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媃【1V2骨科】》 落晖 初秋之季。约莫下午四点多,天色渐渐黯淡了,此时,太阳还挂在半山腰上,依稀的光线穿透玻璃花纹老旧质感的玻璃,照射在红糖色的瓷砖地面上,江媃的母亲陈想还在厨房忙活着她今日特地的家务,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家里墙角处的裂缝已经皲裂开来,这里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了。 陈想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妇女,育有一男一女,男的今年二十四了,在美国旧金山的理工科大学读书,今年是最后一年毕业,而她的女儿江媃如今正逢高三下学期毕业季,正值花季的二十岁。 “阿媃,你哥哥傍晚六点半会到机场,你别忘了去接他。”陈想梳着一头低马尾,额头和眼尾已经爬上几缕皱纹,眼里含着一丝笑意,眼尾皱纹却炸开花一般。 她在厨房切着茄子,正打算今晚做个茄子炖排骨煲,毕竟今晚儿子要回来,她儿子自从去美国读书,已经四年没回来了,逢年过节都是在手机打视频,他还总是态度不温不热地,总让她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现在儿子要回来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知道了妈。”她嗓音清软,却打小自带一股冷意。 下午课只有一节,学校提早放学了,至于为什么高三下学期还能提早放学,还得归根于她的家庭情况特殊。 江媃的原生家庭是离异的状态,自她有认知起,她妈就白天七点给人做手工活,晚上摆摊卖烧烤到凌晨三四点,偶尔逢年过节还去给人打扫家务活,供她和她那个哥读书,她只知道,那个“不算哥哥”的男人的学费里,有一份是爸爸出的,而她是只有陈想一人为她出学费,却还是供她读了当地最好的私立高中,资源吊打当地的公立学校。 江媃刚到家没多久,就被陈想催了两三次,言语都是让她去接江悬。 她对这个哥哥并不怎么熟,或者说,小时候可能还熟些,自从她初中开始,江悬就不怎么跟她说话了,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起初,她还“哥哥、哥哥”地叫他,时间一长,她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 就这样,他们从初中开始就处成了“老死不再往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亲既故”亲兄妹。 其实,江媃本是女生,让她决定不搭理江悬还是一件离谱事儿,是她蠢,毕生之蠢! 在她十四岁那年,她也是有够蠢,在死江悬三番两次嘲讽她,她还没意识到,还傻傻跑去问他“男生割包皮是怎么割的?你割了什么感觉?” 结果那个死江悬倒是白了她一眼,然后一句话不说回房了,这让她感觉好像受到了极尽的侮辱,也不知道是侮辱还是丢脸,从此之后,她就再没舔着脸找这个哥帮忙了。 黑历史想起来就想死,就如同这傍晚的天色,要亮不够亮,看着就烦,正如被陈想催着去接人的江媃,头大。 碰巧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You tell me lie lie lie ,丢给我沉默,你让我感觉爱也不爱,碎成了粉末……”是一个温柔好听的男声,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陆柯燃。 眼睫轻颤,数不清看了几眼,她才摁了接通。 “喂。”不温不火。 “在哪?放学跑那么快,好意思不等我,亏得我还在教学楼下等你那么久。”手机里传出带有少年感的清澈男声,像一阵疾风,倒让人感觉有些快意。 “在家。”陆柯燃是她同校的男生,比她小一届,高二。 “我去你家找你,好不好?”手机另一头,传来大马路上车子行驶的声音,还有喇叭的声音,倒像是在路上。 …?他要来自己家里么? 正想着,陆柯燃慵懒的嗓音响起,“姐姐,你总不会不让我去吧?我要跟阿姨说…”他先是顿了顿,随即略带笑意,尾音上扬“…你欺负我——” 江媃气笑了,她也不知道陈想怎么就和陆柯燃他爸搞上了,本身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不知怎的,高二那会,陈想带自己见后爸,陆柯燃也在,那一面之后,陆柯燃就跟赖上她了,挨个班去找她。 后来,就变成了他天天等她一块下学,而今天,她本身下午没什么课,又要去接江悬,忘了同他讲了。 屋内白色炽光灯下,少女嘴角浅勾,“你来呗,我好吃好喝等你。”她正好把脏水泼陆柯燃身上,让死江悬等她去吧,届时陈想也怪不到她头上,找人背锅这事她干过不少,唯独找陆柯燃最深得她心。 原因无二,陆柯燃压根儿不会让别人压过他一头。 入局 陆柯燃到江媃家楼下,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我不想见江悬。”少女典雅娟秀的字迹出现在白洁的纸面上,她写个日记的功夫,便听见楼下传来少年清朗的一句“阿姨,一天不见,您又漂亮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江媃扯了扯嘴角,对陆柯燃这般厚脸皮的言行,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合上日记本,塞进书柜与墙角的夹缝,几乎是刚放好日记本,房门就被敲响了。 “进。” 她站在书橱前,手搁在这本《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上,这书是她初二学年时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于某天它就自己出现在书橱里了。 家里就这一个书橱,搁在她房间里,她和江悬共用,但她并不认为这书是江悬买的。 少年推开门,约莫一米八的颀长高挑身形迈入她房间里,眉眼含笑看着她,没有半点这是女生闺房的芥蒂,整个人就直直躺进她床上。 陆柯燃轻叹一声“舒服~”,随即侧过脸笑嘻嘻去看站在隔壁的江媃。 真把这儿当自个家了,她腹诽了一句。 江媃没搭理他,反正她也习惯了,陆柯燃不是第一次来她房间,第一次甚至不敲门就进来,还是她说了他几句,他才稍作收敛,至此才懂得敲门。 陆柯燃家比江媃家有钱许多,虽然父母也离婚了,可他父亲陆川是给人做建筑粉刷的工头,平日里只要有人要做建筑,他爸接的一个单子,克扣完一些材料成本费,还能赚不少钱。 这个大少爷,她还真不敢恭维。 躺了一会儿,陆柯燃见她在看一本书,才问了句“今天你是不是提早放学了?” 江媃还在看书的简介,听见他问话,才似笑非笑道:“是啊,老师要开会,就让我们提早放了。”她合上书本,把书重新放回书橱里。 陆柯燃躺着看她,眼睛一眨不眨,心道“难怪不等我” 江媃穿着草莓熊拖鞋的腿走了两步,挨着床边,居高临下垂眸看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江媃长着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笑起来很甜,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艳。 “干嘛?”陆柯燃睁着一双浅褐色的丹凤眼看着她,依旧是舒舒服服躺着,没半点要起来的样子。 他还敢问她干嘛? “狗东西。”她骂了一句,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抬脚鞋尖不轻不重踢了一下他垂在床沿的长腿。 … 陆柯燃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即咬牙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姐姐这么小气,狗毛不掉你床上不就好了?” 江媃转身走出房间,去浴室随意把一头长直发随意盘起,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距离江悬去读大学,四年过去了,她也从当初的初中生,到了如今的高三毕业生,唯一没变的还是那头齐刘海清纯黑长直。 镜子里头晃过一个颀长的身影,陆柯燃朝着厨房走去了,看样子又去巴结陈想了。 江媃不懂,一男的怎么嘴那么敢说,天天见了她妈就一通夸,一见面就叫她姐姐,这和陆川口中作天作地的狗崽子是有些矛盾的,但从德行上看得出作天作地不无道理。 少年一走进厨房,那股鲜香味就扑鼻而来,“阿姨,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煮这么多好吃的?快把我香死了。”陆柯燃看着灶台上有三个锅在同时炖着什么东西,一时间竟分不出哪个更香。 陈想对这半个儿子也是极喜爱,当然也有陆柯燃这张甜嘴的功劳,陈想失笑,拿着铲勺的手飞快抹了一下抹布,拿了块白瓷碗,一手拿着抹布掀开炖锅的盖子,盛了半碗热气腾腾,冒着香味的汤,一边故作神秘地笑道:“尝尝这茶树菇炖鸡汤,看看好不好喝。” 陆柯燃见她这般,倒也不急,先是从陈想手里把碗接了过来,吹了一下,抿了一口,抬起一个大拇指,少年清澈的声音显得十分真诚,“一个字,绝,太好喝了,阿姨,我爸能遇到您,真把他后半辈子的福气用光了。” 陈想见他这么说,又喜于江悬要回来,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哪里的话,你爸人好,我俩都好。” “是是是,是这么个理儿。”陆柯燃一脸狗腿笑着附和,又喝了口汤。 陈想也不卖关子了,直言笑道:“今个阿媃哥哥要回来了,这不得为他接风洗尘么?” 陆柯燃手一顿,原来是江媃那个亲哥要回来了,只知道有这号人,倒是从未听江媃提起过。 “那得啊,哥哥要回来必须安排上。”他笑了笑,这一叫哥,听着关系就亲昵上了。 陆柯燃深得陈想心,她看那少年郎一眼,眼底有几分满意,叹了声“要是阿媃有你一分会说话,倒也不至于和她哥哥生疏了。” 这些年,陈想不是看不出来,俩兄妹之间光靠着血缘关系链接着,私底下又少说话,江悬又离开了家里四年。 她这当妈的,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靠着江悬回来,再看能不能让兄妹俩亲近些了,可现在,倒是有了陆柯燃,陆柯燃这嘴能处,或许他能促进加深俩兄妹感情。 陪同 “说什么呢?”江媃从拐角浴室走出来,背靠在厨房门框上,一双桃花眸淡淡看了陆柯燃一眼。 陆柯燃眼底含了笑意,看着江媃略带不屑的眼神,怎么倒是怪上他了? 她抿唇,直接无视了陈想,环胸抱臂,慵懒地抬起一只胳膊,单独用食指和无名指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冲陆柯燃的眼睛比了比,扬扬下巴,随即用食指对着他勾了勾,转身朝房间走去。 陈想一脸无奈地看了下陆柯燃,“小燃,别管她。” 陆柯燃一脸无辜地看着江媃的背影,垂眸,眼睫遮盖了他的神色,眼底却闪过一抹狡黠,“阿姨,那我先去找姐姐了。” 陈想没说什么,继续切着菜,忽然想到什么,喊道“别忘了提醒她,记得去接江悬。” “知道了阿姨。” 几乎是江媃前脚刚迈进房间,陆柯燃后脚就跟着迈入,江媃以为他没跟上来,转身欲看一眼,却不料额头撞上他的胸膛。 这一磕,江媃也愣了一下,撩起眼皮看他,“你有病啊?” 陆柯燃觉得好笑,指了下自己,“我有病?姐姐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江媃瞪他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就不计较他跑去谄媚陈想了。 “待会陪我去接江悬?” “好啊,反正姐姐的哥哥,不就是我的哥哥么?”他微微俯身,凑近江媃的脸颊,一脸无辜地笑了笑。 什么脏东西,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推他脸上了,好在距离不大,陆柯燃不过是被她推了一把脑袋,脸部向后仰去。 陆柯燃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幽怨地垂眸看她,“姐姐好凶,打得人家心都疼了。”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距离江悬到达景江机场还有一个小时,扯着陆柯燃的衣袖就朝外面走。 陆柯燃也不说话,就这样被她扯着走,眼底有温柔一闪而过,在她回眸看他的时候,又恢复成了略带幽怨的小眼神。 她松开手,轻咳一声,“那个,待会儿,你跟紧我了,别走散了。” 找人背锅,有点底气不足也正常,她在心里打完气后,又仰头看他,一脸面无表情“知道吧?” 他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一脸认真,“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少年郎的眼眸清澈明净,除去他的德行,江媃有一瞬间恍惚,他和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萨摩耶很像,清俊的脸庞是乖巧的模样。 俯首称臣? 天啊!她脑海里怎么会浮现出这个词汇,用在陆柯燃身上,倒是虎狼之词了。 她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抬手去扒他的手,“你那么大人了,哪有这么容易丢。” 他握紧了江媃的手腕,闷闷道:“机场人多,我不认路,丢了怎么办?” 江媃哦了一声,便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二人一高一低,江媃的身高一米七,看着和他就差半个头。 陆柯燃看着她的头顶,抬手戳了戳,很欠地来了句“姐姐长得有点矮。” 江媃没搭理他,只拽着他走在大马路上。 陆柯燃又补了句“你手劲儿真大。” 她还是没搭理他,好,很好,她江媃不反驳算是作为他替她背锅的报酬了。 “姐姐长得有点牛逼。” … 她就这样一路听着他吧啦,景江机场离她家并不远,二十五分钟过去了,终于到了景江机场。 机场人流量很大,特别是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人流量更大。 天色已经暗了,二人站在机场门口,她看向远方天边,夕阳已经西下。 “陆柯燃,我肚子有点疼,我得去趟厕所。”江媃轻蹙眉头,仰着头看他,小脸皱着。 “没事吧?”他眸色一下就正经了起来,用了点力搀扶她。 江媃摇头,“我没事,估计是吃坏肚子了,我去趟公共厕所,你先进去吧。”她捂着小腹。 “江媃。”陆柯燃轻声叫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我陪你去?我怕你走丢了。” 这怎么行呢? “不用了,你先进去机场大厅等我,我很快的。”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拿手机,看着手机导航的公共厕所走去。 陆柯燃跟了一步,终究还是没跟过去,看着她的背影,转身走进机场大厅。 接风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飞抵目的地,飞机即将降落在景江机场…”机舱内空姐咬字清晰的声音于广播响起。 头等舱A座位上,一双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捏着那顶标着“NIKE”印刷的黑色鸭舌帽,额前留着黑色碎发刘海,有几根微微遮住了眼皮,男人眼眸阖着,机舱窗户外的天空已经暗了,这趟波音741机舱内灯光亮了起来。 机舱窗户上映出男人侧面冷峻的下颚线,他微微仰着头,靠在座位上,眼睫纤长,像一把弧形扇子,鼻梁笔直挺拔,呈现出一条优越的海鸥线。 景江,时隔四年,他回来了。 这趟由美国旧金山,飞往大陆的航班,即将到站,飞机降落的速度慢慢减缓,停了大概有三分钟时间,只听见舱门开了,广播又响起。 江悬抬手戴好鸭舌帽,轻压了压帽檐,单手背起黑色背包,他行李不多,只带了些资料和身份证、护照等必备品,笔记本装在背包里。 就这样,结束他四年的大学生涯。 下了飞机,周围环境似乎变化不少,江悬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迈开大长腿,刷完身份证后,他才想起来,陈想让江媃在机场大厅接他的事情。 关闭飞机模式,切换流量,走到机场大厅,四下望去,哪儿有江媃的身影? 而这边坐在机场大厅侯机靠椅上的陆柯燃翘着二郎腿,已经二十分钟了,江媃没有回来,她是不想接她哥,还是故意把自己丢这? 江媃坐上晚班公交,“下一站,贵兹中学。”手里拉着吊着的扶手,眼尾微微上挑,向车厢里头望去,车上乌泱泱的都是学生坐满了,是要去晚自习。 本来陈想是特意给她请了假,要她在家吃,现在估摸着也不用了。 江悬的手机铃声是设备里头就有的那种常款的提示音,垂眸看去,来电人“母亲”。 刚接通电话,“江悬,你到机场了吗?阿媃接到你了没?”陈想略微急切的语气从手机传出。 他眸色淡淡,“没有。” 陈想手中的锅铲一顿,想到女儿说的“我不用在家吃,作业多,得晚自习”,她也给她请了假,江媃应该不会,陆柯燃跟她去了,再怎样,小燃也不会不同她说。 “你找找你妹妹,她一个小时前就去了。” 江悬正想开口江媃也不一定想来接他,就听陈想继续道:“对了,小燃也陪她一块去接你。”像是怕江悬听不懂,陈想解释:“是我和你说的陆川叔叔的儿子,陆柯燃,悬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了。”江悬在机场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就坐在一个长相清俊,翘着二郎腿的男生隔壁,只不过他一坐下来,这男生就开始不停地抖腿,还一脸不耐烦。 陈想只能让江悬等着,打电话给江媃,江媃电话关机了,她又打了个电话给陆柯燃。 坐江悬隔壁的少年郎,看见这通电话跟如有救星似的,一双长腿也不抖了,忙接通电话。 二人都出奇地一致,喜欢用耳机做听筒接电话。 “姐姐肚子疼去上厕所了。”陆柯燃见江媃迟迟没来,心头涌上一阵烦躁,他如实道,尽管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从江媃让他陪同她去接江悬,她说的是‘江悬’,不是“我哥”,他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来,江媃真肚子疼,也不能耗个二十几分钟不来。 听陈想说,她还关机了。 这一年,陆柯燃多少也琢磨出了江媃的性子,手机关机肯定是江媃自个关的,用意为何就不知道了。 江悬脑海忽然一闪而过什么,他记得去年的时候,陈想给他发了张照片,那时候还是江媃高二,是一张江媃和陆柯燃的照片,是陈想拍的,那张照片上两人在做作业,那男的右眼尾有颗泪痣。 貌似是,想拍江媃给他看,但陆柯燃也在,就一同入镜了。 他侧过头去看隔壁靠在靠椅上的少年,“你是陆柯燃吧?” … “阿姨,姐姐会不会已经找到哥、”陆柯燃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一对丹凤眼抬起看去,“阿姨,我想我找到哥了。” “哥,欢迎回来大陆。”陆柯燃一手抬起就圈住江悬的后颈,哥俩好地挨上去。 江悬看他一眼,懒懒勾了下唇角,“男人少抖腿。”抬手拉开他的胳膊。 陆柯燃一脸茫然,“为什么?” “容易找不到老婆。” 江悬站起身,走向机场大门,若说陆柯燃有180,江悬比他高了一个头,估摸有185往上了。 “走吧。” 陆柯燃看江悬的背影,怎么兄妹俩一个两个都这德行? 他也起身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试探 一路上,江悬走在前头,大哥范儿很足,只是不怎么爱搭理陆柯燃,只余陆柯燃跟在后头,时不时跟他搭两句腔。 陆柯燃不说话,江悬也不主动说,在江悬眼中,陆柯燃是江媃的跟屁虫。 陆柯燃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包荷花,抽出一根烟,打火机一点,抽了起来。 秋风拂面而来,路边的树叶已经挂了点金彩,落叶一地,有环卫工人在路边清扫。 陆柯燃看江悬后背一眼,吐出一口白茫茫的烟雾,漫不经心开口:“哥这次回来,没带行李?” “没什么行李可带。”江悬依旧没什么过多表情,只是淡淡回了句。 “哥,我本来是和江媃一块来的,她可能肚子不大舒服,所以…”陆柯燃抬手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气。 江悬眼神微变,轻笑一声,她怕是本来也没打算来接他吧? “我知道。” 陆柯燃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哦?哥你知道啊。”他的语气是陈述句。 “嗯。” “江媃这人不是很乖,为人又傲慢无礼,哥觉得呢?”陆柯燃有意无意地想试探他们之间感情好坏。 “是有点作,但也还好。”江悬住了脚,侧身回头看他,一双和江媃相似无几的桃花眼垂眸,眼神无波,“怎么?” 四年不见,他家江媃果然还是那么口无遮拦,招惹这个弟弟了? 呵…还是没变。 江悬内心那贫瘠干涸的枯地,四年前被他亲手掐灭的火苗,似乎正蠢蠢欲动,叫嚣着,时间的沉淀,竟让他内心那不为人知的欲望被放大无数倍。 陆柯燃试探不成,反被江悬这气场给噎住了话头,笑了,“是我错了,怎么能在哥面前说姐姐坏话呢。”他料到江悬不会在江媃面前提及这些,他才问的。 但从江悬口中的江媃来看,他对江媃也不是那么不熟悉,“是有点作”,难道他们发生过什么过节?结合陈想的话,兄妹生疏了,时间长短不是问题,难道就是因为某个过节? 陆柯燃同为自小父母离异,见人眼色说话,学的不是一星半点,也难为他从小便是跟着陆川长大了,两个男人,能有多少柔情呢? “你喜欢江媃?”江悬见缝插针,一针见血。 陆柯燃夹着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头一天见大舅哥,就被大舅哥识破他初见江媃脑海就飘飘然的小九九,他还怪不好意思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被发现。 否则,以江媃的性子,不得对他退避三舍,见他如遇猛虎躲之不及? 要江媃能get到他那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喜欢,他还至于提前讨好丈母娘么?不过,对于江悬,这位天降大舅哥,他总觉得,江悬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和江媃相处吧,毕竟,陈想那么乐观的人,语气那般惋惜,结合江媃的反应,想来他们关系确实不怎么亲近。 “哪能啊?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哪敢对姐姐有想法,再说了,我皮也没那么厚,经不起折腾。”陆柯燃笑的一脸贱兮兮,搭配他那张清俊无辜的奶狗系长相,意外地契合,很有个人特色,这也是他每次嘴甜得深入人心的天然优势。 江悬一脸“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的表情,转身继续走,走到道路两旁的便利自行车专区,手机扫了码,牵辆自行车打算骑车回去。 完了,第一天见江悬就陷入疑似被抓包的自我怀疑中,陆柯燃有点懊恼,但他也不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反正他脸皮当不了饭吃,值不了几个钱。 见江悬骑车就走,陆柯燃懒洋洋喊了句“哥哥等我。”掐了烟,也扫了辆自行车跟上。 疾驰穿行大马路,美国那边,民风都比较开放,江悬去了四年,身上也沾染了一些美国人的作风,骑车骑得飞快,步行二十几分钟的路途,硬被他缩短到只用了十四分钟就到家附近,把车停在指定区域,他往来路看了一眼,见陆柯燃还被甩了一小段。 陆柯燃还是第一次见江悬,印象只能说是“JUST SO SO”,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大舅哥。 他气喘吁吁骑到的时候,腿都有些酸了,“哥,你这是马路杀手呀。”见江悬站旁边等他,只是低着头看手机,他定睛一看,发现江悬和江媃长得还挺像的。 余光见他没动,江悬下意识抬眸看去,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看,“看什么?” 陆柯燃转头把车停好,走到江悬面前,玩笑般道:“看哥太帅了。” 洗尘 家门口,江悬看着自己离开了四年的家,眼眸晦涩,他去读大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找个好工作,给家里更好的生活么? 这次回来,他也做好了努力赚钱养家的准备,至少,有他在,陈想也能不那么累了。 陈想一早就给江悬二人留了门,见客厅有声音推门而入,便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到那高挑的身影,她心一喜,接下来,看见陆柯燃也跟着进来,唯独江媃不在。 但这会她也顾不上太多,一心沉浸在见到儿子的喜悦之中,忙从厨房迎来,急急忙忙就抱住她那离家四年的宝贝儿子,如果说江媃是她的掌中宝,那江悬便是她的心头肉。 江悬轻轻抱了下陈想,那惯常冷淡的磁性口音多了一丝柔意,“妈,我回来了。”他看着陈想笑着的眼角爬上的皱纹,心里多了丝歉疚。 “妈,这些年,你辛苦了。” 陈想听儿子这样说,心头顿时一阵酸涩,热泪盈眶。 “妈不辛苦,妈呀,就是想让你们兄妹俩考上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过上好日子。”陈想说着抹了把眼眶。 母子俩寒暄了几句,陈想才考虑到时间已经过了饭点,破涕为笑,“你看,妈高兴的都忘了,这都几点了,开饭。”转身朝厨房走去。 陆柯燃来陈想这里,已经是老油条了,他见江悬回了自己房间,估摸是去放东西去了,脚一拐,朝厨房去帮陈想端菜到饭桌上。 “小燃,江媃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这孩子,打电话还关机了,回头我得说说她。”陈想一边拿着勺子,从炖罐里舀了一大勺糖醋炖猪蹄起来,一边让陆柯燃端到餐桌上。 陆柯燃有些心不在焉,把粉丝扇贝端至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陈想聊着。 “姐姐肚子疼,阿姨,姐姐保不准掉坑里了。”他语气上还是懒洋洋的。 陈想忍不住笑,“小燃,你可别跟你姐姐学坏了,她真是被惯的。” 陆柯燃抬眸看向陈想,剑眉轻蹙,有些好奇,“阿姨,姐姐和哥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们明明是亲兄妹,感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细想了一下,不至于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阿媃初中的时候,她养了五年多的萨摩耶走丢被车撞死了,从那之后,江悬和她就疏远了。”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 这件事就像个时间节点一样。 “姐姐今晚不回来吃了么?”陆柯燃低头看手机,单手滑开屏幕,给江媃发了条微信,“姐姐去哪了?”(附“小狗想你”JPG) “我猜她是回学校晚自习去了,小燃你今晚不去晚自习,请假了么?” “我?”陆柯燃笑笑,“我高二还不是强制晚自习,不用请假,想去也可以。” “你每天晚上都和我家阿媃晚自习时间放学一块,你学习还不错吧?”陈想朝客厅看一眼,江悬不在。 陆柯燃对家长盘问这方面从来是游刃有余的,面上云淡风轻,“还行吧,就那样。”他是理科脑子,除了英语和语文不大好,理科方面近满分。 本来高二他不会想去晚自习,怎么办呢?高一遇见一人,至此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他能怎么办呢?一听见晚自习人不多,就会和高三并在一班,这不砸他心巴上的好事儿? 高二后,晚自习他申请去了江媃的班级,江媃理科不好,文科和英语近满分,正好互补了,他还自告奋勇和江媃同桌余嘉媛调换座位,报酬是余嘉媛也可以问他题目。 江悬正好走下楼,听见这段话,没什么表情,他又能怎样呢? 陆柯燃端完几样菜,想了想,“阿姨,我想,我也去晚自习好了,顺便在路上买点东西带过去和姐姐一块吃,她肯定没吃饭。” 陈想这才放下手头忙着的事情,停下来看他一眼,“这怎么行?小燃你也饿了吧?” “没关系,姐姐也没吃呢,都七点了。”陆柯燃把袖口撸起,打算下楼去扫辆自行车骑过去学校找她。 陆柯燃朝厨房门口抬脚就走,见江悬就在外头,二人四目相对。 … 江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像是看穿了什么,随即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道:“妈今晚做的菜是挑着我的口味做的吧?闻着就香,那一个两个都没口福的就算了。”江悬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扇贝到碗里。 陆柯燃也似笑非笑,“阿姨,我去晚自习了,回见。”大长腿一迈,从江悬面前走过,走起路来带起一阵风,有股轻快劲儿,很快就出了门,又轻轻关上了。 遇险 刚入秋的晚风算得上秋风凉爽,陆柯燃照常骑了自行车去贵兹中学附近的美食街,买了两份江媃爱吃的鸡蛋灌饼,又点了两杯奶茶,等他走到晚自习教室的时候,已经七点三十八分了,从外头往里看,教室里值日老师不在,估摸着去办公室偷懒去了。 他推开教室的后门,走了进去,江媃班上后排的人瞅他一眼,奋笔疾书的人压根没空看他,玩手机的继续低头玩手机,只有余嘉媛见他手上提了些吃的,低声喊他,“小陆,买什么吃的,这么香?”余嘉媛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没你的份,少打听。”陆柯燃戏谑地瞥她一眼,长腿一迈,朝江媃隔壁位置走去。 第四桌的位置不前不后,正好在中间区,头顶的白炽灯正好打在江媃的数学练习册上,她一脸纠结地盯着那一串数字,X和Y,求f(x)的定义域。 江媃天生对数字不敏感,就连最简单的函数求导,她学起来也费劲,她时常在想,为什么陆柯燃的天赋和她的天赋不能中和一下,这样她也不至于被理科拖了后腿。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这数学题怎么解,余光中,旁边的课桌上有一人影走来定住,接着,有东西被放在她隔壁,再然后,一股鸡蛋灌饼的香味扑鼻而来,她侧过头,陆柯燃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她。 紧接着,他就把一份鸡蛋灌饼和一杯奶茶递到她课桌上放着,“姐姐没吃饭吧?” 江媃正想开口说是,见他桌上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也没吃?”她觉得他莫不是脑抽了? 江媃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怕不是个傻子?我妈做了那一桌子款待江悬的好料,你平常不是最喜欢来我家蹭饭了?”江媃清软的嗓音在这一刻的教室显得有点大,她后桌抬眸看了几眼,又低头做作业。 陆柯燃薄唇微张,正想说点什么,好巧不巧值班老师正从门口的另一端探入,走了进来,见陆柯燃直挺挺站在座位上,他本人又长得高,更为显眼。 “这么晚才来?”值班老师是江媃的班主任余晨心,教的英语,管的比较严,见了谁都没多少好脸色,更何况不是自己班的了,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二人桌上的东西,嗓音严厉,“上课期间不许吃东西,不仅迟到,还把班里弄得乌烟瘴气,你给我去后黑板罚站!”余晨心指了下陆柯燃。 江媃是她的得力助手,也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江媃,这一通操作也算是杀鸡儆猴了,班里的人都私下里尊称余晨心为“灭绝师太”,灭绝师太唯一的关门弟子就是江媃。 除了江媃,班里其他人都被她讨伐过,无一例外都是在分数上被检讨过。 江媃一脸惋惜地看着陆柯燃,像是还在为他可惜没有在她家吃那顿饭。 陆柯燃不在意地看了余晨心一眼,内心把她骂了一通,死三八,臭婊子,轻嗤一声,转身朝后黑板走去。 被这样一闹,江媃本身想不通解题思路,此时更没心思了,手机电量早在仅剩百分三时,她就给关机了,闻着鸡蛋灌饼的味儿,已经没知觉的肠胃又被唤醒,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余晨心来了,吃东西是不可能,喝东西算正常,她握住那杯奶茶,撕开吸管纸,把吸管扎入,喝了一口,竟是她之前偶然提过一次的海盐奶茶,她回眸看了一眼,陆柯燃背对着她,站着面壁。 没想到他还记得,挺心细的。 十分钟过去,下课铃响了。 江媃朝后一看,陆柯燃已经不见了,外面下雨了,天色很暗。 余晨心一下课就回了办公室,江媃走到班级后排,“别找了,人还没下课就出去了。”余嘉媛看向江媃手里那份晚餐,“你俩还真是默契。” 陆柯燃能去哪呢?外面那么大雨,江媃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回座位拿了把伞,径直往外走,去了天台。 天台遮挡室内有好几个男生站着,里面光线不亮,时不时传出调笑声,她只知道这是一个抽烟集聚地,但也有这所私立贵中,有男高会猥亵学姐学妹的经历,听说上次被抓的那个就是在这被抓住的。 她咬了咬牙,怎么说陆柯燃都是给她买了晚饭的,她豁出去了,撑着伞一步一步朝那个遮挡室走去。 距离那个遮挡室越来越近,从那个门看进去,一片黯淡,江媃的伞忽的被人扯掉了,掉在门外,人被拉了进去,速度很快,黑暗中,她看见周围有十几个男生,烟味儿很浓。 借着外头的光线,看见一个寸头男凑近看她,长得眉眼粗犷,他跟其他男生调笑道:“今天这个质量还不错,我们拍了视频,别太过分就好了。” 江媃没想到今天遇上这倒霉事儿的人会是她,心下惊慌失措,手里拿着的那份晚餐应该早在她被扯进来的时候就掉了,现下她要怎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成功? 一双双魔爪伸向她,来脱她的衣服,江媃那清丽的鹅蛋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她抓住其中一只手,就用力咬了下去,她有虎牙,这一下立马就见血了,只见那男的用力推开她,扇了她一巴掌,似乎是其中的头,发号施令,“给我脱!” 江媃被推倒在地上,下课铃声响了,上课了。 怒火 耳边传来女人的呼喊声,不远不近,听得有些模糊,陆柯燃靠在遮挡室外的另一头,天台上遮挡的地方还蛮多的,但他不喜欢和他们挤在一块抽,又闷味道还杂,影响他的感官和心情。 雨丝从外头飘来,打在他俊俏的脸颊上,掐了手里的烟,他没带伞,走出头上仅有的一角屋顶,隔了老远就看见旁边有把掉在地上的伞,伞柄朝上,一看就知道是那群小杂种又在干些腌臜事了。 他一向只来抽烟不管这些,即将走过的时候,眼角瞥见那摔在地上稀烂的奶茶杯,还有雨滴打在鸡蛋灌饼上,面皮已经黏糊了。 那种脑海里即将要爆裂开来的感觉,一股灵魂上不可抑制的颤抖,牙齿咬的绷紧,握紧双拳冲了进去。 他在害怕,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怕,怕看见她不能见人的模样,怕她被… 江媃哭着喊着,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要死了,可是没有人来救她,她该怎么办?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滴在地上,挂在腮帮子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眸湿漉漉的,连眼睫上都挂着泪水,脑海里都是那群人的污言秽语,她的衣服被撕扯开了。 他们先拍了视频,然后威胁她,要她配合。 陆柯燃冲进去后,狠狠一拳打在那个领头俯身在她身前的人身上,他有跆拳道底子,这样一拳过去,那人的牙掉了一颗,被打得偏过头,趔趄了几步,被他后面那几个男人扶住。 没了那人遮挡的江媃,浑身赤裸,肤色凝脂胜雪,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白得发光,流畅好看的肩颈,江媃屈膝环抱着自己,头发凌乱地散在背上,哭的小脸通红,眼泪一个劲地掉,侧面看去臀部挺翘圆润,背上的蝴蝶骨清晰可见,她低声呜咽着,哭得一抽一抽。 他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江媃。 陆柯燃一双丹凤眼眼尾泛红,里面已经有红血丝了,脱下外套遮住江媃的身子,手抖的厉害,眼睫轻颤,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声色沙哑,“江媃,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领头的寸头男反应过来,一脸煞气就要招呼其他弟兄过来盘陆柯燃。 谁料才刚接近,陆柯燃背对着他们站起来,转身就抬腿一脚踢了过去,那人重重摔在地上,陆柯燃笑的一脸阴翳,语气暴戾“我他妈今个就把话放这了!你们这几个杂碎,没妈逼的玩意儿,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少年掷地有声,眸色漆黑冷戾,多了平日里没有的锋芒。 那被打碎了牙的寸头男先前光线昏暗没看见,此时似乎认出了他,指着陆柯燃,声音透露出不安,微微颤栗着,“你、你是高二三班的陆柯燃?”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轻蔑,讥讽道,“怎么?忘了之前是怎么求我别把你送进局子了?” 这人是高二四班的刺头章垒,平日就喜欢召集这些混子,凭着家里有点钱,就喜欢出来作威作福,仗着有钱,就觉得什么事情都能用钱来摆平的崽种。 陆柯燃把那颗掉在地上的牙捡起,那牙根上还有血糊,他笑得眸色通红,看着有股莫名的让人心生寒意,章垒好歹也算个人物,当着一众小弟的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陆柯燃把那颗牙狠狠摔在他脸上,掉在章垒膝盖前,少年嗓音极淡,“吃了。” 少年笑的一脸无辜,眼眸一片通红却映衬出他内心并不平静,倒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吃啊,吃了我就把你送局子关起来,不吃我就把你全家送局子关起来,你爸妈在我妈公司底下做的那些狗叼勾当,可足够让你全家吃牢饭了。” 这番话一出来,章垒周身那些小弟才知道事情轻重,陆柯燃就是上次撞见他们欺负另一个学妹的男生,上次他没管,但这次他们算是踢到了铁板。 章垒颤抖着手去拿那颗被陆柯燃打崩掉的牙,手指刚碰到那颗牙,就被一双AJ踩了下去,用力碾压着,混杂着雨声和低低的呜咽声,昏暗的遮挡室里,指关节断裂的声音尤其清晰。 陆柯燃踩了一会,才抬脚挪开,啧了一声,“鞋子脏了。” 章垒发出凄厉的嚎叫声,指关节松动脱节的皮耷拉着,陆柯燃黑眸溢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直勾勾盯着那指关节,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碰过她的手剁下来般狠厉。 “陆柯燃…”江媃颤声喊他,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碎了,睁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仰头看他,哽咽着“他们拍了…视频。” 心疼 少年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更加暴戾,抬脚就往章垒脸上重重踩下去,章垒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 陆柯燃抬头看向其他人,眼神是止不住的杀气,江媃看着这样的陆柯燃,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陆柯燃的母亲,又是怎样的? “陆柯燃,不要!”江媃哭喊着仰头看他,那一刻,陆柯燃就像一道光降临,拯救了她,还好,她还没被玷污,还好,他来了。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柯燃葬送自己的前途和未来。 他没回头,背对着她,“看清楚是谁拍了么?” 江媃染上哭腔,带着鼻音,身子轻颤,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看不清,人好多。” 陆柯燃深吸一口气,抬脚,章垒口中溢出鲜血,神智已经不清醒,少年眸子早已恢复成漫不经心的神色,只是眸色依旧泛红,他看着周围的其他人,冷冷道,“把手机都给我砸了。” 他俯身从章垒口袋把章垒的手机掏出,看向遮挡室外的天台,雨下的愈发大了,只见少年大手一挥,把手机朝外头狠狠砸向地面,手机砸向地面的一瞬间,碎裂开来。 陆柯燃面无表情抬眸看向其他人,笑了,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都愣着做什么?” 正当其他人各自掏出手机,犹犹豫豫正要砸又下不了狠手的时候。 “怎么?等着我一个个去砸么?”他觉得他就快要失控了。 倏地,好几束手电筒同时照在他们身上,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明亮刺眼。 “都给我住手!”教导主任带着一干值班老师上来了。 为首的教导主任陈文是教高二的数学老师,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全年段理科班里最有希望的学生,也是他的得意门生。 陆柯燃咬了咬后槽牙,抬眸看陈文一眼,这死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个时候来,妈的。 他步子很大,跨步进了遮挡室。 “陆柯燃!”陈文知道他家世背景不仅仅表面看来是个建筑工头的儿子那么简单,以为他还想做什么,到时候惹得局面不好收拾,掉帽子的还是他自己。 手电筒的光线竟没少年的速度快,光线终是射在他的宽实挺拔的后背上。 陆柯燃单膝跪地,俯身挡住江媃的身子,用自己那件宽大的外套批在她身前,声音沙哑温柔得像是浸了水,“别怕,我会保护你。” 江媃惊魂未定,同他四目相对,像一缕光,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埋进他怀里,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但一向的高傲又不许她低头。 少年一瞬心动,便是一辈子心动,他的心疼得厉害,像被针扎了一样,仿佛回到当年那晚,母亲要走的时候,他没能留下她那般无力。 这一扫射,差点没给陈文扫出心脏病,方才手电筒光所到之处,地板上的那人,不正是寸头铁混章垒么? 陈文脑中嗡嗡响的有些头晕,他的手用力朝身边其他老师摆了一下,没空处理前因后果,人命在前,陈文急得音调都变了,“快!快打120!” 这件事,到此算是落下一个序幕。 章垒进医院了,检查结果得出中度脑震荡加面部下颚骨开裂,五指关节断裂错位,因章垒被殴致伤,罪责暂缓,其余章垒小弟进了局子,个个供认不韪,但因未年满十八,被判拘留三个月缓刑两年。 陆柯燃自然也免不了进派出所喝茶这一流程。 好在他来得及时,她只被拍了视频,但也被陆柯燃销毁了,江媃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由班主任余晨心陪同,去所里做了笔录,经由通知,陈想和江悬也很快第一时间赶来了。 江媃只知道,除了那个寸头男,其他人,包括陆柯燃都被带去所里审问了。陆柯燃临走前的眼神,让她有些发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那是浓烈而不加掩饰的…爱意,还有深深的歉意。 江媃还有些没缓过来,她腿软得从天台往下走的几步路,都是余晨心扶着她下的楼,那老班除了平常脾气暴躁些,此刻面对江媃也是心疼得不行,此时的江媃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让人见了一眼就心软。 在景江曲塘派出所里做完笔录,头发凌乱地散在背上,脸上泪痕还没干,余晨心扶她从笔录室里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码比她大了许多的男鞋,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带着淡淡的橘子沐浴露混合木质沉香的味道。 这味道四年没闻过了,以至于江媃此刻闻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心潮 江悬和陈想正好吃完饭,收拾碗筷的空档,一通电话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还没收拾完就火急火燎赶往派出所。 江媃有些恍惚,四年未见,江悬长得更好看了,也长高了许多,比她高了大半个个头,少说也有一米八五,仰头看去,江悬也正垂眸看她。 陈想一见到江媃,就上前抱住江媃,哭着“阿媃,没事吧?妈妈听见你出事,就赶过来了,来,让妈看看,哪里受伤没?”陈想一路打车过来就在车上掉眼泪了,她松开女儿,看向江媃的身体,但江媃已经穿戴完整,她又颤抖着手,出神地看着江媃的衣裳。 班主任余晨心见状,她并不知道这位跟着江媃妈妈一块来的男人是谁,但此刻与江媃家人谈及事情缘由,还是不要在江媃面前提起的好,免得她再度陷入天台的情景里。 “江媃妈妈,这位是?”余晨心打破沉默,看向陈想。 陈想这才回神,反应过来之后,似乎极力想扯出一抹笑来面对这位老师,但没有成功,反而有些僵硬,“这位是我今个刚回国的儿子,江媃的哥哥江悬。” 余晨心知道这件事对江媃家人打击也很大,但好在被及时制止了,事态没有任其发展下去,否则不仅会为一个家庭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就连她的教学成绩也会受此牵连。 “江媃妈妈,借一步说话。”余晨心还搀扶着江媃,她看向江悬,“江媃哥哥,你照顾一下江媃。”意思是让江悬来扶着江媃。 余晨心等着江悬来扶,没成想江悬俯身把江媃拦腰公主抱了起来,江媃心尖一颤,但因为之前所受打击之大,让她现下无暇顾及和江悬的兄妹关系,自然也没注意到江悬的大掌搁在她的侧臀上,如若不是周遭的人知晓他们的关系,怕是会以为两人便是一对情侣。 余晨心招呼陈想到派出所外头说话去了,笔录室外不大不小的走廊厅里,江悬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刚入秋,江媃还穿着短上衣和短牛仔裤,胸口被江媃柔软的胸部贴着,两条肉感紧致的大长腿又白又嫩,江悬一只大掌搂着她的大腿侧,另一只大掌则搁在她臀侧,姿势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暧昧。 江悬和她挨得极尽,几乎是垂眸就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绒毛的距离,江媃生的比他走那会更媚了些,他去读大学那年,她才初二,那会长得还完全是清纯女学生,不知是因为太久没见,还是什么,江悬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着,视线放在江媃的侧脸,她惹眼得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手搂紧我的脖子。”江悬低沉磁性的嗓音略带沙哑,像是怕惊扰了怀中的女孩似的,特意放轻了声音。 江媃从他抱她起,眼神就一直呆滞地看着地板,直到听见他的声音,顿了顿,才抬起胳膊,顺势圈住他的后颈,指尖放在他另一边肩膀的肱二头肌上。 江媃轻轻撩起眼皮看江悬,眼睫上还有一丝泪芒闪烁,桃花眸湿漉漉地看着他,没说话。 江悬呼吸有一瞬急促,又被压了下来,江媃并不重,身材比例好,他抽出一只手,把力气压在另一只胳膊上,轻轻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肩头。 “累了就休息会,别强撑着,懂?”江悬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了,和当年丢了条狗一样,半死不活的,找到狗的时候,狗已经被车撞死了。 当晚,她在他怀里哭了半宿才睡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发现他对她有体液渴肤症,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大概就是,碰到她的眼泪,唾液,以及一切体液类的液体,他都有种恨不得想把她融进身体里那般狂热的躁动,仿佛跟磕了药一样。 那夜,他碰到她的眼泪了。 一种脱离他控制的酥麻燥热感从血液里止不住的涌上来,但她是他妹妹,她失去了她的爱宠,在她眼里,估计把那条陪了她五年的狗当家人了,他又不能说走就走。 可恨,他生生压抑了一夜,直到天亮她睡着了,他才回了自己房间,去了厕所。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江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是禁忌,是失控,是他无法克制的毒品。 那年,江媃刚上初中,他高二,正是对男女之情萌芽的懵懂阶段。 他开始和江媃保持距离,开始躲着她,甚至在某些特定时刻,刻意对她表现出不屑与嘲讽。 至此,就这样一直冷淡着江媃,陈想也以为他是上了高中,学习压力大,才导致的性格转变。 其实,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终于在一次,江媃问他割包皮是什么感觉,他内心第一反应是想笑,他想问她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冷冷而轻蔑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就回了房间。 他知道这样对一个小女生来说,是很尴尬的一个行为,不论在身份是怎样的,单纯他们性别不同,就是会让人尴尬。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无关其他,就像是在惩罚他自己,惩罚他身体以及心理上不该有的感觉与想法。 这也是他当初决定报考国外大学的主要原因,要避免这种魔鬼的引诱,唯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远离。 他打小成绩就好,是那种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中考以省内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曲塘一中。 高三那会,学校和美国旧金山理工科大学有合作,美校方那边开放了一个联谊缺口,办了一项校内黑客竞赛,一分钟之内能破开他们设立的防火墙,时间更快者就能以低学费保送,衣食住行方面,曲塘一中和美校方共同补贴。 这项联谊项目,当地教育局也极力推崇。 江悬从小就对电脑网络这方面颇有兴趣,从前父母未离婚的时候,他父亲江南盛给他买过台式电脑作为他期末年段第一的奖励,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摸索电脑。 那项黑客竞赛,他不费吹灰之力,不到二十秒的战绩就把防火墙破了,成功拿到保送名额。 至此,江悬踏上出国留学的路,四年没回国。 他呢 乖乖待在江悬怀里的江媃忽然意识到,陆柯燃呢? 他那么喜欢黏着她的一人,不是他前脚去了派出所,她后脚就到了么?他替她打了章垒,摔了手机,明明视频已经销毁了,可她在怕什么? 江媃转头看向派出所的审讯室,空无一人。 她脑袋瓜子在快速运转着陆柯燃能去哪儿,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端着一杯搪瓷杯,从里头出来,他认得她,她就是之前那少年口中被那几个混子学生欺负的女生,应该是做完笔录,刚出来的。 见那警察朝着他们走来,江悬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仿佛是对失而复得的私有物里的。 占有欲在作祟。 那警察也是见江媃一直看着他,才走过来,温声询问,“妹子,好点没有?” 江媃脸色还不是很好,鹅蛋脸上泛着虚白,眼睫轻颤,“好多了。” 那警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对这种行为绝不姑息!” 正当警察朝派出所门口走去时,江媃才轻声喊道:“被送来派出所里的男生,都去哪了?”她想知道陆柯燃在哪,不管是回去了,还是被关起来了,她都想知道。 那警察脚步停了,侧身看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是哪个,“是那个陆…什么来着?” “陆柯燃。”她下意识道。 “他啊,他殴打同校生致其昏迷,但事情前因后果已经弄清楚了,现在还在所里的看守室里,得等他的家人来了才能进行下一步决断。”警察掀开搪瓷杯的盖子,喝了一口水。 江媃忽然有种冲动,“警察叔叔,我能去看他一眼么?” “不能,在他家属没来之前,谁也不准单独和他见面。”警察摇头,这是他们的纪律问题。 她失落地垂眸,又不说话了。 这会儿,陈想和余晨心正好聊完,二人走进走廊厅里,江悬朝他们看去,只见又有两个人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一男一女,男人约莫陈想年龄,四十几岁中年人,而另一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几岁,看着还很年轻,应是很注重保养。 “老陆,你怎么来了?”陈想愣了愣,明显还不知道陆柯燃为江媃做了什么,余晨心也只是一笔带过有个同学及时制止了事态发展,并未提及陆柯燃的名字。 “还不是来找我那崽子,谁知道他又犯了什么错!”陆川眉头紧锁,眉心蹙出一个川字。 “你也别这么说燃燃,他好歹是你儿子,再说了也不是他的错,你没听见教导主任说了,他也是为了救人。”那女人牙尖嘴利道,盘着发,看着很精致利落。 “陈想,你怎么也在这里?”陆川没搭理女人,倒是看向陈想。 “我、”陈想看向被江悬抱着的江媃,她的女儿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经由警察在场,双方家长终于理清事情的脉络,那女人是陆川的前妻蒋芷玉,特地从市里赶回来处理儿子的事情。 “警察先生,你看我现在能见一下我儿子么?”蒋芷玉换了一种口气,和方才同陆川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听起来温婉有礼。 江媃待在江悬怀里,虽没什么表情,但也不是全然在发呆。 果然,人都是区别对待的。 陆川也着急地围上前去,“是啊,警察先生,我儿子现在人在何处?” “你们俩跟我来吧。”警察看二人一眼,朝看守室走去。 余晨心一脸怜悯地看着江媃,柔声道:“江媃,学校批了你一周的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整一下,调理好心态,在家也不要把课业落下了,该复习还得复习,知道么?” “老师,我会的。”江媃看向余晨心,忽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江媃这才反应过来,她没吃饭,已经饿到没知觉了,那他呢? 陆柯燃呢?肯定也很饿了吧? 江悬一直没说话,已经听见好几声她肚子的叫声了,抱着她迈开腿就往外走。 陈想见江悬抱着江媃走了,跟余晨心草草道别,也跟了过去。 三人打车回了家。 对比 出租车司机载三人到了溪环路二栋楼下,陈想先行推开车门,小跑着朝楼上去,像是想到什么,侧了半个脸,“江悬,我先上去热下饭菜,你带妹妹上来。” “好。”江悬扫完司机付款码后,推开车门,站定在车门边,俯身伸出修长有力的臂膀去抱江媃,江媃愣了半拍,正想说什么。 就听见一道浑厚的笑声响起,“原来你们是兄妹啊,一开始不知道,以为是小情侣,还想着说长得真有夫妻相。”是那个中年司机师傅。 江悬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就在他伸向江媃腿弯,即将触碰到她的大腿内侧的时候,江媃侧头微微仰着下巴,嗓音清软有力,桃花眸里透出坚强,“江悬,我能自己走。” 江悬黑眸直直看着江媃,没说什么,后退了一步。 江媃移开视线,抬手扶着车门下车,脚刚踩到地面,腿软还有些不适应,正在逐渐找回走路的感觉。 江悬跟在她后面,之于他就一步的距离,他们家住四楼,照她这速度,爬上去怕是饿死了,他的性子向来是速战速决,此刻却依着她蜗牛般的速度上楼。 等二人爬上四楼,已经快十分钟过去了,陈想坐在餐桌前,眼睛直盯着门口,见到江媃上来,忙招手“阿媃,快来吃点东西”,低头给江媃夹了小半碗菜。 直到回到家了,江媃才完全松懈下来,晚自习所遇,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低头吃着。 江悬跟在后头,他已经吃过了,就没打算入席,朝客厅走去。 “江悬,你来一下。”陈想坐在餐桌前,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儿子。 江悬脸色淡淡,长腿一迈,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江媃对面。 “你现在回来了,妈不急着让你找工作,阿媃高三下学期了,临近毕业季,数学和物理考得惨不忍睹” “妈。”还在专心吃饭的江媃忽然被Q了,她打断陈想,不难看出她妈什么心思,但让江悬教她,不就是给她在他面前丢脸的机会么? 虽然她那理科成绩也确实没什么脸可丢了。 “你们余老师都和我说了,你理科成绩再不提高,想冲刺清北那些好学校很难。” 她又不一定要考清北,到时候找个离家近的大学就行。 江悬垂眸看了眼埋头吃饭的江媃,陈想没说完的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阿媃,你和哥哥说说,你哪些题目不懂,为什么听了还是不懂,让你哥哥针对你的情况,帮你看看怎么有效提分。” 陈想抬手轻轻摸了摸江媃的头发,心疼地呢喃“还好你没事,这次真的要谢谢小燃了,他对你这个姐姐真的很好,把你当亲姐姐了。” 江媃愣了一下,把她当亲姐姐? “是么?”她漫不经心地夹起碗里炖得软烂的茄子吃了一口。 “是啊,小燃第一次见你就叫你姐姐,你们余老师都说了,他晚自习还给你买吃的,这不把你这个姐姐放心上啊?” “妈。”轮到江悬听不下去了,他低头看手机,眼睫轻垂,掩饰着什么,“让她好好吃个饭吧。” “行,妈听你的。” 陈想笑了笑,江媃不爱听她说她理科成绩,江悬居然会帮她说话,证明俩兄妹关系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陈想也不在这杵着了,她要准备出摊卖烧烤了。 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江悬一定要好好帮江媃提高成绩。 家里终于只剩下江悬和江媃。 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吃完饭,江媃拿起碗筷要去洗碗,被江悬拉住手腕。 “干嘛?” 江悬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你去学习。” “那碗呢?”家里的碗都是她每天晚自习回来洗的,陈想要出摊到晚上两三点才回。 …… “我洗。”话音刚下,江悬便朝厨房洗碗槽走去。 还真是家里的三好学生呢。 每次陈想一跟别人提起她的成绩,就免不了说她偏科,等别人一安慰陈想,陈想就提江悬。 傍晚,十点。 江媃也没去学习,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应该 “我答应就是。”陆柯燃最后还是答应了蒋芷玉的要求。 蒋芷玉当晚打电话给景江省厅的副厅长蒋卿涛,蒋芷玉的父亲,陆柯燃的外公,又以把柄要挟章垒一家,与章垒一家达成和解协议,才把陆柯燃保释出来。 浴室里雾气腾腾,他们家的浴室里头有另设的磨砂玻璃推拉门,水声哗啦啦地从浴室响起,传到已经洗完碗筷的坐在外头客厅的江悬耳里,江悬手里拿着手机,低头查找近年高考数学和物理试卷的题型,大体掌握了考察的知识点范围。 温热的水流顺着少女雪白修长的脖颈滑落,流进深邃的乳沟里,又沿着乳沟流下,流至水蛇般柔软的腰肢,顺着微微初显的人鱼线,流入雪白粉嫩的三角沟里。 江媃的身材从高中开始发育迅速,仿佛吃了禁药,初三还没怎么起色的胸部,于高一之间,一年时间从A丰满成饱满的C杯,还是挺翘圆润的聚拢型胸部,每次洗澡她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身子是很美的,不用说她也知道,江媃不可否认的是,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身材,因为她既没有控制食欲的想法,又没有坚持运动的习惯,当章垒等人扯掉她衣服的时候,黑暗中,她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眼神,却可以听得见咽口水的声音。 她也很擅长利用自己的长相为自己谋求便利,从小到大,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俏皮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做的事情,她想要的东西,无论何时何地,她都知道该怎样利益最大化地去得到。 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底线。 她唯一不会承认的一件事,也是她最最隐秘而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是自打江悬对她开始疏离、冷淡之后,她一边有着厌恶他的心理,一边却对他有了探索的好奇,这种她也自认为有病的心理,她只知道,这一定不是喜欢。 从初一下学期开始,这种潘多拉般的魔盒就悄悄打开了。 慢慢的,她开始习惯于江悬偶尔冷淡不屑地嘲讽她时的那种感觉,并对此有了一丝上瘾,只因他是她的哥哥,这层禁忌的层面,为某些本不该生发的情感蒙上了一层薄纱。 她是贪恋这种感觉的,她想征服他,但她不敢,可她又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是她在陈想去摆摊卖烧烤的某夜,她初潮了,她大概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毕竟听同龄的女生聊过。 江媃是个内心敢想敢做的人,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她保管她只是想知道而已,明明那晚她待在江悬怀里哭了一晚上,哥哥一向不会对她那样的,为什么那夜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态度那般冷淡。 江悬高二,十三岁的江媃就等着江悬晚自习回来,穿着江悬的校服白衬衣,他的衬衣垂到她的膝盖,她拿着那条沾染了血迹的粉色内裤,光着脚,装作毫不知情地同他说“哥哥,我流血了” 让她兴奋的不是小腹的隐痛感和挂在大腿内侧的血迹,而是,江悬眼神一闪而过的欲望和他无法掩饰的绯色耳根。 江媃忍了好久,没笑出来。 是,一切都是她的借口,她压根就,明明就,讨厌不起来江悬,可是,江悬躲着她。 躲着,冷淡,嘲讽就算了。 江悬居然获得了保送美国大学的唯一名额,当她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一种不属于一个初一女孩的恨意潜滋暗长。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四年不回来,只在电话通讯联络,也是他故意的,她不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这般孜孜不倦卑微的人。 他不想看见她,听见她,知道她,她便遂了他的意。 或许,当她失去她最宠爱的小狗开始,她就把新的依赖寄托于江悬了。 寄托于,那个莫名其妙冷淡自己妹妹的男人身上。 就让江悬以为,她只是因为他的这些操作,所以她也开始和他对立吧。 从他离开那天开始,她就割舍了自己那些情感。 应该。 应该,她只是借由寻找陆柯燃,才会去的天台吧?嗯? 江媃仰起雪白的脖颈,垂至背部的乌发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任意水流冲刷着她高挺小巧的鼻子,饱满红润的唇瓣,嘴角轻勾,红唇微张,轻叹一口气。 不好意思了,这次,玩得有点大。 妖精 关了浴室的浴霸,青葱玉指扶着浴室的推拉门,磨砂般的推拉门映衬出她姣好的白皙身段,江媃清软的嗓音朝外头喊,“江悬,我没拿浴巾,帮我拿下,在我衣柜里。” 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江悬穿了一件禁欲系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的轮廓若隐若现,他正低头拿着笔在桌上写着什么,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才停笔。 他要测试一下江媃的水平到底怎样,他知道她不会说。 江悬抬眼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才起身去江媃房间帮她拿衣服,他太久没回来了,也太久不了解她了,打开江媃衣柜的下一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挂在杆上的黑色蕾丝胸罩,看着很大的两片圆形凹陷。 江悬想起在派出所抱她时,江媃胸脯贴着他胸口的感觉,下意识移开视线,抬手捏了捏眉心,见那条白色的浴巾迭在另一侧,大掌捏住那条浴巾就走向浴室。 听见脚步声,“门没锁,拿给我。”江媃故意懒懒地说。 门外忽然安静了几秒,江悬才把手按在浴室门扶手上,刻意慢慢按下,推门而入,见那裸色的身形隐匿在磨砂推拉门背后。 伸出手,把浴巾递向推拉门,只见江媃一手扒拉着推拉门,侧着身,探出脑袋,头发还湿漉漉地黏在她愈发美艳动人的鹅蛋脸上,撩起长睫看他一眼。 只一眼,便勾魂摄魄。 她红唇微张,“谢谢。” 江媃毫不客气地伸出白嫩纤细的胳膊,扯过浴巾,又重新挪回推拉门里。 江悬想移开目光,但还是盯着那磨砂推拉门里仰着脖颈擦身的江媃的身形。 江媃侧过身,S型身材曲线透过磨砂材质的推拉门,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春心荡漾。 直到她再次听见脚步声退出浴室,带上浴室的门。 她抬手抚摸着自己挺翘圆润的饱乳,揉捏着,双腿紧紧并在一起夹着,轻轻摩擦着自己的阴蒂。 想象着江悬在对她做这些,光是想着,腿根处就有水渍溢下。 江悬长着一张斯文败类的脸,肤色不白不黑,眉弓很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唇瓣紧抿的时候看着攻气十足,笑起来又让人觉得痞痞的。 江媃很少见他笑,几乎没有,除了考上曲塘一中那次,还是陈想拍照让他笑的。 刚走出浴室,江悬重新回到餐桌边上的椅子坐下,克制的欲望从他眼眸闪过,喉结滚了滚,有些躁动,抬手撸起白衬衫的袖口,骨骼的轮廓撑起衬衫袖子的褶皱,他把袖口又往上折了折。 过了五分钟,江媃才从浴室里走出,明明入秋了,她只穿了套灰白字母的短袖睡衣,宽松的睡衣遮住她丰满的上半身,短裤下的两条大长腿又直又紧致。 兄妹俩眼神直勾勾对上,江媃长发湿漉漉地垂着,姣好的脸蛋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异常冷艳。 她真的愈发像江悬了。 “我吹个头发,不急吧?”江媃抬眸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正好十点半。 “先把你近来考试的理综卷子都给我,最好是市质检,省质检的。”江悬黑眸幽幽,微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站在浴室门口的江媃。 “哦。”她应了一声,一手拿着头帽巾儿,搁在脑后擦着头发,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很快手上拿着份试卷,走到离江悬三四步距离,就把试卷丢进他胳膊弯着围住的区域,直接盖住江悬正在看的手机。 转身拿了吹风机,便要去吹头发。 江媃没发现当她背对着他的时候,江悬的眸色黯了几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那份试卷,翻开试卷的正面,那些题型并不难,对他来说,解题思路简单明了。 当他又看向江媃在试卷上选的选择题答案,瞬间气血上涌了不少,她是来给他火上浇油的么? 真是天生来跟他作对的。 妖精。 坐怀 等到江媃吹完头发,随意拢着长发走过来,见江悬低头认真看她的那份数学试卷,她先是慢条斯理走到他跟前,还不等江悬抬眸看她,青葱玉指便把他的黑框眼镜从他鼻梁上抽走。 江媃像是刻意为之,桃花眸凝视着他的黑框眼镜,饱满的卧蚕粉粉的,眉飞色舞,“江悬你这眼镜多少度的?没了眼镜你瞎不瞎?” 江悬深吸一口气,抬起他的桃花眸看她,“给我。”他伸手去拿。 江媃把手往身后缩了缩,挑眉,“不给。” “给我。”江悬无奈,又重复了一遍。 四年不见,他怎么好像不大会嘲讽她了? 见江悬这般执拗,反而激了她的反骨。 江媃绕了一圈走到桌子对面坐下,把他的黑框眼镜戴上,睁着双慵懒的眸子看他。 “给我看下会死啊?”她嗓音清软,身高不矮,身材又好,看久竟有种御姐的气质在身上。 这理工男的脑子是一点也不开窍,什么全才,在江媃眼里,江悬是个长得不像书呆子的呆子。 江悬抿唇,面无表情,眼睫压低了看她,漆黑深邃的瞳仁往她那个方向瞥去,眼神折射出一丝轻蔑。 “差生果然是差生的模样。”江悬不愧是全才,迅速找回当年的感觉,讽刺了一句。 他这位妹妹,是个给根杆,就能顺藤摸瓜往上爬的主。 “你牛逼你有本事,你去国外镀了个金,回来还不是给人打工?”江媃反唇相讥,她戴着江悬的黑框眼镜,戴着有股子眩晕感袭来。 江悬到底近视多少度啊? 江悬没空搭理她跟他在这胡搅蛮缠,站起身走到快步走向江媃,打算用武力解决,夺回他的眼镜。 江媃见他一走近,手伸向她的一瞬间就往后仰去,让江悬扑了个空。 …… 江媃扶着桌子站起来,她知道她头晕了,但她不想把眼镜摘下来。 江悬头有点疼,眼神微眯,语气略显凉薄“眼镜是三百五十度的,你也想变成我这样是么?” 她扶着桌角,朝原先江悬坐着的位置走去。 “我才不是江悬你这般睁眼瞎。” “什么意思?”江悬双眸沉了沉。 “没什么意思,不是要给我讲题么?”江媃仰起小脸,闭上眼睛。 “这次市质检,你理综多少?”江悬手指敲了敲江媃面前的那份省质检(一)。 “江悬你猜猜。”她依旧闭着眼眸。 江媃确实媚了不是一星半点,江悬看着她这张脸,脑海就不自觉浮现出浴室遮挡门里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态度要端正。”平复了下思绪,他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江媃吃痛,眼睛瞬间就睁开,不满地瞪着他,“江悬你故意的!” 这狠手他都下得去,不是睁眼瞎是什么? 男人眼睫轻颤,悄悄划过一丝笑意,低沉的嗓音淡淡,“多少分?” “一百七十几。” 多少?江悬差点没被惊掉下巴。 “出去别和人说你是我妹妹。”江悬掀起眼皮看她,在纸上写下江媃此次市质检的理综总分。 四百分的理综,她只考了一百七几,在江悬看来,这已经完全是抓马掉段了。 江媃嘁了一声,“说得好像谁想当你妹一样。” “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了又怎么了?”江媃不甘示弱。 江悬起身快步走到她位置上,想把她从自己位置上拉起来,顺道拿回眼镜,谁料他刚把她的胳膊拉起,江媃就重心不稳地往他身上倒去。 江悬被她一压,整个人直接坐回椅子上,江媃饱满的巨乳稳稳当当压在他怀里,怕她摔倒,一双线条流畅有力的臂膀搂住江媃的腰肢,而江媃跨坐在他腿上,额头靠在他的胸肌上,双手无力地扒拉着江悬的手臂。 江媃脑袋晕的厉害,那副黑框眼镜还磕着她的鼻梁,压在他胸口处,借由江媃的动作,蹭着江悬的乳头。 他只觉得有一丝瘙痒,不知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传来的。 江悬垂眸看怀里的江媃,大掌还搁在她柔软的水蛇腰上,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腰,防止她摔倒,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衣,他摸到一个圆圆的腰窝,另一只手抬起捏住江媃的下巴,抽走她鼻梁上的眼镜。 “真是败给你了。”江悬不是第一次对她这般无奈了,嘴上不放过,心里还得宠。 故意 头顶的吊灯照在他们身上,江媃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胸肌,江悬只觉得两腿间的阴茎开始发硬,因为江媃的翘臀坐在他的大腿上,阴部似乎就贴着他的胯部。 这样的姿势,倒像是情侣做爱后还插在一起温情抱抱的状态。 “江媃。”江悬嗓音沙哑,灼热的气息从鼻腔呼出,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砰跳动起来。 这可是他亲妹妹啊。 “嗯?”江媃头还晕着,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 她并不抗拒和江悬亲密,她在使劲创造机会呀。 江悬的大掌扶着她的后腰,轻轻揉捏着,垂眸看着依旧靠在自己胸膛前的江媃,抬起两根手指,捏了捏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嗓音低沉沙哑,“要坐多久?嗯?” “坐一小会就好,我头晕嗯。” 江媃状似无意地扒拉着他的胳膊,手从他的臂膀缓缓滑落到他撸起袖口裸露的皮肤上,声音娇软,听着倒像在撒娇。 “都说了让你别戴我的眼镜,让你不听话?”江悬嗓音不自觉软了下来,让江媃意外的是,他没推开她。 二人都不说话了,江媃别过脸,侧脸贴着江悬的胸膛,她四年没见他了,她好想他啊,每次都只能通过陈想和他聊天通话听他的声音,陈想喊她同他说话,她是摆了架子,坚决不讲。 这样抱着她,江悬发现她的腰肢又软又细,竟隐隐爱不释手,轻轻按着,又不敢太用力,况且他知道自己对江媃有体液渴肤症,如果控制不住,后果很严重。 江媃轻轻扭动腰臀,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更凑近了他的胯部,安静的客厅里,轻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江悬的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那根裤裆里的粗大阴茎隐有抬头之势,江媃的胸脯还挤着他,他只觉得怀里像坐了个小女友。 娇俏可人,可盐可甜的小女人,当她软乎乎地说自己头晕的时候,他好想亲她一口。 江媃穿着短睡裤,睡裤的材质本就不厚,白花花的大腿垂在他两侧,双腿张开,抵着江悬的小腹,私处的花蕊不断收缩着,一张一合,阴蒂空荡荡的没有抚慰感,她忍不住装作是因为头晕难受而轻轻动着。 客厅里就他们两人,布料直接微微摩擦的响动声很细微也很清晰,江媃的翘臀紧紧贴在他大腿上,小腹上的马甲线和他的腹肌贴着蹭着,阴蒂也跟着一下一下挤压着他的胯部。 江悬的呼吸也微微粗了几分,尽管被他压制住了,按着江媃后腰的大掌手腕处的胳膊也有青筋微微凸起,他在忍着,毕竟江悬二十四岁了,也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 江媃的阴蒂刚得到抚慰,缝隙里的小豆豆开始发痒,迅速胀大,变得红肿起来,淫水流了出来,内裤湿乎乎地贴在她的阴唇上,她不由自住地想蹭,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想要负距离。 当江媃骑在江悬大腿上的时候,这样搂抱的姿势让她觉得她是他的小娇妻,她日思夜想的哥哥,就这样蹭了一会,她感觉蹭着的东西硬了,轻轻扭动的时候,阴蒂一下一下戳在硬物上。 她知道,这是江悬的阴茎。 江媃脚趾蜷缩着,明明心知肚明,却都不愿戳破,可能是“有情人终成兄妹”这句玩笑话的高情商定义了吧? 隔着布料,江悬的阴茎戳着她的小穴,刚开始或许还只是胡乱蹭着,此刻却是被江媃找准了位点,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轻轻抵在她的穴上,每一下都戳着她的阴蒂。 “嗯。”江悬闷哼一声,却在纵容着江媃的行为,他更宁愿江媃是真的头晕,也不想在乎她是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戳了一分钟多,江媃脚趾蜷缩着,高潮了,脸颊泛着红晕,终于,她仰起鹅蛋脸看他,下巴抵在他胸口处,微微敛眸看他,双眼皮微嵌着,眼眸闪烁着迷离的水光,因为她眼睫纤长,经由灯光反射,也只能依稀看出她不对劲。 但不能由此判断江媃是因为头晕才这样,还是高潮才这样。 “江媃,头不晕了我们就开始讲题了。”他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腰,轻咳了一声。 男人垂眸看她的功夫,却因为个头比她高不少,江媃的睡衣微微褶着,胸口的领口被挤压着,露出条口子,他正好看见她挤着自己胸膛的乳肉聚拢着。 从上往下看去,饱满挺翘的乳肉中间是一条深邃的乳沟,左乳上方还有一颗圆润黑色的小痣,正巧这时,怀中的女人忽然撩起桃花眸直勾勾地看他,终于不蹭他了。 江媃眸色氤氲了淡淡的水汽,倒让江悬有种是他欺负了她的感觉,而不是她故意小幅度地借由头晕的理由,骑坐在他身上蹭他的阴茎这回事。 江悬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睫颤了颤,移开视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微郝,他感觉他的阴茎已经硬到要爆炸了,但是让江媃知道的话,嗯,其实他也不想。 但是,箭在弦上,他得给她点惩罚。 江媃正欲开口,手下触碰着的那双健壮线条明显的臂膀就把她从她腿弯处,面对面抱了起来,明明她也不重,但就是感觉他刻意用了点力,惯性让她有些没来及反应,轻呼一声,她的小穴又一次撞在他勃起的阴茎上。 这次有些明晃晃的感觉了,江媃嗯了一声,若说先前是暗地里暗戳戳的撩他,此刻确是实打实被他隔着布料肏了一下。 江媃的耳根也红了起来,这样娇嫩的颜色,又是这般可盐可甜的长相,自然相得益彰。 江悬这才把她放在围绕餐桌边上的另一把椅子上,也就是他位置的隔壁。 “头晕了,腿也软了是吧?江媃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江悬垂眸看江媃一眼,是双如墨般的眼眸,眸色暗沉,含着挑衅的眸光。 租客 xunhuanli.c om 江媃的姿势还保持着跨坐在他腿上的模样,两条白嫩有肉感的紧致大长腿张开着,坐在江悬隔壁的木质椅上,小穴还在有规律的痉挛着。 尽管还只是隔着布料,但被他肏到的时候,脑子里那种开香槟Party般的颅内高潮,让江媃身心飘然,像是毒瘾犯了时,既上头又迷恋的感觉。 既江悬阴阳完她之后,溪环路二栋楼下传来一辆赛车尾部轰鸣的排气声,呼呼声很响,耳边传来男女在楼下的淫秽调笑声。 江媃一听就知道那是住自家门对面的一个男性租客开的摩的赛车,那租客比江媃大六岁,高中读完便辍学了,外出谋生,那房子是叁个月前她家对门的户主搬去苏州的儿子家住了,留下来的房子虽成色老旧,但好在地段不错,价格合理,倒也抢手。 那男人头一天搬来的时候,应是去了酒吧,当晚便带了个风骚女人回来。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 enx ue7.co m 溪环路这条道,从外头大路拐进来便是直溜溜的一条道,九点快十点,正好碰上晚自习放学回来的江媃。 那晚,陆柯燃和她一道回来的时候,临时接了个电话,陆川下班买了点东西让他过去拿一些给江媃家,于是陆柯燃把江媃送到拐角就骑了停在外头的单车走了。 江媃走到溪环路二栋楼下,正好见着那租客把一个女人压在墙上亲,接吻的吮吸声在十点的小道里尤为清晰,她朝那瞧了一眼,男人把那个女人压在墙上吻着,舌头之间的啧啧声显得尤为淫靡。 江媃只想快些与他们擦肩而过,便把步子加快了,街道有很弱的霓虹灯光,即将迈上台阶,要拐进楼梯口,那男人似乎瞄了眼江媃,只是看见她的侧颜。 “学生妹儿。”见江媃背个书包,穿着身校服,那租客喊她一声,声音粗粝中带着点油滑,有股子北方人的腔调。 不是她想搭理的声音。 江媃没搭理,脚刚踏上楼梯就一阶一阶快步上楼,才爬上第叁阶,忽然胳膊肘后被一双手扯了下去,要不是她下意识扶住楼梯扶手,怕是就要直接摔了,那要真摔了,她不敢想象。 江媃回头看去,那时离得远也没看清,现下借由那条路的灯光,那租客长着一脸黝黑,身材精瘦,脸上的肉比较紧实,身高比江媃稍矮,塌鼻梁,眼睛不大不小,看着有种促狭感。 江媃甩开租客抓着她的手,见那租客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她心道这是哪来的二流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显得有些老成。 她冷着张脸,语气不善,“这路段都是有监控的,这位大叔,想乱来也得掂量掂量。” 租客连声道“不是”,随即把那女人一推,从皮夹里抽了两张百元大钞丢到女人身上,不耐道“滚滚滚。” “我不是大叔…”那租客这么说,这段记忆从脑海里被抽离出来,因为发生了晚自习这事,竟忘了那之后每晚晚自习那租客都会故意在楼道口蹲她,后来被陆柯燃发现了。 便由陆柯燃每晚送她回来,护着她,而现在出了那事,身体微微痉挛的那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方才想起这回事。 但她没和陆柯燃说那租客蹲她是为了什么,但总的来说,是另一种行为意义上的骚扰。 算是看上她的美貌了。 租客是副业星探,他只同她说想让她签约上海云颖演绎有限公司,她没答应,这租客就每晚按时蹲点,掐她晚自习时间点回来,一直软磨硬泡着。 这叁个月,陆柯燃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江媃,她要出门,亦不可能时刻防着。 江媃只知道,租客男人叫李刚,早在她这个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了,从山西大同那边过来,离家六年了。 年前进入的物流公司倒闭了,惨遭失业,就这样在曲塘漂着,经由朋友介绍,接了个副业,按要求找寻颇有姿色的女生,成功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便能赢得一笔钱。 江悬见她忽然发起了呆,内心想笑,这时候她居然还能顾着发呆。 “想什么呢?”江悬抬手在她面前,遮住她的眼睛。 江媃反应过来,把目光移到江悬脸上,咬唇看他。 “没事。”江媃脸颊还红着。 摩托赛车的轰鸣声不久就停了,楼道传来脚步声和女人的笑声。 身份 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江悬也不打算再逗她,坐回原位,眸子往选择题第一题看去,随手拿笔在第一题上做了个记号,“第一题求定义域最简单的,会吧?” 江媃已经把双腿并在一起,挺直腰杆,两只胳膊放在桌上,凑近去看那题目,喃喃“这题我会,陆柯燃晚自习教过我。” 江悬的目光瞟她一眼,又移向卷子,写上“复数”。 “这题呢?” “也会,前叁题我都会。”她就是不会前叁题之后的,概率,函数,向量单个她都会,只要一结合,她就不会了。 江悬扶额,抬眸幽幽地看江媃一眼,似是无奈,嗓音低沉“行,那明天就从第叁题之后开始讲起。” 江媃眼睫一颤,“那现在呢?” “睡觉。”江悬坐了叁个小时的飞机,舟车劳顿,又因前一天还和同学约着打了最后一场篮球,本想着吃完晚饭洗了澡就去睡觉,谁知道碰上江媃出事。 还顺道被陈想附加了一项作业。 辅导江媃的学业。 “噢。”她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怎么这么看我?”江悬收拾好桌上的纸笔,起身准备去洗澡。 “哥哥没有女朋友么?” 江悬脚步顿了顿,别过脸看她,“关你什么事咯?好好学你的习。” 江悬脚步不停地朝自己卧室走去,心里却在想着江媃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有今晚这些没来由的举动,明面上和他半分不让,暗地却勾引他。 他心里始终不愿意去想那个答案。 江媃撇了撇嘴,大腿一抬也跟着起身,从江悬的背后走过,故意和他迭着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甩门关上。 江悬:“……” 回了房间,江媃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朝阳台走去,不知道陆柯燃怎么样了?看章垒那些流氓混子都对他挺忌惮的,他应该会。 没事的吧?江媃内心隐有不安。 如果因为她的小心思,害他留了案底,那她未免也太坏了,思来想去,怕他现在手机不在身上,没有打电话过去,编辑了一条短信,打完又删,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一句:陆柯燃,你,在么? 江媃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发送。 景江市中心,至山溪皖。 被保释出来的少年,被他母亲带回了市里蒋家。 蒋家一向高风亮节,门清路清,不管年龄几何,或老或小,一直都有一套自己的办事风范。 蒋芷玉年轻时是娇艳活泼的俏佳人,临到生完陆柯燃了,因为工作缘故,性子愈发像温婉果断的女强人,平时出差与丈夫聚少离多,陆柯燃也大都被陆川带着,和蒋芷玉关系虽不亲近但也不至于生疏了。 蒋家老爷子蒋卿涛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叁十出头成立自己的公司,从此年入千万,由于每年为市里县里以及外省等大大小小的地方投资,赞助,修建,慈善等一系列相关事务都有助力,于五十岁当选景江市副厅长兼市委书记。 新官上任叁把火,他刚上任便肃清不良风气,该撤裁撤裁,该提拔提拔,省厅表彰大会先进市委年年榜上提名,临了大半辈子过去,蒋卿涛一向秉公执法,不为私情小利所动摇,可这次却为了自己外孙破例,动用关系把他保释出来。 蒋氏祠堂。 少年低垂着头,脸色淡淡,高大清瘦的背影,他跪在沉香木做的列祖列宗排位前,眼角微微发红,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像是跪了许久,陆柯燃膝盖有些发疼,腿也麻得厉害,但他像没什么知觉一样,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跪着,双拳忽然紧握,像是要把指甲掐进手掌心那般,手掌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甲印。 只要一想到江媃被章垒那些狗杂碎这样对待,他就要发疯一样,他倒想自己没那么多要背负的人脉关系。 但,人总是想要的和得到的不能两全其美,就像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从前,蒋芷玉还未同陆川离婚的时候,她出差忙,但事无巨细,还专门请了个保姆,样样约束他的行为,坐要有坐姿,在学校要待人有礼,学习成绩要达到她的目标,只因他是蒋家的孩子,蒋家唯一的继承人,学习要好,是老蒋家的重点培育对象。 陆柯燃老是忍不住嘲讽,他是豆芽苗么?还是什么水稻,是口粮么?还重点培育,培育也不是这么个培法,那简直是拔苗助长,指不定什么时候拔断了得不偿失。 陆柯燃跪在这,他知道他不可能脱离这个身份,从他是蒋卿涛的独苗外孙开始。 他就被肩负了这样的命运,蒋家丢不起这脸。 蒋卿涛老了也丢不起这人。 祠堂 一夜过去。 少年背后的红木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系着领带的高大男人迈着稳健而步伐微慢的步子走来,他黑发中掺杂了不少白发,留着平头,神态一脸刚正不阿,只是眉间紧蹙。 这男人背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妇人,气质温婉典雅,便是蒋芷玉。 男人不言而喻,自然是蒋卿涛了。 老爷子一路走上祠堂的台阶,一言不发地俯视着自己的外孙,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不怒自威,声音醇厚洪亮。 “陆柯燃,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老爷子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指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的手不断晃动着,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陆柯燃只是垂着头,面无表情,他知道在自己这个外公面前,他的话不会有任何说服力,索性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老蒋家,到了我这代,没有男丁,只出了女将,本以为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便能不负众望,你母亲从你小便把你照看得精细,可你呢?”蒋卿涛看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声色厉下。 “你又是怎么回报你母亲的?当年你父亲陆川执意和你母亲争夺你的抚养权,你做了什么选择?把你母亲抛在了一边,不闻不问,宁愿跟着你那不成器的父亲!”蒋卿涛的声音萦绕在整个祠堂,祠堂的环境清幽,声音显得尤为洪亮有力。 显然老爷子对陆川本人也是极有意见的,当初他便不愿让蒋芷玉嫁到那距离景江市区遥远的曲塘镇去,他不明白蒋芷玉怎么就看上那个穷小子,后来的结果证明,他当时看人的眼光是对的。 “爸,别说了,我不怪燃燃”,蒋芷玉站在另一边的老式靠背木椅边上,看着蒋卿涛训斥陆柯燃,陆柯燃只有很小的时候来这住过一段时间,蒋卿涛平日事务繁忙,很多时候都只有逢年过节才见一次面。 “燃燃从小就是乖孩子,只是可能后来我和陆川离婚了,没有在他身边,是我的疏忽。”蒋芷玉温婉的声音响起,像是在为陆柯燃说情,“燃燃要不是为了救人,也不会这样。” “你到现在还为了他说话!要不是我,他能好好地跪在这给列祖列宗认错?”老爷子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蒋芷玉。 “我没错。”少年清澈干净的嗓音淡淡。 这句话在蒋卿涛耳朵里就像负隅顽抗的浑话,他倒想劈头盖脸骂陆柯燃一顿,但他一向的身份不允许这种行为发生,老爷子身形晃了一下,蒋芷玉忙上前扶住,脸色担忧,“爸,您别激动,别给他气着了,燃燃也就是个小孩子,不懂事。” “你没错?没错的话,你何必跪在这跟我说话?英雄救美的你,现在应该蹲在监狱里,而不是在这和一个老人顶嘴!”蒋卿涛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蒋芷玉不必扶他,清风正气了一辈子,到老了还是为了私情破例。 偏生自家的崽子还不认,他不气才有鬼了。 陆柯燃拳头攥得很紧,是啊,现在这一切都是所谓的靠山给的,是他蒋卿涛给的,否则此刻他恐怕还在监狱里头。 他薄唇紧抿着,牙齿咬得舌头都溢出了血,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身形微微颤抖着,脸色显得苍白。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都是自家人,爸,燃燃他知道错了才会回来的,陆川也同意了让出抚养权”,蒋芷玉说到这,脸色微变,看蒋卿涛眼色,“章垒一家那边,他父母在蒋氏名下一公司做假账,这边我堵了口风,那派出所那边…” 蒋卿涛打断,威慑她一眼“不用你担心。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说完负气甩了甩手,就大步迈出祠堂。 蒋芷玉见蒋卿涛走了,连忙俯身去扶陆柯燃,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燃燃,快起来!”这一晚,她没敢让陆柯燃起来,她知道这是蒋卿涛的意思。 陆柯燃没有顺着蒋芷玉起身,依旧淡声“妈,我自己起,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靠任何一个人的力量。” 蒋芷玉的手没有把她儿子扶起来,眼里含泪,心疼得不行,只是站在一旁。 在这跪了一晚上,陆柯燃的腿已经不是他的了,单手撑着地面,慢慢抬起失去知觉的双腿,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慢慢站稳了。 蒋芷玉内心捉急,但她儿子就是这倔脾气,她很清楚,陆柯燃认定了的事情,便不会再变,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以拿捏住他的想法。 便是以让章垒一众学生流氓入狱,江媃名声不受损害为条件,让陆柯燃答应回到蒋家,离开贵兹中学,就读景江市一中,于景江最好的中学读完他高中剩下的学年,留在蒋家人的眼皮底下,未来走蒋家为他铺好的路。 接吻 天青色微微泛起一抹鱼肚白,陆柯燃回到至山溪皖二楼,他不想让蒋芷玉跟过来,便一上二楼就回了房间。 方才舌尖被咬得出血,现下嘴里还有血腥味,他走进浴室,双手撑着洗手池,吐了口唾沫,少年抬眸看向镜子,那双凤眸懒懒地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暗得像墨一般浓。 就这样答应了蒋芷玉,这么快就要离开曲塘了么? 离开她。 他不在了,谁来保护她? 洗了把脸,陆柯燃走出浴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轻滑,一条昨晚十一点多的短信映入眼帘,发信人:江媃。 他心有愧疚,昨晚地上破碎的奶茶杯、面皮被泡软的鸡蛋灌饼,江媃在找他,如果他没有因为她把自己丢在机场而心中郁结去天台抽烟,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天刚亮,陆柯燃看着那条短信,没有回复,而是拉开卧室的窗帘看外头,随后走到门边,贴耳听了下,外头没有任何脚步声,遂推门出去,到了一楼也没什么人,直到他走到大门口,指纹解锁大门后。 大门口左右两边各站了叁个高大的黑衣男人,见陆柯燃一出来,俯身挡在他身前。 为首一个男人低眉顺眼开口:“蒋夫人吩咐过了,陆小先生最近没有她的允许,不许走出这扇大门。” 陆柯燃扯了扯嘴角,眉眼皆是不耐,“滚开!” 蒋芷玉又要开始事事约束他,管着他了么? 蒋芷玉知道陆川让陆柯燃学过跆拳道,怕他私下离开,还特意请了专门的保镖来看他,谁料陆柯燃的跆拳道已经过了七级,叁下五除二,就把六个保镖都解决了。 陆柯燃先去学校找的江媃,余嘉媛见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告诉他江媃被学校批了一周假期,他才知道江媃没来学校。 大清早上。 因着江悬回来,早上给江媃准备早餐的任务就交到了他手上,兄妹俩都不爱吃稀饭,陈想自己煮了点稀饭吃,叮嘱过江悬便走了。 江媃等陆柯燃的回信,到了十二点实在熬不住就睡着了,这时候耳边手机铃声响起,到底是谁大早上扰人清梦,铃声响了好几下,她才胡乱摸着,接通电话,声音还迷迷糊糊带着点软昵:“喂——” 电话那头没有立马说话,江媃也只是把电话搁在枕头上,脸贴着枕头,闭着眼困意十足。 “我…在你家门口,姐姐方便来给我开个门么?” 江媃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当下反应过来这人谁,双眸睁开,拿起手机。 “陆柯燃?你在我家门口么?现在。”像是不确定,江媃又问了一遍。 “嗯。”少年轻声。 “那你等着,我马上来。”江媃没想太多,她有太多想问他的了,例如那天晚上他被带走之后的事情,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没穿胸罩。 每晚江媃都要穿着真丝吊带裙她才睡得着,丝绸质感棉柔轻薄,比较好入睡,这是她这几年的习惯。 掀开被子,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就推开卧室的门,穿过客厅去开门,路过客厅的时候,挂钟才七点四十五分,想来江悬也没那么早起,便放下心来去开门。 门一打开,陆柯燃就见江媃一头长发垂在肩背上,还有几缕发丝卷翘着,有些凌乱,那张鹅蛋脸似乎还没睡醒,神态慵懒,桃花眸子氤氲着水光,只穿着白色吊带裙,像睡裙,锁骨清晰可见,胸前鼓鼓囊囊,裙摆只到膝盖上方,一双雪白修长的腿映入眼帘,光着脚站在客厅地板上。 江媃打了个哈欠,侧身让他进来,眼睫眨了眨,“怎么大早上过来?昨晚你见到叔叔阿姨了么?难道是早上才出来的?” 陆柯燃的视线在江媃的唇瓣上流连了一会,那张眼圈微微泛着红紫略带疲惫的俊脸扯出一抹笑,抬手推着江媃的肩膀,往她房间走去,声音清润带了点暗哑,“去姐姐房间聊吧。” 江媃被他推着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见他关上房门,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也就没在意,侧过脸刚想说陈想不在家,就被陆柯燃蓦的握住肩膀,抵在门板上,只见少年高挑的身子俯下身,偏头就吻了上来,江媃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压根就没有防备,怎么抵挡得住少年的热情索吻。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江媃震惊的微表情,红唇微张,正好让少年湿软有力的舌头趁虚而入。 揉奶(h) 清晨七八点钟,还算静谧,搁江媃房间便显得让人脸红心跳,她两条白嫩的胳膊抵着陆柯燃的肩膀,却被少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抬起交叉压在门板上,一手搂着她的细腰。 陆柯燃的舌头伸进江媃嘴里,任由江媃低声含糊不清地呜咽着,舌头在她嘴里不停地搅弄着,发出暧昧的水声,有力地勾住江媃的舌尖,轻轻吮吸着,恨不得把她吃进嘴里,唇齿交缠着,热烈而缠绵地吻着她,只要江媃稍加抵抗,他便吻得更深,更用力。 搁在她腰肢上的手不断抚摸着,揉捏她的细腰,无意间察觉她没穿胸罩,大掌遂往上摸去,直至手掌心摸到两颗球状柔软的奶子,尽管隔着真丝睡裙,但摸到的一瞬间他的肉棒就硬了,隔着这般薄丝裙,挤压时溢出来的乳肉更是欲盖弥彰,让人心痒。 陆柯燃的唇瓣吮吸着江媃的红唇,他没有谈过恋爱,却意外的擅吻,只要江媃一呼吸不上来,他就渡气给她,期间吻得缠绵,轻咬江媃的下唇,细细密密地舔吻着,津液互换。 大掌一摸到那两颗挺翘饱满的乳球,就不加收敛地揉了起来,少年边吻边揉着,指尖轻轻按压着江媃的乳头,直到江媃的乳头变粗变硬,继续打着圈地揉着,时不时换到另一边。 江媃也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揉她的奶子,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江悬这样对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如今这种体会却是陆柯燃带给她的。 直到江媃的身子软了下来,放弃了抵抗,陆柯燃才微微松开,分开的时候,二人嘴角还扯出了一根细细晶莹的银丝,他喘着气,低头看她,眼底一片深情。 “姐姐,我好想你。”平时清澈的声音哑得厉害,反倒带上了点奶气。 他要走了,怕她不知道,更怕她装做不知道,所以才这般心急,不顾一切。 大早上被少年这样亲亲摸摸着,江媃脑子还有些迷茫,陆柯燃怎么会这样对她?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地看着陆柯燃,此刻她的胳膊已经被他松开了,双腿发软无力,整个人靠着门板要往下坐,得亏陆柯燃还一手扶着她的腰肢。 见她这般,少年对她更是心生爱慕,一颗心脏跳的剧烈,弯腰把她拦腰抱起,走向她那张粉色的床铺,却未将江媃直接放在床上,而是就这样抱着她坐在床上,江媃侧坐在他大腿上,陆柯燃的大掌一手圈着她的小腰,一手搂着她的肩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江媃的心脏也一下一下快速地跳着,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喘不上气使的,她只知道自己刚睡醒还困着,忽然就被吻了,还是被强吻的。 陆柯燃见她还懵着,沿着两人嘴唇还连在一起的银丝,又凑近吻了上去,一下一下近距离啄吻着,发出轻轻的吮吸声,响在耳边异常暧昧。 少年黯淡了一晚上的黑眸忽然有了光彩,微微发亮,他没想到江媃居然呆愣成这种程度,不愧是他一眼就爱上的女人,真是可爱。 江媃忽然反应过来,微微别过脸,耳根泛红,他居然是这么喜欢她的么? 方才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很多片段,江媃的唇瓣被少年吻得微微发亮,本身红润的唇瓣此刻看着更加娇艳欲滴,像朵正在绽放散发着香气的玫瑰花,却是朵带刺的玫瑰。 她轻咳一声,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一来,昨晚他刚救了她,二来,她之所以会遇险,其实她也起了助推作用,叁来,她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小弟的,现在被他亲了许久,怎么转换对话方式嘛。 陆柯燃心中郁结一扫而空,就算要他为了她而暂时离开,那也值了。这场赌注,他没白赌,至少,他这样亲她,她没发怒。 陆柯燃把脸埋进江媃雪白的脖颈,嗓音闷闷的,倒像是故意在撒娇,“姐姐,我好想你啊,我被关了一晚上的监狱。” 尝到了甜头,他开始信口胡来,欲要博得她的同情。 江媃快速运转的脑子正想着不知道说什么,还这样坐在他怀里,正好膈着一个硬物,硬邦邦地戳着她的大腿根部,还有方才被他揉她的胸,岂不是被发现她没穿胸罩了? 其实如果不揉的话,乳尖没有发硬凸起,应是看不出来的,现在她老脸都丢没了,她胸还这么大这么挺。 这样坐在他怀里,羞耻症都要犯了! 陆柯燃见她半晌没说话,抬头看她,却看见江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低低笑了一声,凑近她的耳朵舔了一下,嗓音低哑“姐姐好可爱,我好喜欢啊。” 揉穴(h) 江媃身子颤了一下,连带着翘臀都不安分地扭动着,却无论怎么动,都能蹭到那根翘起的肉棒,蹭着他的龟头,江媃没想到她的敏感区是在耳朵和脖颈。 “陆柯燃,你闹够了没?”江媃忍着身体上的酥麻感,桃花眸赫然抬起看他,瞳孔里倒映着少年的影子。 陆柯燃的大掌轻轻揉着她的腰肢,“姐姐乖,让我这样抱抱好不好?” “不行!”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江悬在家里,房间还就在她隔壁,这要是被江悬发现了,那她在他眼里成什么了。 江媃抬手就要把他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却被陆柯燃拖着腿根处调整了下姿势,膝盖顶开她大腿两侧,大掌探入那真丝吊带睡裙里头,抚上江媃的两瓣臀肉,手心里的质感让他得知江媃穿的内裤是蕾丝细绳的,打个结系在跨两侧的那种,但在他印象中,这不是AV里头的情趣内衣才会有的么? 江媃为什么会穿这种内裤?难道是…这样一想,他内心隐隐更加兴奋了。 大掌拖着她的翘臀,指尖缓缓从臀缝里插入,饱满的臀肉溢出指缝,陆柯燃把她面对面放在自己大腿上,抱在自己怀里,低头看她,不理会她的抗议,高挺的鼻梁慢慢蹭着江媃的鼻尖,手上还揉捏着。 少年雄性的荷尔蒙散发着,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江媃两条腿使劲蹬着,抬手推着他的臂膀,又不敢声张,始终毫无办法,被陆柯燃弄得双腿发软。 小穴在慢慢发热,她能感受到有指尖慢慢的,不断的凑近她的小穴,轻轻按揉着,忍不住仰着头看陆柯燃清俊的脸庞,很明显少年的耳根也红着。 陆柯燃的鼻尖边蹭着江媃的鼻尖,一边低哑着嗓音,轻飘飘道:“姐姐怎么穿这种内裤?”说着还故意轻扯了一下她胯部两边系着的蝴蝶结。 江媃移开和他对视的视线,羞耻的眼神轻颤,有些不自在,“这种内裤怎么了?我可没花你的钱。” “花我的钱也好。” 少年的凤眸直勾勾盯着眼皮子底下的女人,托着她翘臀的大掌忽然握紧了两瓣臀肉,往自己胯部猛的撞了一下。 坚硬的性器对着江媃的小穴撞去,少年的裤裆本就比内裤硬了不少,更何况江媃的内裤本就有些不同寻常,她一直幻想着江悬能对她这般,陈想不在家的时候,她有时候光是看着江悬就能湿了。 这下,她的小穴几乎没什么阻挡地朝他的性器撞去,还好陆柯燃还穿着裤子,否则以她身子的敏感程度,直接插进去了也不是没可能。 “嗯啊!”江媃清软的嗓音变得娇媚,娇喘被她刻意压低了喘,刚发出这声娇喘她就轻咬下唇。 只希望江悬睡得晚些,不要被发现了。 “姐姐喘到我心里去了,穿这种内裤,是不是为了更方便让人肏啊?”陆柯燃的修长的手指伸向她小穴前方,指腹刚摸上穴口正对的内裤底布,就摸到了一手内裤的潮气。 “姐姐湿了。”陆柯燃把脑袋埋进江媃的脖颈,深吸一口气,手指把那湿润的底布扯向一边,只摸到了几根杂毛,他轻叹,薄唇在江媃耳畔甜蜜呢喃着“姐姐是只白虎呢,身材这么好,又长得这么漂亮,我见到姐姐的第一眼,就想肏了。” 少年的手指在小穴周围轻轻抚摸着,勾勒着穴口的大小,但却始终没有插入,而是抽出一手捏住江媃的下巴,抬起让她看着自己。 她小穴忽然更敏感地一张一翕收缩着,淫水不断溢出来,她被迫将视线移回他脸上,红唇因为他这般动作而微微张着,眸子水汽恒生,她没想到陆柯燃高一那会就对她有这些想法。 如果她知道,或许就不会同他走那么近了吧? 陆柯燃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低头又吻了上去,舌头又猛又急地探进她口中,来势汹汹地吮吸着她的舌头,就连她的口腔内壁也被他一下一下舔吻着,见她快要喘不过气了才松开她。 陆柯燃也喘息着,说出自己的目的,看着江媃这副媚态横生的模样,一字一句“做我女朋友。” 江媃被他这样一边揉着穴,一边吻着她,这种双重刺激下,爱液不断涌出,甘霖不小心蹭到陆柯燃不断打圈的指关节上,她咬唇“不要,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求珠珠呀,之后就寻常时不时上肉咯。 指奸(h) 这时候,卧室门外被敲了敲,力道不轻不重。 完了,江悬醒了。 关键是,门没锁!她忽然一激灵。 “江媃,起了没?” 门外响起江悬低沉磁性的声音,她有些心急地想从他腿上起来,奈何陆柯燃死搂着她的腰肢不放,她脸颊泛起两朵火烧云来,看向陆柯燃。 少年的手指忽的用力插进她还在渍渍流水的小穴里,两片肥嫩的阴唇被细长的手指一进一出地抽插着,她仰头红唇微张地看着陆柯燃,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少年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继续吻她,含住她的唇瓣。 “江媃?”卧室外再一次响起江悬的声音。 陆柯燃忽然加快手指抽插速度,薄唇堵着她的唇,正好堵住她时不时抑制不住的娇喘,小穴里的嫩肉不断吸着他的手指,汁水很快泛滥成灾,沿着陆柯燃的手指流出来,滴在地板上,少年的性器硬得想射,却还是低喘着,他也在压抑着自己。 “姐姐别怕,我锁门了。”陆柯燃忽然松开她的红唇,在她耳边低语,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但还是一下一下来回抽插着,伴随着小穴有规律的收缩,江媃咬着下唇看他。 过了一小会,门外的人似乎离开了,厨房里头发出拿碗筷的坑坑洼洼声,听着像噪音,有些刻意。 “姐姐做我女朋友,我就收手,好不好?”陆柯燃见她脸色放松下来,知道江悬不在门外了,于是挑眉看她。 “你想得美嗯哈…嗯…”江媃坐在他腿上娇喘着。 江悬已经醒了,导致江媃此刻有些心惊肉跳,小穴也绞得更紧了,她微微仰着脖颈看陆柯燃,双手抬起去推他,却无济于事。 “姐姐的小穴夹得好紧,是想要夹断我的手么?”陆柯燃见她这般媚态,心中只觉得可爱得不行,忍不住想挑逗她。 江媃闭上眼睛,蝴蝶的翅膀般的纤长眼睫轻轻颤动着,脚趾蜷缩,只觉得小穴里被插得很痒,脑子里有股热潮般要喷发的感觉。 “嗯…嗯嗯陆柯燃你这个混蛋!” “还好这不是我的阴茎,不然岂不是要被姐姐一口吃掉了?”他低头啄她一口,眉眼弯弯,眸光宠溺。 少年忽然加快手指抽插的速度,又一次低头堵住她的唇瓣,把她送上高潮,一泡淫水忽然涌出来,江媃整个人头脑发涨,晕乎乎地浑身痉挛着,小穴不断抽搐着,陆柯燃像是还不满意,用指甲盖轻轻蹭着她的阴蒂,清俊的脸庞垂眸观察她的表情。 江媃的真丝吊带睡裙早已凌乱,乳沟早就尽显少年眼底,胸上的两颗乳尖也凸着,预示着她动情了。 江媃只觉得她被他弄得一团乱,仰着脖子轻喘,乌黑柔顺的长发仰头垂在背后,脚趾蜷缩,穴里还含着他的一根手指,不断痉挛着一张一翕着,湿漉漉的眼眸看向陆柯燃,仿佛是在控诉他的恶行。 他为她抵挡了那些流氓,结果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流氓。 “姐姐好美。”陆柯燃正经起来,抽出还在她小穴里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沾染她爱液的手指十分黏腻,他用那根手指往她脸上贴了一下,拉出黏丝。 见她没什么反应,陆柯燃双手环抱住江媃的肩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脸颊埋进她是香颈,鼻梁轻轻蹭了蹭,认真道:“我要转校了,以后,就不能陪姐姐一块下晚自习了,我怕…” 他想说他怕没人保护她,照看她,她又被人盯上怎么办? “才不要你管!”江媃把脸偏向另一侧,清软的嗓音多了一丝怒气。 “不行的,这样我会担心。”陆柯燃清澈的嗓音沙哑着,继续蹭着她的脖颈,时不时轻轻舔吻一下。 这样的场面,江媃总觉得似曾相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她居然感觉陆柯燃这样的举动像她当初养的那只萨摩耶霏霏。 那只宠物狗也老喜欢在她无聊的时候找她,在她身上蹭蹭贴贴,还喜欢舔她的脖颈,一只白毛茸茸的。 跟陆柯燃挺像,她还以为为什么只有陆柯燃能接近她而不遭到她的反感,原来是这个原因。 “姐姐,求你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做了我的女朋友,你就可以天天享受这种待遇,不好么?是我长得不够帅?还是我不够有钱?”他紧紧拥着江媃,一直蹭着她。 忽然从厨房传来一道很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别闹了你!”江媃只想着待会要怎么跟江悬解释,陆柯燃为什么一大早会出现在她房里,不仅房间锁了门,为什么江悬喊她她没动静。 江媃推了陆柯燃胸口一把,身子终于不再酥麻无力,她扶着他的肩膀要从他腿上起身,却被他紧紧锢住。 “我给姐姐一周的时间考虑,不必急着回答我,一周之后,怕是转校手续就办理完了。”说完这段话,少年低垂着眼眸,手指轻颤着不舍地松开。 阴阳 大概缓了有十分钟,江媃才整理好衣服,换好胸罩,把真丝吊带睡裙换成一套牛仔套装,白色圆领衬衫打底,蓝色牛仔外套和一条牛仔阔腿裤,随即走到被自己赶去面壁的少年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背。 “我好了。”江媃只是同他说了一声,便向阳台的方向,拉开卧室的窗帘,打开窗户通风,“待会别说露嘴了,江悬要问,就说你是翻窗来找我的,我刚醒没多久。”江媃抬手指了陆柯燃一下。 陆柯燃软声哄着似地“都听姐姐的”,内心却是“这个女人爽完就不认账了?得得得,算他被吃得死死的”,只可惜他的老二还硬着。 江媃推开门的时候,见男人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戴着黑框眼镜低头看着,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她有些尴尬,谁料江悬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江媃后面跟着陆柯燃,从她房间一道出来。 见江悬这般模样,她也不打算多加解释了,他没反应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走向浴室洗漱。 陆柯燃没那么多讲究与脸皮,他直溜儿走过去想同江悬打个招呼,看着江悬低头看书,臀部往他隔壁的沙发上坐去,忽然江悬长腿一伸,把沙发踢得挪出去了几步,少年成功屁股着地摔了一跤。 “哥,你怎么还捉弄我呢?”陆柯燃臀部摔得有点痛感,剑眉蹙着看江悬,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谁是你哥?”江悬依旧没给他眼神,冷声道。 江悬就算和江媃关系再怎么不好,总归也是她亲哥,他那么大个人大清早从江媃房里出来,总归还得由他去解释一声。 陆柯燃讪笑了一声,“哥,我大早上来找姐姐,是想告诉她一声,我要转校了的事情。”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站在一旁。 江悬这才看向陆柯燃,男人脸色沉闷,眸光冷厉,“啪”地一声,猛的合上书本,重重搁在茶几上,陆柯燃瞟了一眼,这是一本《高考数学精讲指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他不放弃,就算是大舅哥,总有一天也会认可他的。 “哥,你怎么拿本高考数学题在看?”知道江悬不悦,陆柯燃没敢再坐,而是站他边上和他插科打诨。 “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江悬面色不渝,冷哼一声。 陆柯燃悻悻地笑了笑,想起来什么,郑重道:“对了,哥,往后我不在曲塘上学,没法和姐姐一道晚自习回来,你得去接她,你们家对门有个变态,前阵子一直蹲她晚自习回来找她。” 家对门?江悬这才想起来昨晚江媃忽然发起呆的时候,楼下似乎有摩托车的排气轰鸣,接着男女调笑声就从楼道慢慢上来,最后在关门声后隐匿。 浴室。 江媃耷拉着眼皮,与镜中之人对视着,耳边传来客厅里江悬和陆柯燃时有时无的声音,一边刷着牙,一边听着他们对话。 江悬是生气了么? 可他就算生气,怕也是气他敲她门,她没搭理他吧? 毕竟江悬一向对她不上心,更逞论为她吃醋了。 耳边渐渐没了少年的声音,待江媃洗漱完出来后,已经没有陆柯燃的身影了。 江媃和江悬的目光交汇一瞬,客厅里头的氛围瞬间压抑了一个档次,仿佛眼神都能掐出电光火石般的星子来。 “早啊。”江媃先笑为敬,她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随即走向餐桌边上坐下。 看着桌上摆着的餐盘里放着一个叁明治,旁边的玻璃杯里是牛奶,看上去江悬已经吃完早餐了。 这份是给她准备的。 江悬指骨分明的大掌拿过压在一迭草稿纸下的约摸十页的装订A4纸,起身走向江媃,把手里的东西往她旁边一放。 江媃边喝了口牛奶,眼睫轻抬。 江媃:“?” “妈早上离开的时候嘱咐我给你准备早餐,我看着时间还早,就给你找了些相关的练习题。” 江媃垂眸看去,那份练习题上一面十道题,只不过这字。 “我手写的,怕打印来不及。” 江媃心头一热,冷不丁朝江悬眼冒星光,但转念一想,那岂不是,大早上那会,其实江悬是有可能知道她去开了门的? 她顿时又萎了下去。 “噢,谢了。”江媃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小口小口咬着叁明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对方揭露自己的行为。 少女面色潮红似还未完全褪去,江悬不是没听见什么动静,但一开始还以为她在看什么东西,直到他去敲她的门,没有反应后他才确定。 所以之后陆柯燃从她房里出来他也没多惊讶,只是内心气闷了起来,关键是无处言说。 江悬脸色浮现一抹冷意,冷笑了一声,“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理科成绩总上不去了,因为在学校总想着怎么勾引男人吧?” 江媃这一口叁明治差点没把她给噎死,江悬这话说的,用的质问语气。 哥哥 江媃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才勉强缓过来,她还得装作平常喝,而不是差点被呛到喝,不然岂不是心虚了,巧言笑兮,“江悬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把问题抛给他,她江媃怎么说也是他妹妹,江悬说这话不违心么?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噢,原来江媃你还有大早上和别的男人相约闺房看AV的习惯?还以为是哪只鸡大早上不睡觉,搁你房里报晓呢。” “江悬你内涵谁呢?”她一听耳朵就过不去了,就算耳朵能过去,心也过不去! 江悬黑着脸,不急不缓“狗急了跳墙,谁急了就说谁。” 好,好好,你个江悬! 江媃气极反笑,手里吃一半的叁明治也吃不下去了,抬手朝江悬身上扔去,说时迟那时快,那双桃花眸里蓄起莹莹泪滴,“我要告诉咱妈,说你侮辱我!” 江悬身形往后侧了一下,躲过去大半,却还是被叁明治散开来的香肠上的油渍蹭到他的胳膊上的衬衫。 “你!”眼看着自己胳膊上那沾了一片油渍的衬衫,江悬脸色更冷了几分。 江媃那双生的极好看的桃花眸含着泪光,一脸愤愤,同江悬那双和她同样好看,气质却截然不同的桃花眸大眼瞪小眼。 兄妹俩搁这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江悬那张脸不笑冷峻,笑了便有些痞帅,此刻他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慢慢朝江媃走去,俯身凑近她,双手扶着靠椅,把她困在自己臂膀里,淡声,却发了点狠“你尽管去告诉咱妈,说说到底是谁更过分,如果你不怕的话。” 江媃总归还是嫩了些,在江悬慢慢靠近她的时候,内心已经开始打鼓唱大戏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小九九也不是白生的心思。 她扛不住江悬凑这么近的俊脸看她,眼睫一颤别过脸去,江悬正好又一次看见她粉得更明显的耳根,本身就生了闷气,自己只不过离她近些,她就这般害羞上脸,那在房间里头,陆柯燃是有做得多过分? 才让她一出房门,尽管他不说话,都感觉到了她的一丝尴尬。 心中更是积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彻底沉了。 江悬大掌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性地把她的头转过来,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喜欢他?” 江媃眼神直勾勾看着江悬,一眨不眨,若不是此时针对的事情有些囧异,让人看来就是一双痴慕的眼神。 江悬正在气头上,自然无法发现眼下小女人眼底的爱慕,那浓浓的妒火快要将他淹没,烧得他心焦火燎。 江媃红唇微张,笑了一下,美人眼眸有神,一笑含情动人,遂心生一计,俏声道“喜欢,怎么不喜欢?他救我于学校混混等人之手,平日护送我放学回家,长得又高又帅,关键是他还喜欢我。” 江媃只觉得下巴被捏的越来越紧,内心却并不着急,相反是一脸无辜咬唇看他,表面冥顽不灵,故意激他,实则内含无限诱惑之意。 她清楚自己这张脸能起到什么作用。 果不其然,江悬的视线从她的眼眸慢慢下滑,滑过鼻梁、嘴唇,来来回回看了两叁遍,江悬也才二十有五,不过是个刚毕业的血气方刚大学生,正当江媃以为他要把持不住的时候。 江悬松开她的下巴,站直身体,俯视睥睨着她,眼底又恢复了一副无欲无求的淡漠,嗓音低磁沙哑,“好好做你的题目,那份试卷里头,选择题我都做了一遍解析,写在最后一张A4纸上,你再做一遍,不懂再看答案。” 江悬俯身从餐桌上抽了张纸巾,蹲下去把掉在地上的残羹叁明治包住扔进垃圾桶,又冷声:“午饭后把我附加的延伸题目也一并做完交给我改,还有,以后不要直呼我的名讳。” 江媃见他这个万年冷架子吃瘪,内心笑得想死,她没想到江悬克制力这么强,她都在他怀里了,他还能忍住不亲。 难道,是有女朋友了? “不叫江悬叫什么?叫哥哥么?哥哥?哥哥?”她挑眉,故意叫了两声,一脸意味深长,眼神交汇,尽显暧昧。 江悬手指一颤,眸色黑沉,一种原始的性冲动被他克制着,差点没疯了真的亲下去,他忍得异常艰难。 唯一锁住他念头的是,这个妖精般的尤物,是他亲妹妹。 吻了,便再没有回头路。 而是一条一路走到黑的,不归路。 “嗯。”他不敢再看她,快步回了房间,只留一个匆忙的高挑背影,摔门关上。 而已 陆柯燃离开江媃家之后,长按手机开机键,给江媃打完电话,他就把手机关机了,此刻一开机,不出所料,短信电话一齐轰炸。 短信99+,电话99+ … 少年的爱一向是热烈奔放的,一旦喜欢,绝不放手,所以他才会为了江媃向蒋芷玉低头。 现在,说完了想说的,做完了想做的,是时候该回去了。 江媃被江悬这么一闹,心情又反向地好上了不少,脚尖往前荡了荡,踢到个有阻力的东西,侧身往桌底下看去。 垃圾桶满满当当。 想了想还是把垃圾扔了。 她拿起玻璃杯又喝了一口,收拾了下垃圾,拎起垃圾袋,穿着拖鞋就往门口走,门一打开,就见对门李刚也推门出来。 迎面碰上这人。 江媃本想要不再进去?但转念间,那人已经凑了上来。 李刚一脸谄媚地看她,笑咪咪道:“小姐姐考虑得怎样?”见江媃没搭理只顾着下楼,便开始跟在她后头,绘声绘色介绍起了上海云颖演绎公司的地理位置,入选名额,签约待遇。 江媃把那袋垃圾往后一甩,正中他的脸部,耳边传来李刚的呼叫“卧槽”一声。 甩了甩,走到一楼楼道口,距垃圾箱几步距离,甩了进去。 拍拍手,江媃转身就要上楼,全程把李刚当隐形人。 李刚毕竟坚持了两个多月,也不懈怠,又跟在她后头,“签约的艺人都想着出道后,能有个好的经纪人,更有甚者,喜欢找熟人当经纪人”,李刚越说越快,生怕说不完那几句话,“要是你愿意的话,公司那边同意在你火了后,可以自行选择经纪人。” “不愿意。”她也不上钩,从曲塘到上海可远着,她不想离江悬太远。 “你不是快要高考了么?走艺考这条路,对你未来人生助力很大,我看人一向很有准头,小姐姐这张脸,就是为了演绎而生的。”李刚重又跟到了四楼。 江媃被他烦得恼火,侧身瞪他一眼,蛮不客气地吼了声,“说了不愿就是不愿,你烦不烦?真想做艺人自己去做啊!神经矿工都挖不出你这样的神金!” 江媃见李刚愣神地看向自己背后,觉得他脑子犯蠢,回头才发现江悬站那看着,似乎站很久了。 江悬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看着江媃,又好似不是在看她,“麻烦你离我们家远点,别再缠着她,她不当明星。” 李刚愣怔了几秒,直到江媃走进家门,江悬把门关上,他才回神,只是眼里亮了些,低声喃喃“这家人长得都很符合形象要求啊。” 两个人,两万。 看来自己要加把劲了。 “昨晚楼道的声音就是他的吧?缠你多久了?”江悬关上门,看江媃的背影,见她走进浴室,响起水声。 江媃洗了把手出来,“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他追问,听陆柯燃说,对门那男人蹲了她快叁个月。 “也就两个多月吧…”她细想了下。 “两个多月?”江悬音量大了些,“咱妈知道吗?” “不知道。”江媃擦了下手,坐在椅上,拿起那份A4纸练习题,把注意力放在纸上。 不知道她还这种态度? 江悬真是被她恼火到了,“家对门住这种变态,江媃你还是小孩子么?长嘴不会说?” 要是被骗了,还是被拐了怎么办? “妈有多忙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看他一眼,觉得江悬小题大做,况且李刚要真是拐卖人口的,近水楼台她早被拐了。 哪还能坐这听他训她。 “好,就算你不和妈说,那昨晚那会你肯定想起来了吧?为什么不和我说?” 要不是陆柯燃和他说一声,是不是她还打算一个字不说,两个多月,什么概念? “江媃你这性格早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赔得一毛不剩。”江悬毫不客气地讽刺一句。 “说了又能怎样?这本来就不关你江悬的事。”她语气也重了几分。 “不关我的事?!” 她居然说不关他的事? 江媃撩起眼皮看江悬,果然他俩只要挨一块,就算分开四年,也没有吵不起来的。 “李刚找我签公司,我没同意,他就算缠着我也没法,不牢您费心。” 半晌,江悬才开口。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江悬,江媃名义上的哥哥,仅此而已。” 喂她 powenxu e13.co m 江悬那张沉到极点的脸忽然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攥紧的双手和极差的脸色预示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江媃也不说话了,低头开始做题,没过多久,紧蹙的眉目,看得出来她心情也不明朗,但美女即便颦眉,也是美的。 江悬看她一眼,也拉张椅子坐下,低头看那本数学精讲指南,时不时拿笔记点笔记,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学习,彼此之间一句话没说。 临近十一点,江悬才起身去准备午饭。 刚到洛杉矶的时候,江悬并没有什么钱财储蓄,家里要供两个孩子读书,亲爸再婚,又生了一个妹妹,供他读书拿了一半的学费,陈想这边给他出一半,美国那边又是花的美元,即使有两校方的补贴,对于那时候的江悬来说,平日生活费还是十分拮据。 除了学校补贴的午餐半价,晚餐按原价售卖,其他时候他都去勤工俭学赚点外快来补贴生活,美国那边又都是吃西餐,吃不惯西餐,江悬就在宿舍自己煮米烧菜,偶尔也会有两叁室友来蹭饭。 煮的次数一多,便习惯了,一煮就是两年多。 后来,学校举办的IT竞赛、软件解码、项目编程等大赛,他前前后后得了好几个头奖,不仅奖学金赚了不少,还因为长相突出成了学校的红人。 剩下一年多,有时候懒得自己在宿舍煮,便去食堂随意吃点,便整天泡图书馆看些关于软件开发等的书籍,室友集资指名让江悬回宿舍煮中餐,其本人也不带搭理。 现在回国了,今时不同往日,曾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下还有张巧嘴等着吃他煮的饭。本文首发站:sex iaosh u.co m 江媃见江悬约莫十一点就去了厨房,低头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地想一道大题的求导第二小问,正毫无头绪,一阵鲜香的鱼汤味就顺着空气,扑进江媃鼻腔里。 早上一个叁明治都没吃完的江媃,被唤醒了味蕾,把破笔往桌上一丢,双腿交叉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整个人往下滑了些,背靠木椅,做了这么久的题目,真当她吃素的好欺负呢? 这辈子,她江媃与理科势不两立!! 小嘴翘起,耷拉着一张脸,此刻唯一能哄好她的就是某人端着美食上缴,犒劳一下脑力枯竭的她。 江悬听见她丢笔摩擦桌面的声音,朝外头看了眼,谁又惹她了? 江悬无奈叹口气,家风日下,家里这位祖宗脾气日渐增长。 他端着一盆刚炖好的鲫鱼豆腐汤走出来,示意她把桌上的纸笔收拾一下,自己好放菜。 江媃不情不愿地翘着二郎腿,屁股在椅子上挪近了餐桌,把笔和装订习题迭一块,故意把薄薄的A4习题册卷成一个像望远镜的圆筒,把笔盖上的缝口别在圆筒边上固定,于空中抛物线向沙发上扔去。 表面看起来啥事没有,又照着那种姿势坐了回去。 江悬不愿再同她吵,见此只是瞥她一眼,懒得再说。 “喂我。”江媃不疾不徐地仰头看他。 “光长嘴没长手是吧?”江悬开口就毒她一句。 “嗯嗯呢。”她故意挑衅他,眼眸飞扬。 江悬见她这副欠收拾的模样,又拿她没办法,谁让自己回国了,又被安排了这份差事。 江悬朝厨房走去拿碗筷,顺道用力掐了下她的脸颊,Q弹嫩滑的触感,他心间莫名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扭啊扭。 江媃下牙咬着上唇,回头看他的背影,一副毅然决然,誓不从命的样子。 她是不会自己动筷子的,必须由江悬主动喂她,补偿今早他对她的出言不逊,导致她一边饿着饿没知觉还受数学的磋磨。 江悬面色淡淡,出来的时候,拿了四块碗,走过来摆了一块放没人坐的位置,一块放江媃面前,剩下的两块搁自己面前。 正当江媃不知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江悬又拿起她的碗去厨房添了碗米饭,随后才把碗放在她面前。 “你拿两块碗干嘛?”江媃忍不住问。 “吃饭喝汤。” “我怎么没有两块?”江媃见他只顾着把那嫩白色的鱼汤舀进他手里的碗。 “自己去拿呗。”他又往鱼汤舀了两勺到碗里,放进两块豆腐。 豆腐是前五分钟才下锅的,浸泡了鱼汤的鲜美,入味,口感鲜嫩爽滑。 江媃小嘴翘得更高了,一副不甘不愿的小表情,倒像是在说“他怎么能这样!” 于是起身,气冲冲进厨房,又拿了一块大了一号的碗出来。 放在桌上,拿起筷子闷头就吃饭,做题受气,吃饭还得受气。 埋头扒拉了两口,眸底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汤勺,递到她嘴边。 她撩起眼皮看他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巴巴看他,才发现他压根没喝那碗鱼汤。 “喂你。”江悬手又往前了下,汤勺的弧边便抵住她柔软的唇瓣。 鱼汤一触碰到江媃的唇瓣,就染湿了红唇。 盆中还在冒着热气的鱼汤,在汤勺里竟是丝毫不烫的。 她也不是不给台阶的人,对视着,她才张嘴喝下。 听话 “江悬,你以后能不能听话一点?”江媃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不听话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么?”江悬又舀起一块豆腐,递过去。 江媃低头咬住汤匙,把豆腐吃进去。 “我哪里不听话?”她说着咬着汤匙不放,眼睛快要翻成下叁白了看他。 “听话会跟些不叁不四的人搭话,完了还不告诉家里人?听话会大早上引狼入室?”江悬说到这,没有任何停顿,就着手里的汤匙喝了一口鱼汤。 这回轮到江媃内心一阵优越了,面前好看的哥哥居然就这样用着自己喝过汤,还咬了不放的汤匙,毫无芥蒂地喝了口汤。 她开始内心冒出不眠不休的粉红泡泡,连带着瞧租客都顺眼不少,原来让他生气,就会感受到被在乎么? 这种滋味真好受。 那她可要好好发挥自身优势,挑起江悬内心深处的欲望。 至少,利用他对她的兄妹之情,拉他下水,她已经湿身觊觎了他六年,不能只有她还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欲想自渡,唯有套路。 而江悬,便是她心之所想。 这般想着,江媃手里拿着筷子,撑着侧脸,一脸慵懒地看着江悬,眉眼盈盈,音色上扬,“哥哥吃醋了?” 她也不吝啬喊他哥了,攻略大计为上,私人恩怨为下,待江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看她怎么收拾他。 江悬低头喝汤的手颤了一下,男人眼睫鸦黑,深邃的眼神快速移向眼前的美人。 他脸色依旧,平静似水,“我吃哪门子醋?” 江媃内心慌乱起来,每次只要遇到江悬,她就忍不住手忙脚乱,心中鼓捣声起。 “陆柯燃不是狼,他不过是喜欢我而已。”江媃小脸飞上一抹淡淡红云,轻咬下唇,看上去有种姑娘家面对心仪之人,含羞带涩的矫情姿态。 江悬的神色闪过一丝复杂,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自顾吃起了饭菜,只是声音很轻,“他喜欢你,你就喜欢他,是吗?” “对,没错,就是这样。”江媃收了那些心思,认真地点点头,也吃起来。 江悬不再说话,手中的筷子却不带停歇地夹菜,吃东西,甚至时不时还给江媃夹菜,却会在江媃低头吃饭的时候,看她几眼。 他家这棵好白菜,别人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 江悬瞬间没了胃口,以前在学校想她的时候,总喜欢看些用脑子的书,现在,好像什么都不管用了。 江媃有时候总会看见江悬眼里有她想要的东西,但那掺杂了些别的,她不明白是什么,只知道江悬除了那张嘴毒舌,其他都挺好。 时间飞快,一转眼一周过去,江媃也要回学校了。 补习期间,江悬很认真地教她题目,除了她俏皮故意捣乱的时候,他才会对她“出言不逊”。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她想。 没有那些念头,或许,他们会是一对很好的兄妹。 回学校当天,陆柯燃给她发消息,问她考虑得怎样,她拒绝了。 江媃本以为她会为了江悬拒绝到底的。 结果,那天晚自习放学,江悬来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穿的比较妖娆。 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想错了,直到看见江悬朝那女人笑了一下,那笑忽然变作一把利刃,内心密密麻麻如同雨点的酸涩感侵蚀着江媃。 她顿时就站在人群之中,身边穿过一个个学校里的学生,她一点也不想过去了。 那是,江悬的…女朋友么? 为什么,要让她一块来? 接个人,也要两个人一块么?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放学习惯了,没有陆柯燃,她不介意的。 像被一盆不冷不热的水泼了,那水里泛着股酸潮,她像个被人抛弃的蘑菇,想要离开,把根断了,也没有办法。 江媃这么想着,眼泪就要掉下来,眼眸波光粼粼。 自己一片心,被辜负了的感觉。 忽然从侧面,有个比她高一个个头的人抱住她,抱得紧紧的,少年熟悉的嗓音染上哭腔,哽咽着,“姐姐,不要不要我,求你了。” 她脑子愣神的功夫,余光瞥见江悬朝她这边过来。 她好难过,既如此,不如就让两个同样难过的人,报团取暖好了。 江媃身子往前挤去,紧挨着陆柯燃坚硬的胸膛,搂住他的脖颈,仰头就吻住陆柯燃的唇瓣,她撞见陆柯燃脆弱的凤眸里有泪光,唇瓣相贴瞬间,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是如她于江悬那般的激烈。 风起云涌间,爱意肆风掳虐,潮水冰冷酸涩。 余光里的男人身形一顿,定了脚步,她不知道江悬是什么表情,只知道用力吻着陆柯燃。 如此这般,内心深处有快感袭来,到底是补偿了谁的落差? 她想,依旧是这两个难过的人,她和他。 不是他。 鱼糜 江悬始终没有过来,就站在那儿,看着她吻陆柯燃。 路过的人时不时会有人转过来看他们,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江媃的心难以言喻地被割裂成几部分,当她慢慢松开陆柯燃的唇瓣,背后那双温热的大掌又把她重重揽进怀里,轻轻托着她的蝴蝶骨,少年低头吻她,撬开她的唇齿,江媃慢慢闭上眼睛。 一吻结束的时候,她只听见自己说了句,“我答应你。” 如梦似幻的动听语言响在少年耳畔,喜悦来得太突然,差点没给他开心成傻子,已经顾不上江媃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表情,只顾着俯身抱着她,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像只摇尾求欢的小奶狗。 江媃微微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江悬正看着她,只是微眯着眼睛,那眼神,冷冽晦涩,饶是被赋予了深情的桃花眼,也盛不住他眸光溢出的冷戾。 男人和她对视了一秒,转身就走,那背影高大宽厚,是她不可企及的高度,她没有追上去。 那女人一见方才脸色还好的男人,一下子就变脸走了,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忙跟上去。 那天晚上,是陆柯燃送江媃回去的。 江媃一出电梯,就见江悬倚靠在家门上,连门都没开,看样子也是前脚刚到。 他只是静静看着江媃,仿佛一声不吭走掉的人不是他,云淡风轻开口,“这样有意思么?” 江媃轻笑了下,眼眸含着一丝水光,“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江悬我怎么听不懂呢?”她轻挑眉看他。 “不觉得丢人么?校门口大庭广众之下和男生随意接吻,江媃你脸都不要了?”江悬低沉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像带了钩子,挠的她心疼。 “丢人么?丢什么人了?英雄救美与以身相许的故事,符合大众心目中的走向,难道不浪漫么?”江媃语气轻快,她就站在电梯口,一步未动,仰头看他。 “浪漫?”江悬嗤笑一声,男人平日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电梯外的廊道光线不好,未被黑暗遮住的那一侧神态,依旧晦涩不明,只是唇角轻扯,讥嘲的那一面依稀展现出来。 这才是曾经的江悬。 她四年没见了。 “江媃你说的浪漫就是一坨狗屎,我看,就是母狗发情了。没男人不能活?”他一声比一声恶毒的语言响起。 “是母狗也不是你江悬的母狗啊,你有什么好抓着不放的?”江媃轻声呢喃,仿佛二人只是进行着什么最平常的兄妹交流。 静默了下来,安静的廊道,昏暗的光线下,一男一女相隔几步距离,男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既然答应了陆柯燃做他女朋友,就不能食言,尽管,她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和我男朋友接吻,哥哥和我只差了四岁,应是可以理解,何为小别胜新婚吧?”江媃眼皮掀起,眼尾微微上挑,泛着点红,忽明忽暗的光线,衬得她眉眼愈发美艳出挑,雪白的脸蛋不失纯欲动人,眼眸透着欲语还休的意味,像暗夜里缩在角落,美却有毒的妖精。 “男朋友?”他沙哑的嗓音淡淡,身形才稍微动作了下,簌簌响起黑色外套摩擦着靠背的门的声音。 “是啊,陆柯燃现在是我男朋友,妈也很喜欢他。”她扬起下巴。 “什么时候谈的?”他问。 “这跟你有关系么?” “我是你哥。”江悬语气发了狠,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大掌一把捏住她的脸颊。 江媃整张脸都被笼罩在他的大掌里。 “江悬你气什么呢?”她笑了,却笑得心酸。 她笑他明明在乎她,却还是要铺垫成另一种方式来展现他的在乎,心酸他和她的血缘关系,注定了永远暗无天地,不被伦理纲常所正视。 “我在问你话!”江悬死死盯着江媃的眼睛,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她眼眸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即将失控的陌生人,和她毫无关系,轻启红唇:“就在刚刚。” 她忽的笑的一脸灿烂,眉眼都泛着甜意,却丝毫未显得刻意,“就在哥哥转身走掉的时候。” 她就是想看江悬这般,想看看他对她的感情,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她? 江悬有些气急败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他只是对她有体液渴肤症,但为什么心老是不受控,明明他清楚自己的自制力有多强。 却还是抑制不住地被她牵动情绪,这种感觉,像是被让玩弄于鼓掌的蝈蝈,案板上碾刀边的鱼糜。 被赤裸裸地窥视着。 隔阂 这种感觉让江悬有种挫败感。 他松开了大掌,垂眸,从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摸出了钥匙,抬眸冷冷看了江媃一眼,随即转身开门,钥匙转动瞬间,他抬腿踢了一下,门啪地被撞开了。 门板撞到墙体发出“啪”的一声,江悬知道她在挑衅他。 江媃眼眸闪过一丝阴冷,她看着他的背影,总有一天,她会如愿以偿。 等着吧。 江悬手中那串钥匙叮当晃响,借着气性,推门进储物间,拿出一把羽毛球拍,外加一个羽毛球,摔门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江媃便从自己房间听见隔壁传来“砰”的声音,很响,间隔几秒中,就又响一次。 江媃还在复习,她再叁麻痹自己别搭理江悬,他有时间对别的女人笑,没时间哄她?只是,隔壁就这样响了半个小时还不带停,忍无可忍,她起身去敲他的门。 江媃抬手重重拍了几下江悬的门,愠色过浓,门很快开了,迎面便是男人的喘息声,江悬一副臭脸睥睨她,江媃迎面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穿了件黑色背心,衬得肩宽窄腰,臂膀上的肌肉弧线流畅硬实,喉结上还挂着水滴,额头的碎发黏在一块,已经湿了。 江媃狐疑地朝门内看去,正好透过缝隙,瞧见一个硬质纸箱上密密麻麻的破洞,还有一只羽毛球钉在上面,往下看,才发现江悬掌中还握着把羽毛球拍,那是他高叁买的。 江悬只有在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打,所以她很少见他打。 “什么事?没事就复习去!”江悬不耐烦地瞥她一眼。 “你,吵、到、我、了,懂?!”江媃学着他的语气,咬着贝齿,一字一顿,势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她微抬了下眼皮,说出同样性质的话。 “江媃你真他妈的欠”,那个字在江悬即将要飙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他别过脸似笑非笑,像是自嘲,又像不屑,把拍子往屋内沙发上随手一扔,球拍弹了两下,趴在沙发上躺平。 江悬一双桃花眼少见地露出阴鸷的眼神,阴测测地看了江媃一眼,江媃气呼呼地咬唇瞪他,转身回房。 江悬这才把房门关上,走向室内浴室擦了把汗,浴室的镜子,男人的脸色极差,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江悬是那种男人?这事绝不可能发生! 明知道他会去接她,还在他面前搞这出,他没理由和她解释,更没理由哄她。 陆柯燃送江媃回去之后,在溪环路外头的十字路口,遇上了蒋芷玉派来跟着他的几个保镖。 他是从距曲塘叁百公里外的景江市区坐动车过来的,出来的时候同样遭到了这群保镖的连环阻拦,蒋芷玉为了禁止他再跑回曲塘,甚至又换了一批档次高些的保镖。 为了甩这群“钱开眼”狗保,花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差点没赶上临傍晚的车票。 从临近午时,收到江媃的拒绝信之后,他就坐不住了,不知道结果的时候,还隐抱期待,谁知她的答案,毫不留情地把他一颗火热的心浇得彻底凉透。 “又来,我妈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样死命追我?这年头保镖也不好当啊?车票给报销么?老婆给介绍么?”陆柯燃心情十分好,笑得一脸嚣张,江媃一答应做他对象,好像底气一下子上来了。 就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他说不上来,像……捡漏? 来不及细想,那六个保镖微微弯腰,“陆小先生,随我们回去吧”,保镖们见他这么说也不气馁,毕恭毕敬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得,看你们这么需要这工作的份上,往后我们怕是要经常见面,你们平时给我通融一下,古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也不想让你们失业,是吧?”陆柯燃双手插兜,拿出一包中华,打火机点燃,低头抽了一口。 保镖们面色出现了松动,但很快又面无表情,中规中矩。 “你们真是…”他抬起夹着烟的手指下这些个保镖,往他们中扔了包中华,“我不会告诉蒋芷玉,往后别叫我什么先生少爷的,听不惯,叫陆哥。” 保镖们见主人家发话,眼前的少年年岁虽小,但日后掌权人却是他,提前为小主人服务,反而走了服务主人的捷径。 保镖中,有个人接了那包烟,嗓音响亮有力,“陆哥!”是个看着年岁与陆柯燃相仿的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皮肤黑了点,身高比陆柯燃稍高,大块头。 陆柯燃无声笑了笑,很满意这个人的做法,当他看向其他保镖的时候,其余五个人齐整的一声“陆哥!”响起。 “你叫什么?”陆柯燃凤眸微敛,吐出一口烟雾。 接了中华的男人抬眸直视他,“湛琛。” 告状 那天之后,江媃以专心学习为由,向陈想提出住校申请。 陈想刚开始还不同意,直到江悬说情了,她才略微松口。 期间,两人关系直降冰点,态度疏离,谁也没理过谁。 俩兄妹感情本就淡然,陈想才想着让江悬给江媃补习的,这补习补的不只是学习,补的还是俩兄妹的感情,谁知,现下反倒弄巧成拙? 陈想直纳闷,想着兄妹二人的关系看着怎么还恶化了?本想让小燃这孩子和稀泥,看能不能起到修复俩人关系的作用,但又发生了那件事情。 “妈,她想住校就让她住好了,省的在家扰人。”江悬对陈想说完这句话,看向江媃,黑眸微沉。 江媃拿着筷子戳着空碗,“妈,我想…我还是别在家惹人不顺眼了。”她软着嗓,委屈地垂眸。 “江悬,你怎么能让你妹妹搬走呢?”陈想见自家闺女被自家儿子呛了,内心的天秤瞬间往闺女这边偏了。 装可怜是吧? 江悬低头吃饭,“是她想去学校好好学习,在家确实自控力不足。” “妈,哥哥还在房间打球,你去摆摊了不知道,他吵我学习,我不过、”江媃越说越委屈,眼圈霎时红了“…不过只是劝了他一次,他便记恨着我。” 陈想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妈给你做主。”陈想夹了些菜放进江媃碗里。 江悬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记恨她了?还劝他一次?这女人嘴里是能跑火车的,强行脑补,添油加醋是在行的,非她莫属。 “妈,您别听江媃胡诌,她不知道跟谁学的,信口就来。” “妈,你看哥凶我。”江媃一副委屈无处诉,她本身嗓音就清软,此刻这般委屈地着急着染上点哭腔。 “江悬,你作为哥哥,怎么说你妹妹的?”陈想蹙着眉头看江悬,眼里有几分责备的意味。 江悬笑了一下,看向江媃,蓦的温柔道:“妹妹,哥哥知道你不想住宿,但是妹妹能不能嘴上诚实点呢?哥哥啊,是不会逼你去住宿的。” 江媃也相敬如宾式地眨了眨那双桃花眼,显得清纯无辜,“真的么?” “真的。” 陈想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柔和了脸,欣慰地看江悬一眼,心道“孺子可教也”。 “懂得照顾妹妹、心疼妹妹的才是好哥哥,都是兄妹俩,又不是别人,别整的跟仇人似的,像什么样。”陈想说这话的时候,看的人是江悬,证明她觉得羊毛出在羊身上。 而江悬,就是那只黑羊。 江悬抿唇,抬眸轻笑,“嗯,好,我知道了妈,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江媃愈发觉得江悬这转性转的有点快,快得让人不对劲,之前不还是挺能叭叭呢? 怎么这时候装孙子了,她一想,噢,绝对是因为他在陈想的镇压之下才如此。 “妈,哥哥他,好像有女朋友了。”江媃迟疑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陈想眼神都亮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形凑近江悬,立马和他商量。 “儿子,跟妈说,哪个姑娘啊?带回来见见呗。”陈想一下乐的合不拢嘴,想到自己有可能于不久后抱到孙子,再累也值了。 江悬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妖精摆了一道,笑的僵硬,解释道:“妈,我…” “没事,有了就说,妈不介意的。”陈想怕江悬难以启齿,让他先别紧张。 手机铃声“天蓝蓝,秋草香,是心中的天堂,谁把思念化作一双翅膀”响起,陈想摸出手机走向阳台接电话。 江悬掀起眼皮看江媃,敢情那天晚自修的事她还记着,问题就出在那里,他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尽管大概率是猜测。 “哪只眼睛看见我交女朋友了?不怕我把你和陆柯燃谈恋爱的事告诉妈?”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清清楚楚。”江媃轻哼一声。 江悬转头看了眼阳台上陈想的背影,忽然起身,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媃。 “你、你做什么?”江媃仰头看他,手中的筷子松了松,碰了下碗沿,内心慌张。 “我能做什么?”他怔了下,轻嗤一声,似笑非笑。 江悬这副样子是有对她多记恨于心?江媃别过脸,情绪一上来,眼眶微微泛红,仿若眼前的男人又欺负弱小无辜的她了。 他竟这般厌恶她…?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舔脸贴上去?她何时遭到过这般待遇,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见了她这般乖巧无辜的模样,还不心软的。 “妹妹口中我的女朋友,指的是那天晚上晚自习我去接你,和我在一块那女的?”江悬眸光一闪,垂眸看她。 低头欲要垂泪的江媃轻轻点头,撩起长睫看他,眼神波光粼粼,时不时轻颤一下。 今日是周二,她穿的是校服,蓝白相间的条纹外套,挺直的背部,头发是齐刘海黑长直,到腰间上方,总归还是学生,美艳、纯欲这两个词却在江媃身上被中和得活灵活现,气质相融。 “真他妈能装,这些年顶着这张脸冤枉过多少好人?嗯?”江悬抬手揉乱她的发顶,又重新坐下。 “江悬!”她咬唇看他,他怎么每次都喜欢跟她对着干。 “你一点也不像哥哥,像个…地痞流氓!”她见他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忍不住骂他一句。 “哦?地痞流氓?地痞流氓不会是我这种做法。”江悬嘴角轻翘,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 剩下的话便唯有意会,不可言传了。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好气呼呼地噤了声,脸颊微微发热。 成绩 陈想接完电话进来,见兄妹俩各自坐位置上吃着饭,边把自己吃完的碗拿进厨房,边说:“有个活得赶工,我临时得过去一趟,阿媃你多吃点,下午回学校要好好听课,住校的事情,再说吧。” 江媃无精打采应了一声。 “噢对了,江悬你记得把女朋友带回家,妈给你看看。”陈想话音刚下就推门出去了。 江悬沉默地看她一眼。 “怎么了?” 江媃摇了摇头,问:“你有女朋友么?” 她想知道,从那天晚上挂在她心里很久了。 “…有啊。”江悬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江媃不说话了,垂眸夹着米饭吃。 她要放弃么? 不行,光是看着江悬这副模样,她就不能现在放弃。 “没事,下午要出成绩了。”她恹恹地抬眸看他一眼,像向日葵不朝着太阳了。 “曲塘这边现在是改革了?”他问。 “嗯。提早半年进入下学期,因为主修的书都上完了,就提前开始复习了。” 曲塘的高中提前半年进入下学期,因为教学进度过快,地区各所中学提早开始复习考试,为了响应景江当市的教育新政策。 于是江媃本该还在高叁上半年的阶段,提前更名进入下学期,进度加快,学校打算复习一年的时间。 “这不挺好?提早查缺补漏,对你考大学也有裨益。”江悬从莴笋丝盘里夹了一个特地煎好的荷包蛋,放进她碗里。 江媃抬眸看他。 “补脑子的。”某人淡声道。 ……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别的期待。 下午回学校,市质检(二)成绩已经公布在了软件里,教室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相互探讨着。 “江媃,你来了。”余嘉媛见她过来喊她一声。 “嗯。”江媃把书包搁在椅子靠背上,拉开拉链,把书本拿出来。 “你查成绩了么?”余嘉媛转过来,看着她,“听说这次数学大家都考得不好,年段平均分才一百二十。” 江媃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考数学那会,一半靠自己不牢靠的叁脚猫计算,一半靠猜。 “没查。”不出意外,她这次理综又要垫底了,兴致缺缺地坐下来。 余嘉媛拍了拍江媃的肩膀,无所谓道:“没事,就算你理科不好,不还有英语和语文顶着么?我就没几科是拿得出手的,好的不太好,坏的不彻底。”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不出所料,数学老师刘永智,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秃头瘦高男,在投影仪幕布上公布了这次班上数学成绩的名次。 江媃位列班级倒数第叁,66分。 她焦头烂额地趴在课桌上,脸埋进臂弯里,连课都不想听了,这老头太啰嗦了,讲又讲很快,无关紧要的啰哩吧嗦,关键的又认为那些考得好的人都会,索性不讲。 “麻烦我们的英语课代表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什么?” !?她这是被Q了? 胳膊肘忽然被余嘉媛用力碰了碰。 江媃慵懒地抬头看刘永智,扯出牵强的笑,“老师,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我还以为我们英语课代表已经全都会了,所以才肆无忌惮趴着睡觉”,刘永智话里话外内涵她,笑了笑,“我记得你哥哥可是前几年曲塘一中的牛人,怎么到你这断节了?” 班上人都起哄地打趣起来: “江媃那叫学无余力,这不是把力气都使英语上了” “噗哈哈,那你把力气使哪了?” “我知道了,哪科都不行,光拉屎使力了吧” “哈哈哈哈哈…” 班上的气氛又活络起来。 “坐下吧。”刘永智拿她活跃完班上死气沉沉的氛围,又开始讲课。 江媃坐下就这样干看着试卷,这些题目,像一条横杠在她成绩提升路上的大虫,不仅遮住了她望向外头的视线,也让陈想这些年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的努力白费。 如果一直攻克不下这个难题,要怎么办? 找江悬帮忙?向他低头? 能行得通么?以江悬的尿性,不得冷嘲热讽她一番才结束?士可杀不可辱呀,头可断血可流,骨气在心间呀!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一次。 周五,家长会。 江媃知道自己这成绩又得被余晨心单独找家长谈话,她还再叁强调大家要如实告诉家长自身的学习成绩,她没告诉陈想。 晚自修第一节下课,高叁生们大都挤在走廊上,朝楼下一楼看,看自己的家长来了没,江媃被余嘉媛扯着胳膊也出来看。 她本来压根就不想出来人挤人,毕竟她又没说,陈想哪可能知道,江媃漫不经心地看向外头校门口的那条路,人少,看着心不烦。 “江媃…”余嘉媛的声音带了一丝兴奋,扯她一下。 “嗯?”她依旧不感兴趣,也没看一楼那边。 “卧槽,那男生好帅啊,谁家家长来开的会?” 江媃这才转过头朝楼下看去,心跳漏了半拍,她屏住呼吸,这男的不是江悬么。 他怎么来了? 江媃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不用想就知道老班单独发了消息给陈想。 陈想这个点没时间来,所以让江悬来? 贿赂 余嘉媛眼睛像黏在江悬身上一样,目送他走进礼堂,才重又看向江媃。 这会上课铃声响了。 余嘉媛朝教室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江媃没跟来,回头看,这人已经不见了。 礼堂内除了讲台上是亮着,光线散发在四周围,但总体还是电影院的暗度,晚自修整个年段值班老师就两个,还得来回管那么多班,少一个压根发现不了,她就是奔着这个念头才逃的。 礼堂内,讲台上教导主任陈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无外乎是些学生的学习现状以及心态观念,江媃悄悄潜进礼堂,礼堂乌压压坐满了家长,她弯着身子,从靠椅后边遮挡着走,还没找到江悬,头发就被一只凭空而出的大掌轻轻抓住,她倒吸一口凉气。 朝那人望去,竟是江悬,他松开她的头发,“晚自修来这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学校开家长会?”她蹲着身子,躲在靠椅背后,贴着椅子与椅子的缝隙和他说话。 “妈告诉我的。”他言简意赅。 “待会,我老班找你谈话的话,你…能不能面上帮我敷衍过去,回去别和妈说?”江媃压低声音,撩起眼皮看他。 江悬顿了顿,“可以。” 江媃正想说“够义气”,江悬便来了句,“但是” “但是,你要给我什么好处?”江悬懒懒勾唇,散漫地侧头看她。 好处?他还想着找她讨什么好处? 耳边陈文正好说到“我们贵兹中学啊,每年的升本率都达到百分八十几,都高叁了,各位家长该重视也得重视,不可放任孩子自己胡来…” “行呗,要什么好处你且开。”她无奈地垂眸点点头。 她忽然想到,男人想找女人要好处,无非是财与色,劫财和劫色之间… 江媃瞪大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你不会是…要我的钱吧?那什么,我可没钱啊。”她哪里有钱能给他了? 她自己攒的私房钱,要她吐出来,那可是门儿都没有。 江悬忍不住地肩膀轻轻抖动着,头微微低下,额前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睫,她只能看见他半个侧脸的嘴角翘着。 似乎…是在憋笑? “…江悬?”江媃从缝隙伸进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没钱。”她认真地来了句,装的有鼻子有眼的。 “谁说我要你钱了?江媃,你脑子都是浆糊么?”江悬喉咙抑制不住发出低声闷笑。 不是劫财,那难道还是…劫色了?! “这样,我现在把这个好处留着,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行么?”江悬眉眼深邃,笑起来很是动人心弦。 她很少以笑起来动人心弦这词形容男生,但确实如此,至少于她来说。 “那就说好了,你别跟妈说我这回市质检的成绩。”江媃别过脸,为自己刚才想的那些怪不好意思的,有些底气不足,“我没和她说我考试的事。” “行啊。”江悬点头,干脆利落地答应。 说完,江媃就溜回教室了。 还好今晚的值班老师是那个“四眼仔”,难怪大家都说他眼神不大好,考试作弊坐第一桌都发现不了的程度。 “你去哪了?”余嘉媛有些担心,怕她不会是又被谁拐走了。 上次江媃发生的事情,不仅给全校女生都敲响警钟,离当事人最近的女生余嘉媛更是时刻有着这种意识。 “没事,就出去走走,这不今晚松么?”江媃扯了个理由。 “你也是心大,要是又遇着坏人了怎么办?下次要是压力大想散步,就拉我一块去。” 江媃浅浅一笑,“谢谢你,嘉媛。”余嘉媛是真的很好,她有这样一个同桌,也是种幸运。 余嘉媛生的浓眉大眼的,就是脸蛋圆润了些,但白里透红的,她摇摇头,“跟我说什么谢,咱俩这两年多同桌也不是白坐的,话说,你以后打算考哪所大学?” 江媃愣了一下,她么? “我这成绩,也就看看本省的吧,外省,暂时没考虑。”她还没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可能像一尾芦苇,在原地小幅度晃晃,又或者像一株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扬,散落在不知名的地域,重新生根发芽。 “江媃,你不打算走艺考的道路么?”余嘉媛问出自己一直埋在心头的话,她从高一就觉得江媃生的很有明星感,让人眼前一亮。 艺考? 被余嘉媛这一提,江媃才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到李刚了,想来可能是放弃了吧。 毕竟,她的态度那么明确坚定。 开会 “我要真做了明星,是不是很有迷惑性?”江媃看了眼台上那只顾低头玩手机的“四眼仔”,把脸凑近余嘉媛。 只见面前的仗义好同桌,捂嘴偷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凑近她耳边,“我想亲你。” 啊?江媃见她笑成这样,也忍不住想笑,两人笑得一抽一抽的。 “你是拉拉啊?”江媃玩笑似地低声笑道,两人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勾在一块,说着悄悄话似的。 “我要是拉拉,宝宝你就跑不掉了。”余嘉媛放开了跟她玩笑,只是二人还在晚自修,该收敛还得收些。 两人又正好坐在第一组第四桌,靠窗,学校规定上课时间不许关门拉窗,二人聊到深处正兴头上,耳边的玻璃窗被敲了两下。 二人往外头看去,余晨心站那,后面还站着一个帅哥。 娱乐性的谈资,例如美女帅哥是传播速度最快的。 这会,班上人都齐刷刷往窗外看去。 江媃的心凉了半截,被余晨心抓了个正着,又被扣上一顶帽子:晚自习不认真。 余晨心看向江媃,眼神示意她出来,接着就先行带江悬走向办公室,江悬和她对视了一眼,眸色淡淡。 余嘉媛还没反应过来,这帅哥怎么在这,待她见隔江媃站起身,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也跟着张开。 办公室。 余晨心上次见过江悬,距离礼堂大会还有半小时没开完,毕竟都是些形式主义,针对个别情况,还得单独谈话,就提早把江悬叫出来了。 江媃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见余晨心拔高的海豚音“江媃哥哥,江媃这次数学确实考的让人不堪入目,咱不单指数学,像我们理科组的物理、生物,物理她也只考了40,生物才刚及格65。”余晨心气势十足地按了按办公桌上那张打印好的年段各科成绩总排名一览表。 “余老师,江媃她理科是比别人差,但我看…”江悬的视线停留在那张表单的前十行。 “…江媃的总排名还在班级第八名。”他目之所及,江媃那行对过去的总成绩“530”。 余晨心有些没明白江悬这句话要表达什么,她轻蹙眉,“江媃哥哥,我们现在要针对的是江媃的理科成绩,而不是她的全科总成绩。” 江媃悄悄上扬的唇角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敛去,一脸严肃地走到江悬旁边,江悬和余晨心对面坐,她就站在二人中间的办公桌前,微微低着头。 “老师。”她跟余晨心打了个招呼。 “江媃,你来得正好,你就说说,你的学习态度真的端正么?”余晨心开始对她的“关门弟子”展开教诲。 她正想开口,江悬就先她开口道:“余老师,江媃她虽然理科不好,但那是有原因的。” 余晨心愣了一下,很少有家长会给自家孩子找借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尽量心平气和地道:“那江媃哥哥说说,是什么原因?她上课趴着睡觉不好好听课,晚自修和同桌打闹,这就是原因么?” “当然不是,余老师,我家江媃初中那会,数学物理那是班级前几名,可自从上了高中…”江悬兀自低头,忽然黯然神伤起来。 “她忽然对英语兴趣变得很大,也经常跟我妈聊起您上的课多么有趣,此后,她就跟我们说一定要学好英语。”江悬说到这停了,视线慢慢定格在桌上成绩单的英语成绩146上。 江媃内心想笑,没想到江悬这么能唠,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做戏做全套,索性一脸无辜地看着余晨心。 余晨心本想着借这次市质检,邀功举劳,对一些学生家长反馈学生对自己学习态度问题,还有家长不认真监督,表面是谈话,实则推责。 谁料被江悬倒打一耙,那难道江媃数学考不好,还是她的责任了? “江媃哥哥,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江媃的英语成绩考得好,我没得说,但你不能偷换概念,这二者本身就该同时兼顾。”余晨心“灭绝师太”一名可不是白来,谁和她争辩都得跟打辩论赛似的。 “余老师说的我都明白,我母亲平时工作忙,所以这次家长会由我来代她,我想,江媃情况她自己是最清楚的,我们家不想给她太多压力,但提高成绩的事情,我们也会采取措施。”江悬礼貌地笑笑,并不接茬。 “老师,我会努力提高数学成绩的。”江媃的手指抠着手心,她没想到江悬这么刚,直接和灭绝师太正面交锋,见余晨心被噎得哑口无言,她也忙接上梯子。 余晨心的脸色才好看些,从以往无人与她据理力争的情况来看,江悬算是第一个,听说连余晨心的老公都怕她。 “我听你们母亲说过,江媃哥哥你是美国理工科大学的尖子生,前几年又是曲塘一中的保送生,我相信江媃的成绩,于不久后一定会有可观的进展。”余晨心又把话头抛给江悬。 江媃瞥了一眼江悬的侧脸,只见江悬也淡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给余晨心面子,“都说老师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相信江媃一定会以此次成绩为教训,吃一堑,长一智。” 身为教师教学多少年了,这么多学生自己都无法保证教学效果,家长又有多少办法呢? 兜兜转转又把矛头抛回江媃身上。 余晨心没办法,这私人家长会开的属实有些难评,她只好看向江媃,“江媃,你哥哥相信你,老师也相信你,你相信你自己么?” 江媃看见江悬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心是瘫的,这会开的毫无意义,还真是她说的敷衍过去,江媃一脸乖巧地看向余晨心,“我相信自己。” 这般,算是在教师与家长面前做过保证了,本身就是她的事情,每届都开家长会,如果主观能动性不强,开再多会都只是形式主义。 装作 一阵下课铃响,十点了。 “那这次会就开到这里。”余晨心起身,准备送客了。 临晚自修放学的时间,走廊上挤成一锅粥,大家都想赶紧回家休息。 江媃和江悬挤在人潮汹涌的狭小走廊上,他高大的身影贴在她身后,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江媃的背抵着江悬走在前头,并没有被周围匆忙下学的人挤到。 周围的一些女生都朝这个鹤立鸡群的人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江悬只是目视前方,余光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我得回趟教室,收拾东西。”江媃回眸看江悬。 江悬轻点了下头,陪她走到班级外头,靠在走廊外,看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 江媃回教室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走得寥寥无几了,她把一些英语单词塞进书包,抽屉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一条微信消息: 陆柯燃:姐姐,我在教学楼下,等你。 江媃把屏幕熄灭后,背上书包正走出教室,便看见有个女生站在江悬隔壁,轻低着头,手上拿着手机,像在要联络方式。 乍一看,这女生不正是隔壁班的班花沉听丽么?听她们班的人传言她是交际花。 还记得刚开始晚自修那会,陆柯燃和自己坐一块,沉听丽好几次走过,估计是注意到了,后来就找陆柯燃表白,称自己喜欢他很久了,被陆柯燃当众拒绝后,才销声匿迹。 现在这是,看上她哥了? 江悬正想说什么,见江媃站班级门口,一脸吃瓜地看着他,冲江媃招手,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萦绕,“过来。” 沉听丽循着江悬的视线看去,这不是隔壁班江媃?自己看上的男人老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生? 江媃扯了下嘴角,微眯眼睛看江悬,鉴于还需要江悬帮她瞒住陈想,她也不噤声,走了过去,一脸慵懒无谓地看向别处,就是不看江悬和沉听丽。 反正也不是她的事情,江悬这是拿她挡桃花呢,没名没分的。 “你、你有女朋友了,不好意思。”沉听丽把伸出去的手,又悻悻地收了回来,临走前,她还看了江媃一眼,这才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桃花朵朵开啊,不愧是镀金回国的尖子生。”江媃阴阳怪气地侧目看他,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不是有女朋友? 干嘛拿她当挡箭牌呢? “看你站那挺闲的。”江悬大手捏住她的书包领子,把她往前推了推,示意她走。 “江悬,你不觉得拿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当挡箭牌,有些不妥么?”江媃一边走一边问他。 楼道里的人零散着,脚步声一下一下,江悬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她也就没再开口问。 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江悬才轻声“是不妥,但没想那么多。” 江悬拐过楼梯口的墙角,眼底里站在不远处的少年,一双狭长凤眸微微弯着,在看见跟在他身后的江媃后,眼里瞬间闪着亮光。 陆柯燃笑着冲面色淡淡的江悬点了个头,“哥好。”手里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江悬没搭理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江媃,“校门口等你,别太晚了。”交待完后,江悬从陆柯燃身旁走过,慵懒敛眸看他一眼,眸光冷冷,以示警告。 江媃见江悬的背影越走越远,走到陆柯燃面前,仰头看他,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他笑了笑,“我想你了呗,我转去了景江一中,那里没有姐姐,我每天都过得好无聊。”陆柯燃一把把江媃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江媃不自然地咬唇,别过脸动了动,“太紧了。” 陆柯燃反倒抱得更紧了,轻笑一声,“抱紧点不好么?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江媃眼睫轻颤,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欲言又止的。 “姐姐…”陆柯燃低声呢喃,嗓音染上一丝低哑,大手也不自觉抚上她的腰肢,脸偏向她的颈侧,轻轻舔了一下。 江媃屏主呼吸,身子一颤。 这里是一楼的楼道口,时不时还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学生下楼,她抓住他的手,朝另一栋体育馆后走去。 十点的夜晚,没什么人,体育馆背后是一条阴凉狭长的小道,被一些花草树木所涵盖,陆柯燃把她抵在墙上,少年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划过她柔软的皮肤,微微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磨磨(h) 江媃的脸被少年的气息所覆盖,她半边脸被风拂过,却有种凉快的感觉。 下一刻,少年撬开她的牙齿,把舌头探入,轻轻勾着她的舌尖嬉戏,吻得越来越深,舌头与舌头交织,纠缠舔吮。 “唔…嗯唔…唔陆柯燃嗯…”江媃依稀搭在他肩膀下方的手指揪住他的衣服,她轻喘着,不时溢出娇喘,二人火热的气息都在唇齿间流淌着。 少年的手也没闲着,一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抵在墙上,另一只则拉下她校服外套的拉链,把脸埋进她雪白的脖颈,一寸一寸往下移,舌头轻轻舔弄着,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 江媃的背贴着墙壁,身子被他蹭着磨着,“陆柯燃…你嗯…别这样…”她轻轻推他的肩膀。 “姐姐叫我什么?嗯?”他迷离着凤眸,喘息着笑了,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暗了,他轻轻含住江媃的耳垂。 “陆柯燃…”她答,耳朵上的痒意从身体深处传来,酥酥麻麻地,他的声音,他的喘气,还有舔舐的感觉。 陆柯燃用气音笑了一下,忽然抬手拍了一下江媃的翘臀,发出“啪”地一声,溢满亮光的眸看向她:“姐姐的屁股好翘,叫我什么?嗯?” “你想要我叫你什么?”江媃闷哼一声,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她的身体被他这样支配,像使徒被引领者带往天国行进路上的该有的礼序。 “叫老公,姐姐,姐姐。”陆柯燃喘了一下,凤眸红了起来,慢慢把手摸向她的胸前,等江媃反应过来的时候,两颗奶子已经被他握在手里了。 江媃抬手去抓他的大掌,却被他用力揉捏着巨乳,忍不住轻喘着“嗯哼…嗯不要捏那里啊嗯”她咬唇看他。 “叫老公…嗯?”陆柯燃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急促起来。 江媃正想说话,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吻得又凶又急,柔软的唇瓣互相吮吸碰撞着,耳边响起啧啧啧的唇舌吮吸声,少年的喘息声也不断响起,听得江媃身子软了,腿也酥麻了。 “说不说…姐姐嗯?我好想肏你嗯…姐姐…”陆柯燃埋在她胸口,身体贴着江媃的身子磨蹭,低喘着,像只小奶狗一样,想又克制着自己的那种情态。 江媃轻轻别过脸,她没想到陆柯燃这么磨人,脸颊泛起淡红色,清软的嗓音,低声呢喃:“老公。” 少年一听,猛的把唇瓣吻向她的锁骨,轻轻咬了一下,随即舔吻着,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摸到背部的胸扣上,解开她的胸罩,大掌直接覆上她的两颗巨乳,肆意揉捏着,还时不时吻一下她的唇瓣。 江媃仰着脖颈,咬唇忍着娇喘,低声“嗯嗯”。 陆柯燃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随手丢在地面上,只留下一件背心,单手把江媃的小腰搂在怀里,紧贴着自己的小腹,勾起她的下巴,对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姐姐,让我吃一口。” 他视线继续下移到她胸脯上,校服顶出两颗凸起,下意识把她的衣服撩起,看着两颗又大又圆的奶子,上面两个乳头粉粉的,俯身,有力的双臂搂着她的腰,含着那两颗奶子,又舔又吸,一头柔软的黑发不断蹭着江媃的胸口。 江媃的视线下移到这个抱着自己的身子不断发情的少年身上,自己的乳头不断被他吮吸舔舐着,陆柯燃忽然扬起眸子看她,轻轻含着她的乳头,舌头卷住扯了一下,笑了,“姐姐的乳头真可爱啊。” “嗯…陆柯燃你嗯够了,别太晚了嗯,你也要、回市里吧?”江媃的小穴已经湿漉漉的了,双腿也快站不稳,只能依靠陆柯燃的大掌支撑着。 “姐姐急着赶我走么?”少年又把手伸进她的校裤里,猛的扯下内裤,把手指插进她的花心里,手指与淫水接触的瞬间,发出“砸”地一声,一下子一根手指进去了一半。 “嗯!”江媃有些受不了地娇喘一声,身子猛然一颤,那对巨乳晃动了一下,正好一一收入少年眼底。 “不是、不是…我哥在校门口等我,我们不能太晚出去啊嗯哈!”她已经尽力压低娇喘声了,但因为刚才的香艳场面刺激了陆柯燃,导致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手指越来越来地插送着。 耳边是她的娇喘声和手指抽插的噗嗤声,江媃仰着脖颈,小穴不断收缩着,随着抽插,每一下都带出大量晶亮的粘稠液体。 “姐姐又湿成这样?是有多欠肏?”他故意捏了一把她的翘臀,手里那湿软嫩滑的触感,似乎涌出更多液体,用力捏住那颗花核,轻捻慢拢,反复地挑拨着,观察着江媃的表情变化,颦眉便轻捻,舒展便大肆揉弄。 她仰着头,下巴对着俯在她身上的少年,贝齿微张,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而又舒服的事情,清软的嗓音像被糖水洗涤过,多了一丝娇软,轻喘着呢喃“老公嗯…嗯哈你不要捏啊嗯” “不捏出水来,姐姐怎么能舒服呢?还是说,姐姐想让我干你?”少年染上情欲的声音略微上扬,透出愉悦。 陆柯燃的手指因为常年打篮球,指腹上的薄茧粗粝,每一次抚弄江媃的嫩肉,她身子就会微微颤抖,但嘴里又溢出细细的呻吟,看得他心是又热又痒的,恨不得现在就把江媃肏了。 “不想嗯哈…”她把脸埋在他的锁骨窝处,少年的身体温热,她忍不住埋得更深了些。 “不想?不想怎么还流这么多水?想到谁了?嗯?”陆柯燃又抬手,故意似的,快速地扇了一下她小穴的位置。 江媃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他的脖颈,靠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校裤被褪至大腿,一条雪白紧致的大腿被少年握在手里,用臂膀抬起,一根滚烫粗硬的长条肉状物猛的戳入她的大腿根部缝隙,撞上不断收缩的媚肉,肉棒碾压过肿大的花核,少年头皮发麻的爽意袭来,汁水横流。 少女甜腻软滑的淫水和少年腥香涩气的精液混在一起,仿佛给这秋季增添了一抹生气劲儿。 骚逼(h) “啊嗯!”江媃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娇喘音有些大,怕被人发现,她忙咬住自己的下唇,身下的小穴还被陆柯燃碾压着,磨她的穴口。 江媃不敢看自己的下半身,即使知道自己的身子美,可她也是初次和男人这么贴身做亲密的事,原来做爱的快感是这样,这样粗长还散发着热气的阴茎磨着她的穴口,让她有种自己是个坏女人的感觉。 陆柯燃扶着她的水蛇腰,脸贴在她的锁骨上,挺翘有力的臀部看着十分性感,缓慢地、有规律地扭动着,一下下磨着,感受着江媃溢出的淫液浇灌在他马眼上,微热而淫靡的,黏稠而上瘾的,是她逼里流出来的,也算是他肏出来的。 她的逼水。 “姐姐,你摸摸我…”,陆柯燃低哑的嗓音不间断地喘着,每磨一下,他就像是如临大敌般的抖动一下,连同他那硕大的阴茎也是,他用手挡着她的背,好让她不用磕到墙上,顺着她蝴蝶骨的曲线,慢慢往下滑去,直至两只大掌掰开她的臀瓣。 “我从小就练跆拳道,有八块腹肌,听说女人都喜欢…嗯。” 他看着江媃那美艳的眉眼,闷哼一声,扶着粗大的阴茎,用力撞了一下,听见江媃又叫了一声,忍不住保持这种速度肏她。 江媃一开始被他磨得逼水直流,穴里已经蓄满了爱液,此刻,他只要一撞进来,媚肉被蹭得东扭西歪,液体就会小幅度地溅出来,很快就有规律地发出肏逼的水声。 “嗯…有腹肌不是正常的么?嗯哈…你少沾沾自喜了嗯嗯…”江媃别过脸去,耳根羞红,即使被他肏成这副模样,还是不想放低姿态。 在陆柯燃面前,她始终是那个高傲的姐姐。 她脚趾蜷缩着,微微仰着的鹅蛋脸,神态虔诚得就像个即将接受洗礼的圣女,小穴被少年的跨贴得紧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在肏逼。 “江媃,你这张脸,不知道的嗯…”陆柯燃的大掌猛地捏住她下巴两侧,凑近她的脖颈,咬了一下,闷笑着,动作却更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我强奸的…”,他笑着喘气,眉眼笑得张扬,阴茎硬得跟钢铁一样。 “叫出来,嗯?姐姐,叫出来啊!”他越肏越快,就连媚肉也响起了因碰撞而掀翻挤压的水声,花核被他撞得肿成一粒豆状体,少年健壮的臀部一顿猛撞,黑暗里,他的身影迅疾得像一抹风。 江媃被他这般玩弄,她的身子本就臆想江悬,早已被自己暗自抚慰得异常敏感,被他这般肏弄的时候,她脑海总出现江悬的脸,幻想着若是江悬肏她,也是这样的快感么? 又或者,加上伦理背德的快感,会更激烈。 小穴收缩得厉害,腿也忍不住扭动着打颤,江媃的小穴软烂得跟要熟透的番茄一样,被少年的龟头快速碾压而过,她红唇微张着,嘴里发出快速地“嗯嗯”声,那双湿润多情的桃花眼不知不觉间,和陆柯燃发红的凤眸四目相对。 少年长得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唇红齿白,即便生着一双丹凤眼,又好在少年年少,瑕不掩瑜,那双眼眸正让他有了自己的清俊韵味,右眼尾的泪痣犹如点睛之笔,让整个眉眼有了自己的神韵,染上一抹神采。 江媃忍不住张嘴,她就要喊出来了,这次好像要高潮了,她急得淫水一泡一泡往外流,沿着少年的肉棒一滴一滴往下掉,身子发热,脸也发热发烫,整个人就像一只在沸腾的锅里烧开的皮皮虾,兴奋到极点。 就在她忍不住要叫出来的时候,少年像是看懂了什么,又像是蓄谋已久,只等着这一刻,他双手捧住江媃的脸,偏头用力吻了上去。 江媃的手胡乱地攥着他的背心,殊不知因为过于激烈的肏弄,她早就没有注意自己把少年的背心扯得皱巴巴,背心的下摆翘起。 “唔嗯…嗯嗯…哈唔嗯…嗯哈唔……” 二人的唇瓣因少年吻得深,故而挤压着,唇齿碰撞着,颇有吻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江媃有些喘不上气,一手胡乱推着他的胸膛,却不料直接摸进他的背心里,小手摁在他坚硬的腹肌线条上。 陆柯燃低喘了一声,眼尾上挑,一边吻着她的唇瓣,舌头伸入江媃的口腔,细细密密地搅弄着,勾着她的小舌,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江媃的脸,这张脸就是张妖精的脸蛋,从初见就让他的DNA动了,勾得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明明长得挺美艳,却又自带一股天然的纯。 正经看着要骚不骚的,真的肏了骚得让人腿都要肏断了还想肏,她怎么就不直接让他死呢? 千古流传的男人宝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换了是他,亦是直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辈子也起不来了。 “想让姐姐榨干我。”陆柯燃低喘着,剑眉轻佻,薄唇依旧和她的红唇摩挲着,他不是没看过毛片,但这女人太他妈的勾引人了。 她迷离着水润的眼眸俯视他一眼,只是微张着红唇,依稀看得见小舌。 江媃不小心摁在他腹肌上的手想要抽离,却被少年捕捉到这一意图,在她的手指刚动了一下的时候,他便捉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游离着,一面还不忘了继续肏她的穴口。 陆柯燃听着身下妖精娇媚的娇喘声,清澈的少年音色沙哑着,还不忘挑逗她:“姐姐,好不好摸?想摸干嘛还藏着掖着,我是你老公,以后想摸直接摸,记住了?” 陆柯燃嘴角上扬,大掌悄悄扶着自己硬得想射精的阴茎,对准她的穴口,不敢太用力,只带了点力度,一瞬间,阴茎肏入叁分之一,进去一个龟头多一点。 江媃本就被磨了好一会,忽然浑身颤栗起来,小穴猛然被一个圆圆的东西撑开一道口子,小穴又酥又痒,她忍不住仰头,挺起胸,一对巨乳也跟着身体颤动起来,乳尖正对着陆柯燃的薄唇,离得很近,少年只要一伸舌就能吃到。 她就这样喷出一股爱液,痉挛着身子高潮了。 陆柯燃猛地低头含住她的乳尖,吮吸了一口,抽出阴茎,往江媃的大腿根部射了出去,龟头一直往外喷射出白色浓稠的液体,全都撒在了江媃的大腿根,还有少量的几滴溅在她的花核上。 “好烫嗯…”江媃别过脸,眼睫轻颤,有些难耐地咬了咬唇瓣。 好难为情啊,居然被陆柯燃肏进去了,尽管没有全部插入,也算被他肏了。 她的身子还这么敏感,如果说上次是临时突发的,那么这次岂不是…他蓄谋已久的… 你情我愿?! 为什么心是江悬的,身体会不受控地贪婪另一个人的安慰? 江悬,你到底…还要多久,才愿意主动来爱我? 江媃娇软可人的身子还在痉挛着,小穴还在不断收缩着溢出淫水,陆柯燃低头正好看见自己不小心溅在她穴口的精液被淫水洗刷着,融为了一体,阴茎又颤抖着滴了好几滴乳白液在江媃挂在大腿弯的内裤上。 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江媃的小穴,摸到一指软烂如泥的水穴,笑笑不说话,只是掀起眼皮盯着还在痉挛的江媃,满眼都是她。 骚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