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文完结后(男全处)》 第一章回家 “吧嗒——” 你凭着直觉按下了开关。 暖光一下子就照亮了熟悉的空间。难以描述的安心感瞬间充斥了你的心头,甚至冲淡了几分奔波在外的疲惫感。 好累。 所幸你已经完成了你犹豫许久的决定。 最磨人的时间结束,铡刀终于落下,你反而对未来产生了期待。 时隔十年,你单身了。 把行李箱丢在玄关,你光着脚踩在米白的瓷砖上,只想瘫倒在沙发上。 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灰黑色的精致长发当初在你的无理劝说下烫出精致的卷度,极大柔和了他的美貌。 即使婚后多年,你有时也会忍不住沉溺在这种惊人心魄的美色中。 “你是怎么保持每天都这种卷度的?” 浅色的眼睛好似一片日光下的水潭,清澈而温暖,情意绵绵地装着你的一切。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只要每天抽一个小时打理就可以了。” 分明他是那么忙碌的人,连吃口饭的时间都要靠挤。 没有人会不为此心动,哪怕是二十出头还不懂婚姻的你。 你不想见他。 或者说,你不想见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虽然你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动向,可以轻而易举地摸清楚你每日生活的脉络。 你总想着晚一点,再晚一点。 只要消极一点去回应,或许半年,甚至只需要一个月,你就会被厌倦。 要不然我们分手吧? 你曾经无比期待着这句话。 结果除了各种明里暗里的讨好,任何出格的恶语都没有。 甚至没有一句委婉的指责。 男人起身,单膝跪下,给你穿粉色的棉拖。他漂亮的长发也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到地板上,和以前的每一个归家夜晚一样。 柔软的布料包裹你足部的皮肤,隔开瓷砖的冰冷。 虽然还没有入冬,秋天的夜里终究还是有点冷。 只是你懒。 等你穿好,他开口,语调平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除了嘶哑的声音,一如往常。 满腔的消极情绪在他的平静下无从发泄。 可能是太累了,你并不想分出任何精力去回应他。 但是没关系,他很好糊弄。还好是他,如果其他人找上门…… 天啊,想想就要命。 你叹口气,“杜成鹤,我现在很累。” 所以不要谈这件事了,好不好? 你也不想问他,他是怎么第一个知道的。 没有意义。 就像第二次见面时,杜成鹤就已经记住你所有的喜好。 寻找答案的根源是徒费精力的。 不如把那些不想要的枝丫剪掉,直接暗示他,你不想谈论就好。 很简单,很省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朝你点了点头。 你看着他发白的唇瓣,莫名有点不忍。你第一次见他这么憔悴,唇角甚至有点因为缺水而发干。 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他在你面前好像永远从容自如,优雅而稳定。 你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头,“先吃个晚饭,再洗漱一下去睡次卧吧。” 他听见你的话,柔和地笑了一下,抬眼注视着你。 他在探知你的态度,你后知后觉地发现。 挺可笑的。 明明都一个人去国外单方面解除婚姻关系了,现在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会心软。 你咬唇又松口,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也就错过了发现他黑色西装裤上干涸血迹的机会。 第二章痛苦 你本来打算是下周一再说的。 今天是周五晚上。 好不容易调休了年假出国旅游。周一回去工作也要面对一大个烂摊子,不如让令人烦躁的工作和前夫们在一起来。 本来已经做好了攻略,周五上午办理离婚,下午正好是公证处半天假。那么确认离婚的短信也就是下周一才会发到他们的手机上。 已经够痛苦了,干脆就痛苦得再猛烈一些吧。 你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没想到杜成鹤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这让你不由得开始忧心这个周末能不能顺利地度过。 为什么你要和这群人搅合在一起? 你开始想不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疯了吧。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用想,是杜成鹤。 你面无表情地想。 如果不是你们刚离婚,其你挺想拉他过来睡觉的。 倒也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只是他身上的香味,你已经闻了很久,足够熟悉。 熟悉到你都开始有点遗忘当初在一起时的心动,只有平平淡淡。 “小翡,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你只是把门随手带上了,并没有关紧。 但是他也只是站在外面,并没有主动进来的意思。 细碎的烦躁和厌恶如同藤曼一样爬上你的心头。恶意如同毒蛇一样在你的脑中盘旋。 “我现在就走,换个地方住,不劳你费心。” 旅行的疲倦让你无法控制你的情绪,哪怕你知道他今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错误。 可是你忍不住。 铺天盖地的情绪好像是人偶线,操纵着你不断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一样面对着他们。 哪怕你已经只想对他们尽情宣泄自己的愤怒。 可是你又在愤怒些什么? 好像只有你一个人沉浸在这片压抑愤怒的苦海,他们却永远拥有爱意带来的愉悦。 凭什么?! 然而事实告诉你他们是没错的,所以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哪怕是发火,你也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或是借口。 连逃避也做不到,因为会面对他们无辜的疑惑,甚至是没有边际的讨好。 讨好? 为什么用那种的方式对待你,难道你才是错的那个人吗? 你一拳打向坚硬的墙壁,妄图靠痛楚摆脱所谓的负面情绪。却被推门而进的杜成鹤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不带收敛的力道一旦发出,你也很难收回。 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你咬住了唇,只觉得心情更加焦躁。 要不然干脆换个城市吧? 反正你也打算换份工作了。 正想着,却不期然听见了他低低的声音。 “该离开的是我,是我的错。怪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 他没有去揉自己的伤处,而是温柔地安抚你握紧的手。 你抬眼看他,只觉得迷惑。 他眼底只有对你的一片心疼和愧疚,并没有任何你心中预想的失望。 那到底是为什么会让你们走到今天这步? 明明故事有着童话一样的梦幻开端,也有着值得人们祝福的完美结局。 但是结局之后,怎么会崩坏成这样一个让彼此都无比隐隐作痛的现在呢? 第三章童话故事结局之后 “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除了贫穷和咳嗽,那就是爱。” 十三岁的你第一次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就把这句话抄在了日记里。 二十岁的你目光闪亮,注视着他们眼里那个绝无仅有的自己。 你不会再找到他们这样的人了。 那时的你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在春季难得的晴天里,你们共同许下了共度一生的誓言。 陪伴这个仿佛生来就带着温度的词语,即将成为你生命中即将永恒存在的一部分。 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一天。 当爱情在相处的点滴中已经燃烧殆尽,又要如何面对所谓的誓言呢? 你能想到的答案,只有分离。 不知道过了过久,你终于平复了情绪。 理智重新归位。 你抬头看他苍白的脸色,礼貌性地关怀了一下:“你这周过得还好吗?” 灰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床榻上,他的脸上难见地显出肉眼可见的疲惫。 “不太好。”杜成鹤的嗓音有点低哑,“我想你,很想见你。”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你的手抚上自己白净的脸颊,像是想通过这些获得些许慰藉。 平日里从容自若的男人一朝示弱,自然是流露出几分不同以往的憔悴神态,惹人注目。 一个想法浮上你的心头。 他在熟练地通过诉说自己的情绪获取你的怜惜。 你皱了一下眉,旋即又迅速舒缓开来。 谁规定不能用这种方式去获取爱人的爱怜呢? 突如其来的分离本身就是你强加给他的。他感到失落和悲伤也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说,不能给他相应回应的自己才是那个异类。 你才是那个执刀的屠夫,理智而冰冷地把任何不该出现的黑暗血肉割下,埋藏在心底更深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角落堆满了,你才发现你的心已经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他似乎注意到了你的情绪波动,与你五指相扣。 “没关系。”杜成鹤无比认真地注视着你,“在我面前,任何话都可以说,不要憋在心里。” 他现在还能回想你到家时那种轻松雀跃的表情,欢快的情绪好像顺着空气也在感染一片黑暗里的自己。 直到你看见他—— 不知道是焦虑还是恐慌抓住了她,把那种快乐从她的身躯里一寸寸无情而残忍地驱赶殆尽。 只留下麻木的死寂。 见到她的喜悦瞬间就转变为揪心的疼痛,细细密密地攥住了杜成鹤的一切理智。 高浓度的难过从心脏化开,扩散到全身各处血管细胞。 原来她已经一个人痛苦了这么久。而他们没有一个人识破了这些伪装下的一个真实的——她。 是他们并没有给她带来许诺过的美好幸福,反而是在一步步地拖扯她进入更深一层的地狱。 在那些他们想要拼命留下的相处记忆,又有多少是你所真正心愿的呢? 第四章白色不可降解塑料袋 “我想要。” 你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你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杜成鹤凝视了你几秒,点点头道:“好。” 只有实实在在的安抚与快乐才能让你短暂安定下来。 “你不拒绝吗?” 你分开双腿,看着腿间跪下来的他。 杜成鹤的声音透露几分疑惑:“我为什么要拒绝?” 他的舌尖熟练地舔舐那块单薄的布料,引得你声音有几分不稳:“啊……因为这样子,你好像是我的玩具一样。” “可以操纵你的一切……所属权完全属于我一个人。” 他修长的手指熟悉地抚摸你的每一处敏感,欲望的浪潮将你一步步席卷。 你闭眼享受他带来的快感,把之前所有的不安暂时抛在一边。 在一片只有水声的黑暗里,他的声音含糊又带着几分清晰:“……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玩具就好了。” 不用担心被你抛弃,被你遗忘。 就可以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他一直知道你是一样怎么样的人,完全归属于你的物件会被你永远留在身边。 哪怕是已经损坏。 你咬住唇,用力地抓着他的长发,只希望高潮再多一点,再快一点。 只要别再让那种铺天盖地的失控感裹挟住自己。 明明是如此亲密的接触,可是低潮和失落充斥在两个人的心里。 周六中午。 浅金色的日光穿透白色的纱帘散落在你的脸上。 你伸手捂住有点肿的眼睛,翻了个身。 昨晚和杜成鹤闹到太晚,又加上情绪失控,后面断断续续地哭了很久。 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睡过去的。 身心俱疲,睡了一觉也没完全缓过来。 只是睡到这个点,你也实在是没有了任何睡意。 起身穿鞋,去餐桌上找饭。 不出意外,杜成鹤给你做了早饭。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不在。 你原本以为昨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今天应该会守在你身边。 不过不在也好。 你坐下来,开始补充能量。 “叮——” 是手机消息。 你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查看。 前夫哥全部都被你拉黑了,从电话到聊天软件。 在你领完离婚证之前,你删掉了你们之间的全部聊天信息,以及联络方式。 这么想来,周一会有一种抽盲盒一样的刺激。 [方尧;下周末同学聚会你要不要来?] 你划开锁屏,慢悠悠地就要发送一个“不”。 似乎是知道你这个懒鬼要拒绝,对面的好友火速发了下一条。 [方尧:你再考虑考虑?你的白月光好像要来哦。] [孟翡:……来。] [方尧:嘎嘎嘎,就知道你会来。] 没有拿下的才叫白月光。 拿下了又随手丢弃的东西就是一团白色不可降解塑料袋。 你扫了一眼方尧给的时间地点。 下周六晚六点,柏丽酒店顶楼。 你顿时心生不详的预感。 等等,柏丽酒店? 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好像是江澜的家族产业? 突然手机又叮了一声。 [方尧:是你的江澜友情资助的场地哦~] ……现在说不去还来得及吗? 你都要没心情继续吃早饭了。 身后大门打开,是熟悉的脚步气息。 “小翡,我回来了。” 你放下手上的餐具,转过头。 是杜成鹤。 第五章没什么大碍 “我以为你最近会很忙。” 你开了口,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忙闲阶段,也不会挑在这个时间去离婚。 可能是经过一晚的充足休息,杜成鹤的状态相比昨天好了很多。 熟悉的温柔笑意又回到了他的唇角。 浅灰色的卷发顺着他收拾的动作自然地滑落,衬着他精致的容貌,有种说不出的惑人。 初遇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吸引你的视线。相恋结婚这么久,他还是一点未变,甚至在岁月的沉淀下,更显几分不一样的柔和居家气质。 突然就理解了自己为什么当初被他迷得死去活来的。 你有点想戳戳他的脸,想知道是不是他趁机早上出门做了次美容。 “那些都推掉了。”杜成鹤漂亮的眼睛亮闪闪的,因为你的话语,脸颊染上浅色的红晕,“小翡是在关心我吗?” “是的。” 你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从他的手上迅速夺走你的挚爱——青提啵啵酸奶碗。 你当年就应该和它结婚!没有人能拒绝这个! 他笑着看你有点激动的动作,给你递配套的塑料勺:“早饭还合口吗?” 你轻轻用牙齿咬住塑料勺,开始撕密封包装,“没有人能拒绝晚起后还温热可口的早餐。” “成鹤,很好吃。” 你从来不吝啬对他们厨艺方面的夸奖。毕竟,享受到的是你本人。 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自己犹豫了两年没有离婚,是不是因为他们都家务技能点满,又体贴得要命,才导致你一直无法下定决定做那只跳出温水的青蛙。 “那就好。” 杜成鹤动作很快,你还没有吃完酸奶,他就已经把从超市里买来的所有百货收拾到了它们应在的地方。 他起身,十分自然地坐到了你的对面,看着你全身心专注在酸奶上。 你没有抬头看他,“你的伤是为什么?” 下定决心离婚并没有完全带走你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毕竟一起生活多年,你也不是多么冷血的人。 买了几年损坏的物件,你也是会心疼的,更何况是人。 昨晚床上,你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腿部的隐隐血迹,只不过自己的情绪过分庞大沉重,压得你已经没有余力问出口。 询问怜惜同样是需要付出感情劳动的,你已经足够疲惫。 杜成鹤语气一如既往温柔:“昨天不小心路上出了车祸,上午已经去医院处理了,没什么大碍。” ——他不像让你担心。 你听到车祸,拿着塑料勺的手指用力了几分,心情五味杂陈。 大概知道他口中云淡风轻的小伤是个什么情况了。 成婚多年,你再迟钝,也对他们各自的脾性摸得明明白白,透彻清楚。 “等下把检查报告发给我。” 你没有多问原因,只是多说了一句。 说完又有点后悔,既然已经离婚,自己是在以什么身份关心他的呢? 有着多年感情的床友? 杜成鹤听到你不冷不淡的话,却十分开心地露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地拉着你空余的那只手。 “好。” 温热的触感通过皮肤传递给你,你抬眼看他,却没有收回手。 第六章所谓新欢旧爱 江澜,一开始只是你消耗高中精力的替代品。 明面上,他和你的遗憾白月光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尽管你嘴上很多事情没有把门的,却唯独对这件事守得死死的。 哪怕你觉得把这件事情说给任何人,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们外貌是两种风格,气质截然不同,连从事的行业领域也无任何相交之处。 可是你就是一厢情愿地觉得他们很像。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让你的心蓦然安宁下来。 见到白月光的第一面,你猝然想起冬日里的篝火。因为冰雪的相衬,更让人动容。 江澜第一次对你微笑的时候,你的心有着同种被牵动的感觉。 舒简刚走,你残留的暧昧激素无处安放。 上天安排江澜来到了你的身边。 出于一种隐晦的喜悦,你选择了他。 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他眼中的情意已经远远超出了你不可言说的稀薄残余。 大概是出于这个缘故,你总是对江澜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虽然没有人知道,当事人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发现这件事的迹象。 不过你觉得如果方尧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认为你是脑子进大水了。 知道是江澜的场子,还想和白月光勾勾搭搭,也不怕替身旧欢一怒之下手撕了新欢。 这不得挑个好地方好时间再和白月光同学深入交流啊。 想到方尧说这种话时可能出现的表情,你就忍不住一个人扑哧一声笑出来。 然后又对着自己的衣橱皱起了眉。 这个两室一厅本来就是你妈成年后送你的礼物。 原本单身的时候还经常来,后面结婚了,也就没来过几次。最多是定期请保洁人员上门清洁,保养家具之类的。 自然也没多少你看得过去的衣服。 平日里随便穿穿自然是没什么,不过再见白月光就显得有几分缺乏兴致。 一件件地翻找,突然一小块丝质的布料从角落里露出一角。 你捏住,轻轻地拉了出来。 展开一看,竟然是一条丝质长裙。 纵使是黯淡的光线里也可以看出其布料的重工。 剪裁恰到好处,哪怕以你已经成年多年的审美来看,这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只不过,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条裙子? 如果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又怎么会收在衣橱的角落里。 如果是礼物的话? 他们送你的礼物,你应该也不会存放在这个房子。 你抖了抖手里的裙子,如果杜成鹤可以熨烫掉裙子上褶皱的话,倒是很适合同学聚会。 低调又优雅。 希望下周六,江澜忙到没时间给你添乱,让你能摘下月亮。 第七章走人 周一如约而至。 你准时到岗,甚至还早了50秒。 你坐在工位上低头看手机时间,感叹自己真的是热爱工作。 这不得给自己涨个两倍工资。 对工作最兴奋而又失望的时候应该是银行卡工资到账的那一刻。 兴奋是因为靠自己精力脑力终于获得的金钱,失望是因为这点卖身钱能买掉你最宝贵的白天时光。 特别是年假休完回来,当真是格外让人想要离职。 你托住额头,半趴在桌上。 不知道打工什么时候是个头。 十点前最后十秒,组里第二位同事坐上工位。 最后一秒,最后一位同事到岗,顺便在你的手边放了一只茶包。 “谢了,大花。”你抬头道谢,顺手抛过去一小包你的工作零嘴,青梅牌青梅果冻。 对面的短发女人稳稳接住,稍稍有点不爽:“Lucy啊,Lucy,叫什么大花。别以为一周不见,就有什么特权。” 你内心无情吐槽,明明是叫Lucy比较土吧。一百家企业,可能有两百个Lucy。 眼瞧着大花拿着自己的玻璃杯就要去茶水间,你也紧急拎着自己的纯色小瓷杯走在后面做跟班状。 旁边的上班狱友震惊地抬头看了眼你激动的举止,旋即低头颓丧作死人状。 果然刚休完年假的就是不一样,孟翡这种上班如上坟的家伙都精力充沛了。 大花,八卦界不可或缺的奇才。 你事业生涯中值得单独一章撰写的茶水间摸鱼搭子。 早晨的茶水间人数廖廖,像你们组来这么准时准点的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组要不是居家办公,要不就是迟到半小时以上才姗姗上岗。 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面试到这个组。 除了工作气氛好,一无是处。 大花冲洗完自己的玻璃杯,站在咖啡机前接咖啡。 期间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和你说。 “大花大花。”你眼神闪闪亮,呼唤着你的八卦之神。 大花见你如此热情洋溢,居然叹了口气。 叹完又立马叹了第二口。 公司要毁灭了?! 还没有等你联想到更严重的可能,大花伸手给你比了个手势。 D5。 好吧,可能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D5是你们内部专用重大八卦会议室。 集结了优越隔音性能,摄像头损坏无人维修两大无可比拟的优点。 茶水间毕竟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不好讨论。 大花比完手势,立马转身出了茶水间。 你慢悠悠拆开茶包,接好开水。 心里大概有了个估计。 D5会议室内。 大花推给你她的手机。 你朝她眨眨眼,她伸手点点手机屏幕。 HR预约会议,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 “我们全组这周三前都被HR约了时间开会,地点都是两人小型会议室。”大花垂首,有些意兴阑珊,“你刚回来,HR应该今天也会预约你的会议时间。” 你刚回来见到大花的兴奋也有点被冲淡。 这种情况作为打工人,实在是太清楚不过。 ——总部决定砍项目组。 不管每个人努力与否,整组员工解雇走人。 第八章宁可加班 纵使上班时怒骂一百遍这份工作的恶心,但是要当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居然心生几分不舍。 当然不是不舍得工作,是不舍得在这里遇见的搭子同事。 “恭喜啦大花。”你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早就想离职了。” 大花喝了口杯中的拿铁,神情复杂:“就是浪费了我的年假。” 早知道就和孟翡一起休了,还能一起去旅个游。 你手掌贴着陶瓷杯壁,有点眷恋这种温暖。 “大花……” 你有点眼泪汪汪。 虽然理智上已经接受,可是还是不舍得。 她看着你的模样,勾了一下唇角:“我已经找到下家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是说什么公司?” 你有一点点纠结,毕竟在这家公司也呆了两年多。或许现在也的确是一个好好休息的时间。 大花看了一下你纠结的表情,大概也有一点明白你的心情。 她轻轻戳了一下你的脸蛋:“没关系,想休息就休息吧,等你想工作了和我说一声,说不定我可以内推你。” “谢谢你大花,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你感动得几乎要真的要落下眼泪。 得大花如此,夫复何求。 “没关系。”大花朝你笑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最近不用认真工作了。” 摸鱼一天算一天工资,好好争取赔偿。 大花的表情突然认真了一点,“翡翡,在这个项目组里面,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但是我有的时候会觉得你好像是在故意工作中消磨自己的时间。” “希望这次离职之后,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个人生活。” “要开心啊,翡翡。”大花留下留下一包餐巾纸放在桌上,“我要去准备一些离职材料,先回去啦。” 她起身拍拍你的肩膀,出门离开。 你坐在原地,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 你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一口气划开手机的锁屏。 没有一个人给你发短信,或者是给你打电话。 真的很奇怪,他们找你的时候你会觉得烦躁。 等到他们不主动的时候,你又会觉得被抛弃。 明明他们已经收到了,你主动解除婚姻关系的短信,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联系你呢? 杜成鹤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他现在不联系你,你可以理解。 那江澜和沉竹青呢? 他们就这样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件事吗? 大花的感觉没错。 你来到这个项目组的时候,其实是你最厌烦他们的时候。 不管是因为繁多的工作主动加班,甚至是在这里空熬不愿回家,都是因为你想到要回去面对他们,就感觉比枯燥的工作还要令人崩溃。 情绪压力远远超过了工作压力。 现在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或许你的确应该好好休息,把和他们之间的纠缠,好好理出一个头绪。 天哪,你好想哭。 你趴在桌子上,喝下一口茶水,告诉自己距离下班时间还有6个小时42分钟。 不知道趴了多久,突然传来滴嗒一声。 你收到了HR给你发过来的会议信息,预约时间是星期三,上午11:00。 或许两年前你就不该逃避,选择来这家公司。 你打开大花留下的餐巾纸,恶狠狠地开始抹眼泪。 第九章彻底分手大作战 上午十一点,你面色如常走出了会议室。 有点犹豫要不要回工位,毕竟你刚刚一不小心哭了。 明明你已经上班了这么久,但是还是不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绪。 哭泣倒是无所谓,没有人不哭。 只是上班的时候哭了。虽然大家也不会在意,不过眼睛红红的,心里多少有点尴尬。 你轻轻叹了口气,上次上班时间情绪崩溃,还是你刚刚毕业的时候。 工作多年,归来还是职场新人。 本来朝着工位迈步的脚缓缓收回,你转头走向了洗手间。 还是去确认一下自己的状态,再考虑要不要回工位吧。 反正都要被炒鱿鱼了,总不能有人抓着上班时间不在工位这种小事不放吧。 很好,皮肤状态很坚挺。 眼周几乎没有什么哭过的痕迹,还是非常坚强的打工人一名。 你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外表。 “孟翡?” 旁边的人突然叫出你的名字。 你转头一看,原来是江澜的直系属下。 “你好。”你有点不自在地打招呼。 他记得你,可你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江澜和这家公司有合作吗?” 你只知道江澜这段时间忙于开拓新业务线,并不知道他和你们公司原来也有合作。 女人笑着点点头,“是的,今天上午江总好像有什么急事,改了日程。所以也就我一个人过来沟通对接。” 你抿了一下唇,这不会是自己的缘故吧。 随便寒暄了几句之后,你回到了工位。 公司邮箱空空如也 ,倒是办公软件消息99+,但是都是大群公告。 休年假期间并没有人@你。 不错,知道公司没有自己也能正常运转就开始郁闷了。 [彻底分手大作战] 你顺手在文档里敲下这几个字,开始了思考。 杜成鹤显然是不太愿意放手。 周末两天,他基本上都在你公寓里洗衣做饭擦洗家具地板,你有时候眼睛移开手机屏幕注意他的动作,恍惚觉得自己是请了个保洁上门干活。 好歹也算个公司负责人,居然天天甘之如饴免费上门干家政。 甚至你今天上班还是他开车送你的。 如果他不作妖,你倒是也无所谓。迟早他会腻掉你的冷淡的,就像你厌倦和他们的相处。 杜成鹤并不是最麻烦的那个。 至于江澜,你坐直了一点。 坦白来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会气死的吧? 如果坦白替身的事情,江澜肯定会愿意分手的吧。 毕竟他是一个那么执着的人。 你想到高中毕业晚会当天。 你轻飘飘地和他提分手的时候,脚还踩在他的肩膀上。 江澜好像是没听清一样,问了你,“翡翡,你在说什么?” 你轻轻踢了他一下,有点烦,但还是又说了一次分手。 他又问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 声音清凌凌的,让人生不出厌烦。 你伸手抚弄他好看的眉眼,声音清亮地回荡在小小的卧室里。 “我说,我们分手吧,江澜。” 这一刻,眼前的人方才彻底冷了神色。 最后的结果就是江澜改了志愿,选择了你同城的大学。 沉竹青,你倒是一点不放在心上。 反正一年到头365天,差不多330天在出差。 不知道还以为早就死外面了。 不管什么离不离的,沉竹青都是过年还要一起吃年夜饭的对门竹马。 你无所谓地想,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只不过从能上床的好朋友,变成了不能上床的好朋友。 ---------------- 希望能上新书榜,呜呜呜。打算好好写了,五一假期看看能不能冲一波。 第十章没人理你 下班了,格外漫长的周一宣告结束。 漫长的原因可能是你没有工作,一直摸鱼。也可能是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联系你,来消磨你的精力时间。 你看了看手机里的通知短信,到底是他们更换了手机号还是服务器故障? 还是说国外短信不能发国内手机号? 总不能就你一个人知道离婚这事吧,你当初办证的时候还是交了注册费用的,包含离婚短信费。 甚至因为是四人婚姻,还交了四份钱呢! ……不会是因为你删除拉黑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吧? 你站在公司园区门口,打开打车小程序。你早上出门穿得有点少,白天还好,傍晚下班就有点冷了。 不如直接打车回公寓算了。 一件薄外套轻柔地搭在你的身上,挡住了凉凉的秋风。 你熟练回头,不出意外是杜成鹤低头冲你笑。 “小翡,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你怎么来接我下班了?” 看起来杜成鹤是想重新做情人典范,一血之前不够贤惠的前耻。 “家里已经做好了饭,就等小翡赏脸。” 他本来就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有点故作讨好的可怜。 他是真的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你心软了。 当一个漂亮的美人可怜兮兮地求你回去跟他一起吃饭,谁能拒绝? 而且包饭包接送,不占便宜王八蛋。 “去哪儿?” 你问他,显然已经是默认同意了。 他这才牵着你的手去路边的车上,一边走一边和你说,“去我家可以吗?” 他说完顿了顿,朝你笑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换个地方。” 语气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你会因此改变想法。 你想了想,也蛮好。 与其回去自己点外卖或者出门外食,不如吃个现成的。而且杜成鹤厨艺很好,他家里你本来就经常去。 吃喝睡都解决了。 只不过…… “你明天要送我上班。”你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他脸色一喜,拉着你的手又紧了几分。 车停在路边,你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常开的那辆。 他拉开后车车门让你先进去。然后坐在了你的身边。 看前面的司机升上隔音板,你忍不住开口问了杜成鹤,“今天收到短信了吗?” 杜成鹤温和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平静下来才转头看你,“收到了,大概今天上午十点半的时候。” 他望着你的神情,颇有几分可怜楚楚。 你得到他的答案,低头再次确认了手机信息。 那他们应该也都收到了啊,所以为什么没人联系你?! 这么大一个孟翡跑了没人着急是吧? 你稍微思考了一下,紧接着继续问,“那他们今天联系你没有?” 没有联系自己,难道是他们互通风声? 杜成鹤也不是傻子,心思一转就明白了你的想法。 既然不是强调要和他分手,神情也柔和下来,回答你的问题,“没有。” 他还是摸不清你为什么选择离婚。 只不过,他是很清楚如何去讨好你的。 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需要一层层地剖析分解,而不是心急地交上空白答卷。 他当初能让你爱上他,自然也有信心,能找到你们矛盾冲突的关键。 第十一章心软 他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周末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一如既往。 如同以前每一个工作日,你们还是在一起,会在下班后约会。 他们会提前问好你的喜好,定掉你的闲暇空余。 一切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过。 熟悉的窒息感从心头涌到你的喉头,你没有吐在车里,完全是因为杜成鹤的车太贵。 你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泛滥的反感,尽量正常地开口:“周四我们正式谈一下吧。” 你松开和他牵着的手。 杜成鹤的手指收拢了又舒展开,像是想握住你的手又放弃。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他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却换了一个动词。 他好像隐隐找到了一点问题的端倪。 只可惜你也是这场考试的差生。 哪里有倒数第一去问倒数第二考试答案的道理。 你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一幕幕掠过。 很多人下班,道路上满是行人和车辆,灯光稀稀疏疏地照亮昏暗的天色。 在他以为你不会回答的时候,你终于开了口,“不知道,你就当全是我的错吧。” 声音里满是他从没有听过的迷茫。 “我只知道太痛苦了。”你说话的时候转头重新看着他,眼中隐隐有水光闪动。 杜成赫年长你几岁,从事的工作又主要面向大众,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人类的情绪。 和他相处,你总是很安心。 只是这一刻,他竟然好像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你。c 如果你是因为他而难过,他会如此不知所措。 “是我太蠢了。”他语气苦涩,“求婚的时候,我向你承诺,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结果今天让你如此悲伤的人却是他自己。 他实在是太失败了。 现在看来你所有的情绪反应,包括周五晚上的暴怒崩溃,都是有迹可寻。 只是他们出于自己的私心,有意无意地忽略那些平时生活的细枝末节。 你听到了他的话,却没有继续开口。 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 反正分开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也是你为什么选择自己一个人去离婚的原因,因为你知道你会心软。 你的心不够硬。 如果再软一点,就可以勉强自己,选择压制自己的情绪和他们继续在一起。 如果再硬一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和他们分离。 但是在某几个独处的时候,你还是不后悔,能和他们相遇。 外面的夜景一点点璀璨起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鸟儿迷失在城市的灯火中。 你望着车窗,你一滴眼泪隐蔽着流了下来。 在光线暗淡的轿车后座已无迹可寻。 第十二章饮鸠止渴 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 ”可是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啊。“你看着他推过来的项链,并没有伸出手。 浓重的情感总是让人在患得患失的边缘徘徊。 你止不住地欢欣雀跃,又控制不住地恐惧害怕。 近乎不太真实的完美,让你只能吐露自己隐藏的卑劣,去推拒。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此刻的热烈呢,那你的痛苦理所应当变本加厉。 激烈的情绪在你的心头蔓延,仿佛要把你那颗脆弱的心脏都炸裂破碎,来衬托这份情爱的美好。 杜成鹤却贴近了你,握住你有点颤抖的手指,平息你的不安。 他低沉的声音在昏暗而安静的空间里回荡,撞进你操纵情绪的大脑皮层。 你的呼吸停顿了一瞬间。 “那你就吃掉我吧。”他引导着你去打开那个爱情的礼盒,把华美璀璨的项链戴上你的脖颈。 指尖的温暖,金属的冰冷,矿石的坚硬。 “自然界的母螳螂会吃掉公螳螂来补充养分。”他柔软的唇贴近你的侧脸,“小翡,我心甘情愿被你吃掉。” 你鬼迷心窍地吻上他。 如果杜成鹤的爱如他所说的那样深切,情爱的业火也应该先将他燃烧殆尽吧。 可是先变心的是你。 那么多心思起伏,那么多无法自持,原来都停留在记忆中,无法回转。 你忍不住问对面的人:“为什么?” 纵使是习惯的菜色,熟悉的人,可你还是控制不住地感觉到一点隐蔽的压抑。 无法忍受。 “如果放手的话,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杜成鹤苦笑。 他说得没错,共处的记忆是掌中沙砾,无法握住,只能不管加上。 你食不知味,甚至觉得腹部隐隐作痛。 每次情绪断崖式掉落,最先反应的就是你脆弱的胃。 你对不起自己。 对不起自己的每个器官,明明它们这么努力工作,让你能正常地生活。 可是好像每个人都运行在自己的轨道,只有自己摇摇晃晃在回归原轨和彻底脱轨之间徘徊游离。 上下不就。 你放下了碗筷,垂着头就要起身离开。 “小翡,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杜成鹤的声音低低的,好像他也同你一样痛苦,“说出来,我们才能一起解决。” 怎么能解决呢? 你见到他就觉得崩溃窒息啊! 不管他付出多少,对你有多好,只要看见他发来的任何消息都觉得烦躁,听见他的关心也时常心生反感。 可是你怎么能说出口呢? 他好像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啊。 方尧曾经和你说,孟翡你太迟钝了,怎么非要让你切实地让你感到痛苦才知道远离。 你现在才想到了心底的答案。 可能说出口的勇气远比强迫自己按下的闷痛更让你难以做到。 你在一次次的选择中坚定地选择了沉默。 哪怕你知道是饮鸠止渴。 所以你选择了喝了两年的鸠酒,直到发现这份感情里所有的美好都被你的忍受消耗殆尽。 --- 发现自己再用写1V1的剧情速度写文,要死了。 江澜我马上把你捞出来,我忘记自己还有俩男主没写了,昏倒。 下定决心,一定在五月份写完,然后开下一本! 这本文第一章还是去年写的,不发就不写。 第十三章没关系的,我是那么爱你。 是你主动提出让妈妈离婚的。 你不懂为什么妈妈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 自私薄情,重男轻女,吝啬多疑。 可是妈妈好像没有朋友能吐露生活的苦楚,她选择了和年幼的你说。 少年是天生自带冲劲的。 几乎没有犹豫,你开始劝妈妈离开那个男人。 可是吐露苦水的妈妈永远在犹豫。 你不懂为什么。 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因为生活中坎坷不平一点点抑郁难受,无力的痛苦如同藤蔓缓慢而顽固地缠绕住了你的心脏。 你慢慢学会了在来自母亲的苦涩泥潭中学会沉默。 直到你再成年一点点,她终于告诉了原因。 她需要抚养你,可是如果离婚。 如果没有这层婚姻关系,那个男人怎么会出钱供你成长呢。 你恍惚明白,原来那个最不应该存在的人是你才对。 可是你能责怪谁呢? 你不是没有发过脾气的,为妈妈的犹豫不决,为妈妈的软弱无能。 当你咆哮着,愤怒地说完自己的不满。 却看见妈妈哭着,眼泪一滴滴落在你慌乱的手上。 “对不起……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她的泪水几乎要灼伤你,“妈妈的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妈妈了。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清澈的眼睛不断落下晶莹的珍珠,让脆弱的眼角皮肤发红肿胀。 可是妈妈,这些珍珠除了让你的女儿痛苦以外并没有用啊。 不能用来典当作为你的生活费。 不能磨成粉末去抚平你因为生活而留下的细纹。 所谓为了她好的那些轻描淡写的建议是不是也让她失望于你的天真无知呢? 你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了,你不能责怪她。 去责怪一个牺牲自己,对女儿很好的母亲。 只是偶尔你会觉得你要死掉了,温热愁闷的泥潭几乎是要让你窒息。 每次痛苦的时候,你就会想到妈妈的眼泪。 没关系的,我爱你啊妈妈。 有时候你会做一个不太现实的梦。 梦里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巨人,搭建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城堡。 这一次,妈妈终于可以安心地住在这样一个天堂里。 那里有世界上的一切美好,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个恶心的男人,没有那些陈腐的亲戚朋友。 没有任何烦恼。 成年之后,你和方尧说起这个年少时的梦。 “可是你也是小孩,你也是需要被保护被照顾的孩子。”她有点惊讶地脱口而出这句话。 “是吗?”你接过她递给你的纸巾,默默擦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眼泪,“没关系的,我真的很爱妈妈。” “反正妈妈已经离婚了。” 她终于逃出了那个困住她的围城。 哪怕代价是你自己也没有关系。 你可以为你爱的人,失去一部分的自己。 去国外离婚当天,你发现即将轮到你的时候。 你有点犹豫,却还是打了个电话。 国际漫游,价格不低。 “妈妈,我爱你。” 莫名其妙,没有逻辑,但是你就是如此地想要说出口。 通话中的噪音里传来她温热而惊喜的回应:“我也爱你,世界上最好的女儿。” —— 虽然但是,孟翡的心态肯定是不对的,各位小天使不要学。 感觉写的不是特别好,我解释一下,离婚是因为孟翡潜意识里发现自己开始丧失了一部分自我主体性。 失去的东西很微小的时候是不容易察觉的,但是对于孟翡来说,五年是一个转折点。 于是她就开始无法忍受了。 NP女主如果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孟翡这种类型会内心很痛苦,因为她的时间精力会分给所有她爱的人,唯独没有自己。 第十四章讨厌你 杜成鹤从来都知道自己的长处在什么地方。 所以他愿意每天都花费时间精力去打理自己的外表。 只为得到孟翡的欢心。 厨房里,他站在水槽前冲洗自己的双手,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 他不想孟翡闻到身上的油烟气,心生反感。 杜成鹤在衣柜挑选自己待会要接她时要穿的衣物。 刚刚清洗干净的灰黑色长发柔顺漂亮,披散在主人的身后,等着杜成鹤花费心思将其烫出完美的卷度。 杜成鹤很喜欢孟翡。 年少时并非没有见过情浓的爱侣,眉眼传情,爱意绵绵似乎具象化到变为切实存在的物件。 只是哪怕当时的自己难以想到自己未来会为一个人如此神魂颠倒。 她的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都想要深深地镌刻在心底。 杜成鹤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下定决心去追求她。 怎么会有凡人不为天上的明月动容呢? 爱情的世界是不分手段,不分时间的。 杜成鹤如此告诉自己。 他使尽全身解数,不管是软硬手段去获取孟翡的怜惜,还是使用不入流的招数去扰乱江澜和沉竹青的追求。 年长几岁,他既遗憾于无法与孟翡建立更加深厚的情谊,又忍不住庆幸自己成长够快。 他近乎有点傲慢地想,只要她爱上自己就好,毕竟自己有信心永远不让她的爱意消退。 只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婚后的第四年,杜成鹤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因为孟翡开始犹疑了。 她似乎还未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可是杜成鹤太了解她了。 熟悉她放松的神态,熟悉她依赖的神情,熟悉她每次支使自己的语气。 她变得更愿意一个人独处,而不是和他们中的任何人待在一起。 对待这份感情的迷茫似乎已经在她的潜意识中埋下了深深的种子,只待发芽彻底壮大。 人生那么短暂,又那么漫长。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只是无数个瞬间,未来不与她共处的光阴却漫长到让你无法想象。 可是他越抓紧越留不住。 杜成鹤很难去想孟翡是为什么生出厌恶的。 或许是孟翡将自己的情绪伪装得过分完美,又或许是他根本无法对以前的任何一段回忆施加否定。 怎么会呢? 可是她在哭啊。 车辆后座昏暗的光线里,孟翡的眼睛望着窗外,亮闪闪。连带着那滴泪水也带着不一样的光泽,像是一颗华贵的宝石。 杜成鹤沉默地坐着一遍,近乎不知所措。 只觉得自己的心痛远远超过了腿上因为车祸而遭受的痛楚。 是自己过分贪婪,妄图抓住她的一切。 却惹得她如此厌烦,如此伤心。 到那一刻,杜成鹤才明白,什么都抵不上孟翡的心情。 几乎没有意外,餐桌上她依然情绪低落得要命,像一株缺乏水分的植物。 “说出来,我们才能一起解决。” 杜成鹤有点冲动地说出口,说完又后悔难言。 孟翡转头看过来,明亮的眼睛因为泪水显得水盈盈的。 她的双臂抱紧了他,皮肤的温热几乎要顺着动作传递过来。 孟翡的声音低微好似一声叹息,“因为我发现我太讨厌你了,杜成鹤。” 第十五章他哭了 你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却又觉得心里一轻。 如山的负累卸下,反而让你前所未有轻松了起来。 单薄的忍耐终于消耗完毕,你终于愿意打开一个缺口,去表达内心深处的情绪源头。 你缓缓松开抱住杜成鹤的手,想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 按你对杜成鹤的了解,他可能会情绪波动有点大。 你没想到的是,他哭了。 浓密修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地轻颤,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顺着他漂亮的容貌轮廓滚落下来。 不得不说,哭得怪好看的。 你有点没良心地想到。 “不要哭啊。”你这才反应过来一样,摸摸自己裤子口袋,尴尬地发现一张纸都没有,只好回去餐桌上抽了几张递给他。 “……抱歉。”他接过纸巾,有点不用心地擦拭眼角,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将那片泛红的皮肤蹭得更浓重了几分颜色。 他估计也是想要缓和关系,今天格外打理过外表,这时一哭,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你为眼前的美色倒吸了口空气,缓了缓,还是说了句:“我不会哄人的,你知道。” 免责声名还是要说好的,坚决不能答应任何不平等条约。 你真没有任何哄过他们中任何一个的经验,一般都是他们哄你啊。 他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动作快速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之后眼尾还没有褪去的红痕还在偷偷控诉你的无情。 虽然你已经明说了厌恶,他却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拉住你的衣角。 “别走,小翡。”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一丝无助。 有点像被遗弃的宠物。 那么害怕被丢下,可是依然将那根联系的绳索牢牢交到了你的手里,让你完全掌控。 你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过往那些细碎点滴,叹了口气,决定先带他去卧室。 为什么要站着谈感情问题啊?一直站着真的很累。 察觉你想要离开的动作,他明显也有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慌乱。 “我现在不会走掉的,别担心。” 你的声音用了几分力道,不再像之前那样低落。 你不顾他拉住你衣角的手,选择径直拉住了他的手腕,朝着卧室的方向走过去。 ------ 卡文了,私密马赛啊啊啊。 第十六章随波逐流 你拉着他坐到了床上。 他乖巧异常,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顺从地注视着你。 你稍稍沉默片刻,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招是打算用一辈子吗?” 杜成鹤一慌,开口:“我可以改的。” “不,你不可以。”你直白地指出了这一点,“每次我的意愿有所不同,你就这样子。” 他的神态立马焦急起来,似乎想要解释。 偏偏他长得过分貌美,哪怕此时没有刻意卖弄,也惹人心疼得要命。 该死得让人心软。 你抿了下唇,继续说出自己的不满:“你知道我是吃这一套的,也知道我会心软。” “那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去改变我自己最初的想法呢?” 杜成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也不催他,左不过说开分手,只是放宽心玩弄他纤长的手指。 指甲修剪得当,手指纤细而并未骨感得过分。 但是非要说的话,手上功夫还是江澜最能让你舒服。 你有时候会想他做这么多家务怎么也没有起一点皮,是平日里注意保养吗? 偶尔心血来潮你也会做点家事,只不过总是被他劝住。他近乎过分地不舍得你劳累丝毫生活里的琐碎。 甚至有时你还会偷偷吐槽他的操心。 可是并不是不感动的。 你知道他需要付出多少心力,自然也明白他心里那份情爱的厚重。 相恋多年,妈妈也见过几次杜成鹤,并报以不低的评价。 她认为杜成鹤实在是很适合一起过日子。 脾性软和,也乐于顺从你,更是眼里有活。 特别是最后一句让你就非常不服气。 难不成你就眼里没活了? 你刚刚实习就是一个人在外地租房,不也是安安稳稳地上班生活嘛。 妈妈停下手里折衣服的动作,轻轻掐了掐你不服气的脸蛋,笑了一下:“可是妈妈就是希望宝贝女儿有人照顾啊。” “是我太贪心了。”杜成鹤突然出了声,“我总是希望你身边有我一个人。” 他低低垂下头,让你有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遇见你的时候太晚了。当时我就知道江澜在追求你,后面更是发现你还有竹马和你关系不浅。” 他苦笑抬头看向你,“如果不用点心机,或许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并不十分道德,刚开始和其他两人也不是没有暗地里的冲突。 只不过他们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这些私底下的矛盾从来都没有明晃晃地发生在孟翡跟前过。 “两年前你换了个工作,就开始频繁以工作的由头推拒邀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握住你乱动的手指,表情近乎虔诚,“可是我还是做错了。对不起,小翡。” “是我看见你发现单方面从这段感情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是我一直在无理取闹。” 你从来没想过原来杜成鹤也会在这段感情里自卑。 他稍稍年长你几岁,因为家族产业的缘故,做事向来谨慎低调,人情往来游刃有余。 你总是会觉得你在他面前实在有些幼稚。 加班到半夜时候打电话和他爆哭,被上级为难的时候会忍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火。 也是因为如此,你越到后面就越抗拒和他谈论工作。 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你都似乎没有一个好的规划打算,而是随波逐流。 第十七章电话 “你会原谅我吗?” 杜成鹤干干净净地看着你。 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矛盾单单只凭这样是无法就这样消除的。 如果隔阂消失能有这样迅速,不留痕迹,那么也就不叫隔阂了。 “滴——” 床头柜上你还在充电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翡翡,方便吗?可以现在谈一下吗?」 你拿着手机冲着杜成鹤晃晃。 “你猜是谁找我?” 杜成鹤也顺着你的话转移话题,说出了答案,“是江澜。” 你有点惊奇他的笃定,“你怎么知道会是他?” 杜成鹤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思路,“很简单,沉竹青并不会担心你离开他。而如果骚扰信息的话,你是不会让我猜的。” 你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给出的答案。 其实已经把关于他们的电话簿都已经删除了,所以手机上也只显示了发送人的电话号码。 不过杜成鹤说错了一点,沉竹青不是不会担心你和他分手,只不过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发信息。 而江澜倒是出乎了你的所料。毕竟毕业的时候你提分手,他可好像是没听见一样,照样和没分手是一个态度。 没想到他能沉默整个白天,把你这个急性子给急到了 你也没想到江澜会在现在给你发信息。 大概是和杜成鹤说开了一点,你的心情好了一些,也有余力去猜几分的江澜的心思。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率他是冷静到现在,才给你发出的这个信息。 因为他就好像一个没有操纵线的木偶。 如果不善于言爱,你怎么会知道他到底爱你有多深? 所以你也不觉得他爱你爱得非你不可,包括毕业分手的时候。或者说直到毕业分手的时候,你才觉悟到——哦,原来他是喜欢你的。 如果说你对杜成鹤的不满是他贪多贪足,想要一个人吃掉你所有的情感。那江澜就从来没有显露过任何自己的意愿,感觉他并不求你改变什么。 可是有时候只让你觉得,江澜好像是一只空落落的风筝,飘在天上。 你滑动手机屏幕,给那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滴——滴——” 在等待他接听的这几秒的时间,你恍惚想起高中的时候的江澜。 起码他会直白地表现自己的情绪,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活人。 电话接通了,手机里传来江澜的声音,“翡翡。” 不用你挥手示意,杜成鹤就自觉地出了房间。 只是在关门前,杜成鹤回头问你:“要不要给你热一下饭菜?吃太少了,睡前会饿。” 你按住了手机的收音孔,冲杜成鹤用力点点头,“要吃!” 卧室的房门关上。 你放开收音孔,贴近手机出声,“江澜,还在吗?” 可能是因为电话里的干扰噪音,他的声音有一点压抑,“翡翡,你在杜成鹤家里是吗?” ———— 没有错,杜成鹤是故意的。 想江澜人设想了一个小时,下次开文我一定先写人物小传! 第十八章江澜 iy uzhaiw u.xy z “是,不过我在谁家重要吗?”你有点不懂,“如果我说在沉竹青家里,会有什么不同吗?” 对面像是被你呛住了一样,几秒没有出声。 其实你本意只是单纯的疑问,毕竟他们很少一起在你面前相处过。 没有等太久,你就直接开口问了这通电话的目的,”所以你找我是为了?“ 你听见了江澜的呼吸声,有点急促。 他似乎情绪有些不稳,“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已经一个月没见了,翡翡你还在生气吗?” 你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还在惦记着这个。 没错,你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和他大吵了一架。 大概是截至你们在一起之后,吵过的最厉害的一次。 尽管你清清楚楚地明白江澜自身的原因只占一半不到,可是就如同一个导火索一样彻底点燃了你积攒的不满和愤怒。 你一直都无法控制自己单方面地情绪宣泄。 最后是你摔门离开,当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躺在床上,你的脑子里不断强迫性重复那些你在情绪爆炸时说出的话。本文首发站:po wenxue1.c om 气急脱口而出的话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是真的很气人。 你完全是在不计后果地伤害他。 只是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可是为什么江澜没有反驳一句,只是像被异世界魔法定住一样死死地站在那里。 他也觉得你的愤怒是理所应当的是吗? 你想了想,决定坦白,”我不生气了。“ 因为吵完第叁天,你就收到了一个包裹,是江澜寄出的同城快递。 原本你怒气还没有完全消退,却还是打开了。 不满意再打江澜电话,骂他一顿,你狠狠地想。 是一本多年前的儿童文学。 年幼时你没有足够的钱买下,长大了发现曾经最喜欢的书已经绝版在茫茫书海,又因为印刷量少连二手也买不到。 他本来是要送给你的,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日那天。 那是你年幼的不可得。 对面没有说话,你也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已经知道你爱我,但是我们可能还是不太合适吧。“ 江澜:“翡翡,周六的同学会我也会来,一些财产需要转到你名下。” 你刚要开口问他什么财产,立马就想到离婚完好像是得进行财产分割。 虽然你工作几年也根本没啥积蓄,也就有套大学城旁边的公寓,还是亲妈送的。 “虽然你这么坚定要和我分开,但是翡翡你应该不会同意钱吧?”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点苦涩,你忍不住问出了深埋心底多年的疑问:“江澜,这么多年你有开心过吗?” 对面笑出了声,声音似乎也轻快了一些,“当然开心啊。和翡翡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是不枉此生了。”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又是一如既往地敷衍过去吗?还是说转移话题到别的地方去? 还好对面也没有开口。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顺着信号沟通。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传来——“小翡,饭菜热好了。” 你方才从空茫的心绪中醒来,对着江澜说了一声晚安,就挂掉了电话。 第十九章正夫做三 晚上九点,你慢悠悠地吃晚饭,或者说是夜宵也可以。 一整条清蒸鳜鱼摆在你的面前,刺少而肉厚。各种你喜欢的菜色摆在眼前,快乐快乐,让你简直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乐不思蜀起来。 你把事情说开了七八分,胸口一轻,也有了食欲。 杜成鹤就坐在对面陪着你,神情温和。 “杜成鹤,你是不是生日快到了?”你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难得笑眯眯地看向他。 填饱了肠胃,顺利让你心情灿烂起来。 他也笑笑,起身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是啊,是下周叁。” 你也不耽误他收拾,起来换个地方,把阵地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吃他切好的水果解腻。 “杜成鹤,你很有钱吗?” 大概是江澜突然提起了钱的事情,你也想知道杜成鹤怎么没有和你说任何分割财产的事情。 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一点点回声,“还好吧?银行卡一直在你衣柜的纸盒里,其他纸质材料在你书柜的最底下一层。” 你怒吃一口水果,没错,你就是应该用他们的钱给他们买礼物。 通通都是罪恶的资产阶级,只除了你和竹子两个到处卖命的打工人。 后面的事情大概就是上班,离职谈话,接送下班包晚餐,滴——离职工资到账,躺平做懒狗。 直到同学会的前一天,你才发现——OMG,你好像没啥合适的衣服穿啊。 打工当然穿舒适叁件套,加上这份工作又太忙了,你自己给自己买的还真没几件。 虽然他们也有送, 莫名其妙的你就是不想穿。 这当然是因为你更想穿那条衣柜深处的黑裙子。 熨斗熨好了,不穿白不穿! 周六下午,柏丽酒店。 “哇哦,你穿这一件,很勇嘛!” 方尧一脸你牛到我的表情。 你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不是很正常的一条裙子吗? 难道是因为过分好看了? 虽然有点不明白对面的意思,但是应该是夸奖没错。 你点了点头,配得感非常强烈地认下了这有点莫名其妙的夸赞,“当然,你不看是谁在穿!” 你虚虚拉住方尧的手,原地转了个圈,全方位360度立体地展示了一下自己倾国倾城的气势。 “舒简?” “舒简!”你肯定地点点头,“看完就跑路!” 不见白月光,为什么要来大佬云集的同学会啊? 是觉得上班不够苦,还想下班受鄙视吗? “很好,就是欣赏小孟你这种让所有正夫做小叁的气场!” 方尧挎着你的手臂,你俩双双入场。 第二十章彼时年少 孟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是光彩熠熠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深深地爱着你。 摄人心魄,热烈坦然。 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她的喜欢呢? 偏偏对一个人失去兴趣的时候也是如此。 毫无犹豫给予的爱,收回的时候如此让人措不及防。 江澜一边走入会场,一边在想,是不是自己仿得太差,才让她难以忍受。 还是她已经对那个人失去兴趣,所以连自己这个替代品也不屑一顾。 可惜,并不存在有后一种可能。 孟翡坐在酒水台的角落,灯光有些许暗了,少了几分旁人的关注。 江澜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显然是聊得开心,连酒保递过来的酒水只来不及浅抿一口,就随手放在了桌台上。 大概是因为舒简来了。 你知道自己酒量一般,也不敢多喝。 于是就浅浅尝了一口就不打算再喝,随便放到旁边,继续和方尧,舒简两人聊天。 当年,高一你和她俩才是同班,同属班主任姚女士手下的心腹大患。 江澜这种属于外来人口,对门隔壁班的。 从班里荣誉以及年级排名来说,你俩应该属于不共戴天的仇敌。 当年要是让姚女士知道了你追求仇敌,她必然会恨铁不成钢地责你一顿——有时间谈恋爱,不如用心搞学习! 你突然忍不住脑补叁秒江澜流泪的样子,姚女士我这种也算是复仇吧? 正好谈到高二时舒简转学的事情,方尧问:“你当时怎么走得这么急啊?第一天说了,第二天就走了。” 舒简长长的睫毛在小射灯的光线里忽闪,“对不起啊。因为家里安排,我也比你们早知道几个小时。走得太急了,都没有问你们巧克力好吃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略略朝你的方向歪了一下头,眼睛柔柔地扫了一眼你。 你今天的话格外少,此时更甚,最后拖过来旁边的酒水又喝了一口。 要不然要怎么掩饰脸红的原因呢? 夏末秋初,你入学报道。 南方的天气此时还热得要命,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打开了风扇最高档,坐在呼呼大风底下乘凉,也是等着其他人一个个来。 还并未正式开学,你短暂地拥有了一下手机自由。只不过毕竟是在学校,所以当有人出声的时候,你条件反射就把手机塞进了桌兜里。 是一个容貌精致的男生,皮肤白净,手里是还没有折好的遮阳伞,看起来安静温雅。 这是你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笑着和你打招呼,“同学你好。” 你慌乱站起来,“……你好。” 高二午后,突然下了很大的雨。 于是每个大课间都嘈杂的声音也安静了几分。 你打开每个同学桌上都有的巧克力坚果球——是舒简临走前送给所有人的礼物,每人一个,你也是。 一视同仁。 你打开包装,立马却有一张字条。 你立马站起来,拿起伞就跑到字条上写的地址。 小亭里,他递给你一个不起眼的布包,有些重量,却也不至于让你拿不住。 他注视你良久,直到你感觉自己脸都红了,才紧紧地抱了你一下。 你嗅到他身上青草的清香,僵了一下后用力推他。 他也不反抗,就这样被你推开,“孟翡,我们还会见面的。” 上课铃声响起,你甚至没时间问他为什么,只得朝他挥挥手就匆忙跑回教室。 你以为还有时间,再见面却没想到已经是今天。 上课的时候,你忍不住偷偷拉开了拉链,布包里是两大盒巧克力,以及一束艳丽的鲜花。 舒简突然把话头调转向了你,“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不愿意说话呢?” 混蛋,那当然是因为……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你揪着裙子的布料,说出那个所谓的原因。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孟翡,是这样吗?” 你回头——是江澜。 第二十一章兴致 “如果要说一开始,是这样的。” 酒精的迷醉感逐渐泛上,你鬼使神差地朝着江澜说出了实话。 他此时此刻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一派精英样子。 只是与此刻的闲散氛围格格不入,像是刚刚从一场会议里赶过来一样。 不过也可能,毕竟江澜大多数的时候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工作狂。 犹记得当初江澜私底下提议你去杜成鹤家旗下的子公司历练。 你无比震惊。 不是,江澜你神经病吧。怎么会有人提议自己女朋友去情敌的公司上班? 他不解你的反应。 你朝他摆摆手,“哥哥,你玩心机也得用点脑子吧?” 江澜眼里难得一见的迷茫顺利逗笑了你。 “我在他家公司工作叁天。”你作起誓状,“保证我能恨杜成鹤叁十年。哥哥,你对情敌有点太狠了吧?” 由此可见,某种意义上,江澜的确是个傻子,如假包换。 舒简面色不变,并未因为江澜的插嘴有分毫异常,“不及你此刻貌美。另外,你穿这条裙子很美。” 没想到江澜的脸色此时更黑了。 “舒简,你别太过分。”江澜进来后第一次看向舒简,“我知道多年那条邮件是你发的。” 舒简一脸无辜,“什么邮件?” 四个人就这样僵持在这里。酒保早在江澜过来前就去补充酒水了,此刻也不在。 你想要换款鸡尾酒的想法也惨烈泡汤。 方尧倒是里面最轻松的一个,反正隔岸观火,倒霉的不可能是她。 你第一次看江澜这么生气,反倒是舒简泰然自若。 你偷偷多看了几眼。 看多了身边这些,难得看见有符合你审美的新鲜漂亮男人。 只不过江澜好像更生气了 不过,你不明白为什么。 你小声叽叽:“为什么为什么?” 方尧大概明白了,你是个什么状况。 合着你压根是不记得这件事了。 难怪你是如此坦然自若。 方尧抓着你的手臂,在你耳边恨铁不成钢地私语,“你忘记了吗?这条裙子是江澜送给你的。你也是穿着这条裙子在毕业典礼那天和他提分手的。” 你懵在原地。 好的,你现在理解为什么这样一条裙子会落在你的衣柜角落了。 你也终于明白一开始方尧为什么会那么夸你。 你确实是勇猛无双。 当年你就应该直接烧掉这条裙子。 “江澜,我们聊一下。” 你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感觉有点晕,但是还是精准抓住江澜的手。 你可以的,孟翡! 你给自己打气。 意识到这边还有两个人,你对舒简歉意笑了一下,“抱歉。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然后对方尧挥挥手,“明天下午打我电话。” 毕竟要是出事了,你得找人去收江澜这个妖孽。 孟翡喝醉了。 江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酒精敏感,但是因为上头慢,所以反而控制不住量。 大床超级软,一进门你就忍不住坐到床上。 眼前的男人沉默地看着你,眉头皱得紧紧的,可是长得很好看。 为什么这个样子啊? 是有什么很苦恼的事情吗? 你缓缓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领带。 配色正经严肃的领带绷直,牢牢地勒紧在他的脖子。 他的脸上泛起缺氧的红晕。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生气吗?”你轻轻摇摇手上的领带,把他带到自己的跟前。 他没想到,你居然现在有兴致了。 ——— 某种时候,男主们的受伤状态会激发孟翡的兴趣。 大家五一快乐! 第二十二章不是玩具 眼前的男人缓缓半跪在床边的地上。 于是紧绷的领带也松弛下来。 “孟翡,为什么呢?”他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世界级难题,向你寻求解题思路,“和你一起的时间,占据我现在人生的叁分之一。” ——如果失去了你,我又应该如何自处呢? “可是这是你一厢情愿啊,江澜。”领带在你手间翻转的动作中反射出漂亮的光泽,“我不是早就要放过你了吗?” 是你不肯走。 早在毕业那天,你就打算结束了。 全身的血液都因为酒精的作用上升到头部,而灵魂轻飘飘地脱离了素日里让你为之忧愁的烦恼,让你开心得不像话。 你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最开始和你再一起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你和舒简的相似之处吗?” 江澜开了口:“那我现在是不像了?” 你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和你生活太久,我甚至有些忘记舒简的样子了。可是如果不开心,为什么要在一起?” 如果你们在一起的结果是两个人互相伤害,那为什么要相互折磨? 直到你逐渐厌弃他的无趣苍白。 今天江澜的表现明显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那他又在纠结什么? 纠结爱有几分? 还是说,努力想分清自己喜欢舒简,还是那个不像舒简的江澜? 可是这个你也没有答案,他的问题没有任何有必要存在的意义。 他脸色苍白,像是一个没了坟的孤魂野鬼。 “可是孟翡,我不是个玩具啊。”江澜松松拉着你的指尖,“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看向你的眼神还是很像舒简,可难道要把江澜的眼睛挖出来吗? 让人苦恼,毕竟你也不是这么残忍的人。 “正因为你不是我的人偶,我才需要放过你啊。”他的手太冷了,让你忍不住抽回,“一个人也挺开心的啊,你会习惯的。” “是舒简告诉我的。” “哦。”你无所谓地答道。 舒简无论如何也只是一个诱惑你的美人,你无所谓他的人格是否正面。 干净漂亮的白荷就足以吸引人,谁会在乎他底下的淤泥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要他可以一辈子扮演好所谓的白荷就足够了。 江澜看见你的反应,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点点他的脸颊,朝他微笑:“你难道以为杜成鹤是什么很光彩的人吗?我从来都不在乎哪些啊。” 你和杜成鹤的矛盾是在于他要藏不住自己的贪心,并不是在于他顺从温柔的虚假表面。 “江澜,你好单纯啊,单纯得甚至有点可爱。”你踩在他的膝盖上,微微用力,“你之前不是表现得很好吗?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伸手,慢慢解开江澜的领带。 用蛮力去扯开他白色衬衫的衣襟,每个指尖一点点贴近他精瘦微凉的胸膛。 江澜握住你的手腕,“你又要走吗?” “是一次珍贵的选择机会哦。”你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自觉酒精带来的热度已经稍稍褪去,“要亲一下吗?” 现在,就请不要再沉湎那些无所谓的情绪里,不如在解开矛盾之前,再吃一次这么单纯的江澜吧。 你有预感,下次就吃不到这么单纯的鱼了。 第二十三章过往 激烈的亲吻如同骤雨突如其来一点点淋湿身体的每个部位。 你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江澜,心里却终于想起来了这条裙子的来历。 江澜大概是你谈过的男人里家庭条件最差的。 杜成鹤有自己的家族企业要继承,沉竹青家里也算是中产家庭。 只有江澜是无母无父的,又无旁的亲属抚养,所以根据你按照流言零零碎碎拼凑出来的真相,他大抵是很小的时候进了孤儿院。 只是你从来没有去直接问过他,揭人伤疤,还是有关亲人方面的,你的确没这个勇气。 但是他也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他在你的面前总是一副沉稳理智的样子,谁能想到明明是你要大他大半岁呢? 关于江澜的背景,则是完全来自沉竹青的情报。 你和他自初中相识,你身边也就方尧比他初识的时间长些。 他倒是很大气。每次你图谋新人,他就能从四面八方整理好资料直接发给你。 完全看不出来是个长得像个阴暗病娇男主役。 你家境一般,上得也就是附近的重点高中,学费正常水平,唯独学杂费贵点。 毕竟备战高考,模拟试卷和辅导资料各种纸质材料雪片一样地发下来,学校也不可能做慈善,免了这些花费。 你靠家里,江澜就完全靠奖学金和自己课后做家教了。 可是和江澜在一起的时光,似乎和别的校园情侣也没有什么不同。 课后背着书包一起学习,每个节日生日的互换普通小礼物,偷偷躲掉打击恋爱脑小情侣的教导主任历届活动。 只是你实在是很喜欢江澜的眼睛。 是替身吗?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甚至到现在你也不敢保证,你的喜欢完全不掺杂这个因素。 但是你也不是不喜欢江澜的。 在某些时候,你也会有点愧疚地给自己找借口。 或许你就是喜欢这个类型? 就是喜欢这种眼神? 只是每次认真地注视江澜的眼睛,你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舒简。 如果得到了,大抵会觉得不过尔尔,偏偏他离开得如此之快。 偏偏是你的激素正上扬到高峰,那个芳心纵火犯就逃之夭夭了。 可是裙子,偏偏是裙子。 没有意外,你本来是玩到腻再丢掉他的。 那条裙子是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你收到的礼物,江澜在你妈妈上班的时候送上门,让你一定要收下。 这个时候,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家境。 哪怕是你工作几年都觉得贵重,他是攒了多久才买下的呢? 你立刻就收进了衣柜深处,怕被妈妈索问来源。 复杂万分。 却还是穿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说了分手。 只是不管怎么做,都后悔,于是就把衣服丢到了衣柜深处,强迫自己去忘记这段记忆。 可是不纯粹的开始,也是开始。 “小翡,不要在这个时候想他。”江澜不满你的走神,在你的锁骨上轻轻啃咬了一口。 他几乎没有用力,只是在轻飘飘的调情。 “没有,是在想你。” —— 对不起,没有跑路。 前两天出门玩着凉发烧,然后就睡糊涂了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放心,已经痊愈了,后面还是正常更新。 第二十四章吻 他白净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你留下的红痕,眼睛一如多年前那般清透干净,足够让你一眼就望见他的心。 你抬手,手指虚虚捂上他的眼睛,“江澜。” “怎么?”他就着这个机会,一次次轻吻在你的手心,“翡翡,我很好的,忘记舒简好不好?” 吻得你痒痒的。 你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我很喜欢这条裙子。”你终于把那句忘记了许多年的话说出口,旋即又叹了口气,“但是你不开心。” 你越来越意识到这一点。 他想要更像舒简的美貌皮囊,杜成鹤的温柔解意。 贪心不知足。 笨蛋就是这样的,好的不学,坏的学。 “不是说不想当玩具吗?怎么巴巴地不肯松口。” 江澜勾住你的手指,两个人的指腹贴近摩挲。 你轻轻地嗅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气,只要是和他待一段时间,身上就会沾染上这股气味。 因为他是真的很爱和你亲密,从牵手到黏黏糊糊的亲吻。 完全看不出来平时冷冷的一个人私底下会这么磨人。 “不知道。”江澜苦笑,“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完全没有自尊这种东西了。” 不管多难过,也敌不过被你放弃的惶恐。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我哪里有像他。”他一字一句说得坦然,“或许舒简说得对,是我偷了本属于他的爱。” “是我卑劣无耻,哪怕被你厌弃,也舍不得靠近你的机会。” 你松开遮住他眼睛的手。 ——你想知道,他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是苦涩难过,还是泫然欲泣? 他却对你笑了一下,释然真诚。 眼睛依然干净纯然,动人得无法想象。 你几乎忍不住要吻他的冲动。 “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值得快乐的事情。”江澜接着说了下去,“我总是在想你。” “收到短信的时候,我推掉了所有工作,想了很多很多。” “翡翡,你说得太对,江澜真的是世上的绝无仅有的蠢货。要不然他怎么会心心念念都是超过其他人所拥有的,八年前他这么天真愚蠢,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略略低哑了几分。 “八年前,你生病了,躺在床上给我打电话。我开会没接到,最后是杜成鹤来照顾的你。” 那是他最忙碌的一年。 公司黄金上升期,忙得他脚不沾地。你叁个月只见到他几面,看见你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块电池。 “我不记得了。” 不是他提起,你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那几乎算不上病,只是着凉低烧又加上痛经。甚至没有半个小时,杜成鹤就上门照顾了一个星期。 “可是翡翡,我忘不了。” 他皱眉,看起来还沉浸在错失的痛苦里。 “那我现在原谅你了,江澜。”你终于克制不住吻在他的眼角,“又一次。” --- 江澜:一个人说服自己,从难过当替身变成快乐做替身。 杜成鹤:撬墙角技能满分。 第二十五章项目试点 p o1 8m b. c om “翡翡,起来了。” 你被男人的声音唤醒。 你翻了个身,全当没听见。 和江澜睡最大的坏处——他真的会叫你起床。 要知道你妈都不阻止你睡懒觉了。最多是知道你要晚起,不给做早饭浪费食物。 这样一看,江澜也管得太多了一点吧,管你晚睡晚起,叁餐不规律吃饭。 属于不可调节闹钟的死板机器人,还是不可退货版本。 江澜放轻了声音,坐在了床边,轻轻推你,“方尧在外面等你。” “哦。”你方才睁开眼睛,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衣服,“几点了?” 江澜早就穿好了衣服,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十点了。” 你也不顾及他,直接开始换衣服。 “翡翡……”他看着你,欲言又止。 你飞快地系完上衣的结带,看见他纠结的样子,好心情地在他身上贴了一下。 他脸上的纠结如雪遇阳般消融:“翡翡,以后不会了。” 你被他逗笑,简单得一眼可以看透,的确有种不一样的可爱。 特别在某些人百折千回的心思衬托下。 “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更多类似文章:p o 18a i.co m “是眼睛,最像的。”你伸手去探他长长的眼睫毛,“不过也可能没那么像了吧?” 江澜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去拉你的手,也没有去吻你。 “梳子和洗漱用具在洗手间,包厢号是A001。” “好。” 酒店某个包厢。 你嚼嚼嚼,吃早点。 方尧眨巴眨巴眼,就这样看着你吃吃吃。 你继续嚼嚼嚼,抽空喝口水。 方尧看你吃得超级开心,默默也夺了一个虾饺,开始嚼嚼嚼。 你咽下嘴里的食物,终于抽空问方尧:“怎么了?本来还没有起,赔我周末美梦。” 方尧继续偷你虾饺吃:“去年,我拉了赞助在搞项目。” “嗯哼?” 这个你知道,方尧差不多去年下半年都在考察地点,大搞装修。 上半年在疯狂招人做室内软装,发给你的照片基本上都是灰尘满满的苦瓜脸。 你那时候差不多有预感自己公司的项目上不了线,有事没事就骚扰她,问她缺不缺混吃等死的摸鱼打杂。 “你猜赞助来自谁?”她笑得一脸神秘。 你给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必须是福利彩票。” 方尧家境不错,也有自己的产业,只不过她更喜欢自己的兴趣爱好,所幸家里并不多做要求,也就让她随心纵意。 但是金钱方面,就大部分靠方尧自己了。 “叁个哦。”她摇摇手指,“你有钱的正夫们。” 你抓住她晃悠悠的手指,倒吸一口气,“什么项目?什么正夫?” 她扫你一眼瞬间了然:“哦,前夫了。项目试点中,急需小白鼠实验。你的亲亲竹马主动接下了邀请函要给你,你这几天等消息就好。” 你闻言有些愤愤,“竹子居然和你联系,都不找我。”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吃饭,谁敢信?! “他说是一定要当面和你说。”方尧不满你关心前夫,“不过重点不应该是我的事业吗?” 你眼神无比真挚,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收到,需要本小白鼠写什么体验文件都可以哦。” “放心,绝对惊艳。”方尧正经完,突然就笑容微妙了起来,“八卦一下前夫群体的身心健康。” 你点点头——可以。 “杜成鹤?” 你手指比了个小小的叉——没完全通过。 “江澜?” 你动动手臂,手指虚空画勾——勉强可以。 “沉竹青?” 你夸张皱眉摇头——建议送火葬场装盒。 “没想你会放过昨晚的机会。” 你犹豫了几秒,才开口:“我也没想到。” “那你还喜欢舒简吗?” “喜欢。”你毫不犹豫。 不管是不是外貌的BUFF加持,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遗憾,都足以让他成为你心里特别的存在。 “他说他喜欢你。”方尧递给你一张纸条,“舒简让我转交给你的,随时可以联系他。” ——上面是一串数字。 “他说很后悔,没有来参加你当初的婚礼。” 你怔住,笑了一下,还是收下了纸条:“来带我逃婚吗?不过如果是当时,我大概是不愿意走的。”—— 不排斥舒简白送,所以就开放式吧。 其实叁个男主设定里面对孟翡出轨都不算十分抗拒。 杜成鹤:十分清楚自己的优势,所以不算有压力。甚至可以主动找叁,讨孟翡高兴,重要的是小翡超级爱我。 江澜:会介意,私底下emo自己最近是不是失去魅力。但是不会主动给翡翡任何出轨的心理压力,但是在翡翡不在的时候给小叁脸色看。 沉竹青:哇,孟孟找了新玩具是吗?不过新玩具是不是有点一般,产品保质期是多久? 孟翡:瘫,希望小叁自己上门勾引,最后打扫卫生完再走。 第二十六章放纵一下 见完方尧,你就坐电梯去找了江澜办公室。 “半个小时,我要回家。” 你双手抱胸,看他一分钟内保存好工作文件,拿上车钥匙带你回家。 江澜有一双修长的手,灵活而柔软。 除了中指上,有一点读书时留下的薄茧。他的掌心轻轻地揉蹭了一下你的下身,勾得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呻吟喘息一点点地从你的喉间溢出,你忍不住咬住了他的肩头。 他的手指揉捏你的花蒂。 你刚刚松口,就更加用力地咬下去,留下惹眼的红痕。 在他的锁骨上留下桃花印是你的爱好之一。 温热的气息吐露在他的脖子上,你瞬间感觉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连手上的力道变大了几分,你的大腿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江澜……哥哥……” 你柔软而激烈的呼唤你们床上才有的昵称。 你实在是喜欢在床上叫他哥哥。 你的下身忍不住在他的手掌上来回地蹭动,“哥哥,快一点……” 你快要到了…… 连绵的快感,从他的指尖传递到你的大脑,你感觉你大腿上的肌肉都因此而绷紧。 你松开了咬住他喉结的牙齿,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地吐气。 你听见了他剧烈的心跳,“好厉害……” 湿滑的液体流到他的手掌上,被他轻轻地抹在珠蒂上。 刚刚高潮完的你又颤抖了一下腿肉。润滑用的液体不断地流出,让他的裤子上一片显眼的湿痕。 自己摸实在是手酸,外包给江澜刚刚好。 “翡翡很久没做了吗?这么快就到了。”江澜低头,一点点往下亲吻你的脖颈,为下一次的快乐做预备。 你的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些许喘息,“只有上周六的时候,和杜成鹤做过几次。” “是月经要来了吗?”江澜的指尖划过你的花肉,“每次快来的时候,你就会控制不住。” 你轻笑:“有吗?” 手指一点点划过他的腹肌,你清晰地听见江澜喘了一声,“唔……受不了,还来挑拨我。” 你仰头躺下,“来试试啊,看看今晚能高潮几次?” 江澜扶住你有点颤抖的大腿,干燥柔软的唇亲在了敏感的腿肉上。 “我记得上次是九次。”—— 第二十七章很好亲 沉竹青是那种不同一般的漂亮。 五官精致靡艳,轮廓如同被细细雕琢般分明。最特别的是皮肤白得几乎透光,只是隐隐泛着微微的青色,仿佛从未见过阳光。 眼睛黑暗深邃,安静得如同一个橱窗里, 唯独见到熟悉的人,漂亮的人偶才活了过来。 尤其是沉竹青冲着你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浮现出一对可爱的梨涡,甚至让他看起来有些乖,完全不像是一个小疯子。 好吧,乖戾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乖吧。 “啊,要亲吗?” 你靠着摩天轮舱室里的扶手,有点犹豫。 真的要吻自己的竹马吗? 虽然的确很想体验,但是好奇怪啊。而且亲完就不算朋友了吧。 “孟孟,还有几秒欸。”沉竹青笑着看向你,眼里映着不一样的晚霞光彩,还有那个徘徊的你,“错过了,就要等下次逃课了。” ——他假作病发,这才让老师放你俩去医院。 结果他是为了带你来游乐园。 你用力揪住他的衣角,还是下不了决定,一言不发。 “嗯?”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神温柔又带着一点挑衅,“怕了啊,孟孟?” 你的脸开始发热,心里在快速盘算。亲一下也不会改变什么? 主要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好亲,这也怪不了你吧。 长得就好亲,被你亲一下完全是理所应当。 他粉红色的指腹用了点力道,按住自己的唇肉。浅红色的唇在微压之下添上几分健康的血色。 “咔哒,咔哒……” 在你的踌躇间,你们的摩天轮舱室已经到了最高点。 整座城市的灯火一盏盏点亮,道路上车辆纷纷也亮起灯光,天上的星光还只是一点两点,人间却已经星月如织。 嘈杂的世界只剩下安静的两个人。 你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在最高点下落的前一秒,他朝你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调侃你的迟疑,还是在安慰你的遗憾。 你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衣角,忐忑不安地亲了下去。 不过只是皮肤贴在一起而已,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还是情不自禁摒住了呼吸。 你感觉到他的温度,要比你要凉上一点。 你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香气夹杂着他的独特味道。 那一瞬间,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被抛在脑后,你的世界只剩下这一触之吻。 原来这就是肌肤之亲吗? 摩天轮下行,你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 只觉得自己脸色绯红,全身的血液往大脑直直涌上去。 “咔哒——” 烦人的闹钟声音响起,你伸手拿手机,看都没看就准确地按掉自己忘记关掉的周一闹钟。 都不上班了,不许早起! 你双手拍拍脸,才开始回忆起自己的梦境。 居然会梦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不过还是青春年少时的悸动最美好,现在亲多了,已经亲熟了。 你选择性忽略昨晚的事情。 恰好江澜也推开房门进来了,正好看见你侧躺着看手机。 “这样对眼睛不好。”他给你垫了几个枕头,让你舒服地靠着玩。 “哦。”你看他就要转身出去,拉着他不让走,“饿了吃什么?” -- 不知道怎么写,又空了一天,如果我是读者,一定狠狠爆破我这种作者。所以取名倦怠期(bushi)哈哈 第二十八章梦魇 江澜转头看见你的睡裙乱七八糟地穿在身上,被子因为你的动作已经失去了保温的作用,半拉身体露在外面。 只是睡饱的你只觉得凉爽。 他摸摸你的额头,感觉体温正常才有点无奈地给你掖好被子,“外面下雨了,有点凉,没有开自动调温系统。被子盖好,饿的话就起来穿睡衣刷牙,中饭快好了。” 你窝在被窝里听他啰嗦,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超级饿。 “想吃佛跳墙。” 江澜迟疑,他并没有准备佛跳墙的材料,现在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但是你似乎想吃。 他半弯腰,习以为常地摆好你床下凌乱的拖鞋,“晚上可以吗?” “现在就想吃。”你不依不饶,“只想吃你做的。” 江澜的神情有些为难,可是眼神却更加温和几分,柔情似水。 因为你不是在故意为难人,是在亲近他。 “翡翡……” 江澜忍不住地隔着被子拥着你,去细细密密亲吻你的发丝。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爱你。 光是亲吻发丝就让他几欲无法承受如此爱意汹涌。 “你太好了,好得无法想象。”他坦然真诚地说出此刻心头最想说出的话,“我爱你。” 你伸出手描摹他的眉眼,特别是那双充斥着痴迷的眼睛。 被爱的人自然能从这种美丽的迷恋中获得无可比拟的情绪价值。 “要是你只爱我就好了。”他控制不住地说出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旋即释然,“可是我认真地思考了很多,还是希望你快乐。” 所以把他当做替身,还是玩具都可以,重要的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情绪。 你喜欢其他人,离不开,他可以理解。 他知道你缺乏安全感,又对情绪无比敏感多疑。 偏偏不是一个坦白的人,容易内耗,又情感洁癖。 如果真的打破你的最低分,就会被永远逐出你的生活。 你不是没有见过你的厌恶,尖锐锋利——皱紧眉头,几欲作呕的表情。 江澜不敢想象你用这种表情看他。 毕业那天,他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个陪着你的机会。 于是江澜开始从各个渠道了解舒简,去推测思考到底他是因为什么被你钟情, 无法理解,没有逻辑。 凭什么那个人会被你如此深得记住? 他自以为自己抓住了重点,小心翼翼地显露你可能会钟情的特质。 哪怕这些是偷来的。 但是江澜成功了,他居然真的凭借这些再次获得了你的垂怜亲近。 ——一个令人恶心的小偷。 江澜一个人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到邮件里的形容。 不是这样的。 他不断说服自己,舒简不愿意争,是他主动放弃了进入这场角逐的机会。 孟翡是喜欢自己的,并不是因为舒简。 这几乎变成江澜的梦魇。 江澜终于拥有了更多的你。 你会磨磨蹭蹭地拖延要做的事,会在赖床的时候缩进被子,会在情乱之后轻轻蹭你的皮肤。 耳鬓厮磨。 越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就越恐惧你可能的厌恶冷漠。 他怎么会意识不到呢? 那次恐怖争吵的最后,孟翡无比失望。终于发泄完怒火的她终于放低了声调,近乎一句随口说出的平常抱怨。 “江澜,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如果不高兴不愿意,那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他方才猛然惊醒。 第二十九章做菜习惯(请假补更 江澜不知道是从那里摸出来的梳子和发圈,轻柔地梳理你的发丝。 “翡翡,多留几天好不好?不管是佛跳墙,还是江锦白,我都可以给你做。” 江锦白,是当初柏丽酒店餐厅一道平平无奇的独家菜。 只是你喜欢。 那位主厨阿姨后面退休了,本来是不打算将这道菜的技巧传给任何人的。江澜提着礼物上门想要菜谱,被她冷漠地轰出门。 后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的她,连续上门学了几个月,才终于被认可出了师。 口感味道竟然丝毫不差。 让你无比忮忌,就要他教他。 难得江澜却不愿意,只说他会做,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吃到。 你感受着江澜手上的力道,在绑好头发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应和了一句:“好。” 可能是你们太久没有这么亲密地接触了,以至于让你有些眷恋现在的温度。 餐桌上,你满足吃完,开始喝汤。 果然还是他们做饭最好,你自己做饭有时候很难做到有荤有素,还有河鲜海鲜。毕竟是一个人做饭,食材买多又吃不完,不好储存。上班也就在家里吃个晚饭,每次都得丢不少。 偶尔你也会问他们在做菜上的技巧,不过学完会在心里嘀咕几句。 果然性格不一样,做菜习惯也迥异。 杜成鹤比较偏向你的喜好,自己又不挑嘴,所以每次做饭就紧着你的胃口来,各大菜系几乎换着来不重样。 江澜谙熟于心你的喜好,只是大多数时候菜色还是轻油轻盐,清淡的口味。只不过擅长做各种海鲜,特别是清蒸类的,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要鲜掉舌头了。 沉竹青就比较新奇了。他知道你有时候吃到一半就吃累了,要中场休息一会儿,所以主要都是开胃的菜色,酸甜甜咸酸辣鲜辣麻辣。 有次还特地给你学了一桌水果宴,用水果搭配各种蔬菜肉类。解腻清爽,奇妙又好吃。 你基本上跟着妈妈学做菜比较多,所以味道也偏向妈妈做菜的味道。 只不过和他们在一起,很少是你做。 有时候你手馋了,也会主动做个一两道简单的。只是一般来说,他们也会主动处理好食材,不会让你累到分毫。 要不然你早就离婚跑路了。 没好处,谁要把自己困在爱情坟墓里。 虽然现在看来只有你被困,他们倒是被麻烦得很开心。 所以沉竹青这个混蛋去哪里了? 你拿着汤勺发呆。 江澜端着玉米排骨汤,问你:“还要吃玉米吗?” 他要收拾餐桌了,下午要带你去财产公证处。 之前说好了,要分财产给你。周末公证处不上班,恰好周一,他约好了下午的时间。 结婚前他事业还在上升期,现金流不多,自然主动赠予你的部分也说不上多好。 现在事业也算是有成,虽然比不上杜成鹤继承的庞大家族产业,但是在白手起家的企业家里也算是可圈可点的。 “啊……”你抬头看他,摇摇头,“不吃了。你是约的下午几点?” “下午四点,不急。”他把你的碗筷也一起收到厨房,“要不要去午睡,我等会叫你起来?” “好。” 你每次吃完就发饭晕,正是有点困意上头。 第三十章沈竹青 因为感觉根本就没有睡几分钟就被江澜喊起来换衣服准备出门。 你怨念深重,下雨天就是应该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睡一下午啊。 为什么要出门啊…… 江澜确认你不会躺下继续睡之后,就去书房拿整理好的材料。 你穿好外出的衣服,就选择了继续瘫坐在床上上玩手机。 反正不睡就可以了。 一条短信出现在通知栏——“滴答,邀请函投递中。” 你微微皱起眉,再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下午叁点二十分。 江澜敲敲卧室房门,提醒你:“翡翡,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来了来了。”你迅速坐起来,走过去推开门。 这时,你困意稍稍退减,方才注意到江澜换了一身香槟色的西装,正式却不严肃。 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独有一种矜贵的气质,让你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你的脸上,顺手替你整理了一下衣领:“再加一件外套吧。”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薄毛衣,有点抗拒再去衣柜里拿衣服:“不了吧,车里和室内都有空调,不会冷到的。” 江澜听你拒绝,也不坚持:“好,冷就和我说。” 你们一同出了门。 这次是江澜开车,你坐在副驾上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莫名其妙地又去看了最近删除里的短信。 沉竹青回来了。 他要怎么解释呢? 你猜不出来,只是垂眸揪着衣服上的布料,心神也不知道飘到了什么时间什么方向。 江澜开车时很专注,只是偶尔会从倒后镜中扫一眼你,见你出神发呆,出口问道:“困了吗,翡翡?” “没有。” 你坐直了一点,转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柔和,是你每次睡前都可以看见的样子。 此刻带着一丝关切。 江澜点头:“再睡的话,晚上就睡不着了。要不要等下去射击场玩一下?”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了吧。好久没练了,等下次有时间吧。” 见你有些倦怠,江澜也从善如流改换了一些比较轻松的日常话题。 这次财产公证流程走得很快。 上次你光是听律师讲解就花了很久,这次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你就顺利地拿到了公证书。 江澜拿好纸质文件,在确认无误后,一迭迭装进防水袋中放好。 你拿过他递过来的崭新防水袋,把自己的文件也收好。 今天下午轻松得你有点犹疑起来。 出门的时候,你的心才缓缓落地。 遇到了熟人——沉竹青。 他穿得单薄,原本浅色的薄唇此时甚至有几分病态的青紫。 江澜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牵着你的手指却重了几分力道。 “孟孟。” 沉竹青轻声叫住了你。 第三十一章借水 喜欢睡觉和热爱熬夜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因为你就是这样度过你的初一的。 熬夜熬到可以站着睡着,最厉害的一次连续叁天只睡了叁个小时,甚至是闭着眼睛走路直接撞上了路边停靠的汽车。 睡也是睡到昏天暗地,但凡有个假,你可以连续睡十八个小时。 你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无法摆脱这种折磨自己的疯狂漩涡。 你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是个人,拥有完整的自我,可是你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 你无法处理好同妈妈的关系。 因为你讨厌他,无比厌恶。 青春期来得过分早,情绪如同火焰灼灼,极端猛烈。 你不想见到他,乃至于在中间劝和的妈妈也与你争吵频率多了几分。 最后是妈妈退了步:“好吧。可是孟翡,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用掉所有的理智,也只能维护好所谓的表面。 可是你真的是因为自私而逼她做出选择的吗? 你又一次回忆起半夜里他们歇斯底里的争吵,一种酸软的无力感轻轻握住了你的心脏。 你捂住了胸口,努力平静下来。 大概也许是这样的吧。 后来你就搬家了。 他去了外地工作,你和妈妈两个人能搬到了一个离高中更近的新家。 步行到教学楼只需要短短的十分钟,突然的改变极大地改变了你的出门时间。 从前出门提前四十分钟,现在出门提前八分钟。 每天上学简直争分夺秒,体育课缺失的八百米赛跑你每天上学路上用命在弥补。 每次带着发绳出门,急匆匆边穿鞋边绑头发的时候,你总是可以遇见对门的孩子出门。 他倒是不急,动作慢悠悠的。 和你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讨厌这种人!难道他就不怕迟到吗?! 他注意到你的视线,朝你笑笑,笑容干净清爽。 长相精致又白得发光,完全是恋爱频道里超级热门的吸血鬼那一挂。 ……长得好看也讨厌。 你转身,啪嗒啪嗒飞速下楼,还是上学不迟到要更重要。 因为他走了,情绪终于缓和下来的你终于把大半的心思放到了同学交际上。 原来是叫沉竹青啊。 非文化生,不过似乎是身体不好,平时叁天两头请假去医院。甚至校方也准许了他体育课免上,每学期的体测也可以不用来。 和你一起八卦的同学做出了评价——羡慕嫉妒恨。 初二学业并不算重,你本来也是开朗活泼的性格,很快就和班级里的人打成一片。 至于那个对门的人,不过是你生活中飞过的蝴蝶,只能吸引你不到一秒的注意力。 直到那天你放学后在楼道里遇见他。 他坐在台阶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你:“邻居同学,可以借我一杯水吗?” 你转动钥匙的动作缓了缓。 --- 回来了,上周工作太忙了。 第三十三章不一样的关系 你坐在镜子前,手掌贴着胸口,有点紧张地深呼吸。 缎带婚纱简洁大方,是你挑了一个月才定下来的款式。 你不可思议地呼出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忐忑慌乱都赶出身体。 “孟孟。”门口传来敲门声,沉竹青却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 “如果……如果你后悔……”他的声音低低的,你几乎听不清后面的话。 后悔吗? 你在镜子前笑了笑,不会的,你是不会后悔的。 “竹子,起码现在我做出这个决定,我不后悔。” 你转头望向他,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宽肩窄腰,化妆品很好遮掩住了他平时脸上苍白的气色,看着就让你很想贴近拥抱。 只不过婚纱笨重,你并不打算起身。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走了过来,在你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除非我……” 沉竹青把嘴边的死字咽了下去,就连他这种天天把生死不放心上的人,都忍不住想让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你笑盈盈的,沉竹青控制不住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咖啡店,你和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外面雨淅淅沥沥,你握紧了有点烫手的咖啡,却迟迟没有和旁边的人开口。 心里排练了无数次,当真正来到这个时刻,却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怯懦逃避,你无比讨厌这样的自己。 沉竹青双手握住冰冷的咖啡杯,开口:“对不起孟孟。我怕我不能活着回来。” 你努力眨了眨眼,想要不让眼泪崩落。 他看着你的神情柔和,苍白的表情似乎也在咖啡店里的暖光灯下温暖起来。 “其实结婚前我就签了。刚开始是没觉得自己能选上,而且治愈率太低了,也没必要让你担心。” “去国外也是在准备实验前期,本来以为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结束的。没想到用了几年,刚开始还意识清醒,犹豫了很久怎么和你说,后面就没这个机会了……” 你其实一直知道他活不长久的。 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才那么珍贵。 他有好多的过敏源,有好多好多的禁忌和注意事项。 陪你喝一口酒,抢救了六个小时,在医院待了半个月。 秋天陪你在外面淋雨,烧了叁天叁夜。 他的身体和容貌一样,是华贵而易碎的琉璃,只适合放在展示橱窗里远远望一眼。 一旦拿出来,才发现,他存在的结局似乎就是为了打碎。 你总是记不住那些关乎他生命的细节,导致他一次次进医院,可他似乎不在意。 他会陪着你咽下你酸涩的眼泪,吞下你所有幼稚天真的丑陋咒骂,一点点吻住你意图遮掩的伤痕,好像那是神明留下的神迹。 是你一个人的密码箱,藏了好多阴暗见不得光的痛苦。 然后沉竹青无数次地和你说,孟孟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神明,他是你的信徒。 你可以爱他的对吧? 一个漂泊了太久的船只实在是太渴望一只锚了。 ……哪怕这只锚本来也快要碎裂了。 你有一次忍不住问沉竹青的妈妈:“你为什么生下他呢?” 你见过沉竹青的生父,也是一样的美丽易碎品。 她皱起眉,又扬起眉梢,朝你笑:“大概是色令智昏。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这么漂亮的人,不抓在手里,就太辜负人类基因了。” 明明知道爱护一个美丽的物品,是把他收进柜子,永远保存起来,不让任何打扰。 大概人类对于摄人心魄的美貌就是会忍不住退步的。 当你第一次对他描述喜欢,第一次亲近他的时候,就会想——他是世界上最愿意陪你疯狂的人。 “是,我只是一个外人。” 你本来只是想冷漠地质问,出口却像是虚弱的谴责。 沉竹青垂下头,手指松开杯子,想要握住你的手指:“我怕你担心。我以为,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是,你不缺他一个人的钟情。 你缩起手,难以抑制心头的怒气:“沉竹青你真的是一个自大又傲慢的混蛋。” 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 可是他怎么可以?! 你总是不安的。 大人总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留给你的只有消极败落的情绪垃圾。你必须的情感连接只能来自同辈的朋友,可是那些你珍惜的东西总是离散在每一次的聚散分离。 能陪你超越时间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沉竹青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 他是那么清楚你的每一次哭泣,每一次情感崩溃,你几乎是要把所有的苦楚酸痛都分给他一半了。 关系是如此紧密,让你几乎开始害怕结束。 可是为什么他连这个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呢? “孟孟,把你的手给我。” 沉竹青一看你的表情不对,再一次拉过你的手。 毛衣之下的手臂上是几道发红的指甲抓痕, 你第无数次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去控制崩溃的情绪。 学生时代的恶习直到现在都没有放过你,只要遇到难以克服的痛苦,你还是只会在身体上加以更多的痛苦。 就好像身体痛苦,心灵就可以暂时解脱一样。 你只能想到死亡。 其实你只是想要逃过现在的困境。 每次一剖开自己,发现弱处缺点,你只会举起比旁人更加尖利的刀锋,妄图挖去所有的不足,只留下所有道德规范里称颂的美德。 你残忍冷漠,比其他人更擅长虐待自己。 十年前你就意识到的恐怖习性,哪怕是今天也不打算放过自己。 你无数告诉自己,没关系,只不过,仅此而已。 其实都在说,不可以,为什么,不放过。 你可以轻描淡写地放过任何人的错误,无论造成错误的原因是恶意还是无意。对待自己,始终下达了最沉重的酷刑。 于是痛苦变成了时刻潜伏在阴影里的水鬼,每当你濒临崩溃的那一刻,便无情地抓住你,拖你下岸。 你闭了闭眼才开口:“我已经努力控制了……” 沉竹青眉头紧锁,如同多年前发现时一样严肃。 他一字一句地对你说:“这是我的错,你不要惩罚自己。” 是他自大,以为一个人的分离相较于其他人的爱,并不会那么显眼。 他忘记了你习惯以身犯险,心甘情愿把自己变成所谓的饵料。 -- 改了无数遍还是不太满意,都从900多字改到2k了。 其实我写文主要是还是建设男全处文学,当然除了美貌+男德,女主配偶必须家务点满+顺从。后面开新文也是一样,男处是底线问题。 很多想写的题材,但是笔力不够,我会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不优秀也没关系 江澜在车上等了很久,却一眼都没有看过时间。 可能是因为雨天,天黑得比想象得更快,好像是一瞬间,也好像过了无数个世纪,道路边的灯已经错落亮起。 孟翡还是没有回来。 他又看了一次手边的文件,可能自己再看完一遍,就可以等到她了吧。 你敲了敲车窗,让江澜降下。 “我忘记你车牌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不知道眼角的泪是不是滑下来,努力用快乐的声音把自己傻乎乎的事情说了出来。 早知道就不拉黑全部联系方式了。 结果自己在停车场根本找不到人。 好久之后才发现很好找,停车场里唯一发动引擎的车,开着灯。明明是那么明显,像是苦涩的药汤里唯一的糖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蠢了,一直没发现。 江澜却一点都没有被你的语气逗笑,只是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死死皱紧了眉。 “难过是可以哭出来的。” 你摇摇头,说没有的。 才没有想哭。 然后安静地把伞收好,坐上后座。 你突然想起玩过一个游戏,可以模拟不同世界自己的一生。 你一点点捏好了所有数值,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填好所有的个性化问题。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 因为每当遇到一个意外,你发现自己是无法恰好选到那个最好的选项的。 你精挑细选的数值逐渐在每一个随机生成的困难关卡里支离破碎。 其实没有最好对不对? 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淹没在数不清的世界数据里,看着关卡里的小人遇到无数个可以克服的挫折,一个个无法逃开的困境。 每一次好像都要死掉了,可是还是活下去了。 还是一天天的生存在这个世界。 似乎带着屏幕外的你也感同身受。 于是你选择了让主人公去死,在每一次不满意之后。 去死是除开花钱之外最简单的重开。 没有被氪金道具影响的命运是最真实的人生。 你在每次意外发生的时候,选择尽可能最好的选项。 选择性价比最高的投资选择,按照游戏概率裁决,最后亏得倾家荡产。 选择一个数值很对的人,然后几年后分手离婚。 …… 原来选项没有完全正确的,你无法预料未来,却还是无法用不优秀的数值努力走下去。 或许下一次,下一次就可以。 如果最后还是不可以的话,你可以换一个世界重开。 叁千世界,该有一个世界的小人是完美的,她不会遇到任何令她烦恼或是皱眉的琐事,只会永远快乐。 第叁天,你卸载了那个游戏。 得知项目可能终止时,你一个人在小公寓哭了一次又一次。 不成熟的项目经过内部评估,收益预期无法达到标准,可是你为它花费的精力是真实的。 你甚至去搜了评估手段,按照标准,评估了几遍终于意识到是对的。 并不是没有盈利的可能,但是预期是企业的标准。 半夜哭完还是要接受现实的决定,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想到重新来过。 可是现实是你要活下去。 要坦然接受任何理性的决策,努力伪装成通用社会价值观里的一个正常人。 你不知道什么在支撑自己工作。 好不容易有一手好牌的你,似乎每次都可以亏空出场。 决定请年假的那天,你在站在高楼边缘,抬眼阳光刺眼,低头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觉得真的好高啊。 然后下一秒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说:“没关系的宝贝,不优秀也没关系。” 与高中时候无止境的比较截然相反。 你一直觉得如果不优秀那不如去死,你这么认为,无数人也如此说。 但是爱你的人会说,你活着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荣耀。 你捂住嘴巴,蹲下来哭。 大楼很高,城市很喧闹,所以没有人会看见你这一刻的泪水。 好想要完美的人生。 好想要没有痛苦只有快乐的无数个接下来。 第三十五章关于爱 大概因为暴雨,也可能因为过量情绪导致的身体超载。 当天晚上你就发了高烧,天昏地转。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你痛经,下腹绞痛。 当身体上的痛苦过于强烈,甚至连心里的情绪崩塌都可以短暂忽略。 你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要死了。 救命。 然后就被江澜陪着,几乎是无知无觉地咽下了点晚饭,再吃了止痛药。 等痛经的痛稍稍被压住,你才觉得困意铺天盖地,比情绪反涌更加剧烈,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你怀孕了,实在是恐怖至极。 更加恐怖的是,你失去流产的机会,因为已经生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活泼的小女孩。 于是世界毁灭了。 哪怕是家庭和睦温馨,孩子并不需要你的照顾,自有叁个男人操心那些生活琐碎。 他们无微不至到你只需要给女儿抱抱,无数次和她说,妈妈真的很爱你。 等等……爱? 你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温暖的爱语,却无数次感觉自己是个疯子。 有一天你和方尧吃饭,没有带女儿。 “我觉得我疯了。”你平静地说。 怎么会有孩子? 怎么可以有孩子! 如果是胚胎还可以流掉,但是这是个完整的人,你总不能把她塞进子宫,还原成胚胎吧? 天天拿胶水绷带琢磨怎么把自己拼成一个社会里的正常人,结果上天告诉你,你记得保护好另一个小孩子。 你只会担心你的碎片会扎伤她,但是自己的胶水过分好用,不小心粘连上她。 方尧点头赞同:“我也觉得。你看起来并不是打算生育的人。” 没错,所以你拒绝一切纳入生殖行为以及任何边缘性行为。 你的人生太单薄,曾经的伤口靠自己都无法疗愈完全,实在无法再承担另一个人的重量。 你吃饭吃到一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方尧,语气坚定:“杀了我,对准心脏。” 她看起来像是个不太拟真的机器人,声音干涩地问你:“你确定吗?” 你点头。 你不需要没有掌控感的人生。 孩子会有你的妈妈照顾,而且你也留下了很多钱。 尖利的刀刃还是很冰冷,就那样直直捅进血肉,就连梦里都模拟出了几分致死的痛感。 可是你没有死,也没有醒。 你沉重地叹口气,从怀里掏出第二把。 再一次捅进左胸。 痛苦变本加厉。 “翡翡。” 江澜的声音叫醒你。 他的手指拿着纸巾,一点点擦干你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 你吸吸鼻子,声音有点嘶哑:“可能是梦里太痛吧。死掉实在是太痛了。” 无法控制的泪和无法消灭的负面情绪一同顺着泪腺宣泄。 只是泪无法一次性干涸,情绪也是。 一次次顽固纠缠你本就脆弱的伤疤。 江澜没说什么,只是又量了量你额头的温度。 换了无数张纸巾,一次次吸干你的泪水。 然后在你又一次入睡前拦下了你。 “不要睡,翡翡。”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你发红而干燥的眼尾,让你忍不住闭上了眼,“噩梦会过去的,但是不要让噩梦接二连叁地继续。” “我和你说一点开心的事情吧。” 无光的黑暗中你只能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好像是他之前端上的蜂蜜水,甜滋滋的温热。 你只觉得头晕到有点梦幻,又或者这又一个梦的开始。 “关于什么?” 你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场梦的内容。 “关于我爱你。” 蜂蜜水貌似蜂蜜加多了,否则你怎么觉得他的语气甜得让你想要再一次流泪呢? --- 当时写的时候这本文的定位就是情感为主,所以也没啥剧情主线。 后面再开个副本估计就完结了,是我太拖延了。 其实现在发的几章是一个月之前就写好的。 第三十六章世界代码 xingyu jiao.co m 你第一次发现原来江澜也是一个没有逻辑的人。 他一点点地细数和你相遇后一切感受。 没有时间逻辑,没有情感逻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声音随着情绪波动,每次说到你总是柔软的,让你想到面包店售卖的刚出炉面包。他偶尔提起其他人带着点闷闷的吃味,让你忍不住笑出声。 说到最后,他抱你进怀里,眉头皱起来,看起来很苦恼:“我好像做错了很多,让你总是很难过。你该责怪我。” 你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我只是觉得很失败。” 大概是发烧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江澜刚才没有任何掩盖的坦白,你终于说出了深埋心底的话。 “没有掌控感。” “我觉得你们好像随时会离开我,但是你们试着约我见面,我又不开心。” 你一点点回忆之前的心情,努力把情绪用语言描述出来:“我好累好想休息,但是我还是想要你们陪我。只是很忙的时候,你们好像也一样忙碌。” 可是好累啊,不靠其他人给一些支撑,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 可是他们一般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不出现。 江澜似乎有点出乎所料:“我不知道……你看起来太累了,我们想翡翡需要休息。” 你摇摇头又点点头:“是需要休息的,但是也需要你们。但是杜成鹤约我,我不高兴。” “和他出门,他会很注意我的体验感,搞得我也好累。” 大概因为不是他本人在场,你终于可以说出自己的感觉。 每次那么大的排场,是很多惊喜没有错。只是无论是生理还是精神都太过辛苦,实在是无法输出整块的时间以及精力。 快乐也是一种输出。 你已经把自己榨干了。 而且生活被工作填满之后,自己也不知道该和他们交流什么。 工作吗? 其实只有压抑在心头无数的抱怨和愤怒而已,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东西,说出来也无法缓解。 可是你也只有工作可以说了。 “而且我很怕你们否定我的选择。” 你的声音突然低下来。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吗?这个项目是不是可以真的成功上线? 未来自己应该选择怎么样的职业方向? 你总是下定不了决心,所以藕断丝连。 每个问题都有答案,但是似乎也不可以完全肯定。 迷茫和坚定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网蒙住你的双眼,困住了你对他们吐露真实感受的可能。 唯一无数次坚定的是,你要继续走下去。 江澜:“那我呢?”想看更多好书就到:u k9 3.c om “啊?”你想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和你见面,你也不开心,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情绪安慰你。” 累到只想索取情绪价值,并没有任何付出的余力。 如果不见面就不喜欢的话,不如分开算了。 结果最后忍不住想分开的是你自己。 你继续不爽碎碎念:“结果沉竹青也天天国外出差,方尧也经常在外地,只能和她口头吐槽一下。” 江澜探探你额头的问题,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也可以谈工作的。” 你说出自己的顾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谈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并不处于一样的职场地位。你们提出任何看法,我都会不高兴。” 再累也想要做出自己的成绩,哪怕结果并不值得夸赞。 上班之后才知道工作对于一个人是什么意义,从项目组里只有一个女性,到最后只有女性。 公司很恶心,工作对接也很恶心,只有同事都是好人。或许有摩擦,有争吵,但是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的。 哪怕最后不在一起工作了也是。 你一个人说了很多。 也是清醒的时候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困扰,知道很多时候直白是一种伤人。 所以也习惯把真实的评价压在最深处,只供自己备忘。 可是委婉是伤害自己。 你结束的时候看向江澜,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他看起来很柔软,看见你直愣愣的目光,轻轻在你的侧脸落下一个吻。 “我很高兴你说了这么多,我好爱你,翡翡。” 你已经哭干了眼泪,说尽了话语,于是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用额头轻轻抵住你的额头,和你呼吸交缠:“我爱你,你不用担心忧虑我会离开你,如果这个世界是用代码编写的,那程序出现唯一意义就是爱你。” 这个世界是爱你的。 第三十七章靠一靠 “你看见我的信了吗?” 病刚刚好,你坐不住了,开始满房间翻。 那天离开前,沉竹青说了很多,只是你后来神思不属,只记得最后交给了你一封信。 对于信的内容,他并没有透露更多。 你猜应该就是方尧做了很久的惊喜。 如果是一个月前还在上班的你会平淡地惊讶一下,然后淡淡期待一下,但是你现在可是离职的打工人。 会超级激动地调动身体的所有器官和激素,用它们炸出烟花,筹备这次期待。 不上班了,真的会诈尸的。 客厅没有,你一眼扫完桌子上放的杂物,开始哐当哐当翻茶几里面的抽屉。 饭厅没有,你心不在焉吃早饭,一个个看盘底碗底有没有压着一张信封。 江澜扶额:“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你顺势继续问他:“所以在哪里?” 他竟然看起来有点犹豫:“你刚刚生病完,还是休息完这周再去吧。时间上可以往后安排。” 那就是他知道你当时随手放在哪里了? 你离开自己的位置,飞快坐到江澜身边,甚至差点被椅子绊一跤。 “说嘛说嘛,反正又不一定要明天就去。而且你不是也要上班吗?也不会每天在家陪我。” 江澜放下餐具接住你,又一次探探你的额温,神情放松了点:“没有,我请年假了,可以在家陪你一个月。” 你哦了一声,双手一伸就抱住了他的腰。 哇哇哇,还是腰好细。 “怎么今天这么缠人?” 他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背上,动作轻缓,似乎有点惊讶你轻易袒露的亲近。 你的回应是更用力地抱住他。 可能过了挺久,也可能只是五分钟,他才轻拍你的后背。 力道轻得更像是在抚摸你的脊背,让你忍不住抱得更紧了。 “好啦,别抱太紧了,我还得收拾桌子呢。”他无奈地笑了笑,却并没有试图挣脱你的拥抱。 他的指尖滑过你的发丝,帮你理了理散乱的发梢,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小小声:“喜欢江澜。” 江澜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没有预料到你突然说出的表白。 他看着你抱着他,哪怕心知你的喜欢是南方阴晴不定的天气,也还是忍不住喜悦从心底满溢出来:“就知道抛弃人的坏女人。” 他的语气并没有一点生气,只是有点控诉地点了出来这个事实。 你有些心虚,抬眼偷偷看他:“其实也没有……” 江澜挑眉,本就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有点气势。 你更加心虚:“其实就一点点。” 江澜忍不住轻笑出声,调侃道:“对啊。每次都是你先躲开我,心情不好就跑掉不理我,心情好就睡我享用我。” 你脸红红被他指出本质,又有点想转换话题。 可是江澜不是杜成鹤。 他可这么轻松地不会放过你。 江澜轻轻托起你的下巴,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看着你:“怎么不说了?” 他的脸贴得太近,以至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近得甚至能看到他睫毛轻轻颤动的细节。 你一瞬间失语,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辩解,心跳不由得加快,像是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感受。 江澜那双深邃而美丽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你,安静地在等着你的回答。 “那是因为……”你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神下意识地闪避着。 江澜突然更加靠近你,打断了你的话:“因为你害怕,怕太依赖我,怕受伤,对吗?” 他说得直接,你只得沉默以对。 这并不是对他唯一的冷酷,对于其他人,你也是如此的不安。 他轻轻叹了口气,选择去握住你的手。 “我知道。”他还是很温柔,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抛弃我,可是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逃开。” 你回握他的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嘟囔:“坏女人现在连封信都找不到呢。” 他握紧你的手指,回答你的问题:“你那天忘在车上了,我放进你房间抽屉里了。” 你回忆了一下,好像早上拿其他东西的时候,的确看见过。 只不过你后面觉得自己已经翻过那个抽屉,找信的时候就直接忽略掉了。 “现在去拿?” 你把头靠在他肩上:“等等,我再靠一靠。” 好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在哪里就不急了,暂时让你再靠一下吧。 其实你也很想和他靠一靠。 第三十八章【公主】 【时间:酉时一刻】 秋日的狩猎宴会上,杯盏交错,明亮的杯烛将这远郊的昏暗夜色光彩得犹如白昼。 你坐在距离皇帝最近的位置,神色波澜不惊,只有皇帝看过来的时候会带出一点浮于表面的喜色。 数不清的侍人在此间忙碌,你无意间来回扫了几眼,被皇弟身上艳丽的色彩晃了眼,低头喝了口茶水,刻意躲开皇弟投过来的灼灼目光。 一盘盘的佳肴鲜果送上,侍者往来交替,你的怀里突然多了一只香囊。你手指一顿,只是碰触片刻,便可感受到上面残留的熟悉香气。 你稍作思考,就要起身离席。 身边的男子却突然伸手,轻轻拉住了你的衣袖,无意中碰到了你手腕上的玉镯,环佩相击,声音温润清亮。 所幸席间声音嘈杂,这点动静也只有你们二人可以听清。 你习惯性抚摸了一下手上玉镯柔和的纹路后,才偏头看向他,转而想起他今日愿意陪你来此的目的,直接扯下你贴身的令牌,塞进他的掌心。 那枚象征着权力的令牌沉甸甸地落入他的手中,属于你的温度还未散。 他立刻松开了扯住你衣袖的手指,像是目的已经达成,冷淡地别过头不再看你。 你也松了口气,只身朝着约定的小亭走去。 直到你要彻底消失在夜色尽头,那个男子的视线才重新追随你离开的身影,晦暗不明。 唯二可能的皇位继承人倒是坐得离皇帝远远的,衣服华贵张扬,嘴角笑意从容。 他素手握住一柄绸缎折扇,玉色的扇骨轻敲纤长的手指,似是不经意地半遮住眼底真正的神色。一人独酌,并不理会任何官员的阿谀奉承,仿佛这宴席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当你离开后,他方才冷淡了脸色的笑意,指尖捏紧手中的杯盏,将杯中残酒喝罢,又一次斟满。 【时间:戌时初】 酒宴进入高潮,气氛愈加热烈,你却还没有归来。 主位上的皇帝举杯,撞出杯中盈满的酒液,洒在了。他扫了一眼你的位置,眉头微皱,可众位朝臣纷纷附和举杯,祝贺这盛世气象。 此刻,帝王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骤然煞白。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眼中浮现难以掩饰的痛苦。不等太监上前,他就直直仰倒了下去。 价值连城的酒杯就这样摔落在地,碎裂声清脆盛大,惊走席间其余的人声。 刹那间,整个宴席陷入诡异的寂静。 随行的太医匆匆赶来,跪伏在倒下的皇帝身侧。他的手指发抖,缓缓探向皇帝的鼻息。只等了几息,太医的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颤抖,声音低哑:“皇……皇上驾崩了!” 整个宴席方才重新嘈杂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热闹满是诡谲的惊慌。 皇弟依旧安静地坐在席上,手中的折扇合拢,声音几不可闻。他眼神沉静,静静将杯中剩余的酒液咽下,仿佛早已预见今日一切。 你身边的男子握紧手中令牌,目光跨越地上破碎的酒杯,望向你离开的方向。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你终于回到了宴席上。 只是这一次,众人看你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恭敬,而是夹杂着复杂的畏惧不安。 【你认为凶手是?】 你放下手中信纸,拿起信封中附赠的亚克力身份牌。 上面是一个女性的背影,身姿挺拔,衣袂无风垂落,单是身影就仿佛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权势。 【公主】 你的指尖划过那两个字。 如果你的身份是公主的话,那他们会是? 【生日番外-上】上班也要庆生 闹钟响起,你伸手按掉,翻个身继续睡。 叁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你睁开眼看了眼时间,翻个身继续睡。 于是两分钟后,你迅速起身,急匆匆套衣服。 啊啊啊要迟到了! 熟练地跨过客厅墙角一大堆还没有拆封的快递箱,你拿上帆布包就冲出门。 然后开门后愣在原地。 “你们两个人大清早堵在这里干什么?” 你扫了一眼手机的锁屏时间,紧迫的时间不容你犹豫一分钟。 这个时间你必须跑步上班了。 杜成鹤显然早有预料,塞给你一个早饭餐盒。 江澜左手里提着个礼袋,右手提着超市购物袋,有点犹豫地开口:“要不我开车送你上班?” “然后顺利堵车迟到是吗?”你瞬间无语,干脆不关门直接头也不回地噔噔下楼,“你们自己进门吧,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一路小跑赶上刚好是公司打卡最后几秒,你气喘吁吁地放下餐盒,瘫坐在工位上。 已经一杯咖啡的大花神色轻松地悠悠走过来。 “不错啊,,这个月能拿全勤?” 你一听就摇摇头:“不可能了,我这个月第一天就迟到一小时了。” 大花显然有点不理解:“那你努力不迟到干什么?” 你打开餐盒,想了想才开口:“大概是为了不迟到?” 大概是给了一个时限,你大部分时候都会做到。虽然并没任何额外的利益,也不会又什么多余的损失。 早餐餐盒里面是海苔饭团,水果切盒和一小盒牛奶。 小熊形状的饭团看起来很可爱,眼睛部位是可爱的黑芝麻。水果切成小块,分量不多,不过都是你喜欢的种类。 牛奶盒上贴了便利贴,字迹熟悉,正是杜成鹤写的——“是鲜牛奶,喝不完记得放在低温保鲜层”。 你撕下便利贴,发现背面还有字——“不喜欢可以直接丢掉”。 是杜成鹤的风格,大部分时间里宽容到像个人工智能。 你的确很喜欢吃饭团,特别是他做的还是你最喜欢的金枪鱼内陷。 手机震动,你划下状态栏一看,是江澜问你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饭。 但是中午会更想和同事一起去外面快餐店吃饭聊八卦。 所以你拒绝了。 江澜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你吃完比便利店好吃一点的饭团,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下午六点,你在加班和不加班中犹豫了叁秒。 最后果断选择了不加班。 或许是得益于早餐的开心,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家里进了两个情人,你怕他俩造反搞破坏。 “今天晚上家里有饭吃,先走啦!”你朝其他同事挥挥手,“友友们,撒由那拉!” 立马有同事好奇:“家长在?” 你摇头又点头:“差不多,家属来了。” 回到家,本来乱七八糟客厅已经收拾得条理分明,挂好的衣物也被迭好送回了它们应该待的衣柜里。 没有拆封的快递箱倒是堆在了茶几旁边,贴了张黄色的便利贴,写着黑色水笔的字迹提醒你尽快打开。 厨房门关着,杜成鹤应该在炒菜,油烟机声音很大。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你开门的声音。 “其实我以为你会请假。”江澜正好从阳台收衣服路过你旁边,心情复杂地开了口。 结果你直接出门上班去了。他本来做好了你晚睡不开门的心理准备。 明明是之前每次过生日不是请假就是逃课的人。 你随手把帆布包丢到沙发上,听到他的话有点不爽:“我也不至于过生日就请假不上班吧。” 你刚起床的时候的确不记得今天你生日。 但是都这个年代了,哪怕你不刻意关注日期,都会有一大堆软件,一大堆旗舰店噌噌送上生日祝福短信,特别热情地提醒你——今天你生日,该消费啦! 不过你最后的确买了东西就是。 你不爽完也就算了,伸手就要去帮他拿衣服,却被他拦住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不要不开心。”他看起来有点低落,看起来像个惹了妻子不高兴的丧丧人夫,“去洗澡吧,毛巾和睡衣已经放到浴室里了。” “好。”你亲了亲他的侧脸,抚平他的眉头,“不要不开心。”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希望每个人都是高兴而快乐的。 【生日番外-中】吹头发 在热水里咕噜噜泡到舒服才起来,换上干爽的睡衣,那一刻简直像是幸福到了极致。 只是头发湿漉漉的,给这份快乐打了折扣。 一开浴室门,是杜成鹤在外面等待。 大概是怕长发浸了油烟的气味,他难得扎着蓬松的丸子头,因为发量不少,看起来圆乎乎的。 你踮脚伸手就要摸他的丸子头,却被他先用毛巾拢住了湿发。 潮湿的耳廓也被他裹着毛巾揉了揉,你咽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你抬起头看他。 长长的睫毛翕动,眼神完全落在你的身上,目光专注。 他很耐心,手法轻柔,一点点吸干发丝上附着的水珠,然后半抱着你到卧室慢慢吹干。 吹风机的风呜呜地在耳边呼呼,他细瘦纤长的手指穿梭在你半湿不干的发丝中,让风一点点带走烦人的水汽。 差不多的时候抹上恰到好处的护发油,轻轻揉在发尾末梢。 有些干枯的发丝终于吸收点油水,稍稍多了一点短暂光彩,截至在下一次洗浴前。 “最近很累吗?”杜成鹤询问的声音很轻,然后就被吹风机吹散在发丝里。 似乎并不是真的在乎你的回答。 你揉揉下巴,连下巴的肉都掉了。 继压力胖之后,你顺利过度到了压力瘦,把纯吃垃圾食品的脂肪减了回去,估计还搭了点健康生活的肌肉。 木梳慢慢梳开打结的发丝,有点拉扯头皮,但是还好,并不至于让你感到疼痛。 你每次洗头都习惯把头发揉到一起搓洗,打结打得你都不想梳,梳头用点力就疼得你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杜成鹤拆开一个个小发结,看你对着镜子发呆,开了口:“在想什么?” 你直接就说出了心头所想:“在想你在哪里学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学会很多伺候人的方法,明明并不像是需要学会这些手段谋生的人。 看起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一接触才发现贤惠到令人发指。就算不做那些工作,估计也能顺利做个丈夫谋生了。 起码你是做不来这些细致的活计。 得过且过,不会的再问妈妈。 杜成鹤差不多梳顺了你的头发。 刚吹好的头发蓬松带着点护发油的花香,他轻轻抚了抚,才回答你的问题:“我妈妈有很多情人,他们都很擅长这些。” 他很少说起长辈的事情,你竖起耳朵认真听他的话。 “工作比较辛苦,自然会要求情人会一些细碎的小事。之前的确没想过学这些。”他给你扎好一个松松的马尾,望向镜子里的你笑了笑,“然后就遇见了你。” 你拉住他的手就要站起来,就听见他说:“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杜成鹤很擅长说这些爱语,一些情话很轻易就说出口。 让人无比确信他的心意。 和你完全不一样。 但是每次听见,都会开心。 没有人会讨厌他人全心全意的恋慕,哪怕是偶尔患得患失的你。 门外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是江澜在催你们出来吃饭。 杜成鹤不着急,而是弯下腰问你:“要不要涂一点护手霜?现在涂很好吸收。” 正好你刚刚洗完澡,皮肤湿润。 你看着手指上的刺头,的确最近上班喝水有点少。 不过要吃饭的话,手上粘腻会有点影响胃口。 还没等你拒绝,杜成鹤继续说道:“没关系的,只薄薄涂一层,很快就吸收了。” 你方才点头。 他取了桌上的瓶子,大概是他带来的护手霜。 当着你的面拆了封,挤出白色的膏体,在手心揉化了才缓缓覆上你的手指,动作亲密,十指紧扣。 清新的果香从你们两人的手上扩散,直到完全按摩开,才分开。 如他所说,并不会感觉手上有多余的膏体,而是一种润泽的干燥。 他拉出抽屉给你看摆放的位置:“每天记得多抹抹,还有一瓶放在抽屉里。” 你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起身站直,径直吻了上去。 你想,怎么会不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