他人有了矛盾。 他很讲义气,就帮着弟兄们打架,无意中被人刺了一刀,他谁都没说,伤口一直留血,朋友劝他去包扎,可是他们哪有钱,他就骗他们伤口没事,回家包扎一下就行。 回到家,他躺在出租屋里的床上,感受到血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他觉得这样死了也挺好,晕晕乎乎,后来越来越冷,明明是酷暑的季节,怎么会这么冷,他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这时门开了,一个男人进来了。 7陆文谦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在医院,环顾四周,好像还是价值不菲的私人医院,他下意识想到,他可没钱支付医药费,于是想拔了输液管,趁没人偷跑出去。 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进来了,带着墨镜,当他摘下墨镜的时候,他才看清他的模样,很熟悉,新闻上也出现他的照片。 想了想,他居然是洛市的副市长。 那个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的路献平市长。 路献平有一丝抵触,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他与病床有一些距离。 “你是怎么受伤的?”没有一丝情感,好像在例行公事的询问。 陆文谦嗓子干涩,身体不舒服,并不想说话,于是撇开头,闭上了眼睛:“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这时护士进来换药,看他躺着姿势不对,提醒道:“伤口在腹部,而且是刀口很深,差一点就伤到了脾脏,注意你的睡觉姿势,不要挤压伤口。” 虽然护士手脚很轻,但免不了触碰到伤口,陆文谦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忍者剧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护士走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病床躺着的人,还是一名少年,就有刀伤,让人意想不到。 路献平看他隐忍的样子有些不忍,倒还有点像他当年的样子:“你和谁打的架?” 陆文谦想不到自己只是打个架,竟惊动到了市长来给他定罪,本来生活就无聊,干错破罐子破摔:“抢地盘,抢钱。” 路献平的有些惊骇,显然想不到他是这么受伤的。 “要定罪,赶紧定罪,我无父无母的,只有一条命。” 路献平这时说话了:“你不知道你爸是谁?” 陆文谦笑了,扯着伤口疼,显然没放在心上:“和你有关吗?” “你妈是陆柔。” “我记不清了。”陆文谦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她了。 甚至都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活着。 说到陆柔,路献平脸上露出一丝柔软,毕竟是他负了她。 “孩子,我是你爸爸。”路献平伸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 陆文谦下意识撇开,听到那话,随即一愣。 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惹的他不由的咳嗽:“这又是什么新型惩戒犯罪方式。” 见他不信,路献平拿出dna鉴定结果:“谁会随便人一个人当儿子?” “别骗我了。我可没有你需要的东西。”陆文谦依然不信,“有哪一个父亲,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流离在外。除非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路献平没想到他倒挺聪明,但是此刻却不适合告诉他太多。 “你先好好养病。” 果然。 ...... 在好的医院休养的很快,没多久就被接回了家。 路献平跟他说:“对外,你称呼我为大伯,认你我也要找对契机。” 陆文谦接受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对于其他并不在乎。 他需要钱养活自己。 路献平接着就给他安排了国际学校,可是他并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在那里什么都听不懂,看着一群精英的后代,虚伪的样子,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和一个同学闹了矛盾,打了一架,学校直接通知他退学。 路献平见了他以后并没有生气,而是给对方道了歉就把他接回家,回到家,却直接把他关进了一间屋子,不给吃喝。 在那间屋子里,他发现了一个秘密,看到了他的妈妈陆柔和另一个男的合影,和一堆信封甚至还有结婚证。 证上是陆柔合路嘉平的名字。 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怪不得让他叫大伯,合着他只是他路献平弟弟的儿子,本以为是私生子,没想到是乱伦生出来的东西。 更加见不得光。 路献平又把他送进了另外一所学校,毫不意外又退学了。 路献平总想教会他各种礼仪,却都失败告终。 路献平又想故技重施。 陆文谦直视他的眼睛:“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是。”他轻声点头,却没有迟疑。 陆文谦微笑:“那你和陆柔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所以你很像她,像她一样不听话。”他漠然抬头。 陆文谦脸上嘲讥的微笑,眼里也露出寒意:“你觉得此刻的你把我解救于水深火热,很伟大吗?” 看着似曾相识的表情,路献平有些不舒服。 陆文谦继续说:“不要再想着改变我,我就是这样,无论你关我多久,我都不怕,惹急了,我们就两败俱伤,大伯。” 8向晚晚 时间过的很快,几场秋雨下来,天气冷了不少,周末大家都在休息,小区里新来了一对住户,他们家是搞养殖的,每天早晨都从老家弄来新鲜羊奶来卖,吸引了很多人,周书宁就是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起床。打了哈欠,去洗手间,罕见的看到周俊山居然在家,没工作。 餐桌上放着两杯鲜羊奶,还有包子油条。 “一会儿叫年年起床,把奶喝了。”周俊山拨着鸡蛋,“你们都起来,早点收拾。” “家里有客人来。”周书宁觉得蛮意外,家里八百年也不来个人。 “谁呀?”神神秘秘的。 周俊山把鸡蛋放进碗里:“赶紧洗漱吃饭,我去叫年年起床。” 宋祈年总想赖床,尤其是天冷了以后,睡眼惺忪,穿好自己的衣服,也去了洗手间,推开门,周书宁刚洗漱好,正踮脚拿了自己一件刚干的内衣出门,另一件在衣架摇摇晃晃想要掉下来。 宋祈年关门,又撞了一下头顶的一架,那件摇摇欲坠的内衣正巧落在了他的头上,盖住了眼睛,他拿下来,看了一眼,是那天的星星内裤。他想要再重新挂起来,可是却怎么样够不着,于是顺手就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吃了早饭,大家各忙各的,宋祈年写了一会儿作业,在客厅玩玩具。 周书宁帮着周俊山打扫卫生,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周书宁赶紧开门,是送花的。 周书宁拿了花,递给了周俊山。 他找了花瓶,把花拆开,一支一支插进了花瓶,放在了客厅,顿时香气弥漫。 这时周书宁已经猜到是谁要来了,表情也变了几分:“她要来吗?” 周俊山往花上喷了点水,点头。 周书宁放下手中的抹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眼看快11点半了,向晚晚打来了电话,说路上堵车,马上到。 周俊山难掩开心,他在镜子跟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听到了楼下声音,去窗前看了一眼,向晚晚已经到了。 周俊山叫了一嘴,宋祈年:“猜猜一会儿谁过来?” 宋祈年摇头。 周俊山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开门,果然向晚晚提着很多的东西,已经走到了门口。 “晚晚。”周俊山赶紧去接东西。 向晚晚打扮精致,没有几个月前憔悴的样子。 “妈妈!”宋祈年高兴的跑过去,抱住了向晚晚,“妈妈,我好想你。” 向晚晚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眼圈红红,不断抚摸着他的头:“对不起,妈妈也很想你。” 周俊山说:“别在门口,赶紧来家里。” 说着就大家进了屋。 向晚晚看着屋里的样子,环顾四周和七年前一样,客厅依然摆着她喜欢的花香。 “宁宁呢?”向晚晚问。 “她在自己卧室呢。”周俊山放下东西,招呼她坐下,“我去叫她。” 宋祈年拉着向晚晚不撒手,生怕,她又跑了。 周俊山进了卧室,周书宁戴着耳机在床上躺着:“宁宁,你妈妈来了。” 没有任何反应,她在使小性子,周俊山叹了一口气。 来到她身边:“我知道你有气,其实很多时候也是爸爸做的不好,不能只怪你妈妈。” 周书宁知道,他只会把所有的不好归咎在自己身上。 “我们现在的一切是谁造成的?”周书宁坐起来,不想逃避。 向晚晚出现在卧室门口:“宁宁。” “你妈还给你带来了礼物。”周俊山说。 “妈妈,和以前没有一点变化”,周书宁看着精致的向晚晚,他们好多年都没见过了,向晚晚一次都没看过她,低头看见拉着宋祈年的手带着华丽的宝石,漠然,冷笑:“不对,衣服更贵了,妆容也更加精致了。”说着说着,心中的某些东西涌出来。 说不出来,是什么,大约是难过委屈罢了。 她竟然在难过委屈。 “我也有苦衷的。”向晚晚精致的睫毛下,落下来一滴晶莹的泪。 “什么苦衷会不见自己的孩子呢?”周书宁带着质问的语气。 向晚晚竟无言以对。 周书宁现在也不知道要怎样,心里空空的,无所适从 宋祈年看着这一切,突然说:“妈妈,我饿了。” 打破了这尴尬又狼狈的局面。 周俊山连忙说:“赶紧吃饭,今天我们吃火锅。” 宋祈年出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周书宁恨极了,她为什么要来? 她和爸爸被她丢弃,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扰乱他们的生活。 她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又变成了哀哭。 向晚晚一怔,听到卧室里的声音,心如刀割。 大步跑到卧室,抱住了捂脸哭泣的周书宁,充满了隐痛和愧疚,还有那份难言的苦涩:“宁宁,妈妈也想你,妈妈也想来看你的,可是我没办法。” 周书宁痛苦,上身发抖,心中胀满了酸涩和苦楚。 向晚晚抱紧了她,精致而漂亮的脸上也出现了柔情,拍着她的后背,泪水不断的流出啦,满心的愧疚。 周俊山拉着宋祈年出去,想要给他们多一点时间。 多年的委屈一瞬间爆发,周书宁听到了自己的叫声,凶狠极了:“为什么要丢掉我和爸爸......他们嘲笑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呜呜......” 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 向晚晚心头一阵苦涩,自责的说:“妈妈,会补偿你的。” ...... 过了很久,终于哭累了。 周书宁还在一抽一抽的,眼睛红肿。 向晚晚知道自己对女儿亏欠太多,默默帮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开口:“妈妈,不奢求你的原谅。” 周书宁哭累了,也清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居然在她怀中哭了这么久。 “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以后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向晚晚拉着她的手,“妈妈,给你给你买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周书宁有些不知所措。 怨恨,委屈,难过...... 却又舍不得这个温柔。 宋祈年帮周俊山择菜,想到刚才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周书宁,上次受伤她都没这样哭过。 一把鼻涕一把泪,鼻子还有泡泡,脸都是皱的,真丑。 向晚晚拉和周书宁来到了客厅,看到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一家人在餐桌上吃饭,显得莫名和谐。 周俊山此刻最开心,爱了那么对年的女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向晚晚给周书宁夹了蟹棒:“小时候你爱吃的。” 周书宁夹了出来:“我对蟹肉过敏。” 周俊山解释到:“两年前她老是发烧,查了过敏原,才发现对蟹肉过敏。” “哦,抱歉。”向晚晚有些不自在。 宋祈年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再给妈妈一点时间,等忙完爸爸的事,就接你。” 周俊山连忙说:“是在叔叔家住的不好吗?” 宋祈年摇头,年纪小,还是依恋自己的妈妈:“我在这里很开心,我很喜欢姐姐,但是我想回自己家,和妈妈在一块。” “回自己家,就没有姐姐了。”周俊山开玩笑。 “那让姐姐和叔叔也去我家吧,我有很多玩具。”宋祈年天真的想,他也想和姐姐一起玩。 “我才不去你家。”周书宁哑哑的,带着一点鼻音。 ...... 吃完饭,周俊山和向晚晚在厨房里忙碌。 周俊山看着她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刚结婚那会儿,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晚晚,如果你愿意,这里还是你的家。” 向晚晚知道他的意思,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不能再给他希望:“俊山,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事......” “嗯。”周俊山忙说,“年年很乖巧懂事。” 过了一会儿,向晚晚又说:“不要等我。” 周俊山终于明白,把最后一个碗放进厨子里,笑了笑:“年年放在这,你就放心,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谢谢。” 9感谢 宋祈年最终还是没有跟着向晚晚离开,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里,所以并没有什么关系,向晚晚给两人买的棉衣在半个月后居然派上了用场。 连着几日异常的温暖,周书宁晚上睡觉还在踢被子,在一日清晨起来,突然天地一片白茫茫,大雪提前了半个月。 周俊山早晨担心两人的安全,将他们都送到了学校。 雪还在下,一下课,班主任带头,领着班里的学生,去操场上打雪仗,大家玩的不亦乐乎。 周书宁看到宋祈年在一边站着,突然就弯下腰团了一个大雪球,朝他扔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脖子里。冰凉的雪球一下子让宋祈年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肇事者早就跑远了。 宋祈年也来了兴致,双手捧了一大捧雪,团成雪球,开始找周书宁。 周书宁却出现在他的身后,碰的一声,雪球又打在了他的后腰上。 宋祈年转身就追着她跑,由于腿短怎么也跟不上,最后以失败告终,自己干脆蹲下堆雪人。 因为时间有限,周书宁和何西棠就约了几个同学放学以后相约在公园打雪仗。 学校离公园并不远,几个人踏雪去公园,一路上白茫茫,行人并不多, 十分钟就到了公园,大家先去商店买关东煮,准备吃饱了再玩。 周书宁出来上厕所,走了一条小路,突然被什么拌了一下,差点摔倒,细看居然是一个人。 周书宁叫了一声,那人衣服上都是雪,显然已经在这里躺了好久。 “喂!” 周书宁见没有回音,踢了他一脚:“你还活着吗?” 这时那人发出哼哼叽叽的声音,是个活人。 她鼓起勇气,蹲下,身体还是热的,但是满身酒气,把他的脸扭过来,熟悉的脸让她愣住,这居然是那个欺负她的小混混。 当时的情景到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起身就想走。 可是转念一响他被冻死了怎么办,这里平时又没有人。 周书宁没有犹豫,就去了商店,告诉了店员,打了报警电话。 店里的服务员和她们一起将陆文谦给拖了进了屋里。 警察来了以后,救护车也来了,做了简单的检查。 陆文谦坐上救护车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在窗口站着的周书宁。 又看见她了。 最终雪仗也没有玩成。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哪想到过了几天专门的表扬信送来了。 周书宁在教室里上课,突然外面很嘈杂,大家都向窗口望去,学校政教主任和一个男生来到了班里。 陆文谦穿着浅色的羽绒服,头发也不再是鲜艳的黄色,一头干净的碎发,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相径庭,他一眼就看到了第二排的周书宁。 周书宁被盯着有些发毛,下意识低头,躲避他的视线,直到他出声:“那个带着发卡的女生起立一下好吗?” 上课的老师看到,赶紧提示:“周书宁叫你呢?站起来。” 政教主任笑着说:“咱们班有几个女孩子在前几天做了一件好事,这不他专门过来感谢大家来了。有何西棠,林伽伽,赵泽雅,周书宁,大家过来。” 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来到了讲台上。 陆文谦走到周书宁身边,伸出手表达感谢,低头眼神示意,她缩在袖子里的手,班主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提醒:注意礼貌。 周书宁不情愿伸出手,两人终于握在一手,他的手很冰,周书宁浑身汗毛一竖,像被针刺了一样,飞快从他的手里缩了回来,又藏在了袖子里。 陆文谦,收回目光,接着与其他人一一握了手表达感谢。 周书宁微微呼了一口气。 陆文谦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又靠了过来,说:“这次多亏了你,周书宁,谢谢,这件礼物是专门感谢你的。” 他的状态和第一次见,差距很大,是温柔的,是谦逊的。 盒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足见特殊。 “哦....哦...换成谁也会这么做。”周书宁有些结巴,弯腰感谢。 “周书宁,我叫陆文谦。”陆文谦有点意外她的紧张,确实还是个孩子:“你很乖。” 宋祈年皱着眉头看着台上,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攥在手里的笔尖都断了。 之后政教主任借此发言了一番。 陆文谦离开以后,门口小弟开着车在下门口等着他。 他坐进车里,小弟就兴致勃勃的问:“是那天的小妞吗?” 陆文谦回想着她刚才的样子笑了,每次见她都有不一样的体验,尤其是害羞害怕的样子,耳朵红的像朵花。 小弟看出了苗头,果然是 10遇险 临近期末学习也变得紧张,宋祈年学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压力,老师搞了几个学习小组,宋祈年成了她们小组的组长,虽然周书宁有些别扭,但是不得不承认,宋祈年是很有学习实力的,并且能给大家讲清楚。 每天放学以后,他们晚回家半个小时,把今天没有学会的,还有一些问题搜集在一起,大家一起讨论,最后解决掉。 周书宁拿出自己的本子,里面问题没有几个,自己画的小画倒是不少,合着她净干这个了,宋祈年用眼神示意:小心告诉你爸爸。 “别的我都学会了。”周书宁不甘示弱。 何西棠也拿出自己的问题,大家一起讨论,找出了两道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一致看向宋祈年。 这并没有难到他,宋祈年很自信,奶声奶气的说:“你们上课肯定没有好好听课,临下课,老师提到了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用换算的方法。” 只见他的笔在纸上写了几道竖式,问题就解决了,大家豁然开朗。 正当大家开心的时候,门开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保安大叔在检查教室,就看见这个教室亮着灯。 大家齐声说:“我们马上走。” 接着开始收拾书包。 “孩子们太晚了,赶紧回家,天都黑了。” 何西棠嘴甜,赶紧说:“叔叔,我们在收拾,您也辛苦了,给您添麻烦了。” “主要为你们安全着想。” 林伽伽说:“我们马上走。” 大家在保安大叔的关心下,离开了学校。 林伽伽看着周书宁身后的宋祈年很是羡慕:“你的学霸弟弟什么时候能借我们用用啊,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学习了。” 周书宁听了知道是玩笑,没有一点犹豫,就把宋祈年轻轻推了过去:“今晚带回家。” 宋祈年被推过去,踉跄了一下,心里很是不舒服,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又不想要他了。 林伽伽说着就去拉宋祈年,却被周书宁抢先一步,搂住他的肩膀,单臂搂着他:“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啊。” 宋祈年悄悄看了她一眼,两人还是第一次这种姿势站在一起呢? 感觉不错。 “切。” ...... 几人从校门口分开,由于天黑,前段时间的雪还未化尽,晚上天气降到零下,路上有一层薄冰,很滑。 宋祈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顺势就拉住了了周书宁的衣服。 “没事吧!”周书宁停下来。 宋祈年说:“姐,我没事。” 周书宁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攥住了自己衣服旁边的手:“看好脚下,跟着我走。” 手掌很暖,很软。 宋祈年另一只手拉了拉自己的书包,嘴角挂着微笑,步子更加请快乐了。 周书宁走的小心翼翼,他们为了赶紧回家,就决定抄近路,拐进了另一条巷子,这里人少,路上的雪并没有被及时清理掉,走在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声。 这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周书宁也害怕,更后悔抄近路,可是后悔早晚了,宋祈年感受到了她的恐惧,也拉紧了她的手。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 在巷子的尽头站着一条狗。 周书宁扭头,身后同样也有一只狗。 进退两难。 只有向前。 周书宁问:“怕吗?” 宋祈年坚定的说:“姐,我不怕。” 周书宁左右看了一下,在墙角有一些干柴,她小心翼翼走过去,争取不打扰到那只狗。弯下腰找寻合适的木棍,木棍滚落下来,发出响声。 尽头的那只狗抬头,看见了他们。 并且开始向他们走来。 周书宁快速找到两根木棍,一人一只:“抓紧我,如果恶狗过来,你就站在我身后,这个棍用来护身。” 宋祈年知道她在保护自己,他已经下定决定,如果狗真的过来,他就使劲打它,他也要保护姐姐。 两人拉着手往前走,恶狗发出呜呜的凶狠的声音,似乎自己地盘被侵犯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恶狗向他们冲来,周书宁挥起木棍并没有打住恶狗,这一招也成功引起另一只狗的注意,它向他们走来,最终不时的发出声音。 此刻他们两个人,两只狗对峙起来。 周书宁已经吓出一手的冷汗。 “姐。” “嘘,别出声,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周书宁挥舞着木棍,同样也发出恶狠狠的声音,“走开,我可不怕你们。” 接着周书宁率先出击,一只木棍打在对着她呜呜的一只狗上。 “啊呜。”狗摔倒在地上,立马又起来,两只狗冲向他们两人。 “宋祈年快跑。”周书宁一看形式不对,顾不上什么,两人一起没命的向前跑。 最后终于跑出了巷子。 确定安全后,周书宁抱住了宋祈年,嘴里不停的说:“我们终于安全了。” 接着周书宁一下子瘫软下来,连带着宋祈年,两人坐在了地上。 “姐姐,我们像不像电视里患难的鸟?”宋祈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想到晚上看的电视剧,越发激动。 “嗯。”周书宁没听见,她躺在地上,胸口还在不断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宋祈年得到回应,也顺势躺了下来,看着天空。 “天空好蓝。” 一阵脚步声从他们头顶方向传来。 “宁宁?年年?” 周书宁一下子坐起来:“爸?” 周俊山快步走来,拿着手电,看到两人躺在地上:“怎么在地上?” “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自从遇见小混混的事件后,周俊山,每晚都会在家附近接他们,看到他们身影了 就放心的回家,如果没有就会继续往前走,来接他们。 今天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们回家,所以就找过来了。 “没事,顺路过来。”周俊山说,“赶紧回家吧,附近有野狗,很危险的。” 周书宁看了一眼宋祈年,两人都默默闭嘴,谁也不准备说这件事,就把这次经历当成秘密吧。 11缓和 期末考试前一周,周书宁夜不能寐,她想着坚决不能与宋祈年差距太大,要不然太丢人了。 刚下课,何西棠和同桌一起看漫画书,周书宁过去:“笔没油了,借我一支。” 何西棠低头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支新笔:“给你。” 周书宁此时注意到她同桌的笔记,密密麻麻,看来有不少重点:“那个,借我抄抄。” “你守着你弟那个学霸呢,还借我的。”姜禹田开玩笑。 周书宁觉得什么也借他的,这个姐姐当的太没面子:“少废话,借不借吧!” 周书宁逆着光,看不太清表情。 “别太凶麻,又不是不借你。”姜禹田不太情愿拿出自己的笔记:“给你。” 周书宁满意的拿着东西回去,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宋祈年看着笔记本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姜禹田”,表情有些变化,为什么她不借自己的本子,要知道他这么聪明,还是他们小组的组长,并且还是他的弟弟,理所应当借他的笔记来抄。 他宋祈年成绩那么好,在班里多替她争光呢? 她怎么就发现不了。 于是趁着周书宁不在教室,他偷偷把笔记本拿走,又放进了姜禹田的书包。 晚上周书宁在自己书包翻来覆去找不到笔记本,嘴里不停嘀咕:“明明我放进这里面了,怎么找不到?” 宋祈年装作疑惑:“姐,你在找什么?” “笔记本怎么找不到了。”宋祈年指着桌子上的黑色本子。“不是在那吗?” “不是那个,是姜禹田的。”周书宁找的头昏脑胀,有点着急。 宋祈年转身去自己书包拿了笔记:“给你。” 周书宁犹豫了一下,接住了。 打开看着笔记本,翻开,密密麻麻的笔记,都是重点,一脸不可置信:“这都是你什么时候弄得?”平时也没见他写这些东西。 “在你玩的时候。”宋祈年一脸真挚,“这些都是有技巧的。” 周书宁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打算抄写,却发现她看不懂。 “姐,需要我帮你吗?”宋祈年好听的声音出来,柔柔的。 周书宁咳了一下:“我能看懂,就是你的字太乱了。” 指着笔记:“没有条理性。” “写得太着急了。”宋祈年俯身低下,低到她的耳畔,看了一眼笔记,解释道:“姐,我知道了,下一次注意。” 宋祈年虽然其他方面什么也不懂,但在学习方面真的和小大人一样,而周书宁此刻像个小朋友。 很快期末考试来临,他们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周俊山开车去接向晚晚。 向晚晚打扮了一番,出了小区,在路口左边看见靠着车等人的周俊山,步子不由的加快,来到车后:“俊山。” 周俊山穿着以前的衣服,胸口口有些褶皱,向晚晚很自然的帮他抚平:“你这衣服有点年代感了。” 周俊山不好意思:“这是你以前给我买的。” 向晚晚坐上车,笑了笑:“过去了那么多年,我都记不清了。” 周俊山不知道自己不是不是有些唐突,开车的手有些颤抖。 “宁宁他们,考试几点结束?”向晚晚问。 周俊山看着前面路口,余光瞥见后视镜:“11.30.我们到了校门口等一下,他们差不多就结束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小学门口,已经有学生陆续出来了。 口哨一响,他们也开始交卷,周书宁在卷子上抓紧写了最后一道题,圆满的交了卷。 宋祈年在大厅口背着书包等着她。 两人一起出去,周书宁问:“自我感觉怎么样?” 宋祈年说:“我不知道。” 周书宁觉得他是故意卖关子,撅了撅嘴。 两人刚出校门口就看到周俊山在挥手,旁边站着向晚晚。 多像恩爱夫妻在校门口等待放学回家孩子。 周书宁想到何西棠和她说的话:你妈妈现在只有一个人,为什么不让你爸和你妈复婚,这样你除了多了一个弟弟之外,就有妈妈了,多好。 如果一家人这样生活,其实也不错啊。 她是开心的。 “爸。”看了一眼向晚晚一眼还是没有叫出来。 向晚晚低头失落了一秒,抬头再露出释然的笑容,提议:“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这个提议,让两个孩子很开心。 四个人坐在车里,和谐的仿佛一家四口。 周书宁和宋祈年先玩了旋转木马,周俊山和向晚晚就在下面看着。 周俊山去买饮料,期间向晚晚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那刻,神色也轻松了许多,但也露出了些许悲凉。 其他游乐项目的都有很多人在排队,海盗船人不多,周俊山建议一起去玩这个。 向晚晚看着周书宁并没有反对,会心一笑说:“好啊。” 宋祈年自然的挨着周书宁,向晚晚和周俊山坐在了他们身后。 开始海盗船摇晃的高度比较低,大家并没有反应,还能感受摇晃的刺激感,慢慢速度变快,高度变高。 周书宁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紧急抓着扶手,宋祈年侧身看见她有些害怕,说:“姐,我害怕。”接着紧紧抓住她的手。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宋祈年看着前方,高高的铁架子露台,人很小,接着两人就抱在一起从高高的地方跳下来,伴随着尖叫声,他问:“姐,那是什么游戏?” “蹦极。”周书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接着又赶紧闭上,“未成年人不能玩。” 宋祈年觉得很刺激,将来他也要玩。 向晚晚在后面坐着,当海盗船向后退的时候,手一滑拉住了周俊山的衣服,被对方顺势攥住手掌,向晚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并没有抽开。 从海盗船上下来,大家意犹未尽,接着又玩了几个项目,就到了吃饭时间。 他们去了一家苍蝇小馆,店不大,人不少。 到了点菜环节,肯定是先让两个孩子先看,宋祈年最小,他拿着菜单说:“姐,喜欢吃土豆泥,点这个。还有这,姐姐喜欢吃鱼。” 向晚晚听着宋祈年左一个姐,又一个姐,笑了笑:“看来和姐姐相处很开心啊。” “当然了,我喜欢姐姐。”宋祈年说。 周书宁有些尴尬,接着说:“他很可爱。” “看到你们姐弟两个相处这么好,我很开心。”向晚晚用手撑着脸颊。 “年年点你喜欢吃的。”周俊山不知道是不是屋内有点热还是开心,脸上有几朵红晕,“晚晚,点你喜欢吃的排骨吧。” 服务员在旁边站着,满脸羡慕:“你们一家可真相亲相爱,让人羡慕。” 周书宁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又想起了何西棠的话。 心里荡起了涟漪。 晚饭后,周俊山把车开到了家里,两个孩子先进屋,他迟疑了一下问:“这么晚了,不如上去喝杯茶?” 向晚晚摇摇头。 “回家还有点事要处理。” 周俊山说:“不好意思,唐突了。” 向晚晚笑了笑:“你永远都这么绅士儒雅,不会强人所难。” 周俊山不甘心,憋在胸口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 “我们重新在一起吧,现在一家四口重新在一起,多好,宁宁不排斥年年,年年喜欢宁宁,我也还爱着你。” 周书宁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放在了沙发上,看见了袋子里装的红围巾,宋祈年说:“妈妈的围巾。” 周书宁将围巾拿了出来,思考了一下,重新穿上羽绒服,准备出去,希望他们没走呢。 12失望 门外。 周俊山的车停在路边,向晚晚站在车旁和周俊山说话。 “俊山我要走了。”听到这话,向晚晚脸色平静双手插兜。 周俊山心里凉了半截,带着一丝颤抖问:“你去哪里?” “我的签证下来了。”向晚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的去处,“我要去美国,在这里我每天都被噩梦惊醒。” 周俊山一顿,听着她说话,知道了她还是要离开。 “你还是要离开,可年年怎么办?” 向晚晚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说:“这里有十万,是我全部的财产,年年爸爸的钱还是没有到我手里,我没有多余的钱。你帮我带他一段时间吧。” “晚晚,我留不住你吗?”周俊山有了一丝渴求,“我还爱你。” 向晚晚,突然向前抱住周俊山,眼里流出一滴泪:“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姐,妈回去了吗?”宋祈年拿着玩具在玩,见她手里没了红围巾。 “不知道。”周书宁语气并不好,接着回了自己房间。 宋祈年去门口想推开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姐,怎么了?” 见没有任何回音,宋祈年只得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床上是妈妈新买的玩具,最近妈妈频繁过来找他们,一定是爸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妈妈才会抽出时间来找他们。 宋祈年躺在自己的床上,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这是不是证明妈妈要接他回家了。 所以他马上要和周书宁分开了! 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失落和不舍,虽然姐姐开始对他的态度不好,可是后来经过几次危险的事情,他们关系好了不少,而且周书宁也不讨厌,相反他很喜欢这个偶尔凶巴巴的姐姐。 这该怎么办? 他想把姐姐一起带走。 可是他做不到,周书宁肯定不会走的。 宋祈年想要周书宁记住他,于是翻箱倒柜把自己最珍爱的玩具拿了出来,放进了一个袋子,拎着出了自己的卧室,直奔周书宁房间。 “咚咚。” “姐,开门。” “咚咚,咚咚!” “姐......姐姐” 周书宁被吵的更烦了:“回你房间去!” “姐,我有话要说!”宋祈年不厌其烦,一直要等到她开门。 周书宁烦躁的下床,打开房门,只见宋祈年领着大袋子,眼圈红红,还以为他知道了向晚晚要走的消息,看着可怜的宋祈年,态度好了很多:“难过,什么?走了更好。” 宋祈年微微一怔。 难道她就那么乐意让他离开:“姐,你就没有一丝不舍吗?” 宋祈年攥紧手中的袋子,留意着她的神色。 周书宁坐在自己床上,也没什么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道:“那有什么?我都已经习惯了。” 宋祈年心里默默的生气,果然他这个姐姐不喜欢他,亏他还想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给她,希望她能记住他这个弟弟。 这时周书宁注意到他手中的玩具,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不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吗?” 宋祈年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胸口一热,眼眶不由的发红,一时没忍住,声音颤抖:“姐,你为什么总不拿我当回事儿?我都要走了,你对我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 周书宁恍然。 原来宋祈年以为自己要和向晚晚离开了。 宋祈年飞快拭了眼睛,抽噎道:“我把最喜欢的玩具给你,你却一点都不在乎我。” 周书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甚至出乎意料,在一块生活三四个月,没想到这小子还听懂的感恩。 “谁说你要走的?”周书宁问道。 宋祈年眨了眨眼睛,想到妈妈,立马说道:“妈妈要接我离开了,爸爸的事快处理完了。” “哦。”周书宁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不告诉他,“那你等着吧。” 宋祈年察觉出不太对,忽然问道:“妈妈是不是要离开?” 周书宁不说话。 宋祈年一向聪明,今晚她开心出去,然后生气的回家,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姐姐,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周书宁觉得早说晚说都一样,还不如早早说了,不再犹豫:“对,她不要我们了。” 宋祈年跑去客厅打电话。 那头的向晚晚已经把房子卖掉了,就等着签证下来,此刻屋子空荡荡,她站在客厅把网线拔了下来。 宋祈年无论如何也打不通电话,回到自己房间哭泣。 ...... 稍晚一点周俊山也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脑海中不断回忆刚才的画面,向晚晚抱着他,不断哭:“我知道我太自私了,对不起你。” 周俊山一下子就心软了:“我答应你。” 向晚晚把银行卡给他,周俊山坚决拒绝:“你出门在外也需要钱。” 向晚晚摇摇头,眼睛里瞬间涌出泪花,知道自己做不得不对,可是她才28岁,她的人生不想就这样过去,虽然她是自私的,可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没有的。 她安慰自己。 周俊山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只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将宋祈年交给他,他也放心,毕竟他还爱她,所以一定会对年年好。 向晚晚把钱再次递给周俊山:“你必须收下,这是给孩子的,我对不起两个孩子。” 周俊山见推脱不掉,只好收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向晚晚低头:“俊山,我有我的难处。” 周俊山知道了她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 向晚晚心存愧疚,想要安慰周俊山,抱起他亲吻,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却被他躲开。 “晚晚,我走了。” 就这样宋祈年再次失去了妈妈。 13宋祈年是赖皮 向晚晚的离开让这三人情绪低沉了很久。 宋祈年打了许多次电话才慢慢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是从那时起,宋祈年渐渐话少了许多。 新年马上就来了。 除夕夜里,他们三个一起吃了饺子,看了春晚。 凌晨天空响起烟花,周俊山看他们两个都没睡,领着一起出去看了烟花,马路上人也不少,周俊山一手拉一个去了公园。 那位置空旷,倒有不少人在放烟花,特别漂亮。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周俊山看着天空对着自己说,也是对着这两个孩子,说完将他们三个人的右手迭放在一起,最后他都攥住,攥的紧紧的,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在南方旅游的大姑二姑一家都来了,正好有个和宋祈年差不多大的小表弟,顺势两人就玩在了一块儿。 二姑看着空旷的屋子,手里的活并没有停下:“你也该再找一个,老是一个人可不行,还帮着别人养儿子。” “那不是别人,是晚晚的孩子。”周俊山不认同。 二姑对这个痴情弟弟很无奈,当初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就离,一点也没问过家里。他们姐弟三个自小相依为命,她们也就跟妈妈一样,也是很宠爱自己的弟弟。 大姑最有发言权,也是家里的长辈:“俊山,你们都离婚多久了,不要说你还存着其他的想法。” “没有。”周俊山斩钉截铁。 这倒让二姑觉得奇怪:“她为什么把孩子给你,她呢?” “有事出国了。”周俊山并不想谈论这些,“二姐,不要再提这些了,说点别的,听说南岸考的不错,要出国了。” 二姑的女儿心里很有主意,刚辞掉老师,想要出国留学,尽管家里反对,但是耐不住坚持,只能同意了 “你们都是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大姑说道。 “随他爸呗,前天我们刚卖了套房子加上她自己攒的钱,六十万,下个月就走了。” “这么快。”大姑惊讶,不过自己孩子不怎么争气,便不想再说,转头看向周书宁,“宁宁学习怎么样?” “大姑,二姑我去找小表弟。”周书宁不想被他们比较,赶紧找借口离开。 在巷子尽头,小表弟和他的几个小玩伴围着宋祈年。 小表弟因为宋祈年不让他玩玩具,心存不满,找到了他的玩伴:“谁让你住在我舅舅家的,你又不是我舅舅的孩子,赖皮。” 另外几个孩子听到以后也齐声喊:“赖皮赖皮......” 宋祈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周书宁是我姐姐。” “谁知道是不是啊!我妈妈和舅舅是亲生姐弟,周书宁是我姐姐。”小表弟说的理直气壮,“你妈妈和舅舅是什么关系啊,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周书宁怎么可能是你姐姐。” “就是,就是,她就是我姐姐。”宋祈年攥紧手掌,努力为自己辩解。 其他人却像看小丑一样嘲笑他。 “你不是,你不是。” “小赖皮。” 宋祈年无论怎么辩解都没人听他的话,不断叫嚣着周书宁不是他的姐姐,他是赖皮。 他们你一嘴我一嘴,说个没完。 好想把他们的嘴巴堵住。 宋祈年憋着一股气,终于爆发。 他奋力冲上去,一把将小表弟推倒。 小表弟没有任何防备倒下去,被宋祈年压在了身上,同时嘴巴也被堵住。 其他小孩见状赶紧去拉宋祈年。 但是宋祈年死死捂着他的嘴巴,不让出声,这时另一个小孩踢了宋祈年一脚。 宋祈年身子一歪,给了其他孩子可乘之机。 小表弟翻身又把宋祈年压住,一拳一拳打到他的胸口。 其他孩子在欢呼鼓掌。 那可恶的声音又想起来。 周书宁远远就听到了小孩们的笑声。 听到他们喊得内容,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迅速走到他们跟前,拉着脸,走到小表跟前,将他拎出来,并当着其他人的面冷冷的说:“你们一大群人欺负一个算什么?” 见有小孩还不服气,周书宁一个眼神过去,对方立马低头。 周书宁小时候绰号“小霸王”,在这一带没有人敢欺负,包括小表弟非常怕她。 小表弟立马解释:“他不让我玩玩具。” 周书宁觉得很好笑,揪起他的耳朵说道:“我看你是在家作威作福惯了,人家的东西愿意让你玩就玩,不愿意就不愿意。听明白了吗?你倒好,打起来了。” “啊,啊,我错了,姐。”小表弟一下子老实了很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姐,你为啥对他那么好,我们才是亲戚关系。” “他是我弟弟,听见了吗?”周书宁一字一句说,“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我知道了,姐姐。”小表哥不情不愿的答应。 宋祈年被周书宁拉起来,好在冬天穿的都厚,并没有什么。 “有事吗?”周书宁关心的问他。 宋祈年摇摇头,不说话。 中午吃饭,大姑发现自己宝贝儿子耳朵红红的,便问:“怎么弄得的?” 小表弟看了一眼周书宁悻悻说:“可能在外面冻的。” 周书宁夹了一口菜说:“大姑,外面可冷了,他们和好几个小伙伴在外面跑,这一来室内,能不红嘛。” 小表弟连忙说:“姐说的对。” 饭桌上宋祈年默默吃饭,也不说话,此刻他觉得自己很多余。 晚上送走两位姑姑,家里又安静下来。 周书宁累了一天早早洗了澡钻进被窝。 今天发生的事,让宋祈年第一次审视了他们一之间的关系。 他不是赖皮。 周书宁确实是他的姐姐,向晚晚亲口跟他说的。 委屈不甘瞬间上头,接着又打了一通电话,这次还是没打通,他独自一人在窗户跟前坐了会儿,起身去了周书宁的房间:“姐,姐。” 见没有回音,门自己开了,并没有锁。 他就大着胆子推门,进去。 昏黄的小灯,很暖,就像他第一次来这里那样。 床上是周书宁,背对着门口。 宋祈年掀开被子,闭上眼睛钻了进去。 周书宁觉得一阵凉意,就睁开了眼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一脸湿意。 “喂,宋祈年,你干嘛?” 宋祈年听到声音,不由的更加委屈,突然将头埋进对方脖颈,小声啜泣。又湿又冷,周书宁本来要生气,一想到白天的事,知道他毕竟年纪小,藏不住想法,动了动腰,将身子侧卧,藏在被子里的胳膊伸了出来,轻轻揽住了他,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 宋祈年深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双手握住她了腰侧,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姐,你会不要我吗?” 周书宁感受到喷在自己胸口的热气,痒痒的,而且他的手在自己胸前,不太舒服,想要动一下,却被对方以为要离开,抱的反而更紧了,只能放弃。 “当然不会了。不要听他们胡说,你是我亲弟弟,没人会赶走你的。” “可是妈妈不要我了,我也没有爸爸,如果姐也不要我,我该怎么办?”宋祈年悲伤的说道。 周书宁安慰道:“以后我爸就是你爸。” “姐姐,你要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能离开我。”宋祈年认真的说道,“我们拉钩。” 周书宁没想那么多,满口答应,只当安慰他。 “我答应你。” 宋祈年坐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也注视着两人的贴在一起的双手,在一盏小小的灯光前,两人发了誓,一个人当玩笑,一个人真当了真。 14游戏与谎言 他们所在的小学是九年一贯制,转眼三年又过去了,即将升入高中。 周书宁也从小女孩渐渐蜕变成少女,越发漂亮,身边总有几个追求者,没事就在家门口晃荡。 下午天气闷热难耐,宋祈年和朋友出去不在家。 周书宁拿着画板在自己卧室里画画,也不觉得热,周俊山做好饭,喊吃饭。 周书宁坐在饭桌上第一句话就是:“爸,我想学美术。”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周俊山盯着她,眉头紧皱,与向晚晚越来越相似的眉眼,好像他一个不注意,就飞走了一般。 “爸?”周书宁脸上有刚才的颜料。 “你去擦一把脸,这样吃饭不卫生。”周俊山指着他的脸,来平复自己稍有起伏的思绪。 周书宁很快就回来,还是那句话,周俊山不再犹豫:“宁宁,上普通高中吧!我前段时间刚把钱借给朋友,手里无法负担高昂的费用。” “我不想去。”原本还热的身体一下子冷了半截。 桌上的饭菜瞬间也索然无味。 突然想到了什么,周书宁露出希望:“我可以打工支付一部分费用。” 周俊山说:“你能做哪些事?能挣多少?你知道美术一年花费多少吗?” 周书宁脸色渐渐苍白,就知道这个结果。 周俊山似乎对她也很不满,想到家门口时常溜达的男生,街坊四邻难免说些闲话,脸色顿时不好,放下碗筷,看着她:“以后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起玩,好好学。”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人?爸,你这话得说清楚。”周书宁一忍再忍,他说话怎么着难听,“不愿意就不愿意,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话说她。” “你自己心里明白。”周俊山这话,彻底惹怒周书宁。 她也终于明白,自从向晚晚走后,他看自己就怎么也不顺眼,她冷冷的说道:“爸,你不能把向晚晚的不满发泄到我的身上,是她不回来,抛弃了我们。”她放下筷子回到自己房间。 周俊山也愣住了。 宋祈年刚回家,就看到这一幕,问:“爸,怎么了?” “你姐在发疯,别搭理她。” 晚上,何西棠给她打来电话,带她放松,平时晚上基本不出门,今天心情不好,也想和周俊山对着干,她决定答应。 周书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门,被一直坐在客厅的周俊山吓了一跳。 周俊山将相册赶紧合上,看她要出门,便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 “何西棠跟我说她有几本书要给我,要我去拿。”周书宁说谎话不打草稿。 周俊山从她身旁走过去,没了刚才的凛气,推开了自己房间,头也没回的进去:“嗯,去吧,早点回来。” 等他关上房门后,周书宁慢慢回头,盯着那个关上的抽屉,那里放着的是他和向晚晚的婚纱照。 这时卧室的灯暗了,门口空荡荡,周书宁撇了撇嘴出了房门。 只见门口何西棠在和她招手,周书宁赶紧骑上车子过去。 “走吧!”周书宁说。 但是何西棠却停在那不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宋祈年高大的身影出来。 何西棠说:“你弟弟也过来了。” 在暗色的夜影中,何西棠突然说道:“宋祈年长大了,个子长高了很多哎。” 周书宁微微一怔,笑容也凝固了,果然周俊山不放心她。 宋祈年走了过来,穿着T恤和短裤,头发还在滴水,好像刚洗完澡,走近才发现他似乎高了她们一头。 “弟弟变帅了。”何西棠忍不住发出感叹,虽然平时也接触,但从来没有细细打量。 这么一说,周书宁也发觉了,确实有些变化。 宋祈年的表情却没多少变化,只是说:“叔,有点担心你。” 周书宁目光冷了下去。 宋祈年一怔,抬眼看她,似乎还有一些厌恶之感,她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了。 心情忽然有些纷乱,无比郁躁,正好他们只有一辆自行车,于是提出:“姐,我驮着你吧。” 周书宁点头,正好自己也省力气。 ...... 他们三人先在奶茶店里点了一杯奶茶,坐着等待游戏厅开门,这时的宋祈年也猜出来她们要做什么了。 十点钟一到,周书宁对着喝奶茶的宋祈年说:“我们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等我们回来,那个地方不适合去。” 宋祈年心里很失落,他说:“你们去打游戏吗?” 何西棠像哄小孩似的,又端来一盘炸物:“弟弟先在这吃吃,那个地方不适合小孩去,你就乖乖等在这里。” “你们也是小孩,也没大我几岁。”宋祈年反驳。 周书宁对于他的发言表示不赞同,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掰斥:“你就等着我们两个就行了。” “你们去吧。” 奶茶店紧邻游戏厅,时间一到,一堆人蜂拥而至。 小城市就是这样,一个新鲜事物的出现,总会伴随着一大批人的追捧,而周书宁就在当中,她的马尾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好像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等,以前等向晚晚,现在等周书宁,也许只有他强大了,才会摆脱这个吧!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渴望自己快快长大。 对于宋祈年来说,此刻时间过的很漫长,而对于周书宁,时间过的飞快。 游戏实在精彩,虽然仅仅是体验,好多项目玩不了,但是依然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游戏结束,只能恋恋不舍离开。 不死心的两人去前台打听了一下价格,果然贵的离谱,再摸摸口袋空空如也,如今只能放弃,两人意犹未尽。 经过洗手间,右拐出了游戏厅的大门,陆文谦注视的门口远去的身影,那熟悉的马尾一摇一晃。 “大哥!看什么呢?”思绪被打断。 他说:“没什么,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给他,再去充点,老子没玩够。” 小弟拿过钱去了前台。 这时电话响起。 对方问:你在哪? 他说:我在网吧,我一个小混混能去哪里? 对方说:“给我滚回来。” 他说:不滚,已经滚出去了,就不滚回来。 对方说:你别后悔。 说完他听到对方给另一个人说,快给我停了他的卡。 又是同样的鬼方法。 他赶紧说:大伯别这样,我回去。 对方挂断了电话。 陆文谦去自己的包厢换了衣服,哪里还有小混混的模样。 小弟看他的打扮问:“大哥,要回家吗?” 陆文谦点头。 ...... 等他们出来,月亮已经挂在了西边,看一下手表凌晨2点了,三人赶紧回家。 宋祈年由于等着太久,心里有些气,他说:“姐,你不该这样,叔叔会担心的。” 周书宁白了他一眼,此刻的夏风吹着格外凉爽,月光下影子映在马路上,都变了形。 “你天天把叔叔挂在嘴边。”路上没人也没车,周书宁大着胆子骑到马路上,双手离把,感受一瞬间的刺激,接着她喊道,“你认他当爸爸吧!。” 宋祈年突然就闭上了嘴,在后面追着周书宁跑,一下子冲到了她前面,扭头说:“姐,你慢点。” “再说了,只要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周书宁警告意味明显,又来了一番自己的解释,“我们为了别人的开心和幸福,而撒了一丢丢小慌,它就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是理解,是宽容,是尊重,也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快乐,它具有神奇的力量,非常纯洁。” 周书宁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路上显得异常清晰,此刻的宋祈年并不理解,而长大了的他却对着周书宁说了一遍同样的话,而对方感受到的只有惊恐和崩溃。 十五高中 12岁的宋祈年和16岁的周书宁马上迎来了他们的高中开学的日子。 客厅里摆着一堆东西,宋祈年坐在沙发上,整理东西。 周书宁对着客厅的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转头问在干活的宋祈年:“我这样好看吗?” 宋祈年已经按着学校要求剪了干净利索的发型,穿着校服,也许是突然长高,肥大的校服显得他异常精瘦。 宋祈年终于抬头望了一眼镜子前面的女孩,走到她身边,此刻他已经高出她半个头,然后绕到她身后,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将她披肩长发梳了起来,动作很温柔,很快一个马尾辫子就在他手中完成。 “姐,这样好看。” 周书宁一脸的震惊:“你怎么会梳头发。” 宋祈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干咳一声:“你天天梳,早看会了。” 周书宁一想也对,毕竟这个弟弟可是太聪明了。 被老师找到家里,说中考故意没考好,他却说:“自己就是失利。” 从其他同学口中才知道是少写了两道答题。 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现在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 ...... 一进校园,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只是遗憾何西棠没和她在一所学校,她去了艺术高中,也是她最想去的地方。 只是何西棠也给她出了个注意,到了高三那年再走艺术,也是可以的,现在她就努力学习文化,然后学习美术,打工攒钱。 沉浸在失落与希望中,她感到一阵凉意,抬头楼上有几个男生在洒水,一边撒一边欢呼。 何西棠没忍住朝他们喊去:“没长眼啊。” 哪知换来的是变本加厉,他们更加张狂,眼看衣服已经湿透,雪白的校服紧紧贴在身体上,内衣若隐若现,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引来惊呼。 这时,一个男生把衣服脱下,紧紧包住了她,说:“别怕。” 周书宁有些被惊吓,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如此恶劣。 头上还在洒水,男孩抬头,眼神犀利,其他人顿时明白,收起东西。 陆文谦抱着怀中的女孩,觉得有些神奇,不由的温柔下来:“我带你去换一下衣服。” 男孩说话,周书宁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将衣服撑开,露出脑袋:“不了,谢谢。” 这时才看清男孩的面貌,这不就上次大雪天,她救过的陆文谦。 “是你?” 陆文谦微笑:“好久不见。周书宁。” 周书宁惊讶:“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是当然。”陆文谦扫了一眼她的衣服,“我觉得你该换一身。” 周书宁低头又紧了紧衣服,遮盖住那些地方。 “我家里就在学校附近,不如去我家。”陆文谦想当然的提议,甚至有些急切。 却引来周书宁的警惕,摇摇头:“你这衣服借我一下,我回宿舍换一下,我把衣服洗一下干了给你。” 被拒绝,他也觉得无所谓:“好的。” 慢慢来,他有很多时间。 ...... 等宋祈年在宿舍收拾东西,听到消息后,把手中的东西让下就出去了,等赶到这里早就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一地的水渍。 同学说:你姐被英雄救美了。那人好像来历还不浅。是高三一班,今年刚转来的。 周书宁整理好一切和舍友出来打水,在门口看到等待的宋祈年,两人视线相交,男孩就赶紧跑了过来,左右打量:“姐,你没事吧!” 引来大家嬉笑:“这是谁呀?男朋友吗?” 周书宁露出诧异之色,仿佛有点不敢相信,大家都什么眼神:“你们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弟弟。” 宋祈年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神色也难看起来:“姐,他们欺负你怎么不给我说?” “给你说有什么用?我已经跟老师说了,会处理他们的。”周书宁淡定的说,刚才舍友的打趣,让她有些不舒服,想让他赶紧走,“趁这个下午,赶紧和你舍友熟悉一下,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宋祈年一直望着她,神色从担心到缓和再到诧异,到现在有些难看:“知道了,姐。” 舍友看着帅气的弟弟又开玩笑:“周书宁你弟弟有联系方式吗?” 周书宁惊讶的说:“你要他联系方式干嘛?” “有用!” “他还是小孩子,比我们小四岁呢?不要再胡说了。”周书宁说,“赶紧回去,记得吃饭。” 十六义气 p o18ag.c om 宋祈年和周书宁不在一个班,是上下楼的距离。 这天宋祈年去交作业,路过楼梯拐角,听到两个人交谈。 班里瘦弱的男生背对着他,被另一个高一头的男生拎着脖子:“今天的作业正确率不高,让我挨训了,你说这个账怎么算?” “对不起,大哥,昨晚作业实在太多了,我写不完。”显然男生被吓到了,充满恐惧,“以后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第一个写你的作业,求求你不要打我。” 高大的男生鄙夷的看着他,捏着他的脸,仿佛在看一个玩具。 宋祈年听声音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宿舍的下铺嘛,思考了一下,抬脚走过去,在他们目光注视下走近:“放开他。” 众人觉得听到了一个笑话:“谁给你的勇气和胆子,和我们这样说话。” 将手中的男生松开,盯着眼前精瘦的宋祈年,他们身高差不多,不需要低头,甚至需要微仰,让他们很不舒服。 “你们人多,我打不过你们”,宋祈年直接开门见山:“我不会告诉老师,你们的作业我来写。” 领头的男生觉得神奇,还有这么讲义气的人:“你认识他?” 宋祈年不卑不亢:“我们一个宿舍的,我不能看他受欺负。” “够义气。” “我也有条件。”说完看了宿舍男生一眼,“你先走,记住不要告诉老师。” 男生愣了一下,领头男说:“你走吧!” 男生迟疑了一下,离开。 宋祈年说:“你得给我钱,我需要钱,我们各取所需。” 一说这个其他人不干了,领头男制止。 “凭什么?”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 dz. c o m 宋祈年说:“我能保证交给你的作业,不会出任何问题,你们能安心做你们自己的事。” “我答应你。” “成交。”宋祈年接着说,“六点放学,把作业本和钱给我,下来晚自习,我把完成的作业给你。” “好。”领头男问了一句,“你很需要钱?” “我的私事。” 这么小的年纪表现非同寻常。 宋祈年回到教室,瘦弱的男生叫江源,一脸担忧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 “我没事,帮你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你不开心嘛?”宋祈年笑着说。 江源比手画脚,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十分激愤。 宋祈年就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最后江源说:“谢谢你,宋祈年。” “谁让我们是一个宿舍呢。”宋祈年很平静,也许只有遇到周书宁他才会激动,否则什么事也不会引起他的情绪波澜 他们也说话算话。 宋祈年将作业完成,看着书里夹的二十块,轻轻抽了出来,放进自己口袋。 心里不由的开心。 下了晚自习,他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教室门口,逆着人群往上走,却没看到她 ,转身朝下走去。 宋祈年又站在了宿舍楼底下,仰着头看着校园的路灯,看着入神,听到了一串脚步声,转脸望去,周书宁来了。 “姐。” “你怎么过来了?”周书宁问,她给老师送来书刚回来,带着一身薄汗,走到旁边自来水管前,洗了把脸。 宋祈年跟在她的身后:“我有话说。” “啥事啊,说吧。”洗完脸舒服了不少,也凉快了许多。 宋祈年想了一下,望向操场,说:“去操场吧。” 周书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答应。 两人来到了操场,人不少,大多是情侣,甚至在角落里还有亲吻,拥抱。 周书宁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哈欠:“到底啥事,快说,我困了。” 宋祈年不做声了。 周书宁只顾往前走,看他没跟上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你哪根筋搭错了?叫我出来,又不说话。” 宋祈年拉住周书宁,看着她,突然有些委屈:“姐,你遇见新朋友,就不怎么搭理我了。” 周书宁先是吃惊,后来一想,最近确实没跟他说过话,有时他找她,也是匆匆几句话,就忙自己的事了,好像确实忽略了他。可她也都是忙于自己的学业,谁像他那么聪明,学啥都那么快。想着毕竟他还小,以前他也挺粘自己的,就准备说几句安慰他的话:“我每天也都很忙,而且你现在在新环境也要和舍友同学打好关系,多和他们接触玩一玩。” 宋祈年本来想把今天的事和她说一下,后来一想,她不一定接受,不如不告诉,到时候直接给她补习班。 “我知道了。”宋祈年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姐,中午我们能一起吃饭吗?平时一直都一起,现在突然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自从向晚晚离开,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亲近了许多,加上宋祈年性格又格外别扭,年龄比一般同学要小,大的觉得他是小屁孩,小孩又觉得他大,所以从小到大也没交上朋友。 “好啊。”周书宁答应。 宋祈年终于露出微笑。 十七 到了周末,周书宁要出去上美术辅导班,这也是和周俊山交涉后,妥协的结果。 出了校门口,在小吃店门口等公交车,正好看见开车的陆文谦。 “去哪?捎你一段。”陆文谦没穿校服,一身休闲运动服也很利索。 周书宁摇摇头,礼貌拒绝:“不了,谢谢。” 不过陆文谦并不管那么多,自顾下车,打开车门,走到她身旁,拉住一把塞进了汽车,自己也立马上坐上,然后落锁。 周书宁感到了莫大的耻辱,用力推车门“让我下车。” “喂,我又不会把你怎么着,那么害怕干什么?”陆文谦启动车子,“说吧,你要去哪?这个时间早就没公交车了。” 见如此,周书宁不再反抗,直接说道:“恒星补习班。” 陆文谦一听,眉毛一勾:“你学美术啊。” “嗯。” “不错不错,二十分钟送到。”陆文谦看了一下路况。 周书宁看他没什么坏心眼,也放松下来,四顾打量了一番,这时注意到副驾驶上的身份证,陆文谦,年龄20 这个年龄不该上高中,但是这也是个人隐私,所以也不好问。 陆文谦看出她的困惑,说道:“混个文凭而已,我没上过学。” 似乎和她在一块,特别想说话。 “半路认了个有钱的亲戚,所以就上学了。”陆文谦自嘲的说。 周书宁说:“那也挺不错。” “你也这样认为?”陆文谦问。 周书宁点头。 “那老头也这么给我说,还让我感恩戴德。”虽然平时他自由惯了,说话也异常粗鲁,看见周书宁也尽力克制自己的本性,一时没忍住。 “不管怎么着,你该好好生活,改变你生活现状,不是吗?”周书宁也惊叹自己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至少现在你过的比很多人都好。” 陆文谦发现他和路献平的说法居然一致。 此时在下班高峰期,路有点堵,恒星补习班在城东比较繁华的地段,自然更堵一些。 “抓紧了!”陆文谦盯着前方准备绕小路。 七拐八拐,到了补习班。 周书宁进去后,已经开课了,好在老师刚讲课,时间并没晚多少。 老师示意,周书宁赶紧放下书包,找地方坐下,认真听讲,因为这是周书宁求来的所以格外珍视。 期间和周俊山通了一次电话,对方让她认真学习。 周书宁连忙答应。 到了周末下午,老师留好了作业,并且说让买一些用具,周书宁又犯了难,这又是一笔很大的开支,看来还是要做一些兼职才行。 不知道啊是不是巧合,周书宁觉得又看见陆文谦了。 果然他开着车就来到她跟前,就像算着点来的一样。 “别困惑了,我就是算着点来的,专门接你。”陆文谦打开车门,看着她。 周书宁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后退一步,眼里都是吃惊和拒绝,好像再说我们并不熟。 “你这有点没良心了,我好心载你,你就这么对我。”陆文谦脑袋晕晕,微微蹙眉,脸色一冷。 周书宁有些害怕,但仍然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不是我让你载我的。” 说完缩了缩脖子,急忙低头溜走。 陆文谦酒精冲到脑子,耐心所剩无几,摸了摸下巴,径直跟上走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老子是不是对你态度太好了,让你这样蹬鼻子上脸。” 周书宁被他粗鲁的样子一惊,突然回忆到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似乎也是这样。她并不傻,一个男生如此纠缠,献殷勤,想也知道是什么?攥紧了手中的东西:“我还小呢,不想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安心学习。” 陆文谦被她的说法逗笑,嘴角抽筋,:“我有说让你干什么了?” 周书宁脸白了一下,不吭声。 陆文谦伸手捏了她的脸,仔细端详,确实很好看,然后凑到她的耳畔:“你倒是比我懂的而还多。” 酒精的味道更浓,周书宁被这温热的气息,弄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刚才吓白的脸也爬上了红晕。 “电视上就那么演的。”周书宁紧张的胸口不断起伏,小声嘀咕。 陆文谦注意到那起伏,龌龊的想法涌上来,恶劣的伸手,往她胸口摸了一把。 “啊!” 又软又弹。 周书宁吓得出声。 一脸惊恐。 顿时,眼眶蓄满泪花,怒气冲冲盯着他。 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陆文谦差点看呆。 陆文谦还是第一次见女孩一秒落泪,以前遇到的女人都不是这样,有些手足无措。 “喂,至于吗?” 周书宁可不是吃亏的主。 “啪” 一个巴掌落了下来,虽然她胆小,但是敢做。 陆文谦摸着肿起来的脸颊,还是第一次挨女孩打,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意外惊喜。 “你的小手,还挺有劲。”陆文谦说,“我喜欢。” 周书宁继续拉开与他的距离:“有病。” 心里想着赶紧走,醉汉喜怒不定,指不定啥时候又生气呢。 眼见她又要走远,陆文谦又追了上来。 周书宁反感异常:“再跟着我,就报警!” “你可是真没良心,上次救你,也不知道感谢我。”陆文谦说。 周书宁觉得和酒鬼说太多没啥用,索性不搭理他,坐在马路边。 陆文谦也坐在一旁喋喋不休。 周书宁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有手机不?” 陆文谦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来给她。 打开手机,搜索了一番,看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你干嘛?”陆文谦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会儿,穿着代驾衣服的小哥就来了。 周书宁说:“新城一中。” 陆文谦也明白过来,摇摇晃晃起来,趁机又摸了一把她的屁股:“你好挺聪明。” 周书宁气氛的朝他后背又打了两拳:“清醒了吗?” 陆文谦吃痛,委屈坐在地上不走。 周书宁蹲下哄了好久,终于看着代驾小哥把他接走,莫名其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