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炒栗子》 第一章 穿越新娘 净水扫街,十里软红铺漫延展,将天色从深蓝燃到紫红。 一顶八台的轿子行着,雕檐画栋般精致,内外都是蜀锦红缎,温室生香。 轿中穿着红衣的陶笛儿将那帘子稍稍牵起一缝儿,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盯着外面—— 轿子轻轻一晃,她身子还来不及一晃,就已经稳住了。若不是亲眼看着,一点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在上山路。 陶笛儿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将圆圆的眼睛眯成一缝儿。她左左右右在自己视域范围内仔细搜寻了一圈,没看到那位传说中应该骑高头大马,身着红衣的夫郎,不由兴趣缺缺的收回目光。苹果的汁水沾染擦着胭脂的唇角,被她用嫁衣抹去痕迹。 还记得几个小时以前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轿子中了。上下摸摸自己,胳膊腿儿倒是全的,只是感觉瘦了很多。 耳边是在现代曾听过的喜乐,其间隐隐有莺燕呢喃,让人以为是身在江南。陶笛儿当时只觉得鼻端一股子苹果的香味,混着一种从自己身上发出的药香,很是提神。待她四处找寻了半天,才发现了自己旁边的那个苹果。 弄不清状况的陶笛儿抱着苹果回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刚刚是在车站旁边买点东西,结果被公车撞了。她正想进一步想,脑中却突然开始出现不属于自己的零碎记忆,几乎要将她的头疼得炸掉。 等陶笛儿的头慢慢不疼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那个熟知的世界很久了。喜的是:自己上大学贷的款终于不用还了。悲的是:自己是秋日的蚂蚱,没几日蹦跶了。 唐门的孙媳妇儿,这个身份果然很好很强大。 根据刚刚的记忆,如今她的身份是商贾之家的独女,母亲早亡,而且在家中特别不招人待见。然而却在一次去寺院上香时,突然被唐老夫人看中,迷迷糊糊嫁了过来。 果然,人生总是一个杯具连着一个杯具。 *** 路上单调的三个时辰,陶笛儿也从开始的绝望脱线到现在的淡定无奈。 “少夫人,可是乏了?”听到侧窗与年龄不符的娇嫩声音,陶笛儿忙将未咬的半面苹果摆正捧到怀里。 片刻之后,一张满是香粉的脸从侧窗微微探了进来。一脑袋的花红柳绿,笑盈盈的样子,但在见到陶笛儿的一霎那,表情僵了起来。 喜姑挑窗帘之时,便闻道一股极幽远的药香,感觉很提神。抬眼一看到陶笛儿傻乎乎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生气。新嫁娘自己把喜帕取下来,这算是哪家的规矩? 喜姑上下打量少女那张清秀小脸,只见对方清秀的小脸右额角上一块血色的红痕,就如同一笔涂鸦,将整个人的灵秀毁了大半。 “姑娘,你怎么把喜帕取下来了?”她声音故意压低,显然是怕别人听见。但因为恼怒,调子却未降下来,所以显得有些滑稽。 听到对方称呼的变化,陶笛儿一吐舌头。虽然不明白为何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厌恶,但为自己开脱一下总是要的。 “这位喜姑,我只是有些胸口闷。这轿子未免、未免颠了些……”一句话说得娇娇弱弱的,配上她绝对真诚的眼神,生生多了两分可信可怜。 “少夫人,这于礼不合啊。” 陶笛儿见对方眼神晃动,语音放软,心觉有戏,又不要嗓子似的狠狠咳了几声。 喜姑见她咳得厉害,才突然想起这陶家千金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听说当初娘胎里出来时不是足月的,就带着病气,要是因憋住气出了事情……但是,她至今经手的婚事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何时在此处坏过规矩?想着,不由踟蹰起来,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了自己名字,忙撂下帘子回头去看。 陶笛儿正眼巴巴等着,却见那喜姑将帘子一放,似乎是被什么人叫到一旁,看不真切。 她稍等了片刻,那花红柳绿的脑袋就重新探了进来,笑眯眯道:“少夫人不拘什么,若是乏了揭下来就是了。只一会儿快到了少夫人再蒙上……这……” “喜姑放心,我晓得。咳咳……”陶笛儿眉眼一弯,甜甜的竟然也十分好看。 等喜姑撂下帘子,轿中的陶笛儿才松了口气。她感觉五脏六腑有些空空的,不由又咬了一小口苹果,当是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心里劝说自己:穿就穿吧,不用拼死拼活买房买车,直接过来就当地主婆,这种事除了小说哪儿找去?! 她正想再咬一口苹果,却发现这个身子胃口简直就是猫的,居然已经微饱了。而且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自从自己说那轿子有些颠簸之后,那轿子似又稳了几分,便如同平地一般,让人惊奇。 夕阳一缕而下,最后的一道光芒透着那缝隙照到陶笛儿纤细洁白的脖颈处,连着那颈上圆润瑞泽的东珠链子,熠熠生辉。少女眼睛如同阳光晃过的溪水,耀过那道萧瑟的火光。 火光? 发现轿子已经停下,陶笛儿不由更加好奇。一看之下却不由吃惊,只见那路中一个青衣的男子倚着身后的石头坐着,却是在烧纸。那一张张薄薄的纸张被火舌舔舐,将那欢快的气氛冲散。那人束发的锦巾微微有些散开,未经整理的发丝丝流转于脸旁,薄唇樱白,眼神有些疲累。 白烟熏过那人褐色的眸子,像是洗过烟雨的琥珀。 不知为何,陶笛儿感觉心中一跳,有一种捻熟之感。那人左耳上的蓝色一闪而过,好像记忆中的一种颜色。 “喂喂,丧气鬼你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我们这儿喜事?还不快让开?”出门遇到烧纸,众人显然是感觉晦气。那前面的几个都是粗人,其中有忍不住的已经开始骂上了。 “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咳咳……”男子有气无力的咳了两声,未抬眉眼。 “我说,咱打个商量好不好,我们赶时间。我们过去你再接着烧纸好不好?”陶笛儿眼尖发现那前面的几个人似乎是想暴力解决,不免为那男子担心,打了个圆场。等她说完的时候,才发现众人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由黑线。 众人没想到新娘子出轿子说话,呆愣间错过了那琥珀色的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又咳了两声。 “我不是烧纸,我是烧去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咳咳……”听到那英俊男子的念白,陶笛儿咳得狠了,脚下没站稳,差点扑倒。看着那男子一脸悲戚的表情,心说你怎么不说你烧的是寂寞呢? 长得挺好看,怎么人这么……陶笛儿惋惜间,心中碎碎念。 难道是玛丽苏?还是自己遇上了文艺小青年?想着,陶笛儿就不由黑线。心想别管大哥你要缅怀什么,难道你那颗玻璃心没看到旁边的人都要揍你了吗! 陶笛儿气急之下想要坐回去,看他破罐子破摔。可看到文学青年旁边的那几个大汉撸袖子的动作,还是有些不忍心。 “那个,不然我们打个商量,您快点烧?” “咳咳……你让我烧快点吗?”陶笛儿不知是什么滋味,看着那高挺的身体歪歪斜斜站起,将手中的整卷纸投入火中,那迅速焦黑成灰的纸张看得陶笛儿惊心动魄的。 陶笛儿眼睛一眨,看到那男子从腰间解下一只精巧却老旧的小葫芦,毫不犹豫的要往那火堆扔去。 “等等!”陶笛儿突兀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愣。陶笛儿自己也是无奈,话说这文艺风还是会传染的吗?为什么自己用这种言情专用的不舍语气说话? 男子动作一顿,转头问:“烧了便烧了,你不是让我快点烧吗?” “让你烧你就烧?” 陶笛儿没好气的说了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那男子眼睛似乎一亮,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瞬间就已经绕过两人,向自己而来! “刺客!”“小心!”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喊“刺客”是几个浑厚的男声,混着胸膛中的气息。而那声喊“小心”清越,不是别人,却是陶笛儿。 陶笛儿看着那冲着男子而去的刀,心中不自觉的替他捏了把汗。 那男子琥珀色的眸子对陶笛儿一笑,身后像是长眼一般,腰中宝剑出鞘,将那刀刃挡开。 陶笛儿刚想松口气,却突然看到从轿子的门檐突然射出两截银光。她瞪圆眼睛看着那男子足下一蹬,身子好像是穿叶的燕子,惊险的躲过那暗器,轻巧落地。 陶笛儿看着咋舌,手中抱着的苹果不知何时已经扔在一旁。 “笛儿,跟我走!”男子琥珀色眼睛有几分焦急,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听从。然而陶笛儿想握上去时,却发现身前出现了一只如玉雕琢的手,挡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 那擎着乐器的手匀亭白皙,修长有力如同白玉雕琢,姿势写意。 陶笛儿不由偏头看去,此刻却是真真的被震住了。 暗红色长衣的男子风雅如画,立如松雪。 洇纹长衫随风而摆,一双凤眸细长,淡如风雪初霁,盯着来人。七分慵懒中三分锋芒,恰到好处。 请注意,关键的是:红衣。 陶笛儿呆愣住,看着那一片红色,心中白茫茫一片……此人莫非是自己那张长期饭票?小猫一样贪婪的眼神,不断扫视人家的脸蛋、腰身……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然而她嘴角还未翘上去,就听那男子好听慵懒的声音道:“侄媳妇儿,先把喜帕盖上。”(未完待续) 第二章 初进唐门 欣赏美色中的陶笛儿只见红衣那男子手臂轻轻一动,姿势说不出的好看。她还没看清怎样,眼前就突然一红,却是已经被对方盖上了那块该死的喜帕。等她手忙脚乱的将那东西扯下来的时候,不由整个人愣住。 只见那青衣男子脖子上正横着一弯似冰似水的薄刃,有如水光。 “侄媳妇儿,这可不是你们妇道人家该看的。”红衣男子叹息一声,陶笛儿一下子被对方那句“妇道人家”打击到渣。 然而脑子旋转间突然想到另外一事—— “小叔叔?!”陶笛儿听到了自己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乖,知道叫人了。”陶笛儿见那红衣男子一笑,像是小时候后山上的桃花飘飞,本来郁闷的小脑袋顿时昏沉。她眼睛无意瞟过,只见那被制住后却一直看着自己的那个文艺青年僵硬的将头转向另一侧。陶笛儿蓦地心里一疼,却不知道原因。 “楚公子,听闻你与叶家小姐好事将成,夜陵还要道一句恭喜。眼下公子身体抱恙,是否要让我派人相送?” 楚公子?陶笛儿反复念着,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 “笛儿和我一起走,否则……” “放肆!你如今内力被封还想带走人,是不要命了,还是欺负我们唐门无人!” 青衫男子没说话,只直直看着陶笛儿,那修长手指间似乎有什么物事,握得很紧。 “我看你是欺我门下无人才对!”语气不佳声音传来,看着眼前“冲天而降”的老者,陶笛儿嘴巴张大,疑惑的眨眨眼睛。心说莫非这就是武林高手来了? 苍老的身影,瘦削干瘪,逆着光站着。然而骨架修展,仔细看去还能看出年轻时高挺的身材。 老。瘦。酒鬼。 此刻,老者花白的寿眉下,老脸上一副醉陶陶的满意表情,沧桑的老脸上红红的,显然是刚喝完酒。 “小兔崽子!封住你内息居然还不死心,居然敢给老子硬冲开了穴道下山!你以为你留下三缸酒能醉倒我?!放屁!他妈的居然还被别人擒住了,你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往哪儿搁!呃……”老者痛心疾首间,又打了个酒嗝。 “那个,都是认识的,咱们和平解决好不好?”陶笛儿颤颤巍巍道,已经看出了点门道。 她刚说完,就被老者瞪了一眼。 “女娃娃懂个屁,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老者骂着,步伐歪歪邪邪间,却是无比的迅速,瞬间已经来至唐夜陵两人面前。 见老者招至,唐夜陵脚步后错半步而后手臂一格,轻巧的挡开。陶笛儿眼睛未眨,然而两人却已经交手十余招。 那老者赞叹的“咦”了一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又是进招。两人招式精妙多变,让人目不暇接,看得陶笛儿神驰目眩。 画面定格时,却是那青衣男子被老者揪着衣领站着,而唐夜陵则在一丈之外,笑容清翩。那笑容好看又养眼,又让陶笛儿一阵纠结…… “衡前辈。”唐夜陵颔首为礼,好像刚刚对方并未从自己手上抢人。 衡雁林眼皮一抬没搭理他,手指轻轻搭在自家徒弟脉门上。刚刚两人交手之间,虽然他已经尽量控制,但一时打得尽兴,气力还是波及到他。一探之下,只觉得对方体内气息翻滚,不由着急着为其催放内力。然而未想到自家徒儿体内本已凌乱的气息却越发强悍起来,那撕裂般的力道让男子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父……”男子看了眼焦急万分的老者,来不及在说什么,已经晕了过去。衡雁林见他气若游丝的样子,不禁心中有火,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双清亮若电的眼睛扫过众人,在唐夜陵身上略微一顿,眼中雷霆一闪。他满肚子火没处放,知道现在需要尽快找个清净之所给弟子疗伤,然而眼睛一瞥,却发现自家弟子紧握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衡雁林打开看来,不由脸上一沉。那系着彩线的小葫芦,看得他更加怒火万丈。 “什么破东西!”抓过来向着陶笛儿就扔去,白光一闪,陶笛儿只听得破风之声。她本来就呆呆看着,此刻更是僵硬着手脚不知道如何反应。 然而身上一轻,却是被旁边的唐夜陵揽住,向旁侧了半米有余。那男子眼神电光若雪,手中握着那打来的暗器,并不言语。 两厢贴近间,陶笛儿可以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幽远的茶香,冲淡自己刚刚那如同电影慢放般的清晰恐惧。而她自己的手,正放在对方胸膛左侧,感觉到那一份强有力的心跳,沉稳淡定,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衡雁林看到陶笛儿傻呆呆站着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冷静间想到对方不会武功的女子,不由老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个葫芦,他是从哪儿来的?”陶笛儿茫然的声音,让老者动作一顿,眼中不禁闪过疑惑,然而他感到肩上靠着的徒儿似乎呼吸渐弱,再也不敢耽搁。 “这个我也不甚清楚,告辞。”陶笛儿看到老者的表情一瞬间突然十分郑重,还未反应过来,那两人却已经只剩下残影一痕了。 *** 重新行进的轿子,陶笛儿咬着指头有些疑惑。刚刚那青影消失之时,好像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浅浅的,碎了…… 那地面未烧完全的纸,像是断翅的白蝶。一行红色踏过,渺然无痕。唐夜陵回视了那二人残影逝去之处,澈然的眼中疑惑一闪而过。脚下行着,突然碰到一物,他低头看去,却是一个啃了几口的苹果,不由失笑。 “啊……”陶笛儿,手中握着刚刚唐夜陵随手递给自己的彩线葫芦,极力想回想起关于刚刚那个姓楚的男子的记忆。然而却感到头上百汇之像是被冰碴碾压一般,忍不住大声呼痛。 “怎么了?”听着那清澈的声音,陶笛儿看见从那窗边伸进来一只修长的手。精致如玉刻般,搭在陶笛儿手腕上。 一股暖流,从腕处传入,缓缓流往疼得磨人的大脑,让陶笛儿心底患得患失的感觉慢慢泯然。 窗上的帘子不时被风吹动,陶笛儿可以看到外面那人俊美无铸的侧脸,恍若天人。心中某一处小小的一动,快速的好像没有。 虽然知道自己架空到了相当于唐朝中期的武侠时空,但陶笛儿还是有几分奇怪的。这迎亲的不应该是新郎吗? “这蜀地的传统是至亲祀乐迎亲,新郎在本家迎人。笛儿不知道?”慵懒淡然的声音传进来,那一句“笛儿”叫得陶笛儿没出息的弯了弯眼睛。然而再缓过神儿来后,陶笛儿不由惊了一身冷汗。话说刚刚自己把心里想的问出来了? 唐夜陵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姑娘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嘴巴抿得死死的,好像是不再说话的样子,不由淡笑了一下。 众人此后一路无话,待到傍晚时分,终于进入了唐家堡境内。陶笛儿看着多年来人工的瘴气林打开,那大气幽深、抱山而建的建筑即在眼前,吸了口气。 而唐家堡内,则是宾客满庭。那红色的帷幔从正厅一直铺散开来,如同流水,一直熨帖到那眼睛看不到之处。唐家向来不与外界相扰,却独霸蜀中,百年如是。此刻众人深处堡中,才明白这其中乾坤日月。那湖亭楼榭,假山兰草,无一不是巧夺天工。 当真很难想象这美景之中,却有着闻名天下的机关毒药。众人进了唐府后,皆是心照不宣的在堂前宴饮,倒是让暗中巡视的唐门暗卫很是没有成就感。 堂前是众位唐门俊彦,身着蜀锦,斜跨着鹿皮箭筒,谈笑言语,与一向眼高于顶的唐门形象颇不相符。然也有心思细微的人,发现他们眸中的疏离,但也只道唐家弟子,如应如此。 话说自从进了唐家堡的那刻起,陶笛儿便不敢再掀帘子看了。总觉得暗处似乎有无数的机弩乱箭在暗处寒光闪闪的对着自己,这诡异的感觉让陶笛儿如芒在背,突生的危机感让她一颗小心肝差点跳出来。而那满耳的炮竹声响得像是zha药,更是震得她七零八落…… 待到喜姑小声提点陶笛儿把喜帕盖好时,她手中的苹果还剩下三分之一。好在只要角度拿捏妥当,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陶笛儿感到脚下微微一震,知道是轿子落了地,同时随着落下的还有她自己没出息的一颗心。 原本那点小淡定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没出息的惊恐。陶笛儿脑中不禁开始设想,要是夫家的人发现自己不是原来那个陶笛儿该怎么办?要是他们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要是自己的丈夫是个混球怎么办…… 陶笛儿心中哀嚎,十指用力交叉在一起,听着外面喧闹,只觉得大脑慢慢格式化。 老天,为什么要让她一醒来就穿越到一个已经坐上花轿的人身上?她不聪明不机智,性格闷骚又爱吐槽,这样的重任怎么能交给她! 正想着,外面的喜姑体贴的声音传了进来,“少夫人,别怕,等等就好啦……” 陶笛儿自嘲一笑,心想人家别人穿越第一眼哪一次不是见到男主或者是男配?而自己睁眼看到的却是这喜姑。由此可见,她的穿越道路绝对不是主线,计划外的产物。估计这婚姻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脑袋乱乱的,口干舌燥的比当初高考结束,去银行贷助学金还紧张。(未完待续) 第三章 乌龙喜事 唐府的喜宴酒席之上,佳肴美食。俏婢乖奴笑语嫣然,左右逢源,宾主尽欢。 门口,迎亲的众位簇拥着一个红衣少年,站在廊口,见花轿落下,不由大声起哄起来。 “涵儿,快点射啊!就往轿子那儿就可以!”略带粗犷的声音响起。 “啊?你确定?”少年的声音传来,清朗却微微稚嫩,陶笛儿耳朵一萌,心道:声音好好听啊……这就是饭票?不知为何,嘴角翘起弧度,心想难道自己是捡到宝了? “快点吧。”那粗犷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可……可是……”少年犹自犹疑,但见自家三叔这般坚定,扣在手里的袖箭已经攥紧。 “可是个头啊!”唐三爷脾气火爆,着急得像是自己娶不到媳妇儿,张嘴急吼吼的骂道:“你小子还是不是唐家人!射啊射啊!” 轿内的陶笛儿本来还想着射轿门仪式应该是清朝开始的,听到对方一句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小脸一红,暗自检讨自己是不是太不纯洁了? 突然间,陶笛儿感到肩膀上剧烈一疼,被那力度震得眼前黑了一下。左手反射般去按那痛处,却感到一股暖暖的液体晕染而出,疼得更甚。那液体味道熟悉,混着今世身上的药香,腥甜味道淡了几分。片刻之后,那火辣辣的疼痛感才真正席卷全身,让陶笛儿冷汗直流。 手指感触之处,金属触感,却入手生温,显然是刚刚被射箭之人握暖的。 此刻,轿外众人也是集体傻了眼。事实证明,无论是少林寺修行多年的得道高僧,还是从小摸爬滚打的武林龙套,吃惊的样子其实都是张大嘴巴,两眼呆滞。 “涵儿?涵儿……你刚刚射的是新娘子?”一向豪爽的唐三爷此刻也不由结结巴巴问。 唐若涵疑惑的将头摆向一侧,问道:“三叔,不是你让我射的吗?” 陶笛儿在轿中听着皱眉。这个男人着实可恶,人家结婚要钱要色,他是要命!就算是不喜欢自己也不用下这样的狠手吧? 还是说老天爷让自己到这儿来走的是宅斗路线?陶笛儿乱七八糟想着,双拳无意识的攥紧,刚刚那点踏踏实实当米虫的幼稚想法早已烟消云散,马上把自己这张饭票马上划到了头号敌人的境地。 “我我我……我没让你射人啊?!我让你射轿眉啊!那里面的可是你媳妇儿!”唐三有点急了,却又不知道轿内是个什么情况。 “可唐门暗器从不走空,这是您和小叔叔教我的啊?”少年从阴暗处越出一步。 陶笛儿只听得外面突然安静下来,不由奇怪。然而轿外,众人此刻都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少年,心中共同想起一个词——貌若骄阳。感叹之余,心道怪不得一向莫问江湖之事的唐门这次一反常态,为了长孙的婚事在唐家堡大宴武林人士。 但当看清那少年黯然灰蒙的眼睛时,众人却又不禁叹了口气。为何如此容貌之人,怎么偏生是个瞎…… “涵儿,赶快看看你娘子。”唐三毕竟是见过阵仗的,马上反应上来。 唐若涵点了点头,虽然眼盲却显然并不受很大影响,上前刚想掀开轿门,却听那轿中一个清越愤怒的声音道:“混蛋,你谋杀啊……” “听娘子声音底气十足,应该并无大碍。”认真的声音传进来,将轿内的陶笛儿噎得想要掀桌。心说这个男人这么折磨自己是外面有了相好容不下自己?还是…… 轿外,一脸无知的唐若涵正要掀轿帘,却被刚刚缓过劲儿来的喜姑拦住。 喜姑擦了把汗,心说这辈子可算是开了眼了,强笑道:“哎哎,我说少爷,您应该先踢一下轿门。” “踢轿门?”唐若涵迷惑,随即笑了,看得众人又是一呆。“还真有趣。” 唐若涵踏着锦靴的脚抬起,旁边的唐三爷已觉不妥,忙出声喝道:“涵儿,轻点!”然而话音未落,那轿子已经向后飞去。 此时,一道暗红影从身后飞身而出。白玉雕刻般的手指抓向那轿子,另一只手在那欲散开的轿子上方古怪的拍了三下。 轿子平平滑动了三尺而停。 众人定睛看去,那扶着轿身之人正是刚刚从内堂出来的唐夜陵。 轿中陶笛儿此刻还被刚刚那两股子古怪的力量压得眼前漆黑,肩头流血更猛。她已经开始有些小迷糊了,耳朵中嗡嗡的,只听见外面有个苍老的女声似乎说了什么。随即,轿帘就被人掀起了。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然而一股清香的栗子花味道却传入鼻息。是那个混蛋? “奶奶,我喜欢她。”一心想“咆哮马”以表示心中愤怒的陶笛儿,被这个意外的“表白”华丽丽的砸昏了。 而轿外少年则是笑意纯然,宛若清澈见底的溪池,有些脸红的对着堂上的老妇人笑了下。那刚刚从内堂出来主持乱局的老夫人听他这么说也是微带笑意,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将嘴角压回平处。 “你能不能先帮我把伤治治?”盖着喜帕,陶笛儿只能低头看自己微微露出的鞋面,还震撼在对方那句“喜欢”。 “抱歉,娘子……我只会治毒伤,你没中毒,我不会治。”无辜的声音传进来,陶笛儿吐血。突然右臂上也是一疼,然而一瞬后那疼处就开始麻麻痒痒的,很舒服。 “你做了什么?”陶笛儿警惕。 “给你下毒。”大堂内整齐的吸气声,混着陶笛儿气急败坏的骂声。 “你妹!”陶笛儿正想继续骂,却被什么东西打在了身上,点了哑穴。 陶笛儿郁闷间感觉到那说话的人一只手轻柔的按在自己伤口旁某处,另一只手轻轻一扭一拔又是一带,那几乎对穿的袖箭就已经被拔出来了。 “你看,中了毒之后再拔箭你就不疼了吧?还好我估量得差不多,伤的不是很重。来……把这个乖乖吃了。”唐若涵好脾气笑着,将手里的药丸递过去,一边将陶笛儿身上的血迹略微整理了一下。 陶笛儿听对方哄小孩似的声音,晕晕乎乎的将对方给的药丸吞了进去。本以为古代的药丸都是清苦的,没想到这一颗却甜甜的,像是麦芽糖的味道。所以当对方问自己好不好吃时,陶笛儿下意识点了点头。 唐若涵显然是很高兴,献宝似的说:“为夫改日再配给娘子吃就是了。”两人说得寻常,众人也就当是这药丸只是寻常之物。唯有唐门中人心中知晓这药丸的价值,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好了,娘子。我们该入洞房了。”似乎是老天还要继续考验唐门弟子的抗打击力,众人见他不懂规矩,不由哄笑。 陶笛儿还没反应过来那句“洞房”是什么意思,突然觉得还带着血的左手被一只冰凉有力的手牵起。呆愣间,就由着对方将自己从轿中拽出来。 “哎哎,等等,哎公子爷,还没跨火盆呢……”喜姑忙扑上来,上前拦住少年,头上已经有些见汗了。没想到这唐府的少爷是真傻,还没拜天地怎么就入洞房了呢? 宴席中所请之人,不少都是江湖中的粗莽汉子,此刻听少年着急着洞房,不由都笑着起哄。然而唐若涵皱眉环视,澄然却有黯淡的眼眸有些不耐,扫过之处,皆安静下来。 “涵儿,听喜娘的吩咐。”老太太的话就好比是最高行动指南,陶笛儿只觉得手上一紧,就被对方牵着向正前方的火盆走去。 背景活跃,众人谈笑的声音传来,陶笛儿却好像和自己无关。短短几步,似乎走了几年。 这样,就要嫁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两人拜堂 大堂上,红衣少年手牵着那少女,缓缓而行。 这就是自己的婚礼?陶笛儿迷迷糊糊下意识将那手反握得紧紧的,已经忘记了刚刚指天画地的发誓与对方势不两立。她错觉间感觉对方似乎是僵了一下,随即安抚般轻轻回握了自己一下,心中不知为何平定了些。 两人被牵引到某个位置定住,被转向堂外方向,一拜。陶笛儿想转头去看对方,但却只能勉强看到对方半截的红衣,配着一块腰间白玉的团形玉佩。 众人见去,少年红衣似血,衬得面如骄阳,立如松雪。而女子墨发垂腰,虽不见面容,但身段间自带得一番风雪的灵气,不由点头赞上一句。 “二拜高堂……”两人转向主席,陶笛儿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牵线木偶,心中白茫茫一片,感知着身旁之人的动作,一起拜下。 “夫妻交拜……”喜姑笑嘻嘻嚷道,一脸坑坑洼洼的笑意,嗓门高得让少林专练狮吼功的小和尚都要心生敬佩。 陶笛儿感觉自己被人引导着向左转了一下,眼下低头处可以看到那人的锦靴,脚型优美,配着那红色的软靴,更显俊雅。昏头昏脑拜了下去,鼻尖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栗子花香,如同小时候在奶奶家后山闻到过的那般…… 待新人已经进了内堂,席间顿时又开始热闹起来了。众人很有默契的装作没看到刚才的种种乌龙,可谁都清楚,出了这唐家堡的门,明天一觉醒来,天下人都会知道今夜唐家的盛况。 坐在西边席上的一个牛鼻子道人此刻喝了两杯黄汤,开始眼神迷离起来,拉着旁坐一个不知道哪派的弟子,故作神秘道:“你说他们贺什么喜啊,说得那么好听!呃……”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牛鼻子微微得意,打了个酒嗝,继续小声嘀咕道:“拜堂时新娘子见血,这是大凶!大凶啊……这唐家堡没准哪天都不在了,贺个屁啊贺……”突然胳膊上一沉,已经被身后一玄衣男子拉住,周身穴道被点。那手法自然是唐家的,众人使了个眼色,既是畏惧主人家势力,也是幸灾乐祸这牛鼻子活该。 “这位道长酒醉失态,唐府理应照顾一二。”冷冰冰的话,众人看去,却是一冰骨玉肌的少年,与刚刚那新郎倌相貌有两三分相似,却加了分冷峻,整个人态度极为孤傲,看起来比唐若涵老成些,正是唐家二少爷唐若凡。 “是,二少爷。”那玄衣男子点头,将那贼眼睛叽里咕噜转的牛鼻子从身后廊厢携了出去。众人心有戚戚对视一眼,识趣的继续享受佳肴珍馐。 唐若凡细长凤眸扫过同桌众人,面无表情道:“多谢各位赏光家兄婚宴,还请尽兴。”喜气洋洋的话配上那面无表情的寒气脸,别扭得很,若是陶笛儿在,估计能笑出来。而众人却只能喃喃称是,心中暗暗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命犯太极,非要来这惊险万分的唐家堡! *** 傻乎乎坐在千工床上,陶笛儿仔细摸了摸胳膊,有点凉,已经不疼了。眼前还是红暗的,手中的那个被啃过的苹果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眼下手中抱了个更圆的。这回这喜姑是打死了也不让她将喜帕揭下来了,只说她破了规矩,让她个“金牌喜娘”脸上无光。陶笛儿也远没有了和她争论的兴致,只想着那只人皮蝎子诡异莫名的行动。 刚刚牵手的一刻,陶笛儿并未感觉到恶意,甚至还能从那充满安慰的一握中感到点点善意。但自己胳膊上的箭伤是怎么回事? 一个心智正常之人若非故意,怎么会在结婚当日射伤自己妻子?陶笛儿自认感觉不迟钝,但此刻对这个人,她却看不清楚。 “喜姑,少夫人怎么一直抖啊?”屋内,宝唯杏眸迷惑,看着那抱着苹果微微颤着的手,有些担心。 “抖?呃……这抖一抖啊,噩运走啊,这是吉利的,小孩子不知道别插嘴!”床上陶笛儿本心不在此,但听到这一句,还是被狠狠雷了一下,三魂七魄好歹是拽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陶笛儿感到有人走近,似乎是有人打量自己,却不让人讨厌。 “少夫人,我叫宝唯,是少爷院里的大丫鬟。”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像是刚打下来的脆枣,又甜又清。陶笛儿想打声招呼,却碍于被点了哑穴,只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心里将那个暗算自己的混蛋鄙视了一千遍啊一千遍。 宝唯见自家少夫人腼腆点头,不禁一吐丁香小舌。看来自己这位新主子如同传闻一般,性格文静,不是个难缠的主儿,心下也是替少爷高兴。 “少夫人,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少爷就过来了。”趁着喜姑出去张望之际,宝唯将荷包里的饴糖捡了两块极漂亮的,塞进陶笛儿手中。 陶笛儿低头一看,是两块糖,上面挂着白霜,却透着香甜。她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极不喜欢吃甜食,但此刻却被对方说得真有些饿了,含了一块。 “好吃吗?”听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声音,稚拙澄净如同孩子一般,陶笛儿不禁莞尔,点了点头。小耳朵一动,只听门帘声响,一个极轻微舒缓的脚步声传来。 门外候着的喜姑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忙招呼道:“哟,新郎倌可算来了!让新娘子好等啊……” 喜姑的声音如同一道响雷,劈得陶笛儿外焦内嫩,突然想起一个很专业的词,请大家看她的口型—— 洞、房。 “少爷,你怎么才来?”宝唯插腰气势汹汹的问道。 内屋,床上坐着的陶笛儿紧张得狠狠啃了口苹果。室外,唐若涵无辜的面对掐腰责问的小宝唯,委屈道:“我怎么知道娘子在这里?” “不在这里在哪里?这儿是少爷的院子啊,新房自然是在这里。”宝唯一脸不相信,左右嗅嗅,发现自家少爷没有旁系少爷们身上的那股子辣辣的酒味儿,才缓和些神色。 “可不是说入洞房吗?我以为是堡西边山腰的那个山洞。”唐若涵表情很委屈,心想自己满心欢喜去了后山,山上山下找了个遍,除了小白小花小紫小绿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但此刻见宝唯一脸怒色,只得点头道:“我知道错了。” “错了别对我说,要向少夫人说。”宝唯推着自家少爷,进了内屋。已经被两人对话惊傻了的喜姑,半天反应上来,也跟了进来。一进来差点又背过气去。 只见那唐家的俊少爷对着床上红衣少女的方向一揖,话音澄澈如同以前在杨家千金成亲时看到的那块连城古璧,道:“娘子,我错了。”陶笛儿听他声音离得近了,下意识就蹦了起来。小脑袋“当”一声磕在那床牙上,顿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突然感到头顶有一只手柔柔的帮自己按着,那份温柔是自己两世以来也未感受过的,不由傻愣愣呆住。脑袋此刻竟能丝毫不差的体会对方的动作的小心,慢慢不疼了。 这个人……要是他对自己横眉冷对,卸下刚刚在外人面前纯真的伪装,她估计能够平淡的接受,然后学着穿越姐妹们的经验和他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但此刻与治伤时如出一辙的关心让她有点迷糊。回忆发生的事情及刚刚听到的对话——射箭,踢轿门,莫名表白,下毒,疗伤,吵着入洞房,去后山山洞…… 陶笛儿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这个人,莫非是真傻? “娘子,好点了吧?”陶笛儿听到自己上方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头顶的手是自己这位挂名相公的,窘迫的点了点头。在听到那童稚的语气,感受着那孩子气的动作,陶笛儿几乎可以肯定了—— 自己,嫁给了一个真傻子。而刚刚的多次受伤,却只是自己悲催人生的一个情理之中的误会,与人无忧。(未完待续) 第五章 母狼绵羊 红烛摇曳,鸾被锦缎,正是好时。 “公子爷,该掀盖头啦……”接过喜秤的唐若涵福至心灵,也不用他人指点,听声辩位,一下子挑开了陶笛儿头上的喜帕。 少女肤质清透如同如同陶瓷一般白皙,透着一股病态。纤眉倦怠,似乎正在疑惑什么。睫毛静静如扇羽翕动,菱形的唇微微翘起,好像随时都会笑一般。然而右侧额角上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红印,竟是将那精致的五官打乱了七七八八。 宝唯看去,不由惋惜“啧”了一声。 话说陶笛儿本还在自我郁闷着悲惨命运,但眼前一亮,便也条件反射的抬眼。待她看清眼前之人,不由彻底惊艳。脑海间第一时间闪过了一个精准的词:绵羊…… 澄净精致的少年,华丽似锦的大红缎衣,墨发及腰,软软的,如一鞠春水。鼻梁高挺,羽扇般的睫毛,薄唇红润似血。唐家男子特有的细长凤眼,虽然还带着少年的圆润之意,但却如同耀然的骄阳,让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少年的陶笛儿不由擦了把不存在的口水。 烛光下,那一双灰色眸子直直看着自己,陶笛儿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奇怪对方毫无反应,甚至眼珠不动一轮。好奇之下,她身子微微靠前,仔细望入对方眸中。这时,陶笛儿才发现那暗灰的瞳孔竟然没有聚焦,原来是双目失明。 陶笛儿皱了皱鼻子,发现眼下两人一个目不能视,一个口不能言,标准的盲婚哑嫁,不由苦笑。 这个时候,喜姑开始招呼合卺酒。红烛照耀下,少女迷糊间迁就着少年的动作,笨拙的接了杯子,喝了一口。那酒甜甜清清的,明显不是前世喝过的北方烈酒。两人动作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直把在场的宝唯和喜姑看痴了。 “然后呢?”等候半天,听不到众人声音,唐若涵不由皱眉问道。 喜姑被他一催促,才反应过来自己愣神儿了,心中暗暗道了声惭愧。但想起刚刚那情景之唯美,心中也是感慨,忙招呼道:“来来,宝姑娘,将饺子拿来。” 她捡着其中一个塞进陶笛儿嘴里,笑眯眯道:“少夫人,生不生?” 陶笛儿只觉得被一个半生不熟的饺子恶心的要命,又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当下小脸都憋红了,只得狠命点头。喜姑两人看去,却道她是害羞的脸红了,当下咯咯笑了起来,心照不宣的看着陶笛儿的腹部,异口同声道:“祝少爷少夫人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陶笛儿看着对方“猥琐”的笑,怀疑的眼光跟着对方盯到了自己的肚子,这才恍然大悟那个“生不生”是什么意思!这帮闷骚的古人,那样子“饥渴”的眼神像是让自己生上十个八个似的。话说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一时的纵意给后世子孙带来多大麻烦?看来自己有必要刷几条标语在唐家堡墙上。她正琢磨着是“唐门怎样才能强,少生孩子多下毒”比较贴近实际,还是“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比较有气势,却感到似乎头发被摆弄了下。 再抬头时,她发现刚刚那两个“如饥似渴”盯着自己的女人已经不知何时出去了,而坐在自己旁边的,正是一脸懵懂表情的唐若涵。将两人缠着的发尾解开,陶笛儿心中小猫挠心。美色当前,早就忘了刚刚在喜轿上信誓旦旦要报一箭之仇的事情。 陶笛儿一抬头,看到对方那张天人般的脸,就虚弱的哼了声,就有没受伤的那只爪子就捂住了鼻子,迷迷糊糊想,莫非自己这次穿来的目的是正太养成? 陶笛儿正想拉过对方的手来写字,却突然听到对方有些羞赧的声音,“娘子,我能摸摸你的脸吗?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还没反应过来,陶笛儿就感觉对方手指轻柔的抚上了自己的脸。 白玉雕琢般细长匀称的手指从笛儿光洁的额头划过,很凉。 唐若涵的手慢慢滑过纤细的眉宇,滑过因为紧张而微微眨动的睫毛,菱形的樱唇,微热的脸颊…… “娘子,你很热吗?”唐若涵手指停留在陶笛儿玫瑰肤色的脸颊上,有些疑惑。陶笛儿大窘,略带张皇的摆脱对方的手。但随即反应过来,话说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蹦跶了20年的老母狼,今天居然被这么个古代本土小绵羊给调戏了? “娘子也摸摸我吧,这样我们就一样了……”陶笛儿正想找补一下,手突然被那熟悉的微凉“善解人意”的覆住。 陶笛儿一愣,怀疑中上下打量着小绵羊,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勾引?右手却不自觉就被对方指引着,指尖触及那一份寒玉般的美好。 此刻,屋内静静的,可以听得到红烛劈啪。 “娘子……你为什么总不说话?”将自己娘子的手放在手心握着,唐若涵看似消瘦却轻而易举像是抱洋娃娃一般,把还呆傻中的陶笛儿抱在怀中。那手臂小心的绕过陶笛儿的伤臂,闻了一口陶笛儿身上好闻的药香,小兽一样蹭了蹭,感觉十分开心。他自幼体温偏低,此刻抱着陶笛儿暖呼呼的身子,不由又贴近一分。 耳鬓厮磨,本是最暧mei的小动作。缺根筋的伪母狼似乎都没有觉察到。陶笛儿小耳朵被对方说话的热气一灼,痒痒的,不由咧嘴乐了一下。 “对了,娘子,我还没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呢。”唐若涵突然想起一事,将陶笛儿从怀里放了下来。 陶笛儿疑惑着,就见对方献宝一样,话语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讨好,将手上的东西捧过来。 陶笛儿接着烛光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猫一样炸起毛来。 只见缠绕在唐若涵白玉般手指上的,赫然是一直细小如同金线的小蛇,长约两寸,头部上方是银色的,正幽幽的盯着自己,吐着信子。 唐若涵看不到对方惊恐的眼神,继续道:“娘子,这是小金,你别看他小啊,他可是和我同岁的。娘子,你摸摸它,以后它也是你朋友了。”唐若涵捧着手中的小蛇,向对方手里送去。陶笛儿瞪圆眼睛,只看那面目可怖的小蛇冲着自己一吐信子,冷溺的身子已经接触到自己僵在原地的手腕。 陶笛儿疯狂的将那小蛇甩到地上,恶心的直想吐。不知道是不是穴道自动解开,陶笛儿哆哆嗦嗦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 “死傻子,你给我滚!” “娘子……”张了张嘴,唐若涵怯怯叫道。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自家娘子细指纤纤,略带颤抖的指着自己。一双凤眸泪汪汪的,看着陶笛儿,样子纯洁的像一只小绵羊,让陶笛儿心里隐隐有些罪恶感。话说自己抢了人家老婆身体,还骂人家傻子,会不会太过分? 陶笛儿狠狠吸了口气,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手臂上包扎的布,绷着脸心说自己一定不能心软。如果下定决心要调教绵羊,那第一天就要让他知道母狼是不好惹的。否则下一次再拿出什么蜘蛛蜈蚣的,还不得吓死自己? “娘子……我不是傻子,我就是笨一点。”可怜小狗般的声音,唐若涵脸上满是伤心委屈。 陶笛儿听着那好像被抛弃了的委屈声音,再也绷不住了。她叹口气,很没骨气的说了句下不为例,便别扭的将头扭过去,心中那点怒火已经淡了。 老实说,刚刚发脾气的确有些莫名。每个人都说穿个越赶个时髦挺好,但这事轮到谁身上谁知道。若是唐若涵如同宅斗小说般中所描述的那般与她敌视,恐怕她还会打叠起精神理智应付。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好欺负的软柿子……陶笛儿深刻检讨了一下自己欺软怕硬的性格,呼了口气。 其实这傻了的总比坏了的好,起码她不用牵扯精力来讨丈夫欢心,也不用担心什么小三儿小四儿的,做人还是要知足才能常乐。她这个性格能够处理好以后的状况已经是不错了,还能奢望个什么? 陶笛儿转头看去,那条小金蛇已经被放在地上了,离自己不过一丈远,但远处看起来,似乎也……呃,没那么可怕? 陶笛儿想着招了招手,看着唐若涵小狗一样重新坐在床上,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 “你的眼睛看不见怎么还能知道我做了什么动作?”想起对方刚刚也曾替自己疗伤,动作精准,陶笛儿有些冒傻气。 “我自然能感觉到,不信娘子可以试试。”唐若涵听对方问起,顿时又笑逐颜开。陶笛儿也是玩心大起,左手悄悄伸出一个手指,然后飞快的握成一个拳头。 “娘子刚刚可是伸了食指,然后握拳?” “……”陶笛儿咋舌,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会听声辩位这种东西,眼睛瞪得圆圆的,来了兴趣。将手指伸过去,慢慢接近对方的睫毛,就看那小绵羊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但还是忍住没有闪躲。看到对方生生克制却依旧相信的表情,陶笛儿没由来心底一松,一日来的阴霾去了大半。 拍了拍对方的头,陶笛儿正想一个回车将情节直接跳跃到第二天早上,对方却突然说了句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话。 “娘子,你不喜欢小金,那我介绍小白小花小紫给你认识?” 陶笛儿苦笑一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直直躺了下来,催眠自己—— 来日方长。(未完待续) 第六章 良宵一夜 新房中唐若涵等了一会儿,感到十分安静,不由出声试探叫了一声“娘子”。 “睡觉吧……”陶笛儿是背对着那人说的,所以没有看到少年瞬间绯红的脸色。 “睡觉啊,娘子?” “恩,我好累。”打了个哈欠,陶笛儿摸着伤臂,估计明天会疼。 唐若涵犹豫间咬了咬下唇,随即将自家娘子扑了个满怀,整个压倒在了床上。 “呜呜……”陶笛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对方冰凉的唇堵住。那灵巧的舌头带着栗子的香甜,动作稚嫩,却恰到好处的仿佛电流划过。牙齿唇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不紧不慢间却是撩人心魄的暧mei。仿佛是单纯嬉戏于澈然水底的游鱼,宛然灵动。 陶笛儿圆眼睁大,看着两人契合的眉眼,脸上不由腾地红起。陶笛儿手脚上的挣扎已经不由自主的变慢,那双小手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衣襟。圆而清澈的眼神渐渐迷离,唇齿相交间,一丝暧mei的呻吟吐出。 喜烛下,两人身影如湘蝶相息,那少女额头上的红痕似乎色彩慢慢浅了些,却又恍若错觉。 唐若涵只觉得一向偏凉的身体此刻却热了起来,本能的抚上对方胸前的柔软。另一只手转到对方腰身,用力的抱住,向自己的方向拥过来。两人身体贴近,彼此间唇齿相交,红烛劈啪,暧mei至极的吻声,整个气氛开始变得迤逦。 突然感到脖子处痒痒的,陶笛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头一看却吓了一跳,发现是对方竟是正在添吻自己脖颈。看到那衣服的带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她才猛地清醒过来,忙努力去推身上的人。强把对方推开,陶笛儿小脸通红,感觉自己整理衣服的样子恶俗的样子像是遭到某事的女猪脚,有一种把眼前之人拍死以正自己清白的想法。 “娘子,你嘴巴好甜。刚刚是不是吃糖了?”又凑了过来,唐若涵好奇又满脸幸福的笑意,看得一心先将他拍死的陶笛儿也是惊艳一愣,呐呐点了点头。 痴想,此人这般笑可真是好看。但突然意识到,话说自己又被红果果的调戏了? “你……”陶笛儿尴尬,刚刚的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娘子,你身上味道好好闻。”小兽一样凑在陶笛儿光洁的脖颈,唐若涵低声哼哼道,像是眷巢的乳燕,表情满足。脸上绽出笑容,色若春晓,桃花纷飞。 陶笛儿纠结,心想眼前少年真的很可口的样子,不然……拿下? 不不不,没有感情的xxoo是失败的xxoo……毕竟是只伪母狼,让她穿越第一天就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良心上还真是过不去。 “那个……我说,你是不是该走了?”压下脖子处的痒意,陶笛儿挣扎道。 “可是……娘子,这是我住的地方啊?” “你都是成亲的人了,难道就这一间屋子不成?我晚上睡觉不老实,会踢到你的,你去其他屋子睡吧。”陶笛儿引诱道。 果然,唐若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死心道:“那我抱着娘子睡,娘子能不能不踢我?” “恐怕不能,我睡着了力气很大。”陶笛儿胡乱编着。 “那……那娘子,我走。你叫我一声相公,好不好?”唐若涵想了想,俊美的脸上微微红赧。 “你到底走不走?!”陶笛儿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绵羊居然还会威胁。想也没想轻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道:“不走我生气了啊……” 唐若涵听她口气“严厉”,不免有些害怕。想着,才恋恋不舍的吧唧又在陶笛儿脸上一蹭,小媳妇受气般呐呐道:“那娘子我走了?” 陶笛儿已经懒得计较,老佛爷般“恩”了一声,见对方磨磨蹭蹭打帘子出去了,这才舒了口气。 乖乖,谁说正太好养的?这才是第一天啊…… 感慨着,她正准备着脱衣服,突然听到声响,回头却是唐若涵去而复返。 “你怎么回来了?”陶笛儿头大,按了按太阳穴。 “娘子,门被锁上了。我刚刚在外面叫宝唯,她说要等娘子怀宝宝,才会开门。”唐若涵清澄的声音却好像一把小锥子,戳得陶笛儿心中鲜血狂飙。那唐若涵似乎还嫌她不够打击,又加了一句。 “娘子,我们生宝宝吧?” “生宝宝?”陶笛儿疑惑的重复,眼前一花,已经又被那人抱住。陶笛儿感觉对方向自己衣襟探来。挣扎间,竟方便了对方的动作。 感觉到那微凉的手指碰触自己胸前,陶笛儿再也忍不住—— 只听啪的一声,唐若涵动作顿住。 那瓷器般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鲜红的五爪印子,分外鲜明。 陶笛儿脑子里乱糟糟的,盯着那张俊脸心里突突直跳。话说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古人的纯洁程度?看向那张无辜的脸,心中又不禁暗骂:该死,明明是对方不规矩,为什么看到那楚楚可怜像是受了虐待的表情,会有罪恶感? “娘子,不睡怎么有宝宝?”唐若涵脸上火辣辣的,眼泪在灰色的眼中滚来滚去,只觉得陶笛儿好凶。 “睡在一起就……“陶笛儿下意识重复,突然话音卡住,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确定问道:“只是睡在一起?” “恩,不然还要如……” 唐若涵还未说完,突然身子一沉,已经被陶笛儿扑倒在身下。对方的脑袋磕在下巴上,有点生疼。唐若涵本想推开对方,但又不敢碰到陶笛儿受伤的手臂。犹豫间,就感到胸膛被对方脸颊一蹭,顿时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全身被电流一窜,脸上变得热热的。 “对不起啊,睡吧睡吧。是我理解错了……回头带你和我一起当米虫……”那话语少有的轻柔,迷迷糊糊的。唐若涵正想进一步细听,却听到对方渐渐平缓舒和的呼吸声,竟是已经睡了过去。 *** 良久,那喜烛“呼”的灭了,烛泪沾染,像是血迹一般嫣红。 月光清冷,照在那两张如玉的脸上。 唐若涵眼睛睁开,手指不由自主抚上那怀中熟睡少女的右额。 灰色的眸子宛若深潭,少年的手指慢慢移到少女那纤细的脖子上,像是抚mo润泽的瓷器,来回细致的摩挲。轻轻扣住那能感到脉搏跳动的脖颈,直至那小人儿因呼吸不畅而微微皱眉,少年才讳莫如深的松开。 “娘子……我喜欢你好不好?”贴着那小巧的耳朵,声音沉郁,恍若错觉。 少女梦中被抱住手脚,呢喃一字——“滚……” 少年一愣,不由又浅浅笑了。 “娘子,不管怎样,你是我娘子了……”吻过对方那已经被自己舔的樱红的唇,少年低低的声音,像是说给那睡梦中的人。 *** 关于文中婚俗礼节,系月下瞎想的,架空环境,大家不必当真。(未完待续) 第七章 孙媳敬茶 清晨,陶笛儿睡着迷迷糊糊的,心说真好,闹钟居然还没有叫。将被子捂得严实些,却感觉有力道往下拽着被角。 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缝,只见一月白长衣,勾勒出让人口水的小腰身。 摸…… 握住那伸过来,半立在床头的唐若涵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柔嫩的脸颊碰触,俊脸腾地就红了,结结巴巴道:“娘子……宝唯说奶奶要见娘子。” “奶奶?胡说……我奶奶早没了……”转了个身,吃过豆腐心满意足的陶笛儿继续睡。 “不是的,奶奶怎么会没。娘子,起来啦。”唐若涵有点着急,咬着唇继续摇。 陶笛儿美梦被扰,一脚蹬了过去,却扑了个空,脚上因为太用力蹬踏,竟然杯具的抽筋了。剧痛之下,陶笛儿虾米般的弓起身子…… 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眼神无辜的美少年,陶笛儿不由泪花狂飙。 “少夫人,您醒了啊。”两人正相对无语,从唐若涵后面突然探出一张可爱的小脸,陶笛儿看到那少女脸上有一个漂亮的小梨涡。 “恩,你是宝唯吧,你好。”陶笛儿疼得满头冷汗却勉强笑了下。 宝唯看着自家少夫人眼泪汪汪的看了眼少爷,当下会错了意,忙道:“少爷,你还不给少夫人揉揉?” “娘子不喜欢我碰她。”唐若涵显然有些委屈,但还是小心翼翼捧起陶笛儿的脚。洁白的手指搭在那小巧的脚踝上,帮她按摩僵硬了的脚趾。陶笛儿小脸一红,难得淑女一把将脚收了回来。眼神躲躲闪闪,最后飘忽到了低头抿唇笑着的宝唯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说:“那个,昨天晚上没洗……” 咔嚓,宝唯风化。 几人尴尬间(当然不包括也媳妇儿揉脚的某小白),就见宝唯一拍小脑袋,惨叫一声:“啊,不好了!老夫人说让你一醒了就去大堂的。今天该敬茶了!”看着转而消失的宝唯,陶笛儿又一次深刻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武功。 因为陶笛儿肩膀有伤,宝唯拿着伤药先鼓捣了会儿。然后不由分说将陶笛儿按到了水盆里,糊里糊涂洗了脸。等陶笛儿从缺氧状态上清醒时,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淡紫色的交领衣裙,显得有些消瘦。胸前佩戴着翡翠的七事配饰,倒是俏丽。只是未怎么发育的小身板,陶笛儿看着胸前并不大明显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感觉是童妻呢? 感慨间,陶笛儿穿越来第一次在镜中看到了自己—— 铜镜并不清晰,却可以看到上面隽秀如画的少女,正是自己上辈子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只是略有些瘦。只是,这镜子怎么这么脏?抬手去擦那镜中人影右额角的红色,却发现如何也擦不掉。几次尝试之后,陶笛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突然瞪圆…… *** 唐府内堂上。 唐老夫人正座其中,面色端正。 旁边虚坐着唐若涵的叔母,现唐门门主之妻柳氏。 “奶奶,请喝茶。”陶笛儿脑子里还被自己“毁容”的爆炸性消息打击着,手中动作却很精准,按着宝唯说过的事项跪下敬茶了。 感到手上一轻,茶杯已经被对方拿走。那暖暖的温度正好的杯子离开手心,低着头的陶笛儿小身子不由一抖。外人以为是她因改口羞涩,不禁抿唇偷笑。 “乖。”手上被递了一个红包。陶笛儿乖顺的磕了个头,称谢。接着按着嘱咐,并不抬头直视对方,站起身来,继续跪在柳氏面前,道:“二婶喝茶。” “乖……”柳氏看着乖巧的陶笛儿,百感交集。她看着唐若涵长大,两人感情堪比母子。将茶端起来浅抿了一口,柳氏一双美眸含着清泪,满是自豪满足,笑道:“来来,这是二婶的红包。” 陶笛儿手上一沉,感觉分量比刚刚那个足。她知道唐若涵父母双亡,所以伺候好眼前的两尊,自己就算是功德圆满了。想到自己不用处理最为棘手的婆媳关系,陶笛儿感觉似乎离自己的米虫生活进了一步,咧嘴偷乐。 敬茶之后,被宝唯搀扶这站起身来,陶笛儿昏昏沉沉的跟着宝唯见过了家里的其他人。奇怪没有看到唐夜陵,偷偷问了宝唯,才知道唐若涵的几个叔叔都不在,只有过些日子正是祭祖时,才会出现。也只有到那个时候,自己才算是真正的唐家人。 其中有一个少年倒是和唐若涵长得有些像,宝唯在陶笛儿耳旁轻声嘀咕,正是唐若涵庶出的弟弟。陶笛儿本想笑一笑,但那人却整个人北极来的一般,看都不看陶笛儿一眼,冰得她倒退三步,直觉上感觉这个小冰山似乎很不喜欢自己。 莫非是恋兄?陶笛儿考虑无果,看着那身后无数的人,吸了口凉气。 半个时辰后,陶笛儿摸着因为行礼而要折断的腰,心中感慨计划生育简直太tm重要了……她现在这副身体简直是差到了家,只是简简单单的行礼见面,就能累得她最后根本说不出话来了。至于将众人对号入座,那更是奢望。然而话说以后她宅在内院当米虫,管他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一路忙下来,斩获当真不少,尤其是越到旁系的亲戚,红包也越丰厚。偷偷瞄了眼身后堆满的箱子盒子,陶笛儿心中窃喜。她虽然不是视财如命,但也绝不是啥两袖清风之人,深知米虫最重要的就是钱。看着那只有在博物馆中见过的东西纷纷落入自己腰包,那脸上的笑意还是有几分真挚的。所以众人都觉得这位少夫人和蔼可亲,除了长相稍微遗憾一点,其他的都是相当不错的。 陶笛儿很高兴,唐家众人很高兴,不代表老夫人就很高兴。 “笛儿,跪下。”当陶笛儿被宝唯引回来之时,以为这次友好协商已经完毕,准备退场数小金库的时候,却听到老夫人淡淡的声音。 陶笛儿耳朵一支,感觉对方说跪下比说买萝卜土豆还容易,却只能识趣的乖乖跪下。直觉上感觉这个老太太不喜欢自己,但又有些奇怪,话说自己不是被她看中才进门的吗? 地砖冰冷,让人有些不舒服。 那本来热闹的气氛,此刻却如同迅速冷却一般,转折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笛儿,我喝了你敬的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唐家的儿媳妇儿,涵儿的妻子。” 陶笛儿本等着对方继续说,却发现对方似乎停了下来。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直直望着自己,这才突然醒悟,这是老太太需要捧场了—— 她连忙狗腿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涵儿是唐家长孙,唐家未来的门主,你身为他的妻子,也是未来要掌内堂的人。孝敬长辈相夫教子这是你的本分,这不用提。但这唐家主母,绝不仅仅只限于内堂的琐事。行事要摆得上台面,不可小家子气,不要让武林中人笑话了。”见陶笛儿上道,老夫人不见喜怒的点点头。 陶笛儿黑线,也随着点头。心说不让武林笑话?这个理想未免太遥远了些…… 根本没看她反应,老夫人又道:“这唐家的媳妇,既要称丈夫的心意,但也不能没有自己的气度手段,有好多事情,你都要重新学习。听说你身子羸弱,那这些事情便略略放后。只是事事要按着唐府的规矩来。对的,我会奖励。错的,就要受到惩罚。你明白吗?” 陶笛儿伏着身子,态度良好道:“笛儿明白了。”没想到这种只出现在小说上的情节今日也会轮到她自己身上。 “明白?你还不明白。”果然,听她答得柔顺,老夫人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满。陶笛儿隐约间已经觉得这个老太太不是自己撒娇巴结就能搞定的,只能敬而远之。正想着,却被一旁的宝唯搀起,知道下马威已经完了。 “话说都这个时候了,大家就散了吧。”显然也是没想到老太太会来这么一出,柳氏美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解,但很快调整过来。 “母亲,今天只是敬茶而已,等笛儿正式祭祖,传了凤佩,再说事情也不迟啊。这几日就让笛儿多熟悉熟悉堡里,堡里的机关那么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一一学来,也是要段时间,不能操之过急。”柳氏掩唇一笑,柔柔的话却砸得陶笛儿眼前漫天星斗,感觉比自己毁了容还要悲催……(未完待续) 第八章 八字相克 陶笛儿后来回忆,在新婚之初不知几时,她也曾夜观星象。 抬头发现乌云密布,大觉不妙。后占卜之,才知道遇到今生克星。 现代的穿越种田文,无非是两种。一种穿到是地主人家,一种穿到是平凡人家。 平凡小夫妻过日子,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加不为外人所知的吵架拌嘴。而地主小夫妻过日子,则是看着别人准备柴茶米油盐酱醋茶,外加世人皆知的吵架拌嘴。 “早睡晚起,妇复何求。”这是陶笛儿来这里的第五天发出的感慨。她躺在床榻上奸笑着翻身,觉得当封建地主婆那是相当的美好。 离自己不过两寸的地方,就是一张漂亮到让人屏息的小脸。美少年睡得脸颊红扑扑的,让人想去咬一口。陶笛儿看到对方树袋熊般抱在自己身上,本想将人踹开,然而看到对方甜美的睡颜,又不由把人搂了过来。 这一世,她似乎特别怕热,而身边的唐若涵的体温却偏凉,像是寒玉一般,让她抱着睡得这叫一个踏实。 静静打量那澄净的睡颜,陶笛儿叹了口气,话说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不会和自己犯冲吧?迷迷糊糊想着,伴着那清香味道,陶笛儿渐渐又睡着了。 “娘子,起床了……”小狗一样拱了拱身旁的人,唐若涵吧唧一口蹭上去,却被对方一脚踹了过来,险些滚到地下。 “别吵!”陶笛儿翻了个身,口齿不清。 不知又过了多久,陶笛儿感到身子突然一轻,竟是被对方连着被子整个“端窝”。 陶笛儿被人抱孩子一样抱起,连忙挣扎着胳膊腿儿,哭笑不得。“唐若涵,你想干什么!” 精准的用唇印上对方的唇,唐若涵舌头轻车熟路的滑进对方的口腔,堵住即将暴走的陶笛儿。发现打在身上的粉拳慢慢变弱,变为下意识紧抓着衣襟的手,唐若涵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继续纠缠那檀香小舌。直到陶笛儿愣愣地见对方笑意十足的脸抬起,才意识到又被吃豆腐了。小脸像是猴屁股,支支吾吾结巴起来。 “娘子,该练武功了。”唐若涵哄小孩的口气,把清早的一份儿暧mei打散。陶笛儿本来还在纠结自己的肺活量不够,居然被人丢脸的吻到力竭,但听见他后半句突然一愣。 “练功?”陶笛儿声音像是极力压住什么一般。 唐若涵刚一点头,就觉得耳朵上一疼,不禁下意识松手,去碰自己湿漉漉带着牙印的耳朵。陶笛儿虽然被摔在地上,看着唐若涵泪眼朦胧捂着耳朵,心中却隐隐解气。 “我根本不会武功,练屁啊练!”带着熊猫眼的陶笛儿看着皮肤如同拨了皮鸡蛋一般水嫩的唐若涵,咬牙切齿怒道。唐若涵虽然态度乖巧,但总能碰到陶笛儿为数不多的逆鳞,让她暴跳如雷。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缘分——孽缘。 “那娘子不看我练吗?”唐若涵表情有些委屈,少年唇红齿白,让陶笛儿想怒也不能怒。只是仰头望天,保持华丽丽的45度,让自己悲伤的泪水不要留下来——果然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 “你练你的去吧,我再睡会儿吧。”陶笛儿小爪子老佛爷似的一挥,看到对方听话点头,瞬间就又扑回了床上,开始蹭了蹭柔软的枕头。似乎唐若涵又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却听不真切。 等到陶笛儿睡清醒的时候,唐若涵正好回来吃午饭。 “娘子,你尝尝这个……”明明应该是一副举案齐眉的温馨场景,然而陶笛儿捧着的瓷碗里又是一块蜜汁烧小排,额头的青筋却是一跳一跳的。 桌子上,糖醋里脊、松仁玉米、白糖棉花糕、百合炖雪梨、蜜枣排山药、酥皮莲蓉卷…… 华丽丽的一桌菜,居然都是甜食,让人看着胃就打结。陶笛儿皱着小脸吃了几口,就将碗放下,眼睁睁的看着唐若涵小狗一样恨不得添碗,吃得这叫一个欢。 “娘子,下一次我让小厨房的红花姐给你做我最喜欢吃的小蓉包和胭脂糕……”唐若涵笑眯眯的说,让陶笛儿惟一那一点食欲,随之崩溃。看到对方小狗一样献媚的表情,陶笛儿舌头不争气的打结,责备的话说不出来。 陶笛儿本想小孩子喜欢吃点甜的,可总不能一直当做正餐。然而在早中晚三顿甜腻的菜式,连粥都是蜜蓉的攻势下,她牙齿终于丢盔弃甲,开始举白旗了。对比那只一天额外半斤麻糖打牙祭的小绵羊,陶笛儿甘拜下风。 生活告诉我们,矛盾就像是甜腻腻的菜,好吃和烧糊之间只差一些火候。 果然,当陶笛儿想喝点水冲淡甜味,却发现茶水里放糖的时候,她终于终于揭竿而起了。 等她非暴力不合作睡了一个下午起来,就发现唐若涵已经不见人影了。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自在,捂着腮帮子呆想自己是不是欺负小孩儿了,却被进来的宝唯和一个老者打断了思路。 “唐忠见过少夫人。”陶笛儿看着当初见过的那个胡子白花花的老爷子对自己行礼,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回礼。然而听到对方名字时又忍不住一阵嘴角抽动,显然是被他典型管家化的名字雷了一下。 一个如同所有小说版本中描述的,集和蔼精明、忠心可靠的老者就这样笑眯眯的站在眼前,脸上一副“以后还请少夫人多多照顾”的样子。 “老夫人遣老奴下午来,是来问问少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对老奴讲。老奴一定不会让少夫人受了委屈。” 陶笛儿小媳妇般甜蜜笑着,心说你明明是被那个老太太支来考察工作的,要是真的说出点什么,才会委屈。而且,让你把那个爱吃甜食的小绵羊驱逐三百里,你敢吗?于是嘴里也客套,“没有没有,这里一切我都挺习惯的,谢谢奶奶关心,麻烦忠叔费心了。” “那既然少夫人没什么事,不如先让老奴简单为您介绍一下堡里的情况吧?”话音一转,唐忠看着眼前一副诚恳的少女,笑眯眯道。 陶笛儿抬头的一瞬,突然感觉这个老爷子,怎么长得……这么像……狐狸呢? 半个时辰后。 “刚刚老奴说的,少夫人可都记下了?还请少夫人重复一遍。”老管家和蔼道,笑眯眯的口气,却没有转圜余地,喝了口宝唯捧来的茶,老狐狸脸好整以暇的看着陶笛儿。 “您真的要听我说?”陶笛儿小心翼翼问道,心说我说了你可别后悔。欣喜的看见老者点头,眉宇一飞,小爪子一拍桌子。 “长篇评书之唐门演义,现在开始!话说唐门唐家立于蜀中,始于唐初,至今百年……” 一个时辰过后,陶笛儿看着已经听呆了的管家和宝唯,眉飞色舞的某只从桌子上跳下来,嘿嘿一乐。“所以说啊,这唐门这五堂五司,要是饿了冷了的,就找内事堂。出外打架的,就找千机堂。打输了助拳或是下毒的,就找毒司;若是头痛发烧了什么的,就去找药司。每堂每司的掌事都是族里的长老,八八六十四种性格,种种不一……预知唐门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喝了口茶水,陶笛儿止息匀气,笑颜灿烂,看着冷汗直流的老狐狸,心说还不雷死你? “少夫人大才……”缓了半晌,唐忠才勉勉强强挤出一句。随后,当天唐府中人可算是见识了管家大人从逸雪院逃出来时那踏雪无痕的轻功,不由感慨,果然是宝刀不老啊。 然而屋内,从外面刚进门的唐若涵声音粉嫩:“娘子,我回来了……刚刚忠叔好像来了?”他心中有些好奇,刚刚居然看到向来稳妥的忠叔撞到树上…… “没事没事……就是我们交流了一下思想。”陶笛儿满足的舒了口气。 话说当初大学期末复习时,一天要背几本后书……刚刚唐忠说的那点事情,怎么可能记不住?况且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过那么多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连个门派内部构造还不明白,她干脆也别混了,直接对不起当时买书的那些钱。 想到那个老爷子看到自家少夫人三八般说起了评书,恐怕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来烦自己了吧?想到此,陶笛儿咧嘴邪恶一笑。 抬头却见唐若涵腰间团形玉佩一闪,已经扑到自己身上。唐若涵吧唧在陶笛儿脸上印了一口,身上淡淡的栗子清香传入鼻息。陶笛儿不由不承认,似乎中午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将身上挂着的某人弄下来,耳边却听到那好听但催命的声音—— “娘子,要吃饭了,我让红花姐做了糯米芝麻糕……很甜很甜啊……” 果然,八字不合。(未完待续) 第九章 少年往事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刘永 鹅黄的交领,映衬出少女白皙的肤色,将消瘦的身形掩饰了几分。 陶笛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嘿嘿傻笑。这与她想像中的那种盛唐时的对襟襦裙想比,显得雅致清秀的多。 唐若涵清早拿着打牙祭的麻糖已经去练功了,陶笛儿乐得逍遥,决定拉着宝唯出去晒晒,顺便了解一下环境。 出了主房,院前方看到的就是两棵海棠。旁边的连廊清幽幽的泛着竹色,平整的青石板很干净。 北边是小片的竹林,其中似乎是有水声。笛儿过去看,是一弯瓷碗大小的活水。本来有几只鸟雀在喝水,见人来了,纷纷飞去。 南边藤蔓叠叠,但其中有一条修葺得很好的小路,用雨花石铺就。宝唯得意洋洋说这路唐若涵修的,陶笛儿自然挑眉不信。两人沿着路走,那藤蔓间竟有一架秋千。很干净的座椅,似乎是经常擦拭。 陶笛儿好奇荡了两下,有藤蔓间开的小碎花掉到头发上,就停了下来。鼻息间是清香的味道,不自觉就绽开一抹笑意。 “少夫人,你也喜欢这里?这是少爷最喜欢的地方,听说也是大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呢。” 陶笛儿清理花屑的手一顿,听宝唯继续道:“大老爷刚去的时候,少爷时常来这儿,一坐就是一天。如今虽然来得少了,但还是找时间就来这里看看。” 回想起那条雨花石铺就的路,陶笛儿突然有些相信那真的是唐若涵修的。 两人继续向西边走去。西边是一洼低地,有篱笆拦着。豆苗青翠,星星点点的水珠点缀其上,让人看起来十分讨喜。 “这是什么?”陶笛儿小时候在山村长大,看到不认识的植物,有些好奇。低下身子去,忍不住摸了一下。 宝唯笑嘻嘻道:“这是南疆的毒草,名字叫妺喜,上次五爷出去的时候给少爷带回来的。” 陶笛儿根本没听清谁是谁,小脑袋里只回荡着“毒草”两个字,忙收回爪子使劲儿蹭。 “少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宝唯看着她将手擦得发红,惊讶张大小嘴。 “毒毒……”陶笛儿看着自己越擦越红的爪子,心想肯定是中毒了,现在要不要剁下来?好歹不要让毒性“漫延”。 “少夫人,昨日我听说少爷已经把熙风丹给您服用了,哪里用得着怕这些东西。”听对方这么说,陶笛儿小脸一红,放下摩擦中的爪子,没想到那小绵羊对自己倒还真的不错。 走着来到了东边,却是一处小花圃。其中繁花似锦,不少都是陶笛儿很喜欢的芙蓉,开得也比前世见过的好看,只是颜色红得有些古怪。 “这个时节居然还有蜜蜂?真是不可思议。”陶笛儿眼尖,看到其中居然蜜蜂飞过,不由惊奇。 “少夫人,这蜜蜂不是普通的蜜蜂。”见陶笛儿面露不解,宝唯不由兴致勃勃。 “这是唐门特有的毒王蜂……”听着那张甜脆的小嘴讲着这小蜜蜂多牛b,陶笛儿僵硬转身,只觉得身边似乎满是喷射毒汁的毒物,让自己后背发痒。 “……我说宝唯,咱还是回去吧?” “恩?”宝唯说得正兴起,但见陶笛儿脸色不大好,不由呐呐打住。“少夫人,您是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从未见过这么多有毒的东西,有点不适应。”陶笛儿看着对方关切的脸,嘴角有些抽搐。宝唯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这位少夫人是刚来唐家,肯定是对毒物反感得要命。小脸愧疚的皱起来,倒叫陶笛儿有些不好意思。 “那少夫人我们回去吧,这院子内也就这么多看的。反正这逸雪院是唐家堡唯一没有机关的地方,少夫人随便行走也不用担心。至于堡里其他地方,回头还是让少爷带您去走走吧。” “唯一一个没有机关?”陶笛儿脚步一顿,不由好奇。 “回少夫人,这逸雪院以前是大夫人以前的住所。大老爷怕夫人伤到,就将机关全都撤了。”宝唯口气十分感慨。 是唐若涵的母亲吗?陶笛儿一愣,重新扫视了下院中的布局,似乎也体会到当时那男子对妻子的一番温柔细心。 自己今生恐怕是没有这种缘分了吧? “少夫人,宝唯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宝唯看着对方一侧清丽的脸庞,在肚子里琢磨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陶笛儿一愣,黑白分明的眸子略带疑惑,直视对方的眼睛。 “宝唯知道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不应该多嘴。但宝唯从小伺候少爷长大,少爷是个极好的孩子,想必少夫人也看到了。”陶笛儿嘴角一抽,但还示意对方继续。 “少爷出生时母亲便已离世,年幼时更是体弱多病,几乎没有下过床,只能靠大老爷度入真气续命。六岁那年,大老爷是给少爷找到了什么方子,少爷用后身体大好。众人本来十分高兴,谁料有一天少爷竟突然双目失明了,行为举止也类似孩童。这才知道是那个方子太过惊险,毒坏了脑子。” “少爷失明以后,大老爷很是自责。为了替少爷寻找方子治病,常常一走就是数月,后来人竟也没了。当时庶夫人生下二公子和大小姐后,悲痛不已,也随着去了。当时族里的长老都是想立二公子为少主的,要不是老夫人,少爷他很可能就……” 陶笛儿想起唐若涵澄澈的眼神,心中一动。 “少夫人……少爷他单纯善良,无论是学武功还是什么都是一流的。宝唯想,要是少爷没有生病的话,他一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宝唯的声音很稚气,却说不出的肯定。 “可是……” “少夫人,我知道您不喜欢吃甜食,可您知道少爷为什么总给你一筷子一筷子的夹吗?那是因为少爷小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糖。每一次大老爷替少爷度真气疗伤,总是许诺等他病好了,就给他买很多的糖……” 陶笛儿虽然没有武功,却也知道一个毫无内功基础的孱弱孩童每次接受外来真气会是怎样的疼痛难忍。黯色的病榻,瘦削的少年,只有当时一抹承诺的亮色。当时记忆中甜丝丝的一点味道,应该是支持他走下来的唯一支撑吧? 陶笛儿突然想到那人每天吃糖时眯起凤眸的幸福样子,唇边不由浅笑。 “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吃糖。只是一次我馋得要命,把家里的钱拿出去偷偷买糖了,之后就再也不吃了。”陶笛儿淡淡叙述,却没有说那一次其实是因为她已经饿了一天,实在撑不下去。也没提那钱是她奶奶攒着给她买文具的,更没说那一个假期她都是用麦秆在土上写字的。 陶笛儿苦笑一声,心说这也许就是心理阴影吧? “咦,少夫人在家中不是有份例吗?”宝唯眨眼。 “……呃,嘿嘿,我是说刺激嘛……”陶笛儿吐了吐舌头,心说差点露馅。不过对于唐若涵,的确应该对他好点吧?毕竟两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想否认也没法子,陶笛儿突然就想起那夜拜堂时给予自己安定的那只微凉的手,也许这样也挺好。 “宝唯,那你家少爷今年究竟多大?” “少爷吗?已经二十二了。”宝唯话音未落,就听到了某人下巴掉下来的声音。那个小正太,二十二?这么说他双目失明那年,自己才刚刚出生! 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嘴巴还没有复位的陶笛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看天色,少爷估计练功也该回来了。少夫人,我们回去吃饭吧?” “练功?”陶笛儿小耳朵支楞,突然想起唐若涵今早还说让自己看他练武的。 “当然啦,少爷每天上午都要去六爷的竹潭院,下午要去暗房找三爷。”宝唯如数家珍。 “六爷?唐夜陵?”陶笛儿突然回忆其那个男子皎然的身影,喃喃重复道。(未完待续) 第十章 神秘书阁 不知从何时开始,唐若涵惊喜的发现自家娘子似乎温柔了很多。不仅将自己夹得菜吃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曾经主动提出要看自己练功。虽然那一次因为陶笛儿睡过头而告终,唐若涵还是美滋滋的。 小白猪一样被惯养了几天的唐家少爷如今如沐春风,看得唐府上下不论男女老少急需补血。江州城里的驴肉红枣开始涨价,让那些商人笑得只见牙不见眼。而引起一切事端的逸雪院中,还是茫然无知中。陶笛儿的“优待”政策也遭受了极大的考验—— “你怎么可以把这些有毒的东西放在床上!”陶笛儿看着那满床的花花绿绿,指尖颤抖指向元凶。 “娘子……”唐若涵见对方抓狂,长长的睫毛抖动,双手孩子气的背在身后。 满床的毒虫蠕动爬行,看着小两口吵架。 陶笛儿厌嫌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虫子,感觉身上也被放了两只一般,浑身难受得想死。特别是看着那虫子身上分泌着晶莹体液在锦被上蠕动,便想到前几夜自己很可能睡得就是这毒虫爬过的被单,心里就是一阵作呕。 明明已经决定对他好点了,可为什么上天总要这么考验她?!陶笛儿脑海中又想起当时宝唯的话,良久吸了口气,小拳头握了松、松了握,终于气息平定。 “床是给人睡觉的地方,你要是想玩还是换个地方吧?”虽然没有道歉,陶笛儿但已经缓和了语气。 等她将最新指示进行了公布,陶笛儿努力不去注意对方手指间的那只绿肥肥。 “可是,娘子……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且……”唐若涵嘴唇蠕动,纤细洁白的手指挑起小绿,拿着小瓶子准备将那虫子身上的粘液放进去。 陶笛儿一眼瞟到,没由来想到对方的手也曾碰触过自己,脑子里的弦瞬间“啪”的一声断了,绿着脸跑了出去。 *** “xx!”爆了口脏字,陶笛儿晕晕沉沉的,一口银牙还咬的咯吱作响。唐若涵那张无辜的俊脸,无比能挑起她无端的怒火。在现世简直能称得上是小白兔的她,当着那个白痴的面却总是不由自主变成劲霸兔子王。陶笛儿按压下自己跳动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再怒下去就成“小马哥”了…… 心思定了定,陶笛儿抬头,然而打量之余却不由僵硬了。 这是哪里?! 在她眼前,是一条繁复无比的路,四面似乎都能通往一个目的地。 繁花萦绕间,陶笛儿却不敢随意触摸。虽说宝唯曾跟她说过,服食过熙风丸的人,一般的毒药都是不起作用的。但谁知道眼前的这一株是不是不一般的? 站在路的中心,陶笛儿呆呆站着,心想现在该怎么办? 不是她不想走,实在是这唐家堡的机关太过于诡异。上一次唐若涵带着她去给老夫人和柳氏请安,一个照顾不到,陶笛儿就差点被那飞射出来的铁箭射伤。幸亏从旁而过的唐三爷出手用暗器击落飞箭,陶笛儿才免过一劫。 在这里等人无疑是最保险的做法。但唐家堡如此之大,几乎是半个小镇的规模,到底多长时间能遇到一个人,她都不敢想象。况且,堂堂唐家少夫人迷路困在了路中间,不是要被活活笑话死? 此刻陶笛儿有些后悔没将昨日那本老管家唐忠送给自己的,记载唐家堡路径机关的秘笈一字一句背下来。这几天一直琢磨着怎样改善和唐若涵的关系,却被蜇得满头包。 话说自己果然和御姐差了很远…… 陶笛儿叹息一声,蹲下身子捡了根小棍比比划划的思考: 眼下,往前进肯定不是不行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原路后退。毕竟刚刚自己慌不择路下来,也没遇到什么机关。恐怕是走得很快,所以歪打正着,让机关来不及发动? 她想着,更觉得合理。 试想来唐家堡的人,哪一个不是打起十二分的谨慎,步步小心?堡内的机关,自然也是针对这些人的特点设计的。而自己反其道行之,偏偏给你来个不管不顾,没准就能过去了呢? 陶笛儿想到这儿,两手一拍,却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她嘶哑咧嘴。 当天,唐家的暗哨回禀,有一个疑似少夫人的少女拎着裙角,在地支路上飞奔。 *** 雨台楼阁,略有些古旧的窗扉。陶笛儿看着眼前的建筑,彻底麻爪傻了。 那小脑袋抬头看着那隐隐开着的窗户,鼻子一嗅,好像是茶香。 在唐府,所见建筑一般都是大气凛然,很少有像逸雪院那么雅致的所在。然而在看到这座书阁的时候,陶笛儿这才清晰的意识到那朱阁纸窗,雕栏画柱的那份韵味。毫不招摇,却隽永如白宣上的书法,回味的是底蕴,让人心旷神怡。 明明是走得来时的路,怎么会走到这里?陶笛儿心中不解。 等她喘匀了气息,抬头再看那半掩的幽静门扉,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这就好像是小时候听得童话中那个连着自家后院的秘密花园,让人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清秋阁……”陶笛儿看着那匾额,字字读了出来。静静的地方,唯有她一人声音轻扬,普通的一个名字竟也读出一番韵味。 陶笛儿只觉得这书阁名字俗,但配上这番闲静淡然的书香气,却又是再合适不过。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不由呐呐念了出来,“何人许我千秋?” 门扉吱呀一声,缓缓全部打开。陶笛儿猛地后跳一步,巴望着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冲出来,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唐门盛传的机关把自己吓傻了,刚刚还以为这门是声控的呢,看来也只是被风刮开的。 陶笛儿苦笑一声,垫脚向里面看了眼,看见似乎没人,便嗖地一下子窜进去。 她刚刚和唐若涵吵了架,如今有一个地方躲躲最好不过。一来省得自己生气,二来也不用为了发脾气而对不起宝唯。 进了门内,陶笛儿不由愣了一下。看着满眼的书架,以及案上的笔墨纸砚,旁边码放整齐的算筹一类,有些惊讶。 据她了解的唐门,虽然善于机关,但这样满是古籍的地方……陶笛儿不由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之处,发现那些书果然都是些诗书杂记,人物传奇。其中不乏山河地理,工程农用等方面的书。 陶笛儿转着,竟还从其中一架上翻到了本佛经。好奇的打开一页,陶笛儿就看到一个锋芒张狂,疏狂潇洒的笔迹—— 和尚乱语,不值一读。 看着这评语,陶笛儿不由摇头,心有同感的会心一笑。 继续走,她突然发现一架的书显得格外的老旧,似乎是经常翻弄,摆放的也与其他不同,显得十分凌乱。陶笛儿凑上去一看,发现这一阁似乎都是书阁主人的习作。从随笔到诗歌杂记,再到一些关于机关、阵法的设计图。 只是这阁书有两种笔迹,一种是刚刚在佛经中涂写的,锋芒毕现。另一种含蓄兼容,力道引而不发,锋芒内藏的,却不知道是谁。陶笛儿左右看不清那图纸上所画之意,也就悻悻回头。此刻,突然瞥见那书阁的楼梯。小脑袋转了转,似乎闻到了那股越发沁香的茶味,脚不听使唤似的踩了上去。 还是几架书,但比楼下,显得宽绰得多。窗下的矮桌旁,一个浅蓝的几乎发白的身影。 男子手指间一杯清茶,幽幽冒着晕染的热气,沾染那人安静的眉眼。 低眉,看书。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但却让陶笛儿的呼吸几乎停了,生怕说话打扰了此人。(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四叔夜暮 书阁中静静的,时间从那男子眉间发梢轻轻碾压缠mian而过,悄无声息。似乎是雪逝冰消,花燃叶落,都打扰不了眼前之人。 君瞳水色,顾盼为奢。 “咳咳。”憋气憋得过头,陶笛儿小脸一红,不由自主咳了起来。只见男子抬眉,看到自己的一刹似乎愣了一下。 少女因为跑步而略显发红的脸色,掩饰平日的苍白,额上香汗淋漓,还单手的提着裙角,另一只手则因受伤被固定在胸前。时光淬洗,眉宇宛若雪落,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 陶笛儿突然听到轻轻一声叹息,看见男子温陌的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但这辨认情绪的活儿实在需要技术性,她这个智商是看不懂的。 “你是……陶家的小姑娘吧?”声音不见得多好听,甚至有一种病态的嘶哑和苍白,但舒缓的韵律,极配这个人的样子。 陶笛儿点头,有些疑惑开始那人的那句叹息是怎么回事。看着那淡然的人示意自己坐下,才坐了下来。 “尝尝这个喜欢吗?有点素,但是甜食我这里倒是没有……”看了眼局促的陶笛儿,男子将茶杯放下。扣了扣桌案上精致的小碟子,里面的点心不多,但是看上去素素的,却令陶笛儿食指大动。 “这个就好,我不喜欢吃甜的。”尝了口糕点,陶笛儿微微放开了点,心中初见的那点疑惑也被慢慢打散。 男子见她这么说,宛然一笑,眼中满是怀念道:“涵儿倒是自小喜欢吃甜的,随着他的习惯,吃了不少苦吧,小姑娘?”陶笛儿脸上一红,想到自己训斥唐若涵少吃甜食的光景,揪着衣襟不说话。 “那个……我,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来这里的,我是……” “迷路了?”男子透彻了然的声音,陶笛儿却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是微微放下了心。 “你这孩子,还真像你娘……咳咳……”话音忽然中断,男子眉宇皱起,极力压抑着痛苦,手指因为用力而泛青,那咳声撕心裂肺得让人揪心。 “这位……这位……你没事吧?”陶笛儿不知道怎么称呼,但看他咳得厉害,忍不住凑过去伸手去拍他后背。似乎是被她动作一惊,男子咳得更凶了些,雪一般的脸上因气息太乱而憋红。但他并没有躲开,反而让陶笛儿直直乱拍着。 良久,咳声渐歇,男子脸上浮现了一种病态的嫣红,才淡然道:“刚刚吓到你了吧,小姑娘?我这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他说话的语调和节奏很静,像是缓缓在血管中流动的温暖液体,让人不由自主放慢动作的节拍,和他渐渐同频率。阳光照在他两鬓星星点点的霜色,陶笛儿这才发现这男子已经不年轻了,一双凤眸有几分熟悉。 “咳咳……我是涵儿的四叔。你上次敬茶时,并没看见我,不认识也不足为奇。”见她疑惑,男子淡淡一笑,笑意未达眼中,但笑意清翩,让人惊艳。 “四叔。”陶笛儿乖巧叫了一声。“那你也不要叫我小姑娘了,叫我笛儿吧。”她话音未落,却突然见对方将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看着那温陌淡然的男子淡色苍白的手指搭上自己脉搏,温度凉得和家里那只小绵羊有一拼。 唐夜暮沉吟良久,突然凤眸如流火划过一丝光彩,淡然收手的片刻,心中却已经有了结果—— 这孩子,和那个人一般,是热脉。 陶笛儿莫名其妙间,却听那男子淡然体贴的解释道:“我患罹多年,长年在病榻上,对病症还有些经验。我观你气色,似乎身体也不大好,便想为你看看。可是吓到了?” 陶笛儿尴尬傻笑一声,心说这样一个帅哥来握自己的手,谁不惊吓?但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的确是需要调理,连忙问道:“那您看出什么了吗……四叔?”最后两个字是临时加上去的,有点生硬,让唐夜暮也不禁好笑。 陶笛儿见对方淡然的脸上笑意如春雪一闪而逝,好看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四叔,你真好看。”陶笛儿一句话冲口而出。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不由小脸刷的红了。 唐夜暮看着她孩子气,笑着不语,最后只是讳莫如深摇头,叹息一声。 “这世上若论相貌,谁能比得上你相公?” “那个人是长得好看,但是却太……单纯了些。”陶笛儿本来想说“笨”,但话到嘴边,聪明的改了过来。她见对方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自己,连忙接过来。 “这个是我平时调理身体的,药性最是温和养身不过,你回去一日一颗。上一次你敬茶我因为俗事没有去,就当是补给你的红包吧。”陶笛儿心说这个人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俗事,自己的事情才是大俗不过。只是自己的病似乎很严重吗? “你身上并无大碍,只是出生时带着热症,认真调养相信无碍。”唐夜暮看出她的想法,敲了下桌面,抿了口茶。 见自己想法被人看穿,陶笛儿吐吐舌头,随即有些疑惑道:“那若无大碍,应该早就调理好了啊,为什么会拖到今天?” 然而她话问出来又明白是自己傻了,这以前调理没调理的事情,应该问自己才对吧?可惜自己关于陶笛儿的有限记忆中并没有此事的痕迹。 唐夜暮温陌笑着摇头,如同对着自家孩子般,口气宠爱中带着三分无可奈何,“你呀,自己不注意还怪得了谁?” 陶笛儿吐吐舌头,当着这个人,不自觉就想乖巧些。 “你今天可是和涵儿吵架了?”听男子突然问道,陶笛儿脸上一红。 唐夜暮看少女垮下来的小脸,微微叹气道:“他如何惹到你了?” “他惹到我的事情多了……”听到对方没有责怪或者劝勉自己,反而要听自己倒苦水,陶笛儿心里有些感动,口气中不自觉就用了撒桥的口气,扭曲着小脸的样子,有几分俏皮可爱。 “那你向我说说。”唐夜暮抿了口茶,温然道。 “他啊,每天都要吃一大堆的甜食……还要每天早上把人吵醒……今天他居然还把毒虫子放在床上鼓捣来鼓捣去的……”陶笛儿开始掰着手指数唐若涵的恶习,旁边唐夜暮淡淡笑着,认真点头…… “恩,好了,暂时就这些。”陶笛儿狠狠一点头,喝了口对方递过来的茶,擦擦嘴巴。 “如此说来是他过分了些,回头我一定替你骂他。”看眼前男子笑意温润,陶笛儿愣住,有些想象不出这个男人骂人该是个什么样子。 陶笛儿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将话都说了出来,气也出了。现在反过头来一想,有些后悔了。刚刚那个人好像是要解释什么吗?那自己为什么连听都不听呢? “只是,你知道他为何要摆弄那些毒物?”唐夜暮抿了口茶,脸上病态的红晕微微好了些。 “呃?”陶笛儿一愣,突然想到,刚刚唐若涵好像的确是要解释来着,但被自己给打断了。 “笛儿,听说你拜堂那日,涵儿把熙风丹给你服用了?”唐夜暮浅浅道。 熙风丹?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似乎宝唯也提过。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唐若涵还说过以后再给自己,但这和摆弄毒虫有什么关系。 “那你可知,你这几夜所睡的床是什么床?”唐夜暮话题一转,陶笛儿更楞,眼巴巴看着对方,心说你有话就直接说完吧。 唐夜暮看她眼神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能解释道:“这熙风丹是唐家至宝,有百毒不侵之效。其作料之精细,手段之繁复,相信你可以想象。但这熙风丹最费心思之处,确是要十种最毒的毒虫千年睡木上所分泌的液体为药引。千年睡木,在这世上只有三块,一块在千嶂宫,一块已经不知何处,还有一块,便是你们房内的那张床。” 陶笛儿嘴巴张大,没想到这几天自己一直不在意的破床,居然……这么牛b?!那唐若涵这么做,是为了…… 唐夜暮看她沉思,点头道:“的确,我估计也是前几日涵儿曾答应再给你配置熙风丹,所以才在床榻上摆弄那些毒虫。”陶笛儿听言一愣,突然想到当时自己跑出来时唐若涵泫然欲泣,又一脸担心的样子,心里被重重一锤。 “对不起……”陶笛儿呐呐道,听到唐夜暮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你能多欺负一点涵儿。”声音平淡,却有些发苦。 呃?陶笛儿抬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但却见唐夜暮一脸迷茫沉思的样子,估计是又陷入自己的思维了。 此刻平平看去,陶笛儿发现的确如他所说,此人的五官并不如唐若涵或者唐夜陵精致,只是身上有那么一种舒缓自在的气质。脸色病态的白,瘦却不单薄。那鬓间好像是月光踱过,让笛儿联想起从未见面的父亲。 “四叔?”陶笛儿试探道。 “恩?”凤眸一亮,唐夜暮反应过来,自嘲笑了笑道:“这精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呵呵,笛儿会下棋吗?” “下棋?五子棋?”陶笛儿条件反射。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摧残正太 当陶笛儿连输了五局后,终于苦着小脸推开了棋盘。 “你真是第一次玩五子棋吗?”见对方点头,陶笛儿更觉得郁闷。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次赢的机会都不给她?话说在一帮大学同学里,她的五子棋算是下得比较好的,但在这个古人面前,自己根本不够瞧!若不是五子棋还至少要下五个子,估计被人秒杀的可能性都有!见少女嘴角抽动,那一双隽秀清灵的眼睛盯着自己,唐夜暮不由也将手中棋子放下。 “你这玩法倒是简单,消遣起来很好。”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见对方喜欢,陶笛儿马上又热络起来。自我安慰眼前这个人不也是自己教出来的? “下一次不要一个人乱跑了,陪嫁的丫头怎么也不看着你?”看着少女单纯的欣喜样子,唐夜暮自己都未察觉出语气中的怜惜宠爱。陶笛儿听到对方的话,尴尬的咳了一声。话说陶笛儿在陶家不得宠,所以身边别说是陪嫁丫头,连陪嫁奶妈都没有。虽说给她省了露馅的麻烦,但说出去也的确有些寒酸。 “你爹难道没有派人来?”男子看到她的表情,已经猜得差不多。明明还是平和淡然的语气,陶笛儿却觉得此人似乎有些生气。乖顺的摇头,只觉得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轻轻抚mo,陶笛儿这才意识到是对方的手掌。 “呃?其实我也不用的。”陶笛儿尴尬解释,话说让人伺候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那要是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形怎么办?想必你还未把堡里的机关记下吧?”男子洞彻的声音,驳得对方没脾气。 陶笛儿脸上一红,道:“我这次只是一时大意……” “罢了,你这孩子,没想到也是这么倔强。”陶笛儿抬头,见男子一挥手,似乎叹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对方那个“也”字从何而来,但隐隐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不由悻悻摸了摸鼻子。 看了眼天色,男子淡淡道:“差不多回去吧。涵儿身体不好,你这一走良久,他的教训也够了。”低头抿茶,那和唐若涵别无二致的凤眸流转。 陶笛儿听他说起,这才想起家里那只小绵羊。想着自己已经出来了几个时辰,那小家伙该着急疯了吧?转身就要跑回去,却被唐夜暮又好气又好笑的叫回来。 “你知道怎么走吗?”男子一句话,陶笛儿顿时脸红了。 看着那刚刚记下了路径,就马上窜出去的小身影,阁内窗下,男子一手拿着茶杯,眼神复杂。 突然听到楼梯一响,那小脑袋竟又探上来。少女气息未匀,脸上有些尴尬道:“对不起啊,四叔。我就是想问一下您刚刚说过三个路口,那三个路口包括门口那个吗?” 唐夜暮看她一眼,无奈摇头笑道:“自然包括。” “那……我真走了,四叔。”陶笛儿有些不舍,看了眼那静寂的男子,道:“下一次我还能来这儿找您吗?”面露期冀,连唐夜暮也不忍拒绝,生硬的点了点头。 “若是喜欢,随时都可。” 只见少女一笑,转身拎着裙角,轻灵似猫的跑了。从窗口望下,那阳光沾染着鬓角眉梢,如此美好。 一声低喟,将杯中香茗一口饮尽。 “涵儿,你真的舍得吗?”隽永惆怅的声音,男子摇头。 *** 陶笛儿回去之时,发现唐若涵似乎已经睡了。嘴角似乎还沾着一点糖渣,被陶笛儿擦了下去。 院内静静的,没有一个人,估计是都被唐若涵派出去寻自己了。 床单是新换的,少年精致如天人的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显然睡着的时候还在哭。陶笛儿心里一揪,感觉不是滋味。检讨自己走出去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想过让人回来告诉他一声?蹲在墙角自责,一直等到宝唯回来。 看着陶笛儿的一霎,宝唯才松了口气。这堡中机关甚多,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要她怎么交代?眼下看到她完好无损却一脸自责的样子,哭笑不得。再三告诉她唐若涵没有大碍,只是一时着急昏睡过去,对方这才微微释怀。本来想叫她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但看到对方似乎一直看着自家少爷的样子,宝唯想了想,退了下去。 看着宝唯出去告诉大家人已经找到了,陶笛儿心中痛恨自己。以前在现代也没有这样不负责任过,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自私?难道真的是穿越后的玛丽苏情绪?沮丧间,屋中只剩下了她和睡着了的唐若涵,让她有些茫然。 “娘子……”少年低低呢喃。 “啊?”陶笛儿坐在旁边下意识答应,却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对方的梦话。 “娘子不要……不要凶涵儿……涵儿听话……”少年单薄的声音,皱着眉说着。 陶笛儿不由自主放软了声音,低低道:“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会凶你了……”手指拂过那微微皱着的眉宇,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改变着。 晚上,宝唯将饭菜她准备了些吃的,陶笛儿呆呆在一旁守着,并不动筷子。宝唯知道她是自责,便道:“少夫人,你多少还是吃点吧,不然少爷会心疼的。” 陶笛儿下意识看了眼菜色——清蒸鱼、虾仁豆腐、宫爆鸡丁…… “怎么变成这些菜了?”陶笛儿疑问。因为唐若涵嗜甜,饭桌上从来没有其他口味的菜,所以她对食物已经彻底无感了。 “上次您说少爷吃太多甜的了,少爷就让厨房的红花姐准备了这些素点的,本来是想今天给您一个惊喜的。”陶笛儿脸色一白,吃不下去了。心想自己这么摧残小正太,估计会被被同年代的姐妹们拍死吧? “他这样睡下去,没什么关系吗?”陶笛儿担心问道。 宝唯看她神色,抿嘴偷偷笑了一下,但脸上却一副难受的样子,故意叹口气道:“这可难保,少爷自小就体弱多病……”陶笛儿嘴里塞着根本不知道是萝卜还是白菜的东西,差点把自己噎死。 陶笛儿食不知味的吃过饭,总算等到宝唯出去了。坐在床边,她无聊间只能细数着沉睡小绵羊的眼睫毛。 月光将少年的肤色染得如同瓷娃娃一般,有着坚挺的眉,安然的眼,睫毛打下来的阴影静匿,显得整个人成熟了些。薄唇如樱色的花瓣,勾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呆坐了多久,陶笛儿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将不知何时伸到对方脸上的爪子拿下来。 看着那朦胧的睡眼,陶笛儿感觉自己要是现在爬上去,总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陶笛儿脸上一烧,只得继续坐在那人身边数眼睫毛。 一、二、三…… 朦胧间,她似乎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随即好像被人抱起来的感觉……唇上甜甜的……(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醉酒青楼 陶笛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床上的。四处找了一圈,唐若涵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宝唯正在旁边做着针线,看到她醒了甜甜一笑,露出一侧的小酒窝。 “宝唯啊,你有没有发现我睡着的时候,有什么异状?” 宝唯一愣,看着陶笛儿有点摸不清头脑,道:“少夫人指的是什么?宝唯见过少夫人午睡,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 “就是……我有没有癔症?”终于想起了个“梦游”的学名,陶笛儿连忙问道。 “癔症?没有啊……少夫人怎么会这么想,昨天睡得不好吗?”宝唯歪头,有些奇怪。 陶笛儿也是奇怪,心说不是梦游,难道是……想到了一个主意,又马上摇头否决。心想要是那个人能晚上醒来将自己抱到床上,那他就不傻了。 陶笛儿想到这儿,才感到今日早上异常的清静,不由问道:“他出去了?” “少爷啊,一大早就出去了。” 陶笛儿心里一沉,心中有些不自在,呐呐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想自己还没有道歉呢。 宝唯抿嘴笑了一下,道:“现在少夫人知道少爷的好了吧?” 陶笛儿破天荒没有反驳,一个人灰溜溜跑到一旁窝起来看书。 一个上午,陶笛儿看着那本记载唐门机关的书,越发觉得看不下去。时不时向门口看一眼,但却看不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陶笛儿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点心,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娘子、娘子……”的声音。 陶笛儿好不容易那院子里的树影直了,却还看不到人,只得又问宝唯。 “小宝唯,少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宝唯搬着手指一想,答道:“这个时候,少爷应该是从六爷那儿回来了才对。不过……”宝唯声音突然转小,道:“似乎五爷回来了,把少爷偷偷叫走了。” “五爷?”陶笛儿听得云山雾罩,按理说这个人应该也是唐若涵的叔叔吧,为什么见个面还要偷偷的?弄得和地下党接头的似的。 “五爷名讳晚楼。您过门的时候,五爷正巧没赶回来,在外面……“说到一半,宝唯忽然卡住,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一个高挑美貌的丫鬟。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饭前过去一趟。”陶笛儿抬眼,看着人家小丫头,心说这唐家的丫鬟长得可都真漂亮。起身跟在人家后面,来到了老夫人住的清仁院。 进了屋内,陶笛儿很有眼力的先狗腿的行了一礼。看到旁边柳氏冲自己笑着,又行了一礼。 “好了,都是一家人,唐家的礼数也没有这么严格。你这孩子怎么一来就行礼?你以后和涵儿一样就行。”柳氏看到她就笑眯眯的。陶笛儿乖巧的点头,后脑勺却满是黑线。心说我和唐若涵一样,你答应,老太太答应吗?果然,那张慈爱精明的脸上褶子微微一抬,眸子扫过陶笛儿,虽不带着恶意,但却看得她一个哆嗦。 “柔儿,你就不要再惯着孩子了。笛儿这是大家的姑娘,知道礼数。要是都像涵儿一般,我这心还不得操碎了?”听着明明是夸自己的话,但陶笛儿怎么却高兴不起来呢? “笛儿啊,你进我唐家已经六天了,今日准备准备,明日让涵儿带你回门一趟吧。”老夫人看了眼陶笛儿,却是对着唐若涵说的。陶笛儿被对方态度弄得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昏头涨脑的似乎听老太太又说了些什么,她也只是呐呐称是。上辈子听政治课的诀窍用了个如火纯情,左耳进右耳出,偏偏神色诚恳得紧。 等到她点头点得头晕脑胀时,老夫人也终于训话完毕,挥手放人了。陶笛儿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叫宝唯让小绵羊回家吃饭。 家。想到这个词咧嘴笑了下。 三步并两步回了逸雪院,陶笛儿兴冲冲进去,却听见唐若涵的声音。“呃……娘子……” 怎么……怎么这小声音这么……这么撩人呢? 陶笛儿小耳朵一支楞,向里屋走去。 *** 少年眸子中水光点点,有些朦胧。小脸绯红,色如春晓,看得人有种要扑倒的冲动。 咦?扑倒?陶笛儿拍了下脑袋,说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不纯洁的想法?但下一秒却意识到,不是自己不纯洁,而是对方太诱惑。 “呃……娘子……难受……热……”床上的少年醉意横斜,无意识的呢喃,开始想脱掉外衣,却乏力的不能动指头,只是衣衫半敞。看着床上自动宽衣解带的小绵羊,陶笛儿不坚定的立场又受到了考验,感觉有些头晕脑胀。盯着人家那小绵羊拱来拱去的小腰身,咕咚咽了口口水。 唐若涵犹自小白猪一样,憨态可掬般的躺在床上,束好的头发已经散下,如同流水一般流淌。薄唇粉红,不老实的手正和自己的衣服纠结着…… “娘子……娘子……”水蒙蒙的眼睛,陶笛儿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底线,内心折磨,想着难道今天要吃羊? “娘子亲亲……”小绵羊继续诱惑,陶笛儿脑子中的弦终于崩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从对方身上做贼心虚的爬起来。审视一下两人,还好还好,没有犯什么错误。 “咳咳……娘子,五叔说得没错,原来涵儿这么做,娘子就不讨厌涵儿了……”少年醉眼朦胧,有些伤心的语气。那散开的墨发衬着白玉质的脸,显得有几分伶仃。 “五叔?”陶笛儿疑惑问了声,这才想到:这只小绵羊,怎么喝酒了? “呃……今天五叔带涵儿出去玩了……呃,涵儿说娘子不喜欢涵儿了,五叔说娘子坏坏,叫来了好多身上味道好呛的姐姐,让涵儿喝酒……说涵儿喝了,娘子就会喜欢我了。呃……五叔说得是真的……呃……”打着酒嗝,某只憨态可掬,不忘从怀里掏出随身的麻糖,往嘴里塞了一块,让陶笛儿黑线。 “还有啊……娘子,昨天,我不是故意玩虫子的,你出去很危险,涵儿很担心……呃……”又是一个小酒嗝,少年醉意满满。 “不是,那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陶笛儿内心触动,不由自主伸手将那少年脸上的碎发拨开…… “可是娘子好讨厌小金小花它们……”唐若涵有些伤心,显然是舍不下自己的朋友。 “哈哈,其实看上去它们也挺……挺可爱的哈。”陶笛儿傻笑着,就见那醉态朦胧的人浅浅笑了,好看的让人屏住呼吸。然而下一秒不由顿住,发现—— 睡着了? 陶笛儿纠结着将被子给他盖好,直到宝唯的小脑袋探进来,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握着唐若涵的手,连忙做贼心虚般松开。 “少夫人,你干什么呢?”宝唯看着对方故作镇定的样子,眨眼打趣道。 “嘿嘿,没什么。对了,少爷怎么会喝醉啊?你去问问吧。”陶笛儿干笑着搓了搓刚刚那只握着唐若涵的手,却越搓越热。直到宝唯一脸窃笑的出去,她才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自言自语找借口—— “算了,当时养个小孩儿吧。虽然不乖,但还算听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本来是冰释前嫌,按理说就应该开始正常的言情路线了。然而对于陶笛儿来说,永远是好事不长。到了晚上,陶笛儿发现从外面回来后的宝唯脸色有些不对。不由问了一句,却看那小姑娘神色更加愧疚。 “那个……少夫人……少爷他……不是故意的。”陶笛儿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宝唯看少夫人好不容易开始和少爷好了,眼前却有了这事,心里本就不高兴。再加上她羞得不行,说不出那个地方,急得眼泪都要留下来。 陶笛儿见她难以启齿的样子,脑子突然一转,蓦地想起,刚刚唐若涵除了说他那些宠儿,似乎还说了一些? 将几个词回忆起来—— 五叔?味道呛的姐姐?喝酒? 几个词组合起来,陶笛儿脑中冒出一个华丽丽的词——青楼?!(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携夫回门 月挂梢头,这蜀中的路很少有特别平整舒缓的,然而这一段却起伏不大。一辆精巧的马车而过,碾过夜中的泥土,酥酥穰穰的。后面随着两辆马车大了些,看那轮子留下的印记,应该是装了不少东西。树间杜鹃清啼,让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马车辚辚,车上昏睡着的少女右额角的印记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似乎比几天前又稍微淡了点。 睫毛倦怠,眉如浅月弯弯。 马车晃动,少女无意识的倒向旁边那锦衣少年怀中。小脑袋在那月白锦缎的布料上,一蹭一蹭的,微微翘了下菱形的红唇,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那端坐着的少年若有感知,将她小心翼翼的完全抱进怀里,纤细洁白的修长手指轻轻碰触那柔软的嫣红,眼神黯淡。 不知到了何时,一旁打着瞌睡的宝唯睡眼惺忪,也醒了过来。 “少爷,把少夫人放下来吧。”看到不知道已经维持那个姿势多久了的少年,她不由劝道。 少年貌若天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微微红晕,唇边弯起。因为过久不动的手臂已经有点打颤,“宝唯,我昨天做梦了。梦里梦到娘子一点都不讨厌我了,还亲我了……”睡中的人翻了个身,离得近了些。这样唐若涵更是不敢动了,一双手小心翼翼托着陶笛儿,不敢放松。 见他动作,宝唯吐了下舌头。头探出去问了一下,回头道:“那少爷你在坚持一会,应该快到了。” *** 紧闭的大门,门前杨柳依依。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样子,但十分幽静。那匾额上的“陶府”两字,不知道是不是家宅主人写的,单从字看,相当不错。毕竟没有人要求字一定要铁划银钩、入木三分,这样雅致中带点散淡的字,让陶笛儿心里更加舒服。 随行的人多少有些奇怪这陶家老爷应该早就知道女儿今日回门,为何连个门都不留?倒是辛苦了唐家半夜就开始准备,一早前来的美意。正犹豫着,却见那紧闭的门开了一缝儿,一个也就十来岁的清秀小男孩探出头来。看到陶笛儿,露出小虎牙一笑。 陶笛儿此刻臂上的伤已经不用吊着了,所以在外面也看不出来。那唐门的伤药也真是厉害,平时活动间,也不是很疼。 “小姐,你回来了……老爷说你今天回来,我还以为是他骗阿虎呢。”小男孩人小鬼大的看了眼唐若涵,眼睛微微有些发直,道:“这就是姑爷?长得真好看……” 陶笛儿看着眼前机灵的小孩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点点头,道:“阿虎,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阿虎将门打开,示意众人进去,道:“老爷还在书房呢,我娘回去给我死鬼老爹上香去了,当然只有我一个。” 咦,原来这府里只有陶老爷子和阿虎母子两人?陶笛儿有些奇怪,心想这么大的宅院怎么会就这么两个下人呢?却见阿虎小脸一扬,笑嘻嘻道:“小姐这次有没有给阿虎带礼物啊?” 陶笛儿“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却见旁边一直等着自己的唐若涵将手伸入怀中,取出十多个各式各样的银裸子。 阿虎笑嘻嘻的接过来,冲着陶笛儿挤眉弄眼一番,意思无非是“姑爷对小姐好好”,偷笑着蹦蹦跳跳进去了。 陶笛儿没由来脸上一红,想把那小子叫住解释一下,却不知道还说什么。想到那银裸子的出处,略带怀疑的看向旁边之人,却见那玉脸上微有红晕,薄唇动了动,似乎有点紧张。 “这些事宝唯给我的,让我给娘子府里人的。我没有错吧?”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陶笛儿怔了下,心说这小绵羊估计是被自己吓坏了。 “没有,但是你还有吗?”心中腾起小小的希望,话说她也想要银子啊。 “没有了,都给刚刚那个孩子了。”见唐若涵摇头,陶笛儿心里气得牙痒痒,话说你那么实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留几个!看着对方一副小白的样子,陶笛儿突然又想起前日他青楼醉酒一事。虽然是大白天去的,应该没大事,但光想想不知道那个女人摸过那自己还没主动摸过的小白爪子,她就一阵纠结。这个白痴,永远是被人占了便宜还高兴的什么似的。 想起那个未见面的唐晚楼诱拐这只小绵羊,陶笛儿就忍不住磨牙,心说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此时,袖子被唐若涵一拽,陶笛儿这才发现众人已经都进去了,唯有自己两人杵在外面。看着唐若涵黯然的眼睛,陶笛儿心说自己要不要去扶他一把?但这个笨蛋…… 心里骂着,但手还是在衣服上蹭了几下,鼓起勇气伸手去牵对方的手。手感很好,却有些发颤,陶笛儿好奇间,不由自主就捏了两下。 然而抬眼,却看到众人去而复返,兴致勃勃围观的样子,陶笛儿小脸腾地红了。故意板起脸,心想自家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还是解释道:“我是怕他看不见……” 但对着这帮脸上笑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人,陶笛儿只觉得无力,手中一凉,却已经被唐若涵握紧。 “娘子,走吧。不然岳丈大人会等久……”听对方说话,陶笛儿呐呐点了点头。 *** 走过那短短一道篱笆,陶笛儿突然想起那首陶潜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然后抬眸之间,看到了那个带月荷锄的中年男子。 单从相貌而论,眼前的男子似乎是苍老太多了,而且并不出挑。斑白双鬓,脸上皱纹很深,一双眼睛颜色很淡,很普通家居的男子。第一眼看上去十分不打眼,但细细打量,却又觉得别是一番从容隐逸的气质。那一份大隐于市的感觉让陶笛儿不由屏住了呼吸,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回来了。”只是陈述事实的点点头,陶笛儿感觉那人的视线根本没有停驻在自己身上,反而颇有深意的在唐若涵身上停留良久。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似乎感觉到对方的打量,唐若涵施礼,鼻梁上有细腻薄薄的汗,似乎很紧张。 淡色的眼睛沉默,那苍老的男子终归莫名的叹了一声,“恩,见过了就和笛儿下去休息吧。” 陶笛儿心中恍惚,眼睛瞪大,看着那转身而去的男子,愣愣的说这就完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许她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感情如此淡薄的父亲。 自己女儿嫁出去,居然连一句好不好都不问问?弄得自己费劲想了很多说辞,竟一点用都没有。她庆幸的同时,又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本来以为来到古代还能体会一下父爱是什么,却没想到…… 也是,便宜老爸哪里有那么容易捡来? 这样也好,若是老爷子真的喜爱原来的女儿,自己会产生负罪感吧?这样淡如路人的感觉,虽然让人有些不适应,但她也不能强求。陶笛儿叹了口气,牵着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绵羊回安排好的住处。 新婚回门的夫妻是不能住在一起的。老爷子虽然不大关心陶笛儿,但这些琐碎的事情却记得很清楚。陶笛儿被安排在未出嫁前住的闺房,而唐若涵则是被安排在比较远的客房。本着先人后己的想法,陶笛儿决定先把唐若涵送到房间。然而,片刻之后,她就后悔了。 陶笛儿扒开扑在自己身上不让自己走的小绵羊,有些无力。看到旁边阿虎鬼鬼的笑,上去甩了那小孩一个头磕,心说小小年纪,可不能这么不纯洁。 “娘子,岳丈大人是不是不喜欢我?” 陶笛儿一愣,没想到唐若涵这般敏感,下意识答道:“没有,爹很喜欢你。” “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娘子在一起?”唐若涵眸子黯淡,有些不信服。 “没有不让,这是规矩……”陶笛儿解释,看到那泪眼朦胧的少年,心中微有不耐,但还是心软道:“那个,不如上我那里坐坐,等晚上睡觉再过来吧。”然而看到唐若涵闻言立刻收泪,喜笑颜开的满意样子,陶笛儿感觉自己是不是受骗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小姐当厨 陶笛儿走进整洁的小院内,发现四周并没有多余的花花绿绿,只有一棵很高的枫树,上面系着一架秋千,但看大小似乎是小孩子玩的。 一个砌得方方正正的石桌,上面是画好了的棋盘。 陶笛儿不由想到前日书阁中下的五子棋的情景,莞尔一笑。 推门走进属于以前陶笛儿的卧室,陶笛儿发现屋子内也是很朴素的样子,不大,没有自己想象中少女闺阁的气息。如果硬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干净。 床上的被褥都是浅色的,那架子上的手帕和装着猪胰的小盒子摆放的很整齐。另一侧长案上是古琴,旁边一个小小的三脚铜鼎,也不是什么值钱精致的东西。 陶笛儿看着看着,却不由怀疑——话说这么个状态,似乎家里很穷呢? 想着,便将那门外的阿虎叫了进来,问道:“阿虎,家里的生意怎么样?”她这么说也只是打探,毕竟陶家身为商贾之家,但以前的陶笛儿是绝对的闺中淑女,根本没有关心过这些东西。 “生意?生意一直都是老爷管啊,好像没什么问题吧……上一次我还见有人往家里搬来了好几箱银子呢。”阿虎挠了挠头,眼睛乌溜溜看着陶笛儿。 几箱?陶笛儿噎了一下,嘴角抽搐。按阿虎的意思是,这陶家还是很有钱的。可为毛上上下下无论是老爷还是小姐,都过得跟要饭花子似的? “娘子……我饿了……”唐若涵的声音小小的,陶笛儿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一牵,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 看了眼外面的太阳,似乎已经到中午了吧?怎么没有人张罗着开饭?刚刚太早就把宝唯他们打发去休息了,反倒是自己和唐若涵这两个本来该由陶老爷子请客吃饭的,还没有着落。 “阿虎,还不开饭吗?” “小姐,你难道要阿虎做吗?我娘还没回来呢……”阿虎显然有些为难,不好意思看了眼陶笛儿。 “啊,那你们这两天吃什么了?” “老爷的阿虎不知道,但阿虎的是隔壁王妞妞给我的大饼。”提起隔壁小姑娘,人小鬼大的阿虎不禁脸上一红。 陶笛儿忍不住咳了两声,有些不敢相信。 这老爷子是要辟谷成仙还是怎么样?难道就一直这么不吃不喝的吗? 看到旁边唐若涵开始热络的推荐自己的甜腻糕点,陶笛儿心中却为老爷子隐隐有些难受,忙抓住阿虎问道:“虎婶留没留什么材料在厨房,你带我去吧,能做一点总比没有好。” 似乎是以前的陶笛儿也曾下过厨,所以阿虎并不惊奇,只愣愣点点头。 陶笛儿随着阿虎走向小厨房,心中却越发好奇—— 小姐亲自下厨调羹,老爷子不食烟火,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 小厨房内,三个人看着干净见底的米缸,彼此沉默。 本来以为这厨房内怎样也该有些米粮,却不料这米缸比陶笛儿自己钱包还干净。四处打量一下刚刚左右扫荡出的一棵大白菜、一篼子香菇和半把小香葱,嘴角抽搐。 “阿虎,虎婶就买了这么点东西?” “是啊,娘说买了也是浪费,老爷自你走后也从不挑这些,所以便将就了。” “那这厨房还有没有面?”看来米饭是做不了了,陶笛儿扶额问道。 “面?应该还有吧,上一次娘还烙糖饼来着。” “糖饼?”一听甜食,唐若涵马上高兴起来,一双灰蒙蒙的大眼睛渴求的望着陶笛儿,小白爪子揪着对方的衣袖,有一下没一下摇着,却没有提出要求。 陶笛儿被他摇得心软,但想起甜食,还是眉头皱了下。她吩咐阿虎先将那面袋子拿过来,一看里面果然还有不少。 陶笛儿用青花大碗称了两碗,想了想,又称了小半碗。 倒水,和面。 陶笛儿发现那旁边的竹篓里似乎还有鸡蛋,敲了一个将蛋清和进去,稍稍加了点盐,让面筋道些。 然后是起灶,刷锅。陶笛儿动作熟练做着饭,竟然发现自己眼睛有些湿湿的,不知是雾气蒸腾的还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她只记得小的时候,奶奶家也是这样的灶台。小小的自己眼巴巴在旁边看着,然后奶奶将山后的栗子炒熟,热热甜甜的喂到自己嘴里。 那味道,带着清香,有点像唐若涵身上的味道。 “娘子,这个好甜啊……”陶笛儿正想着,却听见刚刚想到的某只说话,忙满手面粉的回头。 只见被她支去洗白菜的唐若涵脸上挂着水珠,笑意甜甜。嘴里塞着一叶白菜芯,另一只手拿着剩下的,向自己跑来。 “娘子,你吃……我洗干净了……”仲楞间,嘴里已经被塞了一叶菜心,有种甜甜嫩嫩的味道。 然而陶笛儿看着那已经被扔的满地都是的白菜叶子,嚼着那被嫩甜的菜芯,有些纠结。 “怎么都扔了?”对方指尖的青嫩叶子又向自己唇边凑过来,陶笛儿一躲。 “那些不甜……”唐若涵说的天经地义,眨了眨黯淡的眼睛,看的陶笛儿没脾气。 陶笛儿叹了口气,话说还是她自己笨,居然让这个家伙去洗菜,这不是开玩笑吗? 此刻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噗噗的响了,陶笛儿连忙将好奇去看的唐若涵拉到一边,心说烫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回身刷锅,边刷便想其实白菜面也没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做香菇面。想着也不敢再劳烦某人,她自己亲自动手洗了香菇,用水焯一下,然后慢慢切成丁。 然后倒入菜油,将那香菇丁回锅,放上各种的调料,最后用淀粉勾一下芡,起勺完成。 之后,将上面扣上一个略大的盘子保温,陶笛儿继续对付面团。刚刚饧了一下的面,柔软程度正好。 将面团成一大一小,其中大的面团擀平,叠起,切面,下水。 看着那慢慢蒸腾的水汽,陶笛儿竟觉得也有些饿了。心想很久没有吃荷包蛋了,便将剩下的四个鸡蛋也填了进去。 陶笛儿弄好了这些,回身擦了把汗,将那小面团揉好,想了想,还是从糖罐里取了些白糖,和上些面粉,包进面团,做了卖相不错的两个小糖饼。 此刻锅里的面也差不多了。陶笛儿用长筷子将面捞了出来,将事先弄好的香菇浇了上去。 把切得细细的小香葱一撒,那素面看上去竟也十分有食欲。香香的味道让陶笛儿很有成就感。 “去吧,这一碗给我爹送过去,这一碗是你的。”陶笛儿指了指其中一碗,示意阿虎端去给老爷子。虽然人家对自己不亲近,但身为儿女,总不能看老人饿着啊。 陶笛儿看着那男孩捧着两只碗出去,才将一旁早已垂涎的小绵羊拉过来。 往那白玉般的爪子里塞了一幅筷子,吩咐道:“吃吧。” “恩……娘子……好好吃啊……咕噜咕噜……”正在往锅里倒油的陶笛儿听到身后满足的赞叹声,吸吸噜噜的吃面声,和着那噼里啪啦柴火爆燃的声音,笑容不自觉泛上嘴角。以前想去,就想家中有这么一个人,自己可以做饭给他吃。 想起当时的愿望,陶笛儿摇了摇头。她回头看去,就见那张好看的脸上吃的满是油腻,鼓鼓的含着面条。 “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是娘子做的都甜……咕噜咕噜……”痴痴看着对方吃的心满意足,直到锅里的油开始刺啦啦的响,陶笛儿才连忙回神将糖饼放进去。 “等等,还有糖饼呢,别着急。” “哦……” 等两人扒拉完了面条,陶笛儿一个饱嗝看着唐若涵吃糖饼,心里第一次想,如果一直这样倒是也挺好。(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午夜之语 夜晚,陶笛儿酒足饭饱,打发了唐若涵之后,一个人躺在了整洁却空荡普通的屋子里。 和唐家不大一样,这房里面并没有熏香,只有陶笛儿身上自带的一点淡淡的药香。 月光透过窗扉只能照到半面墙,陶笛儿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感觉身上热得发燥,突然有些想念前几个晚上时的“冰玉抱枕”。陶笛儿眼睛一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话说自己难道是饥渴了? 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笑意慵懒淡然,左手指尖水光乍现……陶笛儿懊恼的敲了下自己的头,狠狠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色心,翻身决定睡觉。 突然,似乎门外有什么响动。 陶笛儿身子一僵,心说难道是小偷?手指握紧,却胆小得只能装睡。听着那渐进的脚步,心中默默属羊,希望自己的睫毛不要眨动的那么明显,让人看出来是在假寐。 好在那人的脚步渐渐停了,陶笛儿感觉得到对方就在一米之外打量着自己,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那柔柔的目光是自己从未感觉过的,陶笛儿不由好奇,这个人是谁呢? 男子停在那床前,看着那双眸闭着,睡意安详的少女,手指伸出,似是要描绘那梦中微翘的嘴角。这,就是他和越锦的女儿,没想到一眨眼,已经这么大了。 那几乎透明的白皙肤色,显得额上的红痕更加红润。像是被烫了一般,男子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再看过去。那因为躺着而露出的光洁额头,还有略带固执执拗的鼻梁,小嘴嫣红,好像和越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锦儿,你看,我们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恍若叹息,带着欣慰叹息之意。 梦游?陶笛儿心中隐隐一个词浮现脑海。 听到自己挂名老爹的声音,假寐中的陶笛儿心中一个炸雷。眼睛继续紧闭,只希望对方不要发现自己假睡,不然也太尴尬了。 只是这老爷子这么晚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缅怀亡妻? 陶笛儿又心里摇了摇头,如果对待死去的妻子这么深情,那白天对自己女儿怎么会那般冷淡呢? “锦儿,当日我对你不起,但今日笛儿已经进了唐家门,你是不是也该原谅我了?”哀戚心碎的声音,静夜中让人心弦一动。陶笛儿不知为何,感觉老人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愧疚。 “锦儿,你可知当日一事我有多么后悔。笛儿如今一十六岁,我看她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就是因为我无颜面对这孩子。她自出生,就要背负这么多,而卧身为人父,却无能为力。现在,我身如残烛,也只盼望唐家小子是惜福之人,好生善待于她……锦儿,若是你在,可会说为夫无用?”男子似乎正在和妻子对话,语气温柔,是陶笛儿从未听过的那种细雨和风。 陶之然近前一步,慈爱的打量着那干净的睡颜,眼神变更间,将怀中的锦盒取出。看着那盒中浅紫色的石环,好似追忆。 “锦儿,即使你不原谅我,也一定要保护笛儿……我消去了笛儿关于那姓楚小子的记忆,现在却不知道是对是错了……”陶笛儿觉得指头上一凉,似乎中指被套上了一个小小的指环。 看着那明明应该戴在四指的指环却因少女纤瘦而套在了中指上,陶之然面露怜惜之色。唇边宠爱的笑意却只有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才能展现,想去摸那光洁的额头,却被上面的红痕刺得收回了手。 “笛儿……你煮的面爹吃了,比你娘做的做得好吃。没想到爹这样对你,你竟然还会给爹做饭。以前你下厨从来不会给爹捎一碗的,爹心里也是狠狠的高兴狠狠的疼。若是可以……爹多希望也能像其他爹爹一样宠爱于你?但倘若有一天,你知道爹爹当年所作所为,恐怕会恨上爹吧?” 陶之然的声音淡淡的,不见悲喜,手指慢慢像是抚mo珍宝般,探过少女的额头。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只是想知道孩子睡得怎样。 时间如同抽离的麦穗,一点一点的拔高。然而这两个人之间,却如同隔着什么。 “恨一个路人总比恨父亲强。像爹这种因为此辈的纠结将你嫁入唐家的坏人,最希望的,就是你如你母亲一般恨我。这样,你就不会再为难……”将少女的碎发拨在一边,男子如沐春风的口气,如同陶笛儿在梦中幻想过的自己的父亲。 “若是可以,爹宁愿削骨割肉,只盼有脸面能堂堂正正的面对于你。在你叫爹的时候,能够面带宠溺的回答你。看着你在你娘身边,吃你们娘俩做的饭……” 陶笛儿听着,感觉眼睛浅浅的有些湿了,有种情绪似乎说不出来,好像是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哭了。 床边,中年男子坐着,絮絮叨叨的声音浅浅的。床上的少女嘴角似乎翘起,眼睫毛湿湿的,慢慢睡着…… *** 第二天早上,陶笛儿洗了把脸,觉得昨夜漫长的好像是一个梦。然而下意识向手上看去,却见一个浅紫色的石环,正静静的套在自己的中指上。像是柔和的一束光,提醒着自己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父母给自己的。 想起那两个词,陶笛儿心中一暖。手下推开唐若涵的动作也变得轻柔,是以宝唯进来的时候,就见床上的一对小夫妻相亲相爱的抱在一起。男的俊若天人,女子容貌清隽,默契无比。 “少爷、少夫人,现在该向亲家老爷请安了。” 陶笛儿认命的换好衣服,两人走过厨房,陶笛儿想想又折了回来,做了一顿早餐。热乎乎的面片汤端到中年男子面前,陶笛儿吹着烫着的手指,傻笑着看到陶之然的眼神微微一变。 看着那中年男子斯文的一口一口吃完那慢慢一碗,鼻尖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陶笛儿心中好像是被添得满满的。 这份感觉似乎不光是自己,还有藏在心底的那个以前的陶笛儿。 等唐若涵行了礼,两人被吩咐退了下来。陶笛儿好不容易摆脱了唐若涵那只小尾巴,决定转一转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家…… “呼呼,好大啊!” 已经开始微微流汗的陶笛儿用袖口拭了下额头,看着那未经打理的道路,有些无力。吃得连小康水平都达不到,一个宅子却修的好像是公园一般……她走着,脑中还想着昨夜陶之然曾说过的话,还有些疑惑——“我消去了笛儿关于那姓楚小子的记忆,现在却不知道是对是错了……” 自己的记忆被消除了?姓楚的,是…… 脑中突然出现一双温柔似水雾叆叇的琥珀色眸子,陶笛儿感到头顶百汇穴处疼得让人呲牙咧嘴。此刻抬头,却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十分不寻常的地方…… 说这里不寻常,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几乎野草飞兔的地方,居然还会有这样一个一看就知道经过精心打理的地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熟悉,陶笛儿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推开门扉,却是愣住。 屋中尘土未染,窗明几净,干净好像是主人刚刚收拾过的。然而陶笛儿心中却隐隐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东西摆放的十分精巧,却处处温馨。似乎是女人的房间,因为摆设都非常柔性,陶笛儿走过去看到那梳妆台上,还放着似乎是常用的一些胭脂盒子,但似乎已经很久未动过了。 她抬头看到那墙上挂着的是一截软鞭,卷起来的,但似乎很长。是有些暗红的的,入手处是很精致的璎珞。她只顾着看着,足下却是一拌。 旁边则是绣架,陶笛儿惊奇发现这绣架上的绣品是一副小鸭戏水,似乎还不是普通的苏绣,而是少数民族风格极浓的那种。手忍不住去摸那极细致好看的针脚,发现那其实是给婴儿的一个小肚兜……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吓得陶笛儿将手一缩。 她向门口看去,刚刚看到老爷子那张鲜有愤怒的脸,还来不及惊讶,却看到那门口又闪进来一道身影,向着自己的身上扑来。 “娘子,我可找到你了!” 陶笛儿来不及躲闪,小身板被来人热情一扑,顿时一偏。脚下被裙子一绊,直冲着那绣架而去。 “撕拉”一声,那一幅绣品从中间撕断,而陶笛儿一下子手臂撞在绣架上,疼得眼前一黑。(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扫地出门 “娘子……你生气啦?”马车颠簸中,小心翼翼的问话听得陶笛儿心中腻烦,赌气的将头偏置一方。 回门第二天主动就被娘家赶回来,自己大概算是头一份吧……陶笛儿苦笑,但想到当时老爷子看向破碎绣品的眼神,又觉得心里有些疼。 出来时向阿虎打听过,那间屋子是陶笛儿母亲生前的住所。平时也是陶府的禁地,除了陶之然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入,就连她这个名义上的小姐出嫁前都没有去过,而那人却似乎每次都要在里面一个人坐上好久。 “娘子,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娘子才会被岳丈大人赶出来?” 陶笛儿一噎,心说您这个“赶”字用得真好,嘴唇动了动,勉强安慰对方道:“也不算是,只是因为我乱闯屋子罢了,乖乖吃糖。” “可是娘子,对不起……”没有继续说下去,少年却已经泪盈于睫,没有平常一样美滋滋的吃糖,反而一脸愧疚。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陶笛儿头大,知道他对人敏感,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劝。她现在的行动纲领是日子要过,小孩要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以后有机会再补救就是。 “走,我们去江州城里转转!”她转移视线般从窗口望向远方,突然看到那远远处似乎写着“江州”二字的巍峨城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唐若涵毕竟单纯,听到她的建议,也渐渐有了些兴致。 陶笛儿想着古代重庆的繁华,心中是像小猫抓过一般,痒痒难耐。再看唐若涵重新言笑晏晏的样子,也微微松了口气。一直看着他们两个因为被娘家赶出来而低落的宝唯看到这种情况,也只有乖乖的叹气认命了。马车被掀起一角,陶笛儿乐得身边没人教导自己什么“规矩”。相反,自己的“相公”比自己还要积极,两个人挤在一个窗口,向外望去。 陶笛儿有些新鲜,便问身侧的少年,“你又看不见,为毛还要探出头来?” “娘子看得见啊,我想和娘子一样……”满足的笑意,少年笑意如骄阳耀目,让陶笛儿呼吸一滞。 “……” 陶笛儿看着脸色笑意灿烂的唐若涵,沉默一下,突然开口,“你眼前正对着的,是一家卖布的。” “前面五十步的地方是一家药店,坐堂的大夫正看病呢。再往前一点……哦,是一家客栈,咦,看一看名字啊……靠之,居然不是悦来,是岳城客栈……看起来没什么名气的样子……” 陶笛儿惋惜的叹了口气,却听身后的宝唯碎碎念道:“少夫人,岳城客栈是陶家的产业……” 陶笛儿嘴角一抽搐,哈哈一笑,就当是没听见。 马车继续往前走,前面还有两家酒馆和布店,还有一家居然是赌坊,让陶笛儿惊讶了一把。陶笛儿边看边向唐若涵讲,直到了前面有两边摊位的地方,连她自己也看不过来了,才就此打住。 此刻,车边行人已多。路人看到唐若涵都是一副艳羡的神色,陶笛儿突然体会到一种男人娶了漂亮媳妇的虚荣。但看着那些人晕乎乎的向自己车边靠过来,陶笛儿忍不住将那只小绵羊踹了回去,发觉自己十分像是担心媳妇红杏出墙的男人。 陶笛儿拍了拍脸,重新看去时,却听见一阵铜锣响声,眯眼看去,却是一家杂耍。小孩子束着朝天葱,可爱的涂红两颊,翻着跟斗。 其后,卖字卖卦的,卖针头线脑卖胭脂水粉的,卖风筝卖拨浪鼓的,卖面人卖包子的,甚至还有西域的骆驼,看着那紧紧围着的人群,陶笛儿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想象着,应该会是艳色暴露的胡姬吧?想到从未见过的胡旋舞,陶笛儿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目光,但看到宝唯小鼻子上沁出的汗水,再看一眼坐着静若处子的小绵羊,有些不忍提出口。 “少夫人,咱们先去前面的茶楼坐一坐吧?”马车一停,陶笛儿跳了下来。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紧围着的人群,却被宝唯连拉带拽的进了眼前的茶楼。 坐了二楼雅位,陶笛儿看着那小二恭敬的下去,才撇嘴道:“为毛要来这里?去我家店里是不是会便宜点?” 这钱,自然是省一分是一分。上辈子是靠着助学金和贷款过活的陶笛儿小市民心态那是相当的重。 “少夫人……”宝唯捂嘴笑,凑近陶笛儿耳朵,道:“这家镇江茶楼是唐家的产业……您不必担心。”两个女人相视一笑,顿时有种知己之感。 客栈内,一半的客人是女人,正盯着唐若涵。另一半是男人,也在看着唐若涵。 陶笛儿一声咳嗽,拉人直接上楼。 那小二看到是自己东家少爷少夫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收拾了看景最好的一桌,对着唐若涵傻傻的笑了下。脸通红的跑下去找掌柜的去找那套最好的紫砂茶器。 陶笛儿三人坐在临窗的桌子旁,四下打量才发现这楼上的客人稀少,人物精致。桌子上的茶盏看起来都是名贵之物,陶笛儿一看就门清儿了,感情是古代vip啊。 “哥,你看那个小公子长得多好看!”陶笛儿转头,看到那隔壁一桌的小女孩正看着唐若涵,笑嘻嘻的向旁边拿着酒杯的男子说话。声音脆生生的,脸上两个小酒窝,笑得可爱。 “小艾,不准胡说。”那年轻公子向几人的方向微微一笑,看上去爽朗却不失礼貌。 “哥,楚大哥怎么还没来?” “江凝可能是有事,再等等吧。” 陶笛儿只听了几句,就被外面的叫卖吸引住—— “哎,老几位,您的茶来啦,滚烫的小心撞到啊。”陶笛儿有些好奇的探下身子,看着那云气蒸腾的铜壶和雪白的毛巾板儿,竟是一家卖大碗茶的。 “少爷,少夫人,茶点来了。”那小二麻利的将千奇百样的点心放在桌子上,陶笛儿才把精力拉回来。 挑拣了一样,抿了口茶。陶笛儿幸福的眯起眼睛,正想赞叹一下滋润的小日子,却听到外面叫卖,差点把茶喷到对面唐若涵脸上。 “糖葫芦……锦城浣浣姑娘最喜欢吃的糖葫芦……一两银子一串……过时不候啊……”一声叫卖,雷得陶笛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没形象的擦擦嘴,不顾那邻桌席上女孩惊异的目光,嘴角抽搐。 糖葫芦?这不是穿越女必要尝试的吃食吗?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更是感觉强悍…… 大夏天的,居然卖糖葫芦,不怕化了吗?这样做生意……无聊间看了下去,口中却恨不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谁能告诉她为毛一大帮的男人面带桃色迷离的围过去争抢啊?这糖葫芦真的有这么好?突然想起刚刚提到的那位什么“浣浣”姑娘,突然想到一件脱线的事情—— 莫非,这就是古代的明星代言? *江州:重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绵羊走失 陶笛儿看着那楼下摊位上蜂拥而至的人流,不由抓狂。 疯了,真的是疯了。为了根不合时令的糖葫芦,真的至于吗? “哥……哥,呀,你又跳窗了!”陶笛儿突然听到邻桌席上红衣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由侧头。正好看到那与女孩同桌的英俊公子一个侧影,却是从窗户跳了下去。 男子落地轻盈,扇子一打,向楼上的女孩一笑,竟也是向那卖糖葫芦的走去。 “娘子,你不是也想吃?”听到有人问话,陶笛儿下意识的说了声“恩”,转头却看到小绵羊一副跃跃欲试的眼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子,我去给你买吧?”囧,这个大热天吃糖葫芦,是吃糖浆还是吃山楂?况且你这样的绵羊出去,估计会被拆皮撤骨吃个干净吧…… “娘子……”见陶笛儿不说话,唐若涵有些急了,摇着陶笛儿衣袖,语气哽咽,“我是你相公,我也是有用的……” “我知道你是有用,但是我真的不是很想吃。” “我可以帮你的……求你……”看到对方黯淡的双眸,陶笛儿鬼使神差的居然答应了。 唐若涵脸上突然绽出笑意,好看的让店中众人都是愣了一下。一个跃身学着那公子也从那窗户跳了下去,落地优雅似狐,就连宝唯也没有拉住他。 陶笛儿见他如此信心满满,只好冲着楼下气壮山河喊了一句替他打气,“记得砍价啊……” 然而,当她一个错神再也看不见那人,派随行的人出去翻了一圈却连个白衣角都没看到时,有些后悔了。 “你往这边,我往这边……”陶笛儿抓狂的看着两侧的街道,心里搓火。话说自己怎么会以为那几步的距离很安全呢?就唐若涵那一副绵羊长相,他猫的放到哪里也是特级危险啊?衣衫已经被汗薄薄打湿了,却来不及感觉。 脑中已经想到了n多种小绵羊被迷药或是什么迷倒,被人ooxx十八禁了……脚步也不由快了起来。闹市之中,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随即撞入一个怀抱。 陶笛儿有些发懵,抬头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那男子身形疏朗,身材修长却不瘦弱,脸上五官柔和。陶笛儿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那带着指环的手被紧紧握住,两人手指契合,像是不知多久前就曾这样捻熟的握着。 “笛儿……” “烧纸的?”看到那双眸子,陶笛儿突然想起来,不由对着那男子一笑。上下打量一下,心中啧啧有声——没想到小模样还真好看,又是青梅竹马来抢亲的,早知道跟他走……呃,打住!甄心拍了拍脑袋,有点爬墙被人发现的窘迫。唐若涵还不知道怎么样,自己怎么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还是不记得我了?”男子有些哀伤的目光看得陶笛儿一个哆嗦。 完,又文艺上了! 陶笛儿干笑两声,敷衍道:“记得记得,青梅竹马是吧?那个我还有点事……”突然想起一事,马上将袖子里一直带着的那个小葫芦递了过去。因为好看她一直随身带着,不巧今日遇到了失主,只好物归原主。 “上次你师父丢下了,还给你,下次别说烧就烧了啊。”说完对那人笑了笑,做贼心虚的跑开。 楚江凝看着那小身影越跑越远,睫羽低下,眸中不知是何种情绪闪过。那手中握着那挂着线的小葫芦,只想着——原来她一直带着。他想着,未留意身后转出白衣女子。 “怎样?楚大公子可愿意与奴家合作?这样的贱女人……”美人巧笑嫣兮,发音好听却有些古怪,有些甜腻腻的软糯。 “住嘴!”楚江凝断喝。 “她都不记得你了,还这么向着她?”纤手在鬓角一扶,美人笑得更加婉转风liu,那裸露的洁白脚踝和少数民族的服饰上银铃,看得街上的人眼神痴迷。 “你不是她,你不知道。”楚江凝转身离去,错过美人眼中妒色一闪而过。 那不堪一握的白皙脚弓微动,转眼已经跟了上去。 *** 朝市中,人流涌动,虽然不至于很紧,但对于个子不高的陶笛儿还是很吃力。她垫脚寻找间,突然看到似乎几个五颜六色的毽子围着一袭白衣。 心中隐隐感觉不好,陶笛儿立刻扑了过去。 果然,中间的人不负众望的就是一脸纯洁无知的唐若涵小盆友。陶笛儿愤怒的小宇宙扫过旁边几个笑得猥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打什么坏主意的人,心里冷笑。 “小公子,你娘子到底在哪里啊,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找呢?”其中一个高瘦男子流着口水挤眉弄眼道,一看就不是好人。 陶笛儿看着那一身绿衣服,心说你怎么不戴一个绿帽子呢? “呵呵,不劳这几位费心,我就是他娘子……”清婉的声音响起,几个花绿禽兽立刻转了下注意力,然而看到少女额上的红痕,又不由鄙夷而笑。 “娘子!”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少年眼睛一亮,小狗一样向着陶笛儿扑来。 “怎么不反抗?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坏人?!”压低声音,陶笛儿恨铁不成钢。虽然不知道唐若涵武功如何,但也应该能打吧?自己嫁得白痴可以忍,但是个受就不能忍! “我知道他们是坏人……可奶奶说打架不是好孩子。再说,他们又没有怎么样我。” 陶笛儿黑线,话说人家都视奸你了,你还想怎样!虽然很想把唐若涵踹到一边,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此刻外敌当前,还是收拾杂碎为要务。眼尖地看到那茶楼上邻桌的红衣女孩也在人群中,似乎想过来帮忙,陶笛儿不由冲她摇了摇头。 “娘子,这个给你,还好没有弄脏。”献宝一样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陶笛儿,唐若涵自豪的说:“娘子,这个不要钱,咱省了……” 陶笛儿顺手接过来,迷糊间咬了口糖葫芦,已经有些化了,便重新递给唐若涵,没注意到少年脸上满意惊喜的笑容。 “这几位,既然小女子已经来了,就不劳几位费心了。请……”陶笛儿此刻感觉自己说话很武侠。 “啧啧,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站在那里,有什么问题?”一人痞气的回答。 你妹!陶笛儿听言眉一挑,心中暗骂。那聪敏似狐的神采,让那几个禽兽也一呆,随即笑容也更猥琐了些。 “既然这路这么长,那几位公子就站着吧,小女子和我家相公先走一步。” “走什么走,爷看上了是你们的福气,爷都不嫌弃你们……”其中一个骄横模样的人说着就来牵两人的手腕,那步法似乎也是练了功夫的。 被“看上你们”几个字雷了一下,陶笛儿嘴角抽搐,心说莫非这人还是个双性恋? 此时仔细打量去,陶笛儿才发现那几人腰间都有剑,似乎是习武之人,不由有些贪生怕死。但想到这蜀中怎么说也是唐家的地盘,自己好歹也算是地头蛇吧?肚子里嘿嘿一笑,便故意装作害怕的神色道:“呵,看起来几位公子还是习武之人?” “是又如何?我们是胡燕山飞鹰派的弟子,小娘子可是害怕了?”其中一个忍不住色授魂与过来摸陶笛儿脸蛋,被陶笛儿巧巧避开。 “怕倒是不怕,只是颇受启发。这年头街上抢人,也要像几位大侠一样有些功夫垫底的。飞鹰派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陶笛儿落落大方说道,脸色故意装得很狗腿,但其中的讽刺意味让周围围观的人一阵爆笑。 这几个人当下丢了面子,有些气愤,喝道:“你这丑女,好一副口舌!” 丑女?陶笛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对方说的是自己额头上的红痕,愣了下,未留意唐若涵皱起的眉头。 陶笛儿眼前突然腾起一阵淡淡的白雾,她正要细看,却已经被身后那微凉的手捂住了口鼻和眼睛。 耳边是某只绵羊气氛的声音:“娘子,他们骂你,我帮你……” 不一会儿,等陶笛儿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见那几个禽兽真的四肢而行,满脸大泡了。 “臭婆娘,居然用毒!”其中一个骂道,陶笛儿无辜的摆摆手,心说大哥,我只是长得丑,但用毒的是他好不好? 陶笛儿张皇间看了眼云淡风轻还是单纯无辜模样的唐若涵,发现对方冲着自己很纯洁的淡笑了一下,陶笛儿不合时宜的咕咚咽了口口水。 此时,众人耳边听到一阵银铃响声,往声源处看去,却不禁愣住了。 “没想到有人还会为了你这么个贱人打架……” 随着声音,首先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双小巧的白色鞋子,上面点缀着夭夭如桃的石榴子。 女子身穿白色的少数民族服装,那小腿的曲线勾勒,露出洁白优美的纤细脚踝。蒙面的脸上只露着柳叶弯眉,一双妩媚的眼睛耀然若辰,烟视媚行却又有些纯然的俏皮。她一出现,似乎是将全世界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陶笛儿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却是有人鼻血砸到地上……(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三堂会审 那美人浅笑看着陶笛儿,说话的声音软糯,却让人心中一荡。挑起几乎透明的手指,上面丹寇点点,映得手指白如霜雪,言笑晏晏。 陶笛儿顿时五迷三道,眨眨眼睛,话说刚刚那句“贱人”是说自己的? “你还真是和你母亲一样的贱种,长得这么丑居然也会勾引男人?不知道你旁边的这个小相公,可满足得了你?”美人笑眯眯的,说得话不留情,但表情温柔像是读诗一般。 “你骂我娘子……坏女人!” “唐大少爷先不要急,请让我问唐夫人一句。女子声音一顿,声音婉媚清亮,又糯糯的带了点口音。 “请问除了楚家大公子,夫人你还勾搭过谁?”随着美人话音一落,人群顿时轰然,都明白了那盲眼少年和陶笛儿的身份。 这唐门在江州,不是出名两个字可以概括的。那几条杂鱼已经开始哆嗦了,只剩下打哆嗦的份儿。而陶笛儿只觉得有些奇怪,姓楚,难道是刚刚遇到的那个文艺青年? “你胡说八道。我娘子才没……” 女子刚想说话,却被陶笛儿一句话噎住。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陶笛儿自顾自琢磨,却未见那女子变得铁青的颜色。 “不知道我是谁吗?看来我是要让你记得清楚一点。我可是……要杀你的人哦……”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经出手。然而收手之处,却是那几个已经被唐若涵下毒的几人中毒立毙,七窍流血。 陶笛儿看着那红色,感觉脑袋嗡得一下,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晕血。 “我发过誓,今生不会亲手杀你。但我这一辈子,一定要让你活的悲惨万分!”陶笛儿直到被找过来的宝唯牵着回到马车,心中仍是空荡荡的,脑中还是那女子发音软糯清亮的话语。 *** 红衣女孩看着那倒地的几个人,并未有其他人慌张,只是眉毛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却是自家哥哥。 “哥……” “小艾,走,回家。” “可是楚大哥……”女孩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公子牵起手。周围的人眼睛一眨,却见人已经没了踪迹。看着那对兄妹走开,那夷族美人脚步翩跹,已经拐进了巷子,走到那暗处男子的面前。 “如何,楚大公子,我做得怎样?”轻轻一笑,美人楚腰纤细要靠近那男子,却被轻轻避开。 男子面色苍白,但却冷冷的握紧腰间的佩剑。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陶笛儿碰面的楚江凝。只是整个人似乎改变了很多,整个人有一种凌厉的气质。左耳上的蓝色闪过,如同电光。 “你刚刚骂了她。” “骂了又怎样?我这可是为你出气啊。刚刚她和唐家那个白痴少爷你也看见了,关系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我骂上一句怎么了?况且我不是替她把那几个出来闹事的杀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美人下巴一抬,眸中不由泛起恼意,但马上又水盈盈的。 “那些人是该死,若你害她,也是一样。”楚江凝想起最后女子所说,眉宇皱起。 “哟,大公子被抛弃了还这么护短啊?” 美人见楚江凝脸色又白了几分,不由掩袖娇笑,媚声道:“我白秀是魔教的妖女,命贱得很,烦不得您公子爷大驾。不过你要是在乎你的那个宝贝,不如陪我一晚?” 感到对方掩柔若无骨的靠过来,楚江凝皱眉一避。 “……白秀,你不要过分。” 白秀听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唇边笑意不由更加魅惑,只是口气已经转而正式。 “传说楚家大公子深情,果然不假。秀儿今天算是见识了。不知秀儿所说合作的提议,公子可否接受?”见男子摇手,白秀俏眉不由蹙起,当真是我见犹怜,然而楚江凝却没什么反应。 “小女子还请楚公子注意,我刚刚说过,我不会让她死。”白秀压抑的杀意,仍旧好声好气解释道。“你不是要她的人吗?我可以让你如愿,否则大公子你恐怕只能回去娶叶家的千金了吧?”身上银铃一动,好像是邪教的密咒,白秀笑容甜美如同罂粟。 楚江凝认真看了眼这个自己在失意之时出现的莫名女子,手中却不由握紧了刚刚陶笛儿给他的物件。 “此事不用你管,后会无期。”淡淡一声,男子已经转身而去。 “无期?我还就不信了。汉人说话就是麻烦,楚江凝,我们来日再见。” 白秀脚一懊恼的一跺,身上的铃铛响动,狠狠道:“陶笛儿,为什么所有人都为你好!” *** 静悄悄的屋子里,一只小猫跳过,顽皮的在追着一个大线团儿,玩得不亦乐乎。陶笛儿放下手中的那本记满了机关,吸了口气。 已经从陶家回来三天了,开始的两天晚上她还会做恶梦,梦中有一只挂着银铃的白虎追着自己,而身后已经有几个人倒下了,血肉模糊的伸着手想要抓住自己的裙角。然而等她惊叫出声,从梦中醒来,总是有一只手很温柔的抚mo着自己的后背。鼻尖一股熟悉的栗子花的清香味道,让她紊乱的呼吸慢慢恢复平常。 此刻揉了揉眼睛,陶笛儿伸了个懒腰,侧身看到了院子里的月桂,吸了口气。“小宝唯,小宝唯?把桂花糕上一盘吧,一会儿唐若涵该还回来了。” “哦,知道了,少夫人。少爷估计还要过些时候吧,二夫人那里留着呢。”外屋宝唯抿笑,出门刚想去小厨房,却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忠叔?”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人,陶笛儿有些不好的预感。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去正堂一趟。”陶笛儿懵懂的点点头,感觉着眼前这只老狐狸的表情,怎么有点同情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陶笛儿狗血的凑过去,一脸谄媚的想套话。 “老奴不知,还是请少夫人立刻过去吧。”老狐狸爱莫能助的捻了捻花白胡须,然而对上那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还是叹了口气道:“少夫人,你前几天在江州城里做了什么,难道是忘了吗?” 老者想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眼神清亮的人居然也会杀人。 几天前?陶笛儿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小眉毛蹙起,只得随着唐忠来到正堂。 “笛儿见过奶奶,三叔,六叔。”陶笛儿偷偷向上面看去,老夫人一脸淡漠,而唐三则是略带关心却难掩恼怒的神色,好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唐夜陵倒是对自己淡淡一笑,慵懒自得的样子让她微微安了点心。 “笛儿,这位是胡燕山飞鹰派的赵掌门。”唐夜陵凤眸流转,淡淡介绍。陶笛儿此刻偏头才看到了一个危襟正坐的男子,腰间一把款式有些熟悉的剑。只是那人相貌说不出的猥琐,时不时看向自己。陶笛儿立刻在心中给此人打了个戳—— 衣冠禽兽。 “赵掌门好。”陶笛儿微微一点头,看到唐夜陵等人默许的态度,知道和这个人自己没必要太客气。声音自然坦荡,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之气,颇有几分林下之风。 “哼!”那姓赵的男人本是眼巴巴看着,此时见陶笛儿转过身来,见到她右额上的一块红斑,不由失望地哼了一声,让陶笛儿直咬牙。 赵禽兽向着主位上的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这人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对证了?也好还我门下弟子一个公道!” 陶笛儿听到对方家门,就已经知道是翻后帐的来了。他猫的,色狼都凑到一窝去了,老禽兽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来找上门来?你弟子又不是我打死的! “请赵掌门等一下,要等家侄……” “娘子,你在这里?”被扑了个正着,陶笛儿勉强接住来人。陶笛儿带着恶趣味偷偷看了眼席上,发现唐三早已一脸痴呆,老夫人却还是稳如泰山,唐夜陵眼神深深懒懒的,见她看过来,不由摇头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着那双黯然的眼睛,陶笛儿问道。 “娘子身上有香香……”笑意灿烂,唐若涵这才转向席上。 “奶奶,你叫涵儿来有事吗?” “今天赵掌门千里迢迢而来,跟我说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些蹊跷,就想叫你们两个也来听听。好了,人也到齐了,赵掌门你说吧。”老夫人眼皮一抬,淡淡吩咐。 “……”堂中诡异的静默,众人看去,却是那姓赵的猥琐男人正看着唐若涵,色迷迷的流口水。 陶笛儿当下就是一皱眉,将唐若涵拎到自己身后。呼呼,心想自己折腾着嫁了个人,居然防了女人还要防男人,真tm悲哀!(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解决禽兽 堂上,赵禽兽看着眼前的美少年那似羞怯微皱着眉头的小样子,找不到北了。 “赵掌门?”席上老夫人的声音四平八稳,愣是将已经色授魂与的男人震了回来。 “啊,对对。”猥琐男子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强自正色道:“三日前在江州城,我四名门下弟子死在了两位之手,还请唐府还一个公道。”他这话是对着老夫人说的,然而那一双三角眼睛看向唐若涵。 陶笛儿瞪眼,心说明明是他门下弟子有贼心要调戏小绵羊,唐若涵当时只是略施惩戒好不好?真正下毒手秒杀的是那个后来出现的蒙面女啊! “少夫人如此解释,可是为了哄骗赵某?”陶笛儿正解释,却被那人插话。 “那如此说来,我弟子身上的唐门独门毒药,你又要如何解释?”禽兽将手中一个小包扔到桌子上,一脸十拿九稳。 唐夜陵拿起来扫了一眼,薄唇微微一抿,却没有说话。 “娘子……我没杀人,我只是给他下药……”感到唐若涵不安的扯住自己的袖子,陶笛儿紧紧握住了拳。 “你听听,他承认了!”赵禽兽立刻打断唐若涵,灼灼逼人的看着席上之人。 “涵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其他两人未说话,唐三先有些急了。 “是真的,但是是因为他们骂了娘子……”唐若涵急忙解释。陶笛儿在一旁听着却是摇头,话说大哥你这样说,到底是向着谁的? “老夫人,您也看到了,唐少爷为了如此一点摩擦就下狠手杀了我门下弟子,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赵禽兽一脸小人得志,那双三角眼在唐若涵身上放肆的瞄来瞄去。 “笛儿,你有什么要说的?”从来没觉得唐夜陵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陶笛儿恨不得冲上去抱他一下。 “咳咳……”陶笛儿清了清嗓子,看到老夫人看过来的目光,有点流汗,但还是无畏的看回去。 “赵掌门,我刚刚说过,这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贵派弟子的挑衅。我相公所说的下药也只是小惩大诫,帮助赵掌门维护门派清誉。真正下毒手手的是后面闯出的女子,赵掌门如果质疑,那么首先要拿出来那女子不存在的证据吧?”强词夺理谁不会?陶笛儿看着对方嘿嘿一笑。 “你放屁,你……”赵禽兽鼻子一歪,手指颤颤地指着陶笛儿。 他虽然知道自己弟子不是好鸟,但江湖中混得就是一个面子,怎么能让对方这样一个小丫头打了脸?而且他已经做好要讹上一笔的准备,要是陶笛儿口中那个蒙面女子是真的,那自己摸上虎穴,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不到一派掌门居然说话如此粗俗啊……”陶笛儿早就看这个老色鬼不顺眼了,此刻看他吃瘪,高兴地眉开眼笑。还好她斜眼瞟见唐夜陵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尴尬的整了整衣襟止住了笑意。 “老夫人,萧家少主和小姐递了帖子。”几人看着赵禽兽理屈词穷的样子,唐忠却突然从后面走了过来沉声禀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堂中的所有人听见。 “唐管家,为何现在回禀?”老夫人拐杖一触地。 “老奴相信此事叶家小姐会有看法。”老狐狸一脸温吞的笑意,脸上的褶皱堆在一层。 “请上来。”老夫人沉吟一下,吩咐道。 来人一上来,陶笛儿惊奇的发现那两人正是当日在茶楼碰到的那一对兄妹。那白日跳窗而出的男子先对着自己和唐若涵点头示意,然后向老夫人行礼。那红衣女孩干脆跳到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人旁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在唐夜陵和唐若涵之间看来看去。 “晚辈萧醉携妹子萧艾见过老夫人。” “萧公子不必客气。萧家远在江南,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此话一问,却发现兄妹两个的表情都有些微妙。最后还是萧醉折扇一打,掩饰了尴尬。 “老夫人,晚辈今日来,是了结我妹子一番心愿。” “哦,愿闻其详。” “我来找的就是他!”那红衣女孩指头指向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禽兽。 “你个死老头,我哥听到传闻说你讹上了唐门,原来是真的!你说瞎话不怕心亏吗?当时我一直都在好不好……”陶笛儿听着那小女孩脆生生的骂声,知道看到了曙光。 半个时辰后,席上还是那几人,但气氛已经有了根本上的变化。陶笛儿看着席上听说自己侄子被调戏而怒火中烧的唐三,听到自己侄媳妇被辱骂而冰山笼罩的唐夜陵,满足的吸了口气。 等到萧艾将当日的情况终于陈述完,看着赵禽兽面黄如土,抖如筛糠,狠狠骂了句“窝囊”。 “赵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唐三忍着怒气,问了一句。 “这个,是他们串通的。我也找人问过的,人家都说是唐若涵杀的。”赵禽兽结结巴巴的,冷汗将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猪腰子脸上更显得猥琐。 “这件事,赵兄可想听听我的意见?”唐夜陵慵懒的声音响起,那猥琐的男人立刻像是找到浮木一样看过去。 “赵兄,刚刚就在下听来,在乎的倒不是什么蒙面女子,也不是涵儿是否下了毒,而是……贵派弟子是否曾意图不轨,对我唐门少主意图不轨,肆意辱骂我唐门少夫人?” “这……”赵禽兽瞠目结舌,突然想起唐门行事狠毒,桀骜不驯。对于挑衅的敌人,虽死不惜。若是自家弟子真的调戏了唐家嫡系长孙,那么只死了几个挂名弟子绝对算是轻的。被冲昏头脑的赵禽兽如同被人往头上浇了一瓢冰水。双腿抖动,若不是此刻是坐着,估计已经瘫倒了。 “萧小姐,你可以证明这一点吗?”唐夜陵转向萧艾,让小姑娘脸上一红,忙点点头。唐夜陵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抚过那椅背的弧度。 “而且,在下对毒药的了解虽及不上我五弟,但也知道……”将那小包用两只白玉般的手指夹起,慵懒的男子言笑晏晏,“这一种,并不致命。而致命的,却是苗毒。”陶笛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气场。等她缓过神儿来,那碍眼的衣冠禽兽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陶笛儿一挑眉,松了口气,然而看着人家兄妹以及堂上众人,突然想到——这里人证有人证,物证有物证,那自己刚刚上蹿下跳岂不是在耍猴?她此刻头脑清晰,终于想清楚就算后退一万步——唐若涵真的在外伤了人,凭着唐家的势力,也会摆平。 于是问题出来了:既然全都能搞定,那把自己叫出来摆出一副追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萧家兄妹不知何时已经被唐忠请了下去,陶笛儿看着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没有动作,额角黑线,一步步拉着唐若涵向大门口的方向蹭去,却被老夫人一句叫在了原地。 “笛儿,你可知错?” “……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陶笛儿如是劝慰自己。 “错在哪里了?”老太太循序渐进,刨根问底的态度让人黑线。 “呃……笛儿错在不该去江州城玩,不该让相公一个人去买东西。”陶笛儿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的行为和这古代的标准有何差距,虚心道。想起那个自己只吃了一口的糖葫芦,陶笛儿就觉得冤。这算是一个糖葫芦引发的血案吧? “错,你呀……”摇摇头,老太太沉重的样子看得陶笛儿心中都是一阵抑郁。自己真的有犯啥罪大恶极的错吗? “你可知唐家的家训是什么?”家训?陶笛儿感觉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砸得她七荤八素。 傻傻站在堂中,陶笛儿下意识求救般看向唐夜陵。唐夜陵看到她期期艾艾的眼神,摇头笑了下,让陶笛儿又呆了一下。 “统率百毒,以解民厄。这是毒经上首句。而你看着涵儿在普通百姓中用毒,居然不闻不问,这难道不是错?”老夫人看着下面不在状态的少女,责备道。 陶笛儿瞪大眼睛,一口气差点没倒腾上来,心说自己今儿总算见识到啥叫偏心了。真正下毒的人现在就小狗一般靠在她身边,然而被训斥的却是她。心中却是空荡荡的,只觉得你唐门以前每次用毒都是为了统率百毒,以解民厄? 一个字:屁! 不怪陶笛儿爆脏口,但遇到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谁都会暴走吧?话说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这个老太太了,为毛总是看她不顺眼! “不服是吗?”老太太声音淡淡的,眼神洞察。 陶笛儿再也忍不住抬头看上去,声音尽量平稳道:“不是,只是不懂。” “不懂?那我就点拨的再明白点。刚刚的飞鹰派你看见了,这一次的事情是他们无礼,我们挡下了。将来若是势力强劲的帮派,我们老一辈若在,还可以对付。但我们要是不在呢?要知道,涵儿和你将来要主事的,你认为可以永远在我们的荫蔽之下吗?” 陶笛儿一愣,被她点醒。脑中假设继续张狂下去,等到只剩下自己和小绵羊……那岂不是要让往日的仇家连窝端? 她正动摇着,却听那老太太话音一转,有些叹惋,道:“真是家门不幸,这样的小事居然让人找上了门来,我该说些什么?”有些失望的声音,听得陶笛儿一呆。揉揉耳朵,陶笛儿惊讶,心说老太太的意思莫非是嫌自己两人出手不够狠辣,没有毁尸灭迹,让对方无迹可寻? 看到陶笛儿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知道你这孩子心善,恐怕是不会这么做的。但如今萧家兄妹突然帮了你们这次,这人情你们如何来还?陶笛儿,我是将涵儿连同整个唐家一起交到了你的手上。可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对方信任却失望的口气,让陶笛儿突然有一种负罪感。话说她若是不仗着自己“地头蛇”的身份和那几个人对峙,是不是那几个人也就不会死?陶笛儿感到身边唐若涵信任紧握着自己的手,终于服气。唐若涵说到底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是她却已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大人。知道江湖之中动不动就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却还把这样单纯的人牵扯进来? “对不起,我错了。” 老太太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儿子,继续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认罚。我念你这一次是初犯,便不用去断知堂了。罚你在家反省三月,禁足不得外出。三月祭祖后,禁足结束。”陶笛儿答了声是,牵着小绵羊转身出门,却未听见那老妇人似记忆的呢喃。 “这孩子,和她娘当初真的好像……” “母亲?”唐三有些疑惑,心说母亲何时见过陶笛儿的娘亲? “无事,”老夫人一愣,才缓过神来,意有所指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人老了就是爱走神。” “母亲,在我看来,这一次明明是飞鹰派的人找死,为何要罚笛儿?”杀机一现,唐三手指扣了下桌子。 “呵,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刚刚她的性子你又不是没看到,是时间该煞煞了。而且这孩子体质又不好,这三个月是让她定定性子,修习一下武功了。老六,此事就交给你了。”突然听到母亲提到自己,唐夜陵点了点头。 “等她仔细熟悉熟悉唐家后,再到祖宗祠堂,这样列祖列宗也放心不是?”老夫人一笑,兀自站了起来,腰背兀自不弯。眉宇宛然,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英气。 “至于到底如何,还要看她啊……”老夫人临走前的一声叹息,让身后的两人心中一沉,彼此对望一眼,都不知道是何深意。 *莫名其妙的很长一更,感谢大家多日的支持,么么……大家养肥的请收藏,谢谢。月下5月份pk,还请大家继续支持,鞠躬……(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美人师父 樱树下,看着那翩飞的身影,一声叫好打破那美感。 “好!真好!”陶笛儿擦了把嘴角的口水,圆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立着的青年,感觉背景粉红粉红的。 陶笛儿自从开始禁足之后,每天除了看着唐若涵吃糖,鼓捣那些毒虫子,其他便是猛记唐府的机关图。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上一次为感谢特地过来作证的萧家兄妹,唐忠从库府里搬出来很多东西,让她送人情。谁料人家兄妹“高尚”,明确表示不需要这些谢礼,于是乎这些东西理所当然落尽了她的腰包。 陶笛儿还记得那爽朗男子最后的那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然而走到这里,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失去了言语。 那花瓣洒落,绕过那人的眼角眉梢。唐夜陵手上的剑回鞘,别回腰间。 凤眸慵懒,唐夜陵看着那雀跃的少女,不由莞尔,从旁边又拿出一把剑,递给了对方。 “笛儿,试一下,感觉轻重?”陶笛儿晕乎乎的听着对方的话,感觉自己的手被那人执起,拔剑出鞘。鼻息间茶香萦绕,只是愣愣点了点头。直到被那人敲了一记爆栗,才反应过来。 “呃,你再说一遍?” “这剑感觉沉不沉?”唐夜陵也不见恼怒,当真又重复了一遍。 “呃……这个,还好。”手上掂量一下,陶笛儿本来想说太轻,但不知为何忍住了。手上的剑被收了回去,陶笛儿只见唐夜陵将自己腰间的剑解了下来,又递给了她。 “这次呢?”陶笛儿手中比划一下,比起上一把沉了些,但十分合适。唐夜陵显然也是发现了,微微一笑。 “既然称手,这把鱼雁就送给你好了。” “送给我?啊,谢谢谢谢……”陶笛儿笑逐颜开,话说以前也想过要买一把剑过过女侠的瘾,但是没想到今日会有人送自己一把。将那剑拉开一线,只觉得寒意逼人,低声阵鸣。那剑身之上,有鱼雁二字,清可映人。 陶笛儿看得忘乎所以,早就忘记了问对方为什么要送自己宝剑,只是眉开眼笑的想去用手碰触剑身,却被旁边的人握住了手。陶笛儿脸上不觉腾地一红,耳边却听那淡然的声音有些担心道:“怎么这么马虎,剑身有毒,怎么连话都不听清楚?” “我刚刚入神了,没听见说话……”陶笛儿有点不好意思,只觉得对方要是再握着自己的手,自己脸上就能蒸包子了。 “如我刚刚所说,因为这把鱼雁剑身有毒,所以你剑术未习好之前,不准再用。日常练功,还是用这把颜水吧。”陶笛儿感觉手上一轻,却是对方已经将那剑单指勾走,而原本入手的那柄有些轻的颜水重新回到了手中。 “……”陶笛儿欲哭无泪。 “怎么,不高兴?”看到少女挤成一团的包子脸,唐夜陵不禁莞尔。手指不假思索捏了下那粉玉般的小脸,之后看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惊讶自己动作。 “也不是……”陶笛儿耷拉着小脑袋,只觉得好东西被人抢走了,但回想那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的,似乎也谈不上是抢。而且那剑身涂着毒,自己日常练功的确也…… 咦?刚刚说了什么?日常练功?! “怎么,才明白吗?”看着少女蓦地瞪圆的眼睛,不知为何,唐夜陵觉得今日的阳光要比往日来得好些。 “练功?”陶笛儿结结巴巴问道。 “身为唐门少夫人,不会一招半式,将来如何执掌内院?听说你府里的机关背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修习武功了。” “可、可是谁说是夫人就要学武功啊,那个……二婶就没学吧?”回想起柳夫人弱质芊芊的样子,陶笛儿挣扎。练武功多苦啊,看唐若涵每日早出晚归的就知道了。 “你说二嫂?她自然也会,她的迷仙针也是唐门一技。”唐夜陵看对方如避蛇蝎的样子,有些疑惑。“你可是不愿意学武功?” “那是那是……”陶笛儿小鸡啄米般点头,诚恳道:“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善良的,打打杀杀多不好?”她低头说着,突然看到地上爬过一只二十四星瓢虫,于是想都不想,一脚踩了上去! 一碾…… “的确很善良。” “……”听到对方的话,陶笛儿悲惨的意识到,自己滋润的小日子已经完结了。 *** “身子挺直了。”男子看着书,如玉雕刻的手指翻了一页书,慵懒的凤眸未抬,淡淡吩咐。那本已经偷懒的少女无奈间,只有迫不得已将腰身挺直,望着那还未凉的天色眼泪汪汪的。侧头看到男子清翩的面容,又不禁流口水。 痛并快乐着,她算是理解了。 “头转过去,再站一炷香的时间。”唐夜陵的声音又起,听得陶笛儿牙痒痒的。马上将头转了过去,自己心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陶笛儿自从江州城回来,已经是第十五日。从七日起,开始和唐夜陵修习武功。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每日累死人的五公里(估算)和稀奇姿势的站法,再也没有其他事情。这让本来对练武还有一丝妄想的陶笛儿彻底绝望。 是谁说一穿越动动手指就可以当武林大侠的?自己腿都站哆嗦了,不还是虾米吗!她腹诽着,却听自家的美人师父说话了。 “今日是家节,笛儿上午休息后,直接去清仁堂便是,不用来练功了。” 陶笛儿听到下午不必来了,心中一喜。但转瞬一想,心说去老太太那里做什么?“佳节,什么佳节?”如今还没入秋,记忆中古代夏季有什么节日吗?七夕似乎还都远呢。 知道她理解错了,唐夜陵只得继续解释道:“原来涵儿没有和你说过,每月二十五是唐府家节,须要上长辈那里一同用午饭。现在可明白了?”陶笛儿感觉咣当一声,脚下不稳,刚想栽倒,却被接入一个带着茶香的怀抱。 抬头之时,两人眼睛撞在一起。 有事的时候,永远是他在。 陶笛儿想着,心中感觉十分踏实,下一秒却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中一跳。 好像是什么有些不一样了……迷茫间,陶笛儿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望去之时,却是那笑若朝阳的少年向自己跑来。 “娘子娘子……今天要去奶奶那儿吃饭,我来接你回去啊。”须臾之间已经到了陶笛儿身侧,少年如是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陶笛儿不知为何心里跳得有些快,为了掩饰尴尬没话找话道。 “娘子不是每天都在这儿练功吗?”唐若涵困惑的眨眼,话说昨天自己找来的时候,娘子还夸他聪明呢。 “啊啊啊,那走吧,迟到了就不好了。”陶笛儿逃也似的牵着那少年的手往回跑,心里有些空白。 唐夜陵看着那少女兔子一般拽着浑然不知何事却笑得单纯的唐若涵,唇边不知何时泛上一丝苦笑。眉头渐渐蹙起,手臂间还有少女残留的温度以及浅浅的一丝药像。闭上眸子突然回忆起来,那少女额角的红痕,似乎又变淡了些。 *** 陶笛儿看着眼前的建筑,走两步,退一步,期期艾艾的表情看得旁边的宝唯都是一阵可怜。 “少夫人,进去吧,不然一会儿老夫人该来催了。” 回想着自从上一次自己被罚禁足,老太太就和柳夫人出去进香去了,是以一直没有见到,让她轻松了很多天。如今又要重入炼狱,真是比让她死更郁闷。此刻听到宝唯说话,她这才一梗脖子,心说长痛不如短痛,一咬牙拉着唐若涵走进了清仁堂。 “哥,你来啦?”一个十分清脆的女声,闭着眼睛的陶笛儿感觉奇怪,睁眼之时,只见一个长相粉嫩的小姑娘正也好奇的看着自己。酒窝轻绽,五官依稀和唐若涵有些相似。 “是若琳吗?”旁边的唐若涵似乎也是十分欣喜,看着自己妹妹出声的方向。“你怎么回来了,二叔不是说你要在你师父那儿多呆一段时间吗?” 唐若琳噘嘴,道:“哥你不欢迎我啊?是不是因为有了嫂子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外面哪里有家好!”她听说长兄要成亲,好不容易才央求师父让自己回来,谁料路上突然出了那事,如今才赶了回来。 唐若琳侧头看到陶笛儿隽秀的样子,不由顽皮的眨了眨眼。 陶笛儿看到那少女对自己挤眉弄眼,破天荒有点不好意思。旁边的唐若涵张口想解释,却听有人已经说话,“二丫头,你还知道家里好啊,知道怎么不回来?” 唐若琳看着打趣自己的唐三,一吐舌头,“谁让你们老逼着我嫁人的?” “这么说琳儿不想嫁人了?你大哥可是都成亲了,怎么也该你了吧?”唐夜陵声音响起,走了进来。 “切,你们几个当叔叔的还没成亲呢,我自然也还早。起码……”少女眼睛骨碌一转,倒不是唐家男子遗传的凤眸,而是杏目流转,带着机灵。 “起码什么?” “起码要等五叔成亲才是!”唐若琳笑眯眯说着,突然感到身后气氛有些不对。回头看去,发现刚刚问话之人,正是自己祖母!(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捉妖小姑 坐在饭桌上,这一次陶笛儿有些后悔刚刚答应了唐若琳那句“嫂子,我们坐一起吧”的邀请。 如今那饭桌众人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滑到两人身上,让陶笛儿心不在焉的几次差点把筷子伸到另一侧唐若涵的碗里。 眼下饭桌上一共八个人。 老夫人自然是主位,其次是柳夫人、唐三夫妇、唐夜陵、唐若涵和自己、唐若琳还有就是当日见过的那个与唐若涵有几分相似的冰箱唐若凡。想到他,陶笛儿不由看过去,却被对方冷冷的视线冻了回来。柳夫人无子,而唐三妻子所生的孩子也还小,就没有上桌。 饭桌上冷清清的,让陶笛儿这种在现世热闹惯了的人十分不习惯。 陶笛儿偷眼看去,老夫人还是一成不变的神色,身边的柳夫人吃饭温婉斯文,而唐三夫妇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唐夜陵则是微微眯着慵懒的眸子,不知道想着什么。唐若涵努力给自己夹菜,一旁的唐若琳看着自己大哥的动作,笑得越发像是偷了腥的小猫。 不知为何,陶笛儿感到,自从唐若琳提起那个五叔,似乎整个气氛都已经不一样了。她琢磨着,咽下了唐若涵精心剥好的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唐五!不就是当初白天带着唐若涵去青楼的那个混蛋?! 陶笛儿正想着,却突然感到一道如同冰锥的视线,回视过去就是唐若凡有些讽刺的眼神。陶笛儿看着对方像是看着害虫的眼神,不由一怔,心说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吗?她想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发现里面又已经有不少唐若涵夹给自己的东西。 “娘子,吃啊?”唐若涵似乎察觉到有人看着他,不由有些紧张道。长长的睫毛翕合,问道:“娘子不喜欢这些?” 本来有些感动着的陶笛儿,听他当着众人问了出来,脸顿时红了。早就注意到两人动作却一直未出声的唐三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人家少年夫妻,甜蜜点怎么了?”唐三妻子看着自己丈夫傻样,不由一嗔。 听得陶笛儿赶紧低头也夹了唐若涵最喜欢的菜给他,眼角却不听话的看了眼唐夜陵。看到那仍是万事不在意的表情,说不上是欢喜还是难过。随即又想,自己看人家做什么,真是奇怪。陶笛儿知道自己干了傻事,不由自己拍了拍头,傻傻一乐,就此作罢。 “琳儿,你刚刚是提到你五叔了吧?”老夫人眼睛一抬,淡淡道。 “……是。琳儿……琳儿有点想五叔了。”明显看到娃娃脸少女额角的冷汗,陶笛儿不由疑惑,这个唐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是见不到人的,不想也怪了。”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哂笑道。 “不是啊,五叔几天前还回来过,带我去玩来着。”唐若涵仿佛是嫌老太太的气压不够低,天真无邪的来了一句。陶笛儿可以清晰看到身边少女不可思议般睁大的杏眸,想笑却不敢笑。 “带你玩?去了哪里?”好像是家中乖宝宝被人拐卖了,唐家人的口气如临大敌,好像是遇见狼的兔妈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里面有很多味道很呛人的姐姐……他们还给我喝了很多酒。”想起当日醉酒时似乎梦见了陶笛儿亲他,唐若涵脸上有些微微发红。然而在唐家人的眼中,却是要了命了。 唐三恨不得破口骂出来,就连唐夜陵手中的杯子都握紧了。 陶笛儿微笑看着众人铁青的脸色,知道当日自己想报的仇今天算是有着落了。 “夜陵,今天给我把那个忤逆子给我找回来!” 老夫人一拍桌子,陶笛儿看着那齐齐震碎的杯杯碟碟,知道这一顿饭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至于那个唐晚楼唐五爷,还让他自求多福吧。 *** 陶笛儿从老夫人那儿吃过这一场不太平的饭,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仍是早起,和唐若涵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各自去找自己的师父练武。好不容易撑过了一天,等到前胸贴后脊的回来,却发现屋中已经坐了一个人。 “若琳?”陶笛儿有些疑惑,看着那少女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提问,你叫什么名字?”唐若琳语速很快。 “陶笛儿。”陶笛儿不假思索道,说完不禁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只见少女脸色有些疑惑,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奇怪”“难道她不是假的”之类的话。陶笛儿突然有些紧张,话说难道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人家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陶笛儿? 她正郁闷着,却听那小姑娘已经哈哈一笑,道:“嫂子,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师父让我下山前曾算过一下,说我家新来的亲近之人恐怕会是异魂附体的,所以我才问你一下。” 陶笛儿冷汗,心说这是算命还是什么,但也跟着一笑,问道:“若琳你学得什么啊?” “我?捉妖!”唐若琳一指自己的小鼻子,然后笑了下,秀美的脸上有些自豪,看着陶笛儿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小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嫂子,你没事吧?我是龙虎山的女弟子,你不知道吗?” 陶笛儿嘴角抽搐,心说自己究竟穿越了个什么时代?武侠还是玄幻…… 看她一脸不在状态,唐若琳嘿嘿一笑,手伸入袖口,取出一道明黄色的符纸。“好啦嫂子,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驱鬼捉妖的本事……”说着,就一个纵身跃起,将那道不知道是什么字的朱砂黄符贴在了梁上。口中念念道:“急急如律令,汉之公移常语,犹今云符到奉行。张天师汉人,故承用之,而道家遂得祖述……”好不容易摇头晃脑说完了,才从房梁上飞下来。 “这是什么符?”陶笛儿眨眼,问道。 “这个啊,等等,我查一下。”唐若琳笑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薄册子,念念有词翻着,最后兴高采烈道:“找到了找到了……”看着那符咒,唐若琳小脸却突然扭曲了一下。 “那个嫂子啊,这个符是我师父的密咒,只能师徒相传,父母妻儿尚不能传……”说着,唐若琳脚底下一溜烟,马上就往外跑去。 陶笛儿黑线,眼睛扫过刚刚那人站过的地方,发现一个小小荷包,恐怕是刚刚她跃上去的时候掉了下来。陶笛儿将那荷包捡起,追了出去。 而院子西侧,那杏眸梨涡的少女见陶笛儿跑出来,又偷偷钻回了房间。吐吐舌头,一跃将那符咒接了下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没被发现这张姻缘符,好不容易从师父那儿求来的。呼呼……换上这张百无禁忌吧。”说着,将怀中另一张准备好的符贴了上去,这才放心回去。 *** 陶笛儿本想着追出几步就可以把唐若琳追上,却不知唐若琳却还在逸雪院,心里郁闷这孩子怎么走这么快。下午的时候她倒是听宝唯说起这个大小姐,和唐若凡同是庶妻所生,比他大了一岁有余。 但当时宝唯只是支支吾吾说唐若琳在外面拜师学艺,并未提起龙虎山什么的。陶笛儿开始还有些好奇为什么要把她送出去学艺,后来宝唯才笑着给她解释,说姑娘都是给别人家养的,总要嫁出去,武功怎么可能传?这才让陶笛儿明白一句话,啥叫做“传儿不传女”。而且听宝唯所说,似乎唐若凡和唐若涵学得武功也不尽相同,也映证了那句“传嫡不传庶”。 想起今日在饭桌上未置一词的冷面少年,陶笛儿有点说不出的可怜。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却突然发现眼前一道白影。月色袭人,那少年肤色如同冰玉白皙,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想到的唐若凡。 看到对面来人,唐若凡凤眸一眯,薄唇一抿。他刚想走过去,就听那个蠢女人说话了。 “那个,不应该打招呼吗?”陶笛儿本来是微笑的,然而看到对方甩也不甩自己想走过去,被噎了一下。 “你算是谁,凭什么和你打招呼?” 陶笛儿愣住,直直看着那少年傲慢的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一句话没说出来。直到那背影只剩下一线,陶笛儿才吼了过去。 “你丫和我拽什么拽,有你求老娘的一天啊!”声音震得雀鸟齐飞,那少年硬瘦的背影一僵,却仍是脚不停步的走了。 陶笛儿一个人愤愤走着,心说刚刚真是心里有鬼,为什么突然会可怜他?然而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却不禁一愣,竟又是来到了那清秋阁。 门扉打开,里面柔柔的光透了进来,那安静的男子笑着对自己说:“都站在门口了,不进来吗?” 陶笛儿心中隐隐愧疚,当初说好要来看他的,结果却一直忘到了现在。看着那男子风仪如画,犹犹豫豫有些不敢上前。 唐夜暮看着少女一副小狗般被抛弃的表情,不由莞尔。灯火下笑意清翩,迷离人影。 屋内是少女啰啰嗦嗦的诉苦,男子只是始终专注的看着那少女。 等发泄了一通之后,陶笛儿终于有些困了。双眸合上时,感觉对面的男子把自己抱了起来,十分的稳妥。迷迷糊糊想,父亲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忘了问他为什么今日没有去参加家节,却不争气的慢慢睡了过去。 唐夜暮看着那少女熟睡,发现那少女额头的红痕似乎淡了很多,脸色有些沉郁,良久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问题青年 第二天陶笛儿围山跑完步,累得她差点趴下,嘴里有种血腥味,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怨妒。她擦了把汗,正琢磨着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将新加的绑腿取了下来,就见唐若琳从远处蹿了过来。那步法轻盈快速,看得她心中羡慕。 话说她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学这么一手拉风的轻功? “明日开始教你修习轻功。”陶笛儿回头,疑惑看着那刚刚说话的男子,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唐夜陵摇首浅笑,心说你眼睛都快要冒绿光了,谁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嫂子,嫂子……啊,六叔你也在。”唐若琳显然跑得很急,还未归息就忙着说话,有些喘气。 “你跑什么?”唐夜陵笑问道。 “嘿嘿,我昨天晚上把东西忘到嫂子你那儿了。”陶笛儿听她说起,又未免想起昨天晚上遇到唐若凡的事,心说这同样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陶笛儿将袖子里放着的荷包递过去,看着那少女惊喜的样子,不由打趣道:“是心上人送的吗?” “不是,这里面是狐妖骨头磨成的灰,我留着作纪念的……” “……”秋风刮过,陶笛儿突然感觉有点冷。 “咦,六叔,你不去找五叔吗?奶奶可是让你今天交人的。”唐若琳的声音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一点也不像是修仙炼丹的人。 “我哪里找得到?不过有人替我找就是了。” “六爷,不好啦。这个……这个……”唐忠的山羊胡子飘啊飘的,一向古井般沉静的脸上有些张皇。他看着陶笛儿和唐若琳在,不知为何说了一半的话又止住了。 “如何了?人都来了?” “这个,这前面突然来了好几十位姑娘,都说都说……呃,六爷怎么知道人来了?”唐忠说着,突然一顿。 老眼昏花间看到唐夜陵眯眼笑着的样子,心中不祥之感顿生,颤颤巍巍道:“莫非是六爷你……” “的确是我让她们来的,还麻烦忠叔了。只是那些姑娘们都说什么了?” “这个……”唐忠想了想,整理一下思路道:“她们说是在江州城里看到公告,说谁要是找到五爷带回唐门,就可以当五爷的正夫人。” “可有人把人带回来了?”唐夜陵漫不经心问道。 “六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凭五爷的脾气,怎么可能被那些女人劝回来?不然当初定下林家小姐的亲事,也就成了。”显然是想起当日的惋惜,唐忠叹了口气。 “不用着急,再过一个时辰,晚楼要是没回来,你再来告诉我。” 陶笛儿眨眨眼睛,看着唐忠着急回去招呼客人的样子,也忍不住想去看看这来当唐府五夫人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不想手臂被旁边的人一拉,歪头一看,却是唐若琳在对着自己眨眼睛。两人一拍即合,趁着唐夜陵一个不注意,溜了过去。 “就是这里?”还没进屋子,陶笛儿就被那浓郁的香气熏出来了。旁边的唐若琳也没好到哪儿去,小脸皱得和包子一样。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闭气,一口气扎了进去。 好不容易适应过来,陶笛儿松了口气,然而马上一口气又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状况?选美现场? 燕肥环瘦,楚腰柳质。眼神如钩,笑若银铃。 陶笛儿看着眼前手指加脚趾也数不过来的佳人,心中不禁感叹未曾见面的唐晚楼,他真的消受得过来?她正愣着,却不知道那屋中的人看到她们两个闯进来,也是集体静了下来。 唐若琳揪了揪陶笛儿袖子,感觉那些女人“估量”的视线让人有些受不了,指了指自己两人身上缎面的绸衣,再指了指人家身上轻纱如烟的长裙,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陶笛儿嘴角一撇,也深有同感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词—— 鸡立鹤群。 两人尴尬间正想蹭出去,却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冷笑声。 “这种货色还有脸来找晚郎?”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现在有一个加强排。在众女人或鄙视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中,唐若琳顿时面红耳赤。 “这位姑娘倒是漂亮,可还不是和众位姐姐站在一起,话说晚郎在哪里啊,也没和姐姐一起回来吧?”拉起唐若琳气得发抖的手,陶笛儿来了兴致。笑眯眯踮着脚先左右装模作样看了眼,然后向着那声源处的女子一歪头。丫丫的,毁了容是她的错吗? 女子对相貌总是异常在乎的,陶笛儿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能免俗,更何况是她莫名其妙就被毁了容?对方直触她逆鳞,不发飙简直对不起她! 然而看过去,陶笛儿也不由赞了一声。那女子的确是出落的十分娇俏,樱桃小口,柳叶弯眉,听到陶笛儿还嘴,杏眸微微瞪了起来。水光盈盈,好一幅弱质芊芊的样子。让自幼喜欢美人的陶笛儿,也有些看呆了。 “你刚刚说什么?”女子柳眉一竖,“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嘲笑我?你莫非不知道我楚兮是谁?!”她本是江州青楼中的花魁,一向自视甚高。要不是为了唐晚楼这个冤家,说什么也不会亲自跑上门来。 “你就是楚兮?”陶笛儿一愣,小爪子不可思议的捂上嘴巴,瞪圆眼睛惊讶道。 女子微微得意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听那张着红斑的小丫头笑眯眯道:“可是我没听说过哈……琳儿你呢?” 唐若琳配合的摇了摇头,而那些聊着胭脂水粉的女子,此刻也有了凑热闹的情致,个个轻摇臻首,很配合的一副“你谁啊”的表情看着楚兮。 “你个丑八怪,居然敢戏耍我?!”楚兮火冒三丈指着陶笛儿。不得否认,美人眼睛圆睁,娇嗔的时候还是十分好看,让陶笛儿有些忍不住想再逗逗她。然而还未说话,却突然感觉脑袋被人拍了一下。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我怎么没见过?”清朗的声音贴在耳边,陶笛儿耳朵一烫,马上蹦开警惕看过去。那男子看她松鼠一样的姿势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笑得更加天妒人怨。 唐晚楼本是在外面等着这些女人赶紧走人,然而看到闯进来的陶笛儿和唐若琳,终于忍不住现了身。 陶笛儿敌意打量着这个让屋内女人们眼睛一亮的男子,马上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个把小绵羊勾搭去青楼,昨日被老夫人列为比自己还差劲的问题青年唐晚楼了。 陶笛儿有些不屑的看过去,却被那张扬的眉宇五官看得一呆。男子一身云锦雪缎勾勒出腰身,眸子中桃花纷飞。 陶笛儿只见那人手里的扇子一合,带着几分洒脱儒雅,随即下巴感觉有些着力…… 唐若琳看见唐晚楼用扇子挑起陶笛儿下巴,已经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而周围更是一片哄然。 陶笛儿感受到了众女如针的视线不由打了个哆嗦,爪子一打挥掉唐晚楼的扇子,顺便隔断对方传过来的视线。心里暗骂唐晚楼混蛋,把自己当靶子转移那些女人的视线。 “你是哪个楼的?”唐晚楼猜想她是唐若琳的朋友,却不知为何想气气她,却见那少女菱形的樱唇抽搐了一下。 哪个楼? 陶笛儿怨念,心说对方是问自己是隶属什么青楼的吗?陶笛儿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就听见一个缠mian婉转如斯的声音,让她一身鸡皮疙瘩。 “晚郎……” “兮儿这是哭什么啊?我可还没死呢……”唐晚楼略带好笑看着那脸上胭脂粉黛已经有些晕染的美丽女子,熟练的搂过佳人不堪一握的腰肢。 陶笛儿注意到那女子眼角间的挑衅,摸了摸鼻子,心说小样儿你敢瞪我?看谁笑到最后! “晚郎,她欺负我。”美人梨花带泪,抽抽噎噎的,声音却仍然婉转如莺。 “我?”陶笛儿指了指鼻子。 “晚郎……我、她……”楚兮抽抽噎噎继续的,话没有说全,但这样断断续续的无疑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兮儿,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能这么伤心?这样,我让忠叔送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去看你好不好?”唐晚楼扶着那女子的肩膀,声音温柔体贴。 楚兮一愣,手抓住那人的衣袖,慌张却倔强道:“不行,你休想骗我走!我已经等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为你没有接客……你、你一天不娶妻,我一天不死心。” 听到对方要赶自己走,楚兮眼泪顿时真的涌了上来。她声音凄楚,听得旁边很多女子也都动了情肠。陶笛儿看着整个屋子的女人眼泪汪汪、无语凝噎,脖子有些僵硬,后悔自己过于好奇了。正想拉着唐若琳撤退,却觉得腰上有人一揽,已经跌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 “我娶啊,谁说我不娶?我娶得不就是她!”男子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边,陶笛儿听见了屋内一地心碎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桃花警报 “你要娶她?”楚兮声音高得让陶笛儿不由皱眉,看着那要扑过来的女子,心里讲唐晚楼骂了个一千遍!话说你自己花心萝卜,把自己牵扯进来做什么?要是眼光能杀人,自己估计能死一万遍了,还得是凌迟! “五叔……她是……”唐若琳弱弱道。 “不错,我就是要娶她。虽然她长得……” 陶笛儿握拳,危险的眯眼等待那男子下一个形容词,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娘子,你在这儿啊,那个女人又来啦……”陶笛儿被那人抱了个满怀,鼻息间是好闻的栗子花清香。突然闪过一念,似乎还是这个怀抱更舒服些。 “涵儿?”唐晚楼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 “咦,五叔你回来了?”唐若涵听见声音,脸上露出笑容,陶笛儿瞬间听到了整个屋内抽气的声音。 “这个一会儿再说,忠叔?忠叔!”唐晚楼看着扑在陶笛儿身上的唐若涵,急忙打断他。 “五爷、少爷、少夫人、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唐晚楼无语。 *** 堂上,几个人坐着,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理。 陶笛儿眨眨眼睛,感到屋中的香气淡了一点,脑袋开始恢复了转动。印象中那些女人明白自己是唐晚楼找的幌子之后,开始起来哭闹。 陶笛儿发现这群美人们虽然个个弱柳扶风的样子,但肺活量却是超人的,哭声直贯透耳膜。后来因为声音太大,寻死觅活的人太多,唐忠急忙把唐夜陵找了来,直到他出来后说了些什么,才打发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至于说过些什么,陶笛儿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了。 “五哥,现在可知道桃花债不是越多越好了?”见众人沉默,尤其是唐晚楼黑着张俊脸,唐夜陵最先出声道。 唐晚楼气急败坏看了眼唐夜陵,又看了眼让他丢人现眼的陶笛儿,脸色更差。他皱着眉灌了口茶,才舒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事,苦笑一声:“老六,你这次玩得狠!要不是你发的什么布告,我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跑回来丢人!” 众人回想起那帮女人的疯狂,突然有些理解唐晚楼为什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五叔,你还没见过娘子吧?”根本不知发生何事的唐若涵把陶笛儿推到唐晚楼前面,献宝一样。 唐晚楼脸色一僵,看着面对自己也有些尴尬的少女,狠狠咳了一声。 陶笛儿讨厌他沾花惹草的样子,如今见他吃瘪,不由微微一笑。唐晚楼看见那小姑娘冲自己很不客气的挑眉嘲笑,俊脸气得发红。 “五叔,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太快了……”唐若琳不说还好,说了唐晚楼脸色又难看了些。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娇娇怯怯的声音,陶笛儿看过去,就见一双似水如烟的眸子,正羞怯的看着众人。 “如儿?请进。”唐夜陵的声音显然也是有点错愕,但马上反应过来。 陶笛儿看着那女子步步生莲的样子,隐隐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与唐若琳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 此时,陶笛儿突然感觉手心一冷,却是被旁边的唐若涵握住。她本想把手抽回,然而这次唐若涵握得极紧。陶笛儿几下没有挣脱,突然感觉唐若涵手似乎有些颤抖,一愣之下也就任由他握着。 “表哥正在后面和老夫人说话,我本是和若涵哥哥走的,可是我走的太慢了……”女子大概要比陶笛儿大上两三岁,腰若杨柳,声音温柔又有点委屈。 陶笛儿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明明对方身上长得东西自己都有,可为毛自己没人家那种味道? “这位是?”唐若琳的小娃娃脸难得的严肃。 “若琳妹妹,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如儿啊。”那女子柔婉,好听得能掐出一把水来。 唐若琳显然是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却呐呐的没打招呼。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陶笛儿总感觉她那娃娃脸上有些不愉。 “众位,奶奶说是让晏表姐过去一趟。”陶笛儿眼皮一跳,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唐若凡那个冰山脸,陶笛儿顿时头疼。 见对方一脸无碍的从自己身上划过的视线,陶笛儿腹诽——丫丫的,有本事把昨天晚上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次?陶笛儿瞪过去,却被对方当做空气忽视了。 “娘子,我们走吧……”陶笛儿郁闷着,感到有人扯自己的袖子。陶笛儿感觉唐若涵似乎有些反常,下意识点点头。 “奶奶吩咐大家都要去,五叔也要去。”一句话让本想偷溜的唐晚楼兴致败坏的停住脚步。不羁的男子挑眉看了眼唐若凡,却也没说什么。 众人鱼贯而出,陶笛儿发现那叫晏如的女子似乎很想凑过来,然而唐若涵似乎是感知到了,居然放开自己一个人首先跑出去了。陶笛儿心中一沉,刚想追出去,然而却感到耳朵却被人一弹。 “真没想到,涵儿最后居然娶了你这么个……”陶笛儿身后的唐晚楼想不出形容的词,看到她这么个出气筒,不由讽刺。正想走过去,却感到腹上狠狠一疼。 “我这个什么?”陶笛儿眯眼,收拳,甩头发。“五叔还是练练自己的身手比较好。”说罢,回头冲着目瞪口呆的唐若琳吐吐舌头。 唐晚楼捂着腹部有些怔愣,也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刚刚他没有戒备之心,但居然会被陶笛儿打到…… “笛儿学武方面很有天赋,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身边站立的唐夜陵看着那蹦跳离开的背影,淡淡道。“我们也该过去了。” 唐晚楼转身看到唐夜陵正盯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母亲还找我回来做什么?明明……”没有继续,唐晚楼率先抬步出门,那侧面似乎有种沉郁的表情。 一个下午,众人基本都是在清仁堂里度过。 没了那乌烟瘴气的香味,但陶笛儿和唐若琳对视间,突然有了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那个一脸严肃英俊男子拱手告辞的时候,那个叫晏如的姑娘被留了下来。 而当晏如对自己一礼,并且说“请妹妹多关照”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陶笛儿感觉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同情。 浑浑噩噩从老太太那里回来,陶笛儿啃着苹果首先把宝唯叫进屋子。唐若涵本来也想跟着进来,但是被陶笛儿给暂时轰去小厨房要点心。 看着唐若涵兴高采烈的背影,陶笛儿这才问道:“那个晏如姑娘到底是谁?” “这个……晏如姑娘,是……”宝唯看了眼陶笛儿,知道瞒也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了。 等陶笛儿啃完一个苹果的时候,宝唯刚好说完。 陶笛儿摸着有点饱的肚子,开始眯眼倒腾刚刚的信息。刚刚那个英俊男子叫做崔宁,是唐家的姻亲,新任了剑南节度使。唐三的夫人就是崔家的二小姐,崔宁的亲姑母。如今因为新官到任,府邸未建,身边带着随行的女眷不方便,于是决定将表妹晏如留在唐家,也算有个照应。 而晏如家里本也是为官之人,但不久前她父亲过世,她娘又是庶室,在家中没什么地位。好在她娘以前也是江湖中人,心思活络,见家中没有盼头,便有了结交江湖之人的想法。陶笛儿听宝唯说,似乎在老夫人没有见过陶笛儿之前,正考虑着要将晏如娶进门来。 陶笛儿有些好笑的想,比起对方,似乎自己才算是半道子插出来的小三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到了对方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感觉老太太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怎么会看上自己呢?嘴里微微有些苹果的酸味,陶笛儿咽了口茶。心里堵堵的,想起那一句“请多关照”就搅得胃里一阵阵疼。 关照?关照你妹啊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谁家待嫁的姑娘独自一个人就住在其他人家里?就算是亲戚,那所谓“一表三千里”,算到唐若涵这辈,都疏远了九千里了,你怎么就不避避嫌? 陶笛儿想起刚刚崔宁走之时欲言又止的看了自己一眼,陶笛儿就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了。往日的候选夫人住上门来了,不是白痴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小样儿的,想来挖墙脚吗?陶笛儿愤愤然,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唐若涵,但也要保证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安生吧?乱乱想着,陶笛儿无意识揪着手下的桌布,只觉得除了这些,似乎还有什么隐隐的原因。 宝唯看着陶笛儿手中已经揪成一团不见原型的桌布,一步步蹭着向后退去,却一下子撞在了身后人的身上。 “大小姐?” “宝唯……你先出去,我和嫂子有事情说。”宝唯还想说话,却被唐若琳推了出来。她最后回头看了两个将脑袋已经凑到一起的女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逸雪院里的猫儿打翻了碟子,瞄瞄叫着。 宝唯叹了口气,看来这唐府的日子,以后是要热闹了。 小月下正在pk,前几次发文总是忘了写,这一次终于加上。大家如果有pk票或者小粉红,请一定要支持月下啊,么么……这是对月下最大的鼓励,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情敌交手 自从晏如住进了唐家,唐若琳如临大敌。先是成天跑到逸雪院和陶笛儿嘀嘀咕咕,后来干脆让下人把铺盖卷搬了过来,成了逸雪院里蹭饭的常客。白天向陶笛儿灌输“晏如危害论”,晚上就咬着牙齿被祖师爷留下的那本晦涩的小册子,连回师门的日子都往后拖了又拖。 陶笛儿这两天也是头疼,因为老太太居然要她安排那个女人的住处。陶笛儿不傻,知道这是老太太要考验自己,但如今接到了热手山芋,也只能先缓了缓。于是她借口收拾屋子需要时间,将晏如先打包丢在了老太太的清仁堂。 陶笛儿每次请安时看到老太太和对方谈笑自如,都不由纳闷,你个毛线既然这么待见她,当初为什么不把她给娶进来给你做孙媳妇?现在又来试探自己的态度,莫非是后悔了,想给唐若涵纳妾不成?只是,单凭晏如的品貌,难道真的甘心要做一个妾不成? 如今拖了两日,陶笛儿一头乱麻,急得牙床都肿了,终于下定决心,拉着唐若琳开始啃这块难啃的骨头。 “你说该怎么办?”陶笛儿看着唐府地图皱眉。 唐若琳细细琢磨一番,才一边摩挲食指着说话,“这山上是不能住人,这左院的都是原系旁亲,但她是奶奶看中的,不能住过去。唐府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嫡系的女儿了,但我旁边可没有废院子了,你别打我的主意,我不会让她住我那里的!”看陶笛儿眼光闪闪的看过来,唐若琳连忙加了一句。 “哪儿能啊,我这不就是想一想嘛。况且你现在还住在我这里呢,呵呵。”陶笛儿干笑,叹了口气。她也是在不得已之下,才会牵着唐若琳这个狗头军师来做决定,毕竟她是什么规矩都不懂的。然而两个人将唐家堡的地图查了一遍,才发现这唐家堡虽然大,但适合晏如的地方着实也不多。 “咦,这里是哪里?”陶笛儿眼睛一亮,突然看到地图上的一处所在,在僻静的角落中,用墨笔涂黑着。 “这里?咦,我好像也没见过。”唐若琳凑过去,仔细琢磨一下,不由也皱起眉头。 陶笛儿疑惑,话说自己人生地不熟,认不清楚还有情可原。但唐若琳在这块地方上摸爬滚打可是十多年了,连她都不知道……陶笛儿心中不由有些好奇,决定若是有时间一定要去看一看。 “算了算了,随便她住哪里吧,反正我哥喜欢的是你。”唐若琳看着图纸皱了皱眉,娃娃脸上有一点不耐烦了。 “你……”陶笛儿看着那自信满满的女子,有些好笑。 话说她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可以让人一见之下就能喜欢上,虽然算得上是穿越女主,但让她相信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毫无付出就能得到他人的真心,为免太玛丽苏了吧? 陶笛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又有一个隐隐的想法。 她,又是真心想帮助自己的吗? 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陶笛儿苦笑,话说若是唐若琳真的有所图,自己白丁一个,有什么值得人家下手的?陶笛儿自己都有些厌恶自己突生的这点小龌龊,手指无意识赌气的敲着地图。 “怎么了?”唐若琳见对方没说话,不由从地图上抬起眼来。 “没什么……”陶笛儿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睛,不由感觉是自己多心了。暗自提醒自己眼前之人和唐若凡不是一种人,却听那娃娃脸的少女轻叹了一声。 “你是怀疑我吗?”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陶笛儿手指僵住,握紧。 “的确,我没有什么向着你的理由。”娃娃脸上的小鼻子轻轻一皱,那少女脸上的笑容清丽,陶笛儿却相信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只是相信哥他喜欢你。”手指一摊,陶笛儿看到那少女手上的那张明黄色的符。 “这是?” “这才是那天我贴在房梁上的那张符,是我向祖师爷求来的姻缘符。”见陶笛儿眼睛往房梁上的那张旧符上瞟去,唐若琳小脸一红,解释当时挂错符的错误。 陶笛儿听着不由黑线,心说这就是龙虎门弟子的水平? “总之……我回去以后,发现这个符已经不能用了,也就是说它保佑的是你和我哥的姻缘。所以我也是想让你和我哥在一起,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陶笛儿瞪圆眼睛,心说一张破符,能证明出啥? 自己和那只小绵羊,好比是一个食肉动物,一个食草动物,怎么可能有交集?但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小高兴。 “既然哥喜欢你,我自然也喜欢你。而且晏如绝对是打定主意要嫁给我哥,我可不要那样的嫂子。”吐了吐舌头,唐若琳重新恢复可爱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再无隔阂。 *** “笛儿妹妹,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糕点,还请不要嫌弃。”陶笛儿没想到晏如会在下午突然到访,屋子里除了宝唯和自己,其他人都不在。看着对方优雅的将食篮递过来,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身边的宝唯推了她一下,她才忙从对方的手中将食盒接了过来。 “谢谢啊。”陶笛儿将盒子打开,里面精致码放着各种点心,样子讨巧,就连一向不爱吃甜食的陶笛儿也有些喜欢。 “是我该谢谢妹妹才是,风岚院离老夫人那里近,正和了我的心愿。况且离这里又不远,今后还要多麻烦妹妹啊。”晏如笑容婉婉,像是江南水上的芙蓉,盈盈而立。 陶笛儿心里心虚的抹了把汗,那个她和唐若琳最终商定好的风岚院离老夫人的清仁堂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到逸雪院也要有半个时辰,怎么能说是离得近?可人家还巴巴来感谢自己……陶笛儿有点说不过去。 “若涵哥哥还没有回来吗?”晏如柔柔看了下天色,缓声问道。 “啊?你说……说相公啊?”不知为何,陶笛儿改了称呼,自己说着都有些僵硬。 陶笛儿尴尬的咳了一声,继续道:“他去练功了,还没回来。晏姐姐找他有事?” “啊,也没有。”晏如玉指缠绕衣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陶笛儿心里有点跟着揪起来。 “笛儿妹妹,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谈谈。”陶笛儿看着那女子执着的眼神,也不好说别的,只与宝唯对视了一眼。宝唯点了点头,转身子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两个女子,陶笛儿这才发现晏如今日穿了一身白衣,香风鼓动,飘飘似仙。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陶笛儿吸了口气,心说这是要宣战吗? “笛儿妹妹,我只是来这里住一段日子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可我不会……”晏如眸中星光点点,温婉的脸上有些急迫,生怕对方不信。等她说完后,抬头看到陶笛儿一脸呆滞的表情又不禁脸色微红,低下头去拨弄衣带。 陶笛儿傻乎乎看着那双眸含泪的娇怯女子,也有些懵了。话说她难道不应该做狐狸精状,一脸妖媚的告诉她“我会让唐若涵喜欢上我,休了你”之类的话吗?明明长得是祸国殃民的美人样,为什么顷刻之间变成了林妹妹? “你说什么?”陶笛儿疑惑道。 “我知道妹妹你可能误会我要……要嫁给若涵哥哥。因为以前家父生前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但后来因为好多事情……总之我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若涵哥哥……” “啊?为什么?”陶笛儿下意识反问。但随即又理解道:“也对,他眼睛看不见嘛,脑子还有问题。” 陶笛儿说着唐若涵的坏话,但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有点替唐若涵感到委屈。想起唐若涵见到晏如像是老鼠怕猫一样的表情,心里郁闷。 “不是的,若涵哥哥很好。我小的时候来唐府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那时候我总跟着若涵哥哥的,也许这才让府里人误会了。其实我跟着他的原因是这府里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他转,他也是……” “他?”陶笛儿敏锐的抓住一个词。晏如脸上微红,像是三月的桃花嫩蕊,微微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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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笛儿心中一震,看着那女子撤去温婉后的那一阵悲凉,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信吗?”见陶笛儿默默不语,晏如有些着急。咬了咬樱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见若涵哥哥,这样妹妹你可愿意相信我了?”她话音落处,陶笛儿却已经不留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 “我哪里说过不信姐姐了?既然彼此坦荡,就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说法了。姐姐来到这儿就是客人,和相公既是亲戚又是旧识,更是用不着避着的。”晏如美目睁大,见陶笛儿笑眯眯丝毫没有被自己的决心感染,不禁有些不安,但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得再寒暄几句借故出来了。她走之后,唐若琳和宝唯才一头雾水的从门后走出,两人相顾一视。 “刚刚是怎么回事?”唐若琳走进来看见那正坐在那儿摆弄点心的罪魁祸首正哼着小歌,美滋滋的。 “啊?什么怎么回事?”陶笛儿疑惑。 “你还和我装傻什么?开始你不是被迷魂汤灌得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不信她的了?” “原来你也在外面听啊,我还以为就宝唯一个呢。”陶笛儿笑眯眯看了眼略显尴尬的宝唯,眨眨眼睛。 “快点说,你后来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 “我冷淡只是因为不同道不相为谋啊。”陶笛儿支起下巴,看着唐若琳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有些好笑,难道自己平时表现的真的那么傻?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和你……” “刚刚你不是也听见了?开始的时候,她不断的强调小时候和唐若涵是多么好啊,把他当哥哥什么的。但之后我只不过是一会儿没说话,她就急急做出承诺,说是永远不见他了。如果要是你,你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相信’放弃你‘哥哥’么?”陶笛儿反问道,看唐若琳有些恍悟的样子,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只信她那句‘再也不做妾室’的话。”陶笛儿说着,心里却想,哪怕是那女子再晚一秒钟,可能自己就会被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了。可是…… 做人不能太心急。 “所以说啊,她也许真的不想嫁给唐若涵,那也只是因为她感觉唐若涵配不上她而已。”她总结道,却发现身旁的宝唯和唐若琳两个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陶笛儿不由好笑,心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那些论斤的宫斗宅斗的小说难道是白看的吗?况且晏如只提过一遍就没再深入的那个“他”究竟是确有其人还是杜撰出来的,都是个麻烦,如今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说,不对啊,晏如在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她一走你又开始叫我哥名字,不叫相公了?”陶笛儿正琢磨着,突然听到唐若琳一句坏坏的天外飞音,联想到当时自己莫名其妙的那声“相公”,小脸顿时窘得通红,狼狈咳了两声。 *** 唐若涵晚上回来的时候,陶笛儿已经放下了晏如的问题,和唐若琳讨论世上究竟有无鬼怪的事情。 作为无神论者陶笛儿这一世经过穿越,已经有些不坚定了,经过刚刚半仙唐若琳的一扇呼,也有些害怕起来。恰好唐若涵进来时拍了她肩膀一下,吓得陶笛儿一声尖叫差点把房顶掀掉。 “呼呼,娘子,我错了。”饭桌上,唐若涵愧疚的倒了杯茶放在陶笛儿手边,替她压惊。 “……没、没事,也是刚刚琳儿和我说到僵尸的事情,有些反应过激了。”明明在鬼屋什么的地方都没问题的陶笛儿有些脸红,喝了口茶,眉毛不由一挑,好茶。 “这茶是今天换的吗?很好喝啊……” 没想到娘子今日这么温柔,唐若涵笑意翩然,道:“娘子要是喜欢,以后就喝这个茶好了。宝唯?” 宝唯从后面走过来,听了唐若涵叙说,面色有些犯难道:“少爷,这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有的,但以后一直喝恐怕……” “怎么回事?”唐若琳听出味道不对,不由问道。 “这茶是晏如姑娘送来的,说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珍藏,只有一包,大概两个月的分量。” “那再要……”唐若涵吩咐。 “算了,总喝一样茶也会腻的,到时候再说吧。吃饭吃饭……”陶笛儿打断唐若涵的话,视线无意识间却和唐若琳撞在了一起。 饭后,唐若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屋内只剩下了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个人。屋子里静悄悄的,陶笛儿没由来想到了今日白天唐若琳提到的那张符,又想到了那句喜欢,不由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瞎想什么?然而却忍不住向唐若涵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似乎在摆弄着什么,很专注的样子。 陶笛儿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认真的样子很好看,甚至脱去了平日里的稚气,更加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她不由好奇,想看看对方袖子里藏着什么。 “你做什么呢?”突然有人说话,唐若涵条件反射手一动,一只小蛇就从袖口掉了出来。陶笛儿本来想走近喊他,但考虑到他耳力惊人,所以只是原地喊了一声。然而此刻她却不由庆幸自己的决定,否则刚刚那条蛇就会直接掉到自己身上吧? “小金?”看着那只有些眼熟的小蛇,陶笛儿有些不确定道。 “娘子你记得它?呵呵,小金,娘子记得你呢,呵呵……”少年低身,让那小蛇从他指头上盘绕。这是陶笛儿第一次看到唐若涵笑得这样毫无防备,这样开心。 “你怎么把它带来了?”虽然知道这样很煞风景,但陶笛儿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一人一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果然那少年艳若骄阳的笑容微微一黯,将拿着蛇的手收回去了一点。 “娘子,小金它这两天快蜕皮了,所以他希望我多陪陪他。我没有带它去床上的,你放心。” 看到少年一脸紧张的神色,陶笛儿摸了摸脸,心说自己真的这么凶,让他这么害怕?反思一下,自己似乎是没对此人和颜悦色几次。 陶笛儿想着,不由放缓了口气道:“恩,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想了想,不确定的加了句:“你,为什么要娶我?” 陶笛儿问了之后,又觉得自己傻帽。这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心智健全的人都左右不了,何况唐若涵这样的呢? “娶娘子当然是奶奶让的啊。” 陶笛儿听到答案,摇头一笑,果然是如此。然而听到少年的后一句,却不禁愣了—— “但如果不是娘子,我绝对不会娶。” “为什么?”直视对方黯然的眸子,陶笛儿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一点期待。 “因为娘子是我娘子啊。” “傻瓜……”陶笛儿不由笑了。 “娘子,那你就是傻瓜的娘子喽……” 陶笛儿感觉眼前一花,身子就已经被那人抱起转了个圈,低头看见那只小金就歪着头贴在自己腰部的细带上。仔细看去—— 似乎也挺可爱的哈……陶笛儿一边听着,一边掰着手算着。 *** 弱弱求小粉红和pk票票……(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轻功训练 日子过得很快,陶笛儿又绕着山跑了两天后,终于迎来了唐夜陵的许可,可以修习轻功了。 这一天早上,陶笛儿破天荒的早起。美滋滋的收拾完毕,她想着将来飞来飞去的小日子,嘴巴都要咧到后脑袋去。整理完毕,陶笛儿回头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唐若涵,不由玩心大起。她挑起自己一缕头发凑过去,本意是想逗弄一下那只小绵羊,然而看到唐若涵纤长的睫毛,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口水。 屋内安静,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很清晰。陶笛儿不由小脸上一红,做贼心虚的四周看看,发现没有人,她才暗舒了一口气。 此刻陶笛儿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只想把对方叫起来,便推了一下对方肩膀。然而眼前突然一闪,陶笛儿就感到腰上传来一阵疼痛,已经被一股大力狠狠踹下了床,疼得她直咳嗽。 外面的宝唯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就见陶笛儿一脸哭笑不得的狼狈样子,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而床上的唐若涵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半露肩膀,青丝微乱,迷茫间反映过不来,呆呆看着床下的方向。 “娘子你怎么在地上?”可能是陶笛儿在地上折腾的声音太大,唐若涵终于听出来了什么,有些疑惑。 陶笛儿在宝唯搀扶下终于捂着腰站了起来,然而看着唐若涵一副天真无邪的歪头状,憋红了小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宝唯帮她把腰间的红肿揉开,她才向旁边小狗一样的唐若涵摆摆手,示意没事。但咬牙看了眼天色,发现已经过了和唐夜陵约定的时间。等她被宝唯按在桌子上喝完了粥,急忙跑到了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唐夜陵已经不在了。 陶笛儿叹了口气,将一路跑得有些翘起的发压回去,垂头丧气往回走。心里琢磨着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唐夜陵那里解释一下?话说上一次看地图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下唐夜陵住的竹潭院似乎离这里并不远? “你要是想去竹潭院,应该往左走,前面有……”陶笛儿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下意识旁边跳了一下,就看到寒光一闪,随即被一个人给撞倒了。 “咳咳……有机关啊,笨蛋。”气急败坏的声音,陶笛儿被对方体重压得眼前一黑,随即才看清对方的相貌。 那长着可爱兔子牙的清秀少年没好气的将陶笛儿拉起来,看了眼那深入石板的黑色剑弩,舒了口气。“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丫鬟,难道是新来的?连这里的机关都不知道,还想去伺候六爷?” 陶笛儿本被吓了一跳,心说自己也知道那里有暗箭啊,谁让你喊的! 但好歹人家是救了自己,陶笛儿刚刚想道谢,却被对方的话噎了一下。 笨蛋?丫鬟?伺候六爷? 陶笛儿摸摸脸蛋,难道自己长得真的这么群众?将身上的草屑和尘土拍干净,才一脸黑线的发现自己刚刚跑着出来,居然将早上自己糊弄的发辫跑散了,明黄色的衣裙褶皱。 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人家说她是丫鬟都是抬举她了。 “下次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刚刚太危险了,我晚了一步你小命儿就玩完了,知道了么?”兔子牙少年见陶笛儿像是被撞傻了,不由放缓了语气。 “……”陶笛儿点点头。 “那个,我说你是哪个院的啊?”少年打量一下陶笛儿,眉毛皱起。 “我?我是……逸雪院的。” “逸雪院?你是大少爷院里的人?”少年显然有些吃惊,唐家男子特有的凤眸微微睁大,话语间又有点羡慕。 “嘿嘿,怎么样,羡慕吧?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陶笛儿看着那穿着朴素的少年,有些好奇。他的相貌与唐若涵有一两分相似,可以看得出是唐家的人。 只是唐家向来阔绰,即使是旁系子弟往往也是缎衣锦靴,然而眼前的少年却是粗布衣服,看起来像是干过粗活的。而且当日在敬茶的时候,陶笛儿并没有看到过此人,那他是谁? “我在三爷……等等,我叫什么凭什么告诉你?”少年说了一半,突然挑眉话音一转,有些没好气道。陶笛儿眼尖,注意到那少年白皙的脸上似乎有些可疑的红晕。 “你不告诉我我就瞎叫了,兔子牙?” “你说谁兔子牙?”少年暴走,然而见陶笛儿是个女孩子,又不知道怎么动手,只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看得陶笛儿更加有了逗小孩的冲动。 “你不叫兔子牙叫什么?” “……”少年被憋得脸色通红,略显消瘦的颈梗着,良久才吐出一句,“算了,你爱叫叫吧,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陶笛儿失笑,“你才多大就男人女人的?”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比起自己的确算是小孩子。 “我今年十七了都,况且你个丑丫头明明也不大,凭什么说我?”少年打量了一下瘦弱的陶笛儿,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陶笛儿黑线,心说你个小屁孩也敢和姐姐我来放肆?然而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距,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突然想起了从唐夜暮那里拿回来一直没动的那瓶子药丸,心说回去就要好好吃,争取早日“发育正常”!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丑丫头?”陶笛儿呆愣着,听见那少年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对了,你刚刚怎么知道我要去竹潭院?” 少年一哂,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嘀嘀咕咕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看就和那些小丫头一样思春,巴望着能见六爷呗!” 陶笛儿听见“思春”两个字不由破颜笑了,有些好奇道:“六爷这么有魅力啊?” “那是必然啊,说起六爷……”陶笛儿发现少年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笑着的,而且笑起来就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总给人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 此时,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爆竹的响声,少年脸色微微一变。 “呀,不能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少年转身就要跑,刚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冲陶笛儿笑了一下。 “你还是别去竹潭院了,丑丫头听话,六爷看不上你的。” 陶笛儿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就见那少年可爱的咧开嘴巴,露出两个小虎牙,说了一句“乖”,转身跑了。 被这事莫名其妙打断,陶笛儿准备往回走。然而却突然听到一阵笛声悠扬,正是从路左侧传来的。陶笛儿当下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亭台下,半湖开盛转败的荷。其中有金蝶飞舞般的花叶点缀,陶笛儿仔细辨认,竟然是极其稀有的黄菖蒲。 男子倚着栏杆坐着,见有人来了,才将横在唇边的笛子拿下来,回头看了眼陶笛儿。不知为何,看着那风姿隽秀的男子,陶笛儿的心突然跳快了两拍,突然有些理解刚刚兔子牙少年所未说完的那句话。 “来了就好,今天你也该学轻功了。” 陶笛儿呐呐点了点头,也忘了说为何迟到失约之事。只呆呆看着那男子足下一点,便如同飞叶一般掠出,在水上轻轻一点,如同燕子抄水,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回到自己身边。 “别动。”陶笛儿看到对方的手向自己伸过来,下意识想躲,然而听到那男子淡然的声音,又不禁顿住。 “可以了。”大概过了一会儿,陶笛儿才听到上方男子淡淡的声音。“下一次慢一些就是了,不要这么狼狈。” 陶笛儿这才想起自己灰头土脸的尊容,抬头看了眼眸中含笑的男子,感觉脸上微微有些烧。她偷偷向水里望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却见那明黄衣裙的少女头发已经被整理柔顺,一朵明黄的黄菖蒲如同金蝶憩落,显得有几分俏皮。 本来以为头顶上戴一朵花会十分死蠢,然而陶笛儿此刻却不得否认,其实……还是要看是谁给戴的。 陶笛儿摸了摸脑袋,知道自己此刻笑得一定很傻,不由咳了两声。 陶笛儿刚想谢谢对方,却听那人道:“今天你的任务就是不动用手,把那朵花取下来。” “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捉奸在床 把花摘下来? 陶笛儿看着眼前的男子,眨眨眼睛,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况且不用手?这是哪门子轻功训练? “不可以用手,也不能让人帮忙。”陶笛儿刚想说话,就听见唐夜陵的声音。陶笛儿黑线,心说这也太不靠谱了吧?然而看到男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鬼使神差就点了点头。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陶笛儿头顶着那一朵小黄花,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哭笑不得。如果唐夜陵不在旁边看着,她大不了作弊,或者使劲将头发摇散,那菖蒲花也就掉了。但现在……她尝试着左右缓缓摇了下头,发现这该死的花固定还真够紧的。如今怎么办?陶笛儿眼睛无意识的看向四周,在看到那亭子的柱子,眼睛突然一亮。 陶笛儿看了眼旁边静静立着的唐夜陵,心说怎么也不能让你看扁我啊。想着双手一撑,已经靠着那柱子倒立过来了。也许是这几日身体活动的比较开,也许是这副身体还很年轻,陶笛儿的“老胳膊老腿儿”还真挺利索,动作灵活的让她自己吓了一跳。只是—— 猫的,还不掉?! 陶笛儿黑线,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傻呆了。从来没有人穿越会遇到这么无厘头的训练吧?偏偏自己还傻乎乎的真的做了…… “笛儿,还真是出人意表……”轻咳一声,陶笛儿感觉到唐夜陵口气中的笑意,更是脸上烧得通红。 “……咦,少夫人,你在这里啊?”突然传来宝唯的声音,陶笛儿生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窘态,一个翻身急忙跃起来。然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陶笛儿感觉自己的腰肢不自觉在弯曲的过程中向上微微一抬,整个人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重量。 陶笛儿吃惊的忘了动作,在空中停留了起码五秒才有下降的趋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唐夜陵半扶在了怀里。 “少夫人,你还好吧?少爷和大小姐让我过来叫你回去吃饭。”宝唯心里松了口气,刚刚陶笛儿差点啃在地上,还好六爷扶了一把…… 陶笛儿还沉浸在刚刚的狼狈中,只是点点头。 然而却听唐夜陵笑道:“好在已经取下来了,那笛儿就回去吧。” 陶笛儿眨眨眼,这才发现由于刚刚的惯性,那朵菖蒲花已经从头发中散了出来,正静静躺在地上。陶笛儿面色发红,支支吾吾向唐夜陵道了谢,拉着宝唯一溜烟跑了。 *** 以后的一个多月,陶笛儿越发感到自己的穿越是一个笑话。随着轻功训练的诡异程度越来越大,陶笛儿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值得庆幸的是,每一次唐夜陵挑选的训练场地都是人迹罕至的,可自从唐若琳知道了自己在训练轻功之后,那个死丫头每一次都必来围观,那嘲笑声让陶笛儿恨不得想蹲到墙角画圈圈。 曾经陶笛儿也曾郁闷的向唐夜陵问起训练轻功一定要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吗? 唐夜陵沉思片刻答道:“若是普通人自然不用,但笛儿体质不佳,若是普通方法可能会更辛苦些……” 汗透衣背的陶笛儿听后乖乖闭嘴,继续去河里逮青蛙。开玩笑,还要累?那还是杀了自己吧! 是以无论训练多脱线,陶笛儿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每天没有了打瞌睡胡思乱想吃零食的时间,按理说是辛苦了,但陶笛儿的身子却像是抽了芽的柳枝,窜高了几厘米,该长的地方也长了些,现在勉勉强强也有了些身段。若是光看背影,袅袅婷婷的还真能迷惑几个人。 陶笛儿中间休息的时候,唐夜陵就在旁边,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发呆,一个吹吹笛子,安静间却十分默契。这个时候,陶笛儿就会将唐若涵塞给自己的各种糖果递给唐夜陵,笑眯眯的问他可不可以多休息一会儿。那细细软软的声音,往往让唐夜陵苦笑不得。 有的时候,陶笛儿也会向对方抱怨起唐若涵的一些小毛病,发现唐夜陵也会和唐夜暮一样,笑着听自己讲完,然后许诺回去教训唐若涵。 一开始练功的时候,陶笛儿是百般不愿意的,所以每天宝唯过来叫她回去吃饭简直就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刻。然而回头想来,她却觉得这一段时间是自己穿越以来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日子。陶笛儿本质上还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懒是懒了些,但若让她的上进心还不能满足于老老实实做一个地主婆。 而且已经和唐夜陵成为朋友,每日这样谈谈笑笑,其实也很好啊。 于是两个人一个学得用心,一个教得用心,陶笛儿的轻功进步只是眨眼之功。 终于,等到了池塘里的黄菖蒲差不多都谢了,陶笛儿也能一下子跳上房顶了。坐在房顶上,陶笛儿眉开眼笑的看着天上的飞鸟,嘿嘿笑着将池塘中最后一朵未谢的黄菖蒲放进唐夜陵手里,衷心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让我认识到自己还可以做到以前未能的事情,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广大的天空,谢谢你让我能够吹到这么高处的风。 风儿吹动少女齐眉的头发,青丝微微飘起,带起一股好闻的药香。那额角的红痕比一月前似乎又暗了一些。唐夜陵淡淡看着,突然想到自己认识这个女孩似乎已经两个月了。 “既然今天这么高兴,那不如放你半天假吧。”看着少女嘴角的笑容,不知为何,唐夜陵如此说道。 “呃,放假?”陶笛儿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嘿嘿拍了一下对方的肩,一下子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因为着急,陶笛儿落地还有些不稳,看得唐夜陵心中一紧。 “没事没事,我回去告诉他们我能上房啦,哈哈……”少女眉飞色舞的回头和唐夜陵招了招手,白皙的小下巴抬着,脸上的笑意让唐夜陵想起了江上的月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女孩了?是当日看到地上啃得乱七八糟的苹果,还是跑步时微微沁湿的发梢,亦或者想起甜食时有些纠结的小脸。唐夜陵抬头看天,唇角也不由泛起一笑。今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看天也可以笑得那么开心,手边的笛子不知何时放在了唇边。 唐若琳正往院子里走,却和跑出来的陶笛儿撞了个正着。两人揉着脑袋彼此瞪眼,却听到音色清质的笛声。 “咦,这是什么曲子,好好听啊。”陶笛儿吸了口气,却是平日从未听过的曲调。悠然自得间,似乎有人物慵懒,坐等新莲。 唐若琳一愣,娃娃脸上有一点窘色,笑道:“我怎么知道?走吧走吧……”那笛声戛然而止,陶笛儿疑惑间点点头,再转头间却没有看到唐若琳微有些认真的神色。 云水禅心。 唐若琳呆呆想着那曲子的典故,已经被身边之人带出去了好几步,来不及回头,只是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 陶笛儿拉着唐若琳一路猛跑,卖弄间用上了自己刚学的轻功。唐若琳因为心中有事,差点被她落在后面。 陶笛儿闯进院子后忙不及推开了房门—— “我回来啦!啊啊啊啊……”唐若琳低头刚想进去,却被从里面退出来的陶笛儿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唐若琳疑惑的看着脸色通红的陶笛儿,垫脚想往里面看去,却被陶笛儿拦了下来。唐若琳摸不到头脑看着那少女闭着眼睛将门合上,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了?” “咦,少夫人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我我,他他他们……”陶笛儿脸色通红,话已经说不利索了。手指指着门哆哆嗦嗦,实在是刚刚的画面太……香艳了。 “怎么了?”宝唯好笑的将门推开,看到里面的场面愣了一秒,然后回头纯洁的眨了眨眼睛,又问了句:“有什么不对吗?” 屋内发丝披散的少年雪白的中衣散到腰际,颈间弧度优美看过来,盘膝坐在床上。丝幔围绕,他身后的男子也是将头微微歪过来,不经意间带了些风liu不羁,也是衣衫不整的慵懒样子,修长的手指碰触着少年白皙的背。 陶笛儿疑惑看了眼宝唯,又看了那床上的两人,用力揉了揉眼睛。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宝唯达到了睁眼瞎的地步?陶笛儿求助间看向唐若琳,却发现对方娃娃脸上却是有些凝重的样子。 “哥,你寒症又犯了?” 寒症?陶笛儿眨眨眼,才发现唐若涵的脸上似乎的确不好,不像是春qing荡漾的样子,那难道是用强?陶笛儿乱乱想着,就听到唐若涵微有些虚弱的声音。 “娘子,琳儿,你们回来了?” “你们……” “没什么,只是五叔怕我秋天寒症会犯,事先帮我输些真气。” 陶笛儿“啊”了一声,终于知道是自己想歪了,不由脸上通红。那床内的唐晚楼一挑眉,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服,从床上下来。 “侄媳妇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陶笛儿吃瘪,不由怒视。唐晚楼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哈哈一笑,嘀咕了一句“淫者见淫”,从气得哆嗦的陶笛儿身边潇洒而去。 “唐晚楼!”逸雪院内一声怒吼,惊起林中之鸟。 *** 注:云水禅心,传说中是一个叫禅心的女尼所作,为了纪念一个名唤云水的道士。曲中丝丝情意隐藏在清风明月的禅意下,不为人察。(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回忆翘家 蜀中的秋季格外的高爽,陶笛儿鼻端往往能嗅到逸雪院特有的甜腻气息,正是唐若涵每日不离手的各种甜食的味道。陶笛儿有的时候望着天空想一想,才发现已经融入这个世界快四个多月了。如今唐夜陵外出有事,练剑的事情往后不知要拖多久,这让陶笛儿又恢复了穿越初的悠闲。而在轻功达到小乘之后,她也着实招猫斗狗潇洒自在了好几天。 每日房上房下窜来窜去,看着重重叠叠的房檐和山石,陶笛儿感觉穿越到这样一个武侠世界其实也不错。 陶笛儿额上的红痕大概是因为营养好的关系,褪淡了不少。但改变的更多的大概是每日面对唐若涵,她开始慢慢理解着对方。如今的她已经习惯了各种离不过两寸距离的毒虫,并且能精准的叫出“小绿”“小红”之类的花名。而每日餐见到芙蓉糕、豆面卷之类的甜食,她也不会再紧锁眉头了。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陶笛儿以前是不信的,然而现在却有些相信了。 每日招猫斗狗的日子过得潇洒,除了禁足不能出去之外,没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甚至她曾经以为是情敌的晏如小盆友,这些天也是一个人老老实实呆着。 听小宝唯的说,晏如除了将老太太当成亲妈一样一天三次的问候,基本不和外人打交道,完全的低调求生存。那女子倒是来逸雪院倒是有过几次,但就如她承诺的一般,都是挑唐若涵不在的时候。说话有礼貌又秀气,完全没有收买人心或是图谋不轨的样子,让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唐若琳也说不出什么。一来二去,陶笛儿也有些愧疚,感觉自己有些看错了对方。 “喂,又在发呆啊?”陶笛儿正想着,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抬头就见唐若琳活动着抄写符咒有些累了的手腕,朝自己一抬下巴招呼道。 陶笛儿看了眼那被蹭着一抹朱砂的娃娃脸,没提醒对方,反而郁闷的叹了口气,“我伤春悲秋不可以么?” “喂喂……”放下手中的纸笔,唐若琳凑了过来。“你是不是有些闷了?不然我带你出去玩?” 陶笛儿耳朵立刻支楞起来,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没精打采起来。 “被禁足,被禁足你懂不懂?” “你有那么乖?被禁足了就不出去了?”唐若琳不信任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少女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以为我没想过,上一次晚上本来以为可以凭轻功溜出去,结果被你的宝贝弟弟拎了回来。”陶笛儿没好气道,猛喝了口茶水。 “若凡?”唐若琳惊讶。 陶笛儿听到那个名字,小脸就是一垮。还记得她那时在唐府中绕了七八圈,好不容易才摸到一面疑似外墙的朱墙。她刚刚爬墙到了一半,就听身后一个凉凉的能冻死北极熊的声音响起—— “要出去?”等陶笛儿惨叫着从半空摔下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一双白色浮金的云锦靴子。 抬头,陶笛儿就看到那张与唐若涵有两分相似却冰山一样的脸,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陶笛儿突然想起若身边要是小绵羊或是唐夜陵,也许自己就不用摔?想到这儿不由摇摇脑袋,心说自己在乱想什么。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唐若凡看着眼陶笛儿身后依靠的外墙,不为人知的松了口气。那墙外的机关犀利,凭陶笛儿这样三脚猫的轻功外加极不牢固的记忆,根本不够看。刚刚他巡夜到了附近,好在听到声响就赶了过来,拦住了这个女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唐府少夫人无论是夜晚翘家,还是被唐家机关扎成刺猬,说出去都不是什么好事。 “啊?”陶笛儿正批评着自己的小资想法,没听清对方的话,只觉得一阵寒,却是对方的视线。 看着眼前明显神游外物的少女,唐若凡俊脸上有些不耐烦。但看陶笛儿没头苍蝇一样闯来闯去,还不知道要惊动多少唐府暗岗,他职责所在,说什么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陶笛儿看着男子薄唇一抿,声音冰冷道:“跟我走。”看着那顷刻而去的背影,陶笛儿一咬牙。既然想出去玩被抓住了,在逃也没什么意思了。想着,陶笛儿足下一点,也追了过去。 看着唐若凡闲庭信步的轻功,再对比自己气喘吁吁的样子,陶笛儿心中郁闷。此刻却见唐若凡在原地停住,她一个没刹住,一下子就撞上了那人挺直的背。唐若凡没有防备,被她撞得微微向前一步。这时,两人就听得似乎有什么金属机括“咔哒”一声。 唐若凡脸色一白,反身一把将陶笛儿揽过来,脚下并不停步,急速向后退去。破空声起,几束蓝光如骨附蛆而至,唐若凡凤眸冷冷一眯,冷哼一声,陶笛儿只觉得眼前银光一炸,那如水的软剑从袖口而出,将那迎面的蓝光击落,发出清越的声音。她刚想松口气,却瞥见那角落中又出现了一抹瑰丽的金色,下意识叫了句“小心!” 唐若凡本将软剑收回,听她一叫,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些晚了。陶笛儿呆呆看着那直对自己眉心而来的金色飞石,突然感觉身边衣袂生风,已经被那男子挡住。 耳边听到男子的一声闷哼,陶笛儿微微有些慌张,忙问:“你没事吧?”继续收到那人一个强烈的白眼,陶笛儿没心思计较,只觉得脑门有点冒汗,着急想看看对方伤在哪儿里。但身子一轻,却是被对方拎着后襟提起。 陶笛儿刚想抗议,就听唐若凡说了句“闭嘴”,声音微微有些哑,唬得陶笛儿不敢吱声,就这样被他一直“拎”到了逸雪院门外。 “回去吧,下次再出来的话,可就没人管你死活了。”一副死人脸,陶笛儿看着唐若凡此时才开始整理臂上伤口,明白刚刚他是担心那里还有机关,才带自己尽快离开这里的。说实话还是自己不好,若不是乱走,也不会让人家受伤。 陶笛儿语气不由柔和道:“你受伤了,不然还是进来坐坐吧,宝唯那里有伤药。” “不用。”唐若凡眉一皱,刚想转身,却感觉袖子上一紧,低头一看,却是陶笛儿有些呐呐的牵着他袖子,不由反感的挣开。 “那个,你伤口不处理不成,会……会破伤风的。”歪歪头,陶笛儿绞尽脑汁想了个主意,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心中有愧。 “说完了?”唐若凡冷冷看着那一切写在脸上的少女,转身就要走。 “喂!”陶笛儿见对方不领情,不由着急。 “你不用这样,我不是救你,我救的是唐府少夫人。而且奶奶那里,你还要自己去交代。” …… 陶笛儿气呼呼说完那晚的事情,叹了口气:“这次之后,奶奶亲自过来视察工作,暗示再偷偷出去禁足时间加倍,我怎么还敢出去玩啊。你那个混蛋弟弟,明明只是个十七八的孩子,怎么脾气这么拽?” “咳咳,他对谁都是一个样子,这个你放心好了。”唐若琳看陶笛儿郁闷抿嘴偷笑一下,随即正色道,“可是你不是应该有唐府的机关地图吗?怎么还会碰上机关?若凡也是,即使你不熟悉唐府,他按理也不会带你走这么危险的一条路啊。” “我也纳闷呢,怎么我记住的地图从来都不好用呢?”陶笛儿摇摇脑袋。她如今去过的地方都是别人带她去过的,按照地图走是百走百错。 唐若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手指指向南方,问了句:“这是什么方向?” “呃……”陶笛儿眯眯眼睛,不确定道:“南?” “没问题啊……”唐若琳摸摸自己的小娃娃脸,眉头一皱,道:“你把你的那份机关图拿出来给我看看。”陶笛儿答应一声,转头去找。唐若琳等了一会儿,却见陶笛儿空着手回来了,脸色有些尴尬。 “怎么了?” “咱们能不管地图了么?”陶笛儿搓搓手道。 “不行,万一是地图有问题,岂不是有人想要害你?” “哪里哪里,”陶笛儿摆摆手,小脸有些不正常的红,看唐若琳一脸担心的样子,决定豁出去了。“其实不是别人的错,是因为我看书的时候,把图给看反了。于是东南西北弄错了……哈哈,没关系的,我说怎么一直都不对……” 唐若琳看着眼前大条的少女,摇摇头,但小娃娃脸却重新又有了些温暖的笑意。“笨蛋,都这么长时间居然才发现吗?”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想做厨娘 自从唐若琳知道陶笛儿唐府机关背得有问题后,便强压着她将整个地图画了十遍,然后让唐若涵拉着陶笛儿在唐府中来回转悠。开始的时候,陶笛儿是苦不堪言,做梦梦到自己在走路不说,还莫名其妙的会被那只小绵羊占便宜。然而到后来则是她每天主动拉着唐若涵四处扫荡了。 因为以往陶笛儿一个人的时候,去的地方也就练功时的亭子和后山,还有逸雪院的附近。有了唐若涵这么个人形通行证,那就大大不同了。如今她可以随便去以往被列为禁地的地方,比如掌管财物的府库,平时唐家弟子训练的教司,还有配置各类毒药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陶笛儿还算矜持,人家给什么新鲜玩意儿,她就收什么。但后来几次唐若涵带她又去了其他几个司堂,算是陶笛儿的土匪本性彻底爆发。什么烧不坏的丝绸啊,能毒死人却毒不死其他生物的药丸啊,里面所有稀奇好玩的东西陶笛儿通通鼓捣回家。而唐若涵作为“古代最佳爱妻男人”,见自己娘子喜欢,自然也是二话不说,狼一样的往逸雪院搬东西。 一来二去,这一对夫妻党不是蹭饭就是蹭东西,弄得唐家几个长老一看见两人身影就马上脚底抹油,躲得远远的。可这两个被列为“一级敌人”的人完全没有自觉,到了地方见主人不在,直接就将堂内的东西搬了个七七八八,直到后来唐忠过来传达了老夫人的最高精神,两人才有所收敛。 从这以后,陶笛儿失去了在唐府里当游荡党的资格,但好在对于唐府的了解的确要比以前多了不少。唐夜陵走后,唐若涵的闲暇时间也多了许多,两人朝夕相对,加上凑热闹的唐若琳,三个人将折腾的地点转移到了后山。什么野餐啊,躲猫猫啊……至此唐家堡后山的动物们迎来了相当长的一段黑暗时光。 后来可能是后山鸡飞狗跳太明显了,众人鼓捣半天,终于唐若涵打包踢去毒司帮忙,三人组的破坏活动才暂时停了下来。当然,陶笛儿解决了虫子的障碍,不是没想过跟去毒司凑热闹的。但谁料那一次陶笛儿一去就碰见了唐晚楼正和自家小绵羊嘀咕什么,不由担心他又交唐若涵什么坏主意,两人吵了起来,不欢而散。后来陶笛儿才从小绵羊口中得知,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居然是毒司的主事,当时正在教唐若涵认识毒物,让她惭愧且惊讶一把。 既然玩不成了,私自出门又有了阴影,陶笛儿只有恢复了刚刚开始宅在逸雪院的日子。开始的几天还可以,但也许是白天练功习惯了的原因,陶笛儿发现自己有些闲不住了。 唐若琳见她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一天叹上八回气,不由提议让陶笛儿学学女红或是厨艺。陶笛儿一听也好,左右思量一番,突然想起了那日唐若涵吃自己做的面时的幸福表情,鬼使神差就选择了厨艺。 唐家是武林世家,对那些七七八八的规矩本不是十分看重。而且这个时代也是同唐朝差不多,礼教身份之防没有那么严重,陶笛儿既然想学,就一定有办法。唐若琳见她答应,忙叫宝唯去通知逸雪院的小厨房准备。才两天不到,就告诉陶笛儿可以去“上课”了。陶笛儿感觉好像是前世中学时的手工课,也终于腾起了几分兴趣。她拒绝了宝唯和唐若琳陪同的提议,一个人来到了隶属于逸雪院的小厨房。 说起逸雪院的小厨房,绝对是算是当时首屈一指的甜品站了,陶笛儿第一天刚刚一进去,就差点被甜腻的味道溺毙。她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点心,以为自己到了现世的糖果屋。而小厨房正忙着的众人见门口突然进来一个瘦瘦的小姑娘,不在状态的挡在中间,不由好奇,然而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道:“都傻愣愣的干什么?干活啊!” 陶笛儿听到声音刚想回头,就感到背上被拍了一下,那力道让她差点趴下。 那身后的人显然也是发现自己力气用大了,看着被拍得咳嗽的小姑娘,有些无奈的嘀咕道:“怎么这么不结实?”但也没有走开,反而用手轻轻拍了拍陶笛儿,帮她顺了顺气。 陶笛儿忍不住抬头去看来人,却是一愣。只见眼前的女子一颗朝天鼻,两只招风耳,脸上坑坑挖挖,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你还好吧?”看着那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红花不由笑了下。她肤色极黑,骨架宽阔又极高,看起来凶巴巴的,然而这样一笑却显得十分舒和憨厚。 “红花姐,这个这样可以么?”旁边一个打下手的将洗好的菜端过来,红花只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人又下去了。 “红花姐,宝唯姐不是说今儿少夫人要来么?怎么都快晌午了还没来?”其中一个正炒菜的厨子问道。 “估计也快了,你们几个倒是也快一点,别让少夫人来了看见咱这儿忙乱成这个样子。”红花回了一句,众人集体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更显利索,显然都盼着见见唐府的少夫人是个什么样子。 陶笛儿看到对方笑容,知道对方没恶意,刚想说话,却听那女子声如洪钟,道:“小姑娘,你快点出去吧,这里厨房重地……而且一会儿没准少夫人要来的。” “我……”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红花爽朗笑了一下,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也可爱了许多,拍拍陶笛儿的头,问道:“你是饿了吧?” 一旁炒菜的瘦高厨师笑道:“红花姐今儿怎么这么温柔了?”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李二哥出门回来了呗。”另一人起哄笑道。 “瞎说什么!看你是皮痒痒了!”红花手中的擀面杖作势一挥,让那说话的人缩了缩脖子,却并不怎么害怕。陶笛儿看见那女子脸上腾起不明显的两团黑红,但眼中却透着柔和幸福。 “小姑娘别理他们,都是二五三粗的。你要是饿了,我给你拿点东西,你赶紧走吧。”红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头去拿了一碟子的桂花糕递给陶笛儿。 “不是……”陶笛儿此刻是真的乐了,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这样一脸的丫鬟相?正疑惑着,却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那个,请问这里是小厨房么?”声音娇柔,像是三月的杨柳。众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起向门口看去。只见女子玉手轻轻抚着门框,娇娇怯怯的看着众人,白皙如玉的脸上有些樱红。 “少夫人?”红花看见那人,不由一喜,在围裙上又擦了擦手。陶笛儿此刻却是像傻了一样,听着那句少夫人,感觉自己怎么这么想暴走呢? 女子听见有人说话,连忙见礼。听对方叫自己“少夫人”,刚想解释,可樱唇一开,就看到红花那张夜叉般的脸,顿时吓得一声尖叫。 看着美女西子捧心的样子,红花有些尴尬。她不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尖叫,但擦擦双手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自己容貌奇丑,从小不知受过多少白眼。但虽然看惯了事态,此时看到自家少夫人也被自己容貌吓到,多少有些难过。 陶笛儿看着旁边憨厚女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不知为何心里一揪,不由冲口而出,“晏如姐姐,你怎么来了?” “笛儿妹妹?”美眸睁大,晏如看到陶笛儿端着盘子一副小丫鬟打扮,显然有些意外,愣了片刻才道:“今天本来想来看看妹妹,结果宝唯姑娘说妹妹来了小厨房。我对厨艺也有几分兴趣,所以就冒昧跑来了,对不起啊……” “没什么,我也只是闲着无聊,突然想弄些东西给我家相公尝尝,哪里有姐姐手巧。只是姐姐一来就差点吓我和红花姐姐一跳,还好没事。”陶笛儿一手托着桂花糕的盘子,一手摆了摆,对着红花鼓励笑了下。说起唐若涵来也顺口了很多,好像自己真的是为了对方来的。 众人大眼瞪小眼,听两人对话,这才明白原来那个抱着桂花糕碟子的小姑娘才是自家的少夫人,顿时气氛尴尬起来。红花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晏如,似乎想了些什么。 “这位姑娘,对不起,刚刚是我大惊小怪了。我身体不好,没想到吓到姑娘了。”晏如脸上一红,向红花行了一礼。唬得红花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张黑红黑红的脸上挂着憨笑,瞅了眼陶笛儿,道:“姑娘折杀我了,我就是一个下人,哪里禁得起……” 晏如听她这么说,自然又谦让了一遍。但红花此刻已经知道对方是客人,说到底也不是太在意,两人说了几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有了这一幕,晏如也是不好多呆,只和陶笛儿约了下一次有功夫一起切磋厨艺,就转身出去了。屋内的众人此刻才松了口气,彼此看了眼,忙把陶笛儿手里的碟子抢了过去。开始七嘴八舌问陶笛儿想学什么。 阳光打在红花那张憨厚质朴的脸上,陶笛儿突然想,以后的生活也许真的不会无聊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又遇少年 转眼已经入了深秋,唐若涵在毒司已经熟练了很多,可渐渐也更忙了。陶笛儿见他每日早出晚归,那张俊脸都有些瘦了,不由有些心疼,尝试着做了顿饭给他吃。谁料唐若涵一吃之下竟觉得十分好,于是陶笛儿的厨娘生活彻底来临了。 陶笛儿每日从厨房向红花等人学习做菜,然后将唐若涵的午饭做好,交给宝唯带过去。然后下午练习完轻功后,继续回到小厨房做晚餐。以往从未在意的厨艺似乎成了她生活中的一个重心。每当学会一道新菜或者是看到唐若涵吃饭时的笑颜,陶笛儿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自从陶笛儿大包大揽了唐若涵正餐,厨房没了这部分负担,众人顿时轻松了不少。几个厨师每日围在这个平易近人的少夫人跟前“指导厨艺”,个个都胖了不少。唐若涵能吃到自家娘子做的东西,自然也是吃的眉开眼笑,这些日子又有点像小白猪的方向发展,看得陶笛儿又自豪又好笑。每天拿着勺子,突然有种“维保自己男人”的荒唐想法。 对于陶笛儿做饭这件事,唐府上下倒是没有的说法。反而是唐家堂司的几个长老松了口气,拉着老夫人老泪纵横了一把,说是“少夫人终于懂得相夫教子”之类的,还专门派人送了一套厨具给陶笛儿,被她转送给了红花。 陶笛儿越和红花打交道,就越喜欢这个淳厚的女人。每次听红花说起她喜欢的那个车把式李二,陶笛儿总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温柔。有些像是唐若涵经常吃的麻糖,甜甜的,有些清香,回味在舌尖又有些稚涩的清苦。有的时候陶笛儿也会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但转瞬又被她抛开了。 刚刚过了重阳,唐家虽然不注意那些繁文缛节,但对于这类节日还是很在乎的。将一套礼节做全,又和众人一同晚宴,彼此虚伪了一把,陶笛儿累得不行。看着她之前柳夫人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们准备,让她想了很多。难道自己真的将来也要做这些事情么?自己可以做到吗? 陶笛儿突然想起老太太那句“把涵儿和唐家都托付给你”的话,不禁有些沉重,自己真的要留在这里承担吗?自己刚刚来之时决定跑出去或是当米虫的想法,在看到唐若涵的笑颜时就又全都忘了。 “少夫人,怎么又发呆了?”宝唯凑过来,看了眼陶笛儿有些苍白的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心说少夫人不是真的病了吧? “没事,就是秋天了,还不能出去走走……对了,若琳呢?”陶笛儿掩饰的打了个哈欠,却发现头似乎真的有点晕。四处打量,才发现似乎有半天没看到唐若琳了。 “大小姐?呃……”宝唯想起唐若琳走之前嘱咐的话,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陶笛儿。 见宝唯一脸为难,陶笛儿不由精神了,将脸凑过去,诱哄道:“怎么了,她不让说?这样,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她的。” “少夫人……大小姐她、她去看二少爷去了。”宝唯说完,就一脸紧张的观察陶笛儿的表情。还记得那夜陶笛儿翘家未果,进门时咬牙切齿念着唐若凡的名字,不由打了个哆嗦。 唐若凡?陶笛儿想起这个名字也是一愣。想了想,似乎离上一次他受伤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不知道现在痊愈了没有?只是想起那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又不由有些气愤。她看宝唯表情有些紧张,不由悻悻道:“没事,是她亲弟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对,那少夫人今天还去不去小厨房?”宝唯见陶笛儿没有生气,连忙转移话题。 “呃……”陶笛儿想起昨天红花说过今天她心上人回来,想跑去看看,今天是不会去厨房了,让她临时当一下管事。此时看了眼天色,陶笛儿发现差不多快中午了。陶笛儿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感觉身上真的有些不舒服,奈何昨天已经答应了红花,而且如果自己不去自家小绵羊很可能饿肚子,她只得点了点头。 等她将做好了的糖醋里脊、五珍虾仁、冬笋鸡丝和火腿香菇装进食篮让宝唯拎走,吩咐厨子们将逸雪院众人的口粮准备好,陶笛儿总算松了口气。摸了摸因为炉火而变得有些红烫的脸,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她没想到管着人做顿饭居然要这么累,在嘈杂的环境下,她只有扯着嗓子才能让大家听清楚自己说得是什么。况且又是第一次上手,难免手忙脚乱。陶笛儿感觉着冒烟的嗓子,喝了口水,却更觉得胸口堵堵的,这才感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而此时厨房里的众人都被打发她去送饭了,只留着两个还在打瞌睡。陶笛儿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们了。陶笛儿将厨房的备用伞一撑出了门,决定先回去再说。 一层秋雨一层凉,走在外面的陶笛儿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忍着头痛,陶笛儿一边撑着伞,一边听着雨水敲击伞面的声音,恨不得马上回家趟到床上休息。回家……两个字而已,她却不禁笑了一下。她走着,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快的脚步声。脚步很重,不像是学了轻功的,那踏进水中的“啪嗒”声尤为明显。 奇怪,在唐家居然还有不会武功的?要知道就连宝唯那样娇滴滴的小丫头也会两手的。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禁回头去看,却和那身后来不及收身的人撞在了一起。 雨伞掉到地上,陶笛儿透过雨帘看到那一脸窘色的少年。 “兔子牙?” “丑丫头?”两人异口同声,却又彼此瞪了一眼。少年一把将陶笛儿从地上拽了起来,慌忙将雨伞捡起来举在两人头上。 “你这是去干什么?怎么连把伞都不带?”陶笛儿注意到少年的衣服似乎比上一次见面还要老旧一些,甚至看得出有撕扯的痕迹,像是刚刚打架了一般,陶笛儿不由有些疑惑。 “我……我要出去找大夫。”被陶笛儿一提醒,少年慌忙将雨伞往她手里一放,转身就要跑,然而又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什么。 “没用,没用了,治不好的……” “你生病了?”陶笛儿在后面喊了一句,唐家明明有大夫,为什么要出去找?而且什么病,竟然还没诊断就说治不好? “算了,没用了,大夫也治不好她。”雨水将少年的衣服沁透,消瘦的肩膀显得尤为单薄。 “她?”少年颓然的声音让陶笛儿不由一皱眉。上去遮住少年头顶的雨,问道:“她是谁?” “我娘……”少年嘴唇蠕动一下,声音艰涩。 娘?陶笛儿一愣,靠近少年,从正面看,才发现少年脸色差得要命,眼神中透着一种绝望,不由问道:“什么病,为什么说大夫没用?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用就是没用,她疯了、疯了!”少年像是想起什么,整个人都凌厉起来,向陶笛儿吼道,一把打掉了陶笛儿靠过来的伞。 看着少年脸上的水迹和不明显的抓痕,陶笛儿有些明白,大概是母亲在犯病的时候受伤了吧。在这个年代,精神上有问题的确是不治之症,只是,就算凭武力,抑制一下她行动总是可以的吧? “疯了,没用了,什么都没用了。大夫也治不好的……”少年有些颓然的倒下,手指几乎侵入皮肤,显得骨节发白。“都是我,要不是我……她也不会犯病……都是我……” “就算是你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这样你娘病能好吗?没用,我看你才是真没用!”陶笛儿淋着雨,感觉又多了几分不适,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勉力将少年拽了起来。 “大夫没有用,你让我怎么办?” “药司,药司不是有很多药材吗?我们去那儿!”陶笛儿脑袋杂乱,突然想到一个名字。 少年一愣,但随即苦笑,“药司怎么会把名贵的药材给我呢?” “混蛋啊你!就算是偷是抢也要弄来啊!”陶笛儿狠狠掐了那张颓废的脸,直到手被那少年挥开。 “够了,丑丫头!去就去,我怕谁!”一擦脸上的雨水,少年顾不得被捏得发红的脸颊,瞪着凤眸怒道。 陶笛儿刚想松口气,感到手上一紧,却已经被那人拽着跑起来,不由抗议,“喂喂,你干吗带着我跑啊?我还要回家呢……” 雨声不断,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廊后,此时突然显出一个撑着唐伞的娇柔身影。雨色朦胧,女子如玉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笑意,看了眼越来越小的雨。(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卧床生病 陶笛儿当然不会真的傻到和那个少年真的去药司去抢药,武力不敌不说,就算是真的抢,也要知道需要什么药啊。所以当少年拉着她要往药司大门冲的时候,陶笛儿一把拉住了对方,问道:“你认识药材么?” 少年摇头,反问道:“你呢?”陶笛儿白眼,也摇了摇头。突然陶笛儿感到手腕上的力道一重,却是少年着急之下握得紧了,不禁叫了一声。 “你相信我吗?”陶笛儿本就难受,此刻更觉得脑袋像是进了火炭一般,强撑着问道。少年见对方直直自己,咬了下牙,点了点头。 “好,那你和我走。”陶笛儿脑中已经有了些主意,拉着少年就向另一条路上走去。此刻雨伞已经不知道被两人丢在了哪里,陶笛儿冷得发抖,却感到少年的手比自己的还要凉上许多,心下一急,强忍住不适跑了起来。 当唐夜暮放下书时,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打着哆嗦的两人。少年倒是还好,但少女的脸上已经浮起了病态的嫣红,显然已经是在发热了。 “你会医术的吧?”陶笛儿看着眼中有些怒气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愣愣问道,感到额头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上,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唐夜暮见她一脸烧糊涂又一脸享受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连忙将她扶着坐下,道:“生病了直接叫涵儿派人找我不就行了,何必自己跑来,又受了凉……” “不是我……是他……”陶笛儿见对方误会,连忙指了指少年。 “他?” “四爷,求您救救我娘。”少年看见唐夜暮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知道唐夜暮是药司的主事,医术高绝,眼中也腾起了希望。 唐夜暮皱眉,打量了一眼少年,回头向陶笛儿温声道:“乖,你先把干衣服换一下,我替你看看。” 陶笛儿见他像是完全将少年当空气,不由愣住。脑子也有些不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烧的,急急揪着唐夜暮衣袖,“我没事,先去看看他娘吧。” “不行,他娘生不生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乖乖躺好。”看到陶笛儿要蹭起来,唐夜暮连忙将她按好。动作轻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是两个极端。 “四爷,求求您,我娘真的……”少年此刻医母心切,不由跪了下来。陶笛儿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少年脸上的表情。 “你回去吧,我不会救其他人。去找大夫,药司的药材随便你用。”唐夜暮淡淡道,然而袖子上却觉得一紧。低头就见陶笛儿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小脸红得发烫,但执着的样子让他不禁一怔。 “好吧,如你所愿。”陶笛儿耳边听见那句话,终于彻底放心,眼前一黑已经晕了过去。 *** 等陶笛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内安静,只有蜡烛静静燃着。陶笛儿感觉喉咙一阵干渴,但似乎已经不烧了,便想下床喝水,可刚刚一动手指,就发现全身软弱无力,而且被什么人牵着。微微转头,才看到握着自己手坐着睡在旁边凳子上的唐若涵。 “娘子醒了?”唐若涵感到手中一动,已经醒了过来。 “渴……”陶笛儿看到烛光下唐若涵惊喜的神情,心中一暖。 唐若涵听她声音嘶哑,连忙起身倒水。紧张之下碰到了椅子,倒是把宝唯给惊醒了。看到陶笛儿醒了,也不管几点,忙转身去厨房替陶笛儿张罗吃的。陶笛儿看着两个人为自己忙碌的样子,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接过那冒着温气的水抿了好几口。 “娘子,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快急死涵儿了。” “两天?”陶笛儿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觉得是做了美美的一个梦。似乎里面还有眼前之人,只是具体的内容已经忘了。此时清醒了,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兔子牙少年,不由问道:“那个……他呢?他娘的病怎么样了?” “娘子你说谁?”唐若涵不明白,不由疑惑道,然而身后一个声音已经插了进来。 “我去看过了,已经无大碍了,平静了许多。只是痊愈,怕是不可能的。” “四叔?”陶笛儿叫了声,手腕已经被那人扣住。看着那人淡然的侧脸,陶笛儿心里有些惴惴的。话说当时她虽然发烧,但也看出来此人似乎是很反感给人看病。可是自己还是…… “好了,这烧过之后,就没有大碍了。你底子弱,前一段日子练了些武功却没坚持下去,导致邪气入体。如今又淋了雨,这才烧了。再吃两服药,今后还要好好调理。我给你的药丸,你可是没吃?” 陶笛儿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不由有些讪讪道:“那个我忘了,这次一定吃。” “恩,涵儿,这次你要看着点你娘子。下次再到处乱跑,生病了可别怪我。”唐夜暮难得口气带着取笑,唐若涵俊脸上立刻有些红。 陶笛儿看得奇怪,但还没等问,宝唯已经端着粥上来了。“少夫人,饿了两天了,多少吃一点。” 陶笛儿刚刚发完烧,身体还使不上力气,说不上多饿。但见宝唯一脸心疼,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吃了几口。刚刚想让宝唯拿下去,就发现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此时唐夜暮已经转身出去写方子,陶笛儿不禁问道。 “没事,就是……红花姐在外面跪着,说是要请罪。” “跪着?”陶笛儿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给谁请罪?” “给少夫人你。红花姐说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去厨房,回来也就不会淋雨了。” “靠之,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陶笛儿圆溜溜的眼睛一瞪,知道肯定是那人钻了牛角尖。心说多大的事才,这要是跪,那要是自己死了,她不也要跟着死?!哪门子的道理! “你让她回去老老实实睡觉,我明天还要她做的红烧肉呢。”陶笛儿本想亲自让那人回去,但身子是在是没有力气,只得吩咐宝唯。 宝唯抿嘴一笑,转身出去了。陶笛儿脸上感到一蹭,却是唐若涵贴了上来。两个人额头相抵,陶笛儿刚刚张嘴,就听那人叹了口气。 “娘子,我还以为你和涵儿一样……还好醒了。” 陶笛儿感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本想将他推开,然而看到对方的表情,不由一犹豫,手指不听话般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投之木桃 陶笛儿这一场病倒是很重,直到四五天后,才慢慢有了起色,能够下床活动了。这几日唐若涵因为不放心,一直守在床边陪着她,再来就是去药司倒腾一大堆补药。什么千年人参,雪莲……不管有用没用,把逸雪院堆得满满的。 唐若琳也是着急,将屋子净水打扫了好几遍,四处贴满了朱砂黄纸的鬼画符,让陶笛儿以为是进了道场。不过这生病通风换气的确是正确的,陶笛儿也就没和她争。厨房的红花也像是欠了陶笛儿八百块钱,变着花样的送好吃的过来,以至于陶笛儿的腰围涨了两寸。 等到陶笛儿病好得差不多,也已经到了该穿夹衣的时候了。早上已经开始微冷了,陶笛儿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似乎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她知道是生病掏空了身子,如今靠那些喝得人流鼻血的不要已经没用了,锻炼一下身体才是真的。在屋子里做了些唐夜陵以往教她的一些小招式,感觉微微有些出汗,这才想到那人走了已经有一个月了。 “怎么一个人坐着?想什么呢?”唐若琳刚进来就见陶笛儿呆呆的手托下巴坐着,不由问道。 “你来啦?”陶笛儿见她过来,不知为何脸上一红,突然记起少年母子的事,连忙转移话题。 “你是说那个小杂役?”唐若琳听言秀眉一皱,有些不确定的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去问问忠叔。只是你现在身体还不好,最好我让他们来给你请安。” “咳咳……请安?”陶笛儿被噎得咳了一句。想起那个小兔子牙笑得爽朗,连忙摆摆手。“还是算了吧,我就是问问,别麻烦人家来了。” 唐若琳见她一脸坏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一笑。“恩,也对,你现在大病初愈,应该少劳累些。没看前两日晏如来……”唐若琳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了。陶笛儿只听到晏如两个字,耳朵有些竖了起来,换上一副比较“严肃”的表情盯着对方。 唐若琳见对方小狗一样神情看着自己,只得道:“昨天她来看你来着,结果当时你睡着,于是我就让宝唯打发她在前面坐了一会儿走了。” “啊?”陶笛儿虽然不大喜欢晏如,但也知道这样做会让人误解她心中存有敌意,不由有些患得患失。 “你有什么担心的?你可是我哥的正室,我唐家明媒正娶来的少夫人,还用得着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么?你只要乖乖养好身体就可以了。这两天我哥也在,什么时候你们能给我鼓捣出一个小侄子玩玩才是真的。”唐若琳大大咧咧坐下,将准备给唐若涵的蜜饯往嘴里送了两颗,杏眸享受般眯了起来,完全没有看到陶笛儿后脑腾起来的黑线。 “少夫人,吃药了。”宝唯端着药汤进来,就看到两个人对坐着,陶笛儿嘴角有些抽搐。 陶笛儿接过药,捏着鼻子强灌了下去,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匆忙间也吃了口蜜饯,才慢慢觉得缓过来许多。她正想提议出去走走,就又被两个人押回到床上休息。等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安静,只剩下唐若涵一个人坐在长案旁,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娘子你醒了?”唐若涵手中一停顿,向着床边走来。这让陶笛儿不由好奇,自己没有发出声音,对方双目失明,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醒了的? “恩,醒了。”她刚想坐起来,就被对方重新推回床榻。 “四叔说娘子应该好好休息。”陶笛儿看着对方的薄唇开始明明想说的不是唐夜暮,可能是怕自己不信服才临时改了,不由好笑。 “好好,我休息。请问我还要休息多久?”陶笛儿哄小孩子般柔声道。 “呃……这个……”唐若涵不知道,但心里想怎么着也是越长对自家娘子越好,便道:“怎么也要躺一个月……” “……” *** 陶笛儿在床上又当了半个月的“残废”,突然有些怀念起当时早起绕着山跑的光景。摸着被喂得圆滚滚的肚皮,陶笛儿眼睛转了转。等到中午时光,陶笛儿在宝唯监督下乖乖喝了药,吃了足足两碗米饭,又把唐若琳哄回自己房间继续她的鬼画符,陶笛儿偷偷一笑,二话不说抄起衣服溜了出去。 蜀地的秋天早晚虽然有些微凉,但下午的日头倒是还足,恍然间给人一种正值夏季的感觉。陶笛儿久被困在屋子里,如今好不容易逃入来,看什么都十分亲切。而且她对于唐府的了解也远不是以前的那种连地图都记错的地步了,在唐府里闲庭信步,逛得惬意。 秋季多有果树,唐府也是一样。虽然有很多树木有毒,但陶笛儿小时候在山中住过,认识几样没毒的果树还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就被她找到一颗果树,她看着那树上颗颗红如珊瑚的果子,忍不住小试轻功摘了两个,尝了尝还真挺甜。陶笛儿想了想,不由又跃上去摘了两个,准备回去给唐若涵兄妹带回去。 “喂,你下来!啊?是你?” 陶笛儿在树上正选着果子,听见有人叫自己情不自禁动了一下,被兜在衣襟里的果子一股脑滚了下去,将那树下的人砸了个正着。陶笛儿突然想到古诗中“投我以木桃”,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怎么砸的?陶笛儿噗哧一笑,看着那少年捂着被砸到的脑袋狼狈的样子,跳下了树。 “原来是你啊,兔子牙……你娘的病好些了么?”陶笛儿将地下的果子捡了起来,见少年的样子,不由有些过意不去,将其中一个在裙子上擦了擦,递了过去。 唐杞诺当日并未听陶笛儿叫唐夜暮“四叔”,而且当时唐夜暮为了陶笛儿安心,是先和唐杞诺去家中为其母看病,是以唐杞诺没有看到唐若涵将陶笛儿抱回逸雪院。后来他完全忙着照顾母亲,今日刚刚腾出些时间,还没来得及找陶笛儿和唐夜暮道谢。 他想起陶笛儿能求动唐夜暮出手医治,便猜想陶笛儿身份不凡。此刻却见她一副眉开眼笑的升斗小民样子,连府里的丫鬟都比她矜持的多,又有些犯迷糊了。 “你……”接过对方的递过来的果子,唐杞诺有些局促的蹭了蹭,俊脸有些通红,一侧的酒窝微微动了下,低声说:“我娘已经好很多了,上一次的事情,谢谢你。” 陶笛儿见对方神色的确比上次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了不少,知道他所说不假,况且她对唐夜暮有种说不出的信任,他说没问题自然就没问题。此刻听到少年道谢,陶笛儿不由嘿嘿笑了下,本来想说两句场面话,却突然听见后面一个尖声。 “那个混蛋摘了夫人最喜欢看的果子?!”那小女婢本是看管院子的,今天上午还被夫人夸奖过的果树上果子少了一半,不由着急。看到陶笛儿和唐杞诺的背影,不由骂了起来。 唐杞诺听身后有人骂,刚想回头就觉得衣袖上一紧,已经被对方牵着跑了起来。陶笛儿脸上红红的,心说要是被人发现唐府少夫人被当成偷果子的,还不得被笑话死?况且眼前这个人好像还不大知道自己的身份,陶笛儿是打算瞒到底了。 “呼呼,可以了。”陶笛儿擦了把汗,感觉气有些微喘,因为体虚的原因,有些出汗。但她回头就见那个兔子牙少年满脸通红,喘气粗重,不由又有些得意。 “你呀,这副小身板属实应该练一练了!”陶笛儿姐姐一般垫着脚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故意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唐杞诺未修习过武功,跟着陶笛儿一路狂奔,已经有些乏力,但他正是年少,见一个女孩子竟然瞧不起自己,俊脸不由更红,气得说不出话来。陶笛儿见他凤眸圆睁,知道是这少年开始别扭了,她心里年龄本来要比对方大,此刻也是见好就收。 “我开玩笑嘛,只是你居然没有习过武功,这倒是奇怪。”这个问题困扰陶笛儿很久了,按理说若为唐氏子孙,就算是家奴杂役也是可以修习武功的啊,可为什么这个少年却丝毫没有武功呢? “我……”唐杞诺听对方一开始就触到自己痛处,不由一咬牙,哪管得陶笛儿是有恩之人,咬牙道:“你管得着吗,丑丫头!” 陶笛儿本想关心一下对方,没想到被对方骂了一句。她这些日子已经潜移默化习惯了众人的娇宠,唐杞诺逆着毛来,陶笛儿也有些生气。两个人瞪了半天,最后还是唐杞诺理亏。 “其实,你也不是很丑……” “……”陶笛儿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弱弱的声音。 “若若……”(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报之琼瑶 消瘦的妇人伏在栏杆上,怯怯看着两人。陶笛儿看那妇人大概有四十岁上下,头发枯黄,眉目清秀却显得苍老。因为消瘦,妇人的眼睛显得很大,水汪汪的盯着两个人,干燥却唇形完美的嘴角咧出笑意,显得毫无心机,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风仪。 “若若……”女子又甜甜叫了一声。 陶笛儿四处看了看,才不确定的推了下旁边的人,“喂,叫你呢?” 唐杞诺脸上一红,看着那妇人走过来,忙迎上去扶住,“娘……” “娘?”陶笛儿没想到这个妇人就是少年的母亲,下意识重复一句,却不料那妇人听见了竟十分欣喜,绕过了儿子直接就将陶笛儿抱住了,口中“若若、若若”叫个不停。 “娘,若若在这儿啊。”少年傻乎乎的样子让陶笛儿看得不由一笑,但随即脸上一痒,却是被妇人亲了一口。 “你不是若若,你是诺儿啊,这才是我的若若。”妇人笑得眉眼碎碎的,很幸福的将怀里的陶笛儿抱得紧了些。 “夫人,我是陶……桃桃,是府里的丫鬟。”陶笛儿见少年脸色,已经猜到这妇人就是少年的母亲,心里有些同情,但还是解释道。 “不对,你就是我的若若。”妇人执拗抱住陶笛儿,孩子气的皱眉,却依恋的将陶笛儿抱得更紧了。 “娘……我是若若,我们回家吧。”陶笛儿本想挣扎,但耳边听道妇人低低如同催眠的声音不断说着什么“再也不让我的若若走了……”,不由心中一软,柔声哄骗道。 “好,家,回家。”妇人喜笑颜开,将陶笛儿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牵过儿子,远处看去,与一个幸福的母亲别无二致。 好在唐杞诺的家并不太远,两人将妇人送回了那有些阴暗的厢房,陶笛儿才正式打量起这屋子。屋内摆设寒酸,而且很不整洁,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极多,很多还是手工的各种小东西,样子很精致。地上有些木屑,混着尘土,显然是几日未曾打扫。 陶笛儿不由看了眼脸色微红的唐杞诺,又看了眼抱着自己笑眯眯的女子,叹了口气,主动开始了穿越以后的第一次劳动。等她将屋内整理得差不多,将那些薄被子放到一边,琢磨着怎样不动声色让宝唯送过来两床。她本想将收拾出来的脏东西扔出去,但还没踏出屋子,就被妇人又抱了回来,显然是怕刚刚找回来的“若若”又丢了。陶笛儿哭笑不得,再三表示一会儿就回来,又被迫叫了好几声“娘”,才从房里逃出来。 “对不起啊,我娘脑筋不大清楚。”唐杞诺跟出门来,看着陶笛儿有些歉意道:“她平时不出来的,没想到……” “若若是谁?”陶笛儿想起刚刚自己出门时妇人温柔的眼神,不由问道。 “若……她是我孪生的妹妹,只是连我都没有见过她,夭折了。”陶笛儿早就猜的差不多,然而听到了还是叹了口气。 “你……上次风寒可好些了?”看到母亲将陶笛儿误认作是自己妹妹,唐杞诺对陶笛儿突然感觉有些亲近。他自幼因为母亲失心疯的原因,在唐家很少有玩伴,眼前陶笛儿虽说是个女孩,但难得并不娇气,此刻不由关心道。 “呃?好多了。”陶笛儿见对方扯到八竿子远,先是一愣。但看到对方关心的神色,不由眯眼笑了笑,让唐杞诺瞬间想起了某种叫做狐狸的动物。 “丑……我是说桃桃,你真是逸雪院的丫鬟?” “当然了,我可是逸雪院里的二丫鬟,除了宝唯姐之外我最大的。”陶笛儿料定凭少年的身份是不会了解逸雪院的内部编制的,所以撒起慌来脸不红气不喘。 “逸雪院有你这样的丫鬟?”唐杞诺惊讶,随即疑惑道:“可是上一次在四爷那里……” “啊?啊……那是因为少爷最受四爷宠嘛,跟着我这个下人自然也就放肆了。呵呵,其实四爷还是买少爷的面子。你别看我这样啊,少爷对我可好了,四爷自然也会给我点面子不是。” 陶笛儿说完之后得意洋洋了半天,心说这次总算是天衣无缝了吧,但却见少年打量自己的眼光极为奇怪,不由问道:“你看什么?” “少爷怎么可能看上你呢……”陶笛儿晕倒,心说难道那句“少爷对我好”有歧义,人家把自己当小三儿了?而且自己这个样子怎么了?唐若涵凭什么看不上?! 陶笛儿愤愤然,但还要解释的,只得压下口气道:“咳咳,你误会了,少爷一心一意对少夫人好,我只是在少爷面前能说得上话就是了。”唐若涵在唐府地位之高,是陶笛儿这个挂名的少夫人远远不及的,所以听陶笛儿一提起唐若涵,唐杞诺的眼中就立刻充满了敬意,让陶笛儿不由有些郁闷。 “好了好了,你这儿盘问我半天了,现在总该轮到我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兔子牙兔子牙的叫你吧?”听陶笛儿一说,唐杞诺俊脸红赧,显然有些犹疑。 “我都成了你便宜妹妹了,还不说?”陶笛儿拉着唐杞诺坐在了院前的台阶上。 “呸,那你还用果子砸我来着,哪里是妹妹?” 陶笛儿脸上一红,道:“今儿我用果子砸了你,但好歹给你当了回妹妹,要别人还不肯呢,你够划算的了。赶紧说吧,说吧……”陶笛儿期期艾艾的目光显然很有杀伤力,唐杞诺薄唇一抿。 “我说了你可不准笑我啊。” “我不笑,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快点说。”陶笛儿笑眯眯催促道。 “我叫唐杞诺。” 陶笛儿噗哧一声笑出来,看着脸红得像是番茄的少年摇头大笑,“果然是个女孩子名。” “你你……”唐杞诺因为母亲思念妹妹,所以当初被起了个女孩儿的名字,他平时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名字女气,为此没少和仆人家的孩子打架。此刻听陶笛儿笑个不止,更加生气。陶笛儿见他真急了,也不好多逗他,咳了两声止住笑。一开始她还以为对方扭捏,是因为起了个“阿猫阿狗”之类的名字,没想到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唐杞诺,唐杞诺,陶笛儿在心中念了几遍,心想还挺好听的。配上对方可爱的小兔子牙,陶笛儿忍不住又噗哧一声笑出来,笑后连忙向暴走了的某只兔子道歉。“对不起啊,我……哎哎哎,别动手啊!”陶笛儿见对方的拳头过来,连忙笑眯眯用轻功向前面一躲。 唐杞诺本来就没有用力,她又有意卖弄,动作间显得行云流水,潇洒自然,看得唐杞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哈哈,一个男子汉如今要打女人了么?”陶笛儿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逗他。看着唐杞诺的小兔子牙,就觉得全身邪恶气场全开。就好比是看到唐若涵不欺负一下简直暴殄天物……陶笛儿脑子一闪念间想起小绵羊,不知为何心里快跳了一拍。 “我……我要是会武功,一定比你学的好……”唐杞诺咬牙切齿看着陶笛儿翩翩若仙的步法,眼中却是全然的羡慕,随即闪过一丝黯然。 “你怎么了?”陶笛儿止住脚步。她刚刚也是看唐杞诺从屋里出来后脸色有些沉重,才故意找些轻松的话题,没想到现在弄巧成拙了。 “没什么,你武功很好。”唐杞诺笑了笑,但陶笛儿发现他脸侧并没有出现酒窝,不由跟着叹了口气。 “其实你也可以练啊,你也是唐姓子孙……” “唐姓?”唐杞诺听了一哂,“我的确姓唐,只是我不能修习武功。“ 陶笛儿愣了一下,因为她记得宝唯曾说过,若非犯了大错,唐氏子孙都可以修习武功。那唐杞诺…… “你……” “算了,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说点别的吧。”唐杞诺故作看得开的摆了摆手,陶笛儿还没来得及接茬,就听到一个拖长的声音。 “哟,没想到小杂种也知道勾搭丫头了?倒是给哥几个看看啊!”一阵嬉笑的声音传来,陶笛儿偏头一看,就见几个站没站相,衣饰华丽的少年正站在门口,挤眉弄眼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不由一愣。 陶笛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手腕上一紧,已经被唐杞诺牵着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后门处跑去。 pk票票从305-405的加更明天放出,明天双更了啊,大家请继续支持小月下啊……从现在的463道505也不差多少了,大家想看文的把pk、小粉红和收藏拿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拜师学艺 “小若若别走啊,你走了你娘怎么办?”陶笛儿回头就见其中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怪声怪气道,惹得其他几个少年也笑了起来,知道对方肯定是那小团体的头目了。 唐杞诺脚步一停,陶笛儿刹不住脚一下子撞了上去,两人都是一个趔趄,惹得身后的人笑得更欢。 “你想怎么样?来我家做什么?”唐杞诺见躲不过去,剑眉一扬,站住了。陶笛儿看到唐杞诺毫不犹豫站在身前挡住了自己,心中蓦地一暖。 “你问我们来做什么?呵呵,好久没看到小若若,腿脚有些欠活动了。昨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你那个贱人娘亲又犯疯病了啊?严重不严重?不,是死没死呢?” “你!”唐杞诺见他辱及母亲,气得脸色发红。若是平日,即使他打不过几人,他也会冲上去。但今日还有陶笛儿在,而且屋内的母亲又不知道会不会出来,他一时不敢动手,怕牵连到两人,只咬牙狠瞪几人。 “哟,还知道怜香惜玉,把小姑娘藏在后面?”看出少年对身后之人的维护之意,唐英俊眉一凝,打趣道。 “哈哈,唐杞诺,平日里只知道你是野男人养的小杂种,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旁边一个有些矮胖的少年笑眯眯的搭茬。 唐英相貌出众,一向在小圈子中被人吹捧,更觉自命不凡,此刻看到陶笛儿湛然若星的双眸,心里有些痒痒的。他本来是想揍唐杞诺一顿消遣,可谁想到竟然会遇到一个俏丽小婢?想着不由打叠精神,向陶笛儿“潇洒”一笑,雷得陶笛儿当真哭笑不得。 “你们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们。”唐杞诺皱眉,马上下了逐客令。 “哟,不欢迎?”唐英几人嘻嘻哈哈笑着,其中一个就出主意道:“就你这破兔窝子你当我们愿意来?要不是英哥想着你小子每月拿那么点钱也够可怜的,想帮你赚点药钱,我们还不稀罕呢。今儿我们就再荣让你一把,把身后那个小姑娘叫出来陪我们说说话,我们今天就放你一马,如何?” 唐杞诺气得说不出话,身后陶笛儿却是傻了。话说来到古代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摆明了“调戏”她。陶笛儿想着一把拽住挽袖子要冲过去的唐杞诺,施施然走到几人面前。 “桃桃!”唐杞诺有些焦急,虽然知道这几个人不会太过分,但他心中已经隐隐将陶笛儿看做妹妹,哪里容得别人欺辱? “小姑娘,啧啧,算你聪明,知道……”那少年本来只看到陶笛儿侧脸,但此刻看到陶笛儿额上的红痕,不由一怔,随即俊脸一白,再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潇洒。 “唐英,你别犯浑!这是我妹子!”唐杞诺以为对方又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不由大急。他虽然知道对方是管家的孙子,但此刻为陶笛儿着急,就想动手。陶笛儿连忙拦住他,知道如果真的打上,吃亏的绝对是唐杞诺。 唐英这次来是无意间听祖父谈起要从内库府里支出几味名贵药材给唐杞诺的母亲,便想看看唐杞诺是拜了哪一方的靠山,顺便借机羞辱对方一番,此刻看着陶笛儿呆呆愣是说不出话来。如果以前骂到唐杞诺的母亲,以唐杞诺的脾气,即使明知打不过也总会冲上来的。唐英还以为是对方改了性子,可没想到居然……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记忆着实很好。与不闻外事的唐杞诺不同,他自然知道新进门的少夫人额上有痕之事,此刻看到陶笛儿就如同见到了鬼一般,一张俊脸青青白白,像是蜀地的脸谱变幻。 陶笛儿见对方的神色,估计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眼睛一转,佯怒道:“放肆!我是少爷院里的丫头,容得了你们胡说吗!还不快滚,小心我告诉夫人去!”她狠狠一瞪唐英,对方也不是笨蛋,立刻明白意思。是以陶笛儿话音一落,那群人别管是认出来还是没认出来的,都走了个一干二净,留下唐杞诺还有些不敢相信。 “喂,回神啦……” “他他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挥动的小手,唐杞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已经松了口气。 “嘿嘿,怎么样,要不是我刚刚拿少爷的身份压他,你早就被揍了。还不感谢我?”陶笛儿眨眼,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 “是吗?”唐杞诺显然是不能释怀,有些疑惑看了眼陶笛儿。 “当然了。”陶笛儿连忙点头,生怕对方看出什么,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那几个人是什么人啊?” “你平时在逸雪院都不出来吗?刚刚那个领头的是管家大人的孙子,后面那几个也都是掌事的儿子,你没见过?”唐杞诺说得咬牙切齿,他父亲早亡,母亲又得了疯病,唐英几人欺负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说完又觉得奇怪,陶笛儿身为丫鬟,怎么可能没见过那几个人?他想着便疑惑看向陶笛儿。 陶笛儿哈哈傻笑两声,心说这可要露馅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哪儿能认识这么多人,你说唐管家我也只是见过一面的。少爷说女孩子要少出门才好……”唐若涵让她卧床养病,少出去见人,这倒是真的,不算她骗人。 “恩,少爷说得对。这种人渣你少见也好。”陶笛儿说完本以为对方会更加怀疑自己,却不料对方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不由松了口气。 陶笛儿一开始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出于顽皮,但现在则不然。以唐杞诺自尊敏感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隐瞒身份,多半会以为自己是在戏耍他,与自己断交。想着,陶笛儿更加打定了说谎到底的心思。 “那个……他们总来欺负你吗?” “恩……倒也不是。”唐杞诺看到对方担心的神色,不自觉就改了口,干咳一声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他们也不会太过分的。而且……”想起上一次自己将唐英的眼圈打青,害得他掩饰不住,被唐忠训了一顿,不由笑了出来。 陶笛儿见他苦中作乐的样子,倒是笑不出来,皱眉道:“你没想过向唐管家说过这件事吗?”她认为唐老爷子似乎为人还不错啊,难道是自己看错眼了? “告状是你们女人的做法,我才不会呢。”唐杞诺失笑道。其实他告了也没有用,因为唐英虽然在外面坏事做尽,但在家中却是伪装的极好,为人精明的很,哪里会留下把柄? 陶笛儿一皱眉,道:“那他们欺负你总应该有个理由吧?” “丑丫头,你说如果一个女人死了丈夫,又被人误解红杏出墙,生下的孩子无力抚养,她会怎么办?”陶笛儿见对方又开始叫自己丑丫头,不由有些生气。然而她看到对方的表情,反驳的话竟噎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如果是我……”陶笛儿柔声道。 “不准是你!”唐杞诺皱眉。 “我是说假如……”陶笛儿忍着脾气解释。 “拿其他人假如。” “你到底听不听?!”陶笛儿炸毛。 “拿其他人假如。”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大概会疯掉吧。”见对方如此执着,陶笛儿也只好妥协,叹了口气。别说是古代,就算是在现代,妻子红杏出墙也是件丢人的事情。而在古代大概能算得上是犯罪了。就算是不是事实,可流言蜚语的杀伤力那么大,凭古代女子的心智,恐怕也是难以承受的。加上要一个人抚养孩子…… 陶笛儿脑中飞快闪过一念,不由问道:“你说的是……” “我说的就是我娘。我爹唐齐是大老爷的亲传弟子之一,怎么,看不出来?”作为唐府支脉,能当上堡主弟子的确算得上是翘楚,怪不得唐杞诺自豪。 “当初在我娘刚怀上我和妹妹,爹就随着大老爷出去,结果和大老爷一样,再也没有回来。娘生下了我们之后,本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谁料不知是谁嚼舌根说我们兄妹不是爹的骨肉,而是娘……”唐杞诺声音很低,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陶笛儿听到此事是有人传言,不由眉头一皱,直觉上感觉似乎有什么阴谋,但又没有头绪,也就没说出来。 陶笛儿看着一向开朗的少年重新将心中的伤疤揭开,一时不知道如何开解,只得陪他坐着。原本只看过唐杞诺笑或是生气的样子,此刻见到他如此黯然,陶笛儿心中微微感觉有点苦。 “那个……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学武功。”陶笛儿静默了半天,突然道。眸中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武功?你不是已经知道凭我的身份是不能习武的么?” “呵呵,那是不能跟他们姓唐的学武,又不是不能和别人,这样,我教你!”陶笛儿下巴一抬,轻功一纵跳到了廊上一级,低头看着那下阶的少年,表情狡然若狐,清丽涟涟。 “你?!” “有我教你,你就等着当武林第一高手吧。”听着少女的豪言壮志,唐杞诺也是心中一热,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就发现少女像是恶计得逞,清丽的笑容突然变得奸诈。然而两人却不知道,这一句戏言终有一天成了事实。 ** 今天晚上还有一章加更,呵呵,大家可以等着哦~顺便厚颜呼吁一下票票,离下一次加更只有不到20票了,大家点点那个小按钮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私会废院 (pk305-405分的加更) “这么早就出去?”看着拦在门口的少女,陶笛儿将踮起的脚尖落下,将藏在身后的食盒放回桌子上。她本想偷偷溜出去,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不由灰溜溜坐回到床上。 “少夫人,你这些天怎么总是往外面跑?”宝唯将一碗燕窝递给陶笛儿,看着她喝完才松了口气。小脸上酒窝浅浅的,有些疑惑。 陶笛儿支支吾吾了几声,摸摸鼻子装傻。自从她上次头脑一热认了唐杞诺这个“徒弟”,倒还真认认真真当起了师父。好在她记忆力不错,唐夜陵教的东西别管理解不理解都背得七七八八,而且唐杞诺极为聪敏,两人互相指正之下,竟有了些成果。 看着眨眼之间就要超过自己的少年,陶笛儿这个挂名师父虽然脸上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但心里是为这个率真的少年高兴的。她上辈子是孤儿,对唐杞诺本就有几分同情。何况当日唐母一直“若若、若若”叫着陶笛儿,让陶笛儿下意识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而已。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这不是病好了么,出去走走。”陶笛儿找着借口,向外看了眼天色,发现已经差不多到了何唐杞诺约定的时间,不免有些分神。 宝唯看到陶笛儿心不在焉的表情,不由更加怀疑,“那少夫人到底是去哪里了?上一次我可是到处找了好久。” 陶笛儿一听不由暗暗吐了吐舌头。两人因为唐杞诺不能学武的原因,自然要找一个秘密的地方。考虑之后,唐杞诺记起了他小时候常去的一个废弃院子。和陶笛儿一去,发现那小院果然是僻静人少,而且十分宽阔,非常理想。只是陶笛儿没想到这下却是隐蔽过头了,眼下只能强辩道:“唐府这么大,你哪儿找得着啊。” “可……”宝唯本想再说两句,但眼睛一转,将话咽了回去。想了想,又道:“少夫人,既然你已经大好了,是不是也该去小厨房看看了?大家看不到少夫人估计也该想了,而且少爷这几日吃不到少夫人做的饭,好像都瘦了啊……” 陶笛儿听她说起做饭不由瘪嘴,心说唐家难道真的把自己当厨娘了么?这么天经地义……况且唐若涵那只小绵羊,最近抱起来手感越来越肉乎了,即使没吃自己做的饲料,哪儿那么容易就瘦了? 而想起今日小厨房的经历,陶笛儿不由黑线。她今日刚一进门,就看见要以死谢罪,拿着菜刀就往自己身上招呼的红花,陶笛儿拼了老命才将那菜刀抢了下来……之后好说歹说,等她说得嗓子都干了,红花才勉为其难接受了她生病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实。 陶笛儿拎着食篮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蹋湿了,便决定回来换一身衣服。谁料竟被宝唯抓住了……想到这儿陶笛儿也是郁闷,没好气道:“别提那儿了,我要是没去,你当这些吃的是哪儿来的?” 陶笛儿说着就将准备带给唐杞诺母子的食篮打开,里面琳琅的碟碟盘盘看得宝唯眼直了。 “少夫人,你带这么多吃的去给谁?” “呃?我自己吃啊……”陶笛儿抹汗,心说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自己吃?这三个人的饭量,你吃得下么?” “我这不是刚好嘛,要补补元气……”看着宝唯越来越狐疑的目光,陶笛儿知道再待下去就露馅了,急忙一个转身拎过食篮就往外面跑。然而还未等她出门,就撞进了一个香甜味道的怀抱。 “娘子,你要出去?”唐若涵抱着陶笛儿,将她扶正。 陶笛儿捂着鼻子看了眼少年,不由又感慨下蓝颜祸水,这小脸…… “娘子?” “啊啊啊,我出去一下,你们中午吃饭不用等我。”陶笛儿就还没能身后的人说话,一个侧身就闪了出去,瞬间跑得没影了。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 *** “怎么才来?”陶笛儿拎着食篮过去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又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差点栽倒。这“废院私会”够刺激了,没想到还…… 唐杞诺一把拽住那要摔倒的少女,另一手已经将篮子接了过来。笑眯眯摸了摸肚子,“乖妹子,怎么知道哥哥没吃饭?”自从上一次自称是陶笛儿兄长之后,唐杞诺倒是习惯了。如此相处了二十几日,两人说话更是没了顾忌。 陶笛儿哭笑不得,心说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成大妈了,没想到今日还有装嫩的机会,不由瞪了眼唐杞诺,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唐杞诺大大咧咧将里面的豆面卷拿出来塞了两口,漫不经心指了指头上的房梁。他刚刚等得无聊,干脆翻到梁上倒挂,直到陶笛儿来了才落地吓了她一跳。 陶笛儿看了眼那颇高的房梁,不由吐了吐舌头,还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做不到。看着唐杞诺狼吞虎咽,不由道:“给你娘留一点。” “恩恩,我知道。”唐杞诺擦擦嘴巴,酒窝浅浅的,笑得和煦,一下子坐在了连廊下的台阶上,吃得开心。 陶笛儿也跟着坐下,看着消瘦的少年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唇边不知何时泛起笑意,好像是有了一个弟弟一半。她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也有些饿了,不由上去也拿了块点心。 “喂,你做什么?”顾不得嘴边的碎屑,唐杞诺凤眸微瞪,像是护崽一样将食篮护住。 “喂什么喂,这是我拿来的啊,兔子牙……”陶笛儿也是不甘示弱,瞪圆眼睛。 两人争抢下,盘子里一半的点心瞬间已经没了。然而另一半留给唐母的却码得好好的,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动。 “丑丫头,你从哪儿弄来的点心啊?”唐杞诺吃饱喝足,心满意足下不由问道。他因为母亲名声的原因,一切福利是按着杂役的品级来的,如果再加上母亲的医药费,连饱腹都有些困难,哪里吃过这么多好东西? 陶笛儿知道他嘴里不说,但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么可能不饿?于是每次来之前都会偷偷从逸雪院的小厨房偷出来些吃的东西,当是给母子两个改善伙食。可谁料这小子毛病这么多,吃饱了就开始问东问西的。 虽然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拿东西会被责罚,但陶笛儿跟对方已经熟悉,嘴一撇道:“吃饱了就开始叫我‘丑丫头’了?哼哼,你管呢,反正又没有毒。” “你还不是叫我兔子牙……”唐杞诺嘀咕一句,还是有些不能释怀。“这些东西你拿过来真的没关系么?” “啊呀,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我前段日子生病,少爷特地赏的,才不会有人追究。我可是少爷身边的丫鬟,赏点东西还用得着计较?”唐若涵对待下人在府里有口皆碑,陶笛儿也不怕他能再说出什么,理直气壮道。果然少年一副信服的样子,松了口气。 “你轻功练得怎么样了?过来给我看看。”陶笛儿撇撇嘴,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当初因为自己底子太弱,唐夜陵让自己围山跑了不知道多少圈。而唐杞诺虽然削瘦,但体力灵敏都是天生的,让陶笛儿嫉妒不已。 “还有什么要看的,不是早就比你强了?”唐杞诺笑眯眯看着少女要炸毛的样子,想也不想就拍了拍对方的头顶。“上一次你不就没抢到东西?”两个人在院里没有其他方法,陶笛儿便将随身带着的小东西作为争夺物,两个人用轻功争着玩。以前总是陶笛儿百试百赢,然而这才二十多天,就被唐杞诺这个徒弟抢走了东西,师颜尽失。 “我上一次是没注意嘛。”陶笛儿脸一红,但也不得不承认唐杞诺习武方面的天赋。 “不然这一次继续?丑丫头,这次哥哥让你。”唐杞诺呵呵笑道,看出陶笛儿一脸怯战,不由心情大好。想起过些日子自己也可以不用怕唐英几人,更加笑得开心。 “算了算了,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玩吧。”陶笛儿心虚来了一句,看着眉飞色舞的少年却是暗暗犯了愁。自己一共就学了这么一点轻功,如今唐杞诺已经隐隐超过自己,那自己还能教他什么?无论如何她也不想看到眼前之人再被那几个混混儿欺负,露出那样一种表情。陶笛儿想着,心情不由沉重了多。 将最后几句口诀和步法交给唐杞诺,陶笛儿跑到一边看着少年快速精准的动作更加犯愁。 “桃桃,你怎么了?”唐杞诺刚刚感觉领会了些要领,转头就见少女眉宇阴翳,不由也有些担心。 “喂……”额头上一疼,陶笛儿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敲了自己一个爆栗的兔子牙少年,怒道:“你做什么?” “谁让我叫你,你却死活不搭理我?还以为你魔怔了。”唐杞诺嘴上开着玩笑,但眼中的关心之意却十分明显。还微微清稚的脸上却已经有了坚韧的味道,一脸认真。 陶笛儿看着不由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没事,只是想凭你的能力,到底能不能理解为师所擅长的武功绝技。” “切……”少年一脸不屑,“你会什么三脚猫的功夫?” “嘿,信不信我三脚猫揍死你?!” 寂静的小院中吵闹笑骂声又起,太阳照下,映得两人影子有些长。世事奇怪,即使刚刚见到的人也能这般投缘。(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偷鸡不成 “宝唯,我生病时候老夫人送来的那棵千年人参呢?”陶笛儿翻箱倒柜,急得满头大汗。 “少夫人要那个做什么?”宝唯从外面打帘子进来,就见屋内像是遭了劫一样,不由满头黑线。将继续与柜子奋斗的陶笛儿拽出来,有些郁闷道:“上一次少爷说过后,不是给你吃了吗?就是留鼻血那次,想起来没有?” 陶笛儿听着一下子反应过来,不由心里将唐若涵骂了个十遍。突然又想到一事,便问:“那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少夫人……你做了什么了?莫不是在外面欠人钱了?” 看到对方狐疑的眼神,陶笛儿嘎了一声,苦笑道:“我倒是想出去欠人家钱,出得出去么?我是要送礼,赶快赶快……” “送礼,要给谁?”宝唯眼睛一亮,不由好奇道。 “呃……老实告诉你啊,我是去给四叔送礼。呵呵……人家给我看病挺麻烦的,总要感谢一下。”她想给唐夜暮送礼不假,但动机却是相当不纯…… “四爷?”宝唯明显一愣,随后看着陶笛儿不由噗哧一下子笑起来。“你要送四爷药材不成?” 陶笛儿乖乖点头,心说古代不都说什么千年参万年雪莲什么的值钱么,难道自己记错了?“有什么问题吗?” “少夫人,四爷是药司的主事,这唐府的药材先要在他手上走一遍,还会缺这些吗?” 陶笛儿听宝唯一说才想起来当初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唐夜暮的确向唐杞诺提过什么“药司的药材随便你用”,这才明白人家就是一个动物园,可笑自己还想往里面送猴子…… 宝唯见她小脸沮丧,不由安慰道:“四爷是少夫人长辈,其实没有谢礼也是可以的。若是少夫人实在觉得过不去,为什么不弄几样小点心给四爷尝尝鲜?”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被对方狠狠抱了一下。 “哈哈,小宝唯你真是聪明!”陶笛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在了去小厨房的路上了。 “喂喂……”陶笛儿正琢磨着应该做些什么吃的,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唐若琳手中拿着一卷雪色的绸缎,不由奇怪。 “怎么走的这么急?”唐若琳将手里的雪缎递过去,笑眯眯抬抬下巴,“这料子是哥给你挑的,可喜欢?” “他?”陶笛儿一愣,才发现这几日似乎除了吃饭睡觉时能和唐若涵说上两句话,其他时间两人都各忙各的……为什么突然头脑中竟出现“老夫老妻”这个词?陶笛儿摇摇头,然而看到眼前清雅的雪缎,还是心里一热。 “哥说这几日你总出去,他又不能陪你,所以给你做件披风,省得着凉……” “这个是他说的?” 陶笛儿狐疑问道,果然见唐若琳干笑一声,才尴尬道:“哥他其实是说这料子价值千金,所以你一定喜欢,让我拿回来……” 陶笛儿不由失笑,心说没想到倒是唐若涵最了解自己。看着眼前的布料咽了口口水,贪贪道:“这个真的这么贵?” “当然了,这蜀锦本就价值极高,何况是这雪缎?” 陶笛儿见那布料轻盈却又温暖滑手,手感极好,色泽温润如流水泻地,更加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拿回去吧。不……我还有用!这个正好送人!” 唐若琳听了不由一愣,看着眼前脸上满是不舍的少女,惊讶道:“你要送人?” 陶笛儿见对方一副看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不由气鼓鼓道:“我送礼很奇怪吗?我又不是一毛不拔!” “哈?”唐若琳还反应不过来,见到陶笛儿恼羞成怒的样子才连忙哄人般的点点头,“你当然不是……呵呵,可你要送谁?”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看自己。 “不是给你的,”陶笛儿见唐若琳娃娃脸立刻垮了下来,硬着头皮道:“回头你随便去屋子里愿意拿什么就拿什么吧。这个是我想送给四叔的。” “……” *** “嘿嘿,四叔啊,你尝尝这个。”少女笑得谄媚,将手边的几个碟子推了过去。前段日子受唐若涵的影响,学了几种甜点,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唐夜暮平日看书的桌子上摆着几样小巧别致的点心,偏偏不搭调的还有一匹价值不菲的雪缎。 唐夜暮看着眼前少女小狗一样盼望的眼神有些好笑,勉为其难拿了一片芙蓉糕。“笛儿突然对我这么好,可是有什么事?” 见对方吃得斯文,陶笛儿忍着内心的小九九义正言辞道:“当然没有啊,只是上次四叔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替那个孩子的娘亲看病,我表示表示嘛。” “是吗?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天,要是感谢,笛儿应该早就感谢了吧?” 陶笛儿结舌,眨眨眼睛,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道:“不晚不晚,我这些天一直想着,这不是刚刚学会了怎么做点心就过来了嘛,呵呵……四叔您再尝尝绿豆糕?” 唐夜暮见陶笛儿递过来的糕点,不由一笑,“你做的糕点甚好,这样吧,我慢慢吃。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就不留你了。” 陶笛儿听言傻了一下,然而看到对方促狭的神色,才明白是对方骗了。知道心事瞒不过别人,陶笛儿脸色微红,才实话实说道:“四叔,其实是这样的。你看六叔他不是出远门去了吗?我学武功学了一半就停了,以后再想捡起来多困难。所以我想……”期期艾艾看了眼唐夜暮,后面的一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行。”听到对方断然拒绝,陶笛儿不由一愣,就听唐夜暮顿了一下,态度又缓和下来。“你武功既然是老六教的,那你必定也最习惯他的路子,若是任意更换师父,没有好处……”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陶笛儿不知为何就觉得对方似乎还有其他难言之隐。再想起他不为外人诊病的规矩,陶笛儿心生疑惑,眼前的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若你真的想学,不如……涵儿和你都是老六教出来的,不如让他指点你两下。” 唐若涵? 陶笛儿从清秋阁里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还不断旋转的这三个字。回头看了眼那阁楼上未关的窗户,陶笛儿摸摸鼻子,话说自己这是被赶出来了?她一路往回走,小脸不自觉纠结成一团。自家的那个小绵羊,到底靠不靠谱? 陶笛儿到目前为止,还从未见过唐若涵动武。除了上一次在外面两人被找茬的一次,唐若涵用了点毒,但这也不代表他武功就很好吧?况且凭他的心智性格,能教好自己吗?当然,教得好教不好自己还两说,关键是自己学了后能教会唐杞诺吗?这才是她这次来找唐夜暮“拜师”的原因。 陶笛儿作为懒人,学武并不是什么必须之事。但唐杞诺则是不然,陶笛儿看得出少年对武学的兴趣,自从将他看做是亲人之后,下意识就想为对方达成心愿。况且当初夸下了海寇,说自己武功如何如何厉害。可到今天为止,两人之间的见面已经被陶笛儿借口推诿了好几次,就是因为自己教无可教…… 想着,陶笛儿不由叹了口气,只可惜自己做了一个下午的点心和那匹雪缎啊…… “娘子?”身后的声音响起,陶笛儿回头就看到刚刚一直想着的少年正站在身后,白衣如雪,若是不说话,当真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娘子你也来看四叔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要是抱错了怎么办?”陶笛儿被对方扑过来抱了一下,望着对方黯淡的眼睛,郁闷道。 “娘子身上有香味,好闻……”唐若涵乖乖的蹭了蹭陶笛儿,那碎发弄得陶笛儿脖子微微一痒。“娘子来找四叔做什么?” “当然是……”陶笛儿心情不知何时放松下来,差点脱口说了出来。“呃……我是来给四叔送几样点心吃。” “啊?”唐若涵明显有些失望,“我都好久没吃到娘子做的东西了。可娘子病了,涵儿就不吃……现在娘子病好了,却只做给四叔吃……”随意踢起脚下的一块小石子,那石子飞出了好远,直到陶笛儿看不见。 看到这一幕,陶笛儿不由眼睛一亮,心说难道他真的是武林高手?看着那张可怜巴巴的俊脸,陶笛儿柔声道:“那今天晚上我去做些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胭脂糕、麻仁酥、蜜汁烧、千层糕、红豆糕……”陶笛儿听着头晕,但此刻已经没了退路,心说死马当活马医,先让他教自己两招再说。 “那我给你做点心,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大灰狼诱骗道。 “恩,娘子说什么我都答应。”爱妻小绵羊天真的眨眨眼睛,信誓旦旦点头。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我忘了,不过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娘子,我们回家吧。”于是,夕阳下,陶笛儿牵着某个兴致冲冲的家伙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又是调戏 “你你你,慢一点啊……” “恩……” “喂喂,轻一点,好疼啊……你想疼死我吗?” “呃……那我轻一点啊娘子……” 屋外,逸雪院隐形一把手宝唯和几个小丫鬟杂役面红耳赤的贴在门上,表情很诡异。 “喂,你们几个做什么呢?”唐若琳从自己屋子出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然而还未再开口,就已经被宝唯捂了嘴巴,强按着贴到了门上。唐若琳先是条件反射的一挣扎,然而在听见里面声音的时候,漂亮的杏眸蓦地睁大,黑亮的闪着某种光,和旁边的宝唯对视一眼。 “强大,这可是白天啊……”唐若琳喃喃说了一句,不料此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几个人听得“忘情”,这一下差点都栽了进去。唐若涵穿着白色中衣,略带疑惑的将脚步不稳的妹妹扶正。“琳儿,你怎么来了都不进来?” 到底是姑娘家,唐若琳脸上有些红,看着眼前脸色微红,头发因汗水而有些湿润的男子,支支吾吾红了脸。总不能说自己是过来听壁角的吧?倒是唐若涵二话不说,拉着唐若琳的手就往内室走。唐若琳心说这肯定不方便,哪里肯让他拉着走,两个人当场拔起萝卜来。 门外看热闹的人全都鸟兽散,唯有宝唯一人尴尬留在原地,显然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喂,再做一次,我……”陶笛儿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衫从里面走出来,小脸也是红扑扑的,额上的碎发被汗浸湿。看着不好意思的唐若琳一歪头,“你总算来了,我真是受不了他了……” “哈?”唐若琳被刚刚陶笛儿彪悍的一句话震得够呛,然而听到这里面似乎还有自己什么事,不由愣住。 “我让他教我武功,谁知道他出手那么狠,把我手臂都打青了……”撇着嘴让唐若琳看了看自己微微有些淤青的手臂,陶笛儿呲牙咧嘴道。“最可气的是他动作那么快,我根本都没看清!” “三叔说习武最讲究招数认真,做不得假的,我已经偷偷放轻力道了。”唐若涵小声解释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陶笛儿想起当日过门时被射得那一箭,事后唐若涵的解释也是什么“唐门暗器必不走空”,气得小脸发白道:“那你招式为什么那么快?我初学的怎么可能跟得上?” “娘子,不是我不想慢的,是慢不下来嘛。”唐若涵委屈说道。话说当初陶笛儿想诱拐唐若涵教武功,本是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可真的见到唐若涵跳上跳下举足若轻,陶笛儿着实高兴了半天…… 然而,为毛这个人竟然不会教人,只会自己用?!几天下来,弄得她遍体鳞伤不说,招式是一点都没有学到,白白当了两天靶子。 此时,门内外两个心怀鬼胎的小姑娘已经看明白了来龙去脉,不由惭愧了一把。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宝唯冲回去给陶笛儿找跌打药,而唐若琳则是咳嗽了一下,开始劝解。 “嫂子,不然还是等六叔回来再说吧,反正你的功夫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啊?” 陶笛儿听对方重新又叫自己嫂子,顿时一怔。随即想到什么,呐呐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学习武功本就是想教给唐杞诺,要是等唐夜陵回来,谁知道是猴年马月?掐指一算,那人走了也已经有三个月了…… “算了,那我不和你学了。”看了眼犹自委屈中的某只小绵羊,陶笛儿没好气道。 “那娘子……” “若琳,你教我吧!” “啊?!”唐若涵兄妹同时一惊,看着又开始敲打自己算盘的陶笛儿,呆傻住说不出话来。 *** “就是这样,手放在这里,恩……把腿再抬高一点……保持这样别动啊……” 陶笛儿脑旁三条黑线,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左手紧贴胸前,右手向前伸直,食指与中指相并,无名指微曲,小指前伸……身体向前倾,右脚抬起与身体成一条直线……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动作? “恩,可以了,下面我们来下一招式。”唐若琳喝了口茶,满意拍了拍身上的点心碎屑,站起身来准备继续做示范动作。 “下一招式是这……喂喂,你怎么不看了?”唐若琳见对方一脸铁青的跑过去拿起茶杯牛饮,不由皱眉嗔道。 “你这到底是教我还是玩我?!”陶笛儿没好气瞪了唐若琳一眼,心说自己怎么拜托的两个人都这么没谱?好不容易抽出一个下午说是学学武功,好回去应付唐杞诺,然而估计现在又要无功而返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发现唐杞诺嘴角有些淤青,虽然对方没说,但陶笛儿猜也知道肯定是唐英等人来找茬了。 陶笛儿想着不由更加郁闷,心说唐若涵好歹还让自己看了两招对敌的动作。那些擒拿手的招式如今想起来,竟是越来越清晰了……可现在却…… “喂,你看不起我教你的如何?”唐若琳看出对方心思,不由有些怒意。 “那姐姐您说说这些动作有什么动作?”陶笛儿将今天下午学的几个动作连起来做了一遍,无一不是伸展的姿势。她长裙长发又动作连贯,做起来竟十分好看。何况她有轻功在身,这一做之下便觉得身体四肢好像是有热力注入,整个人轻灵了不少,不由咦了一声。 “怎么?体会到了?”唐若琳本来自己心里也没谱陶笛儿用自家练功的法门有没有效果,此刻见陶笛儿面色有异,才趾高气扬的把小尾巴翘起来,一张娃娃脸上满是得意。 “这是怎么回事?”陶笛儿握了握双手,感到姿势一停,那种奇妙好像是在空中的感觉就消失了。 “哼,这可是我道家秘法。当初老祖取道西游之时留下来的,本天师是根据你的体质先教你些轻身健体的法子,然后才好让你学武。”唐若琳说着,不由心虚看了眼陶笛儿,其实她是因为年岁尚浅,在师门学习的武功招数也不多,才想到了用入门时锻炼身体的一套逍遥拳,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 听唐若琳越吹越远,陶笛儿不由打断对方。“好了好了,大小姐,咱们还是继续吧。” “继续?你不说我骗你了?”唐若琳倒是记仇。 “没有没有,刚刚不是一时累了嘛,现在我休息好了。大小姐请赐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果然陶笛儿一软下来,唐若琳哼了一声,又开始教了起来。两个小姑娘倒腾了半天,直到晚饭时分,才各自洗了个澡,将一身的汗水洗掉,努力扒了两碗饭。 饭桌上,唐若涵见陶笛儿吃的香甜,不由问道:“娘子今日很高兴?” “恩恩,当然了……总算是学了些东西。”想到明天就能拿去糊弄唐杞诺,陶笛儿眉开眼笑,甚至往唐若涵碗里夹了两块他喜欢吃的糖醋里脊。 “娘子学了什么?可以演示给我看看吗?”提起武功,唐若涵也是兴致很高。两人匆匆吃完了饭,回到了卧室。 陶笛儿眼珠一转,看着一脸纯真的唐若涵道:“那个,我刚刚学,还不熟练。这样,你出招不要打我……” “不打怎么断输赢?” “呃,这样吧,你一只手出招,两……不,三成功力。”陶笛儿说到一半连忙改口,天知道这只小绵羊出手有多重。 “恩,好吧。”说着陶笛儿感到面前人影一闪,却是唐若涵单手一掌扫了过来。 陶笛儿连忙一个后弯腰,堪堪避开。足下轻点,已经离唐若涵有了两米远。然而屋内空间必然有限,看着唐若涵越来越接近,陶笛儿纤眉一皱,用起了今日刚学的一式,只觉得脚下一轻,跃起时竟比以前高了些许,从唐若涵头顶翻过,轻巧落地。 陶笛儿顿时高兴,挑衅似的回身想踹唐若涵一脚,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就觉得脚被对方一下子抓住,正好停在了对方耳侧的位置。 “喀吧”一声,在静悄悄的屋里极为清晰。 “娘子你没事吧?刚刚为什么不攻击我?”唐若涵有些失措,往前一步却忘记放下陶笛儿的脚。 “喀吧”又是一声从陶笛儿腿处传来。 陶笛儿眼泪汪汪看着眼前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中只想自己一定要学攻击人的招式!!! 唐若涵见娘子不说话,不由有些着急,伸出手想去摸陶笛儿的脸,然而却被门外的一声尖叫弄得僵住。 “啊啊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收拾完东西刚刚折返的宝唯火速又跑走了,留下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陶笛儿已经适应了疼痛,此刻看到两人姿势,不由脑袋涌血。只见少年抱着自己的纤腰,而自己的一只腿架在对方的肩上,两人距离很近。而且因为刚刚为了方便动武,两人还特意将外衣除了…… “娘子……” “啊啊啊……你个混蛋,还往前?先把我脚放下来啊,疼死啦啊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危机意识 废院中,荒草已经开始泛黄。削瘦的少年坐在台阶上,忍着痛让面前半蹲的少女检查眼睛上的淤青。 “你也太笨了吧,这才几天没见面,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陶笛儿轻轻碰了一下那淤青的外延,就听到少年不可遏制“嘶”的一声。 “哼……”唐杞诺冷哼一声,也不辩解。要知道他在府中身份低下,总要干些杂役的活。唐英几人若是存心找茬,是不可能躲过去的,这一次他就是被那几人堵在了柴房揍了一顿。唐杞诺双拳不由握紧,将唇抿得更紧了些。 “好不容易抽空来见你一趟,咳……”陶笛儿嘴上虽然不屑,但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她想着要不要暴露身份去提点提点那几个人一顿?可想到对方上一次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但现在还是欺负唐杞诺,估计也是料定了自己因为某种原因不会出头吧。 “你做这副样子做什么?这不还没死么?”少年看到对方心事重重的样子,误解对方是在替自己担心,不由别扭道。但侧颊出现浅浅的酒窝,表示本人心情还是不错的。 “当然知道你死不了啊!祸害遗千年嘛……”陶笛儿听少年说道,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望进那双黑亮的眸子,感觉好了许多。 “切,丑丫头!” 陶笛儿破天荒没有反驳,倒是让唐杞诺有些尴尬。“你先吃点东西吗?我这些天有事,有没有想我的做的东西啊?”陶笛儿兴致冲冲,脱口而出 “你做的?”唐杞诺不由怀疑的皱眉,“你上一次可说是大少爷赏给……” “是啊是啊,我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当然就可以自己做了。小厨房的人我很熟嘛,哈哈……”陶笛儿急中生智道,见对方不再怀疑安心吃东西,才暗暗松了口气,心说以后说话可要更加谨慎一点。 “对了,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啊,是不是在忙少夫人进祠堂的事情?”唐杞诺擦了擦嘴巴,但嘴边的伤口却让他不由自主倒吸了口冷气。 “哈?”陶笛儿一愣。“那是什么?” 进祠堂?这是什么东西? 见陶笛儿一脸狐疑的样子,唐杞诺也挠了挠脑袋,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唐府的人啊?” “呃,我不是后来被少爷少夫人从江州城买进来的丫鬟嘛,当然不大清楚了。”陶笛儿撒谎越来越纯熟,眼睛不眨道,只是越发觉得这什么“进祠堂”给人的感觉不妙。 唐杞诺在唐府交好的人甚少,很多消息都是从地位较低的下人口里得知,自然准确率降低了很多。听陶笛儿说起,他倒是想起了似乎少爷和少夫人在回门的时候顺便去了趟江州城……估计买丫鬟的事情也十分正常,便没多说什么。 “这事情还是让哥哥我告诉你吧,省得到时候有人问起来你又露怯……”一见有便宜可占,唐杞诺小兔子牙又可爱的露出来了。 陶笛儿此刻也不愿意和他计较辈分问题,只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对方身侧,示意对方快讲。 “其实啊,也许连少夫人现在都不知道呢,其实她现在还不算是唐家的人呢。”唐杞诺只一句话,就把陶笛儿震晕了。 莫非自己和唐若涵没有那个的事情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未注意到脸已经像熟虾发展的陶笛儿,唐杞诺自顾自的说:“唐家主母,都会在入门后的第一次祭祀时授与凤佩,以示身份。而在继承凤佩之前,少夫人其实还是言不符实的。” “言不符实?”陶笛儿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纠结。就好比是一直以为自己考试低空通过,却得知还要复试……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哪一家的少夫人为何会这么轻松?家里的家事现在还是二夫人管着的,要等少夫人领了凤佩,才能转交呢。到时候少爷估计也会很快能继承家主之位……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哈?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陶笛儿听说自己和小绵羊要掌权,到没有什么特别惊喜的,只是觉得这事还似乎有下文。 “不过你也别以为这事情这么简单。唐家的历代夫人都是千条万选的,虽然在进门时已经是选过一次,但后来没有得到凤佩的也不是少数。” “那没得到的怎么办?”陶笛儿又不好的预感。 “呃,不知道……若是小错的应该是休回家了,至于犯大过的,应该是家法处置了吧。”唐杞诺不在乎道,却没看到陶笛儿吓得发白的脸色。 家法处置?为什么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千刀万剐、三刀六洞的…… 打了个哆嗦,陶笛儿不由打起精神问道:“那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告诉现在的少夫人?” “这个我哪里知道,估计是想考验一下吧,毕竟以前也没有把这事告诉待选夫人的前例。听说以前的一位夫人进门了之后,就作威作福,差点把几个服侍不周的下人打死……有了这样的事,下人们也希望有个好主子,所以能看看本质总是好的,谁愿意多管闲事?”唐杞诺耸肩,他哪里管得着那么远,他的愿望不过是希望娘和自己能过得好点……还有这个丫头…… 陶笛儿此刻却是脸色全白,眼前回忆的竟是自己的恶行:外出惹事、欺负小绵羊、打劫各院宝贝…… 脑袋中亮闪闪的几个大字——死定了。 “那个凤佩是什么样子的?”陶笛儿突然有一种想把这要命的东西偷到手的冲动。 “咳咳,你在少爷身边,总该看到过少爷身上带着的龙佩吧?就是和那个差不多,不过现在应该是在老夫人院中。”听对方说起什么龙佩,陶笛儿突然想起当日成亲时曾匆匆瞥见唐若涵腰间的那个团龙形的玉佩。好像的确看起来挺贵重的,原来还是个情侣套装…… 陶笛儿正想着,眼前有只手挥动,随即就看见唐杞诺有些担心的脸:“怎么又傻了?” “没事,我只是想着要不要偷偷告诉少夫人……” “切,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是没有太大过错,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告诉了也是徒增烦恼,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还要说你不懂规矩呢。”唐杞诺没有那个自觉,只是一撇嘴角,不在意说道。将身上的点心碎屑拍掉,道:“丫头,好久没来了,今天要教我什么新招数?” 陶笛儿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只是被那什么凤佩之事搅得头疼,只是马马虎虎将从唐若琳那里学来的几招交给他,亏得唐杞诺实在是领会力过人,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将招式教完,陶笛儿也不顾唐杞诺“要学有杀伤力的招式”的埋怨,直接就往外走去,心里乱乱的。 凭她自己的表现,真的能通过吗?好像是回到了高考的前夕,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陶笛儿慢慢走着,脑子里思绪不断:万一要是老太太看不惯自己,把自己家法了可怎么办?或者是被赶出去,以陶家的情况还能容得下自己吗?或者是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应该靠什么养活自己?而且若是自己没有通过,那是不是唐若涵就会娶…… “笛儿妹妹?”陶笛儿听到声音抬头,却发现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在眼前。 如柳扶风,巧笑嫣兮。 陶笛儿突然想,要是自己这么漂亮,这么好性格,是不是就会被很容易接受……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晏如裹了裹身上的寒衣,向前两步,美目中满是关心。“妹妹这是从哪里来?” “啊啊……”陶笛儿这才反应过来,心说自己刚刚一瞬间究竟在想什么。连忙振作精神,强笑道:“我刚刚瞎转转而已,姐姐呢?” “我?当然是回去了。刚刚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天气凉了,老人家身子终归是该多注意的。”笑容温婉,让陶笛儿觉得有些难受。这才想到,那废院似乎和晏如的院子的确要走一条路线。只是,她真的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妹妹……妹妹?”陶笛儿听对方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傻乎乎应了一声,见女子温柔一笑,道:“要不要去我哪里坐一会儿?”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情……”看着少女着急拒绝,晏如眸色一黯。 “改天吧,改天我来看姐姐。我先走了啊……哈哈……”显然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陶笛儿扔下一句,仓皇而逃。 望着少女背影,美人站立良久,终还是顺着那一条小路袅袅娜娜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重新振作 夜晚,月牙朦朦胧胧照着窗扉,床上的陶笛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只是一个从现代来的穷学生,毕业论文刚刚写完了两天,就跑到了这个地方。掐指一算,当这个名义上的地主婆也有五个月了。白天晒太阳,晚上看月亮。醒着的时候做两道菜喂绵羊,困着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小绵羊这样的天然空调。 如此的生活,让她连开始曾打算离开的想法都慢慢消磨了。似乎在心里的位置,给她这样的小孤女画了个图——这里就是家。 陶笛儿琢磨,如果不是今天唐杞诺的一番话,也许自己想当然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个家的人,一辈子不会离开了吧。 陶笛儿知道唐家的少夫人要千挑万选,可没想到人家还来了一个现代的“试用期”制度!在没有那个什么破玉佩的时候,她根本就是个试用品!想着陶笛儿不由紧了紧拳头。 回想起自己的表现,陶笛儿不由扶额——刚刚进门的时候有人抢亲,明摆着不忠;然后拜堂之时差点和新郎打起来,又是不淑;到欺软怕硬欺负夫君,是为不善;最后甚至怂恿着夫君出去玩反而被调戏,惹了一身祸…… 总之一句话,沾花惹草加废柴加狐假虎威,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哀叹一声。她终于弄懂了,自己在唐府里折腾不是没有人管,而是人家都记在账上了,就等着时间一到清算了。 如果她要是能留下,那才叫天理不容。特别是她想到下午时分碰到的晏如,回忆人家的一颦一笑,三观开始进一步崩塌。陶笛儿以前以为晏如来这里是要从自己手里抢位置的,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都没有坐实了这个位置。 陶笛儿翻来覆去想了好久,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已经睡熟了的少年。 长长的睫毛留下一扇阴影,少年睡得正沉。 看着那张脸,陶笛儿不由想,这样好看的人,自己上辈子想碰到都是难的。可如今他就躺在自己身边。五个月,潜移默化的将一些人从陌生人划到了亲人的范围。虽然唐若涵总是傻乎乎笑着,但……如果离开,自己也会舍不得吧。 你,也会舍不得吗? 唐若涵睡意中,无意识间将旁边的陶笛儿搂得更紧了些,呼吸潮潮的就在陶笛儿的耳边。 这种感觉很安静,陶笛儿并不讨厌,却也不欢喜,只是觉得十分习惯。好像是天生就应该如此……陶笛儿一惊,心说自己难道已经对他习惯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陶笛儿忍不住伸手碰触了下对方白皙的脸,又马上像是被烫了手似的收回。苦笑着拍拍脑袋,他是傻子啊,怎么可能会舍不得?若是换了个人,像是晏如那样温柔的姑娘,他会更开心一点吧?不会每天小心翼翼怕人训斥,也可以开开心心吃他的甜食了…… 还有宝唯,没有自己这样任性还拿不出手的少夫人,也会轻松很多吧。她甚至想到了唐夜陵,那个人,如果不教自己这样的懒徒弟,是不是心里也好说声阿弥陀佛。 想着想着陶笛儿感觉眼睛有点涩涩的,吸了下鼻子,感觉的确是深秋了,夜里好凉。 旁边的人有些察觉什么似的,将陶笛儿整个圈得更紧。第一次,陶笛儿没有挥开对方的手臂,也没踹向对方,静静的叹了口气,慢慢睡着了。 ***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上午净愣神了……” “谁说不是,在房顶上坐了有大半天了,谁叫都不管用,少爷和大小姐都给轰回来了……”两个小丫头在树荫下看着房顶窝着的陶笛儿,嘀嘀咕咕道。 “在说什么呢?小宝唯不在,你们就偷懒啊……”一个有些轻挑又洒脱的声音响起,把两个小丫头都唬了一跳,正想去看是哪个小厮这么不规矩,然而回头却不由脸上都是一红。 “五爷……”听着小猫一样绵软的声音,唐晚楼脸上笑容不改。 “还没回答我啊,两个人看什么都这么入神?” “啊啊,看五爷……啊啊,不是看少夫人。”其中一个痴痴看着唐晚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急忙改了词,小脸却已经红得一塌糊涂了。 “呵呵,真可爱。”感到自己脑袋被拍了一下,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了。 “五爷夸我了?!”那小丫头不可置信喃喃一句,激动晕了过去。旁边的丫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将她扶了起来…… 果然还是秋天的天气最好……眯起眼睛,陶笛儿享受着清风,却觉得心头的那抹阴翳还没有散开。 “哟,姑娘家家的就坐在房檐上,难道涵儿没教过你规矩吗?”突兀的嘲笑声,陶笛儿看向声源,又像是看到苍蝇一样转回来。 不知是第一印象太糟糕还是如何,她和唐晚楼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可以用两相生厌来形容了。每一次见面都会吵架,而且这个男人每骂必输,还屡输屡骂,难道是欠**? 现在陶笛儿更是没有了应对眼前之人的心思,连话也不说,示意对方赶快滚蛋。 唐晚楼看到对方一副欠了别人多少钱似的表情,笑了一下,毫无自觉的坐了下来。 “你干什么?”陶笛儿只觉得眼前阴影,却是被对方挡住了阳光。 “看看天,吹吹风,不行啊?” “回你那儿吹去,姑娘我烦着呢!” “哟,这地方可都是唐家的,我哪里不能去?”唐晚楼反问,却不知道戳到了陶笛儿痛处,顿时小脸又暗了几分。 “成,这唐家是你们的,我自然惹不起,我打包袱走人总可以了吧?”猫的,既然不留爷,爷还就不信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如果是自己先提出要离开,会不会有些面子?陶笛儿不由开始打起小算盘。 “喂,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吧?”唐晚楼稍微靠近一点,感到少女懒懒的往旁边挪了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惹到你了?” 陶笛儿本是眯着眼睛的,听到对方这样一句疑似“关心”的话,不由将半睡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你想做什么?” “你那副尊容,谁能做什么?”唐晚楼无奈道,却不知道又逆了陶笛儿的鳞。 “……唐晚楼,我警告你……”陶笛儿火大,心说我知道自己没有晏如好看,你至于要打击我吗!! “哈哈,生气了,真好玩。”唐晚楼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道。 “我请问一句,你这个人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做尊重人?我们有那么熟吗?凭什么拿我取乐?”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陶笛儿有杀人的冲动。 “凭什么?”唐晚楼俊眉一皱,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接下来的话差点让陶笛儿气死——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拿你取乐?” “你!” “武功不行,用毒不会,找麻烦一大堆……”唐晚楼的声音让即将暴走的陶笛儿一愣,“你要是有一样比我强,自然能让我闭嘴。可惜你没有啊……” 陶笛儿一愣,不由看向对方,你说的是真的?同时又觉得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自己真的这么没用吗? 唐晚楼一笑,道:“怎么,不服气?要不是涵儿的缘故,你这个孩子……”陶笛儿更加感到难受,双拳无意识的紧握,如果没有唐若涵,没有他。自己…… “不是,我会做饭,还会轻功的……” “轻功?”唐晚楼听见不由笑了出来,摇头道,“就你那三脚猫的轻功还有什么说的?连内功心法都还没修炼……你见过江湖上谁是只会轻功的?” 陶笛儿愣了下,说不出话来,就听对方说:“无论是唐府,还是江湖,实力就是一切。如果你和涵儿关系不好,那你总有一天要学会面对。” 男子英俊的脸突然接近,唬得陶笛儿向后一窜,却被对方搂住了腰肢。 陶笛儿大急,连忙伸手去格挡对方,然而一拳打过去却发现男子并没有躲避,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挨着自己。鼻息间没有了那天闻到的脂粉气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你看,自己太弱,连自己讨厌的人都反抗不了不是吗?”耳边湿湿的气息,让陶笛儿不由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太弱……”陶笛儿无意识呢喃。 如果自己能改变,是不是能获得唐府人真正的赞赏?如果能长大些,承担一些责任,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的主事?既然不想离开这个家…… 陶笛儿眼睛不由一亮,话说自己怎么还不到最后关头就要投降了呢?这可不是陶笛儿的性格啊!大不了咱就奋斗一次,怎么也要过了考核,拿到那块破石头!! 我陶笛儿要你们知道,我也是可以做好的! 见少女眼中神采飞扬,唐晚楼唇边不自主露出一抹笑意,又很快消失。挑起俊眉漫不经心道:“看来你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谢谢你……”陶笛儿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觉得那张风liu的脸也不是很欠揍。 “哈,我是怕换了个厉害的侄媳妇,到时候再拐涵儿去青楼喝酒会麻烦……” “唐晚楼!!” *** 书名:重案缉凶 书号:1434954 简介:是一时冲动的错手?还是处心积虑的谋划?血腥的现场,错综的迷局,凶手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人见人爱 目前,逸雪院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还是那两个小丫头,一边整理着屋子,一边讨论着。 “谁知道,上一次五爷来过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扥,倒有点像是晏家那位姑娘了,说话变得细声细气的,笑起来还用袖子捂着,感觉怪怪的。话说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少夫人……” “对啊对啊,而且对少爷百依百顺的,简直、简直就像是猫突然不吃老鼠了……” “看你什么比喻……” “哈哈……” 亭台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是这样吗?”少女将头发简约的在后面束成整齐的马尾,显得十分干净利索。认真的保持着要求的动作,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将额侧的痕迹映得更加樱红。 “恩恩,没问题了,休息一会儿吧。”唐若琳感觉着眼前之人似乎有什么变了,但又说不出来。她看了眼日头,摸了摸饿了的肚子。 “我还不累,再练一会儿吧。把这一套学完了,就应该可以学怎么打人了吧?”眨眨眼睛,少女言语活泼,但眼中却仍是极为认真的神色。 “好了好了,咱俩谁是师父啊,我说够了就够了。再一会儿咱俩都饿死了,我哥还不得哭啊。”唐若琳将对方扯过来坐在石凳上,却发现少女手臂已经有些僵硬了,不由皱眉。 “你这是和谁赌气呢?怎么这两天都怪怪的?” 陶笛儿好不容易捞到休息,边活动着酸疼的手臂,边看了眼唐若琳,笑眯眯得意道:“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我看是变傻了。”唐若琳没好气道。 “你先回去吧,我饭前去给奶奶送点吃的去。”陶笛儿说着起身,就被对方拽住了衣袖。 “什么吃的?” “哦,今天早上来练功之前,我去小厨房做了点点心,都是些松软的,所以给奶奶送过去些。放心,我留了很多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怎么突然讨好起奶奶来了?” “去你的,我一直这么孝顺来着,只是你一直没发现。”陶笛儿嘴上说着,心里却苦笑,话说我也不想狗腿得这么明显啊。可人家是最后拍板决定自己去留的,能不打好关系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唐若琳,陶笛儿在众人像是见鬼的表情中,美滋滋踏进了清仁院;又在众人崩溃的表情中自我良好的将自己做的点心留下,转身撤退。 *** “我是不是太差了……”吃了午饭,陶笛儿来到和唐杞诺约着见面的地方。对方还没有来,陶笛儿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不由抱头呢喃道。 “看那帮人的表情,怎么好像我是外星人呢?”想起当时丫鬟接过自己手中点心时的错愕,陶笛儿无力的叹了口气。 “而且你也太低声下气了,左右就是一个少夫人的虚名,要不要又有什么关系?陶笛儿,你真的这么没骨气吗?!”手指在地上截住路过的蚂蚁,陶笛儿无聊的叹了口气。但除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办法?明明已经当成是自己家了…… 而且被退回去,丢人不说,生计也会成为一个问题。 回娘家?不行……陶笛儿想起那个挂名的爹,立刻在心里打了个叉。老爷子都要成仙了,还能顾得着自己吗? 出去闯事业?拜托……都是成年人,仔细分析就知道古代不是靠yy就能解决问题的。她没学过经济,手工是零,做饭也只是喂饱小绵羊的水准。古代没有新闻广播,她的长处到这里就等于是一个废柴。如果没有靠山又不懂武功,还不得饿死? 至于改嫁,傍个凯子?那更是痴心妄想,谁敢娶唐家退回来的媳妇儿?况且若是那样,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唐若涵呢…… “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继续奋斗当好媳妇吧……就不信邪了,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还过不了……”突然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声响,陶笛儿不由回头。然而看到来人却有种要拍死自己的感觉…… 少年见陶笛儿看过来,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然而却听到那少女声音结结巴巴道:“你都听见了?” “如果是从你抱头开始的那句开始,是听见了。”唐若凡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只是声音不像前两次那么冷了。 陶笛儿顿时脸像是煮了的虾一般,抱头鸵鸟状,想到那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心说这回丢人可丢到家了…… 看着少女团成团儿的动作,唐若凡嘴角似乎微微一弯,只静静看看。 所以等陶笛儿以为对方走了,终于抬起头时,不由吓得“妈呀”一声叫了出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终于换了个比较正常的话题,但陶笛儿却没法回答。怎么说?自己是来当师父,教一个小杂役学武功的? “呃,闲着转转。你呢?”没有回答,反而是被冷冷看了一眼,陶笛儿不由摸摸鼻子。 “你要是多花些时间在些女人家的正务上,也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哈?”看着对方傻乎乎的表情,唐若凡没由来又觉得有些厌烦,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居然还为她出起主意了? “唐家主母若没有过大的过错,是不会随意更换的。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回去好好呆着。” 陶笛儿看着那依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影,不由愣住——刚刚那句,是在安慰自己吗?陶笛儿不由微微一笑,发现自己想留下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些。 好不容易等到唐杞诺忙完了杂物过来,陶笛儿立刻把唐若琳教给她的几招照葫芦画瓢的比划出来,看少年学习的速度,有点惊讶。 然而陶笛儿看到那少年嘴角的新伤,不由又是一沉,心想学习那个什么破内功新法和招数的确是迫在眉睫了。 晚上,唐若涵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陶笛儿一个人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娘子?”虽然目不能视,但还是准确的握住了陶笛儿的手,却发现对方手里握着根笔,连忙松手。“娘子你写字?” “啊?哈,回来了啊。我这儿……”陶笛儿看着下面纸上的龙飞凤舞,第一次庆幸唐若涵是个瞎子。 此时唐若琳也从外面来蹭饭了,看到陶笛儿字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句“你也在练我道家符咒?”堵得陶笛儿一顿晚饭没吃好。 饭后,唐若琳硬将陶笛儿拖回了屋子,一脸严肃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太不正常了,难道你是听到雷家要来人的消息了?” 陶笛儿一愣,心说雷家是什么人?自己不过是为了留住这张长期饭票而努力改变形象,这个雷家是怎么回事? “霹雳堂雷家啊,你究竟是不是唐家人啊,这个都不知道?” 霹雳堂?陶笛儿脑中突然联想到了火炮zha药之类的东西,这才醒悟过来,似乎唐雷两家是世代姻亲,唐夜暮这代的一个庶出的女儿就嫁到了雷家,关系近的很。只是那句“是不是唐家人”又戳中了陶笛儿血淋淋的伤口,面部表情难免有些不正常,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 唐若琳说完时就见陶笛儿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禁解释道:“可能是二婶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呵呵。过些天燃天哥哥和雷卓成那个大混蛋就过来了,刚刚书信已经到了。” “他们来做什么?” “没什么啊,大概是雷卓成那个大混蛋又惹事了吧,出来避一避。呵呵,顺便等过完了年,来看看咱家的祭祀嘛。”陶笛儿注意到对方一提到“雷卓成”这个名字就难免咬牙切齿,然而还没问,就被后面的几个关键字吸引了。 “祭祀?”陶笛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 “是啊,每年年后十八日是祭祀的日子,嘿嘿,到时候你可是主角呢。”像是想到什么,唐若琳不由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别问我是什么啊,我可不会告诉你,到时候还要哥他给你一惊喜呢。” “什么事情啊,值得惊喜?”陶笛儿眼皮一跳,咳了一声。 “说了不告诉,总之是好事情啦。过了祭祀之后你是要什么有什么了,嘿嘿,到时候别忘了多给我些月钱就行啦。” 陶笛儿笑了一声,没再多问。自从她下午听唐若凡说过两句之后,突然感觉心境平和了很多。一切平常心就好,太做作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既然对方暗示自己犯得都不是什么大过,那这样保持下去就好了。 “又在想什么?” “没事啊,只是想着要是人来了,肯定又热闹了。呵呵,到时候也算是给你晏表姐找个伴嘛。”唐若琳听到晏如的名字就像是吞了个苍蝇,顿时兴致全无。 “啊,对了!你一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唐若琳突然眼睛一亮,拍手道:“咱们可以把晏如和雷卓成那个混蛋撮合在一起!” “哈?”陶笛儿愣住,看着旁边少女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想这个雷卓成,你究竟是怎么招惹这个女人了…… *** 咳咳,今天除了这一章,晚上会有加更的啊,大家不要忘了。是收藏从668到1068的加更,嘿嘿~顺便说一句,pk还有10分也要加更了,想看文的亲们赶快投票票吧,没有收藏的亲们也请动动手指头收藏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龙虎心法 (收藏668-1068的加更) 若是陶笛儿有再选择的机会,她宁愿今天就打包从唐家滚蛋也不会好死不死来到唐若琳房间。 “喂喂,快醒醒啦……” 唐若琳睡眼朦胧从床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陶笛儿脸的放大版写真,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脑袋,正好撞到床栏杆上,疼得她“嗡”的一声。 “你做什么?”昨天晚上画了半夜的符咒,累得唐若琳现在满脑子都是笔走龙蛇的符号。 “赶紧起来,俗话说时间就是银子,该起床练功啦……” “不要!”看了眼外面天色,唐若琳痛苦的滚入被子,又被那个精力过剩的人拎了出来。 “我不是已经教完了嘛,你又没练熟,接着练好了。剩下的,让六叔回来再……” “谁说我没练熟的?”陶笛儿心虚却大声回了一句。暗道自己的确是没练熟,可唐杞诺已经练熟悉了啊。如果要是等唐夜陵回来,那也许就没有时间去教那个少年了吧?想着陶笛儿不由更急,二话不说将唐若琳扯了起来。 唐若琳眯着睡眼吃完了早餐,总算是清醒了些,和陶笛儿一起往外走,就听到刚刚起身的下人一脸惊讶问好,“少夫人,大小姐,起得这么早啊?” 唐若琳还未来得及点头,就被陶笛儿牵着走了,不由怨气更胜,嘟囔道:“你到底要学什么啊,老实说其他的我也教不了你。” “不会啊,像若琳这么聪明能干的姑娘,能教我的自然多了,嘿嘿……”见小孩子开始闹别扭,陶笛儿很聪明的先给戴了顶高帽子,见唐若琳毛差不多捋顺了,才道:“其实其他的也不用你教我了,呵呵,不如把你学过的内功心法贡献出来?” 陶笛儿虽然没修习过武功,但也知道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内功似乎是最重要的。就好比是大米饭,简直是百搭。所以她的小算盘打得也很好,如果从唐若琳这里学了龙虎山的内功,转手交给唐杞诺,那到时候唐家人万一发现了,自己也好编故事推卸责任不是。而且艺多不压身,她被唐晚楼的话所触动,也是真的想多学一点本事,就算是为了自保。 唐若琳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是要学我门内心法?” 陶笛儿立刻点头,笑眯眯道:“你也知道哈,我身体不大好,听说龙虎山的功法都有轻身健体之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哼,那当然是真的。”见有人夸师门武艺,唐若琳当然是当仁不让的认下来。只是……自己师门的内功心法是属于慢进型,而且需要长时间修炼。况且学武之人最忌就是胡乱修炼内功心法,修炼不对后果是极其严重的。自己也只是在师父的教导下才刚刚入门,要是让自己教人…… “那个,不是我不教你啊,”唐若琳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只是这是我师门秘传,你不是我门下弟子……” “啊?”陶笛儿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这件事,话说古代是挺注重这件事的。只得失落道:“原来连若琳也做不到啊,本来以为是朋友就没问……” “谁说做不到,教就教!”唐若琳正为了撒谎而暗自愧疚,听见陶笛儿那句“朋友”,不知为何脑子突然就是一热。所以说完这句话时连她自己都愣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哈哈,若琳太好了!”感到身上一沉,唐若琳连忙接住那突然扑过来的人,思考再三,硬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反正时间还长,想糊弄着她? 两个人各自打着小算盘,表情一时间都很诡异。 *** “背熟了没有?”唐若琳俨然一副老师样,看着啃着书卷的五官纠结的陶笛儿,慢吞吞问道。心说这可是你自己要学的,想着不由笑出声来。 陶笛儿满脑子都是什么“气沉丹田”“气走冲擅”“绵绵若存”的词,此刻抬眼眼睛都有些花了。 “这些东西都要背下来?”拿着那薄薄的小册子,陶笛儿不由哀叹。刚刚开始还以为是小儿科,谁料这东西这么生涩难懂?她突然有些体会当时郭靖背九阴真经时候的痛苦…… 陶笛儿自然不知道内功心法作为武功提纲挈领的东西,往往是多少辈习武悟道中的精华,抽象难懂是必然的。何况又是龙虎山这样修道之士修习的法门?人家没一开头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已经算是够给她面子的了。 “背吧,当时这些东西我可是背了好多天呢。这几天你就看着,如果要是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或是哥。”唐若琳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却是最好让陶笛儿知难而退,好不再缠着自己。 那只小绵羊?他会懂这个东西?陶笛儿有些不相信,但也点了点头。 “那你先背着吧,我可出去玩了哦?”唐若琳故意拉长尾音,然而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犹自低头背书,不由有些惊讶。 “难道是真的转性了……”宝唯端着茶杯进来的时候,就见唐若琳嘀嘀咕咕的往外走,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少夫人,喝茶了。” “唔,放下吧。我一会儿喝……”宝唯歪头看着陶笛儿低头看书的样子,呆呆不语。 陶笛儿看得入神,嘴里叨咕着“道冲而用之,或不盈”,一边将茶水端起,往嘴里送去,然而却听到旁边宝唯轻笑的声音。 “怎么了?” “少夫人,你莫不是傻了?这杯子盖儿还没揭下来呢。”少女说着就将陶笛儿嘴边那杯茶的被盖掀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更弯。 陶笛儿脸上一红,心说自己明明想装精英的,没想到又悲剧了。呵呵傻笑了一声,问道:“小宝唯你笑什么?” “我啊,笑少夫人好像两个人了似的。明明就是个孩子,这两天还非要装成一个勤奋的样子……” 陶笛儿黑线,心说莫非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本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勤奋不好吗?”自己在考大学前可是玩了命的勤奋啊。 “勤奋自然好了,可是少夫人这样总是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哈?”陶笛儿傻傻呆了下,随即明白对方的意思。以往的日子没有压力,让她这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一下子放纵了,散漫的性格已经给众人留下了印象。如今她因为压力又突然振作起来,怪不得对方会奇怪。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暗笑,要是对方看到自己上大学时考试前的魔鬼突击,可能会更加惊异吧。 “不过刚刚看少夫人认真的样子,宝唯觉得开心多了,原来少夫人没变哈。”陶笛儿听着手下不由一顿,心里感觉暖暖。 “那少夫人看书吧,我就下去了。” “恩,等少爷回家了告诉我一声,我去小厨房做饭。” 宝唯一愣,随即眼睛亮亮的一笑,露出小酒窝,重重的点点头。 陶笛儿目光重新落在那记着陌生名词的册子上,回忆般嚼了嚼“回家”两个字,振奋的拍了拍脸。 “猫的,我四级单词都背过来了,就不信背不下来你!”想到自己成为武功高手,全唐家的人都来抱大腿求包养,陶笛儿不由贼贼笑开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船行江州 江风吹过之处,水中的小船左右摇晃。 水上一座画舫却平稳而行,其上老人一杆鱼线垂下,怡然自得钓着鱼。 “安伯,你到底能不能钓到鱼啊,不然还是回来歇歇吧。江风吹骨,对老人家可不好……”慵懒无力的声音响起,从里面走出一个青年男子,头发未束,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二少爷,我这副骨头倒是还禁得起折腾,倒是二少爷……”看着唇红齿白的少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老人不由叹气。 “呵呵,少爷我身子骨自然没问题。虽然昨天闹得的确有点晚啊……阿远?” 一个长相聪明的小厮立刻从后面闪出来,笑眯眯道:“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个臭小子,不声不响就冒出来,吓了我一跳!”青年笑骂一句,江风吹开头发,眉眼清朗,嘴角似乎永远含着笑意。细长的眼睛眯着,有点像是狐狸。 “少爷,没你这么说话的。”叫阿远的小厮开始半真半假的叫冤,嘿嘿一声道:“要不是阿远我,昨天二少爷拉那两个墨坊的姑娘上船吗?还好大少爷不知道……” “切,能碰上墨坊的姑娘还不是这地方离家还不远,姑娘们来送本少爷?”青年男子看着水面长舒了一口气,懒洋洋摆摆手道:“去把那两位姑娘送回来她们自己船去,别声张。对了,大哥呢?” “大少爷还在屋子里没出来,听说是在给唐家人修书。”这次回答的却是那钓鱼的老头,摸了摸长须,稳稳盘坐在船板之上,钓线不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青年一哂,但看起来却不傲慢,反而有种贵气。“这江州什么时候到啊,这冷丁一闲下来还真不适应。” “那少爷也要忍忍了,要不是李家姑娘硬说是少爷调戏了她,咱也不至于被夫人送出来躲避老爷的拳头。”老头子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由挖苦一句。 “得了吧,就她李芸的样子我能看得上?”青年提到这事倒不困倦了,细长眸子立刻亮了起来,撇嘴道:“爹也是,怎么就听了她爹的胡言乱语!还有娘也是,要把我扔到江州那种蛮夷之地。” “要不是二少爷死活不愿意娶人家小姐,李家老爷也不至于跑到老爷那儿告状啊……” “切,他是想嫁女儿想疯了,也不问问我雷卓成是什么人!” “咳咳……”青年听到一声轻咳,脸色立刻一变,转头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皱眉看着自己。 青年马上对阿远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也当真聪明,立刻回了个“收到”的神色,一个侧身闪进船中,却是打发那两个青楼姑娘去了。 “哥,你出来了啊。”青年笑了一声,看着自家哥哥一副斯文知礼的样子。 “应该说是你终于出来了吧。”那被称为哥哥的男子不过二十三四的岁数,穿着青色的长袍,有些张扬的五官,微褐色的肤色,没好气道。 “呵呵,这不是刚刚睡醒嘛,这船上不比陆上,我到现在还有些晕。哥……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滚,你晕个头!昨天晚上的事情难道当我不知道不成?我不是没和你说过,在外面不比家中,你那些风liu的臭毛病该收敛就收敛些。” “哥……”见自己的秘密被揭穿,青年俊脸有些发红,尴尬摸了摸鼻子。 “现在知道羞愧了?” “不是,早知道就不躲着了……”听青年说完,雷燃天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看到兄长脸色转差,雷卓成不敢再开玩笑,急忙告饶道:“好了哥,我知道分寸的,昨天也只不过是听了两支曲子,没干别的啦。” 男子沉着脸不语。 “好啦好啦,我保证到了江州还做回以前那个乖乖的小卓成,这样你就放心了吧?”男子叹了口气,看着跟安伯开始抢钓鱼竿的弟弟,只想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哥,这一次去唐家真的没有其他事吗?”青年突然停下与老者抢鱼竿的动作,背对着男子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雷燃天沉吟片刻,接着道:“只是娘让咱们过来看看,听说若涵娶了妻,顺便随份礼罢了。” “切,那个傻子反而要比咱们两个早啊……”雷卓成打了个哈欠,细长的眸子中有些湿润。 “卓成!” “知道啦,我也没有恶意嘛,不过他的确是够惨的,脑子不灵光不说,还这么早就找了个母老虎管自己……”想着雷卓成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让船上几个人都有些好笑。 “凭什么你就说人家是母老虎?” “女人有不是母老虎的吗?”雷卓成懒洋洋道,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一划,那手指却是出奇的白皙修长。“你看看咱娘……” 雷燃天听弟弟这么说,不由笑骂一声。“不过说回来,到时候你可要……” “哥,我知道啦,不就是装嘛,我会的。”雷卓成不耐烦的皱眉,“你都说过很多遍了,我知道怎么做。” “怎么做?” 雷卓成轻咳一声,脸上已经换上一副无邪的笑容,黑眸中闪亮亮道:“外祖母,成儿好想你啊……” 雷燃天撑不住不由低声笑咳了两声,褐色的眸子转身望向两岸,是快到了呢。 *** “不用功怎么称天骄,谁见过至尊的微笑,风强浪越高精神当火yao,我们拿奋起犒劳……阿嚏!”陶笛儿正唱着歌背书,却毫无预警的打了个喷嚏。 “这是谁骂我了……”她嘀咕着,正巧看到唐若琳走进来,一副检查工作的样子。 “怎么样了,现在背了多少了?” “全背完了。”陶笛儿美滋滋说完,看到对方嘴巴张大的样子暗爽了一下。 “全背完了你是说?” “恩,不信你可以考啊……”陶笛儿将册子扔过去,然后就一字一句背了下去。多亏了九年义务教育加高中大学的摧残,让中国现代的儿童都掌握了什么叫做“背多分”的真理。 陶笛儿背完之时,不由很开心的摆了个“v”的姿势,心想这点东西和自己专八单词比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你究竟是不是陶笛儿啊?”本来还想臭屁一下的陶笛儿立刻被打回原形,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看来改变计划还是任重道远啊。 “总之背下来就可以了吧,现在你该教我运气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了吧?” “笨蛋,那个叫呼吸吐纳啊,出去别说是我教出来的。”陶笛儿背书的速度的确是超乎了唐若琳的意料。本以为这样生涩的东西对方背不了一半就会放弃的,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坚持下来。唐若琳看着对方眼中的兴趣和坚定,一改往日的懒散,突然感到这样的变化其实也不错。 “好了,呼吸吐纳。怎么吐?”陶笛儿饶有兴趣问道。 “这个……”唐若琳犹豫一下,继续道:“我现在还是不确定这个功法是不是适合你啊,所以我们应该先试一试。这样,我想教你一点,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好不好?” 陶笛儿见多日的盼望马上要变成现实,哪里有说不好的道理?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 “恩,首先,先教你呼吸……” …… “好了,睁开眼睛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陶笛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唐若琳一双关心的杏眸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摇摇头。 刚刚她试着用唐若琳所教的法门进行呼吸,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然而此刻睁眼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这就对了,这一套心法首先是排除寒气,轻身健体的。从你出了汗看来,已经算是入门了。”唐若琳不由也偷偷擦了把冷汗,心说真是幸运。陶笛儿看起来应该还挺适合修炼这一套内功的,只是不知道六叔回来看到自己的徒弟被抢走了,会不会生气呢? 唐若琳想到这儿,不由恶作剧的心理也升起来了,同时还有一点小自豪。瞟了眼陶笛儿,暗喜,这可是自己的徒弟啊…… “来来,我们继续下一段。这个守制则衡的意思呢,就是说……”陶笛儿看着本来对此事兴趣不大的唐若琳突然热情起来,倒吓了一跳,不过想起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教,连忙打起注意力听…… 是夜,吃完了饭,陶笛儿歪在榻上闭目养神,琢磨着明天把唐杞诺约出来。然而鼻尖一痒,睁眼却是唐若涵站在自己面前,微微弯着腰,刚刚就是他的头发垂下扫到了陶笛儿鼻尖。 “娘子,你没睡?”唐若涵脸上一红,有些结结巴巴道。 “怎么了?”陶笛儿如今和唐若涵倒是熟了,看到对方脸色通红的样子,不由好奇。 “没没没,就是感觉娘子这两天好像很累的样子。刚刚想让娘子回床上睡的……” 陶笛儿心中一暖,笑道:“我不累,倒是你忙了一天了,早些睡觉吧。” “啊?啊……”看着对方受宠若惊的样子,陶笛儿微微笑了下,心说养一只小绵羊也挺好的。回头养肥了就该吃了吧…… *** 这两天收藏掉的有点销魂,亲们来安慰一下月月吧……呜呜(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嫁不出去 天气渐凉,这个时代的秋装陶笛儿倒是很喜欢,不再是轻飘飘的丝绸,而是里面是棉而外面是锦缎的夹衣。广袖襦裙,穿起来颇有几分味道,走起路来也平添了一份沉静。 唐若琳教的内功心法也真有些作用,陶笛儿觉得这段日子似乎走路轻巧了很多,而且看东西清楚了些,不由开心。只是那个丫头却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教自己打人的功夫,只让陶笛儿老老实实先把内功修到小成。所以陶笛儿虽然是着急教唐杞诺武功,却是苦于无奈,耽搁了下来。 这日,陶笛儿依旧去小厨房学了两样点心。她先挑了两样让宝唯去给老夫人和唐夜暮送去了些,剩下的留了一半准备给唐若涵打牙祭,剩下的统统打包,贼头贼脑从逸雪院后门溜了出去。 “若若……”看到小鹿一样扑过来的妇人,陶笛儿急忙将手里的食篮递给旁边的少年,伸手接住那人。 “……娘,您别这样,若若刚刚回来。”唐杞诺有些尴尬的看了眼眉开眼笑的母亲,嘴角的弧度却很温柔。 “是啊娘,我要喘不过来气了啊……”陶笛儿被搂得紧紧的,憋着气说道。妇人见她小脸都有些红了,连忙又放开。双手局促的在衣摆上擦来擦去,呵呵笑着说:“娘这不是忘了吗,咱家若若已经是嫁了人的大姑娘了!” 陶笛儿一愣,疑惑看向唐杞诺,却见对方不好意思的躲开自己的目光。 “还好姑爷这次让你回来啊,只是他怎么没跟着过来?”妇人带着纯真的微笑牵着陶笛儿坐了下来,慈爱的看着表情已经十分微妙的陶笛儿。 “娘,妹夫不是忙嘛,刚刚回来,这不又带了些好吃的东西?”说着唐杞诺将陶笛儿带来的食篮打开,将里面的点心取出来。 “不要,我要姑爷。”妇人赌气噘嘴,俨然一副孩子样儿。 “娘……”唐杞诺俊脸爆红。因为自从上一次见过陶笛儿之后,母亲就总是问起“妹妹”的下落。他为了图省事干脆就说“妹妹”已经嫁出去了,可没想到忘了事先和陶笛儿说…… “娘,好了啊,你先吃点心,下一次我一定把人给你揪来……”陶笛儿眼睛一转,已经多少反映过来,连忙打圆场。 “还是若若乖,不像你哥这个臭小子,不过听娘的啊,你可不能把姑爷‘揪’来,两口子说话要客气,明白吗?这男人就是顺毛驴,逆着梳可要踢人的……” 陶笛儿听着这比喻不由噗哧一声,看了脸色臭臭的唐杞诺一眼,嘿嘿奸笑。 “娘你渴不渴?” “若若一说好像有点渴了。”比起陶笛儿上次所见,妇人显得神智清明了很多。 “那……兄长大人?下面有我带的梨子,能不能麻烦洗一下?”陶笛儿皮笑肉不笑看向了唐杞诺——你猫的,让你没事说我是已婚妇女……虽然真的已婚了吧…… “你!” “你什么?臭小子,妹妹难得回来一次,还不赶快去?让娘和若若聊聊私房话……”唐杞诺张口结舌,最后只好在两个女人的压榨下,愤愤去洗梨子。 等“母女”两人将水灵灵的梨子啃完,陶笛儿借故溜了出来,身后跟着脸色不佳的唐杞诺。 “怎么了?”陶笛儿不由问道。 “谁让你刚刚说过两天你还来的?”唐杞诺脸色有些差。 “怎么啦,我要是不这么说,刚刚能出来吗我!”想起唐母的怀抱,陶笛儿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想起刚刚唐母打趣唐杞诺,和她说起那少年幼时的囧事,陶笛儿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我娘还让你把夫君带来呢,你上哪儿找去?” 陶笛儿被噎了一下,咳咳两声,摸摸鼻子嘟囔道:“那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是不想带罢了……” “哈?小丫头还真够不知羞的。都没嫁人哪儿来的夫君?而且……啧啧……”唐杞诺故意上下打量了两下陶笛儿,坏笑道:“这么丑还想着能嫁的出去?” 陶笛儿失语,本想反驳一句“还真就嫁出去了”,却噎了回来。此时唐杞诺本是在前面走着,听到后面没有声音,不由有些后悔了。 “喂……”前面的人蓦地停步,倒把陶笛儿吓了一跳。 “怎么不走了?” “那个,我刚刚说的,呃,其实你也可以嫁出去的……” 陶笛儿愣了一下,看到对方已经发红的脖颈,不由偷偷笑了一下。 “只要夫家之前没见过你,再塞些银子给媒婆……” “兔子牙你混蛋啊!!!” 唐杞诺本是好意,没想到陶笛儿竟更加生气,看着对方张牙舞爪扑过来,连忙一个闪身躲避,运起轻功向前跑去,陶笛儿磨牙霍霍紧追不舍。 细心看去,两人呼吸步法一致,如同两只蝴蝶一落一起,赏心悦目。 唐杞诺七拐八拐已经到了两人练武的废院,见再没有腾挪的地方,不由回头告饶。陶笛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了句“算你识相”,内心却暗自想这小子的轻功居然进步的这么快…… “今天要学新的吗?” “等等,你先把上一次学的给我看看。”陶笛儿每一次只将自己所理解的那部分内功心法告诉唐杞诺,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唐若琳没事总在她耳朵边上叨咕什么“走火入魔之一百零一例”,害得她也不由小心谨慎起来。听说一般初期学武之时,都会有经验丰富的长者把关,以防练功出现岔路,其凶险可见一番。 可看着唐杞诺分毫不差的运息吐气,陶笛儿不由感觉唐若琳说得有些言过其实了。这种东西能有什么难度?何况…… 陶笛儿咬着手指甲叹气——这孩子怎么会这么聪明?自己可是学了五六天啊,没想到人家两个晚上居然就…… “这里,不对……”蓦地睁开眸子,唐杞诺俊眉一皱,有些困惑的眯起凤眸,那一瞬的风采竟有点像唐夜陵。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厌恶的一撇嘴——这个小鬼,怎么和人家比啊! “哪里不对?”没精打彩抬头,陶笛儿问道。 “这一句‘气走曲池’好像不对。”唐杞诺几次运气失败,脸色有些微红。他刚刚说了一句,却感到体内的气息一时不定,不敢再多言语,急忙专心应对。 陶笛儿本是不大在意,然而看到唐杞诺如今神色,不由也有些着急,怀疑是哪里真的有了纰漏,鼻尖都有些冒汗了。但此时她对内功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此刻唐杞诺最忌走神,便也不再言语,只紧张看着唐杞诺。 唐杞诺本想按往日的方法将内息导回丹田,然而却感觉到那滚滚的热气却越发激烈起来,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陶笛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先摔倒。 唐杞诺皱眉,却也不服输起来,强行运气之下,只觉得那股气息顺着刚刚一直未走过的曲池穴而去。他脑子中隐隐约约有了一点想法,不由对陶笛儿喊道:“马上把剩下的心法告诉我。” 陶笛儿不敢耽搁,连忙竹筒倒豆一样将整篇内功心法背了出来,脑中已经空白一片。就见唐杞诺半天未语,不知过了多久才全身一软,已经气息全无的倒在地上。 “喂喂,唐杞诺,你……你……”陶笛儿叫了两声,那人却没有搭理。陶笛儿脑子轰的一声,心说难道真的是中了“走火入魔”的头彩了?整个人不由如同是被冷水浇了一般,失魂了许久没说出话来。 呆呆想说话,想过去碰碰那人,却发现已经被抽空了力气,连指尖都不能再动。 “……喂,别哭啊,咳咳……我这儿还没死呢。”突然弱弱的声音传来,陶笛儿连忙抬头,就见那少年一脸苍白却难掩眉宇中的兴奋。这一刻,陶笛儿第一次感觉晒到身上的阳光离自己是这么遥远。 “哇哇……”陶笛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出来,这时才懂得了什么叫做后怕。自己本来什么都不会,怎么还敢教人家武功?如果真的有事…… “咳咳,别哭了……”唐杞诺刚刚无意中突破了瓶颈,还来不及多想,却见陶笛儿哭得更凶,不由也麻爪了。 “我,没事……你好死不死怎么就倒了啊,现在还有事没有。” “没事,刚刚那里本来不懂,现在已经没问题了。话说这一段莫非你还没有学会?”终于问道事情的重点,陶笛儿不由脸上一红。但她知道若是继续托大没准还会发生今日之事,便将自己也是初学乍练一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省得将来后悔莫急。 唐杞诺听了先是沉默了一下,最后陶笛儿差一点急了,却感到少年落到自己头顶的手。 “下一次别这样了,我……即使不会武功也可以。” 陶笛儿正担心对方可能不会原谅自己,听得此言却不由破涕为笑,“我要是不这么教你,你早晚有一天被人欺负死。” “不会的,我不会死,我还会保护你和娘。” “哈?”听到少年郑重其事的话,陶笛儿一愣,随即呐呐道:“难道你喜欢我啊?” “胡说!”少年有些尴尬,狠狠剜了陶笛儿一眼,一侧的酒窝却很明显,“只是担心这么丑的妹妹嫁不出去,还要我这个兄长大人养着……” “你……”(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走火入魔 清早,却传来了一阵晨钟之声。以至于陶笛儿以为又穿越到了哪个寺庙。 “宝唯,今天是什么日子?”陶笛儿虽然没有了睡懒觉的习惯,但迷迷糊糊的毛病却总也改不了。自从上一次唐杞诺那一次“走火入魔”之后,陶笛儿越发没有了师父的资格。看着人家跳得比自己高,姿势比自己得心应手,陶笛儿只有身后咬手帕的份儿。 于是,现在的废院武术班正好反过来,变成了唐杞诺教陶笛儿。每次陶笛儿把新记下的口诀告诉唐杞诺,然后唐杞诺琢磨清楚之后再反教给陶笛儿。也许是因为都是新手的原因,他所讲的倒是比唐若琳透彻了很多,陶笛儿听了几次竟然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默背着今天的心法口诀,陶笛儿刚想出门却和外面进来的唐若涵碰到了一起,好在唐若涵反应的快,急忙把要向后摔倒的陶笛儿一扶,却惊讶发现陶笛儿竟然自己也反用了一把力气,直直跌倒了他怀里。 “疼疼疼……”陶笛儿捂着撞得发疼的鼻子,眼中泪花飙了出来。 “呼呼……娘子不疼,不疼啊……”唐若涵听她呼痛,顿时手忙脚乱,一会儿吹吹一会儿又摸摸陶笛儿脑袋,倒是把一旁的宝唯逗得抿嘴偷笑。 “你怀里什么东西?这么硬啊……” “哦哦,是这个。”唐若涵一怔之下连忙将怀里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脸上却微微有些红,“五叔让我拿回来的……要……”他话还没说完,陶笛儿担心里面可能是什么虫子,马上打断了他。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陶笛儿有些奇怪,唐若涵自从去了唐晚楼那里帮忙,似乎不到饭时是不会回来的。 “今天六叔回来,所以五叔让我先回来了。”唐若涵老老实实答道,却无法看到陶笛儿乌亮的眼中蓦地闪过的光彩。 陶笛儿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嗵的跳了一下,也忘了鼻子上的疼痛,急急问道,“今天?” “恩,是啊……娘子?”唐若涵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陶笛儿说话,不由疑惑问了一句。却不知陶笛儿现在脸上傻乎乎的笑容,灿烂到了极点还过去一点。 “啊啊,没事,我说怎么大早上就开始敲钟呢,呵呵……那个,那你在这儿坐会儿吧,我出去一趟就回来。”陶笛儿只觉得心中满满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暖呼呼的,傻乎乎间完全把唐若涵当做了客人。只琢磨一会儿和唐杞诺商量一下,今天早点结束回来好好做两样点心。 “娘子……”唐若涵抓起桌子上的盒子,刚想叫住那人,却发现屋里已经没有那人的踪迹,不由眼中一黯。旁边宝唯咬住嘴唇,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自家少爷,却也呐呐无语。 “这个是五叔让我给娘子选的礼物啊……” 那盒子在桌子上似乎感知了什么,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从缝隙中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可爱小爪子。 *** “喂喂,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儿傻笑啊?”唐杞诺在陶笛儿的傻乎乎的笑容中终于无法屏气凝神,放弃了吐纳气息,拧着眉问道。 “没啊……”陶笛儿摸摸自己脸,仍是脸上一副朦胧的样子。脑子里却已经想起了那人临走前说是会给自己带礼物回来,可到底是什么呢?而且这次又可以学剑法了…… 想起那墨翎一样的凤眸,陶笛儿嘴角的不由咧得更大。 “没有一副怀春的样子,难看死了!” “……” 唐杞诺气堵说了一句,语气厌恶,将头撇了过去。但眼角扫过陶笛儿,却发现那人居然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不由气急道:“你快点醒过来吧,今天六爷要回来,我可还有其他事的,估计你也不会轻松的,这一段练完了就该回去了。”他本就因为目前的一段口诀为难,此刻不由语气更加败坏。 陶笛儿脑袋上被敲了一记,也慢慢清醒了过来,拍拍自己的脸,细眉也皱了起来——自己,究竟在高兴什么?好久都没有这种有点雀跃,又有点惊喜,没事想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笑出来…… 恋爱?陶笛儿顿时被自己雷了一下。怎么可能,自己和唐夜陵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不自禁的反应吧?况且那个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想着陶笛儿不由摇摇头。可心中隐约好像又比一般的高兴多点什么…… “怎么了?突然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感到对方的阴影压下来,陶笛儿慌忙一摆爪子,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摸了摸脸蛋,似乎有点热。 “呀……脸红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唐杞诺笑得更加欢畅,露出小兔子牙,怎么看怎么可爱。 距离近了些,他能看到陶笛儿纤长的睫毛,不知为何就觉得胸口微微一烫,问道:“是不是再想哥哥我啊?” “想你?”陶笛儿正琢磨着自己为何欢喜,听唐杞诺说的话,不由哼哼两声,斩钉截铁道—— “想你不如想猪!” 唐杞诺讨了个很大的没趣,他本来就不善于和人对话,和陶笛儿也是很熟了才会调笑,如今被对方狠狠一噎,只挠了挠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我们还是练功吧。” 陶笛儿见对方窘得满脸通红,这才觉得自己挖苦的有些狠了,连忙装作用心的点头。 “这一段我刚刚看了半天,一直看不懂。”唐杞诺脸上的红还没褪去,将纸上的话指给陶笛儿看。 陶笛儿见对方一副纯情小青年的样子,反而更加过意不去,连忙低着头将纸接过来。她看到那一段墨块也是头皮发麻,有些不知如何下手。这些文字虽然都是她背写下来的,但说实话,这东西写和明白完全是两回事。为了避免唐若琳怀疑,她还没有请教过这么靠后的文句,所以若是唐杞诺不懂,她就更不懂了。 但此刻情况越来越尴尬,陶笛儿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句“你等等,我先试试。” 陶笛儿按着以往的吐纳方法入手,感到体内真气缓缓凝聚之时,才慢慢按照那一段的文字运气。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陶笛儿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些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身体里也像是腾起了一种让人舒服的热气,暖洋洋的想让人睡觉。真气温顺的像是婴儿的手抚mo着陶笛儿,让人不自觉露出微笑。 就这么简单?陶笛儿不由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里运转得心应手,没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唐杞诺会不懂?她却不知道自己将文字上的两个字看错,只是奇怪的看了唐杞诺一眼,却见对方脸色却已经变了。 唐杞诺本来时看着对方还好,然而不一会儿就看到陶笛儿眉间一抹黑气,然而还没出言提醒,却听陶笛儿道:“怎么了……” “噗……”陶笛儿刚刚出口,就觉得刚刚那一股驯服的真气突然如同脱缰一般,瞬间在体内爆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笛儿!”身体扭曲起来,却被对方抱了起来,这种脱离地面的晕眩感让陶笛儿更加难受。 动作片吗?第一次看到吐血的陶笛儿愣愣想着,随即就觉得刚刚那婴儿般的真气如同野兽般横冲直撞起来…… 横向撕裂血管的疼痛,陶笛儿只觉得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了。眼前的景象在停留在唐杞诺张皇失措的脸上,之后就是一片黑暗。 微微抽搐间能听见血管中汩汩的流动,掉落地面的声音,却听不见旁边人焦急说着的话。身体一轻,是被人抱了起来。鼻尖的香气很熟悉,却让她懒得去想…… 就这样,睡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一觉醒来 耳边有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可以听见,但不能反应。 手指无力,想要动作,却被人握了起来。那手有点凉,但一握就是很久,直到和自己的手同样温度。 陶笛儿迷迷糊糊时感觉自己被人小心的抱着坐了起来,然后一股热气导入她真气暴虐后已经空空如也的身体……有种微微的熨帖,缓缓修复着被撕裂的血管。 之后被小心的放下,有人将自己被子体贴的盖好。那被小心翼翼珍视的感觉让陶笛儿即使醒不过来却依然感动。耳边有的时候会传来争吵,但手掌中的那只手一直坚定的握着她,从未离去。 就这样睡下去吧,去他的武功,害得咱这么疼……陶笛儿想着,向着黑暗的地方走去,却觉得脸上痒痒热热的,被某种湿漉漉带着热气的东西添了一下。 脸颊旁一种类似脉搏跳动的声音,毛茸茸的贴着,可以感到那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什么东……”费力睁开眼睛,却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如同是两颗火亮的宝石,熠熠发光。 二者对视良久。 陶笛儿嗓子干哑,咽了口吐沫才迷迷糊糊道:“唐若涵,你怎么成兔子眼了?” “娘子?”微微带着惊喜的声音却不是那红眼睛发出来的。陶笛儿觉得那东西蹬了两下小腿儿,就被人提了起来,只留下了她脸上的两个梅花印的痕迹。 离得远了点,陶笛儿的眼睛才聚焦起来,发现唐若涵也是一脸憔悴却难掩惊喜的样子,一只手中却拎着一个似猫似犬的小东西,正不满的倒腾着四个小爪子,露出白嫩嫩的肚皮,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好可爱……” “娘子……”唐若涵听陶笛儿低语,连忙一下子抱了过去,身体压得陶笛儿差点第二次去鬼门关报到。 “起来起来,我说的不是你啊……”陶笛儿强忍着眼前的出现的黑雾,看着唐若涵从自己身上爬起来,将那一团毛茸茸放了下来。陶笛儿还没说话,就发现那小家伙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胸前,那样子倒是和唐若涵有的一拼。 看着那小东西就这样乖巧的趴在自己身上,陶笛儿不由想去碰碰它,然而刚刚抬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牵着自己。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手正被唐若涵握在手里。 那触感就是昏迷时一直都有的,以至于陶笛儿已经以为是天经地义了,根本没有察觉出任何不自然。陶笛儿看着两人握着的手,不由看向了对方的脸。 似乎……瘦了。自己一直嫉妒的白皙皮肤下还有了黑眼圈,长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却还是孩子一般笑着。 “娘子?”听陶笛儿半天不说话,唐若涵不由有些着急了,以为她又晕了过去,连忙把手伸到陶笛儿头顶上。 “没事……若涵,我睡了几天了?” “四天了,娘子……” 陶笛儿心中微微一震,不由问道:“你一直在这儿吗?” “也不是,中间给娘子熬药的时候,不在这里的。”唐若涵认认真真回答道。静了一会儿,发现陶笛儿又不说话,连忙凑过来,“怎么了,娘子?可是还有什么地方难受?” 听着对方有些讨好的语气,陶笛儿下意识回握了对方的手一下。眼角微微有点湿润,嘴角却不知为何有些翘上来。 “唐若涵……” “什么?” “谢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一时窗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心室,有轻快的琴弦跳动。那微不可觉的声音,以唐若涵的耳力还是听见了。 “娘子,我……” “笨蛋,下面的话只说一遍,你要是还记得就记得,忘了就算是你倒霉……”陶笛儿色厉内荏说了一句,就见唐若涵小鸡啄米的点头。 “娘子你说……” “在我们那儿,有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个住在神灯中的精灵……”陶笛儿只不过是想报答一下对方,然而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却不由想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提阿拉丁神灯干什么?这又不是故事会!她懊恼着,然而看到唐若涵饶有兴趣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所以说啊,我、我看在这一次你照顾我的份上,也勉强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了。” “娘子,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灯?”唐若涵疑惑道。 陶笛儿倒厥,心说自己真是多余说这句,小脸红红的吼道:“我说的是愿望啊,我答应你一件事!” 此刻,某种温软的情绪飞快的从唐若涵眼中闪过,却倏然不见。“这个愿望什么时候用都可以吗?” “可以……”陶笛儿小脑袋不自然偏向一边,心说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估计对方也不会让自己做什么吧。 “娘子真好……”身上有被狠狠的压上,陶笛儿不由拍了下对方的脑袋。 “别压着我啦,我是病人啊……我渴了,要喝水啊……”陶笛儿看着唐若涵微张的唇,立刻像是踩了尾巴的猫,打断对方的话,脸上却烧得发红。 唐若涵连忙应了一声,这才想到还没有通知众人,连忙跑了出去。 陶笛儿迷茫间看向了头顶的床帐,呼了口气,发现还是清醒着好。她想着,突然胸口的小东西不满意自己被忽略似的一动,陶笛儿这才低下头,和那东西鼻头想挨,凑到了一起。黑眼对红眼,两个都愣住了。 伸手戳了戳那触感极佳的皮毛,陶笛儿看着那小东西舒服的将肚皮亮出来的样子突然笑了。 忽略对方扫过来的尾巴蹭在自己脸上,陶笛儿自言自语道:“真像他啊……你是哪儿来的?有名字没有?没有就叫小绵羊吧……” 握住那毛茸茸热乎乎的小爪子,陶笛儿感受着温度,脸上却不止泛上笑容,“比他的可暖和多了……” “笛儿……”有些嘶哑苍白的声音,不见得多好听,却让和小绵羊玩闹中的陶笛儿一下子愣住。 “四叔?”第一次看见生气的某人,陶笛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陶笛儿看着那人落下的手掌,连躲避都忘了。直到旁边一只手将唐夜暮拦住,陶笛儿才发现身后正一脸无奈担心的唐夜陵。 “四哥,好不容易醒了,你就别担心了……”听到旁边之人的劝慰,唐夜暮抿了下唇,看着陶笛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沉吟良久,才将手放下来。 “四叔,六叔,你们来了啊。”陶笛儿看两人来得这么快,知道两人肯定是一直在不远处等着这边的情况,不由心中感动。她看着两人关切的目光,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小绵羊在陶笛儿怀里转了个圈,一下子就扑到了唐夜陵怀里。 “还好醒了,不然琳儿丫头还不知道要自责到什么地步。笛儿,练内功心法危险至极,为什么这么任性?” “我……”陶笛儿摸摸脑袋,紧张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唐夜暮,显然还是有些弄不明白刚刚他为何要打自己。 “醒了就醒了,还把我叫来干什么啊,这几天已经少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啊……”慵懒拖长的声音,随即进来的就是衣冠微微不整的唐晚楼,不修边幅的样子倒是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味道,让门外的小丫鬟一个个头都要伸进来。 陶笛儿郁闷,心说谁也没让你来啊,不由撇嘴道:“不愿意来回去接着睡。” “笛儿!”一声斥责,陶笛儿见唐夜暮俊眉已经皱起。“若不是晚楼和夜陵两人几日耗费真气来替接续为你导气散功,你现在已经死了,怎么可以这么和长辈说话?” “四哥,别说这个,要不是涵儿着急,我说什么也不会救这么个白眼狼。”唐晚楼桃花眸子斜睨了一眼陶笛儿,散漫道。 陶笛儿没空搭理他,却是回想起昏迷时的阵阵暖意,原来竟是这么回事?要是真气来导气,那么岂不是耗费自己的修为?陶笛儿仔细看去,发现两人脸色果然都不大好,有些疲累之色,唐晚楼更是连站都有些不稳,只装的潇洒一般靠在旁边,脸色发白。 “那个,谢谢啊,刚刚是我说的不对……”低头憋了半天,陶笛儿终于说了出来。 唐晚楼听后一愣,没和陶笛儿说话,转向唐夜暮摆摆手,“四哥,我回去补觉了。” “恩,回去吧。” 唐晚楼转身出门时正巧遇到老夫人房里的丫鬟,不由惊讶。只听那人在唐晚楼耳边低低说了两句,男子脸色已经变得凝重。 “六弟,出来一下。” 陶笛儿本还等着和唐夜陵说两句话,结果就听见唐晚楼叫人的声音,不由黑线。感觉头上被那人轻轻一拍,陶笛儿听到一句“过一会儿再来看你”,就见那人转身走了。 “有没有难受?”剩下的两人沉默一会儿,唐夜暮终于先开口。 陶笛儿摇头。 “想不想吃什么?” 陶笛儿还是摇头。 “……总之醒了就好。”呓语般一声叹息,好像是绷紧多日的发条终于放松,唐夜暮皱眉握上了陶笛儿手腕,半晌才放开,唇边一丝笑意如同落雪。 陶笛儿看到对方又抬起手,不由紧张的闭上眼,却觉得头顶被人轻拍了拍。 “已经是第四天了……”陶笛儿感觉着男子手中的温度,鼻子一皱,突然感觉特别愧疚委屈。 “乖啊,四叔不打你了,别哭啊。” 陶笛儿撇嘴,刚想开口说自己没有哭,却感到眼泪涌得更多…… 肆无忌惮的哭声,在屋子里显得却有几分温暖。(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武功被废 陶笛儿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她自己最后在唐夜暮怀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又对上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小绵羊,你怎么又来了?”明明记得那小东西似乎是被唐夜陵抱在怀里带走了啊,陶笛儿迷糊间揉了揉眼睛,就见那红眼睛开始说人话。 “你终于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呜呜呜……”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陶笛儿将头往后缩了一下,调了下眼前的焦距,才认出眼前的人竟然是唐若琳。一张娃娃脸哭得惨兮兮的,眼睛又红又肿。 “呜呜呜……”陶笛儿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抱住,不由条件反射的拍了拍对方的肩。 “都是我,不应该教你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那一式‘藏息入浅’是师父讲了好久我才懂的,修炼起来本来就容易出纰漏,可我却忘了提醒你了,哇哇……” “别这样,都是我贪多图快才这样,你看我不是活过来了么?”陶笛儿哭过之后,反而镇定了很多,加上已经是从鬼门关闯过一圈的人了,倒比以前沉稳了些。她正想找东西给对方擦眼泪鼻涕,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由颓然笑了下。 “那个你自己找点东西擦擦鼻涕,都快流下来,好难看啊……”只是她一个人的错,却让大家如此难过,到底要怎样还这份情?陶笛儿撇撇嘴,感觉鼻子又有点酸。 “再难看也比你好看……”唐若琳见对方丝毫不上心的样子,气呼呼掏出手绢擦眼睛。 “是是是,若琳大姐多好看啊。”陶笛儿讨饶道。 唐若琳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不由跺脚,“都这样了,你怎么能笑得出来!” “有什么不能笑的,我现在高兴的很。”陶笛儿笑眯眯道,高兴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 “可是你再也学不了武功了,有什么……” “琳儿!”身后声音蓦地打断唐若琳,却是去而复返的唐夜陵。他怀里的白团嗖地一下,陶笛儿眼睛还没眨就觉得脖子上一痒,却是小绵羊又蹭了过来。 “不能学武?什么意思?”陶笛儿见唐若琳一副失言的样子,不由望向两人。“是因为这一次我太笨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眼床上的陶笛儿,最后还是唐夜陵开口,可陶笛儿听完了却愣了。 什么气海逆流,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强行废去内功,最后乱七八糟就导致自己丹田受损,一辈子不能再修炼武功? 这是为毛? 陶笛儿眨眨眼睛,反应了一下。见那两人都是一脸紧张看着自己,不由强笑道:“没事啦,这也是我自己自找的,倒是花了你们那么多精力还要替我担心。能捡条小命就好了,还想什么练不练武功啊,呵呵……没事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练啊……如今总算是可以睡懒觉了,呵呵。” 陶笛儿说着又觉得不是个味儿,好像是想起了自己那一段每天早起贪黑的时间,男子鼓励的笑容,有些恍然。 永远都不能再用轻功飞来飞去,去上屋顶偷懒晒暖儿了吧,好不容易练的啊…… 看着陶笛儿夸张的手势,唐夜陵眼神几变,却没有说话。一旁的唐若琳却是一撇嘴又哭了,只道:“我知道你不高兴……” 陶笛儿看着那自责的小姑娘摇摇头,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自己两个巴掌。要不是自己吃饱了撑的以为自己是小超人……想着不由对自己厌恶了几分。 “真的没事,那个若琳,帮我把若涵找来可以吗?”唐若琳见陶笛儿一双黑蓁蓁的眼睛期盼的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如果难受的话,哭出来也没关系。” “刚刚已经哭过了,不用了……倒是四叔应该换件袍子了。呵呵……”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陶笛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就是太倔强了。”头顶一暖,却是被那人将手放在了她额头之上。 “已经知道祭祀的事情了吧?”唐夜陵突然话锋一转,让陶笛儿有些吃惊,下意识就点点头。 “如今你可有其他打算?”见对方好看的眉皱起,陶笛儿有些晕乎乎的。 打算?什么意思? 见对方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唐夜陵只好解释道:“唐家主母历代都是要会武的,尤其是涵儿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若是夫人不能服众……”陶笛儿皱眉想了片刻,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唐家是武林世家,那么家主和主母必然也是懂武功的。唐若涵碍于智力已经对唐家的未来有了一定风险,那么一定要找一个能承担起家业的夫人才好。如果自己不能学武,也就是不能折服众人,那唐家留着自己还做什么? 陶笛儿第一次将练武和当夫人的资格联系到一起,也不由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刚刚找到的某种归属感,一下子像是被抽离了。自己做的那些努力也是白费了,毕竟唐府可不要一个只会做两样小点心的少夫人吧? “那个时候,我是说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是在吵要不要替我散去功力?”陶笛儿声音有些干涩。 唐夜陵沉吟一下,还是据实点头道:“当时我和四哥都认为是救人重要,五哥是想赌一把,看你能不能熬过来……” “后来呢?” “后来涵儿见你疼痛难忍,便说一切以救你为上,所以五哥和我才替你散去了功力。” 陶笛儿一震,感到怀中一阵扑腾,却是刚刚手太紧将小绵羊抱得有些不舒服了,小家伙正蹬着腿抗议。陶笛儿不由眼中一柔,将它抱得更温柔了些。 “现在我已经不能习武,意思是不是我拿不到那个什么凤佩了?”陶笛儿敛眉盘算了半天,抬头问道,黑亮的眸子凝视唐夜陵。 唐夜陵看着少女清秀的脸,努力想从上面看出一些表情,微微一叹,“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这个把握太小了。” “几分把握?”陶笛儿与怀中的白团子对视,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猫的,老天爷你不是不让我留下吗?我偏偏要留下给你看! “不到一分。”听到这个消极的答案,陶笛儿反倒是不着急了,笑眯眯的让唐夜陵都有些疑惑。 “笛儿……” “啊?”陶笛儿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脸上yy的笑意太明显了,连忙收了回来。 “不担心么?”本以为这次回来便不会再如此在意这个小丫头,却未想到回来的第一日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唐夜陵打量着眼前眼中熠熠发亮的少女,不由问道。 陶笛儿仔细想了想,才道:“还好,不是不担心,可是担心也没多大用吧?”话音一转,又问道:“六叔会用毒么?” 唐夜陵听言先是一愣,这才想到对方打得是什么主意,不由笑道:“这毒之一门,我可能是外门了,而且你未取得凤佩之前,依规矩这毒药是不会让你现在碰的。” 陶笛儿不由泄气,话说难道天要亡她?刚刚还在想如果练不成武,学学用毒也是好的,可谁料这学施毒还要有那个劳什子?! “不过,这用毒之术天下无出五哥之右,这规矩嘛,你也不是破了一次两次了……我就说到这儿,你还是先休息吧。” 陶笛儿心里猛然一跳,抬头就见对方含笑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出去了。反应了半天这才明白,这么说对方是示意自己去找唐晚楼偷学? “只是,那个孩子,不知你还要不要去看一眼?” 陶笛儿听那背影一句话,才蓦地想起,自己没事了,那么唐杞诺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断知刑堂 陶笛儿等唐夜陵走后,才突然想起当时昏迷前是和唐杞诺在一起的。如今自己醒了过来,那个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想到这里陶笛儿不由有些心虚,猜测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该是个什么表情?是感觉受骗再也不相信自己,还是原谅自己? 陶笛儿摸了摸怀里的小绵羊,叹了口气。沮丧的感觉应该是前者,不然那个人应该会来看看自己吧。她想着,就看见唐若涵亲自端着一碗碧梗粥走进来。陶笛儿本想伸手接过来,却被对方制止了。 “娘子乖啊,我喂你。”唐若涵刚一坐下,陶笛儿怀里的小绵羊立刻见色忘义的扑上去。 “小心!”陶笛儿看着那碗粥马上就要翻倒,不由出声提醒。然而看到唐若涵很淡定的一挥手,就把那闪电般的白团子挥到一边,直直撞到了墙上…… “娘子,喝粥,有点烫……”陶笛儿目瞪口呆看着唐若涵伸过来的勺子,在小绵羊哀嚎的背景声中咽下了四天来的第一口食物。 饥饿这种东西很奇怪,如果消耗不大的人一直不吃的话,也不会有感觉。然而一旦开了头,就越发不可收拾。陶笛儿喝着温软香甜的粥,有些好奇的看着双目失明的唐若涵精准的将勺子伸过来,正好停在自己唇边。 记忆中小时候自己生病时,奶奶也会煮白米粥给她喝,只是那清汤寡水的味道比起现在,却是差了许多,想着目光变得温柔了许多。两人安安静静的,直到外面传来什么响动,陶笛儿才惊醒过来。 “那个,我吃饱了。”陶笛儿低头看了眼,发现才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碗粥已经下去了一半。心想总让人家伺候自己不是个事,毕竟不是小时候了,而且自己这次又是咎由自取。这样精心的呵护,让她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无措。 “娘子,怎么也要把这碗喝完啊。厨房的红花姐说这是小厨房特地给你熬的,还说等你病好了就可以去看看她们了。” “这有什么,我现在也可以去看看她们啊。”陶笛儿闻言不由失笑。吃了点东西感觉精神也好多了,在唐若涵的支撑下慢慢支起身子,长呼了口气。 “你看,我没事吧?” “可娘子都出汗了,还是躺下吧。”对方微凉的手指划过陶笛儿额头,陶笛儿不知为何感觉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却是以往没有的感觉,顺着对方的力道就躺下了。 “而且奶奶说……”唐若涵本想接着说,却突然想起什么,马上打住。高挺的鼻梁上微微见汗,转了个话题,“娘子要是不吃粥了,那我去拿两样点心吧。” 陶笛儿这时才感到不对,不由问道:“这种事情怎么是你来的?宝唯呢?” “宝唯……宝唯……”唐若涵一张俊脸上满是为难,一看就知道是瞒着什么事,看得陶笛儿头疼。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敲开了唐若涵的嘴巴,陶笛儿这才知道宝唯在自己昏迷以后被老夫人叫走了,一起被叫走的还有唐杞诺。而老夫人传下了口令,说是等陶笛儿醒过来之后,自动禁足反省,不得离开逸雪院一步。 陶笛儿将整个事情听完,顿时冷汗就下来了,直觉上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想怪不得唐杞诺都没有来找自己,原来是被老夫人叫去了。陶笛儿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老夫人将人兴师动众找过去只是为了谈谈人生哲理,关心一下后辈。肯定是要惩罚才对,只是原因是什么?私自练武,还是什么? 况且,为什么要把宝唯一起叫走?陶笛儿越想越担心,手指不自觉已经将唐若涵的衣服抓得满是褶皱。 “娘子?”唐若涵有些担心,不由小声叫了一句。刚刚六叔走之前明明说过不让他将这件事告诉娘子,可宝唯…… “你带我去奶奶那儿,怎么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陶笛儿想要起身,却被唐若涵抓住手腕。 “娘子,你……不要去。”陶笛儿本想挥开对方的手,却发现唐若涵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正式,不由停住动作,问了句为什么。 “奶奶为了这件事生气着呢,那个当时和你碰在一起的孩子已经被关在断知堂了,恐怕是要受罚的。宝唯只是被关在老夫人那儿,过两天也许就会放回来,可是你要是去……” 断知堂?那不是当时老太太吓唬自己时所说的刑司么?陶笛儿脑子嗡了一下,想到那个一脸灿烂的兔子牙少年,不由一咬牙。 自己现在如果违背老太太的命令,固然会让她日子更难过。但若是不去,唐杞诺怎么办? “我……还是要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就好。”陶笛儿沉默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就让自己解决吧。反正将老太太得罪的也差不多了,不差这一次…… 她想着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就将唐若涵推开,从床上勉强坐了起来。陶笛儿蹒跚间将衣服穿上,刚走了两步,却感到身子一轻,却是被刚刚一直沉默的人抱了起来。 “娘子若是想去,涵儿听娘子的。”唐若涵说着,感觉那只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紧了一下。 两个人到了清仁院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了陶笛儿醒来时去逸雪院看情况的那个丫鬟,看到唐若涵怀里钻出陶笛儿的脑袋,吓了一跳。 两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老太太已经去了断知堂,而宝唯还在后院的小屋里反省。陶笛儿在丫鬟指引下扒着小窗户看见了完完整整的人,才松口了气。 “少夫人!少爷!”屋内的少女看到两人,连忙跑到窗口。“呜呜,宝唯、宝唯……”看着有一个看见自己就哭的,陶笛儿心里一边觉得有点甜,又觉得有些无奈,连忙安慰了对方两句,宝唯才破涕为笑。 小丫头几天之内显然是神思不属,整个人有一点憔悴,却更显得小脸清丽。陶笛儿本来想问问对方为什么对方会被迁怒,结果不问还好,一问小姑娘又哭了起来。陶笛儿费了一会儿时间才明白原来宝唯身为逸雪院的大丫鬟,算得上是老夫人的心腹。如今放在陶笛儿身边一是为了照顾她,二来怕也是有一种监督考察的意思。其实陶笛儿与唐杞诺见面的事情宝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宝唯说完了可怜兮兮看了陶笛儿一眼,显然是怕对方怪罪,然而陶笛儿心思却已经不再这里了。看来宝唯这里是没多大事情了,唐若涵只要求求情估计过两天就会放回来。但唐杞诺那里恐怕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娘子,如今宝唯也看了,你总该放心了吧?”耳边唐若涵热乎乎的气息烫入耳际,陶笛儿这才反应过来。皱了皱眉道:“我还要去一趟断知堂。” “不行啊……”这次说不行的倒不是唐若涵,而是一旁的宝唯。小姑娘脸都有些红了,“这次老夫人是非常生气的,一个小杂役居然违背家规习武不说,还对少夫人不分尊卑,连累得少夫人差点丢了性命……” 陶笛儿没想到唐杞诺的“过错”居然这么大,不由道:“可是那是因为我骗了他啊,他不知道我是谁的。而且不是他连累的我,是我自己……” “少夫人,没用的,求您跟少爷先回去吧。这里就当是您没来过……那个小杂役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废去武功,逐出唐家而已。但是如果您现在冒冒失失闯到刑堂上,那些人又该说些乱七八糟的……”宝唯话说到这儿不由捂了嘴,杏眸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有些后悔失言了。 “说什么?” “人言可畏,若你不怕名声受损,可以去。”一个凉凉的声音插进来,陶笛儿回头就见身后的唐晚楼一脸轻松的看着这边。 “这么快就让你媳妇诓出来了?真不像是我唐家的男人……”唐晚楼这句话倒不是对陶笛儿说的,而是促狭的对唐若涵眨眨眼,看着侄子的脸微微有些红,才打了个哈欠,道:“刚刚我从断知堂那边来,说是那个小杂役和他娘要被逐出唐家,如果现在不去……” 唐晚楼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道:“现在年轻人怎么都这么着急?” 宝唯:“……” “小宝唯,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 陶笛儿和唐若涵到断知堂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鸣鼓的声音。陶笛儿还没说话,就见唐若涵脸色一变,再一眨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大堂之上了。 断知堂与唐府其他地方不同,布置间自有一番肃穆之感。黑色的石质地面,空旷有声的屋子,虽然没有那些想象中的刑具,却多了几分神秘的紧张感。陶笛儿下意识觉得嗓子有点干,不由将唐若涵的衣襟抓得更紧。 屋子里的人此刻也都静了下来,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个人,一时说话声音也停了。 少年静静站着,腰间一弯团形龙佩。怀中的少女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一双湛亮如星的眸子正打量着众人。 “桃桃?”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响起,陶笛儿这才从诡异气氛中反应过来。低头看向那出声之处,不由一愣。 那个人,是唐杞诺吗? *** 今天月下脑子倒是挺清楚的,这几日被纠结的收藏数打击了够呛,终于缓过来了。o(n_n)o~在这里还是厚脸皮说一句,大家给给票票收藏吧~(还有6分pk就加更了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堂上凶险 断知堂的众人看着少女注视的方向,这才重新将目光重新放回那堂下跪着的少年身上。 削瘦的少年显然是吃过不少闷亏了,嘴角的乌青还没有下去,看着唐若涵怀中的陶笛儿嘴巴张了张,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不,应该是少夫人才对。” 唐杞诺低着头,手指在袖子中握成拳头。明明想问对方的身体状况,然而开口却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是来看看自己有多惨,还是…… 陶笛儿看到对方转冷的眼神心里一沉,“兔子牙,我……你放心,我会解释清楚的。” “不用说了,你回去吧,小的……担不起。” 陶笛儿不由愣在当场,一瞬间觉得好像两人间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让人如鲠在喉。 “涵儿,你怎么把笛儿带出来了?”说话的是唐夜暮,陶笛儿不由满怀希望的看过去,却见对方淡淡的转了视线。 “涵儿,把人带回去吧,堂中阴寒,恐怕不适合笛儿现在的状况。”这次说话的是唐夜陵,陶笛儿这才注意到除了刚刚替自己通风报信的唐晚楼,似乎唐家五堂五司的主事似乎都到了。 “慢着,既然来了还是听了再走吧,也好过日后再分不清轻重。”主位上的老夫人眼皮一抬,淡淡吩咐一句,却是将两个儿子的话封住。 “继续吧。” “是……”众人此刻纷纷反应过来,彼此看了一眼,气氛却在不自觉间有些缓和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小子胆大包天,花言巧语让少夫人教他武功,真是不知廉耻!直接废了武功赶出去就是。”其中一个老头看了眼唐杞诺,暴脾气道。 “我没有!”唐杞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没有?小杂种嘴硬?那你的内功是怎么来的?”其中一个长脸男人冷哼一声,闪电之间抢前一步,扣住了唐杞诺手腕。 “你才杂种!”唐杞诺咬牙道。 “你!”长脸男子顿时大怒,又加了两分力气。 “放手!”陶笛儿见唐杞诺神色蓦地变得痛苦,极力忍耐却止不住的轻颤,不由失声制止,从唐若涵怀中挣扎着出来。 那长脸男子一愣,先是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唐杞诺,随即冷哼一声松了手,回到座位时脸色却有种掩饰不住的鄙夷,心想传言少夫人跟这个小杂役有私情,难道是真的? “我不用你帮。”唐杞诺揉着手腕,看了眼陶笛儿却很快转开,依旧冷冷道。 既然一开始骗了我,又何必在这里做好人? “对不起,杞诺,我不是故意的……”陶笛儿自己说着道歉的话,却觉得舌头打结,愧疚的好像是被刀割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恶作剧,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教对方武功,唐杞诺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娘子……”感受到身边之人不可抑制的轻颤,唐若涵突然开窍一般拉住了对方的手,感到对方用力回握了自己一下。 “不是故意的,呵呵,的确。应该是我笨,才会相信你是什么丫鬟。若是丫鬟哪里请得动四爷为我母亲看病?”唐杞诺自嘲笑了笑,却因嘴角的伤口疼得咧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小子耍什么鬼把戏,和少夫人这么说话?拖下去!”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英俊男子皱眉,陶笛儿知道他是教司的主事,不由一皱眉。 看着旁边突然出现的人去拽唐杞诺,陶笛儿不由着急大喊一声:“等等,谁也不准动他!” 陶笛儿见那两个人果然犹疑下停了动作,暂时松了口气,却发现众人看自己的表情都有几分诡异。 “少夫人的意思,是要袒护这个孩子了?”一个温和的老人看了眼陶笛儿,突然开口。 陶笛儿知道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唐家的长老级人物,自己虽然是唐若涵的正室,却还要有几分尊重的,想着不由看了眼中间老太太的神色。却见老夫人连眼睛都没睁,不由心里一跳。 “我自然不敢,只是事情还另有因由,且过错在我。笛儿进门的第一天,奶奶就曾教导过功必奖过必罚的道理,笛儿片刻不敢忘记。此事都因笛儿一时顽劣所致,也曾自食恶果,如果惩罚唐杞诺一人,笛儿觉得有些不公。” “哦?那你便说说有什么不公?”堂中的老夫人终于睁开眼睛,清冷的眸子深深看了陶笛儿一眼,激得她微微一个哆嗦,却咬牙忍住了。 陶笛儿看了眼堂上众人,大多是一种不信任的眼神,心里有些打怵。然而手中一紧,回头看到唐若涵信任的目光,心中突然就安静下来。 她理了理思路,当下将第一次被唐杞诺所救,然后后来目睹他孝敬母亲却又被其他少年欺负,却不能习武等说了出来。她本来就是广播系出身,言语细腻,知道怎么感染他人。加上她刻意夸大了唐杞诺救人、迫不得已、孝顺,而尽量淡化那些“过错”,众人听后虽然没有立刻改变想法,但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 而且知道唐家素来有惜才的传统,所以她又着重夸了下唐杞诺学武的天分,直夸得唐杞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才婉转停口,继而旁敲侧击暗示众人若是将唐杞诺赶出去会是多么大的损失。果然那个教司的英俊男子眼睛一亮,重新盯着唐杞诺打量了半天。 陶笛儿见有门,立刻再接再厉,将事情一股脑的归在自己身上,将唐杞诺夸得满身都是花。一下子就由一个“偷学武功的小杂种”跨级到了“舍己救人的大英雄”。唐杞诺看着那脸色苍白的少女娓娓而谈,自然优雅的姿态,知道她是在帮自己,却不知道要不要再给她一次机会。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违背家法修炼武功是对的?”陶笛儿的话突然被打断。那冰冻般的声音差点将她整个人冻住,回头就见唐若凡面无表情的走上来。 “奶奶,各位长辈,若凡请安。” “来的正好。”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唐若凡道:“你既然想说便说说吧。” “是。”唐若凡直视陶笛儿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被野兽盯上了的危机感。 “还是这一句,违背家法修炼武功是对的么?” “这个要看怎么说,若是家法不对,那就是对的。”陶笛儿话音一落,就听到众人不赞成的嗡嗡声,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自己中计了。 “我的意思是……” “在嫂子心目中,如果家法错了,那就可以不遵守了?”唐若凡打断陶笛儿的话,继续道。 “你!”陶笛儿气急,这个人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只问是不是。” 陶笛儿很想咬着牙大吼一声是,但知道如果这样,自己刚刚替唐杞诺得的那点印象分就归零了。好在她的性格是到了绝路,往往越战越勇。众人只见少女深吸了口气,反而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让唐若凡都不由有些疑惑。 “既然二弟想听,还是让我慢慢来说。毕竟好饭不怕晚,这样打断嫂子我的话,似乎也不是唐家的家教。”唐若凡脸色一黑,他刚刚那句“嫂子”本是因为当着众人,却不料被这个女人抓了小辫子。但眼下陶笛儿将身份压了下来,他也只能闭嘴。 陶笛儿一脸欠揍的表情似笑非笑,哼哼了两声。让你小子下套噎我,就知道你再怎么装也不是好鸟!她咳了两声,才重新正色道:“刚刚我说的第一句‘不对’不是家法不对,而是滥用家法的人不对。请问各位,唐杞诺不准学武,是哪条家法所定?” “当然是‘有大过者严惩’。”断知堂的主事此刻终于发话,长相很阴柔的美男子,如羊脂玉般的手扣在一起,饶有兴趣的看着陶笛儿。 陶笛儿被他盯得发寒,继续道:“的确是。可请问唐杞诺犯了什么过?” “这……”众人对视一眼,最后一人道,“他母亲的事……” “你胡说,我娘才没……”唐杞诺听人说起母亲坏话,不由反驳,却看到陶笛儿制止的眼神看来,不知为何就止住了。 “那好,这位叔叔说得对。但笛儿就有些不懂了,唐杞诺母亲之事,各位谁能拿出确凿证据?” “这,的确没有证据,但下人们都说……” “呵,什么时候各位长辈开始听下人嚼舌根了?人言可畏,这世上流言蜚语可还少?这武林上诽谤我唐门之人有多少,难道我们还真的自认不成?笛儿以为不然,而且若是真的查起来,相信有没有偷情这点事我唐家还是查得出来的。”提到这件事,倒是让众人不由白了脸。 当初老夫人痛失长子,众人虽是不说,但对当时一批和唐夜枫一起出去的亲卫却是极为苛刻,追究了大量人的责任。而唐杞诺的父亲早亡,这笔账自然轮到了他们母子头上,所以故意欺负也不是没有的。如果真的查起来…… 陶笛儿还想再说,却听老夫人开口道,“可以了,现在笛儿也说了,各位也算是了解了。现在对唐杞诺,还有什么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却再也没有人强硬出头。 陶笛儿正想高呼大功告成,却听见最讨厌的一个声音又响起。 “等等,奶奶,若凡也有一事不明。” “何事?” “若是如此,这一次是不是无人出错?” 陶笛儿背气,差一点想冲过去咬死唐若凡这个扫把星。 “也是,我也是老糊涂了。这孩子既然救了笛儿,那这一次出了这么大事,应该是谁的错?” “是……是我的错。”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陶笛儿和出声的唐杞诺两个人不由双双愣住。看到唐夜陵给自己一个眼色,陶笛儿却像没看到一样将头撇到了一边。她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捡了条命又救了唐杞诺。如果见好就收,也许不会得罪众人,将来也能顺利承袭凤佩。但…… “是我,奶奶。是笛儿不知道天高地厚,私自练武。是笛儿不顾身份,和下人不分尊卑,请奶奶惩罚。”看着唐杞诺张大的嘴巴,陶笛儿只笑了一下。自己若是犯错,大概最严重就是被扫地出门,但唐杞诺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想着她不由对唐杞诺做了个口型—— 对不起。 “是吗?既然这样,那笛儿是认罚了?” “认罚。” “等等。”唐若涵和唐杞诺异口同声道。 “奶奶,娘子的错就是涵儿的错。涵儿是娘子的相公,愿意和娘子一起受罚。” “老夫人,这件事是少夫人体恤小的,小的不敢独善其身,愿意一起受罚。” “……”陶笛儿看着两个人不由轻轻骂了句笨蛋,然而心里倒是没有了刚刚的害怕,反而多了一种有陪伴的喜悦。陶笛儿啊陶笛儿,你果然是没用。 老夫人眼神在几日之间扫了几回,看得陶笛儿心中毛毛的。过了良久才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罚了。这件事笛儿也该涨个教训,以后的事情还要自己琢磨。现在既然身体还未好,就回去继续禁足吧,这回不准再给我出逸雪院一步了。” “至于涵儿,真是长大了,居然敢忤逆奶奶了。既然这样你也陪你媳妇禁足吧……”陶笛儿听着不由傻了,看了一眼唐若涵又看了眼上面的老太太,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那个疼爱的眼神,难道是看错了? “至于唐杞诺,有功有过,又是练武的苗子。今日便废了他现在的内功,小惩大诫吧。”老夫人看了眼唐杞诺,示意了一下那手指漂亮的阴柔男子。 “等……”陶笛儿刚想说话,却看到唐夜暮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由顿了下来。耳旁唐若涵却是向自己解释道:“娘子,奶奶是要废去他现在龙虎山的内功,就是说要传他唐家的武功了。” 他声音不大,却是全厅的人都听到了。唐杞诺本来已经心如死灰,此刻却不由眼睛发亮。陶笛儿做梦的感觉更甚,而且晕乎乎觉得,唐若涵怎么好像变聪明了? *** 今天字数多了1千,是为了感谢大家连日来对小月下的支持,么哒~(其实也是因为情节紧,断不开,呵呵……) 感谢打赏的亲,感谢留爪印的亲,感谢给票票的亲,感谢收藏的亲……怯怯说一句,请亲们让月下的文在书架里多呆一段时间,不要总是取消收藏啊,这样很打击月下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禁足之日 (pk405-505加更~对,大家没看错,是更新了=、=) (所以说晚上还会有一章,大家不要忘记了) “恩……不要了……” “不行,娘子……再吃一口吧,呼呼……”陶笛儿看着嘴边的勺子,只得又咽下。来到古代没有多久,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的时候却是多了很多。这一次不比往常,因为是再也修炼不了武功的原因,身子也一下变弱了。唐若涵听唐夜暮说了句“好生调养”后,几日内竟然没敢让陶笛儿下床。 而且众人为了安抚陶笛儿不能练武的“伤心”以及被禁足的无聊,自发自愿从外面淘来了许多好玩的小玩意,那些未见过的东西大多精巧,让陶笛儿爱不释手。还有唐夜陵答应带回来的礼物,也是些外地的新鲜物件儿,逗得陶笛儿开心不已。 其实她解决了唐杞诺的事,习不习武已经无所谓了,顶多就是有些惋惜。以她试试不挂心的脾气,大不了病好了学习用毒。而且这一次老夫人的“惩罚”明眼上是罚,但陶笛儿这样小聪明的人,自然也嗅到了一丝溺宠的气息。难道是自己送的几次点心起了作用?她想着也不禁腾起了一些希望。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唐杞诺虽然当初愿意和她一起受罚,然而后来陶笛儿却听他人转言说是他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失去一个朋友多少让人有些伤怀,但陶笛儿想起自己对不起他的事,也只能叹气,只吩咐逸雪院之人尽量照顾他们母子。 “娘子,再吃一口。”唐若涵好像是爱上了喂食,即使宝唯已经回来了,可这项工作却被他坚定的承包下来。 “我已经抱了啊……唔……”又被塞了一口,陶笛儿摸了摸养的胖胖的手腕,心想自己过些日子会不会和小绵羊一样成了球? 她正想着就看到那和逸雪院猫咪玩着的小绵羊从外面跑了进来,一下子就窜到自己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起来,睡得像是猪一样。戳戳那白白的肚子,那漂亮狭长的眸子睁开一缝,红光一闪,又眯上了。 陶笛儿从那天回来才知道这似猫似狗的东西居然是猞猁,就是上一次自己出事前唐若涵怀里盒子装着的礼物。听说这小东西似乎也是有毒的,而且进化到顶级的猫科动物,动作灵敏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武林高手。加上耐力极佳,嗅觉敏锐,水陆两栖,比什么信鸽可好用多了。 只是……陶笛儿低头摸了摸那一团软软的肥肉,心说这东西懒成这个样子,真的能当信鸽用么?她正想着,外面唐若琳已经脸色不佳的进来的。 陶笛儿见对方进来,立刻像是看到救星。“若琳来了,赶紧坐下……我不吃了。”前半句是招呼唐若琳的,后半句则是对唐若涵说的。见唐若涵面有不舍的收回碗,陶笛儿怀里的小绵羊立刻睁开红彤彤的眼睛,一下子闪电般扑向饭碗。 看着那团子动作那么快,陶笛儿吃了一惊,但看到对方馋兮兮的吃相,不由又笑了起来。摸着对方的耳朵制止了唐若涵抢饭碗的冲动。 “琳儿,你怎么过来了?”唐若涵见陶笛儿一脸开心的逗弄小绵羊,不知为何有点郁闷,只得转了对象。 “我要回去了。”唐若琳看着两人一白团其乐融融的样子,小脸越见黑色,闷闷道。 “等等啊,刚来怎么就走?”陶笛儿一手将小绵羊吃在外面的饭粒捡起来,有些奇怪。这丫头不是一般打都打不走么,怎么突然间…… “我哪里说现在要走?我是说我要回龙虎山了。” 陶笛儿一愣,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有一个身份,龙虎山的女神棍啊!多久日子没见她画符,反而忘了。想着不由问道:“你这么久没回去,是人家要把你逐出师门么?” “你才要被逐出师门呢!” “若琳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已经不能学武了……” 唐若琳见陶笛儿一副深受打击的失意样子,不由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边摆手一边道:“不是啊,我不是说你被逐出……” “哈哈,我开玩笑的。”陶笛儿终于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 “好了好了,刚刚看你表情那么差,才逗逗你的,到底是什么事?”唐若琳看着对方瞬间正经起来的表情,总觉得陶笛儿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具体的倒是说不出来,但开始的陶笛儿若是懒惰,那前些日子的陶笛儿就有些浮躁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像是突然有了信念一样。 “发什么愣?难道真的是人家不要了?”看到在自己眼前摇动的手,唐若琳才反应过来,不由尴尬的咳了两声。 “没事,都说了不是……”看着那嘴角带着饭粒的白团飞过来,唐若琳才不客气,一脚就踹过去。然而小绵羊着实也是够速度,一瞬间小宇宙爆发般,瞬间就冲到了唐若琳面前,亲密的撞到了唐若琳怀中。 “好样的,小绵羊,真给我争脸!”陶笛儿嘿嘿傻笑,看着唐若琳慢慢缓过来的眼神才暗暗舒了口气。刚刚对方进来的时候,真的吓了她一跳,一瞬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时光倒流到了当时看到晏如的时候…… 唐若琳厌弃的将小绵羊拎回陶笛儿怀里,道:“我回去是因为这个……” 陶笛儿接过甩到自己鼻头的那张纸,展开才发现居然是一封信。看着字迹陶笛儿先是赞了一下,虽然不懂书法,但这字的确看着就舒服,是自己很喜欢的柳体。陶笛儿好歹以前抽风过两天练书法,所以对繁体字多少熟悉了些。 “吾妹若琳,不日到达,所思甚深,忆及幼时往事,兄感慨良多。晚秋露深,望妹身体康健。兄北方寄下。”陶笛儿读到这儿不由愣了一下,心说唐若琳哪里又来了个哥哥?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唐若涵又看了眼嘴角抽搐的唐若琳,继续看下去。 “写到这儿你应该也看明白了,唐若琳,小爷又回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我?文绉绉的话我就不说了,江州地方小,做哥哥的特地带了些东西给你,所以千万不要躲着我,否则后果自负。”陶笛儿读到这儿就听唐若琳不可抑制的冷哼一声,下意识已经扫到了署名—— 雷卓成。 这次倒是唐若涵先反应过来,惊喜问道:“卓成他们要到了?” “所以我才要走啊,雷卓成那个大混蛋,我才不想见他呢。”唐若琳气鼓鼓的,娃娃脸痛苦的皱起。 陶笛儿在一边也是好奇,上一次唐若琳向她提起雷家要来人了,也是这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只是这古代行船的速度的确是慢,陶笛儿已经将这件事忘得七七八八了,可没想到人家居然也快到了。 “这个雷卓成,怎么惹到你了?”陶笛儿不由奇怪,上一次两个人还商量着把晏如嫁出去,这一次她居然要先逃跑? “他?哼,惹我的地方多了……”唐若琳气呼呼哼了一声,随即拉着陶笛儿的手开始苦大仇深的叙述。 陶笛儿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位雷二少爷小的时候也在唐家住过一段日子,和唐若琳的梁子也是那个时候结下的。听着小姑娘叨叨咕咕着小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诳她爬树,害她下不来在后山呆了一个晚上之类的,陶笛儿不由莞尔。 “这不就是小孩子么,若琳这么记仇不成?” “……”唐若琳傻眼,心说这还不算事么?那一夜因为未归,她还受了大人的惩罚。等她面壁而饿到七荤八素的时候,对方却拿了里面有蟑螂的食物来恶心自己…… 唐若琳想着不由更加生气,嘴一撇道:“你要是也觉得是我大题小做就算了。”说完转身就走,陶笛儿看着唐若琳愤愤然的背影,才知道对方是真生气了。 陶笛儿想着不由望向唐若涵,道:“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娘子说的自然不会错。”看着唐若涵一脸天经地义的表情,陶笛儿虽知道是鼓励,却忍不住松了口气。 “娘子放心,琳儿不会走的。”陶笛儿一愣,不由看向唐若涵,有些不解。 “既然卓成特意给她写了信,那她再不愿意也不会跑的。”唐若涵笃定的样子,让陶笛儿有一瞬间感到有些奇怪。“而且娘子做得饭那么好,她才舍不得会山上去吃素的……” 陶笛儿听着不由黑线,看着对方眨来眨去的眼睛,心想明明是你自己馋了吧? 摸了摸刚刚被唐若琳扔在地下的小绵羊,一瞬间觉得和那个大绵羊有一种说不出的相似…… [bookid=1588561,bookname=《财女宅古代》](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我的清白 “坐下!” “站起来!” “摇爪子……不对,说了多少次,是前爪摇,你怎么又用后爪子踹来踹去?”陶笛儿扶额,看着一个劲儿用后爪子刨土般的小绵羊,心想这个小的怎么和那个大的一样笨? “你啊,就是懒。刚刚做示范动作的时候,让你看你还不稀罕。怎么样,错了吧?”戳了戳那质感良好的肚皮,陶笛儿看到那小东西红宝石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由更加好笑。 “好了,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摇爪子……靠,又错了,说八百遍了,大哥,是前爪子!”说着陶笛儿就示范性的在床上支起身子,两只手和在胸前做爪子状摇了摇。 唐夜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少女和一只白团的动物以相同的姿势跪坐在床上,两个人一起摇动着前爪…… “笛儿……”咳了一声,那玩得忘我中的两只才反应过来。 陶笛儿看着来人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小脸止不住发红。“四叔你来了啊?”见唐夜暮上前,陶笛儿连忙见色忘义的把小绵羊往地上一踹。也许是唐四叔气场的确有目共睹,那白团子居然没有再往床上扑,而是瞪着一双红眼,天真无邪的趴在了唐夜暮脚下。 看着一人一兽脸上都露出一种小讨好的表情,不由莞尔失笑。坐下将陶笛儿手腕扣住,看着对方紧张兮兮的表情,终于开口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太棒了!”陶笛儿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开始一叠声叫唐若涵的名字。 “怎么这么着急叫涵儿了?” “还不是因为……” “娘子叫我?”外面唐若涵端着一碗燕窝从外面急急忙忙迈进来,问道。“我刚刚熬了燕窝,你喝一点吧。” “四叔,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陶笛儿看着那碗燕窝,觉得虚火上升。 唐夜暮看着陶笛儿,转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再三强调了陶笛儿身体已经无大碍,若是再加进补可能适得其反,唐若涵才念念不舍的结束了他的“陶笛儿饲养计划”。 唐夜暮走时,陶笛儿连忙从床上下来送他出门,却被唐若涵像是母鸡看小鸡一样生怕她磕到碰到。男子看着这一对活宝,也忍不住展颜。刚刚想出门,眼神扫过那地上一直团成团儿的小东西,居然直立起来冲自己摇了下前爪…… 等唐夜暮走后,陶笛儿集中表扬了一下小绵羊,感觉这小东西真是给自己争脸。以前她念书的时候就想养一只狗,叫他跑就跑,叫他跳就跳,多拉风?现在有了小绵羊这么稀有的品种,又这么给她面子,不由眉开眼笑。 唐若涵本来就有些失落,眼下看到小绵羊完全抢了陶笛儿的注意力,不由更加郁闷。将手里的燕窝放在桌子上,立刻就被陶笛儿接了过去。 “娘子,你要吃吗?我熬了两个时……”他话还没说完,白光一闪,那一团白毛团已经完全将小脑袋浸在了燕窝里。汁水溅出来,弄得陶笛儿一脸。 “畜生!”唐若涵见陶笛儿没有吃成,冲口呵斥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东西带了回来。有了它,娘子反而连自己看都不看一眼了…… 小绵羊懒洋洋的抬头,用红眼睛瞪了唐若涵一眼,看到对方似乎看不到自己,不由又兴趣缺缺将目光重新转到燕窝碗中。 “好啦好啦,和它生什么气?”陶笛儿擦了擦脸,看着唐若涵有些失望的眼神,突然有些明白了。想到自从今天上午宝唯从府库领来了新鲜的燕窝后,唐若涵就一直没再出现,恐怕就是一直在鼓捣这个吧? “那个,还有么?我突然也想喝啊。” “啊……娘子?”唐若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陶笛儿又说了一遍,唐若涵才忙答应一声,又笑眯眯出去给老婆盛燕窝去了。 “你啊,一个胖团子吃得比人都好,小心遭天谴……”陶笛儿拍了拍怀里的小绵羊,却被那小东西一个白眼噎住。陶笛儿气得乐了,弹了那小东西黑黝黝的鼻头一下,却不知道白色猞猁堪为异种。即使是枕黄金,吃白玉也是有人抢着养的。 “娘子,好了……”将小绵羊拎着后脖子往后一甩,唐若涵小狗狗一样将一碗新盛的燕窝端给陶笛儿,那样子活脱脱像是争宠。陶笛儿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连忙接过对方手中的碗抿了一口。 不甜不腻,口感极佳。显然是摸清了自己的脾胃,陶笛儿喝了一口不由有些感动。看着对方眼中写满了“鼓励我吧鼓励我吧”的神色,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为了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 “那个,你喝过没有?” “啊,还没,娘子喝完了我再喝。”唐若涵笑眯眯道。 “不然,你现在尝尝?”看着对方纯然的笑容,陶笛儿脱口说道。然而她说出来这句话后,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唐若涵显然也是没想到陶笛儿竟然会这么说,愣了一会儿才绽开一个灿烂甜蜜的微笑。 “咳咳……”陶笛儿看着对方的笑容心中漏跳一拍,连忙掩饰的将碗推了过去。 唐若涵刚刚想接过,然而又是白光一闪。 陶笛儿看着一脸“幸福”扑过来的小绵羊,连忙将碗往后一收。 “娘子小心!”唐若涵心道不妥,然而刚刚喊出来,白团子眼中红光一闪,速度蓦地快了一倍,一下子就冲到了陶笛儿手前…… “啊!”陶笛儿泪眼花花的甩着右手,连着那狠狠咬着她手指的白团子上下晃动。然而左手却坚持的端着那一只碗,里面的燕窝银亮亮的液体差一点溅出来。 原来是她刚刚的一瞬间将碗单手举到了后面,让小绵羊不可避免的咬到了手指。 “松口啊,不要咬了。”见甩不掉那执着的小东西,陶笛儿不由忍着疼劝道。然而另一手却将碗伸到了唐若涵嘴边,“喝一口吧,味道不错的。” “娘子……”唐若涵眼中似是划过某种情绪,但一瞬间又像是没有。他拿过那碗傻乎乎抿了口,之后嘴角咧得很大。 “小心!”见吃的转移了对象,小绵羊连忙松口,转头又向唐若涵袭来。陶笛儿看着那小东西冲过去,连忙叫了一声。然而话音还没落,就见唐若涵一个手刀快速划下,轻描淡写间就在那小东西颈上一劈,那白色的闪电立刻倒地,软作一团。其劲道之大,让陶笛儿有一种积怨已深的错觉。 “咦,怎么会这样?”陶笛儿此时注意到自己手指上一圈黑色的牙印,不由奇怪。 “不好!”唐若涵脸色一僵,“有毒!” 陶笛儿听到那两个字也是一愣,直到唐若涵将自己的手吮到嘴里,吸出了毒血,才反应过来。 “那个,我不是吃过熙风丸么?”陶笛儿还记得当初宝唯说过寻常之毒对自己是没有作用的,不由问道。 “熙风丸只能解普通之毒,这猞猁是五叔用百毒喂大的,不是那么简单。”唐若涵直到陶笛儿的手指重新流出新鲜的血色,才松了口气,将怀中的药拿出来给陶笛儿小心翼翼上好。 “那你刚刚还吸……会不会?” “娘子,我自小服过的灵药不知多少,你不用为我担心。只要娘子没事就好。”唐若涵不知为何俊脸上微微有些红,手中感到陶笛儿的小手紧紧握着自己的。 “傻瓜!”陶笛儿不自主红了眼眶,“你就不应该把那东西带回来,还以为是绵羊,结果是只毒猫!你真的没事?”陶笛儿倒是没想到小绵羊竟是这么厉害,不由心里有些后怕。 “么事,狼子……”唐若涵想安慰一下对方,撒娇一样将陶笛儿抱了个满怀,然而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愣。 陶笛儿连忙让唐若涵张开嘴巴,发现那半截舌头已经开始肿起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陶笛儿手忙脚乱之下连忙把摸着药的手指伸了进去,将药粉原封不动的抹在了唐若涵舌头上。 “呜呜……”唐若涵口中有异物,自然有些不舒服,但怕陶笛儿着急,只得仰头方便她的动作,脸却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陶笛儿将那药上到唐若涵舌头上,见那红肿不再扩大,这才放心的拿出来。然而等她转头之际,却发现本来无外人的屋子里多了好几个观众。 “嫂子,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唐若琳见到雷卓成这个对头本是有些不高兴的,然而进来就看到这样劲爆的一幕,不由愣住了。 身后跟着的两个和晏如也是一脸刺激到反应不过来的境地…… 少年还紧紧抱着少女,保持着亲密的距离。少年红唇间隐隐还有暧mei的银色一闪…… 看着众人的脸色,陶笛儿不由黑线,心中惨叫—— 我的清白啊! *** 亲们,今天的第二更来了,o(n_n)o~大家一天看到6千是不是应该鼓励一下小月下呢?鞠躬感谢亲们支持~(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雷家少爷 “这两位是?”陶笛儿到底是现代来的,抗打击能力比较强。她咳了两声,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硬着头皮打破了寂静。 唐若琳被她一提醒,连忙结结巴巴向陶笛儿介绍雷家二人。陶笛儿说了声你好,气氛又僵住了 “这位就是弟妹了?”其中那个长得略微高些的男子爽朗一笑,接着道:“这是第一次见面,雷大哥来得唐突,又忘了打听你的喜好,本想带了些礼物来给你挑挑,正巧若琳妹妹过来,我们就也跟着来看看你了,呵呵。”男子声音虽然听起来粗枝大叶,但体贴的替陶笛儿解了围。 “啊啊,雷大哥好。礼物都是心意,笛儿哪儿有不喜欢的。”陶笛儿连忙将场面话递过去,但心里对这个细心又豪爽的男子却有了几分好感。 “弟妹,来,这是你雷二哥。”陶笛儿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安静的男子,见雷燃天介绍,才打量起对方。 “弟妹好,我是……”男子眉清目秀,嘴角似乎总是含笑,一双细眸有些腼腆的看了眼陶笛儿,脸上一红,显然是不大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小声道:“你叫我卓成就好。” 陶笛儿见他相貌并不比唐若涵大上多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为难的看向雷燃天。 雷燃天相貌和弟弟差得很远,高鼻深目又十分高大,笑道:“你叫他卓成也成,因为他比你相公早生不了几分钟。当时母亲还想着若是他两个一男一女就办个娃娃亲,哈哈……” “狼子……”唐若涵本来见到两个表家兄弟还是挺高兴的,然而听到对方提起这事,不由紧张的拽了下陶笛儿的手。 “哥……”雷卓成也是满脸的不自在,但却又说不出责备兄长的话。陶笛儿本来还能忍,但看到表情这么不自然的两人,不由笑了起来。 气氛活跃起来,陶笛儿也不由笑道:“既然这样,雷大哥和卓成也叫我笛儿好了。” “恩,说得也对。咱江湖中人何来的那么多规矩?什么‘弟妹弟妹’的我叫着都绕口,那大哥就叫你一声笛儿了。”雷燃天哈哈一笑,拍了拍雷卓成的肩膀。 那清秀的男子显然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微张薄唇,低低叫了声“笛儿”。 陶笛儿看着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兄弟,突然有预感以后的日子也许不会太寂寞了。 她正看着雷卓成,却感到有人和自己一样盯着对方,而且目光比自己狠得多。陶笛儿不由好奇侧目,就见那小丫头完全无视周围的环境,一心一意咬牙切齿看着雷卓成。 陶笛儿不由诧异,心说这样内向的人,怎么可能招惹她?但突然又想起了雷卓成寄给唐若琳的那封挺开朗的信,心说难道这孩子竟然是个闷骚不成? “狼子……你的手……”陶笛儿听旁边大舌头的唐若涵提醒一下,才想到刚刚着急之下把药都抹到了他嘴里,自己的手指还没包扎呢。这是举起手指,才发现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发黑了。她在唐府多少也听过,真正毒性强的毒药往往是在接触的瞬间就麻木了周围的神经,是感觉不到痛的…… 陶笛儿想着不由怨念的看了眼还在地下昏睡的某只白团子,突然想猞猁肉会不会很好吃? “若涵,笛儿这是?” “狼子中毒了,我帮狼子丝毒,我也种毒了,你卖等一哈。”(娘子中毒了,我帮娘子吸毒,我也中毒了,你们等一下=、=) 众人这才明白刚刚两人是在做什么,脸色不由都是一红。看得陶笛儿只想把几个人拍回去改造三观,最后竟然是一直未出声的晏如说了一句,“那若涵哥哥还是赶快为笛儿妹妹包扎吧。” 陶笛儿本在她进来的时候就有些奇怪,多日未见面了,为何这一次她会跟着来?但此刻不是问话的时机,陶笛儿只有耐着性子让唐若涵重新找了解药,用绷带细细的包扎了伤口。 唐若涵的舌头因为直接接触毒血,倒是要休息几天才能好转,这让陶笛儿不由心中又是感动。陶笛儿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但对唐若涵说话却比以往温柔了不止两个级别,还特意当着三个外人的面叫了一声“相公”。 等将几个人都送出去,陶笛儿看着那些雷家兄弟二人送来的礼物,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珍珠、玛瑙、玉石、古玩字画……用礼盒精致包起来的还有一双羊脂玉的筷子,估计是寓意“快生贵子”,被唐若涵小心收了起来。 陶笛儿看着那直接等于银子的一箱箱东西,不顾受伤的手指,扑在上面就不起来了。心说雷家果然是豪爽,如果要是多来几次…… “狼子……”陶笛儿打着如意算盘,但腰上突然一紧,却是被唐若涵拦腰从那箱子上抱起来。 “做什么,我要这些东西……” “我自导(知道),但是灵儿还窄(琳儿还在)。” 陶笛儿这才反应过来屋内除了二人一兽之外还有唐若琳,连忙咳了一声。 “你还好吧?”见唐若琳脸色还没缓和过来,陶笛儿不由关心道。 “还是,还是一样能装……”唐若琳没听到陶笛儿的话,只皱着眉自顾自嘀咕了一句。“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陶笛儿还没说话,就见唐若琳心事重重的冲了出去。 等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人吃完了晚饭,小绵羊也正好醒了。 唐若涵本意上来说是想劝陶笛儿退货,将它送回唐晚楼那儿。但陶笛儿看着那小东西直往自己身上蹭的样子,却又有些不舍。 毕竟只是个小东西,它又不知道自己的毒性。只不过是一般的馋嘴下和主人撒娇,如果要是再送回唐晚楼那个人那里,没准哪天真的变坏也说不定啊?而且…… “狼子,我不惜黄它。(喜欢)”唐若涵一脸有我没他的表情,让陶笛儿不由头疼。 “可是……”陶笛儿努力想让小绵羊显得可爱无害一点,但鼓捣半天才想到唐若涵根本看不见,不由颓然放弃。 “狼子,舌头腾(疼)……”看到唐若涵突然涌出的委屈泪花,陶笛儿不由手忙脚乱。 “不哭不哭哦,如果你非要送,那就送吧。我只是觉得它长得有点像你……而且又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陶笛儿将怀里已经感到不测的团子又抱了一下,想松手却发现那小东西已经将尖利的爪子抓进了她的衣襟,一时竟扯不下来。 那晶莹如同红宝石的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看着陶笛儿,一脸的忏悔。陶笛儿心想如果它会人语的话,可能现在已经开始道歉了。但她想到唐若涵受的伤,不得不狠下心来,刚想掰开那小爪子,却听唐若涵突然道:“狼子惜黄它(喜欢)是因为像我?” “是啊,你是小绵羊一号,它是小绵羊二号。”陶笛儿看着唐若涵无害的样子,叹了口气,开始继续和小绵羊的爪子奋斗。 “算了,狼子惜黄就搂着,当是狼子一吼要小星。而切我是小绵狼,它不似……”(娘子喜欢就留着,但是娘子以后要小心。而且我是小绵羊,它不是……) 陶笛儿听到不由心中一跳,猛地点点头,终于笑逐颜开。将怀里的白团儿抛了个个儿,心说这么个名字还有人抢? “那我们给它起个新名字吧?” “团……”唐若涵眨眼提议道。陶笛儿不由黑线,心说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洁。 她也想了想,道:“‘团’字的确不错,不过太少了,不然再加一个字?” 两人正商量着,宝唯端着一盘子麻糖过来了,却是唐若涵的零食。看着唐若涵肿着舌头摇头,宝唯只得笑嘻嘻的将糖放在了一边。但陶笛儿看着立刻看向糖果的白团子,突然灵机一动道:“那就叫它麻团吧!” “麻团?”陶笛儿尝试的叫了一声,就见白团子,往任的小绵羊二号耳朵一动。 “你看,它喜欢!”陶笛儿抱起麻团,塞入了现任唯一的小绵羊手中,示意两人冰释前嫌。却发现这一人一兽像是天生犯冲,双方都是赌气的一扭脑袋…… 陶笛儿正想训诫,却听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少夫人,夫人让我来传话,说是老夫人准了解除少夫人的禁令,让少夫人带着表家少爷和晏如姑娘多出去转转,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 陶笛儿听了半句就不由晕了,叫自己?这么说,可以出去玩了? *** 今天一更,明天放出pk505-605的加更,么哒各位亲,看文的同时别忘了给月下留爪印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重游江州 “狼,那我和狼子线轴了……”(娘,那我和娘子先走了) “恩,路上注意安全,涵儿。照顾好若若,等下一次你哥回来了一定要和若若再来一次啊。”妇人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看着陶笛儿拉着唐若涵的手往门口拽,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娘,改天再来看你。”陶笛儿说完立刻拉着意犹未尽的唐若涵跑出了小院。 陶笛儿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唐杞诺母子,所以禁足一解除,就琢磨着去看看两人。她本来准备一个人去,结果刚刚拎着点心想出门,就看到唐若涵一个人可怜兮兮看着自己,脸上一个麻团留下的小足印。 “狼子……” 等陶笛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唐母已经拉着唐若涵的手“女婿长女婿短”的说个不停了。这才想起上一次她走的时候的确向唐母约定过,这次要把丈夫带去…… 看着唐若涵大着舌头笨拙却认真的回答着妇人的提问,陶笛儿心中像是吊了钢丝一般。心想怎么就因为看他可怜的份儿上把他带来了呢? 要知道为了安慰唐母痛失爱女之心,她一直是以女儿自居的,如今唐若涵这个白痴一来,肯定会露馅。 然而事情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唐若涵在妇人面前还真不是一般的有人缘。从头到尾,两个人意外的融洽,甚至将陶笛儿自己都抛在了一边。在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那两个人却已经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陶笛儿呆呆看着那俊秀有礼的少年恭敬的样子,心中模糊,心说这真的是自己家的那只小绵羊?听着唐若涵变音的叫着妇人“狼啊狼啊”的,陶笛儿想笑的同时眼神也不自觉的柔和起来。然而两人没有意识到的是,唐若涵说话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看一眼陶笛儿。感到目光的陶笛儿也会不自觉的回视对方……仿佛是双方慢慢酝酿出的默契。 两人回去途中,难得都没有说话。 这一次意外间没有见到唐杞诺,陶笛儿还是有些介怀的。但看到唐母说是被叫去府外训练武功了,这才心里好受些。而陶笛儿的吩咐也有了些作用,唐母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都好了不少,这也算是陶笛儿对唐杞诺尽的一份心了。 只是,那个孩子什么时候能够原谅自己呢? “狼子……”手臂被旁边的人一拉,额头上已经被一只微凉的手覆住。 “狼子好笨啊,居然会撞到珠(柱)子上……”陶笛儿听到那句微带促狭的话,这才惊醒过来,果然自己眼前就是一根柱子,额头上唐若涵的那只手已经贴在了那红木上。 陶笛儿脸上一红,连忙退后一步,嘴上却道:“我才不是笨,这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反应罢了。” 她说完就见唐若涵一副研究的样子“打量”自己,不由有些毛毛的。“你做什么?” “没事,狼子好像撒娇……” “你!”陶笛儿不知为何就红了脸,却又一时没有话说。 此时唐若涵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和陶笛儿接近了些。陶笛儿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口水,却意外没有后退。看着那人越来越接近…… “喂,你们在做什么?” “啊啊啊……”陶笛儿做贼心虚的一蹦老远,差点撞到身后的柱子。抬头就见唐晚楼一脸坏笑的站在一旁,手中抱着的,竟是改了名字的麻团。 “啊什么啊,这种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想亲就亲呗……”唐晚楼满不在乎的话更让两人脸红。 “五苏(叔),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只是刚刚去逸雪院,却听说某人被我家小宠物咬了一下,就来看看。”唐晚楼目光在陶笛儿手上和唐若涵唇上一扫,有些不确定道:“是你们两个谁?” “是他。” “是狼子。”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了同时愣住。 唐晚楼“切”了一声,嘀咕了句“浪费我的药”,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药瓶扔给唐若涵接住。“你手中的解毒药虽然不错,但都不算是针对的,好起来也慢。吃了这个就没事了。奇怪,你这孩子应该知道我有合适的解药吧,为什么不管我要?”说着唐晚楼摇着头退场,留下一脸窘迫的唐若涵和有些疑惑的陶笛儿。 “刚刚他说……” “狼子,我们粥吧(走吧)”唐若涵连忙打岔。 “等等,不对啊,你既然知道他有解药,为什么还要大个舌头跑来跑去的?”陶笛儿终于醒悟,看着唐若涵眯起了眼睛…… *** “这就是江州城,上一次都没有好好玩,这一次一定要玩个够本才回去!”陶笛儿抱着麻团,拉着旁边的唐若琳开心道。身后的几个男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拎着些刚刚买的东西,看着意气风发的陶笛儿不知如何劝解。 本来是准备先熟悉一下唐府的,但因为陶笛儿的扫荡本性有了前科,在几大司堂主管的联合建议下,将唐家尽地主之谊的第一场所改在了江州城。好不容易出了笼子,陶笛儿不由心花怒放。而旁边的唐若琳显然是不在状态,一直如临大敌的盯着身后不远处一直与晏如站在一起的雷卓成。 雷燃天则是和唐若涵并排一起,处处一副爽朗大哥哥的样子,让陶笛儿对他的印象分刷刷的往上涨。 路旁街道上热闹的摊位琳琅满目,周围楼阁树立。俊男美女一路走着,周围路人看着几人穿着华美,知道肯定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游,不由心生向往。 然而,这种情况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不高兴。 看着回头率旁边百分之二百的唐若涵,陶笛儿不由黑线,心想为什么说是出来玩要带着他呢?总觉得别人这样看着他,自己心中有些…… 陶笛儿想着,不由考虑着要不要给他用布包上脑袋,刚刚想血拼的好心情也去了一半。 “那边有一个茶楼倒是不错,茶点做的很好,要不要去尝尝?”雷卓成今日倒是健谈了一些,无视一直冷冷盯着他的唐若琳,建议道。 “哈?你怎么知道的?”陶笛儿看向那俊秀少年,有些好奇。 “小的时候曾经去过。”雷卓成有些不习惯众人的注视,脸还有些红。“而且晏如姑娘也是累了吧,毕竟走了半天了。 陶笛儿看着对方带路的样子,不由心想,这到底是谁带谁熟悉环境? “娘子……” 听到小心翼翼的声音,陶笛儿不由一僵。然而想到对方前几日的隐瞒,陶笛儿不由赌气拉着唐若琳就往前走。 “若涵,和你娘子吵架了?”雷燃天看着唐若涵黯淡下来的表情,不由问道,眼中莫名的情绪闪过。 “恩,娘子她……” “两位,快点走。这里陪着位美人,围观的人可是很多啊。”懒洋洋的声音,却是一脸慵懒的唐晚楼。身边的晏如娇花若水,娇怯怯的看着几人。 众人到了茶楼,要了点心和茶点。 陶笛儿本来对来茶楼并不抱什么兴趣,然而看到那些看起来相当精致的点心却忍不住了。她刚刚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还没嚼出味道,就突然听到一段歌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陶笛儿嘴中的点心不由落下,听着那堪称穿越十大金曲之首的水调歌头,两行清泪—— 难道,是同穿?! *** 今日一更了,大家抱歉~加更我会记得的,改日加上,么哒……(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求姻缘梳 “笛儿,怎么了?”察觉到陶笛儿的不妥,坐在陶笛儿左侧的雷燃天低声问道。一旁给晏如斟茶的雷卓成和唐晚楼也是一顿,看着那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样子,一时迷惑。 “没没,只是……这个点心太好吃了,我感动。” “娘子,你……”唐若涵有些不放心道。 “没事没事,你们先坐着啊,我有点事儿。”陶笛儿整颗心都飞到了那歌声之处,早就忘了自己正在和唐若涵闹脾气,话还未说完就已经站了起来。刚刚迈步向歌声的地方近了一步,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嫂子,我陪你去。” 陶笛儿本想拒绝,然而低头与唐若琳对视了一眼,竟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自从出来之后,唐若琳似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陶笛儿怀疑间看了眼正和晏如说话的雷卓成,心说这个小子给她的阴影真的这么大? 陶笛儿一步三跳,没有了轻功却比有的时候还快了两倍,心里跳得厉害。 究竟是谁?也和自己一样穿了过来?在茶楼卖唱,那究竟会…… “哈?”陶笛儿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愣住了。那人手中一顿,也住了琴弦,显然是没想到有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上台。 “喂喂,做什么呢?快下去啊!”一楼喝茶的众人正听着曲子,此刻见台上突然跳上去了两个小丫头,不由怒道。 “闭嘴!”唐若琳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被人当猴子一样往下赶,顿时小脸气得通红,一扬手那边已经住了声,却是被打晕过去了。周围慌乱起来,楼上几人听到响动,也不由探下身子,就看见陶笛儿拉着那唱歌女子的手,神情激动的再说什么。 雷卓成本来在听唐晚楼给晏如讲笑话,此刻看到唐若琳动手,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你,你……”陶笛儿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有什么事?”那女子眼睛一眨,有些不解,但看陶笛儿衣饰华贵,而身后的唐若琳又一脸煞气,还是好言好语道。 “你也是穿来的?你哪年来的?” “小姐说什么,冰儿听不懂。” “怎么可能,你唱的曲子……”陶笛儿听对方否认,不由一愣,心想难道是在套自己的话? “我……”陶笛儿刚刚想将自己的信息先讲出来获取对方的信任,然而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人,陶笛儿这才明白是自己失态了。 如果她不是陶笛儿的身份被任何一个人知道……陶笛儿脖子上一凉,感觉刚刚已经激动溢出的泪水微微干涸了。 “笛儿,这曲子是前不久锦城出的吧,难道你也喜欢?”雷燃天看着陶笛儿少有的急切眼神,手不由伸了过去,却又突然惊醒般收了回来,脸上神色一时捉摸不定。 “啊,锦城?”陶笛儿压下满肚子的话,在脑子里转了转,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么说,这首曲子不是你做的?” “不敢,小女子哪里有这样的才华。这首曲子是锦城的浣浣姑娘做的,四处都已经传遍了,这位小姐难道不知道么?”那叫冰儿的女子说话倒是温文有礼,看得出是受过良好训练的。 陶笛儿自从嫁到唐家之后,有四分之三的日子都在禁足,怎么可能知道市面上流行什么曲子?只得胡乱的点点头。 陶笛儿听到“浣浣”二字,不知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此刻也明白了眼前之人估计不是自己的同类,不由又是失望又是放松的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把雷燃天晾在了一边,不由忙鞠躬道歉。 “没事,只是笛儿听到这曲子为什么这么激动?”雷燃天意有所指的看着少女依然湿润的眼眶,问道。 “啊……呵呵,这个,我特别喜欢这个曲子,呵呵,那个……感动了……”陶笛儿生硬的找着借口,心说真正激动的应该是旁边一直冒着冷气的唐若琳吧? 她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些不信,然而却听那男子笑了起来。“笛儿果然是性情中人,性格也可爱……哈哈。” 雷燃天本就十分英俊,这样爽朗一笑更显得眉目深邃,让陶笛儿都不由一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觉。然而她再一眼看过去,又察觉不出了,不由自我嘲笑了一番。 这时楼上的几个人也拖拖拉拉下来了,一问才知是刚刚唐若涵起身之时将桌子上的杯子碰到了,正好将晏如的裙子打湿了。 看着那如莲似柳的女子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情况也依旧不改优雅的样子,陶笛儿心中也不由赞叹。然而转瞬她就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对——扶着她左手的是雷卓成,这也就罢了;为什么扶着她右手的自家的小绵羊!这种泡妞的事情,不是应该唐晚楼那个混蛋来么? 陶笛儿怀疑的视线转向身后正在看热闹的唐晚楼,却见那男子极不负责任的一笑,将怀里睡得正香的麻团微微一抬。意思是“我正照顾它呢”,气得陶笛儿牙痒痒。 “这位姑娘可是需要换身衣服?隔壁的徐记倒是有成衣卖。”冰儿扫视了一下已经空无一人的一楼,知道不把这几位爷请走,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谢谢这位姑娘。笛儿,还请你……”出乎意料接话的是雷卓成。 陶笛儿见对方第一次拜托自己,下意识就点了点头。然而拿着银子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凭什么要自己跑腿?! 陶笛儿想着当当当就往回跑,一口气跑回了雷卓成面前,将手摊了出去—— “没钱!” 雷卓成显然没想到陶笛儿回来竟是因为这件事,下意识将怀里的一把银票掏出来放在了陶笛儿手上。 “剩下的你还要么?”陶笛儿眼睛一翻。 “不要了……”雷卓成一眨眼,磕磕巴巴道。身后唐晚楼已经忍不住笑意,而一直看着陶笛儿的雷燃天也不由莞尔。 陶笛儿将那些银子收好,然后招呼了一下唐若琳,两人走了出去。 “娘子……你慢点走啊。”后面跟着来的唐若涵感觉到陶笛儿有些生气,在旁弱弱道。 陶笛儿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显然还没有忘记刚刚他搭在晏如胳膊上的那只爪。 “哼。”唐若琳也是冷哼一声,看着店内仍旧呆呆看着晏如的雷卓成,咬了咬牙。 陶笛儿三人进得店中,陶笛儿打量了一遍,立刻发现一件不错的白色衣裙。 “老板,这一件我要了。” “这位小姐果然是好眼光。小姐天仙一样的人物,穿上这件衣服肯定有如洛神在世……” 陶笛儿黑线,心说你骂谁是水妖呢?她本来心里就不爽,此刻不由冷冷的哼哼两声。 一炷香之后,从绸缎庄走出来三个人。带头的是一个小姑娘,额角一块红痕,笑得却有如恶魔。“记得,买东西就是比谁狠。” 店内,掌柜哭丧着脸半天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这讲价讲得也太狠了吧……” 等冰儿引着晏如在后台换了装出来,唐若涵付了茶钱和打赏冰儿的钱。冰儿福了一福,将几人送到了门口。 “几位,可是还想去其他地方转转?” “冰儿姑娘有什么要推荐的吗?”陶笛儿不由抬头都知道这样搭讪的是谁。 “回公子,东城新来了一家买梳子的,听说是姻缘梳,灵验的很。几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冰儿笑了笑,看着唐晚楼却没有什么其他表现,转身回去了。 唐晚楼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魅力居然失效,不由“咦”了一声。然而他回头就见陶笛儿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有气。 “既然冰儿姑娘推荐了,那我们不如就过去看看吧。我们这里面要求姻缘的的确不少……”唐晚楼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晏如,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是他怀中的麻团。 陶笛儿刚想说话,手却被旁边的唐若琳握住了,一直被拉到了那个人满为患的店前。看着那人头涌动的样子,陶笛儿终于深刻体会了古代人民对爱情的美好追求。 “几位可是求姻缘梳?”一个老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正是,请问这位老丈是……” “看几位如此相貌气质,肯定都是段好姻缘。老朽这儿正好还有七把……”那老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包,打开正好是七把檀木梳子,雕琢倒是精致。 “黄牛!”陶笛儿看着老汉,嘴角有些抽搐。 “这位小姐此话差矣,我只是看几位是有缘之人……” “别说别的了,直接说多少钱就是了。”唐晚楼见老头抹不开面子,笑嘻嘻的未见动作,然而未抱着麻团的一只手中却已经出现了七把梳子。 “那……”老者咽了口吐沫,知道遇到了硬茬,也不敢再说,只伸了五个手指,“那就请这位爷赏五十两银子吧。” “五十两?你把我们当傻子么?”陶笛儿瞪眼,刚刚那件衣服她也只给了一两银子,这么七把梳子,竟然要…… “姑娘,这可是姻缘梳啊……” “我……” “娘子,我有银子的……”唐若涵在旁边说道。 “我知道你有,但钱不是乱花的。她们买一把也就一钱而已,却要坑我们这么多,这和有没有钱是两回事。”陶笛儿说完后,却见众人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她是上辈子当穷人当惯了,养成了每一分钱都不会乱花的习惯。而这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小姐怎么可能理解? 陶笛儿不由苦笑叹了口气,然而耳边却听雷燃天道:“笛儿说的也对。老人家,这做生意也不能见人下菜碟。您在这儿也是辛苦,这五两银子还请您笑纳。” 陶笛儿想抬头,却觉得手中多了一物,却是一把梳子。 “好了,大家这就回去吧。等刻好名字,明天可以去后山藏梳子了。”唐晚楼也是破天荒没有嘲笑的话,而是将麻团重新塞回了陶笛儿手中。 *** 更新好晚啊,所以多更一点,谢谢大家,么哒……请继续支持小月下吧,鞠躬~(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 抓包体质 陶笛儿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梳子,叹了口气。今日显现出的自己与他人不同的价值观,让她没由来感觉到一种差距和失落感,连晚饭吃了些什么都忘了,只觉得从食道到胃里都有些堵。本来是逛街是很愉快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陶笛儿百思不得其解。 唐若涵就从外面后就找了小刻刀把过来,一个人在那边不知道刻些什么,倒是没看出陶笛儿的反常。她偷偷想过去看一眼,却被对方红着脸推了回来。唐若琳回了屋子一直都没有出来。陶笛儿去问过她为什么今日出游也要带着晏如,然而唐若琳来来回回的意思就是“来的都是客”,一看就是心思不在这里。 陶笛儿也顺口问了句为什么她对雷卓成偏见这么大,因为她对雷卓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陶笛儿话一说出来就被对方红着眼圈赶了出来,只说“连你也不相信我。” “少夫人,茶盖没掀呢。”宝唯在旁边看着陶笛儿单手举着那盖着被盖的茶杯要喝,不由出声提醒。 陶笛儿这才猛地从回忆中惊醒,将茶杯放下。 “给奶奶和夫人买的礼物送去了?”陶笛儿问道。现在她的礼节做得倒是全了,一切向晏如学习。 “恩,都已经送去了。”宝唯点点头。 “那我出去走走,刚刚晚饭有点吃多了。”陶笛儿支吾了句,不顾宝唯身后的招呼,走出了屋门。 “少夫人,怎么过来了?可是少爷又要什么点心了么?”红花刚刚将火灭了,看陶笛儿进来,不由问道。 陶笛儿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小厨房。看着红花又要开火的样子,连忙将对方止住。“没有,刚刚吃完晚饭,哪里用得着点心,你歇着吧,我只是走走。” “那少夫人我们先回去了啊。”一旁的瘦厨师对陶笛儿一笑。 “回去吧,你媳妇儿不是还在家等你回去做饭么?”红花笑骂一句。 “是啊,我就是苦命。要是摊上少夫人这样的娘子该多好,回家也能吃一口热乎的。”陶笛儿一愣,看着屋中几个人一脸羡慕祝福的表情,这才明白自己亲手做饭在这些人眼中是和唐若涵多么恩爱…… 可是实际上……回想起当时唐若涵扶着晏如,意外相配的样子,陶笛儿不由苦笑一声。手间觉得有点刺疼,打开手一看竟然是那把梳子。 “少夫人,这是姻缘梳?”红花黑黑的眼睛一亮。 陶笛儿点了点头,本来想转身走,然而看到红花直直看着那梳子,不由为何就将那梳子递到了她手上。“这个是我今儿出门特地给你买的。” “给我?”红花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因高兴而洪亮的声音差点把陶笛儿耳朵震聋了。 “恩,是啊,你和李二哥不是快定下亲事了么?这个正好送给你们。”陶笛儿看着对方不好意思的表情,感到心里慢慢平复过来。 “还没定呢,他家里的要是嫌我丑……”红花提起心上人就会有少有的娇羞,一张黑色的大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怎么可能呢,红花姐最好看了。” “那就谢谢少夫人了,到时候我和李二成亲的时候,一定去给少夫人磕头。” 陶笛儿看着那黑红的脸蛋,不由笑了,感觉今天总算做了件让自己高兴的事。再三表示了不要磕头要请客,陶笛儿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回到逸雪院,却发现白天的所有人竟然都在自己屋中。陶笛儿不由疑惑,看向宝唯,才听她解释道:“少夫人,大家在等您去后山呢。” 陶笛儿白天的时候也听唐晚楼说过去什么后山的事,但当时没心情去问,此刻见众人这么积极,不由问道:“上后山做什么?” “笛儿妹妹难道不知道?这姻缘梳是蜀地传统。在梳子上刻上名字,去山上藏好了,以求姻缘永保。既然一时兴起求了,那就一定要藏好才算是吉利。本来是准备明天去的,但明天五叔有事,所以……”晏如见陶笛儿不懂,善解人意解释道。 陶笛儿点点头,心说原来是封建迷信。然而心中一跳,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已经把那把梳子给红花了! “笛儿怎么了?”见陶笛儿脸色有点白,一旁雷燃天不由问道。 “哈,没事没事,梳子我带着了。”陶笛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一句,求助般看向唐若琳,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梳子。 唐晚楼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眯眯道:“听说这姻缘梳之类的东西,若是请了就要好好护着,不能毁损。”陶笛儿心里一突,但脸上却镇定得很,反瞪了唐晚楼一眼,心说老娘是无神论者,不惧你这个! “娘子,你刚刚去哪里了?” “哈?我啊……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我出走、不是,是出去走走……呵呵。”陶笛儿感觉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就听雷燃天说话。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走吧。”陶笛儿不由感谢的看了眼对方,连忙点点头。 众人一行上了唐府后面的后山,晚上虽然多云,然而没受过空气污染的月亮却还很亮。虽然后山上有些野兽鸟虫,但眼前几人都是用过些防毒之药的,自然不在话下。爬到了半山腰,几人才停住脚步。 本来众人放姻缘梳只是为了玩玩,随性而已。然而此刻山间云气缭绕,生出一种飘渺之感。 “那我们现在各自把梳子藏好吧,一会儿再这儿集合。”陶笛儿听唐晚楼乐此不疲的吩咐,有种小学生埋时间瓶的感觉。怎么古人都这么开放了,这种姻缘的迷信活动还要组团来么?但陶笛儿刚刚已经露了怯,此刻也就不再多话,只想着寻个机会,偷偷将自己梳子给人的事实隐瞒过去。 她为求逼真,特地放弃了走山路,而是进了林中“找寻”隐秘地点。然而等她走了很久,陶笛儿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树木,陶笛儿有些疑惑。刚刚好像是走过的啊,怎么在这山上还会迷路?她只顾着看上面,然而脚下一绊…… “哎哟……靠之!”陶笛儿趴在地上感觉满嘴的土腥味,赌气的踹了口那将自己绊倒的树根。然而她还未爬起,却被眼前不远处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梳子。 陶笛儿心想这是谁的呢?居然会被自己找到了……想着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那梳子捡了起来,对着月光一照—— 保佑我和娘子一直在一起。 陶笛儿看着那漂亮的字体和那梳子上刻得两个牵着手的小人不由黑线。虽然没有名字,但是这样傻乎乎的人是谁已经显而易见。 陶笛儿坐在地上拿着梳子发呆了半天,发现其实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考虑了一下,将梳子收到了怀里。陶笛儿一撇嘴,站起身子拍拍土,心说价值观有差距又怎样,管不着爷愿意。 陶笛儿感觉身体里又有了些力气,考虑了一下,选了一条相对顺眼的路,走了过去。 然而她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雷卓成,你这次来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想看看你还会不会害怕。”男子笑眯眯的声音懒洋洋的,有种玩世不恭的感觉。陶笛儿一瞬间还以为是唐晚楼,然而仔细一听又觉得不像。 “你!” “琳儿,好啦,我说真的。这一次我来,主要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你一直没对我好脸色过,我心里也很难过。小时候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还不行么?”男子声音突然转得真诚,让陶笛儿有点不适应,但已经明白那男子竟然是雷卓成! 唐若琳显然也是考虑了一下,才道:“道歉什么的晚了,我知道你是避难来的。只要你在这里不再招惹我,我也不会提你害得我去龙虎山的事情。只是,这次你是真的喜欢晏如么?”显然也是注意到他白天对晏如的体贴,唐若琳问道。 陶笛儿听到敏感词汇不由愣了,心说怎么,难道是经典的言情剧目——唐若琳喜欢从小的冤家雷卓成,然而雷卓成却爱上了晏如? “被你看到啦?呵呵,也说不上喜欢,只是看上去比你顺眼罢了。” “她哪点好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好?”雷卓成万事不经心的口气听得陶笛儿想揍人。唐若琳也没说话,估计也是被气的。 “你说实话!” “好啦好啦,反正喜欢她的不是我,另有其人,总可以了吧。我受人之托……”陶笛儿听着雷卓成的话,想象得到对方那张清秀的脸上无所谓的表情,不由莞尔。原来那种腼腆的性格真的是装的啊。 “你就不怕自己动了心了?”没想到唐若琳沉默了一下,竟然这么说。陶笛儿直觉上感觉唐若琳对雷卓成的了解绝对比自己想的复杂。 “哈哈,随你怎么说吧。怎么,难道你认为凭我雷家二少爷阅尽千红万紫,会栽到一个想当唐家少夫人的女人手里?” “那你为什么还要替人……替人……” “替人追求她。”雷卓成很体贴的替唐若琳说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人喜欢,我有什么办法?而且在这儿怪无聊的,你管我?” “雷卓成!”唐若琳看着眼前欠扁的脸,刚想上手,却听那人噗哧笑了一声。 “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玩……” “别拍我脑袋啊!” “啊,不拍就不拍,你打我做什么?!” “就打你就打你!” “唐若琳……”动作静了下来,陶笛儿本想伸出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听雷卓成的声音又响起,但已经转得有些正式。 “与其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多看看你那个傻乎乎的嫂子,回头相公被人抢了都不知道。”陶笛儿在树后面咬牙。头一次听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但陶笛儿直觉上觉得雷卓成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反而有些想帮助自己的意思。 “你别瞎说,那个女人虽然我也没看出她是什么好人,但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安安静静的。” “笨蛋,就是这样才是要防着。一个客家的姑娘一个人住在亲戚家,人多口杂的愣是没引出半句闲话,你觉得可能么?没准收买人心都到了什么程度了。这祭祀还没完,她的机会就没断。到时候阴你一下保管你打包走人。我家老头子的女人们争宠的手段我见多了,那个女人绝对也是个有野心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唐若琳不屑道。 “喂喂,我这么做,也是帮你们啊。你看起来挺喜欢你那个小嫂子的?也许回头等和我哥们生米煮成熟饭,你嫂子也可以省省心了。” “你打算……”唐若琳听对方色迷迷的话,不由脸红。 “怎么样,有没有感动?” “滚!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哈哈,那我用一辈子还怎么样?”乓乓两声,陶笛儿听着雷卓成的惨叫以为是来了狼了。 “好了,说正经的,你嫂子的确人缘不错,是有人托我照顾……谁!”陶笛儿听到对方的话,不由有些好奇的更近了一些,却踩到了什么东西上…… 听到对方察觉了什么,冲自己这边过来,陶笛儿不由内心喊了句糟了! 然而还没反应什么,突然感觉脑袋一疼,向后跌倒…… 朦胧中,陶笛儿觉得自己被身后的一个人接在怀里,唇上微微一暖,就此失去了意识。 *** 亲们,今天还是超长滴~加上上次那个4k,就算是505-605的加更了,o(n_n)o~么哒一下,鞠躬……(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姻缘要断 陶笛儿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了一轮明月,不由将眼睛惬意的眯了起来,完全忘了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直到身边传来一个压低的笑声,陶笛儿才突然想起刚刚自己是在偷听,然后好像要被发现了,身后却突然有人将自己敲晕了…… 陶笛儿猛地坐起来,扭头去看那笑声之处,只听“咔”一声,陶笛儿不由惨叫着飙泪—— 扭到脖子了。 “你啊,小心点啊。”一只大手温和的落在了脖子上,替她活动了一下。陶笛儿说了声谢谢,这才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雷燃天。 “我怎么会在这里?若琳和……”陶笛儿说了一半不由戛然而止,心虚的看了雷燃天一眼。自己偷听人家弟弟说话,现在说出来会不会尴尬? “若琳?你看见她了?可刚刚她回来的时候并没看到你啊。只是……还有谁?” “哈,我也没看清楚,也许……是看恍惚了。”陶笛儿忙支吾道,含混的糊弄过去,低头时却有些疑惑。 按理说,刚刚雷卓成似乎已经要发现自己了,三人的距离极近,以那两个人武功,怎么可能听到响动却没发现自己?还是说自己被什么人转移了地方? 陶笛儿四处打量了下周围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景致,后背不由开始冒冷汗,忙问:“有人把我打晕的,你看见了么?”若身边的是别人,陶笛儿也许早就怀疑是对方将自己打晕了,但雷燃天给她的印象不错,人家又三番两次替自己解围,是以她下意识就觉得是另有其人。 “打晕?!”雷燃天显然有些震惊,立刻伸手将陶笛儿手腕扣住,又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急切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陶笛儿脸色有点发白,只摇了摇头,脑子里却乱乱的。 到底是谁?陶笛儿回忆着,朦胧中的那个怀抱,她好像并不反感,反而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我,晕了多久了?你是怎么找来的?” “应该不久。刚刚见你没有回来,若涵担心你迷了路,所以我们几个就决定分头来找。刚刚找到你之后,我不敢断定你的伤势,所以不敢移动你,只发了信号给他们。好在你醒的很快,而且看你的行动,应该是无大碍……”陶笛儿想起刚刚自己迷迷糊糊就自顾自看起月亮来,不由刷地红了脸。 “那个,谢谢你。” “笛儿客气什么?”雷燃天微微一笑,“说起来倒是我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和涵儿带着我们四处转转,这日子可就无聊透了。”陶笛儿见对方眨眼,不由莞尔。感觉两个人一下子像是亲密了许多,心中有种踏实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像谁?”雷燃天眼中微微一动,不由问道。 “呵呵,我也说不准。其实他我也只见过两面,是个挺、挺有文化的,但是人没有你洒脱了。”陶笛儿说着不由想扇自己一巴掌,心说怎么这么像搭讪?而且怎么会想起那个第一天来抢亲的文艺小青年?“咳咳,反正给我感觉很熟悉。” 她说完雷燃天好像是没什么反应,陶笛儿不由有些心慌。心说对方不会误会自己是想调戏她吧? 雷燃天看着陶笛儿一脸尴尬,脸上都能煮鸡蛋的神色,暗自叹了口气,目光扫向了陶笛儿的后脑,眸中飞快的扫过一种怅然的情绪。 “笛儿,你还记得当时晕倒前的状况吗?有没有看到人?” “没有,当时我是站着,然后有人从后面打得我,然后我就向后倒去,好像被那个人接住了……” “向后?怎么可能?如果从你身后下手,你应该是向前倒吧?” 陶笛儿听对方一说不由也睁大眼睛,心说难道自己遇到的不是人,是山精鬼魅不成? 雷燃天见把陶笛儿吓怕了,连忙又解释道:“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武林中应该有人的功法会使人逆力而倒,只不过应该没有恶意才对。毕竟这里离路很近,还是很容易发现的。”雷燃天说得轻描淡写,陶笛儿听得却是冷汗涟涟。没恶意?难道非要将自己藏尸山中,等着鸟兽啄啃才叫有恶意吗? 陶笛儿嘴角抽搐,顺着对方手的方向,果然发现不远处就是自己久未寻到的山路,恨得咬手指。既然没有恶意,打晕自己做什么!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慢慢听到了几人熟悉的声音。 “娘子……”陶笛儿看着那扑过来的身影,来不及躲。然而那人也并没有扑到自己身上,而是被旁边站着的唐晚楼拎着后领停住了。 “莽莽撞撞做什么,身上可有带伤?” 陶笛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着众人一脸紧张关心的神色,刚刚那种后怕的感觉微微淡了些,身体也逐渐有些回暖。 “娘子,你怎么在这里,是迷路了么?”唐若涵听见陶笛儿没事,这才又抱过来。抱过来的一瞬,陶笛儿闻着那安心的清甜气息,下意识松了口气。陶笛儿身后的雷燃天此刻退后了一步,看着两人的眼神一黯。 唐若琳从后面跑上来,将陶笛儿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才放心的喘了口气。陶笛儿见她表情完全不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知道当时对方果然没有发现自己。陶笛儿当下想了想,决定装作没听到她和雷卓成说的话。 此刻众人见陶笛儿无事都松了口气,马上问起她未归的原因,让陶笛儿狠狠头疼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最后面的雷卓成和晏如站在一起,但也是一脸关心。 陶笛儿见不解释不行,便理了理思路,可她刚想说话,鼻尖却突然闻到一股好闻安神的味道…… 好困。 陶笛儿倦倦想,是因为刚刚病好的原因吧,好累……连嘴都懒得张。 “娘子?”感到陶笛儿身子一软,唐若涵连忙将她抱在怀中。 “好累……我困了。”陶笛儿迷迷糊糊道,感到鼻尖的气息又浓了一些。 “既然这样,还是我来说吧……”陶笛儿感激的看了眼雷燃天,只困得眼皮打架。在对方说话的声音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陶笛儿发现多日未见的唐夜暮居然站在自己床前,和唐若涵正说着什么。见她醒了就停了话题,微微笑道:“可是吵了你了?” “没有。”陶笛儿醒来吸了口气,却觉得昨日一身的疲劳竟去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好像是轻盈了起来。 “身上有什么不好受的地方么?涵儿也是,居然会给你用回笼草……” “娘子,我错了。”陶笛儿一眨眼,有些弄不清状况。回笼草?那是什么东西? “回笼草也是补药的一种,对于你这种功底尽废之体有大补之效,但用量不对会引起头晕目眩。涵儿知道你不喜欢吃补品,所以就把回笼草放到菜里一起做了,所以你昨日才会晕倒。” “晕倒?”陶笛儿重复了一遍,连忙摇头道:“我是被人打……” “傻丫头,哪里会有人打你?若是真是下毒手,又怎么会把你毫发无伤的放在路边上?”唐夜暮显然是从唐若涵那里听到了事实始末,摸了摸陶笛儿的头。“这回笼草的功效极大,你昨日昏睡就是因为药效发作。你说是感到有人打你后脑,可能是血气翻涌入脑,你一时抵抗不住才会晕倒。” 听他说得肯定,有一瞬间连陶笛儿自己都动摇了。然而深深看向对方眼中,陶笛儿却发现那深如古井的眼中似乎微微一起波澜…… “恩,也许是我晕了。”陶笛儿沉默一下,对唐夜暮露出一笑,让对方也不由动作一顿。“那我现在还需要吃什么药么?” 既然你让我这么相信,那我就这么信好了。 “这个倒是不需要,只是以后注意合理进补就好。”唐夜暮这句话倒不是对陶笛儿说的,而是意有所指的盯着唐若涵。 送走了唐夜暮,唐若涵走到陶笛儿床边对她反省。 “娘子,我不是有意的。昨天白天回来的时候,感觉你不大舒服。所以趁你晚上吃饭不注意,就把回笼草放到菜里给你夹过去了。” 陶笛儿这才想到昨晚自己吃完晚饭后的确有些感觉胃里堵得慌,难道真是因为这个? “娘子对不起,我……”麻团此刻从外面溜达回来,看到死对头一脸悲惨的对着自己的主人,漂亮的红眼睛眨啊眨的,让陶笛儿想起后世一个经典的词—— 围观。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没事的。”实在受不了唐若涵一脸愧疚加委屈,陶笛儿让步。发现自己的外衣还没有动过,估计是昨晚怕吵醒自己吧。陶笛儿突然想起一事,将手伸到了怀里,摸到那一物才松了口气。 梳子,还在。 “对了娘子,你昨晚来没来得及把梳子藏好?” “哈?”对方突然一问,吓得陶笛儿一身冷汗,连忙点头。 “那就好,听她们说,这种姻缘的东西,要藏得一辈子找不到,这样姻缘才不会断。娘子藏好我就放心了。” 唐若涵美滋滋道,完全没看到床上已经石化了某只。 陶笛儿悲催的握着怀里的梳子,心想……自己将那东西拿回来了,那自己和小绵羊岂不是断定了?! *** 月初求小粉红,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路上巧遇 “喂,你要去哪儿?”唐若琳起了个大早,顶着个黑眼圈看到同样熊猫眼的陶笛儿,两人打了个照面。 “啊,今天天气很好,我打算出去走走。” “天气好?今天是阴天!”唐若琳眼皮一跳,不留情面的挖苦道。 “我就喜欢阴天,比较凉快,呵呵。”陶笛儿随口找着借口,看到唐若琳又提起精神的样子,心里一安。看来雷卓成对她的影响的确很大,看着对方明显也是一夜未眠的样子,陶笛儿心中好笑。 唐若琳皱着纤眉,看着对方一脸傻呼呼的笑,有些狐疑的打量了陶笛儿半天,樱唇一张似乎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自己晕的?” “恩,我当时也晕晕的,也许是吧。”陶笛儿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还会和自己一样想着这件事,心里一暖。“倒是昨天晚上麻烦你们了,还找了我很久。” “没有,只是……”陶笛儿见唐若琳的口型似乎是要说出某个人的名字,然而顿了一下却说:“下一次,不要再一个人了。”陶笛儿心中触动,点了点头。然而不知为何,她直觉上感到那个将自己打晕的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上一次你问我为什么晏如会跟着一起来,我没有好好解释。你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要将她和雷卓成那个混蛋凑成堆儿的事么?不光是我,奶奶似乎也是这么想的。雷家和唐家是世亲,但这一代的却还没定下来。晏如既然住进了唐家,显然唐家也要付一成的责任。而且以晏家的身份,巴不得与唐家和雷家结亲。所以若是晏如当了唐家的干女儿,嫁过去也算是件有利于三方的大事了。所以我哥是没人和你抢的,放心吧。” 陶笛儿眉一挑,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骗自己。昨晚她就知道雷卓成这一次来是因为惹了什么祸,而且勾搭晏如也非出自真心。此刻突然又扯上了什么干女儿,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因为晏如的事情担心。陶笛儿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配合的做出一副惊讶后放心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雷卓成真的会娶晏如?”唐若琳见对方并未怀疑,不由松了口气,想着花了半个晚上想的借口还是不错的。所以这时听到陶笛儿这么一问,不由愣住。 “娶才好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恶人自有恶人磨去。”陶笛儿看着唐若琳突然狰狞的样子,吓得小心肝停跳一下。 “好了好了,我话都说了,回去了。”唐若琳只觉得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很想独自静一静。 陶笛儿看着对方又板起一张娃娃脸,不由道:“你现在这么一张死人脸,难道是学唐若凡?”她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然而提到唐若凡的名字时,牙齿却忍不住咯吱作响。她还清晰记得当初在断知堂对方落井下石的话,发现禁足解除后还没有再看到那个混蛋。 她说完突然想到唐若琳是那人的亲姐姐,自己表现出这么大的怨恨似乎不大好,才转道:“好了好了,你回去补眠吧,我走了。” 唐若琳脸色微微一暖,她自然知道陶笛儿和唐若凡一直不对盘,但她和唐若凡谈过,却没有结果。这个弟弟从小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完全不听自己的话。此刻听到陶笛儿体谅的话,唐若琳不由点了点头,决定回去好好睡一觉。 陶笛儿看着那窈窕身影进了屋子,将门合上了才把脸上的笑收了回来,深吸了口气,手指却不自觉握紧怀里的东西。 “该死的,还要给你送回山上去……”陶笛儿将折磨自己一夜未睡的东西拿出来,那上面牵手的两个小人正好印在手心的纹路间。 不就是一把破梳子,为什么要这么当真?陶笛儿自己都有些不解,叹口气心想自己只是担心被那人发现了碎叨而已,绝不是为了和那个人在一起,才向后山进发。 爬到山上选了一处人迹少至的地方,陶笛儿将那梳子埋在了一棵树下,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拍了拍手,喘匀了气息,打道回府。 *** “娘子,你回来啦。”陶笛儿回去的时候,就见唐若涵手中正拎着麻团,一人一兽成对峙状。陶笛儿连忙抢先将唐若涵手中的麻团抢过来,心说这两只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 “娘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陶笛儿这才想起自己早饭没吃,刚刚又爬了山,眼下真有些累了,不由点点头。 唐若涵刚想找回当初包办伙食的工作,就见宝唯已经端着清粥小菜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请用饭。” “你也没吃?”陶笛儿疑惑。她现在不会轻功,脚程不是一般的慢。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唐若涵竟然也没吃饭? “恩,等娘子嘛。”唐若涵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陶笛儿不知为何心里一跳,呐呐道:“谢谢,下一次不要等我,饿了就先吃……”她话没说完,就觉得怀里有东西拱了拱自己。 “小麻团?”陶笛儿不解的看着那白团子。就见那粉红色的小肉爪子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红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 “啊啊,你也在等我是吧。”看那小东西继续在自己怀里打滚儿,陶笛儿连忙夸道:“麻团最好了,麻团亲个……” “娘子,我也要亲……”怨念的声音响起,陶笛儿差点将手里的麻团摔下去。抑制住刚刚被萌出来的鼻血,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少年——话说,刚刚是传说中的撒娇? 好在没有多长时间给她花痴的余地,宝唯已经从外面进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诡异。 “小宝唯怎么了?”陶笛儿歪头看着对方欲言又止,有些好奇。 “少夫人,五爷刚刚来了,说一会儿让少夫人去一趟。” 陶笛儿饭勺子重新掉回粥碗。 五爷?唐晚楼? 她疑惑的看了眼唐若涵,显然是有些不明白,却收到对方更无辜单纯的眼神。 “叫我?不应该是叫少爷?”陶笛儿指指自己,又指指唐若涵。眼下两人的禁足已经解除,唐若涵应该回唐晚楼的毒司“坐班”去,这是真的。可为什么要自己去? “是少夫人,我特地问过。”宝唯特意在“少夫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显然也是有些不解。 “可为什么让我过去,刚刚他不是自己来了吗?”见宝唯点头,陶笛儿不由气得笑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和我说事?”毒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又是虫子又是毒草,上一次她偷偷跑去时还看到好多奇怪的机关,上面花花紫紫不知道涂了些什么,一看就是有毒…… 等等,毒? 陶笛儿眼睛突然一亮,心中一个想法已经呼之欲出。难道对方是想交自己学用毒?陶笛儿这才一拍小脑袋想起当初武功刚刚废了的时候,曾经做过要学用毒的打算,怎么这么几天就忘了?果然是懒人的性格…… “那不然我去和五叔问问,回来再告诉娘子?”唐若涵在一旁问道。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吧,呵呵,毕竟是长辈嘛,呵呵……”屋内的两人听陶笛儿笑得诡异,不由同时都是一个哆嗦。唯有陶笛儿怀中的麻团一心一意只盯着桌子上的那只粥碗…… 陶笛儿这边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唐家用毒的功夫她倒是没有见过,但当初唐若涵用毒在江州城收拾喽啰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既然现在自己并不安全,那么也许学用毒真的能防身?只是…… 想起那个人,陶笛儿不由眯起眼睛怀疑,他真的会有这么好心,上赶着教自己用毒? “啊。”陶笛儿眼前一黑,却是撞到了一个东西上面。“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其实你没有撞到我。”陶笛儿这才抬头,发现自己正对着一根柱子,而旁边的雷燃天正忍笑看着自己。 陶笛儿不由脸上一红,突然想起昨天对方帮了很大的忙,急忙道谢。 “没什么,笛儿身体可好些了?” “恩,好多了,呵呵。”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要多注意修养才对。”雷燃天的话让陶笛儿一愣。从小?你怎么知道? 见对方一脸疑惑,雷燃天这才也发觉自己没说明白,哈哈笑道:“这都是若涵和我说的,这小子对你倒是真的很上心啊,笛儿有福。” 陶笛儿脸上一红,心里却是有些暖暖的,怕对方看出尴尬连忙问:“雷大哥现在是要出去吗?” “恩,是啊。好久没来这边,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吃的两样小菜,想出去尝尝。笛儿不会笑话大哥吧?” “哪里哪里……”陶笛儿连忙摇头,想起一事不由道:“大哥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也会做一些,如果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陶笛儿话音未落,雷燃天突然接道,让她不由一愣,接着笑了一下。 “那就约好了,改日大哥来打扰了。” “恩。”陶笛儿点点头,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然而未走两步,突然看到一道白影向自己扑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百草之毒 “麻团?”陶笛儿从自己怀中把那颗脑袋挖出来,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红眼睛。“你怎么跟着来了?” “估计是想见我了吧。小狸,过来。”陶笛儿转头,就看到唐晚楼竟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低头去看怀里的白团——小狸?是指麻团?那胖乎乎的白团在陶笛儿怀里挪了下窝,但并没有向唐晚楼跑过去。 唐晚楼看着陶笛儿怀中的团状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不由笑骂了一句,但也不强求,向陶笛儿道:“现在跟我过来吧,今天还有其他事,没有太多时间。” 陶笛儿见对方转身就走,连忙抱着麻团小跑跟了过去。本来还有一些问题没有问,但……看着唐晚楼英俊的侧面,陶笛儿直觉感到今天的唐晚楼似乎和往日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陶笛儿看着眼前的小溪,有些奇怪。刚刚跟着唐晚楼左转右转,不知为何就来到这么大一块像是种植园的地方。溪水岸边有各种的之物,水中也有一些水草状的东西。陶笛儿已经并非是几个月前的那个路痴,对唐府多少也有了些了解,但记忆中却没有这一块地方。 “这是毒司后面的百草园,你没来过也是正常,还记得我进来时走过的地方吗?要是没记住下一次就别来了。” 陶笛儿被唐晚楼的话一噎,然而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却不像是玩笑。不过百草园?她边回想着刚刚唐晚楼走过的路线,一只手无意识的想伸到水中玩耍,然而突然被唐晚楼一声喝住。 “有毒!” 陶笛儿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看着差点接触水面的手指,有些冷汗的看着唐晚楼。然而此刻陶笛儿怀中的麻团却一下子跳入水中…… 陶笛儿连忙伸手去拽麻团,却被唐晚楼拎着后领子向后拉了两步。 “不想活了吗!” “不是,麻团……”陶笛儿着急的只顾看着水面,然而……只见麻团一脸惬意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它自小是喝这个水长大的,自然不怕。你怎么可能和它比?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在乎它。” 陶笛儿听对方话中夸赞之意,却高兴不起来。刚刚那华丽的意思,怎么像是说自己不如畜生呢…… “这溪水是专门用于灌溉毒草的,内含寒毒。虽然你服食过熙风丸,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唐晚楼没看到陶笛儿纠结的脸色,继续解释道。陶笛儿重新打量那溪水,果然发现除了那几株疑似“水草”的东西,里面任何生物都没有。 而用土隆起的水道像是血管一般,四处延展到各株植物之下。陶笛儿一下子就明白了,难道这就是“以毒养毒”?用含毒的水来浇灌毒草,毒草非但不会被毒死,反而会提高毒性,果然是神奇啊。 唐晚楼看着少女一脸神采,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眼神转而深邃,抿唇不语。 “你身体可好些了?”陶笛儿正看着水继续琢磨着其中的原理,突然听到唐晚楼问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多了,谢谢。”她说完了突然有些怀疑,话说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想着不由感谢的看了唐晚楼一眼。心想虽然这个人不是很好,但每一次在自己逆境之时,他或多或少都有帮助过自己。 “怎么,以为我是在关心你不成?”看到对方的眼神,唐晚楼不禁莞尔。陶笛儿眼睛蓦地睁大,只听唐晚楼摇头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笨蛋,武功自己折腾没了不说,现在人也傻了。” “你才傻!”陶笛儿抓狂,狠狠瞪着那满脸含笑的男子。自己是哪根筋儿不对,以为他会是好人! “生气了?那来打我啊。”唐晚楼见少女小猫一样的炸毛,不由单手对陶笛儿像是招呼小动物般摇了一下,笑容更加可恶。 陶笛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刚刚唐晚楼的那个姿势……分明是刚刚叫麻团的那个姿势!拿自己当什么? 然而她虽然生气,但也没忘记眼下还在对方的地盘上……陶笛儿想起刚刚的那什么毒水,努力深呼吸几下,故作不在意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嘲笑我?” 唐晚楼见她没有再发脾气,眼中玩味的光芒一闪而过。“当然不是,我也没有这个心情。今天是让你锄草。” 陶笛儿本来还等着他涉入正题,听到对方让自己除草有些傻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那个,你不是要教我用毒吗?” 唐晚楼眯起桃花眼,有些疑惑的问:“这件事是我说过,还是你拜托过?” “我……”陶笛儿词穷。 “我记得唐府的规矩是你未得到凤佩之前,是不能学习用毒的吧?” “你也会在乎规矩吗?”陶笛儿没好气说道。 唐晚楼摸了摸鼻子,很真诚的道:“我是不在乎,但也要看看是为谁。我不是涵儿,所以……”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只是涵儿前天和我说起怕无聊,于是我就想如果你们能在白天的时候尽量在一起,也许会好些。所以就想给你在毒司找些事情做,但我考虑了一下你的才能……” 明显看不起的口气让陶笛儿差点抓狂……弄了半天是在耍自己吗? 看了看对方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陶笛儿一脸黑线二话不说往回走。 “等等。” “等什么等!我还想回家躺一会儿呢。”陶笛儿心中愤然,就知道对方没有什么好心,自己居然还会一厢情愿的期待有什么奇迹出现。 “再不停下你会后悔……” “后悔你个……啊!”陶笛儿突然感到腿上一疼,已经扑到在地。还好倒下的瞬间她用手在地上撑了缓冲了下,然而却感到脚上似乎被什么缠住了。 陶笛儿暗骂一声丢人,以为是绊到了什么草绳,刚想起身去解,然而那缠绕着自己脚腕的力道却突然加紧,并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拉着地上的陶笛儿向一个方向拖拽去。 这是什么?! 陶笛儿顾不上磨破的掌心,狼狈的看向身后。然而她却意外看到他一脸镇定的看着这边,双手负后,并没有出手的样子。她连忙又像那力道大的地方看去,一看之下却不由呼吸一滞。 植物什么的不是没见过,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 一株看起来很诡异的植物却又半人之高,上面藤蔓纠结,显得粗大。陶笛儿一开始以为是那是灌木,所以一直没有留神。然而此刻仔细观察,才发现那粗壮的植物竟然是嫩叶的草本植物……而那上面的一些藤蔓正缠着自己的脚,带着她往那株植物的方向靠近。 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麻团此刻就在陶笛儿身边,看着主人脚上的藤蔓,一脸好奇的神色,小爪子不时一扒拉那藤蔓,让那拖拽的速度更加快了。陶笛儿一脸黑线,突然有些明白唐若涵为什么讨厌这个小东西了。一把揪住麻团蓬松的大尾巴,陶笛儿使劲儿一拉…… “嗷!”一声,麻团惨叫一声,爪子立刻在那藤蔓上狠狠一划……也许是疼了,那藤蔓竟然像是有感觉一般向后缩了一下,但马上又缠了过来。 “喂,你快点来帮帮我!”陶笛儿不由看向唐晚楼。她现在在地上根本没有可以着力的东西,而脚上缠绕的力度让她根本也站不起来。 “要我帮忙?”看着突然就到眼前的男子,陶笛儿连忙点头。 “那你求我吧。”陶笛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突然蹲下来玩味看着自己的男子,突然很想咬死他。 “你说什么?让我求你,做梦!” “笨蛋,真是丑死了。”唐晚楼撇嘴说了一句,不再低头看陶笛儿的狼狈样子,坐在一边,任凭陶笛儿一点点被那藤蔓拉开。“刚刚让你别动你却不听,现在还死要面子……真是笨死了,死了算了。” “唐晚楼,你才去死!” 唐晚楼听少女气咻咻的声音,不由挑眉,“看来你还是挺有精神的,那就自己解决啊。” “我要是能自己解决,就不用……”此刻膝盖和手臂都已经不是破皮的程度了,陶笛儿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疼,弄得脾气也上来了。 “弄了半天还是没有本事,不能练武对你打击真的那么大?” “你闭嘴!”陶笛儿脸色一沉,却是被那人看出了心理。自己不能习武之后,这种暗示的确让她觉得自己有了致命的缺陷。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担心自己得不到众人的认可,才会叫嚣什么想学用毒…… “我记得我说过,你要是有一样比我强,自然能让我闭嘴。”陶笛儿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那男子的侧面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当初在屋顶上,唐晚楼似乎的确对自己说过…… “而且,我刚刚突然改了主意,如果你还能站起来,我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 “……” “怎么,不说话了?” “谁有空搭理你,我要把这个解开。哼哼,等我学会用毒你就死定了!” 唐晚楼转头就见那少女正认真低着头和腿上的藤蔓较劲,不由一怔。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看着那人气鼓鼓的样子,唐晚楼淡淡向着那植物的方向看了一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终生难忘 陶笛儿揉着青紫的脚腕,看着唐晚楼显然有些反应不上来。刚刚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只是看了那植物一眼,藤蔓就放开了自己?难道自己穿越的不是武侠世界,而是奇幻的? 青紫的脚腕已经肿了,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破了的手心和膝盖已经来不及管了,陶笛儿面带苦笑,发现自从来了古代之后,自己受过的伤还真是不少。好在比起刚来时,身体已经健康了不少,不然现在已经晕过去了吧。 “这一次就算了,你若是不想留下帮忙就算了。”唐晚楼看了眼陶笛儿沮丧的样子,难掩嘴边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姑娘悲惨,他就说不出的高兴。“呐,这个给你。” 陶笛儿嘴一撇,先是警惕的看了眼唐晚楼,然后爬到了那东西够不到自己的地方。伸手接过唐晚楼递过来的小瓶子,打开就闻到一股莳花的香气。 “这是什么?” “涂在脚腕上,可以消肿。而且这花是从那棵骊阳草上结出来的,涂上就不会被缠住了。”陶笛儿恍然大悟,连忙将那药涂在脚腕上,然后一瘸一拐站起来,向那植物走去。 “你做什么?”看陶笛儿左戳右戳的,唐晚楼忍不住问道。 “你刚刚是怎么控制它的,为什么你一看它它就松手了?”陶笛儿显然还是费解,揪了揪叶子,又怂恿麻团在上面啃了一口。 “你最好别动,否则……”唐晚楼凉凉道,然而话还未说完,陶笛儿已经叫了起来。“阳阳,松手。” 那藤蔓听到唐晚楼说话,竟然很听话的放松了藤蔓。陶笛儿趁着空荡连忙一瘸一拐退了回来,心有余悸道:“你不是说涂了这个药就不会有事吗?” 唐晚楼白了她一眼,一脸不屑道:“那我也没让你揪它叶子啊。” “它能听懂人说话?” “……”看到对方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自己,陶笛儿不由脸上一烧。 “以你的智商,解释了你也不明白。”唐晚楼道,指尖什么一闪,又收回了袖子。而陶笛儿背对着的那棵古怪的骊阳草随着他的动作又动了一下。 陶笛儿低着头,破例没有反驳。她没有独自摆脱这破藤蔓,那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如果再傻乎乎请求对方教自己用毒,陶笛儿自己都觉得丢人。陶笛儿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咬咬牙往外走。 脚边的麻团回头看了眼唐晚楼,又看了眼陶笛儿,乖乖跟着陶笛儿往外走。 “等等,你不学用毒了?” “我不是没有自己弄断那玩意儿吗?”陶笛儿头也不回。 “我记得我当初说的是只要你能站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听我说话?”唐晚楼叹了口气,看着陶笛儿别提多可怜的背影,皱了皱眉。 陶笛儿闻言脚步一顿,有些不相信的回头,嘴巴张了张,最后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现在你再玩儿我,我真的会哭的。”一天的委屈在此刻显得这么明显,陶笛儿盯着对方,清澈的眼神让唐晚楼一愣。 “你……不骗你。”唐晚楼见她真的红了眼眶的样子,本想出口调笑的话却咽了下去。“如果我什么都没叫你独自站起来,那还要我教什么?” 陶笛儿此刻才终于呼了一口气,傻乎乎笑了出来。好像是小孩子看到气球已经飞走了,此刻却突然发现风又将它吹回自己手中…… “你哭什么啊?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陶笛儿听对方不解的声音,擦了擦脸颊,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没有,我这是高兴。” 唐晚楼黑线,“你这也太容易高兴了吧?” 陶笛儿也觉得自己没出息,再郁闷的事情都有过,为什么现在突然情绪失控了?还是对着这个人……然而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唐晚楼面前,似乎她总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最孩子气的一面。 “好了,我没事了。”静了片刻,陶笛儿抽抽鼻子,在唐晚楼厌弃的目光下用袖子把哭得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 “没事就好,记住,我可不像老六。如果跟不上我的进度,我是不会重复的。而且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现在就放弃吧。” 唐晚楼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陶笛儿的反应,只见少女听见自己的话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好像是受到挑战一般将小身板挺起来了,眉毛一皱,认真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好,我会教你教的今生难忘……” 陶笛儿闻言触动,不由握紧了小拳头,怀里的麻团也兴奋的叫了一声。漂亮的红色眼睛犹如宝石,熠熠发光…… *** “靠,这就叫终生难忘!”陶笛儿蹲着,愤愤的拿着小锄头锄着杂草,动作既快又狠,好像是在砍某个人的脸。在那一次热血沸腾的宣言之后,唐晚楼给陶笛儿放了半天假。让她以为是要进行什么高强度的训练,第二天早上她特地起早早就来了百草园。然而看到那人后,她还来不及说话,手里被那人塞进了一杯茶。 “给我敬茶。”潇洒的坐在椅子上,唐晚楼眉一轩,笑容邪气。 “你哪儿来的椅子?”陶笛儿嘴角抽搐,手指碰触陶瓷的温度告诉她,这茶也是新倒的,温度刚刚好。 “怎么,对为师有什么意见?” “还用敬茶吗?用不用这么正式?”陶笛儿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人,当真有些放不下身段。 “当然,你可是我第一个弟子,虽然现在还需要保密,但这规矩可不能废。”陶笛儿看对方邪恶抬起的嘴角,头皮一麻,连忙鞠躬将茶递了上去,生怕对方一会儿再提出什么磕头的主意。 “乖。”唐晚楼抿了口茶,那目光看得陶笛儿发毛。“既然已经拜我为师,先叫声师父听听,叫得不好听我可走人了。” 陶笛儿瞪眼,半天没说话。唐晚楼也不着急,闭着那一双桃花眼像是睡着了一般,直到听到那一声蚊子声大小的“师父”,嘴角才微微一翘。 “虽然声音不大,但还算入耳。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陶笛儿此刻小脸通红,下意识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接到手里,却是一愣。“匕首?” “既然已经不能习武,那刀啊剑啊的,肯定不会称手。用毒之技和这匕首一般,在于诡道,你拿着也好参悟一下。” 陶笛儿点了点头,将那匕首刚想拔出来,却被对方制止了。 “小心,带上这个。”陶笛儿眼睛一亮,看到唐晚楼递过来的那双透明色手套,“冰蚕丝?” “那是什么东西?”唐晚楼眉一皱,看着陶笛儿拜神一样将那双手套带在了手上,笑得只见牙不见眼。“这是小紫吐出来的丝织成的,可以抵制那匕首上的毒性。” “小紫?” 陶笛儿话音未落,就见眼前飞过一只紫色的羽蝶,蹁跹的落在了唐晚楼修长的手上。 “好漂亮啊。” 唐晚楼看了一眼眸子放光的陶笛儿,冷冷的打击了她一句:“吐丝的时候,它还是毛毛虫。” 陶笛儿突然感觉手上有些痒,但随即忍着鸡皮疙瘩安慰自己,小龙女当年那个手套不也是蚕宝宝吐的?毛毛虫和蚕,半斤八两……想着吸了口气,终于拔开那一把刻着睚眦的匕首。 寒光凛凛,泛着一股古朴之意,却又偏偏没有光辉,杀气内敛其中。 “这匕首名为隐杀……”唐晚楼修长的手指接过陶笛儿手中的匕首,轻轻一道黑光,匕身流畅,唐晚楼眼睛未抬,继续道:“长半尺又一分,刀锋犀利,可近身使用。刃上之毒为紫蝶身上磷粉之毒,解药为其破茧之蛹,平时可以用其丝织就的手套抗毒。明白了?”唐晚楼见陶笛儿点点头,才将那匕首重新交还她。 “这匕首的大小可以藏于袖间或是靴内。” 陶笛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广袖衣服,有些为难的将那匕首塞进了靴子,适应性的跳了几下。唐晚楼也注意到陶笛儿宽袖的衣服,却没说什么。 “话我说完了,你自己留在这里修行吧。”唐晚楼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陶笛儿在后面愣了,眼前突然一黑,下意识将那人跑过来的东西接住。低头看了一眼却不由黑了脸—— 药锄。 “将这些植物和杂草分清楚,这是第一课。”陶笛儿刚想抗议,却听那人凉凉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我说过,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当时就放弃。” *** 想着当时自己鬼使神差的答应,陶笛儿就不由懊恼的拍自己的脑袋。在这百草园已经有十多天了,除了被各种奇怪的草熏得头晕脑胀,就是被有些不起眼的草划破弄肿身体。 然而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自己把有用的草药当成杂草锄掉时,唐晚楼鄙夷的表情。陶笛儿抽抽鼻子很委屈,明明什么都没有教自己啊。 然而随着时间推延,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被毒草弄得昏迷或是受伤的几率已经越来越小,也能很快的凭借直觉分辨出一个植物有毒或是无毒…… 奋力一将最后一棵杂草锄去,陶笛儿气鼓鼓的坐在地上,却听耳边那个恼人的声音响起—— “起来,今天该学新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指尖暧昧 “这就叫学新的?”陶笛儿将手中的懒草叶子往水里一拍,激起的水花溅得四处飞散。明明是抱着希望,以为能够学些东西,结果自己的工作也只是从锄草变成了洗草叶子。 一旁的唐晚楼手中扇子一张开,优雅的将水珠避开。“继续洗,每一片叶子都要洗干净,一会儿才好晾晒。快冬天了,这一批算是最后的一茬了。” 陶笛儿见他一脸闲适自得,不由撇嘴,低下头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么冷的天还要打纸扇,不冷么?” “你说什么?”唐晚楼眉一挑,纸扇一合。 “没有没有。”陶笛儿连忙摇头。 “没有就好,那边还有一筐,也要分类洗干净,刚刚是我忘了……” “……”陶笛儿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将手里抓着的草叶子向那人脸上拍过去,低下头却不禁更加凶狠的对待那些不起眼的草叶。 “啊!”指上一疼,陶笛儿连忙将手从那些草叶里抽了出来,发现明明带着紫蝶手套的手指却已经映出鲜红一点…… “啊啊,不好了不好了,又中毒了!”陶笛儿脸色蓦地变了,不自觉求助般看向唐晚楼。 “你看我做什么?”唐晚楼见陶笛儿一脸小狗被踩了爪子的样子,忍住笑做迷惑状。 “这个,这个中毒了,会……”陶笛儿小命危险,当下手忙脚乱。刚刚在动这些毒草之前,唐晚楼再三强调过这些毒草都含有剧毒,而这几样可以掺杂在一起的,毒性更是强了三分……她本来以为带上这个手套就会没事的,结果没想到这个手套也会露! “刚刚扎到手的是碧黎根,五年生,叶小枝长且柔韧不折。短刺且硬,可做暗器。毒性猛烈,中毒者五感先失,后从四肢开始腐烂,终至内脏。”唐晚楼终于从椅子上起身,走近了陶笛儿些,低头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色,不紧不慢道。 “五感全失?完了完了,我感觉我眼前有点花,你在哪儿?”陶笛儿哭兮兮的伸出受伤的手,向唐晚楼的方向探去。 唐晚楼见她惨兮兮的样子,一把将她手拽过来,将上面的手套粗鲁的扯下来。“笨蛋,还没瞎呢。把刺挑出来就没事了……”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很小心,将那食指上的短刺挑了出来。看那纤细的手指还是止不住流血,不假思索的将它含入了嘴里吮了一下。 陶笛儿愣住,傻傻看着唐晚楼将自己手上的刺挑掉,用唇舔掉多余的血迹,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将自己手抽回来。 唐晚楼也是一惊,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连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刚刚自己怎么会…… “刚刚……”唐晚楼刚想解释,却突然听对方说话。 “那我死不了的是不是?”声音喜悦,让唐晚楼不由向对方看去,见她似乎完全没在乎的样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陶笛儿松了口气,看了看手指、又看了看唐晚楼,有些反应过来。纤眉一皱,看得唐晚楼破天荒有些紧张。“既然我没事,那你刚刚讲得那些都是骗我的?” “自然不是。前两天让你在百草园锄草,已经是贴近药性。作为毒草,不但接触上有毒,嗅觉上同样有毒,只是量上的区别。你在百草园闻到的毒草毒性烈于这里的毒草的百倍,又曾经服食过熙风丸,自然问题不大。” 陶笛儿彻底舒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可能是对百草园悲催的经历太过难忘,刚刚一瞬间她还以为死定了,谁料只是虚惊一场。然而脑袋一转,不由又想到一事,“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一般的毒草已经对我没有效果了?” 唐晚楼看着对方一脸惊喜,竟没了打击她的兴趣,只是点了点头。 “那如果是吃呢?” 唐晚楼没好气白她一眼,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啊,怎么什么都能想到吃?不能,吃了必死无疑!”其实以陶笛儿接受的体质,让他都有些惊讶。对方在百草园的十几天,他一直躲在暗处,生怕毒草毒性过猛,对她有所危害。可谁料对方的适应能力却这么强,普通人一个月的程度她却只用了十多天。如果是吃毒草的话,按理说也不是不可以。但食用毒草在唐家又涉及到了一门阴毒的武功,唐晚楼下意识不想让陶笛儿有所接触。 “那你刚刚喝了我的血,不会有事吗?”陶笛儿听他说不能吃,立刻想起了刚刚唐晚楼替自己吮血的事情,脸色有些担心。 唐晚楼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问竟然是在关心自己,不由摇了摇头。“我是什么人,能和你一样?!继续吧,把这些毒草洗完了之后分类装好。动作要轻柔些,别再马马虎虎的了,回去让宝唯给你再上些草药。”交代完了之后,唐晚楼甩甩袖子就走,留下陶笛儿一个人咬牙切齿。 “靠,早知道刚刚就不关心你了,毒死了活该!” 陶笛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盆中,然而嘴角却不由挑起一丝笑意。原来自己已经可以对一些毒草免疫了吗?那一定要把这几种记下来,然后偷偷拿一点回去,吓唬人用……想着,陶笛儿开始注意观察盆中植物的特点,回忆唐晚楼刚刚讲过的那些东西。 “娘子……” “啊?”陶笛儿用挽起的袖子擦了擦汗,这才发现唐若涵正站在门口。陶笛儿连忙看了眼自己刚刚受伤的手指,发现并无异常才舒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娘子,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唐若涵走进来,鼻子嗅了一下。“娘子刚刚在整理碧黎根和灵前草吗?” 陶笛儿本是收拾着最后一点草叶,听到唐若涵的话却不由顿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出来的啊。”唐若涵见陶笛儿有些好奇,立刻细心的将其中一段碧黎根放在陶笛儿鼻子底下,“娘子你闻,碧黎根是有些发苦发涩的。” “恩,的确啊。”陶笛儿眼睛一亮,也不用唐若涵说,自己又拿起另外一种毒草闻了闻,却不禁立刻捂住了鼻子,“咳咳,这个近处闻起来好呛……” “娘子说的是荦荦草吧。”唐若涵就着陶笛儿的手一闻,却不由皱了下俊眉。“娘子你受伤了?” “啊?”陶笛儿本正在兴头上,听唐若涵一说不由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没有啊,哈哈……” “骗人,我闻到血味了。”唐若涵认真道,牵起了陶笛儿的手。陶笛儿不由黑线,心说都这么半天了,血也早就擦干净了,这个人是狗鼻子么? “没事啊,就是扎了一个小刺而已。”陶笛儿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感觉唐若涵那双黯然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能看到一般,看得她心里跳得嗵嗵的。 “娘子骗人,上一次受了伤也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唐若涵立刻抓住陶笛儿的小辫子,开始翻旧账。没想到这家伙遇到这种事情就是出奇的难骗,让陶笛儿颇有些无奈。 “真的没事啦,你想想啊,你练武的时候难道没受过伤?” 唐若涵想了一下,道:“受过是受过。可是娘子不一样啊,我可以保护娘子的,不需要受伤。” 陶笛儿心中一暖,语气不由放柔道:“我知道,但是我也想……呃,找点事情做嘛,我一个人闲着不好,说起来还是你最早让我来和五叔学用毒的呢。”陶笛儿脸上通红,刚刚差点就说出那句“我也想保护你”的话,想起来还有些尴尬。 “娘子……”唐若涵想了想,还是没再说话。 “呐,我已经弄完了,我们回家吧。”陶笛儿将最后那点东西放到了平铺的竹帘子上,又偷偷往袖口里塞了一把,拉着唐若涵回逸雪院。 *** “你你你,怎么是你?” 第二天早上,陶笛儿还是一早来“上工”,却意外没有看到工头唐晚楼,反而是早自己半步出门的唐若涵,一脸幸福笑意的望着自己。 “娘子,五叔今天有事,所以让我来教你。”唐若涵笑眯眯道,心里却想,我倒是要知道娘子为什么会弄出那么多伤。 陶笛儿一愣,但转瞬就明白了一定是眼前这个人担心自己的情况,死磨硬泡让唐晚楼让了步。 “那我们做什么?” “五叔说让娘子把右手天支甲一盒子里的书拿出来背好,对照上面的天四散把需要的毒草都挑出来。然后该涵儿教你配毒药了。” 陶笛儿听到“配置毒药”几个字,眼前就是一亮。难道自己真的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想到自己毒药一撒,然后路人皆倒,自己牛逼哄哄给人解药的样子就止不住的兴奋。而且唐若涵总要比唐晚楼强些吧?陶笛儿忍不住想。 “娘子?娘子?你再听我说话么?” “啊啊,在听。”陶笛儿连忙跑到那曾让自己震惊的连体柜子前,将天支甲一中的册子拿出来,开始对照。 “娘子,要不要喝水?” “不要,谢谢。” “娘子,点心呢?” “不要……” “娘子,仔细手,还是我来吧……” “别抢我活儿啊,靠!还是唐晚楼那个混蛋回来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同生共死 “这个磨成碎粉,然后把刚刚蒸好的碧黎根除刺拿过来。”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唐晚楼看了眼正怒力和药杵奋斗的陶笛儿,不咸不淡的吩咐道。 陶笛儿看他一眼,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不由微微皱了下眉。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上一次她要求唐若涵“下课”,换回唐晚楼之后,这家伙对自己就总是爱答不理的。有的时候问上一句话半天也不见回复,如此说来,她还是想念那个和自己抬杠的唐晚楼多一点。 “你怎么了?”想了想,陶笛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唐晚楼薄唇一抿,沉默了一下。 “快冬天了啊。”唐晚楼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样子差点把陶笛儿气死。 “冬天的毒草就少了。唐家的毒药多还是取自苗疆的各种草药,气候越热往往效果越好。要是冬天的话,那就只能在药室里配置毒药了。” 陶笛儿一愣,也想起上一次唐晚楼也提起入冬的事情,还让自己加班加点的干活,原来是因为入了冬毒草就不能用了啊。 “蜀地的冬天也没有多冷,说起来还是北方胡天雪地的样子好看些……”唐晚楼眯起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陶笛儿看对方回忆的神色,一时也插不上话。 “昨天涵儿让你把天四散的方子已经背熟了,现在材料也都简单处理过了,你慢慢做吧。” “喂喂,等等。”陶笛儿说话的时候,对方一只脚正好迈了出去,听她叫唤又收了回来。 “什么事?” “你……”陶笛儿本来还想问一句,然而看到对方的表情却愣住了。 “放心,不会有事,一会儿涵儿回来陪你。然后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靠!”良久,陶笛儿对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已经无人的屋子里,唯有各种各样的药气。 陶笛儿一边回忆着那方子上写的步骤,一边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唐晚楼了。昨天他不在,肯定不可能。前天……前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啊,难道是自己弄伤手指,太笨了? “娘子?” “啊?”身后有人小狗一样的蹭过来,陶笛儿下意识先把手里的毒草先放好。 “娘子,刚刚五叔急急忙忙就走了,是和你吵架了吗?” 陶笛儿一噎,无奈道:“要是吵架就好了,怎么这两天人都这么反常?”她不由想到今日早上遇到唐若琳的事,那小姑娘今天却是出奇的有精神…… “算了算了,先把这个弄好吧。”陶笛儿拍了拍头,重新集中注意力在那些毒草上。因为背书背得很熟,操作起来虽然慢一点,但总体进程还是不错的。等陶笛儿终于将最后一味毒草放了进去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该做什么?”陶笛儿看着那团银糊糊的东西,有些不确定道。 “当然是把它弄成丸状。”唐若涵说着用手将那银团状的固体抓了一点在手里,然后将那东西弄成长条状,之后又一点点捏成药丸状。 “不用手套吗?”陶笛儿看着唐若涵,有些紧张。 “没事的,娘子不用担心。现在的毒性还不强,娘子要不要尝一尝?” 陶笛儿见唐若涵伸过来的手,连忙拨浪鼓般的摇头,然而却看唐若涵二话不说往自己嘴里送去…… “小心!” “唔唔,味道还可以。不过碧黎根蒸的火候似乎过了点。”唐若涵将那药丸咽了进去,舔了舔手指。 “啊,的确,刚刚唐……五叔也说过这个。”陶笛儿点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重点不在这里!你……这个是有毒的,你怎么能吃?不行,你快点吐出来……”她急得大汗,恨不得上去给唐若涵一巴掌。 果然傻子还是傻子,怎么什么东西都吃啊。陶笛儿突然有点理解当时唐晚楼听自己说“能不能吃”时候的心情…… “没关系的,娘子……”唐若涵见陶笛儿跳来跳去的样子,不假思索用手拍了拍陶笛儿头顶。 “没事?” “当然了,天四散已经是最弱的毒药了,解药又配置方便。” “可是,不是说吃了之后会引起昏睡,四肢无力直至死亡吗?”陶笛儿还记得书上的形容,不由仍有些不放心。 “恩,的确是这样。”唐若涵点点头,突然转言道:“那娘子也尝尝?” “咳咳,你说什么?”陶笛儿眼睛瞪圆,往后退了一步,怀疑的看着唐若涵。 “娘子不要和我一起死吗?”唐若涵无辜的向前一步,将手中的药丸递过来。 “开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要一起死。”陶笛儿说着,唐若涵的眼中颜色一黯。“我给你找解药,等等啊。” 陶笛儿奋力回想着看书时在那页配方之下似乎写着解毒之方,只是她偷懒没有看。她此刻想起来不由眼睛一亮,连忙去翻那本书。 “啊呀。”陶笛儿看着把自己绊倒的箱子,腰腹间疼得要死。 真是没用,为什么明明想变得优秀,却总会伤到自己? “娘子,娘子……没事吧?”唐若涵见她摔倒连忙扶她起来,帮她揉着腰间的痛处。 “没事……”陶笛儿忍着疼,此时却突然反应出一件事情,“你怎么还能动?” 唐若涵脸上一红,然后又是一白,开始支支吾吾,“娘子,疼……”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而陶笛儿却没有上当。 唐若涵见实在瞒不过去了,才别别扭扭道:“那我说实话娘子别打我啊,是奶奶说的,要是娘子喜欢我的话,如果我死了,娘子也不会独活的。” 陶笛儿一愣,一时竟忘了腰间的疼痛,看着对方灰色的眸子,哑然道:“然后呢?” “然后,刚刚还好娘子没有答应和我一起死……” 陶笛儿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不由抬起头,就看到对方灿烂的笑容。“娘子要是和我一起死,我会心疼的。而且娘子一定会让我活下去的,是吧?” 陶笛儿心中一震,下意识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那张天真的脸一字一句道:“会的,我会让你活下去。” 唐若涵听见陶笛儿这么说,不由更加开心,上去啾了陶笛儿脸颊一口,随即又听到自家娘子的抱怨。“走开啊!” “娘子,还是尝尝这个吧,如果要是第一次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吃的话,下一次调制的时候会找不到感觉的。”唐若涵不知何时又将一颗药丸放在陶笛儿嘴前,神色正经。 陶笛儿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对方也没事,不由配合的将那丸咽了进去。 “怎么样,娘子,味道好不好?”唐若涵有些紧张的问道。 “……恩,还可以。毒药都是这么甜?”陶笛儿沉默了一会儿,疑惑道。 “不会啊,只是天四散本来的就是混到糖中让敌人中毒的。你看这个外面包上糖衣,无论是外观还是口感都是认不出来的吧?既然做不到无色无味,那么混入日常事物中,也是用毒的手段之一。”唐若涵一本正经道。 “而且这是娘子第一次配置出的药丸,算得上是有特殊含义啊。娘子要牢牢记住这个味道,还有,拿着这个。”说着,唐若涵将一丸天四散放到一个小荷包中,然后放入陶笛儿手心。陶笛儿有些明白,对于唐家的人来说,这第一次配置毒药和工匠们第一次做出东西都有相同的含义,有的时候可以说是个人的守护符,意义十分重大。 “这个,第一次做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主意?”陶笛儿回忆着嘴里甜丝丝的味道,不由起疑道,果然看到唐若涵脸上一红,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天四散是我第一次配置毒药的时候做的……”唐若涵说着,将手伸入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颜色老旧的荷包。里面竟然也是一颗银色的药丸,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当时我还小,身体很弱。那个时候每一天都很想吃糖,但是不行……”唐若涵回忆着,眼睛不由眯起,唇边带着笑。“然后五叔就出了个主意啊,说是要我配置天四散的话,也可以吃到‘糖’……”想到愉快的事情,唐若涵不由笑出声来。 陶笛儿一时被感动,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下对方的脸。“你没事吧?” “没事,娘子,你看这个的味道真的很好吧?这样娘子就和我一样了。”说着,唐若涵将自己手中的荷包放入了陶笛儿的手中,反手将陶笛儿的那个荷包收回了自己的怀中。 陶笛儿本想说话,然而感到自己无端有些困了。 “娘子?”陶笛儿感到眼前之人张嘴说话的动作似乎慢了一拍,同时眼睛开始发沉。 等等,不对!陶笛儿眼睛蓦地一睁,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这样不正是毒性发作的症状吗?想着刚想挣扎,却感到四肢都开始无力。 “你个笨蛋……”陶笛儿最后的想法就是傻子果然还是傻子,之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虚惊一场 “娘子……娘子?”耳边有人在叫,陶笛儿却感到像是落在了棉花糖中,不停的向下陷去。 “还没有些醒吗?”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有几分熟悉,但陶笛儿却分辨不出是谁。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那些棉花糖压着肺部,让人喘不过来气。 “小东西,你先下来吧。”看着床上之人皱起的眉头,一旁的男子将趴在陶笛儿胸口的麻团抱了起来。“别担心,你不是说这天四散对她已经无效了吗?等一等估计就醒了。” 唐若涵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却没有说话。当时他把陶笛儿抱回来的时候,唐晚楼和几人都在,看着陶笛儿晕倒的样子完全慌了。最后还是唐晚楼最先醒悟过来,切脉之后发现陶笛儿并无大碍,只是晕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哥,这不是你的错。按理说嫂子通过了第一步适应阶段,服食天四散就会无碍。刚刚五叔也说了,她晕倒应该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吃过毒药,紧张而已。你看,刚刚我们也没给她吃解药,她不也没有毒发的症状吗?”唐若琳在旁边安慰道,然而却也有些奇怪。经过与毒草的长时间接触,平常人会在体内形成一股抵抗力,可以抵御一些毒性稍弱的毒药。以陶笛儿的悟性和心理素质,按理说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也许还是我操之过急了,应该让她在百草园多呆些时间,向她解释清楚而‘己之身试药’的传统,也许就不会这么没有准备了。”一旁坐着的唐晚楼看了陶笛儿一眼,俊眉不由一皱,有些不放心道:“涵儿,那药配置上真的没问题?” “恩,火候上虽然有些问题,但毒性没有改变什么。”说着,唐若涵将陶笛儿配置的天四散又递给了唐晚楼。唐晚楼接过药丸闻了一下,也是疑惑。以陶笛儿对毒药的适应性,怎么可能会…… 陶笛儿听着旁边之人越来越近的声音,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抓。果然自己的一只手被一只微微冰冷的手握住,陶笛儿心中一喜,连忙用力,感觉慢慢从那棉花糖堆里爬了出来。 “笛儿,醒了?”陶笛儿睁眼之时,就见唐若涵、唐晚楼、还有唐若琳都在,甚至还有雷燃天也立在一边,刚刚问她话的也是他。 陶笛儿脑子转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怎么晕倒的。然而转眸看到一脸愧疚关心的唐若涵,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娘子……”陶笛儿感到手指一紧,这才发现两人的手是连着的,连忙将手抽了出来。她刚刚呼吸了一下,发现身体似乎没有大碍,然而眼前一花,一道白光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麻团?”陶笛儿将那一团东西从怀里挖了出来,就看到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红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陶笛儿不由眼神一柔,“小家伙,你也担心我了?” 麻团像是听懂了什么,先是回头嚣张的看了眼唐若涵,然后心满意足的在陶笛儿怀里找了个地方握了起来。陶笛儿本来还有些后怕,然而被麻团这么一折腾,看着那白团子憨态可掬的睡颜,心思竟神奇般安定了下来。 “我刚刚昏过去是因为中毒吗?”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唐晚楼凑上前来,又仔细检查了陶笛儿一下,舒了口气。“应该只是一时的不适应……”话说到一半,唐晚楼突然眸子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但薄唇抿了抿,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娘子,你现在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没事。”陶笛儿生怕唐若涵又给自己找来一大堆补品,连忙摇头,“那个,雷大哥来做什么?” “我?”见自己被点到名字,雷燃天竟是破天荒的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前些天笛儿不是答应我说要下厨请我吃饭吗?这两天大哥我的馋虫被勾起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结果正好听五叔和若琳提到今天是你第一次配药,于是等你一起回来庆祝一下的。” 陶笛儿这才恍然,鼻子嗅了一下,似乎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好像是外厅放着的饭菜。她一直不知道,原来第一次配置毒药是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弄一个仪式来庆祝。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唐晚楼,陶笛儿突然明白当时对方急着走,应该就是要替自己准备庆祝的事情。而唐若琳大早上那么高兴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本来是很高兴的事,然而因为自己突然昏倒,这些人的准备却是白费了。想着,陶笛儿脸色一黯。然而却听唐晚楼解释道:“不过我们本来就不想大办,因为你学毒之事毕竟还不能公开,所以这次也是借口燃天要过来吃饭,稍微准备了一下,你不必在意。” 听对方这么一说,陶笛儿更加感觉自己破坏了气氛。现在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绝对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当时晕倒,应该真的只是心理作用吧。陶笛儿暗骂自己一句“没用”,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没事,既然醒了,那就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笛儿忙了一天也该饿了吧?”听雷燃天这么说,陶笛儿不由感谢的看了他一眼。 “那个,我还是去做两样吧。外面的菜应该都凉了。” “凉了才好吃……” “凉了就凉了。”却是唐晚楼和唐若涵同时说道。 陶笛儿一愣,然而看到几人坚定的目光,知道对方是铁定不会让自己动手的,不由点了点头。 “还好只是晕了,而且四哥今天有事没有来,不然怪罪下来,我罪过又大了。”唐晚楼看着唐若涵搀宝贝一样将陶笛儿扶起来,又将试图扑过来的麻团踹到一边,突然感慨了一句。 “怎么不简单?” “那还用……呃?四哥!” “还有我。”陶笛儿顺着说话两人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唐夜暮和唐夜陵两人正脸色不好的站在门口,身后的宝唯小脸垮着。 “又发生了什么事?”唐夜暮看了眼唐晚楼,又看了眼陶笛儿,两人同时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陶笛儿眼前一花,手腕已经被唐夜暮扣住。 “没事。”沉吟一会儿,唐夜暮眉宇才轻轻一松,将陶笛儿的手腕放开,一边唐晚楼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了。从来没有看过唐夜暮生气,陶笛儿也是呆呆傻傻的,直到唐夜陵说话她才反应过来。 “既然这样,那应该只是事故而已,下一次小心一些。”唐夜陵看了一眼陶笛儿,有些不放心道。陶笛儿连忙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讨好的看了眼仍旧一脸严肃的唐夜暮,示意都是自己不小心的错。 “还好,以为是炙阳……”唐夜暮眼神一时迷茫,似乎在想着什么,然而话说了一半却生生打住。 炙阳?陶笛儿有些奇怪,直觉上感到这两个字与自己有莫大的联系,然而刚刚想问却感到袖子被人抓住了。“娘子,对不起。” “啊?”陶笛儿回头,看到唐若涵脸上的表情不由慌了。“怎么了怎么了?” “娘子,是我让娘子吃那个的,应该我自己吃就是了,娘子明明不想吃的……”眼中含泪,让陶笛儿这种视觉动物心里立刻一疼。 “没事没事,刚刚不都说了嘛,是我自己瞎晕倒的。而且不是解释过了嘛,试药是每一个人都要做的,又不只是我一个。” “可是说好要保护娘子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啊,我这不是没事嘛。”看着两个小人一个自责一个劝慰,旁边几人也都放松下来。 当晚算得上是陶笛儿到了唐家之后,除了家宴之外最热闹的一顿饭了。除了雷卓成似乎在进行他的追求大计,去找晏如没有来,其他几个陶笛儿熟识的人都在。因为饭菜微凉,众人倒是喝酒的比较多。陶笛儿也喝了很多青梅酒,晚上甜甜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陶笛儿却是被鸟叫吵醒的。 “怎么回事?”陶笛儿睡眼惺忪的看了眼外面,唐若涵正坐在自己身边,见她醒了连忙将手伸了过来。 “娘子,这是昨天卓成出去时带回来给你的。” “给我?” “恩,是啊,琳儿那里也有一只,不过我觉得还是这一只叫得好听。” 陶笛儿还没睡醒,只是点了点头,等把洗漱完毕,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呀,完了完了,我晚了!” “娘子,今天五叔说你不用去了。” “不用?” “恩,因为奶奶让我们过去一下,说是有事情要说。” 陶笛儿听到那两个关键字立刻身体一僵,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确定道:“叫我们?”虽然现在时常给老太太送些东西去讨好,但陶笛儿本质上还是不喜欢看到那一双总能洞彻人思维的眼睛。 “恩,听说是冬季要去成都白云寺还愿的事情,要是这次能和娘子去就好了。” “还愿?”陶笛儿一愣,看到唐若涵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想一件事情,难道可以出远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低调出行 “少爷,少夫人,在这里不比家里,什么都不方便。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我说。而且少爷不准乱吃东西。”小姑娘的声音有些义正辞严。 “好了小宝唯,你也休息一下吧。一路上就见你忙来忙去的,太辛苦了。杞诺他们呢?”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就随和的多,带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笑嘻嘻道。 “回少夫人,二少爷和杞诺侍卫他们已经都安置好了。” “恩,那就好。你去休息,我们不需要照顾了。”被称作“少夫人”的女孩说了一句。 “好,可是这家店到底是什么问题啊,这么半天连点洗脸水都送不来。”门外的小宝端着水盆,脸上一红,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怎么会一下子听客人说话听入迷呢?不过这两个女孩子说的官话确要比镇里的小丫头们好听多了。 “成啦,你也说了,出门在外,不能什么都方便。大家刚刚赶路也累了,就这么歇着也挺好的。刚刚在楼下你不是也看了?这家一共就三个小二,一个老掌柜,连厨师有几个都难说,人家照顾咱们这么多人忙得过来吗?” “话是这么说,但咱唐家出门,什么时候这么寒酸了?都是二少爷,放着好好的岳城客栈不住,非要找这么一个小破地方。”那个叫宝唯的姑娘有些气咻咻的,显然不大理解。 “临走前奶奶不是嘱咐过吗,说一切简朴为主。我们是去白云寺还愿的,太铺张了不好。而且这里也挺干净的,能住就行。”小宝在外面听得心里舒服,暗想这位少夫人的脾气真好,然而却没看到屋内说话之人微微抽搐的嘴角。 “可是……”宝唯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 “门口的小二哥,你可以进来了。” 外面的小宝险些将手里的盆子摔在地上,脸上一白,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身后已经又有一个冷冰冰声音道:“把东西端进去。” “是!”小宝后脖子一冷,差点没站稳。身后的人见他没有反应,伸手先推开了门。小宝看到那只如冰玉般修长的手,接着就听那手的主人冷冷吩咐道:“进去!” 小宝一个寒颤,下意识想离身后之人远一点。于是屋里的陶笛儿就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个脸色发白的小少年,颤颤巍巍的端着盆子“跳”了进来,身后跟着唐若凡。 小宝看着屋内的两男一女,目光转到唐若涵的时候不由张大了嘴巴——好漂亮。 “喂,你看什么啊?”宝唯本来还有些介怀眼前之人躲在门口听壁角,然而看到他一副痴傻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斥了一句。一旁的陶笛儿倒是完全看戏的样子,看了眼唐若涵又看了眼单纯的小杂役,莫名叹了口气。 “啊啊,没什么。请问几位客官,水要放在哪里?”小宝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心中却想,中间坐着的那位公子长得真的好好看。 “当然是放在架子啊,你想什么呢?” “是是。”小宝脸上更红,连忙将水盆放好,刚刚想退下去,却被刚刚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挡住了。他抬头一看却不又愣住了——咦,这个公子和刚刚坐着的那个好像。 “让开。”小宝听到对方冷冰冰的话又是一个激灵,连忙身子向旁边一侧,逃也一样跑出了门。 “喂喂,你会吓坏小孩子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替自己说话,小宝头也不回的下楼,心想下一次打死了也不帮爷爷上来送水了,真危险。 在众人面前,唐若凡还是给陶笛儿几分面子的,所以只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陶笛儿脑边黑线,但只浅咳了一声。“那个,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只是如今在外面,不要乱走。”冷冷的话,却有点像嘱咐小孩子。看到唐若涵乖乖的点头,陶笛儿只觉得前途无光。胡乱跟着点点头,好歹送走了那位大爷以及啰啰嗦嗦的小宝唯,陶笛儿这才啪得一拍桌子。 “啊啊啊啊!” “娘子……”唐若涵凤眸一眨,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还以为是出来玩,原来是被流放了,为毛?这是为毛啊?!”陶笛儿悲惨的叹着气。前几天老太太将两人叫去,没说几句就让两个人收拾东西说要出远门。开始陶笛儿还很高兴,然后得知了路上的规矩和事情的缘由,就不禁皱起了脸。 唐家第一代祖先信佛,是成都白云寺的主要供奉。每年入冬之际,都要派遣家中之人去白云寺茹素半月,以求来年平安,顺便还愿。陶笛儿本来以为捞到了一个轻快的差事,却谁知老太太特地吩咐今年要特别从简,路上一切不准铺张,以示诚心。 靠之! 明明前几年柳夫人去的时候都是一路潇洒,条件堪比五星级,为什么轮到自己这儿就一切从简了?难道以前不需要诚心吗? 但这话也只能想想,说出来的话,一旁旁观的唐若凡都能把自己瞪死。想到这儿,陶笛儿更不由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说要给两人出行配些侍卫,她也没当真。可谁料唐若凡居然会主动请缨。而且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多日未见的唐杞诺竟然也在其中,只是似乎那孩子一直有意躲避着自己,让陶笛儿不由心里不是滋味。 从宝唯那里打听到,唐杞诺现在直接归唐若凡管,让她有些担心。上一次在断知堂,她和唐若凡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只是两人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才避免了尴尬。 “娘子,你要不要先洗把脸?”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微热毛巾,陶笛儿不由清醒过来。 “没事没事……唔……”陶笛儿脸上一暖,已经被对方糊上了那块毛巾。 “娘子擦干净就好了。”唐若涵认真的将陶笛儿的脸擦了个遍,然后才直视陶笛儿道:“娘子还生气吗?” “不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陶笛儿下意识回道。 唐若涵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陶笛儿被对方“看”得有些尴尬,连忙喝了口桌子上的水。 “娘子,终于又只有我和娘子两个人了。”唐若涵突然感慨一句,陶笛儿来不及反应,觉得身子一暖,被那人轻轻拥住了。 “娘子,我好高兴。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去江州玩吗?” 陶笛儿脸上一黑,“你说是上一次和雷……” “不是,是那一次我们被岳父大人赶出来……” 听唐若涵一说,陶笛儿才又有了些印象。突然想起了当时唐若涵替自己去买糖葫芦,走丢时自己还抓狂了好久。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对他还是恶声恶气的吧?(=、=现在也没变啊) “娘子,我还是想吃糖葫芦……我们偷偷跑出去?” 陶笛儿耳朵听到那几个字不由一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身后像是乖宝宝的唐若涵。“你刚刚不是答应唐若凡说不出去吗?” “呵呵,偷偷出去,凡儿不会知道的。我们偷偷去,买完了东西就回来。我的糖都快吃完了。” 他的话说得陶笛儿心中的恶劣分子也腾起了。想了想,这里只是从江州城出来的第一站,估计还没有脱离唐家的势力范围,那么自己两个人出去应该是很安全的。只是…… “原来你这么不乖啊……”陶笛儿像是重新认识唐若涵一般上下打量他,弄得唐若涵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不是,我只是觉得娘子不大高兴,所以出去玩玩会比较好……”这话在一定程度让陶笛儿很高兴,不由翘起了嘴角。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陶笛儿和唐若涵彼此对视一眼,立刻两人脸上同时摆出了一副纯真无辜的表情。 “少爷……少夫人。”进来的少年要比以前沉静了很多,眼睛飞快的看过陶笛儿,却没有停留,仍是很挺直的站着。 “杞诺。”陶笛儿感觉胸口微微一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走了将近一天多的路,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二少爷让我告诉两位一声,明日清晨可以晚一点出发,因为离下一站不是很远。今天第一天出行,时间又不紧,两位可以好好休息。不过最好不要出去走。”说完还没等陶笛儿和唐若涵回复,人已经向外面走去。 “……我知道了。”看着对方的背影,陶笛儿失落的应了一声,然而声音小得却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娘子,我们出去吧。”眨眨眼,陶笛儿看着对方一脸关切的脸,不由跟着点了点头。 *** “大娘,谢谢你,我们真的吃不了啊。” “别客气了,小公子。这些算是大娘送给你的,乖。”妇人说完将打包的东西往两人怀里一塞,接着笑眯眯的走回自己的摊位。却是刚刚从摊位上追了出来…… 陶笛儿和唐若涵怀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包裹,此刻两人对视,不由苦笑。 “娘子,东西这么多,回去会被发现吧?” “都吃掉了再回去……”陶笛儿看着手里的东西,硬着头皮道。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大力,自己就被撞向后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重新聚首 “啊,怎么出门都不看路啊?”陶笛儿撞得七荤八素的,就听到一个人带着埋怨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陶笛儿慌忙弯腰说着。抬头的一瞬,看到了那一脸冷峻又带着贵气的脸庞,就连她也不由惊艳了一下。 “公子爷,您没事吧?”那刚刚说话的小厮担心的看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男子,见陶笛儿一脸不在状态的凝视,不由出了一身大汗。 那男子没有理会小厮,薄唇一抿,面无表情的与陶笛儿对视。 “这位小姐,您……”见自家主子摆出这副神色,那小厮冷汗刷就下来了,竟可怜兮兮的冲陶笛儿使了个眼色,意思竟是让她快走。 陶笛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的指了自己一下。 “让开。”男子终于不耐烦的说话,陶笛儿唇瓣微张,还没说话却看到那小厮恳求的目光,不自觉就往路旁让了半步。那男子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股极清远的檀香,陶笛儿心中重重一跳,却忍不住皱起了眉。那小厮见状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回头给了陶笛儿一个抱歉的眼神。 “娘子,娘子……”袖子被人一拽,陶笛儿才反应过来,发现那一主一仆已经走远。 “啊?” “娘子有没有撞伤?”陶笛儿还在想刚刚那人为什么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德行,听唐若涵这么一问才突然反应过来。 “啊啊啊,我们的东西!!”陶笛儿看着手中已经全都瘪了的盒子,牙根差点没咬碎。其中一盒核桃酥已经露了出来,掉在地上被摔得半碎。而且刚刚那人高傲的神色,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呢?! “没事的,娘子,我们可以再买……”唐若涵连忙安慰道,见陶笛儿精力十足的样子不由放心一笑。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虽然还想腹诽两句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然而看到周围被唐若涵笑容吸引过来的人,陶笛儿还是急匆匆说了一句。 “娘子,你看这个好不好?”感觉到陶笛儿的心不在焉,唐若涵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示意陶笛儿。 “这位公子好眼光啊,还不给夫人买一个?” “恩,那就……”陶笛儿以为唐若涵很喜欢那个挂件,下意识去身上摸荷包…… “咦?”陶笛儿眉不由一皱,又仔细摸了两遍确认。 “娘子怎么了?” “荷包不见了。”陶笛儿有些疑惑,突然脑中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刚刚与自己相撞的那个男人! “我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啊,不要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陶笛儿看着立刻翻脸的摊主,也没了和他较劲儿的冲动,拉着唐若涵就往客栈走。果然她和古代就是犯冲,每一次出行怎么就轮不到好时候呢?想起那荷包里的银裸子,陶笛儿不由心碎得一片一片的。 不过走了一路,陶笛儿还是不得不感慨,这小镇居民的素质的确要高于江州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一路上没有遇到混混儿对唐若涵的调戏,让陶笛儿轻松的同时多少有点惋惜。猫的,那个混蛋!居然敢偷自己的东西,还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态度! 陶笛儿咬牙切齿想着下一次见到对方时候应该如何报复,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客栈。他两人刚刚进了屋子,还没有坐稳,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陶笛儿急忙将剩下未坏的东西藏好,才咳了一声,示意人进来。 “小宝唯,怎么了?”见宝唯的脸色,陶笛儿微微放心,看来对方是不知道自己出去的事情。 “少爷、少夫人……”宝唯话语有些吞吐,让陶笛儿和唐若涵都有些莫名其妙。 “发生什么事了?” “宝唯姑娘,我们来有这么为难吗?”爽朗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走进了一个眉目高深的英俊青年。 “雷大哥?”陶笛儿不由眼睛一亮。又不由向后看去,果然看到雷卓成和晏如还有一脸轻松的唐晚楼跟在后面。 “是啊,外婆既然把你们派了出来,我们独自在唐家堡也没有什么意思。恰好五叔说要去白云寺有事,我们一商量也跟着来了。刚刚在这镇里找了你们一圈,没想到竟是住在了这里。刚刚猛地一出现,把宝唯姑娘吓了一跳,真是对不起。” 宝唯忙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陶笛儿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几人坐下。虽然晏如来多少让她有些怪怪的,但雷燃天能来多少让陶笛儿感到有些欣喜。 “若琳怎么没跟着来?”陶笛儿看着雷卓成“温柔”的望着晏如,不由想到了那个别扭的小姑娘。 “她啊,说是身体不大好。”唐晚楼笑了笑,却看了眼雷卓成,其中含义不言而喻。陶笛儿想起唐若琳和雷卓成的不对盘,也不由叹了口气。 “你们安排好住处了吗?”陶笛儿有些找不出话,只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就见唐晚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由面色有些红。 “怎么才两日未见,笛儿就这般生硬起来?还是说和涵儿在外面乐不思蜀,不知道如何和我们交谈了不成。” 陶笛儿心中狠狠骂了一句,心说不要摆出一副我和你很熟的样子好不好?但见唐若涵小脸已经红了起来,明显的不打自招,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 “恩,已经都安排好了。只是赶了这么长时间路,到现在有些饿了。”最后解围的还是雷燃天,陶笛儿不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小宝唯,叫小二准备些吃的吧。” “可是……少夫人,这里的饭菜……”宝唯有些为难,凑近陶笛儿耳朵道:“这里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刚刚少爷少夫人吃的饭菜也是从外面的酒家带回来的。” “那直接去外面的酒家再订一顿不就行了?”陶笛儿有些不解道。 “怎么了?”雷卓成听见两人对话,不由问了一句。陶笛儿将事情说了一下,抱歉的让几人等一下,然后急忙让宝唯吩咐下面的人去买吃的。 “这里还有些点心,你们先吃一点吧。”陶笛儿想了想,将刚刚买了的点心递过去。宝唯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被陶笛儿直接无视了。 屋子里,热闹非凡。 门外,俊秀的少年站着,却没有进去。听着屋中少女的声音,不自觉露出脸侧的酒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此路我开 “公子爷……”看着窗前看书的男子,低眉顺眼的下人轻轻唤了一声。 “什么事?”男子从书上微微一抬视线,冷澈的目光扫过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堇色的荷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皱了下眉。 “只是夫人从老家那边传来信了,说是家里那位的身体……” “是身体不好还是被人害的身体不好?”男子冷哼一声,下人立刻住嘴,紧张的看了眼男子表情,有些吞吐。 “只是老夫人说,公子爷回家之日指日可待了。” 男子闻言瞳孔一缩,握书的手指微微收紧,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目光偶然扫过那放在桌角的荷包,旁边的下人立刻接道:“公子爷,这东西要扔了吗?” 男子眼神微微闪烁,沉吟一下,将那荷包放回了自己怀里。“算了。我们是该回去了……” *** “小宝唯……拜托啦……”恨不得贴上去蹭对方,陶笛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宝唯头大。 “少夫人,前天不是刚刚给你了五两银子吗?你又没有机会花……”而且上一次从雷二少爷那里骗来了那么多银票,居然还管我要?宝唯想到这一点,更加坚定了决心。 陶笛儿听对方的话不由一怔,但也不能直接说自己的钱都被某个挨千刀的贼给偷了,小脸的表情越发纠结。“我好歹也是你家少夫人,要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多丢人啊。万一走散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宝唯认真道。“有二少爷和雷家两位少爷在,还有少爷陪着您,怎么可能让你丢了?” “那可没准啊……”虽然对出行一事不再抱多大热忱,但陶笛儿感觉有银子傍身还是很踏实的,可没想到她的乌鸦嘴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会实现。 宝唯想了想,最后还是从袖口掏了掏,最后拿出一个小荷包,却是准备打赏外面小二的。 陶笛儿眼巴巴的看着宝唯背着自己,仔细的数着什么,不由心花朵朵开。然而当对方细白的小手向自己展开时,陶笛儿却不由惊讶的张大了樱红的唇瓣。 “铜钱?”看着那十枚铜钱,陶笛儿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给我这个?” 唐家莫非是要破产不成? “好啦,我一时手头也没有钱嘛。路上所有的开销都是二少爷掌握着,我这个月的月钱也都给了家里。”见陶笛儿一脸失望的小狗表情,宝唯不由一皱鼻子,故意道:“要不要?不要这个也没有了啊!” “要要!”陶笛儿一咬牙,没想到自己也有如今的光景,只恨没有抓住那时的那个小偷。想起那张贵气冷傲的脸,陶笛儿就是生气——贼你也敢长那么漂亮?!下一次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没骨气的从宝唯那里要来了铜钱,陶笛儿这一次宝贝的将那铜钱装入了一个小袋子,然后随身放好。此时外面进来的唐若涵叫两人准备上路,陶笛儿这才重新下楼上了马车。 “娘子,你要不要在车上睡一会儿?下一次休息的地方可能晚上才会到。” “不用了,我还精神呢。”陶笛儿看了眼外面,正好看到旁边骑马冲自己微笑的雷燃天,不由挥手打了个招呼。 “笛儿,路上可习惯?” “恩,很好,马车很舒服。大哥骑马累吗?”陶笛儿有些羡慕的看了雷燃天一眼,有些兴趣的问道。以前在现世的时候,她除了在动物园骑着马走过一圈,再没有接触过这种活动。眼前看着众人以马代步的潇洒,心里有点痒痒的。 “怎么,想试试?”雷燃天看出陶笛儿心事,不由问道。 “啊,呃……没有没有。这么危险,万一摔到了怎么办?”陶笛儿刚刚本想答应,然而脚却被后面坐着的宝唯踩了一脚,瞬间改了口。 雷燃天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惋惜的神色,但还是体贴道:“的确如此,女孩子还是坐马车的比较好。” 陶笛儿舒了口气,将车帘拉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宝唯,有些不解。“小宝唯你刚刚踩我做什么?” 宝唯本来是觉得陶笛儿若是答应雷燃天,必定会冷落到自家少爷。而且男女授受不亲,究竟让人看到不好。但这种原因怎么能摆在明面上说?她见陶笛儿还是一头雾水,不由先看了眼唐若涵,小脸有些粉红,凑到陶笛儿身旁咬耳朵。 “宝唯,你和娘子说什么呢?我也要听。”一旁唐若涵有些好奇的凑过来,被两个女人拍了回去。 陶笛儿听宝唯说完了顾虑不由也有些恍然。自己刚刚一时高兴还真的有些忘了古代还有这些规矩,想起来不由松了口气。好歹宝唯拦住了自己,这样在众人眼中,自己的形象应该还算没败坏吧?只是…… 陶笛儿想着不由皱了下眉头,按理说雷燃天也应该知道这方面的忌讳吧。那为什么还要邀请自己呢?是因为一时大意,还是说自己看起来很像红杏出墙的? 陶笛儿呆呆想着,不知何时感到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她有些奇怪的看向唐若涵,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疑惑。正想着要不要让宝唯出去看看情况,陶笛儿耳边却出现一声大喊——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陶笛儿一个猫扑差点啃到马车地板,在唐若涵的搀扶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娘子,你没事吧?”感到陶笛儿身体的颤抖,唐若涵不由皱起了眉头,安抚的摸了摸陶笛儿的头发,像是逗小狗儿一般。一旁宝唯看到陶笛儿惊吓的样子也不由担心……究竟是个女孩子,怎么突然在路上会遇到劫匪?这里离江州应该还没有多远吧,况且唐府的车辕又与其他普通的车不一样,是谁这么不开眼…… 两人担心着,却未看到低着头的少女脸上可谓欣喜的表情。 “太好了,终于遇到了。” “啊?” “还以为咱的穿越是非主流,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么经典的场景……”两人回味着这一句话,然而抬头间,却发现那本应在车厢中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 昨天很奇怪,写论文写得忘记了过了12点,对不起大家。至此,栗子三大男主全出,大家自己琢磨一下吧,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冒名山贼 陶笛儿从马车跃下来的时候,被衣裙绊得差一点摔了个狗啃泥,但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没有太过丢人。然而暗处似乎传来了一个极低细的笑声,有些像是女人的。 陶笛儿放眼看去,却没有看到人影,不由有些疑惑。此时裙子上似乎占了些碎屑,然而她着急看热闹,完全顾不上整理。 “怎么,不给钱还瞪爷爷?爷爷比你眼睛小?!”前面一声大喝,差点把陶笛儿震倒。只见前面唐若凡领着唐杞诺还有几个侍卫都在一旁看着,而雷燃天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拿着板斧的汉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陶笛儿不由头上冷汗。她嘴角抽搐的凑上前去,想近距离看看这个敢以一敌十的“壮士”究竟是谁,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娘子……” “走,一起看热闹去!”陶笛儿见他来得正好,连忙拽着唐若涵一起,连对方说的是什么也没听进去。 等他们两个到了跟前,两方还没有打起来。唐家的人大概是因为这么久都在蜀地没遇到过这么胆子大的人,除了唐若凡天生一张死人脸,和唐杞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脸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轻松调侃。唐晚楼从今日走时就没有看到,现在仍旧不知道去哪里寻花问柳了。雷卓成也不在,估计是在安慰车中的佳人,陶笛儿想着不由替唐若琳抱屈。 “笛儿,若涵,你们怎么出来了?” “没有事情做,过来看看情况。”陶笛儿见雷燃天问起,连忙回了一句,抽了空去看那拦在路前的大汗。一看之下不由抽了口气—— 这个……太敬业了。 络腮胡子,衣怀大敞下露出两寸的护心毛,豹子眼如同铜铃大小,外加黝黑的皮肤。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不做山贼谁做山贼? “呀,小丫头好眼力。爷爷今天就放你一跳生路好了,不过你身边那个小姑娘可得给爷爷留下。”大汉听见陶笛儿不自觉说出来的话竟然觉得很得意,指了指陶笛儿示意孺子可教,然后又美滋滋的看了眼陶笛儿旁边的唐若涵。 “啊?”陶笛儿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看到自家小绵羊不由撇了撇嘴。果然是悲剧,为什么人家穿越都是被抢的份儿,自己穿越就是看自家相公被抢?! 好在用不着陶笛儿发飙,光是唐家的人脸就变了。那大汉犹自不知,望着唐若涵几乎连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 “杀!”唐若凡眼中冷芒一显,单手用力挥下。几个侍卫立刻上前,然而“叮当”兵器相交间,出乎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呀,小孙子是想给爷爷挠痒痒吗?”那大汉笑呵呵的将吸在板斧上的兵刃取下,豹子眼四处一睨,竟不像是一般山贼的气度。指了指唐若凡和一旁骑马不语的雷燃天道:“他们不成,你们两个上吧。” 陶笛儿原本以为这人是个笨蛋,没眼力才挑上自己这些人,然而看到对方这般轻松的解决了护卫,这才看出了些门道……原来不是山贼,是砸场子的? “原来是吸魂斧何三爷,不在山西享福,怎么改行到蜀地当了山贼?”止住要上前的唐若凡,雷燃天笑了一声,看着大汉有些调侃道,却是从那天然磁石所炼制的兵器上认了出来。 “原来被孙子认了出来……”大汉听人叫出了姓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黑脸微微有些红道:“爷爷是因为欠了人家的人情,不然才懒得和孙子们闹。爷爷是答应那人来这儿帮她捣乱吓唬一下你们这帮孙子,爷爷才不想来。这蜀地是唐家的地盘,爷爷也想早点回山西老家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难道这人不知道眼前他劫道的就是唐家的人?不过他不说,唐家自己也不好意思说。轻敌之下竟然被人家不声不响放倒了这么多,说出来多让人笑话啊。 “那不知道何三爷能否卖我霹雳堂一个面子?” “霹雳堂?”大汉脸上黝黑的肌肉一动,但眸子一转倒是不傻,“你说你是霹雳堂就是霹雳堂啊,爷爷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而且爷爷总不能因为你和霹雳堂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就放了你们吧?说出去爷爷的面子何在?” “你若是这么想当爷爷,那我就送你去地府当!”本来已经被他粗口烦的不行,唐若凡目光一冷。 “呀,你还和爷爷放刁?毛都没长齐的小孙子……”本来已经有些软化的何三立刻又瞪起眼睛。“有本事来过两招,看谁去见阎王!” “啊啊啊……”眼见着少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剑光闪烁之际,大汉甚至来不及反应,但这声尖叫却不是他的。 唐若凡俊眉一皱,招式立缓,落地回头之际,就见陶笛儿跌坐在地上,旁边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一匹黑马,正努力的去舔她的脸,而旁边的唐若涵正努力帮她去挡。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咳咳……”一边狼狈躲闪,陶笛儿一边不忘歉意的向唐若凡两人道。 冷眸和豹子眼对视一眼,同时收手。 丫丫的,太败坏心情。 “黑黑,你给爷爷回来。”何三脸色不好的叫了一句,那马很有性格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转头去舔陶笛儿。 “这是怎么回事?”唐杞诺看着陶笛儿有些着急,但见唐若涵在旁边,也只能问道。 “爷爷我这不是要劫道嘛,好不容易骑着黑黑跑到你们前头,还没拴好你们就要过去了,我一着急就把它忘了。谁知道它居然……黑黑!”大汉又跟叫儿子一般叫了一声,听得陶笛儿冷汗。往后退的时候,发现那热乎乎的东西锲而不舍的随了过来。 “丫丫的,黑黑你要舔也要舔那个漂亮的啊……”大汉显然有些郁闷,但发展到这个情形,估计是打不起来了。唐若凡冷眼看了眼,给唐杞诺一个眼神,示意他把马牵走。 “这是唐家的车辕,何三爷想必是明白人。这里有薄银些许,还望三爷笑纳,算是我唐家略进地主之谊。”他本来是不愿意服软,但何家在山西的地位可谓一般,帮中主事又极喜欢这个棒槌,弄不好就是下一代的帮主。唐若凡没有长辈指令,即使是占有优势也还要买人家几分薄面。 “唐家?”大汉一愣,脸上微微有些变了。“那个小娘皮,居然敢害……” “什么?”雷燃天脸色一肃,听他失言,连忙问道。 大汉嘴巴刚刚张开,一旁却已经听到唐若涵的声音。“娘子,你不是想骑马吗?你看,它趴下来,我们一起骑……” 转头之处,就见那匹黑马卧坐在地,唐若涵已经骑了上去,而陶笛儿也是半支腿跨了上去。一旁的唐杞诺皱眉,显然是没弄懂这马好端端的为何会蹲下。 “不好!”雷燃天突然想到什么,脸色蓦地一变。然而他话音还没落,却见那马匹蓦地从地上飞窜起身,转身载着唐若涵和尖叫中的陶笛儿飞奔而去。一旁的唐杞诺动作最快,连忙拔步去追,然而还没跑两步,突然脚步一滞。 顷刻之间已经追到他身前的唐若凡和雷燃天也是脚步一停,眼神蓦地一黯。 “咋啦,追啊,爷爷的黑黑都跑了啊!”大汉本来脑子就慢,加上轻功比起外加功夫来讲实在是拿不出手,便眼睁睁看着唐家众人像是傻子一般立住。然而还没骂出来自己突然觉得血气上涌,先吐了口黑血。 “丫丫的,你们唐门居然敢阴爷爷?抢了爷爷的马还要下毒?” 唐若凡冷冷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懒得解释,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拿出两颗药丸,自己咽了一颗,又给了雷燃天一颗。说了一句“麻烦了”,转步就去追人。 “丫丫的,孙子还敢跑?” “何三爷,这毒不是唐家的人下的。”雷燃天将药丸咽下,缓了口气运功后才开口说道。 “不是你?那是……”大汉本来怒不可遏,然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不由一变。随即狰狞起来,“小娘皮想要爷爷的命?!” “何三爷,这件事还请您务必要说清楚,究竟是谁让您装作山贼来抢劫?”雷燃天脸色一正,抱拳问道。周围的唐家人虽说是武力不及,但好歹长年和毒药接触,各自从怀中寻了些暂且压制毒性的药,只是脸色都有些不好。 雷燃天看得心情也是沉重,但刚刚唐若凡走时拜托他,明显是让他收拾残局。想了想,不由叹了口气,从那个一直望向奔马的侍卫手里要了颗药丸抛给何三,沉沉叹了口气。 此刻,雷卓成和晏如听到声音也从车里出来了。听见这么多人中,唯独丢了唐若涵和陶笛儿,不由心下震惊。这蜀地之境,居然有人会打唐门的主意?看来这日子也不会平静了。晏如脸色一白,旁边的雷卓成立刻低声劝慰道,然而脸色却一改玩闹,眼神深邃的看了眼兄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经济危机 “小伙子,娘子有孕的话就不要骑马走这么远啊,你看看……” “我不是……哇……”陶笛儿看着老妇人笑眯眯又满是责备的目光,刚想辩解却转头又吐了。 “娘子……”一旁的唐若涵紧张的抚着陶笛儿的背,着急道:“老婆婆,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啊,没关系的,这是正常状况。”见年轻人真的有些着急了,老妇人也不再吓唬他。开始还以为是个混小子不知道心疼媳妇,如此看来倒是自己误解了。 “我不是……哇……”陶笛儿这一次倒不是吐了,而是旁边一脸无辜的黑黑又凑了过来,一脸亲近的样子。从没想过骑马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原来跑起来和走着有这么大不同。陶笛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跟别提被磨破了大腿内侧,要不是唐若涵扶着她根本站不起来。 “娘子……咦?”唐若涵本来是帮陶笛儿挡一下,结果却意外碰到陶笛儿头发上,上面似乎沾着什么东西。他挑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作,一旁的黑黑已经放弃了陶笛儿,极热烈的伸出热乎乎的大舌头去舔唐若涵的手指。 陶笛儿一看也是惊讶,顾不得难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还有一些细细的粉末状的东西,仔细观察,自己的衣裙上似乎也有。看黑黑的热络劲儿,似乎是因为这个东西?立刻将那些粉末抖落干净,看着黑黑心满意足舔舐的样子,陶笛儿却不禁沉了脸。 是谁,要把自己带出来? 还有那个何三,是谁吩咐他来扰乱视听? “呀,你身体好些了?”陶笛儿疑惑着,直到旁边和善的老太太问话,才连忙点点头。 “恩,好多了,谢谢您。这里是?”四处打量,陶笛儿却差点没摔倒,这荒山野岭的究竟是哪里?她和唐若涵一路被黑黑带着,跑了也不知多久。如今目力所及,都是一样的青翠,让她不由抓狂。 “这里是九沟姚啊,你们不知道怎么跑来的?” 陶笛儿凑到唐若涵耳边,轻声问道,“你还记得路吗?”唐若涵不负众望的摇了摇头,让陶笛儿不由一叹。 “老婆婆,我们是出来玩,结果迷了路了。刚刚这匹马又失了常性,我们一路跑过来……”虽然知道古代蜀地民风彪悍,常常民贼不分,但只是一个老婆婆,应该无大碍吧?想着,陶笛儿实话实说道。 老妇人听后果然是一脸同情,然后略带责备的对唐若涵道:“小伙子也是,怎么娘子有孕了还要出来啊。” “我们是去拜佛的,是我奶奶吩咐的。”唐若涵倒是实在,大眼睛纯真的一眨吧,老太太顿时没了脾气。 “唔唔,也是。年轻人多求善报,有好处。既然你们找不到,还不如我带你们一成。我家那边离县城很近的……” 唐若涵扶着陶笛儿,让老太太上马,一路走回了老太太在山中的家。好在山里的人总是热情,老太太让家里的大儿子将两人送到了附近的镇上。只是……要是路上别总是猛个劲儿的看唐若涵就好了。 拜别了一见钟情的山民大哥,陶笛儿一脸郁闷的领着比自己有人缘的绵羊相公站在小镇的路上,心里止不住的哀叹。唐家的人怎么还没有找到我们? 小镇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加上是江州和成都的必经之路,所以来往的人相当之多,带着整个镇也热闹起来。陶笛儿发愁的和唐若涵蹲在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只想着唐若凡等人什么时候能追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若是有些常识的,应该已经跟着黑黑的蹄印追过来了吧?而且自从她将粉末除去之后,特意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记号…… 还找不到?你们可以去死啦!! 陶笛儿恶狠狠的想着,然而旁边却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娘子……” “什么事?”陶笛儿心情不佳问道。 “娘子,我想吃糖。”唐若涵摸了摸肚子,眨巴眨巴眼睛。 的确,要是平时的情况,陶笛儿一定会妥协。然而现在她周身只有上次从宝唯那里要来的几个铜板,怎么可能给他买糖?“你有银子吗?” “没有。银子都在二弟那儿啊。” 陶笛儿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心说没想到那个死面瘫竟然还是个财神。可是自己哥哥都不给一分钱吗? “娘子……我想吃糖……” “忍着!”陶笛儿抓抓头发,然而此刻肚子竟也叫了起来,小脸不由一红。想了想,她拉起唐若涵的手,走到了路旁一个卖包子的铺子。 “哎,客官,要包子?” “多少钱一个?” “不贵,热乎乎的肉包子,两文一个。” “呃,菜包子呢?”陶笛儿数了数,咽了口口水。那伙计见陶笛儿衣着华丽,又牵着匹马,还以为是个有钱的,此刻见她如此落魄,不由哼了一声。 “菜包子一文一个,要几个啊。” “要一个菜的,要一个肉的。”陶笛儿和身边的唐若涵同时说话,两人不由愣住。 “切,要两个包子还发什么呆!”陶笛儿怀中一紧,被那伙计塞进了个纸袋,和唐若涵还有黑黑重新回到了路旁巷口。 “喏,这个给你。”陶笛儿将肉包子递给旁边的唐若涵。 “娘子,你吃这个吧。”唐若涵闻了闻,之后摆了摆手。 “少废话,你不是饿了吗?而且要是饿坏了你,回头我又没有好果子吃了。”陶笛儿哼了一声,自己先捡了菜包子啃了一口。然而却忍不住偷偷看了唐若涵一眼,在见到那人正看着自己笑的模样,心口忍不住重重跳了一下。“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吗?” “恩。”唐若涵笑了一下,咬了口包子。一旁的黑黑打了个响鼻,想要凑过来,却被陶笛儿瞪了一眼。 你猫的,别以为是匹马我就原谅你!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陶笛儿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是夜,两人住进了客栈。 “娘子,将黑黑卖了真的没问题吗?” “咳……”陶笛儿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道:“都说了,是当,不是卖。回头有钱再赎回来吧。赶紧睡,希望他们明天就能来找到我们,不然银子又要没了……” 唐若涵应了一声,也爬上床来,将陶笛儿像是玩具熊一样抱在怀里,然而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陶笛儿虽然被他抱惯了,然而突然感到今日的怀抱似乎跟往日的有些许不同,刚想回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却听唐若涵道:“娘子,晚安……” “晚安……”唇边泛起笑意,陶笛儿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天,陶笛儿都是望穿秋水的度过。看着窗外大街上过往的车辆,数着手中的铜板。该死的,早知道昨天就说在柴房住了,可以省点钱。只是唐若涵这种大少爷肯定是吃不了这种苦的吧。 陶笛儿皱起了小脸,她对马的价格不了解,所以被当铺的那些人精骗了也不稀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却已经不认账了。陶笛儿懊恼的敲了下桌子,思考应该怎样才能赚到钱。突然又想起那个偷了她钱的王八蛋,要是被她逮到…… “你武功怎么样?”听娘子突然这么问,唐若涵当然将自己好好夸了一下。 陶笛儿沉吟片刻,又问:“那要是上别人家抢劫……” “娘子,这样是不对的!” 陶笛儿黑线,将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思想向唐若涵好好传递了一番,然而最后得到的却是唐若涵的一双泪眼—— “娘子,不可以做坏人啊……” 陶笛儿无奈放弃。江洋大盗解决方案彻底失败。 陶笛儿继续想着生财之道,却听旁边唐若涵突然道:“我想吃糖……” 陶笛儿沉默一下,有些苦笑道:“我要是你就好了……” “娘子说什么?”唐若涵不解。 “没事。”陶笛儿掂量一下手中的钱,望向了窗外的夜景。在镇南的地方,隐隐传来了鼓乐声。红灯初照,看起来一片纸醉金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陶笛儿目光漂移,只想这行当倒是什么时候都很吃香啊。 陶笛儿无意识用手指随着音乐打着拍子,突然眼睛一亮。 “你想吃糖?”唐若涵连忙点头,就听到自家娘子压低了的笑声。 “娘子?”唐若涵疑惑问了一句,感觉身上有些冷。 “没事没事,你要吃糖的话,咱们这就去买。”陶笛儿唇边挑起一笑,先吩咐着小二烧水,将小绵羊从里到外洗白白,然后趁着这个空挡去成衣店买了身衣服。等她领着换好衣服的唐若涵下楼时,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众人发呆般看着仙人一般的少年,陶笛儿趁机狠狠敲了掌柜一笔,将账目生生打了个对价。 陶笛儿领着惊若天人的唐若涵一路招摇,从点心店里买了不少甜食,笑眯眯的走近了那片红灯区。 很好,你们不是找不到我们吗?让我自己发家致富给你们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青楼楚馆 “娘子……”躺在带着香气的床上,唐若涵却是如何也没有困意。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里的客栈好吵,酒味中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味道。唐若涵从床上坐起身,眉头不由皱起。明明说一会儿买了东西就回来的,都已经很久了,不会出事了吧?想到这儿,唐若涵不禁站起身来,然而摸索到门的位置,却发现门锁居然是从外面锁上的! “喂,就这么点钱?我可是带了带了个美人哦!”屋内,少女坐在主位上,有些不满的看向那花枝招展的男人,脸上的表情要多市侩就多市侩。 “怎么,这些还嫌少?你带来的是美人不假,可惜是个瞎子啊,这个价儿已经算是不错了。” 陶笛儿听到对方说唐若涵是瞎子,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但还是忍住道:“您也要体谅我不是?这人我是带来了,我也说过,这人啊是洛阳的,脑子有些问题,但是绝不会有人来找上来,门路清晰的很。这样的摇钱树,难道就值这么几个银子?” “姑娘也不用蒙我,若真是这么好,为什么不拿到江州或是成都出手?肯定还是有些麻烦吧?”那男人倒是不傻,笑容间有一种脂粉气息,但并不惹人厌烦。 gay吧,前世没有逛过,今天却是在古代长了见识。陶笛儿暗处一撇嘴,知道应该见好就收,装作头疼认输的样子道:“恩,那就这样吧。人交给你自己调教,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男子脸上笑意很深,显然是做了笔合适的买卖。那么漂亮的人,要是被调教好了,有多少人会趋之若鹜?想着,唇间的笑意不由更深。男子怜悯的看了眼陶笛儿,却未看到对方唇角的一丝笑意。 陶笛儿好不容易从那家楚阳馆里走出来,差点被进门的男人们又挤回去。擦了把汗,陶笛儿舒了口气。看来这个时代还真是开放,龙阳之癖还可以这么张扬。看了眼天色,陶笛儿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已经是鼓鼓的袖口。 “不行,还有事情要做……”打消瞌睡,陶笛儿振作的拍了拍脸,望了楼上一下。还记得刚刚将那人锁在屋子里之前说过“你好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买了东西就回来”,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笨蛋,说什么你都信啊! *** 门不知何时“咯吱”一声开了,侧卧在床上如同谪仙般的少年立刻睁开了眸子,惊喜道:“娘子,你回来了?” “娘子?”男人声音有些困惑,随即释然,“你娘子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唐若涵有些不解,眼睛一眨,一缕发丝划过绝色的脸庞,看得门口之人也不由心中一动。 “因为……”男子看着少年的眼神,突然在想要不要把对方被卖了的事实告诉他?然而犹豫也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冷漠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你娘子把你卖了。” “卖了?什么意思?” “就是说拿你换了银子,以后你就是这儿的人了。”男子不爽的咬了下牙,怎么这样的坏人当起来一点都没有成就感?还是说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淡定了?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睡了。”少年表情很淡然,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去找枕头。 “喂,你被卖了啊,卖来当小倌!”男子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少年一歪头,有些疑惑道:“我知道了啊,然后呢?” “你你你……你难道不知道小倌是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都一样,娘子会来接我的。”唐若涵打了个哈欠,然后重新躺在了软乎乎的床上。手臂条件反射的伸向一旁像是要搂抱什么人,发觉一空才将手收了回来。直到此刻,男子才从少年脸上看到一种像是寂寞的表情,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你……”很想打击对方一下,说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或者说一些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以后要学习伺候男人,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但是,男子苦笑一声,将门拉上。 真是的,坏人想做都有些做不成,这就是那个女人的麻烦? “竹哥哥,前面有客人喝醉了,指名要棋哥啊。”稚嫩的声音有些紧张,被称作竹的男子袖子被拽住了。 “怎么了?”眉一轩,男子将那孩子的手拍开。“棋呢?出来卖的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把客人扶进去,闹出事情来仔细我家法。” 孩子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转头就跑,显然是有些怕他。竹看了眼那孩子的背影,又看了眼那门,想了想,还是将那门重新锁上了。 既然买了,那就只能是你不幸了,毕竟我也是要做生意的。想着,竹重新推起笑意,向楼下声音嘈杂的地方走去。然而眼角突然出现一抹红色,随即耳边就是一声低语。 竹先是一愣,然后不由又笑了。有些普通的脸在这一刻却显得耀眼。 纸醉金迷,一响贪欢。 第二天一早,竹带着两个人解锁打开门的时候,少年就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朝阳将那人出色的脸庞勾勒,让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你来了啊,我娘子来了吗?” 竹忍不住挑眉,道:“呆了一夜,没有死心?也对,才一夜而已。想当初……”话音一断,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苦笑了一声。 “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今后你就要住在这里了,你知道吗?” 唐若涵点点头,道:“娘子让我在这儿等她,我不会走。” “你!”竹见对方还如此肯定,忍不住讽刺道:“她早就拿着钱走了,你在这儿也不是当大爷的,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学习取悦客人。” “取悦?”唐若涵有些不解的歪头,然而这动作却把同来的两个人看呆了,就连竹也有些晃神。 这样的人,用主动去取悦他人吗?竹恍惚着,感觉那少年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了。 竹忍不住退了一步,口不择言道:“反正你那个娘子是不会回来找你了!” “你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少年闻言一愣,沉默一会儿,坐在了窗前,留给竹一个背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惹眼白兔 清晨,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清水扫街,最早出来的是从镇外赶来的村民。将家中的农货带着水珠鲜灵灵的摆出来,接着陆陆续续的是出来买菜的妇人。日头高起时,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马车行人交次而过,然而唯独这一条最为华丽的街,却安静的像是还在睡梦中的佳人。 “竹哥哥,不好啦,不好啦!”啪啪的拍门声想起,屋内梦乡中的男子想也不想将一旁的枕头摔了过去。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活了?! 然而那门外的人显然是没听见他的腹诽,很执着的拍打着门。“竹哥哥,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你买回来那个漂亮哥哥可就死了啊!” 床上的竹惺忪的眯了下眼睛,心说昨夜的客官闹得真的很晚,打了个哈欠将自己埋入被子道:“死了就死……”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睁,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外面的小孩听到里面的响动,知道他已经清醒了,这才放心进来。 “怎么回事?”竹一边穿鞋,一边口气不好问道。“我不是下令除了我谁都不准招惹他吗?” “啊呀,我也不知道啊,是棋哥,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听说来了个美人,竹哥哥还不让他接客。然后……” 竹听到这儿脸就黑了大半,骂道:“臭小子是皮痒痒了,还是被男人上糊涂了?连主子吩咐过的人都敢……是不想活了吗?!”他说了一半话就止住,看了一眼那满脸疑惑的孩子,又骂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竹哥哥在睡……”孩子缩了下脖子,小声道。竹没再和他说话,急三火四就往外冲。身后的孩子一边追一边喊:“竹哥哥,你没穿外衣啊……” 屋内,另一番情景。一个美丽少年看着坐在椅上的人,有些气愤的哼了一声。 “……哼,长得美是吧。长得美在这里也是卖的,那个小子不知道是抽什么风,怜香惜玉起来。这么多天也没让你接客,不过我可不一样。”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你!”少年声音本来很柔美,但此刻生气起来,却显得有些尖利。“不懂是吧,今儿晚上被开了苞,你不懂也得懂。” “我……”另一个声音沉默了一下,静静道:“你看到过我娘子吗?” “娘子?”陆棋纤眉一皱,然后樱唇一掀,冷哼一声。“我说呢,原来还是指望着出去呢?没想到这么个大美人居然是被自己的娘子给卖了?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有明白人,知道你适合当兔爷?” 很远的地方,躲在草堆里的一个小身影从稻草间钻出了头,打了个喷嚏。眯了眯眼睛,有些因失血而苍白的小脸上带着迷惑:“难道有人骂我吗?不会是小绵羊吧……阿嚏……我这儿也很辛苦啊,那帮祖宗们怎么还不来啊!”叹息着,手不由抚上已经渗出血色的胳膊。 “兔爷?”少年的脸上有些波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兔爷是什么?” 陆棋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不知道,自己骂了简直等于白骂。原本只是想来看看是什么人,结果看到对方淡定纯真的样子就不知为何妒忌得要命!凭什么自己就要去伺候让人作呕的人,而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哼,原来是个坏了脑子的,果然是傻人有傻福。不过……”扬起了手,陆棋抬起了少年的下巴,像是打量货物的尖利眼神让那神色黯淡的少年也不由一怔。“不过干这一行当也不用脑子,只要……” “陆棋!”门一脚被踹了开来,穿着白色中衣的男子墨发披散的跑进来,看到两个人都没缺胳膊短腿儿才松了口气。“给我下去!” “哟,竹哥哥这是使唤谁啊?我只不过是好心看看新来的小宠物。”陆棋笑容的确很好看,像是透过松林的阳光,带着一股子清爽。“你看看,这个样子像不像是小白兔?”竹听对方暗讽少年是兔爷,不由翻了个白眼。 一旁坐着的当事人倒是没觉得什么,摇了摇头道:“娘子说我是绵羊。”看着少年无辜的神色,两人呼吸一滞,连竹都有些接不下去。 “行了,人你也看了,大早上的别不安生了。大家都还在睡,你和我过来吧。”给陆棋打了个眼色,竹扯着人就往外跑。“哐当”门一合上,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屋内的少年没有动作,只是呆呆望了眼窗外。 “你想怎么样?”回到卧室,竹冷冷把陆棋的手一甩,那纤细的身影差点被他摔出去。 陆棋咬了下唇,可怜楚楚的样子不知道多惹人爱怜,看到对方丝毫不改的气势,也不由怒道:“怎么了,你不过高我一级,主上那儿我不见得比不过你!” 竹脸上没有表情,只淡淡道:“你知道有主子就好。主上已经派红影传信,说不能动那个人,你想做什么?” “那主子还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呢。”陆棋美眸一瞪,不假辞色回了一句。竹不由一皱眉,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明白。楚阳馆在这镇上开得有些莫名其妙,既不是重镇也不是名都,为什么主上会让他们来这里?况且既下令不准动,又下令要给些教训,究竟要怎么拿捏尺度? 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指令,竹就不由皱眉。要不是他自己了解主上,恐怕会以为是他喜欢那个少年吧?见竹没了言语,陆棋转头就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你不也没说不让我走!”陆棋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还有啊,教训那小子的事儿不劳你费心,我有办法了!”得意细碎的笑声,让竹不由眯了下眼睛。 “你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也不看看这是做什么的地方……”陆棋眉眼一弯,指了指雕梁画栋,吸着昨夜残留的酒香。薄唇吐出的字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开苞!” *** 各位,对不起啊,几日没有更新,月下抱歉。大家群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抛弃真相 “哎……”小巷里长长一声叹息,一条细细的影子快速而过。 趴在草堆里叹息的少女将头露了出来,胳膊上的血迹微干,混着一股汗味,让她不由撇嘴。身边的黑色马儿打了个喷嚏,陶笛儿已经习惯的拍了拍那马鼻子。 “居然只剩下你来陪我了,他们怎么还没来啊,再不来小绵羊可就被害死了……”望着那灯辉之处,陶笛儿苦笑着又叹了口气。白天的时候她总会去楚阳馆附近打听一下馆里的情况,今天听说唐若涵要“开苞”,一路失神之下差点又撞到了行使的马车上。 为什么要说“又”呢?那只能怪这几天的倒霉运气吧。刚刚出了楚阳馆就被人抢了钱,然后又是被马车撞又是被高空落下的花盆砸。想要饭都被地方的保护主义打了个惨不忍睹…… 旁边的黑马像是了解临时主人的想法,善解人意的将头伸过去蹭了蹭少女本来就很乱的头发,打了个响鼻。 “黑黑,你说这是不是……” “报应!”突然一个声音接茬,陶笛儿吓得差点没叫出来。随即一个胖滚滚又白乎乎的身影扑了过来,陶笛儿下意识一接,却是个软热的东西,低头一看,眼泪差点涌出来—— “小麻团!” “哼,对只畜生还知道疼,怎么不想想别人?”唐晚楼看着狼狈的少女笨拙的托抱着猞猁朝自己冲了过来,那样子就像是刚刚白团子的翻版…… “哇哇,终于来了,不来我们就都该死了……” “死就……哪有那么容易死?”本来还想调侃两句,然而看到在自己胸前抹泪擦鼻涕的少女,唐晚楼不知为何改了口。将少女头发上沾着的草屑拿掉,男子难得的温柔声音,“我们的确来得晚了些,没事了已经。” “没事、没事……”陶笛儿反复的重复了两遍,才慢慢止住刚刚的激动。不好意思的从对方怀里退出来,抱了抱怀里的麻团。“我还以为这几日活不过去了。那个强盗来得就不明不白,明显是有人要下手。唐若涵呢?” “你还问我?”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以前的“桃花孽帐”,却得知两人走失的消息。探访半天,却不料自家侄儿被侄媳妇给卖到了楚馆,而自己去接他…… 陶笛儿傻眼,磕磕巴巴道:“你还没给接出来?” “哼,那小子别看……其实拧着呢,说不是你去接,他就不走。”唐晚楼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咬牙切齿。 “怎么会这样?”陶笛儿额上的汗已经下来了,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心疼。自己走之前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让他等自己。那个单纯的人,在那种环境下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等待的? 陶笛儿突然想,如果自己走之前要是给他解释清楚原因该多好…… “我是怕他危险……”陶笛儿呐呐道,眼睛一眨,长而纤细的睫毛有些湿润,看得唐晚楼也有些不忍。 “因为怕他危险,你就把涵儿卖了?”唐晚楼咬牙道。“你可知他那种性格在那种地方更危险?” “不是的,是因为他和我在一起就有危险。”不顾唐晚楼疑惑的神色,陶笛儿继续说自己的想法。“当初在林子里遇到那个强盗,我和小绵……额,我和若涵被黑黑驼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很可能是针对我的。”这不是多瞧得起她自己,而是那夜在客栈,她突然想起当日在江州街上遇到的那个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女子。 想起那一句“我这一辈子,一定要让你活的悲惨万分!”陶笛儿才想出了在此之前,把唐若涵暂时放到安全的地点,等待唐家的人找过来再说。 而如果要是那些人是冲着唐若涵而来,那么在那种地方,应该也比跟着自己要容易逃脱的多。就是打着这种算盘,陶笛儿才把唐若涵给卖到了楚阳馆。果然,在她把唐若涵放到了楚阳馆之后,倒霉的事情也一件件发生。虽然不及伤害性命的程度,但其中折磨羞辱之意,显然是出自有人的精心设计。 这种猫抓耗子却不弄死,只是逗弄的行径,让陶笛儿这几日苦笑不得。要是唐若涵跟着自己,着急上火的,恐怕更是难于自己一个人承受。 “我每天都有去问的,楚阳馆听说是这最大的那个……而且刚刚开了不久,生意这么好,想必管理的不会是个笨蛋。像小绵……呃,我是说若涵这样的,估计不会用强,反而慎之又慎,所以我才会……而且我以为你们不出两天就会找到这里来。”陶笛儿说着也有些乱了,掐算时间,完了完了,现在不会有哪个王八蛋已经把小绵羊“拍”下来了吧? 唐晚楼本来已经猜到一半,但听陶笛儿说出来,这才舒了口气。“你说的事情我也调查了,的确是针对你的。至于是谁,想必一会儿去楚阳馆就能知道。不过你这样做,最好还是想想怎么和涵儿解释。” 陶笛儿听到对方那句“一会儿去楚阳馆就能知道”便是一愣,刚想询问,却被那后半句话打击了。想起那人泪眼汪汪的表情……陶笛儿表情瞬间纠结,感觉自己真是太tm罪恶了……按照自己的意思就把他留在了那种地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那我们赶快去吧。”看了眼时间,陶笛儿催促道。 “等等……”唐晚楼一错身,闪开了那只来抓自己衣袖的小手,捂着鼻子厌弃的看着像是小叫花子的陶笛儿道:“先去洗澡……” “时间不够啦,回来再说。”陶笛儿脸一沉,没想到对方这么嫌弃自己。早知道刚刚就在他怀里多蹭两把鼻涕。 “来得及,这馆里的习惯都是月中才会给新人行礼……”唐晚楼淡淡说完,就发现被眼前的小姑娘鄙视了。 两人牵着马抱着宠刚想走,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你们等等啊,先把爷爷家的黑黑还来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大闹楚馆 楚阳馆夜灯已繁,大厅内红色的丝帐垂下,不自觉给人造就一种暧昧的氛围。小曲儿缓缓想着,小倌面带媚笑,腰身软软的靠着旁边的恩客,娇声言语。然而那些原本日子里像是苍蝇一样的男人们却早把目光投向了现在还空无一人的圆台上。昨日刚刚听闻今日楚阳馆有新人挂牌,而且听意思竟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尤物。馆中最娇俏的棋哥儿都自言不如,那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酒气,脂粉气混在一起,让暗处的竹狠狠皱了皱眉。虽然不想非议主上,但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开楚馆?而且今夜若真是将那人卖了出去,恐怕在这里的日子也不长久了吧?正想着,身后突然感到有人一拍自己肩膀,不由皱眉回头。然而看到来人却不禁失声,“伤筱,你怎么来了?” 男子看了竹一眼,似乎是不习惯他身上的香气,退后一步,声音低哑问道:“见到过白秀吗?” “秀小姐?”竹疑惑道,“她也来了?” 男子见他表情,已经知道他什么都不了解,冷冷望了他一眼,吩咐道:“主上说今日之后,你可以回宫复命了。” 竹先是一喜,随后表情却有些惊恐,立刻单膝跪下,沉声道:“可是属下犯了什么错误?” 伤筱看着眼前的幼时伙伴,冷道:“主上的命令,我也不知道。只是你也要想想主上和今日之人的关系,如此做事,是嫌命长吗?” 竹听着伤筱冷冰冰的话,却不由冷汗流了下来。主子既然为了那个人特地开了这家楚馆,那么今天自己却要卖了那个人的相公,这…… “属下马上取消今日……” “不必。”竹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主上也想知道那人是怎么反应的。”说完转瞬之间,就已经没了踪影。 “是。”竹想说点什么,但生生打了个哆嗦,额上却已经有了冷汗。 几里之外的镇北客栈,陶笛儿正泡在热水里,几日来第一次展颜,幸福的叹了口气。狠狠用热水烫了烫,像是褪了层皮,但总算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水汽晕染,将额上的红痕衬得更加清晰。陶笛儿穿好从外面买回来的新衣服,对镜子一看,发现似乎比前些日子浓了一些。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但却飞快的消散了。陶笛儿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子,眼下还是去救人要紧,不然以唐若涵的性格,没准真的会受欺负。 陶笛儿出了房间,看到唐晚楼和何三坐着,大汉的脸色不是很好,见陶笛儿出来局促的搓了搓手。 “你欺负他了?”陶笛儿不知为何,用得是肯定句。 唐晚楼不以为忤,自顾自笑道:“怎么可能,何三爷可是江湖上的老人,资历比晚楼高得可不是一点。只是这一次我唐门出了这么大的事……”何三脸色更黑,竟可怜巴巴看了眼陶笛儿。 陶笛儿被那李逵型的撒娇眼神震得打了个哆嗦,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你唐门自己的疏漏丢了面子,少爷当小倌、少夫人当乞丐,结果还有脸威胁人家打酱油的?呃,虽然这个“冒名山贼”的确是够气人的,但陶笛儿更加腹诽的是唐家竟然几日才找到了自己。况且,自己又是在唐家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 陶笛儿正想着,突然鼻尖被人轻轻一弹。“想什么呢?” “啊?”陶笛儿后退一步,看着收回手指的唐晚楼,不由怒道:“还不是你们来得晚,才会这样。” 唐晚楼笑了笑,也不反驳,只道:“那你现在还要不要去楚阳馆?要不去,这一次恐怕又要晚了……”陶笛儿一惊,连忙想起正事。 “去去……现在就去……” “想去啊?”唐晚楼笑得欠扁,“求我啊……” “!”陶笛儿抱着小麻团,自学成才的骑着黑黑向楚阳馆跑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唐晚楼是小绵羊的叔叔,即使自己不求,对方也不会置之不理。那自己岂不是白求了?! *** “欢迎各位今日来我们楚阳馆捧场,竹必不会让大家失望而返。”竹面带微笑,看着下面色授魂与的人们,眼角却不由自主扫到二楼包间中的黑衣男子。 察觉到注视,伤筱眸子一眯,冷脸上有几分不悦,竹立刻将目光收了回来。只是回忆刚刚看到对方桌子上唯一的一盘胭脂糕点心,不由莞尔。破停殿的主事,居然这么多年了还是念念不忘这个点心…… 收回心神,竹叹了口气,将今日的主角请了上来。 “我娘子,她来了?” “都说了她不会来的,一会儿出去把面纱揭下的时候,记得不要笑,越冷越好。那帮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只要冷冰冰的,他们自己会往你身上贴。” “我才不是贱骨头。”唐若涵反驳道,还是一身的白衣,只是身子似乎显得单薄了些。 棋一愣,随即噗哧一笑,“你还把自己当男人啊,呵呵,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竹今天会帮你找个温柔些的,如果要是承不住,记得嘴甜些,多求饶。”棋嘱咐着,自己却有些怀疑。明明已经决定要害这个人,为什么还会杂七杂八的嘱咐他? 听到前面竹已经开始叫人,棋眼神微微一变。身后拿出一个酒壶和一个小杯子,倒了杯酒递给唐若涵。“喝了吧,喝了就会好些。” 唐若涵不明所以接了过来,刚刚咽下,就已经被人催促着倒了前面。 面纱揭下的一刻,本是嘈杂的地方,顿时鸦雀无声。唐若涵闻着四处的味道,皱了皱眉。然而外人看来,却是美人有些烦倦之意,顿时将浊气收起,生怕污染到着谪仙般的清雅少年。 然而镇上的人津津乐道的不止这么一件,而后二十年议论最多的不是这谜一样的美丽少年,而是之后来到楚阳馆的绝妙组合。 两男一女,一马一兽,五个格格不入的生物闯进来。 其中娇小的少女从马上下来,怀里抱着一只白茸茸的小兽,看着台上的少年,眼神深情,柔声道:“我来接你了。” 然而相对于几十年后的美女救英雄的戏码,真实的故事却是陶笛儿一个不小心,纵马就踏进了楚阳馆。黑黑蓦地一停,她单手抱着小麻团,就栽了下来,好在没有摔着,但也把脚扭了一下,吃痛之际,顿时眼泪汪汪。 看着台上小白花般的少年,陶笛儿也是咕咚咽了口口水,局促之下竟不知道说什么。对方,会原谅自己吗?然而话却已经未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 “我来接你了。” 唐若涵眼睛蓦地睁大,听着那声音有些不确定道:“娘子?” “恩,是我。” 唐晚楼和何三随后而入时,就看到一大团白色扑向了那娇小的身影及她怀中的一小团白色。 “娘子,你终于来了。”鼻端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香味,陶笛儿眼睛微闭,一瞬间有了种满足的错觉。然而唇边的笑意还未提起,却感到一股目光从二楼直直射到自己身上。 目光清冷,让陶笛儿不由回望。 伤筱后来曾和陶笛儿说起过当时的事情,陶笛儿笑眯眯的说,当时她还以为是看到了人形冰山。 被对方的视线一冻,陶笛儿才终于明白唐若凡和对方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娘子,我就知道娘子不会骗我。”手指抚上陶笛儿的脸,唐若涵灿烂的笑容让陶笛儿心中一疼。 “恩,不骗你。”唐晚楼看着那两人,微微一笑。 此刻,在场的人多少从惊讶中缓了过来。看着抱在一起的少年和少女,顿时吵闹起来。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相公馆吗?” “那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这生意还做不做?竹老板,这人我可要定了。”听有人这么说,众人看着唐若涵的目光又露骨起来。 唐晚楼眼中冷光一闪,但仍笑得云淡风轻。似是无意的抬头向伤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人畜无害的和旁边的何三说起话来。 陶笛儿见众人吵得不像样子,不由摸摸鼻子。的确,自己虎口夺食有些不地道,但你们要继续不留情面的骂我“丑八怪”,可就不要怪我了。 果然,淡色的白烟过处,众人脸色开始发紫,逐渐失去了意识。片刻之后,本是热闹非凡的花厅中,却只有几人清醒。 陶笛儿呼了口气,看了眼旁边将手收回的唐若涵,嘿嘿一笑。 “竹老板,对不起啊,今天我要把人赎回去了。”陶笛儿看着竹,歉意的双手合十。 竹眼角瞥向楼上装晕的某人,有些苦笑。“姑娘客气了,只是这价金……” “这位老板,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价金以外的事情。请问我唐家是否有得罪老板的地方?不然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害我唐家少主及少夫人?” 唐晚楼此话一出,连陶笛儿都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只是清秀的男子,突然才想到,刚刚的药,为什么这个人没有晕呢? *** 亲们久等了,小月下今天开始复更了,考试考得差不多了,以后不会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螳螂捕蝉 竹绽出一笑,平凡的脸竟也有几分夺目。 “五公子何出此言?” 陶笛儿不知为何先是向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刚刚看自己的黑衣男子已经伏在案上,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娘子?”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唐若涵扯了扯陶笛儿的袖子,着急的叫了一声。 另一边唐晚楼看着两人动作,心下一安,笑得像只狐狸。“既然知道我是唐五,那也不算冤枉了你。”脚下微动,竹还未急退,却看到唐晚楼身子一折,却是向另一个方向凌空袭去! “啊呀……”清媚的一声低唤,厅内的人都是一愣。陶笛儿和唐若涵一脸惊奇,就连出手的唐晚楼也是一怔。 唐晚楼察觉对方不会武功,顿时变掌为爪,将那人从后帘中揪了出来。 泪眼朦胧,我见犹怜,不是陆棋又是谁? 竹当下脸色神情一沉,明明已经让他走了,为什么又…… “你是谁?”唐晚楼俊眉一皱,显然对此事也有些意外。 “我我……我……”陆棋被惊得半呆,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是这里的小倌……” “那个,这个人的确是这里的。”唐若涵显然还记得陆棋的声音,呐呐道。 “五公子,不如放开人,我们慢慢谈?这其中却有误会,还请听在下解释一二。”说罢狠狠瞪了陆棋一眼,嫌他添乱。 唐晚楼心中腹诽,解释?我看是掩饰才对!但他又不是如此逞口舌之快的人,也就点点头,放开了陆棋。 陆棋刚刚想跑到竹身边,却看到白影一闪,接着一个暖暖的东西就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由唬了一跳。低头看去,就对上一双宝石似的圆眼睛,眉如两粒青豆,看着可爱,竟是刚刚那红斑少女抱着的小狐狸。 “小麻团,回来!”陶笛儿怀里一轻,不由叫道。 陆棋刚刚想将那“小狐狸”从身上扯下来,却被竹一声喝住—— “别动!有毒!” 陆棋漂亮的手指一顿,正好点在麻团鼻子尖,小东西竟一反常态,眉头一立,尖尖的牙齿已经露了出来。陆棋手上一个哆嗦,看着那冲着自己脖子而来的尖齿,不由自主闭上了眸子。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疼痛传来,陆棋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那红斑少女正提着那白团的后颈,使劲用手指戳着它的小鼻头。那小东西也再无凶狠之像,乖乖的像只大白兔子被少女拎着,眼中含泪,倒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气性大了啊你?真是长本事了,戳一下鼻子就要咬人?!” 听着那“小狐狸”的惨叫,陆棋忍不住道:“别欺负他了……” 陶笛儿手下一顿,陆棋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那刚刚对着陶笛儿还眼泪汪汪的小东西向自己转了过来,一脸呲牙咧嘴的欠揍德行……陆棋一噎,就连陶笛儿继续用爪子蹂躏那白团般的身子,也没说出话来。 唐晚楼一边冷眼看着,只觉得哭笑不得,挺严肃一情境,现在却有些不伦不类了。他转手将刚刚扣住的暗器收回,发现对面的男子也轻轻松了口气。 “五公子,刚刚所提的处心积虑陷害唐少爷和少夫人的事情,不知能否讲得清楚些?”竹见陆棋没事,松了口气,沉下心来才想到唐晚楼刚刚的话,似乎还不止是自己要卖了唐若涵这么一件事,不由心生疑惑。 唐晚楼见对方脸上疑惑不似作伪,但也不能豁下脸来说当着自家众人就被人劫走了少爷少夫人,只狠狠瞪了眼当了好久背景的何三,挑简略的向竹说了句。 竹听后心惊,看了眼陶笛儿又飞快的瞟了眼楼上,牙齿一咬道:“五公子,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在下也不好隐瞒,但若是将一切帐都赖在在下头上,只怕有些不公平。” “哦?”唐晚楼一挑眉,笑道:“不知该把那些事情算在阁下头上才不算不公平?” 听他噎自己,竹倒是也不生气,续道:“在下今夜的确是想凭着贵府公子讨些钱财……”看到唐晚楼眉一皱,接着道:“只是这原是少夫人将人买与在下,黄金白银,如今我在下也想着和气生财,让你们赎人,岂不是好事?” 陶笛儿听对方提到自己,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她瞄到唐晚楼脸色还是很沉,知道自己此刻说话必是不好,只微微笑了笑,转身教训麻团“好猞猁不咬人”的道理了。 “阁下的意思竟是不认以前之事了?” 听他说得不客气,竹心里也是委屈。他好好的从宫里被安排下来开个楚馆,还没怎么着就惹到了这么个麻烦,口气不由沉了几分,“在下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说过的话还是认的。若真是算计了贵府,怎么可能有胆子做没有胆子认?!当初也是贵府少夫人自己找上门的,却不知这也是在下挑唆的不成?堂堂唐家堡,好大的声威,却是寻不到敌人,找我们小家子出气不成?” 陆棋此刻已经偷偷溜到了竹身边,此刻见他居然动怒,不由拽了拽他的袖子,一双杏眸也瞟了眼楼上。竹被他看了一眼,这才突然想起伤筱还在上面,心中底气又足了几分。 “这位爷,刚刚棋儿也听了半天,到如今也摸到一些门道。敢问爷如今有什么证据是说我们老板劫了贵府的大少爷、少奶奶的?倒是我们老板这么多天把少爷菩萨一样供着,好吃好穿,从未动过一个指甲,不知爷要说什么?要是真存着坏心,当初少夫人领着人来,我们一早将人扣下了,还能等您来落了口舌?如今爷不买我们的情儿,棋儿没话说。但要是爷凭着武力欺负我们升斗小民,可是要给门上摸黑的。” 唐晚楼听他声音清脆,处处又透着玄机,但笑不语。刚刚陆棋向上看的样子他瞧得清晰,不禁有些好奇——这楼上做靠山的却是什么人? 陶笛儿在一旁听着也是奇怪,这个陆棋说话倒是厉害。意思是人是你们自己丢的,不是我们算计的。卖到我们这儿也是你们自甘下贱,我们只是做生意。如今你们没有证据,却砸了馆,我们大度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要是再闹事,就是以武欺民了。 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两个字是什么? 面子! 要是摊上个鱼肉百姓的罪名,怕是唐家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家都要吃瘪。而且人家说得也不完全没理,你的确没有证据啊。只是中了迷药而不倒,认识这么多江湖人物还自言“小民”,未免假了一点。 陆棋还想继续说,却见唐晚楼灯下一直直直盯着自己,唇边挑笑的样子让人不由心中一慌,给了唐晚楼开口的机会。 “这位小兄弟却是伶俐的很,只是若是阁下是升斗小民,却不知我这不会武艺的侄媳妇和双眼失明的侄儿又算什么?” “五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就如阁下所言,这买卖一事我自不计较,但要我相信阁下并没有劫走小侄,还需做个证明。” “怎么证明?” “不如就请阁下说出来历,也让唐某见识一下这‘升斗小民’如何?” “这与我师门何干?”竹眉头一皱,心里也是憋气。当初到底是谁假传了主上的命令,让他卖人,如今却不知该说什么了。若自己家门一报,便不是自己的事,也揽到自己身上了。唐晚楼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难处,见他不语,以为是对方心中有愧,心中有些愤怒。 “阁下可是不愿?” “公子不要逼人太甚,说了不是我们就不是我们,没得和你嚼舌的功夫。陆棋,我们走。” “阁下可是连这馆也不要了?”见他要走,唐晚楼更是怀疑,不动声色间已经堵死了出去的门,看着两人笑得竟是极温柔。 陶笛儿见他表情立刻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一手抱着麻团,一手牵着唐若涵,后退两步远离几人。 竹见路被封死,深吸了口气,问道:“公子可是要动手?莫非连走都不让了?” “可以走,但也要解释清楚了。至于动手……”唐晚楼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剑气已经射近,连忙一躲。看着一击不成的竹点了点头,“这可是你先动的……” 陶笛儿虽然是修习不了武功,但还是多少能看出一些,此刻打量周围形势,微微安了心。全楼的七倒八歪,唯有几个人站着。何三是自己这边的,唐若涵若是自己吩咐也是一战斗力。而对方除了竹就只有陆棋一个人,看起来是不会武功的。这么说只要唐晚楼不是浪得虚名,那么自己这边就算是安全的。 她正想着,却未看到身后的何三一动。正缠斗着的唐晚楼看见之时已经晚了,陶笛儿只觉得一股粉末冲着自己脸上散了过来。她下意识将唐若涵掩在了身后,随即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歪倒在身后之人的怀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黄雀在后 “让开!”唐晚楼见陶笛儿生死未知,心中一急, 竹用招正酣,哪里停得下来? “滚!”唐晚楼看到竹刺过来的剑,心里不知为何更火。当下再不留情,腰间白芒一闪,竹手中的剑已经“铛”的一声折断。 此刻何三连忙转身,刚要用轻功逃跑,就听唐晚楼冷笑一声,喝了句“麻团!” 麻团正在用黑鼻头拱着晕过去的陶笛儿,听到唐晚楼声音耳朵一动,四肢发力一瞬就追上了何三,这一次没有人拦着,老实不客气狠狠咬了何三耳朵一口。 “畜生!”那何三怒斥,然却是个女子声音,让众人皆是一愣。 “五叔?”唐若涵抱着陶笛儿不知所措,急得眼泪都要下来。 “没事。”知道何三已经被毒素麻痹了神经,暂时不能行动,忙疾步上前,替陶笛儿切脉。 竹眼见唐晚楼手指一动,那抹白芒已收回腰间,竟是不向自己再看一眼就到了那少女身边,不由心中一动。 “怎么样?” “……”唐晚楼看了一眼唐若涵,却不知该说什么。陶笛儿服用过熙风丸,若是寻常毒药,是万万进不了身的。如今能一下子将人毒得人事不知,可见毒性厉害。而且凭他对毒药的了解,江湖无出其右,但这一看之下,似乎这毒药竟不似中原或蜀中之毒…… 见唐晚楼沉默不语,唐若涵却是急了,伸手就要用手指去碰陶笛儿身上微有残留的粉末,被唐晚楼马上拦住。 “你不想活了?” “五叔,五叔,也许我试了就知道是什么毒了……”唐若涵语气急切,一双眼睛少有的哀求之意,让唐晚楼心中一疼。 “这里还有人在,还用不着如此。”唐晚楼生硬说了一句,怕他仍做傻事,竟点了他的穴道。接着走到了“何三”面前,褪去笑容的脸上邪厉俊美,让陆棋打了个哆嗦。 “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动手?” “我以为,五公子会让奴家先把解药拿出来……没想到,竟是先来逼供的,可见这侄媳妇也不是多可心的……”话音婉转,有些圆润的儿话音,比起中原之地平时所说的要多几分软糯,果然是个女子。 “姑娘好手段,这易容之术实在是高超。这半路见何三竟不知何时讲究些干净,还以为是转了性子。刚刚笛儿骑了黑黑,你竟然也不反对……原来……” 那“何三”微微一笑,“公子果然聪明,倒是我疏忽了。” “既然姑娘无意隐瞒身份,还请以真实身份见之。”唐晚楼眼中寒光一闪,已经动了杀心。 “哎呀呀,公子可是想看看奴家的样貌,要是让你看了,能不能放奴家走啊?”声音几绕,极其妩媚好听,连风月场上混惯了的竹和陆棋都是心中一荡。 “哈哈……”唐晚楼知道她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不怒反笑。“姑娘倒是聪明,不想祸及师门,但姑娘的一条命,竟不珍惜?” “何三”心中愤恨,心说难道你还真打算灭我一门不成?你倒是要有那个本事。 “公子别生气啊,让奴家心里好怕。”感觉毒性上涌,她也不敢托大,恨恨的盯了一眼昏迷的陶笛儿,心中这次又便宜了你。 此刻竹再听她声音,突然脑中一亮,想起了眼前之人是谁! “五叔,娘子她脉搏好弱……”唐晚楼料想到此人必是当初掠走唐若涵二人的幕后黑手,本想再追问两句,但却被唐若涵一句话截住。 “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唐晚楼眉一皱,冷道。 “何三”心中本也是这么盘算,一药换一药,但看到两人都如此关心陶笛儿,心中堵得难受,冷笑道:“这叔叔这么关心侄媳妇,却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章法。” 要是陶笛儿醒着,估计能大骂一句“放屁,人都要死了,管是谁也得关心一下啊”但此刻唐晚楼和唐若涵心思全都在陶笛儿身上,竟忘了辩解。 “解药!”身上一疼,“何三”蓦地一声惨叫,却是被唐晚楼点了身上某处,软瘫到了地上。 “没有!”何三怒目圆睁,本是娇柔的女声,配上这副外貌实在是让人违和。竹看着那张黑黝黝的大脸上疼得汗水直流,脚下刚一动,却被陆棋拽住了袖子,对他摇了摇头,显然也是猜到了女子的身份。 “你难道不要命了?”唐晚楼皱眉,没有发现身后两人的动作。 “不要又能怎样?反正我这一条贱命,换陶笛儿的珍贵命有什么舍不得的?”怨毒的眼神又看了眼陶笛儿,“何三”转回视线。 “你……你是那个骂过娘子的坏女人!”唐若涵失明本来就对声音敏感,此刻听对方又骂起了陶笛儿,顿时想起来眼前之人正是当初在江州街上骂过陶笛儿的女子。 “呀,没想到唐少主还记得我白秀?”女子被唐若涵声音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失态了。话音一转,竟又千娇百媚起来。 “白……白姑娘,你把解药给我吧,娘子她又没有招惹你。” “没有招惹?”白秀笑声如铃,“没有招惹?从她娘那辈子开始就已经招惹我了!我曾说过,这辈子必让她活得悲惨无比,唐少主莫非忘了?” “我……”唐若涵显然也是想起当时白秀的口气,声音一顿。 “白姑娘既然如此口舌凌厉,那唐某也不客气了……”唐晚楼伸手向前,然却听白秀娇喝一声—— “混蛋,你们难道不管我的死活了?”竟是瞪着竹二人。 “秀小姐……”竹呐呐叫了一声,心中也拿不定主意。看到她的一瞬,两人就已经知道陶笛儿这么倒霉是拜谁所赐,然白秀身份超然,固然不能得罪。但更不能得罪……看了眼陶笛儿,竹斟酌了一下语气:“秀小姐,您做的事主上已经是不高兴了,不如还是把解药……” “好,真是主上门下养的好狗!”白秀怒极反笑,一把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扯了下来,正是陶笛儿等人当日所见的夷族女子。“伤主事,难道你也不管我?” 楼上一声叹息,那本来伏案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坐起,静静的看着楼下众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有趣和尚 “伤大爷,您可是看完了奴家的笑话?”见伤筱已经不再装晕,白秀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转头看了眼唐晚楼,嘴角边的笑意又回来了。 “白师妹,师父让你回去。”伤筱说完之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白秀却是脸色一变。 “师父他……都知道了?”白秀牙齿一咬,见伤筱点头,美眸中竟掠过一丝惊恐。 “白师妹若是有话,可以和师父去讲。” “我……”白秀刚想探一下师父的口风,然而看到眼前“木头”一样的人,不由泄了口气。 “那还请师兄回去转告师父,秀儿过些天就回去,不知如何?”白秀紧张的抬头看着伤筱,却发现对方还是一张千年不变的死人脸,不由心中愤恨。 “师妹可是要违抗师命?” 白秀一噎,她在门中遇到谁都还好商量,撒娇打诨都能过去,唯独遇到眼前之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门里的那颗魔星,恐怕谁都降服不了这个人……可难道真的让自己就这么把解药交出去,乖乖回去听候发落? 白秀犹疑着,却听伤筱一句“半刻后青石桥见”,说完竟也不等白秀,直接从二楼窗口而去,而唐晚楼竟也没有阻拦。 一旁围观的唐家两人对望一眼—— “五叔?”唐若涵疑惑叫了声。 “啊?” “他是谁啊……”唐若涵眨巴眼睛。 “乖孩子不要问,好好看着你娘子。”唐晚楼拍了拍侄子的头,望着伤筱离去的方向,也有些心惊。 “哦……”唐若涵注意力又回到了陶笛儿身上,看不见的双眼紧紧“盯着”陶笛儿,样子像极了看守骨头的小狗。 唐晚楼心中微微惊讶,那男子究竟是谁?若是和他交手,恐怕就算是老六也不可能全胜……那这二人的师父又究竟是何人?与竹口中的“主上”是不是一个人呢?而且似乎除了白秀,其他人似乎对陶笛儿都没有敌意,这又是为什么?最可疑的是,陶笛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商户家小姐,怎么会招惹到这些人? 疑点虽多,但此刻最重要的是解毒救人,唐晚楼再不多想,当即俯下身段,对白秀道:“白姑娘,纵使我侄媳妇有错,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把解药给我,尽早返回师门,如何?” “……”白秀见伤筱走了,心中正在犹疑,想起自己师父的手段也是心烦意乱。见唐晚楼先服了软,只得道:“既然是五公子求奴家,奴家自然也要卖个面子才对……”白秀手探入怀中,刚想取出解药,不料瞥到唐若涵惊喜的眼神,像是看着绝世宝物一样看着陶笛儿,顿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 “白姑娘……”唐晚楼出言催促,眼神也带了份焦急,担心的望了眼陶笛儿方向,却正巧被白秀看在眼中。 “哼,陶笛儿倒是好命啊,这么多人想着念着的……”她心中酸楚,嘴角讽刺的咧开,袖子中的拳头收紧,将自己掐出一道道指甲印。 “白姑娘……” “为了她,你们也真是尽心啊……”白秀见唐晚楼皱眉催促的样子,怒火更胜,但脸上还是笑笑的,道:“只不过我又改了主意,不想就这么把解药交出来了……” “姑娘这么说岂不是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吗?” 知道唐晚楼是在提醒她也中了毒,白秀一笑,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悲恸,道:“那又有什么,总之我只是贱命一条,若是换陶大小姐的性命……” “白……白姑娘,请你救救我娘子吧……” 听到唐若涵说话,白秀却是一愣,随即笑道:“傻小子,你对她这么好做什么?她才不配呢……和她扯在一起的人,没一个会有好运气的……”想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有了一丝缓和的回忆之色。 唐若涵自然看不见白秀的表情,急得鼻尖已经出了汗,“没有,娘子很好……白姑娘,娘子她很好的,虽然有的时候凶我,有的时候说话不算数,有的时候嫌我累赘,但娘子真的很好啊……” 白秀听言不由一愣,有些吃惊的望着前几日都未曾失态,一心一意等着自家娘子的少年,道:“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我只是没有大家那么聪明,但我不傻。” “涵儿……”唐晚楼有些担心道。 唐若涵望了眼唐晚楼方向,安心的微微一笑。 白秀打量唐若涵半天,又看了眼陶笛儿,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真是老天爷瞎了眼,让她这种人也能遇到你。解药,容易……只是,你要求我。”白秀抬起小下巴,扬起一个挑衅的笑,让唐家叔侄二人都是一愣。 这是最后一个考验,若是可以…… 唐晚楼微微皱眉,唐家向来眼高于顶,凡事从未折腰。然而这一次…… “我……求你。”唐若涵声音弱弱的,眼神中犹豫一闪而过。 白秀见他这般容易就为陶笛儿放下身段,又是自怜又是愤怒,口气又转冷道:“没想到这贱人还真是有福之人,你这傻小子的深情,倒是和先代堡主……” “白姑娘,若是可以,还请现在赐药,不然唐某可不敢保证姑娘身上的毒能及时得解。”唐晚楼立时打断白秀的话,俊眉皱起。 白秀自己的身体哪有不明白?而且伤筱还在外面等着,也不多言,直接将解药扔给唐晚楼。 见唐晚楼神色还有些怀疑,白秀不由冷笑道:“若不相信我,你们尽可以不用!” 唐晚楼这才将唐若涵的穴道解开,看着唐若涵将解药喂服下,他对毒药了解,看到陶笛儿有解毒之状,这才松了口气,也将麻团的解药给白秀。 白秀接过药倒是不怀疑,一口吞了进去。 “姑娘不怕我下毒?” “哼,你还有话要问,自然舍不得我死。”白秀妙眸一转,直接戳破。 “那姑娘既然明白唐某心思,不如此刻就说明白了吧。为什么要如此针对笛儿?” “我看她不顺眼,不可以吗?”此刻脱去魅惑,白秀倒有些像是炸了毛的小猫,脾气坏得见谁都想挠一爪子。唐晚楼心中也是好笑,但知道眼前的女子却是带毒的,要防着被她咬一口。 “那这一路上之事都是白姑娘策划的?” “谈不上什么策划,只是有些人笨了而已。这么些天我不是也没弄死她?大惊小怪!” 唐晚楼也不见生气,只笑道:“若是百般折辱,弄得浑身大小伤不断也叫‘大惊小怪’,唐某今日算是开眼了。” “那是你见得少!”白秀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眸似春风的人就憋不住的火儿,什么媚功啊,什么气度啊,忘得一干二净。 唐晚楼被她噎得一顿,只得道:“姑娘能否从此放过笛儿,不然恐怕……” “怎么,要把我命留在这里?”白秀咳了一声,身上麻木略解,知道毒性减弱,眸子不经意扫过馆中各口。 “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秀本想再刺他两句,然而看到对方认真的眸子,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心说唐家的男子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皱了皱眉,也认真答道:“我和她的梁子与你们无关,也不是一句两句解释得清的,她欠我的就算是要了她十条命也还不清。这麻烦我还会继续找,若是你们厉害,便来阻止我!”说着挣扎起来就往门外走。 陆棋怯怯的想去扶她一把,她老实不客气整个挂在了陆棋身上,倒把他的小身板压得够呛。竹在一边已经皱了眉头,早就听闻秀小姐和陶家有仇,却不知竟是这样执着。 “你……”唐晚楼刚想说话,却被门外从天而降的一声佛号打断。 “阿弥陀佛……请问两位唐姓的施主在这里?” “正是,请问大师是……”唐晚楼出声道。 “施主稍后……”一阵风刮了进来,众人看去,却是一个极俊俏的小和尚,唇红齿白,罩着袈裟。身后两人,却是久未见到的雷燃天和唐杞诺。 “笛儿……”唐杞诺见到堂中陶笛儿半靠在唐若涵怀中,一脸苍白,忍不住凑了过去。雷燃天目光也是一紧,但并没有立刻过去,只对着唐晚楼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见过唐施主。”小和尚先给唐晚楼行了一礼。 “不敢,这位小师傅是……”唐晚楼和雷燃天打过招呼后,也向小和尚回了一礼。 “五叔,这是白云寺的新任主持,空空大师。”雷燃天在旁介绍道。 “敢问空闻大师……”唐晚楼心中一惊,脸上轻松一扫而过。 “那是小僧师兄,不日前已经去普陀寺任主持了,却还未告知施主。”唐晚楼这才松了口气。 “小僧听两位雷施主和晏施主之言,特下山来迎接众位施主回寺休息。”空空又是一礼,看了眼倚在门口冷冷看着自己的白秀,谦虚问道:“女施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哼,和尚逛妓院,我算是第一次看见!走!”白秀冷笑一声,转身和竹二人走了。 “其实我倒不是第一次来……”空空小声念叨一句,屋内顿时静了片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白云深处 陶笛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头还有些晕沉沉的,在床上想了半刻,才想到当时似乎是“何三”撒了一包什么东西,然后自己就倒了……看了眼目力能及的青布帷幔,显然不是客栈或是唐家,心想,难道自己又穿了? “施主醒了?”小沙弥本是来添水,看到床上那位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由乐得问了一句。 陶笛儿看到小沙弥先是一愣,然后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小是小点,但还是有的,有心情回了一句,“醒了,这里是哪里?” “回施主,这里是白云寺。待小僧禀过方丈师兄和众位施主。” “啊?啊……”陶笛儿勉强应了一声,心中突然有些落寞。又穿了吗?不知道小绵羊怎么样了?毒粉到底撒没撒到他身上?现在会不会为自己哭呢? “娘子,你醒了啊……” 陶笛儿眼前两道白光一闪,随即被两团巨物压住,咳得差点背过气去。身后还有两人一人拎起一团,陶笛儿定睛一看,顿时红了眼眶。 “娘子?”唐若涵听不到陶笛儿声音,忍不住怯怯的叫了一声。 “哇哇哇哇……”唐若涵感到怀中一沉,接着就听到陶笛儿哭声,不由慌了。 “娘子?娘子?你别哭啊,可是我压疼你了?别哭啊……我错了啊……” 陶笛儿一边哭得兴高采烈,一边趁着不忙的功夫将雷燃天手里拎着的麻团抱回自己怀中,真是有良心的小东西,知道心疼自己。一瞬间知道自己没有再穿越,还活在这个世上,竟不知为何有一种特别的感动。 尤其是看到大家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陶笛儿突然觉得,其实就这样,说说话,彼此看看对方,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哭得差不多了,陶笛儿才从唐若涵身上下来。看着对方被自己眼泪鼻涕弄得跟抹布似的衣襟,一时有了重新晕过去的感觉。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那个,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什么事了?” 唐晚楼见陶笛儿鼻头红红的,破天荒没有笑话她,捡了主要的和她说了一下,把唐若涵的那一段话却省略了。 陶笛儿听了之后也是莫名其妙,挠了挠头,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到这个叫白秀的姑娘了?怎么会如此纠结自己的事呢? 唐晚楼本还想从陶笛儿这儿知道些缘由,听她这么讲也不由沉默了。最后还是同来的小沙弥打破了沉默,道:“女施主刚醒,是不是该用些饭菜了?” 陶笛儿这时才觉得自己胃里有些空,道:“对啊,我晕了这两天了都……”正巴望着小沙弥去拿饭菜,却发现屋子里诡异的沉默了。 “娘子……”最后还是小绵羊先说话,“你要吃什么?” 陶笛儿眼睛一转,心道怎么还弄上点菜了?她知道寺院只有斋菜,而且自己刚清醒也不适合油腻,只道:“随便弄碗青菜粥就好,麻烦了。” 众人又是彼此互相看了一番,最后是雷燃天有些撑不住了,道:“不然我去和卓成讲讲,让他麻烦一下晏姑娘……” 陶笛儿一愣,这才想起好久没看到雷卓成和晏如,却是两人当初到了白云寺就忙着卿卿我我,根本没下山找过自己,不由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情侣”,陶笛儿摆摆手道:“算了,还是麻烦小师傅……” “回施主,我们寺是不管施主饮食的。”小沙弥轻巧一笑,行了一佛礼。 “啊?”陶笛儿一愣,这才有功夫打量众人,发现几人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平整的地方,像是没有烫熨过的,怀疑的看向小沙弥,果然听他又道—— “我们寺不管各位施主的起居生活,所以洗衣做饭挑水担柴还都有劳施主费心。” 陶笛儿瞪眼,摸了摸自己脑袋,是自己疯了吗?怎么今年流行主打的穿越戏码是diy吗? “这个,所有的寺院都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小沙弥亮出“海狸先生”一般的白牙,笑得让人牙痒,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陶笛儿一口气背住,打量一下周围之人道:“你们,这几天怎么过的?”宝唯因为自己出了事儿,早就回唐府安抚众人去了。除了“两手不沾阳春水”的晏如,几个人个顶个的废柴,莫非都是饿着的? “娘子,我们都在等你醒,晏姑娘虽然会做些饭菜,但是又不好意思总让她……”旁边几个男子都低了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 陶笛儿此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还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亲和力,原来众位都是盼着吃饭来的。不好意思麻烦晏如,难道自己长的就这么像厨娘…… 泪! “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此刻叫了起来,陶笛儿眼皮一跳,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什么“不再穿越”的话,姐姐我都收回! “娘子,你再歇歇吧。刚刚起来,虽然毒解了,但还是应该……”唐若涵劝道。 陶笛儿白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歇,但你等得了吗?”话音刚落,唐若涵肚子又叫了一声。 唐若涵脸上一红,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肚子,一副受气小媳妇儿样,道:“让你这么不争气!” 陶笛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感觉身上还有的一份疲倦也没了,跟着小沙弥去了厨房。一旁唐若涵帮着递柴火,不一会儿众人开伙。之后打发了众人,陶笛儿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正洗着,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陶笛儿回头,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女施主醒了啊。” 陶笛儿翻白眼,心说这一句白痴话可真流行,但还是回了一句,“谢师傅关心,已经没事了。” “施主来敝寺是为了求什么?” “求什么?”陶笛儿眼睛一眨,有些不解。 小和尚一笑,更显得俊俏,道:“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世人皆有执着,请问施主为哪般?” “额……我是来为唐府祈福……” “我只问施主个人……”说着,那俊俏小和尚竟凑近过来,深深闻了闻陶笛儿领口的香气,一双眸子清亮如月,道:“是求姻缘还是求前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房中叙话 陶笛儿嘴角抽搐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脸认为自己占了便宜的小和尚,吐出一句,“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这句倒是实话,除了去楚阳馆前被唐晚楼按在客栈洗了次澡,到现在为止,自己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 那小和尚脸色一窘,显然也是抽搐一下。本想再接近的脚下一乱,生生没继续贴过来,但犹自强笑道:“施主说笑了,小僧闻到的可是兰芷芬芳。” 陶笛儿心中吐槽,暗想这是所谓的“调戏”,不知为何看到对方光蹭蹭的脑门,顿时一阵恶寒。 “师傅在佛门中,可知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说?” 小和尚笑眯眯答道:“回施主,小僧不知,倒是觉得正因为没有色,所以才有了空,施主以为如何?” 陶笛儿一噎,心道这小和尚还真的是个酒肉和尚?转转眼睛,发现自己知道的禅语佛偈实在是少得可怜,这么说话非把自己累死不可,当下叹了口气—— “我说小师傅,我和你商量一下啊……”陶笛儿组织语言,一边找着菜刀在哪里,“咱能不能有话说话,总怎么着也累得慌不是?” “单凭施主吩咐。”小和尚眨眨眼睛,看起来十分俊俏。 陶笛儿愣住,心想这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要和自己说话吧,现在怎么轮到自己先说话了? 小和尚见陶笛儿不语,突然问了一句—— “施主,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啊?”陶笛儿正想着怎么摆脱这小和尚,下意识看了看对方的脸,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可能啊……小僧这么仪表堂堂,施主你怎么可能不动心啊……”小和尚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倒是把陶笛儿逗笑了。和着自己在外人眼中真就有当花痴的潜质? “你还真够自恋的,见过我家小绵羊之后,谁还能……”陶笛儿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了。 怎么,怎么自己第一反应竟是他?陶笛儿心中有些混乱,自己不是一直以为唐夜陵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杯茶”?难道说……像是有什么东西有些不一样了,陶笛儿不由沉默一下。 小和尚见陶笛儿像是想到什么,笑嘻嘻的一礼,“啊,看来真的是小僧唐突了。” 他再抬头时,虽然还是轻松神情,但仔细分辨,会发现里面少了一丝调侃,多了一丝认真。 “没关系了,如今小师傅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压下心头的一丝古怪,陶笛儿突然觉得有些累了。陶笛儿知道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伺候几位“爷”吃饭,多少还是希望再睡一会儿。 “等等,施主,刚刚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我。”小和尚见陶笛儿抬步要出门,忙在后面追了一步。 陶笛儿一顿,先是疑惑,随后才想起刚刚小和尚那句“你想求什么”的话,不由苦笑摇头。心说这孩子真的是在山上呆久了寂寞吗?她本想搪塞一下,然而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却发现对方一脸认真,便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现在……没有什么好求的。”想了片刻,陶笛儿抬头,话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一分轻松。 “没什么?”小和尚一呆,重复了一句,眉宇间竟有些迷茫。 陶笛儿有些好笑,这孩子怎么长得挺机灵,却比自家小绵羊还呆上几分?想着摇着头从他边上走过了。其实最开始她还是有求的——希望回到现代。然而这次醒来之后,却有些不想回去了。反正孑然一身,孤儿一个,似乎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陶笛儿反而像是放开了重担一般,低头叹了口气,抬头时微笑又回到了脸上,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直悉悉索索的声音,陶笛儿不由一皱眉,心说难道是老鼠,然而看到床边正努力藏东西的唐若涵,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我都看到了,别藏了。” 唐若涵闻言,这才不好意思的将刚刚手里的包裹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陶笛儿走过去将那包裹打开一看,果然—— “你刚刚没吃饱?”陶笛儿皱眉,刚刚的确是照顾她自己的口味,只熬了些粥,她打量一下唐若涵的小身板,虽然二十多了,但看起来好不像啊,莫非还是再长身体的时候吧?要不要去再做点吃的? “没有,娘子,我刚刚吃饱了。就是……想吃甜食……”唐若涵脸上微赧,小脸嫩得陶笛儿很想去掐一把。 “咳咳”两声止住自己心中诡异的想法,陶笛儿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有些乱乱的,这倒是两人独处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陶笛儿大条的将此归为是“中毒后遗症”,沉默了半天才想起一个话题,却不料唐若涵此时同时说话。 “你……” “你……” “你先说。” “娘子,你先说……” 两人默契的声音赶在了一起,像是追尾的车,撞在一起有种混乱的感觉。陶笛儿窘得头一次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还是说了一句,“那个,你先说吧。” 唐若涵点点头,但从眼神也是能看出几分慌乱,手指抓着床单有些用力,“娘子,那个在楚阳馆的时候,你没有想过不要我吧?” 陶笛儿一愣,看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期冀眼神,突然明白当初自己一意孤行的决定给这个人心中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即便是当着众人没有怀疑,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吧? 她想着,不由仔细打量了唐若涵一下,这却是除了成亲之时,陶笛儿第二次认真去看这个应该和自己生活一辈子的人,想了想,竟是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道:“没有,当时只是……”本来想把当时的前因后果完全告诉他,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却不料她刚刚说了半句,就被唐若涵打断。 身上一暖,却是被唐若涵抱了一下。耳边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水汽—— “太好了,我就知道娘子不会不要我的,娘子很喜欢我。”炫耀窃喜的口气,让陶笛儿都没有借口反驳。 “好了好了……”顺了顺小绵羊的毛儿,陶笛儿好脾气的道:“起来吧,糖一会儿该压得没法吃了……”唐若涵听到这句话才忙从陶笛儿身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俊脸上红得像是要滴血。 见别人更不好意思,陶笛儿反而看得开了些,道:“你还要吃吗?”将糖放回他手里,陶笛儿觉得自己人母了。 唐若涵没想到陶笛儿竟然没有板着脸训自己嗜甜,不由有些惊奇,想要大快朵颐却还有些顾忌,怯怯地问了一句,“娘子,你说真的啊?” 陶笛儿看到那一副小动物般看着食饵的表情,苦笑着点点头。原来自己平时在这人眼中这么“凶残”?还以为前一段时间自己已经改造的不错了呢……想着竟应景的也拿了块麻糖,放到嘴里,道:“行了,你看我也吃了,可以放心了吧?” 唐若涵这才眉开眼笑的吃了起来。陶笛儿一边看着他吃糖的幸福表情,一边品味着嘴里焦甜香腻的糖果,突然觉得其实味道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陶笛儿从唐若涵嘴里絮絮叨叨的又知道了些当初昏倒后的情况,心中又对和白秀同时出现的那位男子的身份想了想,实在没有头绪才放下了。 “那个,杞诺……他怎么样了?”犹豫了片刻,陶笛儿还是问了出来。她醒来之时没有看到他人,心中就有些挂心,但刚刚唐晚楼等人都在,便忍了下来。此刻只有唐若涵一个人,她不由问了出来。 “啊?你是说杞诺?他好好的啊,你要见他?” “没没……”陶笛儿慌忙摆摆手,心虚的摸摸鼻子,那孩子可能还没有原谅自己吧?想起那张越来越疏远的脸,陶笛儿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看到唐若涵一副担心的小模样,不由心想,若是唐杞诺有这人半分好哄,那该多好啊…… “娘子,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虽然不知道唐杞诺和娘子是什么关系,唐若涵敏感的感到陶笛儿似乎提起这个人就有些沉重,连忙岔开话题。 他一说,陶笛儿倒突然想起一事,“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屋子吗?” “啊……娘子……”唐若涵被问,眨巴眨巴眼睛,天经地义道:“娘子的屋子不就是我的屋子吗?” “可是,在寺庙,不是应该分开住吗?”不然公然在寺庙发生什么ooxx的事,多亵渎佛祖啊……陶笛儿心中腹诽。 “哪里有这么个说法?”唐若涵更加不解,“在家里不也是一样吗?” 陶笛儿刚想再说话,然而外面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若涵哥哥,笛儿妹妹,你们在吗?”声音不胜娇柔,有几分清甜熟悉,陶笛儿想起是晏如的声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色即是空 “妹妹身体可好些了?”晏如比起上次所见,似乎更加娇媚了许多,身后雷卓成不错眼珠的看着她,两人背景的粉色泡泡让陶笛儿忍不住替唐若琳磨牙。 看到晏如一副看病危之人的关心神色,陶笛儿心中虽然吐槽,但还是笑着回了句,“劳烦姐姐担心,已经大好了。”说完又忍不住鄙视自己,怎么一和这个女人说话,语气都改成红楼味儿了? “本来妹妹和若涵哥哥走散之后,我心中放心不下,也想跟着去看看的。但是五叔说我身子怯弱,而且卓……雷二公子也说我去了是添乱,所以就先上山来替妹妹求福了。还好妹妹平安归来……”陶笛儿看到晏如说道雷卓成时俏颜上有些幸福羞涩的红晕,一时间竟判断不出真假了。但看到她说道最后眼睛微红,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头大—— “那个,我这儿不是好好的吗,谢谢你关心我……” “那是那是……”晏如忙收泪展颜,一双杏目看了眼唐若涵又看了眼陶笛儿,道:“妹妹都已经平安了,我还这么哭多不吉利……只是刚刚有些情不自禁了……”她话说得巧妙,唐若涵自然是没反应,但雷卓成已经有些不喜陶笛儿冷淡的表现了,皱眉低声安抚了晏如几句。 陶笛儿苦笑,白白被雷卓成瞪了几眼,心说这倒是什么事儿?难道是雷卓成真的对晏如有意?还是做戏?她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不再搭理晏如,但想到唐若琳的事儿,还是向雷卓成问了一句,“卓成,这几天,若琳有没有给我什么消息?” 雷卓成一皱眉,回忆了一下,道:“这两天从唐府来了两拨人,已经得了笛儿你平安的消息,但若琳还没有消息。” “啊啊,那麻烦下一次帮我仔细看看吧。”陶笛儿应了一句,见雷卓成颇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连忙转开视线。自己做的也只是“点醒”他一下,不要沉浸在美人计里,至于他和唐若琳到底怎样……那就不是自己可以介入的了。 好在晏如这一次来似乎真是纯粹表示一下关心,说了几句后就和雷卓成施施然的走了。陶笛儿乐得清闲,把唐若涵赶出去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晨钟鸣过,陶笛儿打着哈欠起床,睡在外侧的唐若涵见她醒了,也从床上爬起来。 “娘子?” “没事,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陶笛儿困得迷迷糊糊的,从他身上跨过,下床穿了鞋子。 “等等,娘子……”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陶笛儿不由疑惑回头。免费看了一次春宫换衣图,陶笛儿脑中有些充血,才听唐若涵的声音在耳边模模糊糊道:“娘子,空空大师说了,个人要用的水要从山腰去汲,你等等我,我去打洗脸水。” 陶笛儿这才想起昨日洗澡也是自己张罗了半天,唐若涵才帮自己准备好,难道这个直心眼的真的一桶一桶的从山腰汲水上来的?突然就有些心疼,陶笛儿忙拉住他,道:“那个,空空大师是谁?” “空空大师是这儿的主持啊。”唐若涵回了一句。 陶笛儿心中腹诽,果然不正经的名字配不正经的人,对空空的印象分先打了个折扣。“是他说的让你们打水?”这山顶怎么会没有水? 陶笛儿知道这白云寺以“高在白云之端”而得名,但除了少林又有哪个吃饱撑的寺院把自己建在一个难以取水的地方? “有是有,但那是白云寺的圣泉啊。”唐若涵有些犹豫,“那水只能是斋戒沐浴之人求的圣水,平时是不能用的。” 陶笛儿一翻白眼,道:“那那些和尚用不用?” 唐若涵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用,因为从来没看到过寺内僧人去山腰提水。” 陶笛儿心中一算,知道这便是了。这些和尚倒也真是奇怪,别的寺院为了多些香火钱,都是变着法的想讨好香客,然而这个寺院倒好,不惜余力的要折腾自己几个。是这个世道变了,还是说刚刚听到的那个空空心里有问题? “佛祖普度众生,怎么会规定水谁能用,谁不能用?况且天下水源同归一处,什么圣不圣的,也都是心诚则灵,因果福报,和水没有半点关系。你趁着没人快些提些就行了,佛祖大人忙得很,肯定没空管你这些。” 唐若涵向来唯陶笛儿是从,点点头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陶笛儿皱眉,心说难道出什么事了?听到吵闹声向自己方向凑过来,陶笛儿心中一惊,心想不会是小绵羊出什么事了吧?立刻打开门,倒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咦?是你?”陶笛儿看到眼前的小和尚,不由叫道。 “见过施主。”小和尚一礼,正是昨天陶笛儿在厨房见到的,脸色有些发红,看样子是刚刚沐过晨浴。 陶笛儿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义愤填膺的和尚,或老或少,不由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小和尚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刚刚和师兄弟及几位师侄几人在圣泉中引水沐浴,但唐施主突然闯了进来,所以……“ 陶笛儿闻言不由长大了嘴巴,开始脑补—— 一帮子平日见不到女色的和尚们萌发禁忌之恋,正在水边准备这般那般,但突然闯进了一个人…… “等等,他什么也看不见,你们不要杀人灭口啊……”小和尚见陶笛儿一脸严肃,还以为她在想什么,然而听她言语,差一点跌倒。 他镇定一下思路,这才道:“施主玩笑了,敝寺又不是那杀人的所在,怎么可能会……唐施主现在正在大雄宝殿,似乎有些受惊,所以小僧只是来请施主去安慰一下。” 陶笛儿这才停止脑补,点了点头。旁边几个和尚虽然有些不满,但毕竟对着一个女流之辈,都忍住了没说话。 “施主请跟小僧来。” 陶笛儿刚想走,看到小和尚正色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事,“敢问小师傅法号是?” “小僧法号空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空空。”小和尚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冲陶笛儿一眨眼。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判若两人 陶笛儿忍住吐槽的冲动,跟着空空将人领了回来。努力安抚了唐若涵一番,陶笛儿出了院门,转身去厨房做饭。 她一边翻动锅铲一边忍不住想,小绵羊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了吧?陶笛儿咬咬唇,想起唐若涵惊魂未定的表情,觉得自己有些草率。然而转过头来又觉得有些庆幸,还好遇到了这些和尚,不然自己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喝了他们的洗澡水?她想着不由恶寒的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门口传来关切的声音。 陶笛儿回头,却见是雷燃天正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担柴火。“没事,只是想些乱七八糟的……”陶笛儿吐吐舌头,展颜一笑。不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放松。 雷燃天点点头,不再多问,将柴火放在了灶台一角,拿着旁边的砍刀将柴火斩成块状,从陶笛儿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十分认真的侧脸。动作精准,沿着木头的纹路缝隙用力,显得十分专业。陶笛儿小时候住在奶奶家倒也经常看老人劈柴,只是没想到雷燃天这样的大少爷居然劈得像模像样,不由咋舌。 “怎么了?”见陶笛儿一味看着自己,雷燃天不由问了一句。 “啊,没事……”陶笛儿连忙摆摆手,心说自己怎么就看呆了?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以前劈过柴?” 雷燃天一愣,答道:“这倒没有,只是这白云寺实在是奇怪,既然大家都要动手,砍柴这种事不如我一个人来好了,倒也不是很难。咦,什么东西,怎么好像什么东西糊了?”他说道一半,突然皱眉吸了下鼻子。 陶笛儿被对方一提醒,这才慌忙将视线从雷燃天身上转回锅内,连忙手忙脚乱的处理,一时间两个人无话。 屋内柴火的噼啪和劈柴时刀刃与木头接触发生的声响,显得融洽又有默契。 “已经劈好了,现在要用吗?”不知过了多久,雷燃天问了一句。 听到雷燃天问话,陶笛儿将粥撑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矮下身子摸了摸柴火,刚想往灶台里放,却感到手上触感有些湿润,不由惊讶。 “湿柴?”又摸了摸那木头,陶笛儿问了一句。 雷燃天一愣,道:“是啊,今早我刚刚弄来的。”陶笛儿一抬头,这才打量到对方对方的衣角似乎还沾着些露水,没想到竟是大早上去伐木了。只是大哥……您当柴火和蔬菜一样,都是捡新鲜的好吗?想着不由摇了摇头,道:“算了雷大哥,外面应该还有些往日的剩柴,你帮我拿来。” 雷燃天点头,从外面将剩下的一些柴草拿来,陶笛儿才勉强做完了早饭。打发下人给众人送去之后,陶笛儿舒了口气,想了想,决定等在这里吃饭,等唐若涵他们把碗送回来,刷了再回去。 “那个,不回去吃吗?”陶笛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悠然的男子,有些傻眼。自己只是客套的邀请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真的愿意和自己在这样简陋的厨房里吃饭。 雷燃天笑笑,爽朗道:“没事,在厨房吃饭这倒新鲜。”见他兴致盎然,陶笛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鼻子开始吃饭。 “那个……”陶笛儿扒拉了两口饭,就听见雷燃天有些不确定的声音,有些疑惑的抬了下头。 “怎么了?” “就是,刚刚为什么我劈的柴火不能用?” 陶笛儿含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这件事,便道:“早上山上的露水重,草木里的水分也大。而烧火最好用的是干柴,不然会冒烟啊。” “意思是……干柴烈火?”雷燃天认真好学的联系理论知识。 陶笛儿没有防备,被对方的话激得一口粥差点喷出来,憋得小脸通红。狼狈擦了擦嘴角,抬头看了眼对方一脸无辜的表情,感觉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太不cj了。人家回答的很认真啊,为什么自己就往奸情一方面想了?但看到雷燃天这么认真的模样,陶笛儿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眼熟…… “笛儿,没事吧?” “没……没,大哥说得对。所以下一次若是闲了,就弄些柴草备着,过几天用起来就正好了。”陶笛儿忙掩饰的回了一句,三下两下糊弄完早餐,这时唐若涵那边的碗筷也已经收回来了。 陶笛儿正洗着碗筷,听还在用餐的雷燃天突然说了一句,“笛儿……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擅长,真是了不起。” “啊?哪里啊……”陶笛儿被对方一夸,尤其是被长得一流又很有好感的男子一夸,顿时有些找不到北,傻乎乎乐了两声,谦虚道:“以前经常干而已。”小的时候,自己还没有锅台高,却已经开始帮奶奶帮厨了。想着,陶笛儿脸上的神色不由显得有些怅然。 “笛儿长做这些事?难道笛儿府中没有厨娘吗?”听雷燃天这么一问,陶笛儿顿时大汗。 糟糕!怎么一不小心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呵呵,当然有了,只是家中只有一位厨娘,而且家父待人素来宽容,有时厨娘有事,便是我下厨了。”这说的倒也是实情,陶笛儿见雷燃天虽然惊奇但还是接受了的样子,擦了把汗。心想下一次还是不能多说,否则没准哪天就露馅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也只是没想到而已,毕竟笛儿看起来……”雷燃天傻笑两声,没继续下去。 陶笛儿一挑眉,却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丫的,老娘长得就这么不像是懂些厨艺的淑女?! “只觉得笛儿还是蹦蹦挑挑的最可爱。”见陶笛儿脸上表情,雷燃天忙加了一句,但发现陶笛儿脸色更坏。 蹦蹦跳跳?当自己是兔子吗?! 从厨房的路上回来,陶笛儿压住腹诽的心里,往日还不觉得,这两天总觉得雷燃天越来越像是以前见过的某个人,但究竟是谁呢? 她想得入神,不料和对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哎哟……” “阿弥陀佛,施主好。” 陶笛儿捂着头抬眼,就见空空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 “撞疼了?”毫无预警的,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抚住了自己的前额,小幅度温柔的替她揉着,陶笛儿傻眼,这是个什么状况? “还疼吗?”空空见陶笛儿一副打击过度的样子,嘴角不由好看的翘起,声音更加故意的温柔。 “没事了,不疼不疼……”陶笛儿这才缓过神儿来,忙往后退了一步。 “施主为何这么躲避小僧?难道小僧是妖怪不成?”空空见陶笛儿如临大敌的样子,空气委屈哀怨,然而眼神中却透着调笑。 陶笛儿心中白眼,谁让你总是动手动脚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僧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空空也是一脸困惑。 “那个,寺院不都该有什么类似‘晨读’的东西吗?”陶笛儿对佛学算是一窍不通了,但看些书什么的还是有些印象,似乎这些和尚平时也忙得很,早课晚省天天都不能少。 “白云寺并无这样的规矩,佛自在心中,时时行动即是诵念。阿弥陀佛。”小和尚一礼,但抬头还是一副“我很红尘”的表情,半点也不像是出家人。 陶笛儿听空空说话嘴角一抽,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邪,怎么会来到这样的地方。难道最近的穿越都不走正剧,改为天雷路线了? “那方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空空一步挡在陶笛儿前面,伸手将她拦了下来。“谁说小僧没有事情?” 陶笛儿本想赶紧走,但见对方还真有事情,不由停下脚步。想了想,终归是在人家的地盘,便道:“方丈有什么事?” “说事情之前,先说一件事,你能不能别叫小僧‘方丈’?” “那叫什么?” “叫空空,小空,空儿……空……”空空顿时来了精神,不知是不是错觉,陶笛儿觉得对方光亮的脑门似乎闪了一下光。 “方丈,您还是说事吧……”陶笛儿头皮发麻,坚持道。 “……唔,”空空显然有些失望,但见陶笛儿一副“你逼我我就去死的模样”,只好悻悻道:“现在没心情了,晚上你来前面的引水阁,我再和你说。记住,一个人来。” 引水阁?这是什么意思?陶笛儿有些犹疑。从昨天醒来她就有些奇怪,唐家在蜀中可谓是说一不二的,但是似乎对这个古怪的寺院颇为尊崇。如今众人傻乎乎的留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事儿干,甚至寺里连一个像样的招待都没有,未免太奇怪了。 还有这个三番两次遇见的小和尚,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如今又约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现在说……啊?人呢?”陶笛儿回过神儿来,却发现空空已经不见了。 “啊啊啊……这叫什么事儿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白云鉴定 晚上,一轮明月。 山风微凉,浮动少女额前的碎发,露出额角一块红色的斑痕。庙宇寂静,但是不是有山间不知名的鸟兽叫声,陶笛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躲在被风的地方蹲了下来。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个空空,说是晚上,但现在就快子夜了,怎么还不见人? 晚饭后她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来一趟。似乎是心里有种东西隐隐需要确定一下,陶笛儿隐约觉得空空会告诉自己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寂静中,脚步声分外明显。陶笛儿看到眼前出现的一双僧鞋,忙抬起眼睛,然而刚想打招呼的话在喉间顿了下来—— 这个人,是谁? 眼前之人神色冰冷却不高傲,带着仙人般的疏离却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信任的感觉。和白天的人五官相同,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女施主久等。” “方丈?”陶笛儿出言确认道。要是她所知道的空空,必定借此机会调侃一番,然而眼前的空空却是微微一笑,颔首为礼。 “跟我来。”说着转头带着陶笛儿往西北一脚走去。不一会儿,陶笛儿就听见一阵细微的流水声。引水阁,自然是离水不远。而这山顶的水源,必定是那处“圣泉”了。陶笛儿还想着今早和尚用这水洗澡的事情,还有些疙瘩,不料前面空空已经停了脚步,陶笛儿收敛心神才没有撞到他。 “方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看着面前的水,陶笛儿有些疑惑。 “女施主看着这水,可曾想起什么?”月下,空空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透明,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映照着陶笛儿。 “想起什么?”陶笛儿看了眼泉水,心说这是什么禅机吗?只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 “罢了。”空空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一时看不过去,所以出言提醒一下女施主而已。既然想不起来,想来也是因果未到,不必强求了。” 陶笛儿感觉对方似乎话中有话,又与自己有莫大相关,不由问道:“方丈说的是什么事看不下去?我的事吗?请您一定要告诉我。”直觉上感觉今夜的空空靠谱了很多,陶笛儿说话间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沉默一阵,空空仔细看了看面前目光焦急灼热的少女,才道:“女施主被人消去了记忆,施主可知?” 陶笛儿一个激灵,难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借尸还魂,没有了陶笛儿以前的记忆不成?还是……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那个带着彩线葫芦的“文艺青年”。随即又想到自己回门那天,陶父说的一番话,相互联系起来,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秘密,所以才让那个叫白秀的姑娘恨了那么久? 陶笛儿不由沉下心问道:“我有感觉,似乎有时候想起什么人会想不起来。” 空空仔细打量了一下陶笛儿神色,继续道:“女施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这……”陶笛儿手心一握,眯起眼睛,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自己和空空也是刚刚认识而已,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也不清楚。“我……” “若是女施主不知,那便算了。只是女施主可知,为何唐家要女施主随同唐施主前来敝寺?” 陶笛儿见对方体贴的避开了问题,心下感激。摇了摇头道,“不大清楚。” “这倒要从敝寺和唐家堡的缘由讲起——白云寺在蜀中立足,有很大部分也是基于唐家的声威。因为白云寺的第一代方丈白云,正是唐家堡第一代堡主的胞弟。” “啊?”陶笛儿惊叫了一声,心中暗自点头。怪不得这么拽,原来是本家开的店。只是唐家好好的出了个僧人,倒是奇怪了。 “白云方丈之事,倒是与现在之事没有多大关联。但自白云寺建立之起,除了接待世人祈福拜佛外,还有一项他人不知的任务。” “什么任务?”陶笛儿耳朵一立,知道事情的重点到了,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跳得快了。 空空微微一笑,有如深潭优昙,道:“便是替唐家宗庙祈福还愿,遴选下届掌位之人。” 陶笛儿闻言眼睛顿时张大,什么?!自己没听错吧?居然……白云寺竟是为了确定唐家家主之位而存在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交给这样的寺庙?又不是鉴定局! 就算当初起灶的是唐家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都是外人了吧?一向不容外人插手的唐家居然让一个身处世俗之外的寺院决定谁来当家,难道是疯了?还是说……回想起唐家初代兄弟,陶笛儿嗅到了一丝奸情…… “看来女施主和我当初是一个想法,但……”空空理解的点点头,“师兄和我解释过,但当时我还不懂。直到这次看到老夫人的信,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陶笛儿已经发觉他自称的微妙变化,心中一动。 然而空空话题一转,道:“这些事情暂且不谈,我倒是有些奇怪,以少夫人性格,不是早就会问自己有没有通过白云寺的审查?” 陶笛儿脑子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光是小绵羊,连自己的命运都在这个看似未成年的小和尚手里握着,不由有些冷汗直冒。“那个,有还是没有呢?” “少夫人,您认为我如此称呼,还有什么疑问吗?”空空展颜,笑容温暖。 陶笛儿心中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到腔子里,但随即有些意外,道:“你们究竟是凭什么来判断的?就这么认定了?” 空空一笑,道:“这两日的生活,虽然仓促,但可见一斑。结合少夫人在山下所做所为,白云寺决定认同少夫人。原因有三——一,遇难不慌,懂得保存实力,不拘小节。” 陶笛儿苦笑,心说这是说自己将唐若涵卖了的事情吗? “二,懂得体贴,为人能吃苦。” 陶笛儿又笑,心说这是说自己累死累活给他们当厨娘吗? “三,有勇有谋,不拘于世俗,用人手段一流。” “这个是?”陶笛儿疑惑。 “自然是从少夫人让少爷打水的事情了。”陶笛儿一窘,然而发现空空却没有嘲笑的意思,而是真的一脸赞许的表情,不由更晕。 “所以,我算是合格了?”陶笛儿咳了一声。 “自然是。” “那谢谢方丈大师了,那我回去了?” “等等,小僧今夜来,却还为了一事!”陶笛儿心情大好,本想就此回去睡觉,然而听到空空称呼又是一变,不由浑身一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命有三劫 “女施主还记得小僧白天曾问过女施主的问题吗?” 陶笛儿眨眨眼睛,看着空空有些不确定道:“可是问我求什么那个?” 空空点头,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新任唐府主母,小寺规矩,必然实现施主一个愿望。” 陶笛儿一拍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你搭讪……呃……”陶笛儿不好意思顿住,看了眼空空,见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由疑惑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难道你也能弄来不成?” 空空一笑,不答反问,“施主可是要星星月亮?”眸子清澈澄然,看得陶笛儿微微呆住。 “啊,当然不是。”陶笛儿摇摇头,吐吐舌头心说这种“期盼星星月亮”的言情戏码怎么适合跟这么个小和尚过?退一万步讲,这么穷摇的情节,自己肯定也是绝缘的,何苦浪费这一次机会。 “那施主的愿望现在可有了?”冰冷的手指抚上陶笛儿额角的红痕,“不然我帮你把这红斑除了?” 陶笛儿嘴巴微张,心中微微一动,然而沉默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 “哦?”空空声音有些意外,纤细的眉宇皱起,重新打量了陶笛儿一番。嘴角一翘,此时带了些温度,“还以为世间女子多会在意自己外貌……” 陶笛儿一撇嘴,心说这倒是不错。刚刚自己的确也是动了心,然而…… “我说,我现在也不是特丑吧?”陶笛儿声音有些郁闷。 空空看到她抑郁的表情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 陶笛儿摆摆手道:“反正小绵……呃,我是说若涵也看不见我,其他人又见惯了我现在的样子,改不改都无所谓。更何况,你们佛家不都说身体躯壳就是‘臭皮囊’吗?我觉得漂亮点的和丑一点的没多大分别。” “施主……” “得得……你可千万别说我有慧根,我可不想回头剪了头发做姑子去……”陶笛儿见空空双手合十,就知道他后半句话定是要夸奖自己“有佛缘”“有慧根”之类的,连忙截住。 空空微微抿唇,清澹的眸子看了眼陶笛儿道:“女施主要是不愿听,小僧自然也不会说。只是,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想做的吗?” 陶笛儿看着眼前的人形“阿拉丁神灯”,咽了口吐沫,慎重了又慎重才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先攒着行不行?” 空空本是一脸严肃的等她“刁难”,没想到她老实不客气来了句“攒着”,不由破颜笑了。 “怎么?不可以吗?”陶笛儿见对方嘲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自小就有一个习惯,好的东西总是留到最后才用……难道是被笑话了? “没有没有,当然可以。是女施主太有趣了……”咳了两声止住笑意,空空眨眨眼睛。“小僧幼时也曾和师兄一起,听过大夫人的愿望……” 大夫人?是小绵羊的妈妈? 陶笛儿顿时好奇,忙问:“那个,她要求什么了?” “她……”空空谈到这儿也是兴致不错,笑眯眯道:“她求小寺庇佑唐家阖门平安,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出世。” 陶笛儿眨眨眼,虽然没见过,但是她似乎能从空空的话语中触碰到那个温婉的女子。当时,她已经怀上了小绵羊啊…… “女施主?” “啊?” “小僧叫了您好几声了,不要紧吗?你的脸似乎有点红……” “啊啊,对不起。”陶笛儿连忙道歉,摸了摸自己脸,果然有些发烫。 “既然这一次女施主没有所求,不如就让小僧起一卦替施主算算前路吧,这也不枉施主来了小寺这一趟。” 陶笛儿一愣,看着空空从怀中取出的龟壳和铜钱,脸上有些黑线。“等等……你这是早有准备吧?” 空空脸上有些挂不住道:“嘿嘿,女施主说对了,这是小僧第一次替外人算卦,想着今夜合适……所以……” “不行不行!”怎么着?想拿自己当小白鼠?陶笛儿连忙摇头,心想你要是万一算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影响本姑娘心情呢。 “……”空空受伤的看着陶笛儿,一双清潭般的眼睛泛起了水光。 “……”陶笛儿不理。 “女施主……”空空期盼的叫了一声。 陶笛儿掏掏耳朵,转步就往后院走。突然感到腿上一沉,陶笛儿差点扑倒在地。然而还没等反应,那人就已经抱着她双腿哭了起来…… “哇哇……小僧从小父母双亡,师父早逝,只留下师兄教导。师兄一生造诣,皆在算学一道,若小僧不能继成衣钵,真是愧对师兄如此教导……如今只恳请施主让小僧算上一卦,连卦资小僧也是决不强求……” 陶笛儿黑线,望着往自己裙子上擦鼻涕的小和尚,心说自己是瞎了狗眼才感觉他刚刚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一个和尚没事儿去研究什么道家八卦,你到底想做什么?!陶笛儿被他哭得脑袋疼,抽抽嘴角,道:“行了行了,你算就是,多大点事啊。” 反正大不了他要是说什么不吉利的,自己不听不就成了?陶笛儿打定主意,看到空空三两把抹掉眼泪,眉开眼笑的摇弄龟壳…… 靠之,原来是装哭…… 陶笛儿正想说话,却见那铜钱已经落地,便也跟着去看。 “怎么样?”陶笛儿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关于易经,她充其量知道个什么“阳爻”“阴爻”,其他再往深了就不行了。 “施主……这……”空空抬头看了陶笛儿一眼,有些不确定道:“许是小僧道行不够,让我再算一次。”说着又摇了一次。陶笛儿低头一看,似乎和上一次的没什么变化。刚想说话,就见空空表情异常严肃,沉默着又摇了一次。 “天意……”望着三次一样的卦象,空空叹了口气,望向旁边好奇的少女,道:“女施主,这卦象表明,施主这一生会有三劫……” “噗……”陶笛儿听到这句狗血的话,再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黑黑万岁 “娘子……快出来啦……”外面传来唐若涵的声音,陶笛儿从书堆中爬起来,一双熊猫眼先是无神的扫视一圈,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的来源,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看来空空的确没有算错,自己命中也许真的有三劫。这第一劫的名字—— “怎么还没有出来?莫非是在偷睡不成?”欠扁的声音想起,陶笛儿咬牙切齿在心中念了那个名字一千遍——唐!晚!楼! 自从上一次和空空聊完天之后,这个小和尚就跟完成任务了似的,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后还是白云寺的几个老和尚看不过去,好歹帮着主持了一场法式,几个人做样子为唐府祈福还愿,才顺利下山回了家。 这一走一回,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天气转冷,已经进了冬季。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陶笛儿本想回到家睡懒觉,看美男——主要是唐夜暮和唐夜陵,可谁料回到家,唐夜陵被支出去办事没见着不说,就连唐夜暮也离开了清秋阁,不知道去了哪里。 陶笛儿扫兴之余,不料一件天大的灾难又落在了自己头上…… 谁让空空那个家伙写信说自己什么“颇有佛缘”啊,害的她被老夫人命令抄写经书……丫的抄也就抄吧,还要斋戒沐浴。大冬天的没有食物热量,陶笛儿觉得自己困得像是要冬眠的熊,然而熊还能有个窝睡觉呢,自己就只能在这里抄佛经! 将手底下的一张佛经抽出,陶笛儿将旁边的一本写着“游神”二字的书翻开看了一眼,瞟到了“霜风染绿”几个字,就再也看不下去。一边团成团睡得正香的麻团打了个嚏喷,将身子团的更圆了些,看得陶笛儿羡慕不已。 她本不想搭理唐若涵,然而听见外面不停的叫喊,陶笛儿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小宝唯,让你家少爷进来说。” 然而没人答应,陶笛儿这才想起宝唯刚刚被自己打发去厨房找红花偷偷讨荤腥去了……听外面那人坚持不懈,她也只能将笔摔在一边,头疼的去开门…… “怎么了啊……”陶笛儿有气无力的将门打开,就差点被外面的阳光晃了眼睛。 “啊,娘子小心……”一只手立刻体贴的替她遮住阳光,陶笛儿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动,就听旁边的人凉凉说了句“这般不清醒,便是看书抄经也是无用!” 陶笛儿肝火顿起,牙齿咯吱乱响,将唐若涵的手拨开,怒瞪着旁边说风凉话的人。“你才无用!” 自从回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获得了白云寺的认可,家中之人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学习用毒之事,且并没有禁止,这让陶笛儿隐隐有些高兴。然而悲剧也就此产生,唐晚楼见众人都不吭声,竟将毒司里用毒的典籍一股脑全都砸在了陶笛儿眼前,让她一本本全都背下来…… 被她一呛,唐晚楼心情也不太好,冷笑一声道:“那好啊,就让我这‘无用’之人考教你一下。今天读到哪一本了?” “游神第三卷。”陶笛儿下意识回了一句,后悔已经完了。 “那你和我说说这霜风染绿的效用配法?”唐晚楼瞥了一眼她,明显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陶笛儿傻眼,刚刚的这个名词她的确是刚刚见过,但是那什么“二两花蛇”“半钱蜈蚣”,真的要自己记住? “怎么,没背下来?”唐晚楼表情有些轻蔑,看得陶笛儿怒火中烧。 “那你倒是被给我听听?!我就不信你能都背下来!” 唐晚楼见她不服气,冷笑一声,道:“这有何难?”说着流利的将那方子功效背了一遍,陶笛儿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竟然,真的背下来了? “如何?”唐晚楼哂笑一声,看着陶笛儿呆呆的样子,不忘挑衅一句。 “我……”陶笛儿性子向来是对就对,错就错,皱了皱眉,还是说道:“你背的的确很好。” 唐晚楼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服软,倒是一愣,再说话时自己都没注意道自己的语气放软了,“你下一次留神便是,这些东西,错了半分,都有极大关系。” “可是,到时候照着书做不就行了,犯得着……”陶笛儿小声嘀咕,唐晚楼自然听得清楚。 “可要是情况紧急,书不在身边,难道要回来找书吗?”陶笛儿听对方讽刺自己,想还嘴却也没什么可说的。 陶笛儿自然知道,点了点头,看向两人有些疑惑,“就为了这事儿叫我?”考教功课,似乎在屋子里也可以啊……何必这样巴巴把自己叫道门口来? 听她一问,唐若涵才像想起什么一般,道:“不是不是,娘子……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五叔说难得今天天气好,带咱们出去逛逛。” “逛逛?”陶笛儿疑惑眨眼,心说这是犯了什么邪?围着唐晚楼默不作声的转了两圈,陶笛儿吸了口气,问道:“胡主席今日可好?” “你说什么?”唐晚楼皱眉,看着陶笛儿疑惑道。 陶笛儿松了口气,自己小声嘀咕,“原来不是被穿了,那怎么突然转性了……” 要知道自己这些天虽然没有被禁足,但却被唐晚楼逼得在屋子里天天看那些书。如今脑子里都是毒虫子在乱爬,要她相信唐晚楼大发善心,的确是困难些。 “其实不是我,只是燃天建议这些日子出去一趟。说‘好不容易来了次蜀中,又难得留下过年,要是没有见识一下这里的风俗,太可惜了。’我觉得也有道理,所以明天就算是放你一天假。”唐晚楼重复着雷燃天的话,让陶笛儿心中却是感动不已。 雷大哥,你真的是好人啊…… 知道姑娘我受了摧残,来拯救我了!陶笛儿感动的眼泪盈盈,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唐晚楼苦笑的模样。 “既然是明天,那现在找我做什么?”从兴奋中回过神儿来,陶笛儿顿时感到疑惑。 “额……娘子,其实是这样。今天我和五叔想着一起骑马,但是你不知道马棚里现在都快闹翻了啊。” 骑马? 陶笛儿打量两人一眼,不知为何脑子中飞快的想到了上一次两人香艳疗伤的景象,一个哆嗦。难道是两个人发展奸情,连马都看不下去了? 妈呀,陶笛儿心中一紧,心想千万别让自己相公和叔叔bl啊,起码不要让自己炮灰啊……就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也不能找唐晚楼啊,这一看就是个渣啊! 陶笛儿脑中剧烈的脑补,以至于表情极度扭曲,让旁边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然后呢?”陶笛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看着唐若涵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因为她已经脑补到了“虐身虐心”的戏码了。 “就是娘子你带回来的黑黑不肯和其他马用一个马厩,但让它自己一个马厩他还抱怨啊。现在弄得马棚里其他的马都慌乱不已。刚刚我想去牵赤云,差点被它踢倒。” “没事吧?没有受伤?”陶笛儿心里一紧,连忙打量唐若涵,围着他又转了两圈,见他无碍才松了口气,感到自己有些紧张过了。随即看到旁边唐晚楼笑得猥琐,不由不快的眯了眯眼睛。 陶笛儿这一次出行走散就是因为何三的这一匹黑黑。等她上了白云寺,本来将黑黑还想给何三送回去,可谁知把马牵到了家门口,何三知道是唐府送来的,竟不要了,说是送给陶笛儿了,所以唐家又把马给牵了回来。 陶笛儿乐得自在,当下把这匹马归在了自己麾下。想着哪天在感受一下纵马江湖,快意恩仇的生活,没想到小家伙居然今天闹事儿了? “可是来了这么多天,不是也没像现在这样闹得厉害吗?怎么今天就?”陶笛儿有些奇怪。然她话刚刚说完,旁边唐晚楼脸色就是不经意的一变。 “那是因为刚刚五叔想给黑黑改个名字,结果黑黑好像不愿意,踢了五叔一脚……” “涵儿!”唐晚楼气急败坏的打断唐若涵,然而话已经说了出来,不由大为尴尬。 陶笛儿在一边抿嘴偷笑,恨不得喊一声“黑黑万岁!” 看着唐晚楼吃瘪,陶笛儿心想黑黑你真是争气啊,回头一定要喂它一筐胡萝卜去。 “既然已经踢了,找我有什么办法?”陶笛儿一边说着,一边上三路下三路的扫视唐晚楼,心中脑补此人到底被踢了哪里。 唐晚楼被她看得不自在,犹自强辩道:“还不是黑黑这个名字太难听了,我起的‘雷霆’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了!陶笛儿一个白眼忍住没翻。这年头流行的是什么? 个性! 你在外面一喊“雷霆”,十匹马里八匹叫这个,你要是叫一声“黑黑”呢? 陶笛儿越发觉得自己这匹马有前途,此时一旁的唐若涵提议道:“娘子,黑黑不是很听你的话吗?不然去看看吧。” 陶笛儿立刻点点头,看着唐晚楼吃瘪的神情,一扫刚刚抄经看书的困乏,眉开眼笑向着马棚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陶氏驯马 出了院子,陶笛儿走在路上才明显的体会到年关将至的感觉。因为是在蜀中,草木还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但府里洋溢的热闹气息让陶笛儿也不由跟着心情明朗起来。果然,比起关在屋子里抄经书看毒经,还是在外面招猫斗狗、无所事事更符合自己的性格。 还没走到马棚,陶笛儿就已经听到了前方吵闹的声音——人声、还有马嘶声混在一起,三人对看一眼,连忙走过去。 陶笛儿本料想着折腾的最欢腾的应该是自家黑黑,然而看到眼前场景却不由愣了—— 只见始作俑者正一旁悠闲的啃着草料,大眼睛懒懒地扫视着其他马儿嘶叫蹬踹,恨不得闭上眼睛睡一觉。 陶笛儿连忙招呼人让他们将其它马牵到了其他马棚,一路上那些马匹蹬踹,竟踢到了不少人,看得陶笛儿心惊肉跳,想去安抚黑黑的心也不禁退了大半,毕竟小命要紧。 “娘子……”唐若涵见到情况,语气也不禁有些担心,“不然还是算了,万一黑黑也踢你该怎么办?” 陶笛儿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不愧是自家养的小绵羊,果然是关心我的……正想扑过去蹭蹭,顺便吃吃嫩豆腐,旁边的唐晚楼却冷笑了一声。 他刚刚被黑黑踢了一脚,心中怒火正没处发泄,“我看是什么人养什么畜生。如今他六亲不认,你还是别上去碰一头灰才好。” 陶笛儿眯眼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暗中骂自己,不由生气。心说现在让自己打退堂鼓,刚刚为什么鼓捣自家小绵羊去叫她?如果自己现在退缩了,那还不被笑话死? “那我还到要试试了!只是我家黑黑虽然不认它的‘六亲’,估计还是会认我这个主人的!”陶笛儿挑衅的一抬眉毛,发现唐晚楼神色败坏,觉得这两天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哼,那我倒要看看怎样……”唐晚楼被骂,但也不好反驳, 陶笛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话已经说了出来打叠精神,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先是仔细打量一下黑黑神色,发现那褐色的眸子清亮,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牙根一咬,就一步步挨近过去。心中不住祈祷——黑黑啊,你可要给姐姐面子啊,也不枉姐姐当初领养你啊…… 直到凑到它身边,陶笛儿才松了口气。望着黑黑噌亮的蹄子咽了口吐沫,陶笛儿颤抖的伸手去碰…… “啊啊!”黑黑猛地回头,把陶笛儿吓得一跳,一旁的两个人也都是一惊,然而看到眼前情况,不由啼笑皆非。只见陶笛儿一脸惨白,跌倒在地,而刚刚回头舔陶笛儿手心的黑黑已经得寸进尺的将大脑袋伸过来,厚重的舌头舔了陶笛儿一脸…… “呃……”陶笛儿恶心的用袖子擦了擦脸,往后退着避开意犹未尽的舌头,慌忙站起身子来。 黑黑一声嘶叫,显然是有些不满。一双褐色的眸子可怜巴巴望着陶笛儿。 “行了行了,每次见面怎么都被你舔啊……这不住的好好的吗?你闹什么闹啊你?”陶笛儿被舔了一脸恶臭的口水,此刻口气也败坏了不少,然而那股害怕却不知何时散尽。老实不客气的一踹黑黑小肚子,陶笛儿无奈道。 那黑黑委屈的看了陶笛儿一眼,在马圈里来回走动,嘶叫连连。 “呃,你的意思是想出去走走?”陶笛儿灵机一动。 黑黑白眼一翻。陶笛儿倒厥,难道自己是被一匹马给鄙视了? 一旁看得惊奇的唐晚楼道:“难道是寂寞了,需要母马来陪?”这回用不着黑黑鄙视,陶笛儿先赏了唐晚楼一个白眼,意思在明显不过——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啊?! 唐若涵也不禁插嘴道:“不然是想吃什么东西了?” 旁边两人一马全都严重的鄙视了他一下。 最后还是陶笛儿聪明,道:“你是不是不想住在这儿,感觉不舒服?” 这回黑黑才满意点头,大脑袋又蹭过来,好在陶笛儿早有准备,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那长长的舌头。 “嫌弃这里不舒服?那要去哪里?”唐晚楼困惑道。唐家财大气粗,这马棚虽然不能说是五星级,但在当时的状况怎么也不可能让一匹马不满意吧?陶笛儿也是一脸困惑看向黑黑—— 哥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划出道来啊? 黑黑看着陶笛儿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然后谦虚的向陶笛儿的方向迈了一步。 陶笛儿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不好的想法,想着向左迈了一步。 黑黑向左一步。 陶笛儿又向右迈了一步。 黑黑跟着向右一步。 陶笛儿咕咚咽了口口水,沉默。 黑黑期待的褐色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陶笛儿,沉默。 一旁的唐若涵小声问道:“五叔,这是?” 唐晚楼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奇怪,此刻看出了门道,不由哈哈大笑:“涵儿、涵儿……它的意思是,要跟着你娘子住……” “不行!”陶笛儿和唐若涵默契的异口同声。唐若涵牙齿一咬,一把将陶笛儿从马棚前拽回自己身后。 “娘子,我们走吧。好久没有吃马肉了吧?我让红花姐给咱做肉脯吃。”口气气咻咻的像是被人抢了玩具。 陶笛儿本来在为自己被马黏上之事郁闷,听到唐若涵要吃肉脯,连忙将他拦住。 “喂喂,那个其实不用的。” “难道你真的要它去逸雪院?”唐晚楼一旁笑得妖孽。 陶笛儿为难的看向黑黑,发现肇事者已经一脸无辜的将头摆向了一方,一副“反正我就要跟着你”的样子。 “怎样?看起来这马兄还是挺坚持的吗?” “是啊,你马兄还赏了你一脚窝心脚呢!”陶笛儿咬牙回了唐晚楼一句,转头却发现不远处已经不知何时多了好多下人,正看着自己比比划划。 陶笛儿脸上一红,发现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不由焦急。她看到一旁唐晚楼笑得更加没心没肺,心中一怒,突然计上心来。顾不得其他,陶笛儿上前揪起黑黑的耳朵就是一阵低语……说完之后,一人一马对视一眼。 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黑黑点了点马头,陶笛儿这才喜笑颜开。回来一拍唐若涵的肩膀,“走吧!” “啊?这就可以了?” 陶笛儿点点头,连忙牵着唐若涵的手就跑,留下唐晚楼一个人莫名奇妙。 然而…… 后来,据府中人报,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唐家五爷的惨叫响彻全堡。 *** “娘子……这样做好吗?”唐若涵将嘴里的麻糖刚刚咽下,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外面唐晚楼的惨叫还没有停,让人听着有种凄厉的感觉。 陶笛儿从抄写的经书中抬头,又递给唐若涵一块糖堵住他嘴,然后低头继续抄写,不忘一副外婆状给他语重心长的讲道:“没事的,你五叔既然来了江湖上混,就要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刚刚高兴过头,现在就只能乐极生悲。” “娘子,那你刚刚都跟黑黑说什么了?” 陶笛儿疑惑的看了唐若涵一下,发现这孩子怎么吃糖这么快呢?想着捡了块大的给他塞进去,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五叔住的地方比咱逸雪院大,而且美女多……” 可不就是嘛,这唐府漂亮的小姑娘们都蹲守在唐晚楼院子里……想着陶笛儿不由浮起一抹恶意的笑,嘿嘿,唐大帅哥您就这两天和黑黑一起享受美女服侍吧! 唐若涵这一次嘴巴被糖塞得满满的,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经书也抄的差不多了。”陶笛儿满意的一伸懒腰,看到一旁唐若涵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了。摆手道:“算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口气问出来吧。” 唐若涵被对方说中心思,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道:“娘子,那你这样,不怕五叔把黑黑甩开吗?” 陶笛儿叹了口气,道:“你忘了当初在镇里了?我身上有些许药物而已,黑黑就顺着气味找过来。它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又不是没嗅过你五叔的气味,怎么可能甩掉?” “可五叔要是把黑黑杀了怎么办?” 陶笛儿见他一脸忧心,不由又笑:“怎么可能?你忘了啊?唐府年关这几天为了祈福是连鸡都不敢杀一只的。所有的禽肉都是从外面市场买的……你五叔要真敢杀了黑黑,我就服了。”陶笛儿说完,自己也不由莞尔。想起唐晚楼甩也甩不掉,杀也杀不了的窘样,心中大乐。 “少爷,少夫人……啊呀……”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宝唯打帘子冲了进来,看样子是从外面跑得很急,半天都没有喘过气来。 “怎么了?” “六爷、六爷……” 唐夜陵?陶笛儿一愣,对自己这位挂名师父还是很关心的,忙问:“六叔怎么了?” 宝唯又喘了几口气,笑意盈盈道:“六爷回来了……” “宝丫头怎么不说我也回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传进来,陶笛儿看去,只见一个气质沉稳的美男正站在门口,旁边站着温婉的柳夫人,两人正看着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唐家堡主 “二爷……”宝唯脸上一窘,但态度却不像是见到其他人那样拘谨,手指头一绕道“那不是其他人都已经传开了,说堡主回来了吗?” “夜禛,何苦刁难宝丫头?”柳夫人佯怒瞪了那男子一眼,然而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福神色。陶笛儿就是再笨也看出来眼前之人的身份了,连忙摆出狗腿的笑容。 “这就是笛儿?果然是好丫头!”仔细打量了陶笛儿一番,男子笑道。 “你看你,连自己是谁都不和孩子说……笛儿,这是你二叔。” 果然,陶笛儿心下澄然。知道这位就是自己一直没见到面的现任唐家堡主唐夜禛,连忙低头道:“二叔好。” “好好!絮儿,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样寒玉,是给笛儿的,一会儿吩咐人拿来。” 陶笛儿收到礼物本来很高兴,但听到名目却是一愣。 寒玉? 不都是暖玉生香吗?玉器特质就是触手生温,送人也多以暖玉喻之吉祥,为什么送自己一块寒玉?难道是自己不招人待见了? 陶笛儿眨眨眼,看了旁边宝唯一眼,发现小姑娘也和自己一样皱眉不解。 “怎么,不喜欢玉器?” “啊?”陶笛儿一愣,才发现唐夜禛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在家的时候,没有见过寒玉之类的东西……有些好奇而已,谢谢二叔了。” 唐夜禛闻言一愣,眼神微微一滞,但顷刻又恢复微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这样新鲜玩意儿送对了。笛儿喜欢就好,你看,你一高兴,你相公也开心呢。是不是我们两个老东西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小两口有话要说?” 他长相冷峻沉稳,陶笛儿还以为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此刻见他打趣自己和小绵羊,竟微微松了口气。 “二叔……”一旁一直安静的唐若涵害羞叫了一声。 唐夜禛看了眼侄子,不由哈哈了出来。“半年不见,涵儿也是大人了。” 正要再说话,突然外面传来马嘶的声音。 陶笛儿见唐夜禛脸色一黑,心中一颤。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宝唯,你出去看看……”陶笛儿连忙使了个眼色,然而宝唯还未出去,外面唐晚楼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陶笛儿,现在立刻把你这马给我牵回去,不然虽不能杀生,我把它的马腿打断,你可别怪我。” 陶笛儿脸色大窘,看到唐夜禛的脸色从多云转到大雨,忍不住一个哆嗦。 “那个,五叔?不然咱改日再说?”陶笛儿立刻冲到门口,向唐晚楼使了个眼色。 “你瞪我做什么?”唐晚楼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黑黑,心头火气,哪里顾得上看陶笛儿神色。正想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断喝。 “老五!你闹什么!” 唐晚楼闻言一愣,随即身子一颤。看着从房里走出来的二哥,竟止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儿胡闹些什么?你牵着马到院子里做什么?”陶笛儿这才知道,自己对唐夜禛的第一印象果然没错。此刻唐夜禛将脸一板,棱角冷硬,让陶笛儿心中都有些害怕。 “二哥……我,我只是,牵着马出来溜溜……”唐晚楼显然是患有兄长恐惧症,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浑然不像是在女人面前八面玲珑的样子。 “混账,成天不学好,出去招惹是非也就罢了,还在家里遛马?”唐夜禛冷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毒司里的家伙都死光了?还不给我回去!” 陶笛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晚楼一溜烟似的牵着黑黑跑得没影,不由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好剽悍…… “你呀,怎么一回来就训老五?他好不容易回来,这一次别又让你训跑了!”柳夫人蹙眉,看着唐晚楼的方向有些担心。 “絮儿,你当我不知道?这一次找回来要不是老六出的主意,他能回来?” “那也是你平时将他管得太严了……晚楼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训斥小孩子一般,他恐怕心里更难以接受。” “哼……他是欠教训。”唐夜禛脸色还是不佳,低头哼了一声,但语气已经婉转了很多。 “你!” 见妻子生气,唐夜禛顿时有些无措,“絮儿,你别生气。不然我……” 陶笛儿看着刚刚还一脸严肃的男人此刻对着妻子一副讨饶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 仰慕的看了柳夫人一眼,发现世外高人原来就在身边。 陶笛儿琢磨着如何训练自家小绵羊的功夫,唐夜禛已经走了。剩下柳夫人和陶笛儿又聊了几句,看了看陶笛儿抄的经书,说了几句家常才走。陶笛儿见将人送到门外回来,宝唯也从前院将唐夜禛送的东西拿回来了。 陶笛儿打开盒子,果然发现盒中有一弯美玉,伸手微微一碰,果然触手生寒,冰冰凉凉的感觉倒是熨帖的手掌十分舒服。她体温偏高,即使现在冬天也只不过是换了夹衫,倒和唐若涵等修习内功之人穿得差不多。此刻将那玉配上,只觉得在屋子里感觉说不出的清爽,心下欢喜。 “娘子喜欢这玉?” 陶笛儿点头,见唐若涵一旁对着自己微微笑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脸上突然有点热。 “啊呀,累死我了。呼呼……”宝唯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到两人对视沉默的样子倒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的样子,偷朝陶笛儿抿嘴乐。 陶笛儿大窘,连忙道:“那个,怎么了?二叔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还有,刚刚说六叔也回来了?” “啊啊,还不是刚刚少爷和少夫人去后院来着,全儿得了二爷回来的消息就在院子里喊来着,可你们没听着。然而六爷前后脚也回来了,我才回来报信的。” 宝唯话音未落,突然院子里又有人喊了起来,“大小姐,大小姐也回来啦!” 陶笛儿一下子从位置上蹦起,有些不确定的重复了一声,“不是吧?若琳也回来了?” 今年,看起来要热闹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郊外之行 陶笛儿坐在黑黑上,虽然微微有些颠簸,却不舍这一份感觉。 自从唐夜禛生气后,陶笛儿也不敢继续再欺负唐晚楼,乖乖将黑黑牵回马棚,好歹胡萝卜加大棒,搞定了这个家伙。此刻骑起来,也乖顺了不少。 难得唐若琳没有跟自己并辔而行,而是借口想赛跑,拉着唐晚楼已经跑得没影儿了。陶笛儿自然明白是现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一对”碍了她的眼,然而总不是自己的事,贸然提出也不好。 从雷卓成和晏如身上转回来,陶笛儿看了看自己身边,小绵羊跟在左边,而右边却是雷燃天…… 发现怎么也营造不出人家那种周围都是粉红泡泡的背景。 更何况——陶笛儿回头,只见身后唐若凡和唐杞诺两人都冷冷的,像是人体冰箱般,看得陶笛儿后背凉凉的,如芒在背。 想起当初笑得开朗的少年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陶笛儿也不由心中阴郁起来。 “娘子……” “笛儿?”两人异口同声,陶笛儿一瞬间感到两人似乎眼神交汇又蓦地错开,然而又不得不安慰自己多心了,自家小绵羊应该看不见吧? “怎么了?” “只是想问问娘子是不是累了。”这次倒是小绵羊抢着说了,一旁雷燃天微笑不语,显然想的也是一件事。 “我还不累,不然再走走?而且今天六叔也没来,总觉得人没齐的样子。”好不容易来了郊外,陶笛儿还是很想体会一下纵马而行的快感的。而且唐夜陵回来之后还没有见过就又忙着张罗过年的事情了,陶笛儿想起来不由有几分可惜。 “这初学骑马,只因为是在兴头上,所以才觉得不累,还是休息一下吧。”一旁雷燃天看了眼陶笛儿,建议道。 陶笛儿见前面唐若琳跑得没影,想想便也点点头。结果下马时才发现果然腿部已经僵硬的快不会走路了,觉得雷燃天果然懂得很多。 身后的唐若凡和唐杞诺低头向雷燃天说了句什么,接着继续向前,显然是不想和众人一处休息,让陶笛儿不由眼中一黯。 雷卓成见三人下马休息,立刻也将晏如扶下了马,那绅士的动作让陶笛儿看得都有些惊讶。心想这哥们儿也太能装了……随即也能理解为何唐若琳小时候总被这个人骗了。 “笛儿妹妹,我做了些点心,可要尝尝?”晏如手中提了一个食篮,陶笛儿顿时惊讶,随即反省——自己怎么没想到? 只不过,对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看着我家小绵羊?陶笛儿心中吐槽,但不吃白不吃,立刻笑眯眯点头道:“谢谢姐姐。” “没想到晏如妹子这般手巧,在白云寺的时候倒是不知道……”雷燃天笑得爽朗,然而陶笛儿听他话中暗讽晏如在白云寺中不管几人饭食,心中不地道的暗爽。 “雷大哥笑话了,那几日晏如只是身体不适。如今雷大哥既然喜欢,不如多吃一些。”晏如言笑晏晏,谦让道。 一旁雷卓成倒是没有帮腔,看了眼自家老哥,又看了眼陶笛儿,微笑不语。 “娘子,你尝尝这个鲜花饼?”陶笛儿一口咬过嘴边的点心,正嚼着却感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有些刺眼。 “没想到若涵夫妻这般恩爱……真是让人羡慕啊。”雷卓成挤挤眼睛,陶笛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意识接过唐若涵手中的东西,在两人眼中虽然寻常,但在他人眼中却颇为暧昧了。 想到自己竟不自觉和小绵羊在外人眼中秀了一场“恩爱”,陶笛儿不由大窘。摸了摸鼻子,看到雷燃天倒是一脸清爽,心想好歹这个人没有笑话自己,不由松了口气。 “过几天过年的时候,涵儿和笛儿可有什么想要的?”雷燃天笑眯眯问道。 陶笛儿听雷燃天一问,不由惊奇,“难道大哥要给我们封红包?” 唐若涵倒是很实诚道:“娘子要什么,大哥给双份就好。” 雷燃天哈哈一笑,“红包倒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我和哥准备了一份礼物。”雷卓成眨眨眼睛,转而神情的望着晏如,意有所指道:“你们一定会喜欢。” “哼,我倒是想看看……”唐若琳冷冷的声音插进来,陶笛儿抬头就见唐若琳一脸阴郁的站着,旁边唐晚楼笑得唯恐天下不乱。唐若琳说着一屁股坐在陶笛儿身边,然后捡了块点心吃。 “嫂子,你这点心做得真不错……”唐若琳笑眯眯道,然而陶笛儿脸上一红。 “这个,是晏姐姐做的……”陶笛儿弱弱说完这一句,立刻将头缩回腔子里,临了看了眼唐若琳脸上的表情——怎么这么像是吞了苍蝇? “咦,晏如做了点心?我也来尝尝。”最后还有点良心的唐晚楼总算掺乎了进来,好歹打断了这一份尴尬。几人用完了点心,又谈到了过年的安排。 “话说过年之后,可就轮到祭祀了。笛儿……”唐晚楼若有似无一句,陶笛儿才反应过来,过年之后,似乎就该在祭祀上给自己“身份认证”了。她不由低头去看现在正在唐若涵腰间的那块龙佩,竟忘了说话。 “难道是欢喜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不成?”唐晚楼向来以陶笛儿窘迫为己任,见她傻乎乎愣着,不由调侃。 一旁的雷卓成此刻却不经意的望了自己兄长一眼,发现对方一脸平静,唇边不由挑起一丝莫名的笑。 “转眼嫂子嫁到我们唐家也有小半年了……”唐若琳不无感慨,将陶笛儿拉到一旁咬耳朵,其实说得倒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陶笛儿知道她是做样子也谁看,便也不点破,由着她说。 回到府中,陶笛儿将黑黑送回马棚。然后正想和唐若涵回屋,却突然被唐晚楼拍住。 “怎……”陶笛儿刚刚张嘴,突然口中就多了一物。刚想吐出,却不料旁边唐晚楼手指将她下巴一抬。 “咕咚”一声,陶笛儿将那东西咽了下去。 陶笛儿瞪眼,怒道:“什么东西?” 唐晚楼波澜不惊,桃花眼中一丝戏谑—— “毒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易容之人 “你!”陶笛儿怒目圆睁,看着唐晚楼牙齿咯吱作响,要是没有唐若涵在旁拦着,就要上去咬他了。“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都说了啊,是毒药。”唐晚楼笑眯眯的,丝毫不见愧疚。 “五叔,你别开玩笑了,娘子都生气了……”唐若涵费劲的拦着陶笛儿,将她两只企图伸向唐晚楼的爪子归在一起。 “真的没开玩笑啊,真的是毒药。” “唐晚楼!你……呜呜……”陶笛儿正想开骂,感觉嘴巴被唐若涵堵了起来,更加气得哆嗦。唐晚楼这才发现陶笛儿是真的气坏了,连忙解释道。 “这毒药你在毒经上见过的,我只是……” “只是让笛儿看看能不能配置出解药来?”沉稳的声音插进来,连陶笛儿的动作都是一顿。看到唐夜禛从身后踱步而出,陶笛儿连忙眨眨眼睛。 “好了涵儿,把你娘子放开吧。”唐若涵闻言才将捂在陶笛儿脸上的手拿下来。 唐夜禛安抚的看了眼陶笛儿,接着转头训斥道:“老五!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还用毒吓唬笛儿?” 唐晚楼本来只是玩笑,然而此刻被唐夜禛一训,不由白了脸。“二哥……” “你还想说什么?混账……” “我也、我只是想考教一下她学的如何了,还是有分寸的……” “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唐夜禛用不着嘲笑,口气平淡却让人感觉更加受伤。 陶笛儿见他挨训,心中解气。她对唐晚楼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此人一直是生命为儿戏,自己生活随性不说,这次还这么捉弄自己!然而直到唐晚楼被唐夜禛提着领子揪出去后,陶笛儿才突然反应上来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 “啊啊啊,别走,还没有给我解药啊……” *** 屋子里,陶笛儿心情不好的翻动毒经,努力回味着刚刚吃下毒药时的那份感觉,却失望的发现自己竟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不由磨牙。 刚刚出去找唐晚楼那个混蛋了,结果听说他似乎被唐夜禛打击惨了,于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烟花之地“散心”,归期未定。 陶笛儿磨牙,一方便让唐若琳等人都替自己出去找唐晚楼,然而另一方面却不想将这件事情在整个唐府开诚布公。毕竟人多口杂,要是让外人知道唐家少夫人被自家叔叔给下了毒药,那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求人不如求己,陶笛儿回去后就吃掉了一把唐夜暮以前送给她的药丸,多少缓解压制一下毒性。然后就坐在书桌前不肯动窝…… “娘子,先吃饭吧?”唐若涵看着陶笛儿一脸废寝忘食,虽然知道不是时候,但却不得不提醒她适当放松一下。他不是不想帮陶笛儿,然而现在陶笛儿并没有发毒症状,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何种毒药,不由心中焦急。 脚旁的麻团似乎也明白此刻的气氛非常,乖乖的一圈圈缠着唐若涵转,两个夙世冤家此刻像是得了和解。大小两双眼睛眼巴巴盯着陶笛儿。 陶笛儿只觉得后背一阵发烫,回头就见一人一兽面带期待的看着自己,虽然焦急却也不得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我不饿。”没准以后都不用饿了……陶笛儿吐槽着,接着低头去看那毒经。 有一句很欠揍的话,陶笛儿一直不肯承认,此刻却不得不觉得说得太tm对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 陶笛儿揪着头发,发现自己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希望自己把这些劳什子都背牢了,也不会像现在…… 突然眼睛一亮,陶笛儿突然想起那天去马棚前唐晚楼考教自己的情景,手指立刻找到了那本“游神”,翻了几页,看到了那“霜风染绿”几个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唐若涵见她突然发笑,以为她是开始毒发,连忙将她穴道点上。 “解穴啊……”陶笛儿哭笑不得,刚刚上来的点儿的高兴劲也过去了。 “娘子,你毒发了吗?”手指伸到陶笛儿脸上,唐若涵一愣,道:“奇怪,脸颊并没有红肿,应该不是笑泪丸啊,那是什么毒?”想着不由疑惑着急。 “我没有毒发,刚刚只是我笑而已啊……”陶笛儿嘴角抽搐,见唐若涵半信半疑,连忙又将今日所做之事重复了一遍,以示自己神智清醒,唐若涵听后才惴惴解了陶笛儿穴道。 有了这事,陶笛儿心情也镇定了不少,重新去读那书页上的内容。越读越觉得和刚刚自己所服之药相同。此时在书上看到一句“中毒者腋下三寸处出现半圆形绿点”,连忙检查自己身体,发现果然如此,才松了口气。 接着去看那解药配置之法,却不由愣了。 这不是迷药的配方吗? 眨眨眼睛,陶笛儿又看了一遍,发现的确自己没看错。又向唐若涵问了一句,得到的也是相同答案。这迷药的配方简单,陶笛儿如今到也能操作,怪不得唐晚楼说并不危险…… 陶笛儿心情一松,想到唐家毒司肯定会有迷药,当下不敢耽误,连忙穿外衣决定去拿解药。 “娘子,我陪你去吧?”此刻正值午夜,陶笛儿自然是过意不去让在室外陪了自己半夜的宝唯去拿,只想着自己去了服完解药就回来。看到唐若涵也有些疲惫之相,不由摇了摇头。 “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好好休息。”拜拜手,陶笛儿就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有些冷飕飕的,陶笛儿感到四处很静,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失算,早知道就扯着唐若涵过来好了。 陶笛儿眼皮一跳,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速的飞过去了,不由一惊。 不是吧?刚刚心中才隐隐有了一点害怕,这就来了? 陶笛儿咕咚咽了口口水,故意将自己的脚步放重,狠狠咳嗽了一声。发现周围没有响动,才舒了口气。看来是她太草木皆兵了…… 只是她这一趟穿越也太过折腾,晕倒、中毒、大病、小情从未断过,此刻自己解毒在望,反而有些犹疑起来。是不是自己和这唐府八字不合啊?想着,已经到了毒司门口,看到有值夜的人,陶笛儿多少松了口气。 进了毒司,陶笛儿连忙穿过一个个大柜子,终于从一柜子上找到了迷药的标记。 拉开小箱子,直到摸到那一包东西,陶笛儿才彻底安心下来。陶笛儿美滋滋的将那包迷药打开,掐出固定的分量,刚想往嘴里送,然而突然眼角撇到一角黑影,吓得手一哆嗦,长大的嘴巴里生生多到了一钱有余的迷药。 陶笛儿傻眼,连忙扣着嗓子想吐出来,但发现那药沫儿入口即化,不由大恨。 然而看向刚刚那黑影所在,发现根本空无一物,陶笛儿不由埋怨自己想太多了。如今多用了一钱迷药,应该不会对解毒有多大影响……只是—— 陶笛儿感觉眼皮微微有些沉,心说不会这么灵验吧? 为了避免睡在毒司,晚上被一些没加工的“原材料”给啃了,陶笛儿强忍着睡意往回走。 走着走着,陶笛儿只觉得脚步越来越重,抬头看了眼周围的所在,不由微微有些惊讶……这里,怎么好像不是回逸雪院的路? 唐府机关陶笛儿如今已经烂熟于心,如今唯一的好处就是能马上分辨出这是何处。陶笛儿见到不远处的一处栏杆,顿时明白自己是走错了方向……再往前走走,应该就是雷家兄弟暂时所住的院子。 她正想往回走,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楚兄,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迷迷糊糊,好像是雷卓成那小子的声音。陶笛儿听着,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唐若琳那丫头的事,她多少还是很关心的。 “我……”男子沉吟,却是陶笛儿不大熟悉的。只是又好像是听过,不大真切。 “过了年,陶笛儿就会正式成为唐家下一代主母……” “可是……笛儿她,你看得出来,她对唐若涵并无男女之情……” 陶笛儿晕乎乎的撇嘴,心说谁说自己对小绵羊没有男女之情了?呃…… “这倒是,没想到若涵和她竟没有圆房……只是楚兄真的打算要在祭祀上劫人不成?”雷卓成看着眼前之人,皱眉道。自己和大哥如今帮了此人,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 “唐家祭祀,是在唐家发迹的老屋,那里防卫稍弱。况且当天唐府之人肯定会疏于防范……” 雷卓成虽然知道对方说得有理,但却忍不住犹疑。楚江凝与他兄弟二人乃是莫逆之交,然而唐家更是亲戚。这一次他让楚江凝易容成大哥混进唐家就已经是对不住唐家了,如今还要劫人…… “楚兄,你看陶笛儿,不是我说,只是你真的感觉她嫁给唐若涵是迫不得已的吗?”想起骑马之日两人的神色,雷卓成忍不住怀疑。 男子脸色一白,眼神一时间有些动摇,然而语气又转为坚定—— “她只是失忆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想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抓包之后 话说陶笛儿站在人家院外面半天,听得迷迷糊糊,迷药的劲儿又有些上来,眼皮直耷拉。 这正和雷卓成说话的男人是谁?怎么又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 陶笛儿直觉上感到不会是什么好事,又知道自己是抓包体质,这等机密听多了总是不好,便决定回去睡醒后再行考虑。然而她的如意小算盘刚刚一敲,顿时又走了背字—— 她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一步,却正踩到一处洼陷,顿时崴了脚腕。 夜间,“喀吧”一声显得尤其明显。 所以等两男走到陶笛儿身前时,她还有些委屈—— 明明都已经忍痛没叫了,怎么还被发现了?心中不禁有些惴惴,雷卓成虽然不大熟,但好歹会看在老哥和唐若琳的面子上,留下自己一条小命吧?她本想应景喊几句“我什么都没听到”,但想想,雷卓成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不由沉默下来。 然而两男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陶笛儿,这丫头平时虽然和雷家兄弟两人不错,但也从不主动拜访,更别提这深更半夜的了。两人明显是不知唐晚楼用毒之事,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内部问题当然内部解决,雷家再亲,也总是客不是? 两人本来就亲情、友情、爱情间的问题进行深刻的交流意见,此刻却不由愣住了。雷卓成看了眼旁边之人,发现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陶笛儿,心下也不由唏嘘。 陶笛儿不敢抬头,盯着两人的履鞋等了半天,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那一双,怎么那么像雷燃天同学平时穿的? 这倒不是陶笛儿对雷燃天有多上心,只是她对雷燃天印象着实不错,而且出来进去见的多了,也是有些印象的。 陶笛儿迷迷糊糊的,心说难道刚刚是雷燃天在和弟弟说话?不对啊……声音……她脑袋一阵发沉,却是迷药到了最后时刻。 “你没事吧?”终于反应过来的某同学见陶笛儿低头蹙眉不语,不由问道。 陶笛儿眼神飘渺,茫然抬起头,眼前却已经是重影的了。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月色照在那人脸上,显得十分俊逸。 “楚江……”陶笛儿迷糊着唇间溢出几个字,却累得再说不出来。那男子听陶笛儿叫出自己名字,身子竟是一震,表情一刻带着狂喜…… “笛儿,你想起我了是不是?是不是?!”男子竟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迎亲路上拦截车队的楚江凝,然而此刻穿得却是雷燃天平日的装束,让人有几分奇怪。 陶笛儿脚上疼痛,此刻被他一摇,更加感觉脑子混沌。心说这个“咆哮马”究竟是谁?然而不自觉却轻轻“恩”了一声。 楚江凝听到眼前爱人低喃,不由更加欣喜,倒是旁边雷卓成看得仔细,出言道:“楚兄,她神色好像不好,不如先……” 陶笛儿心中想着总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了,看来自己小命是保住了,心神一宽,便再也忍不住排山倒海的困意。 于是,在两男的惊讶中,陶笛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笛儿!”楚江凝见势连忙将要倒下的陶笛儿拉至自己怀中。 “楚兄,你别急。”雷卓成见眼前之人慌乱,连忙扣住陶笛儿手腕,又仔细打量了陶笛儿气色,有些傻眼。 楚江凝见他不语,心下焦急,忙亲自诊脉,折腾了半天才发现陶笛儿似乎是中了迷药,只是睡了过去,才微微放心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陶笛儿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屋有人说话的声音。鼻端是自己不熟悉的味道,有点像沉香,陶笛儿心中一紧,知道这必不是自己的房间,有些紧张。她眯着眸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情况,见自己没有被绑起来,而且身上好好盖着被子,心中安心了点,看来好歹对方没有恶意,便留心去听外面的声音。 “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前院和晏如那里打听了,若是有了消息,肯定会告诉咱们的。”说话的是雷卓成,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洋洋的。 “可现在怎么办?笛儿刚刚认出我了。”男子的声音似乎也并不难受,反而隐隐透着些欣喜。 “还能怎么办?趁着天黑,一会儿将她送到逸雪院附近的亭子里,估计也没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那她要是把认出我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楚江凝有些后悔,见雷卓成皱眉犯难的神色,也有些不忍。“罢了,我这就带着笛儿走。” “楚兄!你现在带着昏迷的她怎么走?这可是唐家堡!”雷卓成苦笑不得,不知道这位大爷平时的机灵劲怎么一碰上陶笛儿的事儿就归零了。“你易容顶替我哥,只为了了你心愿,省得你为了陶笛儿牵连心神。可这些日子见你心思不断,我和哥自然不能勉强。祭祀那天你要是抢人,我和哥也两不相帮就是。但若你现在劫了人,我怎么和我哥交代?” 陶笛儿在内室听得清楚,不由目瞪口呆—— 不是吧?难道自己身边就有人玩儿大变活人,冒名顶替?这雷家兄弟的脑子没被门挤了吧?放着唐家正经亲戚不帮,帮着外人要劫走自己嫂子不成?回忆起楚江凝,她也微微有些感慨,自己回门那天老爹的话还有在白云寺空空说得那些,都告知陶笛儿过往失去的记忆和这个男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然而,自己是自己,以前的陶笛儿是以前的陶笛儿,不能混为一谈。这她还是拎得清的。所以见楚江凝这般不要命三番四次的想“解救”自己于水火,陶笛儿心中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抢了人家情人的身体……陶笛儿想着,心说不然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见过楚江凝? 但她马上又摇摇头,看楚江凝的意思,要么等到祭祀他来抢亲,要么现在就“私奔”,恐怕不会让自己装傻。陶笛儿苦笑,心说自己赶上的都叫什么事儿啊,好不容易以为快要熬到正式资格了,怎么又突然杀出来这么个人?! 陶笛儿此刻倒是全然忘了当初她是多么想脱离唐府,只一心一意想着如何能劝楚江凝死心。毕竟对于痴情之人,特别是对自己痴情的人,一个女人就是再不高兴,也往往不希望他死的。更何况楚江凝伪装成雷燃天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天,说一点友情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便等她醒了,我和她谈谈。” “楚兄……若是……”雷卓成本想问若是她不愿跟你走该怎么办,然而见楚江凝憔悴的眉眼,生生将话忍住了。 “我看,我们还是两手准备,她一时半会儿只怕醒不过来。我一会儿就带她到逸雪院附近的亭子,楚兄你赶快易容成大哥的样子出府,去江州城悦来客栈找大哥。就算是陶笛儿真将见到你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大哥一回来,他们也抓不住证据!” 陶笛儿在内室听得直牙痒痒,但也没办法。唐家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家亲戚伙着别人来骗人?况且雷卓成想必也是拿准了自己为了名声不可能将楚江凝的事情说出来,这才有恃无恐。现在把楚江凝请出去,一方面是有备无患,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想留条后路,将来在唐家面前还好做人。 呸!陶笛儿心中暗骂,还什么好事都被你给得了去了!唐若琳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欺负她不说还吃锅忘盆……说起来楚江凝比你强了一万倍都不值…… 陶笛儿想着,不知不觉对楚江凝的印象分竟上去了。要知道当初楚江凝挂着“文艺小青年”的牌子,在陶笛儿心中印象是相当差的。若是他知道这一点,保不住还要感谢雷卓成一番。 “笛儿不会说的。” 陶笛儿正腹诽着,突然听到楚江凝坚定的一句,竟忘了表情。这人……看起来是真的信任陶笛儿呢。 垂下眼帘,陶笛儿心中某处微微一暖,却是为了这个身体的主人。若你知道,既是面带微疵,但仍有人对你如此不离不弃,是不是也会很开心?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人掀帘子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笛儿,你醒了?”听对方这么问,陶笛儿才清醒过来,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要是装睡该多好! 但她此刻再“晕”过去就显得太假了,于是只是尴尬的咳了一声。 外面雷卓成的脚步一顿,似乎要进来,然而一刻后只轻声说了一句:“天快亮了,楚兄长话短说,我先去外面了。”恐怕也是觉得自己吃里爬外,没脸见陶笛儿了。 陶笛儿正腹诽着,然而突然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下意识向那人看去,只见楚江凝面带温柔,正深情的看着自己。眼神热络,期盼间有些像是麻团看到猪蹄等肉菜的表情。 尤其是看着他穿着雷燃天的衣服,想起平日两人对话,陶笛儿心中总有些疙瘩。 “笛儿,我来接你了。”陶笛儿还没想好怎么劝对方,然而手上一暖,已经被那人握住。接着整个人被带到那人怀里…… 陶笛儿傻住,心说……不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突然一吻 陶笛儿被带入那沉香的怀中,愣了半晌才反映到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家小绵羊一个心智,连忙从对方怀中挣扎出来。 楚江凝见她小脸微红,以后是她害羞,便也微微笑了。“你……你别介意,我刚刚是有些冲动了。” 陶笛儿不知道说什么,哈哈两句,手下开始揪被子。虽然对方长得着实不赖,看着自己神情又温柔,那眼睛光彩如琉璃一般,但这可是对以前的陶笛儿,她自然不会犯晕,反而对此人同情就胜了几分。 “刚刚,你怎么会来这里?”楚江凝压下心中千万话语,凝视着陶笛儿。 “我啊,呵呵……”陶笛儿傻乐,冷汗都有些下来了。“我迷路了……” “迷路?”楚江凝好看的眉蹙起。陶笛儿发现他的确非常英俊,这样蹙起眉来,更加显得眉目深远,十分耐看。 轻咳了两声,陶笛儿连忙提醒自己不能被美色诱惑,此人可是自己将来身份认证的拦路虎之一,自己可不能脑残到真和他私奔了。到时候以唐门的号召力,虽说这小子的师父看起来有些来历,但“聘则为娶奔为淫”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为了一个喜欢的不是自己的男人被人戳脊梁骨,陶笛儿自认自己还没那么伟大。况且陶笛儿在出嫁前没有和楚江凝私奔,肯定也是顾及家中情况。陶家只是普通商贾,自己可不能为陶家那位便宜老爹招惹祸事。 她陶笛儿虽然又懒又馋,得过且过,但大方向上还是不错的。人家老爷子一个人将女儿拉扯这么大,自己不能临了给他结下唐家这样的大敌。说起来,还只有和楚江凝“恩断义绝”才是最好的办法。 陶笛儿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眼前一脸心疼看着自己的男子,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为何变了:“你,还有事儿吗?” “笛儿,你再等我几天。这一次师父并不知情,等祭祀之日,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 高能高到哪儿去?陶笛儿心想,总不能去了天堂吧? 她想着咬咬唇道:“不行,那我爹怎么办?”好久没有想起那老爷子,可如今为了您,“女儿”这么有原则,您老也该宽心了。陶笛儿心想。 “陶伯父……”楚江凝皱眉,他之所以和陶笛儿劳燕分飞,其中陶老爷子的不懈努力是少不了的,所以他对老爷子并不感冒。然而看到陶笛儿一脸“担心”的样子,却不由放下成见,道:“若你不放心,这几天我去把老爷子安顿好。你小时候经常说要去江南,我们之后就去江南过一辈子,你说可好?” 陶笛儿想起那水乡美景,心中也是微微一动。然而和谁去也不能和他去啊……陶笛儿见这个男人为了陶笛儿(以前的)连结了梁子的老爷子都不计较,心中有些感动,更不愿他送死了。 “不,我不去……” “笛儿……你可是怨我来的晚了?”头发上一暖,宽厚的手掌抚在自己头发上,陶笛儿一愣,摇了摇头。 “那你是发什么脾气?你以前不是和我说……” “我不记得,不记得啊……”陶笛儿心想,除了这次以外,似乎两人也就他“烧纸”的时候见过一面? 陶笛儿说的是真话,然而在楚江凝眼中,却以为果真是对方嫌自己来得晚了。 陶笛儿手上一紧,又被拉到那个怀抱。感到后背上轻轻的拍抚,陶笛儿不由白眼,自己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这个人,到底有几百年的代沟?!!! “笛儿,这一次,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了。等我们到了江南……” “等等,我已经说了,不会和你走的。”陶笛儿脸一沉,打断楚江凝畅想未来蓝图。看来来软的是不行了,自己一定要来硬的才可以。 “为什么?”楚江凝一皱眉。 “我移情别恋了。”陶笛儿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 话语一出,两人间一时静默。陶笛儿心中突然有些突突,心说对方不会给自己按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一巴掌拍死自己吧? 想着往后蹭了蹭,还没进一步动作,却又被抱到了那个怀里! “笛儿……我知道让你受苦了。出去之后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你别和我置气了……”陶笛儿感到脖子旁的气息湿漉漉的,听那男子沉闷道。 靠之!陶笛儿要抓狂了!虽说有一个百般服帖的帅哥对自己是好事,但要是自己已经嫁人,而且夫家很厉害,那就是灾难了。 况且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自己都说移情别恋了,他还认为自己是耍小性子? 陶笛儿不可救药的将他推开,怕再被他抱,马上道:“你要是再抱我我就生气了!” 果然,对方乖乖点了点头。陶笛儿心中不由一叹,看来这人真的是爱惨了陶笛儿,不然也不会……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和你走……你听我说完……”陶笛儿见他要插话,连忙打断他,一口气道:“嫁到唐家的这些日子,我也想了不少。唐若涵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很喜欢在这里。你那么优秀,将来会有适合你的姑娘的,忘了我吧。” 陶笛儿说完就觉得自己很有水平,这一段话堪称新一代拒绝的经典。一方面表达自己生活现状幸福,但又不招人白眼。另一方面又捧高了对方,示意对方“天涯何处无芳草”,表达自己希望他幸福,相信对方也不会仇恨自己。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不由眉眼绽开,笑意浮上脸庞。 “你这个傻丫头,明明都要哭了,怎么还笑?”陶笛儿感到眼前一片阴影压下来,然后唇上一暖,随即彻底傻住…… 谁能给她一个巴掌,然后告诉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个一脸心疼,亲了自己的男人疯了吗? 其实楚江凝只是用唇在陶笛儿唇上一碰,但在陶笛儿心中,却有种初吻被抢了的盲目之感。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冒险,但我一定会把你带走。放心吧!” 陶笛儿浑浑噩噩间,看着那目光,恨不得仰天长啸—— 天啊,交流障碍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交流障碍 陶笛儿很想揪住对方的衣襟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物是人非,什么叫做穿越时空,但想到要暴露自己身份,便又忍住了。 “你你你……” “笛儿无须多言,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握住陶笛儿颤抖的手,楚江凝体贴道。 你知道个屁! 陶笛儿心中腹诽,但这个人的执拗超出自己的想象,她想了想,便道:“算了,话说到这儿个份上我就挑明了吧。我是不会和你私奔的,我想留在这里。” “笛儿……” “你听我说完。”陶笛儿害怕对方又抱自己,往后蹭了蹭才道:“其实我并没有想起太多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想放着现在的舒服日子不过,去被别人戳脊梁骨。” 楚江凝听着先是一愣,接着看到陶笛儿认真的神色,联想到她至今还没像以前一样叫自己“江凝哥哥”,不由也信了大半。 陶笛儿见他神色一变,又整个人阴郁下来,心中微微叹气,但还是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失了记忆,但如今能想起你的名字,我知道在以前的日子里,你必然也是我极其重要的记忆。”把“以前”两个字咬得格外重,陶笛儿想把自己和以前的陶笛儿分得清清楚楚。 然而发现那人似乎根本没在意那前面几个字,反而听到“极其重要”几个字,眼中又燃起了一丝极亮的光彩。 陶笛儿知道此刻必须快刀斩乱麻,狠下心道:“但现在没有记忆的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命运也好,姻缘也罢,如今我嫁到了唐家,而且我……”犹豫了一下,陶笛儿认真道:“也开始逐渐喜欢上唐若涵,所以我想拜托你,过去的事情,请放手吧。” “放手?”此刻楚江凝是完全明白了,只愣愣重复了一句。 陶笛儿见他越发清减的俊颜上一抹阴郁,知道自己说得话与他是相当残忍的。但比起让他在祭祀上抢人,最后身死;或是抢到的却不是自己真心所向之人,却背上淫奔骂名,陶笛儿觉得还是合算的。 “我言尽于此,总之我是不会和你走的。”陶笛儿又肯定的加上一句,怕他不死心。然而见他抿唇沉默,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看到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你……你回去吧,我配不上你。将来若是有缘,你一定会碰上比我好千万倍的姑娘。”虽然知道对方听不下去,但陶笛儿还是勉强说了一句,至于对方听不听…… 咳,自己不是圣母,管不了不这么多了。 陶笛儿狠心想着,就从床上起来出去了,出来后果然发现雷卓成就在帘子后站着,见她出来最初眼神还有一刻慌张。 “可以了,送我回去吧。”陶笛儿自己还没有把握能避开所以唐家的暗卫,所以只有麻烦雷卓成了。毕竟这件事与她还是于楚江凝,她都不想让唐家知情。现在唐若涵还不知道怎么找自己呢。到时候也只能说自己是迷药服多了,走错了地方,在亭子里先睡了…… 她这厢算盘打得不错,然而突然感到身后门帘子声响,不由回头,和那双清澹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我知道你记忆没有恢复,但这样我更要带你走。带你去我们以前经过的地方,没准你就能想起来呢?笛儿……要是你一辈子想不起来,那……”楚江凝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决断,“那我便等你一辈子。” 陶笛儿楞住。 下一秒突然有敲开此人脑袋,研究一下其中脑回路的冲动。怎么这么解释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踹”了的事实。 虽说小言狗血陶笛儿不鄙视,但是狗血到她头上还是挺头疼的。 “那个,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懂?” “什么?”楚江凝皱起好看的眉,有些无辜。 陶笛儿背过气去,想再说什么却一时想不到新鲜词儿,倒是一旁看着自己二人的雷卓成噗哧一声笑了。 陶笛儿哀怨的看了那人一眼,心说你笑屁啊你,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非要帮着外人拐带自家表嫂,我至于这么费劲吗? “楚兄,你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见楚江凝摇头,雷卓成言笑晏晏吐出了八个字—— “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陶笛儿惊,心说这人真是人才啊。 楚江凝怒,喝道:“胡说些什么?!” “不是不是,他说得对……呃,也不全对,总之就是您走您的吧,以后别来找我了。”陶笛儿见机会难得,急忙道。 楚江凝见陶笛儿小脸通红,语气激烈,以为她是气的,不由心疼,更下定决心要把陶笛儿接出来。他知道陶笛儿性子,知道此刻不顺着她说必然又生枝节,便点了点头。 “你你、你答应了?”陶笛儿本还想说两句,结果突然看到对方点头,却是一愣。 “恩,你说的我都听。” 这句话说得毫无犹豫,倒叫陶笛儿一呆。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看着自己的男子,陶笛儿也不由替以前的陶笛儿感到有几分幸福,原来真的有人会对不计代价的对另一个人这么好。 那么,要不要告诉他以前的陶笛儿已经死了?陶笛儿心中刚起一念,立刻鄙视了自己一把。 小命不要了吗?就算这人不算自己夺妻之仇,就是传到唐府耳中,估计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吧?想起在毒司经常看到的那些蛇虫,陶笛儿将良心狠狠的丢远,又踩了一脚。 “既然这样,还是让我把笛儿送回去吧。”雷卓成见两人神色不由好笑,明明脸上都是一副“各做决断”的表情,却还想说到一起…… 楚江凝看了眼天色,也知道再不走不行了,深深的看了陶笛儿一眼,对雷卓成点点头。 雷卓成微微一笑,抓着陶笛儿胳膊就出门了。 *** 叹气,最近好久没人留言了=、=大家不要这样对待小月下啊,对新章节看法如何,好歹交代一句嘛,蹭~喜欢不喜欢小江凝的,咱好安排戏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八十八章 除夕到来 “娘子,今天过年了,你怎么还睡?难道迷药还没有解吗?”额头上一凉,陶笛儿熨帖满足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就看到小绵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双银灰色的眼中此刻却被阴影弄得有几分漆黑。 她自从上一次被雷卓成弄回逸雪院不远处的亭子外,竟真的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唐若涵抱了回来。她将事先想好的说辞给唐若涵和唐若琳一说,两小白兄妹倒也真的相信了。要知道陶笛儿倒霉是经常现象,服多个把迷药在唐家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此事涉及到了唐晚楼,所以几个人商定不向上级老夫人等人汇报,倒是和了陶笛儿的心愿。 只是想起楚江凝,陶笛儿心中难免有些疙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又有几分同情那个人。因为不知道那人究竟走没走,陶笛儿也懒得出屋了。雷卓成本来和她关系就不近,此刻不见面也没人说什么。 唐晚楼似乎真的是被唐夜禛几句话伤着心了,如今已经到了除夕也没有回来。陶笛儿心想此人小心肝还挺脆弱,还是说,他和他二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最近没有人逼着自己再读什么毒经,老夫人那儿的经书也正巧告一段落。 真的是清闲啊…… 陶笛儿本来是躺在床上眯着,一边为晚上守岁打底子,一边yy唐家老二和老五不得不说的故事…… 然而想起唐夜禛那张寒俊的脸,陶笛儿“额米豆腐”两声,识相的放弃了yy。这时正好自家小绵羊来叫自己,陶笛儿也就顺势睁开了眼。 “才不是迷药,只是今天要守岁,我想多睡一会儿。”陶笛儿看着外面之人来回走动之影,心中叹气。柳夫人前两天特地将她叫过去,告诉她过年事宜不用她费心,安心养着身体就好。然而陶笛儿却知道,谁们家当家主母会有这么清闲? 如若不是老夫人那里将自己小透明了,那就是自己平时表现的太不务正业了,以至于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用自己张罗。 人就是这样,如果工作多了,就会觉得领导摧残;但工作少了,就觉得领导不重视信任自己。陶笛儿这样的大俗人便如同落尽套子里的笨兔子,变得更加懒惰。 “哦,娘子好聪明啊……那我也睡……”陶笛儿还没说话,旁边那人就已经躺了下来。身上熟悉安心的味道传来,陶笛儿不知为何感到眼皮有些重。 此刻从外面招猫斗狗回来的麻团被宝唯洗干净抱了回来,三下两下从宝唯怀里挣出来,跳到两人中间,被唐若涵一脚踹出来后,犹自不死心。 宝唯本想叫它出来,然而看到唐若涵指了指闭着眼睛的陶笛儿,对自己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一副小狗护食的样子,心中好笑,转身退了出去。 于是,屋外之人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唐家未来的两个“希望”却在房里猪一样的睡得天昏地暗。 “娘子,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该吃点东西了……” 陶笛儿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耳边热乎乎的有人说话,不由不满的转了下身。感到不远处似乎有光源,陶笛儿嘟囔一声“亮”,转头接着睡。 不一会儿,那讨厌的灯光没了,陶笛儿心下一松,然而感到唇上有些轻轻的痒,不由一皱眉,爪子轻轻一挥。 “啪……” “呜,娘子你打我……” 陶笛儿听到耳边有人不满的声音,接着唇上痒痒的感觉更甚,像是小猫爪子上的小肉垫抚过肌肤,不由睁开眼睛。 “啪……” “呜呜……娘子你干嘛打我?”唐若涵委屈。 “我……我……我让你不学好!”陶笛儿也有些愣愣的,没想到唐若涵会在这时亲自己。除了刚刚成亲的那一阵儿以外,唐若涵似乎已经被自己三令五申给改过了这个毛病,怎么今天……然而看着眼前貌似天人的男子,第一次意识到这人是自己的丈夫,似乎亲自己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哪里不学好?”唐若涵犹自委屈,揪着被角。被他踢到床下去的小麻团此刻一副看戏的表情,神气活现的跳到陶笛儿怀里,一双亮闪闪黑眸幸灾乐祸的看着唐若涵。 “你看你,连错了哪儿都不知道……”见小绵羊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状,陶笛儿也自愿当讲故事的老外婆。将怀里的那只弹了一记脑磕,陶笛儿才语重心长的对唐若涵展开教育:“你看看,你才多大啊,怎么能随便亲女孩子呢?” “我没有随便,我只亲娘子……” “……”陶笛儿沉默一刻,换了个思路,“那亲我也要问问我的想法啊,是不是?你这样不征求他人意见是不对的。要是别人这么随便亲你,你愿意吗?” “要是娘子就愿意……”唐若涵脸上绽开一笑,陶笛儿吸了口气。 “那要是忠叔或者是若凡呢?”陶笛儿循循善诱。 果然,唐若涵眉头一皱,不语了。 “你看啊,小若涵,肯定也有人告诉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喜欢别人对你随便亲亲,那我也不喜欢啊,是不是?”陶笛儿一副商量的口气,见小绵羊果然有些动摇了。 “可是,娘子……对于娘子,我是‘别人’吗?”唐若涵忽然头一歪,天真无邪道。 陶笛儿一愣,没想到对方竟能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失语。 的确,对于自己而言,唐若涵明明不该是别人,而是“那个人”。然而到了今日,自己再过几天就要真的永远和他生活在一起了,陶笛儿又忍不住犹豫了—— 自己,真的做得对吗? 唐府中,自然衣食无忧,也不用去品尝人生百苦。虽然老夫人开始看自己不对盘,但最近事情少了之后,陶笛儿发现老太太也只不过平日多吃斋念佛,完全没有一代侠女的风范。 而小绵羊,对自己更是没话说。只是……这样的亲情,真的是自己的吗? 而如此一辈子,她真的满足吗? 眼前的这个男子,对她没有爱慕之意,甚至她都不知道唐若涵为何没由来的对自己这么好。而她也只是接受了有他的生活,将他视为亲人对待。和他生子自然是想都没想过,但若这样,难道将来要给他娶妾? 陶笛儿恶寒,感觉有些别扭。觉得哪个女的看到唐若涵,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才怪。自己可不想和唐若涵一起被一小三掌握在手里,变成抖动二人组。 既然这样,那么离开这里? “啪”,陶笛儿给了自己脑袋一下! 疯了疯了,怎么开始想这些事了?陶笛儿啊陶笛儿,你不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米虫吗?还妄想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当唐府是纸糊的?这么吃锅忘盆,难道也想脑残的来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然后去被悲惨的生活强x? “娘子?”唐若涵虽然看不见陶笛儿精彩的表情变化,然而感到她气息紊乱,不由有些担心。 “没、没事。小若涵对我来说当然不是别人了,是自己人,自己人,哈哈……”陶笛儿勉强笑道,压下自己思绪,感觉自己也许是婚前恐惧症了。 这么听话又漂亮的丈夫,上哪儿找去?拎出去多有面子啊……她安慰自己,没有看到唐若涵眼中闪过的一丝莫名的光彩。 “涵儿,笛儿,你们在吗?”两人正沉默着,突然听到外面一个人清朗慵懒的声音。 陶笛儿一个激灵,有些不敢相信——那声音自己多日前曾日日倾听,虽然时候不多,但…… “六叔?”唐若涵也反映过来,连忙道:“六叔快进来啊。” 外面声音一顿,接着唐夜陵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看得出心情不错,“还是你们出来吧,这里可不止我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下床穿好鞋子,走出屋子陶笛儿眼前就是一亮。 眼前笑意清幽慵懒的男子,不是唐夜陵又是谁?只是多日不见,潇洒从容更胜以前几分,笑眯眯的看了两人,美好的唇形吐出一句话—— “笛儿倒是成大姑娘了,看起来又长高了不少?”陶笛儿不知为何,听对方这般说话,鼻子微微一酸。心说这些日子多灾多难,差一点就再见不着这个人了。若是条件准许,她很想扑过去给这人一个熊抱,然后笑眯眯问他“怎么又帅了”。然而看到唐夜陵身后刚刚自动被她屏蔽的人,不由黑线。 雷卓成站在晏如身边,一副护花使者自居,却又时不时看不远的处唐若琳一眼。此刻见自己看过来,顿时笑得天妒人怨。唐若琳只对她点点头,接着拉长脸去盯着自己那个冤家。好奇的是唐若凡也到了,站在姐姐身边,抿唇气质更显冷凝,似乎也是不待见那对情侣档……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那个现在掩饰不住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雷燃天”,你究竟想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大病一场 “笛儿,可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柳夫人抿了口茶,担心的看了眼旁边的陶笛儿。 陶笛儿连忙摇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坐不惯马车,一会儿就好了,二婶不用管我。” 的确,这马车虽然精良,但还是微微有些震动的。柳夫人想想便点了点头,示意陶笛儿可以随便用些点心,才一个人闭眼养神了。 陶笛儿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终于舒了口气。扒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看到自家小绵羊骑在马上笑眯眯和旁边的唐夜陵说话,便恹恹的放下了帘子。除夕那天,雷燃天倒是没有什么惊人之举,然而从雷家带来的大量烟花,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火树银花不夜天,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许陶笛儿也能跟着乐乐。然而……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自从她知道了雷燃天是楚江凝易容的,这家伙就开始无时无刻不盯着自己了呢? 陶笛儿吓得惴惴不安,连当晚如何向老夫人、唐夜禛等人请安,最后领红包的事情都忘得七七八八,一个人躲在家里当田鼠。直到唐若琳将她敲出来,说是要出门祭祖了,陶笛儿才回过神儿来。 陶笛儿一路牵肠挂肚想着楚江凝那孩子会不会还轴的非要带走自己,加上车马劳顿,到了唐家祖宅的时候开始发烧了。留在老宅看宅子的是一脉旁系,其中长老倒是比老夫人还要大上一辈,颇受尊敬。 陶笛儿烧得迷迷糊糊的被小绵羊抱着,看到老夫人对那满脸褶子的老头一脸恭敬,才知道原来在这里自己的地位更加虾米了。 长老倒是没多难为陶笛儿,见她生病连忙让自家新进门的重孙媳妇出来照顾陶笛儿。那媳妇生得极明妍,笑起来柔柔的。但不知为何,陶笛儿总觉得似是在哪儿见过那女子一般。 “嫂子?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陶笛儿看着那媳妇,脱口而出。 媳妇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还是笑意柔柔,直舒服到人心底去,“妹妹看着也很面善……”声音柔婉,比起晏如来说更多加了一份喜气,陶笛儿听得一陶醉。 因为她发烧,所以倒是没注意到唐家如何准备的祭祀。唐若涵一个小白,自然也不会关心这些,成天只和麻团一般,待在陶笛儿身边,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陶笛儿有时候让他出去和唐夜陵等人转转,顺便替自己探探楚江凝的口风。然而唐若涵却只顾摇头,一副“多看自己一眼是一眼”的表情,倒让陶笛儿有了自己命不将久的错觉。宝唯虽然是照顾着自己,但时不时要准备两人祭祀的礼服等物,倒也十分劳累。唐若琳成天烦心雷卓成之事还来不及,陶笛儿也就让她不要来看自己了。 只有那媳妇天天都来照顾她,会和她讲讲宅里发生的事儿,倒是十分体贴。 正月初九,陶笛儿退了烧,才正式的和家中的亲戚见面。一趟折腾下来,小脸惨白。柳夫人见她受不住,让陶笛儿先回来休息,但唐若涵却被一大帮适龄的哥哥弟弟拉走了。陶笛儿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楚江凝似乎有过来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后门溜走。 “呼呼……”陶笛儿做贼心虚的快走,倒是出了一身透汗。到了转弯,她刚刚踏出一步,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上…… “……” 陶笛儿眼泪汪汪抬头,看到自己撞到的人却不禁哑然。怎么会是他? 唐若凡显然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陶笛儿,面部表情还来不及调整,一脸微怔的样子倒比平时冷冰冰的多出几分人气。 因为以前结过怨,陶笛儿虽然看在唐若琳的面子上没有追究过此人,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瘩,所以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要往回走。 “等等……”突然听到那人“纡尊降贵”的叫了一声,陶笛儿不由疑惑停步,用眼神示意对方有什么事。 唐若凡抿了抿唇,复杂的看了陶笛儿一眼,但却没了一开始的轻蔑,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两人一同鄙视雷卓成有了些革命好感。 “你的病都好了?” 陶笛儿点点头,还没说话就见那人二话不说向前走去,不由呆住。 “小心周围的人……” 耳边的那句话还有些余温,陶笛儿不由皱眉——这算是关心吗?还是警告?她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转身刚想回屋,然而又看到照顾自己的那个挂名嫂子正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嫂子好……” “你怎么站在这里?你病才刚好,我刚刚听太爷爷说你在前面和亲戚们说话,连忙找过来。后天就是祭礼了,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该怎么办?”柔美的黛眉蹙起,让陶笛儿看着都有几分心疼,连忙和她回去。 屋内宝唯正点着什么东西,见两人进来忍不住笑眯眯道:“少夫人,礼服送来了,您现在可要试试?” 大红挑金色的曲裾礼服,竟比当初二人成亲时华丽犹甚。 陶笛儿见那衣服繁复多层,立刻没了兴致……要不是旁边两个女人唧唧喳喳,硬逼着她穿上,陶笛儿是说什么也不肯费事的。 然而此刻,望着镜中红衣华丽的女子,陶笛儿有一刻恍然—— 这是自己吗? “少夫人,真的好漂亮啊……”宝唯欣喜,眼睛眯成一线。 “……”一旁的媳妇却像是想到什么,看着陶笛儿默默不语,直到宝唯说话才笑道:“我倒是看迷糊了,笛儿妹妹好模子,穿上这衣服真是漂亮。” 陶笛儿虽然有点自知自明,但也架不住两个美女如此夸奖,顿时有点飘飘然。 所以打帘子进来的唐若琳就看到陶笛儿一脸梦幻的笑,傻乎乎的吓了她一跳。“怎么了,笛儿?你烧坏脑子了?”唐若琳只有严肃时才叫陶笛儿嫂子,此刻将手探上陶笛儿额头,被陶笛儿没好气的打掉。 “我臭美一下不行啊?”陶笛儿嘴角抽搐。 唐若琳这才仔细打量了陶笛儿一下,突然想起后天就是这人正式入了唐家的日子,心中也替她欣喜。几人说说笑笑,一时其乐融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噩梦成真 “笛儿,跟我走……”四处蔓延着血腥的味道,那本温良的男子对自己笑着,然而手里却沾着鲜血。 “不、不要……” “娘子?”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陶笛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那还活着的人,一瞬间竟激动的哭了出来。 “看来,笛儿是还在意这个人,所以才不和我走的吗?”耳边的声音凉凉的,陶笛儿心说不好。然而还未等自己说话,眼前却被那人的背影挡住了…… “啊……不要!呼呼……”陶笛儿睁开眼睛,发现旁边唐若涵已经醒了,正叫着自己名字,才微微安下心来。 原来是梦,是梦…… “娘子,你做恶梦了?没事吧?”唐若涵问着,然而感到腰上一紧,已经被怀里的人抱住。 “娘子?”他试探的叫了一句,感到胸前那人埋头的位置温度有点热。 “……”沉默了好久,才听到陶笛儿的声音,“没事,早点睡吧,今天还要祭祀呢。” 唐若涵不知为何,听到陶笛儿沉静的声音,却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脑袋,笨拙的一下下安抚着对方。 陶笛儿将那人搂得更紧了些,紧缩的瞳孔在唐若涵的拍抚下慢慢还原,然而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心还没有减慢。陶笛儿抬头,从月光中去看那人完美的轮廓,从来不知道,当那人出事时,自己会那么绝望。 “小若涵啊……”过了半天,陶笛儿突然道。 “什么?”唐若涵将脸转过来,却被对方的手又扳了回去。 “没事,睡觉。”陶笛儿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泪水偷偷擦掉,重新抱回人形抱枕。 “……嗯。”不知过了多久,陶笛儿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答应。 *** 早上,陶笛儿在宝唯和几个侍女的服侍下,倒腾好了礼服和装束。看着自己身上的那套玉饰,陶笛儿就忍不住留口水。但一旦走起路来,陶笛儿才垮下脸来。这一身装备少说也有二十斤,走起路来叮当乱想不说,缀得人浑身都疼。 “少夫人,您就忍一忍吧,左右也只是一天的功夫。”一旁的宝唯和她时间久了,见她眼珠子乱转,就知道是想减轻负担,连忙劝道。 陶笛儿也是无奈啊,自己做了半宿噩梦,好不容易到了白天,饭都没吃就开始陪着几个人折腾,她大病初愈的容易吗? “宝唯啊,我有点饿了……” “那少夫人就先吃点点心垫垫,今儿的饭可在晚上呢。而且一会儿要吃祚肉,你要是吃多了,万一一会儿吐了就不好了。” 陶笛儿知道对方口中的祚肉就是白水煮的半生不熟的肉块,而且还不加盐。想着心中也是一阵疙瘩。结果宝唯递过来的点心也没那么起劲了,只是捡着唐若涵平时爱吃的吃了两块,也不觉得有多甜腻了。 “宝唯,少夫人准备好了吗?前面二夫人已经来人催了……”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喊道。 “好了好了!”宝唯忙应了一句,扶着陶笛儿出门。 陶笛儿走到祖庙门口,深深吸了口气—— 是否极泰来还是继续倒霉,全都看今天了。 因为这一次祭祖的主要目的是陶笛儿的身份认证,所以众人也只是走了个形式,三拜三叩祭了祖先后,按照身份彼此两立,老夫人和唐夜禛坐在两侧的首位上,正中其上是唐家的祖宗牌位。 众人中间留下的过道让陶笛儿心中腾起一丝紧张,眼睛飞快的扫过观礼的雷卓成、晏如等人,却诧异发现没有雷燃天的身影。 陶笛儿心中一宽,难道是那人放弃了?然而再想思考,已经听到司仪的声音,连忙照着要求和众人事先的嘱咐,向着唐家的祖宗排位叩拜下去。 “起。”听到这么一句,陶笛儿才心中一宽。抬起头来,看着那排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陶笛儿心中又是好气又是无语,难道说自己有一天也会摆在这上面被人瞻仰? “唐家第十一代夫人向祖宗进香。”陶笛儿一愣,看到一个侍女拿过来的香,才反应过来,连忙弯下已经发软的膝盖,恭恭敬敬给鼎内添了香。 她一边双手合十,一边却不忘祈祷:阿迷豆腐,各位唐家祖宗啊,你们可要保佑我陶笛儿霉运到头,从此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宅下…… “起,受凤佩。” 陶笛儿乖乖站起来,看到老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柳氏托了一个小漆木盘子,向自己走来。 接着老夫人将那盘子里的玉佩拿出,替陶笛儿别在腰上…… 陶笛儿刚刚放下心来,然而突然感到腰上一紧,接着一股大力就将自己向后拽去。 “你是何人?”突然腰间的力道一松,陶笛儿感到自己被一个人接在了怀里,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唐夜陵。 一旁唐若涵将自己接了过来,陶笛儿忙乱间看向身上,只见一弯白锦正拴在自己腰间。刚刚就是这个东西拖着自己往后走。 陶笛儿头皮一炸,心说难道是楚江凝? 然而回头看去,却有些傻了。 这个人,这个身量、这个相貌……怎么可能? “柔柔,你……”人群中,一个男子脸色一变,看着那手握半截白锦的女子,脸色焦急。“别胡闹了,你在做什么?!” 那女子微微一笑,表情说不出的娇柔。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天一直照顾陶笛儿的那个女子。 “相公,你在说什么,柔柔可听不懂呢。”女子笑得温婉,然而手中白锦一挥,却电一般的缠上了唐夜陵的手腕。 “六堂叔,真是抱歉,今天我可能要把笛儿妹妹带走呢。”声音微变,有些调侃,但比起以前更加清柔可人,尾音圆润。 “是你!”陶笛儿看着那人突然脑中一亮。“你是白秀!”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哑然,随即嘴边的笑意更胜了几分:“没想到你倒是聪明了……”说着用袖子在脸上略擦过,众人眼前就已经另是一番相貌。 看着堂内除了唐夜禛、唐夜陵和自家小绵羊外,所有的雄性动物都吸了口气的样子,陶笛儿心生的紧张之感微微一顿。有些庆幸,好歹……那个人没来,不是吗? 美人回眸,顾盼倾城。 唐夜陵请示般回头看了眼唐夜禛,转头向白秀道:“姑娘,请问你?” “六爷好,奴家白秀,这厢有礼了。”白秀娇羞的低头一礼,那脖颈的弧度暴露在众人眼中,陶笛儿顿时觉得室内温度上升了两三度。还没想到唐家男子这么有色胚潜质……她腹诽着,全然不知道这其实是白秀用上了门中媚功,才引得众人魂不守舍。 “姑娘请问来此是何目的?”陶笛儿正听唐夜陵问着,突然觉得袖子一紧,回头就见唐若涵一脸紧张。的确,除了唐晚楼外,唐若涵是里面对白秀了解最深的了,他生怕这女人又害了陶笛儿,是以紧张得要命。 陶笛儿反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才感到旁边之人的气息稳定下来。 “当然是来劫人的了。” “姑娘师门是?” 白秀噗哧一声笑了,“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喜欢问人家出身?难道是想上门求亲?只是我门规矩和你们汉人的可不大一样。” 陶笛儿眉头一皱,这是她第二次听白秀提起“汉人”一词,这么说她竟是少数民族了?陶笛儿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白秀时对方穿的那身夷族女装,顿时大悟。 “你是夷族?”听陶笛儿一语,唐夜陵和唐夜禛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复杂之色,然而陶笛儿一心只盯在白秀身上,根本没有发现。 “说的就跟你不是一样……”白秀掩唇笑了,眸子亮若星辰,“好了,你情郎在外面也该等久了,我们走吧。” “情郎?!”陶笛儿惊,同时惊叫出声的还有早就想冲上来却被弟弟唐若凡拉着的唐若琳。 “臭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唐若琳回头瞪了一眼唐若凡,见他实在不放手,不由恶狠狠对白秀道。 “琳儿,这里那里用得着你讲话?听这位姑娘把话说完。”唐夜禛脸上神色不动,看了眼白秀,话里倒是没有训斥的意思。唐若琳见二叔发话,唇微微一咬。 “好啊,还是二爷有理,只是你已经有老婆了,我可不能嫁给你。”白秀言笑晏晏,看了眼柳夫人,又看了眼唐夜禛。脸色微微一正,“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教’妖女,我师父就是千嶂宫的宫主谢文笛……啊呀,把你们吓坏了啊?” 唐夜禛和唐夜陵听到那名字时都是面色一沉,唐夜禛随即吩咐道:“扶老夫人夫人还有外客回去休息,其他人也先下去吧。” 果然,其他人一听家主吩咐,立刻将老夫人和晏如等人请了下去,唯留下唐夜禛、唐夜陵、陶笛儿和唐若涵四人。 “怎么,你们人多,不围攻?”白秀歪头,绝色的脸上有几分疑惑。 “不必,姑娘若能放手,转身回去,那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姑娘。”唐夜禛道。 “哼,尽管上吧,我才不怕!” “哈哈,这么大的男人,魄力竟比不上一个小姑娘……”一声声如洪钟的笑声,陶笛儿眼见着那有些熟悉的老头不知何时到了堂中,心中不由道了一声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抢夺之战 消瘦的身影未变,骨架修展,仔细看去还能看出年轻时高挺的身材。花白的寿眉下,一双清澈锐利的眼睛冲着陶笛儿眨了眨。 “女娃娃别来无恙?”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迎亲之日将楚江凝带回去的衡雁林。陶笛儿见他和自己说话,有些吃惊,下意识点了点头。 老者很满意,还想说句什么,然而眼前人影闪出,隔在了他和陶笛儿之间。 “衡前辈。”唐夜陵微微颔首,笑道。 衡雁林眼睛一亮,上下打量唐夜陵一番:“原来是你小子,多日不见,似乎功力见长?不错不错……来和我比划一下。”说着抢先出招,一掌直击唐夜陵胸膛。 唐夜陵眉头一皱,脚下变动,侧开那一掌,刚想说话,然而衡雁林掌影纷飞,又攻了上来。 他出掌飘逸洒脱却又步步凶狠严密,唐夜陵眸光一凝,不敢怠慢,当下全力以赴。 白秀在一旁看着两人打斗,脉脉不语,看得唐夜禛微微皱了眉头。低头对唐若涵道:“把你娘子扶进内室。” 陶笛儿看着眼前人影,不由替唐夜陵心中暗暗捏了把汗,同时心里也腾起一丝犹疑。这老者明明是楚江凝的师父,怎么会在这里替白秀解围?而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带她走的楚江凝也没了踪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她倒真觉得唐家不该放弃这人海战术,早就一哄而上,这两个人还在话下吗?再不济你把唐门的毒药用出来些,应该也能收拾得了局面啊。然而她却没有想到两个人都是有背景之人,即便是唐门,也不敢轻易结下杀仇。 “娘子,我们先走吧……二叔和六叔一定没问题的。”旁边有人拽自己袖子,陶笛儿才回过神儿来,看到唐若涵担心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的确,自己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而且对方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她正准备走,然而眼角却突然扫到衡雁林一掌扫到唐夜陵肩膀。 白秀在一旁看着戏,然而见唐若涵要拉着陶笛儿走,不由出声道:“唐少爷,看你娘子这般关心唐六爷,为何不让她再看看?”声音妩媚动人,我见犹怜。 唐若涵一心一意只在陶笛儿身上,哪里听得她说了什么。白秀以为他没听清自己说话,言语中不由又加了两分挑逗,然而唐若涵却像是把她当做空气一般,白秀登时一怒。 “臭瞎子,你欺负我是不是?你是看不见我有多好看,可听声音也听出来老娘声音比你旁边那个贱人好听吧?你你……白白让我用上了阴月勾魂功,你居然不懂得欣赏?!” 一旁唐夜禛听到她说到阴月勾魂,面色一沉。 阴月勾魂,锁江魔刀,正是魔教的两大邪功。反观白秀,但见她美目如钩,声音夺魄,心中已将对方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姑娘原来是千嶂宫圣女,在下失敬。”唐夜禛沉静道。 白秀本笑得烟视媚行,听到“圣女”二字时不由脸色一僵,然而瞬间便恢复如常。 “唐堡主客气,奴家可没得辱没了这两个字。” “千嶂宫与我唐门并无恩仇,不知姑娘为何如此针对我唐门?” “奴家可不是针对唐门啊,我只是……针!对!她!”白秀浅蹙着眉,话语清脆,说不出的爽利畅意,挑起几乎透明的手指指向陶笛儿,上面丹寇点点,映得手指白如霜雪。 白秀见唐夜禛面露犹疑,唇上笑意嘲讽更胜。回视唐若涵,态度已经平和,道:“唐少爷,既然你不懂欣赏,我也没什么说的。只是你与我也算相识,知道我和陶笛儿之间,还要许多账要算。不如……你将陶笛儿交给我,如何?” “不、不行……你讨厌娘子,我才不会。”唐若涵皱眉,拉着陶笛儿就往后庭走去。白秀笑着要追,却被唐夜禛挡去了去路。 “姑娘,戏可唱完了?别忘了还有在下在这里。”唐夜禛淡淡发话。眼角看到弟弟手中乍现的一抹银光,决意速战速决。先擒住了这魔教妖女再作打算。 “戏嘛……还没唱完!”白秀拉长了音,声音软糯。 飞驰而来的白绫刺出,唐夜禛眸色一暗,手中暗器脱手……然而此刻,他突然看到白秀嘴角边扬起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心道不好。然而还未等他反应,旁边一抹银光急速袭来…… *** 陶笛儿被唐若涵牵着向后院跑了很久,直到跑到两人的房前,才停住脚步。 陶笛儿跑得直喘,心中还微微惦念堂上的情况。 “娘子,你没事吧?”唐若涵问道。 “没、没事。” “是吗?可现在可该有事了哦~”两人身子一颤,看到白秀袅袅婷婷的身影时,都有一瞬的惊诧。 怎么可能?唐夜禛怎么可能打不过她? 然而白秀身后却闪出了另一个人,陶笛儿一看,顿时脑子嗡地一声。 “楚江凝?” “笛儿……跟我走。”男子伸出手,满眼的温柔。 白秀看着那男子如此对待陶笛儿,脸上有过一丝羡慕嫉恨却转瞬变成了讽刺的笑。 “……娘子,不走。”唐若涵似乎感到眼前的危机,一只手紧紧抓住陶笛儿的手,弱弱却坚定道。 陶笛儿一个头两个大,咬牙看了看周围,心说前几天这么多人在眼皮底下晃悠,现在连个毛都没有!唐若凡你个死人头呢?在家牛逼哄哄当侍卫头子,现在你哥哥嫂子都要被人捉走了,你躲到哪儿去了? “我不走。”陶笛儿感到唐若涵的不安,回握了对方一下,然而这话却是对着楚江凝说的。 开玩笑,起码小绵羊是冲着和自己投缘才要自己留下;你却是为了以前的陶笛儿……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清楚。 “那日的话我就和你讲明白了,今日也不会和你走。”陶笛儿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收到了荷包之中,只巴望着这袋子中随身带着的迷药能把对方迷倒。然而行动间腰间佩戴的凤佩正巧和旁边唐若涵腰间的龙配相撞。 声音叮咚悦耳,浑似天成。 “笛儿……”看到她腰间配饰,楚江凝眸中一黯,转而看到两人十指紧握的手,心下突然一紧,有些不敢相信道:“笛儿,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一旁白秀闻言眸中精光一闪,沉默不语。 陶笛儿咬咬唇,心说怎样也要对方死心:“对,我就是喜欢他!” 她说得大声,只盯着楚江凝的表情看,却万没留意身边的唐若涵听到她的话,身子微微一震。 楚江凝脸色发白,看到陶笛儿眼中神色,一时呆住。 陶笛儿见他表情痛苦,声音不由放软:“求你走吧,我生活的很好,求求你了。” “很好……你求我走?”楚江凝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掌心被指甲刺破犹不自知。 “楚公子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到了这步,却要放弃了?”白秀见他心中动摇,突然开口笑了。“这女人啊,虽然没有见一个爱一个,但日久生情的道理还是懂的。凭楚公子相貌人品,何愁笛儿不回心转意?” 眼见楚江凝绝望的眼中腾起一丝希望,陶笛儿心中狠狠问候了一下白秀的祖宗。笛儿?现在怎么叫得这么亲昵?怎么不叫自己贱人了? “楚江凝,我再告诉你一次,不可能了我们!你死心走吧……”陶笛儿说着言情戏里的狗血台词,却丝毫不觉得恶心。 老天爷,成败在此一刻。要真的在唐若涵眼皮底下被掳了去,即使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自己这不节的名声也是扣定了。 想到这儿,心中竟奇异般安静下来,望进楚江凝的眸子,道:“我上次已经告诉你,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而且也不想想起。现在的我开始了新的生活,有父亲、有丈夫、有朋友,我不想抛弃这一切陪你去找以前的记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请你放弃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陶笛儿深吸了一口气,只等着对方的反应。若是可以,那便阿弥陀佛;若是不可……陶笛儿将手中的迷药握得更紧了些。 看到那张千思万想的容颜就在面前,然而却是一脸的戒备和敌意,楚江凝只觉得心中疼痛万分,好像是自己爱惜的东西被亲手打破后的那种茫然,“……你现在幸福?” 陶笛儿忙不迭点头,看到那张俊脸又白了几分,心中一疼却仍不松口。只想着陶笛儿啊陶笛儿,你算是圆满了,竟然抛下这样一个人自己死了。身后唐若涵感到陶笛儿的紧张,安慰般握了握陶笛儿的手。 “好、好……”楚江凝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却不自觉的笑了。 “楚江凝?”感到身边之人气息之乱出乎自己的想象,竟像是走火入魔之象,白秀一皱眉。 陶笛儿只见那人对自己温柔不减的笑了笑,其中眷恋之情不减却好似蒙上了一层白翳,张嘴时却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是吧,真的如此狗血了?陶笛儿想着,脑子嗡嗡一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事态平息 陶笛儿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握住了楚江凝的手,支着他倒下的半个身子,眼前一阵模糊,却是满脸泪水了。这种浓烈的感情显然不是她自己的,陶笛儿一惊,然而看到那人的状态,却忍不下心放手。 “笛儿……别哭……”脸上一温,被那人轻轻的抚上。 “娘子……”一旁的声音有些委屈,却是唐若涵。 两人异口同声,陶笛儿心中感到微微一震。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之行还能看到这样一幕……”白秀看着三人,感到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由转头道。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陶笛儿咬牙切齿,第一次有些恨上一个人。若没有这个人煽风点火,也许楚江凝会慢慢改了主意也未定,何苦如今气得吐了血。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迁怒的对象,往往会忘记自己的过错。 见陶笛儿眸子被怒火烧得亮亮的,白秀不知为何只觉得解气:“当然是帮你私奔了。这样一来你淫妇的名字坐实,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猫啊你! 陶笛儿心中狠狠骂着,然而看向楚江凝的神色又不由自主转得柔和一点:“你……不要听她胡说了。如今不要多想,好好养伤……”她说得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自己把人伤成这样,却还这么假惺惺的劝人…… 此刻退去激动,楚江凝再次仔细观察陶笛儿,才发现对方眼中再也没了幼时眸中的爱慕之意,满满的只是愧疚,心中洞然:“我……没事。”最后也是不肯让她替自己伤心。 楚江凝强逼血气,脸上的颜色才微微好了几分,强撑着口气道:“你看,是不是好多了?……其实那口血吐出去就没事了……” 陶笛儿听他说话底气微微足了,又看他脸色好转,松了口气。一旁白秀自然知道楚江凝是因为情伤至心,气脉失控,所受之伤非一年半载可以治愈,不由冷哼一声。 “好了,既然你喜欢这里……”楚江凝说着,只觉得心如刀绞,然而看到爱人的脸就在面前,却说不出让她伤心的话:“那我便走了就是。以往的……就这么算了吧。”他说着,唇边挑起一丝温软的笑意,眸子直直望着陶笛儿,像是要把什么刻在心里。 陶笛儿不知为何鼻子又是一酸,眼泪砸下来落在那人长长的睫羽上,知道自己伤人伤得狠了。但长痛不如短痛,只得咬牙道:“如此,那就多谢楚公子了。” 听陶笛儿唤自己“楚公子”,楚江凝只觉得体内气息又是一乱,连忙用全力压住,点头示意道:“可否让我和尊夫说两句话?” 陶笛儿看了眼唐若涵,明显有些不放心。这目光落在楚江凝眼中,心中疼得又是一阵麻木。眼前已经有些黑影,楚江凝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呵呵,倒是我傻了。唐兄,在下拜托你一事……你可愿今后护笛儿一生周全?”眸中光彩,熠熠逼人。 唐若涵有些求助般看了陶笛儿一眼,然而见楚江凝态度坚决,嘴唇翕动,忍不住道:“我……我会保护娘子。” 楚江凝这才一笑,道:“白姑娘,这次恐怕不能如您所愿……这人,我今天是带不走了。” 陶笛儿听他语气不由身子一震,还记得就在前些天,那人眸子亮亮的,温柔的对她说“我一定会带你走”,那模样虽然固执,却带着幸福之色。然而现在…… “你放心,若是以前的陶笛儿知道,她一定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连陶笛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加上这一句,倒把一旁想要说话的白秀听得一怔,好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楚江凝微笑,看着眼前之人清秀的小脸:“好……若是别人对你不好,一定要找我来替你出气……”他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恩恩……那你先别动不动吐血再说啊……”陶笛儿听得感动,却听到旁边白秀的声音。 “原来楚公子竟然这般大仁大义,被带了绿帽子还这般心甘情愿……” 陶笛儿听她说得不堪,心头正火,此刻不由怒道:“你说些什么?!” 白秀没想到一向来好脾气的陶笛儿竟会回话,不由一怔。然而还未回话,突然感到身子一软,却是跌坐在了地上。 身后出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陶笛儿骂过万遍的唐若凡。 “前面……”陶笛儿刚刚起了个头,就见唐若凡对自己点了点头。 “前面衡前辈已经走了,二叔和六叔无恙。” “走了?”陶笛儿眨眼,不是吧?!那楚江凝怎么办? “楚兄!”又是一阵脚步声,陶笛儿看着一脸关切进来的雷卓成,心中一忍,并未说出雷家二人和楚江凝的关系。 “几位,楚兄的伤有些麻烦,还是让我带他回去静养吧。”切脉之后,雷卓成一改往日的慵懒,看了眼身后跟来的唐若琳,扶起楚江凝转身而去。 “这位姑娘,你中了唐家独门的软骨散,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不要?”白秀停止了挣扎的动作,脸上笑意不减。“你以为,除了和楚家公子还有衡老爷子合作,我就没有别的后路?” “你?”唐若凡刚想说话,突然觉得空中一道黑影袭来,顿时往侧躲去。 “小心……”陶笛儿还未说完,就见唐若凡的身子像是叶子一般飞了出去,接着在庭院中央出现一个黑衣的男子。唐若琳连忙去看弟弟伤势,见唐若凡只是晕过去,不由松了口气。 “咳咳……伤师兄……”白秀苦笑一声,“师父还是派你来了。” “白秀,师父命我抓你回去受罚。”男子看了眼白秀,似乎是不在意她身上的软骨散,一把将她拽起,附在背上。 他五官清举无双,有种极强烈的男子气息,但脸上却淡淡的没有表情,众人也分辨不出他的身份,只看到白秀听到他的话,脸色转而惨白。 “陶笛儿……这一次,又是被你逃了。咳咳……只是下一次……”白秀蓦地无声,却是被那男子点了哑穴。 男子平淡却充满压迫的眼神扫过陶笛儿:“这一次……对不起。师父有言,若小姐改日能到南疆之地,必尽地主之谊,以偿今日知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蜜月晚来 陶笛儿自从上一次祭祀之后,每每想起楚江凝都不由感到一阵郁闷。那一次的事件解决的不明不白,唐家也没有向碧璃山讨过什么公道。万幸的是唐家祭祀属于家事,加之唐家向来无人敢过于探寻,所以这祭祀上的闹剧竟没有传出去。 这让陶笛儿有些意外,因为她没想到那个恨自己入骨的白秀居然放弃了这个机会…… 唐夜禛和唐夜陵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当时本来唐夜禛就是一时大意才着了楚江凝偷袭的道儿,后来知道堂内有唐若凡等人帮衬,便一心帮着唐夜陵对阵衡雁林。谁知衡雁林打着打着突然眉头一皱,说了一句“不好玩”,之后转身就走……二人轻功不是他对手,便放弃追赶。赶到后院时,这方白秀已经被伤筱接走,晕过去的唐若凡也已经清醒,身体并不大碍。 雷卓成护送着楚江凝回碧璃山,临走时托雷卓成交给自己一样东西,却是当初所见的那个彩线的小葫芦。陶笛儿心中叹气,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对方放弃了。唐若琳见雷卓成已走,过了正月后就回了龙虎山,晏如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院子…… 陶笛儿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陶笛儿自然被领导找去谈话了一番。陶笛儿一五一十将自己失忆还有楚江凝的事情说了,只掩盖了雷家兄弟帮楚江凝进入唐家一事,顺便知道了白秀的身份是众人口中的魔教——千嶂宫的弟子。 这千嶂宫之所以名为千嶂是因为在苗疆千万大山之中,其宫所在位置一直无人所知。而魔教行事手段诡异,苗毒更比其他事物凶险,所以在人口中传的越发诡异。陶笛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这个人结下的梁子,同时又有些疑惑伤筱走时候的话。 去南疆?自己去南疆做什么? 然而闲了几天,陶笛儿倒真想去南疆看看了。只因为唐晚楼出去未归,她的毒药学习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配制出几种毒药和解药后,陶笛儿贴身收好,也没了继续研究的热情。而老太太前几天又发言让自己和唐若涵再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但那个意思明显就是陶笛儿未生出个孩子来,就别想管这个家一分。 陶笛儿一想,也乐得清闲了。虽说将来总要有一天接手这个家的管理。但晚一天是一天,人家不给,她也不能上赶着要,所以过得越发无趣起来。 这天她正在院子里逗弄麻团,突然看到唐若涵从前面回来了。 “怎么?不是跟着六叔在练功?”陶笛儿因为和唐三关系一般,所以倒不是很在意。上一次祭祀唐三也被唐夜禛留在堡中“镇宅”,所以最近都没怎么见面,所以此刻也只提了唐夜陵一人。 “娘子,奶奶说……”唐若涵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奶奶说让我们收拾一下东西,让我们去成都别院小住,当是游山玩水了。” 陶笛儿闻言也是一惊,把手中的麻团摔倒地上也不知,傻乎乎问了句:“难道是新婚蜜月?” *** 坐在马车上,陶笛儿支着下巴还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突然间老夫人大手一挥,让两人打包滚出唐家堡,去成都唐家的别院小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效率极高的唐忠已经将所有该带的东西带齐,吩咐了板着脸的唐杞诺,竟就这样把两人送了出来! 这算是什么?补偿给自己的新婚蜜月?虽然陶笛儿早就想出府,然而几次惨痛的经历让她早就收了心思。如今天上掉了大饼下来,陶笛儿不由得左顾右盼,心中惴惴不安。 况且唐家这般手忙脚乱的行动倒还是没有过,给人像是要避难的感觉。要不是了解唐家的腰杆有多硬,也许连陶笛儿都要怀疑了。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否极泰来,两人这一路走得很顺畅。虽然一路不乏山路,但竟没遇到一个山贼草寇,倒让陶笛儿新配置的毒药没了用处。 路上陶笛儿拼命想和唐杞诺搭话,然而发现那孩子似乎是遗传了唐若凡的全套毛病,动不动就用下巴看人,半天不见得有一个字蹦出来,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自责。唐母曾让她多去看看,然而忙到今日,她却一直没有时间。虽然唐杞诺闭口不谈,可心中还是有些怨恨吧。陶笛儿想着,不由把笑脸又咧开了两分,再接再厉。 车中唐若涵怡然自得和头回出门的小麻团斗争,宝唯看着陶笛儿和唐杞诺两人间诡异的气氛,天天担惊受怕。但无论如何,一行人还是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成都。 古语云: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成都人杰地灵,多出才子。又有“天府之国”,“蜀中江南”,“蜀中苏杭”等等美称。后蜀皇帝孟昶偏爱芙蓉花,命百姓在城墙上种植芙蓉树,花开时节,成都“四十里为锦绣”,故成都又被称为芙蓉城,简称“蓉城”。 陶笛儿来到成都之时,虽还是冬季,但街上太平富足景象还是让陶笛儿惊讶了一番。 唐若涵和宝唯拼死拉住本性复发、要去逛街血拼的陶笛儿,一路将人扛回了唐家的别院。陶笛儿到了别院时,别院中的下人已经都准备好了,伺候两人沐浴更衣,那各种精致的美食一上桌,陶笛儿眼睛就直了…… 简直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没有人管着,没有危险等着,白吃白喝住着……怎一个爽字了得!陶笛儿小手抖抖的掐了自己一下,发现竟不是在做梦,不由更加眉开眼笑。 别院的下人看到少夫人如此和气的样子,倒是松了口气,彼此对看一眼,各忙各的。 晚饭后,唐杞诺来到大厅中,陶笛儿连忙殷勤问道:“杞诺有什么事啊?” “少爷,老夫人嘱咐过,来成都要先见见崔宁崔大人。” 陶笛儿听他说话,和唐若涵对望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崔宁是谁。陶笛儿还记得那个长相一脸正气的英俊男子,是新任的剑南节度使,为了甩掉包袱,把晏如留在了唐府之中……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哼哼两声。 唐若涵察觉到陶笛儿有些不满,立刻乖乖问道:“娘子,你说见不见?” 陶笛儿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唐若涵,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这晏如到底不还是没勾搭自家小绵羊吗?虽然这是因为后来跑上来了个雷卓成,但毕竟是“犯罪中止”,态度良好。自己和人家哥哥置什么气? 况且民不与官斗,虽说现在唐家不用借助此人威势,但没准等唐若涵掌家的时候就用得上了呢?想着陶笛儿不由道:“既然在这里,还是向崔大人说一声吧。毕竟晏姐姐也在唐家住了一段日子,估计他也会关心她的状况吧。” 唐杞诺抬头飞快地看了陶笛儿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点点头出去写帖子去了。 陶笛儿有了时间,立刻拉着唐若涵抱着小麻团在府上游荡起来,越看就越是高兴。 唐家在成都的别院位置极佳,可谓真应了那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遥看雪山、近览湖景,在现代绝对是有价无市的特权产业。其中一草一木皆巧会心思,虽然小巧,但亭台楼阁都也齐全,牙石峥嵘,让人喜欢。而且没有了唐家堡中的步步危险,陶笛儿只觉得走起来轻松了许多,唇边不由漾满微笑。 两人走到亭中休憩,陶笛儿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这里,是她和唐若涵两个人的家。 “娘子?”唐若涵轻轻叫了一声。 “什么?”陶笛儿一怔。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娘子这么高兴了。”唐若涵脸色微微有些红晕,手指抓着腰间垂下的那块龙佩。“那个……娘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恩,问吧。”陶笛儿打量着院子形状,突发奇想有了装修自家狗窝的冲动。 “那个,娘子,你祭祀那天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啊?” “恩……啊?”陶笛儿一惊,见唐若涵小媳妇样儿满面娇羞,眨巴了下眼睛。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当时只是为了让楚江凝死心,没想到这小家伙竟把这句话记到了现在。陶笛儿眉头一蹙,本想解释,然而看到对方无暇的脸,又不禁明白了。 这人口中的喜欢应该和男女之间的喜欢不一样吧?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便点点头道:“恩,喜欢啊。我最喜欢小若涵了。” 唐若涵脸上一喜,接着眼睛变得水汪汪的,让陶笛儿咽了大口口水,接着就美人在怀了。 陶笛儿费力的支撑着小绵羊的身子,发觉这家伙最近重了不少。然而唇上一冷,却是被那人微凉的唇噙住了。 陶笛儿傻眼,直到对方恋恋不舍的将唇移开,笑眯眯道:“我也最喜欢娘子……”她才晕头转向的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真的是度蜜月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美人浣浣 陶笛儿来成都的第一天是在别院度过,然而第二天她便坐不住了。早上和唐若涵出门去节度使府拜会了崔宁后,两人就一直逛到了华灯初上之时。看着城南那大片火红的红灯区,陶笛儿毅然换了套男装,又将自家小绵羊的脸上抹了两把灰,把白天的战利品交给唐杞诺让他带回,接着就拉着人直奔红灯区。 还记得当初她读诗的时候,倒是附庸风雅的记住了蜀中才女薛涛mm发明了薛涛笺,风靡全国引领时尚。然而今日在红灯区走了片刻,陶笛儿耳中就被那句“浣浣”差点磨出了茧子。陶笛儿突然想起在江州城中,大夏天卖糖葫芦的那个小贩扬言那糖葫芦是浣浣最喜欢吃的,便引起无数人蜂拥购买,不由有些好奇,此女女究竟是何等人物? 随便拦住了一个路人,陶笛儿问道:“小哥,请问浣浣姑娘是哪一家的姑娘?” 那人打量了一眼陶笛儿,看到她额上的痕迹微微一撇嘴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浣浣姑娘在前面的颐衡馆,你算是来得巧了,今儿浣浣姑娘有歌会。”说着自己先屁颠屁颠向颐衡馆跑去了。 陶笛儿手尖一颤—— 歌会? 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古代就有这个词? “娘子?”唐若涵刚刚拽了拽陶笛儿袖子,嘴巴就已经被对方捂住。 “嘘……不准叫我娘子了现在。叫我……呃……陶公子。”陶笛儿见对方点头,才将手放下。 “可是为什么啊,娘……唔,陶公子?” “……”陶笛儿掂量了一下唐若涵的智商和自己的解释水平,最终决定和稀泥:“你不叫的话,回头我给你买糖吃。”陶笛儿见唐若涵眼睛一亮,脸颊上一抹开心的红晕,不由也笑了。还是小孩子容易哄…… 两人走到了那颐衡馆的门口,惊奇的发现里面已经人满为患。门口的龟奴皱着眉一副大爷样儿—— “快点快点啊,过时不候,再进三个人……”陶笛儿二话不说,拉着唐若涵就往里冲。同时往里冲的还有三四个人,被陶笛儿一脚一个踹了回去。两人进门后,一男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也窜了进来,那龟奴随即关门,留下外面阵阵哀嚎。 陶笛儿还未来得及打量厅内摆设,突然觉得旁边的唐若涵身子一颤,不由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娘子……这里……这里不好。”唐若涵脸色有些发白,揪着陶笛儿的衣角不放。“这里,和当初你让我等你的那个地方一样的味道……” 陶笛儿一怔,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楚阳馆。心中不由一疼……自己那一次,终归是伤了这个人。看着唐若涵眼中闪过小兽般的戒备和惊恐,陶笛儿不由自主握住了对方的手,用力紧了紧,示意对方自己还在。 “没事的,这一次一定要相信我。” 唐若涵听陶笛儿口气坚定,这才微微放了心,但握住的手却是死也不肯松开了。陶笛儿心中一软,也就随他了。 陶笛儿正安抚自家小绵羊,突然听到旁边一声噗哧的笑,不由看过去。只见那最后进来的男子正瞧着两人紧连的手,笑得猥琐。 “既然两位如此情投意合,又何必来这青楼呢?”陶笛儿见对方唇红齿白,却笑得一脸贱样,不由黑线……难道,他以为自己和小绵羊是断袖?她崩溃着,完全没看到男子摆出“背背山”的口型嘀咕了一声。 “呵呵,谁说不能来了,我这儿不是听歌嘛。”陶笛儿挠了挠头,道。 “哦?”男子一歪头,却不显得女气,眼中一丝惊讶之色掠过。走进了一步,看清楚陶笛儿和唐若涵容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洞彻的神色。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还请两位细细欣赏。”眨了眨眼镜,男子转身而去。陶笛儿有些摸不清对方意图,但见对方不似有恶意,便也放下来,专心打量着馆中的装修。 有了上一次楚阳馆的对比,陶笛儿不由不承认,这颐衡馆的确设计上要小资高雅了很多。中间的圆形舞台颇有几分开演唱会的架势,周围几间半掩的小阁子,估计是给乐手呆的。那舞台直连后台,倒是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陶笛儿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道:“哎哟,两位小爷,怎么就在这里站着啊?还不找个地方坐下?” 陶笛儿回头,就见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子一脸元宝笑看着自己二人,还没说话就被对方热络的牵到一座已经坐了两人的桌旁。 “两位爷对不住啊,我们这儿人太多,还麻烦您两位和这两位爷拼一下座位。还有,您想用点什么,和我风娘说。” 陶笛儿瞟了眼同座的两个人,倒还都顺眼,一看就是读书的士人,出来附庸风雅,便也忍了。扫到两人桌子上的茶,眉微微一皱道:“风娘,请问这茶多少钱一杯?” “茶啊,这龙井倒是不贵,十两银子……嘿嘿……”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坦诚的问价,风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靠之!你怎么不去抢!?陶笛儿呆住,眨眨眼,道:“那个,是这茶好,还是水贵?” “回爷的话,自然是茶好。这水是不要钱的。” “那……我们来两杯白水吧。”陶笛儿笑眯眯道,同桌的两个人也是惊讶。 风娘脸上的笑微微有些撑不住,“哟,爷,可没您怎么戏弄人的。我们这儿消费最低标准是……”她正说得兴起,突然后面跑过来一个小厮,对着她耳朵低语几句,风娘脸上立刻重新绽出一笑,对陶笛儿道:“爷不用担心了,有人给爷付了银子,您随便用……” 陶笛儿一愣,下意识四周环视,然而却不见任何熟悉的面孔。 “那个……谁付的?” 风娘刚想说话,然而厅中的灯却在此时集体熄灭了。 接着,在众人唏嘘声中,舞台上响起了柔柔的音乐,接着一抹银色的月光洒满舞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对面相识 陶笛儿听到这首歌的一瞬间,身子就好像是扔进了速冻箱,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望着那台上不似凡间女子的人一时忘了动作。 坐在对桌的两人原本被那歌声吸引,但碍于对面的人散发的诡异气息实在过于强大,回过头来就见陶笛儿嘴唇吐出两个字—— “老乡……” 其中一个书生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台上歌舞的仙女,有些鄙夷道:“你这小子说些什么?” “啊?”陶笛儿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没被那堪比“塞壬”的歌声迷住,不由大有知己之感,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睛,“没事……就是这首歌在家乡……唔,常听……”其实常听到说不上,只是小说中十个里面有九个要提到这水调歌头,剩下的那个必然不是穿越小说。陶笛儿印象之深,可谓铭心刻骨。 那书生一哂,刚想说什么,然而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向陶笛儿旁边看去,却又疑惑了—— 唐若涵乖乖吃着桌子上的糕点,抿了口茶水,黯然无色的眼睛根本没有看向他。 陶笛儿虽然激动,但见台上表演欲正胜,一张美人脸上一丝“高度不胜寒”的感慨之意,众人也听得如痴如醉,惊为天人。眼下上前喊一句“你哪年穿过来的,姐妹儿?”显然有些不合时宜,即使台上那人不踹自己,台下那些男人也得瞪死她。 陶笛儿想着微微平静了些,喝了口唐若涵递过来的茶,这才突然想到自己“认亲”一事还不能完全和他说清楚,不然自己的身份不也玩完儿了?想着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人,有些羡慕…… 枉费自己二十一世纪大好女青年,来到古代一无展露身手的时候,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背的古诗词全都打了水漂……哪像人家? 陶笛儿看着看着,突然从那台上女子眼中看出了一丝意思。 她饶有兴致的沿着女子的视线看过去—— “啪……”手中的杯子翻到,陶笛儿瞪着那抹身影擦了擦眼睛,心说不是吧?然而再次看去,那人还是如此清晰。察觉到这边的声响,那二楼包厢中的人一眼看到了陶笛儿,眼中闪过一丝仲愣,接着向她遥遥举杯示意。 “娘子,怎么了?”唐若涵有些不安的拉了拉陶笛儿的衣袖。 “啊……没事……”陶笛儿连忙从呆愣中回过神儿,也不管那人和台上的浣浣怎么看,忙对着唐若涵咬耳朵。 “什么?崔宁崔大哥也来了?”唐若涵扑扇着大眼睛,饶有兴趣道。 陶笛儿眉角忍不住一抽,看到对桌的两人饶有兴趣的眼神,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此时台上歌舞已毕,馆中的灯次第燃起,然而众人望向台间,仙人已经已经人去台空。一两个感情丰富的已经跟失了魂儿似的,看得陶笛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今儿我们浣浣姑娘的曲子就唱到这儿了,各位爷们要是喜欢,还请今儿多多畅饮,也算是我们家浣浣姑娘尽了地主之谊了。” 听到台上的风娘说话伶俐,陶笛儿忍不住噗哧一笑:“这算是奇了,对方尽地主之谊还要咱们自己掏钱……” 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小厮,笑嘻嘻看着陶笛儿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情。” 陶笛儿眉一抬,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一脸灰土的唐若涵,仍是有些不确定:“我?” “就是公子。” “你们家姑娘是谁?”陶笛儿还没错乱到真要尝试一把的地步,有些奇怪,心说难道不应该是嫖客自己找姑娘?什么时候轮到姑娘叫嫖客了?到底是谁嫖谁啊…… “我们家姑娘啊……就是刚刚付了您吃喝银子的那位。” 陶笛儿眼睛一亮,这话还真勾起了她的兴趣,等她正要答应之时,旁边却想起了一个略显严肃的低沉声音—— “陶……公子,真是好巧。” 陶笛儿还未答话,一边的唐若涵已经听出了来人声音,立刻热情地打招呼道:“崔大哥!” 来人一脸正气,俊美中带着飘逸,有如煌煌明月,一双墨黑的瞳仁锁住两人。 这个人……为毛在青楼还能保持这般正经的表情?陶笛儿嘴角一抽,然而也立刻见礼道:“呵呵,白天和崔大哥才见,想不到在这儿又遇到。我和若涵一时好奇,慕浣浣姑娘之名而来,大哥可也是?” 崔宁很公事公办的点点头,口气让人着火:“听歌。” 陶笛儿控制住不翻白眼,然而一句话却已经不经大脑的吐了出来,“大哥来这里就不怕大嫂知道?” 她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来得这种闲情逸致,替别人妻子打抱不平。的确,崔宁已经娶妻,但嫡妻身体孱弱多病,所以白天之时陶笛儿也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崔宁一怔,没想到陶笛儿竟会这么说。一双墨色的瞳仁像是第一次看到陶笛儿一般,认真看了她半天,看得陶笛儿心中直发毛。 “那个……我说公子,您不然这就和我过去?不然一会儿我家姑娘该等急了。”一直在旁边被忽略的小厮突然笑着开口。 崔宁眉头微微一蹙,看了眼陶笛儿,其中之意不言自喻—— 你一个女人,要什么姑娘? 陶笛儿被他目光看得心中有点气愤,更为他妻子抱不平,想着一拱手道:“崔大哥,您帮我照顾一下若涵,我去去就来。” “娘……呃,陶公子……”唐若涵听陶笛儿要离开自己,立刻上前揪住陶笛儿袖子,如临大敌的表情看得陶笛儿心中一柔。 “乖,我一会儿就回来。刚刚你吃的那些点心是现在叫我去的人,咱们要懂礼貌,跟人家说声谢谢,你说是不是?”陶笛儿哄道。 唐若涵紧蹙的眉宇不松,但听陶笛儿说得有理,有些呐呐的放开陶笛儿的袖子,“那……那你说完谢谢就回来啊……” “恩,一定。我马上就回来,你先和崔大哥在楼下坐一会儿。”陶笛儿拍拍唐若涵的肩,柔声道。一旁崔宁抿着薄唇,看着两人小猫小狗般互相慰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暖色,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陶笛儿说完跟着那小厮上楼,看着他七拐八拐把自己领到了最里面一间屋子的门口。 “公子,请。”陶笛儿见那小厮退去后,兀自敲了敲门。 “请进。”有些中性的声音传进来,陶笛儿眼睛一亮,因为这声音清亮,不是别人,正是那刚刚台上唱歌的浣浣。 浣浣见那人笨拙的跌进来,小脸红晕,以为是她害羞所至,不由嘴角噙了抹捉弄的笑意。 “公子,怎么这般着急?”她话音虽是中性,但放缓慢来讲自有一番妩媚动人之意。 陶笛儿见到“老乡”就在眼前,不由眸中腾起一丝水雾,呐呐说不出话来。这真的就像是被雷劈到以后,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唯一倒霉的一个,顿时同病相怜的感觉袭满了全身。 浣浣见那人不说话,一脸小白兔的激动表情,噗哧一笑:“公子……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我不好吗?”她何等眼力,一眼就认出陶笛儿是女儿之身,见她和唐若涵在一起,只当是哪家的小姐和心上人来凑凑热闹,感到有趣,才请了两人一桌酒水。然而在台上却看到她二人似乎是和那人认识,这才下决心要结识陶笛儿。 “呃……那个,卖淫嫖娼是违法的……”陶笛儿感到温香暖玉在怀,脑子晕晕的,通红的小脸低低的,吐出一句。 浣浣好笑,然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眸中清光一肃:“你说什么?” 陶笛儿抬头一怔,只见那美人脸上严肃,带着几分杀伐决断的气质,倒和崔宁有几分相似,想着便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刚刚听我唱歌了?”浣浣皱眉道。看到陶笛儿小鸡啄米般点头,浣浣微微放下心来,试探道:“那你有什么感觉?” “唔……”陶笛儿没想到认个亲还能被人家反客为主,然而对方的气势实在太强,简直是女王,想着不由撇撇嘴道:“熟,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此刻,轮到陶笛儿欣赏浣浣丰富多彩的表情了。 然而她还没看多久,浣浣就已经调整过来神色,接着……陶笛儿感到自己被对方用力的圈到了怀里…… “天啊,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浣浣在颈窝呢喃的一句话,陶笛儿却是一怔,接着生生掉下了泪来。来到这个世界,从开始的彷徨无知到后来的稚嫩反抗,再到后来的努力适应……自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就算是亲近如唐夜暮或是小绵羊,她也从不敢说出自己身份半句…… 此刻,有一个人在耳边告诉她—— 你不是一个人。 看着小姑娘在自己怀中哇哇哭得天昏地暗,浣浣心中的激动之意也是稍平。她本是军人出身,经历过的太多,便姐姐般拍了拍陶笛儿的肩,安慰了她半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心上之人 陶笛儿在对方安慰下,慢慢止了眼泪,看着对方看小孩一般的表情,脸上不由一红。两人说了一刻,才了解了彼此的情况。 何浣浣是陆军某师部战略部的一名高级军官,家中也是军旅世家。穿越是因为浣浣在一次军事演练中得知父亲病重,坐直升飞机回家之时意外坠机。她穿到这里时正好倒在了颐衡馆门口,这才被风娘捡回来,现在已经有一年了。 “也不知道我爸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浣浣苦笑一声,揉了揉脑袋道:“算了,反正都已经过来了,这事儿我早就不想了。”她看了眼陶笛儿,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我还没嫁,你个未成年倒是嫁了出去……”她上辈子就比陶笛儿大,此时也比陶笛儿大上三四岁,优越感顿生。 陶笛儿看了眼对方笑颜如花、凹凸有致,又看了自己瘦弱的身材一眼,郁闷的撇了撇嘴角。但她最擅长察言观色,见何浣浣提起嫁人一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不由呐呐道:“浣浣,你思春了?哎呀……”脑袋上立刻挨了一下,陶笛儿疼得眼泪飙出来。 “你才思春!”浣浣没好气道,大马金刀的坐下,眸子一抬,说不出的傲气,“还有,你要叫我浣浣姐。” “我还浣熊姐呢……”陶笛儿揉着脑袋小声嘀咕,还好浣浣虽然擒拿一流,但没学过古代的内功,也听不大清。此刻外面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两人立刻对视一眼。 “谁啊?”浣浣问道。 “姑娘,楼下崔大人和那位公子让小的上来问一句,屋里的小公子什么时候回去?” 浣浣打趣的看了陶笛儿一眼,口型道:“真是如胶似膝啊!” 陶笛儿苦笑一声,只得道:“让他们再等一等,我和姑娘说会儿话就走。”那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笛儿,你是不是认识崔大人?” “崔大哥?”陶笛儿疑惑重复一声,抬头看到浣浣喝了口茶,眼中没有在意的神色,然而睫毛轻轻一颤。陶笛儿立刻福至心灵,联想到舞台上浣浣频频注视崔宁一幕,明白了对方思春的对象。 怪不得崔宁这么正经的人也回来青楼,原来是……陶笛儿想着,却又摇头。不对,要是两人早就拍拖上了,以崔宁心性,绝不可能把浣浣留在这种地方。而且听浣浣小心翼翼的口气,似乎两人还未如何熟悉。 陶笛儿哪知道浣浣从小在家跟着三个哥哥长大,后来又进了部队,打交道的都是男人,再不就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对崔宁虽然有爱慕之意,但却笨笨的从未言明,感情上生涩的比她还要多几分。 “那个……你喜欢的是他啊?”见浣浣一瞪眼,陶笛儿立刻改词:“我是说,我认识我认识……他是我远亲。” 浣浣这才点了点头,见陶笛儿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看我做什么?” “嘿嘿……看浣浣姐长得好看啊……只不过没想到当时最后一个进门的人是你。”陶笛儿死皮赖脸凑上去,心中却是为眼前的女子微微担心。她听浣浣说当时最后一个进门并和自己答话的男子是她,不由好笑。 有人说两人相交往往只需一个眼神,陶笛儿以前不信,现在却信了。浣浣目光纯澈澄然,那种灵魂上的洁净让陶笛儿不由自主的亲近,不免为她的事情微微着急。 “只是……浣浣姐啊,你知道崔宁已经娶了妻子吗?”陶笛儿想了想,还是咬牙说了出来。现代的女子和古代的不一样,她不知道浣浣能不能过得了这道坎。 果然,浣浣脸色一沉,也不再隐瞒,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 陶笛儿一吸气,有些疑惑道:“你知道还喜欢他?” 这不是要做小三么?陶笛儿不解的看过去,却见对方的眼底一片坦荡,不由有些怀疑。 浣浣看着对方关心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暖,突然腾起一种信任此人,将一切心事告知她的冲动。然而她刚想开口,外面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听得她一怔。 “姑娘,请问是否和笛儿说完话了?” 浣浣表情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那人竟然就在门外,顿时有些六神无主。陶笛儿见她神色慌张,眸中却带着点点欢喜幸福,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对她点了点头。 “那个,崔大哥,我马上就出来啊。”陶笛儿回了句,接着握了握浣浣的手。 手上的温暖和力道传来,浣浣奇迹般感到自己镇定了下来。看到对方调笑的神色,才暗骂自己太不镇定了。冷哼一声,手指借势一用力,顿时疼得陶笛儿呲牙咧嘴,但崔宁又在门外,她自然不敢喊叫。 陶笛儿吃了闷亏,悻悻把手缩了回来,心说真不应该心疼你个暴力女。但脸上的表情微微一肃,望进对方的眸子,道:“明天白天,你来我家,我们有话细说。对了……你带些糖来啊!”陶笛儿想了想,补充道。 浣浣自然也是不舍陶笛儿离去,但见她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 陶笛儿嘻嘻一笑,推了把浣浣,示意她去开门。浣浣瞪了她一眼,然而还是耐不住想去看那人一眼,起身走去打开了门。 “浣浣姑娘。”崔宁语气淡然,给人一种打着官腔的感觉,却并不讨厌,反而有种刻板的可爱。 陶笛儿本以为浣浣会惊慌失措,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看了崔宁一眼,礼貌的应了一句,接着就将陶笛儿交会了崔宁手上,客套的道了再见。那样子又温文,又漂亮得体,那份若有似无的好感拿捏的恰到好处,陶笛儿目瞪口呆,原来真的不可以小看女人啊…… 第二天,浣浣依言前来。 陶笛儿觉得小绵羊的好处就在于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他一概不知道也不多问,看到浣浣带来的糖果就乖乖吃糖去了,看得陶笛儿又欣慰又满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追男计划 何浣浣对男女之事粗枝大叶惯了,并没有发觉两人之间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可,反而被唐若涵的真实容貌震惊了许久。回过头来不由拍着陶笛儿肩膀道:“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这封建婚姻还是有好处的,不然能被你套牢这么个优绩股?” 陶笛儿白眼,心说自己掏着的是原始股好不好?真正的优绩股还在唐家呢……陶笛儿腹诽,心说此女看到唐夜暮和唐夜陵,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娘子……”突然唐若涵的声音传来,陶笛儿一愣。接着看见唐若涵手中拎着乱蹬腿的麻团走进来,“娘子,它抢我糖……”小模样三分委屈,三分控告,眸中含泪的样子让一旁的何浣浣顿时心中一软,母性大发。 小麻团本是闹惯了的,此刻突然觉得主子旁边一女视线冷的冰人,顿时嘴巴一张,一块还未融化的糖掉了出来。 好了,这下罪证齐全了。 陶笛儿看了眼唐若涵,又看了眼身后眼神逼迫的何浣浣,心中一狠,将麻团从唐若涵手里拎了过来。“叫你乱吃东西……”啪啪啪三声,小麻团挨到了一生中第一顿屁股板子。 唐若涵心满意足了,何浣浣也眉开眼笑了。小麻团含泪的眼看了陶笛儿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这边唐若涵刚走,何浣浣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陶笛儿,欲言又止。刚刚她已经发现唐若涵言语状似孩童,似乎是智商问题。陶笛儿见她怀疑,也只得苦笑一声,将唐若涵的事情和她一说,两人表情又是感慨又是郁闷。 “好了,说了半天我的事情,你和崔宁的事情总该告诉我了吧?”陶笛儿笑道。 何浣浣一怔,看到陶笛儿纯然的笑脸,心中一动,将自己穿越后遇到崔宁的事情说了出来。 陶笛儿听后沉吟片刻:“他当初在青楼救过你,所以你就喜欢他了?” 何浣浣脸上一红,也知道这事有些穷摇小言,但还是点点头道:“当初我一个人刚刚到这儿,什么都不懂。虽然有功夫再深,但没想到那妓院的老鸨用药,要不是当天遇到他,也许……” 陶笛儿还是有些疑惑:“他好好的怎么会上妓院去?”的确,要是自家小绵羊去妓院,陶笛儿肯定打断他的腿。 何浣浣噗哧一笑,道:“我开始也感觉他那人有些假正经,但后来听人打听才知道他那是刚刚任了剑南节度使,所以泸州兵马使杨子琳巴结他,这才去了一趟颐衡馆。” 陶笛儿点点头,看何浣浣一副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样子,咬咬唇:“那你确定要嫁给他?” 何浣浣明亮的眸子一黯,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吞吞吐吐的,你一定认为我是小三儿,去破坏人家家庭吧?” “咳咳……”陶笛儿狼狈的一阵猛咳,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让何浣浣觉得真实。 “其实,也不全是。浣浣姐,只是……”陶笛儿想起在唐府中也曾见过堂亲家的妾室地位,犹豫道:“你也知道这古代妻子与妾室的差别吧?难道你心甘情愿要去服侍另一个女人?和她享有一个丈夫?”况且,他就算今日喜欢你,将你娶进门,明天又没准喜欢另一个呢? 何浣浣没想到陶笛儿竟为她想得这么多,心中也有些暖意,想着拍了拍陶笛儿肩膀。“你放心,我到了今天还存着这点心思,自然有我的道理。”陶笛儿抬头见何浣浣眉眼清明,说不出的自信大方,不由有些好奇。 “其实我当初听说他有了妻子,也曾想断了这念头的。”何浣浣吐了吐舌头,“咱一个现代女子,犯不着和一个古代女人共夫啊。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和他妻子似乎彼此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当初两人成亲是因为家中父母所命。” “可哪一对儿现在不是父母之命啊?”陶笛儿看着何浣浣,忍住白眼。 “你别急啊,我都没说完!”何浣浣继续道:“那一次他喝醉了酒,然后和我说他对不起他妻子。因为在他妻子未嫁前,曾是有一个意中人的。崔宁和她妻子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儿大的,自然不愿意娶她。但当时崔宁迫于父命,于是他们两人约定三年后就和离,放他妻子和那意中人远走高飞。结果谁料那个意中人竟在他们婚后一年多以后就郁郁而终了。所以他妻子因为恼恨,至此一病不起,他也心中非常难过。” 陶笛儿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因由,一时也拿不准如果这时候何浣浣插进去到底算不算插足。但看到对方目光坚定,便知道她心意已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选择的路,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自然头破血流也要走下去。陶笛儿第一眼就看出了眼前女子骨子里的执着,所以虽然知道做妾室会有万般苦楚,但只得鸵鸟般安慰两人:“呵呵,没事没事,不是说穿越最大吗?你看你混花魁也混的不错,看来走得是穿越正剧路线,绝对的女主无敌……小小崔宁,不在话下……” 何浣浣被她逗得一笑,然而想起一事,笑容又有些落下。 “怎么了?”陶笛儿戳戳对方。 何浣浣叹了口气,才将崔宁最近不怎么搭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陶笛儿。陶笛儿一听也才明白,怪不得她刚刚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要是崔宁没有一点表示,自己和何浣浣说了半天不也是白说么?而听何浣浣的语气,两人的感情本来也还挺正常进行的,自从上一次崔宁“酒后真言”后,就变成现在冷冷的样子。 以往崔宁去颐衡馆听曲子以后,往往要和何浣浣坐上一会儿,聊天喝茶。然而自从那次以后,就变成陶笛儿看到的那份熊样了,一句话不多说,还动不动一副要开衙公干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查封颐衡馆的呢。 何浣浣从小被哥哥们宠坏了,到了军队也是军中一枝花,什么时候被他人冷过?加上她自尊本来就强,自然不会体会到崔宁是因为在意所以才疏远自己,当下冷着眉跟他杠上了,陶笛儿一听忍不住心里就笑了。没想到这两个人看着都挺成熟的,心中却还这么孩子气。 “那个……我问一件事啊,你那天和崔大哥喝酒,是不是故意把他灌醉的?” “呃……你怎么知道?”何浣浣脸一红,她那次的确是诚心灌醉崔宁。她酒量极大,在军中灌趴下十几个人是平常小事,崔宁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原本是想知道崔宁对自己的真实感觉,没想到对方却将自己心中的愧疚告诉她,让她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陶笛儿看着眼前之人憨憨的样子,真的傻了,全然忘记自己对感情也是一窍不通,开始冒充狗头军师:“你啊你啊,笨死了!崔大哥既然都和你说了这种事,自然是对你极为信任了。一个男人对女人信任了,那么离拜倒石榴裙也不远了。倒是你,有什么表现了?” “那他为何之后对我都……”何浣浣眨眨眼睛,也有些明白过来。 陶笛儿见她有些醒悟,点点头道:“听你的话,看得出崔大哥对他妻子似乎真的非常愧疚。”虽然对这种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的家伙表示惊奇,但无奈何浣浣就喜欢这口,陶笛儿也不敢说太多触了这大姐逆鳞,道:“所以我估计他和你说完之后,回去想起,也明白他对你动了真情。然而他妻子如今病着,虽然两人并不相爱,但他也不会想把你娶进门,让他妻子在娘家那边丢了脸……”当然,也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崔宁自己不想摊上不顾病弱嫡妻,迎娶青楼歌女的罪名。 然而让陶笛儿惊讶的是,何浣浣沉默一会儿,竟把她隐下的一句话说了出来。陶笛儿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突然感觉也许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粗心大意。 “不过啊,这我倒是理解。”见两人间一时有些沉重,何浣浣吐了吐舌头,“他本来就是官,家里又是老封建主意,要是他什么都不说,立刻把我娶回家里,这种二百五还要我担着,我可受不了……” 陶笛儿嘴角一抽,上下打量何浣浣,心说没想到姐姐你还是一家斗路线。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很久以后,她竟是靠何浣浣的这个“家斗之王”摆脱人生大劫,然而这已经是后话了。 “可他现在对你这个样子,你美个什么劲儿?”陶笛儿见她一副“崔宁真好”的模样,忍不住打击一句。果然,何浣浣的脸色一跨,哪里有半分昨晚舞台上的天人之感。 陶笛儿心笑也不知崔宁是哪辈子造孽搭上了这艘贼船,然而眼睛一转,已经为损友想了一系列追男计划,立刻对着何浣浣的耳朵咬了起来。 *** 虽然我很勤快的更新了,但各位不要霸王啊……出来按个爪印,咱也好知道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丧妻以后 陶笛儿和何浣浣好不容易定下了“崔宁攻克大计”,然而两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却在几天后发生了。 陶笛儿当时正在费脑筋画着改装洗浴设备的草图,一旁自家小绵羊吃着糖,时不时凑过来亲她一口,陶笛儿见他眼神亮亮的,感觉心里暖暖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沉下去,又有什么东西浮上来。然而看到脸色发白的何浣浣,她却不由得惊讶了。 认识何浣浣以来,陶笛儿就从来没想到那个明朗洒脱的人会有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还记得昨天浣浣还说崔宁吃了她做的点心似乎有些开心了,然而…… “浣浣?怎么了?” “……”何浣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得知了这个消息,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才认识了几天的陶笛儿。感到手中的温度,她才缓缓定了下来。“崔宁的妻子去世了。” 陶笛儿长大嘴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戏剧的事情发生,忙问:“那崔大哥呢?”她本以为何浣浣会伤心崔宁惦记妻子,却发现何浣浣眼中的心疼完全压过其他。 “他……很难受。”何浣浣重复不出当时崔宁说过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崔宁当时的神色。何浣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想嫉妒,但那一刻她只想搂住那个男人,好好的安慰他,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陶笛儿虽然觉得崔宁把一切揽到自己头上的事儿有点傻,但想到如果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也会这么死心眼。此时得了消息的别院管家也来报了丧报,陶笛儿想了想,便细细问了那管家如何做才不失礼,打发人去收拾东西,并嘱咐致哀的人去劝慰两句。料想崔宁焦头烂额,又要处理政事,估计着一时不会有时间接待她和唐若涵,才说要改日拜访。 “娘子,是崔大哥的娘子出了什么事吗?”唐若涵听到众人说话,有些不放心。 “恩……”陶笛儿想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崔大哥的妻子去世了。 唐若涵闻言一呆,接着脸上有些哀伤,“是不是崔大哥的娘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陶笛儿见他脸色发白,心中一疼,咬唇说不出话。唐若涵见陶笛儿不语,以为她是默认了,当即心中想起了不会回来的父亲母亲,转身便跑。 陶笛儿拉他不及,反倒被他带得摔到了地上。 “嘶……”手上的挫伤疼得陶笛儿倒吸一口冷气。 “娘子!”唐若涵见陶笛儿摔倒,顿时慌了手脚。着急把陶笛儿抱到床上,眼中已经腾起一片泪花。 “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揪着床单,唐若涵的声音有些沉闷。那晶莹的泪水滴落,砸在陶笛儿衣服上,又滚落在床面。 “没事没事,我也没摔着,呵呵……”陶笛儿笨手笨脚去擦对方眼中的泪,此刻真是慌了……认识唐若涵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伤心。陶笛儿心中腾起一丝懊悔,早知道刚刚就不告诉唐若涵发生的事了。心中除了一份自责,似乎还有什么,然而她却没有意识。 “是我笨……娘子,我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当初娘和爹也是这么就永远不回来了……”陶笛儿感到脖子旁边的那人闷闷说着,衣领已经湿了。 “没关系……不怕不怕,还有我,还有我陪着你……”陶笛儿给唐若涵顺着背,轻轻的拍着他,感觉唐若涵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等了好久,她都以为唐若涵已经哭累了睡过去了,却突然听到那个小小的声音—— “娘子,我不想让你也走,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陶笛儿心神一颤,感到怀中的人紧张不安的气息,郑重落下一字:“好。” 如果说像何浣浣对崔宁那般心思明确的好是爱情,那么像自己这般糊里糊涂,分不清亲情爱情,陪那人一世,估计也可以叫爱情吧? 陶笛儿想着,微微一笑,心中已经确定了心意。 两天后,何浣浣再一次登门拜访。然而这一次,陶笛儿却有些忍不住来了。那明妍张扬的女子穿着男装,此刻眼神黯淡,眼中噙着血丝,面色疲惫不堪。陶笛儿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她因为不放心便去崔家看了眼崔宁。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要是女装,必定会惹人非议,所以特意换了男装。可崔宁因为悲伤过度,所以一直在灵堂之内守着妻子,所以何浣浣就在门外站着等了他一天一夜。陶笛儿看着眼前执拗的女子,有些心疼,但也只能让她注意身体。她和崔宁之间的这道坎,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迈过去。 然而又过了几天,好像是老天不让陶笛儿过上好日子一般,别院管家那里传来了崔宁被弹劾的消息。 陶笛儿将小麻团往唐若涵怀中一扔,头疼的将管家叫道一边细问端详,一听却愣了——原来还是泸州兵马使杨子琳,不知是怎么知道了何浣浣去看望崔宁的事情,居然以“妻子丧期未过,招领青楼女子”为名,将崔宁弹劾了。 陶笛儿嘴角狠狠抽搐,心说难道自己的戏码是武侠转官斗了?但其中涉及到浣浣和崔宁,自己肯定要帮忙,才吸了口气问道:“这件事上头有旨意了没有?” 管家看了陶笛儿一眼,没想到这少夫人平时玩闹看似不上心,此刻却也镇定,当下恭声道:“还没有,皇上如今还在病中,宫中是马将军的天下。只是崔家和马家向来关系不和,这一次恐怕……” 陶笛儿有些惊讶,转念一想,现在似乎唐宣宗李忱还没当皇帝,现在的皇帝是唐宣宗的侄子,早就多病不堪,似乎宫里面正红的是一个姓马的太监。还什么将军,哼……说得好听!以前在唐家堡天高皇帝远,况且蜀中向来独属一地,节度使权利又大,自然她也没有多用心。 然而如今,却是不理不行了。 “你先给家里发一个消息,看看二叔和老夫人的态度。”陶笛儿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是清闲不下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栗子之祸 陶笛儿给家里传了消息,倒也不是白痴。从唐家和崔家、晏家来往就知道他不可能单单只是武林之家,就算是自家没有人在朝廷为官,但因为利益相连,肯定也会结交一些朝中权贵。若是崔宁不任节度使,到时候万一派下来个不听招呼的,唐家也会头疼很久。 毕竟,唐家和官府两分蜀中的事情,已经是心照不宣了。所以陶笛儿已经确定唐家必然会出手保住崔宁,而自己只不过是劝一劝何浣浣不要太担心。她想出这些前因后果之后,发现自己脑子居然还没有小白到无可制止的地步,不由傻乐半天。在唐府束手无策、成天吃瘪的日子过惯了,她还真有些忘记了当初也有几分小聪明的自己。她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和唐府八字不合,想着成都山明水秀,突然有种再不回去的想法。 何浣浣听到陶笛儿分析原委,倒也不太担心了。况且崔宁手握蜀中一半兵力,与那杨子琳分庭抗礼,也不怕他先斩后奏。只是想起这些日崔宁还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不免有些心伤。 她虽然不知道,但陶笛儿自幼善于观人心理,自然知道崔宁的想法。正是因为喜欢何浣浣,崔宁内心才会如此纠结,认为对不起死去的妻子。毕竟妻子刚死就对其他女人大声告白实在是太冷血了,所以陶笛儿倒没感到此事他做的有错。所以看到何浣浣伤心的样子,也只能装聋作哑——人家小两口的事儿让人家自己解决。 总算不出自己所料,弹劾崔家的折子被压了下来,唐家也来了书信,告诉陶笛儿不必担心。 何浣浣至此对那个杨子琳是咬牙切齿,一个人鼓捣去了,陶笛儿乐得清闲,于是在家教养小绵羊,感觉生活还是很有意义的。 “娘子,然后呢?”唐若涵眨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呐,然后那个孩子就被大灰狼吃掉了。所以说啊,说谎的孩子是不好的哦~” 没错,你没看错,这个悠闲吃着糖炒栗子,笑得诡异的女人,就是陶笛儿。眼前她讲的故事,就是那经典千年了的——“狼来了”。 唐若涵立刻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不怕,娘子,我懂武功。狼吃不了我……” 陶笛儿脸色立刻囧囧有神起来,她本想着调教正太,没想到唐若涵屡屡口出惊人,讲白雪公主他说没有什么毒可以让人含之尸身不腐,又不侵入血脉。讲灰姑娘他又说谁家姑娘可以和男人一起跳舞。此刻听到他说用武功打狼,顿时磔磔笑了起来…… “娘子?”唐若涵咽了口口水,有些惊恐的眼神像极了待宰的纯真小羔羊。 陶笛儿放下手中的栗子壳,正想猥琐一把,突然前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接着就见老管家有些苍白的脸色:“皇上驾崩了。” 陶笛儿一眨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心说皇帝怎么样管自己什么事?接着才微微联想到崔宁以及唐府的事,有点明白了。这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崔宁的事儿在死皇帝那儿压了下来,在现在没准会被翻出来说事。 况且这皇帝刚刚死,下面的肯定都想上来。唐家在蜀中盘踞多年,俨然也是半个主子,不知道新皇对唐家的态度如何?毕竟唐家虽然眼高于顶,但还是要过日子吃饭的,要是没了蜀中的地盘,难道要叫一家子去讨饭? 陶笛儿想到这儿,不由联想到那一家的人,从唐夜禛到唐夜陵,个个准备毒药准备进宫溜达一圈,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而神色一怔,她又有些焦虑怀疑。这一代唐家不知道是支持了谁? 陶笛儿以前上学时很喜欢唐史,所以也知道这唐宣宗似乎还是一个不错的帝王,有权谋,有手段。但当然,这样的人往往也有野心,睚眦必报。且不说他容不容得下唐家在蜀中独大,就是唐家万一没有支持他…… 陶笛儿一想就觉得以前的确是有些太滋润了,居然连这些都没有想过。她已经决定和唐若涵相伴,便也接受了将来唐家的担子,若是清闲当然好,但要是有事危机到两人小命,陶笛儿还是不介意动用一下自己不大灵光的脑子。 然而陶笛儿没想到,唐家长辈巴望着这位少夫人开窍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已经有些失望,没想到此刻歪打正着,倒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巧合。 “那个,家里来信儿了没?”陶笛儿问了一句。 管家眉毛未抬,恭声道:“事情突然,听说皇上是狩猎时突然去的,所以也就没有……” 陶笛儿心中一紧,接着道:“那宣……我是说光王,他人呢?”光王是宣宗韬光养晦时的封号。 光王?管家没想到陶笛儿还会知道他,看来这位少夫人并不像自己听得那般无用,心中更是敬服:“光王现在还在宫中陪着太妃。” 陶笛儿眸光一闪,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一个基本上被废弃的王爷,在皇上死的时候留在宫中,明显的不避嫌啊……看来这马大将军恐怕是感觉这光王好欺负,想立为傀儡。陶笛儿想着也是好笑,心说那太监怎么知道,他一直以为好欺负的光王,竟然是假装呆傻的呢? 陶笛儿呼了口气,从管家态度,知道李忱即位估计对唐家没坏处,以后自己和小绵羊的日子也好过,不由放下心来。 半个月后,陶笛儿和唐若涵拜访了崔宁。两人没有见到何浣浣,但从崔宁字里行间,似乎感受得到崔宁挣扎犹豫的心理。 “若这一次不珍惜,下一次你哭得可能比这一次还惨。”陶笛儿留下一句,转身牵着自家小绵羊出门。 半个月后,陶笛儿从何浣浣那里传来消息,她和崔宁已有约定,三年之后,崔宁必定迎娶她进门。 陶笛儿此后的日子清闲下来,每天教导一下自家绵羊,然后和上门大骂杨子琳的何浣浣谈谈笑笑,日子过得很快。 唐若涵发现陶笛儿似乎有些地方和以前不大一样,但对自己似乎更加好了,心中开心不已,他见陶笛儿特别喜欢吃糖炒栗子,便叫人天天买回家来。 一日,他忍不住问道:“娘子,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么?怎么这么喜欢吃栗子?” 陶笛儿将手中的栗子壳丢在一旁,拍了拍肚子,感觉自己被养的有些胖了,笑眯眯道:“因为我小的时候经常吃啊。”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糖炒栗子,笑得有些回忆,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唐若涵从未听过陶笛儿如此怀念柔软的声音,感到心中微微一暖,凑上去吧唧一口:“娘子,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买?” 陶笛儿噗哧一声:“那我不得吃成猪了?哼哼……况且这栗子哪有一年四季有卖的?这街上卖的东西,还是会吃腻的。” 她这般说着,却不料在唐若涵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街上卖的会腻?那自己家做的就不会腻了吧?想到自己怎么吃红花姐做得点心都不会腻,唐若涵不由点点头。想起陶笛儿为自己做过不知道多少顿饭,下定主意要为陶笛儿做一做糖炒栗子吃。 第二天,陶笛儿在一阵烟熏火燎、鸡犬不宁中睁开了眼睛。烟火呛得她咳了两声,听到外面人声响动,心中一惊,心说不会是着火了吧?下意识就向床旁边摸去,却没有小绵羊的身影。陶笛儿一惊,再顾不得其他,连忙下床去找唐若涵。 然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影,陶笛儿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跑出屋子,然而还没等她喊出来,突然被前方迎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陶笛儿一下子倒地,那对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然而那人摔倒时却护着手里一锅黑糊糊的东西,但还是溅出了几颗,烫在了陶笛儿未来得及穿鞋袜的脚上。 “嘶……”陶笛儿被那刚出锅的黑糊糊的块状物烫得一咬牙,但却顾不得那么多,此刻她只是担心唐若涵的安危。 “娘子……”她正想喊人帮忙找人,突然听到对面一声弱弱的声音。 陶笛儿连忙看去,待她看清那倒地的身影时,心中顿时一松,眼泪竟不由自主掉了下来。 混蛋!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陶笛儿突然想起当日崔宁妻子死时唐若涵的那句话,双拳一紧,竟有些止不住的后怕。 唐若涵见陶笛儿不吱声,以为她是撞坏了哪里,连忙凑到前面来。然而手还没有碰到陶笛儿,却听到“啪”地一声。 捂着自己发疼的手背,唐若涵有些不知所措。 那茫然的眼神像极了找不到家的小狗,陶笛儿心中一阵心疼,却止不住的怒火,冷道:“你大白天的闹什么?!” “我……”唐若涵一呆,因为陶笛儿自从成亲后,已经很久没对自己用这种口气了,不由一哆嗦。 “娘子……” “你是嫌我不够操心吗?好不容易两天安稳日子都不让我过?”脚上的疼痛传来,陶笛儿混着刚刚的焦急,忍不住怒道。 “娘子,你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栗子之福 此刻从厨房扑灭了火忙着出来的下人一看,都有些愣住了。只见刚刚兴高采烈的少爷此刻正抓着少夫人的袖子说着什么,少夫人光着脚倒在地上,脚已经被烫得一片红肿。 陶笛儿冷静下来,看到众人神色,知道着火的原来是厨房。陶笛儿脸色更黑,站起来踉跄就往屋里走,脚上的温度混着热辣辣的疼痛,刺得她眼中一片模糊。然而她还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身后的人抱了起来。 陶笛儿鼻间闻到一股焦甜的栗子香气,和往日那人身上清淡的栗子花香不同,再也忍不住,狠狠的打了唐若涵几下。心中不知是惊恐还是后怕,只有打在那人身上,才觉得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混蛋,还以为你死了! 陶笛儿心中后怕放下后,突然觉得很不值,自己找不找他光着脚就出了门,然而火灾却是人家闹出来的!看着周围人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陶笛儿又羞又气,狠狠拧了唐若涵一把。 唐若涵傻傻的没说话,任由陶笛儿捶打,一路将她抱回了屋子。陶笛儿打累了,看着一脸紧张到处找药的唐若涵,樱唇一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宝唯本来在前面和几个丫鬟绣东西,听说后院闹翻了,连忙跑进屋来,帮唐若涵找到了烫伤药后,看唐若涵一脸焦急而少夫人却不言不语将头埋在被子里,连忙跑了出来,心中担心不已。想起何浣浣和陶笛儿关系很好,连忙托人去请。 唐若涵拿到药膏后,连忙抱过陶笛儿的脚,“娘子,对不起啊,疼不疼?我给你上药吧?” “……不疼就怪了……”本以为听不到回应,然而沉默一会儿后,唐若涵突然听到陶笛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只是娘子的声音似乎有一点不一样,怎么……好像是撒娇呢? “那我上药了啊?” “笨蛋,脚刚刚在地上踩得那么脏,应该先洗洗啊。”陶笛儿嘴一撇,看到唐若涵脸上突然有了喜色,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别扭,但这又不是生气,好像是希望对方关心一般,陶笛儿不由一时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唐若涵唯妻子之命是从,立刻眉开眼笑屁颠屁颠打了水来,用布条小心翼翼为陶笛儿清洗,不忘服务周到的摇摇小尾巴示好:“娘子,舒服吗?” 陶笛儿老佛爷般点点头,心中的惊怕总算散去了,这才发现唐若涵一张小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煤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抚上了对方的脸庞,替对方擦掉灰迹。 唐若涵被陶笛儿的动作一惊,随后小绵羊般纯良的眼神里突然腾起一丝神采,有些欣喜道:“娘子喜欢我。” 陶笛儿一愣,没想到唐若涵会用这种言之凿凿的语气。然而想出口反驳,却又止住了。 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陶笛儿一时有些迷惑,说不出话来。已经确定要和他生活一辈子了,但是这真的是其他人眼中的爱情?不对,似乎又多了些什么,也少了些什么……陶笛儿皱眉想着,却没想到此刻自己的沉默在唐若涵眼中就是默认了。 “我也喜欢娘子。”少年美好的表白声音缠绵进陶笛儿耳蜗,一时有些惊住了。陶笛儿看着那满脸通红的少年挑起药膏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珍宝一般给自己上药,心里有种什么东西扩散开来,弄得全身暖洋洋的。 “唐若涵?” “什么,娘子?” “一辈子在一起吧……” 唐若涵某人指下一停,听着那人似感慨似承诺的一句,眼神中踌躇一过,却没被那人发现。接着完美的唇形中吐出一字:“恩。” 只是,娘子,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再后悔了。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柔,唐若涵的眼神随着动作愈加柔和。 空气中的气氛像是带着一丝焦糖的甜蜜,陶笛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种话,然而见唐若涵一脸坦然且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由也眉眼弯弯的笑了。 “对了,你大早上的不睡觉,在厨房里忙什么?我还以为是着火了……” 唐若涵一愣,这才明白陶笛儿刚刚是在当心自己,心中一暖,有些不知所措道:“给娘子做吃的。” “咳咳!”陶笛儿被他一句话惊得发慌,咳咳咳了两声才缓过来。“你?做吃的?” 看到小绵羊自尊心受损的咬了咬下唇,陶笛儿也感觉自己这么嘲笑有些缺德,连忙止住,转移话题:“那怎么把厨房点着了?” “我也不知道……”唐若涵扭麻花一样坐在床上扭来扭曲,俊脸通红,“它突然就着了,我也没有办法,用缸里的水去浇,结果着得更大了……” 陶笛儿感觉自己又被狠狠噎了一下,嘴角古怪抽搐道:“是灶旁的那个青花瓷缸?” 唐若涵点头,接着感觉鼻子上挨了陶笛儿一弹。 “笨蛋啊,那是油缸!”陶笛儿哭笑不得,是该说这孩子命大还是如何?火上浇油居然都没有烫到一点,不可谓不强大。 唐若涵脸上一红,嗫嚅道:“我怎么知道啊……” 陶笛儿不忍心再嘲笑他,笑眯眯只觉心情大好,问道:“那你究竟做了什么东西出来?” 唐若涵脸上更红彤彤了,样子就像一个可爱的大苹果,看得陶笛儿想去啃一口:“……那个,娘子不是喜欢吃唐炒栗子嘛……然后我就……” 对手指。 “含羞带怯”的目光彻底将陶笛儿母狼系统彻底激活,正想扑上去,然而鼻端突然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陶笛儿眨眨眼,呆住。 “这个……是什么?”陶笛儿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然而还是不愿认命。 “娘子你尝尝,这是我做了很久的了。”唐若涵脸上的表情很开心,等陶笛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团煤炭一样的黑团已经被自己接过来了。 脑后三道黑线,陶笛儿看着那张好看到天妒人怨的脸,自成亲之后第二次感到了蓝颜祸水的威力。 一百章,嘿嘿……怎么给大家一个好果子吃~~~下一章琢磨吃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缱绻缠绵 “……娘子,你怎么不吃啊?”唐若涵可怜兮兮望着,有些失望。 “那个,我……”陶笛儿心理一急,脱口道:“我这不是感觉这东西是你第一次给我做的,太宝贵了嘛我,我想留着珍藏……”陶笛儿嘿嘿两声笑道。 唐若涵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脸红扑扑特可爱的道:“没关系没关系娘子,外面院子地上还有一锅呢,一会儿娘子可以都留下来!” 陶笛儿顿时感觉“咔嚓”一声,霹雳贯体而过。 犹豫要不要普及一下焦炭食物会致癌的常识,然而却听一旁唐若涵笑眯眯的满足道:“昨天我让宝唯去街上那家卖栗子的老伯家问了做法,今儿早上试了好几次……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厨房烧着了……” 陶笛儿心中一震,有些吃惊道:“你什么时辰去做的?” “唔,丑时过了些时候吧。”唐若涵有些不好意思的蹭了蹭,“娘子你知道,因为我笨嘛……所以要多做几次。” “……好好地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了?”陶笛儿看着眼前之人灿烂的笑容,觉得鼻子微微有些酸,强笑道。 “因为娘子不是说外面卖的会腻,不想吃一辈子么?所以……”对手指加小脸红。 然而陶笛儿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却怔愣了,这个人……只是为了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娘子?”唐若涵感觉今天的娘子很奇怪,动不动就不说话。 “……我吃!”突然听到陶笛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一句,唐若涵一愣,自然看不到陶笛儿此刻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决然表情。 吃!还真的吃! 陶笛儿费力将那层已经碳化的栗子外壳剥掉,做好了思想建树,一闭眼,将那颗已经黑如炭球的栗子肉吞了进去。 “……” “娘子,怎么样?” 一股焦甜的味道传来,陶笛儿一嘴苦涩,看到对方企盼的样子忍不住道:“恩,好吃……” 唐若涵顿时眉开眼笑,“那娘子吃一辈子会不会腻?” 一辈子吃这个?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然而看到对方的俊颜,又五迷三道很没出息的“恩”了一声。 “娘子,我也想吃……”唐若涵小脸一红,凑了过来。陶笛儿还没发觉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唐若涵吻上了。 两张薄唇轻轻的接触在一起,一股焦甜苦涩的气息弥漫。少年的唇极软,因为体温的原因,有种清凉的感觉。陶笛儿脸上感觉烧得发烫,心中也好像有什么在快速膨胀着,手伸出却不知为何推不开眼前之人,只呆呆的任由他描绘自己的唇形。 少年浅尝辄止的碰触陶笛儿柔嫩的唇瓣之后,尝试着进入陶笛儿口中,勾起对方的丁香小舌,缠绵缱绻。 陶笛儿迷糊间感到一双手抱住了自己,但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接着门口想起了一阵脚步。 “……我什么都没看见。”何浣浣进来之时脸色一红,立刻退了出去。 陶笛儿立刻做贼心虚的推开唐若涵,咳了两声,脸上红得发紫,但隐隐觉得不只是害羞,好像还多些别的。 *** 陶笛儿和唐若涵在别院住了又有两个月,天气回暖,虽然冬天时也未见雨雪,但空气中还是有一种春天将至的感觉。 崔宁回京城进贡,何浣浣自然屁颠屁颠跟了去,完全不理会崔宁脸上一脸冰冻的正经,小脸乐得跟花一样。颐衡馆没了花魁,好是哀痛了一番。然而烟花之地总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挂牌的蓉蓉姑娘国色天香,人们哀叹之后,也就继续红绡帐暖,把酒言欢了。也有三两怀旧之人想起当年艳贯蜀中的何浣浣,但蹉跎一番也就罢了。 天色暖了起来以后,陶笛儿琢磨着在院子里种些好看的花卉。唐家堡里那些花草虽然漂亮,却不是可以随意碰触的。她如今有了在这里和唐若涵安家落户的打算,成天忙得眉开眼笑。唐若涵爱妻是出了名的,全府上下也跟着折腾。花苗种下的那一天,唐家来信了。 “……就这样?”陶笛儿眨眨眼睛,也顾不得唐杞诺冰封一样的脸色,有些不可相信。 她刚刚收拾了院子,洗浴设施刚刚在作坊下了单子,下个星期就能拿回来…… 然而,看向那张纸,上面写着“家中有事,速归。” 陶笛儿心中隐隐有些难过,然而手上一凉,已经被身边的唐若涵握住。 “娘子,没事吧?信上说什么?”也许是日子相处长了,也许是陶笛儿真的放下心防让那人了解,唐若涵如今总能立刻感知到陶笛儿情绪的变化。 “堡主请两位速速归家。”唐杞诺看了眼陶笛儿,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微微一皱眉。 若是往常,陶笛儿肯定狗腿般的凑过去对唐杞诺嘘寒问暖,但此刻她却没了这个心思。打量着屋中已经被她摆放顺眼的家具摆设,才知道,原来终是要走的。 “堡主说是为什么了吗?”陶笛儿吸了口气,问道。 “这……少夫人还是先回去的好。”唐杞诺沉吟一下,然后道。 “我说你……嘿,还真给我拿起来了是不是?!”突然衣襟被那少女攥住,唐杞诺一呆,低头就对视上了那一双因怒火而越发黑亮的眸子。 “我以前骗我你是我不对,但你一个大男人要斤斤计较到什么时候?”陶笛儿要挪窝的火儿加上平时委曲求全的火儿此刻加在一起,磨牙霍霍突然有了几分气势。 唐杞诺心中一阵,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烦恼。有多久她没有这么随意的对待自己了?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见到阳光一般觉得很温暖。 “当初骗你也是为了你好,否则我才不管你。摆主子的款儿你当谁不会?!我是拿你当朋友所以才……”陶笛儿犹自喋喋不休。 “朋友?”唐杞诺脸色微微一僵,听到那个词就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陶笛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和谁发火,看到唐杞诺阴霾未定的眸子,那点胆子一下子缩回来了。 “呃……杞诺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唐杞诺心中只回忆着那两个字,感觉一股莫名的苦涩袭来,看着那人明亮的眸子:“你当我是朋友?” 陶笛儿会错了意,连忙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时候,也把你当哥哥。不是吗?”心中有些窃喜,难道说唐杞诺要原谅自己了? 唐杞诺盯着那人,只觉得喉中苦涩之意更重,然而沉默半天,却突然笑了。 “杞诺?”陶笛儿疑惑。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少夫人这般有趣。”唐杞诺笑着,然而陶笛儿心中却是难过。 “不想笑就别笑了,你脸上的酒窝都不见了……” 唐杞诺闻言身子一僵,但吸了口气,盯了陶笛儿半晌,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没事了已经……”这次唐杞诺的笑十分温柔,脸颊上可爱的酒窝出现,然而陶笛儿感觉唐杞诺的笑似乎比以前少了些什么。“堡主说如今崔大人进京进贡述职,这成都一地便是有好玩的东西如今也该玩腻了。老夫人想念少爷少夫人,所以请两位赶紧回去。” “奶奶想我们了?”唐若涵闻言眼睛一亮,接着扯住陶笛儿的手,“娘子,我们回去看看奶奶吧?” “……恩。”陶笛儿心中还有些疑惑,然而唐若涵在却不能说,只能点点头,心中多少还有点惆怅。 “娘子,等看完了奶奶,我们再回来住着好不好?” 陶笛儿闻言有些惊讶,抬头就见唐若涵完美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意:“和娘子在这里我很开心,等下次回来,娘子种的花一定都开了。” “恩,那就再回来!”陶笛儿一愣,接着也笑了。却不知道,这一走,很多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唐杞诺在旁边看着陶笛儿明媚的笑颜,心中有种东西轻轻的碎了,然而却留下一丝润润的痕迹,如同当初的那些记忆。 “小若涵,我想吃糖炒栗子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买?” “娘子要是想吃,那我这就去做……”唐若涵眼睛一亮,却没看到陶笛儿抽搐的嘴角,兴高采烈的去了。陶笛儿还有事情要单独问唐杞诺,想着也就由他去了,反正收拾残局的是厨房的劳苦大众们。 “好了,现在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陶笛儿看了眼唐杞诺,语气正经起来。 “……”唐杞诺沉默了一下,看到陶笛儿坚持的眼神,才说出了实情。陶笛儿听后半天不语,让唐杞诺先回去休息。 唐杞诺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那正在沉思的少女,心中苦笑,原来……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 要早知如此,当初那些幸福时光,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一些? “丑丫头……”轻轻一声低喃,随风散去。 既然你需要一个哥哥,那我就当一个哥哥好了。谁都不会记得,当初在废院中,张扬的少年笑嘻嘻的说“你这么丑谁会娶你……”其实这后面还有一句—— 要是没人娶你,我娶。然而这句话,那人却是永远不知道了。 *** 汗,发现怎么这章有些写得像是唐杞诺的番外了?唔,本来咱也很喜欢小诺诺,就这样吧。以后小诺诺会很有出息的哦,这是一支潜力股=、= 拜托大家不要潜水霸王了,不然月下真的是要哭了。最后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__^*) 嘻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路上遇袭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陶笛儿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哆嗦。蜀中春天的第一场雨迷离落下,却是阴霾了几天都没有停。陶笛儿坐在潮湿的马车里,只有将身上的衣服捂得更严实些,才略微抵挡了扑面的寒风。 出了成都城已经有两日,陶笛儿一行就在雨中行了两日。车内唐若涵、自己和宝唯三个人,车外也只有唐杞诺一个人驾车。轻车简行,陶笛儿这是深刻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当初来时候的东西撂下了七七八八,连自己买给唐家众人的礼物也只是挑着重要的拿了。陶笛儿半睡不醒的歪在唐若涵身上,那孩子老实的也不敢推她起来,乐得陶笛儿心里隐隐有些开心。接着,便开始想唐杞诺临行前和她说得那番话。 原来唐家支持的皇子的确是宣宗李忱,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就拍了下巴掌,心说英明,果然没跟错队伍!然而愁心的事儿也就此产生——因为现在朝中掌权的以前是死皇帝的母亲郭太后和那个姓马的太监,但现在李忱登基后,那个死太监就一支独大起来。 唐家支持新皇自然也就会受到排挤,此刻刚刚入春崔宁就被召进都城,可见蜀中气氛已经不稳。而成都乃是政治中心,唐家的势力不是很深,所以这才决定将两个小白接回来,省得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陶笛儿听后一惊,立刻给何浣浣写信,等信发出去才想到何浣浣也不是笨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官场老手崔宁呢?她虽然和崔宁不熟,但见他如此年轻就当了一方节度使,手握兵权,便也安心了。 但直觉上,陶笛儿感觉唐家如此快速的让两人回去,似乎还有其他原因,但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出来,便也放下了。 阴雨霾霾,弄得人心情不好。陶笛儿睁开眼睛去外面景象,只见月亮被厚重的云影遮着,隐隐透出一丝光晕,此外万径无踪,寂静一片。然而就在此时,陶笛儿突然看到一道银光从一丈外的树上乍然刺入自己眼中。 下意识的一动,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扑倒了唐若涵,而刚刚那道银光还原本体,却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就在刚刚两人在的地方。 “娘子小心!”陶笛儿突然听到唐若涵一喊,接着感到那银光向下劈来,再躲避却也来不及。陶笛儿一闭眼,心中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这样劈死了自己,自己下面的唐若涵应该没事吧? 然而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相碰。陶笛儿睁开眼睛,却发现唐若涵手中一抹银灰,正架在那寒光之上。 唐若涵轻喝一声,宝唯立刻上前将陶笛儿从他身上抱开。 “到树下,保护好少夫人。”唐若涵吩咐道,接着那寒光迎着他正面劈来,陶笛儿心中一紧,却被宝唯抱着,瞬间用轻功赶到了树下。眼前唐杞诺早就已经跟另外两个黑衣人打斗起来,看得出只是隐隐打了个平手。 陶笛儿心中着急,一面担心两人,一面感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形成了围攻之势,不由咬牙:呸!怕什么来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手?可丫的咱也不会绝世武功,您给我安排这个剧情做什么?!! 陶笛儿郁闷到崩溃,然而再看向唐若涵的方向,眼睛却是一亮。 只见自家小绵羊动作优雅,但招数精妙,那短刀将剑身一档,突然身子一个凌空跃起,好像舞蹈一般的漂亮姿势,接着一脚狠狠踹在了那人胸口之上。陶笛儿只听得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接着那人向自己这边担心的转过脸来。 陶笛儿一怔,这个男子,真的是自家的小绵羊? 雨滴稍停,月华慢慢露出痕迹,照在那人绝世的容颜上。因打斗而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有几分煞气,显得有点邪邪的。一双凤眸以前因为年龄的关系还有些圆润,但此刻看来,别是一番魅惑慵懒,眉头微蹙,薄唇轻轻抿着,有种稀世宝剑出鞘时的锐利之感。 “娘子……”那人表情突然一变,接着小白狗一样扑了过来。 陶笛儿有些接受不了的一眨眼,然而唐若涵扑来的身影被一道黑影拦住,却是杀手又来了。 陶笛儿还来不及骂,结果周围嗖嗖嗖很不要脸的冒出来一堆蘑菇头。陶笛儿望着那整齐的刀剑,感到一阵冰冷。不是吧?难道是群殴? “少夫人,请您紧紧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离开。”冷煞的声音响起,陶笛儿一怔,才发现说话的是宝唯。 那可爱的少女此刻一副严肃的表情,手向腰间一伸,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出鞘,映得红花般的小脸说不出的英气好看。唐若涵此刻也是皱紧了眉头,向刚刚解决了两个杀手的唐杞诺一招呼,四人靠在了一起。 彼此的体温和呼吸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陶笛儿感到自己紧张的心微微有些松了。数了数眼前的人影,靠之,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层!怎么刚刚没有看到这林子这么能藏人? 陶笛儿说不害怕是假的,然而她自然也知道其实刚刚要是在杀手包围之前斩断马驾辕,其实四个人中还是能有一个能跑的,但此刻既然决定留了下来,就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想着,陶笛儿咬咬牙,脸上突然绽起了一个元宝笑:“各位杀手大哥,那个……咱等会再打。” 杀手一愣,接着把视线不由自主集中在其中一个拿着鞭的男子身上,陶笛儿眸色一亮心说原来这个人是头。 “什么?”杀手的声音果然很个性,带着一个字刮掉人一层血的沙哑,那拿鞭子的男人问道。 “你说我们这儿走得好好的,你们突然杀出来,也不大好是不是?万一你们认错人了呢?” *** 开始虐了啊,敲锣打鼓,乃们霸王们都给我出来吧,不然小绵羊万一挂了可怎么办啊??出来啦……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麻团威武 陶笛儿眨眼,口气十分委屈。不光是杀手,连宝唯和唐杞诺在一边都差点摔倒。 “……”那男子沉默一下,道:“你是不是叫陶笛儿?” “不是!”陶笛儿立刻回答。后脑冷汗,看来杀得还真是自己。 “不是?”男子一愣,没想到陶笛儿当着面耍赖,但还是道:“我们在成都就已经查清你的身份了,你抵赖也无用,今天你必死无疑。”接着刚想扬手吩咐,又听到陶笛儿一句“等等”。 “什么?”虽然已经瞪眼,语气也更加冷了,但陶笛儿好歹见过唐若凡、伤筱等人,对他基本免疫。 “那个,既然这么说,你们是冲着我来的?”陶笛儿心中有些奇怪,不应该是冲着她和唐若涵两个人吗?怎么会…… 杀手摇头:“只有你一个。” 陶笛儿一怔,然而眼前情况却由不得她再想,看着那逐渐缩小包围的黑衣人,陶笛儿一咬牙道:“既然是针对我一个,你围着他们做什么?把他们放了吧!” 杀手一愣,话音更冷:“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听我的也行啊!”陶笛儿乐了,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我只是奇怪,既然别人买凶杀我,你直接杀我就是了,何必费体力和她们几个死扛?人家又没给你钱。况且你刚刚也看到了哦,和他们过招你们虽然最后会赢,但总得死上几十个人……你们谁愿意死啊?”她话一说,然而那些黑衣人神色如常,像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让陶笛儿暗暗一咬牙,知道挑拨离间是不行了。 “话都说完了吧?”杀手冷冷道,接着就要下令。 “等等等……”陶笛儿又说话的时候,那杀手突然后悔自己多问了一句,很想不顾形象的甩过去一句“等毛啊等”,但还是单手迅速挥下,做出了动手的指令。 看着那袭来的刀剑,陶笛儿知道诡计不成,但见唐若涵和唐杞诺要动手,立刻将那人按住了。 杀手们看到陶笛儿这么帮自己一方,都有些仲愣,然而片刻之后,当众人集中到陶笛儿等人身边,陶笛儿手中突然散出一股白色粉尘状的东西。 随着陶笛儿手中洒出的粉末,众人已知道不好,知道陶笛儿是故意将众人集中引到跟前,连忙后退。轻功好的自然避开了,然而前面轻功差的,都已经很给面子陶笛儿面子的摔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陶笛儿擦了把汗,心说这是“毒经在手,天下我有”,看着一地倒着七七八八的黑衣大汉,陶笛儿吐吐舌头。 此时,唐杞诺眸光中狠厉之色一现,简短问道:“什么药?” “迷药。”陶笛儿愣了愣,回了一句,转头就看到唐杞诺飞快的走至那十几个倒下的人身边,一刀挑断那些人的手筋或是脚筋。众人忌讳迷药的粉末,此时还不敢接近。陶笛儿看得血腥想吐,但让自己联想起若不是这样,也许今儿死的就会是自己这些人了。况且听这些人的意思,其他三人都是被自己连累的,想到这儿她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更胜,陶笛儿看着唐杞诺皱眉坚韧的侧脸,发觉这个孩子原来真的长大了。 受陶笛儿影响,唐若涵心中也是一动。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宝唯,“把这个沿着这一圈洒在地上,把你和娘子圈进去,记住,千万不要碰到。” 陶笛儿一怔,发现唐若涵已经离开了自己身边,同时刚刚那一直握着自己左手的手也已经松开了。陶笛儿看着宝唯欲言又止的动作,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想必这粉末是极厉害的毒药,只要走进圈子估计就会中毒。 “笨蛋!”陶笛儿狠狠拉住唐若涵衣袖,给了他一个脑磕,“你当他们不会射箭什么的啊?何苦非要进圈子!”她骂着,心中想的却是,决不能唐若涵和唐杞诺两个人对付这么多人。 唐若涵手上一暖,感到那暖暖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知为何心中轻轻一动,用力回握了对方手一下。然而陶笛儿看不到的角度,唐若涵眼中腾起一丝莫名的神色。 然而迷药的粉末此刻终于散尽,一帮杀手眼带血腥的向几人围来,唐若涵和唐杞诺立刻迎敌。宝唯护着陶笛儿在两人之后,陶笛儿第一次觉得金属撞击的声音有那么可恨…… 苍天啊,不是吧?我好歹也是穿越来的,你不能如此厚此薄彼,虐待咱啊……陶笛儿看着那向唐若涵身上砍去的剑心中一紧,接着看到唐若涵侧身躲避开顺便给了那人一刀,才放心下来。然而另一边唐杞诺的肩膀却已经见血了,陶笛儿又是一阵纠结。 就在此刻,陶笛儿期盼的救星终于登场。一条快似闪电的白影闪过,陶笛儿眼前一花,那正与唐若涵两人交手的杀手已经倒下了六七个。 陶笛儿愣住,接着看到那快如急电的身影闪过,接着又是七八人倒下了。无一例外,都是捂着脖子面带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啪”,一直静立在一边的持鞭男子鞭子一抖动,陶笛儿看到那白影被那鞭影迎上,接着就掉在了地上—— 小麻团? 陶笛儿惊讶,只见那团白胖胖的东西,不是刚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麻团又是谁? 此刻的麻团与往日只知道腻在陶笛儿怀中的那个兔子般的东西完全不同,被男子的鞭子抽打之后,不但没露出平时没出息的样子,反而气势汹汹的露出一嘴的獠牙,目眦欲裂的表情看得陶笛儿都有些害怕。 那持鞭的男子眼神淡然,手里鞭子一抖,没有说话。旁边随侍左右的男子好像是耻于烦劳他动手一般,抱歉愧疚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向麻团袭来。 麻团看到那剑光及身,快似闪电的跳起,大尾巴迷惑般的一甩,顿时让两人失去了目标,接着陶笛儿就看到麻团以百分之百的热情啃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啊啊!”惨叫声传来,陶笛儿一个哆嗦,然而看到旁边男子袭向那人脖子上的小麻团,不由叫了一声“小心”。 小麻团似乎听得懂人话一般,听到陶笛儿的话尾巴一甩,立刻快速的从那男子身上跳下来,接着不待未受伤男子刀剑袭来,一口气跑到了己方阵营,一下子钻回了陶笛儿怀中。 陶笛儿楞了两秒。接着低头去看那怀中已经睡意朦胧,正不客气打着哈欠的小麻团,非常想跪下来大喊一声—— “麻团v5……” 陶笛儿再次打量场中状况,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经过她和小麻团一折腾,再加上唐若涵两人真刀真枪,场上对方虽然还有十七八个人,但以现在的速率,似乎自己活下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同时也的确证明唐家的毒物的确厉害,即使凭着他们四个废柴,居然也能和正经杀手杠上什么长时间。 直到后来陶笛儿回忆时才知道当初自己真是太乐观了,正经派了这么多杀手出来,怎么可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前面的人虽多,但也只是淌路的棋子,真正的艰难,却还是在后面。 陶笛儿手重新摸向腰间,双目锁定那持鞭男子,心说擒贼先擒王,只要自己…… 然而那持鞭男子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一双冰冷嗜血的眸子和陶笛儿对上,生生让陶笛儿打了个寒颤,从头凉到脚。突然,那杀手眼睛一眯,似乎是在笑,陶笛儿一惊,接着感到一道杀气向自己扑面而来…… 血光一闪……陶笛儿看向那代替自己受伤之人,感到整个心都被狠狠的攥住了,接着被撕裂成碎片。 “唐杞诺!”陶笛儿看着那人胸口贯穿的剑,“你个笨蛋,傻啊!怎么不躲?!!” “丑丫头,我要是躲了……咳,你怎么办?”唐杞诺心中也是懊悔,刚刚交手之时未见对方有这种实力,能顷刻绕开自己二人,直扑陶笛儿,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陶笛儿心疼的眼泪涟涟,结果却听那人道:“丑丫头,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啊!”在你能活下去之前,我自然不能死。 陶笛儿听他说话连续,微微镇定下来,然而看到对方似乎已经被对穿了肺叶,眼泪有些止不住。此刻唐若涵迎击众人也已经见了彩,陶笛儿看了眼唐杞诺,又看了眼宝唯,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宝唯,带着唐杞诺先走。” “少夫人你说什么?”“不行!”宝唯和唐杞诺异口同声道。 “怎么不行?!这到底谁是少夫人!”陶笛儿眉宇一皱,有种说不出的气势,让两人都是一缓。 “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冲着我……还有少爷去的,你们下人的命根本无关紧要,我告诉你们这帮杀手是谁派来的,你派人回去告诉家里为我们报仇!”陶笛儿眼睛一转,立刻在宝唯耳边低语一句。 “少夫人……”宝唯听到那几个字眼睛一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艰难抉择 陶笛儿说完后在宝唯手上紧紧一握,“你是要陪我一起死,让所有人不知道我死于何人之手,还是要亲自替我报仇!”眼睛紧紧盯着宝唯,看着那小姑娘嘴角一颤,眼睛已经开始红了。麻团此刻已经很主动的放弃前嫌,帮着唐若涵一口一个在前面解决杀手,但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得心应手。 “我不走,哪里有仆人走了,主子还在这里的道理?”唐杞诺眼睛一红。 “笨蛋,我以前说过,你才不是什么仆人!”陶笛儿此刻还跟他废话,只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勉强道:“你忘了你母亲了?要是你再不回去……”果然,唐杞诺神色一动。 “少夫人……”宝唯眼泪落下,喊道。 “笨蛋,我和唐若涵已经是绑在一起的了……还不快走,难道真要我们死得不明不白啊?记得,回头多砍那人两刀!”陶笛儿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怎么会这么想得开,犹自不忘给宝唯一个求生信念。果然,宝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用力的点了点头,背起唐杞诺就要走。 “等等……咳咳……”唐杞诺突然发话,接着看着陶笛儿,执拗道:“其实送消息只需要一个人,所以我还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陶笛儿歉意的看了宝唯一眼,示意两人走。 那黑衣人看到两人动作,立刻越过唐若涵向两人逼来。唐若涵一个着急,手臂上又是一道口子。然而陶笛儿手中一扬,又是一股绿色粉末飞出。陶笛儿对着宝唯一笑,看着那倒地的黑衣人,接着冷冷的将剩余的粉末涂在了自己手上。 “少夫人……”宝唯看得心里一痛,然而却不敢再耽搁,立刻用轻功而去。 陶笛儿手上身上满是那绿色晶莹的粉末,笑嘻嘻的看了唐若涵一眼,此刻竟是心意通透,眨眨眼睛对其他几个人道:“呵呵,咱们接着玩吧。”绿色的手掌排出,只沾了沾其中一人的衣服,那人已经倒地。他没有想到不会武功的陶笛儿速度会这么快,但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看着那人七窍慢慢流出黑血,看向陶笛儿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忌讳。 陶笛儿微微一笑,“各位,要是你们觉得合算,就过来捅小女子一刀,我也随便在各位脸上一划,这后果合不合算你们自己知道!”这粉末威力如此之大,陶笛儿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用上。这粉末毒性极大,本来就不适合用手接触,但陶笛儿顾不得太多,恨不得摸上自己一身,变成个小毒球,哪里管得着以后日子会怎样。 经她逼迫,唐若涵和小麻团那边的压力顿简。唐若涵虽然不知道陶笛儿是用什么方法让众人不敢近身,但此刻担心娘子,立刻想回到她身边。然而就在这一瞬,唐若涵露出一个破绽,身边一个杀手冷哼一声,举刀砍下…… 陶笛儿只觉得那一刻自己身体里的血都凝固了,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呆呆看着那剑落下,心中已经没了感觉。 然而就在这一瞬,一道水光破冰乍出,恍若春水流淌,唐若涵倒地的时候,那抹银光怒卷着缠绕在那杀手胳膊上,接着传来了一声非人的惨叫。 陶笛儿呆呆看着那身白衣,眼中的泪已经湿了。 那人回手将受了伤的唐若涵抱到陶笛儿身边,看着陶笛儿的表情心中一疼,接着眼中的寒光剩了几分。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匕首,连带怀中的手绢,递给陶笛儿。 “把手上的毒擦了,这刀身上有毒,看着涵儿就好。有我在……” 一句“有我在”差点让陶笛儿哭出声来,看着那抹皎洁慵懒的白影,陶笛儿心中突然十分安心。是他,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断护自己周全的人,想着将手上的毒药擦干净,立刻去看小绵羊的伤势。 “你,受死!”唐夜陵自从成年以后,很少向现在这般生气。本以为出去办差会慢慢看淡那个人,但是今日看到那人哭得那般凄惨,却手涂毒药的倔强样子,让他心中疼得要命。俊美的面容染着寒气,唐夜陵手中刀光划过,竟是从未有过的霸气张扬。 这就是好比玩网游打怪兽,众人血条崩溃之时,一世外高人翩翩而降,那反响,那效果…… 陶笛儿看到唐若涵从肩膀到胸前的伤口就红了眼睛,咬牙将他衣服撕开一点,望着那血淋淋的肌肤,手指已经刺破了肌肤。 “娘子……怀里又伤药,咳咳。”陶笛儿听他说话,立刻将他怀中的伤药拿出来,先帮他紧急处理一下,好歹止住了血。然而刚刚下了雨,这般潮湿阴冷的天气……陶笛儿心中不忍,看来唐若涵这几天却是有罪受了。 他二人之所以轻松自然是因为唐夜陵武力值超群的原因了,看着那放倒在地的人,陶笛儿只觉得心中爽快。 同情心? 呸!我才不是圣母白! 伤了我家小绵羊和兔子牙你还想活命? 做梦! 陶笛儿犹自咬牙切齿,看着唐夜陵手中刀光过处,凄惨一片,心中松了口气。但故事最后一刻总会出现一个反面大boss来跟高人pk,所以当那个一直抱着鞭子看戏的男子向唐夜陵袭去的时候他,陶笛儿还很是感慨了一番。 然而发现唐夜陵的动作开始吃紧起来,陶笛儿不由惊讶。不是吧?居然……居然和唐夜陵打成平手? “笛儿,带着若涵先走,我去追你们。”迎过男子一道鞭影,唐夜陵语气郑重道。 陶笛儿一怔,刚想说不走,却抬头看到了那人皎然的身影。 自己,在这里也是拖累后腿吧? “娘子……”依旧被拽了一下,陶笛儿低头,见唐若涵呼吸浅浅,已经是昏迷了,是在幻觉中叫着自己的名字。陶笛儿一咬牙,立刻扶起唐若涵,转身走去。 *** 麻团威武,六爷威武……各位,乃们不能霸王啊,赶紧留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紧急救护 山中雨后泥泞,陶笛儿扶着唐若涵觉得好像是要搁浅的鱼,呼吸困难。她一到了山洞就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差点将怀里的唐若涵摔倒,连忙将他扶好。小麻团已经被她留给唐夜陵了,只盼着那人能尽快找过来。 陶笛儿擦了把汗,接着讲唐若涵的衣服解开,准备仔细处理伤口。但刚刚打开那人衣襟,陶笛儿忍不住心中一阵疼痛,眼泪涌起。 那皙白如玉的肌肤上,一道刺目的伤痕从上而下,虽然已经止了血,看得触目惊心。 热乎乎的气息混着水汽,砸到那伤口之上,陶笛儿立刻转了下头,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对不起啊对不起,这样该感染了……”陶笛儿想到现代医生一般做手术的时候,往往连汗水都要有人帮忙擦掉,以防止感染。而自己刚刚却傻乎乎的把眼泪直接滴到那人伤口处去了,想着陶笛儿不由想抽自己一个巴掌。 笨蛋!啥时候哭不行?非要现在假软弱什么?! “娘子……”感到身边之人身体轻颤,唐若涵忍住疼痛,叫了一句。 “恩,我在,怎么了?”陶笛儿听到唐若涵声音,精神一振,连忙贴近他,听他说些什么。 “娘子,我冷……” 陶笛儿忍不住咬了咬牙,强笑道:“没事,没事,有我在。”她一边说着,将唐若涵抱在怀里,两人彼此取暖。然而发现唐若涵身子因为发热而微微颤抖,陶笛儿不由心中着急,四处打量一下,发现这山洞中竟有不少藤木,其中有些干枯老死,就堆在下面。 陶笛儿心中一动,立刻将唐若涵小心翼翼靠在石壁上,然后自己收集了一些枯木藤蔓。 “小若涵?你有没有火折子?” 唐若涵惨白着脸,听到陶笛儿说话,迷离的摇摇头。 陶笛儿问完之后也觉得不妥,唐若涵眼睛患疾,怎么可能揣着火折子?想着陶笛儿自己也不由泄气…… “娘子,我荷包……荷包里有霹雳弹……咳咳。”唐若涵此刻因为失血和高热,似乎就要失去意识了。向着陶笛儿的方向靠近些,声音细弱。 陶笛儿一喜,连忙将唐若涵的荷包拿出来,里面的霹雳弹估计是雷家的兄弟给的。早就听闻雷家火药之名,但这一次却是第一次见。 “这个……不会爆炸吧?”陶笛儿这次倒是聪明了,不敢轻易尝试,而是问了一句。 “……咳咳,不会的,因为受潮了。”唐若涵解释了一句,但嘴里咳出来的一股子血沫味道,让陶笛儿鼻子一酸。 陶笛儿立刻生了火,然后将两人的湿掉的外衣除去。 人类果然是需要光明温暖的动物,火光之下,陶笛儿只觉得自己心情也稳定了一些。定了定神,先将自己干净的裙里撕成条状,以作为绷带。其实这时候用匕首更为快捷,但她想起刚刚唐夜陵慎重的和自己说过,他给自己的匕首有毒,便也不用了。 “娘子……渴……咳咳……”唐若涵意识已经有些迷糊,陶笛儿看着他因高热而失水的唇,皱了下眉。打量四周,似乎都没有水迹,不由想起刚刚遇到山洞之时,似乎在不远处听到过水流动的声音。 “小若涵,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陶笛儿说着就要出去取水,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感到被那人拽住。 “娘子……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不是丢下你……”陶笛儿看着那已经意识不清的人,蹲下去拍了拍他的头,“小若涵不是要喝水吗?娘子给你打水去……” “不喝,不喝……娘子不走……”唐若涵有几分倔强道,手指握住陶笛儿的裙摆,力气大的将指关节绷得发白。 陶笛儿看着他紧蹙着眉,此刻白玉般的脸上似乎是染上了一层胭脂,就知道此刻要是不降温的话,肯定会有生命之忧。 “好了好了,那娘子不走,娘子在这里陪你啊……”陶笛儿说着,看着那人慢放松的手,一咬牙将自己裙摆抽了出来,冲出了那山洞。 身后仍能听到那人断断续续的声音,陶笛儿一咬牙,转身寻找水源。好在她果然没有料错,那不远处的确有一道清泉。陶笛儿立刻采集了几片较为宽大的叶子,然后整个叠成一个莲蓬状,取了水后连忙向山洞走去。 然而进了山洞之时,她差点把手中的叶子掉到地上。只见唐若涵单手扶着山壁,正努力站起,而胸口的伤口此刻又开始流血不止。 “你疯了啊!”陶笛儿不知是怕极了还是怒极了,将手上的叶子小心放在地上,立刻冲过去将唐若涵扶着坐下,心想着要是条件准许自己一定抽死他。见唐若涵自己点了几个穴道,血流渐止,她才觉得脑袋中的那种嗡嗡声小了一些。 “娘子……我不会让你走的。”手上灼热的力度让慌忙中的陶笛儿一怔,下意识去看那人的眼。 此刻,唐若涵因为高温,平日一双银灰色的眸子此刻却熠熠发光,带着陶笛儿所不熟悉的温度。 “我不走,不走。你发烧呢,我来给你喂点水。”陶笛儿哄道。 “那你发誓。”唐若涵不知为何,似乎特别的执着,语气中有着一种自己很陌生的独占欲。 陶笛儿哪里顾得了别的,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发誓发誓,我绝对不再走了。” “一直在我身边?”唐若涵问了一句。 “恩恩,一直在你身边。”陶笛儿话音刚落,就见唐若涵似乎是放心了什么事一般,闭上了双眼,随着手腕上的力度也松了。 “小若涵?!小绵羊?!”陶笛儿慌了,叫了两声,接着发现他只是脱力晕过去,不由松了口气。 陶笛儿此刻只觉得手腕上火辣辣的程度好像是被钳子夹过一般,心里倒不知道唐若涵居然这般有力气。然而今夜让人吃惊的事情太多了,比起自己都杀了人而且丝毫不晕血而言,这点小事自然算不了什么了。 忍着腕上的疼痛,陶笛儿将用一条碎布蘸水先沾湿了唐若涵的唇。接着将那伤口旁的血渍擦洗干净。从唐若涵怀里把才用过的金疮药取出来,厚厚的涂了一层。接着又用那些布条将伤口包扎。 这个过程中唐若涵虽然陷入了昏迷,然而因为疼痛却忍不住呻吟,将唇咬得几乎破了。陶笛儿一狠心,又塞了一团布条给他咬着,这才好些。 忙完了伤口,陶笛儿抬了抬胳膊,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疼的厉害。伸手摸了下唐若涵的额头,却被那温度烫的缩回了手。她将剩下的布条沾湿,然后开始擦拭唐若涵的额头,接着又把他全身擦了一遍。足足一趟折腾下来,她自己都开始冒汗了。 感到体力的透支,陶笛儿强按了按太阳穴,重新试了试唐若涵的温度,突然想要是有酒精该有多好。然而光想也没有,陶笛儿勉力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这是脱力前的症状。然而此刻唐若涵未醒,她怎么可能闭着眼睡着? 想着,陶笛儿一皱眉,出了山洞回到那溪流之处。天又开始下雨,打在她单薄的中衣上,有一些狼狈。陶笛儿此刻却顾不上这些,她忙了半天,此刻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吹,却觉得有些惬意,昏沉的脑袋也有几分清醒。虽然知道这样受凉肯定会生病,但眼下她只图清醒。 想着,陶笛儿先就着冰冷的溪水洗了把脸,将手上刚刚沾染的血污洗掉,接着又采了几片叶子,照样画葫芦的编成一个莲蓬,乘了些干净的水。望了眼被云遮住的月亮,陶笛儿心中一沉。 唐夜陵,他怎么样了? 他怎么会来? 陶笛儿有些摸不清当时危险之时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脑子中隐隐希望出现的那个身影就是他。然而此刻,自己却带着小绵羊抛下他一个人。那个用鞭子的,应该是非常厉害的人吧?那自己一个人把他留在那里…… 陶笛儿使劲摇摇头,不行、这样不行……笨蛋,你即使去了也没有用,你什么都不会。况且,小绵羊还在发热,你难道想抛下他? 陶笛儿想到这里心中一定,突然有些担心唐若涵醒来后以为自己走了,便急急忙忙往回赶。然而脚下因为湿地泥泞,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嘶,巨痛传来,陶笛儿疼得几乎飙泪。脚腕处被尖利的石头划开,血花湛湛。要是往日,陶笛儿大概还会晕血,然而此刻却十分镇定。她怀里还有给唐若涵涂剩下的金疮药,然而她却不想用。万一唐若涵的药不够怎么办? 陶笛儿先是将手指放在膝窝处,用二指压住,果然脚腕上流血变缓。陶笛儿一喜,接着勉强站了起来,决定回去用碎布再包扎一下。 重新用叶子取了水,陶笛儿正想往回走,却突然被眼前的一种植物吸引…… 这个……马蹄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我还是他 陶笛儿看到那草药眼睛一亮,立刻将那草药采了回来。想了想,从溪里捡了块尖锐的小石头,将那草的根茎砸碎,放在了自己伤口之上,不一会儿,血慢慢停了。 陶笛儿舒了口气,这才带着水回到山洞。火光下,唐若涵苍白的脸色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眉头轻轻蹙起,好像是伤口疼得厉害。 陶笛儿舒了口气,将剩下的马蹄草捣碎,草汁混着清水,一遍遍擦拭唐若涵的身体,直到她自己因为疲惫忍不住睡了过去……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抚着自己的头发,痒痒的,暖暖的……陶笛儿舒服的哼了一声,接着感觉那头上的动作一顿,接着更加温柔起来。 陶笛儿迷迷糊糊想着现在是不是该起床了,然而脑中突然划过一丝电痕,立刻神智清明,从地上坐了起来。接着就对上了那人的一双眸子。 “小若涵?” “娘子……”唐若涵虚弱的绽出一笑,那笑容恍若溪泉一般,凉爽熨帖了陶笛儿的心。陶笛儿忙试了试对方的温度,发现那高热似乎已经退下了不少,应该不会有反复。陶笛儿心里道了句阿弥陀佛,不知道是马蹄草起了作用还是那唐府秘制的金疮药过于神奇。 陶笛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由一怔。似乎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那自己刚刚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只是,唐夜陵,怎么还没有消息?她不信凭唐夜陵手段会找不到自己两人,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 陶笛儿心中一紧,身子有些僵硬了。 “娘子?”唐若涵听陶笛儿不说话,有些疑惑,“娘子……娘子你不是受伤了吧?”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关心,陶笛儿努力想笑,却发现根本不成功,好在那人根本看不见:“没事,我没受伤。” “娘子……你……我……我有点冷。”唐若涵本想起身,然而突然感到身上有些凉凉的,好像是没穿上衣,不由有些羞怯了。陶笛儿一愣,连忙将两人的外衣取来,披在了身上。 “娘子……”陶笛儿正替小绵羊穿衣,突然感到耳边热乎乎的一口气灌入领中,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却听那人说:“还好娘子没事,我还以为我这次保护不了娘子了……”单手手指抚上陶笛儿的脸,陶笛儿这才第一次感到那人修长的手指间有薄薄的一层细茧。 唐若涵的话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陶笛儿却知道这个人这般欣喜只是因为自己无碍,不由鼻子一酸。 “恩,多亏有你。”陶笛儿展颜笑道,想让自己的声音开朗一点。外面的雨还在下,陶笛儿心里不免更加担心唐夜陵。看到唐若涵神智清明的样子,陶笛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小若涵,你……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下?”迟疑了一下,陶笛儿道。 唐若涵笑着的脸上一僵,蹙着眉揪住了陶笛儿衣角:“娘子,你要去哪儿?你不是说永远陪着我吗?” 陶笛儿见他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好笑。然而此刻他受着伤,又不能说重话,只得道:“六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们不能丢下他。”她说着,感到唐若涵握得手更紧了一些。 “我不准!”唐若涵口气有些败坏,因受伤而气息沉重。这是唐若涵第一次跟陶笛儿耍性子,陶笛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求你了,娘子……陪陪我吧……不陪我万一一会儿我犯病了该怎么办?我已经受凉了……” 看着唐若涵可怜兮兮的样子,陶笛儿心中也有些犹豫。她突然想起当时自己看唐晚楼替唐若涵疗伤的情景,也有些担心。然而外面的雨声更紧,陶笛儿一咬牙,还是放不下那个人为了自己两人而死。 “小若涵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保证。如果半个时辰我找不到他,我就回来陪你。”陶笛儿扯出了自己的衣角,却没有发现唐若涵低垂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娘子,你发过誓的。”陶笛儿出山洞前,突然后面传来一句,陶笛儿不由脚下一顿。 “……我保证,一定马上回来。”陶笛儿认真说了一句,接着走出了山洞。 火光燎燎,照着那张完美的俊颜忽明忽暗,那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娘子,我没骗你啊,真的会发病的……只是没想到,最后选的,竟然是他吗?” *** 陶笛儿一路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寻去,然而空气中越来越近的血腥气息却让她忍不住寒毛倒竖。就快到几人刚刚拼杀的地方,陶笛儿却听到了一股毛骨竦然的咀嚼声。 忍着心头的恶心,陶笛儿探出头去,却发现几只灰色皮毛的狼正用力撕咬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混着雨水,那血水一路蜿蜒而下…… 陶笛儿心中惊恐恶心之感传来,眼前阵阵的发晕。突然感到一抹幽绿盯向自己,陶笛儿忍不住呼吸一颤,知道自己被群狼发现了。 刚刚咀嚼撕咬的声音就在耳边,格外清晰。陶笛儿心中惊恐,身子已经开始无力,恨不得坐在地上。然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死在这里?想着不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找回四肢的感觉。 将唐夜陵给的匕首握在手中,陶笛儿仔细打量那逐渐放弃死尸,向自己围来的群狼。 畜生!贪心不足!陶笛儿心中腹诽一句,奇怪的是恐惧感已经慢慢散了。 狼王盯着眼前刚刚眼中还闪着惊恐此刻却镇定冷静的女子,有些拿不准的呲了呲牙。接着,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动作,有些忍不住了。 长长一声狼啸,陶笛儿看到其中一只狼背一弓,接着向自己快似闪电般扑来。 虽然没有了武功,可当初隐隐学的招式和步法还在。而且陶笛儿此刻寻人心切,动作更见流畅。 血液翻滚,那狼扑倒在地,内脏已经流了出来,转而变黑。 *** 发现笛儿逐渐被我写凶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下落不明 陶笛儿看着那狼尸一怔,没想到这匕首上的毒这么厉害。此刻狼群开始有些骚动了,陶笛儿看着那些大尾巴甩动,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然而狼王又是一声,这一次扑上的却是两只。陶笛儿一哼,接着匕首划过,然而正迎向二狼时,突然那狼王脊背一弓,接着快似闪电的向陶笛儿扑来。 看着那顷刻就到咽喉,混着恶臭和血沫的尖牙,陶笛儿忍不住一闭眼,单手捂住了脖子。 然而……疼痛并没有袭来。陶笛儿有些惊奇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那狼王已经停止了攻势,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手。 手?陶笛儿一愣,接着看到自己的手上,那是陶父送给自己的指环。而现在,那刚刚沾上狼血的指环,此刻正微微发着莹莹的紫光。 啥东西?神迹?陶笛儿一愣,接着看向那狼,有了些猜测。 微微将手上的指环向左一偏,发现那狼王的头跟着一偏。陶笛儿不信邪,又向右伸了伸手,发现那狼王的头跟着又一偏…… “你……要这个?”陶笛儿想了想,一咬牙将那个指环摘下来,丢在那狼脚下,却见那狼极为惊恐的向后跳开了。接着紧紧盯着陶笛儿,眼神中似乎有些恐惧。陶笛儿有些摸不准意思,向后退了一步,那狼群并没有动静。 陶笛儿心中一喜,她也知道一个人自然打不过一群狼,正要走开,却见那狼王向前走了一步……接着,用鼻子碰触了那指环一下。 似乎是缅怀什么一般,陶笛儿觉得它锋利如芒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划过,接着那狼王看了陶笛儿一眼,爪子扒拉了一下那指环。 “你让我捡起来?”陶笛儿有些疑惑,见那狼往后退了一步,直直看着自己。陶笛儿见它没动作,心中也着实不想丢了那个指环,便大着胆子上前将那指环捡了回来。那狼群只是静立看着,并不行动。 陶笛儿捡回了指环擦了把冷汗,这个时候多少明白了一点。似乎是这个指环和这些狼之间有些渊源,所以这些狼才没伤害自己。想着陶笛儿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呃,自己似乎还杀了几条狼? “要是没事……那个,我先走了啊。”陶笛儿有些冷汗,心说一会儿你别反悔了。我这儿还要去找唐夜陵,接着还要回去接小绵羊,事情多着呢。 那狼颔首不语,静静看了陶笛儿一眼,转身要走。陶笛儿一口气还没松下来,突然听到那狼群中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又是几声嚎叫,接着有几匹狼倒了下来。陶笛儿一怔,看了眼那倒地开始口吐黑色血水的狼,突然明白过来是那些黑衣人的死尸有不少沾有自己的毒,所以才…… 那狼王看到不少狼已经倒地,不由哀嚎一声。陶笛儿心中不忍,立刻将荷包中的解药掏了出来,接着向那狼王的方向扔过去。“给他们吃。” 陶笛儿说完之后感觉那狼像是懂自己的意思一般,立刻将纸袋撕开,接着把药粉粘在多毛的爪子上,示意其他狼舔舐。陶笛儿心中一宽,知道这些狼无碍,从包围圈子里跑出来,接着向前走去。 林子里静静的,已经快到天明,林子里腾起一番薄薄的雾气。陶笛儿走着走着,感觉身边只有自己沙沙的脚步声,不由心中空荡焦急。 此时,突然陶笛儿看到一抹影子闪过,快似鬼魅,不由吓得立刻坐倒。然而等了片刻,却发现没有人的动静,才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六叔……唐夜陵……唐夜陵……”陶笛儿站起身来,心中默念着名字,好歹镇定了一点。 前面还是一片雾气,这人究竟打到哪里去了? 因为唐夜陵是白衣,所以刚刚那些死人全是一身黑,所以极好辨认。但只是不知道那个用鞭子的人……陶笛儿突然想再回去看一眼,看一看那个用鞭子的人是不是也死在那里。若是,那唐夜陵肯定就已经脱险了,那自己立刻回去找唐若涵就是,反正以唐夜陵的本事,找到两人是迟早的。 想着陶笛儿不由拍了下掌,然而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丛中微微的一声叹息。 陶笛儿一惊,有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陶笛儿握住匕首轻轻的凑了过去,左手快速的拨开树丛,右手的匕首已经滑到那人颚下,然而手背一疼,却是被那人打掉了匕首。 “笛儿?”陶笛儿心道不好,然而还没捡回匕首,突然听那人惊讶的声音。仔细一看,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夜陵。 “唐夜陵……”陶笛儿见他脸色苍白,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由一慌,“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唐夜陵怔怔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他本想问“你怎么来了”或是“涵儿呢”,但是听到她叫自己名字的一瞬,不知为何就想安慰一下那人:“没事,只是刚刚那人着实武功一流,费了一番力气。”说着微微笑着,慢慢站了起来,然而眉头却忍不住蹙了起来。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乖……已经都结束了。” 陶笛儿看着他一脸疼痛却隐忍的表情,又想到刚刚唐若涵的样子,心中难受后怕到了极点,生怕再也见不到两个人。此刻听到他温言安抚,再也忍不住眼泪。 “别哭啊……笛儿,别哭……”刚到手掌抚上自己的头,陶笛儿突然想到自己的睡梦中似乎也有人这样抚过自己的头,心中的惶然去了两分,抽抽鼻子擦了两把脸。此时陶笛儿感到怀里一沉,却是小麻团跳了进来。 陶笛儿抱着它肉肉软软的身子,声音总算恢复正常,看着唐夜陵忍痛还要安慰自己,不由惭愧。“六叔,你伤得重吗?现在可以走吗?” 唐夜陵摇摇头,“无碍。”然而突然想起什么,微微一皱眉:“你怎么过来的?涵儿呢?怎么路上没有碰到其他的杀手?” “他被我放在山洞里,路上没有人啊。”陶笛儿有些疑惑的皱眉。“六叔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和麻团去找我们?” 唐夜陵闻言一愣,接着表情一沉:“我本来是为了躲避残余的杀手,但是听你所说,似乎有人已经帮我们将他们解决了。”陶笛儿一愣,立刻想到了刚刚在林中看到的那抹古怪的影子,但却不确定。况且听唐夜陵的意思,似乎那人有意帮助,此刻倒也不是太重要了。 “六叔,我们还是去找若涵吧?”想起那半个时辰的约定,陶笛儿不由有些心焦。自己刚刚实在是任性了些,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但万幸唐夜陵无碍,自己也算是送了一大口气。想着陶笛儿不由扶起唐夜陵,两人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进洞的一瞬,陶笛儿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起来! 原先那人靠着的地方,只留下微乱的藤蔓和淡淡的血迹,火堆已经燃得只剩下微弱的火光点点,然而偌大山洞之中,却是再没有了唐若涵身影。 陶笛儿脑子中嗡地一炸,突然想起了当时唐若涵的话—— “还好娘子没事,我还以为我这次保护不了娘子了……” “娘子,你要去哪儿?你不是说永远陪着我吗?” “我不准!” “求你了,娘子……陪陪我吧……不陪我万一一会儿我犯病了该怎么办?我已经受凉了……” “娘子,你发过誓的。” 一句句响在耳边,却是要将她的心狠狠磨碎。陶笛儿感到口中微微一甜,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朦胧中,身后的人接住了自己,不停的在自己耳边喊着什么。 然而,她只记得那一句—— “娘子,你要去哪儿?你不是说永远陪着我吗?你发过誓的。” *** 江上轻舟,顺江而下。 舟上的老渔翁悠闲的用竹竿微微一撑,就灵巧的改了方向。 “笛儿……家中来信了,唐杞诺那孩子的伤已经好了,你可开心?”慵懒清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关心。 然而他对面的少女只是呆呆坐着,眼中墨色深沉,似乎是怎样也打碎不了那一层黑暗。 唐夜陵微微叹气,将手中的书信直接用内力碾成粉末,接着握着那唐家特有的暗鸽,走出船舱。迎面就见那渔婆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伙子,怎么?媳妇还生气呢?” 唐夜陵点头笑了笑,将手中的暗鸽放飞,眼中有了一丝黯淡。 家中传信,涵儿的下落还是不明。 如果是被那些黑衣人所擒,似乎也不用费事,将涵儿就地杀死最为可能。但若是当时杀了剩余黑衣人的那人……他又图什么? 越长时间不和唐家联系,唐夜陵心中就越沉重了一番。这件事听宝唯说笛儿怀疑是杨之琳所为,但真正是何人,却不得而知。起码杨之琳手下不会有那人一样的身手,这个唐夜陵很确定。想到自家二哥又有一阵忙碌,唐夜陵不由莞尔。 然而目光扫过那船舱之处,唐夜陵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笛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初到雷家 陶笛儿自从那天昏迷后,惊吓自责外加雨中受了凉,竟生了一场大病。病势汹涌,唐夜陵只好带着她在当地延医。在唐夜陵日夜照顾之下,陶笛儿总算捡了条命。然而自从醒来后,她竟没有说过一句话。唐夜陵起初以为是病患所致,便想送她回唐家细心调养,自己去寻找唐若涵的下落。然而每一次将她送上马车,不一会儿总能看到她一个人跑回来,紧紧牵着自己自己衣袖。 唐夜陵曾试着问过:“为什么不愿回去?”陶笛儿看着他半天,不说话。眼中的墨色浓郁,看得人心疼不已。此时,唐家药司来人替陶笛儿诊治一番,最后言陶笛儿所犯为心病,心病只有心药医。唐夜陵知道她心中放心不下唐若涵,便带着她一路寻来,顺便带着她出来纾解抑郁,希望她重新振作起来。 “我说啊小伙子,这娘子要是生气的话,你呀,不能光劝她……”老婆婆一边收拾鱼,一边絮絮叨叨道。 唐夜陵曾解释过,但这老婆婆一口认定二人是夫妻,让人不由头疼。况且他以叔叔之名带着侄媳毕竟不大方便,他也就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依婆婆之见,应该如何?” 渔婆婆一笑,心说这小伙子长得好像是仙人一般,而陶笛儿相貌只算清秀,而且郁郁不语,便知道两口子必然是闹了别扭。谁知道这小伙子一开始竟否认两人是夫妻,渔婆婆就不由开始替陶笛儿抱不平。你说你不是她夫君,你抱着她做什么?你说你不是她夫君,那你看她的眼神儿是怎么回事? 渔婆婆想到这儿不由有些得意,“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好好过日子……动不动就恼了,依我说,看你看那小娘子的神情啊,就跟当年我老伴看我似的,明明心里欢喜的要命,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啊?”唐夜陵身子微微一震,想说话却忍住了。 那渔婆婆见他神思触动,不免笑意更深:“我看你这几日为了她愁眉不展,估计是招到人家了吧?所以光哄是没用的,你总得陪个不是啊?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娘子生了几天气也该好了……”唐夜陵轻轻咳了一声,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老婆子,还没唠叨完啊?赶紧生火做饭吧。那细女娃身子弱得很,你还饿着人家?”渔翁从前面船舷回头喝了一声,渔婆不由哼了一声。 “老头子,我说两句怎么了?这不是正做着吗?”老渔翁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半刻之后,一股清香的蒸鱼气息传来。 “笛儿,吃饭了。”唐夜陵将手中的饭菜放在小桌子上。陶笛儿看了唐夜陵半晌,然后将碗拿起来开始扒饭。 “笛儿,要吃菜……你尝尝这个鱼……”唐夜陵说着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眸中神色一黯。虽然已经不用自己每顿喂她,但如此味如嚼蜡,却一点也不像是以前的她了。 吃过饭,陶笛儿呆呆坐着,唐夜陵投了手巾,慢慢帮她擦嘴,然后擦手。若是以前,陶笛儿估计肯定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然而此刻,却像是一个没有感觉的洋娃娃般,由着别人打扮。 “笛儿,过了明天,就快要到鄱阳湖了,你知道吗?”唐夜陵声音很温柔。 “鄱阳湖再往西一点,就是雷家了。”感到陶笛儿身子微微一动,唐夜陵不由欣喜,“笛儿可是想去雷家?” 陶笛儿没说话,但破天荒有了反应,迟疑着点了点头。唐夜陵一喜,连忙先招来暗鸽向雷家送信,接着向家中报了平安。他本来到此地就想借着雷家的势力寻找唐若涵,没想到陶笛儿竟然对雷家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意外收获。两人一路行来,终于到了雷家。 雷卓成在门口看到陶笛儿的样子就是一呆,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将两人接了过去。陶笛儿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有去向雷家的老爷夫人请安,只呆呆坐在屋子里。唐夜陵前去拜会,顺便将寻找唐若涵一事说清楚。 陶笛儿正坐着,突然,一阵敲门声,接着雷卓成微微皱眉进来了。 仔细打量了陶笛儿片刻,雷卓成眼睛一眯:“你真的不想说话?” “……”见陶笛儿没搭理他,雷卓成心中一沉,“唐若涵真的不见了?” “……”身子微微一颤,看了雷卓成一眼。 “是你把他弄丢的?行了行了,你不说话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除了我楚兄,你还害得不止一个人。他那个样子你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而且杀手还不知道走没走干净,你居然还敢燃火?是嫌两个人命不够吧?”雷卓成严厉的声音想起,陶笛儿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然而突然下巴被狠狠的握住抬起,陶笛儿看着那人一脸鄙夷:“你咬嘴唇干嘛?我冤枉你了?”说着大力的揉着陶笛儿已经咬出牙印的唇瓣,“你怎么自己不死?” 一句话说出来,只见陶笛儿身子一震,接着整个人好像是发疯一般,向着雷卓成打去…… 雷卓成眉一皱,然而却咬牙没动,任由陶笛儿拳打脚踢,直到她脱力的垂下手,开始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哭了就好了……”雷卓成语气淡淡懒懒的,轻轻地拍了拍陶笛儿的头,“你和那个丫头有点像,怎么什么东西不说到最坏就死活看不开?”想起记忆中的某人,雷卓成脸上笑意有些邪邪的,眼中却带着暖意。 “……他,是我害的。你说的都对……”陶笛儿因为几个月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不连贯。 “我为什么不去死呢?”陶笛儿眼泪砸下来,拳头握得紧紧的。她逃避了太久,想把自己静态的封闭起来,却发现雷卓成的几句斥责却比什么都让她清醒。是她抛弃誓约,是她傻乎乎点了那堆火,是她把小绵羊给弄丢了…… “笨蛋,因为你死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雷卓成皱眉,忍不住给了那人一个脑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灯火阑珊 雷卓成看着那人哭泪睡着,叹了口气从里面出来了。迎面和唐夜陵打了个照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都是沉默。 “睡了?”唐夜陵半晌开口,雷卓成点了下头。 “六表叔,若涵他……” “我们换个地方谈。”两个人步声渐远,接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怎么可能睡着?陶笛儿四处看了眼,见没有人便从房内走了出来,接着关好房门,一咬牙踏入了月色。 两个月后。 “怎么,还没有找到?”唐夜陵皱着眉,看着同样乌云盖顶的雷卓成。 “没有,谁知道那个死丫头跑到哪儿去了!”雷卓成一拍桌子,接着忍不住去按头上直突突的太阳穴。 陶笛儿真的没想到再次遇到唐若涵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夜晚灯火之下,那失明的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坐在码头边上,赤足远眺,眉眼淡的像是要从这个世界消失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陶笛儿鼻子一酸,眼泪都落了下来,慢悄悄的凑过去,却忍不住再最后狠狠抱住了那个人。 唐若涵,对不起。 当初是我违背了誓言,我真的错了。 陶笛儿心里有好多想说的,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不住呜咽。 少年被人一抱住吓了一跳,接着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转过脸来,和陶笛儿打了个正面,却是一脸茫然:“你是谁?” 陶笛儿一愣,看着那在脑海中回映不知多少遍的面容,“我……小若涵,我是……” 我是陶笛儿,我是你娘子。 然而她还没说话,突然感到胳膊上一阵大力,却是被人拉开了。 “你是谁啊,干嘛抱着他?”漂亮小姑娘脸气得粉红,一双清亮的眸子都要喷出火来。陶笛儿了解那目光,那是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抢走时的表情,她在唐若琳身上见过,然而…… “我……我是他娘子。”陶笛儿一说,那小姑娘脸色就是一白。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他……” “清儿,她是谁啊?”陶笛儿话还没说完,少年突然弱弱问了一句。 陶笛儿一呆,看着少年迷茫的眸子,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小若涵,你不认识我了?”试探着问了一句,果然见唐若涵摇了摇头,一脸纯真的表情。 “你怎么叫我小若涵?我的名字叫晚。” 碗?我还盆呢……陶笛儿没工夫跟他吐槽,忙问:“我是陶笛儿,陶、笛、儿……你还有印象吗?还有,你不叫晚,你叫唐若涵。” 陶笛儿还想再说,突然见那小姑娘一瞪眼:“你到底是什么人,没事和晚哥哥说这些做什么?!哼,晚哥哥,我们回家吃饭去,不要理这个女人,她疯了。” “等等!”陶笛儿看着那小姑娘伸手去牵晚,晚也顺从地跟她走,不知为何就觉得刺眼异常,胸口堵的难受。 被她喊声吓了一跳,晚有些惊恐的躲在了清儿身后。那清儿本来还有些生气,然而看到晚的表现,不由也有些高兴:“喏,你看到了,晚哥哥根本不认识你,你还是走吧。还有啊,晚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自己没有丈夫了也不能拿别人的顶啊!”小声埋怨了一声,就拉着晚往回走。 陶笛儿找了许久,怎么可能容他们走掉?立刻追了上去:“等等,等等……姑娘,若涵……我是说晚,他是不是几个月前来到这儿的?” 清儿眸中一慌,看到陶笛儿急迫的神情,咬了咬嘴唇,却强硬道:“胡说,晚和我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陶笛儿此刻慌乱,竟然也忘记辨别对方话中真伪,忙道:“那他没有失去记忆?” 一旁晚似乎想说话,然而手心一紧,却是被清儿狠狠握了一下。陶笛儿看着她们相连的手,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还记得不知何时,自己会不耐烦的甩开那牵过来的手,然而此刻,她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陶笛儿忍不住抬头,忍住眼中的泪水。人啊,真他妈犯贱! 清儿见她悲痛的表情,不由一怔,眼中划过一丝不忍,然而抿了抿嘴道:“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晚哥哥本来就不认识你,什么失忆不失忆的!又不是物事,还能随随便便丢了不成。”她说完也有些胆小,因为晚的确是几个月前她和爹娘一起出船在另一艘船上遇到的。因为生了重病,所以人们都当他活不成了,只因为相貌好,身上的衣着又不错,所以才留着。清儿看不过去,便怂恿爹娘将晚买了下来。 老夫妻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本就想招一个上门女婿。但女儿是渔家的女儿,难免就有人轻看。而晚相貌又好,又投了自己女儿的缘,再合适不过。就算是治不好,那也算是积了阴鸷了。两人一商量便把晚买了下来,开了几服药,没想到就把他的病治好了,只是胸前一道伤口极深,恐怕是消不去疤痕了。三人问起他的身世,然而他却是一概不知,老两口虽然有些怀疑,但日子久了没人找麻烦,加上少年虽然单纯却也是干活的好手,便也认下了这个准女婿,只等着好日子把事办了。 清儿想着就是心虚,看着陶笛儿不由暗中咬牙,心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想着不由哼了一声:“这位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和晚哥哥就先走了。” “等等,姑娘……”陶笛儿心中已经换慌乱,心中已经开始没谱的想难道世间真的有这样相似的人?然而看向晚,他只是有些失措的“看着”清儿,十足十的紧张表情。加上清儿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陶笛儿不由忙道:“求你了姑娘,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他……他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清儿眼皮一跳,但硬着头皮装不耐烦道:“先前大婶子生他的时候,眼睛就看不见了,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好了好了,我们走了!”说完也不待陶笛儿挽留,急急忙忙拉着晚就跑了。 陶笛儿看着那少年头也不回的牵着清儿的手跑远,再也忍不住胸口的压抑,一口呕了出来。 “靠之的,都快成林妹妹了。”陶笛儿喃喃自嘲,努力眨眨眼。“难道真的是物有相似?”然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冷笑。 “哼,敢蒙我!” 第二天,清儿刚刚出了门,小脸就沉了下来。因为那个昨晚见过,又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女子此刻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呀,清儿妹子这是要出门?”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清儿脸色不佳。陶笛儿心中也是不爽,丫的你还敢跟我甩脸子?我还没埋怨你个小三居然昨天敢骗我!要不是想到你口一个“晚哥哥”却说曾亲眼看到他出生就有了眼疾,想必自己还真要傻乎乎想上两天才能明白。到时候你们成了亲,让老娘到底当原配还是当什么? 陶笛儿想着心中怒火万丈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和悦了:“想起昨天和晚公子相见,可巧实在是太像我失踪了的夫君,莫非是他流失在外的兄弟不曾?因我曾听婆婆说起当年相公还有一个弟弟,却是刚刚出生就丢了的……”说着陶笛儿还不胜唏嘘的叹了口气:“昨日一见,可是我看明白了。清儿妹子你昨儿说你见到你晚哥哥出生,那时他的眼睛就是看不见的,恐怕是一时急糊涂了,可能是我这小叔子被您大婶子收养后,看到的才对?” 清儿一愣,也突然想回起昨天自己的错误,不由脸色一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点了点头。 陶笛儿一看对方入套,心中一笑:“那清儿妹子也算是我未来的妯娌了啊,妹子长得这么好看,我也就放心了。”陶笛儿没想到这一番话说得自己心抽抽的,差点没演下去。然而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唐夜陵等人没来,自己又不能真的用毒药把这几个人毒死,于是未免他们过早办亲事,先斩后奏,只能这么稳着她们了。况且唐若涵似乎是真的失忆了,自己要是真的将他抢回来恐怕他会伤心吧? 清儿脸色一红,看着陶笛儿笑眯眯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嫉妒,心中便信了几分。说起来晚哥哥的确长得英俊,这个姐姐穿得这么好,估计也只有家事相当的人才生得出晚哥哥那样的人品。她本来对阻止晚哥哥和家人家门一事抱愧,此刻见陶笛儿并不是他妻子而是嫂子,心中就动心了。 “那……” “怎么……”陶笛儿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笑得特大灰狼。“还不叫嫂子?等你们成了亲,嫂子好带你们回家,这样在公公婆婆那里,也算是有了依靠。你大哥死得早,若是身边没有儿子养老,这万石家私有谁继承?” 清儿脸上一红,不由叫了一声:“嫂子……”然而却不知这一声嫂子却是引狼入室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引狼入室 离霹雳堂一百里外的一个小渔村中,一声叫喊打破了诗话般的宁静。 “你!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都说了晚哥哥是我未婚夫了,你怎么还这么缠着他?你不说你是他嫂子吗!”本是软语吴侬的声音,此刻也忍不住尖锐起来。那江南清秀的女子叉着腰,将那俊秀无双的失明少年藏在自己身后,手指点着那红斑少女的鼻子。 “我没跟你说话,我只是和晚说话啊。”红斑少女无辜的眨眨眼睛,转而问那绝色的少年:“晚喜不喜欢和我说话?” 晚立刻笑眯眯的点点头,然而听到清儿哼了一声,又忍不住低下头。 “晚,乖乖去玩吧,我和清儿有话说,这包糖给你。”唐若涵眼中闪过惊喜,也顾不得清儿生气,拿着陶笛儿递给的一包麻糖笑得开心。 “你收买人心!” 陶笛儿白眼,心说你以为呢?就是要收买才进你们家住着。想起唐若涵嗜糖的毛病不改,连唇边何时出现的那抹纵容宠溺的笑容也不知道。清儿本想骂她相貌丑陋,然而看到她的笑容却不禁愣了一下,接着有些奇怪。这个女人,刚刚笑得……好漂亮。 陶笛儿心中腹诽,嘴上却不能那么说:“呵呵,哪里是缠着他,只是晚弟弟比较投我的缘罢了。再加上我家爷去得早……”陶笛儿感觉自己演戏的水平越来越高,刚刚还因为自己和唐若涵套近乎吃醋的清儿,此刻表情就软了下来。 “那个……嫂子,其实……”清儿看着陶笛儿红红的眼圈,不知道该劝些什么。“我刚刚都是乱说的……你别当真。” “没事,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实诚……”实诚到留着别人的老公当老公。陶笛儿心中腹诽,半真半假说着。 清儿更不好意思了:“那个,嫂子,你的信都寄出去几天了,你看公公家什么时候来人啊?” 陶笛儿当初为了拖延她和唐若涵的婚事,只得借口弟弟成婚应该报请家里人知道,即使是多年未曾联系,也应该告诉一声以示尊重。陶笛儿嘴极甜,哄得清儿爹妈外加小丫头都傻乎乎的点了头,接着她就名正言顺给唐夜陵写了封求援信。美中不足的是这送信的只是个赶牛车的小子,速度嘛,肯定是慢了些。 眼见着唐若涵越来越和自己亲近,陶笛儿心中除了喜悦而余,最多的还是唐若涵的愧疚心疼和对自己的反省。如果当初没有离开他,也许他就不会失去记忆,失去武功。陶笛儿曾经暗暗试过唐若涵武功,发现那人居然已经不记得一招半式了。而当时他失踪的真实原因和经过,也许一辈子都不得而知了。 陶笛儿每一次看到唐若涵看到自己给他带糖时的欣喜表情,心中都疼得好像是凌迟一般。他黯然却纯澈的眸子,就像是一个印记,永远提醒着她陶笛儿这辈子犯得最蠢的一个错误。 当晚,陶笛儿、唐若涵和清儿一家吃了饭,陶笛儿照例去院内散步。她坐了一会儿,心想着唐夜陵收到家书时的表情,也知道这两个月是自己任性了。可是若是找不到唐若涵……她闭上眼睛,真的不想回忆在雷府哭前的那段日子。 睁着眼睛,耳边是唐若涵“娘子娘子”的呼声,闭着眼睛,眼前就都是唐若涵或颦或笑的样子。明明觉得相处还不深的人,却一下子丰满起来,那双黯然的眸子失望哀伤的看着自己…… “你说过要陪我的……”陶笛儿一惊,觉得想象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连到了一起,不由一愣。接着就看到唐若涵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委屈道。 陶笛儿心中闪过狂喜、难以置信、期待、害怕等等情绪,心说莫非他想起来了? “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今天……”唐若涵乖乖的蹲在陶笛儿身边,样子像极了小麻团。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两个人见面还会不会打架? 陶笛儿知道现在唐若涵对她的感觉只是对一般新鲜玩意儿的好奇和喜欢,不由苦笑。随即恨不得暗中抽自己一个巴掌,以前唐若涵对你笑得那么贴心,为什么你却看不出来?她想着不由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吸了口气。 “你心情不好?”唐若涵有些闪烁的眸子有些关切看着陶笛儿,陶笛儿一怔。虽然清儿曾让唐若涵叫自己“嫂子”,但不知为何唐若涵总是不叫这个称呼,倒是让陶笛儿心中好受了不少。 “没有啊……呵呵,晚今天想听什么故事?”陶笛儿撇了撇嘴角,打叠精神。刚刚她有一瞬间就忍不住想问眼前之人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然而下一秒却忍住了。她知道现在做无用功一定不管用,所以一定要克制。 “要是不开心,那就别讲了。”陶笛儿手心一凉,感到那人的手握了上来,还是那种凉凉的温度,让陶笛儿心中安静平和。陶笛儿惊讶的看着那人靠近的脸庞,一时忘了闪躲,接着脸侧被那微凉的薄唇轻轻碰了一下。 陶笛儿的脸刷地就红了。 “你你你……那个……”陶笛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心中为何跳得如此之快。难道是太久没被唐若涵亲过?一定是这样…… “清儿说要是不高兴,这样亲亲会好些……” 陶笛儿刚刚雀跃一点的小脸立刻垮下来,有些挂不住笑意:“你亲过清儿?” 唐若涵摇了摇头,“清儿没不高兴过。” 陶笛儿这才放了心,然而看着唐若涵看着自己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若是你不娶清儿,和我回家,好不好?” “不娶……清儿?”唐若涵疑惑的皱了皱眉。“为什么?” 陶笛儿呼吸一滞,随即苦笑。是啊,怎么可能,人家清儿挺好。呵呵,自己这算是报应吧?罢了罢了,既然唐若涵没事,不然自己挪窝? 陶笛儿心灰意冷的想着,却听那人又加了一句:“不过娶了清儿就要和清儿一辈子在一起吧?我不想,我想和你回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代桃僵 喜乐声起,陶笛儿歉意的看了一眼那床上昏睡的少女,一脸愧疚:“不好意思啊,你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接着将红盖头盖上,将帐幔放了下来。 接着外面的敲门声传来,喜娘的声音透进门来:“清儿姑娘,可好了?” 陶笛儿应了一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然后一只手就扶着自己出了屋子。坐上了喜轿,陶笛儿此刻不由又想到了自己上一次乌龙的婚礼……只是,这一次,那个人恐怕不会那么掀开轿帘对其他人说“我喜欢她”了吧? 陶笛儿这一次虽然没有了第一次新嫁娘的新鲜之感,但心里想得都是如何能瞒过清儿家之人,带着唐若涵跑路之事。没想到她千脱万脱,还是到了人家办日子的时候,也不知道给雷家的信究竟是出了什么故障。本来靠着她的毒药的确是能把人带走,但她目前留在身上的毒药还是上次遇敌时候的那几种,就算是当场服了解药也需调整个半年,对不会武功的平常人她还真下不去手。至于迷药也只剩下两三个人的量,根本毫无办法。 思来想去,她也只有趁着大家不注意之际,带着唐若涵跑路了。好在她身上还有不少从雷家顺出来的东西。这一路她边走边在一些当铺出卖,以雷家的势力,估计或早或晚也会通过这条路找到自己吧。 陶笛儿想着已经在外面转了一圈,重新抬进门来。因为是进门女婿,所以这婚堂自己就是清儿家的前堂了。陶笛儿蒙着红盖头,手里牵着那红绸,有些感慨。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惴惴不安,低头去看唐若涵的鞋靴,心中百般不愿和窝火,认为他是和自己作对。然而今日,她却又假借着别人的身份和他拜堂。 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事她只是读过,但自己从来未想过深意。然而今天,她却有些明白了。 只是……喜帕中,陶笛儿讽刺的弯了弯嘴角,不知道晚不晚呢? 还记得当时唐若涵告诉她愿意和她走,不愿意娶清儿的时候,自己蓦地跳动很快的心,陶笛儿才明白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陷进去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当时未见其人,只感到对方包扎自己的伤口?还是从第一晚他亲了自己却一脸纯然的说一句“睡觉吧”,再或是他好心的为自己炼制熙风丸,但自己却斥责他在床上鼓捣虫子?再或是那个宠着自己,信任着自己,呆呆在楚馆里一直坚信自己会来?亦或是……陶笛儿闻着那人身上熟悉却淡淡的栗子花香。是那一次那几枚几乎碳化了的糖炒栗子…… 不知何时已经拜过了天地,陶笛儿回到内堂后,将喜娘也打发到前面喝酒。接着将帷幔撩起,看到那仍旧睡着的清儿,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我要带他走了。虽然你很喜欢他,但凡是有个先来后到。的确上一次做的是我不对,所以我一定要给自己一个改正的机会。姑娘你就大人大量吧…… 陶笛儿想着给清儿拜了一拜,她倒不觉得清儿做得有什么不对。虽然开始很生气她瞒着自己,但想到她对唐若涵的确有着救命之恩,这气慢慢也就消了。至于小三儿的事情,陶笛儿更是看得开。她比谁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小白,怕事,自作小聪明,没溜…… 清儿和自己一比,没准在其他人眼里还好了些呢。以唐若涵的性格,也许当初嫁给他的是清儿,他也会向对自己一样吧? 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眸子一黯,心中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刚刚确定下来的心意究竟是好还是坏。情路艰难,艰难的不是让一个心智正常的喜欢你,而是让一个心智不正常的人从那种无差别的喜欢转而到特别的喜欢…… 陶笛儿想着都觉得异常拗口,自己的前途真是无亮。然而好在自己的养成之日还长,她陶笛儿什么都没有,但唯有时间,她耗得起啊。 搓了搓手,陶笛儿此刻只盯着门,等着唐若涵羊入虎口了。 然而等来等去,等来的不是唐若涵那只小绵羊,而是有些目瞪口呆的雷家兄弟。陶笛儿一身红妆,看着雷卓成有些惊讶的表情,弯了弯嘴角。 “哟,还好?”陶笛儿打了声招呼,转头看到旁边英俊高大的男子,有些拿不准。这是雷燃天还是楚江凝?然而看那人对自己微微一笑,笑意开朗却并不带其他感情,陶笛儿便知道此人是真的雷燃天了。但明明是一个熟识的人现在却感觉很陌生,陶笛儿只微微笑了下。 雷卓成反应过来,看到帷幔中那人,眼睛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打量间见陶笛儿虽然是面色苍白眼中却熠熠若星,便知道她无碍。 “你倒是清闲,可找到人为何不给我们送个信?害得我们和六表叔今日才赶来。刚刚看到房子装饰,还以为来不及了呢。”他果然是顺着陶笛儿典当雷家东西的脉络寻来的,可没想到竟发现陶笛儿真的找到了唐若涵,并且唐若涵还失去了记忆。此时雷燃天从外归来,三人商量一下,立刻赶来,却没想到陶笛儿竟然是李代桃僵,亏得他进门前还想好好收拾一下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渔女,好替陶笛儿出一口气。 “若涵呢?”陶笛儿看了眼两人,问道。 “六表叔在前面和那对老夫妻说话,若涵就在旁边。”陶笛儿点了点头,接着回头看了眼那帷幔之中,心中已经有了些决断。 *** “娘、娘子?”声音小心翼翼的,但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溺宠,而是有些生疏的小心。 “什么事?”陶笛儿手上的书微微偏了一下,但很快正了过来。当晚唐夜陵和那对老夫妻说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但后来自己用药唤醒清儿,那丫头对唐若涵的话她却是记得一清二楚。想着陶笛儿就不由苦笑,这真是报应啊,什么时候给自己多了一个永远都甩不开的隐形情敌? “晚哥哥,你记得,清儿永远都等你。要是她对你不好,你一定一定要来找我……” 陶笛儿只听过少数民族女子大方热情,什么时候这江南鱼米之乡的女子也改了性情?她走着神,直到唐若涵又叫了她两声,她才听见。 “娘子,我想吃糖。你吃吗?”陶笛儿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糖,本想拒绝,然而这是人家第一次的好意,陶笛儿看着对方眼中的那丝讨好,就忍不下心拒绝。想着接过来含着,继续看那毒经。 关于她重新开始好学,这一是因为她自从知道自己原来真的对唐若涵喜欢后,有些摸不准两人应该如何相处。毕竟对于感情这种事,陶笛儿自己也只是说得明白做不明白。第二则是唐夜陵和她的一番谈话。 当时唐若涵还刚刚被接回来,勉强接受了自己不是晚的现实。但因为对周围人十分不熟悉,所以对陶笛儿的依恋就达到了令人发指的一个程度。若是往日的陶笛儿,自然是二话不说,直接踹人,然而此刻她自然也怕了,对唐若涵年糕一样的行为隐隐还有两分高兴。 唐夜陵一直致力于替唐若涵延医治疗,陶笛儿也听他说起过已经给唐夜暮写信,让他过来一趟。陶笛儿在雷家是客,她的任务自然就是陪着唐若涵玩耍。清闲几天之后,陶笛儿前段日子被败坏的身子也算微微休息了一下,她想起唐夜陵的照顾,便抽空去他那里道谢。没想到唐夜陵却和她说了另一番话,这才鼓捣得她又看起书来。 原因自然是因为这段时间延医诊治,当日唐若涵是真的犯了寒疾,加上后来不知是何等的刺激,这记忆恢复一事恐怕是不乐观了。以前唐若涵虽说性子单纯,但武功和用毒之术还是可以在后一辈中拔尖的。加上陶笛儿,唐门想要保持现状还是有可能的。但现在…… 陶笛儿皱了皱眉,有些感觉不到自己嘴里糖块的味道。现在就只能靠自己这个笨蛋了么? “二哥说你的那个侍卫,唐杞诺似乎很有天分,二哥三哥会重点培养。”陶笛儿想起唐夜陵的这句话就有些疑惑,听他的意思是说武功方面难道要唐杞诺替自己夫妻两个保航不成?可是唐杞诺对自己的态度,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啊。 陶笛儿想着不由将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发现最近除了这刺杀、失意还有政治更迭就没有好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找点柚子叶去去晦气?还是说自己以前太清闲了,所以才把堆积下来的事情一起搬过来? 突然,陶笛儿感到额上有点凉凉的,带着那人袖子好闻的栗子花香。“娘子,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陶笛儿听着那声音没由来的弯了弯嘴角,点头恩了一声,然而却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接着有一人的声音:“表少夫人,四表老爷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纵波江上 “四叔,他真的没办法恢复了吗?”陶笛儿看着好久未见的男子,鼻子酸酸的,然而嘴角却忍不住翘起。刚刚他单独给唐若涵诊治了半天,刚刚出来。 “傻丫头,你啊,先把那爱哭爱笑的样子给我收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陶笛儿却明显感到旁边的人心境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那墨色的瞳仁带着温暖的光看着自己,陶笛儿不由真心一笑。 提起唐若涵的失忆,唐夜暮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本想岔开话题,然而看到陶笛儿小脸上的笑容,不由问道:“为何要笑?” 陶笛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四叔变……”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只得道:“便好了。” 唐夜暮一愣,没想到对方对自己变化居然体察的这么细微,不由有些感动,但还是到:“都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见我了,也不知道想不想我!” 陶笛儿嘿嘿一笑,狗腿的蹭上去:“你看我说吧,四叔都会和我开玩笑了,自然是好多了。四叔,小若涵的病……” 唐夜暮看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轻轻抚了下她额上的红痕,心中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陷下去了吗?自己多日刻意不出现在这个女孩儿身边,也就是默认今日这个结果吧。然而真的发生了,为什么心中却又不忍了? “四叔?”陶笛儿疑惑的看着那人抚过自己的额角,不由叫了一声。 “笛儿,涵儿的记忆,怕是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来。除非……”陶笛儿送走唐夜暮的时候,还有些晕。唐夜暮给的答案和小说里看得没什么区别——除非唐若涵找到当时失去记忆的场景或是再受一次巨大的刺激。而至于唐若涵身犯寒疾之事,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注意服药就好。只是唐夜暮字里行间透出唐若涵今后犯病可能会更加勤一些,这不由让陶笛儿心中更为难过。 之后几日陶笛儿看书之余最大的任务就是盯着唐若涵吃药。 不可不说,这是一个巨大而艰巨的任务。 陶笛儿看着躲在凳子后面可怜巴巴的唐若涵,握着药的手也越来越颤。 啥时候自己成老妈子了?陶笛儿叹了口气,继续以狼外婆的口吻道:“小若涵乖啊,乖乖喝药,一会儿给糖糖吃。” “不要,不喝娘子也给糖糖。”唐若涵回了一句。陶笛儿差点气得吐血,是自己脾气越来越好了吗?还是唐若涵失忆了反而聪明了?要是以前,陶笛儿肯定虎着脸命令一声,唐若涵就乖乖就范。然而此刻却常常是她鸡飞蛋打折腾一天,才能让他喝下药。 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 陶笛儿一边给唐若涵擦着从嘴角流下的药,一边想着。 唐夜暮和唐夜陵住了几天后就回去了,陶笛儿本想跟着回去的,然而两人却说此事之后,蜀地恐怕一时都不大安全,所以留在江南反而好。加上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就是唐若涵失忆一事,还未有和唐家宗族的人说明,因为人多口杂,其中夺权争利的复杂事,陶笛儿虽然不清晰,但还是猜得到一二的。 所以她便也应了下来,专心留在这儿和唐若涵重新培养感情,只等着唐家这几位英明神武的叔叔替自己几人扫平障碍,好让他们将来容易回家。 “娘子……”陶笛儿正想着,突然感到唇上一凉,接着有种中药微苦的味道就弥漫在口腔中。 陶笛儿瞪圆眼睛,看着那同样纤长的睫毛刷着自己的睫毛,一时有些仲愣。知道嘴中的中药味更浓,才缓过神儿来,一把推开面前之人。 “你……”陶笛儿感到脸上发烫,心中像是揣了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一般,“你做什么?” “药好苦,娘子……”陶笛儿看着对方皱眉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对方只不过是嫌弃药苦,但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失落。 “咳咳……”门外一声轻咳,陶笛儿看过去,却见是雷卓成懒洋洋的靠在窗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陶笛儿最近虽然在唐若涵面前智商有还零的趋势,但对于外人还是不错的。 “咳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我咳了不见得有人替我喂药。”雷卓成眨眨眼睛,一副戏谑的样子。 “呵呵,没关系,雷二少爷要是有吩咐,请问是需要我写信给若琳呢,还是给现在在我唐家堡的那位晏如姐姐?” “咳咳……”雷卓成一呛,但脸皮厚的马上调整过来。看了眼陶笛儿道:“你别和我贫这个,一会儿有你烦的。” 陶笛儿一愣,眨眨眼睛。见雷卓成并不言语,只是看着唐若涵,便走出了屋子,对他到:“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那个人,他听说了你的事,所以想来看看你。”陶笛儿本来还在奇怪那个人是谁,然而看到雷卓成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连忙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偷偷看了大哥的信件,楚兄的确说过两天就到的。”陶笛儿不知此刻该哭还是该笑,那个人不是已经死心了吗?怎么又……耳边雷卓成继续道:“我看得出,你如今是真的对若涵上了心,只是我那大哥不信。楚兄要是来了,对你们三个都不好……” 陶笛儿傻傻问了句:“那怎么办?” 雷卓成白了她一眼,感觉她越来越像是自己挂心的那个笨蛋,忍不住道:“笨,你虽然管不住他来,但你可以自己走啊!” 陶笛儿眼睛一亮,接着,三天后的夜晚,一艘半大的画舫上,出现了两个闲适的身影。 “娘子,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大的船啊……”陶笛儿看着月色,听着唐若涵惊喜开心的声音,忍不住也咧了下嘴。虽然唐夜陵走的时候给了自己一沓沓子银票,但陶笛儿走前还是敲打了雷家一大笔。这画舫也是人家的银子雇的,自然挑的是最好的。 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笛声……陶笛儿听着笛声清越,透着一股清澹闲适的意境,不由一时听呆了。 接着,月下踏波之下,出现了那个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流无双 陶笛儿没想到世界上还能有这么风流蕴藉之人,只一人淡淡立着,就让人想起那古文中立于波上,衣翠履縞的公子。 一双眸子清冷却狭长,眯起来有流辉闪动其中,有些漫不经心。五官令人惊心的精致俊美,然而比起唐若涵,似乎有多了两分煞气和邪气。男子已经不年轻了,鬓角有些微白,在月色下更加明显,但陶笛儿却觉得和此人说不出的搭配。 那男子显然注意到别人的打量,笛子一停,看了过来。陶笛儿不知为何一愣,感觉这个人……好熟悉…… 那人看到陶笛儿傻傻看着自己,不由一笑。那笑容好像是时光洗礼过的淡然,让人觉得心惊的美。陶笛儿这才发现那人眼角会出现淡淡的纹路,显得很温柔,却多了份魅惑,看得陶笛儿微微有些迷糊。 “娘子?”唐若涵听到陶笛儿不说话,有些担心的牵了牵她袖子。陶笛儿这才醒过来,说了声“没事”。再看到那长相异常俊美的男子似乎眼中多了分厌恶,不由心中一惊。但她却没有发现,那男子眼中的那份厌恶却不是对她,而是对身边的唐若涵。 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她会是这样,男子忍不住一笑,然而看到她身旁那人,却忍不住皱起眉来。 什么东西,凭你那些歪歪肠子,也配她?! “那个……大叔?请问您?”男子一挑眉,说不出的邪气魅惑,有些惊讶陶笛儿的称呼,接着心中也是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什么?”听到男子声音,陶笛儿又是陶醉了一把。 “那个……您在这里不走吗?”陶笛儿小心翼翼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想过很多种说法,但这个小姑娘还是令他吃惊了,就像当初她娘一般,不断给他“惊喜”。 陶笛儿感觉男子的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中似乎有些回忆的味道,有些奇怪。 “那个,”陶笛儿礼貌的搓手,心说怎样说才能不得罪美人又能解决问题:“那个,我们的画舫稍微大了点,但是这里又有点窄,所以……那个,能不能请您往后退到那个宽点的地方,让我们过去?” 男子哑然,看着陶笛儿有些讨好,晶晶亮的眼睛,不由莞尔失笑。 “你这丫头,当真有趣。好吧!” 陶笛儿感觉那男子的语气说不出的溺宠,有些别扭。但见他没有动作,然而那艘轻舟却已经向后退去。陶笛儿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丫头,怎么了?”男子感觉今晚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本以为自己见到她会喜恨交加,然而此刻的平和心态未必不好。果然,是老了吧,人开始变得随和了。他驱动内力将船操纵后退,看到对方脸上那生动的表情,竟忍不住逗弄一句。 “那个……您?是神仙?” “哈哈哈……”陶笛儿听到那人舒悦好听的笑声,顿时一窘。其实她也很想说“你是鬼吗?”但还是外貌协会占了上风,却没想到被那人嘲笑了。 突然一阵清风,接着那人就已经出现到自己面前。陶笛儿闻到一股很好闻安心的味道,像是某种花香,却又不浓烈,很舒心。然而这味道中隐隐又有一种甘甜的血腥气息,让人说不出的诡异。陶笛儿看到那人眸中某种情绪一闪而过,却是看着自己的手—— 指环。 陶笛儿心中一震,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自从上一次狼吻脱险以后,她也意识到了这指环的不寻常,而这个人……他难道是为了指环来的? “你是谁?”男子听到陶笛儿顷刻戒备起来的语气,笑意更甚。陶笛儿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笑颜,只觉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 “等等,你别色诱我啊!我问你话呢……” 男子一挑眉,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都在想些什么?但还是淡淡答道:“丫头今天也十八了吧?” 陶笛儿呃了一声,显然有些更不上思维。不过的确,自己虚岁现在的确是十八,这个人…… “你认识我?”感到少女顿然减少的防备之意,男子心里叹了口气,还需要历练啊。 “我的确认识你,而且认识你父亲。”微微一笑,男子眼神有些复杂。 陶笛儿一听,原来是陶父认识的人?再打量男子,果然不像是有恶意的人,微微松了口气,将袖口里的毒药慢慢塞了回去。男子狭长的眼睛淡然的扫过她的袖口,陶笛儿不由微微一怔,原来他已经看到了。 “原来叔叔是父亲的故人,不知怎么称呼?而且您怎么认出我的?”陶笛儿感到身边唐若涵身子颤了一下,才发现男子看唐若涵的眼神带着自己不熟悉的一种煞气,不由挡在了唐若涵面前,握了握那人有些不安的手。 男子看到她回护之意,微微一笑,笑意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眼睛不再看唐若涵,而是静静看着画舫周围的流水:“我姓谢。其他的,以后会告诉你。”陶笛儿还未张嘴,接着就见那人影重新飞回到那一叶轻舟上。接着还是诡异的不见那人动作,那小舟如人操纵一般,顷刻便远远而去。 月色下那人背影仍是清举无双,陶笛儿呆呆望着,突然想: 这个人,真的不是神仙吗? “娘子,我不喜欢他。”袖子被拽了拽,陶笛儿才缓过神儿来,看到唐若涵直言讨厌一个人还是第一次,不由下意识点点头,然而心中却不知为何对那神秘的男子没有半分敌意。 很多天以后,陶笛儿回忆起那一夜的情景,都觉得好像是做梦一样。她将书翻了一页,就听到身边的人惊喜的声音:“娘子娘子!看啊看,我钓上鱼了啊!” 陶笛儿一抬头,就看到阳光下那少年手中那条活蹦乱跳,甩着水珠的鱼,映衬着少年灿烂的笑,说不出的好看。 “恩,小若涵真棒,晚上咱们喝鱼汤。”陶笛儿没想到唐若涵还真的挺有钓鱼的天赋,两人既不愿意回雷家,又不愿意总住在船上,便在岸边租了一处房屋,过得清闲自在。陶笛儿每十天用唐家特有的暗鸽给唐家报个平安,唐若涵和她的关系也越来越像是以前那般,让陶笛儿颇有成就感了。 只是……陶笛儿看着那兴致勃勃钓鱼的少年,有些头疼,自己喜欢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母性大发啊!书又翻了一页,陶笛儿终于又看了一遍这个方子。 “小若涵啊,我去炼药,你好好玩啊,等饿了叫我,我给你做饭。”陶笛儿说完,就奔着自己临时的药房走去。当然,这配置的东西嘛,自然是毒了……她如今已经知道了毒药的重要性,要是再不抓紧一点,恐怕将来还会吃亏。 那种面对死亡时候的选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陶笛儿眼睛一眯,开始配药。 晚上,陶笛儿被唐若涵叫了出来。小心的将药房门锁上防止唐若涵进去危险,陶笛儿来到厨房开始做饭。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唐若涵就围在灶旁看陶笛儿做饭。 “喏,尝尝咸淡?”陶笛儿从热锅里稍微挑出一点,唐若涵在旁边直接用嘴接了,说了句“正好”。陶笛儿点了点头,开始从锅里盛菜。开始这种尝菜的活儿自然是陶笛儿自己干,但自从唐若涵来了以后,这就成了他的专职工作。 陶笛儿做了三个菜,接着烧了一锅汤。想了想,因为没做米饭所以又烙了几张饼。其中两张小饼是糖的,正是给唐若涵做的。 “好了,尝尝你今天钓的鱼做的汤……”陶笛儿给那吃糖饼被烫的直呼气的少年盛了碗汤。 “恩……”唐若涵的眼睛弯弯,眯成月牙状,一脸享受的表情。 陶笛儿笑了笑,两人用过了晚饭,等到夜风刮起的时候,沿着水岸散步。 “卖花啦,卖花啦……”此时正是春夏交替,柳绿春红,陶笛儿平日里在街上也常看见一些穿着花衫笑意清甜的女孩子们挎篮卖花,然而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卖花的? 两人还没走过去,那抹瘦弱的身影看到两人,不由眼睛一亮,马上跑了过来。 “公子,夫人,买花吗?”陶笛儿看了眼那个小姑娘,一双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看着自己,满眼期待。 “……”陶笛儿一顿,其实她对于花的爱好还不是很深,看到小姑娘递过来洁白芬芳的栀子花,不答反问:“怎么这个时间你还在卖花?不回家吗?” 小姑娘没想到陶笛儿会问这个,眼睛一眨,接着脸有些红:“我想多赚点钱。” “娘子……”陶笛儿还想说话,突然感觉唐若涵拉了拉自己袖子。 “怎么?想买吗?”唐若涵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像……我记得以前住的地方,种了好多花,还没有开……” 陶笛儿身子一震,然后眼中闪过惊喜—— 难道记起来了吗?这没有开的花,莫非是当初在成都别院两人种的那些? “和娘子在这里我很开心,等下次回来,娘子种的花一定都开了。” “恩,那就再回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人生活 “娘子,它们什么时候能开花啊?”一边浇着水,唐若涵一边问道。 陶笛儿放下书,看了眼院子的青翠,心情也有些好:“等明年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当晚,她虽然没有买下小姑娘的花,却给了她一些钱,拜托她去寻一些花种送到家里来。 “太好了,明年的时候,可以和娘子一起看了。” 陶笛儿笑了笑,阳光晒到手上,感觉整个人有些懒懒的。空气中的湿度适中,扑在面上有种温柔的感觉。 “喂……要是一直这样好不好?”也许是太闲适了,陶笛儿忍不住喃喃自语。 “……”没有回答。陶笛儿将眼睛从书本上移开,就看到那人正高兴的摸着那些翠绿的叶子,便也笑了。罢了,只不过是能呆多久呆多久吧。 *** “麻团?好像是有这么个白乎乎的东西……”晚饭后,陶笛儿带着唐若涵在院子内散步,顺便进行每天都要有的恢复记忆训练。 “恩,你再想想,还能想起什么?”陶笛儿循循善诱,她最近正尝试的恢复以前唐若涵的生活状况,在外面淘来了许多和逸雪院差不多的配置,而唐若涵似乎也慢慢的想起了什么,不由让人欣喜若狂。 “……我记得,这后面,有一个院子。”陶笛儿看着唐若涵有些疑惑的手指指向院西,突然明白他指的可能是当初在逸雪院唐若涵母亲最爱的那个小花园。 “恩,还有吗?” 夜风送来,两人的声音缓缓而逝。 夏尽秋来,陶笛儿还没感觉如何,却已经入了冬季。唐家并没有来信要求两人回去,陶笛儿自然也乐得逍遥自在,不会主动回去。 这一年的冬天,是他们两个人度过的。陶笛儿一大早上开始准备当天的年夜饭,而唐若涵则拿着陶笛儿递给自己的春联,一个跃身将那春联横幅贴在了那小小的门楣上。陶笛儿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现在他的轻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心中不由高兴,唇边露出的温柔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似乎是两个人的生活状态都发生了变化,若是以前的陶笛儿估计会抱怨现在的生活平淡无趣,然而现在的她却十分享受这种温柔惬意的生活。没事看一看书,陪着唐若涵浇花草,看他吃糖的幸福表情。有的时候出去买菜,和商贩间简单的讨价还价,回来时和邻家的嫂子们点头打声招呼。陶笛儿隐约觉得,这一段时间的日子成为自己人生中最轻松惬意的一段日子。 她开始还在意唐若涵对自己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然而现在却已经放开了。就像自己无缘无故喜欢上他,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不会像以前一样一直缠着她,然而两人间似乎却比以前多出了一些默契。陶笛儿有时候不说话,唐若涵就静静陪着她。有的时候仅仅是唐若涵的一个表情,她也能够理解他的意思。曾经听有人说过生活需要经营,以前陶笛儿感觉不出什么,然而现在却觉得说得很对。她前世除了奶奶并无亲人,她以为玩闹中的生活才不会让人感觉无聊。然而此刻她才明白,只要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好。 如果……这种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 那年夜晚,陶笛儿捞出热气腾腾,胖墩墩的白色大饺子,看着唐若涵吃得满手的油,笑道:“小若涵,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知道,必定有一天,你我都需要重新返回唐门,承担责任。然而,让我多任性一小会儿,好不好? 接着,陶笛儿从唐若涵微笑的眸中看到了一生中最美丽的烟火。 那人眉宇弯弯:“好。” 日子继续过,当陶笛儿的临时药房即将变成长久药房,而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院子已经成为了袖珍版的逸雪院,陶笛儿面前也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陶笛儿看着那纸条上乱七八糟的痕迹,有些疑惑。 身后唐若涵的声音响起:“娘子,在想什么?”陶笛儿被唐若涵抱住,感到那人热乎乎的气息贴在耳边,却习以为常的没有闪避。 “家里有信。”陶笛儿看着那痕迹有些犯愁,然而手中一空,纸条已经被那人抽走。唐若涵此刻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对以往的记忆似乎也恢复了两三成,陶笛儿不由有些期待。果然,唐若涵摸清楚上面的笔痕,皱了皱眉。 “看懂了?” “恩,上面写的是,有事,速归。还有几个字,我想不起来了……”唐若涵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陶笛儿拿过那画得乱七八糟的纸,横看竖看,“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唐家的密文……我也只记得这么多了。” 陶笛儿愣住,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感觉,心说自己虽然这几个月报信的时候都提到过唐若涵记忆恢复的事情,然而唐家之人也该清楚他不一定会回忆起密文的事情啊?为什么不发普通信息呢?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然后陶笛儿不禁又摇摇头,记得上一次唐夜陵给自己回信的时候,还提过似乎崔宁和何浣浣两人已经有惊无险的从京城回来了。朝中局势也慢慢稳定下来,唐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难事。 那招呼自己两个人回家……陶笛儿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上封信中唐夜陵说起晏如似乎要出嫁了,被接回了晏家。而家中老太太开始想孙子了…… 陶笛儿这么一想,便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自以为那几个唐若涵看不懂的字是说“老太太想念”云云。然而看了眼唐若涵,又看了眼再过十来天就要开的花,心中陷入了挣扎…… “娘子不想回去?”唐若涵立刻敏感的感觉到陶笛儿的真实想法。 陶笛儿嘿嘿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这样不孝,但好歹也要让自己和唐若涵看一眼劳动成果再走不迟?而且这迟了十来天又有什么分别? “那个……我们看完开花再走吧。” 然而,她后来才知道,这是自己人生中做出的第二个错误的选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唐家灭门 夜风正起,那院中有隐隐的花香,带着闲适。 然而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个人此时却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众人,面色惨白。 两人从那黑衣人口中得知唐家被灭门的消息时,陶笛儿一瞬间忘记了说话,感觉脑子里有些空白。 灭门? 怎么可能?想起唐家那样的基业,以及在蜀中的势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想起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陶笛儿蓦地一疼。虽是不相信,然而那一股股彻骨的害怕,却是清晰刻骨,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疯狂的叫嚣—— 是真的,是真的!因为你们没回去! “我不会信,请你们走。”看着这些口中说要保护自己两人的黑衣中人,陶笛儿手脚虽然已经冰凉,然而话音却是说不出的镇定。 “唐少夫人,我家主上的确是为了少爷和少夫人安危着想,还请两位和我们走。” 陶笛儿冷笑一声,虽然心中还像是有冰火烤炙般的疼痛,脸上却是极淡然的神色:“连你们主子是谁都不肯透露,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娘子……他们说的,刚刚说家里……”看到唐若涵惨白的脸色,陶笛儿心中一疼。 “怎么可能,难道你还不了解几位叔叔的实力?况且还有老夫人坐镇,怎么可能有事!”陶笛儿强笑着,心中却感到有一股阴影如同幽灵般盘踞其上,让自己眼前一片晕黑。然而此刻,她还不能晕。 “你刚刚说什么唐家被灭门,简直就是笑话。若是单纯说是来劫持我们两人,也许还更有说服力些。”但也许是这段日子终于成长了的缘故,陶笛儿看着那为数众多的人,心中却不怎么恐惧。但唯有刚刚那人说唐家被灭,无一人生还之事,让她彻骨的寒冷。 “……”那为首的黑衣人沉默半晌,抬头看看陶笛儿,眼中厉芒一闪而过:“那么……只好委屈唐少爷和少夫人了。”说着招式一动,向两人袭来。陶笛儿看着那有些青色却如鹰爪般的手慢慢接近,感到腰间一紧,已经被唐若涵抱着向后急退了三步。 那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不是说唐家少爷已经不会武功了吗?但面色不变,断喝一声,擒拿手如电光一般,又向两人抓过来。然而却突然看到陶笛儿的脸上出现一丝得逞的笑意,手下不由一顿。 “啊……”有人跌倒的声音接续传来,黑衣人脸色一变,回头去看同伴,却发现众人已经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了。 “你用毒?”陶笛儿感到对方电光雪澈的目光,点了点头。开玩笑,难道真的能跟他走不成?这院内虽说有些普通玩赏的花束,但陶笛儿已经长了心眼,自然要给自己二人留条后路。此时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陶笛儿,自然明白没有武功的自己和武功半失的唐若涵顶着唐家的金招牌就好比是热腾腾的大包子,怎么容得人随便来啃两口?毕竟上一次和唐若涵遇袭的事情太深刻了,她绝不要经历第二次。 黑衣人眸中恨意一闪,也顾不得其他,陶笛儿只觉得一股强悍的力道袭来,接着自己就感到胸口重重一疼。 这疼是钻心刻骨的,陶笛儿心中忍不住蹦了句脏字。看着那黑衣人只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把药下得重一些?耳边唐若涵有些担心的叫着自己,陶笛儿强吸了口气,看着那黑衣人已经不甘心的倒下,陶笛儿忍住口中腥甜,嘱咐唐若涵—— “快走!” *** “娘子,困了就休息一下?”陶笛儿感到五脏六腑似乎凝结在了一起,呼吸间就是一阵疼痛。身体上的每一寸也都已经麻木一般,那本来叫嚣的肌肉像是失去感觉了一般,机械的运动者。眸中有着红丝,然而却看不出一丝疲惫,反而透出一股死气般的哀伤。 去唐家堡的路,还有很远。握着腰中已经半空的毒药包,陶笛儿的指甲已经深深沁入了皮肤,扎的自己鲜血淋漓,然而却感觉不到疼痛。此刻,她突然有些回忆疼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这是两人躲开第几波来刺杀的杀手了?这几天的经历告诉她一个事实,唐家的确已经没了。而自己和唐若涵则变成了被追杀的对象。各家本来与唐家有仇的自不用多说,而除了当日在小院中出现的那拨黑衣人以外,似乎还有一队杀手,且对自己二人是毫不留情的。 陶笛儿摇摇头,知道多想无益。刚刚两人迫不得已又将马匹丢弃,此时因为长期奔波而疲惫的腿,每一步都像是针扎的一般。 然而更让陶笛儿绝望的消息却是这几日在武林中流传的一个惊天消息—— 唐家堡几千口人命,竟在一夜间被人屠杀殆尽,而凶手则是天下第一邪教千嶂宫! 陶笛儿听到酒肆之人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整个人身体里的血液都冰冻了,直到唐若涵摇着她,一声声唤自己的名字,陶笛儿才慢慢反应过来,接着喉头一甜,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杀手一波波的袭来,陶笛儿带着唐若涵艰难躲避,一步步向着唐家堡的方向前进,为的,就是亲自去看一眼。 陶笛儿此刻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唐夜暮温柔慈爱的眼神,看到唐夜陵在亭下吹着熟悉却陌生的笛子,看到唐晚楼扯着嘴角左拥右抱,最后,她会看到老夫人满身是血,然而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将涵儿交给你,为什么不回来? 唐家在之前用暗鸽召唤两人回去,难道是想到了要被灭门的事情?那看不懂的几个密文到底代表着什么? 陶笛儿感觉自己真是蠢得要死,居然觉得老太太见孙子要特特的用密文来写。要是没有难言之隐,怎么可能用那种隐秘的方式?即使自己两人回去无用,但这让唐若涵能见家人最后一面的机会,却是她傻乎乎的亲自剥夺了。 就为了几支破花,为了偷闲懒散,为了她自己的小愿望。 陶笛儿看得出,唐若涵这几天虽然很温柔的劝着自己,然而眼中有时会闪过一丝悲伤。那阴翳的眸子让陶笛儿的良心几乎崩溃,然而面对着那人,她也只能牵住他的手,接着向唐家的方向走去。然而她却不敢再多看唐若涵一眼,甚至有些害怕他对自己说话。 回唐家,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陶笛儿知道,自己这样无异于是撞向虎穴狼口,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可笑可怜的懦弱行为,但若是不亲自站到那个地方,重新看一眼,陶笛儿感觉自己恐怕连呼吸下去的意义也没有了。况且唐若涵,此刻要是不回去,等到唐家连最后一点残余都被鲸吞蚕食,自己岂不是更加对不起他? 几千条人命…… 陶笛儿抬头恍然,就这么没了? “娘子,杀手还会来吗?”唐若涵的声音淡淡的,紧紧牵着陶笛儿的手。 “恩,会来。小若涵害怕吗?”不去看对方的脸,陶笛儿淡淡道。 “不害怕,因为有娘子……娘子?”唐若涵感到身边的人脚步一顿,接着就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陶笛儿不留痕迹的将嘴角的血迹擦掉,那一句“因为有娘子”如同一把重锤,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呵呵,也就是他吧?才能在这个时候不埋怨她。可为什么她这么希望他现在骂自己,唾弃自己,甚至杀了自己呢? “娘子……”唐若涵还想说什么,却被陶笛儿重新牵起了手。 “快点走吧,一会儿到了客栈,还要好好休息,今后的路可能要更难走一些。”陶笛儿躲避的说了一句,接着不看那人的眸子,拉着他往前走。 在客栈的时候,小二看到两人风尘仆仆,连忙凑了过去。 “啊呀,客官,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您二位楼上请。”陶笛儿点点头,和唐若涵一起上楼。因为女装不便的原因,此刻她已经换了男装,只是那瘦削的身子几乎连衣服都撑不起,让人看着有几分唏嘘。 陶笛儿打发小二去上一些饭菜,然后和唐若涵快速的梳洗一番,等小二将饭菜端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换洗一新,看得小二咋舌。然而这速度却要感谢各位杀手大人了,陶笛儿将筷子递给唐若涵,却避免看他的脸。 “快点吃吧。” “恩,娘子也吃。” 陶笛儿机械的咽着饭菜,脑中却想着一会儿该如何不动声息的从客栈走,然后一会儿要走小路还是走官道。食物只是补充营养的必备,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有了这样的意识。 两人一时沉默,倒是极快速的用完了饭菜。 “休息一会儿吧。”陶笛儿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床。因为刚刚看到唐若涵打了个哈欠,她心里蓦地一软。 “休息?不如永远休息吧!”一道冷冷的声音。 突然,一道银光,从饭桌上炸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次重逢 陶笛儿还未反应,感到身上大力传来,接着被唐若涵扑倒在地上,躲过了袭来的刀。 “想不到唐家少爷还有功夫?”来人有些惊奇,然而一双火色的眸子却满是嗜血的光,当看清楚唐若涵相貌的时候,眼中有一刻的惊艳,接着眼中的火光更加浓烈。“更想不到的是唐家这位唯一剩下的小少爷竟然还是个美人。” 高大的男子轻佻的一笑,意味不明的看着手里的刀,嘴里吐出一句:“不如跟我?” 要是往日的陶笛儿,估计会大叹一句杯具,感叹一下自己身为女猪却要看丈夫被调戏的命运,然而此刻她却从那人身上看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这和前些次的杀手集团不同,这一次虽然只有这一个人,陶笛儿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谁?”陶笛儿冷冷问道,一手已经将无色无味的软筋散打开,她只需要三十秒…… 二十九、二十八…… “小丫头不老实,想用什么害我?”陶笛儿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到腕上一疼,接着就发现那男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单手握着自己的手腕,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手中已经打开的纸包。 “啧啧,还真是心善啊,只是软筋散吗?”男子笑着,也不介意,将那纸包直接从陶笛儿手上拿过来,接着血红的舌头轻轻一舔,竟然将那粉末直接咽了下去! 陶笛儿一惊,看着那男子笑眯眯的样子,心道不好。 “放开我娘子!”男子轻松闪避过唐若涵的招式,看着男子的掌直直打在唐若涵胸口,陶笛儿不由咬了咬唇。看来此人真的没有受软筋散的影响,怪不得如此淡定。唐若涵被打得吐了口血,竟站不起来了。 “呀,小美人不要生气啊,不然弄伤你就不好了。我只是让你说不出话,省得一会儿我心情不好。”男子不在意的调笑着,眼睛却锐利的看着陶笛儿的另一只袖子。 “小丫头还不死心?这样可不好啊。这样,给你点惩罚吧……” 咔地一声,陶笛儿脸色一白,那声响和剧痛无一不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把自己的手腕生生撅折了。 “啧啧,好硬气的小丫头。”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平淡的眸子,接着将陶笛儿另一只手执起,动作说不出的体贴儒雅。“那我就要奖赏一下。” 咔地又一声。 又仔细打量了陶笛儿神色一番,男子点了点头,但有些惋惜道:“可惜我还是喜欢梨花带雨型的美人。”说着,已经转向了唐若涵,眸中的颜色转浓。 “三、二、一……”男子一怔,听着陶笛儿在身后冷漠的声音,还未出口,然而整个人感到胸口一疼,接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整个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接着倒在了地上。 陶笛儿惨白着脸,被唐若涵扶了起来。 “娘子……”唐若涵胸口还是隐隐的疼痛,此刻站立都有些困难,忍不住向陶笛儿的方向一倒,却正巧压在了陶笛儿受伤的手腕上。 嘶……陶笛儿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冷汗从额头沁出,然而她却不动声色的将唐若涵扶起来。 “能走吗?我们现在就走。如今遇到这个人,可能两人要休整一段日子,只是这地点……”陶笛儿心中叹了口气,看着那男子的眼中有几分厌恶。 “小丫头这么看我我可是会生气哦!”男子虽然倒在地上吐着血,然而嘴里却仍然调笑。 陶笛儿不理他,因为知道这男人是活不长了。这软筋散是她改良的,其实已经成为了毒性极猛的毒药,只是事先她和唐若涵都已经服过解药了。而男子轻敌之下更是吃了一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刚刚男子说她心善,然而她却只能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善良的余地了。 知道男子肯定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唐家以前的仇人,陶笛儿不由有些恍然,原来这就是武林啊。手上钻心的疼痛传来,陶笛儿不敢再发呆,生怕有杀手再来,连忙招呼唐若涵要走。然而眼角撇到的方向,却不由愣了。 一道银光闪过,陶笛儿想也不想就挡在了唐若涵面前。然而那银光并没有再进一步,而是被陶笛儿身前之人的剑打掉。 陶笛儿忍着手上的剧痛看过去,那人…… “楚江凝?” “笛儿……”一声轻缓的呼唤,然而陶笛儿却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陶笛儿睁开眼睛的一瞬,先是一丝的迷茫,接着立刻起身,感到手腕上一阵剧痛,疼得她冷汗沁了出来。然而她却顾不上,直到看到身边那个熟睡的身影,她才一瞬间松下心来。 唐若涵此时睡的正香,阳光照在他脸上,那眸下的阴影让人心疼,陶笛儿几天以来这才仔细的打量了这个人,看着那有些消瘦的脸颊,却是比刚刚自己的手腕还要疼。 空气中静谧的气息让人感到熟悉却陌生。陶笛儿吸了口气,闻着没有血腥气的空气,突然心中有些疑惑,她,才几天的功夫,为什么对这种空气感到陌生呢? 此刻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家农家吧。自己的手似乎已经被接好,打着竹板,而且包扎的很细心。陶笛儿想起那最后时刻出现的温柔身影…… 楚江凝,不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陶笛儿,似乎都欠你了。 陶笛儿正想着的时候,楚江凝正好拿着药从外面走进来。进来的一瞬就看到那张已经尖尖下巴的小脸上一脸绝望却已经淡然的表情,默默看着身边的少年。楚江凝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心疼了,然而看到这一幕却感到自己的心似乎狠狠的被攥了一把。 “笛儿,你醒了?”男子温柔的声音响起,陶笛儿抬头看向那被暖光照耀下的温陌眉眼,有些恍然。 没有怨怼,没有伤情,有的只是满心的关怀和小心翼翼的体贴。 原来两人再次重逢会是这样一种情景,陶笛儿心中默默想着,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幸存之人 龙虎山上,山峰上一间独立的小屋,然而周围却有不下十人把守。 屋子中安安静静的,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砸东西的吵闹,那屋中的少女也不会再哭喊“放我出去,我要报仇……” 龙虎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静心敛性,然而听到唐师妹绝望的哭喊,为什么心里也会感觉到阵阵的疼痛? “唐师妹还没有吃饭?”青年道士皱了皱眉,看着小道士拿着的食盒。 “是啊,清风师兄,唐师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会不会……咱们还是告诉师父吧,唐家发生这种事,还是师姐下山看一眼吧。” “胡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下去!”小道士看到向来温和的师兄怒斥,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施了个道礼,匆匆下了山。拎着那重重的食篮,小道士回望了一下那山顶上犹自站立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之是更为坚定的光。 “清风,看好她。”师父那一句吩咐,让他不得不将那人关在这山顶的翠竹轩内。看着那平日爽朗的笑颜如今憔悴不堪,也只能道是世事无常。唐家偌大基业,至今已经数百年有余,怎么会一朝…… 清风叹了口气,望着月色下的流云,只觉变幻莫测,恍若世间人心。山巅之上,冷风飘渺,更让人感到不在人境。清风只觉得心头思绪起伏纷乱,不由念诵一篇太上心诀。待心思平定,转头看向那木屋,心中恻然。道家修身养性,这个师妹平日最是挂在嘴边,好向师父和自己讨嘴吃,这一次恐怕是伤心到了极点吧? “师妹,还是用些饭菜吧。”清风靠近木屋,淡淡道。屋内没有声音,只是一片安静。然而清风却知道那人并没有睡着,起码这几日来,他没有看过她合眼过。 “师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况你我修道之人,理应看淡世事。”清风说后自己不免提起一丝苦笑,要真是看淡世事,那师门修习道法,除魔卫道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苍生而为? 若是以往的唐若琳,此时必然会和自己争辩吧,清风不由想到。他自幼年被掌教收养,自七岁拜入门下,十五略有小成,此时唐若琳还刚刚来到龙虎山挂名修行。师父几乎把她交给他照顾,所以即便是说唐若琳是他亲手养大的也不为过。清风知道唐若琳身为唐家大小姐,却实为庶出。况且唐家素来有传媳不传女的规矩,所以唐若琳小小年纪才会被送到龙虎山修习。 他时常听唐若琳谈起自己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弟弟,谈有一个总跟她作对骗她的男孩,谈她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哥哥,谈唐家老夫人对她哥哥的宠爱,清风能从她眼中看到那一丝对亲情的渴望,然而那孩子却从来没有说过。山上的修行很苦,像唐若琳这样的女孩子更觉得枯燥,然而她却从来不给人添麻烦。但清风看得出来,唐若琳一年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每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能看到唐若琳的眸子都是熠熠发光的。 在回家之前那孩子会将所有的课业提前完成,然后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回家。这一次那孩子回来后似乎开心了不少,从她嘴中经常能听到一个叫“笛儿”的女子,好像是她的嫂子。唐若琳每一次提到她似乎都很开心,这让清风也不禁有些好奇那个提到的女孩会是什么样子。记得当时唐若琳笑眯眯的拍着自己肩膀说“师兄,下一次你下山我带你去看她。她虽然笨笨的,但是和我哥哥是出奇的相称哦……” 清风记得当时自己没说话,但心里却是答应了的。接着不久以后,传来唐家堡一夜毁于一旦,一家数千口惨遭屠戮的事。记得当时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他和唐若琳正在师父那儿,唐若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师父看样子不对,连忙打发那人下去,一会儿再问。然而唐若琳却猛地上前抓住那人,宝剑出鞘横在那人脖子上,表情说不出的狰狞。那一刻清风才突然明白,那个乖巧懂事的师妹,骨子里仍旧留着的是蜀中唐家的血。 威胁之下,那弟子结结巴巴将传来的消息讲了一遍,唐若琳听后整个人就如同呆了一般,任那弟子逃了出去,接着整个人跌坐在地。师父和他一见此情形,连忙延医并禀告掌教。掌教与唐门关系向来甚好,然而此次听了消息后却是长叹一声,吩咐众人看好唐若琳,也好为唐家留下一门血脉。 清风本不解掌教之意,然而等唐若琳醒来之后,他才明白掌教所说的“看好”之意。那孩子醒来后一言不发,接着当天下午就传来她打上门童,要下山回唐门的消息。清风记得当时自己追去的时候,唐若琳面色寒如冰霜,一柄剑指着众人,那招式招招都是拼命的。直到清风将她手中的剑打掉,那孩子眼泪才哗地留下来,竟跪下恳求自己回去看一眼,起码替家中的长辈办理一下后事。 然而清风怎么可能告诉她唐家堡已经被一把大火夷为平地,别说众人尸首,连草木都没有留下分毫?而那放火之人当夜打着的是邪教千嶂宫的名义,让武林中人不由惊讶。原来千嶂宫的势力竟然已经大到如此境地?听说武林中已经开始商讨对策,但龙虎山不在世内,也就没有参与是了。 等到唐若琳第二次伤人逃出,则是唐若琳在众人口中得知她兄长和嫂子似乎当日逃过一劫,但现在正遭到唐家仇敌的追杀。这一次师父不敢再将她放在卧房,只得将平日在山顶闭关的翠竹轩腾了出来。开始几天唐若琳哭喊不断,将里面的瓷器茶具砸了个七七八八。若是往日,师父肯定会为那些宝贝瓷器心疼的要死,然而这一次他只是站在那屋外静默了片刻,听着那孩子呜咽的声音,半响才道:“摔了就摔了,人没事就好。” 清风回想到这儿忍不住敲了敲门,有些担心,莫非是饿晕了吗? “师妹,你怎么样?说句话啊,师兄进来了啊……”清风听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手一推,推门而入的一刻,脸色却不由自主变了…… *** “现在离唐家堡还有三天的路程,笛儿你要不要睡一下?”看着眼前憔悴不堪却犹自发呆的少女,楚江凝问道。 “没事……”陶笛儿摇了摇头,看了眼男子递过来的水,感谢的说了声谢谢。她轻轻啜饮了一口,却发现完全咽不下去,但看着楚江凝担心的神色,才勉强一笑,接着把水递给唐若涵。火光烤的人身上暖暖的,湿气已经下去,而接上的腕骨疼痛也不那么厉害了。 看着眼前火光下眉角温柔的男子,陶笛儿知道,这一次,欠这个人太多了。还记得上一次那人走时的眼神,明明已经被自己伤得那么深,这一次却不计前嫌的来救她们。是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还是这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我不大会做饭,烤得不好,你尝尝。”陶笛儿正想着,却感到鼻端闻到一股浓香的味道,低头一看,是楚江凝将手中的烤鸡递过来。那金黄的光泽引人食欲,陶笛儿不由感激的笑了笑。 “小心烫。”见陶笛儿将烤鸡转而递给唐若涵,楚江凝眸色微微一黯,但仍是嘱咐了一句。 “小兔崽子,老子也要吃鸡!”那本在一旁围观不出声的老者见自己的笨蛋徒弟无可救药,不由怒气冲冲骂了一句。 “师父,这不是还有吗?” “嘿,你还给我顶嘴?老子就要那一只,那一只大!”衡雁林话还没说完,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只烧鸡,却是唐若涵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老爷爷,你饿了?那你先吃吧。” 衡雁林瞪眼,看了眼一脸热情的唐若涵又看了眼自家没用的徒弟,喉头动了动,最后一把将烧鸡拿过来,哼了一声,嘀咕一句“小白脸”。 “笛儿,还有三天路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楚江凝将新烤好的烧鸡重新递过去,“你要是再不吃,万一一会儿杀手又来了,该怎么办?”陶笛儿一怔,抿了抿唇,这才接过来和唐若涵一起分食。 “我也不知道。只是……你亲眼见到……唐家,已经……” “是,我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废墟。之后我得知你和唐少爷被追杀,这才回禀师父老人家,和我一起来找你。” “烧得……什么也不剩?”楚江凝转过头不敢去看陶笛儿的眼睛,但还是点了点头。 陶笛儿醒来之时她就已经听楚江凝说这一次唐家灭门乃是邪教千嶂宫所为,而唐家除了自己和唐若涵,唯有唐若琳和不知所踪的唐晚楼逃过一劫。但唐若琳有龙虎山庇护,然而唐晚楼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到现在为止竟音讯全无。 “……尸骨无存。”记得当时楚江凝难以出口的几个字,陶笛儿只觉得如同千钧,砸得她眼前一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寒疾又犯 篝火噼里啪啦想着,陶笛儿感到身边之人脑袋微微有些沉,便将肩膀凑上去。 “睡一会儿吧。”陶笛儿柔声道,却没看那人表情。唐若涵闻着一股好闻平淡的味道,点了点头,合眸休息。 “娘子,大后天我们就到家了吧?”陶笛儿心中一颤,她对唐若涵并没有说火焚一事,所以唐若涵心中可能还认为死去的只是唐家的一些宗族亲人。陶笛儿感到身边人隐隐的不安,知道他虽然没有表明,但心中也是难过至极的。 “恩,是啊,大后天就到家了。”陶笛儿感觉吐出那个“家”字时,心中尖锐的疼了一下,但还是安慰道:“快些睡吧,万一一会儿杀手又来了怎么办?” “恩,娘子也睡……”听耳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陶笛儿叹了口气,转头就看到衡雁林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有些惊讶。 “自己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脸让别人歇着?你……” “师父,小声……唐公子已经睡了。” “你个小兔崽子,为别人噎老子……你……”衡雁林气得发颤,然而声音的确已经降下来了。陶笛儿歉意的向老人点点头,这几日杀手虽然还是源源不断,然而因为衡雁林武功实在是高强,所以都被打了回去。陶笛儿知道对方看上去似乎并不喜欢自己,但也知道他如今肯看在楚江凝的面子上来帮助两人,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衡雁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突然眉头一皱,顿了一下。接着站起来:“跟你们小辈儿说不到一起去,老子去别的地方松口气。”说着转身走向林间,此时楚江凝的眉头也是一皱,但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衡雁林从林中回来,身上隐约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坐下来取出腰间的葫芦喝了口酒。 “刚刚……”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没事……几个小虫子而已。”衡雁林老脸一板,嫌弃陶笛儿多事的样子。然而手一挥,却把自己的酒葫芦抛过去。 “喝一口吧……”他见少女眼神有些推辞,冷笑一声:“省得想些有的没的,回头连累了你的小白脸。”陶笛儿抿了抿唇,打开葫芦灌了一口。辛辣的感觉入喉,像是火烧一般。陶笛儿抬头,感觉眼泪都有点被辣出来了。 “笛儿,没事吗?”看到少女脸上的泪水,楚江凝问道。 陶笛儿生怕吵醒睡觉的唐若涵,只小幅度的摇了摇手,苦笑道:“没事,只是好辣……呵呵,真痛快……” “这就是了,成天摆着张哭丧脸干什么?天塌下来还有地呢,把心思放宽点……”衡雁林怒其不争的看了陶笛儿一眼,别别扭扭劝道。 陶笛儿微微一笑,又喝了口酒,半晌,才道:“可是,这天要是我弄塌的呢……” 衡雁林一怔,看着那少女闭上了眼睛,刚想讽刺却发现她眼角的湿润。 陶笛儿闭着眼睛,脑中不断回忆着往日的片段。有老夫人、柳夫人、唐二、唐三、唐夜暮、唐夜陵、唐晚楼,还有唐杞诺、唐母、小宝唯……音容笑貌,字字句句。 然而一切却又消失在一片火海中,让她痛哭绝望却是无论如何也挽回不来…… 还记得那叫白秀的女子,她就是千嶂宫的弟子。她屡屡和自己为难,难道说是千嶂宫已经迁怒于唐家?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唐家的罪人?自她嫁到唐家,从来未有替唐家做过什么,甚至笑话百出,然而今日却因为她而连累了唐门么? 陶笛儿此刻钻着牛角尖,也顾不得想其他利害关系,甚至觉得要是一切错误都是自己的,心里才好过一些。她自从听楚江凝将唐家已经焚烧殆尽,便知道回去的意义不大了。但唐若涵和自己是唐家子孙,自然要回去收拾残局。况且要真是冲着自己而来,恐怕陶府也会有危险,自己代替了以前的陶笛儿,也应该为陶父尽一份孝心。 陶笛儿听楚江凝话里话外的意思,知道千嶂宫的势力太大,已经引起了武林的注意。武林大会已经召开,正在商讨替唐家报仇一事。无论其中真心有多少,但千嶂宫和中原武林的战争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楚江凝担心自己报仇,便决定带她和唐若涵会碧璃山,但陶笛儿心中却不想麻烦对方。 只要处理完唐府众人后世,她就带着唐若涵两个人找个地方生活。不是她不想复仇,不想重兴唐门,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唐家仇人众多,蜀中又是一块肥肉,她能护得了唐若涵一人就是奇迹,若要是再贪心其他,恐怕就真的什么都保护不了了。 至于唐若涵……陶笛儿心中一黯,过两天那人看到唐家残况会是什么表情?即使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但还是会痛彻心扉吧?陶笛儿想着,心中更是不由将自己恨上了几分。她正想着,突然旁边唐若涵的身子一颤。 “小若涵?”陶笛儿叫了一声,然而没有回答。陶笛儿低头看向唐若涵的脸,却见那张俊颜苍白,上面满是冷汗。陶笛儿急忙伸手一触,然而触及的肌肤却凉的像是冰一般。 “不好,他寒疾犯了!”陶笛儿一声惊呼,对面靠树休息的衡雁林眸子刷地睁开,电光火石间就已经握住唐若涵腕子,接着脸色一沉。 “江凝,守着周围,他需要运功疗伤。”楚江凝一点头,拉着陶笛儿给老者腾了个地方。陶笛儿看着唐若涵苍白的脸,心中焦急不已,上次听唐夜暮说唐若涵这寒疾虽然是天生,但因为功法得当,以前是三年犯一次。然而上一次失忆后,恐怕要比往年犯得频繁一些,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楚江凝见衡雁林替唐若涵运功疗伤,转头见陶笛儿眼中难掩的愧疚关切,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一天晚上,又是彻夜未歇。直到唐若涵体温转为正常,昏睡过去,陶笛儿才难掩疲惫,靠在唐若涵身上小睡过去。 衡雁林用功过度,脸色也有些不好。 “小兔崽子,你可想好了?真要把这烫手山药接回家去?这女娃娃可不知道你为她付出了多少!” “……恩,想好了。”楚江凝点点头,看着那憔悴瘦弱的少女,微微一笑。 “傻子!真是一帮大傻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晚楼身份 “笛儿,走吧。”看着那两人坐在废墟中已经沉默了将近一个晚上,楚江凝不由出言提醒。 “……娘子,我们走吧。”唐若涵的声音因受凉而有些哑,刚刚压制住的寒疾还没有恢复,声音低沉却微弱。陶笛儿低着头,脑中还努力回忆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唐家的药司还是暗司,然而却茫然没有头绪。 空气中焦炭的味道已经不再刺鼻,因为受潮,有些烧得不大严重的木梁甚至已经开始青绿。然而断壁残垣,任谁能看出这地方就是独霸蜀中多年,以机关凶险为最的唐家堡?满眼荒凉,想象中和现实还是不一样。 陶笛儿沉默,手指张开,指节干净洁白。而指缝间可以看到地上的土,焦黑一片,对比之下,格外刺眼。 心中默默一疼,在她承认这个地方是家之前,已经什么都没了。 “娘子?”衣服被牵扯了一下,陶笛儿这才回神,发现旁边唐若涵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陶笛儿从未见过唐若涵脸色如此沉重的样子,幻觉间似乎是那人智商如常人一般。陶笛儿心中一震,转头看到楚江凝的目光,不由紧紧握了握拳,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没事,我们走吧。”过了良久,陶笛儿终于勉强一笑,牵着唐若涵的手站起来,然而眼前一黑,差点向前栽倒。 身后的唐若涵连忙扶住她,担心道:“娘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坐得时间有点长……”陶笛儿忍住脑袋晕眩,发现自己喉咙也有些痛。然而眼下却不是生病的时机,起码要把后事处理完毕,然后马上带着唐若涵找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 “请问,那一位可是唐少夫人?”柔柔怯怯的声音响起,陶笛儿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粉衣的娇俏女子正看着自己,有些局促害怕。楚江凝蹙眉,但却没有阻拦,因为那女子一看就是不通武功,要是动手也只是一瞬之敌。 “我就是……”陶笛儿刚刚答话,突然看到一道白光,接着一个白影就扑到她怀里。 “小麻团?”陶笛儿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然而那怀中柔软有温度的白色,那小巧漆黑的鼻头,那红若宝石的眸子,不是麻团又是谁? “娘子,它是什么东西?”唐若涵似乎不记得麻团,然而却是宿命使然,继续不对盘。 陶笛儿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摸着麻团,感觉那小东西似乎瘦了。过了片刻,才想起对面的女子。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星儿看着眼前憔悴且一身暗色衣服的少女,心中微微有些害怕,然而看到她的一双清亮的眸子,却又下意识感觉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那个,麻团认识你,不过你要是唐少夫人的话,应该还有什么表记吧?”女子声音怯怯的,看着陶笛儿,咬了咬唇。 陶笛儿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连忙将自己的凤佩取出,给那女子一看。 星儿看到凤佩,心中一定,“少夫人,我是五爷吩咐来找少夫人的。少夫人要是不信,五爷让星儿向少夫人说一句话。”陶笛儿听到女子在耳边轻轻念了一句,心中有一根弦不由砰地一声,激动得手微微颤抖。 真的是,真的是他! “五叔?”唐若涵也是欣喜,“五叔人呢?” 那叫星儿的女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五爷给了我东西就走了。这这几日我一直在这里,就是等唐少爷和少夫人来。”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她二人?”一旁一直沉默的楚江凝插了一句。 星儿打量了一眼三人,才指着唐若涵怯怯道:“五爷说唐……唐少爷双目失明,而且比……比五爷还要好看。而少夫人额上……”陶笛儿下意识摸了摸额上的那块红斑,的确,两个人的外貌一时还真不好仿冒。 “五叔让你给我们什么东西?”陶笛儿心中迫切想知道唐晚楼的消息,见星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不由有些急切的接过来。 “笛儿:见字如晤。 今唐家一门之灾,非涵儿及琳儿二人血脉遗世,望汝能护其一生,万不可轻言报仇。且家门一事,疑点犹多,余有要事待查,性命无忧,勿念。另,余估算时日,涵儿寒疾将发,四哥生前曾言,此次寒疾恐不能完全压制,需拜请长雪堂白自筠方保此一命,笛儿切记。且此送信女子亦属可怜红尘女子,望珍之重之,他日相见,必有重谢。 唐晚楼字。” 陶笛儿握住信件,感觉胸口心脏跳动的厉害。万幸,唐晚楼没事。但……重新展开信件一读,陶笛儿忍不住眉头又蹙起。 什么叫做唐家只有唐若涵和唐若琳二人是“血脉遗世”,唐晚楼自己呢?况且这什么疑点……唐家灭门不是邪教千嶂宫所为吗?难道还有幕后黑手不成? 陶笛儿心中一紧,旁边唐若涵听完信倒是松了口气,唯有楚江凝也是有些不解的和陶笛儿对望一眼。 “姑娘,谢谢你给我们送信。”陶笛儿见想不出眉目,叹了口气,转而向星儿道。 “啊……没事没事,是五爷的吩咐,星儿自然要办到。”星儿脸微微有些红,看得出陶笛儿心情似乎极其抑郁,忍不住道:“少夫人,发生这种事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死者已矣,还是节哀顺变吧。不然您要是有事,唐少爷该怎么办?” 陶笛儿一怔,看着那娇俏的女子,倒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也会看得如此透彻。那女子担心的看着自己,明明刚刚认识自己不久啊……况且这道理她何尝不明白?然而让她忘记自己的过错,没心没肺的站起来,但心情还是微微好了一些。 “谢谢姑娘,笛儿知道了。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五叔在信中让我们照顾你。”要是往日,陶笛儿肯定会讽刺唐晚楼到了此时还不忘“怜香惜玉”,然而唐晚楼的性格她虽不了解却十分信任。到了如今危机时刻他仍不忘安排,恐怕是很重要的人。而且那女子在她耳边所说的的确是唐晚楼才会说的话无疑,所以陶笛儿也不用怀疑是少女篡改信件。 “我?”星儿显然还没有想这个问题,“少夫人能否带着星儿一起?” “我和若涵两个人,有些自顾不暇。不过要是你愿意……”陶笛儿犹豫一下,看了眼楚江凝。昨日她已经和他谈过关于处理完唐家后事后的事情,对于陶笛儿想带着唐若涵远走的事实,加上这一次从唐晚楼信中可见她还要带唐若涵去找这个叫白自筠的大夫,就更加不能和他回碧璃山了。 星儿还未说话,然而脚步声近,几人看去,却是衡雁林。 “师父,您老回来了。” “恩……”衡雁林脸色有些沉重,像是想着事情,看得陶笛儿心中一沉。 “难道……是陶府出什么事情了?”陶笛儿心中猛揪着,直到衡雁林摇头,才松了口气。 “那,陶、我说我父亲还好么?”陶笛儿问道。 衡雁林眸中有些复杂,“若你问的是陶家的那位主人,倒是无碍,只是……似乎身体不大健康。”见陶笛儿又着急,连忙道:“想必是担心你所致,我已经开解他了,相信不日也会好些。” 陶笛儿这才安心,来唐门之前,陶笛儿就拜托衡雁林先去陶家看一眼,万幸陶家无碍…… “这个女娃娃又是谁?”衡雁林看到星儿,有些奇怪。 “这位星儿姑娘是替唐五爷送信的。” “唐晚楼?”衡雁林疑惑了一句,然后点点头:“倒是难为他。身为唐家继子,家族灭门却不在身边,恐怕这心里不好受啊。” 陶笛儿心中猛地一震,“什么继子?!” 衡雁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陶笛儿:“你不会不知道吧?唐晚楼不是唐家的亲子,而是当初老堡主义兄弟的儿子,自幼过继给了唐家。所以唐家只有他一个人名字中没有‘夜’字……” 陶笛儿有些吃惊,因为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唐家其他人认为唐若涵会告诉她,而唐若涵却根本没感觉这件事有什么可说的,所以一来二去竟造成了可笑的盲区…… 继子,独自没有承袭名字,任性的性格…… 陶笛儿心中似乎有什么明白了,但又好像有什么不懂。但她知道,唐晚楼如今叫这个名唤星儿的姑娘来送信,一则可能是真的忙于调查,二则,可能是自认为没脸见唐若涵吧? 我怎么没跟着死? 陶笛儿心中默念这一句话,有些苦笑。那个人,应该跟自己现在是一个想法吧? “这件事就先这样,一切看来要等五叔回来才能解释。” “那你之后怎么办?”衡雁林道。陶笛儿忙将信中的内容念给衡雁林听,衡雁林听后老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白。 “你确定他让你找的是白自筠?” “是啊,怎么了?”陶笛儿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字,白纸黑字,一字不差。 “可是……白自筠二十年前,已经死了……”衡雁林话音一落,陶笛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寻找神医 自唐家后事处理完毕,陶笛儿和唐若涵将所有人的排位立于唐家祖宅的祠堂之上,才松口气。这一段时间忙碌不说,其中又来了几道杀手,直到其他和唐门交好的武林门派答应出面庇护唐家祖宅,才慢慢安静下来。陶笛儿嘴上不说,心中却知道这一切恐怕还是看在了衡雁林的面子上。的确,就老爷子原话,他出来刀口舔血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陶笛儿朦胧中也明白了武功的重要性,然而看看自己不能修习的身体,也只能叹一口气了。 如今最让她揪心的还是唐若涵的身体,因为衡雁林当时的一句“死了”的确吓得她半死,听他讲完白自筠当年自杀的情景,陶笛儿一度也是怀疑唐晚楼是不是写错了。然而潜意识中,陶笛儿却感觉这个人似乎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退一万步,即使是唐晚楼不靠谱……但,唐夜暮…… 陶笛儿心中一疼,忙掐了自己一下,警告自己再不能想。 楚江凝和衡雁林说了陶笛儿想要“单飞”的想法,然而老者却一瞪眼不干,骂道:“你个女娃娃不要命了?难道不知道这杀手的厉害不成?”说着就要带两人和星儿一起回碧璃山,要么就去自己的老家衡山,并放言小小寒疾何足挂齿,有他老人家内力深厚,一切不在话下。 然而陶笛儿心中却不能拿唐若涵的生命冒险,仔细衡量后,觉得还是去寻找白自筠比较恰当。听衡雁林说起白自筠当初的经历,陶笛儿隐隐有一个想法,似乎那人应该在一个最令他怀念的地方…… 加之最近由于武林正派忙于声讨千嶂宫,所以即使对唐家的有仇的门派也都放低姿态表示要“放下成见,共御外敌”,所以杀手也少了许多,所以陶笛儿底气也足了些。 毕竟不知道唐若涵下一次寒疾何时开始,若是耽误一天,也许…… 陶笛儿想着,将自己的想法和唐若涵一说,唐若涵自然没有意见。而对于星儿,陶笛儿则打算留书让楚江凝将她安排在陶府中,这样,一方面可以让陶父照顾她,一方面自己也可以通过书信确定老人的状况。但她知道楚江凝和衡雁林绝对不会同意,于是不由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 陶笛儿看着那三封书信,心中有些愧疚,其中一封给陶父,请求他照顾星儿,顺便报个平安。一封给星儿,交代自己不能带她走的原因,并给她留下了几张大额银票,料想即使陶家不给她钱,这些钱也能好好生活几年。还有一封是给楚江凝,原因无他,只是请求原谅。 对不起,虽然你对我们很好,但我们却没有立场再厚颜接受了。 陶笛儿叹了口气,旁边唐若涵握住了她的手,两人趁着夜色远去。身后一只白色的小动物活蹦乱跳的跟着…… “不去追?”衡雁林睁开眼睛,问一旁看似熟睡的弟子,起身灌了口酒。 果然不一会儿那青年墨色的眸子睁开,眼中毫无睡意:“追有什么用?她去意已定。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笛儿……”苦笑一声,楚江凝温陌的眸子中透出痛苦之色。 “本以为这女娃娃是个软脾气,没想到却这么要强。呵呵,真合了老子脾胃!”衡雁林呵呵一笑,倒是第一次夸陶笛儿,只可惜当事人却听不见了。 “师父,那您说白自筠真的还活着吗?”楚江凝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是听女娃娃读到那封信才猜测的,不然老子费那么大劲儿给她讲故事做什么?若真是活着,也许就在那片山谷吧……”衡雁林目中有些怀念的神色,喝了口酒,电光般的眸子扫向楚江凝,“傻徒儿,这一次,可要放下了。” 楚江凝闻言一愣,接着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他话音未落,然而老人已经炸毛。 “什么!小兔崽子,你还放不下?人家都那么郎情妾意,你还想……”话音戛然而止,衡雁林看着楚江凝的表情,哼了一声,半晌才道。“既然不放弃,干嘛不暗中保护她去?” “她……不会需要。”听到弟子的声音,衡雁林半天没说话,接着狠狠灌了口酒。 果然,都是傻子! 数天后,衡雁林腹诽的傻子二人组站在山崖之上。 “……打听过的,应该就是这座山底下的山谷。”因为这山横向绵延极长,所以从山顶向斜方穿行反而容易的多。陶笛儿不熟悉路径,竟带着唐若涵两人一口气翻到了山顶的绝壁,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这野外生存真的需要本事。好在现在一览众山小,总算知道了下一步路径。陶笛儿接过唐若涵递过来的水壶,擦了擦额角的汗。 “娘子,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唐若涵忍不住道。他有轻功在身,自然爬山无碍。但陶笛儿因多日变故身体已经不好,但却一直不肯休息,所以此刻呼吸已经急乱了。 “呵呵,那就休息一会儿。小麻团也累了吧?”陶笛儿呵呵一笑,揉了揉怀里的一团。唐若涵眸子微微一黯,这几日虽然娘子像以前一样喜笑开朗,但似乎对自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总觉得,有些生疏…… 陶笛儿说过话之后,表情也归于落寞,看到唐若涵有些受伤的表情,知道他必然是意识到自己故意避着他的事,但张嘴想解释却又咽了回去。怀中的麻团察觉到陶笛儿的不妥,蹭了蹭她的手心,陶笛儿下意识摸了摸它的脑袋。 两人还在休息,然而陶笛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下意识间,多天以来训练的敏感生效,等她扑倒唐若涵的时候,发现刚刚唐若涵坐着的地方,一把明晃晃的剑闪着寒光…… “躲得到快……”一声嬉笑,陶笛儿看去,只见三个黑衣人从树后依次而出。 陶笛儿一咬牙,不动声色的握住袖子中的毒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壁惊变 三个人完全暴露在陶笛儿两人眼中时,陶笛儿才惊讶发现那三个男子长相竟一模一样,明显是孪生三兄弟,不由一愣。 “请问三位是劫财还是劫色?”陶笛儿故意戏谑,见来人杀气一缓,手指已经划开了毒药。这毒药是针对习武之人的,自从那一次软筋散后,陶笛儿的毒药是一次比一次狠毒。 “大哥,我们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其中一个英俊男子眉毛一挑,看向其中一个严肃的男子,接着了然一拍手。“都是小弟太笨,刚刚这一剑要是伤到小姐,岂不糟糕?”他笑嘻嘻的,无骨鸡柳般靠上其中一个皱着眉的男子,不厚道笑道,眼睛却一直看着陶笛儿两人。 那皱着眉的男子眉头蹙得更紧,眸光锐利,有些不耐:“伤不到。” “老三,不要和你二哥认真。”另一个男子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接着转向陶笛儿,恭声道:“请小姐和我们走。” 陶笛儿一愣,有些奇怪。这“小姐”是在叫自己吗?这一路上各种杀手来的不少,有放言杀人的,有放言包养的(主要是针对自家绵羊),就没见过这么“礼貌”的。而且那一句“不像坏人”是什么意思?表明立场? “那个……请问三位,是不是找错人了?” 三个男子看到陶笛儿低头弱弱问话,那排行第二的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倒是没听宫主说越小姐竟然这般风趣,怎么可能找错人?” “那个,我不姓越。”陶笛儿听到宫主两个字隐隐觉得有些违和,但又说不出来。“你们到底是谁?” “小姐现在自然姓越,只是不自知而已。至于属下,是千嶂宫门下弟子。”那严肃的男子还未说完,就已经听到陶笛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陶笛儿脸色有些发白,一只手却已经被身后的人握住。 “娘子,就是他们……?”唐若涵声音不经意带了些沙哑,陶笛儿咬了咬牙。她虽然从未想过就两人去千嶂宫替唐门报仇,然而此刻得知对方是千嶂宫的人,才发现自己远不能那么理智。想起唐门熟识的一切,陶笛儿觉得血液涨得她脑袋都要爆掉。 “你们!是你们灭了唐门?”陶笛儿声音有些低哑颤抖。 严肃男子眉一皱,手一张开,那插在地上的剑已经回到他手里,淡淡道:“小姐为何在乎这些?是我们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小姐不过是逢场作戏才下嫁唐门,如今宫主要接小姐回去,唐门却迟迟不准。如此不识抬举,千嶂宫要做什么有什么关系?” 陶笛儿看到对方显露武功,心中一震,知道三人必定是难得的高手。正想着如何脱身,听在听到他后半句时有些疑惑了。 “什么逢场作戏?”陶笛儿奇怪道。 “小姐身为越家女子,怎么可能真的下嫁唐门?”那嬉笑男子容色一正,沉声道。“只不过是陶家老头妄不尊宫主之命,犯下的错事罢了。小姐身份何等尊贵,岂能是这位傻子少爷配得上的?好在唐家一直没有什么过度的行为,宫主才容到今日。可如今唐家幻灭,宫主担心小姐在外无人照顾,这才吩咐属下三人来接小姐回千嶂宫。”陶笛儿听他一口一个宫主,又联想到白秀,心中不由脑补了一个绝世老女妖精,一身金银珠宝…… 陶笛儿只觉得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那人说的和自己有莫大的关联,然而还是摇头道:“不,不信!我是陶笛儿,是陶之然的女儿,才不姓什么越,我不信你们说的。” “小姐,宫主怎么可能骗你?他是你……”一直不耐烦的老三刚说了一半,却被自家大哥一声断喝。 “三弟,不该说的不要说!” “是。” “小姐,请和我们走。如果小姐想要解释,相信宫主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至于唐家不过蝼蚁之辈,居然无耻到要小姐真的委身唐门,灭门也只不过是些许报应,不值得小姐如此挂怀。”那严肃男子说话就上前来拉陶笛儿,陶笛儿忙后退两步,耳中那并不尖利的话却犹如尖刀扎进自己心里。 “你是说……唐门,因为我才被……?” 严肃男子刚点了下头,旁边那嬉笑男子却已经看出陶笛儿神色有些不对,连忙道:“小姐不必自责。唐门横行蜀中多年,如今天下易主,大厦将倾。宫主虽因为小姐之事迁怒唐门,但也不全是小姐的原因。” 陶笛儿脑子嗡嗡乱想,只听到那句“因小姐之事迁怒唐门”,原来真的是自己问题?关于千嶂宫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不然白秀不会有那么仇视自己。但这些年来自己陶笛儿的身份竟然不是真的吗?不可能,陶之然明明就是自己的父亲。 心中有一个尖利的声音一句句重复着——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种绝望的情绪压得陶笛儿喘不过起来,口中一甜,竟忍不住咳出血来。 “大哥,你怎么能欺负小姐?小姐自幼和其父一起生活,对母家自然不知晓也是正常的,相信宫主之后会向她解释,你又何必着急。”李二见陶笛儿吐血,有些紧张。 但那句母家却着实提醒了陶笛儿,在以往的记忆中,陶父的确没有如何提过母亲的事情……难道,她母亲姓越,和这个千嶂宫有什么关系? 那嬉笑男子好脾气的给陶笛儿见礼,接着道:“小姐,在下李二,替兄长陪个不是。这几日一直寻找小姐下落,所以有些焦急,生怕小姐有个不测。不如现在就和属下们回千嶂宫,相信宫主必定十分想念小姐。” “娘子,不要和他们走!”唐若涵一把拉住陶笛儿袖子,陶笛儿点点头,紧张的看着那三个男子。小麻团此刻已经醒来,呲牙咧嘴望着那三个男子,身子却有些颤抖。 陶笛儿点点头,然而看过去不由一怔,发现唐若涵脸色苍白的要命,一脸痛苦隐忍,额头上已经沁满汗水。 “怎么了?小若涵?”陶笛儿一惊,也顾不得那两人,急忙去探唐若涵额上的温度,之后脸色也不由一白。 怎么在这个时候?陶笛儿手指忍不住颤抖,他竟然是寒毒犯了! 陶笛儿急乱非常,而那严肃男子不屑的看了眼唐若涵,飞身上来就拉陶笛儿。“小姐,多留无意,此人已命不长久,还是和属下……” 啪地一声,手已经被打开。李大看着那女子红着眼睛,母兽般咬牙骂道:“呸!你才命不长久!”然而回头看向那失明少年时,眼泪已经摔了下来。 “娘子,有点冷……咳咳……”唐若涵忍着疼痛,手指因用力而指骨发白。陶笛儿忙握住他的手,她不信,都到了这里,居然要他死吗? 陶笛儿一眼瞟到不远处那断崖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就确定那白自筠就应该在这片断崖之下。咬咬牙,陶笛儿道:“呐,小若涵,想不想活下去?” “有娘子,想……想活……”唐若涵声音因疼痛有些暗哑,已经低沉下去。那身体愈发冰冷,冰得抱着他的陶笛儿心中也是冰冷。 那三人见此情形,最后还是老大说话,“小姐,请跟我们走。” 陶笛儿摇摇头,看着三个男子,突然笑了:“你们也走不了了。”一直攥在袖子中的手拿出来,那里面的粉末已经吹散了七七八八。那三人脸色一白,运功时突然感觉丹田之中有针扎一般的疼痛。 “我要和小若涵一起走,对不起你们了。”陶笛儿忍不住看了眼那断崖。若自己符合主角定律,应该能和唐若涵活下来。若不能,那自己欠他太多,陪他死了便好。 她扶起唐若涵,一步步接近断崖,这一次倒是没有太多的遗憾,因为起码是两个人。只是,陶之然自己是不能替以前的陶笛儿尽孝了。至于唐若琳,相信有唐晚楼和雷卓成在,必然会护她周全吧……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耳边一阵虎啸,接着感到身边靠着自己的唐若涵用力将她掩在身后…… 陶笛儿眼睁睁看着李大那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唐若涵后背,接着唐若涵一口鲜血喷出,灼热的血液几乎烫伤了她的脸。 “唐若涵!”陶笛儿忍不住尖叫,接住那倒过来的身体,感到脑子中最后一根弦已经崩开。 李大看到少女仇恨的眼神时也不由一怔,但还是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此人将死,请小姐和我们……” “你们都要死!!” …… 毒雾中,陶笛儿咬牙抱着唐若涵,踏过那倒地吐血的人,回头冷冷道:“你们暂时死不了,回去告诉千嶂宫那位宫主,今日之仇,他日再报。” 的确,这毒只是让人每天吐血半升,但日积月累,却是最残酷不过的刑罚。 李家三人看着那少女眸中绝望冰冷,一步步消失在了那绝壁之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衣银发 是梦? 陶笛儿迷蒙中看着那正看着自己的银发男子,心中茫然。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也不是在水中或是树上,身体中暖暖的,像是被阳光照着的感觉。 是真的死了吧?那小若涵…… 想着,陶笛儿突然眼睛一睁,急忙坐了起来,四处寻找唐若涵。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还活着。”低沉好听的声音从那银发男子的口中发出,接着一只手抚在陶笛儿额上,微带冰冷的感觉传来,陶笛儿一下子清醒了。 打量四周,发现满眼苍翠葱容,忍不住一皱眉。 “这里是清露山谷。”男子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见陶笛儿抿了下唇,皱眉不语,突然打横将陶笛儿抱起。 陶笛儿一惊,连忙挣扎,然而那男子却抱得很紧:“别动,你腿有骨折,带你去看他。”陶笛儿动作一顿,才明白他是要带自己去看唐若涵,不由有些疑惑。这个人,是神仙吗?怎么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只是普通人,并非仙人。”陶笛儿抬头,只能看到对方很柔和的侧脸弧度,发现这男子已经不年轻了,容色也只是清俊,但有种说不出的出尘气质。 “……那您是?” “白自筠。”男子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发现那少女眸子睁得圆圆的。 “你就是白自筠,我和小若涵就是来找你的。”终于确定自己还在人间,陶笛儿不由松口气。额米豆腐,看来主角定律果然不假。 “你是唐家少夫人?”陶笛儿听对方发问,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一身衣服已经被换了,相信那块凤佩也已经被对方看到。“那你这指环是……”陶笛儿一愣,眸子上染了一丝阴郁,低头看向自己手。 那幽幽的紫色指环,正泛着耀目的光。记得当初陶之然将指环留下时曾说这是陶母留下的,但……想到自己母家可能和千嶂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陶笛儿就猛地心中一沉。一瞬间脸色苍白……是啊,刚刚那一瞬怎么忘了? 自己,就是连累唐门遭此劫难的罪人! “不愿意说就不要勉强。”见陶笛儿神色,白自筠淡然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手上的力道柔和了几分,因为他感觉得出怀中之人不可抑制的轻颤。 “我……不想见他……” 白自筠脚步一停,低头看陶笛儿一眼,黑亮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你确定不见?他……已无几日性命。” 陶笛儿被对方的话一惊,感觉眼前蓦地黑了一下。 “你说什么?”感到体内气血翻滚,陶笛儿勉强问道,抓着白自筠的袖子已经开始变形。 “我隐居此地,上一次夜暮曾来,向我提起他侄儿寒疾之事,当时我曾说治愈成功与否在五五之数。然而他如今受了重伤,以我之力,也只不过是拖几天光景。若你晚清醒几日,恐怕……” 陶笛儿感到一阵绝望,咬牙道:“没有别的治愈办法?” 白自筠本想摇头,然而看到陶笛儿绝望神色中混着一丝迷茫,不由心中一震,转而道:“你知道他这寒疾的来历吗?” 陶笛儿点点头,用力回忆当初宝唯的话:“是从出生就有的,应该是从母胎里带的?” “的确,晚楼曾说过,当年的唐夫人并不会用毒,然而一日偶然,竟误触了唐家祖先唐沉梦所收服的唯一一只泣血寒虫。那寒虫肉体极为脆弱,至此丧命,而唐夫人本人也被寒气所伤。当时她所怀的孩子,也就受其影响。” 陶笛儿此刻才全然清晰,联想到后来听到的一些事情,便将整件事串了起来。唐若涵因为从母体中就已经受寒气侵害,所以身体状况极为不好,而唐母更是在生子时难产而死。唐若涵出生后虽然聪敏伶俐,但无奈身子实在太差。 唐夜枫自认对不起他们母子,故费尽心机为唐若涵调养身体。终于在唐若涵六岁那年,唐夜枫得到了一个凶险的方子,唐若涵用后虽然身体大好。但因为药性实在太猛,致使唐若涵双目失明,且智力停留在了那个阶段。事后唐夜枫千方百计想要补救,然而却不知因何命丧江湖。而唐若涵的寒疾则每隔三年发作一次,需要功力深厚的人压制寒毒。 “其实夜暮和我说靠内功压制之时,我便猜到这只不过是一时之法,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好。如今寒毒提前发作,可见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求求你,一定有办法的,救救他吧。”陶笛儿想起唐若涵刚刚发病之时说想活下去的话,心中已经疼得麻木了。 白自筠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傻孩子,若现在死去,也许还轻松一点,若再有两天,寒毒入心,那一份疼痛可是生不如死。如今我将他放在药池之中,但也缓解不了他多少疼痛。” “不,不可以。即使痛,也要活着。”陶笛儿握拳,抬头去看白自筠,“拜托你,小若涵绝对和我是一个想法。”陶笛儿此刻,说不出的确定,因为她明白唐若涵寒疾发作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娘子,想……想活……”想一起活下去! 白自筠一震,看到对方漆黑眸中的那份坚持,有些不确定道:“活着,真的那么重要?”见陶笛儿点头,沉默不语。 半晌,白自筠道:“你可听说过炙阳蛊?” 陶笛儿一愣,摇了摇头。白自筠一瞬间有些疑惑,执起陶笛儿的手,看着那枚指环。 “怎么可能,你有指环,那人怎么会没告诉你炙阳蛊?”陶笛儿有些莫名其妙,然而看到白自筠盯着自己的额头…… “原来如此!”白自筠看着少女额上的红痕,突然间顿悟。但片刻后眉头又蹙起,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既然体内有炙阳蛊,应该结合时就能解去寒毒……” 陶笛儿迷惑的看着他沉思,突然听到那人了一句:“小姑娘,你可与唐若涵圆房?” 陶笛儿脸上刷地一红,摇了摇头,接着就见白自筠脸上有些复杂的表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付身心 这一章年龄不够的孩子请回避。且此为第一卷完结章,唐若涵小盆友下一卷短时间内下去领盒饭,上新男主,请多多留言。 *** “你……真的想好了?”银发男子有些不忍的看着那消瘦的少女,又问了一句。“若你不愿意……” 那少女脸色有些苍白,映得额头上的红痕分明,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男子,摇摇头:“没关系,是我心甘情愿的。” “要知道,若是……若是你二人结合,并不是解除他身上的寒毒,而是转移到你身上。虽然你身体中有炙阳蛊压制,但若遇特别情况,恐怕还是会发作的。” “……”少女沉默片刻,突然小脸一垮,“不要这么说啊,白大叔,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 白自筠本来还很严肃,看到少女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一怔,接着叹了口气,“罢了,不想笑就不笑。你这孩子也太过倔强,自从醒后,几乎都未合眼,明明担心他却又不看他一眼,这是何苦?”陶笛儿一脸不懂装懂的傻笑,淡淡不语。 “……若你心意如此,那我自然不会阻拦。”打量了陶笛儿片刻,白自筠终于松口。“记住,我可问过的,你可不能后悔。” 陶笛儿听对方语气正式,也不由正色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绝不后悔。”然而多年以后,陶笛儿想起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已经跳下陷阱很久了。 白自筠不再多说,领着她走向后院的药池,接着向她点点头。陶笛儿跟着走入,就觉得一阵热气扑面,混着一股药气。 “此处乃是一处天然温泉,因我泡的药草多了,所以被我改成了药池。”白自筠淡淡道。陶笛儿看去,果然发现那池子乃是石头堆起而成,并不大,其中雾气蒸腾,一个皙白如玉的熟悉身影就在池中,看得陶笛儿呼吸微微一顿。 “你记住我之前嘱咐的话,你与唐若涵结合后,他因寒气拔出体内,恐怕还会丧失记忆。”白自筠有些犹豫,但眼神一闪,还是退了出去。陶笛儿像是傻了般在池子处,呆呆望着池中那抹身影。 过了许久,陶笛儿才一步步走向那人。 池中的少年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瘦弱,骨骼匀亭,肌肤恍若美玉。然而胸口处可见一道极狰狞的痕迹,却是当初在成都外为了护陶笛儿所致。少年浸在池中,雾气弥漫,晕染了蹙着精致澄澈的眉宇,那双凤眸合着,长长的睫毛就好似剪影,低垂宛然。那少年并不安稳,呼吸时而细弱时而急促,牙齿咬着唇瓣,显然是在忍受着痛苦。 陶笛儿将手碰触到他的额头,才发现那额头还是冰得要命,竟没有任何生命的温度。 “娘子……”一声梦呓,打断陶笛儿的凝视,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接着摸着那人额头的手被他冰凉的手覆住,接着贪恋温度一般靠上来。陶笛儿没有感觉,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唐若涵附近的半尺内本生机旺盛的药草,都已经结冻而死,然只是她有炙阳蛊在身,才免于一难。 “娘子……”看着少年猫一样蹭着自己的手,陶笛儿费力想笑一下,却死活笑不出来。如此良辰美景,又是自己确定心意的人大献殷勤,自己难道不该狼性大发?然而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是了,自己对不起这个人啊。因为自己,他伤心流落,武功半失且失去记忆。因为她母家的身世,他的家人全都惨死。又是因为她的愚蠢,结果害得他连送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达成。陶笛儿,欺负傻子也没有像你一样欺负得这么狠的吧? “相公,我在这里。”陶笛儿感觉自己是第一次唤这两个字一般,握住了唐若涵冰凉的手,声音生硬。将白自筠给的药物在唐若涵鼻下一嗅,接着看到对方睁开眸子,半眯着眼睛的样子,知道他已经陷入了半清醒状态不会醒来。陶笛儿深吸了口气,解下了自己的衣服。 还记得当时她将记住的那段密文默下来给白自筠,他的解释让她终于下定了这个决心。那一直看不懂的几个字是:恐有人以笛儿身份作乱,唐门有事,速归。 一句话,若不是她拖沓,没准自己回到唐门,与前来捣乱的千嶂宫谈判一番,两方就不用兵戎相见? 冰凉的液体砸落在那绝色如玉的脸上,少年略有感知的一蹙眉。 陶笛儿连忙将他脸上的水渍擦掉,眨了眨眼睛。接着握住他的手,陷入药池。 白自筠言,唐若涵体内寒毒已经多年,非天下泣血寒虫之敌炙阳蛊所能克制。而炙阳蛊又是苗疆圣蛊,陶笛儿不知为何体内含有一只,因先天功法不当,才会留有热毒在额上,同时幼年身体虚弱。但陶笛儿婚后,身体大为好转,则是因为泣血寒虫和炙阳蛊二者相互克制,陶笛儿与唐若涵夙夜相对,毒性顿渐。而若想解除唐若涵体内寒毒,除了再找一只炙阳蛊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和陶笛儿圆房。炙阳蛊何其难找?但因为后一记则会把寒毒转移到陶笛儿身上,所以唐家一直听之任之,只待缘分而已。 陶笛儿忍不住傻笑一声,接着眼泪却摔下来,当初唐若涵迎娶自己,何尝不是出于解毒这层考虑。只是估计唐家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个灾星,没但没给唐若涵解毒不说,还连累了唐家数千口人的性命! 身边的唐若涵感觉到热源,慢慢贴了过来。双手环住陶笛儿,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无意间,双手触及陶笛儿胸前,陶笛儿不由身子一颤。身体未着片屡,陶笛儿能清晰感觉到那冰凉指尖的触感,想要挣扎,然而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不由生生停了动作。 “娘子……”小兽般蹭着陶笛儿洁白的颈,唐若涵忍不住叫了一声。抚摸着陶笛儿光洁的背,感到一阵温暖。唐若涵不由满意的往下移了移,感到了陶笛儿胸前的绵软,然而刚蹭了两下,突然感到陶笛儿身子一僵,接着那温暖就往后退去。唐若涵哪里肯干,马上贴近过去,这一次不待那人再逃,有些埋怨惩罚的咬了那人肩颈一下,接着听到了耳边一声诱人的呻吟。 陶笛儿被刚刚唐若涵的动作逼到了池边,身后就是坚硬的石头,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唐若涵就已经八爪鱼一般将自己抱住,追逐温暖,还孩子气的在自己肩上咬了一口。然而一种酥麻的奇怪感觉却让她不由呻吟了出来。陶笛儿出声后就是一愣,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然而还没等她多想,身边的人已经又抱着她啃咬起来,陶笛儿苦笑不已,心说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吃的东西吧? 想起唐若涵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陶笛儿眸子不由一黯。身体上像是被点起了一团火,然而唐若涵身上冰冷的温度却又让她该死的保持着理智。陶笛儿不由自嘲的摇了摇头——陶笛儿啊陶笛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对不起他得这么多,还指望他能回应你的感情吗?不是已经决定治好了他的病就再不出现在他面前了,为什么如今还要装出一副圣女的样子? “娘子……难受……”耳边热乎乎的气息灌入,陶笛儿忍不住咬了咬牙,抓住那双毫无章法却在自己身上乱点火焰的人,叹了口气。 唐若涵只觉得身体不在冷得难受,体内血液凝结的疼痛也小了不少,只是腹中涨热,似乎有什么急于纾解,只好在陶笛儿身上乱蹭。陶笛儿被他蹭得腰身一软,感觉到唐若涵下体的火热蹭着自己,一种莫名的感觉弥漫心头。 陶笛儿定了定神,却发现自己被唐若涵蹭得浑身绵软无力,偏偏两人都在水中,又未着寸履,是以缠绵缱绻又胜了几分。陶笛儿一咬牙才勉强将唐若涵从自己身上扯开,然而还未翻到他身上,却被唐若涵一勾已经倒在他怀里,一双手已经握住她胸前的柔软。陶笛儿身子一软,差点呛到水里,为了保持平衡她忙向旁边迈了一步,然而却好巧不巧正好和唐若涵的腿缠到一起,陶笛儿一个不稳就撞到他怀里,而分开的两条腿正好将唐若涵的腿夹在中间,身下也免不了一个亲密接触。 陶笛儿脸皮再厚心情再沉重此刻也不由弄了个大红脸,感到唐若涵趋于本能的蹭动,更是咬牙切齿,额角的红斑如血,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出奇的魅惑。 “该死的,好歹咱是见过猪跑……”陶笛儿咬咬牙,终于翻到唐若涵身上,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就止不住一声呻吟。 低头就见唐若涵樱色的薄唇自自己脖颈滑下,接着停留在自己一侧胸前粉红,毫无预兆的含入口中。 “啊……”陶笛儿忍不住攥紧手心,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身体里一种强烈陌生的刺激传来,尤其是亲眼目睹那人薄唇吞吐的样子,似乎身体里有什么在叫嚣一般。 “娘子……好难受……”唐若涵尝试半天,但体内的热气不退反聚,听着陶笛儿不同往日的呻吟声,只觉得下体更加肿胀,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晕。雾气之下,怎一番活色生香。 陶笛儿被他言语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手指紧张的探下,竟不比唐若涵好多少,小脸更是烫得要烧着。拜托,自己这可是第一次,还要充当引导的工作……陶笛儿咬咬牙,终于在唐若涵的抗议中握住唐若涵男性的象征。 “恩……恩……”陶笛儿抗拒着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开始上下撸动那手中的小唐若涵,看着唐若涵绝色的脸上迷乱兴奋的样子,竟不靠谱的想到这要是耽美小说……唔,然而下一秒惩罚就到了,唐若涵似乎是不满意陶笛儿的走神,在陶笛儿身上抚摸的手抓住陶笛儿猛地向下一带,接着陶笛儿就和唐若涵又来了个亲密接触。接着大概是出于本能,竟无师自通的分开陶笛儿的腿,接着挺腰顶去。 陶笛儿唔了一声,被唐若涵缠住了唇舌。两人不是没有接过吻,然而像如今这样坦诚相对又暧昧缠绵的吻还是第一次。陶笛儿感觉体内的那把火终于被彻底点燃,接着感到下体微微有些刺痛…… “嘶……疼……”听到陶笛儿声音,正骚扰着陶笛儿脖颈的人微微一顿,将动作停下,然而陶笛儿手掌靠近那人心脏,还能感觉到那人跳得出奇快速,不由有些不忍。接着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来吧。” 接着陶笛儿吸了口气,吻上了唐若涵的唇,彼此舌津交融之际,陶笛儿将手伸到身下,接着扶着唐若涵的下体,闭着眼睛向下坐了下去。 “唔……”疼痛声被陶笛儿自己用吻堵住,倒是唐若涵感到身上之人身体的僵硬颤抖。这一刻陶笛儿疼得彻骨,但心中却隐隐有一种幸福的错觉。 陶笛儿心中苦笑,其实要是让自己不疼方法她是知道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希望这一次疼得尖锐些,好让自己能永远记住。过了片刻,不用陶笛儿多说,唐若涵自己就照着本能的驱使,在陶笛儿体中律动起来。陶笛儿迷蒙双眸看着那半清醒的人,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然而很快,欲望代替了一切,雾气中,两个优美的身形彼此纠缠,药汽弥漫,一室温香…… “娘子……好像亲眼看到你……”高潮中,唐若涵迷茫的呢喃。接着,液体滚落在他完美的面颊上,接着又被那人擦掉。 “好,当然可以……”沉沉一声承诺,唐若涵感到此刻体内像是有什么阴冷的东西从五脏六腑中凝结,接着流出体外,脑中一片空白,耳边那句温暖的声音,却没有听清是什么 *** “好了。”一层层将纱布揭开,银发男子蹙着双眉,语气还有些生硬。 “白大叔,别这样了,是我自愿的。”女子一边让他拆着纱布,嘴角笑意明显,显然心情不错。白自筠低头看了眼那少女,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探查到她的真实想法了。 “哼,给他解毒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眼睛……” “……”女子一沉默,接着握拳:“他,亲眼想见我。” 白自筠忍不住道:“那你见他吗?”说完看到女子身体一僵,不由心中懊悔。 “大叔,他……真的会失去记忆吗?连,连那一夜也不记得?”陶笛儿不答反问,白自筠却已经习惯了她转移话题,点了点头。只见陶笛儿松口气,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咳,你这孩子……何苦硬撑!”白自筠再是看不下去,揭下了纱布的最后一层,同时帮她遮挡住强光。过了片刻,估计女子眼睛会适应了,才将手放下来。 白自筠看到女子面容的一瞬呼吸微微一顿,接着对那眯着眼睛的女子道:“你可以睁眼试试了……” 面容清丽的女子微微睁开眸子,右眼如同星辰一般黑亮,然而左目却如同蒙上了一层白纱,有些晦暗,看起来一明一暗就像是波斯猫一般。 “镜子镜子!”陶笛儿想去接过对方手里递过来的镜子,然而却诧异接了个空。再往左一点,才触到了那镜子。 “……眼睛还看不清楚?”白自筠脸色微微一凝,接着就要动手检查,连忙被陶笛儿拦住。 “不是不是,只是现在只有一只眼睛,所以不能聚焦罢了。等习惯了我就没问题了。”见陶笛儿一脸傻笑,白自筠有些无奈。然而还没劝那人,就见那人将镜子举起,有模有样照着自己。 “呵呵,看起来这没有红斑我还是清秀小佳人一个,不错不错。”陶笛儿的红斑因为体内有了寒毒的原因,已经消失不见。此刻整张脸清丽婉约,唇红齿白,倒真是出色相貌,只是左目蒙尘,白璧微瑕。 “有这个功夫,不如担心一下寒毒何时发作。”白自筠见她得意洋洋好像是占了便宜,不由出言提醒。然而却见陶笛儿好像想明白什么似的,看着自己。 “白大叔,我发现你有个毛病呀……你,你是不是看不得我高兴?所以总要来拆台?” 白自筠一愣,接着脸色一沉。“胡说八道!” 若不是你这丫头太傻,我也不会如此放心不下。 “大叔大叔,我错了我错了……”以为白自筠真的有些不高兴,陶笛儿连忙告饶,“您救了我,救了他,还帮我将左眼移给他,当真的绝代神医,杏林高手……不要这样我和斤斤计较好不好?”白自筠见对方自上一次事后就开始异常贫嘴的人,心中有些心疼。 “想好要走吗?其实他失去记忆,即使你留下……” “大叔,我走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与他朝夕相对,这会让我不断提醒自己犯下的罪孽。我不是一个好人,我自私的紧,我要把这一切都忘了。”陶笛儿摇头,“而且你不是已经去信给唐晚楼了?相信他会照顾好他。好了好了,大叔,我跟你畅想一下我未来的美丽新生活?” 白自筠叹了口气,看着女子坚定的目光,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只道一句:“他今天醒了。” 果然,那喋喋不休的人话音戛然而止。过了很久,女子慢慢走向后院。 *** …… “那个姐姐,好巧啊,你的左目看不见,我的右眼也看不见。”少年笑眯眯道,他刚刚醒来,没想到会有白叔叔以外的人来看自己,而且这个姐姐好温柔。 “恩,是啊,我也觉得好巧。” “姐姐,你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去哪里?” “唔,是去很远的地方。” “那就是说我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少年心里有些奇怪的难受。 “恩,不过姐姐会一直在心里想着你。”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女子拍了拍自己的头,然而看到那女子即将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一句话就冲出口来——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我很开心见到你。” 女子身子一僵,接着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少年从未见过的幸福微笑:“有这句话,我也很开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鼠被打 崇德二年,宁州遭遇汉江泛洪。所谓大水之后必有大疫,故宁州洪水过后,竟十室九空,加上夏季炎热天气,朝廷层叠压扣钱粮,路有白骨,哀鸿遍野。 官道上,一队细长的流民队伍正向都城长安走去,所以人衣着褴褛不堪,脚步虚浮,那一张张脸上有种令人震惊的麻木茫然。热气蒸灼下,那干瘦的身体像是要消失不见。 队伍的速度并不快,然而只听到“啊”的一声,跟在队尾的一个小孩儿已经摔倒。土沫子沁入到流血的皮肤,疼得孩子眼中沁泪却哭不出来。孩子的母亲连忙去拽他,然而才拽了两下自己也脱力了。 “娘,我好饿……”因为瘦弱,孩子的眼睛极大,尖溜溜的下巴就像是山间的灰鼠。 “乖,乖……等到了长安咱们就有饭吃了啊。”母亲哄着,然而自己眼中也有些迷茫。望着队伍继续行进,而远处却只是一片空旷,不由叹了口气。 “娘,我不饿,那喝口水成吗?”孩子懂事,见母亲有些为难,连忙改口。见母亲将水囊拿出,连忙不要命似地灌起来,看得母亲心疼。 “你慢点、慢点喝……啊……”她话音未落,那水囊已经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粗大的手抢了过去。 “你个小屁孩还喝什么水,平白糟蹋了!”那大汉也是流民中的一员,却是后来的,和这些流民并不是一个村落。他走得匆忙,身上身无分文,多日来只靠着身体底子好,若不到有水的地方,连口水都喝不上。他早日还没有什么歪心,但眼见已经要出了宁州地面,心思不由活泛起来,看着那对孤儿寡母忍不住欺负一番。 “这位大哥,请您把水还给我们。小孩子没见过市面,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其他流民麻木般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争吵,母亲眼中微微有些绝望,但还试图讲道理。 “哟,小娘子说得倒是恳切,不过……”男子伸手抓向那母亲,然而突然感到一个什么东西敲在了自己手上。抬头一看,只见路边的土坡上笑眯眯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削瘦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三人。 “小鬼,还不赶紧抢了水囊去?”少年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欢快,身子软软的靠着身后土坡,眼神戏谑懒散,似乎与眼前的气氛格格不入。那孩子本来就对对方抢自家水囊十分不满,现在猛然经那少年提醒,连忙上前趁着大汉分神的时候将水囊抢了回来。 “啪……你个死孩子,做什么?!”母亲有些惊恐,见大汉反应过来脸色不愉,竟打了孩子一个巴掌。那孩子立刻哭了起来,声音稚嫩,在空旷的道路上异样的悲凉。“大哥,这水囊我们不要了,我们……” 那大汉哼了一声,但捣乱的兴致也少了两分,一脚踩在那水囊之上。接着看向那山坡上的少年,骂道:“臭小子,有种的你下来?” 少年笑得惬意,“不过是一个小土坡,大哥要是有种,你可以上来啊?”口气是商量的语气,然而其中戏弄之意弄的人心中更火。那母亲已经见势捡着水囊拉着孩子逃开,去追队伍了,唯有那孩子眼神闪烁一下,回头频频去看那少年,却被母亲带得一个踉跄。 大汉心中怒火难平,赔了一声,“狗娘养的,你等着。” “什么,让我等着什么?”少年蹙眉,更显得整个人瘦弱的没两把肉。 “让你等着狗娘养的。”大汉下意识回了一句。 接着就见那少年挑起一根手指,哦了一声,“原来是狗娘养的大哥,失敬失敬。”大汉这才发现自己被绕了进去,气得大骂,三步两步凑上那山坡,然而近处看到少年却忍不住一惊。 那是一张瘦弱发黄的脸,看起来长期的营养不良,头发糟乱不堪,偏偏呲着白牙笑得碍眼。脸上唯一看得过去的只有那黑耀如星的眸子,然而其中一目却上蒙尘翳,让那张花尖鼠般的脸上多了一丝落魄猥琐。 “嘿嘿,大哥上来了啊,可觉得小弟选的此处风景大好?”少年见着大汉磨拳擦掌的样子,也不着急,仍旧笑眯眯的。 “哼,我看你是找揍!”大汉冷哼一声,接着出手就抓住少年的衣襟,一把将那没有二两肉的小身子骨拎了起来。“哼,我还以为你有点本事,没想到只是嘴皮子贱了些。”感受到少年毫无反抗之力,大汉心中不由暴虐心胜,一拳对着少年那碍眼的黑亮右眸打去。 “啊呀……嘶……”少年呼痛,被打了个结结实实,虽然他努力偏开头,但眼睛已经打得青了起来。少年委屈的鼻子一抽,竟哭了起来。 这倒是大汉没有想过的,本以为这小子会咬死了和他死磕,那他没准也会打死他,可谁料他竟然哭了起来。 大汉一犹豫,一拳又印到那少年腹部,打得少年只干呕,那瘦弱的身子明显再也挨不了两下。 “我呸!”少年还只是疼得哭,但并没说话求饶。 “叫我声爷爷,叫了我就放了你。” “爷爷,爷爷……”少年见对方松口,连忙服软。大汉脸色一僵,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但说过的又不能不算,只得哼了一声,将那少年的身子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这一下肯定是摔得狠了,少年半天才爬起来,然而脸上还是那种无所谓的笑容,好像被打得不是他一般。 大汉见他笑容碍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才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哼哼,傻子一个。” “我怎么傻了?”吐去嘴角的残血,少年捂着发疼的眼睛,仍是没骨头般靠着身后的土坡,眼睛惬意的眯起。要不是眼睛上的那一块青黑,还当真以为他有多么享受。 “我听村子里的人说过了,你就是那个一只眼的傻子,中间自己给了一病老头自己的钱,结果所有的钱都被人家卷包偷走了。”大汉不屑道,看着对方欠揍的样子就像将他提起来再打几拳,但不知为何,被那只黑耀如星的眸子一扫,动作就是一顿。 那少年嘿嘿两声,有些尴尬,更觉得像是某种鼠类。“我这不是助人为乐嘛?嘿嘿……” 大汉看着少年就像是看着傻子,哪有自己的钱财被骗还这么开心的人?他当初听人说的时候只说一个不是村里人的少年,时常接济队伍,结果那老头子偷了他的钱财后,实际上就被队伍里几个有心眼的流民发现了,接着将老头子赶走,将少年的财物全都分了。 也就是说,如今这流民队伍中,包括刚刚那对母子,都是拿过这少年银子的贼,他怎么还会帮他们?大汉不由有些不服气,将这些事情一讲,果然发现那少年神情一僵,从慵懒鼠变成了痴呆鼠。 “哼,怎么样?知道自己傻了吧?”少年低头,沉默不语。 “哈哈……”然而沉默一会儿,大汉竟看到那少年瘦削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抖动,却是在笑。声音清朗,带着一丝阳光。 “喂,喂!你气傻了不成?” “呵呵,没事没事……”又笑了一段时间,看着大汉马上咬牙又要冲上来打自己,少年才止住笑意。“我只是感觉你说得对,我的确挺傻的。” “哼哼,你刚刚救得那个女人,她家是金华村的地主,平日就知道盘剥穷人,不然你当她为何会有水囊?”大汉不知为何,竟想和那少年说话,不由一股脑说了出来。 少年见他一脸不忿,心中不由好笑。没想到这人还是个仇富心理,不由道:“盘剥是盘剥,但如今东西是人家的,你这么做,和她们有什么分别?” 大汉一怔,随即拧眉道:“你的意思是老子有错?”见那拳头伸过来,少年也并不躲,直到腮帮子上又挨了一下,才倒抽了口凉气。 那大汉见他真的不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道:“哼,这年头就是把人逼得不像人,你看那队伍里,欺负人的多了去了,我这才哪儿到哪儿!” 少年叹了口气,这倒是真的。饥饿,疲惫,对前途的恐惧不安,还有疫病的阴影,人在这些的压力下,要是没事才怪了。 “恩,你说得对。那你回去欺负人去吧。记得,等到了长安,就做回好人吧。”拍了拍大汉的肩,那少年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然而因饥饿眼前不由微微一黑,但接着向队伍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汉一愣,不由喊道:“你疯啦?不跟着队伍要去哪里?” 少年摆摆手道:“不是你说得我傻吗?既然我都傻了,何必又跟着偷我东西的一帮人?”笑着就往前走,瘦弱的身形踉跄,一身破衣褴褛。大汉有种错觉,似乎那纤细的腰身下一刻就会折断。突然想起队伍中有的人面带不屑的提起少年是曾说他曾经穿得很像是有钱人阔少爷的样子。 傻子!大汉骂了一句,然而心中突然也在想,到了长安,自己能做回以前本分的那个自己吗? “记住,死小子,老子叫赵东!” 那少年脚步一顿,回头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张滑稽的小鼠脸,此刻赵东却觉得十分顺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大爷的 官道上,细尘扬起,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辚辚而来。路旁萧条一片,因大水而冲垮的树木横倒,并无人迹。这马车一看也是人困马乏,风尘仆仆,看起来走了很远的路。 坐在车驾辕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伶俐,一双大眼乌溜溜转着,很白净的少年。另一个却颇为英俊,身形修长英伟,顾盼间眸光深邃。 “主子,这……这一路在宁州您也累了,要不然咱们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白净少年的声音有些细,但并不难听,恭声向车内问道。 “……不用,继续走。”半晌,车内冷凝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少年和那英俊青年对视一眼,恭声应了声是。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路旁一声微弱的似猫的哀叫…… “救……命啊……” 少年和青年对视一眼,有些奇怪。向着发声的地方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和土地差不多颜色的一件脏衣服裹着一团什么东西,接着那团东西慢慢抬起头来,竟是一个人,嘴唇一动,又叫了一声“救命”。 “主子?”青年手指扣住腰中剑柄,向车内之人请示。 “……不要管,我们走。”车内之人声音冷酷,那车外的青年微微有些不忍,但还是答了声是。那少年则是有些惊恐的看着那团东西,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没反应过来。 “等等……”马车将过,那团东西又慢悠悠的抬头,望着那马车侧面,声音微弱:“你大爷的,见死不救啊……” 那马车一顿,少年一脸吃惊,而那青年也是眉头一皱,却是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但那句见死不救却是实情,他虽然生气,却又不能动手。两人突然后背一阵发凉,感到身后车中传来一股股冷气。 那侧面的车帘掀开,露出一双黑墨般瞳仁的清亮眸子,和那团破布的主人直直对上。 “我救你,又如何?”冷冷开口,那地上趴着的人抬头,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儿遇到过。 他一问,那前面的两个人也不由打量起那团不起眼的土灰色,是一个长得极瘦弱的少年,眇左目,但一只右眸却亮若星辰,正一眨不眨和他们那位主子对视。 “你缺钱吗?”那灰鼠一般的少年突然一歪头,问道。 马车中的男子摇头。 “那你缺人吗?” 那男子看了眼少年,接着道:“若是你想卖身,我却是不需要的。” 少年眸子一转,接着费力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走近了马车。见前面的青年一脸紧张,少年忙谄媚一笑,“大爷,小的只是想要碗饭吃。呵呵,既然这位大爷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行行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哎哎,我还没说完啊,太恶劣了……”少年走路已经虚浮,但还是赶急两步,将瘦弱的手挂在了窗棂上。开玩笑,等了两天才有这么一辆马车,早知道和那队灾民走了……少年心里想着,脸上却是笑得更加欢畅。然而他满脸泥灰,在别人眼中就像是一只花脸鼠。 那车内冷峻男子看着少年在窗棂上按着的脏手,道:“我救了你,若是其他人又求我救助,怎么救助的过来?” 少年嘿嘿一笑,摆出脏脏却细长的手指,“第一,能救一个救一个,看大爷的车是来自宁州,可大爷又不像是流民逃难,可见是后去宁州的。这个时候去宁州可见大爷不会是什么坏人,也有一定的财力。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担心以后承受不起就放弃现在的善行,未免太小气了。第二,我从这里等了两天,除了大爷这辆车以外,还没有看到过两条腿走路的生物,所以大爷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不用担心遇到其他灾民让您荷包破费。第三嘛,我……”少年还没说完,突然头就一晕,接着眼前一黑。 糟糕,太饿了,居然还没说完,这次算是死定了。 *** 少年醒来之时,看到身下绵软,后背只能感觉到微微的颠簸。费力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小几上的几小盘点心和一盏雕琢精美的羹盏。 车内昏暗,自己正坐在马车车板上,上面铺着厚厚的毛草,不知道什么野生动物的。而座位上坐着的男子更加享福,身后的座椅似乎是白狐的狐皮所制,连一丝杂毛都没有,油光水滑,触手却生凉。那座位上的人正合眸休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少年撇撇嘴,知道这就是昏迷之前跟自己抬杠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又救了自己。想着怕那人起来反悔,连忙打开那羹盏,看到里面水晶一般的甜品,小脸微微一垮,但还是马上开动。他吃的速度并不快,吃相也并不粗俗,男子假寐看去,只觉得那少年小腮帮子鼓鼓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玩。 少年刚刚吃得差不多,就发现那男子已经睁开眸子,眸光清亮,这才明白刚刚那人是假睡。 “第三?”男子冷冷问道。 少年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这是问自己昏迷前所说的第三点缘故。但他本就是信口胡诌,连第一第二说了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什么第三?眼睛眨了眨,少年笑得谄媚:“大爷说笑了,呵呵,第三自然是因为大爷仁慈待人,小的相信大爷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的。”扣了顶帽子,然而那男子神色还是一脸冷峻。 少年心内撇嘴,但脸上的笑容灿烂。然而发现男子默默不语,只是盯着自己看,不由笑容慢慢有些僵硬下来。 “今后,叫我主子。”半晌,少年就要笑不出来,突然听男子淡淡道。 少年心内明白,这是对方要收下自己了。想着自己一个自由人居然就这么没商量变成别人的奴才,多少还有些不甘心。 “那个……咱商量一……” “要么叫主子,要么下车。”冷峻男子淡淡看了眼少年,然而眸光冰冷,差点将少年冻成渣子。 “主子……”少年从善如流间,就此签下不平等协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工资待遇 “喂,小笛子,别吃了,该走了……”后脑勺被敲了一记,但被称作小笛子的少年还是不紧不慢的用手撕着馒头,一点点吃得有滋有味。那张满是尘土的脸已经洗干净了,眉目清秀,除了瘦得有些脱了相,脸上带着一副元宝笑,其他还是差强人意的。 “等等,远路哥,主子还没有出来。”这是一间小小的客栈,那少年自从被那冷峻男子救了之后,被迫干起了跟班。因他自己说名字里有一个笛字,所以排下辈分来,叫陶远笛。 陶远笛坐着马车一直走到宁州以东三十多里,几人方才找到了一个客栈休息。梳洗一番之后,第二天一早又要动身。陶远笛心中腹诽,这几日一直没打听出这位“主子”是干什么的,虽然用度华贵,但万一是什么奸商飞贼该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要跟着掉脑袋? 想到这些,陶远笛不由和“主子”以外的那个少年和青年鬼扯,希望能套出些消息。然而费尽口舌,最终得到的消息就是两人一人叫远路,一人叫远啸,其他信息一概不清。陶远笛气得够呛,胳膊一撸就想去问车内那位主儿,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冷气冻了出来,只得暂时安分。然而此刻趁着主子还没有出来,他忙又招呼掌柜拿了两个馒头,包起来准备路上吃。 “切,真是乡巴佬!”远路一脸鄙视,看着陶远笛小心翼翼的动作,“车上有的是精致点心,总不回饿着你的,何苦拿这种东西?” 那是因为你没饿过啊,陶远笛心中暗想,当初饿的要死的时候,真的可能因为一个馒头引发一场血案,这种经历他可不想再尝试。陶远笛想着就美滋滋的将包好的馒头贴在胸口感觉了一下,脸上幸福的笑容让远路败下阵来。 远路见他下巴尖尖的,好像要扎人的样子,口气还是软了下来。“真没见过你这种人,好了,以后跟着主子就不会挨饿了。”说着不由分说将陶远笛手里的馒头夺了过去,陶远笛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团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沙琪玛。 “别看了,不是特意给你留的。”远路别扭道,看着陶远笛露出的媚笑,又是一阵哆嗦。 “嘿嘿,谢谢远路哥……” “别恶心了,先把你那个笑给我收回去!”远路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少年要是不笑还好,一笑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呀,主子下来了。”陶远笛一声呼唤,远路也反映过来,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自家主子,心中暗暗惭愧,咋自己就没看到呢? “呵呵,主子,咱们这就起程?”陶远笛狗腿的凑过去,一脸猥琐的元宝笑让冷峻男子旁边的远啸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然而那冷峻男子却完全免疫,一张俊脸上毫无表情,好像是没见到陶远笛这个人,自顾向店外走去。 远路这一次倒是放弃了跟着主子的机会,看笑话般回头关注陶远笛,却发现那小子还是一脸不在意的贱笑,将刚刚自己给他的那块沙琪玛揣了起来,那满足的样子就像是储藏冬天口粮的老鼠。 几人依次上车,陶远笛一窜身跳上车辕。因为多加了一个人的缘故,本是“副驾驶”的远路升级为服务人员,进车内伺候主子,而陶远笛则顶替了他的职务,坐在车辕上看着远啸赶车。 马车辚辚,出了宁州以后,官道上的马车也慢慢多了起来,但唐初兴盛,官道修葺十分宽阔,所以并不显得拥挤。陶远笛歇靠在车门处,因为身高缘故,可以从容的将脚架在车前面的车辕梁上,懒洋洋的好不潇洒。 香车,美景,美男,再加上美食…… 陶远笛幸福的咬了一口早上远路给的沙琪玛,甜丝丝的将眼睛眯了起来。此般良辰美景,真是夫复何求啊…… 摇头晃脑感慨着,陶远笛觉得自己的文学细胞蹭蹭往上冒,刚想来一首诗词,却听旁边的远啸似乎说了句什么。 “远啸大哥,你说什么?”陶远笛懒洋洋的挑眉,这两日他已经摸清楚,这主仆三人中属远啸会武功,但性子却是最好。 看着无骨鸡柳般靠着的少年,远啸抿了抿唇,还没说话,身后车内一个冻得人直掉冰渣的声音响起:“我说,让你进来。”陶远笛闻音一愣,但下一秒就反应了上来,连忙应了一声,将手中还有一半的沙琪玛包好递给远啸,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替自己看着。他之所以如此放心还是因为远啸和以前的他一样,都不大喜欢吃甜食。 陶远笛掀帘子进去,正好和男子那双冰澈的眸子对上,连忙低了下头。车内的远路从车内出来,擦过陶远笛身边的时候,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 陶远笛嘴角一抽,但下一刻元宝笑立刻出现在脸上,点头哈腰道:“主子您叫我?” “离我近点。”陶远笛一愣,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这几日这人恨不得将自己打发的八竿子远,好像自己是垃圾一般,怎么这次让自己接近了? 见陶远笛愣住,男子有一些不耐,“过来。” 陶远笛这才凑了过去,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冷峻的脸。“呵呵,主子有什么事?” “……”陶远笛感觉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了,男子才道:“你在外面很开心?”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陶远笛心中白眼,心说高不高兴碍着你了?但脸上却是一脸狗腿:“是的,都是因为主子捡了小的一条贱命,小的感恩戴德,自然不敢每天闷闷不乐,在主子跟前碍眼。” 又是半天没听到声音,陶远笛心中突突,忍不住又抬头飞快瞟了一眼,却发现那男子已经开始拿着一本书开始看了。陶远笛心中牙痒痒,但想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想着便偷偷向车外退去。 “想出去?”陶远笛动作一顿,然而发现男子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看着书的,不由心中骂了句虚伪。 “主子还有什么事?小的怕在这儿笨手笨脚的耽误您看书。” “没事,只是和你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以后再……” “别别别,有时间有时间……”陶远笛一急,忍不住急忙表态。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心中却恨得牙痒,心说你早说啊。“主子说清楚了,这样小的今后也能更好的伺候主子,嘿嘿……”男子仔细看了看陶远笛的神色,像是他脸上长了花一般,直到陶远笛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坚硬了,他才移了视线。 “你想知道什么?这几天一直在问。” “小的,小的想知道主子是什么人。”陶远笛摸了摸鼻子,显然想到前两天的碰钉子也有些尴尬。 “我是什么人,你并不用知道。若你不放心,我只告诉你我不是歹人。”男子一眼看透陶远笛心事,淡淡道。“还有什么问题?” 陶远笛心中白眼,心说这个问题您就没交代,自己还敢问什么问题? “那个,请问……请问主子,小的的工钱怎么算?”陶远笛想了想,还是将最现实的问题问了出来。男子似乎有些意外,终于又屈尊从书上抬眼看了陶远笛一眼,好看的眉宇微微一蹙。陶远笛这才发现对方的眉型竟然是远山眉,淡淡的有些愁意却更添纤秀之感,只是在看到那一双冰澈的双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他绝不可能是女扮男装。 “远路,你进来。” 一声吩咐后,远路掀开帘子进了车内,恭声道:“主子有何吩咐?”一边向旁边看了眼陶远笛,有些疑惑。 “远路,宫……咳咳,家中的月例是怎么安排的?” 远路也不由一愣,清秀的脸上先是有些不解,但马上恭敬回道:“回主子,家中仆从等级甚为繁多,不知主子问的是几等?” 男子略思考了一下,看了眼陶远笛,薄唇微掀,“最低等。” 陶远笛刚刚还因为推断出这人家中肯定很有钱而欣喜,然而下一秒就被打击成渣。 最低等?是说自己吗? “回主子……”远路也有些奇怪,看了眼陶远笛,一副“你怎么得罪他了”的表情,看得陶远笛自己也是委屈,“主子身边,是不会配最低等的奴才的。” “……”车内一时间沉默。 “先按最低等的给他。”最后,男子一锤定音,等陶远笛从腹诽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远路早就一脸同情的出了车厢,而那挨千刀的男人正悠然自得的看书。陶远笛有些纠结,心说要不要出去问一问远路这最低等到底有多少钱,但那男人不说话,陶远笛也不敢动。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过了半天,男子才像反应过来有陶远笛这个人一般,后知后觉的问道。 陶远笛心中正和男子的八辈子祖宗进行国骂探讨,突然听他说话,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啊?”话出口的片刻,车内温度骤冷。 “这不是你该问的,出去吧……” 本次谈话,以陶远笛单方吃瘪结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赚钱不易 自从上一次陶远笛从那个“冰柜”那里吃瘪之后,这两日他再也不敢悠闲的在外面靠着车门当大爷,一副架起尾巴做人的乖乖样子,倒是让远路和远啸有些惊诧。虽然陶远笛鞍前马后殷勤的连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然而那个冰柜也并没有再提要给陶远笛加一分工钱。于是陶远笛看着那人光洁皙白如冰的额头,上面偷偷又盖了一个戳—— 小气! “远路哥,那个……每个月什么时候发月钱啊?”陶远笛趁着午休时间,拉着远路到了一个离冰柜远一点的地方。既然工钱不能提高,那总要让咱们知道什么时候发吧? 远路一愣,刚刚见陶远笛贼溜溜的将他叫过来,还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竟然只是问自己月钱,眼看那边已经替主子倒水的远啸,远路气不打一气儿出,小脸憋得通红。 “什么要紧的破事儿,总不至于欠你的!不过是一两银子,也至于这么磨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陶远笛破例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尴尬,但远路一心只关注了自家主子,根本没来得及看他。 “好了好了,左右他茶也喝上了。好大哥,我问问啊,你是几等仆从?那个……每个月能拿多少月例?”陶远笛好脾气的劝道,心中想的却是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点发展的余地,要是没有个盼头,那咱自己尽早跳槽。 “哼,”说道这个问题,远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显摆,看了眼一脸虚心却笑容猥琐的陶远笛,咳了一声:“我可是主子身边一等的贴身太……呃,贴身侍从,月例是每个月十六两。” 陶远笛一愣,有些怀疑。不是吧,是冰柜家太有钱还是如何?还记得在唐家的时候,宝唯也只不过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和自己现在一样,那还是因为唐家阔绰,宝唯又是大丫鬟。而一般大户人家夫人的份例也就是十两银子,官家的夫人小姐倒是和远路的工资差不多。这么说,自己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陶远笛刚刚提起一点干劲儿,然而突然想到当初在江州,某人给自己买的一串糖葫芦就是一两银子,不由感慨。何浣浣,你tm还真是值钱啊…… 远路盯着陶远笛,见他一会儿欣喜一会灰败一会憧憬的样子,整个张小脸表情这叫一个丰富,不由有些有趣。 “喂,你想什么呢?” 陶远笛闻言一挑眉,“想知道吗?拿钱!” “我看你是穷疯了!”远路噎了口气,瞪了陶远笛一眼,本来对他印象还可以,但此刻却有些瞧不起她。 陶远笛也不生气,看着远路往冰柜主子那里去,闲闲的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两银子,告诉你怎么让你们主子笑……” 脚步一停。 陶远笛挑眉,心中默数了三个数,果然发现那人走了回来。 “他可也是你的主子!” 陶远笛笑笑不语,对着对方伸出爪子。 远路瞪了瞪眼,面色一沉,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拍在陶远笛爪子里,没好气道:“找钱!” 陶远笛看到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将银子揣好然后才轻咳一声,一根细长的手指在远路面前欠揍的晃动了一下,“下一次找给你。” 远路还没说话,陶远笛就一拉他的袖子,接着凑上前去对着远路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半天。 “这就可以?”远路有些怀疑,从少年手里接过那包纸包。 “当然啦,相信我啦。这是一个老神仙给我的哦,说是‘服之可登极乐’。”陶远笛眨眨眼,信誓旦旦道。远路看着对方一脸纯良的样子,心中竟不知为何有些信了。 远路眼神微微犹豫一下,陶远笛就怂恿他:“你难道不想看主子高兴高兴啊?你看他,成天整个小脸板着,多可怜啊……”远路心思不由一动,陶远笛心中暗暗一笑,有些不地道的看着远路慢慢走回冰柜身边。 陶远笛立刻也跟了上去,看着远路趁着那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那纸包里的东西放到了茶壶中,陶远笛心中不由不地道的一笑,等着看笑话。 片刻之后,陶远笛眼巴巴看着远路狗血的给冰柜续了茶。 喝吧……喝吧…… 也许是陶远笛渴望的目光实在是太炙热了,所以男子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陶远笛不由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快喝……快喝…… 陶远笛不敢直接再盯着,只得用余光瞟着那人。 修长的手指优雅一弯,举杯到了那薄唇之上,吹了吹茶水,说不出的好看。 陶远笛不知何时有些看呆了,直到那人如冰的目光刺来,陶远笛才蓦地醒了过来,意识到对方已经喝了半盏茶。 远路此刻其实比陶远笛心情还要忐忑几分,他自幼服侍主子,自幼时起就再没有见主子笑过,若是这次…… 陶远笛心中默数,慢慢感觉有些焦急了。怎么回事,应该到时间了啊,怎么这笑笑粉还没有生效? “收拾东西,上路吧。”男子将杯子递给旁边期待的远路,面无表情的起身,向马车走去。远路一愣,接着看到陶远笛呐呐不解的样子不由一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忙开始敛东西。陶远笛有些奇怪,但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帮远路来收拾东西,却被那人冷哼了一声。 陶远笛惴惴不安,想了想,咬牙从怀里掏出那块银子还给他,“对不起啊,也许是那个……那个药粉我放的时间长了……”的确,那药方还是以前在江南小院的时候配置的,若是真的过了保质期…… 陶远笛虽然不喜欢那男子冷冰冰还压榨自己劳动力的德行,想用笑笑粉教训一下他,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一要是有事…… 陶远笛连忙倒了杯茶品了一口……似乎真的味道有些不一样……陶远笛垂眉细微品了下。 “喂喂,那是主子刚刚用过……” 看着那人已经快上马车了,陶远笛不由有些着急,连忙去追那人,却和迎面而来的远啸撞了个正着。 陶远笛顾不得其他,一把上前拉住那人,接着在自己身上翻找笑笑粉的解药……哎?药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作自受 三人看着陶远笛满头大汗在身上掏来掏去,表情着急,不由奇怪。远路看他在主子面前放肆,心中更是生气。远啸眉头一皱,显然也是不赞同陶远笛的行为。倒是男子脸上淡定,一瞬不瞬冷冷盯着陶远笛行动。 陶远笛顾不得三人古怪的目光,心中已经急得有些发慌。不是啊,刚刚自己身上还有那个药囊呢,怎么会这么会儿时间就没了? “帮我找找,我东西丢了,是一个小包……”陶远笛着急道,心说要是没有药囊,万一这过期笑笑粉有什么副作用,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了。想着不由后悔刚刚为何要莽撞尝药。 “放肆!”远路见他动作粗鲁又吩咐自己三人,再也忍不住,怒斥了一句。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不识抬举,不由心里咬牙,只觉得自己这两天对这家伙的好算是瞎了眼。远啸站在男子另一旁,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男子,好像是请示的样子。 男子目光又冷了两分,但薄唇一抿,示意那两人替陶远笛找,陶远笛心里有点感激看了眼那冰柜,觉得他顺眼一点,心说放心吧,咱这也是为了你啊。 然而三人翻遍了整个草丛,却仍然不见那小包袱。 半个时辰之后,远路找得腰酸背疼,心里火大,不由骂了一句:“你到底要找什么?!要是平白耍着我们玩呢?” “哈哈哈哈……”没有回答,突然间,从那抱着肚子蹲下的人嘴中泄出一阵笑声。 远路不由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他上去推了陶远笛一把,竟没想到那人随着自己的动作仰面摔倒地上,但却还是大声笑着。远路气得没法,四脑门子冒火,恨不得上前掐死陶远笛。然而此刻陶远笛却也是心中哭得心都有了,眼角瞟到表情淡然,目光却越来越冷的男子,心说怎么笑笑粉在自己这里犯了? “主子……他!”远路一跺脚,问向男子,然而看到男子如刀锋般冷厉的表情不由愣住。 男子冷冷看着陶远笛笑得在地上打滚,狼狈的眼泪都流出来,表情不变。半柱香的功夫后,陶远笛笑声已经低了下去,但整个人却开始不停颤抖,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麻木了,男子才向旁边恭敬立着的远啸使了个神色。 远啸看到男子眼神点了点头,接着走到陶远笛面前蹲下,接着一个手刀打在了陶远笛脑后,结束了他脸上哭笑两重天的悲惨境地。陶远笛昏倒前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丫的下手真黑,真是公报私仇,明明可以点穴啊…… 迷糊间,陶远笛听到有人自己耳边说着什么,然而她感到脸上有些疼痛,接着就失去意识了。 陶远笛醒来的时候,在床上觉得身上诡异的有些酸疼,然而比起自己酸涩的脸部肌肉,还算不错。陶远笛冷嘶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想揉一揉脸,然而发现自己一碰就是钻心的疼,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说话发笑了。 陶远笛心中疑惑身体上的酸疼,费力将袖子撸起来,看到自己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忍不住一抽气,然而下一刻脸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抽搐起来。陶笛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看着手臂上的伤,知道肯定是远路那家伙小心眼,趁着自己昏迷之际掐的。 陶远笛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除了那药囊之外,其他的东西倒是还在。陶远笛将匕首重新插回袖子中,掏出远路给的那块招来厄运的碎银子,心中有些纳闷,莫非自己真的是天生穷命? 他出门带着的银子被一同的流民偷走,刚刚想骗小孩子点零花钱,结果却自作自受中了毒药…… 陶远笛百思不得其解,心想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中招呢?难道那笑笑粉并没有失效?那么……陶远笛想着,突然不由眯起了眼睛,因为他想起了当初的场景。他当时喝完了带药粉的水,感觉味道有些不对,便急急忙忙往前向男子跑,当时他明明刚刚碰到过腰间的药囊,之后他一个着急,和远啸撞了个正着…… 陶远笛想到此处眼睛不由一亮!接着不由咬牙切齿,丫的!原来是自己被阴了!亏得自己还怕那药过期害了那人,结果人家直接装糊涂让手下的早就把解药偷过去了! 虽然这事陶远笛做得也不是全对,但想到对方那张冷脸,陶远笛就不由气得发晕。一咬牙,决定立刻偷偷逃走,不伺候混蛋了! “醒了啊,醒了就下来干活!”门被一摔,陶远笛看着那破门摇摇欲坠的趋势,脸上酸疼的肌肉不由自主的一抽。只见远路脸色铁青扶着那扇破门,狠狠瞪着自己。 陶远笛苦笑的看着那炸了毛就还原不过来的小猫,心说自己何苦贪图这一点钱?想到自己以后再也吃不着远路留给自己的点心,不由悲从中来。然而就远路眼中,却只见陶远笛脸上抽筋的怪样,一双细瘦没二两肉的骨头上青青紫紫,正是自己出气时掐的,心中刚刚一软,就被他自己打断了。 “怎么,还要我请你?”远路瞪眼,气呼呼将门顶回去。 陶远笛刚想张口,然而嘴角一阵酸痛,疼得他眼泪都要飙下来,看得远路一阵鄙视。 “真没用,你还是不是男人?!” “……”陶远笛脸色一时间更加古怪,但还是摇摇头,指了指身下,问对方这里是哪里。 远路白了他一眼,道:“托你的福,我们又回到宁州了。这里是宁州驿……”看着陶远笛一瞬间就从床上蹦起来,脸上刚想露出吃惊的表情就被疼痛噎回去,远路心中微微解气。见陶远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哼了一声。 “因为前面很远才会到蔡州,路上根本没有大夫。所以只好带你回来,不然你再一边昏迷一边傻笑,我们可受不了。”想着远路好像是想到些什么不好的经历,又是迁怒的看了陶远笛一眼。陶远笛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心中却是怒火万丈! 丫的明明是你们偷了我的解药,害得我中招,这帐不跟你们算就不错了。如今你们又把爷甩回到宁州了,爷没有车马银两,还怎么单飞? 奸诈!太奸诈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物价飞涨 陶远笛心中正腹诽着,身上的被子却毫无预警的被那人揭开了。陶远笛下意识立刻双手抱胸,然而发现对方一脸诡异鄙视的表情,陶远笛脸上酸疼的肌肉不由抽搐的更厉害了。 “干嘛?又不是女人,还当谁轻薄你啊!”陶远笛看着远路毒舌,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孩子有这方面的潜质? 远路见他一脸大敌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不过这一次却是掐得陶远笛略肿的脸,疼得陶远笛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飙出来。 远路见他哭了,小嘴微微一张,然而想到陶远笛的行为,又忍住了道歉,只哼了一声,看着陶远笛因红肿而微微生动的脸,别扭道:“这样多了二两肉反而好看了……” 陶远笛心中掐死他的心都有,但此刻回到了宁州,他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装聋作哑。 远路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道:“你也别跟我耍脾气,要不是你骗我……” 那你主子和同伴还耍我呢!陶远笛心中腹诽,呐呐不语,但眼神明显是不服的。然而远路看到他的眼神忍不住又炸毛了,竟伸手又在陶远笛对面的脸颊上掐了一下。 陶远笛眼泪和鼻涕齐飚,盯着罪大恶极的某人,一张脸被掐得倒是对称的粉扑扑的。 “远路……”远啸进来的时候,就见远路坐在床边,而床上那人则眼泪汪汪的瞪着远路。远啸看着那张不再媚笑的小脸,心头竟忍不住浮起一个“清秀”的词,不由摇了摇脑袋。 “远笛,你醒了啊。”陶远笛听到远啸的声音,不由想起这个人就是那个将自己药囊拿走的人,不由如临大敌的看过去。 远啸看到对方戒备的表情不由一愣,心中一瞬间想过莫非他知道了,但下一秒看过去,就见陶远笛脸上一阵抽搐,眼泪又流了下来。 远啸看着那人吃疼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一慌,问道:“怎么?” 陶远笛说不出话来,自然不能举报刚刚一瞬间远路又掐了自己一下,但见远啸语气关切不似作伪,不由想到对方也是受人之命忠人之事,自己这一次吃瘪说到底还是那个冰柜的错!把黑锅找好对象,陶远笛看远啸的目光不由也少了几分敌意。 “远啸大哥,你是来找我的?”远路不由问道。 “是。这驿站早已破败,主子的意思是今日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继续走。”远啸看了眼两人,接着道:“刚刚问过给远笛看病的那个郎中,宁州现在的物品奇缺,这一路上来车内的食物也不多了,所以今天需要有人下厨。”原来这驿站早就已经被大水冲垮了一半,加之这驿长本就是和州牧有裙带关系的纨绔子,为了躲难早就躲进了官府,留下这驿站已经空无一人。 而由于交通原因,宁州的物价也是飞涨,就算是没有受灾的老百姓也根本买不起,反倒是从外地来的官员能买得起东西,看着灾民怨声载道,不由不说是一种讽刺。加上宁州境内如今恐怖的瘟疫蔓延,除了一些有良知的大夫和实在不愿搬走的灾民,竟是十室九空。陶远笛一想便明白,如今就算是冰柜再有钱,如今也找不到人来给他下厨。 远路脸不由跟陶远笛一般抽搐,看着远啸道:“你认为我会做饭吗?”他一直对远啸有些尊敬,这次这么说,的确这厨艺是他这位十全仆从不擅长的一项。 远啸严肃的俊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尴尬,接着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陶远笛身上。 陶远笛咳了一声,看着两人的目光忍不住点了点头,实际也是他昏迷了太久,肚子也饿了。既然做一个人的饭是做,四个人的自然也是一样。而且如今自己得罪了远路,估计远啸看到那一包子花花绿绿的毒药也会怀疑自己不是好东西,陶远笛脑袋一疼,更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图这几两银子,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心软的悲惨后果。 陶远笛不能说话,只得拉着远路去街上买菜,然而走在路上他才深刻体会到得罪远路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 “喂,你怎么走的这么慢?”远路不解的回头,见陶远笛慢吞吞的走,以为他是消极怠工,不由脸色一黑:“我告诉你,这一次别在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否则我一定让主子扔了你。” 陶远笛心里腹诽,难道自己是东西吗?还扔不扔的,但脸上招牌的元宝笑脸不能摆出来,陶远笛只得学着冰柜主子装面瘫,指了指自己腿脚。心说要不是你发狠心掐得我这么狠,我也想快点走啊。 远路见他神色,才想起自己这两天的确因为他昏迷时止不住笑,心烦的掐了他几下,暗道自己怎么能相信他能让主子笑呢?但没想到这几下……远路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虽然没有道歉,但脚下的速度微微放慢了。 两人走了大概有两刻钟,终于到了市场。那街上的店铺十有八九已经荒败,其中有几家的招牌还斜斜挂着,陶远笛二人走到其中一家,正是卖蔬菜的。以往摊子上的东西如今金贵的摆在店里,不由让人感慨。 陶远笛指了指白菜,看了眼远路,远路一皱眉,低声道:“就给主子吃这个?捡些贵的!”陶远笛白眼,心说有白菜就不错了,你当现在是什么物价?相当于灾区空运过来的东西,又价还无市呢! 白了他一眼,陶远笛坚定的指着白菜,远路没好气的和他对峙半天,一跺脚,喊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里面掌柜的走进来,看到远路衣着不错,旁边跟着个表情有些怪异的瘦小男孩,以为他是主人,便道:“这位小少爷,这白菜是一两银子一斤……” “咳咳……”陶远笛听到这一斤白菜就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忍不住咳了起来。远路一脸鄙夷的见他丢人的样子,哼了一声。 “还有什么更好的菜?”陶远笛暗暗白了他一眼,心说现在性价比最高的可能就是这带绿叶的菜,结果他还自动去当白痴挨宰……但银子不是自己的,随他怎么花吧。陶远笛好笑的看着那掌柜一脸看肥羊的表情,一旁看戏。 “这位小少爷,您真是有眼光,嘿嘿……我们店倒是有些蔬果,您可以来看看。”远路一听,点了点头,看起来那句“少爷”真是叫道他心里去了。 陶远笛也凑上前去,看到那包在锦绒中的雪梨和石榴,不由惊讶。 “马马虎虎能看了,这雪梨和石榴怎么卖?” “呵呵,小少爷好痛快,这样,这雪梨就算您二两银子一个,石榴就算您一两银子一个吧。”见远路那个冤大头又要点头,陶远笛有些看不下去。 “这个……论、斤、卖……”陶远笛忍着酸疼吐出几个字,掂量着那雪梨。 那掌柜微微一怔,但马上反应过来。“啊呀,这位小兄弟,我们这雪梨可是八百里以外运来的,这路费……” “八、百、里、以、外、是、岭、山,不、产、雪、梨。”陶远笛嘴角抽搐,每说一个字都是一番痛。 掌柜脸上一白,没想到这倒是有一个明白的,有些尴尬。远路听陶远笛的话,也有些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冤大头了,不由脸上一红,小猫又要炸毛。那掌柜人精一样的人物,马上见风使舵道:“小兄弟好见识,今日老夫就教你这个朋友,雪梨二两银子一斤,石榴一两银子三个,这却是不能再便宜了。 陶远笛想了想,虽然知道对方还有得赚,但也不能真的让人家赔本,便点了点头。何况那雪梨的确玉白可爱,那石榴红溜溜的看着也让人直流口水,陶远笛便点了点头。 两人买了水果,远路又开始打听贵的蔬菜。 那掌柜将萝卜、油菜之类的拿上来,远路都是撇嘴,突然眼睛一亮,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盖着布的筐子,他没等掌柜阻拦,就将布掀开。 “啊,是竹笋!这个怎么卖?”陶远笛也是一愣,没想到这里还有鲜笋。 “啊呀,这个……小少爷,这个可不能卖。” 远路眉一挑,见掌柜一脸为难,会错了意,以为他是以为自己没钱,“你开价吧,这个我要定了。” “小少爷,这……您这真是为难我了。这竹笋……”他左右看看,凑近他耳边,道:“说实话啊,这是官府里特别要的孝敬,我可不敢卖啊……” 远路闻言不由大怒,“他们这是强抢!” 掌柜脸色一白,连忙将他嘴捂住,“小少爷,收声啊!”然后看到店里没人进来,才道:“小少爷,你一看就是富家的公子,没出来过吧?居然还要自己出来买菜……怪不得你不知道现在宁州的情况啊!” 陶远笛见远路一脸隐怒,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测,不由急忙拽了拽他的袖子,心说多一事不由少一事。然而事与愿违,那掌柜的已经一副老奶奶讲故事的神情,开始讲述宁州事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宁州形势 “真是岂有此理!”一拍桌子,远路义愤填膺。陶远笛百无聊赖靠着身后的白菜架子,撇了撇嘴。 通过掌柜刚刚所说,这宁州如今是州牧因为被朝廷迁怒,已经将州中大权全都交给了从京城下来的道台手中,那道台大人姓杨,名之珏,却是个最坏的人不过。宁州百姓本还指望着他能压低物价,发放粮食和药品,谁料这位杨大人不但一分米粮不给,反而勾结全州有权势的商户,一起赚取灾民那些血汗钱。 这件事情陶远笛在流民队伍中就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很想拜见一下那位杨大人,顺便试一试自己的药物,但当时陶远笛身上的银子被盗,整个人消沉良久,也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今日重新回到宁州,竟然又听到了这位杨大人活蹦乱跳的声音…… 一阵寒气,远路和掌柜疑惑的看向身边,发现那消瘦如鼠的少年表情抽搐,一脸猥琐的样子,不由疑惑的对视一眼。刚刚的寒气难道是错觉么? 陶远笛眯着眼睛琢磨着,杨之珏、杨之珏……怎么这么熟悉呢?陶远笛内心想着,等到掌柜的又隐晦的提起他的后台是朝中如今一手遮天马将军,陶远笛顿时恍然大悟! 杨之琳、杨之珏! 这么相像的名字,原来是兄弟!陶远笛想起那位不曾见面却和何浣浣有仇的泸州兵马使杨子琳,又联想到这宁州的情况,顿时明白!原来这兄弟两人竟都是那位马大将军的门下,如今宁州出事,姓马的老贼肯定是想捞一笔银子,所以……怪不得……想起何浣浣,陶远笛脸上忍不住有些怀念的神色,但在旁边两人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只是,只是掩盖灾情这么简单吗?陶远笛经历多事,如今已经是完全的阴谋论者,忍不住怀疑,却听远路一个人嘀咕。 “可恶,没想到这宁州的灾情居然这么严重,可我们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灾民涌入啊。朝廷拨的款项也只是一般是洪水后的数目……”陶远笛听远路的话,不由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双拳紧紧握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历史上,记得也曾有一朝有过这种情形。要知道,古代相当迷信,雷霆雨雪,皆会与上天的警示联系到一起。记得史书上记载当时幼王孱弱,而宦官权势熏天,把持朝政。天灾发生后,辅佐幼王之人将其“罪过”推在了宦官头上,美其名曰“天罚”,接着打出清君侧的名义,将宦官集团连根铲除。这马将军,莫非是怕重蹈覆辙,所以故意隐瞒灾情,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么……陶远笛突然背后沁出了冷汗,想到那队往长安而去的灾民…… “你怎么了?”突然发现陶远笛脸上惨白,远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陶远笛一说话,嘴角肌肉酸痛,一脸呲牙咧嘴看得远路厌弃,又转过头去和掌柜的八卦,只留的明白真相的陶远笛内心折磨。 怎么办?即使是知道了,自己又能做什么? 一旁那掌柜又将其了如今杨大人所占的州牧府中如何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听得远路咬牙切齿。 “奸贼!”远路狠狠骂了一句,又被那老掌柜如临大敌的捂住了嘴,来回做贼般看了看两边,才说:“小少爷啊,不是我说,但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放在嘴边,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有你好受的。” 远路瞪眼,清秀的脸有些通红。“我还怕他不成!杨家这些人,皇……咳咳,主子说得对,都是些狼子野心的逆贼!” 相比于掌柜的窜上跳下,陶远笛显得表情平淡,然而听到“逆贼”两个字却眼睛轻轻一跳。 “嘘……小兄弟,这种话哪里是乱说的?那两个字,可是大不敬的。” 的确,逆、反这些字眼在古代政治上的确是不可饶恕的,便是皇族权贵,和这项罪名拉在一起,也是死路一条。若是普通人家,怎么可以如此妄论朝政?这简直是指着那姓马的鼻子说你丫要谋反!说了这话,倒是想不想活了?!陶远笛冷眼看那掌柜的冷汗直流,看出他是后悔刚刚发了那通牢骚,心中不由不地道的笑了。 远路明显不服气,但见他的样子,似乎对那个姓马的比对这位杨大人还要恨得多,让陶远笛心中对冰柜的身份不由有了些了解。见那掌柜一副要晕倒的样子,陶远笛终于大发善心,拍了拍滔滔不绝的远路 “你干嘛?!不让我骂那个阉贼?!” “……”陶远笛平静的看他炸毛,忍着嘴角的抽动吐出一句话:“……时间、太久……主子……会、饿。” 魔法生效,炸毛小猫立刻还原。那掌柜千恩万谢将这两位克星送出去,顺手被陶远笛到底顺走了一棵白菜。然而老掌柜还没来得及擦刚刚那身冷汗,突然见那个瘦小如鼠的小子又回来了,走到那筐竹笋前,左摸摸右摸摸。 那掌柜见他动作奇怪,不由仔细看了眼他的手,然而却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长得一脸猥琐,手却十分白皙好看。他看得一呆,接着就见那少年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皮笑肉不笑。 “他、不是……少爷,我、才是……” “啊啊,是。”看着少年走进,掌柜突然觉得身子上有点冷,不由应了一声。那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想笑却引起一阵抽搐,只得作罢走了出去。那掌柜长舒一口气,擦了把冷汗,心道妈的,今天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当夜,满州牧府中笙箫不再,反而多了许多呻吟之声,第二天,来自京城的道台大人避不见客,而州牧府许多出来公干的下人则是白巾覆面,有不知好歹的人上前看一眼,却发现那府中下人都是满脸红疹,唬得立刻跑了老远……至于后来各个医馆医师如何犯难,敲竹杠大赚了州牧府一把,这已经是后话了。 陶远笛出了门,发现远路就站在门外等着自己,见他出来就目不转睛盯着他。 陶远笛有些奇怪,用眼神示意对方有什么事。 “我发现你不笑了比笑还恶心!”远路厌烦的说了一句,接着往前走去。陶远笛一怔,接着眼中笑意上涌,几步跟了上去。 等两人买菜买米面回来,远啸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两人才松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主子还问起过。我差一点就出去找你们,如今形势这么乱……”远啸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见两人一脸疲惫,并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反而松了口气。他帮陶远笛拿起那猪肉和米面,却错过了陶远笛眼中的那抹若有所思的光亮。 陶远笛走到厨房,好在发现这驿站还有些干柴堆在角落不曾用过,心中道了句“阿弥陀佛”。要是现在再让自己去买柴火,她宁愿把屋子的那扇破门拆下来。 揉了揉已经开始叫的肚子,陶远笛深吸了口气,接着开始舀水入盆,先清洗了驿站留下来的盘子和碗筷,接着清洗了蔬菜瓜果,又收拾了买来的猪肉。 想了想,陶远笛决定做三道菜,一道凉拌白菜心,一道红烧肉,一道白灼鲜蔬。至于主食则是米饭,里面搀着炒好的肉末,这样也能弥补一些米饭的口感。 一刻之后,陶远笛看着火上的烧菜,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身体先于意识,就打开了刚刚买的白面的口袋,舀了两捧出来,和水揉面,不假思索从驿站的调料罐里拿出了白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张小巧的糖饼已经入锅。 油滋啦啦的声音中,讨巧的显出一种可爱的金黄色。陶远笛忍不住心中一痛,揉了揉已经失明的左眼……刚刚一刻,她似乎看到那人就站在自己旁边,笑眯眯的狼吞虎咽。 该死的,他怎么会想到烙糖饼?还是说,那个人的习惯已经如此影响了自己,让她不但喜欢上了一直讨厌的糖食,甚至连这种时候也…… “喂,做好了没……哇,好香……啊?”陶远笛听着那门口的声音几变,不由回神儿。看向门口之处却不由一愣,却是那个冰柜主子和远路两个人。 远路明显是刚刚闻到味道才催促的,而这个小气冰柜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 看到少年刚刚眼中怀念柔软的表情不再,男子表情淡淡的,只是道:“远路,去帮忙。” “啊?是,主子。”远路听他话说得突然,但下一刻十大好仆从的本性发作,立刻应了一声,上来帮陶远笛端盘子。陶远笛忙将锅内的糖饼盛出来,接着将几样做好的菜都交给远路端上去,然后自己盛了米饭,然后走到大厅。 男子用饭的规矩很好,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四人一时寂静用餐,直到男子的目光看到那两张糖饼,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 呼呼,求各位的爪印,顺便说一句,明天就是新的一月,大家有小粉红的,请投给小月下吧,鞠躬,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胭脂糕点 陶远笛一愣,咽下一口饭,还觉得腮帮子因咀嚼而阵阵疼痛。该死的笑笑粉,我再也不用了! 顺着冰柜主子修长的手指,陶远笛看着那盘子眼中又一刻的失神,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故作痴傻道:“糖饼,不吃吗?” 男子沉默,只仔细看着陶远笛,似乎要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一旁的远路和远啸一时有些奇怪,也都停下碗筷,远路像是想说什么,单被远啸拉了一下。 直到片刻后,男子首先放弃了,盯着陶远笛无辜脸上视线撤回,只道:“下一次不要做这种东西,我不喜欢甜食。” 陶远笛眼皮一跳,但点头称了声是。 几人吃过饭后,陶远笛收拾碗筷,远路又被冰柜主子打发来帮陶远笛的帮,然而当他砸了第三个盘子的时候,陶远笛皮笑肉不笑的将他赶出了厨房。 看着那人骂骂咧咧而去,陶远笛的眸子不由眯起,想起白天所听到的消息,心中有了一些计较。 然而另一间房中,男子看着桌子上的那些纸包和瓷瓶,好看修长的远山淡眉蹙起,一双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眸子审视般看着手中的那个小药囊,看着上面的刺绣,有些犹疑。 “东西拿来了?”听到声音,男子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是,主子。”远啸将臂中的夜鹰放走,接着将那包好的东西递给男子。远路此时骂骂咧咧的进屋,看到男子却不由立刻禁了声,冷汗直流。 “主子……”男子没说话,递了个眼神让远路接近。修长的手慢慢将那包好的东西打开,却是一个荷包。 “这个是?”远路有些奇怪。“哦,想起来了,这是以前在蜀中捡到的那个!”远路一拍手,但看到男子淡淡的表情,不由呐呐放下了手,一脸自责。似乎今日和那个不知身份的人在一起久了,居然也会在主人面前失态。 男子没在意他的表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两人去看那药囊和荷包上所绣的图案。 “呀,怎么会!” “居然是一模一样,主子……这……”两人忍不住道。 男子手中的两样刺绣,堇色荷包上是一从似兰非兰的草,其中仔细看去,夹着极其繁复的暗纹,而那药囊上竟是一摸一样的图案。 “主子,要不要?”远啸眼中杀机一现,此刻只在两人面前,英俊男子整个如同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男子看着桌子上的药粉,纤细却没有温度的手指轻轻的扣在那瓷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等等,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是。”远啸远路两人齐齐应道,却忍不住对望彼此一眼。远路上前了一步,开始禀报今日在市集上的事情,语气冷静、思维缜密,竟一点也不像人前不经世事的样子。男子静静听着,听到陶远笛那句“主子会饿”时,脸上的表情转冷。 “主子,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宁州多呆几天?反正有太医开得药,我们也不会感染疫……” “明天起程,去蔡州。”男子声音冷冷的,截断远路的话。然而远路两人却没有一丝犹豫,齐声答是。 *** “主子,请下车,已经收拾好了。”陶远笛狗腿的伸出手,本来以为男子会像以前一样浮云自己的手,然而这一次手上却是一凉—— 陶远笛傻眼,看着那人真的扶着自己的手走下马车,脸上的元宝笑险些有些绷不住了。 男子一直不动声色打量着陶远笛的表情,此刻见他眼中错愕的神色,冰雪般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回暖。 陶远笛服侍男子坐下,接着将斟好的茶递给男子。 “主子喝茶。” 男子没说话,接过茶轻轻一吹,姿态优雅闲适。陶远笛走到另一边开始准备点心,接着继续狗腿般的送上去,等男子首肯,才走到一边一屁股坐下。 真是奇怪,陶远笛看着那人低头喝茶时垂下的长长睫毛,心中思绪却有些纷乱。这个人……若是自己真的猜对了他的身份的话,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就又离开了宁州?况且,自己的药粉他到现在怎么还不发作?陶远笛甚至要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那药囊真的是丢了。 “小笛子,主子让续茶。” “好嘞!”陶远笛第一时间内回了一句,脸上堆起“猥琐”的笑意,上前狗腿的替男子续水。 自从自己做过那顿饭之后,这几个人似乎突然开窍,明白了自己这个半免费劳动力的好处,不断压榨他的人气属性。大到做饭赶车,小到端茶递水,一股脑全都扔给了她。但如果真的这么彻底,为什么不把财政大权也交给自己? 陶远笛有苦说不出,但在有银子傍身以前,自然不能跟现在的金主作对。况且自己手上自保的毒药都没了,而那个远啸又是个不露相的主儿,他倒是想放肆一把,但苦于没有贼胆,也只能拿缺钱这一理由安慰自己了。 续水之后,陶远笛继续回到角落坐着,暗想到了蔡州该如何骗钱,如何摆脱几人。他不管自己有没有猜对男子的身份,因为他如今是死活也不想掺和在这冰柜身边,只等着有了钱就单飞……她畅想着正好,突然感到身边有人推了他一下。 “哟,怎么发呆啊?” “远路哥,有什么事?”陶远笛脸上立刻堆笑,在看到眼前的东西时,脸上的笑意放大。 “胭脂糕,哟,远路哥,这是给我的?” 远路点点头,将那块点心放在陶远笛手上。“这几天,你做饭辛苦了。” 陶远笛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就不由感慨自己命运悲惨。自从上一次吃过她做的饭,几人竟然无论何时都要她下厨。无论是野外还是客栈,只要是有机会都要让他动手。 “呵呵,没事,为主子服务嘛。”陶远笛干笑两声,刚想吃那块点心,但看到远路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愣。 “看我做什么?莫非,你下什么不好的东西了?”陶远笛想起以前端茶倒水的活儿都是眼前之人的保留项目,心说莫非是自己抢了他的生意,人家嫉恨了?她本想开玩笑,然而远路却是一声大吼。 “你胡说八道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沉梦誓言 陶远笛只是无心说了一句,却见远路脸色大变,狠狠盯着自己,恨不得上来掐死自己的样子,不由一愣。 远路显然也是发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但还是冷哼一声:“哼,不喜欢就还给我……”陶远笛怎么可能让到嘴边的食物溜走,立刻在对方手伸过来之前狠狠咬了那胭脂糕一口。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远路,一脸得意洋洋。 “怎么样,我都吃了,刚刚开玩笑啦。远路哥最好了,不要生气好不好?”远路见他吃了,伸过来的手一瞬间僵硬了一下,看着陶远笛一脸享受的表情,眼中神色莫名,最后尴尬的收手。 “哼,算你识趣。”草草说了一句,远路就起身转开,留下陶远笛一个人有些莫名其妙。说实话,上一次自己用了笑笑粉却自作自受之后,远路基本上没有给自己一个好脸色,刚刚还以为是他原谅自己了,但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陶远笛忍不住皱眉去看那块自己咬了一半的胭脂糕…… 这个,真的没加什么东西吗? 他正想着,一旁休息已毕的冰柜主子已经要求上路,陶远笛被远路瞪了一眼,马上反应过来。上前狗腿的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茶杯,然后收拾东西。等扶男子上车以后,照例坐在副驾的位置。 然而身后远啸拍了自己一下,“今日你赶车吧。”陶远笛瞪眼,和马车前那只四蹄的生物对了下眼,发现对方懒洋洋的看自己一眼,不由牙疼,脸上的笑容一抽一抽的,更加像是某种鼠科动物。 什么时候,连远啸都会欺负人了? 陶远笛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不放心的道:“那个,我的眼睛不方便,所以万一要是视觉偏差……” 远啸闻言微微顿了一下,但看了眼陶远笛黯然的左眼,道:“看你和远路抢东西,似乎并无大碍。”陶远笛眼睁睁看着远啸一脸淡然的钻入马车,陶远笛握着对方扔给自己的鞭子,有种暴走的冲动。 到底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认为这个男人是好说话的。他他他、分明是毒舌啊! 然而坐在马车前,陶远笛脸上的笑容却忍不住淡了下来。说实话,眼睛还是有问题的。比如现在,自己已经分不清一些细微的高度差别,如果遇到台阶,自己也往往认为是平面。虽然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但要是…… 摇摇头,陶远笛握着鞭子吸了口气,心说自己现在这小厮总算也体会了一把全套,咬着牙试着挥了下马鞭。 “驾!” 马车辚辚而行,陶远笛松了口气。眼前的路笔直而长,在蔡州以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平原。这在西南部的地势属于比较奇怪的,因为宁州的西南百里以外就是十万大山,而蔡州附近也多有山谷,偏偏此处却一马平川。不过想想也是,大水之所以在宁州泛滥,肯定也是因为这恐怖的落差吧。 陶远笛慢慢想着,周围的热气蒸腾,马车轮子发出的声音规律而安宁,陶远笛不知为何觉得眼皮有些沉重。车内的三人似乎毫无声响,接着陶远笛觉得眼前微微黑去…… *** “中了沉梦,居然只是昏睡过去而已吗?”男子冷冷看着那一脸安宁睡意的睡颜,将手从他的手腕上抬起来。 “主子,沉梦乃是不愈之毒,万一……”远路看着那因昏睡而脸色有些红润的小脸,喃喃道。 “远路!”一旁远啸喝道。远路一愣,发现男子平淡似冰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凛。 “对不起!主子,我失态了。”感到男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良久,远路不由咬牙忍住。良久之后,男子压迫的目光轻轻移开,转而看向那昏迷的少年。冰冷的手指没有温度的抚上了他的左眼。远路看着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囊,不由愣了下。 “主子,如今该怎么办?”远啸恭声问道。 “中了沉梦却无事,可见他是唐门中人……”男子淡淡道,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既然是唐门的人,想必就是那个唐家的少公子?”远路一旁插嘴。不知道为什么,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远路有些不想看那个人死去。 男子闻言略挑了下眉,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生动。就好像是破冰融雪,看得身边的人一愣。 “唐家少主听闻乃是智障之人,怎么可能是他?”男子淡淡道。 “那……”远路困惑的低头,接着想起了那个药囊和荷包上一模一样的图案。“啊啊啊……” 一声惨叫,在野外停滞的马车上响起。 “难道……难道她是女人?”远路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 另外两个人一致沉默,其中一个表情似冰,另一个则是一脸同情,满眼写着“你才发现啊”的表情。 远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想起以前和陶远笛说过的话,脸上表情更加丰富。“那个,她就是当时在街上……那个女人?”当时陪着主子在蜀中,好不容易上街游逛一番,结果竟有人没眼力的撞到了主子身上…… 还记得当时那额角带着红痕的少女,眼神黑亮如星辰一般,脸上含笑。身后一个绝美的少年,一脸依恋的表情…… 难道眼前这个瘦小像是耗子一样的人,就是当初那个…… 远路下意识伸手,像是检查一般向那昏迷之人胸前探去,却被远啸一手挡住。 “你干嘛?!”远啸脸色疑惑。 “啊?”远路反应过来,脸上立刻爆红,看着自家主子波澜无惊的表情,更加手足无措。“我我我……” “你要是喜欢这个女人,等知道她的来意后,将她赐给你。” “啊啊啊……”远路不由又是一声尖叫,接着急忙摇手。“主子、主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我是……呵呵,谁能跟我在一起啊?”眼神一黯,话说到这儿,远路突然消沉下来。远啸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位庶弟,抿了抿唇。 “你若喜欢,那就可以。”男子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开口。远路身子一震,知道对方说得认真,他了解自己这位主子的心性,向来是一诺千金,心中不由一暖。 “主子,远路当日就发誓终身只效忠主子,护守御前,一步不离。”远路低声道。 远啸闻言也是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看向男子,显然是想到多年前两人向男子宣誓效忠的场景。男子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叹了口气。 “主子,只是远路感觉这位……这位唐家姑娘似乎没有邪意,所以……” “……既然她如今已归于我门下,那他就是陶远笛。”男子沉默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若无必要,我不会伤她性命。” “是!”远路听对方松口,知道如今承诺已经是男子的底线,不由大为欣喜。 “好了,把她叫醒吧。”男子淡淡吩咐,然后远啸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接着放在陶远笛鼻子下晃了两下。 好臭……什么东西…… “咳咳……”刺鼻的味道传来,陶远笛眼睛霍得睁开,接着看着眼前之人的面部特写,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然而身后似乎靠在了什么东西上,有些发热的温度。 “大胆!”“放肆!”陶远笛听到那两位忠仆大人的喝骂,加上脖子上的凉气,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的回头,果然看到那一张冰雪般的俊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给人一种乌云将至的压抑之感。 陶远笛立刻从男子身上起来,然后还没道歉,耳朵已经被远路拎了起来。 “好啊,让你赶车而已,你居然敢在赶车的时候给我睡着?”陶远笛努力解救自己的耳朵,马车中本就狭窄,虽然自己和远路都属于消瘦型,男子和远啸也都不胖,但毕竟是四个大活人,陶远笛只觉得被那三双眼睛看得有些压迫。 拜托,就算是美男,自己也无福消受好不好?不过想起刚刚的困意,陶远笛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没有什么不好的结果。他连忙向三位道歉,接着认罪态度良好的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让三人给自己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继续赶路吧。”陶远笛只觉得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如今早就忘了醒来时闻到的那股臭味是怎么回事,见对方松口,连忙从车厢内退了出去。好在这一次远啸似乎良心发现,也跟着出来了。但陶远笛心中明白,对方可能是放心不下,担心自己还睡过去吧? 拜托,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连着犯低级错误?陶远笛腹诽,接着挥了挥马鞭,赶起马车。旁边的远啸时不时在必要的时候会开口指导他一下该如何控制速度和方向,陶远笛学的津津有味。发现慢慢摸清了马的性格之后,赶起来也觉得趣味很多。 等到了晚上休息的客栈,陶远笛甚至有些恋恋不舍了,倒叫远路两人有些惊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更衣暖床 “请主子早些休息。”陶远笛脸上习惯般的元宝笑,那尖瘦的下巴让人想起老鼠。本是圆圆的眼睛眯起来,有些看不清那只晦暗的左眼。这一间客栈算还是不错的了,没想到离宁州这种距离的地方还有这样能够好好休息的地方。陶远笛想起自己的单间,心里美滋滋的。以前和远路挤一个屋子,都不能在屋内洗澡。 但是今天……想起热腾腾的洗澡水,陶远笛脸上不由腾起一丝向往,落入男子眸中。 “更衣……” 陶远笛正想着今晚洗完澡后该做些什么,是不是应该重新买药去配一些毒药防身,直到男子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儿来。 “啊?”脸上的笑意不变,“主子刚刚说什么?” “更衣……”玩味的看着那张脸上猥琐的笑意微微有些淡去,眼中露出惊讶疑惑的表情,男子不知为何感到心中有些淡淡的轻快。 “主子是说更衣?让我?”陶远笛忍不住重复道,见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自己,一滴冷汗划过额头。 “那个……主子,”看着对方远山淡眉,陶远笛皮笑肉不笑道:“小的笨手笨脚,恐怕伺候不了主子,不然我去叫远路?”的确,这种工作应该是远路做才对,但这家伙如今是抽什么风?陶远笛喊了两声,发现明明随叫随到的远路居然没有动静,不由奇怪。 他刚想说话,转头就看到男子冰冷的表情,“替我更衣是为难你了?”明明应该是问句,你为什么要用那种责问的口气来说?还有……这种冷气压是怎么回事? “哪里哪里,这是小的的福分啊,小的这是高兴傻了,嘿嘿……”不到一秒,陶远笛立刻服软,笑眯眯的狗腿般凑上去。男子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没由来觉得有些碍眼。 “哎?……啊啊,疼疼疼……”脸被那人的手狠狠掐住,巨疼传来,让他维持不住笑意。“主子主子?” 那只手并不如主人给人的印象一般,和那人相比,温度要热上很多。 男子慢慢松开手,从陶远笛控诉的目光下却是面不改色:“你笑得……太碍眼。” “呵呵,主子……小的就是这样。”脸上酸疼,陶远笛心中冒火,但脸上元宝笑脸越发灿烂。哼哼,你不是不喜欢看吗?我恶心死你! 死脑抽,死冰柜,居然没事掐我脸?咱俩很熟吗?! 男子当然听不见陶远笛腹诽,只是淡淡看着那人脸上的表情。明明是比刚刚还要恶心的笑容,为什么感觉要比刚刚舒服很多?男子有些不解,但还是展开双臂…… 陶远笛一愣,一瞬间想到索抱,但看到男子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立刻打消了想法。 “请主子站起来……”陶远笛解开了外衣衣扣,示意男子站起来将外衣脱掉。“啊啊,对不起……”他动作有些粗鲁,漫不经心间有时还伸手吃两把豆腐,内心黑化……哼哼,让你吩咐我脱衣服,要是你知道我的真实性别……哼哼…… 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人多变的神色,发现这人虽然笑得猥琐,但眼睛…… “主子,请转过来……”将最后一件内衫除去,陶远笛心中郁闷,为什么古代人要穿这么多件? 男子身高很高,陶远笛只有微微垫着脚,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出了一头汗。陶远笛还没松口气,突然感到对方的手指伸出,接着…… 右眼微微发疼。 “这只眼睛……”力道很大,像是要把眼珠挖出来一般,陶远笛忍不住想往后退,但被男子另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那只手带着与主人截然不同的热度,慢慢抚摸着那只右眼。 陶远笛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一霎那间,她从男子的眼中看出,他是真的想将自己的眼睛挖出。那冰冷双眸中的那丝兴味和强烈的占有欲看得她心中一惊。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吗? 好在男子没等他说话,已经将手收了回来。那双冰冷如霜月的眼眸中一片平静,仿佛刚刚陶远笛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男子穿着亵衣也不避嫌,清贵的脸上没有表情,指了指陶远笛吩咐道:“你去暖床……” 纳尼? 陶远笛瞪眼,听到自己笑容慢慢破碎的声音,但立刻吸了口气,重新展开微笑,自己刚刚没听错吗? “主子说的是?” “暖床。”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床,薄唇中吐出的话却让人联想不已。陶远笛一时间也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表现。是自己太不纯洁了?他说得暖床,应该不是自己理解的需要少儿回避的那种吧? 但……陶远笛微微转头看向窗外……树叶茂盛,其中还有蝉鸣阵阵…… 炎炎夏日,真的需要暖床吗? “算了,叫远路来。”男子见他迟迟不动,淡淡道。陶远笛脸上神色一下子多姿多彩起来……打量男子的眼光也有些不一样。 男子观察到那人眼中闪过的兴味、自虑等等神色,忍不住皱了下眉。 “怎么还不去?” 陶远笛心中正脑补着眼前之人和远路小盆友如何春光一度……但听到男子吩咐,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出门去。 “……李忱。” 陶远笛一愣,“主子说什么?” “名字。”陶远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男子说的是他的名字,但一时捉摸不透男子的意图,只得啊啊恩恩两声。退出男子房间的瞬间,陶远笛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 李姓……看来,这个人比自己想得还好难办…… 那自己真的还要留下来?陶远笛面色一沉,思绪又不知飘向何方。 留在屋子中的男子也是第一次感觉有些奇怪,铺被暖床,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 不久后,远路走进了男子的房间,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疑惑和不快。想起刚刚陶远笛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表情,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束发风波 门外的敲门声传来,陶远笛迷茫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半黑的天空,能够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冷空气裹挟着湿润的雨气迎面而来,有种让人感伤的气氛。 陶远笛呆坐了十秒钟,然后盖着被子躺下。 “喂喂!起床啦!”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反应,将门板拍得更响。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直继续,直到陶远笛被人拎着耳朵坐起来。 “你怎么还在睡啊,你……”陶远笛捂着耳朵迁就着对方的动作,睁开惺忪的睡眼,半天才认出眼前之人。 “辛苦了……”陶远笛想到那人昨夜艰巨的暖床功能,还要这么早起床……果然,那个冰柜、不……李忱就是个渣啊! 远路感觉肩膀被那人同情的一拍,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想到主子马上就要起身,不由一把将陶远笛从床上薅起来,接着将他脑袋按入了水盆之中…… “啊啊啊……咳咳……”陶远笛厌恶的从洗脸水中呛了一下,冰凉的液体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眼睛一瞬间危险的眯起,但下一刻看到眼前清秀的男子,却立刻脸上堆起了一个讨好的笑意。只是那余怒未消,脸上晶莹的水珠从瘦瘦的小脸上滑下,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一会儿主子起身,你去服侍。”远路撇撇嘴,说实话,刚刚看到那人眯眼的时候,没由来觉得有一种杀气。 “……”陶远笛睡迷糊的脑子先是反应了一下,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远路推到了李忱房间门口。 “谁……?”里面的声音冷冷的,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冷静澄澈。陶远笛苦笑的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灰白的亵衣,有些踟蹰。好在昨晚没有图省事,将裹胸的布条撤掉……所以…… “是我。”深吸一口气,陶远笛轻快答道。 里面声音过了片刻后响起—— “进来。”陶远笛闻言刚想推门而入,身后的远路将他拦住,接着将手里的热水盆递给陶远笛,看得他牙齿直咬。为毛要这么区别待遇?自己就是被冷水呛醒的,而那个人就会用温水净面…… 陶远笛不甘心的撇嘴,但还是端着盆走了进去。 男子坐在床边,身上白色的亵衣微微因动作有些松散,显得比往日多了一份随性。若是不看那一张冰霜一样的脸,竟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错觉。陶远笛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个人的身材是自己见过最好的,高挑但并不消瘦,不是练过武功的那种干练,但也不同于书生的瘦弱。那一张脸上除了女性化的如烟淡眉,其他部分如同冰刻斧凿,却意外给人种和畅之感。此刻的长发披散开来,掩住凌厉的气质,让陶远笛也有些认不出来。 男子看着那人进门来就兴致高扬的看着自己的床铺,眼中闪着促狭的光,淡淡不语,等着他缓过神儿来。 陶远笛本来还想挖掘一下昨夜的奸情现场,毕竟是现场的bl,自己总要见识一下。然而结果却很让人失望,好在他及时打叠精神,敬业的将热水掺上凉水,笑道:“请主子起身。” “恩……更衣。”男子点点头。陶远笛一愣,发现自己果然是业务不到位,连忙跑过去帮对方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好在他以前怎么也算是已婚妇女了,对于唐若涵穿衣的步骤算是明白,加上昨晚的实验,这一次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 男子穿好了衣服,之后洗了脸,接过陶远笛手中的手帕擦了脸,接着坐在了凳子上,淡淡吩咐道:“束发。” 陶远笛还以为自己已经工作完毕,刚想将水盆端出去,听到男子突然的吩咐却差一点闪到腰。掩饰住眼中的错愕,陶远笛低眉找到了梳子,接着凑近男子的身边。 仔细打量男子的头发,发现男子的发质极好,顺滑如同流水一般,有种十分想让人碰触的感觉。陶远笛有些怀疑,这么顺柔的头发,真的是男子长得吗?这么顺似乎连束发也束不起来吧? 陶远笛忍不住对比一下自己如今的头发,接着叹了口气……发现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呆呆站在后面,李忱也没有催促,直到屋外的远路恭声问“主子可准备好了?”陶远笛才从嫉妒中缓过劲儿来,连忙做贼心虚的将揪男子头发的手改为抚摸。 然而这样一摸,陶远笛就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那头发果然和想象的一般,冰冰的,凉凉的……十分顺滑柔顺,简直要气煞世间女子。 “还没好吗?”男子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是如同往常一般冰冷如冰,陶远笛听到声音猛然醒了过来,连忙“啊啊呀呀”应了两声。但是仔细回忆一下自己的技能……陶远笛的动作一下子僵住。 “……那个……如果发型比较新颖,主子能接受吗?” “……”当天中午,发生了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好事就是因为下雨,所以一直赶路的几人,可以在这客栈中多呆一天。一件坏事,那就是陶远笛被打发去练习束发,没有练好不准吃饭。 “好远路,保证会束好,你放心……” “啊啊……你轻一点啊……你!这是什么东西啊?滚啊,再也不要动我的头发!” “远啸,求你了,让我替你梳梳头吧?我保证会很正常的……” “……好吧。” “怎么样?哎哎……你有话说话啊,我最恨你这样没事拔剑的了!” 客栈中,一上午鸡飞狗跳。中午时分,众人总算迎来了安静的时刻。笑容似鼠一般的少年手里捧着比他身子都大的盘子,盘中的美味芳香四溢,让住店之客都不由侧目。然而少年却没有看旁人,直接将盘子摆在了一个年轻英俊公子的面前,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侍卫和小厮。只是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嘿嘿……这个算是我将功赎罪……几位,求求你们不要生气了。”少年这边服软,众人听着有趣,然而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悲哭声,让人不由向店门口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少女绝色 哭声悲切,连那讨饶的少年都忍不住将手中的盘子放下,看向门口。那张消瘦的脸上谄媚的笑容微微淡去,竟然细看去也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 “大叔……求求你,给我弟弟一口饭吃吧……求你了,求你了……”那少女已经看不到脸,身上破衣褴褛,头低微的贴着地面。她旁边是一个瘦弱白皙的小男孩儿,拽着姐姐的衣角,眼睛有些懵懂的盯着众人,然而嘴角痴痴含着笑意。 “哎,小姑娘走吧走吧,这里没有东西给你。”掌柜本来想让小二赶人,但看到眼前之人却忍不住好言劝道。如此乱世灾祸之年,一个客栈的确也不是很富裕,看着掌柜一身长袍也打着补丁,众人也说不出见死不救的话。 那少女好像有些麻木的样子,还是不住的磕着头:“求求您,求求您,求您慈悲……我弟弟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们不求什么,只要是能吃的……不管是干净的还是脏的……求求您……”声音悲苦,但旁边的小男孩只是呆呆看着他姐姐,嘴角含着纯真的笑容。 李忱淡淡扫过桌旁站着的那消瘦身影,发现那人自从看到那小男孩的笑容,手指就收紧起来,扣着桌子。 “那个……掌柜的,让他们过来吧。”其中有的人看不下去,忍不住招呼一句。掌柜的见有人施舍,自己也不愿意当恶人,而是让少女带着弟弟走了进来,毕竟灾祸当前,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一天轮到这种地步。 “……”李忱没有说话,淡淡看着那少女带着弟弟低眉顺眼的走到那招呼自己的一人身边,谦卑道谢。 陶远笛却只是看着那少年的面容,一时间没有说话。 “咦,这个小丫头长得还……”那人本来招呼着两人用些米食,然而看到少女抬起的脸,忍不住惊叹道。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由一怔。 只见少女脸上虽然有灰尘,但难掩天生丽质。皮肤白皙似水,一双秋水翦瞳顾盼生辉,樱桃般的唇瓣因干燥而有些干裂,但看起来更让人爱怜不已。就连看过不少美人的陶远笛也是一愣,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样美艳的少女。 那小男孩还茫然无知的接过姐姐递给的馒头,吃得香甜。 “喝点水。”少女只看着自己弟弟,却没有看到身边的男子看自己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对。 “小姑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流落至此呢?”陶远笛听到如此怪蜀黍的语气,虽说只是看着那小男孩,也不由抽了抽嘴角。同桌的远啸微微皱了下眉,远路则是冷哼一声。李忱风轻云淡的看了眼那落难少女,低头动筷子夹了口陶远笛刚刚端上来的菜。 “……淡了。”李忱抬头,冷漠的陈述事实。他声音本就好听,如今客栈内众人又都安静,所以这一声格外清晰。陶远笛这些天条件反射般已经形成了有问必答的良好习惯,虽然眼睛还停留在那有些痴傻笑意的男孩身上,但还是回了一句。 “回主子,这盐要是吃多了不好。若是觉得淡,可以蘸一些调料。” 那桌的少女刚刚想回话,突然听到两人对话,不由看了过来。看到李忱时,似乎被对方冰冷的视线吓了一跳,忙又低下头去,也忘了身边之人的问题,倒是让那人讨了个没趣。只是美色当前,那人自然不能放弃。 “小姑娘,我看你如今这般光景,可有什么想法?”一副骗人上贼船的样子,众人皆是有些不忍。但碍于那人最先招呼姐弟二人,况且若是自己未必没有求美之心,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掌柜的本想上前提点一下二人,但看到姐弟两人穿着,料想若是不找个靠山,恐怕也难免噩运。那人虽然贪图美色,却也着实在看到少女相貌前就伸出援手,本性也应该不算坏吧……想着不由也淡了上前出头的心思。 “我……带着稚儿……去长安。”少女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心翼翼看了眼那人道:“可以……喝水吗?” “当然当然……”那人急忙献媚,但慌忙间衣袖差点将茶碗碰翻。少女绝色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素手盈盈,将茶盏接过,给小男孩倒了杯茶。 “稚儿,喝点水,别噎着了。”声音柔和好听,其中带着溺宠之意。 那男孩闻言对自己姐姐一笑,接着将手中的馒头举向少女嘴边:“吃……吃……”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么半天,那少女却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动。那小男孩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一个字,脸上傻傻的笑容不变,那一张似姐的面容让陶远笛有种熟悉的感觉。 “恩……”少女见躲不开,咬了一口那馒头,姿态优雅,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动作文雅,看得身边那人喉结上下一动,看着少女的目光更加炙热了些。 “小姑娘,不是在下多言。只是你们姐弟二人,若无人照顾……恐怕……在下刘祥,家中尚有薄地数顷,家住蔡州,不如让在下照顾姑娘……和这位小兄弟?”提到了旁边的拖油瓶,刘祥的声音忍不住低了八度。 远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转头瞟到自家主子冷漠的神情,知道他是不想管此事。但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见到陶远笛的神情不由一愣——眼前这个人仍旧是一脸笑意,但这笑意有些像是自己今早起来看到那个……让人骨子里感到有些冷。 “麻烦这位恩人了,小女子不敢麻烦恩人……” “啊,哪里哪里,你叫我刘大哥就好。呵呵,不麻烦不麻烦,你一个姑娘家带着个孩子不方便,既然让我看见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陶远笛听着那句“刘大哥”,心中厌烦之意更胜,要不是自己的药囊已经被收缴,哼哼…… 那少女虽然稚嫩,但一路上见惯人心冷暖,见这人如此热心,有些奇怪,忍不住皱眉道:“真的不敢劳烦恩人,我带着弟弟就好。” “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我和姑娘你一见如故……” “呵呵!”一声冷笑在旁边角落的一桌想起,众人看去,正是刚刚端着盘子的那个消瘦少年,此刻肩膀一动一动的,笑得像只欢快的小老鼠。 刚刚还是小姑娘,现在就是姑娘。才多大会儿功夫您就一见如故?你怎么不直接说一见钟情? 要不是自己愤怒,陶远笛大概会多吐槽一会儿。但看到那人看向少女时捡到宝的表情,看向那旁边小男孩则是一脸难掩的厌弃之情,陶远笛心里就止不住的一股邪火。那男孩的笑容让自己想起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不会有那男孩一般如此黑墨般色彩的瞳仁…… “小笛子,你笑什么?”察觉到李忱有些不快,远啸连忙拉了一把那人。 “没事没事,只是这位刘大哥说得真好,一见如故……这个词用得亲切。”陶远笛呵呵笑着,不顾远啸拉过来的手臂,脚步一错,正好将对方的手臂错开,用的却是当日唐夜陵教他的步法。虽然已经没有内功,但那轻功步法精妙,远啸没有防备之下,竟然抓了个空。 陶远笛向那桌走去,感到身后有人冷冷的目光如同箭一般刺得自己后背直疼,心中不由苦笑。但看到那小男孩此刻还是一副乖巧模样,低头吃着馒头,好像是琼浆玉露的表情,忍不住脸上显出一丝疼惜怀念之色。 “呐,要不要吃糖?”掌心间魔术般变出了两块麻糖,那少年声音柔柔软软,放缓了声调,一时间雌雄莫辩,但却不难听。 那小男孩微微一愣,接着脸上腾起一个绚烂的笑容,将嘴边的馒头放下,墨色的瞳仁闪着点点的光辉,歪头道:“这个……能吃?” 陶远笛点了点头,恩了一声:“这个时间有点长了,不过……味道应该是不变的。”还是在这路上买做菜的材料时,偶然看到有卖糖的。陶远笛买的时候,还被远路好好嘲笑了一番。 少女本来皱眉,但看到陶远笛脸上舒缓柔和的真挚笑容,不知为何竟任由男孩将陶远笛手上的麻糖含到嘴里。 “甜不甜?”远路有些惊奇,他第一次看到陶远笛也会有这样的笑容,和在自己说话时完全不同,眉角弯弯,将眼睛眯成浅月状,那嘴角孩子气的翘起,有几分温柔,显得很甜。 男孩儿点了点头,将陶远笛手中的麻糖拿过来,给自己的姐姐一块。见陶远笛还看着自己,不由歪头:“你要吃?” 小手伸到陶远笛下巴处,那双脏兮兮的手满是泥土,但陶远笛却笑嘻嘻的丝毫不嫌弃,将那糖果取过直接塞到嘴里,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道:“恩,还行。”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此刻,终于有人破坏风景。陶远笛看了眼那叫刘祥的男子,琢磨着应该怎么办,却突然听到身后冰冷的命令声。 “远笛,回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为毛圣母 陶远笛听到身后李忱的声音下意识愣了一下,然而还未等反应,突然觉得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这个,还有吗?”男孩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手,可怜兮兮看着陶远笛。那一双墨色如许的瞳仁满是希望,陶远笛下意识就点点头。 “远笛!”身后被人一拍,陶远笛回头就见远啸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又向他使了个眼色。陶远笛顺着他的视线微微看过去,顿时打了个哆嗦……角落的桌子旁,那人犹如冰山一般飚着极寒的冷空气,这边都能感到一股子风雪沫子刮脸,陶远笛顿时一清醒。 “可是……”陶远笛还想说话,但感到旁边的远啸叹了口气,接着自己身上某处就被按了一下,陶远笛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被远啸拎回了座位。 “哎,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话说了一半就走……”刘祥见陶远笛半路折返,底气不由硬了起来。然而还未再说话,突然感觉那刚刚拎着陶远笛的男子回头冷冷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冷厉,让他竟然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你……你们想干什么?”刘祥结结巴巴,但仍强撑着口气问道。但表情心虚,连旁边的少女也来不及注视。 “你……”陶远笛忍着身上的乏倦,刚刚开口却被身边的男子的打断。 “可以了,带他上楼。”李忱声音冷凝,冰澈的眸子危险的看了眼陶远笛,顿时让他咽下了想说的话。远啸听到声音立刻垂下眸子,恭声答了声是。便如同没有看过刘祥一般,拎起那消瘦少年几步就上了楼。那少年虽然轻,但好歹也有几十斤的重量,但他举足若轻,一看就是会功夫的,不由让那刘祥咽下了想继续挑衅的话。 陶远笛刚被扔在屋子里,就忙出口求救:“远啸哥,求你……帮我把穴道解开吧。” “帮你解开又如何?让你继续冲下去?”远啸眉眼不抬,淡淡道。 “……”陶远笛失语,但对方的确说到自己心坎里了,想到那和记忆中相像的男孩,她就感到自己不能袖手旁观。“那人明明就是贪图那女孩子的美色……” 远啸看了陶远笛一眼,有些奇怪道:“那又怎样?”陶远笛看到对方一副费解的样子,不由也是一怔。 那又怎样? 是啊,就算是贪图美色,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陶远笛看着对方神色中的意味,心中巨震。 “我……不是,只是远啸哥不觉得他们可怜吗?” “的确可怜。”远啸的口气很认真,眸中有种思考的神色,陶远笛知道对方不是搪塞。 “那为什么不救救他们?” “主子没有吩咐。” 陶远笛一直以为远啸是这三人中最明白事理也是最善良的一个,因为他一直十分照顾自己,但听到这句话却觉得心里有股邪火乱窜。“没有吩咐就不做吗?你到底是自己,还是只听主子话的行尸啊?要是他让你伤天害理、奸淫掳掠你也去啊?!” “去。”远啸没有一刻迟疑,立即道,堵得陶远笛说不出话来,但还是道:“主子不会让我去。” 陶远笛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突然很想扒开他的大脑,研究一下其中的脑回路是什么设计的,为什么会这么一根筋?但想到那姐弟二人如今不知是何状况,也无空和他纠缠,只是放软姿态:“远啸哥,求你了。我只是看她们姐弟两个可怜……” 远啸看着陶远笛半晌,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人各有命……我问你,若是你,是宁愿饿死还是选择择一金主,给自己和胞弟一条生路?” 陶远笛闻言一怔,但看到远啸认真的神色,也忍不住认真考虑的一下,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当初在宁州城外,我倒在你们马车前,不就已经做出选择了?我自然不想饿死……只是,这是两回事。那个女孩子……” 陶远笛还想说话,却被远啸打断:“有什么不一样?” “我……我是男人,我不用出卖色相啊。” 远啸闻言不由仔细打量一下陶远笛,接着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照你的意思,出卖色相是很委屈的事情?” 陶远笛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 “在我看来,出卖色相却不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情。凡事若是想得到,必定要付出代价。若是想活下去,便要用自己拥有的东西去换取。那个女孩子尚有容貌可以利用,若是拿捏得当,未必不能将来有个幸福,但若是没有容貌的女子呢?此时就会饿死在路边了,你觉得想必那种悲惨,出卖色相是很为难的事情吗?” 陶远笛闻言皱眉,刚想点头但突然想明白:“等等,差点被你绕进去!可是如今明明有让她不用出卖色相又能救人的方式,为什么不施以援手?要知道,多救一个就是一条生命啊。” “呵呵,”陶远笛看着远啸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冷。“施以援手?你可知你这轻轻巧巧一句话,却要主子最后出面?刚刚若是你一个人,你要怎么处理那个被惹怒的男人?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救人!若要救人,为什么不留在这宁州之地,多救一人是一人?” 这话说得就比较重了,陶远笛低头想了半天,咬了咬唇,再抬头时,那只明亮如初的右眼直直看着远啸:“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怎么突然就圣母了……”话音转为呢喃,但一会儿又大了起来,“自然,我不会人人都救,但……刚刚那个人,我是帮定了!” 远啸一怔,看着那人坚定的面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想。但想到自家主子的态度,不由担心陶远笛的性命,板着脸皱眉道:“放肆!主子说不能干涉就是……” “远啸……让他继续说。”身后冰冷的声音响起,远啸看着不知何时已在身后的李忱脸色一白。尖锐如冰的目光不带感情的扫过陶远笛,那人如冰雪的面颊上此刻带了一丝笑意,但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更冷了一些。 远路一看李忱的笑容心头就是一跳,知道主子这回是动了杀机了,不由看了陶远笛一眼,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主子……”声音恳切,远啸下意识为陶远笛求情。 “继续说。”李忱看着陶远笛,找个地方坐下。“茶……”他话音刚落,陶远笛条件反射的去抓桌子上的茶壶,但感到身上一阵乏力,一旁的远路已经将茶斟满。 “……”看着那冰柜脸上的笑容,陶远笛直觉上觉得有些危险,但此刻这两个人上来,那对姐弟呢?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叫刘祥的带走了? 陶远笛忍不住一咬牙,道:“请主子救救刚刚那一对姐弟。” “哼!”李忱还没说话,远路忙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上前掐了陶远笛一把。“现在想起主子了?还不赶紧赔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远路说着,感觉到李忱的目光由陶远笛转向自己身上,不由也是叫苦。为什么刚刚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就跳出来替他解围? 陶远笛知道远路是为自己找台阶,那责骂也是为了让李忱能消火,忍不住对他感激的笑一下。然而马上就觉得脖子旁一阵冷风刮过,一看李忱冷峻的神情,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主子,小的刚刚昏了头脑,请主子恕罪。”陶远笛硬着头皮说道,虽然知道此时加上一句“罪该万死”之类的可以凸显诚意,但见那人没由来生了这么大火儿,生怕那人当真。 “……”那人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过了许久,陶远笛都有些忍不住了,那人冷淡的声音才响起:“什么时候,下人向主子请罪都不用跪下?”清澄却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看着陶远笛,似乎要将他的灵魂冻透。 陶远笛身子一抖,沉默一刻,但马上从椅子上勉力起来,接着一咬牙,单膝跪地。 “我错了,主子。” “……”又是一阵寂静,陶远笛心中担心那男孩的情况,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李忱却没有注视自己,反而自顾自望着窗外。早上停了的雨此刻又霏霏的下了起来。 纤细如丝的雨,像是要将人心中的记忆穿针引线,陶远笛惊讶的发现那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破天荒出现一种厌恶的表情。 是讨厌雨吗? 陶远笛看着那人难得外露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合时宜的想法……这个人,皱着眉的时候会无意识的抿唇,好孩子气啊……他正想着,突然感到那人的视线从窗外收回,重新落在自己身上,那冷凝的目光犹如实体,让他忍不住发抖。 “起来吧。”男子淡淡道,本来以为这人会马上服软,结果没想到他会真的跪下来。那么说……喝着茶掩去眸中的算计,男子淡淡开口。 “你是真的想救那个小孩?” *** 各位亲们,九月开始,大家请把粉红投给小月下吧,么么……再动员一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份暴露 陶远笛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关心的是那个男孩,而不是他姐姐。陶远笛想到这儿也不由自嘲……的确,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明明自己才是因为那张脸才决定要帮忙的吧? “呵呵,主子英明。小的……只是怕那孩子被当成累赘。”陶远笛恭声道。 “一个智障小儿,也只得如此上心?” 对方轻蔑的语气让陶远笛心中厌烦,但还是低头掩去了眸中的不满,只是答道:“小的曾经也有一弟,今日看到那孩子颇为投缘,一时触发感慨而已。”坐着的人没有说话,陶远笛也只好保持着姿势,一动不敢动。直到对方再说话时,陶远笛才发现自己后背上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陶远笛眼中闪过的害怕敬畏之色,男子微微满意,知道达到了自己的效果。只是为什么心中还是有种隐隐的不快?目光下意识看向窗外阴霾的雨,冰冷的眸子眯起。 “既然这样,那就拿出些诚意。你……用什么来交换救他?”男子喝了口茶,感到热乎乎的液体熨帖于胃,心中的那种不快勉强压制了下去。看到陶远笛一脸惊愕的表情,不由心生鄙夷。 “……”男子也不催促,只冷冷看着陶远笛,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陶远笛的确在听到这句“交换”的时候有些惊讶,明明以为刚刚自己服软所以这人会大发善心。但转念一想,的确是自己对人家要求过为苛刻了。人家不沾亲带故为什么要去救不知底细之人,引麻烦上身?自己头脑一热,的确不能强迫对方买单。想起刚刚远啸的那番话,陶远笛心中更是通透,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如今不是在什么言情小说中,自己也不是什么女主。这是在社会……眼前的男人,是有自己利益的人,不会像那个人为了自己一切都可以…… 男子沉默的看着那人脸上多变的脸色,似迷茫、似通彻,接着有些怀念却又感伤的表情,就如同那让人厌烦的细雨,绵连的让人心中作呕。略微皱了下眉,一向冷静如他,却忍不住道:“到了现在,莫非唐少夫人还拿不出一点诚意?” 咣当! 陶远笛听到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当然此刻褪去一脸谄媚的元宝笑,重新叫他陶笛儿似乎更为洽当。陶笛儿微微眨了下眼,“哈”了一声。从李忱的神色,陶笛儿自然能够看出对方不只是诈自己一下的意思,明显是有了明确的证据。只是…… “您是怎么知道的?”远路和远啸看着眼前虽然依旧瘦小,却给人不再谦卑的男装女子,心中各有感慨。 “……”将手中的药囊放在桌子上,陶笛儿不由苦笑一声。 “果然贪财是不好,难道我真的命里和钱就没有缘分?”小声郁闷的嘀咕声音,带着几分真挚的悲恸,让那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明明紧张的气氛就这么破坏了,偏偏那人还没有一点自觉,苦着张小脸,样子像极了倒霉的小老鼠。 “只是从这药囊就能认出我的身份?”陶笛儿恢复正常后,还是有些不信邪。虽然那药囊中有几样秘药是唐家特制,但既然被称为“秘药”,那这三个人又从何得知? 李忱摇了摇头,但也并不提以前荷包之事,只是看了眼远路,才道:“你可知有一毒名为沉梦?” “此毒见于毒经第二卷日晷篇,始于唐家师祖唐沉梦之手,其毒艳若胭脂,芳香沁脾入骨,服之即死,死后容态如常,气味三年不失,如在梦中……”陶笛儿背书一般,但脑子中突然一亮,接着也不由瞪向远路。 “你!当初那块胭脂糕?!”陶笛儿忍不住惊道,看到对方躲避的视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突然一冷。 这些人……若是自己不是唐家之人,会不会就此中毒而亡? “你,也曾对我下药。”冰冷的眸子瞬间看透她的想法,李忱淡淡道。 “我那只是笑笑粉……”想起那人哄骗自己吃糕点时的表情,陶笛儿还是心中一阵迷茫。远路感到对方不可相信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慌乱,直到最后对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他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身上的某些东西被抽了出去,再也回不来了。 远路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那人的表情,却发现那人右目中澄澈的光,再也不能映照出自己……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若是如当时你所担心,那药剂过了时效呢?”李忱毫不介意说出来的话,却尖锐如刀,刺入陶笛儿心口。那一双冰冷不带感情的双眸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和他其实是一类人,都不会将人的生死放在眼中。 “你事后也没有想过我为何没有发笑,以及是否会受那药粉后续之效的影响吧?”继续揭露着现实,李忱神色不变,只看着那人痛苦的样子。 道歉到了嘴边,陶笛儿却觉得话语很轻,没办法如此不负责任的解决问题,只涩声道:“那你……如今怎样?” 李忱唇角一勾,似乎在嘲笑她的虚伪,但还是道:“不牢费心,虽然没有像你一般的药物护体,但自小服用的毒物已多,应该也不会有事。”睫毛低垂,无意识的品了口茶,然而陶笛儿听着那淡然如风的语气,却可以想象那一句“自幼服用毒物已多”的真实含义。 这个人,从小就会有人下毒害他吗?虽然将来人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从来没有细想过。陶笛儿忍不住低头,眸中隐隐有些同情。 李忱眼角精准判断着那人脸上的情绪,看到那抹同情之色知道那人已经入套,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唐少夫人,话说到这份上……”瓷杯放到桌角,声音不大,但却震得陶笛儿身子一僵。“人,我可以救,但有一个条件,不知你可否答应?” 陶笛儿抬头,一双异色的眸子看入那人清冷的眼中。 “三年之内,不离身前,为奴为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卖身协议 “三年之内,不离身前,为奴为婢。”陶笛儿听到这一句狗血的话,一瞬间在遥远的记忆中回忆到n个穿越小说的桥段。 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性格比较孤僻的男子对女子产生感情,然而却不会表示感情。为了将女子绑在自己身边,于是死要面子的订立这样别扭的约定,而结果无非是有两种——一种是女猪心甘情愿被奴役上瘾,然后被“使唤”一辈子。另一种自然就是女猪死命不从,然后跑出真命天子,将女猪救出魔掌,留下别扭男配悔不当初,相思成灰。 陶笛儿眯眼,打量着李忱,心说难道是这小子瞎了眼看上自己了?然而想到自己眇目干瘦的德行,又有些不解了。 陶笛儿的脸色变化,看在李忱眼中,以为她在衡量厉害,淡淡加了一句:“如今唐家之事,在下也略有耳闻。若是少夫人一人行动,想必也不方便。若与在下等一起行动,想必会方便很多。况且少夫人是否有重建唐门之愿?”陶笛儿一怔,不由不说,这个提议真的很让人动心。然而那人却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决定不再理与那人有关之事,默默不语。 “三年之后,在下许少夫人蜀中一地。”见陶笛儿仍旧犹疑,李忱淡淡加重了筹码。然而冰澈的眸子转向远啸,那眸中的冷意让远啸不由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蜀中一地,千里锦绣繁华。远离如今中原争斗之地,独霸一方,俨然的世外桃源。若是普通之人,没有理由不心动。 “我如今,对唐家一事,已经……”陶笛儿苦笑着摇摇头。 李忱淡淡抿了抿茶,看着陶笛儿的目光多了几分考量。这些天还以为这个女人有些憨傻,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装的,如今竟然还敢和自己谈条件。只是蜀中一地自己本来就鞭长莫及,那个崔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与其放在手里,还不如先抓住京畿一带的实权,然后慢慢收拾……如今那马老贼掌握兵权,内外勾结,单靠自己势力尚不得够,但时间紧迫,要是能借助唐门巧石机关和秘药…… 李忱心中盘算,淡淡看了陶笛儿一眼,却见她一脸伤感却毫无动心的样子,心中不由冷笑。心说你费尽心机缠上我,难道不是为了重兴唐门?唐家已故堡主虽然是支持自己,但如今他皇位初即,唐家堡就被灭门,未必这女子心中就没有怨恨,想着,李忱不由拿捏起如何能恩威并施,让此人归于自己麾下差遣。 “这么说,少夫人是不信在下了?”李忱淡淡道,左手手指无意间摩挲。冷厉的气势散开,陶笛儿感觉压力顿时增大。 “自然不是。只是我如今已经看开,唐门之事,我是这辈子……都不会在插手了。”明明是笑着的脸,但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有种真实入骨的悲切。李忱看到自己旁边的远啸远路都露出有些触动的神色,心中一凛,暗自惊醒,心说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这几日他每每观察,这女子能伸能屈,不论是自己让她铺床叠被还是洗衣做饭,都完成的妥妥当当,甚至连药囊都被偷都不知道来问一问,一副痴傻好脾气的样子。甚至让李忱也有些怀疑,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知道自己不会真正为难她,所以有恃无恐? 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会仔细在暗中观察她,然而看到她的表情,除了那招牌般的谄媚假笑,就是那一副懒惰的骨头都要没了的闲适表情,唯独眸中时而会有种怀念且温暖的神色,但那时一般不是对着自己三人的时候。李忱有时候也会动摇,认为她是不是真的无欲无求,而当初的马车相遇也只是一个意外。但转头就会暗自惊醒,想起记忆中那一次次残忍狡诈的阴谋,就在那时,他曾经动过杀心。 无欲无求之人,最难控制。所以他才会用沉梦之毒来试验,一方面是为了检验她是否有价值为自己所用,另一方面也是在想若是能就这样除掉她,也算好事。当然,他也可以下令让远啸动手,然而看到那张带着元宝笑意的老鼠脸,不知为何他又每每改了心意。 如今看来,还多亏了他他从她对刚刚那男孩的态度看得出她必然会答应自己,内心嘲笑果然女人还是女人,永远成不了大事! “既然少夫人并不想唐家之事,那刚刚那孩子呢?”既然你做戏不要那蜀中之地,那我就“从善如流”了,李忱淡淡道。 陶笛儿闻言一愣,立刻明白男子的意思。刚刚他张口闭口唐家,也许就是因为顾及自己唐家的身份,贪图自己所掌握的唐家毒药?话说现在她和唐家脱离关系,老实说跟着他的确也算是一条出路。况且要真是再自己一个人下去……陶笛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果然,赚钱是王道啊! 看着眼前之人淡定冷然的神态,陶笛儿眼珠一转,便沉默不语,心想好歹要多再诈出点消息。左右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自己加大一些无伤大雅的筹码应该也是可以的。刚刚自己可是放弃了偌大的一块蜀中啊…… 想着陶笛儿不由底气足了一点,也学着李忱的口气,只是那故意压低的语气让人觉得有些滑稽:“那么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你的人。”爆炸性的话语从那双魅惑冰冷的薄唇中吐出,让陶笛儿脑子一炸,要是刚刚她在喝茶,肯定会喷出来。然而看到说话那人的神情,陶笛儿便立刻明白是自己不纯洁了。 你的人=你的忠心、头脑加一切。 陶笛儿想着不由舒了口气,那放心的表情让李忱心中有一瞬的迷惑,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面无表情的扫过自己手下两人,发现两人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心中不由更加疑惑,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若我宣誓忠心,不知您有何诚意?前提,我并不需要蜀中。”陶笛儿没有选择那句“要是我做了你的人”这样争议的话语,改了个说法。她心里盘算,那个人还是适合简简单单的生活吧。要是再把一个重兴唐门的任务抛给他……陶笛儿面上一刻的失神看在李忱眼中,让他蓦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陶笛儿感觉到那冷冷的视线袭来,回过神儿来,心中七上八下,怀疑难道是自己说得太露骨了?还是说对方根本没有打算和自己谈条件,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价值? 李忱也不大明白刚刚心中突然涌起的那种感觉是什么,然而再要考虑时,却又已经忘记了。看着那人直视自己,认认真真却又有些防备的表情,李忱不知为何觉得心情似乎又好了一点,连外面腻人的雨声都小了一些。 “少夫人需要什么条件?”不管你是欲擒故纵还是其他,今日放弃了蜀中一地,那你就别想再拿回来。李忱不动声色的问道。 “呃……”陶笛儿局促的摸了摸衣角,突然想起前世学姐所说出去找工作谈报酬的场景。好在她现在也看清了些门路,发现李忱对收她为己用似乎已经计划良久,只等着自己上钩。而作为筹码的那对姐弟,目前也应该还很安全,想着她不由更沉下气来。 “那个,无利不起早。我们先谈谈工资……我是说工钱?”听到前半句,李忱心里一喜,只要是对方有所图,自己封官许愿,都不在话下。左右是一个女人,若野心不大,自己不是不能包容。他心里想着,却不显露于面,然而听到陶笛儿后半句却愣住了。 工钱?远路惊讶的看了眼远啸,刚刚摊牌之时,他还微微有些担心,但看到陶笛儿真的“很傻很天真”,说不上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无奈失望多一些。 “说好了,我的工钱,每个月至少要……二十两。怎么?有点多?”陶笛儿见那几人不说话,心说难道真的高了? “那不然……十八两?”陶笛儿见对方三人还是沉默,犹疑着咬牙又降了点。然而看到对方还是沉默不语,不由有些慌了。 “十六两,绝对不能再少了!”李忱看着眼前如壮士断腕般的女子,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眼前之人,真的是蜀中唐家堡的少夫人吗? “二十两,在下自然不会苛责下人。”李忱淡淡道。 陶笛儿听到对方答应了自己开始的请求,心中先是高兴,然而后来却有忍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价格出少了? 但下一秒她立刻找到了赚钱的主意,轻咳一声道:“那个,这价钱,只是我当婢女的价钱,要是其他,还需另算。” 李忱眼中冷厉微微闪过,心说这个女人难道是打着这个打算,想蒙混过关?不知这用毒之术,又要如何算起?要是她漫天要价…… “不知少夫人要如何算?”陶笛儿不知为何感到脖子微微发凉,但想到自己银子事大,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唔……当然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陶笛儿此言一出,顿时觉得屋内温度下降了三四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讨价还价 “什么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旁的远路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个,”陶笛儿对手指,在那冰冷的环境下觉得有种危机感,咽了口吐沫道:“呵呵,的确那样不大好哈,这样吧,咱明码实价规定,要是用我配得毒药的话,一副普通的是五十两,药剂量都是一人份。复杂的是一百两,药剂量也是一人份。需要的材料你们出,免费送一份解药,也是一人份……如果是要方子的话,那普通方子是五百两,复杂方子是不卖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她还是懂得,况且那药方是唐家不知多少代研究出来的,若是教会他们,那人是不是也会少了样能护身的东西? 陶笛儿虽然这么想,然而看到李忱那边的冷空气刷刷的,小腰板也是硬不起来,又加了一句:“那个……逢年过节,小的愿意孝心一下,免费一次。” “……”冷气越来越足,陶笛儿错觉间感觉自己似乎到了南极,好像是左右一回头就能看到可爱的企鹅兄弟们。然而过了一会儿,那人淡然的声音响起,才将她从幻想中拎出来。“既然这样,那就按少夫人所说的吧。”李忱眯了眯眼睛,一时有些拿不准此人是故意示弱还是要提醒自己唐门秘药之威。他当然想不到陶笛儿心中还有着叫做“唐家知识产权”这么一种东西…… 抖了抖身上的“雪沫”,陶笛儿心有余悸。发现天威难测,果然是这么回事。虽然李忱还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但这又是许诺蜀地,又是一身的“王八之气”,再加上那吃饱了撑的一看就是微服私访的劲儿,陶笛儿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出这人脑门上隐身的两个大字—— 皇帝! 毕竟如今失去了唐门庇佑,又落在了人家手里,陶笛儿悲哀的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宠物,如今只能尽量在“乖巧”的范围内提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但一旦有了机会,还是要立刻携款逃跑。毕竟自己只懂得毒药一门,还是个半吊子,想必为此人所做之事也多为那些阴暗之事。为了避免“飞鸟尽,良弓藏”,她还是要清醒一点。 而李忱见她神色,更加笃定此人是有阴谋的,但脑中头疼,也怕此人身上留有什么剧毒,到时候玉石俱焚。 “不知道少夫人还有什么要求?”既然要提,那就一气儿提出来,省得将来再生什么幺蛾子。 “额,刚刚那一对姐弟,要好好照顾……此外还有一事,”看到李忱远山淡眉一挑,陶笛儿立刻加快语速道:“我若要为奴,但却只对你一人效忠,他人不得指使于我。此外三年期满,还我自由之身。” “可以。”这一句倒是答应的干脆,因为李忱也不是累赘的人。若是此人识趣,三年后目的达成自然可以放她一条生路。但若此人没有达到自己利用的目的或包藏祸心,量她也活不过三年! 陶笛儿呼了口气,一旁的远路已经取出纸笔,开始着手写卖身契,看得陶笛儿一愣。其实这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约束力,难道李忱傻了? 李忱感到陶笛儿难掩怀疑的目光,也不说话,接着眼见陶笛儿签字又印了手印,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玉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一颗淡红如血滴般的小药丸。他本就白皙,那药丸放在手上映衬,煞是好看。 “吃下去。” 陶笛儿挑眉,将药丸拿到自己手里,很轻的东西,但却让人心里有些未知的沉重。这个……不会就是类似什么三尸脑神丹之类的东西吧?话说唐家毒经中也有类似的东西,但若是调配的药材顺序不同,解药也是不同的。 陶笛儿看着那人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心中直咬牙。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心肠却这么黑啊……话说还是小绵羊……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越来越冰冷,陶笛儿也只有一咬牙将那红红的药丸吞了下去。 奶奶的!远啸……你在一旁剑都快拔出来了……真是混蛋啊! 见陶笛儿趋于“淫威”好歹将药丸咽下去,远路总算是松了口气。听着主子寒着脸将朱砂丹的药性告诉她,远路可以从细微的变化中听得出主子似乎心情不错。想到一到雨天主子就开始抑郁的样子,心里略微放心了一些。好歹,以后依旧同伴了。想起陶笛儿若是自己一方,那对于马老贼来说……哼哼! 陶笛儿这边刚刚入伙,自然没有功夫去看远路的表情。她知道李忱的身份,但此刻当李忱告知她自己身份时,她还是很敬业的表示出诚惶诚恐和激动的表情。只是见那人依旧冷冷的似乎不信的样子,陶笛儿不由心里撇撇嘴,心说真是浪费表情。 “既然知道了朕的身份,远啸和远路的身份也不必瞒你。”陶笛儿听着那两人的自我介绍,远啸长得就是一英俊侍卫样儿,所以陶笛儿根本没有什么惊讶。而远路居然是那冰柜身边的贴身太监,这让陶笛儿不由有些傻了。虽然很想仔细研究一下,但陶笛儿也知道这对人家不礼貌,况且远路虽然有自己的立场,但平心而论却是对自己最没有心机的,陶笛儿也只是“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看在远路眼中,不知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见过主子,啸侍卫,路公公。”陶笛儿行了个男子的抱拳礼,但见李忱冷冷的眸子扫来,一副“你别给我玩花样”的神情,还是老老实实单膝跪了下来,又说了一遍。 丫的,还想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好歹不用跪来跪去。但这古人皇帝实在是变态的紧,冰柜面瘫不说,还喜欢让人跪拜,丫的也不怕折寿。陶笛儿心中毒舌,然而脸上的元宝笑意却堆积起来,笑眯眯问道:“不知道主子有何差遣?” 看着那笑容,一旁的远路和远啸齐齐一个冷战……为什么……怎么感觉……被算计的反而是自家主子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出浴芙蓉 “不知道主子有何差遣?”陶笛儿工作态度良好,虽然知道对方安排给自己的绝不是什么好事,但如今已经服了对方的毒药,若是显示不出自己的价值,估计会很快被抛弃吧。眼下她可不敢把眼前三人看成什么善男信女。 李忱淡淡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你可能配置绝育之药?” 陶笛儿一愣,脑中万种狗血划过,只觉想到了计划生育,一句话就问了出来:“是您用还是您妻子用?” 一瞬间,屋中寒风凛冽,达到了绝对零度。 陶笛儿看着远路远啸一起飞出的眼刀,生生打了个哆嗦,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傻了。人家可是皇帝啊!皇帝都巴望着多子多孙,怎么可能做绝育?你丫难道脑残了吗?!陶笛儿笑容僵硬,弱弱补救道:“额,我明白了,那个……请问是终身还是一次性的?一次性的那个是五十两的,终身的那个二百……不,不是,一百两……” “……”空气更冷,陶笛儿咽了口吐沫,往后不自觉退了一步。这个问题应该是很正常的吧?自己也是为了他们的荷包着想啊! *** “……”陶笛儿偷偷抬头,看了眼那床上小睡的男子,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由敲了敲自己已经跪麻了的腿。该死的,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只让自己在这里跪着。不给银子就不给啊,你让我跪什么?腹诽完毕,陶笛儿心内却郁闷,理智告诉她对方只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这个办法也太变态了。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她刚刚说错了话。 苦笑着揉着膝盖,陶笛儿心中却慢慢沉重下来。刚刚那配置绝育之药的命令,应该是为了拉自己下水吧。这种没良心的事情,就是为了将自己绑在他们身边,让她不能妄动背叛。李忱啊李忱,真的是好手段!陶笛儿心中腹诽,还在想不知道是哪位“爱妃”会遭此待遇,心中惴惴不安。看了眼窗外,雨水还没有停,陶笛儿不由叹了口气。若是今后,自己帮助此人用毒害人,是不是永远都没有现在这样平静的心情看雨了? 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许从那日自己截住马车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如今的命运吧?陶笛儿苦笑,见那人还没转醒,继续认命的槌着腿,左右偏移一下重心。 “当当”轻轻两声敲门,接着远路从门外走进来,而那床上浅睡之人一瞬间就睁开了眸子,眸光清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刚刚睡醒的样子。陶笛儿心里一惊,连忙敛眉跪好,但心中却忍不住咬牙郁闷。在那人的脑门上又添了大大的两个字—— 腹黑! “主子,那一对姐弟已经安排好了。”陶笛儿闻言心中一动,但面上还是表现的很镇定。 李忱飞快掠过那人的脸,发现对方一脸波澜不惊,薄唇微微一抿:“可以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下去看看吧。” 陶笛儿这句话拎得清,听对方要放人,连忙恭声答是,刚刚想站起来,却因为跪麻了身子往前一倾,还是一旁的远路扶了她一把,才勉强站住。李忱打量对方神色,见她脸色惨白,不由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罚得狠了,但转而想到此人若是不施以威严,恐怕浮性难平,便释怀了。 陶笛儿站起来后才觉得疼得狠了,膝盖上似乎是针扎一般,冷嘶了一声。旁边的远路不留痕迹的将她整个重量都架在自己身上,看得陶笛儿又是一阵感激。罢了罢了,虽然你曾经那块胭脂糕害我,但看在今天的份上,姑且原谅你了。 “那药,尽快配置。”身后之人淡淡的声音不带温度,陶笛儿脚步一顿,下一秒恭声答是。 出了房门,远路将那扇门合上之际,感到旁边陶笛儿深深呼了口气。远路不由去看对方的表情,发现那人瞬间放松后垮下的小脸,有些好笑。 “盯着我做什么?”陶笛儿皱眉,摸了摸鼻子。 “没有……咳咳……”远路咳了一声,道:“只是觉得你,似乎比以前表情丰富了很多……以前笑得很恶心,现在好多了……”陶笛儿内心翻了个白眼,心说什么叫“恶心”啊?但脸上还是又争气的浮起那谄媚的笑容,弄得远路一个寒颤。 “走吧。”拍了拍他的肩膀,陶笛儿转身轻巧的向旁边房间走去,远路刚刚想跟过去但脚步却一顿。 “你……”远路张口结舌,“你的腿……” 陶笛儿回头一看,马上明白对方是奇怪自己刚刚跪久了的腿为何不疼了。远路看着那人笑容不变,眼中却似乎有种同情的意味——“这不是装可怜嘛,也显得咱态度好不是?” 远路看着那人小身板轻巧闪入那隔壁的房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主子的房间,感到一股冷气透门而来,打了个哆嗦。 陶笛儿,你自求多福。谁让你在主子门口就开始口无遮拦?远路耸了耸肩,下楼替那姐弟二人张罗换洗衣物。 陶笛儿进门的时候,感到一股水汽缭绕。接着就目瞪口呆的看见那屋中央的木盆中,那洁白如玉的妖娆人影。陶笛儿看着那幼嫩肌肤上的水珠滑落,和那人一起怔住…… 胸口,似乎有一只浅色的蝴蝶…… “啊啊啊……”美人不愧是美人,尖叫起来也如此好听。陶笛儿呆呆想着,丝毫没有自觉。直到对方捂住胸口,小脸粉红泪盈于睫,陶笛儿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目前是男装在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陶笛儿急忙背过身子,面红耳赤外加心里嗵嗵乱跳。以前在大学时不是没有见过女生裸体,如今难道是真的装男的装久了,所以心情似乎也男性化了。陶笛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到身后那人穿衣的声音。 “可以了。”过了良久,那人声音柔柔,陶笛儿才慢慢回头,然而看到那清水芙蓉般的身姿,又忍不住一晕。 “陶姑娘好。” “你好。”陶笛儿晕乎乎答道,但下一刻却愣住……什么?她叫自己什么? 下一刻,又突然想到,那人……胸口似乎,是平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然呆萌 桃花美目,顾盼生飞。然而陶笛儿此刻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嘴角的笑意僵硬:“英雄,咱们好话好说?您先把刀拿开……”陶笛儿咕噜咽了口吐沫,却忍住不让动作过大,以防碰到那把横在颈上的寒刀。然而手却偷偷伸回袖子,去找自己那把匕首。 然而出乎意料,那人竟然出奇的好说话,立刻将刀收回,明明是一张美女的脸,此刻却笑得意味深长。 “你是谁?”陶笛儿悔得钻墙的心都有,自己就是了为了这个“女人”还有如今不知所踪的那个小鬼,白白将自己买给李忱三年?当然,那件事也是出于李忱强买强卖的结果…… 陌生男子见她神色变幻的样子,淡淡道:“陶姑娘可是后悔救了我们?” “……呵呵,不敢不敢,英雄哪里是我能救的……开玩笑了。”陶笛儿冷汗滴落,却被那男子用手指抹掉。那纤细洁白的手指还带着热水的温度,陶笛儿忍不住向后一退,且被那人一手揽住腰间,随着整个人也贴了上来。 然而出乎男子意料的是,陶笛儿这一次却没有躲开,反而向他撞来。男子不由意外,然而下一刻,白皙优美的颈间已经横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陶笛儿费了极大力气才避免手指抖动,用自己最恶狠狠的声音说:“不想被毒死就给我松手!” 男子微微一笑,眼中桃花纷飞,让陶笛儿一时错愕,竟想起了当日的唐晚楼。但手腕一疼,那匕首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 “啧啧,女人玩刀可不是什么好事。”陶笛儿听对方玩味的声音,心中咬牙。被刀柄抬起下巴,陶笛儿刚刚在想自己这算不算被调戏了,但下一秒那人打击的声音就传出:“怎么这么瘦?跟只老鼠一样,和雷二哥说的一点都不像啊……” “那也比你人妖强!”陶笛儿忍不住瞪眼。她果然是瞎了只眼睛所以视力下降,不然她是怎么看出来这个人是一个纯洁的“绝色少女”?亏得她刚刚罚跪的时候,还百无聊赖的想过撮合她和远啸之类的,也算是有个好出路。 “人妖?”那张漂亮的脸上一瞬间有些疑惑,但立刻明白陶笛儿说的不是好话,冷哼了一声。“什么意思?” 陶笛儿感到一阵冰冷尖锐,知道对方是动了杀念,感觉整个人似乎有些无力,却被那人扶住。而耳边贴近的声音又转而舒缓如春天三月,婉转多情。陶笛儿忍不住咬牙,心中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精神分裂! “你到底是谁?”陶笛儿忍受着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的爪子,眼神扫过去,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意的那个男孩此刻正在床上,睡得安静。 “我……等等,我先问你,你可还记得何浣浣?” 陶笛儿一愣,看向漂亮男子,揣测对方的意思。“……那个,没听过。” 男子笑脸本来灿烂,听到陶笛儿回答却不由一沉,陶笛儿还没看清他手上的动作,却感觉左肩上一疼…… 嘶!靠之,脱臼了! “你做什么啊?” “你不是不认识何浣浣吗?我只是替她出口气而已。”那男子声音懒懒的,看着陶笛儿眼中飙泪的样子,还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 陶笛儿头皮一炸,心中将此人骂了一百遍,顺便将何浣浣骂了一百遍,心说这都是什么事?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认识,认识。” “啊……” 靠之,这次就右肩! 陶笛儿眼中冒火,狠狠盯着那人!要是眼神能杀人,此人就死了绝对超过一万遍了!然而此时那漂亮的脸上却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刚刚想起来了,我太高兴,所以用力过猛了……” “接上接上……你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陶笛儿屈于恶势力,终于妥协。那漂亮男子闻言立即一喜,眼睛亮亮的像是见到肉骨头的小狗。 陶笛儿不由想起当时他在楼下装作大姑娘还给人低三下四的磕头,不知道哪一方面才是真的他,心中暗暗惊醒。 等陶笛儿双肩被重新还原之后,陶笛儿接着听了一个很狗血的穿越故事。 “你也不容易呀……年纪轻轻,看开一些。”陶笛儿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脸同情。眼前这人,叫做苏源,不过是何浣浣小盆友的男配之一,家是情根深种以后,却发现何浣浣真心所向的人是崔宁,于是一怒之下想去暗杀崔宁,却被何浣浣一竿子支到了自己这里。 “那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陶笛儿忍不住疑惑。 “呵呵,”此时和陶笛儿熟了,苏源表现出一副天然呆的样子,让人咋舌不已。没想到浣浣小朋友还有这样的潜质,可以吸引正太啊……陶笛儿一边感慨,一边欣赏美色。 “是浣浣啦,她说你是唐门的少夫人,但是因为唐门出了事,所以你很危险,让我来保护你。” 陶笛儿惊,问道:“她让你来你就来?”苏源脸上腾起一丝红晕,映得小脸更加绝色,陶笛儿看着一阵发晕,连忙转移视线。 苏源没发现陶笛儿神态,犹自扭捏的对手指,一脸纯情:“当然啦,浣浣说得嘛……” 陶笛儿扶额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她想撇开你,然后和崔大哥双宿双栖?”陶笛儿心中咬牙,问候何浣浣列祖列宗。你摆脱麻烦也就罢了,为毛要把人拍到我这里来?千里之外的清河边,依偎在崔宁怀里的女子毫无预警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可是受凉了?”身子被拥得更紧了些。感受到身后的温度,浣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 这边苏源一瞬间听到陶笛儿的设想已经有些傻了。陶笛儿不由更加黑线,谁能告诉她刚刚表现明明很邪魅很腹黑的那个雄雌莫辩的美人在哪里?还有眼前这个被遗弃一般的小狗谁能把他拎出去? “真的会这样吗?她就这么讨厌我?”陶笛儿看着那漂亮的桃花眼中眼泪晶莹,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会啦。那个,也许她是嫌你还太小,所以……”陶笛儿循循善诱,但没想到苏源眼中的湿气更大。 “就因为我太小,所以她才选那个老头吗?”陶笛儿眉头一挑,话说说崔宁是老头,的确是过分了一点,但想到何浣浣混蛋的给自己丢来的这个麻烦,陶笛儿也不由点头道:“其实我觉得你比那个老头有发展前途,所以来日方长啊,不要着急。” 千里之外的清河旁,男子打了个喷嚏,怀中的美人柔情似水,担心道:“是不是穿得少了?” “无碍。”男子淡淡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边泪腺发达的某只犬类已经开始砸金豆了,听着陶笛儿的安慰还是撇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没机会了。雷二哥和我说要是拿你威胁他们两个人,也许还有些机会。但你一副老鼠样子,一看那个老头就不会喜欢你,拿你去威胁他们有什么样啊?” 陶笛儿脸上肌肉一抽搐,自己很像是老鼠吗?但听到他第二次提到了那个“雷二哥”,陶笛儿不由好奇道:“这个雷二哥是谁?” “咦,我以为你也认识呢。雷二哥是江南霹雳堂的雷卓成,说起来还是你家是亲戚啊。”陶笛儿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崩溃,听到了面具掉在地上碎成渣子的声音。 “喂喂,你干嘛这么恐怖的表情啊?喂喂……” 陶笛儿吸了口气,脸上重新摆出和蔼的笑容,却见苏源害怕般的往后躲了下。“我不过是认识浣浣和崔……唔,崔老头。至于你说的什么威胁完全是不成立的,因为崔老头算得上是我的远亲了。至于浣浣让你来看我,只要我平安无事,你在她面前才算是长脸不是?”陶笛儿蓦地想起似乎海宁苏家之名,和霹雳堂雷家还有萧家应该都是流传已久的武林世家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天然呆是哪个人调教出来的? “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这位雷二哥还给你出了什么主意没?”陶笛儿道,心说这家伙自己没有怎么得罪啊,怎么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没有了。”苏源认真想了想,然后严肃的摇头。 陶笛儿点点头,“这就对了,你看你这个雷二哥啊,这么大年纪,连个媳妇都讨不着,还有空给你出什么馊主意?”想到唐若琳和他的那股子纠结,陶笛儿心中就好笑。 “谁说的?雷二哥要娶亲了啊!娶得好像是什么姓晏的……”陶笛儿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哐当砸倒地上,一时不敢相信。 “你再说一遍?”苏源见她表情奇怪,不由撇嘴,但还是说了一遍。 当晚,陶笛儿一直浑浑噩噩,直到远路通知她去服侍李忱沐浴就寝,她浑浑噩噩推门就进去了。 *** 发现大家都是绵羊党……摸下巴……考虑尽量加快剧情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服侍就寝 这是今天第二天看到澡盆了,所以陶笛儿反应相比上一次要淡定许多。 丫的,除了洗澡,还有别的剧情吗?! 李忱淡淡打量着对方惫懒的神色,发现从对方眼中竟然看到一种“不耐烦”的情绪,心中微微盘算。陶笛儿帮着那人除去外衣,接着手伸到他中衣之上,心不在焉的替他脱着,直到手碰触到裤带时,才蓦地反应过来。 呃?自己在干嘛? 陶笛儿眨眼,李忱感觉到她动作停顿,不由也回视过来,两人正好目光相对。陶笛儿看着那双冰澈的眸子,直觉上躲开,接着感到对方的手指撷住了自己的下巴,陶笛儿不由诧异。 “哭过了?” 陶笛儿见男子不悦的皱眉,心中警醒,道:“也不是哭过,只是刚刚去缘儿的房间,两人聊起事情,略有感慨而已。” “缘儿?” “是,就是那名被主子救了的女孩。”陶笛儿说谎不待喘气,瞒下了苏源的身份。 下巴上的手松开了钳制,陶笛儿暗自送了口气,却听那人道:“人是你救的,不用算在我头上。” 陶笛儿答了声是,接着一时呆住。自己现在该干什么?是继续替他脱衣服,还是撤?陶笛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对方表情,但见那人一脸平淡,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等着自己的动作,陶笛儿不由暗自咬牙鄙视自己一番。 陶笛儿啊陶笛儿,不过是脱衣而已,你至于吗?以前又不是没上过生理课,况且你又是一个结过婚的!人家又看不上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陶笛儿想着不由一咬牙,自我催眠间替那人脱了衣服,接着等那人进了浴盆后,动手替那人擦拭。 两人一时无话。水汽蒸腾,将陶笛儿和李忱两人的肌肤蒸得微微红润。陶笛儿仔细打量那闭目养神的大爷,发现对方眉角晕染间,比白天之日少了几分凌厉,看起来竟意外顺眼极了。李忱眯着眼睛,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和宫里面那些女人不同,她目光很专注的看着自己,似乎有种欣赏,但却并不让人讨厌。脸上没有了平常的笑容,更加显得脸庞小了许多,似乎一个手掌就能遮过来。明明是个清秀的人,却瘦小的如同灰色的小老鼠一般。 李忱不由皱了皱眉,暗想应该提点她养的胖一点,这样放在身边也体面些。况且若是太瘦小,未免不是一种特点,要是被马老贼注意到…… 陶笛儿自然不知李忱内心已经做好了陶笛儿养肥计划的初稿,只一心一意的替那人擦拭。 靠之,你个大男人,皮肤居然这么好!鄙视你!陶笛儿一边不动声色的腹诽,一边擦了把自己因水汽蒸腾而出的细汗。只是……似乎还是自家那位的皮肤更好吧?陶笛儿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呃,”陶笛儿看着那白皙肌肤上的红痕,不由眨眼。自己刚刚真的使了这么大劲儿?然而李忱却好似没有反应似的,说了句“好了”,接着就从水中站了起来。 陶笛儿连忙将干净的布巾递过去,内心却有些叹气。虽然是美男出浴,但自己看多了是不是会长鸡眼啊? 接着李忱坐在床边,看了陶笛儿一眼。陶笛儿怔住,接着马上反应过来,连忙又拿起一块小一点的布斤,替他去擦头发。 “好了。”擦了片刻,李忱淡淡吩咐。 “呀?不行,还没擦干。”陶笛儿下意识道,手中的动作不停。 “不用擦干。” “那怎么行?不擦干会头疼……呃……”陶笛儿话说到一半,僵硬的打住,却是想起了眼前之人是谁。果然是被出浴图给震着了,居然现在糊涂了!人家可是说一不二的皇帝,你怎么还敢驳他的话?陶笛儿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刚想收手,却听那人又淡淡道:“……继续吧。”似乎是错觉,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缓和。 陶笛儿莫名其妙,但也苦笑自己没事找活,只得继续工作。等帮他将头发完全擦干,陶笛儿觉得自己的双臂已经开始酸疼的。 丫的,今天先是罚跪后是脱臼,如今又是擦头发,自己这四肢究竟要受多少苦? 陶笛儿心中腹诽,但手中一重,却是被对方塞进了一把梳子。 “梳头。”简单两个字的吩咐,却让陶笛儿恨不得去啃枕头!魔头,这个人绝对是魔头!然而看到那人理所当然又略带厌嫌的表情,陶笛儿不由心中一凛,接着跪在床上,替他梳头。 即使是这种怨气的情况下,陶笛儿也不由不说,这个男人的头发的确好的过分。那种一通到底的顺滑,让她顿时有种无力的感觉。 从以前的那人到这位俊俏皇帝,再到刚刚碰到的那个天然呆小美人,每一个都比她适合当女人。 李忱感到身后的动作慢下来,不由睁开眼睛,回头去看对方的表情,但却突然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放松了?无论是刚刚沐浴还是擦拭头发,似乎和往日都有一分不同,有种能让人睡过去的安心。 李忱不由目光一冷,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 陶笛儿梳子一颤,一瞬间感到脖子上的一阵凉气。然而看到眼前毫无动静仍旧阖眼休息的人,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算是将那人安排好了,陶笛儿松了口气。 “主子,我下去了?”陶笛儿笑眯眯的试探道,没有自称“小的”,总那么说话也很累人啊。 “……”李忱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陶笛儿知机,提眉呼了口气,终于出了那扇门。站在门口陶笛儿忍不住苦笑…… 以前就有人说她没有主子的样儿,如今真的做了奴才。不过想到在那个人面前似乎所有人都是奴才,心里微微平静了一点。迷迷糊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悲催的发现已经四肢酸软,浑身乏力。陶笛儿叹了口气,胡乱擦了擦身子,接着倒床就想睡觉,然而刚刚碰到床铺,就感到上面软软的。 陶笛儿一惊,连忙从那团东西上爬起来,但下一秒却愣住了—— 小麻团? *** 亲们,有没有人想小麻团啊?小麻团很想大家啊……出来露个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参与机密 当夜,陶笛儿惊喜万分。虽然不知道这小东西怎么会活下来又怎么会找到自己,然而问一个动物显然问不出什么,陶笛儿也只好暂时放弃。抱着那熟悉的毛团睡了一夜,陶笛儿似睡非睡时突然想起了以前的那个人形冰凉抱枕。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不会再体热了,反而喜欢温暖的东西…… 睡梦间,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温柔的叫着自己什么,但第二天陶笛儿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眼下意外多了两个黑眼圈。 “疼疼……不是吧,我可是女的啊……”陶笛儿小声嘀咕,被进门就揪着她起床的远路听见,但那人却一脸无动于衷。 “咱家在乎这些吗?宫内的女人们也不少呢。”自从陶笛儿被收归门下,远路说话也随意了很多,毕竟那一颗朱砂丹也不是开玩笑的,任陶笛儿出自唐门,也不可能解得开。“况且,你也算女人吗?”毫不掩饰的看着陶笛儿愈发因瘦弱而略平的胸部,远路嘴不饶人。 好吧,要不是你是二等残废,我肯定上爪子抽人。 陶笛儿内心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远路最烦看到自己假笑,便打叠起精神,脸上的表情怎么肉麻怎么来。 “呸!你还真给我倒胃口!”远路横了他一眼,一副大早上就碰见棺材的倒霉样,看得陶笛儿心中解气。“还不给我赶快爬起来?” 陶笛儿认命的点点头,刚想起身,突然感觉自己怀里有一团东西微微动了下。 “什么东西?”远路也看到了,入眼的先是一团白乎乎的毛团,不由一惊。 “这是啊……”陶笛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狗。”怀中的某物似乎听到了什么敏感的字眼,接着毛茸茸的小耳朵一立。陶笛儿连忙替它顺毛,虽然白色的毛皮依旧顺滑,但似乎已经掉了不少肉。陶笛儿内心心疼,心说一定要把麻团这身膘给贴回来。 远路支支吾吾看了看那怀里的一团白色,有些疑惑——这个样子,是狗? “那个,我家麻团只是长得有一点点奇怪,所以我才养它嘛,呵呵。”陶笛儿将麻团安置在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那小东西先是不安的拱了拱,但陶笛儿伸手在它耳朵上挠了两下,那小东西就也安静下来了。 远路看着那似狗似狐的白团,心中有些犹疑,但看这小东西似乎还很乖巧,便接受了一半。不过此事还是要禀告主子才可……他盘算着,一旁陶笛儿早已收拾妥当。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陶笛儿首先去厨房做好了众人的早餐,接着又去服侍李忱梳洗。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远路和远啸两个陪练后,陶笛儿梳头发的技艺也是与时俱进。以前给李忱梳头发的时候,虽然不见那人埋怨,但总觉得小冷风飕飕的刮自己脊梁骨,而现在那人却阖着眸子,似乎已经浅寐过去,一副淡然安逸,但陶笛儿却知道此人十分清醒。 陶笛儿一边梳着一边百无聊赖的看向李忱的脸,发现这人的睫毛真的不是一般的长,细密卷翘,加上那两道远烟般的淡眉……手指间凉凉的发丝柔顺,比小麻团的还好摸……陶笛儿突然有种打扮布娃娃的感觉,只是脑内脑补此人被自己打扮成芭比娃娃却又一脸冰霜的样子,忍不住无良的咧了咧嘴角。 李忱感觉到身后之人气息微微变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见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那扯着嘴角笑的样子活生生就像一只狐狸。 “主子……”门外传来远啸的声音,果然,陶笛儿见那人眸子立刻睁开,目光冰澈如剑。 “进来。”陶笛儿知道对方是要办正事了,连忙三下五除二,不再磨洋工,将李忱的发挽好,接着带上簪子。陶笛儿拿起簪子的一瞬间看到那簪柄上刻了一个什么字,但时间太快,又是篆体,来不及看清。 “主子,那我退下了。”陶笛儿低眉顺眼,毕竟是刚刚入伙的,对方肯定不会完全信任自己。与其等别人撵人,不如自己学个乖。况且她早有耳闻,这政事和兵权如今还牢牢把握在那个姓马的太监手上,所以李忱商量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个字——夺权! 关于这种一提就是一股子血腥味的话题,她才懒得参加。然而她虽然这么想,但某些人却偏偏不这样做。 “不用,你,倒茶。”陶笛儿被噎了一下,但脸上不动声色,给李忱倒了杯茶,放在他左手边。见李忱并不让远啸坐下,便也没再自作主张,只是倒了杯茶,放在离远啸较近的桌角。果然,李忱淡淡看了陶笛儿一眼,又看了眼远啸,吩咐道:“坐下回话吧。” 远啸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因为以前在主子面前说话一般也都是站着,但看到陶笛儿在一旁眼神四处游移的样子,心中隐隐知道了主子的意思,便行了个礼坐下。 “那边有什么情况了?”李忱语气冷然,陶笛儿听他语气平淡又指谓不明,一时有些糊涂,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听客,便也没有发问。 “回主子,老贼如今还是嚣张跋扈的很,只是……似乎含元殿那边……好像是已经被抓住些把柄了。”陶笛儿自然知道,这含元殿是皇帝日常会见朝臣,兼半个寝宫。而李忱即位后因为有马太监掌握朝政,所以这含元殿已经徒有虚名,只是李忱的寝宫而已。加上李忱年轻时并未显山露水,而是故作痴傻,如今尚未迎娶元后,后宫也不充实,仅仅有几个美人宝林,所以这宫中人庭冷落,竟空出了不少房子。只是,这一句含元殿被抓住把柄,这是什么意思? “罢了,远忠装成朕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不易了,毕竟这宫里宫外都是那老贼的人。不过现在看来,那老贼似乎并没有抓住什么确切的把柄,不然他怎么可能放着朕太平的在这里?”陶笛儿一惊,从对方的话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堂堂一代帝王,居然这样从皇宫跑出来,找了个人来顶替,但文武百官居然都没有发现?但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心寒……这个人,明明是应该一呼万应,但却被冷淡怠慢到这个境地,怪不得整个人要变冰柜。有句话说得好啊,不怕被迫害,就怕被遗忘。你一个帝王混成了小透明,还有比这个更悲催的吗? 而自己,如今就在这个冰柜小透明手底下,要是他最后棋差一招,没斗过老太监,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吃瓜落? 李忱冷眼看着那人脸上变幻的神色,时而同情时而自哀,简直比唱戏还精彩。 “小笛子,你有什么看法?”陶笛儿听到那个违和的名字,先是僵了一下。 李忱曾说为了今后出入方便,让她继续扮为男装,和远路一样扮为公公。陶笛儿也曾抗议过,问为什么不能和远啸一般扮作侍卫,但当时李忱一句话就把她压了回来。“当侍卫是要随时保护主子的,若是让你挨刀子,你可愿意?”陶笛儿当然不会愿意,只得选了这个继续伺候人的活儿。 “请问主子说的是什么看法?”陶笛儿故意摆出一副懵懂的表情,心中腹诽,你才刚刚说了两句话,这不是存心刁难人吗? “……继续。”陶笛儿被对方冷冷的那一眼看得倒噎一口气,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鄙视自己吗?虽然是自己故意装傻,但这表情实在是太伤人了,陶笛儿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完全落入了李忱冷澈的眸中。 远啸飞快看了眼陶笛儿,恭声答是,接着又道:“如主子所料,远忠传来的消息也说那老贼如今应该还未发现纰漏,但这两日,似乎对娘娘那边……” “母后如何了?”陶笛儿难得听见李忱的声音带了些起伏,不由有些好奇。但李忱似乎不是皇后所生,而是一位地位不算很高的妃子所出,只是母以子贵,才封为太后。但皇帝儿子都沦落到这个地步,母亲又能好到哪里? 想到一个老妇人一直韬光养晦,熬到了皇上皇后归了西,又熬到了自己的侄孙皇帝没了命,带着装体弱痴傻的孩子总算到达荣誉最高点,却被一个太监给算计了!的确……很不容易啊。陶笛儿想着就有些义愤,听远啸的意思,似乎那个马太监又给这老太后上眼药了。只是……这太后远在深宫,他是以什么名义去找茬的呢?好在陶笛儿这会儿不用猜太久,因为远啸马上就解惑了。 “立后之事,那老贼已经催得紧了。皇上……”陶笛儿有些意外远啸为什么突然改了称呼,听得她都有一些不适应,但发现李忱听到那句话身子一震,便知道这估计是两人间的某种默契了。 果然,李忱沉吟片刻,声音冷然:“既然这样,计划只能提前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布局谋划 陶笛儿听到计划两个字的时候,说不好奇是假的。难道自己就要见证一个皇帝从势微到君临天下的现场版吗? “下去吧。”陶笛儿晕乎乎的正等着对方说是什么计划,但是却听李忱冷声吩咐了一句。这句话当然是不可能对远啸说了,陶笛儿耳朵耷拉下来。然而听到对方下一句,又忍不住眸子一亮—— “沏一壶新茶来,顺便让远路看好了门口。”陶笛儿应了一声,抱着茶壶打开门,果然发现远路正在门外守候,想必也是怕有人偷听吧。远路见陶笛儿出来,一时被唬了一跳。等陶笛儿倒了茶回来,远啸似乎正低声向李忱说着什么,表情凝重。而李忱脸上淡然的表情褪去,表现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忍辱坚毅的神情,那双冰澈的眼中像是燃起墨色的火焰,让陶笛儿一瞬间有些失神。 “回来了。”远啸见她回来,声音顿了一下,接着道:“主子,您看……” “传书远忠,”李忱刚刚说了半句,远啸就极有默契的从包裹里找出了笔纸砚台,陶笛儿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些人一路上带的东西倒是齐全。“研磨……”陶笛儿听李忱冰冷声音,才发觉这是自己的工作,不由心神一敛,去磨墨。 好在这种事情她不是没干过,只是这皇家之物果然与众不同,墨色细滑不涩,浓淡相宜。陶笛儿见李忱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微微瞟去,竟然是圣旨,陶笛儿不由咋舌。古代帝王原来还有悲催到要自己写圣旨的地步啊…… 远啸本来恭敬的低头等待,看到陶笛儿看向主子一脸同情的表情,不由无奈发笑。 “这道旨意是晋升四品道台同补杨之珏为二品御史台,这一道旨意是贬谪剑南节度使崔宁,命其剑南关督练兵马,暂为五同兵马使,掌管剑门军,将功补过。此外……赐婚文谦阁学士之女田秀于泸州兵马使杨子琳……”陶笛儿发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忱歉意的看了一眼远啸,但远啸表情却有些僵硬。 “是。”沉默片刻,远啸还是恭声答道。 “远啸,朕知道田秀是你妹妹,但……” “回主子,”陶笛儿听得出远啸声音中不可察觉的低哑,“臣已经与田家脱离关系,田家嫡长女与在下也并无关系。”李忱看着对面那倔强的男子,心中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是朕欠你和远路的。” “臣不敢。”远啸闻言颜色一变,立刻抱拳跪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陶笛儿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远啸梗着脖颈,却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坚定,不知为何感到一阵难过。况且刚刚李忱所说的话里,似乎提到了崔宁,这也极大牵扯了陶笛儿的精力。 陶笛儿眼睁睁的看到李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接着将里面一方金印取出,正正方方在那道旨意上用了印。而远啸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忱的动作,但呼吸轻浅的似乎已经消失了。 等到远啸拿着那退下,李忱才看了陶笛儿一眼,“你有什么要说的?” “什么都可以说?”陶笛儿有些意外,她还真没想到李忱会这么开诚布公的和自己说话。难道这个人能给自己长篇大论的讲述?陶笛儿对此深表怀疑,但对对方伸过来的橄榄枝,不接白不接。想着陶笛儿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刚刚的那位崔宁大人,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要降罪与他?” 李忱看了陶笛儿一眼,但表情却不意外,反而是一种意料之中的表情,“果然,崔家与唐家虽然关系已远,但毕竟也算姻亲……”陶笛儿看着那人眸中冰冷的算计之色,心中一个哆嗦。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明显把自己在乎的东西表现出来?! “崔宁妻子新丧而与青楼女子不清不白,伦理沦丧,难道不应该有所处置,以儆效尤?”李忱的话不咸不淡,就算是知道事实真相的陶笛儿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妻子新丧,这是真的,虽然崔宁的妻子并不喜欢崔宁,而是另有所爱。 青楼女子,也是真的,何浣浣如今还艳名远播。 至于不清不白,虽然是贬义,但…… 李忱见陶笛儿没有出言反驳,淡淡继续道:“不过朕让他去剑门关练兵,却不是因为此事。” “那是因为……”陶笛儿话问出一半,自己就已经明白了!剑门是什么地方?是蜀中的咽喉,是中原之地和入蜀的必经之路!况且剑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掌控此地,那进可攻,退可守,身后又有蜀地这样的后方支援……其实陶笛儿还不知道的是,李忱给崔宁的那个“五同兵马使”也是有说道的,在本朝即使是节度使调兵也是需要虎符调遣,和兵马使协商,但五同兵马使镇守重要关卡,完全可以根据战况先斩后奏,调兵遣将。 陶笛儿眼睛一亮,原来这人打的是这个算盘。那么崔宁的确也不算是被贬,只是如此一来,一旦京城有了重变,那么崔宁必然在风口浪尖之上!陶笛儿不经意的一皱眉,双拳也不由握紧。 “崔家自太祖太宗皇帝始,位列公卿,现已百五十年矣。如今仗义死节,乃是忠臣风骨。”李忱淡淡道,只是这一句话蓦地点醒了陶笛儿。 对啊!崔宁是什么人?他本来就是朝堂之人,家中根基也扎根宗庙,对于这种政局变化早就不能独善其身。而且看李忱如此信任他的样子,恐怕早就已经被盖上了“保皇”戳,自己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就算是何浣浣,人家堂堂军校毕业的正规军人,除了感情上不大清楚,其他时候也不是小百花。只是此刻,陶笛儿还没想到这位同穿而来的姐妹,在未来的日子里是如何光耀一世,被后世之人誉为锦城第一女夫人。 想明白这一点,陶笛儿脑子也活了一些,“那刚刚那位杨之珏,似乎……”陶笛儿皱眉,感觉极其耳熟。 “他是泸州兵马使杨子琳的胞弟。” 陶笛儿一拍手,豁然开朗。发现李忱虽然不大说话,但出奇准确的可以把她引导到正确的思考路线上,这样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的确要比他人告诉自己的要通透的多。 “原来如此。主子升他为二品御史台,可是为了剥夺他的兵权?”陶笛儿想得出神,觉得站的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 李忱见她没有吩咐却坐下,只是微一沉默,但并没有说什么,心中盘算一番,道:“他原是四品道台,也是不掌兵权的。”陶笛儿听了这么一句,微微有些泄气,却听李忱又说了一句:“道台职责乃是协同御史台,巡查各州,在各州地方见官大一级。”陶笛儿心中隐隐明白,看着李忱的视线也有几分惊讶,这个人的心理怎么这么弯弯绕绕的? 明着是在提人家职位,但却是把人固定在长安城中,不让人家出门。不过这个杨之珏为人长袖善舞,作为马太监的眼线,一边在巡视各州时一方面替老太监收贿赂,一方面汇报各州情况。笼络众人的同时,不忘替老太监打压李忱一脉的人……果然是颗好用的棋子。只是此人因为兄长是手握军权,如今为人越来越跋扈,加上从小体弱,经常居于京中不出。李忱这样倒是投其所好了。陶笛儿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李忱听,见那人点了点头,但神色似乎还不是很满意。” “只是这些?”李忱语气冷淡,陶笛儿看着对方那一张写着“你就这么点本事”的脸,心中气急,但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容。 “小的愚笨,请主子赐教!”李忱沉默一刻,只是直直盯着陶笛儿看,看得陶笛儿心中有一点毛。 “你可知如今的御史台大夫是何人?”陶笛儿一愣,摇了摇头。 李忱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暗想这个女人是装傻还是真傻?唐家虽然是武林中人,但其上层却也免不了和朝堂接触,远没有那么超然世外。只是看陶笛儿表情,又不像是骗人…… 陶笛儿心中也是憋火,这种事情自己应该了解吗? “如今的御史台也许你还不大熟悉,只是,若是先御史台大人,你却应该有所耳闻。晏苑文,你可知道?”陶笛儿听到那个姓氏就是一愣,心中道了句不会这么巧吧。 李忱见她神色,知道她已经猜到,便点了点头。“晏家算是墙头草,为了拉拢晏家,马世昌将御史台之位许给了晏家二子。”陶笛儿算了算,这么说,应该是给了晏如的二叔了。看到李忱冷然若冰的表情,陶笛儿心中一寒,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 收小粉红了啊~饭团想好要什么番外没?呼呼,明天差不多小笛儿又该赶路了。争取尽快朝堂篇,让绵羊尽快出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兄弟请求 陶笛儿从李忱房里出来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牙齿一阵打颤,身上也有些冷。 李忱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就是想挑起杨之珏和晏家老二的矛盾。人家本来御史台当得好好的,你一个太监的裙带关系,居然来抢老子的工作,老子一家人去喝西北风?陶笛儿都能脑补到晏家人会多么咬牙切齿。 而杨之珏自小由哥哥宠着,如今又有马太监在身后护航……不过说实话,陶笛儿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太监起了个大俗名叫“世昌”,让陶笛儿刚刚差点在李忱面前就吐槽出来。陶笛儿不是笨蛋,在现在也被n多谋略小说提点过,如今想来也算轻车熟路,能够猜得到杨之珏这样的二世祖绝对想舒舒服服呆在长安,而御史台无疑又是一个极大的诱饵。 御史台的功效是监督百官,在那个底气缺乏的老太监眼中,这个能够控制言官的御史台大夫无疑比一个能左右奔走的小道台要强多了,只是……他却不会想到如此一来就是得罪了晏家,当然,即使是想到了,以他如今的权势,也觉得不甚重要吧?只是……他一个太监,永远都不会懂得自诩读书人的言官们,是无论如何不会屈服于一个太监的爪牙。 这一道旨意看似简单,但陶笛儿能清楚的意识到,房内的那个冰冷似铁的人是如何逐个分析每一个人的反应、性格、背景、家世以做出判断,又是如何左右布局,将一切可能出现的后果一一计算在内,并想出解决之徒。 自己刚刚和他所说的,应该只是最初的一步,为了投石问路。她分析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众多结果中的一种,就如她之后突然想到要是杨之珏在宁州以权谋私的恶行在就任御史台大夫前被人扒出来怎么办,人家李忱眼睛都未眨一下,片刻就道出补救方法,想必肯定是深思熟虑了。 这样的心计让陶笛儿又是佩服又是害怕,回过神儿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久了。想起昨日让她惊悚一番的苏源和那个孩子,陶笛儿还是决定去看一眼,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远路。 被远路二话不说拉到了后院,陶笛儿有点莫名其妙,但见那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 “主子……刚刚和你有说……一个叫田秀的人吗?”远路的声音不同以往,带着股陶笛儿从未听过的苦涩之意。那一张清秀的脸上,有自责,有感慨,有伤感,陶笛儿第一次看到这人这般模样,不免有些担心。想了下,突然想起那一道要赐婚杨之琳的旨意,那个女儿家,似乎就叫田秀。 陶笛儿一皱眉,也是想起了当时远啸不自然的表情以及李忱说的话。 “恩,倒是说了两句。”陶笛儿只是点了点头,她此时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没有提及赐婚这件事。但仔细想想,不由背后冷汗,因为发现当时自己的话题竟然完全都被李忱掌控着……要不是远路问起,陶笛儿还真会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想到的。陶笛儿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现在了解的这点“真相”,也只不过是李忱想让她知道的一些而已。 “……”远路的表情有些复杂,陶笛儿也不催促,只见他眼神变了两变,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道:“笛儿,请你帮我把主子让你配置的那种绝育之药给我一些……”远路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银子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陶笛儿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话说自己真的在对方眼中就是这么贪财?(路:是的……)况且,远路已经不需要绝育药了吧?陶笛儿想着,不由问了一句:“你要给谁用?” 远路一怔,眼神接着有些躲闪,道:“总之,总之你给我就是了。” “不是说过了吗,男的和女的不一样,而且如果要是用得不好,会对身体有害。是药三分毒,何况本来就是这种乱改天伦的霸道毒药?”陶笛儿观察着远路的表情,果然见他表情一变。 陶笛儿不由猜测道:“你可是要男用的?”看得出这个田秀似乎和他还有远啸都有很近的联系,不然这两个人一向是“主子优先”,怎么会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对于杨之琳,陶笛儿虽然没有见过,但因为他曾经弹劾崔宁,陶笛儿对他印象自然不好。田秀要嫁给他……唔,肯定是远路不希望田秀怀上他的孩子? 陶笛儿脑补,有些犹疑,与其这样,不是让杨之琳干脆当太监比较好吗?自己似乎还记得毒经上有一方叫做秋药,顾名思义,自然是和春药相反的功效。 “那……便是男用的吧。”远路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道。 陶笛儿点了点头,揣着一心的心事回去。李忱这手赐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那个田秀的爹是文谦阁的学士,一个虚职,却也是高位。只是老人家也是狐狸一只,两方不帮。李忱这是出于打压报复还是脑袋抽筋,想让这个人投归马太监门下?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让杨之琳因为成婚而回到长安,来一个瓮中捉鳖? 陶笛儿走回自己屋子,进去时却不由黑线。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解语花的属性?看着房内一脸凝重的远啸,那一张英俊的脸也没能让陶笛儿赏心悦目起来。 “不知道啸侍卫来这里何事?”听到陶笛儿称呼,远啸眼中也有一丝歉意,但还是沉声道:“刚刚远路可是拜托小姐一事?” “不必用小姐称呼我了,”陶笛儿有些好笑,发现此人认真起来还真可爱。“还是叫我远笛,笛儿,什么都行。”心中却想,明明已经知道了远路所托何事,为何还要问她? “请笛儿不要给远路那种药。” 远啸一句话出口,陶笛儿眸子一亮,反问道,“为什么?” *官名杜撰,请勿纠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拔刀相向 陶笛儿呆呆站在屋里,看着那一堆药草和瓶瓶罐罐,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对于远啸和远路两人对自己截然相反的请求,她有些犹豫,可是向两人询问缘由,两人又同时支支吾吾,让人头大。最后陶笛儿只好折中,将所有药物配好后直接打包给李忱,他们要是够胆量的话,自己找他们主子要去好了。 买起了药材之后,李忱便想尽早上路,让陶笛儿在马车上配药。但陶笛儿心中却是门清儿,哼哼……想偷师?门都没有!陶笛儿不知道李忱这么着急赶路是发了什么病,只是摇了摇手,面带遗憾说了一句“此药恐怕配制之时对男子子嗣有些影响……”果然,陶笛儿没隔一刻就听到李忱吩咐,直到药物配好之前,继续留在客栈。如今在客栈已有三天,配药也只剩下最后关键几步。 只是现在…… “苏源啊,你什么时候回家?” “谁让你叫我名字啦……”苏源懒懒趴着,还是一身女装,丽色照人。李忱对她留在这里还没有什么表示,所以他就一直赖在陶笛儿身边。 “苏少爷,苏公子,请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去?”陶笛儿黑线,但还是从善如流。眼前这个天然呆虽然提到何浣浣智商就为负,但其他时候还是挺小心眼的。 “呵呵,这两天我想了想,少爷我要留在这里。”苏源支起下巴,漂亮的小脸满是认真,一本正经道。 陶笛儿手上一个哆嗦,差点将降龙草直接倒进瓶内,吓得连忙收手。这位爷不是吧?留在这里的三天,这位爷的挑剔水平早已超越李忱,达到了历史新高,什么吃的穿的,花样层出不穷。若是陶笛儿不满足他,这位小爷就扬言要捅到李忱那里。陶笛儿知道李忱是什么人,恐怕苏源到了他手里连渣滓都剩不下,所以只好忍气吞声,只等着这位小爷玩腻了,打道回府。但是今天,他告诉自己不走了?! “为什么?”陶笛儿脸色苍白,语言无力。 苏源仍是单手支颐,一脸笑容很白痴很俗气,一双眼睛如同点墨:“少爷我想啊,要是我像浣浣说的那样,照顾好你,没准她真的会回心转意?那姓崔的老头给过她什么?为她办过什么?哼哼……等我家浣浣想清楚了,自然会和我在一起。” 陶笛儿看对方一脸憧憬的样子,很不想提醒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通俗点说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何浣浣那个丫头好死不死就喜欢上崔宁那道菜,所以任凭你是苏家小少爷、钻石王老五,都比不上崔宁一个已婚大龄青年。但为了珍惜生命,陶笛儿还是抽抽嘴角,没有说话。 将降龙草的汁液拧出,陶笛儿擦了擦手。如今她的一双手由于上一次遇刺时将毒粉涂在手上,如今已经没有当初的细致柔滑,但没有那些丑陋的疤痕,陶笛儿已经阿弥陀佛了。之后将凤灵芝和一树仙一同较进去。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分量不对,然而耳边却突然有人吹气。惊得她一愣,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 “喂,你说过的,真的这药不会影响我吧?” 将剩余的汁液直接倒掉,陶笛儿咬牙看向苏源,脸色铁青,气得手直打颤。刚刚若是自己手再晚抬起半分……陶笛儿打了个哆嗦。 苏源见陶笛儿眼神冷厉,生生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你干嘛?” “我干嘛?倒要问问你想做什么?!”命刚刚在鬼门关上逛荡一圈,陶笛儿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你知不知道刚刚差一点就酿成大祸?这毒药配制最重要的就是手稳心静,你刚刚那一声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不知道?还说什么要保护……真是见鬼!”的确,这种阴损的药物,陶笛儿是第一次尝试,本来就没有底,加上心中若有似乎的罪恶感,此时终于爆发。 苏源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陶笛儿凶巴巴的样子,一时间眼中竟泪盈盈的,嘴一扁不说话了。陶笛儿张开嘴还想骂两句,但见对方表情又咽了回去。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万一将来我和浣浣生不出来孩子怎么办?” 陶笛儿心中已经有点后悔,她自认不是脾气好的人,又和唐若涵耍惯了威风,这些日子虽在李忱身边有所收敛,没想到却对苏源又发了脾气。听得他原因竟是如此好笑,陶笛儿心中恻然,不由撇了撇嘴角,声音有点不甘道:“行了行了,反正也没事。我那话只是骗那几个人的,这药对你没影响。我刚刚不是还配了一副女用的吗?你看我也没……” “可是你和我又不一样,你都成寡妇……”苏源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接着发现陶笛儿那把片刻不离身的匕首正横在自己脖子上。苏源一惊,未料到陶笛儿这一次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然而看到陶笛儿的眼神却更是心惊! 那一刻的眼神冰冷愤怒,火焰在眸底燃烧,将眸子映得发亮,整个人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苏源瞬间明白,这一刻,眼前之人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你!不准咒他!”陶笛儿声音阴狠,冷冷看着苏源,直到他不由自主点头,陶笛儿才别扭的一转头,将匕首收了回去。但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将匕首收回鞘中。 苏源被她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两声直接从屋里跑出去了,留下陶笛儿一人在房内,苦笑一声,接着将视线转回那桌子上的药剂。 苏源急急走着,脑中也有些慌乱。 他一直以为若是女人,就应该像是浣浣一般,一笑倾城,锐气逼人,聪慧狡黠。然而这个陶笛儿却性格软糯。初见时,他故意演戏,希望她能伸出援手,却不料她一心一意看得都是自己路上无意捡到的那个孩子。之后,看到她对李忱谄媚的笑容,低垂着身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灰溜溜的像一只老鼠一般,苏源嘴上不说,但从心里是有些轻视这个女人的。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浣浣会如此在意她?甚至还让自己来看看她如今到底好不好?苏源一直困惑,于是第一次面对她时,他选择了武力。 没想到这个陶笛儿脸上的表情倒是丰富,和自己动了刀子后,竟然还可以好好听他说话,真不知该说她是简单还是蠢货。这种感觉和浣浣在一起不一样,浣浣会一眼看出自己伪装稚嫩的样子,然而这个人却不能。所以他故意在对方面前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还可怜巴巴的装作是未经世事的世家少爷。在别人面前劳神的伪装在此刻却感觉是享受一般,让他不由自主想逗弄此人,看她能够屈从到什么境地。 然而几日来的试探,让他灰心不已,无论是什么苛求,她都会一脸假笑的答应下来,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让他没由来的心堵。这种感觉和浣浣不搭理他是完全两种感觉。这个人,她给人的感觉是,她即使面对着你,对你笑着,但她眼中却永远没有你。 苏源本想两天就走,但却意外决定留下,因为这个女人的底线实在是让人好奇。他甚至在她配药是上前捣乱,但也只不过是让她一瞬的失态而已。经过多次的试探,他隐隐发觉了陶笛儿心中应该关心的那个人。但是当他真的触及到那片逆鳞,看着陶笛儿怒火中难以掩饰的哀伤眸子,苏源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后悔了。 苏源下午在院子里呆了半日,晚饭回去时,却看到那人正在桌子旁,给众人盛饭。依旧是一脸恭敬谄媚的笑,丝毫看不出异常,甚至看到他进来,还笑眯眯的招呼道:“缘儿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在外人面前,苏源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怯生生的给李忱三人行了礼,接着做到了弟弟旁边。 陶笛儿看到那人的时候,握碗的手不易察觉的一紧,但还是马上调整表情,招呼他入座。想起来,还是自己太敏感了,人家见小绵羊不在自己身边,所以就误会那人已经死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自己怎么就炸毛了? 陶笛儿咬了下唇,坐了下来,伸筷子给稚儿加了筷子菜,想了想,又给苏源快速的加了筷子菜。 苏源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给自己夹菜,一时心中有些乱,连忙扒了两口饭。而稚儿此刻却笑眯眯蹭到陶笛儿身边,吧唧一口印到陶笛儿脸上。接着回过身子来,吧唧一口又印到了苏源脸上。 声音响亮,苏源不知为何玉脸腾地一红,如霞似玉。另一方当事人陶笛儿倒是自然许多,拍了拍稚儿的小脑袋瓜,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神又一刻飘远,却马上醒过来,擦了擦满是油水的脸庞。 从刚刚苏源进门起就一直看着两人的远路有些闹不清楚,转头看向自己身边,却见李忱一脸冰冷,讳莫如深的看着两人,瞳色深邃,不由心中一凛。 “吃、吃……”稚儿笑嘻嘻的没看到众人间的气氛,一个劲儿的催促陶笛儿。这一顿饭,吃得诡异万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慰问糕点 因为晚饭前已经把配好的药物都给了李忱,所以收拾完碗筷后,陶笛儿送稚儿回房间。一路上和苏源并身走在稚儿两边,但陶笛儿却尴尬的要死。直到到了门口,陶笛儿才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接着转身就跑,身后那人似乎说了句什么,但陶笛儿没有听到。 无精打采回到自己的房间,陶笛儿这才回到床上将睡得昏天黑地的一团白毛抱起来,狠狠蹂躏了一番。知道那小家伙生气的又要咬人,陶笛儿才发现自己的力气用大了。 将麻团的小下巴贴到自己脖颈,陶笛儿闭上眼睛,将白天里心中的种种压抑的感情重新梳理,但不知为何鼻子有一点酸。麻团本来还有些不满意的挣扎,此刻听到头上之人那隐隐的呜咽,却乖顺的不动了。 “小麻团啊,你说他好不好?为什么今天苏源一提起,我就真的感觉他好像出了什么事?不过苏源说得对哈,我不是寡妇又是什么?反正也没人要我了……”陶笛儿的声音很平静,但麻团感到自己脖颈上有什么液体滑落,将它的白毛晕湿,不由不舒服的挣扎了两下。 然而那人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噗哧一笑道:“呵呵,对不起啊,还忘了小麻团。只有你陪着我了……”麻团没好气的感到脖子上的毛越来越湿,索性随她去吧。整个身子用力铺平在陶笛儿身上,懒洋洋的眯上眸子,蹭了蹭陶笛儿。 感到怀中的小东西蹭着自己,陶笛儿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听懂自己的话,但心中还是有些温暖,白天惊恐、害怕的情绪也慢慢恢复平静。 “小麻团啊,你知道吗?我今天害人了……我配了毒药给人家用,还是断子绝孙的那种……呵呵,你说我会不会遭报应啊?”小麻团在怀里微微伸了下腿,前肢碰了碰陶笛儿还有些湿的脸,感觉不对,便向抬头。然而却感到那人执意将它的头放于颈间,不让它抬头看她的脸。 “以前在唐门的时候,总听她们说用毒是会有报应的。但我那个时候还不信,自己也没有用过。但唐家却已经没了,我也用了这种药。小麻团,你说我会不会有报应啊?只是……今天真的是有些慌了。突然感觉万一要是该属于我的报应跑到那个人身上怎么办?因为我一直都在连累他啊……”小麻团感到脖子上刚刚渐渐停止的液体又开始滴落,忍不住呜咽一声,抬起头去舔陶笛儿的脸。 “呸呸……你个坏家伙,吐了我一脸口水啊……”啪啪啪三下,拍在小麻团肉呼呼的屁股上,于是小麻团悲剧了,陶笛儿平和了。 一人一猞猁正闹着,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陶笛儿连忙将脸擦干净,接着将门打开时发现是远路。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事。刚刚主子让我把这个给你。”陶笛儿莫名其妙看着那一碟子胭脂糕,有些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下沉梦的毒?自己已经有了恐惧症了…… 见陶笛儿一脸不解,远路也是皱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回房的时候,看到主子从你这边走过来,然后就吩咐我给你带点吃的东西。”陶笛儿心中一怔,接着又了些猜测,但还是挑起笑意,接过了点心。 将门关上,陶笛儿脸上的笑意退下。 李忱,你听到了多少? 果然人类最擅长的就是化悲痛为食欲,等远路再来敲门叫陶笛儿去李忱那里的时候,陶笛儿和小麻团已经将正正一盘子点心风卷残云的打扫了。一大一小正在床上四眸相对的晒圆肚皮。虽然是马无夜草不肥,但像她如今这副身材,再多吃一盘也是可以的。但听到远路的声音,大的那个只好爬起身来。 开了门,见到远路先是仔细打量自己一番,陶笛儿心中不由一动。跟着远路来到李忱房间,发现那人正坐在灯下,远啸则是侍立一旁。 “坐。”见陶笛儿来了,李忱微一抬眼,吩咐陶笛儿。 陶笛儿点了点头,刚想坐下,却见远路走到李忱的另一边站着,这腿就有些弯不下去了。 这个架势?怎么像是三司会审呢? 陶笛儿心中惴惴,但表情却没表现出来,只道:“没关系,小的站着就行。”她说完,就见灯光下那人盯着自己的目光,眸色在灯下幽暗深邃,却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仿佛打量的是食物一般。陶笛儿曾听过草食动物在遇到天敌之时往往会有这种连灵魂都被看透的拙劣感,但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在人身上也可能。 陶笛儿忍住不适,脸上笑容多了几分可怜:“主子,不知道叫小的来有什么事?可是那药有什么问题?” “药已经派暗鹰送回去了,至于有用与否此时还未可知。”李忱淡淡道。陶笛儿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人,你说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为什么总这么吊得人不上不下?然而这可能就是此人高明之处,玩弄手段让对手丧失耐心,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如今也在此地逗留了几天……”李忱低沉的垂下睫毛,抿了口茶。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印出一道阴影,显得整个人多了分清贵儒雅,但陶笛儿却本能的觉得有些害怕。 “主子的意思是?”见旁边远路和远啸不说话,陶笛儿只有硬着头皮答话。发现这李忱说话就是奇怪,总要有人捧着才会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一是因为你要配制药物,所以一时不易走开。二也是你留下的那一对姐弟,如今二人身体复原的差不多,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陶笛儿眼皮一跳,原来这人是在这儿等着。什么叫我有什么打算?明明是你想赶人吧? 陶笛儿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苏源走了对自己没什么不好。这人除了裹乱没什么本事,只是有些舍不得稚儿。陶笛儿抬头看了眼李忱,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突然间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哪里是征求自己的意见,明明就是等着自己的表忠!陶笛儿头皮一紧,立刻道:“还请主子仁慈,赐些财物给这姐弟二人,让他们自行上长安便罢了。” 果然,李忱眸中的冷意微微一收,满意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假死试药 马车之上,陶笛儿懒洋洋的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眯着眼睛晃荡的就要睡过去,怀里一团白色的绒毛,看不出形状,也是睡得正香。旁人看去,和赶着马车身板挺直的远啸一大一小,一潇洒一邋遢,十分惹眼。好在路途漫漫,但遇上的人却是极少。当初好说歹说总算将苏源骗了回去,和稚儿依依惜别时,陶笛儿还答应对方改天去看他。 而自从配完那副绝育之药配完以后,陶笛儿趁着有材料的机会,偷偷配制了几种防身的毒药。李忱看在眼中,却没有说什么,陶笛儿也只当他是默许了。如今在路上行了三天,陶笛儿看着那不疾不徐的行进速度,第一次陷入了迷惑。 这个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眯着眼睛百无聊赖,陶笛儿心中无聊的脑部着。然而此刻,在对面官道上突然看到一辆马车徐徐而来。陶笛儿心中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动,却不知道为什么。正发愣着,突然听到马车车厢内远路的声音。 “小笛子,进来一下。” 陶笛儿微微迟疑一下,又看了一眼那对面来的马车,接着钻进车厢。 对面的马车此时掀开一角,一双明媚的眼眸看过来,若是陶笛儿看到,一定会觉得熟悉。那红杉的小姑娘看了眼对面驾车的远啸,也没在意,只回头对那车厢里带着兔子牙的少年道:“看到了?就是这辆马车,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脸色还有些苍白,疑惑的看着那辆对面驶来的马车与自己擦身而过,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萦绕,却又散去。微微向那小姑娘一笑:“是我多想了……”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常常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擦身而过。 陶笛儿进了车厢,略点了点头。自从收归李忱门下,陶笛儿便慢慢摸清了对方的态度。按理说远啸和远路对李忱的态度礼节都是相当周全,所以开始的时候,陶笛儿也是每次都学着见礼的。但毕竟是现代人的思维,直到陶笛儿意识到她即使不对此人行礼,他也没有什么特殊表示后,陶笛儿自然从善如流的省略了这一步骤。 “主子有什么事?” 李忱没说话,看了眼远路。陶笛儿诧异间,就见远路递给自己一个小包。陶笛儿看着那熟悉的花纹有些惊讶,“这这……这是我的?”的确,那重量不轻的小包就是被远啸当初偷去,让陶笛儿身份曝光的罪魁祸首。飞快扫了眼包里的东西,陶笛儿惊讶发现那些药粉居然一种都没有少。 “这东西留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用,还是物归原主吧。”李忱好不容易屈尊道。看着那少女顿时醒悟,一脸“原来是收买人心”的表情,抿了抿薄唇。这个女人,真是会装啊…… 陶笛儿心中盘算着,但还是立刻做感激涕零状:“谢谢主子的信任,我必不负主子信任。” “既然这样,不如远笛再帮我办一件事吧。”李忱淡淡道。 陶笛儿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手指却是僵硬的一握。不是吧?大哥你不是冰柜系么?什么时候学会蹬鼻子上脸了?这样不好不好…… 李忱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继续道:“上一次你的药,如今已经到了该用的地方。这一次,我希望你配制一种假死之药。” 陶笛儿嘴角一扯,有些意外的看着男子。“莫非你要假死?”此时陶笛儿意外的已经忘了其他,只呆呆问道。 李忱看着对方难得失态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旁边的远路没由来打了个哆嗦,怎么觉得……自家主子的表情似乎很高兴呢? “你说呢?” 听李忱反问,陶笛儿心中已经开始脑补皇帝假死后,然后回到宫中,大丧时等马太监一来,从棺材中坐起来,将姓马的吓得半死……可是,这样做没什么作用吧?甚至要是自己是马太监的话,直接淡定的将李忱押回棺材,然后钉棺入土。 “喂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此刻连远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见陶笛儿一脸阴暗的表情,为什么觉得她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你是想到朕被马世昌将计就计,真的甍了?”李忱一句话戳穿陶笛儿心中所想,让她不由尴尬的哈哈了两声。 太记仇了,这就改成“朕”了。陶笛儿留着冷汗,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药不是我用的。”李忱最后还是放了那人一马。 陶笛儿微微松了口气,将那个刚刚物归原主的小包拿出来,在里面翻翻找找,自己一个人弱弱的嘀咕,没人听得清是什么。(还好这种假死药穿越剧情里经常要用,所以事先就在唐家配好了。不然如今还真不容易去找药丸,算了,给他两粒,给自己留三粒。这个药可得算贵一点……) 远路满头黑线,倒是李忱一脸冷淡,看着陶笛儿动作,直到那人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两刻圆溜溜的药丸,伸手递给他。 “此药,可有保障?”李忱没有伸手接,冷冷问道。本想马上商量价钱的陶笛儿一噎,硬是将话咽了回去。 “……老实说,这一种药,我也没试过。不过理论上……”陶笛儿说了一半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此药名为“病树生春”,是毒经里记录为数不多的非毒之药。然而人命一事,最为珍贵,一句轻飘飘的“理论上没事”,连陶笛儿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试药。”李忱淡淡吩咐一句,陶笛儿的手一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你不是说理论上没事吗?” 陶笛儿被对方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反冷,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起来。 “试药,一万两。”李忱话音刚落,发现陶笛儿手中的药丸已经少了一颗。 “……我会睡上三天,三天之内,肌肤骨肉会正常腐烂,然后三天之后恢复正常……你让我试的药,到时候不要嫌我臭啊。”陶笛儿感到一阵困意,迷糊间感觉自己手中剩下的那粒药丸被那冷漠的男子珍而重之的拿起收好。而旁边的远路听到自己肌骨要腐烂,连脸色都变了。 大哥,你是要假死好不好?当然要要多逼真有多逼真了!你当所有的药都像是沉梦一般文艺,将死人都打造成睡美人吗?唐家毒药最是霸道猛烈,连此等药物自然也是力求真实。陶笛儿内心吐槽,再也撑不住,眼前被黑暗逐渐覆盖。 那些人,都是这样吗?陶笛儿唇边苦笑,其实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 黑暗中,陶笛儿没有目的的走着。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陶笛儿停住脚步,看着周围无二的黑暗,二话不说躺到地上。原来死后真的没有天堂或是地狱,只有自己一个人。 陶笛儿默默想着,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 仔细听过去,似乎是有人在谈话。 陶笛儿忙站起来向着那有声音的方向跑去,心中的急迫难掩—— 只要、只要有一个人,不,只要有活着的生物,哪怕是恐怖的怪物也好,只不要让我一个人…… 那细碎的声音像是要将人逼疯一般,将她刚刚心中强装的淡定踩得粉碎。 陶笛儿急切的跑着,感到那声音越来越远,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此刻突然脚下一绊,陶笛儿立刻摔在地上。 抱着被磕破的膝盖,陶笛儿先是低声啜泣,接着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嚎啕大哭。 “咳咳……怎么哭了?笛儿……”陶笛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略带沙哑,有几分文弱。陶笛儿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去,那风华绝代的男子正像自己温柔笑着。“笛儿……” “四叔?”陶笛儿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小小的,轻轻的,像是怕惊碎梦境。 那脸色苍白消瘦的男子此刻一脸温柔溺宠,将陶笛儿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熟悉的责备声音让陶笛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呵呵,笛儿不是已经长大了吗?怎么还哭呢?”陶笛儿呆呆看着那人替自己包扎伤口,然后笑了一声。陶笛儿将头埋在那人怀里,将呜咽压回去。的确,自己不是已经在心里发誓要脱离幼稚,再也不给唐若涵添麻烦吗? “四叔,你怎么在这儿?”陶笛儿忍不住问道。唐夜暮的声音不急不缓从陶笛儿头上缓缓流出:“这里已经是冥界了。”声音带着一丝淡然。 “那……大家都在?”陶笛儿身子一僵。 “恩,当然都在。就在前面啊……”唐夜暮手指指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陶笛儿抬头看去,却是黑暗一片。“你还没有真正死去,当然看不见……”感到她的困惑,唐夜暮耐心解释。“但是大家都很想你,涵儿也在等……” “什么?小绵羊他……他也死了?”重新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陶笛儿感觉呼吸冰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是死是生 唐若涵死了? 陶笛儿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抽空了一般,模糊着听不清身边的人说些什么。陶笛儿双手感到一阵刺痛,感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只是自己一点都不疼。 “他死了?”陶笛儿干巴巴的重复着,不敢再叫那个名字。她怕一说出来,自己会又哭出来。 是啊,她有什么立场?她不是一直都在连累他么?她不是一直欺负他么?如今他终于死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 “少夫人,你怎么了?”陶笛儿听到声音无意识的抬头,看到眼前脸上笑意甜甜的少女,有些不确定。 “宝唯?” “少夫人,是我啊!你怎么了?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等你啊……少爷还在说等你回去呢……”宝唯拉起陶笛儿的手,脸上的笑意熟悉恬然,眼中闪着陶笛儿熟悉的俏皮神色。 “大家……等?”陶笛儿迟疑。 宝唯点头:“当然了,我们就等着少夫人你来了,这样我们就一家团圆了。”陶笛儿呢喃这那四个字,突然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就留在这里很好啊,有家人,还有唐若涵…… 陶笛儿迷迷糊糊跟着宝唯走着,然而突然感觉身后某处有了一束光……那光芒刺目,却十分温暖,其中似乎还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让陶笛儿忍不住顿了一下。然而下一瞬,那白色耀眼的光芒照到了宝唯身上,接着只见宝唯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接着整个人如同泡沫一般,淡淡消去…… “不要。不要!”陶笛儿忍不住徒劳去抓那人的手,却听到宝唯无奈牵挂的声音。 “少夫人,你要好好活着……唐门的事情……其实……” 陶笛儿睁开眼睛,接着就被阳光刺得一眯眼。等她眼中的泪水褪去,陶笛儿这才发现自己如今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旁边一个人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不知已经在那里多长时间了。陶笛儿一怔,接着对那人微微扯了个笑脸:“好久不见。” 李忱默默观察着那个眼角还存着泪水的女子,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在刚刚清醒的一瞬间闪过的伤心、恐惧、怀念、怅然等等情绪,心中不动声色的进行着分析。只是不知为何,在听对方那句淡淡的问候后,心情似乎也有些不大好。 李忱平静的看了眼陶笛儿,接着道:“这药效果很好。”接着二话不说,直接出去了,弄得陶笛儿莫名其妙。那人临出门前,陶笛儿突然发现那人的手上缠着绷带…… 陶笛儿疑惑了半天,心说谁能伤到这位主子?难道远路和远啸都死了不成?想了半天未果,陶笛儿随即想起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陪护?陶笛儿想到一半就打消了自己的妄想。 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张狂霸气,但陶笛儿看得出他眼中的决心和睿智。这种人如此对待自己,也只是帝王之道,想让自己死心塌地的卖命而已。况且这假死药极其少用,恐怕也是牵扯到他计划的一大部分吧。 陶笛儿默默想着,突然感觉有一阵恶臭。陶笛儿这才看向自己…… “啊啊啊!”一声惨叫,陶笛儿的惨叫宣誓着“祸害遗千年”的真理。 从不情愿来送洗澡水的远路口中得知,因为自己“死后”身上气味极其恶劣,所以三人只得往西而行,在如今的小村子里落脚。陶笛儿心中腹诽,道怎么可能?!明明自己昏迷前还是向着蔡州、长安的方向而去,怎么可能又折往西走?肯定是李忱又有什么阴谋吧? 看着陶笛儿一副“你们有阴谋”的德行,远路那点因对方醒来的高兴之情完全淡去,咬牙切齿道:“亏得这两天我们都这么紧张……你尸、身体烂成那个样子,还以为你会醒不过来了。要不是你第三天后来一直流眼泪,我们就把你扔出去了!”陶笛儿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因为假死了三天身体乏力,但还是能发现自己脸上似乎潮潮的。 不是吧? 陶笛儿心中腹诽,这假死药到底管不管用?怎么“死”了的人还会哭?陶笛儿陷入一个制药家的痛苦之中,直到被远路吼了一嗓子才回过神儿来。 “喂,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听见没有?” “啊?”陶笛儿疑惑的看向对方,因为刚刚苏醒,脸上来不及摆出元宝笑容。远路哼了一声,然而低头对视上陶笛儿的眼睛,嘴巴张了一下,又合上了。 “算了,就当我没说。”远路看着眼前青发披散身后,右眼清澈如墨的少女,最后哼了一声。 “小麻团呢?”陶笛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你说你那只小狗?它在你身边守了两天,已经跑了……”远路看着陶笛儿的表情,有些拿不定要不要说那小东西似乎痛苦的要命,以为陶笛儿真的死了。 陶笛儿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担心。话说自己试药小麻团并不清楚,那小东西应该不会伤心吧?但想到自己活着那小东西肯定会闻着气味而来,陶笛儿就放了放心。只是提起味道……陶笛儿只觉得身上臭得要死,连忙将远路赶出去,洗了个热水澡…… 呼!泡在热水里,陶笛儿幸福的舒了口气,将热腾腾的毛巾放在额头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握了握拳,又感受了一下四肢的力量,最后给自己握了握脉搏,陶笛儿最终发现自己的假死药还是很成功的。 陶笛儿慢慢总结着假死药的使用后果,突然想起那毒经里关于此药的最后一段——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服此药,堕轮回。 陶笛儿睁开眼睛,左眼黯淡,右眼却无喜无悲,清澈的惊心动魄。 堕轮回吗?可惜连轮回都不要自己了。 放松的蜷在热腾腾的浴桶中,陶笛儿哭得没有声音,眼泪却砸得很凶……当天,陶笛儿管李忱讨来了纸笔,写了一封信,又将那封信撕掉了。 夜风吹过,抬起一片纸片—— “白大叔,我做梦他出事了,不是真的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惊悚喂食 “这么说,就这么被人劫了钱吗?”陶笛儿听完远路叙说后,忍不住扶额。 远路点了点头,一脸比珍珠还真的表情:“是啊。” 陶笛儿无语,她醒来后的第一顿饭是稀得要命的米汤,她以为是对方考量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没多话。第二顿还是米汤,陶笛儿想养养胃也好,于是也没吱声…… 但是第三顿……为毛还是米汤啊?! 陶笛儿摔盆,声泪俱下控诉三人虐待病患,听着外面乒乓乱响半个时辰后,远路重新端进来一盆黑黑的东西。经过陶笛儿仔细研究,终于发现原来是一盆熬白菜。陶笛儿惊讶之下这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几个人竟然被劫道的给劫了!连马车带所有物品都被抢的一干二净! “远啸哥不是会武功吗?”陶笛儿嘴角抽搐,捅着那熬得烂烂黑黑的白菜叶子,无语凝噎。难道远啸小腰板旁边的那把剑是装饰吗?如果这样,李忱这个挂名皇帝的实力也太差了,自己要不要考虑跳槽?可是要是跳槽的话,应该先把朱砂丹的解药和李忱欠的工钱结了…… “我哥的确是会,只是……”远路脸色有点黑,道:“那些是灾民,所以主子没让他出手。” 陶笛儿一怔,“怎么可能,现在怎么还会有灾民?”惊讶间,陶笛儿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凝重,一脸败坏。 “怎么回事?”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陶笛儿不由正色。 远路看了她一眼,才道:“杨之珏接旨后,回京前曾在宁州大量搜刮钱财,于是剩下的灾民暴动……”陶笛儿眼睛不由瞪圆,我靠之!难道自己这是在暴民手下走了一圈?那的确,自己活着都算是老天保佑了。 “可是……难道宁州驻军不管吗?”陶笛儿有些不解。虽然用武力压制灾民很缺德,但以杨之珏的身份,挟迫太守和兵马使动用军队似乎还是可以的。按陶笛儿对那人的想象,此人应该是比较好面子的,绝不可能让暴乱的信息传到京城。 远路听到陶笛儿的话脸色更差:“宁州军因为军粮不足,也跟着反了!” 陶笛儿眼珠一瞪,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怪不得从她醒来那次看到过李忱之后,这两天一直没看到那人。陶笛儿细细问去,才知道李忱在房中已经闷了一天有余。 “小笛子,你劝劝主子吧。龙体要紧,若是再不用膳……”远路一脸担心。 陶笛儿内心吐槽,心说这烂白菜叶子你还好意思说是“用膳”?估计李忱吃了之后才会“龙体不适”吧!但陶笛儿想到那人毕竟是以后的饭票,沉默一阵儿,还是勉强从床上起来,踏着虚浮的脚步去了厨房。挑拣了两样菜,做了一顿这两天来唯一正常的饭。 看着远路吃得泪流满面的样子,陶笛儿心中无语,心说自己碰到的真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除了留下外出远啸的,陶笛儿将饭菜单独盛了一份,然后端着走到了李忱房门外面。几人现在住的地方是一户已经搬走的民居。李忱的屋子在最左边安静的地方,反而是陶笛儿住着正室,让她有些不明白。 “当当当”敲了三声,陶笛儿静候片刻,发现里面没有声音。 “主子,该用饭了。”看了眼托盘上的那几道简单的菜,陶笛儿很自觉的把那个“膳”字给去了。只是自己做的虽然不好,但总要比远路同学煮的强百倍,想到这儿,陶笛儿还是有了些底气。听着里面还是没有声音,陶笛儿不免有些担心—— 那个人,不会饿晕在里面了吧? 陶笛儿推门而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子身上还穿着单衣,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缠着白布的右手扶额,左手上还拿着毛笔。整个人在那乱糟糟的纸堆间却出奇的和谐。气氛静谧,陶笛儿看着那人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睫毛细长如羽蝶翕落,平时冷漠的弧度此刻因为周围的环境和缓下来,陶笛儿甚至发现对方一侧的头发有些孩子气的翘起。 过了很久,陶笛儿终于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端着托盘的手已经有些僵硬了,不由鄙视自己。居然看这个冰柜看楞了,到底还有没有点审美观?然而若干年后,陶笛儿还会回想起那个凌乱纸堆中真然的身影,呼吸轻浅,岁月静好。 “主子,该用饭了。”陶笛儿的声音不大,但李忱却立刻睁开眸子。陶笛儿注意到对方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淡漠,冷静如冰。怎么回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睡着? 李忱放下手中的笔,先是打量陶笛儿一眼,接着点点头。“呈上来。” 陶笛儿连忙上前,先是将托盘放在一边,接着收拾归拢李忱桌子上凌乱的文件。上面的字迹是行书,陶笛儿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觉得字迹隽秀流畅,十分赏心悦目。只是看了几张不由又皱起眉头,因为越到后来,字迹越是凌乱不堪。而且文不成句,只是只言片语。 陶笛儿因为只是瞟了几眼,所以未在意其上的内容。毕竟李忱有什么让她办的,直接吩咐就是,她犯不着好奇,李忱又不会因为多给她一分钱,何必呢? 只是看到那最后一篇纸上的几个字,陶笛儿还是眉毛不禁一跳。 大婚。马家?晁家? 不敢多看,陶笛儿连忙将纸放在一旁,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早就落入李忱眼中。 将饭菜端上桌子,陶笛儿松口气,然而却不见李忱动手。陶笛儿微微仲愣,看那人正直直看着自己。目光幽深冰冷,陶笛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主子,怎么不吃?”陶笛儿怯怯问道。李忱面无表情将包着白布的右手在陶笛儿眼前晃了两下。 陶笛儿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那只右手受伤了。怪不得对方换着用左手写字,只是……既然能用左手写字,用左手吃饭不行吗? “布菜,喂我。”对方冷冷一句吩咐,陶笛儿惊愕。 纳尼(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莫名感情 以前倒是也有过喂饭的经历,但若是与此次相比,陶笛儿还是觉得简直是天上地下。总之那个人身上堪比北极的气场,就是对喂食者的一大考验。 开始陶笛儿夹菜喂饭对方只是斯斯文文的张嘴,然后陶笛儿等他咽下去,接着再喂下一口。因为要掌握速度,所以陶笛儿是第一次仔细观察那个人的唇。唇色有些淡,但并不发白。只是和那人的眉毛一样,都是有些柔美化的姣好形状,微薄。但为什么明明都是美人的五官,凑在一起却毫不女气,只显清贵淡雅?陶笛儿说不明白,只得在心中腹诽唇薄者薄情的典故…… 但陶笛儿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走神。过了一会儿,等喂了大半碗后,发现李忱坚持“食不语”的黄金守则,陶笛儿脑中就开始全力脑补了。此刻李忱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侧面翘起的头发,整个人头发有些凌乱,有点像麻团啊…… 陶笛儿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就有点偏是逗弄麻团进食的动作了…… 李忱开始吃得好好地,但觉得那女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越来越不对劲。之后便冷眼看着那傻女人将筷子伸在离自己一寸左右远的地方。 “啊~”陶笛儿还没从幻想中醒过来,张开嘴巴做拟声状。李忱冷冷不语,身上的低气压狂飙,直到把那人惊醒。 “呵呵,那个……”陶笛儿头上滑过冷汗,怎么办,刚刚似乎把对方当宠物逗弄了。 李忱看了她两眼,冷冷道:“继续。”陶笛儿这才如临大赦,收敛心神,一心一意伺候这位祖宗用饭。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陶笛儿刚刚想端着盘子走人,但却被李忱叫住。 陶笛儿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没表现在脸上。只觉得对方又淡淡看了她两眼,接着吩咐她坐下。陶笛儿心中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自己长得也不好看啊,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难道说自己还没有被信任? 想到这儿陶笛儿不由大呼冤枉,心说自己可是如今一心一意跟着对方,绝对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另有所图,将自己哪一天卖了! 陶笛儿想着立刻表忠心道:“主子,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的必定万死不辞,赴汤蹈火!” 李忱听着她没由来的表态,倒没什么诧异,只是点了点头:“暂时没有。假死药一事你做得不错,如今药效我也已经看到,回去有赏。”陶笛儿听到对方轻描淡写的那一句有赏,整个人背景粉红起来。 原来没有白辛苦啊!那就好…… “只是,如今你也所见,我等如今钱财被劫,只是远啸远路身上有些散碎银两。你感觉下一步该怎么办?” 陶笛儿心中只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听着想也不想道:“当然是听您的,您是主子啊!我们打工的哪有说话的份儿……”话音刚落,陶笛儿心中就是一阵后悔,好在李忱还只是让人发毛的看着她,并没有不高兴的表现。 李忱看着女人的神态,心中分析着对方话中是否是真意,片刻道:“你能这么想当然好,只是……朕打算在这里逗留一阵子。京中如今,怕是不大太平。” 陶笛儿一愣,她本来没在意李忱的试探,原因是她已经料到李忱必然在此刻返回京城。只是这位大爷好像真的是“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这宁州的灾民伙着军队都造反了,您一个皇帝还有心情留在这里看戏?只是对方既然又开始自称“朕”,就说明已经是下定决心,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你的意思是朕不应该留在这里,而是应该回京?”李忱的神色很认真,语气缓和,却有一种意外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说出自己的想法。 陶笛儿理了理思路,觉得自己的观点没错,道:“的确如此。宁州在洪水过后,本来就已经民不聊生,大量流民流入各州。如今更是因杨之珏搜刮民脂民膏,导致了暴乱。若是如今趁着宁州兵乱,祸水东引,将一切归责于马世昌,想必民愤难平,必然会消去那老贼的一部分势力。加上若是主子回朝施以怀柔之策,大赦天下,颁布安抚流民的政策,天下之内莫不感恩戴德。此一涨一消,对主子难道不好?”好在是在古代呆久了,陶笛儿发现自己拽起文言来还是挺十三的。但见李忱一脸严肃沉思之色,小尾巴更加翘得高高的。 “你来看。”李忱没有评论,而是将陶笛儿引至屋子的一角。陶笛儿仔细看去,发现上面摊着一张帛书。几乎透明,但仔细看去,又是一张山川地图,其上丝毫毕现,精致非常。陶笛儿看着李忱修长的手指指向一处,这才仔细看去。 宁州。军管李撰。马系。 陶笛儿眼皮一跳。“这个宁州军,是马太监的人?”乖乖,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吓一跳。陶笛儿内心忖度,发现原来这宁州军叛变一事原来是另有猫腻。还一直诧异这杨之珏为何不顾个人声誉,大肆公开搜刮民脂民膏,逼得连军队都叛乱了。但联系到这个宁州军的首领是马太监的人,那就不难理解了。 “莫非是马太监想将宁州军调入京城,控制长安吗?”陶笛儿问道,看到李忱点头,心中一沉,接着冷汗就下来了。 看来这么马太监不愧是两朝掌权的元老,果然不是吃素的。对于李忱的计谋,他大概已经看出了七七八八,杨之琳兄弟二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都被调回京城,可见皇帝是要有所动作。但如果将自己一派的兵马调入长安,那就完全不同了。 唐朝各地的驻军没有皇帝手谕,是不得擅自调动的。所以马太监才会想出这样的计谋,让宁州军“叛乱”,“攻”入长安。 “那怎么办?”陶笛儿声音有些僵硬,如今自己几人已经来不及在宁州军前面赶回长安,退一万步,就算赶回去,也没有用啊。陶笛儿慌乱间,却见旁边那人将手只在了长安与宁州中间的一地—— 蔡州。 地理志有云:蔡州一地,环之皆山。然南高北低,东西石壁凛冽似刀,猿猴亦难攀岩。所以蔡州作为兵家重地,向来是保护长安免受南部蛮夷侵袭的最后屏障。过了蔡州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之地,长安都城。 陶笛儿看着蔡州低下的几个字,更加吐血。 上面写着:蔡州。郭家。马系。 不是吧?!难道连这个也靠不住?要是兵强马壮的蔡州军都是对方的人,你还混个屁啊!!陶笛儿气得连鼻子都歪了,看着对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恨不得抽两巴掌。但下一刻看到对方脸上微微浮起如同江南春雪般的一丝笑意,陶笛儿却没出息的看呆了。 李忱脸上的笑意一瞬即逝,是因为刚刚看着那人焦急的神色,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心悦。见对方一脸见鬼的表情,李忱轻咳一声,道:“这郭家是先太皇太后的娘家,世代掌管蔡州兵权。” 陶笛儿听着苦笑,“先太皇太后?”那不就是你那个皇帝侄儿的奶奶,你皇帝弟弟的亲妈,你娘亲的情敌,你父皇的皇后吗?!她的亲戚,还不巴望着看好戏? 李忱听到对方口气中的担忧,但只是淡淡说了几个字:“郭家,纯臣也。” 陶笛儿看着对方冷漠却胸有成竹的神色,自己不知不觉也被感染了。 纯臣是什么意思? 答:纯臣就是一心一意只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江山社稷连命都不要了的人。就算是被皇帝灭了全家也要后辈子孙忘记仇恨,一切以国事为重。 “既然郭家是纯臣,为什么还被归于马系?”陶笛儿找到了一个大bug。 但提到这个问题,似乎李忱的心情也不太好。虽然脸色未变,但陶笛儿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度。 “郭太皇太后是朕继位后仙去的,而当初朕……并不懂事,反而是马世昌主办丧事。所以郭家认为朕没有容人之量,非明主之选。”李忱淡淡说着,却隐下了后半句。 陶笛儿看着对方仍是一脸冰雪的神色,却不知为何感觉到对方心中的一股惆怅悲伤之意。 “你……别伤心。”陶笛儿不知为何,一句话脱口而出。看到对方讶然意外的神色,才发现是自己失礼了。陶笛儿低头,却感觉那人又盯着自己看了好久,心中不由惴惴。我的天,不会说错话了吧。 李忱沉默不语,看着那低头恨不得做鸵鸟的人,平静无波的心中微微有一丝波澜。眉头微微一蹙,自己的情绪真的有那么明显?还是说这个女人的直觉这么敏锐? “为什么这么说?”陶笛儿看着对方表情,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忱看到对方脸上为数不多的真实表情,突然感觉几天里一直纷乱的思绪似乎清楚了一点。但这并不同于平日定好谋略时的智珠在握,而是些更加轻快、舒适的情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喜欢我 陶笛儿被对方问得发傻,怎么说?难道说“看你太可怜了,觉得你不值当?”好在李忱问话后似乎并没有在乎她的回答,而是低头又开始看那张帛卷。 陶笛儿低头,心中依然有些感慨对方的经历。早就听说李忱的继位颇为无奈,他本来是老皇帝意属的继承人,然母妃身份低下。后来老皇帝去世后,郭皇后连同马世昌扶立皇后之子为帝。李忱母子二人惨遭迫害,最后还是李忱装傻躲过一劫。而后郭皇后之子早逝,其孙继位。此时马世昌势力已大,见其孙英敏,遂将其鸩杀,扶立李忱。郭皇后郁结之下仙逝,而李忱作为被迫害的人,想必存有怨气是很正常的。没想到却被郭氏族人斥为“不孝不仁”。 陶笛儿摔桌!丫的你姓郭的又不是人家亲妈,还把人家母子迫害的那么惨,有理由嘲笑人家不孝吗? 天家无父子,没有亲情了还硬往上套,做作不做作? 陶笛儿沉下心去看李忱,才突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应该还很年轻,如今也不过是二十一岁的年纪。在现代的话,也许连大学还没有念完,可是…… “你看这里。”陶笛儿正想着,突然听到李忱沉静的声音,顺着对方视线看下去,才发现他手指点在了几人现在所在的位置。 “如今我们所在的夏州与蔡州、宁州成三角之势。夏州一地虽然没有没有天然屏障,但夏州民风好战,而且……”李忱顿了顿,声音有一丝略微温暖的情绪,“这里是母亲的家乡。”陶笛儿听着那人冷静自若的分析,不由佩服。才发现,刚刚想了那么多是自己太过感性了。 也对眼前之人有了更深的了解——李忱,绝对不是那种自我怜惜伤感的人,有这个时间,他宁愿放在如何在下一回合赢过对手。而这输赢之间,则是千万人的性命。政治的战场上,比其他地方更加诡谲难测。而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呢? 陶笛儿听着对方冰冷的话语,冷静严肃的分析,心中默默沉定下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跟对方有了个交流。从两人相交的话语中,陶笛儿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野心和能力,她清楚的认知,此人若为皇帝,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历史上的唐宣宗是明察沉断,用法无私,恭谨节俭,惠爱民物,被誉为“小太宗”。而自己如今身处架空,此人却也差之不远。除了对百姓缺乏基本的同情(她还记得自己拦截马车时的事),但这和他当上皇帝完全是两码事。本来古代帝王之所以对百姓“仁厚”,就是出于维护自己地位名声的需要,不然一个封建帝王岂不真成了全国人民的公仆?所以陶笛儿对这一点,虽然不认同,但是还能理解。 而李忱则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和自己见过的女人们有些不同,不同晁美人的温婉贤淑、李选侍的娇媚可人,这个女人常常笑得像一只奸诈的老鼠,提出一些小聪明却让人豁然开朗的建议。不见得是她的计谋有多有用,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的小聪明简直是浅陋不比,但让他惊奇的是她看问题的角度,的确让人耳目一新。平日里如同面具般的笑容撤下,李忱突然发觉这个女人还是挺清秀的,明亮似辰的右眸却让人觉得心中惬意放松下来,这是除了和母亲以外,第一次产生类似的情绪。所以就连她自作主张一脸同情看着他时,心中都未有平素那种不舒服的感情。 两人谈论等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黄昏。村中鸡犬相闻,与宁州的惨状不同,一副太平景象。 陶笛儿此刻突然想,如果真的跟随此人身边,会不会几十年后,全国各处都会是如此太平景象? 好在陶笛儿的入仕一路还没陷进去,身后已经有人有气无力的说话了,“喂,小笛子,什么时候开伙啊?”陶笛儿回头,就见远路可怜兮兮扶着墙站着,一看就是刚刚不敢去敲门让她出来做饭,现在见她出来就来堵人了。 陶笛儿一撇嘴,但摸摸肚子,的确自己也饿了,就点点头道:“我去做饭,对了……刚刚出来的时候忘了,主子用过饭的空碗碟还在里面,你去拿出来吧。”远路听涉及到他的宝贝主子,立刻摆脱那副饿殍的德行,激灵灵直起身子点点头,高高兴兴去了。留着陶笛儿目瞪口呆,莫非这一个两个都是主子控吗? 到了厨房,陶笛儿就不禁脸黑了。自己白天做的那顿基本上就已经将还凑合的菜都煮了,剩下的只是些烂白菜叶子。可没想到,现在厨房里竟然还只是那些叶子!陶笛儿看着那一副惨状不由咬牙切齿,丫的远路,远啸有任务出门不提,但你难道不会去买菜吗! 陶笛儿腹诽着,但还是发现了硕果仅存的两枚鸡蛋和一些米面。陶笛儿没办法,只得将剩下的菜叶子挑了挑,发现还有些能用的,洗了洗。接着和面下了几碗疙瘩汤,给李忱和远啸留下的那一碗里加了一个鸡蛋,此时就见远路从外面捧着托盘,一脸神游外物、堪称“惊恐”的表情。 “怎么回来啦?我还以为你收拾一碗筷能收拾到猴年马月呢!”陶笛儿看着碗里的惨淡,没好气道。自从自己被李忱捡回来以后,应该算是吃得最差的一顿了。然而陶笛儿却发现通常回嘴的远路此刻却好像有些不正常,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陶笛儿不由脸上一抽,“怎么了?远路哥,你饿傻了?”自从知道远路是公公之后,陶笛儿这还是第一次叫他哥。其实她也没啥歧视,只是怕人家远路自己听着别扭嘛…… “没有……”远路梦幻般的摇摇头,陶笛儿只得道:“行了,你吃饭吧。” 然而陶笛儿还没反应,却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那人握住了—— “姐、笛儿姐……”远路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望着陶笛儿像是看着金元宝,做服小状:“你教教我,怎么才让主子那么喜欢你?” 陶笛儿脑子轰的一声。 纳尼(什么)?喜欢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安风波 陶笛儿听到那一句喜欢,首先第一反应竟然是惊悚。小手腕一颤,差一点将远路今晚的伙食扣到地下。然而听那语言障碍从头到尾解释后,陶笛儿才忍不住黑线。 还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李忱不知道抽了哪阵风,明明之前心情抑郁,小冷风吹得刺骨凛冽。自己进去之后反而缓和了很多,按远路的原话那就是“春风般温暖”。所以远路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主子对陶笛儿青眼有加之上,不由向陶笛儿问起讨主子欢心的秘诀。 陶笛儿看着那人一脸憧憬,眼中含泪的样子,不由拍了拍那孩子的肩,心说:娃,你受苦了。你主子究竟是怎样渣的存在啊?让你只见了他一个笑脸就如此激动。但只要脑中一想那人冰刻一般的脸上出现如沐春风的微笑…… 陶笛儿不由生生打了个寒颤。好说歹说糊弄过去这个主子控,此刻远啸也从外面回来了。陶笛儿见他顾不上吃饭就要去李忱那里汇报,连忙将两个人的晚饭都用托盘端着,让远路顺便给李忱端过去。这一是陶笛儿懒得去给李忱再送一遍,二是如此一来,远啸也不必饿肚子,直接和那人一块用餐就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陶笛儿刚刚扒拉了两口菜,就被远路拎到了李忱屋内。 李忱沉默不语,只是看了一眼陶笛儿,又看了自己眼前的晚饭。陶笛儿心中无奈,但还是认命的凑上去,堆起平时的元宝笑意,拿起碗筷,喂向李忱。然而她刚喂了几口,就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看了眼李忱,恩,表情冰山,正常。 再转头去看远啸远路二人——远路这孩子一惊一乍惯了,不足为奇,但连远啸都是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陶笛儿不由困惑,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感到身边坐着那人似乎温度低了两度。陶笛儿连忙将勺子递过去,才感觉微微回暖。 这倒霉孩子,都多大了?还像小麻团似的,为了口吃的着急成这样。陶笛儿心中好笑,但还是准备好下一勺,送进对方口中。 对面坐着的兄弟二人脸色青白的对视一眼。刚刚……自己没看错吧?那女人居然一副对小孩子一般溺宠无奈的神色,而自家主子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一时房间内,陶笛儿这边喂着冷面宝宝,远啸兄弟二人则是用目光交流着。 (啸:怎么回事?我出去这一天出什么事了?) (路:不知道啊,哥,我也好奇呢。只是小笛子给主子送饭,然后就在主子房里呆了半天) (啸:……)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正在吃饭面色沉静的主子,目光中出现了点点深意。 (路:哥,怎么了?) (啸:没事,小孩子别乱管。) (路:你才小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小孩子!) 陶笛儿感觉有些困惑,总觉得耳边似乎有人说话,但仔细一听,又没有了。回头看向那两个正在用眼神交流着的人,陶笛儿忍不住微微一颤。忙回过头来,看到李忱这个冷面宝宝的吃相,反而感觉舒心很多。 看到没有!你们这个皇帝还是我喂大的呢! 吃完了饭之后,远路上前服侍着李忱漱了口。陶笛儿这才想起今天白天给李忱喂完饭似乎自己忘记了这个步骤。果然……在奴仆的道路上,她还玛达玛达(差得远)呢。 接着就是远啸拿出一张纸呈给李忱,李忱看后沉默一晌。此时陶笛儿已经能从那人波澜不惊的寒眸中看出一丝情绪。 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李忱沉默片刻,当即吩咐:“御前侍卫远啸、含元殿总管事太监远路。” “臣(奴才)在。”两人立刻跪下。 陶笛儿眉毛不经意一跳,这是李忱第一次在几人面前这般吩咐。她忍不住好奇去看李忱此时的表情,然而却是一惊。眼前这个冷若冰雪却意气风发,难言锐气的隽秀男人,真的是刚刚乖乖被喂饭的冷面宝宝? 冰冷的凤眸扫过,陶笛儿竟忍不住低下头。额头冷汗,天子之威,原来真的不是她这种没志气的升斗小民可以比拟的。原本在心中因下午之事生出的一点亲近之心,眼下却烟消云散。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这才是皇帝。 隐如冰峰,动若雷霆。龙子凤孙,风仪如此。 只是……看着远啸远路眼中腾起的火焰,以及自己心中隐隐的激动,陶笛儿觉得,眼前之人,生而处于高位,让人不由自主的顶礼膜拜,信之重之。 “朕命你二人即刻回至京城,与宫中影卫远忠汇合!”此言一出,远路远啸两人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主子,您说什么?”远啸还好,远路忍不住失声问了出来。然而李忱冰冷的眸子看过去,远路不由脸色一白,接着狠狠磕了个头。 “皇上,奴才断不敢从命!”一旁的远啸忍不住拉了他的袖子一把,但也是一脸不赞成。陶笛儿此刻才意识到李忱话里的意思,刚刚他让远啸和远路回宫,那也就是说要自己玩儿“单飞”啊!怪不得两位主子控不答应,连陶笛儿都觉得危险。 毕竟是一国之君,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不是正好便宜了那个姓马的太监?而且刚刚只是吩咐了远路远啸两个人回去,却没有让陶笛儿走,可见若真是如了他的意,自己就要一个人留下来担责任了。她身为一个外来务工人员,可不好揽下这么重的责任。 “主子……咳咳,皇上,小的认为远路公公说得对,皇上安危要紧。” “……祖宗江山社稷难保,朕的安危还重要吗?”沉默一刻,李忱依旧冰冷的声音砸在陶笛儿心上,那声音中隐隐带着的疲惫自责,让她突然有些不忍。 “您尽心了。其他之事,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陶笛儿不知道那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她经历过的悲惨,恐怕比起李忱的也不遑多让,反而淡定了许多。 李忱冷冷看着那妄言的女子,心中尖锐叫嚣—— 太祖太宗皇帝呕心沥血、披荆斩棘,难道到了自己手里就要叹上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就拱手送上阉贼之手?心中怒火万丈,然而看到那人一双异色却神色复杂的眸子,李忱却是一顿。 那双异色的眸子此刻像是掩上了一层绝望的尘埃,厚厚的阴霾一层,不复今日下午之灵动,甚至比起平时毫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相同,让人蓦地觉得心中一疼。 “朕,让你们回去,就是做这最后一步。况且,朕有说朕会输吗?”隔了好久,陶笛儿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其中重新恢复的自信让她不由心中一松。远啸远路则是喜忧参半的对看一眼,不敢再反对。 此后三人一直就回长安后的细节做讨论,陶笛儿也终于从中了解到李忱的考虑。不得不说这个皇帝想得真是周到,那张报信的纸条上写的是皇宫无辜起火,将军马世昌带利水局众人进宫护驾,而皇帝居于含元殿,被近身护卫御林军保护,与马世昌对峙。 远啸分析,可能是马世昌已经知道了李忱真身不在宫中,所以才一探虚实。而远路认为是老阉贼终于忍不住狼子野心,想借机逼宫。而陶笛儿想却是两样都有,加上白天关于宁州叛乱的分析,估计是老太监觉得翅膀硬了,不然不会如此轻举妄动。 “朕如今只要在外面,身怀玉玺,这就是最大的保证。最好自然是让那逆贼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朕不介意将他从伪位上拉下来!”听见对方语气中的血腥肃杀的冷,陶笛儿竟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还好自己不是他的敌人啊。 不过李忱说得道理她也懂,如果皇帝不在长安,那么之后完全可以以讨伐逆贼的名义和他死扛。而他担上了弑主背君的名声,估计讨不到什么好。至于李忱为什么敢放言一定能够在战争中胜过对方,那陶笛儿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知为什么,陶笛儿从心里认定,只要这个男人想赢,那就一定会赢。 况且,就算退一万步,李忱赢不了那老贼。但李氏血脉岂会善罢甘休?清初时因为一个逃出宫去的朱三太子,足足闹了一百多年,更何况李忱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帝? 所以只要李忱身上有玉玺,那么就不会输到最惨。现在让远啸远路回去,也只不过是尽量不想到那个劳民伤财的程度罢了。 “你们回去,替朕,将太后接出宫来。”陶笛儿听李忱第一句话竟然是安排老妈,不由感叹这孩子孝顺。 接着一夜讨论,陶笛儿又撑着睡意替他们做了一顿夜宵。最后几人讨论的时候,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陶笛儿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在讨论一些机密了。便也自己识趣的退下。 后来接近早上的时候,远啸和远路又来了一趟,嘱咐自己好好照顾李忱。陶笛儿迷迷糊糊答应了,道了句“万事小心”,看着两个人走了。 第二天醒来,陶笛儿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事实—— “啊啊啊……远路!你没给我留银子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冷面宝宝 一大早上,陶笛儿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散着凉气,接着一阵微冷碰触到自己额头…… 那微冷的温度熟悉,陶笛儿忍不住霍得睁开眼睛。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陶笛儿先是一喜,但擦了擦眼睛,再用自己可怜的右眸仔细一看,看清来人时眸子又一下子黯了下来。 李忱穿着中衣,只淡淡看着那人动作,没有说话,看着那人从迷糊转而惊喜又至失落防备,心中刚刚还算不错的心情有些败坏了。李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开始琢磨一件事,难道自己这么让人不信任? 两人沉默对视,一时气氛诡异异常。 陶笛儿很无辜,她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感到似乎那人的温度,惊喜之下睁眼,却没想到李忱穿着中衣站在自己屋里。好好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李忱也很无辜,因为几日来他本来就进食极少,昨日安排完事情后,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竟觉得有些饥饿。所以清晨醒来他发现身边没有服侍的人,便起身来看看,可谁料陶笛儿还在睡着。他御人向来极重规矩,看如此就想将陶笛儿叫起来,然而看到对方睡颜,心中不知为何改了主意。 那女人睡着的时候,脸色会从白天白得有些羸弱的肤色变为白里透红,菱形的唇瓣微微嘟起,额上的碎发打下来,茸茸的。睫毛细长如同羽扇,此时安静下来,给人一种清丽文弱之感。李忱看到对方裹成粽子一般,好像是冷一般,不由自主将手伸向对方额头探视温度。谁料可能是未穿外衣,在外面冻得有些久了,所以手上的温度有些凉,没想到就这么把女人叫醒了,可没想到对方看到自己竟然会是如此防备的表情。 “主子?”陶笛儿眨眼,看到对方不悦的神色,心中一凛。乖乖,冷面宝宝你不是喜怒不长于色吗?如今这么生气,是自己惹到他了吗?然而看到对方穿着中衣淡淡站着,这才醒悟过来,冷汗滴落。 “小的这就起来服侍主子更衣。”陶笛儿连忙从床上鼓捣起来,急三火四往自己身上套装备。等穿好衣服时,才发现李忱正偏头看着屋子另一侧,如冰的俊脸上似乎有些可疑的红色。陶笛儿不由更加疑惑了,自己刚刚即使是从床上起来,也是穿着中衣的啊。没露胳膊没露腿的,你回避个什么劲儿?况且你屋子都进了,现在又装什么装? 她却没有想到李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刚刚看她起身时,才突然意识到对方是女人。不过这个伤人自尊的事情,她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主子,现在早上已经天凉了,我这儿去给你拿衣服吧,您略等一下。”陶笛儿说完连忙回李忱房内替他拿衣物,出门时看了眼还未明的天色,差点把一口牙咬碎。 等她回来的时候,李忱正坐在床上。陶笛儿眼皮一跳,先伺候对方穿上衣服,接着打水帮他洗脸,束发。 陶笛儿看着那坐在椅子上一脸冰雪的人,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这么说,以后伺候这位主子的任务都在自己身上了?昨天远路走的时候,许多话她都听得迷迷糊糊的,但其中还有四个字他重复了好几遍,陶笛儿细细回忆起那四个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近身随侍。 这是毛意思?意思就是说让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这个人形冰柜,照顾他起居饮食?陶笛儿觉得欲哭无泪,连手中丝滑头发的美妙触感都差了几分。 感觉到对方动作僵硬,李忱忍不住不悦的一皱眉,想起刚才她居然要自己叫她起床,便想训斥。但下一刻李忱又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心情和这些奴才较真?若是远路在的话,自己略微敲打,他自然会替自己处理。但如今……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直到一阵“咕咕”的声音,陶笛儿才愣愣的回神儿,发现自己爪子抓着人家一绺头发已经好久了。 “朕饿了。”发声者还是一脸寒冰,淡淡吩咐。但陶笛儿看着那人眼中严厉的刀风,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连忙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李忱不由心中又是不悦,好个蠢笨的奴才!怎么朕身边就这么可怕吗?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但不悦归不悦,如今身边只此一人,又是唐家旧人,李忱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隐忍下来。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早上三番四次异常的情绪波动是从未有过的。 陶笛儿来到厨房就苦了,昨天远路走的时候没有留下银子。而经过昨晚的扫荡,能够吃的东西也着实不多。想到那位大爷还在等着,加上自己早上起得比他晚的确不大敬业,陶笛儿只有决定自掏腰包,将门一开就冲向了早集。 好在虽然是小镇,但早上还是有一两间早点铺子的。陶笛儿是村镇中的生面孔,众人不由多看了两眼,但见是一个瘦弱的后生,便也没在意。陶笛儿掏了些碎银子买了点豆浆包子之类的,本来还想顺便买些鲜蔬,但怕家里那位主子炸毛,只得作罢。 回到院子,陶笛儿发现李忱居然还在自己那间房内,不由有些奇怪。但还是将早餐摆好,接着也不用对方吩咐,直接用筷子夹起包子,问道:“主子要蘸些醋吗?” 李忱寒眸扫过陶笛儿手中热腾腾的包子,薄唇略微抿了抿,看起来有些不大适应这样的问话。的确,他从小锦衣玉食,中间虽然吃过苦,但在饮食上一直有人打点。况且他身为皇嗣,重点都放在权谋之上,对饮食自然不大精心。陶笛儿这个问题提出来,他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似乎无论是点头还是摇头,都显得自己像个吃货! 想着李忱不由不悦的皱眉,心说这个女人果然不知道深浅! 陶笛儿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自取堕落,等人家吩咐就是了,干嘛自己上赶着凑上去服务?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只有硬着头皮盯着对方的强劲冷气道:“呵呵,主子不知,这外面的包子可能比不上宫里用料,所以用些醋可以调味。如今早晨,吃些醋也能开胃。加上早上主子受了凉,醋可以预防伤寒。” 李忱不动声色,但见对方还记得自己早上受凉一事,脸色缓和不少。毕竟还有用到这个女人的地方,现在训斥未免得不偿失,李忱想着,便点了点头,但却忽略了自己心中那隐隐的一丝轻快。 陶笛儿见对方点头,连忙狗腿的将包子递过去,见对方吃到嘴里后表情没有变化,便知道自己是暂时过关了。喂了一个包子,陶笛儿将豆浆递过去,道:“主子,这豆浆还是趁热喝比较好。”知道李忱不喜欢甜食,所以陶笛儿这一次也没问用不用加糖。 李忱微微喝了一口,感觉热热的液体滑过喉头,入胃十分熨帖,抿了抿唇。倒也不是没吃过,但李忱早上真正品了品味道的早餐,这还是第一遭。 “你做得很好,这些东西,费心思了。”看到陶笛儿听到自己夸奖时眼中的那抹惊讶,李忱忍不住嘴角弧度微微一弯。 陶笛儿还被对方刚刚那浅浅一笑震得回不来神儿,那人已经拍拍屁股决定回自己屋子宅了。陶笛儿还来不及说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就被对方指使着去屋内磨墨。 *** 室内,陶笛儿摸着自己还没洗过的脸,偷偷在李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吃完早餐,似乎这个冷面宝宝的心情还不错。虽然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沉冰,但明显身上的冷气弱了很多。见对方一时没有吩咐,陶笛儿摸了摸肚子,决定先出去梳洗吃饭。 李忱看着那人偷偷摸摸的背影,咳了一声。陶笛儿动作一顿,但却听那人说“吃完饭继续回来伺候。”看着陶笛儿又是见鬼一般逃出去,李忱忍不住摇了摇头,压下心中刚刚那一股奇怪的波澜,继续看手下的东西。 陶笛儿好好收拾完自己之后,看了眼天色,琢磨着是不是趁着李忱心情好,把银子要过来好出门买菜。 李忱听到声响,抬头就见那人一脸让人不顺眼的笑容,低头掩住眼中的不悦。但陶笛儿从进门起就眼巴巴盯着那人,哪里会错掉对方眼中的神色?脚步一顿,陶笛儿有些怀疑,这位又怎么了?谁惹到他了? 陶笛儿想着脸上的元宝笑堆得褶更多,整个人就像是早上吃的热腾腾的包子,嘿嘿笑道:“主子,小的有一件事情要请示主子。” 李忱听对方有事,先将心中不悦放在一边,等着她说。 陶笛儿见对方沉默,便炸着胆子继续道:“远啸哥和远路哥走的时候……” “他们是什么身份,你可以以兄称之?”陶笛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冷冷截住。陶笛儿不由一愣,仔细打量李忱片刻,难道这位被穿了? 怎么冰柜转炮仗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牵牵牵手 李忱出言训斥陶笛儿之后,心中也有些诧异。刚刚不知为何,只听她叫两人亲昵,不知为何心中就好像是压不住的愤怒。但转瞬一想,便释然了。料想是这女人竟敢与自己身边亲信相交,安不了什么好心,所以才这般在意。 陶笛儿被对方一噎,也说不上什么,之后的词忘了一半,老老实实道:“远路公公没留下钱,所以小的现在只好管主子讨银子了。”李忱没想到对方拐来拐去是这个意思,心中微有些奇怪。若是往日,远路断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可是现在却…… 李忱不是未经世事的小毛头,手上自然留着银两,但只见那女人异色的眸子里满是铜钱状,话到嘴边竟改了:“朕这里没有银两。” 话一出口,陶笛儿笑不下去了。 没有?!没有爷在这里赔笑做什么?莫不成咱投到堂堂皇家门下,还得自掏腰包? 况且你小子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拽什么拽?想到今后都要自己掏腰包,陶笛儿心中没好气。看着李忱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内心吐槽——丫的你如今也就相当于姐包养的小白脸,居然还敢跟姐甩脸子…… 李忱感到对方放肆的视线,不由心中一怒。陶笛儿被对方冰冷的视线看得一惊,连忙垂下眸子,当下将心中那些话自动删除到九霄云外。安慰自己这只是短期投资,毕竟人家是皇帝,将来的好处是短不了自己的。 其实不得不说,对于陶笛儿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来说,李忱这样的正巧是她的克星。 见陶笛儿耳朵耷拉下来,李忱也不说话。御人之道他向来明白,这关键之处就在于“一张一弛”。就如初时陶笛儿归于门下时的罚跪,是让以威压人,将她知道今后的主子是谁。之后让远路远啸对其示好,便是以情动人。初时便将任务交与对方,是为了以示重视信任…… 李忱寒眸一眯,心道是不是又该敲打一下此人了?此刻,他却已经忘了之前不想长用陶笛儿的想法,而是琢磨着如何调教合适。 陶笛儿感到一股诡异的冷气,打了个哆嗦。既然讨要银子不成,那自己之后等报销呗。 “那主子,我这里倒是还剩下一些银两,想必这些日子还是够的,只等远路公公回来再说其他。”陶笛儿画外音清晰明确——回来得给我报销。 李忱是什么人?怎么能听不出她的那点意思?但没想到自己只是临时试探一下,对方竟然如此市侩。心中微微有些沉,眼神冰冷的扫过那人,还好还好,只要是贪财,那这个人就还能控制。李忱内心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隐隐的失望。 陶笛儿见对方不说话,而是一个劲儿的冷风直吹,知道今儿是又把这位主子给得罪了。可是仔细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没什么错。你说衣服也穿了,饭也吃了,墨也磨了,要点工钱就不爽了。你难道还指望着我免费服务不成? 姐又不贱! 陶笛儿心中也是有火儿,但李忱积威之下,只得将脸上恶心的元宝笑堆得更深。她已经发现,似乎远路和此人都十分不喜自己这么笑,那么自己偏偏要恶心你! 于是一个上午就在两人别扭的气氛中度过。陶笛儿被李忱一闹,也忘了早上想要出去买菜的事儿,直到中午李忱那句轻飘飘的“备膳”吐出来,陶笛儿才想起来…… “主子,这个……还没买菜……”陶笛儿小脸一垮,冷汗直流,眼看着李忱那儿从冰柜升级为冰雪风暴。 *** “主子,这个坏了……那个还没熟,不行不行……这个太小的。”陶笛儿手忙脚乱自己挑着菜,同时将李忱放在自己眼下的菜蔬加以评价阻拦。老天爷,自己只不过是说要出来买菜,可为什么这位日理万机的主儿也跟着出来了。 虽然看着冷面宝宝一丝不苟拿着白菜这种违和的东西很有喜感,但陶笛儿此刻却没有吐槽的心情。如今整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眼睛冒火的盯着自己旁边那人,唯独当事人还一脸冰霜的问着自己。 第一次意识到,虽然自己是见惯美色(唐家众男),但在这个社会,李忱这种冷峻雍贵的类型还是很受欢迎的。不然你当数字兵团里为何四四党如此人多势众? “哟,你瞧瞧,这公子心多善啊,小厮挑个菜,还要帮忙。”大婶,你确定他是帮忙而不是捣乱吗? “才不是呢,你看那个小厮,啧啧,瘦得跟猴子似的,一看就是个女人。”混蛋,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我这是苗条好不好? “是啊是啊,那个女的应该是那个公子的婢女吧?”小妹妹,未成年人参与这种话题不好。 “切,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居然有这样的俊俏公子怜香惜玉,要是我的话,死了也值了……”呵呵,姐姐你长得是比我好看那么一丁点,但古代女人不是都很含蓄吗?莫非你也是穿来的? 陶笛儿眼皮直跳的听着那些人的话,感觉自己所处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当下不敢耽误,连忙将手里挑好的菜一股脑递给卖菜的。 “您算算,多少钱?” “……”陶笛儿疑惑抬头,却见那卖菜的年轻后生满脸通红,看着李忱默默不语。 靠之!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世界! 陶笛儿拉着李忱终于活着从包围圈里逃了出来,忍不住劫后余生的呼了口气。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简直就是灾难啊!况且其中还有男人三两只…… 李忱被那人握着手,心中意外并没有不悦,只是有些不满。心想这女人怎么如此孟浪,居然能和男子这般牵手,话虽如此,却默默没有松手。只是他现在这么说,却忘记刚刚自己听其他女人的轻挑语言时,完全毫不在意。 陶笛儿缓了口气,也反应到自己不应该拉着李忱就出来,连忙将他的手松开。 感觉着那不算细滑的小手放开自己,李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那人一脸假笑,多了几分不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丈夫捉奸 这些天陶笛儿的日子都过得挺滋。除了早上要比那个人早起来,准备热水替那人梳洗。上午要站在那人书桌侧面,以防那人找不着使唤的人。晚上烧水服侍他沐浴,接着铺床伺候那人睡觉。接着,就完全是她自己的时间了。 各位看官看来,陶笛儿的日子奴役悲惨。的确,开始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自从第一次朱砂丹开始发作时,陶笛儿脑中疼若刺骨,而那人淡淡道“朕一时忘记了”后,陶笛儿就苦中作乐的接受了一切,并且逐渐从这种枯燥的工作中发现一丝趣味。 比如说,她准备一日三餐时,总会有村镇中的大姑娘小媳妇送一些瓜果蔬菜过来,甚至有些年轻后生直接拎两条鱼或是两斤瓜果过来,弄得陶笛儿有时候都想把李忱要是嫁出去,这彩礼一定能收不少。况且那些孩子都纯情的很,往往见到陶笛儿都是面红耳赤,话说不到两句转身就跑,让陶笛儿又是感慨又是好笑。 再如,她发现李忱吃饭也是很好玩的。看着那张冷脸面无表情的嚼动食物,怎么看怎么喜感。而且日子久了,陶笛儿发现此人虽然起得比鸡早,却有些小小的起床气,可能是血糖低。于是陶笛儿在早餐时给他多加了些糖,没想到吃得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一脸阴沉。于是陶笛儿也学阴险了,白天李忱要是敢冻她,吃饭时就做偏甜的菜系。 李忱不是没发现那人的小伎俩,但是看到那女人乐不可支、一脸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的表情,竟不知为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想来也只能安慰自己是目前事情太多,无暇顾及。若是今后有了时间,再好好敲打她一番不迟。 于是两人间竟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和谐,直到那一日为止。 因为到了秋天,陶笛儿决定午饭时加一道汤,算是滋补一下。可是正琢磨着做什么汤,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陶笛儿磨磨蹭蹭开了门,就见一个眼生的年轻后生,小脸通红的看着自己。 陶笛儿以为又是李忱的爱慕者,轻车熟路道:“你来送东西的?谢谢啊,难得你这份心,真是好人。我这里有些银两……” 她假意客气,果然见那憨厚的孩子连耳朵都红了,摇头道:“俺不要银子……这是送给你的。” 陶笛儿心中阴险一笑,但表情还是很为难的样子,“这样不行啊,要是被我主子知道,会罚我的。毕竟白白拿人家东西不好……” 然而让陶笛儿奇怪的是,这男孩子竟没有露出往日其他人的神色,而是好像吓了一跳一般,接着有些歉意的看着自己:“那……那俺……”陶笛儿看着对方那期期艾艾的神色,倒是有些愧疚了。自己刚刚只是表明“收了你的东西不代表我家主子就能看上你”,但没想到对方这么实诚,以为连累了自己而愧疚。 “没事啦,其实我刚刚也是随便一说。你捉鱼也不容易,这钱还是你拿着吧。”陶笛儿数出铜钱,又生生咬牙又加了一枚,只当是看这人顺眼好了。 那男孩见陶笛儿的手伸过来,傻乎乎接过陶笛儿手中的钱。手心与陶笛儿手指相触的瞬间,竟然如同被烫了一般将手缩了回去。他动作一撤,陶笛儿没有防备,那铜钱也就撒了一地。 陶笛儿脑袋青筋直跳,心中丫的倒霉孩子!败家子! 她心中怒着,但还是没跟那脸上已经能煮鸡蛋的男孩计较,低头去捡铜钱。过了两秒,那孩子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也矮下身子帮陶笛儿捡铜钱。但两人的手又是一碰,陶笛儿看着对方如同触电的收回手,心中不由疑惑—— 我又不是有皮肤病,你躲什么躲? 此刻两人离得极近,陶笛儿抬头正好就和对方慌忙的视线对上。陶笛儿本来还想问一句,但见对方面皮子薄的样子,也就好脾气的忍住,只当是李忱又多了个奇怪的追求者。 男孩感到那双眸子看着自己,那人如同兰芷的轻浅呼吸打在脸上,心中不由狂跳。呐呐站了起来,看着那人又将钱递给自己。 “呐,好好拿着,下一次再掉了我可生气了。” “俺不掉了,你别生气。”听对方要生气了,男孩连忙手忙脚乱说。那两尾鱼扫得满是水滴,但男孩偷偷看去,那人脸上还是一脸温柔,没有生气。 陶笛儿看着那男孩着急的表情,一瞬间有愣神,却是和记忆中某个人的样子重合了。摇了摇头,陶笛儿一脸苦笑,接过对方手中的鱼。再看到对方一脸笨拙的表情,语气也耐心了很多:“这样就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请慢走啊。你的事……要是有机会,我会和主子说起的。” 陶笛儿想了想,决定还是破例为此人拉回皮条。想起李忱,他不是也接受过远路吗?看着这孩子也没差到哪儿去嘛。 然而陶笛儿却没想到男孩听到自己的话却是眼睛一亮:“那你啥时候嫁给俺?” 纳尼(什么)? 陶笛儿眨眼,自己刚刚有没有幻听?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刚刚还木讷害羞不堪的男孩猛地下定决心般拉住自己的手:“俺中意你好久了。” “……”冷气阵阵,陶笛儿僵硬着脑袋回头,就见李忱寒眸正冷冷看着自己和男孩相连的手,虽然面无表情,但陶笛儿肯定这已经是暴风雨的前夕了。 陶笛儿另一只手中的两尾鱼唯恐不乱甩了甩尾巴,又溅了陶笛儿一脸水珠。 迷迷糊糊听着李忱冷言将那动春心的少年赶走,陶笛儿在身后要是有个小手帕简直就要咬一咬了。真是……这么纯朴又有眼力的孩子上哪儿找去?! 那句“俺中意你好久了”,让陶笛儿忍不住想握住那孩子的手大喊一声知己。就说自己虽然眇了左目,但也不是没人要的嘛……陶笛儿傻乎乎想着,突然觉得一道刺骨寒冷的目光射来,连忙抬头,就见李忱一脸冰霜的从身边走开。 陶笛儿忍不住一愣,接着有些怀疑——刚刚那人眼中,怎么有种丈夫捉奸的感觉?陶笛儿被自己的想法一雷,连忙摇头。 想必是自己花了钱,所以李忱才生气?不是啊,他不是自己这样小气的人(你看得倒明白)那是因为什么?陶笛儿脑子里想着,只得拎着鱼回厨房。 李忱回到案前,提笔想要继续写字,却发现刚刚的思维接续不上,脑中有些杂乱。不由心中隐怒,要不是那女人没有眼力,自己怎么会因想出去喝口茶却看到这种场景?已为人妇却不守妇道,好个不知道礼义廉耻的贱人! 李忱心中怒气更胜,将笔放置一边。闭上眸子却反省自己最近因为这个女人感情波动起伏太大,似乎有些危险。只是如今又是用人之际,那么也不能将她打发。上一次故意等她朱砂丹发作后才将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给她,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敢不知廉耻,在自己眼下搞三搞四。真不知道唐家究竟是怎么选上了这么个儿媳妇……李忱心中想着,却完全没发现自己一遇到陶笛儿的事情,似乎就会变得尖刻。 这边陶笛儿自然不知道李忱心中如何骂她,否则她也不会在费劲熬鱼汤。等到中午时光,陶笛儿将煨好的汤盛了一碗出来,剩下的依旧在小火上炖着。接着将盛好的饭菜端到李忱房内。 李忱听到那人熟悉的脚步,手中笔微微一顿,但还是继续写下去,只是听着那人发出的声响,笔下的是什么字微微有些忘了。陶笛儿摆好了碗筷,看那人还在深思,只轻轻唤了一声:“主子,该用饭了。这鱼汤是热的,要是凉了就不好了。”陶笛儿刚刚说完,就觉得一股子暴风雪夹着雪沫扑面而来。 陶笛儿一个哆嗦,看着对方那冷厉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表情,心中惊讶。本来这些日子自己略微废话几句,这位冷面宝宝也挺受用的啊,怎么今天就变了?还真是有句话说得好——天威难测。这个人还没当上实权皇帝呢,怎么脾气就这么古怪? 丝毫不知道那“鱼汤”两个字已经变为敏感词,陶笛儿苦苦疑惑着。李忱冰冷的眼中此时却是燃着焰火,但看到对方不解疑惑的表情,心中遽然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怎么突然会在意这种小事情?对于手下之人情之一事,他束之甚少。不因其他,只是懒得去理睬,只觉得不是大事。但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最近的脾气似乎太诡异了些。闭眸一想,李忱惊愕发现最近自己情绪的变动居然都和陶笛儿有关…… 这个女人,似乎太过危险。 李忱眸子霍然睁开,又复冰雪之色。只是眼中一掩而过的杀意,寒冷彻骨。 陶笛儿犹自不知,只将那碗放下,却听那人道:“你也一起吃吧。”陶笛儿忍不住惊讶,瞪圆眼睛…… 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探讨药理 如果让陶笛儿来形容李忱这个人的话,她会在一秒之内想到很多词——冰柜、腹黑、野心、小气、宝宝……但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能将这人和“善解人意”“体恤下人”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然而此刻与那人同坐一张饭桌上,尤其还是只有自己两个人,陶笛儿心中感觉十分诡异。看着那人面若冰雪的低头用餐,陶笛儿也只得伸筷子应景夹了两筷子。只是无奈身边气氛凝冷,只觉得味同嚼蜡,连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 “你……有没有一种药,能影响人的情绪,让人不由自主在意另一个人的行动?”陶笛儿突然听对方发问,筷子一停。 “主子说得具体是什么情况?被施药的人是否神智还清醒?”在唐门毒经中,倒是有类似的药物。 李忱摇了摇头,“……没有。” 陶笛儿皱眉想了想,道:“我倒是没听说过,请问是谁中了这种毒药?没准要是让我看一看……”陶笛儿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发现李忱正寒眸深深,正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高兴? “没有,只是笔记小说中曾有些许记录,所以一时好奇。”陶笛儿很想问一句是哪一本小说,但看李忱表情还是算了。只是怎么这两天也没看那些小说,这人会突然提出这种问题?陶笛儿不解间,发现那人已经重新执起碗筷,继续用饭。 陶笛儿惊讶,刚刚没在意,可现在才发现,对方居然打破“食不言”的黄金定律,跟自己聊这些有的没的?联系到这人今天早上明明生气却又让自己一起吃饭—— 诡异!真tm诡异! “你为什么不喝这个汤?”陶笛儿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听到李忱问了一句,不由愣了一下。 李忱感受到对方的心不在焉,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悦。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好歹。朕已经放低身段,她却敢如此放肆!突然又想起清晨时她与那村中少年对话时的温柔灵动的表情,脸上温度更冷。 “呃……这个……”陶笛儿见对方手指着鱼汤,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没事,我体质和此类食物不大相合,所以才……您喝就好。”陶笛儿心中看着那鱼汤的确心中就会有些不好的记忆阴影。只是鱼类的确在秋季进补不错,不然她也不会巴巴煮给李忱。 “倒掉。” 陶笛儿脸上笑容微微一顿,“主子说什么?” 李忱脸色更冷,小冷风刮得陶笛儿一个哆嗦。“朕说,倒掉。” 陶笛儿听对方不客气的语气,心中有些真的生气了。难道说自己就这么自作多情,这个混蛋居然敢这么说?冷着脸端起那盆鱼汤就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心中冷笑,甩脸子,当谁不会吗? 她心中怒极,刚出了房门就挥手狠狠一泼…… “啊呀……!”有人惊呼了一声,陶笛儿看去时,就见两个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其中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人在前,一个眉目粗犷的青年人站在那中年人身后,而中年人全身正在滴着奶白色的水滴……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眼前一直鞠躬的瘦小少年,那中年男子唇嚅动一下,只苦笑的叹了口气。 然而他身后的男子涵养就没这么好了,脸上青白,“这就是大唐皇帝的待客之道吗?”发音生硬,平卷音有些奇怪。陶笛儿忍不住趁着道歉的功夫扫了扫对方,发现那人深鼻高目,似乎不是中原之人。以前在蜀中时,也曾遇到过南夷之人,与此人相貌倒有几分相似。 陶笛儿见对方张口闭口就是“皇帝”,心里留了个心眼。只是若是敌对的人,估计早就趁着刚刚两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带兵进来了,如此堂而皇之,倒像是李忱找来的盟友。陶笛儿内心转着,眼中连忙挤出两滴眼泪。 “呜呜……小的眼睛不好。这位英雄请多见谅。”那粗犷青年听陶笛儿张口闭口“英雄英雄”,心中的火气未免降了个七八分。但见陶笛儿一双眸子,右眸清澈如墨,左眸却黯淡无光,便相信了一半。见她哭得悲惨,不由悻悻的一撇嘴。 “你们中原的男人,怎么哭哭啼啼的?”陶笛儿闻言脸上一抽。 “扎姆兄可不要误会,这小兄弟只是年幼不懂事理,后悔差点伤到兄台。大唐乃是礼仪之邦,要是让朋友受难,岂不是不美?” 那中年人略带无奈的看了眼陶笛儿脸上悻悻的表情,心说这哪里是个男人?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可是皇上怎么会身边多出一个人?想着不由不动声色的打量陶笛儿两眼,发现除了那一脸世故的元宝笑,他竟看不出这女子到底有何高明之色。但见那女子手紧紧收在衣袖之中,心中一动—— 这个人,莫非就是皇上所说的唐门之人? 陶笛儿倒是不知道对方想什么,只是问道:“请问两位来可是来找主子的?” “是,麻烦小兄弟了。”陶笛儿听那中年男子语言客气斯文,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眼中也是带些兴趣的盯着自己,不由暗自吐了吐舌头,转身带路。 屋内,李忱大概是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两人进去之后,就将陶笛儿赶了出来,到底没有给一个好颜色。 陶笛儿在厨房刷碗刷到一半,想想实在是憋气。不由将抹布在水盆里一拍,忍不住骂道:“他猫的,老娘不发威就当我是宠物猫!成天心情多变的跟个更年期女人似的,谁愿意伺候你啊!好心熬个汤还是我多事了……让你甩脸子!让你甩脸子!”陶笛儿没好气的拍着水花,丝毫没注意身后的人影。等她回过头的时候,门口清风流过,阳光照进,空无一人。 室内,送走了那疑似外族的青年,中年男子此刻才真正行了大礼。 “皇上……” “太傅请起。”李忱难得温和的表情,看着那中年男人的眼中难掩信任之色。这样情感外露的李忱,若是让陶笛儿见了估计又要诧异良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等一百五十八章 大唐太傅 陶笛儿看了眼时辰,从厨房走出来,敲了敲李忱的房门。要知道他和那个中年男子已经在屋里关了一天了,让陶笛儿这样不是纯腐女的人也不由想入非非。尤其是知道那叫沈淮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看着自幼教导李忱的太傅,心中不由更加好奇。 可是中午的时候从门口磨蹭想要偷听,却见沈淮一脸和善文雅的走出来,麻烦自己去买一些时令水果。陶笛儿不知为何就晕晕乎乎的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市场上。乖乖,陶笛儿回想起那一张温文普通的脸,心中却是一跳——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看上去软软弱弱的,却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放下警戒,为他所用。 她自然不知道沈淮在先帝朝廷时是何等风光,但有一句话倒是将此人的特点形容的分毫不差,沈淮最特殊的能力就是让任何人都认为他是无害的,都是可以信赖的盟友。所以对于李忱来说,还掌有一定实权的沈淮算得上是他的重要臂膀之一。 “主子,该休息一下了。”对自己这位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沈淮还是十分满意的。当初出计策说让他在先帝驾崩时韬光养晦,就是看中了此人胸怀大志,必定位于人上之位。但多年看着这孩子一点点成长,却是当做半子半君看待。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自苦了些…… “……”没听到回答,沈淮不由看过去,却见李忱皱眉还在思考,不由摇头失笑。先打开门,将探头探脑的陶笛儿吓了一跳。 沈淮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不怕自己,脸上虽然堆着笑意,但还是难掩眼中“兴奋”的神色,向屋内瞟了两眼。沈淮没说话,回头扫了眼自己学生,发现那人竟然也注意到陶笛儿进来,极快速的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这倒是让沈淮新鲜了,自家的弟子自己当然了解。沈老狐狸内心已经开始琢磨,看着陶笛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琢磨。要是陶笛儿此刻抬头看一眼沈淮,就会发现那人一脸看儿媳妇的满意表情。 “还在做什么?进来。”听到李忱吹着冷气的声音,陶笛儿不由咬牙。她和李忱那道鱼汤的坎儿还没有过去,看到李忱这样大爷的命令口气就是不爽。 沈淮看着陶笛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不由唇边溢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自家笨弟子的路还有的走啊…… “姑娘请。”陶笛儿心中正腹诽着李忱,没想到面前这位温文的帝师却是温柔和蔼的和自己说话。陶笛儿一瞬间想到了那个音容相近的绝色男子,心中微微一苦——四叔。 “哪里,小的哪里称得上姑娘,大人请。”陶笛儿苦笑道。听着门口两人一搭一唱,李忱没由来觉得心中不耐。但他身份在此,怎么可能折下颜面再行催促,又不是赶着些吃食! 陶笛儿将饭菜上过之后,没想到李忱对他这位师父倒是十分尊重,难得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加上沈淮一脸温柔笑意,倒衬着身边李忱身上的冷凝之气去了一半。 沈淮看着陶笛儿看了一眼李忱就不自觉撇撇嘴的不屑表情,心中好笑。看着自家弟子由于那人表情而脸上一僵,更觉得有几分好笑。这两个人都是小孩吗?这么大还吵架不成? “咳咳……笛儿吃了吗?”听沈淮突然叫起自己名字,陶笛儿心中却没有唐突的感觉,因为沈淮此人乃是老狐狸了,要是想让一个人亲近自己,简直太简单了。 “还没。”陶笛儿眨眨眼睛,其实她真的很喜欢这个长相文雅的男人。俗话说有对比才有优秀,和旁边那个人体冰柜相比,陶笛儿感觉此人简直亲切的让人痛哭流涕。更别提此人让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让她想起唐夜暮。 “既然这样,那么坐下一起吃吧。”沈淮说话的时候,眼角不忘不露声色的观察自己弟子的表情。发现李忱脸色不变却也没否定,心中的主意更加拿准了几分。 陶笛儿在对方热情的目光中有点手足无措,觉得有些奇怪。就算自己是外聘技术人员,但堂堂帝师也不必对自己这么亲切吧。为什么看着这人如沐春风的笑脸此时却有些诡异呢?陶笛儿哈哈两声,本想推辞,但沈淮是何等老奸巨猾。三言两句打太极就将陶笛儿转晕了,坐下时甚至连平日摆惯了的元宝笑容都不知道怎么挂在脸上了。 李忱冷眼旁观先生和那女人过招,看着那人难得仲愣的傻样子,刚刚心中的不快不知何时淡了几分。 沈淮虽然看起来温和,但习惯与李忱却是一样的,食不言寝不语。然而一用完了饭,陶笛儿就陷入了“家有几口人,地有几亩地”的诡异问题中。浑浑噩噩回答着那人的问题,除了唐门的事情一带而过,其他就连自己喜欢什么都被人家问得一清二楚。 让陶笛儿更奇怪的是,就连李忱不知为何都没有嫌两人吵闹,那双寒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幽深的看着自己,让她心里微微有些发毛。话说下一个月,自己朱砂丹的解药还拿得到吧? “大人,那个我还需要收拾东西,不然我们改日再聊?”陶笛儿决定在李忱没有爆发前打住,所以在回答了自己最喜欢的水果是石榴,最喜欢的小食是糖炒栗子之后,就连忙打断仍然兴致勃勃的沈淮。 沈淮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看着陶笛儿收拾东西的动作,就像是公公看着儿媳妇,怎么看着怎么顺眼。这孩子虽然眇了一目,却让人有一种似而相识的奇妙感觉。以沈淮这种人精,一看就能看得出一个人是否心怀歹意。退一万步,若真是此人异心,若真是被自己的弟子盯上,却也是上天入地也跑不了了,所以这一点他还是很放心的。 陶笛儿感觉右眼皮一直跳,尤其是那文雅的男子一脸深意的表情看得她发毛,不敢多呆,连忙捡着东西就逃了出去。 李忱目视着陶笛儿已经走远,才转而看向沈淮,面如冰霜道:“先生可是看出什么?” 沈淮眉毛一扬,以为他是在问对陶笛儿的看法,只笑眯眯道:“很好很好。”没想到自己这弟子也终于开了窍,前几年他还真以为这孩子要孤独终老。 “什么很好?”李忱一时有些疑惑,那只有在相处已深的沈淮面前才露出的表情让老狐狸一时有些好笑,不是吧?莫非这痴儿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 “那你刚刚问得又是何事?”沈淮不问反答。 “先生刚刚问了那个女人如此多的问题,难道不是怀疑她?”这次倒是轮到沈淮傻了,咳咳两声掩饰住笑意,只是憋回去的声音震在胸膛中,别提多难受了。 李忱看着难得破功的沈淮,不由皱了皱眉。那女人果然是不能留,居然连先生的情绪都能影响了吗?还好他这些心内的想法沈淮并不知道,不然这个外表忠良的腹黑不得笑疯了才怪。 “咳咳,那倒不是。我只是看那孩子投缘……你怀疑她?”沈淮看着不通“世事”的弟子,一时扶额。这种对人僵硬的态度,真的是自己教他的?还是和先皇学的? 李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目前也只能用她,毕竟她是唐门现在为数不多的人了。” 沈淮听到唐门两个字的时候,有一刻的失神,但下一秒立刻恢复谈笑风生的模样。笑意温和,喝了口茶道:“这么说,她是唐家的小姐?” 李忱不知为何提到这个问题心中有些隐隐不快,皱眉道:“不是,她是唐家少主的夫人,按理说是唐家下一代的主母。” 沈淮没想到陶笛儿竟是这个身份,不由也是一惊,但看到自己弟子眼中含着的莫名的凉意,心中却已经明白了些事。 “此事先不用先生管了,如今南夷一事全赖先生。如今宁州兵力十有八九已经进入了长安,而回鹘牙帐那边也传来消息,远忠已经去商讨细节。” 谈到正事,沈淮也是一改笑容,严肃道:“此事若是先帝幼帝泉下有知,必不赞成。但如今阉党当道,祸乱朝纲,却只能借助这些外道了。” 李忱没想到一直对此保留的沈淮难得表明态度,不由动容道:“先生支持,学生在此铭感五内。南夷之地辛苦,制衡更加困难,让先生左右掣肘,是学生不是。” 沈淮温和一笑,摇了摇头。 “南夷多险,朕恨不能亲去,但在此也只有以茶代酒,愿太傅马到成功。”李忱寒眸幽深,举起手中茶杯。 沈淮看着李忱酷似其父的英明脸庞,脸上却显出了怀念之色,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朝堂之上的风仪无双,温声道:“皇上乃是天下之主,臣披肝沥胆亦是应当。况陛下体恤下臣,更是感激涕零。”说着肃容一礼。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饮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篝火夜谈 宁蔡官道上,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慢慢行着,那车把式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睡得迷迷瞪瞪,小脑袋一耷拉一耷拉的,却出奇有一种闲适舒缓的态度。整辆马车融在这黄昏的气氛中,显得意外的搭调。 “远笛。”声音冷淡也不大,但那车把式少年立刻将头抬起来,虽然眼中还是朦胧,但声音却是清澈明白,一点不见破绽。 “主子何事?”她没想到那位让人亲近的太傅大人居然只又待了一晚就走了。虽然走前很亲切的和陶笛儿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但最让人感动的是他居然留下了一沓子银票给自己,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那一句“皇上就托付给你了”让陶笛儿微微有些违和,但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更遑论李忱现在本来就是自己的主子呢?更何况人家温润太傅还特地和陶笛儿说“皇上自幼受苦,可能有所得罪,我在这里就先替他说声抱歉”。陶笛儿不由感慨,像这样脾气好有素质又讲理的人上哪儿找去?陶笛儿向来是人敬他一尺,她敬人一丈,当即表示绝对以大局为重,以主子为重。 “前面到什么地方了?” 看着远处隐约已经可见的朦胧山影,陶笛儿模糊道:“估计快到蔡州南境了,这前面的山已经可以看见了。” 那车中沉默了一声,吩咐道:“附近可有落脚之地?” 陶笛儿脸红了一红,因为没有赶路的经验,所以刚刚在下午时路过一个小村,却没有休息。眼下四处无房屋之处,恐怕是要露宿了。好在李忱此刻在车中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她也就老实不客气道:“回主子,今天恐怕还要委屈了。” 李忱在车厢内倒是没说什么,但嘴角也不由逸出一丝苦笑。这路上已经十天,但单单在外露宿之日就已有一半以上。若不是也着急感慨回至长安主持大局,恐怕也不会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么办吧。”李忱说完,陶笛儿呼了口气。刚刚以为这位主子该生气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没什么表示,倒是让陶笛儿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连更衣睡觉都要人服侍的自理无能儿竟能在野外吃苦,倒是让陶笛儿想起沈淮那一句“皇上自幼受苦。” 陶笛儿想着心中又是一愣,却是发现沈淮的另一能力,那就是有方法能让别人对他说过的话刻骨不忘。陶笛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已经在等着自己了呢? 晚上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燃起篝火,陶笛儿用毒性较弱的毒药在地上画了个大圈,将马车和两人的活动范围圈出来,以避蚊虫野兽。李忱冷眼旁观,并没有说话。第一次看到女人这样做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看到那篝火下一丝不苟的侧影,才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也是吃过苦的吧? “好了。”陶笛儿脸上堆着笑容,将烤好了的兔子腿递给李忱。其实李忱也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比如他那把小巧的弩箭,陶笛儿第一次看到后就千方百计哄了出来,给两人解决了不少伙食问题。 接着陶笛儿将烧好的银壶取下来,却被烫得摸了摸耳朵。李忱看着那人篝火下红扑扑的小脸烫得呲牙咧嘴,心中隐隐有什么情绪,却没有抓住。 “……主子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陶笛儿看着对方不见动作,不由怀疑。将茶水注入杯子,先递给李忱。其实每到吃饭的时候,陶笛儿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平常冷然的李忱在这种时候不知为何总会表现的十分稚嫩可爱,让陶笛儿有种喂食宠物的满足之感。但自己虽然没怎么试过烧烤,但看那卖相还是不错的,难道对方不喜欢吃烤食的东西?陶笛儿不由皱了细眉,心想要不要下一次还是回到叫花兔子之类的做法。 李忱被对方一叫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心中微微一动,但表情却是波澜不惊。将手中的兔子腿撕了一些肉入口,倒是香腻细嫩,口齿留香。转头又见陶笛儿一脸期待的表情,一句话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味道很好。” 陶笛儿闻言不由惊讶长大了嘴巴,连笑容也来不及挂上。自己没有听错吗?这是李忱第一次明着夸自己的厨艺啊?看着对方不加掩饰的表情,李忱心情慢慢有些变好,喝了口茶。 火焰明灭,照在两个人侧脸上。 因为路上清静,所以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显得格外真切。加上远处时而传来了不知名的鸟叫,更显得幽静。 陶笛儿还没从三关崩溃的打击中缓过来,而更让自己惊讶的事情已经发生。 “……我小的时候,曾经和母妃流落民间。那一段时间父皇刚刚驾崩,郭皇后忙着扶立九弟。我母子二人被视为眼中钉,本是要在遣出帝都时被秘密处死的。”李忱的声音虽然冷冷的,但在篝火的衬托中,却又几分回忆的温暖。 “那个时候我还没像现在一样,只是听先生说让我装傻,于是就故作疯癫。没想到倒是如此救了我们母子二人一命。”陶笛儿还陷入对方和自己讲述故事的惊讶中,所以没有看到李忱看向自己的深幽幽的审视寒眸。 “那个时候,我们是连这种东西都没得吃的。当时年纪小,还向母亲讨食物,弄得母亲直掉泪。”李忱的语气很清淡,一瞄而过。但陶笛儿却能感受的到本在云端的孀妻弱子,陷入这样颠沛流离、朝夕不保的惶惑无助。 那个时候,李忱肯定不是个冷面的宝宝。会因为肚子饿而拉母亲的衣袖,也会笨拙的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与母亲相依偎的睡觉,彼此温暖。 陶笛儿想着不知何时唇角也溢出一抹感慨的笑,在火光的照耀下,竟让人温暖的有些移不开眼。 李忱看得一愣,但还是撕了些兔肉,继续道:“后来总算是回到了宫中,只是……”之后的事情陶笛儿也知道一二,总之是母子二人被郭皇后欺负的更惨。 “怎么,你在同情我?”陈述已断,那人声音转冷,陶笛儿忍不住一个哆嗦—— 不是吧,大哥,你又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借居山中 百川沸腾,山冢碎甭。高谷为岸,深谷为陵。 蔡州之境,环境皆山。但山势南高北低,是为历代兵家要塞,地势凶险,护守都城长安。其镇守将军大多深受皇恩,与其他三边威武总将军位列大唐武将之顶端。但自唐统一百数十年,南夷归顺,战乱已远,而南部山脚的屯军亦早已放马南山,百姓与世无争,耕作织猎。 “请问有人吗?”陶笛儿隔着那只到腰际的柴门喊道。 两人若想进入蔡州,有两条路。一条是自官道继续行进,沿着南山山脚绕到蔡州之西,入城门关而入城,只要两天的路程,之后穿城而过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还有一条路就是眼前两人所在的这翻越南山的细小山径,却要七八天才要入城。 但两人昨夜露营之时遇到了一队商队,灰头土脸的从蔡州城门处折返回来,说是蔡州城门已关,闭城不纳。一些来往之人都是怨声载道,但据有些在城内有门路的人说,这蔡州封城的禁令却是从蔡州将军府中传出来的。所以城中城外都是不断留言,要不是城门箭楼上兵甲完备的蔡州守军,可能早就乱了。 陶笛儿套话的时候,回头询问的看了李忱一眼,但对方还是一脸冰封,陶笛儿不由悻悻。 而那路商人就称得上是有些门路的,听那些下人管那个领头的叫“少堂主”,在长安中也是颇有些底子。本是入南夷之地倒卖珍贵药材,却被堵在这蔡州城外。但长安城中尚有紧急事务,所以只好决定翻山而过。 商队急于赶路,但却有些愁眉不展。陶笛儿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却被对方一句话惊讶了半天。 “这蔡州南麓乃是山贼群踞之处,这一路恐怕比在南夷还要凶险!”那领头的青年叹了口气,因为是商人的关系,目光中总有一种精明的神色,但说话大方敞亮,并不惹人心烦,恐怕这也是经商为人之道。 陶笛儿听得暗自点头,毕竟南夷之人虽好勇斗狠却性格憨直,如何是凶悍的山匪所能比的?但这商队中还是有几人是懂功夫的,至于是镖局雇来还是自家伙计,陶笛儿却是看不出来了。见对方并不放松的样子,不由没话找话安慰两句:“毕竟这里离长安也不算远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想来那些山贼不会太乱来。” 没想到她话说出来那些行商的人却乐了,一脸摇头说他“未经世事”,那其中有一个憋不住话的当即讽刺:“什么皇帝?明明就是个傻子,不是都说这天下已经姓马了吗?”陶笛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控制不住就向着李忱方向看了一眼。 多年以后,陶笛儿也忘不了当时那人篝火下凌厉却沉静的剪影。就如同是伺机待发的潜龙,冷漠隐忍,眼中却是暗如流光,只待时机到时,凌于九天。 “你们是谁?”一句苍老防备的声音,打断陶笛儿的臆想。 看到那从木屋中出来的老妇,陶笛儿连忙堆起乖巧的笑容,道:“老婆婆,我们是路人……” “哼,什么时候这山中还有路人了?”老夫人浑浊的眸子看了眼两人。发现只有两个人时身子微微一颤,但还是隔着门防备道:“你们有什么事?” “老婆婆,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山路难行,我们有些乏累,是否可以借贵地休息一晚?毕竟山间野兽居多……”陶笛儿恳求道。这山路的确要比平地耗费体力,她自从不能修习武功后,身体已经差了许多,也就是比刚刚穿越时好上一点。而李忱虽然从来没有埋怨过,但陶笛儿却知道他也是没吃过这种苦的,如今在山中遇到人家,当然要珍惜了。 只是那老妇似乎并不领情,只道:“这只有老妇一人,恐怕是不能招待。” 陶笛儿刚想再说话,却被李忱拉了一下。回头看向李忱,却发现他眼中阴沉,略含隐怒。陶笛儿莫名其妙,不知道又触了这位大爷什么逆鳞,但胳膊上一疼,却被对方大力一拽,离开了那柴门口。 陶笛儿刚刚和老妇对话时,故意压低了嗓音,所以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一般,只是声音略嫩了点,却看不出端倪。但此刻呼痛出声,却是没有掩饰。 “等等,你们进来吧。”陶笛儿听到那老妇虽然口气仍然冰冷,但却改了口,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主子?”陶笛儿忍不住看了眼仍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李忱的手,再看老妇突然有些开窍——莫非李忱不爽这老妇人比他还冷还拽?腹诽着陶笛儿不由傻笑,李忱本来心中不愉,看到陶笛儿傻乎乎的笑脸不由一皱眉,但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臂。 “怎么还有女人家会来这南路?”老妇阴着脸瞪了眼李忱,语气明显生气。然而陶笛儿还没来得及看热闹,就被老妇人下半句拦住了。“让媳妇穿成这种样子就能免了山贼吗?真是白日做梦!这天晚了,女眷不适合在外面,只是小子,明天你们还是远路回去吧。” 陶笛儿被雷得一咳,想到自己和旁边的冰柜被联想成夫妻,就打了个哆嗦。但她刚刚想解释,却被旁边的李忱又攥住了手腕。陶笛儿不由诧异看过去,却见对方给了自己神色,只得闭嘴。 老妇见李忱沉默,便也不再多说,只颤颤巍巍在前面领路。李忱此刻已经将陶笛儿的手臂放开,自己首先跟了上去。陶笛儿看着那人背影,将袖子偷偷拉起来一看,不由开始皱眉甩脏字——丫的都掐青了! 因为是“夫妻”的名义,所以两个人的房间是安排在一间的。陶笛儿帮着老妇做了晚饭,之后和李忱回到房间后就傻了。这房间听老妇说是她死了的儿子准备娶媳妇用的,没想到便宜了自己两人。 看着那虽小却整洁的陈设,陶笛儿似乎可以想象那老妇人一人坐在屋中,边擦拭边想着儿子生前音容的样子。所以陶笛儿并没有多动屋内的摆设,只是将床铺好。 在她劳动的时候,李忱只是坐在屋内简朴的木桌前,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陶笛儿将床铺好后,也没敢打扰他,直接向门外走去。谁料这个时候李忱竟然问了一句“去哪里?”话音虽然冷冰冰的,却绝对让陶笛儿有些意外感动了。毕竟自从认识李忱来,这是对方第一次关心自己的表现。 看到那女人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李忱心中一沉,难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就是这种印象? 陶笛儿没回话感觉到那人似乎开始有些生气了。这种只是她的一种感觉,毕竟从外表上看,李忱是没有什么变化的。陶笛儿不由小心答道:“我做饭的时候见那个老婆婆的水缸空了,既然住着人家的,我想看看能不能帮忙打点水。” 李忱冷冷打量了陶笛儿一眼,冷道:“只是一餐一饭,酬之以金就好。做这些表面功夫有什么用?莫非是看她可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留下帮她打上一辈子水?”陶笛儿被他一噎,心中不由苦笑。这个孩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这么偏激? 当初在初遇时,李忱的冷漠就让陶笛儿有些在意。对于旁人见死不救,却是一代帝王。陶笛儿从日常的相处中,看出了些端倪。只要是眼前的小恩小惠,此人从不重视。举个例子,他作为一代帝王,可能对一地百姓加以庇佑,却不会救助面前遇到的一个垂死之人。 从任何意义上来讲,李忱不是一个好人。但陶笛儿清楚,一个好皇帝和一个好人也不是一回事。 只是她作为一个心智健康五讲四美的青年,遇到这样一个别扭颓废的孩子,还是忍不住想废话两句。加上这些天相处陶笛儿也不知不觉和此人接近了很多,所以不由叹了口气:“那若是帮不了她一辈子,就不帮了吗?有的时候,开心一瞬间也是开心啊?” 李忱听到那人的话,在心里转了两转,声音依旧很冷:“若非长久,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谁教给你的?”陶笛儿被对方的颓废主义气得乐了,坐在了对方对面,也直直看着对方的眸子:“人之一世,不过五十光景,恍若一梦。若真是不长久就没有意义,那还要活着做什么?” “活着做什么?”李忱淡眉轻轻蹙起,薄唇无意识重复着,眼中更加冰澈幽深。 陶笛儿点点头,接着道:“人活在世上,常常问自己的问题就是:你是谁?你从何处来?你为什么活着?茫茫众生,商者争利、士者争名,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对于一个帝王,可能一个人的生命如同草芥。但要知道,如同大海浩瀚,每一个个体都是组成这个国家的一滴水。有的时候只是一个微笑的动作,却可以拯救一个人,怎么能说是没有意义?”陶笛儿没想到自己不假思索就能说出这么圣母的话,不由对自己佩服了。 “……走吧。”李忱冷澈的声音响起时,陶笛儿忍不住惊讶瞪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同床勾引 打完水回到屋子时,陶笛儿还有些醒不过来神。刚刚和她一起出去的人是李忱吗?虽然没有伸手帮忙提水,但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陶笛儿忍不住怀疑皱眉看了眼李忱,这个人不会是在自己眼皮底子下面被穿了吧?要知道最近穿帝王是很流行的。 李忱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开始神游外物,所以在他叫了两声陶笛儿让她伺候更衣时,不由深深皱起了眉。 “你再想什么?” “哈……没事没事!”陶笛儿醒过神儿来,看着李忱伸开双手满脸不悦的看着自己,愣了一秒马上回过味儿来,替他更衣。等服侍李忱上了床,陶笛儿松了口气,转身将蜡烛吹了,接着便坐在了桌前,准备自己睡觉。 “……过来。”半个时辰后,床上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但陶笛儿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立刻从桌子上爬起来,眼神迷离却语句清醒明澈:“主子有什么吩咐?” 李忱借着夜色可以看到对方消瘦的侧脸,明明眼睛都没有睁开,而语气却像是根本没有睡着。原来白天时她就是这么偷懒的?李忱静静想着,眯起了冷眸。 “到床上来。” “哦……啊?”陶笛儿终于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掐了一把被硬桌面压出印的脸,嘶……好疼。 “用朕重复第二遍么?”李忱声音依旧很轻很静,但陶笛儿却没由来知道那人又生气了。腹诽了一声,陶笛儿只好凑过去。其实她怕谁啊?在床上睡自然更好。况且李忱是什么人她也知道,要说他能非礼自己简直地球都能毁灭。 走到床边,陶笛儿看着那人,有些莫名其妙。让自己上床却连个地方都不腾,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睡里面。”李忱的声音冷冷的,让陶笛儿脸颊在阴影的地方忍不住一抽。虽然知道在古代女子是不能跨过男子的,但李忱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她也装作不知道,脱了鞋就躺在了床的里侧。暗暗舒了口气,果然还是床舒服一些。 陶笛儿白天体力透支,晚上又忙活半天,再也忍不住便沉沉睡去。朦胧中看到有一道视线沉静审视的看着自己,但却马上打消了想法。身边是谁啊?李忱!李忱的目光有多“冻人”她是门清儿不过的,怎么可能这么“含情脉脉”? 李忱淡淡看着那马上入睡的人,那张并无防备的脸在里侧只能看出一个淡淡的轮廓。没有了那世故的笑容,显得清丽淡然,恍若夜间才会一现的幽昙。并不是没有和女子同床,甚至性事他也并不陌生,但此刻和平日的生理反应或是其他不同,李忱不由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心。 很平静,并不欣喜,但很放松。仿佛是一个隐隐的想法,只要——她在旁边就好。想法刚刚产生的时候,李忱自己都不由吓了一跳,淡若远山的眉皱了起来。 荒唐!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李忱忍不住一皱眉,突然又想起那日自己在与她因那鱼汤之事争吵以后,不知何时就去了厨房寻她。然而看到她一边刷碗一边却咬牙切齿骂着自己的生动表情,心中的怒火竟慢慢淡去。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陌生的情感隐隐从角落中滋生,让她只会对自己一个人如此在乎。惹她生气亦或是利用她的人,只能是自己…… 李忱想到这里忍不住困惑的揉了揉自己额角,却正好碰到旁边之人枕旁散落的发。 冰凉、有些软糯,和主人完全不同。李忱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拿着那一缕青丝,缠绕指尖。李忱不由心中一跳,连忙将手松开,却忘记了那发丝已经缠绕在手上,拉得那人一疼,呜咽了一声。声音如同小兽,带着坏脾气和委屈。接着整个人微微动了下,无巧不巧的撞入了李忱怀中。 属于女子淡淡香气传来,李忱心中不知为何一动,某种并不陌生的强烈感觉袭来。李忱看着陶笛儿的眼神不由一凛,瞬间冰冷下来。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真是太不简单了! 居然敢对自己用药吗?眉头一皱,压制下涌上心头的冲动,李忱却有了种被骗的愤怒。 李忱脸色一沉,手指毫无预警搭上了那人纤细的脖颈,眼中却已经动了杀意! 睡梦中,那人呼吸越来越浅,眉毛微微蹙起。细长的睫毛微颤,整张小脸惨白,显得脆弱不堪一击。李忱冷冷看着那人呼吸困难的样子,手中的力道慢慢加重。 这个女人,太危险,不能留下! 陶笛儿在梦中感到小麻团似乎扑了回来,吊在自己脖子上,勒得自己渐渐喘不过气来。手指不由自主去拽小麻团…… 李忱看到那人的小手挣扎的拉自己的手,眼中冷厉更深,更加用力。 陶笛儿感到小麻团居然拉不开,而远处慢慢跑过来一个人,却是唐若涵。陶笛儿还来不及高兴,却见唐若涵和小麻团一样,向自己扑过来挂自己脖子,忍不住狠狠一脚踢过去…… 第二天陶笛儿醒来的时候,感觉嗓子特别疼,而且脖子上浅浅一圈似乎是被勒的。而身边的空气则是空前冰冷,弄得陶笛儿连问一问李忱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又是一副臭脸?难道是自己昨晚睡觉不老实,非礼他了?陶笛儿心中犹豫,整个一个早上对李忱极为客气,但她慢慢终于发现一件事。李忱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与这些天不尽相同,而是回到了初识自己的冷漠怀疑……不,应该比那时还多了一份敌意。 李忱看着那女人一脸无辜的装傻,心中冷笑。昨夜,这个女人可是算好了想爬上自己的床,此刻却又装什么?只是想起来还不能杀你,等到大事功成,便让她知道算计自己的后果! 正在帮老妇准备早餐的陶笛儿没由来觉得后背一凉,怀疑的回头看去,却发现毫无异常,不由回过头来。 倒是那老妇不动声色的看了陶笛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贼彪悍 陶笛儿跟在李忱身后,不动声色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腿已经开始有些酸疼,但前面那人不停,她心中不知为何,也只得赌气的跟上。 明明是山清水秀的山路,但前后两人间的气氛却是冷凝。直到前面被绿色掩住的地方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陶笛儿才暂时忘了矛盾,下意识抓住前面之人的衣袖,不让他继续向前。没想到对方也已经听到,停住脚步的同时就大力的将她的手甩开。 陶笛儿气得一怔,看着那人冷冰冰的脸,心里骂道: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动不动就发脾气炸毛,当自己是什么?你既然这样,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李忱倒是没注意陶笛儿败坏的神色,只是听着前面的声音皱了下眉。当下只走到一旁树木茂密的路旁,掩藏起身型。陶笛儿见他连话都不和自己说一句,直接自己躲起来,又是一阵磨牙。当下也不理李忱,躲在了路的另一旁。 果然,那刀兵之声慢慢往这边接近过来,似乎有几个人在跑动,呼吸粗重,显然已经是疲累不堪。而后面追着的人数似乎也不少,叫着什么“劫下他们!兔崽子居然还敢跑?!”那声音竟然还是个女人。 陶笛儿眼皮一跳,接着就见着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 那青年一脸惶急,身上已经溅血,却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脚步踉跄,但还是拿着一个布料不菲的包裹,在旁边两人的扶持用力往这边跑来。陶笛儿咬了咬唇,身子不由自主探起一点,但感到对面树丛中那一抹寒光,生生又咬牙忍下了。 等到那后面的众人追了过来,陶笛儿才不由佩服李忱这个主意。不是自己见死不救,但实在是地方太凶残。尤其是前面一马当先的一个女人,身材高挑,手中却挥着两只比她人都大的钢刀,表情狰狞。而身后的几个人也都是一脸凶悍,手持凶器且一身鲜血,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见马上就要被人追上,那青年眼中闪过了一丝决断,接着将那手中的包袱向后面一扔。果然,那其中几个人就不再追了,然而还没等那青年松一口气,就见那打头的女子一脸蛮横,继续不管不顾的追过来。 “哪里走!小兔崽子,给我留下来!老娘还要劫色!”陶笛儿听着那女子声音,不自主脸上一抽搐。这话怎么这么喜感? 但那青年听到那凶妇声音,脚下一软脸上不由苦笑。这算是什么事?本来只是想尽快返回长安,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了山贼。况且刚刚他店里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会些武艺的伙计都被那身有怪力的女匪一刀一个,如今竟是将财物都留下也不能买一条命了吗? 只是没想到,这一条命没丢在南蛮之地,却要在这离长安不远的地方丢了。的确,这被逼得狼狈不堪的青年,正是当晚陶笛儿和李忱露营时遇到的那个商队少堂主。脚下一个踉跄,青年已经摔倒,他旁边的两个伙计被他一带,也灰头土脸的摔倒。 陶笛儿下意识低头用草盖住了身形,这一点机警还是拜她当初屡屡被追杀所养成的习惯。可李忱虽然灵敏,但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及隐去身形。而好巧不巧的是,那青年倒下的方向正好的冲着李忱的,所以他摔倒之时看到那夜在野外看到的那个冷漠男子竟在这里,不由“啊”了一声,睁大了眼睛。 陶笛儿听到那一声惊呼,便不由扶额,知道李忱肯定是被对方发现了。但似乎那身后追过来的女匪并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哼哼两声,“淫笑”的将刀架在了青年脖颈上,接着打了个口哨,身后就有几个刚刚看着包裹的男子从后面过来,将刚刚扶着青年的两个伙计绑了。陶笛儿隐隐看出来,这女人应该是个身份很高的。 陶笛儿冷眼看着那女子一脸痞气的将青年的下巴用刀尖挑起,心中暗暗吹了个口哨。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跳出来鼓掌,叫一句“姑娘您真帅!”谁说只有恶霸调戏良家妇女?这一回偏偏要倒过来! 陶笛儿感慨这这女人威武,就见那女人似乎是似笑非笑的向自己这边的方向看过来,陶笛儿一呆,千分之一秒之内就将头低到草中,同时收敛呼吸。只是刚刚那一转头,陶笛儿似乎和对方那双褐色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发现那个女人若是不狞笑的时候,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花娇娇皱了皱眉,心道莫非是自己刚刚看错了?不过嘴角含了抹笑,却是向还惊魂未定的青年目光所及的方向瞥了一眼。 “跑啊,怎么不跑了?”女子的口气调笑,带着骄傲抬了抬下巴,陶笛儿在草堆里听着只摇头。这么经典的调戏用语,真难为她用得出来。 “长得倒是还挺白净,今后你就跟着我花娇娇了。若是你听话呢,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姑奶奶都少不了你的,怎么这么没用?站起来!”花娇娇看着青年已经有些听傻了的样子,皱了下眉。接着将那人下巴上的刀撤回来轻而易举的归于左手。接着右手像是拎小鸡子一般,就将男子整个拎着后脖领子提了起来。那模样轻松,看着陶笛儿一吞口水。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脸上不由一红,怒道:“你这疯女人胡说些什么?” 花娇娇脸不由一板,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谁是疯女人?姑奶奶可是黑虎寨大当家!这南山的人见到姑奶奶也要打个哆嗦,你居然敢骂我?”说着花娇娇一个窝心脚就踹了过去,那青年被一脚踹了老远。但陶笛儿看着花娇娇隐隐不爽的脸,突然感觉这还是她“怜香惜玉”了的。 花娇娇大步踏前两步,眉宇间有一丝不耐,接着将青年重新提了起来。“你们这些奸商,偏偏还都是小白脸,让姑奶奶有些舍不得。说话痛快点,是男人就给个真话,到底跟不跟我?不跟我的话,你这些低下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青年听她语气凶狠血腥,心中愤恨难当,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陶笛儿看着那女子撇嘴,接着马上就将男人一把过道肩上,轻而易举的扛起来,眉角一跳。 女中豪杰,绝对的女中豪杰啊! 然而这位女中豪杰却没有走,只是冷笑着看着草丛中的一处—— “那边的那位朋友看够了没有?”陶笛儿一愣,难道是自己还是被发现了?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省得连累到李忱,却发现那人看着的却不是自己的方向。接着,草生微动,满脸冰霜的李忱从对面的树丛中走了出来。 花娇娇看着那冷漠的男子,一时间竟忘了说话。陶笛儿看着那如同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表情,有些心中狗血——不是吧?偶像大人,你就这么被一个破冰柜给征服了?这还是第一面啊第一面! 陶笛儿心中极度打击,拔着手边的小草,感觉刚刚看到的女英雄形象有崩溃的迹象。 李忱不悦得看着那高挑女子露骨炙热的视线,突然觉得如此相比,那个女人似乎还好些。但随即就是一皱眉,那种勾引自己不知廉耻的女人,和这女贼又有何差别? “若是无事,告辞。”李忱答了一句,不耐烦就要走。陶笛儿在草丛里苦笑,她听得出李忱必定是生气花娇娇那么盯着她,如此说上一句话已经是他大爷的极限了,跟“恩赐”没什么两样,可是……大哥,人家是山贼啊!身上还带着血,刚刚劫完道的山贼啊! 陶笛儿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是花娇娇的话,看到李忱这么拽的死德性,非要先断一只腿不成。但她等了半天,却发现那花娇娇还是一脸惊为天人的表情,傻乎乎盯着李忱。连肩上那青年何时醒了都没有发觉。 花娇娇觉得自己心中不知为何好像是有二十五只兔子在心里乱挠,简直是百爪挠心……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他,在看着自己呢…… “放、放我下来!”青年看着自己被那女匪扛在肩上,不由羞愤难忍,挣扎起来。本还以为要抗争一番,然而下一刻身上却传来剧痛,却是被花娇娇摔了下来。青年一时没想到,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就看到眼前李忱冷冰冰的脸。不知道是紧张的疯了还是如何,竟向他求救起来。 “兄台救命!”李忱淡淡冷冷的扫了青年一眼,不置可否。但那视线在花娇娇眼中说不出的好看,一时竟不由痴了。还记得阿爹说自己将来一定会遇到个好相公,没想到活了二十八岁,却在这里遇到了。看着那冷冷的美人,花娇娇就没脾气的酥了半边,傻乎乎笑着也没看懂对方鄙夷的眼神,一心一意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一见钟情。 花娇娇小姐还在感叹着天地间的缘分,想着将来要和冷美人相公要生是十个好还是二十个好,耳边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本公子是宁死也不会从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M潜质 陶笛儿眼睁睁看着那悲剧的青年又挨了一脚窝心脚,听到花娇娇雌虎啸谷—— “姑奶奶才要你,姑奶奶要的是他!”手指的方向,那一张冰山的脸已经开始暴风雪了。花娇娇看着李忱不悦的神色,越发觉得自家冷美人好看,连眼睛都跟浓墨似的,化也化不开。只是美人为何生气? “不是你刚刚说要我跟你……跟你……”青年脸上红白,显然不知道刚刚晕倒之时发生了什么。但见花娇娇的恶魔之手又指向了旁边之人,这青年还是有几分正义之心,连忙喊道:“兄台快跑,这个女贼不知廉耻……”话还没说完,又被追上来的花娇娇补了一脚。 她回头一看李忱更加阴沉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冷美人这是吃醋了……花娇娇看着那双冒着冷气的危险眸子,不知怎么就觉得那似怨似妒的表情说不出的勾人,连忙道:“美人千万别当真,刚刚我只是开个玩笑,他想给姑奶奶当压寨相公姑奶奶还不要呢。” 陶笛儿在草丛中听着那一句美人就忍不住了,将手塞到拳头里才忍住了笑出声来。果然,仔细看去,李忱远烟细眉,樱唇如丹,眸子清澹深邃,端的是美人相貌。陶笛儿只是在唐家久了,才没有注意到。但回头思之,也不怪花娇娇如此着急讨好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觉得那冷气十足的人向自己方向这边警示不悦的看了一眼,陶笛儿吓得胆子一突,不敢腹诽。 “你说完了没有?”李忱不耐烦看着那女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 “啊?说完了说完了……”花娇娇虽然看到美人智商暂时归零,但美人不耐烦了她还是看得出来。今天没想到出来竟找到了相公,花娇娇眉开眼笑,身后有兄弟来请示,她也只是摇了摇手,看了眼那青年到:“算了,今儿就不杀尽了。把这几个小子放了吧,过几天寨里面办喜事,也算是积德!” “放了?大当家,刚刚可有两个兄弟受伤了。”那小山贼一愣,但见对着李忱还笑眯眯的花娇娇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不由冷汗直冒。“是、是。” 花娇娇果然在不对着李忱时,还是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打量了一下己方的情况,又听底下的兄弟将成果一报,冷笑了一声,对着那青年一抬下巴:“便宜你了,小奸商!这趟活儿我们兄弟走得还算顺当,姑奶奶送你句话,以后最好不要走这南路。” 青年见花娇娇这么说,一刻有些呆愣,看着那双手提刀的爽利女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旁边那两个已经被松绑的伙计却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啦,连忙拉起青年就走。乖乖,下一次说什么也不走这路了,不然要是又遇到这个母夜叉…… 等那几人走得远了,李忱也二话不说就要走。陶笛儿不由疑惑,但马上明白,李忱这是给那几个人逃跑的时间……想着不由心中一热,什么时候李忱也会舍己为人了?难道真的是开窍了不成?想着对对方开始的态度也原谅了几分…… “哎哎,你要去哪儿啊,美人?”李忱看着那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眼中不悦。 “滚开!”轻喝一声,那几个小山贼见当家的被骂,都不由横眉。陶笛儿小心肝一个哆嗦,差一点就叫出声来。好在花娇娇此刻正属于恋爱中的女人没大脑,一脸奸笑的恨不得抽了她左脸就把右脸伸过去。 陶笛儿冷眼旁观,发现这个女人的确很有当女痞子的潜质。如此死缠烂打,怎能愁后宫不旺?正琢磨着对方为什么要为李忱这么一棵挂着冰渣的圣诞树放弃整个森林,而那一边的花娇娇已经开始过去拉拉扯扯了。 李忱眉一皱,一只手搭住对方伸来的一只手,眼中狠厉一现,手中动作犹如闪电,就将花娇娇的手腕向着反方向折去。这擒拿的动作精妙,李忱不知练过多少遍,所以动作爽快不拖泥带水,就连陶笛儿都看得眼前一亮。 这么一下,陶笛儿知道花娇娇肯定是要断一个手腕了。但意料之中的骨折声并没有传出,而是听得花娇娇惊奇趣味的“咦”了一声。陶笛儿就觉得眼前一花,等她在看过去,却见两人动作已经换了个个儿。 花娇娇整个人靠在李忱怀中,但手中却握着李忱的手腕。 “美人,和我上山做压寨相公吧?”花娇娇笑得灿烂,手上用力。但却意外发现美人一脸淡漠的看着自己,花娇娇不由又用了两分力。只见那人额上已经见了细密的汗水,却仍旧沉默不语。花娇娇眼中带着兴味的火焰,炙热的目光让陶笛儿在草丛中都不由皱眉。 喂喂,这就够了啊!毕竟李忱可是自己的主子,你要是真的废了他的手腕……陶笛儿皱着眉,但看着李忱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也不由微微佩服。 “怎么样,美人不答应?”花娇娇哼了一声,很好,越是性子烈的,她就越喜欢!眼中兴奋之色闪过,那酸涩的骨头咯吱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不光是旁边的小山贼们变了脸色,就连陶笛儿在草丛中也不由吃惊。 花娇娇看着那人仍是一脸淡漠,心中添堵,突然有了一种凡事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烦躁,但嘴上仍是道:“呵呵,既然美人不说话,我就当是美人脸皮薄,默认就是了。兄弟们,回山寨!” 陶笛儿此刻不由愣住,看着李忱想着自己方向看了一眼,接着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跟着那女人走。她如今也能看得出李忱的一些面部表情,看着他虽是疼痛却一脸安之若素的表情,不由奇怪,怎么回事?况且自己读不懂眼神,你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李忱是个小m,被花娇娇s了之后就真的连皇帝都不当了,要去“吃香的喝辣的”? 这个主意刚刚冒出来就被陶笛儿直直给打了回去,想起那人看着帛图的表情,陶笛儿心中坚信——这当世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当皇帝! 那么,他是在试探自己什么时候救他? 陶笛儿此时这才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从草从中跳了出来—— “给我站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内人身份 看着鼻子尖前不到一毫米的刀尖,陶笛儿咕咚咽了口口水。那寒刃的气息散发,陶笛儿鼻尖微微刺痛,一股细小的血流蜿蜒流下。 那举刀的女子举足若轻看着自己,眼中寒光尖锐,像是嗜人的兽类—— “英雄饶命!”陶笛儿脚一软,就没骨气坐在了地上。 花娇娇挑眉,看着那瘦小好像是某种鼠类的哆嗦发抖,眼睛中的杀气微微减弱。只是这人刚刚摔倒之时却无意中解了刚刚在刀下的不利地位……是巧合还是? “你是谁?”陶笛儿听花娇娇问道。 “啊啊,小的是……”陶笛儿感到对方杀气收敛,松了口气刚想回答,突然听到旁边李忱不冷不淡的声音。 “她是内人。” 靠的嘞!陶笛儿感到身边突然暴涨的杀气,忍不住张大嘴巴看向李忱—— 大哥,你在玩我吧? 相比于李忱的淡定,陶笛儿的震撼,那帮小喽啰的战战兢兢,花娇娇的表现就直白热烈多了。陶笛儿感到那重新指向自己眉心的刀剑,又是一道细小的伤口被刀气划出。不要这样啊,已经不好看了,在这样就彻底破相了。 陶笛儿心中吐槽,但无意抬眸间就已经看到了花娇娇眼中闪过的那丝残忍嗜杀,不由一怔——突然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对方的一刀。陶笛儿惊魂未定,但却看到眼前有什么黑色的飘过。仔细定睛一看却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飘散于空还没落地的,正是自己刚刚被花娇娇削落的头发。看来这人是真的要杀自己啊…… 陶笛儿忍不住趁着这一秒的时间向李忱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着自己,一副与他无关的表情。陶笛儿心中一凉,连花娇娇的一刀已经到了眼前才回过神儿来。这一次虽然也躲开了,但却狼狈很多。陶笛儿苦笑一声,现在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暴捶自己一顿。 你说你藏得好好的干嘛要出来?古今被男人的一句妄语就害死的人,大概只有自己一个吧?陶笛儿苦笑,心中虽然疑惑为何李忱蓝颜祸水的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但却清醒的意识到此刻只能依靠自己了。 若是想活下来…… 看着那张清秀的脸上眯起的异色眸子,李忱眼神深惑。自己不知刚刚为何就说了这样一句,一开始是出于想借刀解决了这个女人,但话脱出口之时,却有了一种隐隐的欣喜,似乎心中暗暗希望着什么。李忱心中微微一震,但看着那女人被花娇娇追得狼狈不堪,却没有阻止。 若是死了,那边算了。李忱没有什么惋惜的感觉,但下一秒却想——若是没死…… 这边真的动手的花娇娇心中也有一丝惊讶,这个貌似老鼠的少年真的是冷美人的娈宠?别说相貌不佳,就从那野草一般的性格也不像是自己以往看到过的奸商们身边的妖媚少年。陶笛儿要是知道花娇娇心中的想法,肯定会气得崩溃,然后跺脚大喊一声——“咱是女人,纯的!” 然而看到那人虽然狼狈却接连躲开了自己的刀,花娇娇却真的有些奇怪了。脑中微微一转,便如火光电掣,回忆到刚刚那人的动作,笨拙间隐隐带着一丝精妙…… “你会武功?”陶笛儿躲得狼狈不堪,全靠着以前唐夜陵交给自己的轻功步法。但如今没有了内功,转挪间已经十分勉强。 花娇娇见对方不老实的摇头,冷笑一声:“小小娈童,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花娇娇刚刚说完就眼皮一跳,隐隐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接着就看到刚刚还一脸疲惫的瘦小的脸上出现一种堪称毛骨竦然的笑容。 “你刚刚说什么?!”陶笛儿身后背景极度黑化,难道对方追着自己砍个不停就是因为误会自己是李忱的男宠?这么说她脑补对方因自己是李忱的“妻子”才抓狂,难道还是瞧得起自己了? “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这么和大当家说话?”旁边某喽啰显然看不清情况,乍着胆子骂道。然而下一秒那人却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一声惨叫传来,就连李忱也不由侧目看了那倒地直捂着自己喉咙的男人。 “呵呵,没想到啊。我就这么不像女人吗?真是对不起啊,我这个臭小子真是好碍眼啊……呵呵……”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阴测测的声音只觉得身上一凉,有胆小的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女人?”花娇娇惊讶,就见那消瘦的身影又黑化了一分。 “看来这位大姐也要长一长眼力了吗?”陶笛儿手指伸向自己腰中的药囊,明明不想动用的,没想到此刻还是要杀人啊。目光不留痕迹的扫向李忱,既然你不仁,大不了一会儿把你一块绑了,到时候逼问出朱砂丹的解药,直接走人好了。 不得不说,能想到这个份儿上,还是陶笛儿太善良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刚刚自己真的死在了花娇娇的刀下,李忱绝对不会有任何后悔。 别问她为什么,只看着那人的眸子,陶笛儿就能知道对方打着这个算盘。想着陶笛儿就不由心苦,虽然和这人是名义上的“主仆君臣”,但相处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两人间已经会有了些感情。却没想到这人不动声色就想借刀杀人…… 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不说? 陶笛儿想着自己对他笑着时候,那人没准心中就已经想着如何除掉自己,不由浑身发冷,一边对那人内心的隐忍狠辣而心惊,一方面却在想着用什么毒药放倒花娇娇…… 花娇娇已经看到那倒地的小兄弟不似人类的痛苦声音,心中不忍的同时也是暗自惊醒,对陶笛儿也不由收了几分小觑之心。 “不想死的太痛苦,就把解药拿出来!”知道多说无意,花娇娇揉身提刀而上。刀势凶猛,和刚刚的力道天地之别,陶笛儿感到刀风阵阵,勉力躲过,同时也明白了花娇娇如今是认真了。 “要是拿出来,也要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我唐门之人,如何能够畏死?!”陶笛儿这话是看着李忱说的,对视那双寒眸幽深,陶笛儿一方面警示对方自己对他还有作用,另一方面则是也发了真怒。 你李忱不要太拿豆包不当干粮!要是在下绊子,老娘也不是没杀过人! 然而似乎这一眼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李忱还是一副冰霜的死样子,倒是唐门两个字一出,那倒地的小喽啰叫声又大了数十分贝。陶笛儿呼吸粗重,但语气却故作清闲。眼睛不留痕迹的瞥过四周的地形,琢磨着如何能够躲避。其实她给那小喽啰用得不过是一般的金狼疮毒,看似凶狠,但只要之后大量服水便没有大碍了。眼前那人叫得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一方面是药效,一方面也是心理作用。 花娇娇冷哼一声,已经看出对方的打算。然而刚刚打算提刀重上,却听陶笛儿惊讶般叫了一声,眼睛看向一边—— 花娇娇一呆,下意识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然而多年来的对战经验却提醒自己有诈。眼角突然瞥见一股白色的粉末,连忙向后一躲,总算是有惊无险。 “阴险小人!”花娇娇忍不住破口骂道。 “嘿……”陶笛儿听着对方娇脆的声音源源不断不带重词的国骂,气得要死,但插不进去话。只得等花娇娇都骂完了才回了一句:“大姐,咱们半斤八两吧?你一个山贼还有脸骂我阴险?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偷袭啊!”话说着,手已经不动声色的重新攥了什么东西。 花娇娇看在眼中,仍旧骂道:“还说是什么人,原来是唐门的。没想到这么大门派还会出你这样的,真不怕败坏了门风?”看来这山贼倒是还不知道唐门灭门一事,不然若是拿这件事出言讽刺,估计陶笛儿立刻就要炸毛暴走。如此说来,这些人能留住性命,还是要多感谢古代消息的流动速度缓慢。 “没想到山贼还讲究什么门风,这倒是让我长眼见了。”陶笛儿故意和她贫着,身体却不动声色和她拉开着距离。花娇娇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止。 李忱沉默看着那此刻言笑晏晏、风轻云淡的女子,突然发现自己竟从来没有了解过她。谦卑的,令人不快的,温柔的,认真的,盛怒的……突然看到草中有一丝不明显的晃动,接着有一个人从草中没有声响的走了出来。而陶笛儿此刻正全神贯注看着花娇娇,所以并没有发现那人。 李忱看着那消瘦的背影不由突然晃了下神。刚刚那一眼对视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故意制她于死地,但还是笨蛋一样把后背对着自己吗?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就不陪大姐玩了。”陶笛儿突然看着花娇娇一笑,却是毫不戒备的向着花娇娇的方向走了一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发烧时刻 花娇娇微微诧异,但却不惊慌,仍是举起大刀,然而手臂刚刚抬起,但只听哐当一声,那刀已经摔落于地双臂也是无力垂下。花娇娇心中一警,突然醒过味儿来,咬牙道:“你刚刚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陶笛儿白了她一眼,好久没有这么说话生活了,陶笛儿内心怀念一下,接着脸上浮上笑容。 “自然是了,不然我和大姐贫什么?”陶笛儿呵呵一笑,继续道:“刚刚那白色的粉末本来就不是触摸的,而是靠的气味。只是那燃静味道太浅,所以一般人闻不到而已。大姐,我赢了,你睡一觉吧,我可先走了啊……”陶笛儿说着,却见那慢慢倒地的花娇娇脸上突然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哼,到底是谁赢了还不一定……”陶笛儿听着对方的话突然感觉有些不好,但还未等她回头,身后就已经传来了破空之声。接着后颈一疼,陶笛儿心中骂了一句“手真黑”,就晕了过去。 等陶笛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反绑在身后,全身都是酸疼,而后脑疼得更加剧烈。陶笛儿骂了一句,感到全身好像都是冷汗,黏黏腻腻的。刚刚好像是做了一个什么梦,但陶笛儿已经忘了究竟是什么梦。只是隐约觉得有些怀念的感觉…… 愣了一会儿,陶笛儿才开始打量目前的状况。自己所在的是一件简陋的木屋,四处漏风,角落里还有些杂物,看起来就是一间破旧到都没人在乎的杂物房,看来已经是被带到山寨了。陶笛儿努力挪动了一下身子,却感到浑身疼得更加厉害,心中咬牙,知道肯定是那帮山贼趁着自己晕倒的时候下得黑手。 不就是把你们大当家用药放倒了吗……真是太记仇了!要知道是她先动的手啊……陶笛儿悲叹一句,接着拖着疼得要散架的身体向角落挪去。要是自己没看错,刚刚那里似乎有颗锈住的铁钉从木板的空隙中露了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他妈的!骗子!”陶笛儿忍不住黑着脸偷偷甩脏字。不是她粗鲁,实在是太过失望。那电视里都是怎么演的?多少被绳子绑了的人都是靠什么破瓷片、破铁钉脱身,但如今她磨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双手已经酸疼以外,毫无成果。 果然,电视什么的,最没用了。 陶笛儿此刻活动了半天,身上又开始冒汗。山风喊了个,再加上受了些拳脚,整个人开始有些低烧。迷迷糊糊间,陶笛儿感到有人开了门。 来人看到角落里的陶笛儿显然有些吃惊,脚步一顿,但还是走了进来。陶笛儿听到瓷器的声音,接着看到有人放了一个大瓷碗在自己眼前不远的地上。接着有人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陶笛儿虽然烧得有些糊涂,却感到对方的视线似乎是在打量自己。 接着来人不温柔的将陶笛儿拨了过来,替她解开绳子。虽然那动作不甚温柔,但陶笛儿能感觉到对方还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自己的伤处。只是那人看到自己被磨得红肿的手腕,显然鄙视的嘲笑了一声,陶笛儿没力气和他计较,只当做没听见。 然后一只有些粗糙的手就抚上了自己的额头,陶笛儿睫毛微微一颤,但却没力气睁开。 男人收回手,接着眉头一皱。的确是发热了……不甚温柔的将陶笛儿放开,那瘦小的身子就又撞向身后的墙,男人见她一皱眉,不由嘀咕一句:“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又不是没被粥过,没用!”陶笛儿隐约觉得这痞痞的声音在哪里听过,但却觉得脑子中哄乱,逐渐黑暗下来。 隐约中,有冰凉的液体流入嘴中。陶笛儿被那液体呛了一下,那冰冷的液体呛入肺中,咳得她几乎死掉。心中不由腹诽,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发烧还用这样堪称冰冷温度的水给自己喝,难道是想看她活生生烧死? 耳边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但陶笛儿听得烦躁,下意识单手挥过去,接着简陋的木屋中响起一声不响亮却十分突兀的巴掌声。 男人捂着自己的脸,表情怎一个狰狞了得。但陶笛儿此刻却没有看到,只觉得身边安静下来,满意的睡了过去。 等陶笛儿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虚弱的摸了摸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去了。陶笛儿疑惑的扫了扫周围,若不是看到那离自己不远,地上的饭碗,陶笛儿简直要认为刚刚是自己烧糊涂了才会幻觉有人来照顾自己。 肚中饿的要命,加上发烧有些无力,陶笛儿爬过去将碗勾了过来,然而下一秒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看着那碗中吃得正欢的小强和其他说不出种类的虫儿,陶笛儿此刻彻底抓狂。 人生,你就是一杯具! 饿着肚子躺在那冰冷的地上,陶笛儿百无聊赖。刚刚起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药囊已经被人搜走了,但是好在还有一只匕首,是当初唐夜陵给自己的,她这次上路怕不安全,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了靴子侧面,好在没被搜去。估计是那些人也不会脱了自己的鞋搜查。附带着还有匕首之毒的解药和几张银票,也是陶笛儿贴身收好的。按理说自己 她突然想起李忱。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想起白天时李忱的语句行动,陶笛儿此刻冷静下来,突然有种隐隐的感觉——似乎,李忱很希望上这山寨! 难道真的想当压寨相公?陶笛儿想到这儿就囧了,但又想起李忱那句差点害自己丧命的“她是内人”一句,更加纳闷。这李忱若真是想和花娇娇在一起,那就不会说他是有家室的人。除去他真的想除掉自己,应该还有些别的说法。 坚信李忱狐狸论的陶笛儿此刻猜不透,却坚信李忱是另有图谋。 只是……真的是好区别待遇啊,那小子应该现在正在享受芙蓉帐暖,暖玉温香吧?可怜自己却要冷风刺骨、饥饿难忍…… 陶笛儿咬牙,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报今日之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假戏真做 挨到第二天早上,陶笛儿总算看到了一个活人。 小虫子从门外进来,就看到了一只豁亮漆黑的眸子,那眸中的热切太深,看得他毛骨竦然的倒退一步。倒是后面跟着的大汉啐了他一声,笑骂了一句“胆小鬼”,就一脚将他踹进屋子。 “小心!”小虫子听到那有些担心的柔和声音,不由一愣。大当家抓回来的不都是脑满肠肥的奸商地主吗?怎么听这个声音像是个女人?而且声音柔柔的,又带着关心,好像是寨子里阿柱的姐姐啊。 手上被人一扶,小虫子就站稳了,然而抬头对上那人异色的眸子又是一愣。 “呼呼,差一点,好不容易有顿饭,差一点又报销……”陶笛儿刚刚事出紧急,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气将那孩子扶住,此时力道一懈,顿时栽倒在地上。小虫子听着那一句话,对眼前之人的印象也刷地降到了谷底。 “哼,你的饭。”小虫子没好气的撇撇嘴,面带鄙夷的看了陶笛儿一眼。果然,就说大当家不会抓错人,这个人虽然瘦瘦的没啥斤两,但也许也是个坏人。 “谢谢啊。”陶笛儿点点头,虽然对方是个孩子,脸上的敌意也丝毫不掩饰,但对她来说,跟这样还没有是非观的孩子计较显然不太明智。听到对方道谢,小虫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之色,接着有些拿不准的看那人将食盒打开。 “呼……”女子的动作绝对不斯文,但进食的速度很慢,像是十分虚弱的样子。吃了几口后,额上就腾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小虫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意,但等他觉得不妥之时,话已经问了出来—— “你没事吧?是受伤了吗?”他刚刚问完,就感到对方的视线从食物上挪到了自己脸上。被那双异色的眸子一注视,小虫子不由自主有点紧张。 “名字?”女子突然绽开一笑,虚弱的巴掌大的脸上很是灿烂。 小虫子一撇嘴,哼了一声,但还是小声的回了一句:“小虫子。”察觉到女子眼中的笑意,不由炸毛:“喂,你凭什么问我名字?不公平啦!” “呵呵,好了好了。也告诉你好了,我叫……小笛子。你看,咱俩名字这么像,可以了吧?”陶笛儿眼珠一转,笑眯眯道。 “谁和你像!哼哼!”小虫子没给她好脸,故作不耐烦道:“你吃完没有?吃完我可拿走了!” “没有没有……”陶笛儿像是证实一般,狠狠又扒拉了两口饭。视线不动声色的瞥向门的方向,小虫子看到她默默不语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劝你,要是想逃出去的话还是放弃吧。免得受皮肉之苦!”陶笛儿意外,没想到这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明,嘿嘿一笑,也不翻脸。 “你笑得怎么那么恶心?”小虫子看着对方脸上好像元宝的笑容,忍不住厌弃。陶笛儿脸上笑容微微一僵,心中却是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哼哼,我恶心?我这不是和李忱笑惯了吗?脑中一瞬间想过某个也嫉妒厌恶自己这样笑容的人,不由一愣——怎么又想起那个没义气的了? 小虫子见陶笛儿一脸的错愕,不由心中一软,安慰道:“算了算了,虽然很恶心,但是我不看就是了。”陶笛儿皮笑肉不笑看着那孩子,心说还真是委屈您了。 “那个,小虫子,我在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当然是我们黑虎寨了!”小虫子皱了皱眉头,但却想起陶笛儿昨天发烧也许不知道情况,当写解释道:“你和那个男的昨天被大当家和二当家劫回来以后,就被关在这里了。我其他的不清楚,但今天早上才接到给你送饭的任务。” 陶笛儿眸色一沉:“那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啊,你是说那个男的?”小虫子眨了眨眼,道:“大当家把他带走了,说是要好好审问一下……什么的。” 陶笛儿看着对方一脸纯真的眨着眼睛,脑后三道竖黑线。“审问”两个字,为什么自己听起来就很奇异呢?昨天晚上自己发烧的时候,李忱不会真的被河蟹了吧? “喂,你脸上什么表情,好猥琐啊……”听到耳边的声音,陶笛儿不哟抽搐一下嘴唇,然后看到一脸如临大敌表情的小虫子,知道自己脑补太过分了。当下轻咳一声,整了整思路。 “那么,请问我在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寨西……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再打什么主意?”话说到一半的孩子突然打住,一脸警惕的看着陶笛儿。让陶笛儿不由疑惑的摸了摸脸,自己长得就这么不被信任?不光李忱想要借刀杀人,就连这孩子也怀疑自己? 忍住到角落里反省画圈圈的欲望,陶笛儿循循善诱道:“我只是想知道如今是什么状况……你看看我如今的身体也知道,我根本是逃不出去的。而且我一个丫鬟,要是主子在山贼手上,自己一个人跑回去也是要处斩的。” 小虫子见她说得悲切,不由有些犹疑,道:“你没……骗我吧?” 陶笛儿连忙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表情调整得那叫一个悲切——“我怎么可能骗人啊?那个和我一起的男人……就是我的主子。这一次和主子去长安探亲,没想到蔡州的城门却开不了。无奈之下我们才会走这条道。结果谁料路上碰到贵门中人……额,替天行道……将那万恶的悭吝商人好好整治了一番。本来心生钦慕之意,谁料竟引起了误会,让贵门大当家的错将我们也当做了是坏人……”陶笛儿偷瞟着对方的脸色编瞎话,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只见对方听到自己拽词云里雾里的样子,心中窃笑。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是坏人,是大当家误会了,所以才?”小虫子努力消化,皱眉问道。 “啊呀,小虫子你真聪明。我废了这么半天功夫都没说明白,你一句话就说明白了!”陶笛儿狗腿的给那人带上一顶帽子。发现原来自己跟着李忱一行也不是没有进步,这骗人的技艺却是一日千里。 “……那你这么说,我去问问我爹去!他应该会和大当家说!”小虫子见陶笛儿可怜巴巴难掩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然而刚想出去却被陶笛儿拉住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忽悠到这个地步,让你出去老娘岂不是前功尽弃? “小兄弟侠肝义胆,实在让人钦佩。只是……恐怕此时不好解释。”陶笛儿吞吞吐吐,因为李忱完全是作为美色被劫上山寨的,如今要是和这小鬼实话实说,绝对会引起他的反感。因为从字里行间,陶笛儿听感受得出这孩子对自己所在之地印象相当之好。 “为什么不好?” “……”陶笛儿眨眨眼睛,心中已有一计,立刻又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直到眼泪就要滴落眼眶,才道:“这一次的误会,主要是因为我的错。我家主子生性薄凉,若是此番脱难,也是会打死我的!” 小虫子脸色一动,接着看着陶笛儿哭得惨兮兮的脸就是大怒:“怎么还有这样的坏人!我让爹去请示大当家,大当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陶笛儿眼睛在小虫子看不见的地方一翻,心说那个色女要是能责备李忱那就怪了! “话虽这样说,但我却不能这么做。我虽然只是一个婢女,但也懂得什么叫做仁义。”陶笛儿模糊记得这些山贼最爱标榜的就是仁义二字,果然,此言一出,小虫子的眼睛就是一亮。陶笛儿知道有门,语言又多了几分真切:“主子虽然对我不好,但也从来没有苛责过我。况且家中老夫人对我实在是恩重如山,我怎么能背信弃义,将主子陷于不义之地?所以,即使是知道自己将来会被主子活活打死,我也一定要将主子完好无损的给老夫人送回去!” 小虫子听得血脉扩张,只觉得从未见过陶笛儿这样善良的人,当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的!这样你主子狠心对你的事情大家就都不知道了,这样大当家也不会惩处你主子。等找个机会,我就偷偷将你主子放了。” 陶笛儿心中一喜,还没感谢,但那孩子下一句话却砸得她头有些发晕——“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人打死的,所以你安心在这里。大当家是好人,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让爹替你求情,到时候你就能在山寨里生活了!” 看着那人美滋滋的提着食篮出去,陶笛儿眼前发晕,都忘了阻止对方—— 刚刚,是自己演戏演过了吗? 为毛要留下自己啊! 陶笛儿一声悲吟,但秋风萧瑟,无人听闻。 *** 突然发现娇娇很有爱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起码满足了咱的恶趣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金屋藏娇 “这么说来,你和小柱关系最好了?”陶笛儿喝着小虫子偷偷带来的滚烫面汤,舒服的从喉咙里叹了口气。 “哼,谁和他关系好啊!”小虫子冷着脸哼了一句,但眼中的色彩还是暴露了一些真实情绪。 的确,这两天的功夫,陶笛儿已经和这个叫虫子的孩子建立了钢铁般的革命友谊。开始还需要自己主动引问,但现在这孩子已经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将心里的话倾诉给陶笛儿听。陶笛儿不同声色的在脑中整理着有用的信息,看着那孩子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也有一点小小的愧疚——自己这么骗他,若是他知道的话,一定会伤心吧? 小虫子则是开心的讲述着今天和小柱白天去山后玩儿时对方的窘样,偷偷看到陶笛儿似笑非笑的温和表情,心中暗暗道:这个女人,真的好像是阿花的姐姐啊,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姐姐? “……怎么突然不说了?”陶笛儿感到对方停下来,不由诧异。 “哼!你都不说一句,谁知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孩子的口气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丝撒娇。 “当然再听啊!”陶笛儿见小东西有炸毛的冲动,连忙上去顺毛。 “那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不就是说小柱想上那断崖,结果没爬两步就摔下来?”陶笛儿隐约还有些印象。 果然,小虫子一听就开心了,继续兴高采烈道:“就是啊,我就说他爬不上去,但他还仗着平日身手好,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哼,滑下来还说什么是青苔给滑了……你是没看见他摔得那副样子……” 陶笛儿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一手已经抓住小虫子的手腕,道:“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小虫子看着对方异彩涟涟的右眸,先是一愣,接着不知所措的机械重复道:“我说‘你没看见他摔得那副样子’……” “不是,前一句!”陶笛儿感觉那想法就在自己眼前,但却如何也抓握不住。差一点……就差一点…… “哦,是小柱扯谎说那石头上有青苔,所以就滑下来,但是根本就没有嘛!” 陶笛儿愣了一愣,这才笑了出来。这笑声极轻,让小虫子不由看过去。但这笑容却和他以往看到的不一样,带着胸有成竹的神采,整个人都好像生动起来,让人不由惊艳。 “你看没看过那石头?上面是不是有灰色的一层?”陶笛儿问道,见小虫子疑惑的摇摇头,不由皱了下眉。 “我当时没顾得上看,这有什么问题吗?”小虫子眨眼问道。 陶笛儿语言一窒,看着那孩子信任的目光犹豫片刻,才道:“若是我猜得没错,你就帮我一个忙吧。替我用小刀刮一点那灰色东西回来,记住,别告诉其他人。”接着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小虫子两句。小虫子虽然有些奇怪陶笛儿怎么会知道那石头是什么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陶笛儿将碗筷替他收拾好,点了点头。 “要是有你那个主子的消息,我也告诉你!”小虫子摆了摆手,转身走出去,陶笛儿含笑送他。等到门关上之际,陶笛儿的小脸才垮了下来。 自己失去李忱的消息已经有好几天了,自从李忱被那个花娇娇带上了山寨,似乎就一直呆在了花娇娇的房间,任何人不得入内。开始陶笛儿还以为是李忱魅力太大,让花娇娇拔不动腿,后来才从小虫子的口中得知,似乎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加上联想起李忱对上山寨并不反对的事,陶笛儿不由在想,那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计划? 既然这样,自己就更要努力了。即使看不穿他们的计谋,也要尽可能的多掌握些砝码……像当初一样被李忱一句话就陷入悲剧境地的光景,她是无论如何也再也不想尝试一遍了。整理了一下思路,陶笛儿就开始在地上划拉从小虫子那里得知的消息。 眼前的这个黑虎寨并不是蔡州南山内最早的一伙山贼,但是后发制人,如今隐隐有了南山第一的称谓。而作为大当家的花娇娇开始也是不被人认可,但近几年随着手下着实走了几手漂亮的活儿,逐渐被人认可。那些丰功伟绩从小虫子那张粉丝嘴里说出来,可信程度大大减少,但陶笛儿还是能从字里行间看得出那个女人的强悍,心中敬服。听着花娇娇,让她多少有些想起了何浣浣,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和崔宁修成正果没有?有没有被苏源继续纠缠? 等等,陶笛儿摇摇脑袋,思路转回——听小虫子说,据花娇娇讲,她的父亲也是山贼,但离南山很远,在更南方的十万大山中。陶笛儿一听这话就不由撇嘴,十万大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劫谁去?难道要过路的猴子交果子吗? 而黑虎寨的前二当家是个老头子,不就日前病死了,是早年就跟着大当家的。现在的二当家是没入伙两天的,要不是手里的功夫硬,估计也没有人服气。说到底,还是花娇娇一锤定音,让那叫赵东的人当了二把手。 赵东?陶笛儿笔下写着这个名字,心中略微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摇摇头。自己怎么可能认识一个盗贼? 黑虎寨的业务经营范围就是过往贪图费用的商人。这些人往往有些违禁的东西是带不过城门关卡的,所以就便宜了这些山贼。听小虫子一口一个“劫富济贫”,陶笛儿突然觉得现代义务教育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就陶笛儿旁敲侧击,这花娇娇如此将人掠上来,有的是为了折磨,有的则是没了踪影。陶笛儿长了个心眼,问他没了踪影的是不是都是长得比较英俊的人。果然见小虫子点点头……陶笛儿眼睛一眯,明白那些人多半是被花娇娇金屋藏娇了。那么李忱应该也一样? 此外,她还了解的就是这山寨大体的方位和布置了,只是太过笼统,不知道能用上多少…… 陶笛儿叹了口气,将地上的东西划拉一下,倒头睡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五迷三道 星夜当空,屋中浅灯一盏。 灯下之人似乎已经许久未动,就如同一座俊美无铸的冰像。许久,男人才抬起波澜无惊的寒眸,向着窗外的方向一望,看着的地方却是那蔡州的方向,看似清冷的薄唇勾出淡淡的弧度。而此时,一道黑影急袭而来,男人却没有闪躲,伸开左臂,那黑影立刻无声的翕落男人臂上,竟是一只神俊的黑鹰。 男人将鹰腿上绑着的纸条取下,看了一眼,就将那纸条用灯点燃。蔼蔼的灰烟升起,直到那火苗烧到男人手侧,他才后知后觉的松手。想起那纸条上的内容,那冰山般的俊脸上竟有一刻的迷茫。 “哟,美人这是在想我吗?”笑嘻嘻的声音传来,男人连眼睛都没有抬。花娇娇微微有些尴尬,挠了挠侧脸,接着走了进来。 男人闻到一股酒气,皱了皱眉,仍旧没有说话。 “喂,我说,你都这么久了,连身子都不让我近一下?”的确是酒壮怂人胆,花娇娇眨着迷糊糊的眼睛,调戏妇女的话说得这叫一个顺流,要是陶笛儿在此非要顶礼膜拜不可。 “……”李忱这次倒是看了她一眼。 花娇娇被对方冷冰冷的视线一看,一咧嘴凑了过去,就去还没扑在对方脸上就被对方隔开。 “你……真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媳妇儿啊?”花娇娇有些怀疑,“没听说你们山下的男人要为女人守身如玉啊?” “你可以出去了。”李忱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直接逐客。这个女人倒是没有为难他,只是白天时限制行动而已。 “……好无情啊,都要成我的人了……呃……”打了个酒嗝,花娇娇醉眼朦胧,显出一丝媚态。像是很热一般将衣领拉开,露出里面白皙嫩滑的肌肤——“想好哦,真的不要吗?” 没有回答,只有对方连温度都没有的一个表情。 花娇娇不由一怔,哼了一声,手指戳到对方鼻尖前,“你还别跟我得意!对了,好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总不能美人美人总这么叫吧?还是说,你就喜欢我这么叫?”凑上去靠在男人身上,热乎乎的气息灌向对方耳畔,带着恶意的挑逗。 李忱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 “美人脾气真不好……那么,美人是干什么的,总要告诉我吧?”花娇娇笑眯眯道:“对了,要不要先告诉你,你那个媳妇是怎么说的?呃……”又打了一个酒嗝。 李忱听到后半句时眼中惑光一闪而过,看得花娇娇吃吃笑得更开心。 “她说啊,你们是去长安探亲的,因为蔡州城门关闭,所以才走了山路。”手指暧昧的摸向李忱的脸颊,看到对方没有躲避的意思,花娇娇不由心中一喜。 “哦?那对此你有什么疑问吗?”李忱不置可否,细长的凤眸眯起。 “……唔,也没有什么啊……只不过没想到美人这样气质的人,竟然不是京城人士,还以为美人是大官呢!”花娇娇笑道。 “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山贼。”李忱淡淡回道。 花娇娇嬉笑一声,脸凑了过去,和对方的视线相平,认真望进那一双没有温度却幽惑的眸中,一字一句道:“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呢?”她说一个字,就轻轻用唇碰触李忱的薄唇一下,看着那人脸上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不由后退一点。 “……是什么人都没关系。”两人彼此间沉默一刻,李忱淡淡道。花娇娇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傲慢回答,脸色不由一僵。 “……呵呵,美人还真是让人火大!只不过让我真的越来越喜欢……啊!”突然一声娇呼,花娇娇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人单手搂住腰部,紧紧抱在了怀里,胸口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之上。接着下巴被那人抬起—— “喜欢我吗?”冰冷幽惑的眸子淡淡道。 “……喜欢……”迷茫中,花娇娇不由觉得浑身有些燥热,整个人像是没有了力气,只有那人揽着自己的那只有力的手发出灼热的温度。 “喜欢的话,要满足我吗?”耳边被对方像自己刚才一样灌入热气,然而花娇娇却是娇躯一颤,接着双眸迷离水润起来。呆呆看着眼前表情仍是一脸冰霜的男子…… 侧边的衣带被那人修长的手指拨开…… 接着是中衣…… “当当当……”静寂的夜中,木质的敲门声格外的明显。 “谁?”男子怀中的某人一惊,迷茫的意识顿时回来,却发现自己中衣已经被男人脱下了一半,其中红色的肚兜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花娇娇微微咳了一声,还没说话就感到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拨开。 花娇娇脸色一僵,但外面的敲门声不断,只好没好气应了一声。 “什么人?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好不容易和美人亲近到这一步,花娇娇脸色败坏,将衣服穿好。打开门一脚就要踹过去,却被对方躲开了。 “咦?”花娇娇微微诧异,心道是谁功夫这么好,但抬头一看便释然了。舒了口气,道:“老二,你来这儿做什么?” 被唤作老二的人咳了两声,不知道是听没听见什么,只道:“好像是山下的兄弟回来报,蔡州城里有些变故,想请老大去主持一下。”花娇娇一听酒气就上来了,心说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但转念一想,能让二当家这么做的,肯定也是要紧的事,想着便点了点头。 “那你先过去……我马上就过去。”男子脚步微微一顿,意外看到花娇娇没有跟上来,但听到吩咐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先过去了,老大一会儿去仁义堂就是。”似乎临走前向着屋内看了一眼,男子的眸中闪过一丝鄙视,但很快逝去了。 花娇娇走进屋,眉开眼笑看着冷冰冰的李忱:“那个……刚刚美人的意思,似乎是答应跟了我了?今儿是没时间了,明儿我就和兄弟们说,筹备一个婚礼。咱得热热闹闹的,绝不委屈你!”花娇娇见对方没反应,只当他默认,美滋滋的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危险男人 陶笛儿再次从小虫子那里得到李忱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全山寨忙得人仰马翻的时候了。 “他真的答应了?”陶笛儿脸颊诡异的抽搐着,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李忱那样的大冰柜会真的委身于一个女山贼头子。难道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他,他上山寨一点阴谋都没有,而是纯粹的被逼无奈?而说自己是他妻子,也只是为了摆脱花娇娇而“口不择言”? “是啊,现在全寨的人都在准备啊!呵呵,大当家说要热热闹闹办一次,绝对不会委屈到你主子的。这一次就是亲上加亲,放心啦,大当家估计很快就会放了你,你主子也不会说你了,皆大欢喜!” 陶笛儿心中犹豫,若是以往的经历,她实在是不相信李忱会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但若这一次真是对方好面子所以才没向自己说“我是被逼的”,那该怎么办?去救他?抢亲去? “喂喂,你怎么了?”肩膀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陶笛儿才回过神儿来。 “啊?” “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又生病了?已经要入秋了,山上的确有些凉,不然我下一次带点厚衣服给你?”小虫子有些担心的话语让陶笛儿感到一阵温暖。 “没有,只是没想到主子真的答应了。”陶笛儿还像是在做梦一般的口气。 “呐,这个是你让我去找的东西!真是服了你了,你怎么知道那个石头上有这种灰色的东西?还真的挺滑溜的,嘿嘿……怪不得小柱摔了下来。”小虫子将手里的小瓶子递过来,陶笛儿心中难以克制的欣喜,连忙接了过来。 “啧啧,什么好东西啊,只得你这个表情,像是捡了块金子似的!”小虫子一白眼,哼了一声,但眼中的好奇还是出卖了自己。 陶笛儿瞧得明明白白,偏偏装傻不解释。“呵呵,也没什么关系,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不说就不说!我还稀罕吗!”小虫子眼睛一瞪,立刻炸毛。陶笛儿心中苦笑,哄了半天,才从对方口中得知,花娇娇已经派人去蔡州城里采办用品,等过两天人回来就能办喜事了。 陶笛儿心中一动道:“两天?这南山离蔡州怎么也有五六天的距离吧?你蒙我?” “切,谁蒙你啊!”看到陶笛儿不信任的眼神,小虫子不由瞪眼,道:“就知道你没见识!这黑龙寨啊,其实是有一条小路可以尽快入城的,只是这路隐蔽,需要穿山而过,其中又有水路,所以才没人知道。 “呀……”陶笛儿心中一动,但却故作担心道:“那要是让蔡州的官兵得知,岂不是坏事了?” 小虫子又是显摆的一撇嘴:“就那些笨蛋,怎么可能发现?哼哼,就算是发现也没有用,这小路的入口啊,就是山寨习武场附近。那里你没看过,是一处天然的屏障,只能有一人通过。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只要寨里的人在上面用弓箭,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陶笛儿看着那人眉飞色舞的样子,知道此言不虚,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这一条路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啊,虽然其他山寨都被蔡州军讨伐过,但只有我们黑虎寨从来没有过。嘿嘿,一定是因为大当家二当家都太厉害了啊!”小虫子嘿嘿笑道。 陶笛儿点了点头,随声附和了两句,心中却想,这黑虎寨居然一次都没被军队征讨,看起来是有些猫腻在。而且听小虫子所言,这寨中的秩序极好,简直称得上是军事化管理,除了是不是爆句脏话,陶笛儿都以为是身在军营之中。 “好了,不和你说话了,下午还要和小柱替大当家干活去,哈哈,你别羡慕我!看你家主子和大当家关系那么好,估计你马上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我把你介绍给小柱还有我爹娘认识。对了,你知道吗?你好像阿花的姐姐啊!” 陶笛儿正想着心事,被对方一说,有些仲愣,直直对上对方纯澈开朗的眸子,“阿花的姐姐?” “……恩,是啊。”陶笛儿突然发现那点头回话的孩子脸上微微有些黑红,接着羞赧的说:“其实,我一直没有姐姐的,所以看你感觉好像……” 陶笛儿心中一震,等晃过神儿来的时候,那害羞的孩子已经早跑了。陶笛儿不由握住手中对方给与的瓶子,心中的感觉一时连自己都有些难以把握。 但是小虫子猜得真的不错,当天晚上,陶笛儿就被从那小破屋里叫了出来。陶笛儿默声不响跟着前面的男人走,然而眼角却飞快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和往来之人。 训练场、忠义堂、仁义堂、居所……托了以前让唐晚楼逼着强背毒经的经历,陶笛儿感觉此刻的思路异常清晰,很快将走过的路径刻在脑子中。那带路之人还以为是陶笛儿害怕,见她沉默寡言怪可怜的,不由道:“放轻松一点,你只要好好听话,是不会再被关起来的。” “啊啊,是。”陶笛儿没想到对方会说话,连忙笨拙的回答。对方听着她笨嘴拙舌的回答,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瘦小的身形,心中有些可怜。 “看起来你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吧?你主子如今和大当家成了一口子,以后你也是山寨上的人了,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问我。”陶笛儿听到对方温暖善意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而这一眼却觉得对方眉宇有一些熟悉。 “唔……” “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觉得大叔你有一点面善。” 男人微微想了一下,接着有些纯朴的笑了,“啊,可能是你这几天见过我家小子!小虫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陶笛儿“啊”了一声,再仔细看去,的确这男人的五官和给自己送饭的小虫子十分相似,不由也乐了,笑道:“大叔哪里话,这些天还多亏小虫子照顾我,陪我说了好久话呢。”心中有些暖暖的,看着男人当着她笑骂自己的孩子,那种亲情的温度让她的心有些发暖。 “好了,就是这里。”两人一路谈着,直到陶笛儿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门口。陶笛儿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推门就进。身后的男人微微一愣,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见陶笛儿已经进门,不由又咽了回去。没关系,反正她也会发现吧?虫子爹这么想着,也往回走去。 陶笛儿进了屋子,不由舒了口气。打量一下昏暗的房子,比自己前两天呆的地方简直好得万倍,起码没有睡觉睡着有老鼠过来蹭她的地步。陶笛儿不由苦笑一声,发现其实李忱的美男计还是有一定功效的。只是花娇娇将自己放出来究竟是什么意图呢?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置自己? 陶笛儿想着不由在屋内踱步,脑中整理着思路。李忱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留在这里肯定不可能,那么也就是说他要逃出去。那么自己要不要帮忙? 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先逃出去,若是李忱逃出来了,就用毒逼迫他交出朱砂丹的解药,然后跑路。要是他没逃出来,就用帮助他作为筹码,索要解药?总之陶笛儿对继续跟此人混下去是不抱希望了。别管对方是不是故意的,那一句“她是内人”是真的差点害死她啊! 蓝颜祸水,马山退散! 陶笛儿想到这儿,不由受不了的摇了摇头。琢磨着看来再此之前有必要要去见李忱一面,问一问对方的想法。接着还要去探一探小虫子口中的入城小路,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自由程度究竟有多少? “啊呀,烦死了烦死了!”陶笛儿揪了揪头发,忍不住烦躁道。想了想,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毕竟这两天睡的地方太差,睡眠质量也不好。想着陶笛儿不由打了个哈欠,接着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啊啊!”一声惨叫,陶笛儿从床上蹦了下来,脸上已经吓得面无颜色。而床上原本躺着的那人也是一脸青黑,表情极度不快。 “你你你,你是谁?”陶笛儿哆嗦着问道。 赵东看着对方看鬼一样的眼神,不由心中不悦。开始对方进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醒了。还想着对方肯定会过来和自己说话,却没想到对方竟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一个人嘀嘀咕咕在外室走来走去,看得他心头火气。本来想着她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自己,他一直没有出声,谁料这个蠢货! “我是谁?你不认识吗?”陶笛儿听到一个张狂烦躁的男声,微微安心了一点。好在,不是鬼啊…… 陶笛儿有些糊涂,“那个,这里不是安排给我的房间吗?请问您是谁?”见对方没有认出自己,赵东脸色更坏。 “爷是这儿的二当家!谁说这里是你的房间了?!”陶笛儿听着对方败坏的口气,不由怔住,接着感到男人从床上起来,向着自己方向而来。 那危险的气息接近,陶笛儿不由往后微微一退,但下巴却已经被那人有力的抬起—— “你!看清楚!认不认识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原来是你 陶笛儿被对方的黑眸盯得有些发毛,想往后退却感到下巴上的那只手力度加大,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松手啊!” “臭小子你认不出爷是谁,爷就不松手!”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陶笛儿一拍脑袋,看着男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漆黑的屋子中,只能隐隐约约从月色里辨别出两人的轮廓。 男人黝黑的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声音有些低沉:“那你说我是谁?” “……哈,那个,这样不好说话,英雄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英雄?”男人听到这两个字神情有些古怪,像是不认识陶笛儿一般重新打量她一番,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更差。手下一用力,陶笛儿瞬间觉得自己下巴已经碎了…… “嘿,你到底谁啊!都说让你丫松手了你还捏!”陶笛儿疼得飙泪,再也忍不住,抬腿就踢向对方小腿。 那男人听到陶笛儿爆粗口,好像愣了一下,但手上的力道微松,陶笛儿连忙趁机向后退了几步,离开对方的附近。 “臭小子这句话说得倒是有原来的样子!” 听男人嘀咕这么一句,陶笛儿不由一愣,仔细打量一下对方,难道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唐门?还是成都?脑中的印象飞快转了一遍,陶笛儿搜寻未果,然而看到男人黑暗中棱角粗犷的脸,又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似乎在自己进山寨发烧的那一天晚上……也曾模糊间见过这个人…… “你是那天晚上那个人?”听到陶笛儿疑惑的声音,赵东脸上微微一紧,心中感到一种奇怪的滋味,像是混合了醋和糖,黏黏腻腻的在心里。赵东皱了皱眉,没想到对方记得那夜自己替她送饭,却不记得以前…… “爷叫赵东。” “啊,赵二当家,幸会幸会!”陶笛儿刚刚一声“英雄”似乎并不招这个人待见,想着陶笛儿不由改了称呼。然而却看到男人黝黑的脸上有种古怪的表情,不由有些奇怪。 不过赵东这个名字,自己的确第一次就觉得熟悉,难道真的是在蜀中的时候见过不成? “你不记得了?”赵东看着对方迷茫无辜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腾起了一股无明业火。凭什么自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选择了今天的路,但对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的确,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陶笛儿沦落为乞儿时,在宁州郊外碰到的那个小混混。当时赵东因为看陶笛儿不顺眼,两人还打了一架。临走时赵东曾说过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没想到今日一见,陶笛儿果然忘记了。 其实此事说起来陶笛儿也颇为无辜,当时她还未适应单眸视物,加上当时一段时间饥寒交迫,看到的人也一个个都是瘦脱了像的,怎么可能和现在的一样?加上如今又是半夜,陶笛儿能分辨出他是是夜生病时照顾她的人,就已经很有良心了。 陶笛儿被对方一句怒吼震得耳朵发疼,但还没等她问,就已经被那人提着脖领子拽了起来。 “喂喂,你放开我!”陶笛儿挣扎,怒目圆睁,一脚又踢向对方的小腿。也真奇怪,对着这个人,似乎怎么也委屈求全不起来,她如今的火星子也是蹭蹭往外冒,看着那人的眼中充满仇视。 “你什么人啊,靠,凭什么我要记得你?!放开我!”赵东看到那双愤怒的水漓双眸,心中一怔,已经被对方一脚踢到胫骨,手中一松,陶笛儿就重新跌倒在地上。 “臭小子,居然敢动手?早知道就多让你在破屋子里呆上两天!”男人口气虽然败坏,但显然没有语句中的那种恶意,但陶笛儿心中生气,也没看对方的表情,直直顶了一句—— “不劳二当家费心,咱是小人物一个,记性也不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二当家,只得二当家动手动脚。小的只盼还是回到破屋,起码比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好!” “你!”男人一怒,一拳打了过来。陶笛儿这回倒是灵巧,闪身一避。“敢躲?”男人虎啸一声,急追一步,一拳又打了过来。 “你敢打凭什么我不敢躲?”陶笛儿又是一躲,冷笑道。直觉上感到这种场面似曾相识…… “死小子!”赵东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手上用上了真功夫,这一次陶笛儿没躲开,一拳砸得她感到满嘴的牙都碎了。 “叫爷爷我就放过你!”陶笛儿听到对方恶狠狠的一句话,突然脑中一亮。 “你是那个赵东?!” 赵东本来想等着对方服软,但没想到陶笛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不由一怔。看到对方大梦初醒的样子,没好气道:“现在想起爷爷是谁了?我看你个死小子就是欠揍!早想出来不就没事了?当初爷爷就让你记住的,哼!” 陶笛儿眨巴一下眼睛,捂着腮帮子没脾气。要不是对方这一句话外加当初的那一顿拳头实在是太记忆深刻,她可能现在也想不起来。沉默间,那人已经将屋内的蜡烛点燃。陶笛儿与那黝黑肤色的男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没想到再一次相见的时候,会是这一番光景。变了的是赵东,衣服挺括,身长玉立。没变的是陶笛儿,仍是一身褴褛,捂着被打肿的腮帮子泪眼婆娑。 “你……混得挺好啊。”陶笛儿见对方不说话,只好自己干巴巴说了一句。 “……还好。爷爷还以为你个臭小子死了……没想到还活着……”此时平心静气下来,陶笛儿感到对方的话虽然不客气,但似乎没有含着恶意,不由也微微放松了一点。 “呵呵,托福托福。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故人,真是幸运,那一天晚上谢谢你了。”陶笛儿连忙道谢。 “……”赵东沉默一下,才脸色别扭道:“只是不想让臭小子你死的太早,毕竟是我带上山的……” “什么?!”对方的话没说完,陶笛儿脸色就变了。赵东感到那旁边之人瘦小的身子后面似乎是腾起了一番黑云。 “你、说、那、天、把、我、打、昏、的、是、你?!” *** 赵东和小笛儿初见在第二卷第一章 花鼠被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淡定偷窥 “咳……” “咳……”望着窗外来回忙碌的人,陶笛儿又叹了口气。打了自己脑袋一把,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是多么的不淡定。知道了赵东就是在山路上将自己打晕的幕后黑手,陶笛儿感觉后脑还是一阵发晕的疼。两人当场又干了一架,陶笛儿以满身瘀伤外加内脏疼痛为代价,换得了赵东两个黑眼圈外加小腿胫骨折伤。 怎么这人才几个月没见,就变得这么能打?陶笛儿百思不得其解,摸着对方别别扭扭留下的金疮药和跌打药,仔细的闻了闻,似乎不想是有问题的。 “当当当……”敲门声传来,陶笛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接着门被人推开。 “小姑娘,洗澡啦!”陶笛儿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由一喜,但牵动嘴角的伤口,笑得顿时比哭都难看。好在这种事情她有经验,记得当时被李忱整得服下笑笑粉后,也是这样疼得要命,但只要不笑就好多了。 陶笛儿回头,和那憨厚的中年男子打了个照面,明显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 “啊,这是怎么回事?”虫子爹看到陶笛儿一脸惨状,不由惊呼一声。 “没、没事,大叔……不小心磕到了……”陶笛儿挠挠脑袋,心说自己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被赵东揍了一顿?多没面子啊……而且那厮似乎根本没把自己当女人,要是当着眼前之人服软,未免不叫那人小瞧了。 “胡说!磕能磕成这样?你再磕一个给我看看!”虫子爹脸一板,斥道。 陶笛儿被说得没脾气,但见对方一脸关系的样子,心中一感动就将昨晚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当然,她还是没说自己和赵东以前也打过架,只模糊说了一句两人以前见过。 说完之后就见虫子爹一脸的不赞成:“怎么二当家还能打个女人?太不……”陶笛儿听得出,对方可能是对赵东极度不满了,但碍于往日的印象实在太深,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眼中对陶笛儿那份心疼却是溢于言表的,陶笛儿心中暖暖的,只突然觉得这一顿打其实挨得也挺值。 “没事的,啊,大叔。你刚刚说洗澡吧?”陶笛儿突然想起正事。 “等等,先不说这个。你受的伤怎么办?我去找二当家说一说……”虫子爹显然还不释怀,看着陶笛儿可怜巴巴的脸,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陶笛儿一把拽住了袖子。 “好了大叔,别找他了。二当家只不过是气我一时没认出他来,我们两个以前经常这么闹着玩的……呵呵,他还给我留了金疮药和跌打膏的,不信你看?”陶笛儿连忙将药物推过去,这才发现虫子爹的脸色好转。他不由想到今天早上二当家吩咐他帮陶笛儿准备些洗漱换洗的东西,那个时候似乎走路有些不便利,说话也是一直背着自己的……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跟大老爷们动手动脚?你看看你那小身板才多厚?姑娘家就该老老实实的,适当服个软也没人笑话你。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你听没听见我说什么……哎,你个孩子,一直笑什么……”感受着已经有些陌生的温暖,陶笛儿笑着只顾点头,同时也决定下一次绝不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状况,否则被唠叨也要唠叨死! “好了大叔,我都好久没洗澡了,那个……”陶笛儿趁着对方喘息的功夫,连忙告饶。 “……”虫子爹看陶笛儿一脸笑嘻嘻却难掩嘴角疼痛的搞笑模样,叹口气,才道:“那你等等,我帮你打水。”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陶笛儿连忙道。但却被对方面带难色看了一眼,陶笛儿脚步一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被囚禁着。 自己的囚禁地点只不过是从一个破烂的小屋子改到了现在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内,而本质却是没变的。想着这点,陶笛儿不由泄气,耷拉的小脑袋让虫子爹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孩子挺好的啊,为什么大当家和二当家…… 湿气弥漫,陶笛儿双瞳涣散,没有焦点的看着水汽。深深呼了口气,接着整个人没入了水中…… 水温有些热,但却像是母体的温度,陶笛儿感觉意识有些涣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上的伤口似乎也不疼了……很安全、很温暖…… 突然一双手握住了她的上臂,陶笛儿一惊,但下一秒已经被那人整个从水里拖了出来。 陶笛儿顿时从这突然的变故中懵了,呛了好大一口洗澡水,恶心的她直想吐。抹去脸上的水珠,看到眼前的人陶笛儿就忍不住傻了…… 李忱淡淡蹙着眉,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但从眸子中陶笛儿可以感受到他似乎很不高兴。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忱看着眼前神游外物的女人,心中不知为何恨得直想扒了她的皮。她刚刚难道想要自杀吗?李忱突然升起一种十分强烈的不满,她陶笛儿一个奴仆,自己没让她死,她如何敢死?!况且如今他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还有身上的瘀伤,是被谁打的?真是没用!而且现在这副不设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她对着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意思是想勾引吗?下贱! 李忱越想脸色就越黑一分,陶笛儿看着莫名其妙,但下一秒总算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况。 很理智的没有尖叫,没有怒骂,陶笛儿转了下身子,用背面对李忱。“主子,能请您回避一下吗?” 李忱被对方沉静的语气打断思路,沉默一刻,将身子转了过去。陶笛儿迅速穿好了衣服,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水,陶笛儿心中有一种可惜的感觉。 李忱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发梢还滴着水珠的清丽女子一脸渴望的看着那直冒蒸气的水,嘴角青肿,有点滑稽可爱。然而下一秒却是一愣,什么时候会认为这个女人可爱?真是莫名其妙。皱了皱眉打消自己无聊的念头,李忱面色一冷,问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洗澡啊。”陶笛儿理所当然答道,然而看到对方的表情,不由脑子一转,“那个……你不会以为……我是要自杀吧?” 看着那只黑耀的水漓眸子,李忱有些明白过来,声音却更冷:“既然不是寻死,那你浸入水中是要做什么?” 陶笛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嘴角一抽搐道:“只是……觉得那样舒服……好久,没放松了……” 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解释,李忱突然觉得心中刚刚一直盘桓其上的那种莫名的焦躁感消失了。 “……只有此次。” 陶笛儿等了半天,没想到对方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只好点点头,接着问出自己心中最想问的话:“那个主子,这些天您……” “我怎样?” “那个,您没受委屈吧?”潜台词是你没被花娇娇河蟹吧? 看着对方异彩涟涟的眸子,李忱却没有感到应有的温暖,只浅皱眉头道:“这些不是你管的。” 陶笛儿心中点头,恩恩,十有八九是被强制和谐了。同情的打量一眼对方,却被那人一双没有温度的寒眸冻了回来。 “那主子是怎么出来的?我这几天听人说主子也被禁步了,一直十分着急。”陶笛儿假么悻悻的道。 “只是今天此刻有时机而已,一会儿还要回去。我要吩咐你一些事情,你给我记住了。” 陶笛儿心中撇嘴,暗说自己早就已经不想跟着你混了,但无奈朱砂丹的解药还在对方手中,只得恭声道:“主子请吩咐。” 李忱此刻才满意的微点了下头,接着走过来。陶笛儿还没来得及躲避,对方已经在自己耳畔说了好几句话。陶笛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当夜,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从花娇娇的房中,发出了一声尖叫。 第二件事是从不知名被绑上山的女子房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第二天早上,山寨两大当家全部闭门谢客,而那一直被关在屋内的女子却一脸悠闲施施然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堂而皇之的在山寨里招猫斗狗,混得风生水起。 “呀,这么说山下最现在就时兴这个?”女孩子笑眯眯的提着自己的红石榴裙子,笑道。 陶笛儿嘿嘿笑着,谄媚道:“那是,姑娘你这么穿正是和山下时兴的衣服一样。特别是姑娘皮肤这么白皙,穿红色真是好看!” 女孩子被她一夸,立刻红了脸。陶笛儿眼神儿一瞟到不远处故作不经意的几个年轻后生,嘴角提起一丝笑容,但却因嘴角的青紫而疼得变了脸色。又和几个女孩子聊了几句胭脂水粉的问题,陶笛儿愉快退场。 她没想到李忱教她的方法如此好用,气得赵东居然真的解了自己的禁足!想起昨晚赵东被自己气得怒发冲冠的模样,陶笛儿不由不地道的笑了。不动声色的记住了一路的路径,陶笛儿向着训练场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里有几个人正在巡逻,刚刚自己和女孩子们调笑时,那几个人甚至连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看来……任务艰巨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婚期已定 又过了两天,从山下采办婚礼用品的几个小喽啰回来了,花娇娇有些等不及,将几人兜头兜脑一顿教训,但听其中一个小喽啰说了些什么,花娇娇脸色就变了,当着赵东的面就把那个说话的人带进了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人倒是长得眉清目秀,让山寨里的人对即将“嫁人”的李忱多了两分同情——还没“嫁”呢,老婆就开始移情别恋了。 陶笛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补李忱那一张冰山脸做幽怨状,不由笑得肚子疼。但仔细想想,这几人回来的晚了,估计是蔡州城中有了什么变故。本来蔡州紧锁城门就已经很奇怪了,如今出了什么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蔡州镇守将军如此行事,是不是出于李忱的授意?还是出于马世昌那个太监?她还记得曾从李忱那里看过的那卷薄帛,蔡州的镇守将军乃是先郭太后,也就是李忱嫡母的母家。李忱曾说这郭家是纯臣,但却对他印象不佳。那这蔡州城内如今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陶笛儿隐隐觉得,李忱现在留在这山寨不走,恐怕与此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天晚上,山寨中传来了鸣钟的声音,陶笛儿看着窗外的人都急急往仁义堂的方向去,不由叫住一个这两天搭过话的人,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人摆了摆手,道:“这是要全寨的人集合,我先去了啊!” 陶笛儿点了点头,看着众人稀稀拉拉走向仁义堂,嘴角扯出一笑。等到周围安静下来,陶笛儿打开房门,接着蹑手蹑脚走向了仁义堂相反的方向。 *** 训练场附近的树后。 陶笛儿一脸无奈的看着那场上还是来回巡回着的武装男子,直咬手指头!不带这么玩人的,说好是“全寨集合”,怎么这里还是留下人看守了?陶笛儿向着那训练场的边线看去,可以看到那明明平整的地面,到那一处时却如同用刀突兀的割断,险而幽深,似乎有一条小路往下而过。至于小虫子口中的山洞水路,从她如今的角度还是看不见的。陶笛儿又等了片刻,发现这训练场的看守似乎要比他人警惕性高了不少,知道没有空子,不由转身折返。 沿路还是没有人,陶笛儿一边快速走着,一边强化速记着这山寨的地理布局,这是李忱交给她的任务,尤其是探查武器和粮食的位置。然而还让陶笛儿有些莫名其妙的是,李忱还让她打听一下这山寨中有何处是机密不准许外人进入的地方。陶笛儿很想吐槽,要真是有什么禁地密阁,你美男计一用,花娇娇还不五迷三道立刻招了?何苦为难自己?只是当时李忱的表情太过温度低,陶笛儿被冻得没有心情。 这来回一趟的功夫,时间颇长。等陶笛儿屁股刚刚挨到自己屋子的椅子时,发现远处已经传来了三三两两说话的声音。陶笛儿皱眉仔细分辨了两句,听后不由张口结舌…… “大哥,大当家说后天就要办事,你说这小子哪里修来的福气?” “切,你又不是没听说,大当家昨儿还和下山采办的吴家小子……这个小子恐怕是得不到什么甜头了……” “嘿,大哥你别说啊,其实我觉得大当家还是挺中意他的,不然你说为什么让大家买了这么多好东西送给那小子?啧啧,还让我们叫他什么‘公子’……” “喂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要是让大当家听见小心捶你!”这是另一个人声音插进来。 “啊呀,李二哥,你不说谁知道我们哥俩说过?嘿嘿,要说这事啊,也邪门。这被两位当家带上来的这两个人是不是什么仙怪转世啊?大当家被迷得五迷三道不说,二当家看到那个女的也是一脸找不到北,嘿……咱寨子里这么多姑娘等着他,都不带他说一句话的……” 几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唯留下陶笛儿一脸似笑非笑。这算怎么回事?赵东那张臭脸,见到自己找不到北?简直是开玩笑!加上那对哥俩前两句的对话,陶笛儿为什么会一瞬间脑补到几个敏感词—— 女尊、侍君、后宫、公子…… 啊啊啊,想起李忱那张和男妻那种极度不搭调的脸,陶笛儿不由抱头痛苦。 赵东进门时,看到的就是那女子双手抱着头,十分痛苦的左右摇动,不由一惊,大步踏前:“喂,你没事吧?”好歹是明确了陶笛儿的性别,没有再臭小子死小子的叫。 陶笛儿听到赵东声音,心中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到对方一脸紧张的神情,突然联想到那人那句“一脸找不到北”,脸上的表情更是纠结。 “喂喂,你到底怎么了?”赵东见她表情诡异,不由上前摇了摇她的肩。 陶笛儿被他大力的摇了两下,连忙道:“我没事我没事!” 赵东将信将疑的松手,但犹自不放心的看着陶笛儿,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形容词:“你能别那么笑吗?看得人想吐……” 陶笛儿脸上的笑容一僵,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努力控制自己没朝着对方那张黑脸上打去。说来奇怪,也许是两个人八字犯冲,每一次见面没有一次不是以打架告终。当然,每一次基本也是以陶笛儿惨败而结束。好在赵东知道了陶笛儿性别之后,将力道还是略有控制。 “我不笑了,那个,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陶笛儿眼神疑惑道,潜台词很明显——没事你丫给我滚,看你就想揍人! 赵东显然是没听出对方的意思,听陶笛儿突然一问时连他自己都有两分奇怪。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只是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陶笛儿门口了。不由别扭的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 陶笛儿将信将疑的看着对方黝黑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红晕,心中突然一紧,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喂,你不是喜欢我吧?” “什么?!”三秒钟沉默之后,一声怒吼从屋子里炸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男女之防 “嘶,所以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花娇娇可能这两天来见我?”陶笛儿捂着刚刚被对方呼了一拳的青紫眼眶,无力道。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开玩笑说了一句,对方却恼羞成怒这么大反应。捂着疼痛的眼眶,陶笛儿暗自检讨,果然是祸从口出。 赵东看着对方捂着眼睛的样子,心中也有两分后悔。但当时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住,听对方嘴里轻巧的吐出那两个字,便像是干坏事时被捉住了的感觉。脸上红得更热,飞快的看了陶笛儿一眼—— 突然想问:要真是喜欢呢? 陶笛儿捂着眼睛,嘴角撇着,表情有些无辜。本来因为风餐露宿而应该消瘦的脸却意外有些圆润起来,逐渐透出一种健康红润的颜色,就像是可爱的苹果一般,好像诱人咬上一口。 赵东眼神一乱,连忙咳了一声掩饰。 “这伤药你用吧,嘴总那么贱,怪不得别人。左眼已经瞎了,右眼别在出事了!”他故作镇定,凉凉的一句,顺手抛出一个小瓶子。那是今儿早上花娇娇特地给他的,说是上用的。 陶笛儿手忙脚乱的接过手中,打开瓶盖二话不说就要往伤处涂抹。然而多次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将瓶子放在鼻子下一嗅,接着动作就僵住了。陶笛儿看了赵东一眼后,重新将瓶子盖上了盖子。 赵东一直用眼角偷偷看着那人,见她将瓶子打开又盖上,不由心头火气,冷笑道:“怎么?还骨头硬了?” “不是,等一会儿洗把脸再用。”陶笛儿呵呵笑着,带着青紫眼眶的模样分外喜感。赵东心中火气慢慢消散,接着心中产生一种轻松之感。但想着这家伙实在是够麻烦,不由撇了撇嘴。 “赶快用,不然瞎了别找我!”哼了一声,勉强答应。赵东看着那人点头,心中自忖:虽然自己刚刚击中时已经将力度收到最小,但要想完全将青紫消去,即使用药也还要两天。若是两天之后她脸上还有痕迹,那就是没用自己的药了,到时候再算账也不迟。他心中想着,却全然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定要让陶笛儿用他给的药膏。 陶笛儿听对方口气变软,松了口气,想起刚刚赵东的话,眉毛不由蹙起:“那个,你刚刚说花娇娇要见我,是真的吗?” 赵东点点头,道:“当然是!毕竟你在这里这么久还没个交代也不是个事。你好歹是我带上山的,等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和老大成了亲,你就可以自由了。”说到这里赵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自然的道:“当时在山下时,那个男人说你是他的那个,不是真的吧?” 陶笛儿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他的“那个”是哪一个,心中盘算,第一反应竟是要和李忱口径一致。这个念头刚刚闪出来就把陶笛儿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压住心中古怪的想法:“你应该听小虫子说过吧?我是他的婢女而已,当初只是主子乱说的。”陶笛儿叫惯了李忱“主子”,所以这一声好不生涩,看起来赵东的眼中也多了几分信任。 “哈哈……我就说嘛……你这副熊德行,呵呵……”陶笛儿看着那突然开始傻笑的人,有些诧异。然而听到那句“熊德行”,却是再也忍不住,一拳捣了过去! 片刻之后,赵东盯着那只与陶笛儿相映成趣的熊猫眼走了出去。 是夜,陶笛儿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自己眼睛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冷得她微微有些不舒服,将脑袋更深的钻入被子里。以前明明是怕热的体质,但自从将寒毒引致身上后,整个人却畏寒起来。 但那凉凉的东西并没有放过她,而是拽着她的衣领,将她从床上整个人揪了起来。陶笛儿美梦被扰,睁开眼睛之时就见李忱一脸不耐的看着自己,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陶笛儿一愣,先是点点头,接着揉了揉眼睛。“主子你来了。”心中因起床气还有些愤怒,但她很好的压制住了。等了片刻,陶笛儿意外没有听到李忱的声音,不由抬头,却看到对方的视线正盯在自己的脖颈处。刚刚因为被他揪动衣领而有些凌乱散开的衣襟,此刻露出颈部的大量肌肤。陶笛儿脸色一沉,立刻将衣服整理好。 “主子可看够了?”陶笛儿话音冷冷的,没有了以往的委曲求全,双眸因愤怒而益发明亮璀璨。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她?上一次是沐浴,这一次是睡觉,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即使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无那种意思,陶笛儿还是生气了。 “还是说,主子忘记了,我和您只有三年之约,以前并不是主子的奴才。我当时也是只说要跟随主子而已,难道是因为以前我太客气了,让主子误解了什么不成?不论如何,我亦是唐门中人,不是主子身边的小物件,还请主子多尊重一下,起码注意一下男女之防。”陶笛儿淡淡道,眼神不卑不亢看着李忱。其实这样看来,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也没什么可怕之处。 李忱淡淡看着那人黑亮的眸子,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听到对方最后的那句“男女之防”,心中却是冷笑。这个女人现在在装些什么?明明在老妇人的柴屋就曾诱惑过自己,在前两天沐浴被自己看到时亦没有过多表示,可如今却计较起什么男女之防?李忱眼睛不觉得的眯起,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危险——是她找到了什么新线索故此要挟还是…… “可以。”陶笛儿等了半天,突然听见那人冰冷的唇中吐出两个字。陶笛儿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也感觉到李忱似乎现在的心情不大好。而他心情不大好的结果就是—— “吩咐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陶笛儿眼皮一跳,道:“已经将整个山寨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只是训练场那边看守太严,还没有办法过去。” “……可有地图?”听口气不是特别满意,但也不是特别失望。 陶笛儿摇摇头:“我这里没有纸笔,要是管他们要有太费劲。不如我说一遍,主子记在脑子里?” 李忱想了片刻,点了点头。陶笛儿心中微微一喜,诚心想让李忱出丑,故意加快语速。然而没想到饶是如此,李忱仍是一遍就记住了。听着那人冰冷流利的重述,陶笛儿疑惑自己眼前的是一个人形复读机。陶笛儿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感到挫败,话说难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为毛是让这个冰柜压自己一头?! 陶笛儿心中愤愤,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听着。李忱看着对方那脸毫不掩饰的挫败表情,嘴角无意识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却很温柔。陶笛儿低着头,一点也没有发现。 “你可知道,今日赵东从你这里走后,去对那个姓花的女人说了些什么?” 陶笛儿有些奇怪的抬头,心说这人什么时候开始八卦了?但还是摇摇头,满足一下对方的成就感:“说什么?” “他说要娶你。” 陶笛儿噗哧一声,却是因为太过惊讶而喷出来。一旁的男子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带着特有的冷漠认真的表情。 “你不是听错了吧?怎么可能?”陶笛儿感到荒谬的摆了摆手,自己和赵东的犯冲是两人有目共睹的,他怎么可能娶自己? 李忱看着那人一脸坦荡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些轻快起来。他没有告诉她花娇娇问他这个问题时他的答案,只淡淡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陶笛儿被他淡然的语气吓得有些发毛,抬头看了他一眼,然而见到他一脸波澜无惊的表情,没由来就觉得此人现在心情正好,所以这种口气的意思是说“没有问题”。虽然对此人不对盘,但陶笛儿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的能力,也只好压下了疑惑。 “那个,赵东说花娇娇回来看我,我该怎么说?” “照实说即刻。”李忱淡淡道,“反正你若是说谎,也骗不了人,倒不如实话实说,没准对方反而信以为假。”陶笛儿被对方说得一个背气,但也没有反驳。 “今日就到这里,明天,替我寻些纸笔。”李忱又淡淡吩咐了一句,接着转身就要走。 “喂,等等。”陶笛儿连忙将人叫住,“那个主子,后天就要……你真的准备?”陶笛儿本意是想问一下对方下一步究竟是个什么打算,自己也好早做应对。然而却见李忱眼中极快的闪过某种难以辨认的神色。 “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李忱淡淡交代一句就走了,留下傻了的陶笛儿愣住。 “哎哎!我不是担心啊!大哥,我是问你下一步怎么办?!”陶笛儿已经看不见那背影,忍不住狠狠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想起刚刚对方所说赵东之事,又是头晕脑胀,这都是怎么了!这一个两个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赵东求亲 陶笛儿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小虫子,接着被带着去见了小虫子句句不离口的小柱,还有那个和陶笛儿相像的阿花的姐姐。那是一个很温婉和善的小姑娘,见陶笛儿来了就准备了糕点招待她。如今山寨中正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就连阿花的姐姐也得了不少差事,但见陶笛儿来了,还是热情的说了会儿话。 陶笛儿看着两个小孩子一对面就开始互相揭短攀比,心中好笑。看得出这两个孩子非常要好,但个个都是刺头,见面没有不掐的。受宠若惊的嚼着糕点,陶笛儿听着两个孩子乌眼鸡一样掐架。等到两个孩子已经比较到谁家门前的树更高时,陶笛儿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这次两个孩子倒是异口同声,说不出的默契。 陶笛儿故作轻慢不屑的看了两人一眼,把表情保持在高深莫测的阶段,“没事,只是你们比得太小儿科,幼稚!” 两个小家伙一听果然不服气,小虫子和陶笛儿混得熟了,倒也不惧,直接缠着她问道:“那你说比什么好?总之我就是比他强!”陶笛儿偷眼看了眼小柱,发现那孩子虽然没说话,但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陶笛儿知道两个小家伙已经上钩,开始慢慢收鱼线了。表情还是一脸的清高,淡淡道:“你们可有读过书?总会写几个字吧?不如比比写字?”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两个孩子鄙视的看着自己。陶笛儿疑惑,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切!写字有什么好比的?”小柱这一次说话了,不屑的眼神让陶笛儿想撞墙。丫的,活了两辈子居然被一个小破孩给鄙视了!还是旁边的小虫子好…… “啊呀,你真是给我丢脸!”小虫子一旁也是一脸气愤,瞪了陶笛儿一眼道:“大当家说过了,读书写字的,只要那些瘦鸡去学就够了。我们只需练好了武艺,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娶漂亮媳妇!”陶笛儿被对方一噎,心中不由感慨花娇娇到底教了这些孩子什么。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陶笛儿自己一个现代读了n年书的大学生,到了如今混得还不如这山寨上目不识丁的普通山贼,的确是悲催的紧。什么知识决定命运,也只是说说而已。 但她陶笛儿是什么人?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况且读书本来就对小孩子有些好处?果然,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教育,两个孩子已经心甘情愿的从箱子底下拿出了笔墨纸砚。 陶笛儿趁着两个小孩一脸纠结的时候,偷偷折了一张纸,又往袖子里藏了一块墨头。那毛笔太明显,她倒是没有动主意。不过似乎刚刚进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养着鸡,一会儿拔两个也就是了…… 陶笛儿刚刚蹑手蹑脚做完了上述之时,阿花的姐姐就端着茶水进来了,唬得陶笛儿一声冷汗。好在对方没发现,看到两个孩子开始写字,不由惊讶的看向陶笛儿。一聊陶笛儿才知道这山寨原来倒是有一个懂些文墨的,教孩子们识字。但后来似乎是被花娇娇“看上”,至此便音讯全无。山寨里的孩子没了管束,个个乐得开心。大人们虽然有些微词,但见是花娇娇的命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陶笛儿听得暗自点头,佩服花娇娇给这帮人洗脑洗得成功。又坐了一会儿,打发了两个小孩,陶笛儿回到了屋子。 是夜,李忱依约前来。陶笛儿将他要的东西给他,又解释了一下羽毛笔的用法。陶笛儿刚想问问对方准备拿明天的婚礼怎么办,却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陶笛儿一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忙推着李忱走。然而那人却像是脚下扎根一般一动不动,陶笛儿奇怪,但下一刻脸上刷地一红,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自己怎么能将李忱往门的方向推?那不是上赶着让他被发现吗?只是此刻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等得着急了,敲门的力度逐渐变大变急。 陶笛儿看着那薄薄的门板因力道而发颤,心中乱作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要被捉奸了……呸呸呸,说错了……怎么办? 李忱此刻却还是一脸波澜不惊,幽惑的寒眸淡淡看着陶笛儿小脸上多变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外面的人敲得门都要散架子了,他才动作舒缓优雅的走到陶笛儿床边,接着上床放下了帷幔。 陶笛儿看到对方的动作马上明白过来,立刻将自己的头发解开,然后再解了自己的一个扣子,深吸一口气,接着调整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一步步接近门口。然而她却可以感到身后冰冷的视线,陶笛儿心中orz,想着大哥我都要开门了,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万幸,在陶笛儿开门的瞬间,身后那缕视线消失了。 “怎么现在才……”男人有些焦躁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陶笛儿打着哈欠将刚刚解开的那个外衣扣子系上,一眼瞥见那男人脸上开始出现的红晕,不由疑惑。怎么回事?不过是外衣扣子而已,但对方尴尬得连抬头看自己都不敢了。她和这个男人互殴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以那种程度的肌肤相触,他早就该血爆而死了。 “有什么事吗?”陶笛儿有些好奇。 “……那个,进去再说。”像是有些急促,赵东飞快的说完就往屋里走,但在路过陶笛儿时,努力让自己不碰到陶笛儿。被对方闯入了屋子,陶笛儿心中一惊,但也只有跟了进来。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陶笛儿看着眼前这个八尺男儿如今却做小媳妇儿状,有些违和。 “那个,我是跟你商量个事儿……”沉默了半天,赵东才像是下定了勇气,搓着手说道,脸上的血色已经向红烧肉的方向靠拢。 “什么?”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赵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闭上眼睛一口气喊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中秋特别篇——唐家堡之我要吃月饼 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 陶笛儿合上手中的毒经,将目光转到窗外。突然想起一句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脑残棒子们叫嚣中秋节是他们的,感觉颇有些无聊。因为是孤儿的缘故,陶笛儿过中秋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幼时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月饼还是自家做的,她喜欢吃冰糖,于是陶家的月饼总是出奇的香甜。陶笛儿掰开的时候,手工月饼热乎乎的糖浆甚至会顺着手指外侧,一直滑到胳膊上,烫的她啊啊直叫却舍不得放手。然后等将月饼咽下小肚皮,陶笛儿才会感到手臂上的疼痛,接着哭着去找奶奶。听着奶奶一声一句“疼不疼啊?”心里发笑,然后伸出小胳膊等着奶奶抹药油和“呼呼”。 后来长大一点,陶笛儿也会帮着奶奶做月饼。因为老人吃不了特别甜的,容易不消化,于是就采取了个这种的办法,弄几个栗蓉的月饼。因为月饼扛饿,所以陶笛儿基本上出去疯跑一天,怀里揣两块月饼也就饱了。 晚上山区的夜也格外高远,陶笛儿这时就会坐在村里的井边,抬头看月亮。看到脖子发酸就歇一会,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直到奶奶的叫声传来,才回家睡觉…… 月圆人团圆,她却从来没有体会过。 淡淡的将书放下,陶笛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竟有些伤感了,不由自嘲笑了一下。 “娘子,娘子!”唐若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陶笛儿忙做贼心虚擦了擦眼角,看着那色若春晓的少年跳进屋子,一瞬间就挂了上来。 “松手啊……喘不过气了……”陶笛儿红着脸道,那只小绵羊才略微把手收了回来,但在陶笛儿的脸上蹭了蹭,快速的吧唧一口。 陶笛儿已经对他亲昵的举动彻底免疫,只无奈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今天上午应该和六叔练功吧你?” “哦,是这样,是宝唯说今儿中午要吃螃蟹,所以六叔让我先回来了。”陶笛儿一怔,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勉强想起中秋吃螃蟹也是古人正儿八经的习俗,不由点了点头。 “娘子,五叔也回来了……”感觉到陶笛儿心情还不错,唐若涵趁机加了一句。陶笛儿脸色立即败坏起来,那个唐晚楼,简直是混蛋一个!丫的他逍遥快活却让自己留在这里苦背毒经,说是让自己“继成衣钵”,我呸! 感到陶笛儿身边立刻低下来的气压,唐若涵有些惴惴,“那个……娘子,五叔这次带回了好多菊花,好漂亮呢……不然我们去看看?” 陶笛儿听到对方小心翼翼的口气,不由心中一软。那人黯然纯真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带着满心满意的关心。陶笛儿心中一酸,他双目失明,怎么可能知道菊花是好看还是难看?大概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会这么说吧?想着陶笛儿不由点了点头,果然见唐若涵眸子一亮,接着就被那人拽了出去。 中午持鳌赏菊,陶笛儿吃得挺高兴,但旁边的唐若涵却只是笑着,没有动螃蟹。陶笛儿以为是他眼睛不方便,便取了一只剥开给他,“呐,尝尝,很新鲜的……” 倒了点姜醋,纯白嫩滑的蟹肉让人食指大动。然而唐若涵却有些犹豫,显然并不想吃。 “怎么了?”陶笛儿有些奇怪。 “娘子……” 唐若涵的表情有些为难,陶笛儿看着不由心中微微一沉,道:“没关系,不想吃就算了。” “不!要吃!”感到陶笛儿的手要缩回去,唐若涵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伸过头来,将陶笛儿手中的蟹肉咬进嘴里。他动作过大,甚至将陶笛儿的一根食指含了进去。他这一声叫得颇大,众人的视线瞬间汇集到两人身上。 陶笛儿脸上不由轰得一声,整个人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除了众人打趣的目光,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却发话了:“涵儿,你刚刚吃了的是什么?” “……是螃蟹。”唐若涵的话一说出来,似乎全桌除了陶笛儿莫名其妙,所有人都皱起眉来。 老夫人更是大怒,道:“反了反了!你还要不要自己身子了?赶紧的,把热酒烫来给他喝口,老五,你送他回去休息!晚上赏月也别出来了!”陶笛儿听得疑惑,但见连平日嬉皮笑脸的唐晚楼都是一脸正经,不由心中也有些隐隐不好的感觉,连忙随着唐若涵回了逸雪院。 唐晚楼给唐若涵推宫过血,看着他睡着,才反身像陶笛儿说起众人缘由。却是唐若涵自幼身体带着寒毒,所以尤其忌讳寒食,平日纵容他吃糖也是这个道理。螃蟹性最寒,平日是不准他动一口的。所以府内中秋也都一般不吃螃蟹,但因为这是陶笛儿在这里的第一个中秋,唐若涵才向老夫人请求办一桌螃蟹给她吃。 陶笛儿看着那睡着时不时蹙眉的少年,突然想起那人回来叫自己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娘子……胃疼……”不知过了多久,陶笛儿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小声呼唤,连忙看过去,就见唐若涵小绵羊一样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娘子揉揉……” 陶笛儿心软地凑过去,帮他揉起胃部。她掌心很热,却能感到衣服下那人冰凉的肌肤。 “下一次,不要这样了。”陶笛儿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心中又是心疼又是觉得这孩子笨,千言万语都融成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恩,可是这是第一次娘子主动喂我吃东西……”唐若涵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但马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红晕。 陶笛儿听着翻了个白眼,但心中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温暖,只没好气道:“是不是我让你吃毒药你也干?” “恩,当然。”没有丝毫犹豫,少年睁着黯然却纯澈的眼睛答道。 “……”愣了片刻,唐若涵听不到身边之人的回答,但是还没等他问话,突然感到有一滴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衣领打进了脖子。 晚上的时候,陶笛儿正躺在床上一边帮唐若涵揉肚子,一边给他将故事,宝唯却从外面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老太太那边来人了,说是一起去院子里赏月,还要做些胡饼。” 陶笛儿不由一怔,呆呆道:“奶奶不是说不让若涵去了吗?” “本来是不让去的,你好好感谢我吧。”一个嚣张张扬的声音传进来,陶笛儿毫无意外的一脸厌恶之色。 “太好了,能和娘子一起赏月了!”还没等她回话,旁边的唐若涵已经惊喜的抱了过来。陶笛儿看到对方神色,知道他一定是十分想去的,唐晚楼显然也是知道的。 “……那就谢谢你了。”一挑帘子,陶笛儿挽着唐若涵走出来,脸色有些僵硬却大方道,把唐晚楼吓了一跳。 仔细确认一番眼前之人是陶笛儿,唐晚楼脸上才有些古怪的笑意,道:“一会儿可要亲手做胡饼,你可别忘了。”陶笛儿眼神闪了一下,不知道那胡饼是何物,难道是馅饼? 到了主院时,发现桌子和各色物品已经准备好了。陶笛儿不放心那胡饼是什么东西,特地凑到红花旁边看了一眼,见到对方手中的东西不禁叫了一声:“月饼?”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 “少夫人说什么?这是胡饼啊。”红花眨了眨纯朴的眼睛,有些奇怪道。 “啊啊……是啊,我只是感觉……那个圆圆的很像月亮,所以就……哈哈……”陶笛儿心中擦了把冷汗,没想到这古代的月饼叫做胡饼啊。 然而旁边一双修长均称的手却执起了一块月饼,对着陶笛儿笑了笑,“笛儿说得有理,的确是有些像。取得好名字!”听到唐夜陵赞赏,陶笛儿不由脸上一红,哈哈两声。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来了,红花带着厨房的人先下去休息吧。”唐夜禛含笑淡淡吩咐了一句,牵着夫人柳氏的手,道:“大家都自己做自己的月饼,做完了倒要尝尝谁的手艺最好!” 唐若琳在旁边首先叫了声好,身侧的唐若凡没表情,而只是看了眼角另一桌的晏如。唐若琳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瞪了眼晏如身边的雷卓成,雷燃天则是站在离陶笛儿不远的桌子前,笑眯眯看着众人。 “娘子,你想做什么馅的?” “唔……栗蓉的……”陶笛儿下意识答道。 “那个,我想做麻糖的,娘子能不能帮帮我……”唐若涵鼻尖沾着面粉,有些狼狈。两人合力之下,几个漂亮的月饼做出来。 唐夜禛夫妇做的是双莲的,唐夜陵做的是乌龙茶的,唐若琳和唐若凡则是水晶的,雷燃天做的那个月饼已经焦黑一片,忽略不计。而雷卓成则是和晏如合做了一个红豆的,陶笛儿看到唐若琳的小脸立刻就黑了。 唐晚楼笑嘻嘻的,将自己的月饼拿出来,什么馅的却不肯说,只是桃花眸子异彩涟涟看着陶笛儿,那模样多少有些惊悚。 是夜,传来了月饼的香气。一轮明月当空,照着下面一张张微笑的脸。 是夜回到院子,陶笛儿呼了口气,好歹没被唐晚楼强制塞下那个稀奇古怪的月饼。挑了一个栗蓉一个麻糖的留下,陶笛儿又掰了一个给小麻团,接着准备了两个让宝唯给老夫人送去,剩下的一个揣着来到了清秋阁。 男人靠着书案,睡得有些不安,听到声响就睁开眸子,看到陶笛儿时微微一怔,接着便露出溺宠的笑容。 “笛儿怎么过来了?” “四叔,那个……做了月饼……给你尝尝。”已经知道男人必定有他的顾虑,所以才没有参加家庭聚会,陶笛儿将怀里那块月饼递了过去。唐夜暮眼中有些意外,但嘴角的笑容却更加温暖,接过了陶笛儿手中的月饼。 “谢谢。” “哪有,应该的……”陶笛儿感到脸上发热,弱弱说了一句。唐夜暮则仍是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她,直到那孩子因手足无措而落荒而逃。唐夜暮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望着那轮明月眼神却飘渺起来—— 中秋吗? 陶笛儿回到逸雪院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打了个哈欠陶笛儿爬上了床,旁边的唐若涵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抱她,不由有些奇怪。 仔细去看那人,才发现那人两侧的脸颊有些孩子气的鼓起来,还偷偷的嚼着什么。 “好啊~~”陶笛儿戏谑之心顿起,故意拖长声音。 那少年不知所措的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心虚的看着陶笛儿,嘴边的月饼渣子掉到了衣服上。 “怎么大晚上的还吃这么甜的东西?”陶笛儿问道。 “……我,我要是不吃,明天就该被它偷走了……”唐若涵指了指陶笛儿脚底下的一团白毛,有些委屈。那白毛本来睡得正好,此刻却好像是有感自己被点名,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一双红宝石般的大眼睛冲着陶笛儿眨巴眨巴,又睡了回去。 陶笛儿也是无语,最近小麻团找吃的的能力急速增高,就连宝唯锁在柜子里的零食都能被它偷出来,唐若涵的那两个月饼的确是有些危险。 “那好吧,我也要点。”陶笛儿不忍忤逆对方,但也不想让他吃得太多存食,只得折中。唐若涵听到了这句倒是没了被夺食的委屈,反而兴高采烈的将月饼分给陶笛儿。 “……娘子,你尝尝麻糖的。” “唔,太甜……”陶笛儿吃了一口,皱了下眉,但见对方一脸期待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 “那尝尝这个。”唐若涵把栗蓉那块掰开,却没有给陶笛儿,而是自己含在嘴里,在陶笛儿惊讶的目光中吻上陶笛儿的唇。 “……这块呢?”唇齿分开,少年有些紧张问道。 “……还是太甜……”嘟囔一声,少女将头埋进了被子,却没有看到少年脸上风光霁月的笑容。 这一晚,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单…… *** 祝所有亲们中秋快乐,阖家团圆~小月下在此狂亲各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外惊艳 这句话喊出来了以后,赵东像是破罐破摔的继续吼道:“我已经和大当家要你了,你是个什么主意?” 陶笛儿一时僵住,看着那喘气如牛的男子,嘴角一抽。没想到到了今日还真有不开眼的追求自己,以前怎么发现她的小桃花这么旺盛?被人追求是好事,但当你已经身有残迹,心有所属,而对方又是你一直深以为对头之人,便不免化喜剧为悲剧了。 更何况——陶笛儿不留痕迹的向床的方向扫了一眼,怎么感觉有冷气从那边传过来呢? 她刚刚回过神儿来,就被离自己很近的一双虎目吓得倒退一步,却是赵东在等她的答案。 “那个……”陶笛儿犹豫了一下,含糊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还看我不顺眼吗?这样我也很困惑,但说什么嫁不嫁是不是玩笑太大了?” “不是开玩笑,我就是想娶你!”赵东眼睛一瞪,陶笛儿忙伸手做防卫状,生怕对方一拳打过来。赵东也看到了陶笛儿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脸上一红,然后有些愧疚的说:“你别怕,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 陶笛儿像是看见外星人一般,她和赵东不打架?这是什么情况?简直就是汤姆和杰瑞握手言和、相亲相爱!陶笛儿打了个哆嗦,挠了挠头:“不用了,咱俩还是照常打吧……” “不行!哪有男人打媳妇的!”赵东说得理所当然,然而说出来后却是脸上突然红了。陶笛儿也被那句话弄得哭笑不得,这个人,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他了? “可是你看啊,我是安善良民、你是山贼,咱俩不是一路人。况且以前咱们关系不也挺好的吗?”陶笛儿循循善诱,然而看了眼床那边愈发漫延的黑气,不由担惊受怕。 “不、不是。我想了……”赵东摇了摇头,眼神几变,欲言又止。“反正你必须当我赵家的媳妇!”话音转为强硬。 陶笛儿心中没由来就是一火,这人把自己当做什么了?脸色微微一冷,口气也严肃起来:“看来你是不管我的想法了?” 赵东看着陶笛儿的冷颜,心中微一踌躇,但还是梗着脖子道:“说对了!” “那不好意思了,本人是宁死不嫁!”陶笛儿看着对方因惊诧愤怒而瞪大的虎目,又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还有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已经成过亲了?” 赵东听到后半句话身子一僵,接着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 “你、你说过的!那个男人不是丈夫……”陶笛儿知道他说的是李忱,不由讽刺的笑了一声。 “你看我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女人,哪里配得上我们主子?我丈夫自然是另有其人了。”陶笛儿淡淡道。感到床的方向微微发出些响动,陶笛儿眼皮一跳,连忙轻咳一声,掩住那边声音。好在赵东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陶笛儿身上,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屋中除了两人外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他、他在哪儿?”喘着粗气,男人恶狠狠的盯着陶笛儿。 陶笛儿没想到说到这儿这人还是不死心,不由有些奇怪。他和自己不过只是以前见过一面,之后再山上也是每次相遇必有争执,为什么会这么执着想要娶她?难道是为了找一个人形沙包?不会啊,找一个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岂不是更好? “这个不用你管。” “你不告诉我就是你心虚,就是没有这个人!” 陶笛儿冷哼一声,道:“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告诉你?”赵东被她的话气得一拳就打过来,陶笛儿感到拳风炽烈,但在自己眉梢处,蓦地停了下来。接着睁眼就看到男人喘着粗气,一脸狰狞的样子。 “别想跑,老子要定了!死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是那个混蛋没死明儿你也是爷爷的人!”恶狠狠撂了一句,还不待陶笛儿回话,那人就已经旋风般走了出去。 陶笛儿沮丧的看着那被踹开的薄门,懊恼的挠了挠脑袋。如今不但李忱要面对狗血的逼亲了,连自己也要插上一腿? “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陶笛儿揉着脑袋,突然听见身后有一声浅浅的笑声,疑惑地回头,就见李忱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桌子旁边,脚下似乎还在踩着什么东西,但是表情还是一脸冰封。 陶笛儿不由疑惑,刚刚,究竟是谁笑了? “今晚先到这里,早些安置,还要为明天养足精力。”陶笛儿呆愣的听着那几乎和主人完全不符的话,直到李忱的身影也消失在月色中,才傻傻回神。 刚刚,他是在关心自己? 陶笛儿感到一阵夜风吹过,生生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哆嗦。开玩笑,他是李忱耶,那个冷酷黑心的死冰柜啊,怎么可能关心人?那么那句话是意指什么吗?陶笛儿脑子乱乱的,但直觉上还是觉得应该听李忱的话比较好。挪着脚步走向床铺,却被脚底的异样感觉吸引住。 低头一看,地上是一只金钗。本来是五攒梅花的样式,简洁大方,但此刻却有些变形了。陶笛儿将那金钗捡起,突然想起赵东拎走时的动作,复又想起刚刚李忱似乎踩着什么…… “靠之,不会是定情信物吧?还是多少倍祖宗传下来的那种?”陶笛儿嘀咕着,苦着脸将那钗子尽量恢复原形,想着明天早上一定要把这东西还给赵东,再说服他。 脑中乱乱的,陶笛儿爬上了床。但是却没有意料中的失眠,而是马上就睡了过去。鼻端似乎有种若有似无的陌生香气,陶笛儿梦中皱眉,该死,刚刚这床被李忱睡过了…… 与此同时,深夜中,一只黑色鹰影从山寨向着蔡州城内飞去。 第二天清晨,陶笛儿还没起床,就感到床边上有几双炙热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吓得她一激灵,接着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哟,夫人这是做什么啊?赶紧起来。”其中一个妇人笑得和蔼憨厚,大掌将瘦小的陶笛儿拎上床。陶笛儿眼皮不经意一跳,感觉到了对方是会武功的。 “这、这位大婶,请问你们这是干什么?”陶笛儿声音一抖,头一次感觉自己就像是圈中待宰的小绵羊。天啊,这几个女人脸上的虎式微笑也太惊悚了吧! “呵呵,姑娘真是开玩笑。今儿可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啊!”旁边一个稍微年轻的妇人倒是顾及了一下陶笛儿的脸面,以为她是被那句“夫人”臊着了,不由温言道:“以后姑娘就是二当家的娘子了,我们自然要叫一句夫人的啊。” “啊啊啊……不要脱我衣服啊……”小屋中传来令人惊悚的尖叫,然而半个时辰后,几个喘气嘘嘘的妇人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奋斗的劳动成果,相视一笑。 若是以前没有了额上红斑的陶笛儿,绝对是也算得上一个清丽美人。然而现在的陶笛儿,虽然比起以前要消瘦,皮肤也比以前略白了一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小巧的脸庞此刻因初用胭脂而显得有几分少女的红晕,掩饰了因瘦弱而病态的脸色。睫毛长且翘,看人的时候会瞪得圆圆的,显得很可爱。而低头时匀长的睫羽就好像是扇子一般,在眼睛下面留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变得文静书卷起来。 头上并没有凤冠,而是被巧妙的梳起,那复杂的发式叫什么陶笛儿一点也不知道。几个虽然华丽却更显纤巧的凤簪别致的散落青丝之间,倒是恰到好处的衬托了那娇小的人。粉嫩的樱唇此刻被涂上属于新娘的红色,配上那一双异色的澄澈眸子,让人不知为何就有些移不开眼。 几个妇人瞧得呆住,而当事人则是一脸黑线。没想到这些女人下手还真是狠啊,陶笛儿摸着自己刚刚被那和蔼妇人攥得发疼的手腕,心中突然惴惴。 “……姑娘,真是好看……”过了半天,其中一个妇人才反应过来。陶笛儿“咦”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她瞎了一只眼的残疾人,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况且他们不都说自己长得像老鼠吗? “哇……”还没等陶笛儿回话,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小虫子看着那身穿嫁衣的女子,难掩眼中兴奋之色,拉着后面的小柱显示一样说:“看!那是我姐姐!”小柱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连出口讽刺都已经忘了。 陶笛儿黑线,心说现在你怎么认我是你姐姐了? “嘿嘿,笛儿姐,你就要嫁给二当家了,开心吧?”小虫子凑过来,张开手掌。 陶笛儿一愣,“做什么?” “当然是给喜糖了!”小虫子瞪了她一眼,接着巴着她的耳朵道:“快点给我一点啦,不然又让小柱看笑话了……” 陶笛儿扶额道:“我根本就不想……”然而嘴上突然被一个东西挡住,陶笛儿下意识一咬,苹果香甜的滋味弥漫口腔。 “哈哈……吃口苹果保平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比花轿 那迎亲的妇人也是个有急智的,刚刚看陶笛儿不愿意换衣服就知道她似乎并不愿意嫁给赵东,但当着几个孩子的面怎么能说?心想着女人家总是嫁了人后就死心了,所以不甚担心,忙抓了几把糖给了小虫子,将孩子哄了出去。陶笛儿心中一急,连忙提步追过去,然而门口突然出现一人,陶笛儿躲闪不及,和对方正好撞个正着…… 双肩被那人握住,陶笛儿感到自己被那人有力的扶起。 “谢……呀?”陶笛儿惊呼,眼前高挑妖娆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黑虎寨大当家花娇娇。 看着对方看到自己一脸惊诧的表情,花娇娇不由哈哈一笑,爽朗的一拍陶笛儿肩膀,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哈哈,弟妹还真是好看,开始还没看出来,连我都快心动了。” 陶笛儿听得一身恶寒,话说她可不要穿百合文啊。 “呵呵,花大当家……” “呀呀,怎么这么客气?叫我花大姐就成。”女子带着爽朗的笑,把陶笛儿往屋内推,力道却是不容抵抗。 “不是,我根本……”被那个称呼首先雷了一下,但陶笛儿还是据理力争。按住对方压制自己的手,认真道:“我并不想嫁给赵东。我对他没有感情,俗话说强牛的瓜不甜。” 陶笛儿说完后,就发现对方意外的沉默了。突然,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对方身上释放而出,直袭陶笛儿。陶笛儿心中一震,感到身体发冷。看着那双美眸此刻却像是有着千钧之力,冷冷的像是看着撼树的蝼蚁,逼迫着她低头。 陶笛儿硬着脖子扛着,牙咬得咯吱作响,心中除了恐惧没有其他。但脑中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她——不能低头!不能服输! 不知过了过久,陶笛儿终于感觉身上一轻,接着就看着那女子笑得灿烂张扬,亲切的挽上自己的肩:“哈哈,不错不错!开始我还在想你丫头有什么好,除了那天用毒的时候眼神很好,也没别的长处,只得老二那样。今儿一看,还真不错……” 陶笛儿被她大力震得七荤八素,但那种盘旋于心的恐怖却是淡淡散去了,不留痕迹的擦去刚刚额角的冷汗,陶笛儿强笑道:“呵呵,花大当家说笑了。”这一句“花大当家”却是又明明白白表明了陶笛儿的坚持。出乎意料的,花娇娇这次倒是没有生气。 进来捡了个座位坐下,看着几位已经傻了的婆子媳妇,连忙笑嘻嘻道:“各位嫂子辛苦了,新娘子害羞,我替你们二当家劝劝她,你们先下去吧。”几个妇人听她说得轻松,不由也松了口气,彼此谈笑着出去了。留下神色不太好的陶笛儿和笑得一脸小女人幸福的花娇娇。 陶笛儿此刻才注意到花娇娇此刻穿得也是一件嫁衣,但是比起自己显然英气许多。一身红衣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飒爽利索,却也将她的娇媚衬得更加迷人,当真人比花娇。然而她的头发却像是男子一样束起,只用了一条红带。这样别扭的搭配偏偏在她身上就十分合适,那双风光霁月的眸子虽然媚,更明显的却是里面阳光般的颜色。 若不是立场不同,也许陶笛儿真的会努力交她这样一个朋友。但即便此刻,陶笛儿也是十分佩服她的,起码古代敢抢娶皇帝的女人,除了她估计也没有别人了。 “你真的不愿意嫁?”有些好奇的看着陶笛儿,花娇娇问道。 “恩,不愿意。我和他……”陶笛儿挠了挠头,“根本不可能的那种。就好像是猫和老鼠,明明见面就该掐,怎么可能成一家?” 花娇娇被她的动作逗笑,抚掌道:“我开始还觉得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给了老二也就给了。再加上那天你给我下毒,着实气得我够呛。不过……我花娇娇也不是小气的人,这样吧,你不嫁也就不嫁了。” 陶笛儿惊愕的抬眼,刚想感谢对方,却被那人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不过你是今儿必须要嫁人的!嫁谁我不管,全山寨的男人随便你挑!” “为什么?!”陶笛儿怒极。 “不为什么,”花娇娇脸色也认真起来,盯着陶笛儿的眸子,一只手却抚上了她的脸庞,自顾自道:“我可能是真的有点动心了,你……会影响美人的,所以你必须嫁人不可!”花娇娇口中的美人,自然是李忱了。 陶笛儿呼了口气,脸色僵硬道:“我和你的那个美人不可能,若是为了这个还是算了吧。” “怎么不可能?” “因为我已经嫁人了。”陶笛儿疲惫的摆了摆手。 “这个我也听老二说了,昨儿晚上发疯一样找我来喝酒,一股脑全说了。我看他对你挺真……” “那他还找你喝酒呢,也对你挺真……”陶笛儿吐槽一句,接着转回头来说正事:“你已经知道,我和你的美人是主仆关系,老实跟你说,这种关系也不是我情愿的。只是我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若你真的有本事娶了他,那我倒要谢谢你了。” 花娇娇意外的唔了一声,眼睛微微一亮,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下一句却道:“你相公,已经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吧?” 陶笛儿整个身子僵住,掩饰不住惊讶的去看花娇娇,眼睛瞪得圆圆的。 “喂喂,不要这么可爱的表情看我哦……”脸上被那人狠狠一捏,花娇娇笑道:“哈哈,老娘也只是猜的,没想到真猜中了。就说你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怎么还跟在美人身边,要是有丈夫的话,不早被丈夫养起来了?” 陶笛儿被她的话微一触动,眼神也有几分温柔起来:“是啊,以前是被养起来了,但是……” “不过,既然不能再一起了,你今儿就还得成亲!”花娇娇俏脸一板,看着陶笛儿刚刚的表情突然改了主意。她自然不会告诉陶笛儿是因为她刚刚说话时的表情太过好看,所以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我劝你还是挑老二,起码他对你真心!”花娇娇出门前又加了一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成亲现场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陶笛儿眼前被红布遮挡,只能看到自己脚下有限的情景,旁边的妇人搀着她,但力气很大,看样子是被花娇娇嘱咐过。陶笛儿想起临走前就将自己哑穴点上的女人,气得直打颤。猫了个猫的,居然敢跟姐姐玩儿阴的,有你好看的! 陶笛儿想着不由握了握手中的小瓶子,长袖遮挡,并没有被人看见。 周围的声音很大,这场景多少让人有一点熟悉。然而陶笛儿此刻却顾不得紧张,只迈着僵硬的腿,细细分辨着声音。 交谈、笑声、喜乐,混着酒杯撞击和行令起哄的声音,加上鼻端扑鼻的宴席香气,陶笛儿呼了口气。此时旁边的妇人突然一停,陶笛儿也跟着顿了下脚步。就听那人在耳边提醒了一句:“门槛,小心。” 陶笛儿喜帕中的嘴角一弯,故作没听到的向里面迈去。 仁义堂上坐的都是山寨中的大小头目和管事,此时见新人来了不由开始起哄。然而那新娘却在入门时好像脚下不稳般,一下子栽了进来。旁边的妇人身子一闪,就将新人接住。堂中有人懂功夫的都不由喝了一句彩“大嫂好俊功夫!” 那妇人微微笑了一下,接着扶着新娘子进来。赵东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由呆呆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一张黑脸有些泛红,被旁边的兄弟打趣也忘了还嘴。然而在看到一直跟在花娇娇身边的妇人此刻却在陶笛儿身边,不由皱了下眉。 陶笛儿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旁边的妇人警示一般捏了下来,顿时疼得飙泪。但是没关系……感觉到手中的小瓶子已经轻了一半有余,陶笛儿嘴角漾出笑意。 离得很远时就已经闻到了很浓的酒气,此刻却更加浓郁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再加上婚礼这个由头,陶笛儿脑子中被吵得乱乱的,几乎就要脑溢血。但还没等她抓狂,突然……场中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 陶笛儿不由怀疑,低头看向地面,接着就看到有一双红色的履靴从自己旁边而过,脚型优美。耳边有人轻轻的说了一句:“小心,不要乱动。”眼皮一跳,陶笛儿咳了一声,也若无其事跟着他走。 众人在李忱进门时的一霎就看呆了。冷峻清贵的男子身着配着金线的红衣,映得身长玉立、清雍华贵,眉目如同精心雕刻一般,墨色如水的瞳仁中澹然幽静,如同春冰乍破、融雪溪流。 花娇娇嘴上的傻笑还没下去,但下一秒却古怪起来。因为那同着红衣的两个人此刻正并肩走着,向自己的方向靠拢。男子雍容、女子清丽,步调并不是一致,但出奇的让人觉得舒适合拍,好像是一曲轻快缠绵的曲调,彼此默契游然而生。 赵东却没有花娇娇的想法,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更胜。 陶笛儿感到被身边的妇人领到了一个位置站定,接着旁边似乎走过来一个人。从有限的视角看不到,但听呼吸声应该是赵东。陶笛儿握了握手指,但因为李忱刚刚的那句话,深吸了口气,默默做淑女状。 外面鞭炮声响,震耳欲聋。鞭炮声后,就听一人喊道:“吉时已到,拜天地喽……”所有人响应般喝了一声,倒把没有准备的陶笛儿吓了一跳。 手上被塞进了红锦的一端,另一端也被人递到旁边之人的手上。陶笛儿不由皱眉,心中盘算,李忱,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要忍不住了啊…… “两对新人一拜天地……”陶笛儿不甘心的站向外侧,蜻蜓点水的一低头。赵东眼角瞥到她的动作,心中不由一喜。心想老大说得果然在理,女孩子就是面子薄,自己去虽然没答应,但现在不是答应了?他脸上一热,不由想起当时赌气扔到地上的金钗,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收起来? 另一边,花娇娇则是满面春风,对李忱依恋一笑,两人向着门外的方向摆了摆。李忱姿势优雅,不知道又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二拜祖师爷……”陶笛儿眼皮一跳,没想到这里成婚还这么有地方特色,想着的时候就已经被旁边妇人扳过了身子,正对着堂上,又是一礼。 陶笛儿听到那声“夫妻交拜”时,终于忍不住后退一步,将头上的喜帕接了下来,而与前此同时,李忱那声“且慢”也终于响起。 陶笛儿接了喜帕后先是气呼呼的看了李忱一眼,但突然就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竟有些认不出来了。好在失态只是一时之事,两人要面对的还是一场硬仗。 “怎么回事?”赵东此刻虎目一瞪,已经是怒火万丈了。看着陶笛儿又是狼狈又是伤心,一双拳头攥得像是要捏碎一般,从牙缝里挤道:“你今儿都到这儿了,还是不愿意嫁给我?” 陶笛儿被点着哑穴,呼了口气,看着对方的眼神有些歉意,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不嫁,为什么又要穿成这个样子?”赵东声音有些沙哑,看着陶笛儿一字一句问道。 我也不想啊,是被你们大当家捆上来的啊。陶笛儿心中呐喊,但此刻却说不出话,只得恨恨瞪着花娇娇。 花娇娇脸上在李忱喊出那句“且慢”时,表情略微僵了一下,但此刻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嘻嘻道:“哟,弟妹还没进门就给老二一个下马威?呵呵,有什么事还是等入了洞房再说吧,你看我相公都为你俩着急了。平姑,给弟妹把喜帕盖上。”她说完后又哈哈指着场上已经傻了的众人道:“你们兔崽子们今儿都走大运了,提前看到了咱山寨二当家的夫人,还不多喝几杯?” 气氛顿缓,众人不管是看出什么还是没看出什么的,都连忙找起话题。杯酒相碰间,气氛又要热起来。然而低垂着头的赵东却道:“平姑,你等一下。”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仁义堂静了下来。众人本就一双眸子都在这主位四人身上,此刻自然静了下来,瞬间堂内又回到了开始尴尬紧张的气氛。 被点到名字的妇人一怔,手中的喜帕微微一顿。 “为什么,选我就这么难吗?既然这么不乐意,为什么现在又来耍我!” 陶笛儿看着那人的眼神,心中一紧,想要张嘴,却发现出不了声音。 “她被点了哑穴。”一旁的李忱突然说道。赵东一愣,接着闪电般的看向花娇娇,发现对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脸上一黑,上前先解了陶笛儿的哑穴。 “咳咳……对不起,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陶笛儿淡淡道,看到堂内众人瞪视的目光,闭上眼睛自顾自喊道:“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请您高抬贵手。”赵东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握拳的手一瞬间挥向陶笛儿。 陶笛儿认命的咬牙闭眼,她知道赵东绝对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如今肯挥拳,自然也就是决定放弃了。但是这一拳下来自己会不会死啊? 半秒钟后,陶笛儿意外没有感到疼痛。接着还没等她睁眼,一个巨大的物体向她砸过来。 “啊啊啊……疼疼疼……”陶笛儿费力的推着身上的东西,却发现徒劳无功。定睛看去,却正巧望进了一双冰澈的眸子。那人嘴角青紫一块,已经流血,显然是承受了赵东刚刚那一拳之力。 “李忱?”陶笛儿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李忱听见对方口中那一句句小声迷茫的呼唤,眼睛蓦地睁大,感觉心中的某处似乎重重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一次有女人直呼他的姓名。没有母亲的宠溺喜爱,声音因惊愕而微微颤抖,却清潺甜美恍若流水。 慢慢从地上站起,李忱皱了下眉。刚刚他明明可以不管她,毕竟这一拳实在不轻。但看到她眼睛紧闭浑身颤抖的样子,不自觉就往这边多踏了一步。 “你!”花娇娇此刻脸色也有些变了,心疼的看着李忱,伸手就要去碰他脸上的伤口,却被李忱躲开了。 “相公?”花娇娇叫了一声。 “花大当家叫错人了。”李忱声音有些冰冷,接着把陶笛儿从地上拉起来。“这位,才是内人。” 话音一出,满座哗然。 除了上一次跟着一起打劫李忱和陶笛儿的几个小喽啰们还有点心理准备,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新娘子说不嫁二当家,而这青年也不愿“嫁”大当家。吃惊之后,就是气愤了。 凭什么不嫁?你还看不上我们黑虎寨不成?当下就有脾气暴的踹了凳子吼了出来,却被花娇娇一个手势止住。 “你,不嫁老娘?做梦!”花娇娇冷哼一声,美眸已经眯起,向着陶笛儿的方向一看。 早上那种重压疯狂般再度袭来,陶笛儿腿上一软,但还没摔倒,就感到整个人身子一轻,却是被李忱抱在了怀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哎?”陶笛儿有些惊讶,感到李忱贴近了自己的耳朵。 “别说话,乖乖呆着。”陶笛儿心中一惊,同时感到一柄什么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后心。陶笛儿心中不由咬牙,没想到李忱会这么威胁人,但此刻命在人手,只有低头,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巧的耳朵正好蹭到男人的薄唇,李忱眼神微微一变,不留痕迹的将头向后一偏,但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丝笑意。 众人眼中,两人交谈的画面就自动转换为耳鬓厮磨,然而此刻却突然有些安静下来。那些骂着脏话的男人也不由停了一下,却是因为那两人此刻的那份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 “花大当家,这些日子在下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抛弃原妻,与你共结连理。在下今日就是想和大当家说清楚,之后任凭大当家处置。” 花娇娇脸色几变,虽然没有向赵东一样失态,但身为女子却在婚礼上被人拒绝,想必心中一定冲击巨大。 “你说她是你妻子,拿出证据来!”花娇娇沉默半天,才挤出一句,只是声音也有了些沙哑,比起刚刚的爽朗大度,截然不同。 陶笛儿心中一动,却感到头上投下一片阴影,接着对视上了李忱那一双黑墨般的眸子。唇上,有种细微的碰触,并没有它的主人看上去那样薄凉,而是带着舒适的温度,炙热的舌头慢慢敲开陶笛儿的贝齿,接着和里面的丁香小舌纠缠。 近处看去,陶笛儿才发现这个人的睫毛真的很长。她眨了眨眼,却被对方的眼睫毛刺入了眼中,瞬间流出眼泪。 “闭上眼睛。”耳边轻轻的命令,陶笛儿不由自主照做,因为身后的那硬物用力的顶了一下她的后背。也多亏了这下,陶笛儿从一瞬间的恍惚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如今不得不被强吻的事实。 “呜呜……”陶笛儿忍不住睁开眼睛,四处乱转。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声音已经都静了,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两人接吻的样子。陶笛儿心中抗议,狠狠瞪了李忱一眼,意思是演戏也该演完了吧,结果舌头却被那人恶意的一吸。 “咳咳……”又过了一会儿,李忱才慢慢离开陶笛儿的唇畔,暧昧的银丝拉起,被李忱修长的手指一碰,点到了陶笛儿唇上。“碰”的一声,陶笛儿感到了自己脸上充血爆炸的声音。 “这个证明可够了?”李忱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似乎刚刚那个与人缠绵相吻的人并不是他。 花娇娇尤是镇定,此刻也不由大为光火。自己看上的人居然和弟兄选中的妻子当众接吻,简直是当他们黑虎寨是个屁。眼神一凛,指着李忱道:“你们找死!” “在下看还不尽然。”李忱冷眸看了花娇娇一眼,视线一转,竟然转而看向一边已经僵立住的赵东。 “赵二当家,笛儿已经和在下定过终身,虽然她曾经嫁人,但在下发誓要娶她为妻。之所以闹成今天的误会,也是花大当家好心却误解了笛儿心意,在下在这里赔不是了。只是二当家,你真的想要笛儿的命吗?” 赵东身子一震,刚刚看着李忱和陶笛儿相吻的刹那,不知为何,他就已经清晰的明白,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属于自己。听到李忱话中另含深意,不由看向了一旁的平姑,又想到陶笛儿之前被点了哑穴,顿时心中雪亮。 “老大,是你让平姑硬拉着她来的?”脸上一板,口气已经极冷。他虽然当着陶笛儿的面说过“非娶不可”,但也没想过真的用暴力让陶笛儿屈服。 花娇娇脸色有些不好,道:“老二,我这儿也不是为你好嘛,等她嫁了你一切都好说啊……” 赵东脸上微微一动,心中也有了一丝光亮。 “没用的,别说嫁人了,就是生了孩子我也不会甘心的!”陶笛儿感到身后的硬物顶了自己一下,脑子一乱张嘴喊道。顿时,全场冷场,同时感到身边的人似乎低声闷笑了一声。 赵东听陶笛儿语句坚决,还亮着一丝的眸子此刻也暗了下去。 “赵东,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成亲哪有生拉硬拽的,你到底还是不是赵东?我认识的那个成天‘爷爷来爷爷去’的赵东就是这样吗?”陶笛儿看着那人低落的样子,一直卡在心头的话也不由问了出来。 赵东身子一震,接着抬起眸子,神色复杂的看着陶笛儿。 “……算了,老大,我先回去了。她我不计较了。”赵东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 花娇娇一愣,连忙叫对方停步,但赵东已经没了身影。陶笛儿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也有些感慨。也许自己今日错过的,是为数不多的唯一一次真诚的婚礼。那个男人,全心全意的希望自己嫁给他,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或是其他,而是因为她自己。 陶笛儿不由摇了摇头,暗讽自己一句,心中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当下只等着花娇娇发话。 “花大当家,既然二当家已经不计较,那么在下内人的事情,大当家可否高抬贵手?” “……等等,谁说二当家不计较,我就不计较了?”花娇娇声音有几分惹火,瞪了陶笛儿一眼,突然笑了。“我曾经和这位姑娘说过,若是不嫁给老二的话,那也要嫁到我黑虎寨来,只不过人选随她挑了。” 陶笛儿眼皮一跳,没想到花娇娇此刻提起了这一茬。 “凭什么?”陶笛儿心中冒火。 “凭老娘是这里大当家!”花娇娇心中也是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公,却在此刻要被搅黄,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敢还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这样,也就是说全场的人任我选吧?”脑中一亮,陶笛儿拉住要说话的李忱,笑意也深了。 “自然……”花娇娇点头,“我说话算话,你嫁人,我放了他。你不嫁,你们两个都死。”她算盘打得很好,她就不信李忱在这个女人嫁人后还坚持什么。 “好……”陶笛儿吸了口气,突然露出得逞的笑容—— “那我,嫁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下手为强 陶笛儿指的方向不是别人,正是李忱。见众人呆愣,展出一笑:“大当家不是说这山寨之上的人我可以随便挑吗?那我就挑他!”为了表示郑重,陶笛儿故意说得一字一顿,口齿清楚,眼睛挑衅的看着花娇娇。旁边李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有说话。 花娇娇被她一堵,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旁边的平姑突然静静说道:“不包括他,他不是我们山寨的人!” “红口白牙,天地为证。各位在场的都是见证,刚刚我问的是‘全场的人任我选’,大当家爽快的答应了。一、他在场上。二、他是男人,既然也属于选择的范围。大当家还有什么说法?”陶笛儿侃侃而谈,看着花娇娇变得僵硬的脸色,皮笑肉不笑:“小女子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也知道江湖之人,信义为先,更何况是贵寨?小女子倾慕大当家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难道今天竟然要因为这么一件事出尔反尔,至黑虎寨名声而不顾?” 这句话浅白点的意思就是,你真的要为了美色连脸面都不要了?她虽然拿不准花娇娇会不会放弃,但对于出来混的,名声绝对是最重要的。陶笛儿偷眼看去,发现很多在场的人脸上已经出现了动摇之色。 “好,很好……”花娇娇气得无奈,即使是知道这是对方钻了空子,但还真抹不开面子出尔反尔。加上陶笛儿本来就是卑鄙嫁人,她心里理屈,不由咬牙呆住。 陶笛儿见花娇娇面上的表情动摇,心中不由微喜,暗想只要再扣一顶高帽子也许就可以解脱了,连忙给了李忱一个眼色,想让他发两张好人卡。李忱看到旁边之人挤眉弄眼的模样,微微一皱眉,脸上不悦。 陶笛儿被他气得一堵,发现这种拍马屁的事还得自己出场。刚刚才把人家暗讽一顿,现在又要夸人,真是挑战她的口才。转换了一下思路,陶笛儿刚想说话,却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接着有两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喽啰面色惊惶的跑了进来。 “报大当家,不好了!蔡州军队出城围剿各大山寨了!”陶笛儿闻言眼皮一跳,不顾满堂惊惶,先是不动声色的看了李忱一眼。对方一脸淡然,但陶笛儿却直觉上认为此事一定跟此人有关!心中一动,手中的小瓶子握得更紧。 花娇娇俏眉闻言也是一愣,刚刚的尴尬紧张一扫而过,眼中闪过一丝睿色。“什么情况,带我去看!” 那两个小喽啰忙一礼,接着就听花娇娇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点了一串人名,然后就往议事堂走去。陶笛儿心中一喜,往旁边的地方微微一移步,但是马上就感到一道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神盯住自己。 咕咚一声,陶笛儿咽了口吐沫,接着就看到那个刚刚扶伴着自己的平姑静静道:“大当家,这两个人如何处置?”话音冰冷,眼神就像是医师看着手术台上将要解剖的尸体。 “直接杀了吧,没准他们就是蔡州派出来的探子!大当家!”一个跟在花娇娇旁边的人说道。 花娇娇着急着前面的情况,不假思索就想点头,看着陶笛儿心中一凉。心说不是吧,这女人看得也太洒脱了,刚刚还要死要活的想娶李忱呢,现在就翻脸了?这样的女人,该说她是有气势给女人争脸好,还是负情薄幸和身居上位的男人有一拼?咕咚咽了口口水,陶笛儿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李忱。结果自己眼光刚刚到了对方那儿就被冻了回来,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寒颤。但心情虽是轻松,看来自己第一次先下手为强效果还不错。 “咳咳,我们可不是奸细啊,要是奸细就不会陪你们玩到这一步了。”看了眼时间,陶笛儿心情轻松,有了调侃的心思。 “臭丫头说什么?!”一人怒道。 “嘿嘿……”陶笛儿搓手一笑,看了眼席间众人,心中微微感到有些放松,好在小虫子父子因身份不够,不在这堂内。挑了挑下巴,陶笛儿一字一句道:“你、们、中、毒、了。” 陶笛儿话音一落,已经有几个人应声而倒。 陶笛儿暗自呼了口气,看着花娇娇变得凌厉的眼神,微微有些不安的向李忱的方向靠了一下。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李忱说不出心中有什么想法,但却向前轻轻迈了半步。陶笛儿感到身边之人若有似无的支持,定了定神。再三分析,感觉花娇娇应该在要到解药之前,不会秒杀自己。 “如大当家所见,刚刚我在进大堂之时,就已经为在座各位送上了一份大礼。此药名为百味香……”看到其中有人开始盘算,陶笛儿接着一句话打消那人想法:“各位不用多想其他解救之法,此毒乃是唐家秘技,各位若是想找到,恐怕唐家之人眼高于顶,也不会出手相助。”唐门骄傲于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你!”“贱妇!”“狠毒!”混杂着更不堪的话,听得李忱都是皱眉,却发现陶笛儿脸上连笑容都没变。李忱一怔,看着那熟悉、被自己斥为“恶心”的笑容,此刻却显得可亲可爱多了。 “先别骂,大家先等我说完。”陶笛儿一副“不跟中毒的人一般计较”的表情,继续道:“百味香,这个名字当初我知道的时候就感到特别恰当。这毒药的功效呢,就是使中毒之人昏睡,期间因为百味香气盈于心头,所以永远不会感到饥饿,当然,也不会在醒来……”陶笛儿脸上的表情堪当幸福享受,但听到她话的人却已经开始脸色青白。 睡着了饿死?这还不如出去被人砍两刀来得痛快!对于一般热血到发烧的男人们,并不怕死,怕得是窝囊的死! 花娇娇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变了,盯着陶笛儿目光恨不得给她戳两个窟窿,陶笛儿咳咳两声,半天以来第一次听到花娇娇说话。 “既然这样,解药拿出来。” “解药我没有配。”陶笛儿头一抬,笑得云淡风轻。一些还没晕倒的人已经开骂,但声音比刚刚已经少了不少。花娇娇眸子飞速的一扫堂内,这堂内都是自己一寨的精英,如果陶笛儿和李忱真的是蔡州细作,那么这一下的确已经算是一网打尽了!想着头也不由一阵发晕,狠狠瞪了陶笛儿一眼。 “若是没有解药,你旁边的人又怎么办?”花娇娇看着李忱问道。美色虽然好,但也抵不上命值钱。所以花娇娇看着李忱的神色很冷静,让陶笛儿心中又是一阵佩服。 “凉拌呗……”陶笛儿下意识接了一句,但见李忱的视线也瞄过来,心中一惊,连忙道:“其实我主子并没有中毒,这百味香需要以酒作引才能有效。”陶笛儿这句话却是瞎掰的,对于李忱的是她倒真是忽略了,不过以李忱抗毒能力,应该……能够支持一会儿吧? 看到李忱眼中的那么疑惑,陶笛儿连忙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别说话。 花娇娇脸色更差,前面还有蔡州军队的事儿,此刻若是在这里折了人手,那就危险了。 “你要什么?”花娇娇沉默一下,问道。 陶笛儿心中一喜,马上就要提出让她放掉两人下山,不再追击的条件,却听李忱靠近自己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花娇娇眼见男子在陶笛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但速度极快,以她的眼力仍看不出来。但见陶笛儿脸色也是一变,有几分挣扎犹豫的看着男子,只见男子又贴近她的耳畔,轻轻说了几个字。这一次花娇娇看得却是清晰,那口型是——朱、砂、丹。 果然,陶笛儿听到那几个字身子一震,接着表情也扭曲了一下,然而面对花娇娇时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我呢,还真是什么都不缺。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大当家无辜将我们二人请上山来,又这么热情要亲上加亲……” 此刻花娇娇脸上的表情很诡异,高挑的身子僵直的像块木头。看着李忱的目光也多了分怨念,似乎在控诉——我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不好开罪的主儿? “大当家!”外面此刻又有人闯了进来,却是一个小喽啰,看着花娇娇还在堂中,而堂中的人亦有大半晕倒,不由结结巴巴道:“二当家在前面催,其他山寨已经来人商量对抗蔡州军的事宜,大当家为何还不前往?” 花娇娇呼吸一滞,听到其他山寨已经来人,敏锐的感到这一次蔡州军剿匪恐怕没以往的那么简单。况且,连她都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心中一颤,看着蔡州的方向眼中多了一份思虑和复杂,难道——蔡州那边已经变天了? “将他们先绑到后面水牢去!”花娇娇大手一挥,表情一寒:“不要给食物。”眼前又是一黑,花娇娇握拳,难道她也撑不下去了? “且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水牢没水 听到陶笛儿那一声喝断,花娇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期冀,却被很好的掩饰住了。要不是李忱在旁哼了一声,陶笛儿差一点沉不住气。 奇怪,明明两个一直都是不信赖的主仆关系,此刻却好像突然生出了一丝信赖和依靠之意。陶笛儿正感慨着,却发现花娇娇的身子似乎不明显的左右晃了晃,陶笛儿知道对方称不了多久了,不由静静等着她先开口。 她并不懂这种谈判的技巧,但很久之后在宫中看到那一幕幕宫人相处,才知道其中的意味之深。到这里也是一样,谁先开口,谁的气势就会低一些,甚至落于任人宰割的地位。但陶笛儿心中也是奇怪,李忱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自己提出下山的要求? “你有什么想说的,快说吧!” 陶笛儿见对方终于说话,但口气已经软了许多,不由惊讶的看了眼李忱,道:“解药我虽然没有,但如今压制之法也不是没有。若是大当家想知道的话,我有一个交换意见。” “如果是放了你们二人,却是妄想!”花娇娇厉声道。 “当然不是!”陶笛儿摇了摇爪子,心说要真是被你放了,恐怕第一个饶不了自己的就是身边的男人。“我刚刚听花大当家要将我二人关入水牢,却不给食物。我只是想跟大当家商量一下,能不能给我们火源和食物?” 花娇娇一怔,没想到陶笛儿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不由怀疑的看了一眼一脸轻松的陶笛儿,又看了眼旁边神色冷峻的李忱。 “好,我答应你。”花娇娇一咬牙,挥手道。 “呵呵,大当家还记得我被弄上山时的那个药囊?记得里面有一个烟霞如晚的瓷瓶,里面的药丸正是养人之药。虽说不能解毒,但三日一颗,却也能压制毒性。当然,若是大当家将那个药囊扔了……”陶笛儿耸了耸肩,心中解气。心想让你们什么都没说就没收我的东西!那些东西费了她多少心血? 果然,只见花娇娇神色一变,已经打发人去赵东那里拿药囊。不一会儿人回来了,花娇娇从中果然找到一个殷红似血的小药瓶。陶笛儿还以为对方会再质疑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犹豫就将其中一颗药丸吞咽下去。 陶笛儿忍不住啧了一声,直到现在,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确是大胆洒脱。起码她就做不到…… “把他们压下去!食物和火源都给他们。”声音冷得掉冰碴,但花娇娇还是信守承诺。接着再也不耽误一秒,连看都没看两人,直接就向议事堂走去。堂外没有受到百味香波及的人这次算是有了立功的机会,看到自家大当家从堂内走出来就叫了其中几人去从未去过的议事堂,不由心中一喜,连刚刚堂内发生了何事都来不及计较。 陶笛儿一路和李忱被那刚刚传信的小喽啰和平姑压着,一路往传说中的水牢走去。 然而出乎陶笛儿的意料,两人竟领着他们走到了训练场附近,陶笛儿不由撇头看了眼李忱。他曾让她探过周围的虚实,但因为有巡逻之人,一直没有实现。难道李忱故意被压进水牢,竟为了接近此地? 陶笛儿越想越觉得有理,等到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山洞门口。 陶笛儿眼睛一跳,发现那山洞内部传来一股潮湿阴冷之气,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水牢了。和洞口的守卫亮了令牌,两人无话带着自己二人走进去。接着,在一处狭窄的地方多了一道精钢制的铁门,在阴冷的环境中泛着幽幽冷光,激得人心中一冷。陶笛儿突然后悔,刚刚怎么没多要一件御寒的大衣?要知道她现在的体质可是经不起寒冷了。 想着,那门已经被打开,接着两人就被推了进去。 陶笛儿一个踉跄,接着就发现里面的地面似乎比门外低了差不多有十七八公分,但是里面却没有传说中的水。陶笛儿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声张。接着一个小包裹冲着她的脸砸过来,陶笛儿费了好大力气才接住。 “食物和火源,只有这一次。”平姑声音静静的。 陶笛儿抱着东西揉了揉被砸疼的脑袋,看了眼李忱,却发现人家无事一身轻,还是一副临风玉树的翩翩形象。陶笛儿不由咬牙,话说歧视不至于这么明显吧?自己不就是长得不如李忱好看吗? 没等他吐槽,外貌协会二人组已经走得一干二净,留下她和李忱两个人,相对无语。 最后还是陶笛儿忍不住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干咳了一声:“这水牢,似乎没有水啊。失算,早知道刚刚应该先要水的。”陶笛儿有些尴尬,周围虽然是喀斯特地貌,随处可见的钟乳石和石笋,潮乎乎的,但完全没有液态水的迹象。陶笛儿甚至开始恶质的想,花娇娇是不是知道这点,料想两人没水活不下去,所以才同意给两人食物和火源? 想到食物和火源,务实的陶笛儿连忙打开包裹,然而一看之下却忍不住脸上一抽。 “来,先吃饭吧。咱要当一个饱死鬼。”陶笛儿自暴自弃道,心中咬牙将花娇娇骂了个半死。丫的为什么给自己的都是根本不能保存的食物? 然而李忱却像是完全不在乎眼前悲惨境地的样子,直接挑了一块比较平滑的石头,坐了下来,接着开始用起饭菜。 陶笛儿眼皮一跳,想说些什么,但却不自主被对方的气场带动,突然想起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儿?人家皇帝都不怕死了……想着不由和找了个地方坐下,也开始用餐。吃了一口时才发现自己忙碌了半日,果然已经饿了。 李忱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刚刚还一脸焦躁的女子此刻却吃得狼吞虎咽,一副想得开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一瞬间腾起一种想法,但瞬间又被他自己掐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独占之欲 “今天,你做得很好。”陶笛儿将吃完了的东西整理好,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听到李忱在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句。眨巴眨巴眼睛,陶笛儿有些困惑,刚刚,是李忱夸奖自己了?还记得两人间的冷战似乎还没有正式和解,莫非因为刚刚同仇敌忾,所以这位爷又原谅自己了? “哈,没什么,小的应该的。”陶笛儿回了一句,心中却是蹿火。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做得很好”就打发了我,如今两人前景不容乐观,很可能就会被活活饿死啊,他居然还这么清闲。想到这儿陶笛儿就不由懊恼,自己真是被奴役惯了,刚刚在花娇娇面前竟然听了他的话,没有提出下山的要求,结果现在倒好,等着饿死吧! “你……一生气或是心虚的时候,就会自称‘小的’。”旁边的声音停顿一下,接着说出一句带着冰碴的话,却呛得陶笛儿没办法还口。陶笛儿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却发现对方一双幽惑的寒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正盯着自己。 陶笛儿后背一个哆嗦,连忙咧出一笑:“呵呵,主子圣明,小的瞒不过主子法眼。”意思却是我就是生气了,你丫怎么着吧? “可是为了被关在这里?” “废……呃,当然。”陶笛儿摸摸鼻子,抚了抚胸口,刚刚被他风轻云淡的口气气得差点爆粗口。 然而昏惑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轻浅的笑声。男子眉目张扬,一双寒眸此刻像是晕开的春水潋滟。陶笛儿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笑出声音来,此刻却不由呆住了。半刻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走进了那人。 陶笛儿不由一窘,暗自惊醒自己太没有毅力,然而刚刚想向后退,却被那人一手拉住了手腕。 “你干吗?”陶笛儿紧张,哆哆嗦嗦连敬语都忘了加。不知所措的望进对方眸子,却发现那平常冰雪覆盖的纯澈此刻却燃起了两团幽暗的火苗,带着能炙人魂魄的温度。 “近一点,说话。”李忱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外面。陶笛儿一怔,接着明白过来,原来是他怕人听见两人说话,连忙往前近身,认真专注的等着对方开口。 李忱只是一瞬间动了念头,不知为何不想让此人像是老鼠遇猫一般躲避,故此才拉住她的手。强撑着编了个借口,可没想到对方还真的信了,看着那一本正经的小脸还带着今晨的艳妆,李忱没由来想起了看到她将喜帕掀开一刻时,内心难以抑制的一动。 李忱眼神微微一变,打量那低自己半头的人,却发现自己的心似乎跳得快了。微微一皱眉,李忱问道:“那个百味香,我真的没事?你什么时候给我服过解药?” 被他提起这茬,陶笛儿才想起来还没有给李忱解药,但见他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毒发的迹象,不由小声佩服道:“不是我夸你啊,你体内抗毒药性真的很强。” 李忱接过解药吃了下去,沉默良久才淡淡道:“若是你小时候被人下毒害了不知道多少次,也会和我一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很抱歉。”陶笛儿感到对方语气中隐藏的一丝痛苦,知道触及了对方的伤口,张口道歉。 “没事。”李忱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异色,但看到陶笛儿眼中真诚,冰冷的心中突然变得有些温暖。 “想知道为何我今日没有让你提出下山的条件?” 听李忱突然转了话题,陶笛儿不由惊讶,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今天这个冰柜改了性格,开始和自己贫了起来。但无奈这个问题她实在是十分关心,于是只好点点头。 李忱看了她一眼,才小声淡淡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我让你帮忙探这山寨之中可有禁忌密封之地?” 陶笛儿点了点头,李忱的确是说过。但那一条已经被陶笛儿自动忽略掉了,料想一个山贼寨子能有什么宝贝?况且当时她心中极度抵触李忱,巴不得自己一个跑路。 李忱如何看不出她心里怎么想,眼中本已柔和一点的目光转冷,继续道:“除了让你找之外,我也曾探了探这山寨,只是一直没有发现。” “可是真的有吗?”陶笛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若是没有,当初我自然不会跟着上山。”陶笛儿摸了摸鼻子,刚刚被李忱鄙视的一瞪,陶笛儿才回过味儿来。对方是谁?!他可是从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混出来的,即使收集情报能力再次,也不可能完全做无用功。况且是万金之躯亲设险境,显然是有着完全把握的。陶笛儿想着不由身上一轻,料想自己是死不了了。 “这一次我也没有十全把握,成败尚在两可之中。”看到那人松了口气的样子,李忱不由淡淡道。虽然看到对方全心相信自己的样子有几分莫名的欣喜,但还是忍不住想看那人沮丧的样子。 果然不出李忱所料,陶笛儿的小脸闻言立刻耷拉下来。李忱心中莞尔,但下一秒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看这个女人悲惨的样子了? 李忱有些犹疑的皱了皱眉,心想自己难道真的这么讨厌这个女人?在山中借居时,她似乎给自己下过毒;平日里偷懒耍滑却以为没人知道;口中谦卑样貌猥琐…… 但为什么看到她被别人欺负时,心底会有淡淡的不悦?李忱甚至想起当听到对方那句“我选他”时,他的心忍不住强力跳动了一下。 眸光一亮,李忱看着陶笛儿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些东西。 只准自己欺负她,不准别人欺负她,这就是他的想法。李忱眯了眯眼睛,看着陶笛儿的目光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李忱身为皇家之人,他虽然不懂情爱,但却懂得一种感情,那就是独占欲。对比昔日里对喜欢物件的那种欣喜,李忱眼中出现一种奇妙的神采。 好像是看着珍视的玩器,李忱冷若冰霜的脸上绽出一丝艳若骄阳的微笑。 心中打定主意——既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意,那么就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直到他腻了为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连环之计 陶笛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悲惨命运就此奠定,脸上仍是一副失落的表情。成败在两可之间?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有一半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即便是山寨没有加害,若蔡州之事不成,那么仍是死路一条。”陶笛儿脑子一炸,听到那最后四个字先是身子一颤,但下一刻却反应过来有些不正常。 “这里面关蔡州什么事?” 李忱打了个手势,陶笛儿乖乖的附耳过去,等到那人说完,陶笛儿还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勉强咕咚咽了口口水,陶笛儿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淡然清澹的男子,越发觉得危险。 以李忱所言,今日蔡州军围剿南山众山寨的确是出自他的旨意。以前的蔡州军多次剿匪,都是于黑虎寨失利,李忱心疑是蔡州军有人和黑虎寨暗通曲款,故此多次下旨剿匪。在一次只有蔡州将军和少数高级将领才知道具体计划的剿匪中,被派去的暗卫终于抓住了一些线索。 “是谁?” “蔡州将军郭平高。”陶笛儿听名字一僵,嘴角抽搐。 “不是吧……他,图什么?”一个相当于全国国防副部长,军部上将的人居然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寨勾结在一起,让人怎么能不惊讶。 而这次李忱又下旨令蔡州剿匪,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此刻远啸已经带着密旨只待蔡州军中有人露出马脚,即刻以此为由夺了蔡州军权,升任蔡州下一级太守为代理将军。 “那要是没有抓住人和黑虎帮之间有联系该怎么办?”陶笛儿忍不住问,但却被那人冷冷看了一眼。 “既然希望有,那自然就会有。”李忱声音清淡,但却透着不容违逆的气势。陶笛儿内心打了个哆嗦,终于明白,这位大哥就是冲着蔡州的军权去的,说到底,你郭大将军是通匪也好,被冤枉也好,这屎盆子你扣定了。 “那么,郭将军会束手就擒?”陶笛儿记得掌军权的人,脾气总该有点的吧?能够一点抵抗都没有就…… “前些日子的蔡州闭城,既是为此事做准备。”陶笛儿愣住,没想到这蔡州关城也是这其中的一环,心中更冷。 这个人,先是整顿蔡州排除异己,然后带着自己走了山路,故意混到山寨之中,收集情报。一方面下旨让蔡州军剿匪,另一方面便暗派了人手等待夺权。丝丝相扣,竟是一环不差。 “可,若是蔡州的太守不被姓马的太监接受怎么办?”陶笛儿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如今眼前的朝事虽然名义上还是李忱做主,但涉及蔡州守军领导变动这么大的事儿,马世昌总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蔡州身为南北屏障,多为虎狼之兵。而蔡州以北就是一马平川,直至长安,所以这个位置,除了原来就功勋彪炳的郭平高,还真的没有人敢胜任。 而这位太守大人…… 李忱见对方能思虑到这一步,不由有些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蔡州如今的太守,乃是郭家庶子,平庆三年的状元,也是郭平高的亲生子。”李忱淡淡道。 陶笛儿一愣,庶子、状元,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就够她狗血的脑部一幕“庶子从小在家不受重视,被亲父嫡母轻视虐打,后发愤图强,终于考上状元。但与父母结怨,不愿归家……” “你猜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不尽然。”听到李忱一旁冷言,陶笛儿才意识到她太兴奋,把心里想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合理多了。郭家是公认的高资历,出任将军一职显然是够格。而如今的小郭太守虽然是文官,但郭家起势的老祖宗郭子仪就是儒将,谁也说不出二话。加上子承父业,别人也钻不出空子。最重要的是,马世昌不知道这个小郭太守已经是李忱的人了……如此一来…… 想到这儿,陶笛儿突然有些疑惑:“既然计划已经如此完备,为何还要说是成败在五五之分?” 李忱看了她一眼,才道:“若是花娇娇在蔡州军攻克山寨之前,要了你我二人的命,那么既然就是败了!” 陶笛儿脑中一亮,这才明白,原来李忱千算万算,居然就是没有估计自己两人的安危!陶笛儿不由气急,看着李忱忍不住道:“要是连命都没了,那蔡州换不换将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才要让你找那处禁忌所在。”李忱淡淡看了眼陶笛儿,话又回到了初始。眼中虽然没有责备之意,却是明明白白陈述着——让你不听我的话,怎么样,这回傻了吧? 陶笛儿暗咬槽牙,但此刻却不得不服软,低眉顺眼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找。”陶笛儿终于发现,这个冰柜根本就不是冰柜啊,他就是一闷骚!明明贫得要死还平时装作沉默寡言,如今一噎自己一个准儿! “如今关在这里怎么找?难道飞出去?你会穿墙术?”陶笛儿自暴自弃的蹬了下腿,无奈道。“还是说,这什么禁地就在这儿……呃?”陶笛儿脑中有什么想法突然浮出,不由看向李忱。 果然,李忱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薄纸,却是当日陶笛儿从小虫子那里帮他偷的,只不过小了很多。陶笛儿点了火折子去看,却发现那张纸上画的正是这山寨的地图。字迹隽秀,自然是眼前眼前这位爷的手笔。 陶笛儿目光看向李忱现在指的方向,正好是两人所在的地方。陶笛儿眼皮不由一跳,突然想起小虫子的一句话——“那小路中还有一段水路……” 陶笛儿眼睛一亮,惊喜的顾不得其他,一手握住李忱的手激动道:“没准咱们不用找那个地方也能出去了!” 李忱一怔,本来让她看图是为了证明这禁地就在这水牢某处,但没想她竟然直言可以直接出去。低头看了眼被对方小手抓住的手,没有收回。 陶笛儿惊喜的不知道如何表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这里的地貌是喀斯特地貌,溶洞居多。而溶洞大体相连,此处又离他们所说的那条隐秘的下山小路相差不远,想必肯定会有水相连通。小虫子曾说那小路有一段是水路,要是我们能从这里找过去……” 陶笛儿眸子因认真而黑亮黑亮的,在火光的折射下,有种说不出的动人意味。 “如何找过去?如今这水牢却是没有水的。再言,若这里真有水流相同到那小路,但是暗流,不能过人,又该如何?”看着深处幽惑黑暗的众多洞道,李忱淡淡道。 陶笛儿一听也不由呆了,好像是炭上被浇了一盆冷水。“那还是你说吧,怎么就确定这鬼地方里面有什么禁地?” 也许是因为李忱的态度,陶笛儿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态度已经随便了很多。 “第一,自然是因为这山寨中除了此处,实在没有藏东西的地方。第二,根据山寨的地图,此处风水为震,最适合藏物。第三,此处外面即使训练场,场内巡逻个人有异于山寨众人,这也是你所看到的。第四,朕认为它就在这里!”除了第三点陶笛儿深有体会外,其他几点简直就是这个闷骚自恋狂的良好感觉! 什么没有藏东西的地方,你一个个找了么?什么风水八卦,你认为山贼懂这些吗?还有最后一条啊,那个朕字加上,难道就管用了吗?! 陶笛儿内心吐槽,但又不能明说,只得呐呐点头,道:“那主子如今可知道如何找到这禁地?我们若是找到了,就能免于一死吗?” “找到了,自然花娇娇不敢杀人。”李忱淡淡道,直接无视了陶笛儿前面那个问题。陶笛儿嘴里发苦,这才明白,关于这禁地之事,李忱也是真的没谱。 “……行了,禁地能不能找到先两说,反正还有我下的百味香,估计能撑上一段时间。如今我们先想想怎么填饱肚子,之后再找那个什么禁地吧。”陶笛儿分析了一下现状,发现果然还是食物和水源最为重要。 李忱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道:“我们进去看看。” 陶笛儿看着那众多漆黑的溶洞,不由心中一窃,“这种地方地形最为复杂,要是在里面迷了路……” “我会记得。”李忱淡淡一句,就往其中一个溶洞走去。陶笛儿在身后被对方的自傲气得一噎,但没有办法,只得一跺脚跟了上去。 但李忱真的不是吹牛,两人所走过的路径,他真的竟然全都记得,看得陶笛儿又是心惊又是佩服。两人终于在其中一个较低溶洞里发现了一池活水,水源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陶笛儿看着那水源也明白两人最起码十天之内不会死了(正常体型的人不吃饭只喝水能活十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原本靠在墙上此刻也不由坐到了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间水狱 “醒一醒……”陶笛儿唔的一声,梦中正梦着在冷水中洗澡,突然感到耳边有人说话。无奈的皱了皱眉,她微微呻吟一声,却发现眼皮很重,很难抬起来。 李忱看着那脸色发白却已经浸在水中的女子,不由微微皱眉,先将那人抱了起来。 陶笛儿梦中感到身上一轻,接着整个人好像从冷水中出来,旁边就有暖和和的被子,连忙凑过去想将头埋进去。 站在齐小腿深的寒冷水中,李忱的表情却开始凝重了。没想到这水牢白天没有水,但从入夜开始,似乎从石头中就开始渗出水珠,而此地又属低洼,所以才一会儿功夫就沁到了腿的位置,且还有再涨的趋势。 去过溶洞的人自然都知道,洞中阴冷,而其中的水汽又最为冰凉,所以陶笛儿因为刚刚贪睡,如今已经进入了半晕迷状态,犹自不知。 李忱神色复杂的看了陶笛儿一眼,却忍不住将那人冰冷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些。不断对着那人耳边呼唤,想先将她的意识唤回来。然而陶笛儿突然很幸福的在他怀抱里蹭了蹭,李忱如蒙一击,却是差点将陶笛儿一下子又摔倒水里。 李忱看着那人“睡”得极香的表情,唇边漾出一丝苦笑。 “若是再不醒,就永远不要醒了。”陶笛儿在暖暖的棉被中睡得正好,却突然听到空中一个冷冷的声音,不由一个激灵,马上睁开了眼睛。 “呃?”陶笛儿对上那一双极近的寒眸,才发现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中正映着自己略带苍白的脸。忍不住向后一仰头,却感觉到腰间被那人使劲一揽,不由和对方身体贴了个正着。 “这个,不是我占便宜啊!”陶笛儿连忙撇清,脸上火辣辣的,还有些弄不清状况。 李忱看了她半刻,才将在她腰间的手收回来。“醒了就好,这里的水开始涨了,你刚刚冻得睡着了。” 陶笛儿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被水浸湿,明白了现在的情景。这喀斯特地貌她不是很了解,这样白天没水,晚上却有水的情形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如今入秋,天气寒凉,足腕在水中真是有些受不了。陶笛儿才呆了一会儿就感到嘴唇已经开始哆嗦了,心说真不如一直睡过去的好。 她突然想起刚刚自己是在李忱怀中的,难道是李忱看她昏迷,所以才怕她冻坏了?想着陶笛儿不由看了李忱一眼,却见那人已经不看自己,一旁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这个给你。”陶笛儿一愣,看着对方递过来一黑糊糊的一物,意外的接住。发现却是一块入手生温的毛皮,只是手感异常柔滑,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垫于腹下,不会那么冷了。”听李忱解释,陶笛儿愣住,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在关心自己,多少有些意外。但转瞬一想,在此处除了自己之外,便没有任何人,李忱当然要保住她的命,不然谁伺候他? 想到这里,陶笛儿突然想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却很严肃的问题:“主子,这两天你洗漱穿衣是花大当家服侍的?”话问出来别说李忱,连陶笛儿都有些不信。 “不是,我自己做的。”李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也没想到陶笛儿怎么突然会提出这个问题,下意识答了一句。 陶笛儿顿时张目结舌,愣了愣才道:“你会自己穿衣叠被?” 李忱回答也没回答,只是脸色黑了两分。 陶笛儿心中却是比他还要火儿,本来以为这位爷只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所以才要使唤她,却没想到,他是为了单纯的使唤人而使唤啊! 想到这儿陶笛儿腾起的一丝对李忱的感谢磨灭殆尽,利索的将那块毛皮置于腹下,发现果然腹内腾起一番热气,逐渐向着已经冻得麻木的脚步送去热量。陶笛儿舒服的微微眯了眯眼睛,但感觉还是有些不对。 “这个给了我,那你呢?” “我自然还有别的。”李忱一副“你多管闲事”的样子,看得陶笛儿咬牙。“好了,既然已经醒了,那也不要睡了。先找一块相对水少一点的地方。”李忱淡淡吩咐道。 陶笛儿看着那人的背影,这才意识到因为刚刚自己贪睡,所以这人一直在水中等着。陶笛儿有些不能理解,这个人又不傻,刚刚去找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岂不舒服?或者直接将她抱出这个山洞也是好的啊…… 跟着那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山洞,陶笛儿又一次体会了某人记忆力的强大。终于,两人在一处山洞之内找到了一处十分神奇的石头池子。坐在那石头池边,以陶笛儿腿长,已经接触不到地上的水了。而李忱就微微有些局促了,只是收着腿的话,也勉强坐得安稳。 陶笛儿呼了口气,却忍不住皱了下眉。 水,还在涨。 虽然涨势已经慢了,但离早上还远得很,陶笛儿甚至悲观地想——这水应该不会没顶吧? “你会游泳吗?”以防万一,陶笛儿怯怯问了一句旁边之人。 李忱本在闭目养神,听到陶笛儿的话忍不住抬眼看了眼那满脸紧张的人,一双异色的眸子满是恐惧。李忱看得心中微微一动,抿了抿唇道:“好好睡吧,水不会涨那么快的。若是再想些乱七八糟的,恐怕你会不会游泳都没用了。” 对方的语气很轻,声音又一种让人信任的感觉,陶笛儿下意识就点了点头。然而等闭上眼睛之时,陶笛儿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别扭的安慰自己啊!想着对方别扭冷淡的口气,不由唇边挑起一笑。 李忱闭着的寒眸悄无声息的打开,看着那水边抱膝休憩的女子,能看到那仍旧有些惨白的脸色已经开始回了些暖色,心中蓦地一轻。 当日,一夜无话。 第二天,陶笛儿朦朦胧胧的状态中醒来,忍不住转了下身。 扑通一声,陶笛儿被身上的疼痛和冰冷惊醒,蓦地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原来是一下子从池边的石头上摔了下来。昨夜的水已经干了,昨天的冰冷水狱好像是一个荒唐的梦。 真tm背运!陶笛儿早上的低血糖发作,但暗自又庆幸,好歹自己是滚到了这干燥的地上。要是滚到了那池子……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 她灰溜溜的呼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唐府,别说是受伤,就算是稍微饿着冷着,都有好多人开始满府折腾…… 陶笛儿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有红花姐做的点心,唐若琳的笑容,四叔的关怀,宝唯的唠叨……还有,在自己摔倒时,那双修长白皙却充满暖意的手。 下意识握上了那一只手,陶笛儿感到自己被那人一带,已经站了起来。脑袋一晕,还有些奇怪,怎么回事?梦境成真了?但抬眼定睛看去,眼前自己正握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冷色的李忱。 看着那人眼中那抹怀念和难以抑制的温暖,李忱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堵。 “替我梳洗。”陶笛儿听到那人一大早就低了八度的声音,突然想起李忱似乎是有些低血糖的,只是在这里到底要怎么梳洗? 眨了眨眼睛,陶笛儿指了指那池子里的水道:“这水可以吗?” 李忱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陶笛儿在他身后一翻白眼,权当默认,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全都映入水中,又落入那人眸中。 陶笛儿想了想,先是从怀里将随身带着的手绢拿了出来。她开始是不带这种东西的,后来因为唐若涵总是吃糖脏了嘴,随意才养成了带手绢的习惯,没想到此刻又是用到了。 知道此处是活水,陶笛儿自然也很相信古代水源的净化能力。当下先自己划拉着洗了两把脸,接着才把手绢浸了水,走到李忱身边,想替他擦脸。但却被那人厌弃的一躲,陶笛儿有些奇怪,动作一顿,却听那人道:“先把脸上的水擦干。” 明明身体畏寒的要命,却偏偏什么都不注意。李忱看着那人脸上滑过的晶莹水珠,心中却是忍不住的一阵恼怒。 “可……可手绢就一块啊。”陶笛儿眨了眨眼睛,不过她的确感觉脸上的水自然干就很好,起码脑子会清醒过来。然而脸上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触感,陶笛儿一惊,发现竟是李忱拿着一方干净的手绢擦着自己的脸。 手绢带着那人的体温,动作有些生硬、粗糙,却十分仔细。陶笛儿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却见李忱眸色一沉,接着将那块手绢扔在了陶笛儿脸上。 “自己擦干净。”陶笛儿忍怒取下那一块盖在脸上的手绢,感到脸上刚刚热起来的温度又回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很有本事。连一丝遐想的空间都不给她! 心中愤愤念着,陶笛儿还是胡乱的用那一块手绢擦了擦脸,之后下意识收到了袖子里。李忱看着她的动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脸色有一丝缓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池水之畔 陶笛儿替李忱洗漱后,两人又开始相顾无言。 摸了摸肚子,陶笛儿呼了口气。不会真的从现在就要开始饿着吧? 李忱淡淡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下。” 陶笛儿闻言一怔,没想到对方竟要单独行动。下意识跟了一句:“还是我陪你出去吧,要是做什么我也可以帮忙。” “呆在这里。”李忱只一句话,脸上已经有些不悦。 陶笛儿一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最讨厌别人忤逆他的,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若是同去,你可能记不住路径。”陶笛儿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这个溶洞的洞口,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刚刚李忱最后那一句话,是向自己解释吗? 呆呆想着,陶笛儿坐在池边等着那人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笛儿地上的湿地上已经画出了十多个小人,才从洞口隐隐传来了声音。陶笛儿一喜,连忙出声换道:“主子是你吗?” “……”没有回答,陶笛儿微微有些奇怪,然而看到来人时,却不由愣住了。 “赵东?”陶笛儿有些不确定,看着那直直望着自己的男子,发现嗓音微微有些紧。 明明昨天还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却像是劳累蹉跎了十岁。陶笛儿自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这都是她的功劳,肯定也是因为蔡州剿匪之事,但看到熟悉的男人变成这个样子,心中不可抑制的一酸。 “你,还好吗?”两人同时问道。但彼此难看的一笑,答案当真不言而喻。 赵东看着那人,沉沉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蔡州派来的奸细?” 陶笛儿下意识摇了摇头。但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客观上已经算是李忱的共犯了,的确是想借蔡州之手消灭黑虎寨。但自己也的确不是蔡州派来的,这一点就不算是撒谎了。 赵东看着那一双不加掩饰的眸子,心中的大石落下,脸色微微好看了一点道:“我也是这样和老大说的。”他这句话说完,两个人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黑暗中,陶笛儿感觉到对方的眸子一直如压抑的火苗,看着自己。勉强提了提嘴角,陶笛儿才道:“怎么到这儿了?不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赵东看着那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尴尬生疏,心中钝钝一疼:“把解药叫出来吧,我……保你没事。” 说不感动是假的,陶笛儿看着那沉静立着的男子,突然有些想不起对方初时张扬的样子了。但突然想起早上脸上的温暖,陶笛儿咬了咬唇道:“我现在没有解药。” “难道你连我也要杀?”陶笛儿听到对方沉痛自嘲的语气,张嘴欲言,却又眼神一闪,将话咽了回去。 “不是要杀你,只是我家主子现在不让我配置解药。”陶笛儿心中想着,把这件事推在李忱身上,总可以吧。陶笛儿抬眸,突然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陌生的狠厉,不由心中一突,连忙道:“你要是敢对他不利,我绝对也不会配置的!” “难道,你就要看我黑虎寨全寨被灭吗?” “……赵东,难道你真的要当一个山贼吗?这……”陶笛儿咬了咬牙,闭眼道:“若是想要活路,为何不投降?经过我的毒,如今寨子里的各头目大多已经陷入昏睡,而那药囊中的临时解药也没有几粒了……” “住口!我们绝不投降!”听到赵东一声怒吼,陶笛儿被震得住嘴。看着眼前受伤的男子,才发现两人的价值认识都是如此的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确定的,那就是她永远都对不起这个男人吧? “对不起……”陶笛儿忍不住道。 赵东脸色仍是很差,看着陶笛儿目光很复杂,“你真的不给解药?” “我不能……”陶笛儿有些歉意。不得不说,她对这山寨的人不是没有感情,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让小虫子这样的孩子将抢劫作为天经地义的事情。正义有很多种方法,但当山贼却绝对不是其中之一。既然如今可以有机会改变,莫不说长痛不如短痛? “你!”看着赵东一步上前,陶笛儿却意外连躲了没躲。 重重的一拳印上眉角,陶笛儿闷哼一声,却没有叫出声音来。 “还打吗?”陶笛儿淡淡道。 赵东一愣,接着冷冷看了她一眼,却是看出了对方的意图:“现在觉得对不起老子了?想让我打你?你想得美!” “既然不打,赵二当家还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陶笛儿身子微微一软,刚刚强撑的圆眼中突然不可抑制的腾起一番雾气。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李忱的声音也会变得这么亲切。 赵东没想到李忱此刻回来,冷冷一哼,道:“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陶笛儿不得不说,李忱这样冷气十足的噎人,实在是太给力了! 赵东脸色一青,又是一白,接着才道:“老大怎么没让人把你们绑起来?!” “难道二当家要动手?”李忱寒眸扫过陶笛儿眉角的青红,看着那人一脸委屈的要哭的笨拙姿态,心中不悦。见赵东僵住,便直接逐客:“既然二当家无事,那不如回去吧。水牢阴冷,二当家贵人多事,恐怕不能久呆!” 这话倒是真的,赵东为了从这水牢中找到两人就已经废了不少功夫,如今的确也该回去了。但这话被李忱说出来,却给人一种极度不舒服,别人压了一头的感觉。 赵东被他压得想要揍人,却意外被对方眼中的冷意冻住。 回头看了眼陶笛儿,却发现那人仍穿着白天时的红衣,但眉角已经被自己打得青红,赵东心中一疼,却咬了咬牙,拔步就走。 李忱等到那人的声音完全消失,目光才转到了陶笛儿身上。刚刚放松的陶笛儿本是揉着自己的伤口,但突然感到一阵冰冷熟悉的目光狠狠瞪了过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幽香千暻 “为什么不躲?”陶笛儿感到那人接近过来,只觉得一阵压力,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李忱眼中不悦之色更浓,上前一手钳住陶笛儿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本来山洞中就幽暗的环境下,只有两人的眸子微微发出亮光。 “我……”陶笛儿理屈,自己刚刚的确是抱了她对不起赵东的心思,所以才打不还手。“我没有理由还手。” 李忱身上的温度急降,陶笛儿被冻得连动都不敢动,望着那双冰澈的眸子,心中却有些迷惑。明明是自己挨打了,这个人为什么生气?虽然知道这个冰柜很“小心眼”,但看到他如此情感外露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还手的理由?解释。”李忱寒眸一眯,看着那人委屈狼狈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窝火的难受。 “就是,那个……”陶笛儿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被对方眯眼的动作一下,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和赵东的相识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不能选择他,我很抱歉。” “不知廉耻!”李忱听到最后一句,不知为何心里一沉,立刻冷着脸训斥道。陶笛儿一愣,但随即明白对方是嘲笑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还坦言其他感情之事,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反正我就算是还手,也打不过他啊,还不如让他打了,没准到时候他心怀愧疚,就会对咱好点?”陶笛儿讨好般抽了抽嘴角。 李忱冷冷看着她的表情,冷哼一声,此刻才将自己的手从对方下巴上收回来。陶笛儿见对方松了手,暗暗松了口气。 “从认识开始就不过是一直挨打,惨成这个样子,还谈什么对不起。”李忱背着身子,僵硬的说了一句。陶笛儿“啊”了一声,被对方一点,心中也是无奈苦笑。突然想起一事,看向李忱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思—— 这个人,刚刚是在安慰自己? “那个……谢谢。”陶笛儿看着那人背影突然一僵,忍不住心中也终于轻松下来。 李忱回过头来,看着那人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傻笑,不由气闷。但不知为何,她这副表情倒是比刚刚被打后颓然委屈的样子顺眼多了。 看着她脸上那块碍眼的青紫,李忱道:“有没有金疮药?” 陶笛儿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从身上翻翻找找,翻出了一个小瓷瓶。犹豫了一下,就倒了一点出来,接着涂在了伤处。 “这是什么药?”李忱在相隔一步之内就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气,不由一愣。 “哦,这个啊……是上一次那天晚上赵东求亲的时候,我俩打架后他留下的……”陶笛儿正涂着,突然拿药瓶的手中一空,接着就发现李忱一脸严肃的闻着那瓶子。 陶笛儿忙凑过去,拦下对方的动作:“怎么!你不要命啦!”看着对方莽撞,陶笛儿也忘记了身份尊卑,责备的词儿一通的甩了过去。等她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已经发现李忱眸光深冷,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陶笛儿一个哆嗦,咕咚咽了口口水,心想对方不会想着要杀人泄愤吧?嘴上强扯出一抹笑,但配着脸上的青紫,显得说不出的滑稽。李忱冷眼旁观,心中又恨又爱,却是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怕自己。 “这药有问题?”李忱看着陶笛儿小心翼翼将瓶盖子盖上的动作,问道。 “自然了,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个药留在现在了。”陶笛儿白了对方一眼,仔细看了看李忱的脸,发现对方没有中毒的迹象,才缓和下来。看到李忱一脸不愉的神色,猛地醒悟过来,解释道:“我体质对这种一般的毒药也是免疫的。” “他对你用毒?”李忱语气一冷。 陶笛儿反应过来他是在怀疑赵东,不由摇了摇头道:“这伤药中所掺杂的叫做千暻,是我自己配置的,当初上山寨的时候就被花娇娇拿走了。这种药毒性软糯,是慢性的,又带有异香,往日我经常尝试在手绢等物上涂抹,随身携带,所以免疫性强。” 陶笛儿说着将那药瓶打开,挑了一点在指尖,伸出舌头微微一添,眼睛眯了起来。转头看到李忱眸中惊讶的样子,不由一笑道:“没关系,这是经常做的,不会中毒。” “掺了的只是少量,看来是对方也不确定这是什么毒,怕弄死我吧。”陶笛儿吐吐舌头,但见李忱脸色还是阴沉的样子,也不敢托大,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估计是花娇娇想看看我这些毒药都是什么东西,而且当初对她下毒,如今反毒回来,也算是报复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陶笛儿笑得一脸纯善。 李忱看着女人脸上的表情,思绪复杂。听陶笛儿自顾自的说着那毒药:“千暻树生于北寒之地,当初在宁州碰到时还有些不信。这种树的叶子虽然能凝为毒药,但太花哨了,香气浓烈,本来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用的。不过这种草药倒是和百味香可以相互中和,啧啧……说起来虽然不能解了百味香,但让人清醒几天还是挺容易的……” 李忱俊眉一跳,看到陶笛儿说完后,就突然禁了声。 之后,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远去,李忱就看到那女子脸上出现一抹极其惹人讨厌的笑容。 “你是故意透露给他听的?”李忱语气不善。 陶笛儿理亏,当下不敢隐瞒,只得道:“那几粒药实在是太少了,他们肯定撑不下去。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但这次算是我们两清了。” 李忱看着那女人一脸愧疚的表情,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话,却毫无头绪。听到那一句两清竟又是无奈又是暗喜,沉默坐了下来。 陶笛儿偷偷观察那人,却发现他似乎并无惊讶的表情,不由脱口道:“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李忱瞄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权当默认。要是不让她告诉赵东,没准这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虽然会让蔡州军费些心思,但也能坐收渔利,顺便替郭太守减少些来自军队的阻力。可没想到这笨女人居然看出自己的心思?是自己的心思太外露了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相拥而眠 也许是真的被陶笛儿一语成讥,之后的两天,接连有人给两人送了些食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赵东感觉惭愧了。 夜间山洞水涨,寒冷万分,陶笛儿往往一夜无睡,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白天还要陪着李忱找那个所谓的禁地。那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样子,让李忱都有些忍不下心,让她去休息。但自从有一次陶笛儿在李忱离开池边后,陶笛儿一个人梦游着走出那间溶洞,让李忱好找之后,李忱也只得到哪儿都挂着她了。 “……我在这里不走,你休息一下吧。”第三次,陶笛儿的脑袋砸到了他的后背上,李忱不由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那人的头。“怎么精神这样差?难道是温度的影响?”看着那憔悴困怠的小脸,李忱的口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若是神志清醒,陶笛儿肯定会对李忱如今这份儿反常的温柔吃惊,然而此刻,她却只觉得又冷又困,但却脑中像是有人扯着一根弦,让她感到无端的焦躁。几夜来,这焦躁折磨着她,整个人睡眠极其之差。就像是要冬眠的蛇,却好像有什么在提醒着她,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出了问题。 此刻,陶笛儿突然感到头上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盖,柔柔暖暖的,不由整个人下意识靠了过去。那脑中扯得极紧的弦突然崩断,陶笛儿眼前顿时一阵黑暗。 李忱皱眉,想将怀中的女人靠在一侧山洞,好继续寻找,但却听陶笛儿无意识皱眉“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僵住了。沉默一刻,李忱叹了口气,接着将那人整个圈在了怀里。很凉的体温,带着一股不大熟悉的香气扑入李忱鼻间,那柔软瘦小的身子与以前所抱着的女子似乎都不一样,但是何种不同他又有些说不出来。 心绪令人惊奇的平静,没有以往情动时的心跳,但却觉得平实的让人感动。李忱不由低头去看那人的脸,大大夸张的熊猫眼,额上还有未退的伤痕,整个小脸这两天又瘦了下来,一深一浅的安静呼吸,唯独一双睫羽细密浓长,精致万分。 李忱静静的看着,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不知何时碰触到了那人的睫毛。 陶笛儿梦中感到一阵微痒,翘了翘嘴唇,眼睛微眨。李忱感到手指尖上那睫羽轻扫的痒意,唇边不由勾出一笑。眼神轻浅平和,带着暖意。他突然想起那人睁着眼睛的样子,异色的眸子明明轻浅明亮到让人心悸,却故意装出一副市侩的模样,配上那一个猥琐的笑脸,又是好笑又是可悲。 手指按触到那人右眸的时候,李忱发现陶笛儿呼吸似乎加重了一些,整个人身子似乎也像是僵硬起来,眉头紧蹙。李忱心中一动,将手无声移开,才发现陶笛儿又放松下来。再次尝试,还是同理。 李忱不由眉头一蹙,心中疑惑。看来有必要查一查她这一只眼睛的典故了,李忱慢慢想着,时间缓缓而逝,不知何时也安心的阖上了眸子。 等陶笛儿醒过来的时候,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很暖和的地方。手指触到的地方不是很硬,带着有些让人心惊的陌生味道,陶笛儿不由一惊,一下子从李忱怀中跌到了地上。等她灰头土脸想要爬出来时,发现那人已经睁开了眸子。 李忱刚刚在那人醒过来之前就已经醒了,看到她这般的反应,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手伸过去,却发现那人一脸惊恐的表情,李忱不由脸色一冷,将手收了回来。身上还带着那人身上浅浅的香气,但李忱却有些不悦,直接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陶笛儿本来见他伸手来扶自己就有些惊悚了,此刻见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不由心中嘀咕是对方生气她睡在他怀里了,连忙站起来追上去。被洞口停步的李忱横眼一瞪,陶笛儿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敛眉走着,陶笛儿突然脚下一顿——刚刚,李忱是在等她? 两人又过了两日,不知道是不是战事吃紧,两日来皆没有人来送食物。陶笛儿饿的心惊,加上休息不好,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些低烧。 李忱看在眼中,心中也是微微着急。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陶笛儿如此经不起寒冷,每晚无奈,只得在陶笛儿浅睡过去后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又饿又冷过了两天,陶笛儿再一次被一个人留在了山洞里。 等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不远处已经燃起了一处火。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陶笛儿不由揉了揉眼睛—— 已经死了吗?怎么出现幻觉了?原来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是真的啊! 但真的好温暖啊……陶笛儿心里想着,不由向着那团火凑了过去。懵懂的眼神带着渴望,手指已经要接触到那明亮的温暖……突然身后被人提着衣领子一拽,陶笛儿就被拽离了火堆。 陶笛儿皱眉,疑惑地回头,看到一脸冷峻的李忱,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也死了啊!” 李忱本一直坐在旁边,看着那人醒后就不顾死活的往火上靠,就感到一阵好笑,此刻看到她仍是一脸迷糊的问他是不是死了,再也忍不住,唇角勾笑。 陶笛儿咳了一声,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居然笑了?” 李忱意外一挑眉,道:“我不能笑吗?” “能……能!”陶笛儿连忙点头,发现李忱即使是到了阴间,还是一样的危险啊。陶笛儿忍不住又没骨气的加了一句:“其实你笑起来好看。” 陶笛儿若是此时清醒,就肯定会吐槽这句话有多么暧昧!有多少小说中的男主男配就是被这一句“你笑起来好看”的话,从冰山系转成了绕指柔,从此对女主忠贞不二,死心塌地?但此刻昏昏沉沉,这个俗套却被她自己给赶上了! 李忱闻言表情微一错愕,下一刻却不由笑容转胜,眼中柔光点点,低下身子凑近那人耳朵道:“笑给你看好不好?” 陶笛儿“呃”了一声,有些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李忱不知为何自己心情蓦地一沉,明明只是逗弄对方玩的话,但真的见她摇头,却忍不住有些生气。 “……唔,我有小绵羊了……”陶笛儿迷迷糊糊的道。 “小绵羊?” “恩,小绵羊……” “这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小绵羊……小绵羊……”陶笛儿声音有些怀念,软软糯糯的唤着那人的名字。李忱心中如中一锤,眉头不由蹙起来,有种强烈的带着酸意的感觉袭来。若是陶笛儿意识清醒,肯定能够看到火光下对方幽暗的眸子时多么骇人,但此刻她还只是在印象中叫着那人的名字。 “这里暖和,在这里,等他……” “他在哪里?”李忱声音冷冷的,看着陶笛儿的神色已经多了几分狠厉决断。不管是谁,让她如此挂念,都非死不可。 “唔,他还没死,我在这里等着……希望他晚一点死啊,我多等一会儿没关系……”李忱冷冷笑了一声,心中突然明白对方指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唐家的少主了。 “既然如此,你就继续等着吧!”陶笛儿听着“死后”的李忱说了一句话,接着后颈一疼,眼前就黑了过去。 等陶笛儿真正清醒的时候,发现李忱正坐在旁边,两人前方点了火堆。 “这是?”陶笛儿感觉后颈有些疼,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好像也有火堆…… “向外面的人要的。” 陶笛儿闻言脸色瞬间诡异起来。他要了对方就给了?不是吧……还是说,他向花娇娇出卖色相了?陶笛儿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的低烧已经有些退了,知道对方肯定是看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才做此“牺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是感谢有些纠结。 “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若是你死了,她找谁讨要解药?”李忱看了陶笛儿一眼,淡淡道。 “那,还是没有食物吗?”陶笛儿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有些期待。 李忱像是看白痴一般看了她一眼:“凡事都有底线,过了底线的话,她倒是宁愿直接杀了你了事。”李忱看了眼她,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其实这柴火是他找人通报赵东才拿来的。这傻女人笨得紧,绝对不可让她再领那个赵东的人情。 陶笛儿这边却也是明白了,花娇娇现在肯定对自己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能看在李忱的面子上给自己两人柴火就已经是极限了。若再提要求,很可能真的一个不耐烦就剁了自己。 陶笛儿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没办法,继续饿着吧,咱应该还能撑个四五天。” “其实……也不用。”陶笛儿闻言一怔,看向李忱,却发现对方眼中有几分尴尬,不由一怔。 “你有什么好主意?” “那个池子里,其实有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最强午餐 “怎么样,怎么样?”陶笛儿站在池边,看着池内挽着裤腿低腰在水里摸来摸去的李忱,忍不住问道。男子衣摆虚挽在腰际,袖子撸至臂肘,整个人在水中俊美清澹。但陶笛儿却无心欣赏,只觉得肚内如鼓,叫个不停。 李忱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这样就算是有鱼也被她吓跑了。陶笛儿“啧”了一声,心说这笨蛋捉不到鱼还这么大脾气,早知道就仔细下去了。本来听李忱提到池内有鱼的时候,陶笛儿就想亲自动手,奈何一碰池水就不由打了个哆嗦。一旁李忱看在眼里,当下将袖子一挽,陶笛儿顿时热泪盈眶,还以为这家伙人品了…… 可谁料…… “扑通”一声,又是一阵水花翻起。一条膘肥的鱼儿从水面跃起,正好从李忱的手间穿过,接着姿态优雅的重新落入水中,瞬间就消失在黑暗的深水中。 笨啊!太笨了! 陶笛儿看着那人绷紧的俊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偏偏动作稚拙的要命。就好像是一只面瘫的小猫儿捉老鼠,捉不着却一脸认真,真是可爱到爆啊!陶笛儿本来还有些着急,但越看就越觉得可乐。开始还顾及着对方的颜面,努力憋住笑意,弄得肠子都要打劫了。这一次却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忱突然听到一阵笑声,不禁看了过去。眸中瞳孔一紧,就见陶笛儿趴着池子笑得天妒人怨。李忱危险的一挑眉,脸色转冷。 “咳咳,主子,你还是先上来吧,水太冷,要是着凉就不好了。”发现冷面宝宝有发作的趋势,陶笛儿立刻板住脸,干咳一声。也许是发现李忱意外还有这样笨拙的一面,陶笛儿突然有些明白了李忱的性格。这个人啊,虽然智商很高,情商却完全是不及格。小孩子一般的脾气秉性,只要是顺着他说就不永远不会错。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话你必须要听。 一句话,既要给面子又要捧臭脚,既要当奴才又要当老妈子。陶笛儿看着那人脸色缓和了些,点头走上来,连忙上前帮他用准备好的布擦干水渍。心中感慨自己这奴才的工作也是不容易的啊,居然赶上了这么个主儿。 折腾了半晌,陶笛儿才感到肚子又饿了,犹豫了一下,陶笛儿准备自己下水,却被旁边之人按住。手心握在手臂上,陶笛儿才感到对方的手掌已经冰凉一片,陶笛儿不由畏寒的挣了一下。 李忱看她反应顺势将手放开,冷道:“这水这么冷,你还是别下去了。一会儿还是我下去……” 陶笛儿听着那冷冰冰的话却是心口一热,明白了刚刚李忱动作之所以如此僵硬,恐怕还是因为那水温过低,要抵御寒冷的缘故。而自己在岸上笑得没心没肺,当真是该挨拍。 “不然还是算了,万一要是也受凉了……”陶笛儿话音还未落,就听旁边那人打了个喷嚏。陶笛儿脸颊一抽,心说乖乖,咱这次怎么这么乌鸦嘴? 李忱看着对方脸上多变的表情,明明是受寒而发冷的身体,此刻却觉得慢慢有些暖和过来,语气不由自主带了几分随意,看到陶笛儿道:“若是算了,你要吃什么?饿了吧?” 陶笛儿哪敢再劳烦这位祖宗,连忙摇头。但此刻不争气的肚子却在此时又开始叫了,陶笛儿感觉脸蛋腾地一下红了。 李忱不由莞尔,近处看着陶笛儿的表情,感觉说不出的灵动。陶笛儿以为他是嘲笑自己,当真窘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突然脑中一闪,想到了一个荒唐的主意。 “我说……主子,若是再下水,还是没有把握抓到鱼吧?”陶笛儿语气犹豫,感觉自己也许真的是饿疯了,才会想到那样诡异的主意。 李忱看到她一脸复杂的神色,微微一怔,但还是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这倒是实话,那池中的水温极冷,在其中的行动已经困难万分,两人又都没有武功,捉鱼恐怕是困难了些。 陶笛儿明白若是不用自己这招恐怕吃不着东西了,才鼓起勇气将:“其实,我有一个主意……只是你敢吗?”扬起眸子小心看对方的脸色,却不料她期待的表情看在对方眼中就成了一种变相的挑衅。 李忱俊眉一挑,语气一沉道:“你先说说看。” 陶笛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好在当初婚礼上她坚持没有换那双红绣鞋,为得就是保留这把唐夜陵给她的匕首。陶笛儿感到对方不解的目光,脸上有些发烧——“此刃留有剧毒,若是放入池中,肯定能将鱼……” 李忱脸上也有些复杂起来,陶笛儿被他盯得发慌,但无奈腹中实在是饥饿,只能对不起众位鱼兄弟了。好在这匕首的解药也是随身带着的,只要将几条鱼毒上来翻了白,再撒上解药也就是了。 陶笛儿心中小九九打得正好,脸上不觉何时已经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李忱本来想出言反对,但看到对方的表情却生生将话咽了回来,转了几转才道:“你有把握你我二人食用后无事?”口气已经大为缓和。 陶笛儿刚想点头,却突然想起当初她用这匕首不知杀过多少人,心里突然扭曲的紧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大力拧了一下自己的胃,一股酸水就要冒出来。不过……自己之后都要好好清洗的,应该没事吧?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一切,陶笛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李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好,我……信你。” 直到两人脱线后很久,陶笛儿偶尔回忆起这件事,才明白当初李忱那一句“信你”之中的分量。万金之躯却跟着自己胡闹,这也许是那个君王一辈子为数不多的乱来了吧? 两人一拍即合,陶笛儿立刻撑着头昏眼花的身子跑到了池边,拔出匕首往水里浸入一寸。 一、二、三…… 三秒后,不下十条膘肥体壮的深水鱼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陶笛儿乐得只见牙不见眼,也不待李忱嘱咐,连忙先将解药倒了些在水里,发现没有鱼再浮上来,才松了口气,扒了上来两条最近的鱼,乐得直流口水。 一旁的李忱已经重新燃起火堆,因为柴火稀少的缘故,两人一直很节省。但此刻又是下毒又是捞鱼,折腾得热火朝天,就连李忱也不知何时感到一股胡闹的乐趣,任由那眼神生动的女子鼓捣。 陶笛儿找了个地方将鱼用匕首收拾干净,洗了洗后直接用干柴枝串好,接着突然想到两人没有调料,忍不住回头冲李忱笑道:“既然已经要吃毒的东西,不如索性毒个彻底?” 李忱本想拒绝,但见她一脸兴致勃勃,笑靥明媚,不知为何就点了下头。果然陶笛儿闻言大喜,嘿嘿笑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直接涂在了鱼的表面之上。李忱问到那芬芳沁鼻的香气直觉上有些熟悉,不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千暻啊……”陶笛儿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道,火焰下的小脸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可爱。“这金疮药啊,其实即是可以内服又可以外用的,只是赵东不识货而已。而这其中的千暻含有浓香,又微带咸味,用来做调料最好了!”一番耸人听闻的话她却说得轻松无比,让李忱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但等陶笛儿将那鱼烤上,肥硕的鱼身开始冒出滋滋的声音,金黄色的鱼身上冒出了一阵阵馥郁的香气时,李忱也忍不住有些期待了。 陶笛儿将鱼烤好后,放到了两人进水牢时花娇娇派人给的空盘子里,笑眯眯道:“请主子赏脸尝一下我的手艺?”美食当前,心情不由好了起来。而且第一次用毒做饭,陶笛儿的成就感怎一个满足了得! 李忱看着那人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伸手将那盘子拿了过来。 “嘶……”见对方冷吸了口气,陶笛儿忍不住笑道,“小心,烫啊……”眼前之人的眉眼似乎一瞬间和某人着急着吃糖饼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陶笛儿蓦地回神,看到那吃相斯文的男子,不由苦笑一声。 怎么还会出现幻觉?摇了摇头,陶笛儿边吃着鱼边点评:“这冷水鱼啊,一般味道都会比较鲜美。而就一般来说,鱼的死亡速度越快,味道就越能保持完美。啧啧……果然不差……”李忱虽然没说话,但眸子里却有了两分笑意。 两人饿的够呛,没过多长时间就消灭了盘子里的鱼,尤其是陶笛儿,吃得满嘴满手都是。她吃得尽兴时正好看到李忱风仪无双的模样,不禁脸上一红。 “怎么?”李忱一挑眉,正想说话,却突然感到胸口突然一疼。 “啊!”陶笛儿见他脸色大变,一拍手掌,连忙拿了两只碗在池里盛了两碗水,接着手忙脚乱的撒上解药。等她将碗递给李忱时,胸口也是一甜,一口吐了口血。 猫的!这毒药还真是够霸道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暧昧 两人一身狼狈,等到解了毒后,只觉得浑身疼痛万分,四肢五脏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但饶是此,口中那混着千暻香气的味道还弥留在嘴边,陶笛儿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有人为了吃河豚肉而丧命了。 休息了片刻,陶笛儿先恢复了过来。她是服过熙风丸的,但还是被这毒药影响至此,不由纳闷唐夜陵给自己这匕首上究竟淬了什么毒,连她也只不过是只知道解毒的方子而已。想到旁边李忱肯定状况不如自己,心中有些后悔。 “喂,没事吧?”陶笛儿小心翼翼凑过去,看到李忱犹自蹙眉闭眸,不由一惊。手指匆忙搭上那人手腕,发现脉搏正常,陶笛儿才蓦地放松下来,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仔细一摸,却发现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李忱其实在刚刚那人问话时就已经清醒过来,但只觉得头晕目眩,是以闭目休息。却见陶笛儿看到自己如此竟这般慌乱,心中不禁一动,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欣喜从心底传来。 陶笛儿看到李忱眸子睁开,连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忱摇了摇头,看了陶笛儿的脸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何事一般,唇边突然绽出一笑:“何时再尝试一次?” 陶笛儿没听出他话中深意,只是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还尝试?我差点吓死。命都要丢了,怎么还敢尝试……”她话说到一半却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明明是她自己馋嘴,李忱才舍命陪君子的。 “不过,还挺好吃的,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记忆深刻的一次鱼了……”陶笛儿吐吐舌头道。李忱一怔,接着也不禁点了点头。 火光下,两个劫后余生的狼狈之人沉默片刻,接着忍不住相视而笑。 “哈哈哈……”想起刚刚两个人手脚抽筋还一股脑灌水的惨样,陶笛儿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李忱脸色微暖,没有了以往摆出的拒人千里的寒脸,看着陶笛儿的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溺宠。 “既然是好不容易的大餐,岂能无酒?”陶笛儿说着将两个碗清空,接着重新舀了一碗水,一碗递给李忱,道:“当初被抓上山寨的时候,我一个人被关在小黑屋里面,想着你肯定是高床暖枕、美人在怀,曾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但今日你我也算是有了同吃之谊,咱们杯酒释前嫌!” 李忱眸光深惑,看着陶笛儿目光有几分难以捉摸,抿了口碗中的水,淡淡道:“为何‘同吃之谊’?” 陶笛儿这几天总算是吃了顿饱饭,此刻顿时活跃卖弄起来,一挑眉道:“连这个都没听过?世界上呢,朋友有三种最为可靠,一种是‘同吃’,一种是‘同赌’,还有一种就是‘同嫖’了……” “胡闹!这话也是你说的?!”李忱听到最后两个字,脸色一冷。陶笛儿此刻却已经是摸准了他的脾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果然片刻之后,李忱脸色就慢慢缓和了。 “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以后这种话不能乱说。” “是是是,我知道了。”陶笛儿连忙知错能改。 李忱看着她小鸡啄米的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嘴角竟出现一抹极轻柔美好的笑容。陶笛儿一愣,也是被当前美色晃得一走神,等回过神儿的时候,那人眸中似乎回忆这什么,缓缓开口道:“不过今日这般吃鱼,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在宫外的一段日子。” 陶笛儿一愣,没想到李忱还会在宫外沦落过,不禁好奇。李忱看着她满脸好奇,虽是平日不常讲述,此刻却好像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的事告诉眼前之人。 “那是父皇刚刚驾崩之后,新皇登基,我听从母亲和太傅的意见,装作疯傻,终于和母亲从长安逃了出来。当时远路和远啸还都很小……”李忱的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但陶笛儿却能从中听出那人的情绪。 高兴的,彷徨的,悲伤的,好奇的…… “我们一行二十多人,但真正走到母亲故乡的,却只有六个人而已。” 陶笛儿一怔,听着李忱声音转而沉重,心中也是一震。可以想象,以当时郭太后的手段,必然是放心不下这位王爷的,所以这一路上的杀手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李忱没有说,但从对方眉宇之间,陶笛儿可以想象得出当时情景之惊险艰难。 “这六个人远路和远啸你是见过的,还有两个就是远忠和远柔。”听李忱竟向她介绍起众人姓名,陶笛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当时被杀手追得很是狼狈,记得我们一众人走到了一处树林,那林中有一条小溪。当时我还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外面的世界说不出的新鲜……”李忱想起当时的懵懂,忍不住笑意流露,转眸突然看到陶笛儿一脸惊诧的样子,不由道:“难道你认为我天生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陶笛儿“啊”了一声,连忙意识到自己表情失礼了,不过李忱居然会傻乎乎为了到了宫外而兴奋,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啊。 “当时饥饿难耐,母亲被我缠得无奈,只好让远忠替我捉鱼。” “当时你自己没下水?” 李忱一愣,才道:“没有,如此算来,这次倒算是我第一次捉鱼了。”陶笛儿一吐舌头,暗想自己是否应该“受宠若惊”的表示一下? “只是,远路的手艺你也见过……”陶笛儿会心一笑。 “最后还是远柔和母亲动手,我才吃了。”见李忱满足的表情,陶笛儿暗地里偷偷鄙视了一下,心想也不知道是谁让自己当初将好好的鱼汤倒了的! 陶笛儿悻悻摸了摸鼻子,但李忱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将心里之话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只是想起来,除了那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能相提并论了。不过单论惊险,却是这次尤甚!现在想想,若是当时有你就好了……” 哈?陶笛儿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李忱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火苗闪耀,陶笛儿突然感觉周围气氛有些暧昧炙热,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想法。 不会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好逑 接连几天,水牢中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 陶笛儿默默不语的守着火堆,绞尽脑汁想着这古怪气场的由来。明明两个人还是一般的作息、一般的交谈,话都没有多半句,但为什么会感到像是被人盯着一样,浑身上下不自在?想起当时李忱那幽惑的寒眸中静燃的火苗,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双掌一拍,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如此,不是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正常得两个人连眼神都不多交流一个,似乎一切都又回到了开始的时候。一个冷漠淡然,一个狗腿谄媚…… 陶笛儿想着不由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难道人家看了你一眼,就是看上你了?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二级残废的“残花败柳”,怎么可能入得了人家皇帝大人的法眼?果然是只有一只眼睛靠不住啊……陶笛儿极力安慰着自己,苦笑一声,但心中却已经开始暗自惊醒,发誓今后一定要言语谨慎些。这位主儿她可招惹不起,到时候万一不幸中弹,岂不是要进宫被啃得小命都不剩? 但此刻的陶笛儿却忘记了一个定律—— 这个定律在穿越的历史长河中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傲视群雄,独霸武林。此定律名称即为:女猪无敌!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穿越轨迹已经回到穿越正统路线的陶笛儿自我小白催眠着,一边等着外出巡探的李忱回来,一边静静思考一会儿怎么样才能打破两人现在若有似无的尴尬。 李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女子托着精巧的下巴靠在池边的石头上,异色的眸子映入火光,光彩熠熠。脸上因温暖而有些晕红,樱色的唇瓣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来了?”看到李忱,陶笛儿心中也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也许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由更加尴尬,连忙站起来问了一句。但话一说出口又有些后悔,怎么这语气这么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说的?凡事只要是心里有鬼,那么一切就都复杂起来。 李忱听到那平凡家常的话语,心中也腾起一番奇异的感觉,深深看了陶笛儿一眼,很给面子的给了个反应——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间又是一片诡异的尴尬。 陶笛儿握着拳头,心中鄙视自己。你一个已婚妇女瞎联想个什么劲儿?人家对你没想法,当初那深情的一眼也是意外而已,干嘛自己找尴尬?心里想着,但还是没骨气的轻咳了一声,道:“可找到了什么线索?”她对李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只要一提起正事,此人就会变得极为干练敏锐。 果不其然,李忱听到陶笛儿问起,立刻神色一正,道:“这两天我已经将这里的溶洞能过人的地方走了一遍。”说着,他捡了条柴火枝,在地上开始画起这溶洞的脉络走势。陶笛儿见他画得极细致,不由也被吸引,不由自主凑过去看个仔细。 李忱冷眼看着那人慢慢接近自己,不知为何心里腾起一丝甜蜜之意,但心神一动,连忙又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将精力集中在笔下。 陶笛儿看着那一条条复杂错综的路线,又是感慨又是敬服。没想到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此人不但记忆力超群,还能将方向布局辨认的如此之准确,果然应该感叹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吗?若是前些天的气氛,也许陶笛儿还会吐槽一句“究竟是什么大脑构造”,但此刻她从心里就想着划清界限,于是脸上也就淡淡的。 李忱不知为何忍不住去看那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那张小脸认真的盯着自己所画的图,心中顿时有种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他已然发现了无论什么时候,陶笛儿就会不由自主牵引住他的心神。至于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甚至也有些记不清了。恍若是原因如此…… 若各位看官是李忱的这样的人,就肯定会意识到如陶笛儿这般的存在,绝对是头等的隐在威胁,必要除之以绝后患。但那一次交谈后,李忱却发现自己那种心思竟不知为何淡了。反而腾起了一种莫名坚定清晰的愿望—— 这个人,朕要! 明确了这个目的,李忱的心思也转了起来。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有意的躲避和故作痴傻,但他属实对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没有思路,况且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要两人逃出升天,所以也就任由她去了。但不知为何,看到那人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笑容也恢复到以往面具般的笑容,李忱心中说不出的愤懑苦涩。 怎么办?为什么当初只约定了三年的时间?李忱心中不是没后悔过,但事已至此,如此把人留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对方是怎么想的,李忱倒是没有多考虑。漫说陶笛儿如今只是唐家孀妇之身,就算是唐家少主还在人间,但唐门陨灭,她被自己留在身边也是求来的造化吧? 至于采取什么手段表明心思,李忱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等待陶笛儿自主?那是想都别想了,看对方这两天那没毛兔子的德行就知道没戏。直接幸了?这个李忱倒是真的切实想过,但他直觉上感觉陶笛儿与后宫的女人不同,似乎也不会喜欢这种方式,强人所难也不是他的作风。 陶笛儿看着地上的图,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盯着她的脊背,不由一个哆嗦,抬头却见李忱一脸冰霜之色,只得摸了摸鼻子,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若是她知道眼前之人正在考虑着霸王硬上弓之事,估计肯定会吐血! 李忱自幼耳濡目染的都是宫闱斗争之事,略带些即跟着太傅沈淮学习帝王御人治世之道。也许是当初郭太后的阴影压力太大,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要教授他正常人交往间的人情世故,更遑论男女情感?至于手下之人,都是仗义死节之士,像远路远啸这样以李忱马首是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他也从未废过功夫与之相互亲近。所以等长袖善舞的老狐狸沈淮终于意识到的时候,李忱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偏偏木已成舟,让这只善于收买人心的老狐狸扼腕叹息,心说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冷面帝王! 陶笛儿看完图后,两人就禁地的所在进行了进一步的交流。然后顺便猜测了一下如今蔡州军的行军进度,琢磨二人还有多少时间。之后的几天,两人分头行动,寻找密室禁地。但几天的功夫内,陶笛儿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李忱的态度似乎一下子从尴尬变成了诡异,时而指使自己干这干那,时而体恤温柔、礼贤下士,一会儿眸中含威,一会儿柔情似水。整得陶笛儿整个人苦不堪言,精神都要错乱了。但她苦,李忱比她更苦。 对于世上士人,往往是恩威并施,才可收拢人心,李忱一直也认为此法得当,以前在陶笛儿身上也适用过。但为何此时却不灵光了?看着那人畏缩的样子,他心中气闷;看着那人被自己目光吸引的样子,又怕太过宠溺亲密,让她自恃身份。 两个人中,一个云里雾里、不辩东西;一个疑惑不解、心头郁闷;偌大的阴冷水牢中,两人活脱脱两只追着尾巴咬的懵懂小狗儿,折腾得不亦乐乎。 这天陶笛儿终于从李忱嘴中得到了“休息”两个宝贵的字,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忱眉头一皱,心说看来回头回宫还是要找人好好教教她规矩,但也坐了下来。晚上,两人又是一顿烤鱼解决生理问题。 说实话,两个淡定的人一边七窍流血一边嚼着烤鱼,多少有点诡异的滑稽骇人,但此刻相顾的两人却早已平常。吃一口鱼,就一口掺着解药的池水。加上小火光一烤,俊男美女,整个一烛光小晚宴。 啧啧,还挺滋润…… 陶笛儿看着那光洁的池水,心中也有些感慨。当初她第一次杀鱼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但当时吃饱后,却突然想到这池水中剩下的六七条死鱼岂不是要把池水弄臭?那两个人的饮水怎么办?好在当天晚上,山洞重新涨水,陶笛儿通过那几条死鱼才看出了原来这池水另有玄机。在两人看不到的池底,似乎有暗流通过,像是有强力的吸力一般,将池内的水抽至外面。当然,也会有另外一股水注入进来,使池水大体保持平衡状态。 陶笛儿只知道有一个类似的地理现象叫做虹吸,但这究竟是不是现在的状况,也不能确定。总之好的一点是水流交替,总算将死掉的鱼带了出去,算是解决了一大问题。陶笛儿看着那池水暗处,心中默默感慨自然之力的神奇。 脑中似乎有什么主意破水而出…… 突然,陶笛儿望着那水波惊喜的一拍手,道:“我知道那禁地在哪里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秘池底 虎山,蔡州南麓中山势最险之地。北坡之下,一队戎装的士兵已经搭好帐篷,伙头军正埋灶做饭,一帮子老兵油子聚在一起,望着那山中缭绕雾气,插科打诨。 “李大哥,你说咱到底啥时候打上去啊?” “嘿,小子你还想真打上去啊?”被称作大哥的人笑骂一句,道:“我在这军营里混了八年了,还没有一次真的打上这虎山上去呢。每次也总是打到前面两个山头的小山寨意思意思就回去了,这虎山的山贼听说可是有本事的,哼哼……也许过两天就回去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那青年被姓李的老兵哄得一呆,有些不可置信道:“这……这虎山上的山贼难道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呸!”李老兵笑骂一句,“什么三头六臂,不过这黑虎寨倒真是有些名头的,咱们可惹不起啊。你知道吗?”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李老兵才凑近那青年的耳朵道:“这虎山上啊,听说掌瓢把子的还是个女人呢,啧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女人?”青年惊叫一声,四周有人好奇的看过来。 “嘘,小声点,小兔崽子!”李老兵狠狠瞪了青年一眼,看到青年愧疚的直讨饶,才继续道:“总之这么多年啊,咱是一次都没有摸上过着虎山一步,倒也不是咱蔡州军不成,说到底啊,还不知道是这山寨有什么猫腻。没准啊,就连将军府都和他们有勾……”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咳,两人回头时,李老兵的脸色就是一变。 “大大、大人!”李老兵额头顿时冒出冷汗,看着那不苟言笑的青年身着五品文官官服,正是本州太守大人,蔡州大将军之子郭子风。 “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青年冷斥一声。 “是,大人!”李老兵暗松了口气,连忙脚底抹油的走了。然而那刚刚与李老兵对话的青年却留在了原地,待那老兵走远,神色顿时一变。若是陶笛儿在场,肯定会惊呼出来。那青年英俊颀长,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多日未见的远啸远侍卫。 郭子风此时见外人已走,脸上神情微微变动,道:“远兄,皇上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远啸眉宇微皱,满目的担心,摇了摇头道:“我去了约定好的地方,但没有发现圣上留下的记号,恐怕还是在那山寨之中!”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远望那不远处的高山。 “可恶!圣上明明不用深入险境,偏偏……”郭子风一皱眉,脸上忧虑的表情却是十分真诚。 远啸看在眼中,只是坚定道:“圣上有皇天庇佑,定然无事,如今你我只需安心等待即是。圣上将黑虎寨的布局图用暗鹰传下山来,正是要你我振奋军心,一举攻破黑虎寨。况且郭兄不用我多说,也知道真正的硬仗……犹在其后!”郭子风闻言身子一震,目光也不由锐利起来。 “远兄所言极是,子风受教了。等圣上消息传来,子风立刻请命带兵攻打黑虎寨,至于其他事也尽在掌握,必不负圣上嘱托!” “有劳郭兄了。”远啸颔首点头。 “哪里,匡扶社稷,扶正朝纲本是我辈应做之事,况且父亲……父亲是真的勾结贼党,子风只愿替父将功赎罪。”看着那人走远,远啸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然而重新看向虎山的眸中不由多了一份忧心—— 主子,你还没有脱身吗? 黑虎寨的水牢内,则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忱沉眸思虑半晌,方才道:“你可确定这密地就在这池水之下?” 陶笛儿苦笑,自己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哪里有十全的把握?只是这水池既然与外界相连,就算是没有那古怪的密室,也必定能把两人带到外面!盘算一下小虫子所说的下山水路,想必离这里必定不远,接着虹吸的助力,两人在水中的时间应该很短,很快就能顺水到达外界。陶笛儿越考虑就越觉得可行,但李忱如今一门心思想找什么密室,她也只能骗人了。 “唔,我估计,会在……”陶笛儿不敢看对方的目光,低头支吾道。心中却疑惑,这么简单的事儿,尝试一下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唧唧歪歪?半刻之后,她才得了李忱的回答。 两人准备了半晌,在午夜虹吸开始之时,先后下了水。 陶笛儿入水后先是打了个寒颤,发现四肢似乎都要僵住了。回头看李忱,发现对方动作狼狈僵硬的很,连游动都不会了。心中微微有些怀疑,但还是游过去牵住他的手。两人沿着水流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陶笛儿只觉得握着对方的手要脱手,不由心中一惊。然而下一秒,陶笛儿却感到身后之人似乎往前猛地一拉,将自己拉入了那人怀中。 陶笛儿惊讶之下不由张嘴,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陶笛儿发现自己是躺在水中的。冰冷的水侵入五脏六腑,疼得她眼前发黑,然而胸口还是一阵微不觉察的温暖,陶笛儿一看不由窘住,却是她还在李忱的怀中。将李忱从水中拉到了岸上,短短几米的距离,陶笛儿却已经精疲力尽。阴风吹过,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感到五脏六腑中的寒气结成了一股尖刺,猛地从条条血管中刺出。 “唔……”陶笛儿痛苦的低呼一声,踉跄着倒在地上。迷糊中,感到旁边之人似乎被她惊醒,眼皮动了动。之后,陶笛儿朦胧间感到冰冷中微微传来了一股热气,慢慢缓解着寒毒带来的疼痛。 醒来的时候,陶笛儿小小的仲愣一下,发现自己的湿衣服被摊晒在旁边的石头上,自己身着中衣被李忱搂在怀里。陶笛儿心中忍不住一跳,但仔细观察李忱神色,却发现人家神情清朗大方,不由暗暗鄙视自己一下。如此情况人家都没有啥表示,可见那所谓的“看上”只是她的错觉。陶笛儿心中一松,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是人家救的,连忙道谢。其后,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各位,明天就是十一了啊,这几天小粉红翻倍积分,大家都来支持一下小月下吧?么之么之,反复么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金丸古篆 石壁潮湿,不时滴下水珠。狭小的空间大概只有丈宽左右,其中一般是凄冷的水流,水流向北,但看不清流往地方的模样。陶笛儿两人所在的地方则是水流旁的岸边,里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小小的石台上是一个被固定的精致石盒,不知是天然还是人为。此刻,盒子已经被打开。 陶笛儿打着哆嗦,搓了搓冰冷的手臂,看着一旁拿着那盒中帛卷看了半晌的李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这东西?” 没想到还真的有密室这么一说,陶笛儿惊讶之余,心中却也升起了淡淡的怀疑。这黑虎寨到底是什么地方?若是普通山贼窝,那这些东西也太不寻常了。更何况,两人如今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尽快从这地方出去。若是时间一久,那么虹吸退去,两人岂不是要在这里冻上一天? 李忱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仍是看着手中的帛卷,微微蹙眉。陶笛儿闲得忍不住去看那石盒,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块令牌大小的东西,不由咦了一声,刚刚伸手去拿,却蓦地被旁边那人握住了手腕。 “嘶……”大力传来,陶笛儿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然而突然对上那人冰冷不信任的目光,陶笛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从心里一凉。 李忱下意识按住陶笛儿之后,看到对方眸中闪过的失落,心中突然一疼。半晌才将那人的手腕放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这些东西你还是不要碰好了。”李忱尽可能缓和语气,但在这阴冷的地方实在是效果不佳。 陶笛儿被对方声音冻得一哆嗦,心中暗骂对方小心眼,但嘴上还是扯出一抹强笑说:“是是,刚刚小的只是忘形了,抱歉抱歉……” 李忱听她的自称一变,薄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连对手中的帛卷都没了兴趣。陶笛儿则是说不出的窝火,暗想自己陪着你摸到这里,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丫防贼一样防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稀罕你的破东西不成? 两人各怀心思,气氛一时尴尬下来。 “主子,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陶笛儿赌气沉默了半天,不得不投降。看了那一脸沉静的人,心中咬牙切齿。行!冷战算姑奶奶玩儿不过你! 看着旁边的人已经开始轻轻打着哆嗦,李忱才好像是找到舌头。淡咳一声,像是解释像夸奖般生硬道:“这地方就是我一直要找的,这东西对我而言也是十分重要。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陶笛儿却不领情,干笑一声,道:“哪里,这是小的分内的事。小的奴才一个,自然要替主子分忧解难。” 李忱被对方一噎,知道刚刚得罪她得罪狠了,但他天生就不是善于解释之人,当场一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李忱眉头一蹙,突然脑中闪过一个主意。 “咳咳,既然做得好了,那就该赏……”李忱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面部表情,果然“赏”字一出来,那人眉角微微一抬。李忱心中无奈,要知道自己那一句“做得不错”要比随便的什么赏赐还要珍贵,没想到陶笛儿竟毫不领情。 陶笛儿明明已经决定坚决要抵抗到底,实行非暴力不合作,但事到如今却抑制不住心中微微灿烂的心情,脸上的冷漠有裂开的痕迹。 真的不是我党不坚定,而是敌方太凶残! 自从跟着眼前这位皇帝主子,又是假死又是水牢,又是嫁人又是下毒,折腾到现在连口热乎的都没吃过,小命差点折腾没。而这位主子却连一点信任都没有,整个一四川小变脸,高兴时和风扑面、生气时寒风凛冽,她早班晚班夙兴夜寐也没捞着一丝油水…… 但如今,这位主子突然说要奖励,她怎能不热泪盈眶? 奖励吧奖励吧,拿银票砸死我吧……陶笛儿满脸期待的向李忱看过去。 也许是表情太激动,陶笛儿明显觉得身边的人身子颤了一下,连忙将自己饥渴的目光收了回来。“咳咳,小的谢主子赏。” 李忱眉宇狠狠一抽,看着刚刚还满脸受伤的人此刻却是阳光灿烂,心中又苦又无奈,一摆手说:“你想要什么?” 陶笛儿暗自伸了个中指,想要什么?当然是钱了!有了钱到时候三年以后自己也好独自过活。 “那个……小的不敢挑剔,主子随便赐点什么就是小的的福分。” “把‘小的’那两个字去了。”陶笛儿话音还没落,突然听到李忱不悦的声音。心中有些迷惑,但此刻这位爷最大,于是她立刻没骨气的从善如流。 李忱也不知为何听着她自称那两个字就心头火起,见她改了,心情略好,望着那双眸子竟鬼使神差的探进怀内,从中拿出了一物,口气故作淡然道:“既然这样,那这个算是给你了。”脸上莫名有些燥热,发现声音也有些紧了。李忱一瞬不瞬的仔细看着那人的表情,心中动若擂鼓。明明只是想随便许些东西,但不知为何竟将这东西给了出去。 陶笛儿一愣,才发现自己鼻端下面已经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金丸。错过了李忱的表情,陶笛儿看着那金丸眼睛都要对在一起。 陶笛儿咕咚咽了口口水,这才发现李忱已经举了半天,连忙将那金丸接了过来。 “拧开看看。”看着陶笛儿一脸欣喜眉开眼笑的样子,李忱不知为何也觉得心情好了起来,温声提醒。 陶笛儿手微微一抖,有些疑惑。她还以为是纯金的,难道是个空心的?陶笛儿嘴角不明显的一抽,连忙将那金丸扭开…… 盈盈通透的光芒在室内莹起,恍若是天上的星斗落入水中。 陶笛儿看着那被映照在墙壁上的然然美光,这才从张目结舌的表情中反应上来—— 哈利路亚,众神保佑!这是、这是夜明珠啊! 听闻真正的夜明珠,总共在历史上也不足双数,一般归于皇室所有。至于一般世上盛传的某某地有夜明珠,通常也只是被施以药剂的假货,当然也有被称为夜明珠的“东珠”。但两者档次显然不是一样的。 陶笛儿手托着那手中龙眼大小的珠子,看着那柔和异彩的光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前感到有一些朦胧…… 呜呜,这么多天的苦总算没有白吃……咱陶笛儿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是谁说李忱小气的?谁再敢说这话陶笛儿上去拼命! 陶笛儿这边感动得涕泗交流,李忱在这边却是看着那女子盈盈素手托起美轮美奂的珠子,映着那人隽美清丽的侧脸,隐含潋滟的右眸被珠光映射,折合出柔婉的神色。 陶笛儿仔细看着,突然发现那夜明珠上似乎……刻着什么字。她不由凑近去看,然而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却是三个极小的古篆。 这就是明显欺负人没文化了!陶笛儿嘴角一撇,直觉上忽略了那三个字。一旁的李忱看到她发现了那三个字时,表情微妙的变了一下,但见陶笛儿心安理得的继续看下去,唇边不由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喜欢吗?”听到旁边柔声的问话,陶笛儿下意识点点头。抬头刚想称谢,突然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走到离李忱这么近的地方? 陶笛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才笑道:“谢谢主子赏赐。” 李忱目光炙热,默默盯着那人道:“看清楚上面的字了?”陶笛儿一愣,哈哈笑了两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总不能当面承认唐家的少夫人是个不懂古字的文盲吧?陶笛儿心里想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的人脸上那抹掩饰不住的惊喜满足之意。 “既然这样,那你该叫我什么?” “嘎?”陶笛儿一怔,抬头疑惑的看了眼李忱,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该叫什么?这个问题是从何而起? “哦哦,主子当然是主子了。”想了想,陶笛儿有些明白,可能是受赏之后要表忠心吧,想着连忙点头道。 李忱眼中腾起一丝莫名的失望,但暗想既然对方已经收下,想必也是愿意的。女子毕竟面皮薄些,还是等到时候再说。想着点头道:“把东西收好吧。” 陶笛儿听他一说,呼了口气,将那金丸珍而重之的收好,却不知道今生最大的错误之一已经就此犯下! 收拾好了东西,陶笛儿心情不错,看了眼那还往外流的水流,想起正事:“主子,既然东西已经到手,那么我们这就出去?这里面,实在是有些太冷了。”说完忍不住揉了揉僵硬的手臂。 李忱本是想就此答应,但看见那深不见底的流水,神色复而有些复杂。 “今夜过于疲累,先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此时再出去。”说完一句话,李忱就继续去研究那张帛卷了。陶笛儿旁边反应过来,气得直咬牙。但她刚刚收过别人的东西,此刻想翻脸又舍不得东西,当下急得脸上青白。 不知过了多久,疲累袭来,陶笛儿眼皮发沉,慢慢睡了过去。她身体冰冷蜷缩起来,恍惚间,似乎有温暖的东西靠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逃出生天 第二天入夜。 “准备好了吗?”陶笛儿伸了伸有些冻僵的四肢,为下水做准备,回头望了一眼李忱,正好见到那人将那帛卷和令牌都收了起来。整个人脸上表情虽然还是冷若冰雪,但似乎是想透了什么关键,变得轻松起来。 “呃?”李忱破天荒的反问了一声,似乎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陶笛儿暗自白了下眼,但好不容易等到了虹吸又开始的时间,一想到马上就能出去,心中就雀跃不已。“我是说,准备好下水了吗?我们该出去了。” “……这,这要游多远?” 陶笛儿的伸展运动微微一顿,也皱了下眉道:“应该不会太远,毕竟小虫子说过的小路水道按方位来讲离这里不远。况且洞壁虽然狭小,但还是有地方可以探出水面的……”她自顾自说着,没看到李忱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若是中间不换气呢?” 陶笛儿听言有些疑惑,没想到做事一直决断的李忱如今却这么婆婆妈妈,语气有些诡异道:“那也没办法,要是肺活量……我是说要是气息够的话,应该也没问题。”脑子中朦胧中有什么想法浮了出来,但漂漂沉沉还不明显。等了片刻,李忱终于颔首同意,陶笛儿咬着牙走入冰冷的水中时,脑子这才霎然清醒,回头去看那人身影…… 顿时咬牙切齿—— 只见水中黑暗,但那里还看得到那人身影?陶笛儿心中焦急,连忙潜水去找,心中却是暗骂不已,明明是不会游泳,这个笨蛋为什么不说?怪不得当初她提议要下池进入密室时他就犹豫再三,她还当他是老成慎重,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不通水性!可是当时路径甚断,虹吸的力道也大,加上陶笛儿当时还拽了他一把,所以并无大碍。可这次…… 潜入水中,陶笛儿眯起眼睛左右寻找片刻,才发现了那人身影。只见那人正解着脚上的什么东西,只是难为他在这种状况下还保持冷静。陶笛儿连忙潜过去,二话不说帮他解开缠在脚上的枯枝。 李忱看到陶笛儿时不知为何心中一暖,周围冰冷的流水似乎也清澈了不少。两人手指灵活,很快将那枯枝解开。李忱和对方挨得极近,甚至能感到对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有些颤抖,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忱一愣,刚刚的冷静自若全都消失了,竟忘了眼前是在水中一般,张嘴想要说什么。 陶笛儿看到对方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张嘴,接着被呛起了一个个水泡,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愤恨。手上狠狠一用力,拽着那人就往水面上游去。 李忱被冰冷的水一呛,冷水入肺,这才清醒过来,连忙闭气凝神,学着陶笛儿的动作往上游去。黑暗昏惑的水中,一秒钟都显得十分漫长,只是两人相触的地方,似乎有种温热的感觉…… 眼看着水面就在上面,陶笛儿心中一喜,连忙探头出水,然而惊变也就在此刻发生。李忱还没有探出水面之时,突然一阵巨大的水力袭来,陶笛儿感到身子被水波一打,接着整个人又陷入了水中。 水流大力的冲击,像是冲水马桶一般,将两人向着某个地方冲去。陶笛儿倒是还好,刚刚出水时换了口气,但李忱此刻的状况却是不妙了。刚刚在水下他已经散了口气,加上本来就不通水性,被水流一冲,眼下已经有些意识不清。 陶笛儿紧紧拽着那人的手,努力不让水流将两人冲散。然而突然觉得旁边之人手上的力道松懈,陶笛儿这才在混乱中反应出对方应该缺氧了。果然转头看去,李忱双眸紧闭,脸色已经有些青白。 陶笛儿手上不由一用力,狠狠握了对方一把。就见李忱像是感到自己力度一般,将眸子睁开。 明明是短短的一瞬,但陶笛儿却不知为何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眸中幽惑深邃的眸光。不带着平日里的清贵骄傲和寒气凛凛,就那样平静眷恋的目光。 陶笛儿一咬牙,心中隐隐有些动摇。该怎么办? 陶笛儿脑中纷乱之际,却突然看到李忱嘴角一抬,似乎笑了一下。接着自己另一只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接着就要松开她的手。 靠之! 陶笛儿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相连的手却狠狠握住对方,将对方向自己的方向拉来。闭眼飞快的做了个心理建设——我是为了不让皇帝死得太早,我是为了朱砂丹的解药……接着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李忱感到脑中昏暗袭来,整个人都无力起来。好累,好像就这样睡……然而手中温暖的物事大力的捏了自己一把,他睁开眼睛时,就望到了水中的那一双异色的清凉眸子。带着怒其不争的色彩和担忧,让他不由心中温暖。 原来所谓的死就是这么回事,他费尽力气将怀里的东西放到了她的手上,却发现那人脸上是一脸的懵懂迷惑。李忱忍不住勾起一笑,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但只觉得心中满满的,有种平时连想都不曾想过的想法——若是在她的注视下死去,也许是最好的。 只是,她会为自己哭吗? 还是为了自己交给她的东西而大呼万岁,露出笑靥? 李忱蓦地发现,无论是那种想法,他心之所想所念竟都是此人! 意识开始迷离,李忱心中隐隐残留一念——若是活着,若是活着……对她……好一点…… 细微的触感传来,一股混含着那人熟悉香气的空气慢慢注入,李忱感到自己想放开的手被那人牵住,接着水流翻滚,就此失去了意识。 等李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的一块石头旁。他刚想挪动一下身体,却突然看到脚边不远处一只狰狞趴伏的狼! 动作一僵,李忱立刻碰到手边的一块石头,冷静的将石头握紧。然而手臂一抬,感到胸骨处一疼,原来是折了两条肋骨。 然而此时再一看,才发现那狼竟是已经死了的。只是死时面相狰狞,还保持着走路时的动作。李忱定睛凝去,才发现那狼竟是七窍流血,茫然间突然发现那狼脚处所踩的地方似乎有某种晶亮的磨粉,看不大清晰。仔细观察,才发现那粉末竟足足有一圈,正好将自己围了起来。 李忱心中一暖,知道这应该是陶笛儿的手笔。但唇边的笑意一僵,这才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李忱一怔,接着整个心中突然腾起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连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悦都压了下去。 走了,她一个走了! 李忱嘴角的苦笑收去,却觉得心中似乎有针在扎一般,整个人脑子中就这样一个想法,比刚刚溺水时还要痛楚万分。 是啊,自己已经把朱砂丹的解药和帛卷令牌都给了她,她怎么可能不走? 李忱眸子眯起,这才想到,在临危之际,自己竟然不假思索的将所有重要的东西交付与她,而她呢? 俊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李忱沉默看着那只狰狞的狼尸,手指收紧,握得直发白。还记得自己刚刚临昏迷前所许下的心愿,如今却是心若冷冰。 既然你要走,为什么又要救我? 手指不知何时碰触了一下没有温度的嘴唇,李忱眸子眯起,冷光闪过。 既然已经招惹了,那么即使走了,我也要把你拽回来!今日之事,他日必当十倍还之! 山色叆叇,还未天明。 林中的陶笛儿打了个喷嚏。不满的揉了揉鼻子,陶笛儿继续采集着野果。心想着那个人也该醒了吧?自己在周围下的毒药不会被他碰到吧?不过他已经骨折了,应该不会乱动吧? 虽然想着,陶笛儿却也是不敢耽误,采完了野果后连忙回去,却发现那河边除了那狰狞恐怖的狼尸以外,竟一无所有了。 陶笛儿一惊,手中抱着的野果散落。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被狼拖走了?”四处找了找,却发现除了凌乱离开的足迹,竟没有其他痕迹。陶笛儿这才呼了口气,长叹着虚脱坐了下来。 “你猫的,救了你你倒自己跑了!呼呼,害得我这么累去给你找吃的,结果白费功夫!”陶笛儿自顾自埋怨着,走进了那个毒圈,看到那地上残留的血迹,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还记得水中李忱看她的那一眼,若不是那一眼,也许她真的会松手放弃。手指探入怀中,陶笛儿神色复杂的取出李忱当初交给她的那几样东西。 帛卷、药瓶、令牌。 陶笛儿借着月光去看那令牌上的几个字,眼睛却是一亮! “原来如此!”一声长叹在水边响起,却是无人知道。 休息一夜,陶笛儿按着记忆往山下走去,然而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回头时却见几个黑衣人纵马而来。陶笛儿眼皮一跳,出于被追杀久了的条件反射,立刻藏向了一棵树后。然而让她吃惊的是身后暖暖的呼吸声,竟然是藏了一个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正太凶险 是的,你没看错,某人顶着锅盖更新了…… *** 话说陶笛儿为躲避夜行人躲在了树丛后面,却意外感到身后还有一人存在,不由下意识想要出声。然而身后之人似乎早就料到陶笛儿动作,一只手快若闪电的捂住了她的嘴…… 陶笛儿心中一惊,随即是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惊喜……莫非是咱们的皇帝大人刚刚发觉有人要来,于是在这里躲猫猫? 马蹄声渐远,陶笛儿感到身后的手一松,转头正待说话,却意外卡住了—— 眼前的少年皮肤白若琼脂,鼻胆高悬,一双黑耀水漓的细长眸子中有极暗的红色,樱红色的娇嫩唇瓣吐出静静的香气,整个人如同夜的精灵一般,华贵而精致……若是说唐若涵是惊为天人的清稚俊美,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坠入夜色的堕落天使…… 陶笛儿感到一瞬间被一只大手戳中了萌点一般——好可爱的小正太啊!!! “你……”把李忱瞬间抛到爪哇国的陶笛儿正待骚扰正太,却在下一秒感到耳边一道不正常的寒气。多次的逃生经验让她下意识就抱着那小正太往前一滚,“当”的一声,一支暗黑无光的箭羽插在了两人身后的树上。 陆熏风精致的眉一拧,低低呻吟了一声,感到肩上的伤口似乎流血更多,刚刚勉强提起的一口真气也因为这个正扑在自己身上的蠢女人而打散了! 暗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红光,难道真的是老天要陆家灭亡? “杀!”冰冷带着血腥的声音响起,陶笛儿眼睛不由一眯,下意识想起了当时和小绵羊一起逃生的日子。身下的孩子脸色惨白,刚刚还皱起的眉头此时却松开了。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从惊恐到凄哀再到绝望,陶笛儿只感到心中一疼。那印象中甜蜜叫着“娘子”的身影似乎和眼前的小人儿有一瞬的重合…… “让开。”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陶笛儿明白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理智上强迫着自己不要趟这趟浑水,陶笛儿深吸口气,对自己说:你就是一卑微到不行的炮灰女,没有唐门没有武功你还指望什么?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然而当她真的尝试从那孩子身上爬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那男孩儿瘦弱的身体…… 陶笛儿瞳孔一缩! 那孩子羸弱的身体正在轻轻颤抖着,陶笛儿下意识抬头对上那孩子睁开的眸子…… 暗色的眸子中红光燃染,那噙着水色的宝石有几分倔强,但更多的是几分因愤世而被迫的淡然,就那样无喜无悲的看着陶笛儿。 “咳咳……”在出声的一刹那,陶笛儿可以听到自己心里的理智给了她一个鄙视的评语,但因树立的那帮黑衣人而产生的冰冷恐惧感却离奇的消散了。“我说,各位英雄,咱有事好商量?”陶笛儿站起身来,顺便将那孩子拉起,感到孩子向自己看来的目光,鼓励的对他笑了一下。 陆熏风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将手伸给他的女人,却见那女人苍白的脸上向自己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陆熏风顿时愣住,心里骂道这蠢女人莫非是在可怜自己?当着这些人的面还不滚蛋,难道是不要命了!但手却不听使唤的握上了那双比自己还要小的手,肌肤相触间,有一种细微的温暖顺着血脉传入心底。 黑衣骑手显然没想到眼前不起眼的狼狈女子还会说这样的话,难道陆家还有帮手?几个男子迅速彼此打了个眼神,接着看向了一开始发出命令的男子。 “阁下是谁?”中间的男子问道。 陶笛儿知道他就是首领,眸中水色一闪,接着露出一个苍白僵硬的笑:“小女子只是一介山野草民,不想路遇抢匪,在此躲避。没想到会遇到几位英雄,敢问这里离最近的县城还有多远?” 诡异的沉默。 陶笛儿自己几乎都要忍不下去,感到后背冒出的冷汗混着夜的凉气,冻得她几乎战栗。 男子似乎是想着什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轻轻颤抖的女人,最后从薄唇中吐出几个字,“向北,二十里。” 陶笛儿本就是拖延时间,没想到对方真的回答,不由吃惊的抬头和对方对视一眼,下一秒却觉得那男子的眼睛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那真是多谢各位……哈哈……哈哈……”陶笛儿干笑着搓手,却发现自己的笑声在这静寂的气氛中说不出的突兀。该死的,好歹你们有十五个人连带十五匹马,怎么连一点声音都不出?陶笛儿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感到身边的孩子也聪明的跟着退了一步,心中有些放心。 “若是姑娘没事,可以走了……”男子凝视陶笛儿一刻,半晌开口。不禁陶笛儿有些意外,就连那些黑衣骑手似乎都有些意外的看了那男子一眼。但看得出这些人似乎受过良好的训练,并没有对男子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陶笛儿哈哈笑了两声,说了句谢谢,接着拉着身后正太的手就想走,然而下一秒一支暗色的箭羽毫无预警的射向两人双手连接的地方。 “你走,他留下。”男子冰冷无感情的声音响起,陶笛儿看着他手中的弓弩从两人双手连接的方向转向她的胸口。 陶笛儿一咬牙,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孩子?” “……”没有回答,男子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轻视的态度。陶笛儿倒是并不生气,因为相较两人,她的确是出于下位。不会武功又一身狼狈,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对女子就有一种天生的轻视…… 但是,谁说蚍蜉不可撼树?小看女人可注定要吃亏…… 陶笛儿想着脸上不由绽开一抹微笑,那苍白的小脸上笑意灿烂,带着一丝轻松和得意的狡黠,异色的水眸如月光一般,却让旁边紧张盯着局势发展的陆熏风一愣。 “不好!”察觉到陶笛儿笑容,为首的男子首先感到不妥,立即闭气凝神,但手上一软,那精致的弓弩已经掉在了地上。本静静站着的马儿似乎察觉到主人的不妥,有些焦躁起来,男子连忙握缰安抚,却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然而他已经算是好的,目光一扫,发现已经有几人跌下马匹。 陆熏风看着刚刚还肃杀犀利的黑衣人瘫软下来,心中一惊,不由看了眼身边的女子,脚向后撤了半步。然而当他看到女子一脸欣喜的表情,脸上写满“夸我吧夸我吧”的神情后,却不由嘴角抽搐。 这个女人…… 陆熏风眸中掩去寒色,决定再继续看看。 “这位英雄不要惊慌,这只是普通的软骨散罢了。如果英雄还要做什么,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男子不动声色的将探向怀里的手收了回来,盯着陶笛儿打量了半天,才道:“原来是唐门少夫人……在下失敬……” 陶笛儿脸上的笑容有一刻停顿,下一刻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一点,“既然这位英雄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看来我们唐门真的那么有名啊!哈哈……那么,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一下?” “慢!”感到陶笛儿打算上前揭开自己面巾,男子皱眉道。 “在下到这里并非有意与少夫人为难,而是身后这孩子……” 陶笛儿心中已经为对方提及唐门而恼火,但还是不咸不淡道:“这孩子我唐门护下了……” 此话一落,不但是男子,就连身后静静观瞧的陆熏风也不由一怔。 男子片刻之后才回过神儿来,语气有些奇异,压低声音道:“就在下所知,唐门与陆家并无深交,难道唐门也要淌这趟浑水不成?” 陶笛儿听到“陆家”两字,知道男孩儿必定是姓陆。因为当初的恶补,她还是知道淮北陆家也是有名的武林世家,想着不假思索道:“唐门中事,是阁下清楚还是我清楚?况我门内之事,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 听陶笛儿语气不善,男子目光灼灼,看着陶笛儿道:“这么说,唐少夫人执意护着这孩子,莫不是打着复兴唐门的主意?” 陶笛儿一皱眉,回眸看了眼那脸色严肃的孩子,复兴唐门和救孩子……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个……我也想解释,不过我想药效差不多快到了,阁下还是休息片刻吧……哦,大概二十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 男子心中一惊,接着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陆熏风打量着眼前瘦弱女人的背影,并指成刀,眸中狠厉之色划过,然而手臂刚刚抬起,就感到浑身一阵酥软,不可自控的倒了下来。 陶笛儿感到身后的孩子栽倒,连忙伸手一接,正太入怀。 陆熏风瘫软之间,不由心中大急,双手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按在胸口之上,感受着怀中之物的硬铬之感,暗想难道要被抢走了?但那女子明明看到了他的动作,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应,而是从怀中拿出什么东西,往自己的唇上一抹…… 迷蒙间,陆熏风感到似乎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内心提醒自己不能就此睡着,还有陆家……陆家的秘密要自己守护…… 但身上的温暖袭来,已多日未眠的陆熏风感觉脑子中的那根紧绷绷的弦一段,接着就陷入昏睡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同病相怜 雨声渐起,打在未合的窗上。接着一只白净的手将窗合上,错过了床上之人微动的眼睫。 陶笛儿吸了口气,看着外面缠绵淅沥的小雨,心里却开始盘算。不自觉走进床边,看着那仍旧昏睡的孩子,拧眉不语。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真的和唐若涵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眉眼、鼻唇都隐隐带着一丝魅惑之气,陶笛儿看着看着不由苦笑拍了自己一巴掌……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啊!何谈什么像不像的……况且自己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救了他,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陆熏风眯着眼睛,察觉到身侧之人似乎正在看着自己,内心不由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从那几个男人的称呼来看,她似乎是唐门中人,但自家与唐门向来没有关系,她为何要出手救他?莫不是也为了陆家的宝藏? 陆熏风袖子中的手下意识握紧,心中一冷,睫羽一颤,便是装作要醒来的样子。 “醒了?”察觉到对方的细微动作,陶笛儿不由一喜,语气也轻快了几分。“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拿点水……”她说罢便起身走向桌子,好巧不巧的正好躲开了陆熏风刚刚想要暴起突袭的动作…… 待她回过头来之时,那孩子已经是一副娇怯无力的茫然表情,很纯真虚弱的眨巴着眼睛:“这里……是哪里?” 好吧……陶笛儿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彻底承认自己就是萌正太的怪阿姨…… “这里啊,是客栈,你受伤了不能走太远,于是我就把你带到客栈来了。”陶笛儿将手里的茶杯递给那孩子,语气刻意放柔了很多。 陆熏风心中一紧,暗想那些人会不会又找上来,但已经低头假意去喝水,掩住了暗红眸中的冷色。 “……那姐姐你是谁?” “我啊,我叫……额,陶远笛。” “远笛……远笛……那我叫你笛儿姐姐好不好?”陆熏风歪歪脑袋,一脸虚弱的笑意。 陶笛儿顿时乐得跟得了骨头的小狗儿似的,没出息的点点头,摇头晃脑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啊,我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陆熏风后脑顿时三道黑线,艳色的嫩唇瓣一撅,道:“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十四了,我叫陆熏风……” 陶笛儿两世为人,心想加起来自己都快进更年期了,越发觉得陆熏风是个孩子。加上她和唐若涵相处,“逗孩子”已经颇有心得,不由抿唇一笑,顺着说道:“那是那是,熏风不是小孩子。” “笛儿姐姐,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那些人会不会找上来?”陆熏风忍住心中的白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显一副“哄弄”的表情,却还是继续扮纯真。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起码对自己并无恶意,加上她用毒似乎的确厉害……那么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帮手呢? 陆熏风眸中的暗红一闪而过,接着抬头时小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这个不用担心,这蔡州城,早已封城了。那些人恐怕现在是进不来的。” “封城?”陆熏风心思陡转,他一路逃亡,本遇进蔡州躲避,却未料蔡州已经封城。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办法进城…… 陶笛儿见小家伙不解,继续耐心解释道:“近日蔡州兵蜀似乎决意剿灭南山山匪,恐城中局势不稳,所以才封了城。估计解禁还要些日子呢,那些人人多马多,还个个那么惹眼,肯定是进不来的。” 这话倒是真的,要知道这官家和武林走得是两条道,基本上很少有像唐家这样两方都涉水极深的。那日追杀陆熏风的众人一看就是纯粹的江湖中人,在官家并不吃得开,是以陶笛儿根本不担心那些人能在短时间内进入蔡州城。就连她,也是将李忱交给她的那枚令牌拿出来,才被放进来。 陶笛儿想到此不由想起那个冷峻的男子,下意识撇了撇嘴。话说自己虽然服了朱砂丹的解药,两人应该再无牵挂。但如今对方这么重要的令牌和舍命相取的帛卷都在自己这儿,若是不交回去似乎有些不好。是以她才故意将令牌视与守军,为得就是尽快找到那人。 陆熏风见眼前女子一时陷入沉思,不由第一次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 女子纤小清瘦,一张瓜子脸已经小得可怜兮兮的了,睫羽纤细密长,一双异色的眸子总有些惆怅的意味,眼底带着夸张的黑眼圈。然而若是一笑时,挺翘的鼻子旁会有一点小小的皱纹,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陆熏风刚想到这里就不禁厌恶的冲自己撇撇嘴,再仔细一看——恩,果然,不过一个瘦削猥琐的老鼠脸……而且你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陆熏风突然有些别扭,觉得对方不像刚刚那样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要是知道精致可爱的陆熏风小朋友心中对她的形容,陶笛儿估计会吐血三升。但此刻,表象是美好的,陶笛儿在陆熏风喊饿之前细心的下楼要了些清淡的食物,接着和陆熏风两人吃了起来。 待到饭后一刻钟后,陶笛儿才不紧不慢的将东西整理好,接着一本正经的坐到了陆熏风面前,神色已经严肃起来,“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有人会追杀你?” 陆熏风单薄的身子一颤,似乎是有些惊怕的低下头,但眸中却闪过一丝暗红的兴味。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笨到了忘记询问自己的地步,但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提出来。是啊,毕竟是唐门中人,哪一个会是傻子? 那么,自己该怎么说?如果说众人是为了陆家收藏的那份宝藏,这个人是会杀了自己,还是继续保护自己?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陆熏风心中摇头,逃亡以来,他见过太多原本和善的脸,因为这个秘密而变得狰狞贪婪起来,这个看起来土老鼠样子的女人又怎么会例外?! 陆熏风不动声色的盘算着,心中腾起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失落。 “……”陶笛儿见对方低头不语,心里也有些后悔多嘴。明明马上也要分别,那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仔细打量,这孩子虽说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了,但看起来却稚嫩瘦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左右,心中不由一软。 “我……”陆熏风沉默一刻,心中打好腹稿,正待如何欺骗对方,但开口却被陶笛儿打断了。 “算了,反正分别在即,还是不说了……”陶笛儿眨眨眼睛,故作调皮的替对方解围。 听说对方要走,陆熏风不知为何心里一急,抬头就问:“你要去哪儿?” 陶笛儿一怔,看着对方略有些惊慌却故作镇定的表情,努力做出一个安慰的笑意,并不直接回答道:“陆家我也曾听过,虽然不知道前日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但眼下你从蔡州往长安去,相信在长安一定会有陆家的分院接应吧?”心中却想,她已将令牌视与守军,相信不久肯定会有人与她联系,不可能送他一程。而这个孩子逃亡多日,相信也是有一定能力的,这里离长安业已不远,应该很快就会安全了。 听对方让自己去长安,陆熏风掩住眸中的一丝异色,薄唇轻动道:“陆家……如今已经没人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此刻加上了一分不符的苍凉,听得陶笛儿心中一颤。 “没人?你是说……?”眼睛睁大,陶笛儿心中虽不相信,但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的确……”陆熏风妩媚惑人的眸子闪过暗红,一字一句道:“陆家,已经被灭门了。” 陶笛儿被震得双腿一软,坐在了床上也不自知。印象似乎是重新回到了在唐门废墟的那一天,自己坐在焦枯的木堆之中…… 有人再向自己说话……他们在说…… “喂喂……笛儿姐姐,你没事吧?”陆熏风看着脸色惨白的陶笛儿,未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下一刻想起对方必然是想到自己家门中事,语气不由轻柔起来。 陶笛儿半晌回神,这才发现旁边的小东西已经离自己很近,正皱着眉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 “没没事……”陶笛儿心中不由有一丝愧疚,没想到她一个成年人,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孩子。若是武林世家被灭门,那么她便有些理解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氏族,却攒下了不知多少的怨仇,如今墙倒众人推,再是平常不过。 只是当初自己还有小绵羊陪着,这个孩子却只是一个人…… 怪不得这孩子若有似无间总给人一种不能接近的感觉,但此刻陶笛儿却觉得两人意外的有些亲近。 “那个,你……可愿意跟着我?”犹豫再三,陶笛儿问道。 陆熏风一愣,看着那双眸子,心中有一刻的动摇,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有要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朕的身边 夜中,陶笛儿看着那已经模糊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手中一紧,握着刚刚那人留下的细小银哨。陆熏风交代自己,若改日如想相见,便以哨音联系。 陶笛儿独自回到屋中,摸了摸腰间空空的布包,才发觉自己刚刚迷迷糊糊已经将身上大部分的毒药都一股脑的塞给了少年。这下子他这一路应该还是有些屏障了吧?陶笛儿内心暗忖,更何况她还下意识提出让陆熏风若有麻烦就去霹雳堂雷家求助。虽说雷卓成那小子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陶笛儿内心还是把他当做可以托付的人。 陶笛儿一个人在床上思来想去,辗转良久,一会儿想着陆熏风是否平安,一会儿想着黑虎寨是否已经被剿灭,才昏昏睡去。 夜色正沉,然而陶笛儿房门之外,却意外多出了两个身影。 “确定是她?”一个压低声音道。 “不错,上面说了,就是这个女人……” “那咱们这就进去!” “等等,上面说这女人擅长用毒……”这话的确没有冤枉陶笛儿,带门外的两个人小心迈过陶笛儿设置的陷阱翻进屋内之时,就见床上合衣而睡的女子团成小小的一团,眉宇轻蹙似乎睡得极为不安稳。 两个人彼此打了个眼神,接着一人出手点了陶笛儿的昏睡穴,接着将陶笛儿往身下一夹,却意外发现那小人儿竟然这般轻,心里一软。 另一人未察觉不妥,只招手道:“快点,远啸大人说了,上面极其重视这个女人……你犹豫什么?” 这人一听也是脸色一正,心说这女子没准真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自己何苦同情,连忙一点头。接着两人先后走出客栈,一辆毫不张扬的马车正在巷口静静等候…… 陶笛儿一觉醒来,不由伸了个懒腰。睁开睡眼迷蒙的眼睛时,那准备打哈欠的嘴巴却有些合不上了。 “这这这……” “哟,你醒啦?”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声音略带尖细,陶笛儿不由转头看去,待看清楚那坐着的人,更是惊讶。 “远路?”不确定的叫了一声,陶笛儿探出小脑袋。 “切……”远路一翻白眼,从桌子上的干果匣子里拿出一个核桃,拿着一柄小锤子“碰”的一下子狠狠砸下,听得陶笛儿身子一震。 陶笛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摆设精致华贵,典雅大方。而自己已经被人换过了衣服,仔细一摸不由脸色一白,那为数不多的毒药竟然都被收走了,就连自己那柄匕首都没有留下。 陶笛儿瞳孔一缩,还未再说话,突然看到一张清秀白皙的脸猛地向自己凑过来,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好远。 远路被她避如蛇蝎的表情弄得心里难受,口气更差:“怎么,好久没见你就这个反应?”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三年之期未满,你认为你该在哪儿?”回话的不是远路,因为远路的声音即使刁钻也不会泛着冰碴子味儿。陶笛儿闻音一个哆嗦,接着看着那不断向自己走进的人,小脸吓得惨白。 李忱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白皙小巧的脸庞,不满的发觉她似乎比分别之时又瘦了些。他本是想等她醒来和她谈谈,但看到她见了自己便如同老鼠见猫一般,心中怒起,又想起当日在水边她抛下自己一人逃走的情景。 “下去。”李忱淡淡吩咐道,远路低头道了声“是”,接着扔给陶笛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扭着小腰出去了。可以陶笛儿的角度看去,那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想不到自己竟然又回到朕身边?”李忱坐在了床边,陶笛儿被对方压迫的身形逼得只能贴着身后的墙壁。 “没……” “怎么没有,当日你不是一个人走得很干脆?”陶笛儿万万没想到才几日不见,李忱居然这么“善谈”起来,连话语也是少有的缓声细语,只是一双黑眸沉溺冰冷,看得陶笛儿心中惶惶。不过他说自己走这实在是有点颠倒是非,明明是他先走的好不好? “我没走,当时你没醒过来,我想着先去采些果子,然后不是你走了吗?我回去的时候还有一只狼……”李忱听着陶笛儿笨拙的解释,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有些相信。听到对方说没有一个人离开,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淡淡的高兴,连抿紧的唇角也微微放松了一线。 咱陶笛儿是什么人物?早就将看人脸色当饭吃了,一见李忱颜色缓和,那好话立刻不要钱的往上堆,什么“还好你安然无恙,小的一直担心死了”“自从失散,这几天连饭都没吃下去,还以为找不到主子”“主子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否极泰来”…… 李忱一开始还仔细分辨对方口中的真意,但慢慢却被那樱粉色的唇瓣吸引,看着那粉嫩的花瓣翕合,不自觉身子低低伏下。 陶笛儿正说得兴高采烈,恨不得将自己描述成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第一忠仆,却突然觉得眼前的光一暗,接着就见李忱英俊的脸慢慢靠近,一双眸子如同寒潭幽深…… “主子……”两人嘴唇还差几公分之时,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暧昧的气氛。陶笛儿这时才从惊讶中换过神来,对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猛地向后一退,“当”的一声,却是磕到了身后的墙壁。 李忱此刻也回过神来,看着捂着脑袋呲牙的陶笛儿,心中那份怪异的感觉久久不散。眉头微微蹙起,回头问道:“何事?” “回主子,是郭太守传来消息,黑虎寨请求招安!” 什么?此话一落,陶笛儿已经顾不上疼了。她知道李忱一直打得都是剿灭黑虎寨,引出所有将军势力的算盘,可没想到如今黑虎寨竟然请求招安?从私心而论,陶笛儿倒是觉得招安是个好主意,毕竟若是黑虎寨被剿,那山上的老弱妇孺都要被充为官婢。还有赵东,陶笛儿皱眉,心中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对那个男人有愧的。 “你先下去,叫郭子风和其他人去大厅等候。” “是。”那侍卫恭声答道,转身出门后才暗暗舒了口气。乖乖,他刚刚看到了什么?皇上似乎要吻床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昨天晚上被抓回来的吗?开始脑补的小侍卫一边想,一边脚下不停的去传令。 屋内,陶笛儿却已经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招安黑虎寨吗?” 李忱脸色未动,眼睛直视陶笛儿,不答反问:“你认为呢?”陶笛儿忍不住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一次重见李忱,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是个能被自己意见左右的主儿,那么为什么还要问她?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整理思路。 “咳咳,我觉得吧,还是应该接受。” “哦?”显然这个答案在李忱意料之中,陶笛儿只觉得身边空气又冷凝了几分。“是为了那个什么赵东?” 陶笛儿一哆嗦,本能感到自己要是回答“是”,那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小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想啊,这黑虎寨既然提出要招安,这么说它肯定是有筹码的啊,主子为什么不等对方说出筹码,再做打算?” 什么叫做急中生智?这就叫做急中生智! 陶笛儿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李忱,背后无形的小尾巴开始摇晃,要是条件准许的话,恨不得大笑三声。 李忱沉思了片刻便离开了屋子,留下陶笛儿一人。待天黑时,远路进屋给她送饭,她便得知了事情的发展。的确,花娇娇的确是摆出了自己的筹码,而李忱看后也答应了。然后就是撤兵,下旨招安这一系列命令下达…… 陶笛儿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好奇,花娇娇最后究竟拿出了什么,才让李忱同意招安?况且这样下来,还如何确认军中的不良势力,抢夺兵权?难道李忱真的要放弃着蔡州的兵权?那花娇娇究竟是拿什么重要的东西才能换得…… 陶笛儿脑子中一系列的问题,但远路却只是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半点也不透露。 直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经过,“不好啦,郭将军在大牢畏罪自杀啦!” 陶笛儿心中一惊,这才明白,那个人是谁啊?李忱啊!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当然是兵权也要,利益也要了!外面似乎得知消息的人开始奔走相告,接着脚步声更加杂乱。陶笛儿隐隐约约听见有的人在嘶吼,但离得很远。 接着刀剑碰撞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陶笛儿心中一惊,转头去看远路。远路脸色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安慰陶笛儿道:“没事,只是郭将军以前的部下哗变。” 只是?陶笛儿听得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恨不得喷血,然而下一秒,却觉得后脖子猛然一疼,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笛儿入宫(一) “静兰姐,那位主子还不肯换衣服吗?”门口伸进来一个包子脸,却是和自己一起服侍新主子的小豆子。 静兰打量了一下安静的里屋,冲小豆子摇了摇头,就见那张包子脸立马垮下来,哭兮兮道:“怎么办啊,路公公说了,要是主子再不换衣服,就要揭了我的皮……呜呜……” 屋内的陶笛儿听得一清二楚,嘴唇微动了一下,但却还是未说话。眼前的小椅上放着一套华贵的鹅黄宫装,而梳妆台上更是珠翠萦绕,闪闪发光。 静兰怕小豆子声音惊扰了屋内之人,连忙连哄带吓的堵住了小豆子的嘴,将人轰出了屋子。 “静兰姐……呜呜……”小豆子哭哭噎噎的,小脸惨白惨白的。静兰当然知道以路公公的性子多半只是吓唬这小鬼,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小豆子,我问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呜呜……十六……” “都十六啊……那这么大男人还哭?”静兰掏出手绢,帮他擦眼泪,却见那孩子眼睛更红。 “本来我就不是男人……”委屈的小模样弄得静兰啼笑皆非。 “好了好了,路公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老老实实伺候主子,要是把主子惹火了,你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静兰半是哄骗半是吓唬,好歹让小豆子止住了眼泪。 “那……静兰姐,咱这位主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静兰心里一突,但面上却不显,“嚼什么舌根子,这也是你问的?皇上既然拨了你来,那就该本本分分的服侍。莫非主子们的事儿还归你管?”这话显然有些重了,看着对方又开始湿润的眼睛,静兰只觉得一阵头疼。当下靠近小豆子耳边才道:“听说咱主子啊,是皇上从蔡州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就连路公公都另眼相待。” “那咱主子会是皇后娘娘吗?”小豆子心中一喜,问道。 “这可不知道了,不过这蔡州军哗变刚平,皇上回宫有那么多政务,愣是每晚都来看咱们主子一眼……”静兰见小豆子开始脸红咧嘴,立刻给了他一个头磕,嘱咐道:“这话我也就和你说,不准上外面瞎嚷嚷!” “恩恩,静兰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小豆子点点头,就兴高采烈的跑出去扫院子了。留下静兰独立在屋子门前,叹了口气。她进宫当值也有八年了,从小宫女到如今的掌事宫女,却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屋内她所称的“主子”是几天前皇上从宫外接来的。这事情本就蹊跷,这宫中虽说没有十分严格的门第,但若是妃子还十有八九都是贵女,但这位主子却并非哪家的官宦女子。倘若皇上不图身份,只是图求美色,自家这位主子却一目失明,相貌中上。这宫中佳人如云,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优于她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她冷眼瞧去,这几日皇上每日前来,却并不留宿,只与主子清谈几句,却天天不差,就连宫中诞下皇女的晁美人也未蒙皇上如此眷顾。 但皇上虽宠爱至此,却一反常态的并未册封,将主子安排在了离冷宫不远的独院之中。静兰有一次无意中竟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院落被监管起来,不由暗暗心惊。 这一切已经够不正常的了,偏偏这位主子还并不配合。这不是说主子性格不好,但……静兰忍不住皱眉,她总是感觉自家这位主子似乎对皇上的宠爱并不在意,甚至是避如蛇蝎。但怎么可能?那位可是皇上啊…… 难道是欲擒故纵?静兰见过了这宫中太多,不由想到,却听到门口已然传来了脚步之声,抬头却见是宫中总管远路。 “路公公?” “恩,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远路点点头,看了静兰一眼,知道她是个稳妥的,语气也很平静。 “主子刚刚吃过晚饭,正在里面歇息……” “她……还好吗?”远路语气中有一丝不确定,察觉到静兰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别扭。 “主子身体很好,就是……” “怎么了?”远路语气一紧,急忙问道。 “没没没……是主子不肯换宫装……”静兰见远路焦急,忙赶紧说道。远路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那紧闭的窗半晌,才道:“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是。” 远路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气息,知道是那人的体香,抬头与那人视线正好撞到一起,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陶笛儿在蔡州哗变之日便被侍卫打晕,接着一路押送到了长安。虽然与李忱谈过一两次,但每次也都是不欢而散。她心中隐隐有一些想法,却久久不愿意相信,直到今日静兰把宫装捧上来,她才彻彻底底的醒悟过来。 “怎么还不换衣服?”远路终是憋不住,看着陶笛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虽然不知道李忱对陶笛儿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如今主子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将陶笛儿留在宫中,让他见到陶笛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陶笛儿气得深深吸了口气,才道:“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远路自知理亏,只撇撇嘴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你是闹哪样,主子留你进宫你还不稀罕……非要当奴婢你才高兴不成?” 陶笛儿心中直翻白眼,合着自己还是占大便宜了。心中又是困惑又是郁闷,忍不住问道:“可是我是嫁过人的啊,为什么……” “可是你都是寡妇了,有什么不可以?”唐朝风俗的确要比其他朝代开放的多,尤其是宫闱之中什么事儿没出过,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远路不在乎的说,却未看到陶笛儿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才不……”话说了一半,陶笛儿生生咬住嘴巴停了下来。的确,现在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唐若涵还活着的事儿。只是……陶笛儿不由抱头陷入沈思,李忱这一手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为什么一下子就非要自己进后宫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笛儿入宫(二) 远路打量着眼前之人,有些意外的发现陶笛儿安静之时竟也是有几分娇弱之美,心中对李忱决定的不满淡了几分,当下劝道:“你和主子叫什么劲儿啊?那位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真是硬起来,哼哼……肯定还是你吃不了兜着走!”不是他瞧不起陶笛儿,实在是平日里陶笛儿卑躬屈膝的模样见多了,远路估计她也只是一时别扭,只要真的把后果摆在眼前,肯定是会屈服的。 陶笛儿看着对方那一脸劝说又鄙视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莫非自己狗腿形象就这么深入人心?话说别的事情她的确能忍,可进宫为妃?恕她敬谢不敏了。 想起小说中宫廷后宫里黑暗压折,陶笛儿不由打了个哆嗦。李忱如今还未立后,八成是因为马太监的干预,这样想把自己弄入后宫,难道是想找个靶子?(笛儿你真的想多了==)这样一方面能牵制马太监安插后宫奸细,一方面还能借着自己去整顿后宫……更何况她是属于草根一族,根本不用担心有野心的问题,便于控制…… 啧啧…… 陶笛儿越想越有道理,把一边的远路忽略到了爪哇国。 “喂喂,你想的到底怎么样?”远路以为对方是害怕了,忍不住又安慰道:“话说咱主子有什么不好啊,除了脸冷一点,那心对奴才们都是善的……” 陶笛儿压根没听清远路说什么,只一心一意想着自己的阴谋论,敷衍的点了点头。远路以为她答应了,不由狂喜,忙道:“那你梳妆打扮一番,我去主子那儿禀告!”说着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直把外面的静兰和小豆子吓了一跳。 静兰见远路从屋里刚出来就急三火四的跑远了,心里不由大感疑惑,却是没见过总管大人如此失态。想着不由急忙踏进屋子,生怕出什么事。见陶笛儿在屋中坐的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陶笛儿刚刚想通透李忱为何要让自己进后宫,突然听到身边有女子声音:“主子,是不是梳洗一下?” 声音温软,让作为音控的陶笛儿不由抬头。看着静兰一脸的期待,不自主点了点头。总之一会儿也是要和李忱说清楚的,话说帮忙可以,她可以弄毒药春药外加解药,你要整谁救谁都没问题。但入后宫还是免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福大命大的主儿,犯不着给那些后宫的娘娘们当靶子啊。 静兰见眼前这位主子终于顺从,心中不由大喜,连忙招呼门外的小豆子打了温水,服侍陶笛儿净脸。接着帮她换好宫装,又问道:“主子想梳什么发式?” 陶笛儿炯炯有神,发现刚刚还一脸温婉的女子此刻却像是见了肉的狼一般,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心慌。“唔,随便吧,尽量方便行动些……”在唐家堡的时候,陶笛儿也是由着宝唯的意思,不大注意这些。当然也不会只梳个马尾了事,毕竟是大家族,被别人当成怪兽围观的感觉可不妙。 静兰点点头,略加深思一下,手指便灵动的在陶笛儿头上动作起来。陶笛儿浑浑噩噩的想着一会儿的说辞,直到脸被静兰摸了的时候,才回过神儿来。 “呃?这是做什么?”陶笛儿眨眼睛,才发现静兰不是摸她,而是在往她脸上涂什么东西。顿时一股花香散开,虽然好闻,但对陶笛儿来说却有些过浓了。 “主子,您稍微再等一下,这是茉莉花配着香膏烝出来的香露……”静兰仔仔细细给陶笛儿涂后,又是抹了一层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液体,倒是让陶笛儿想起现代的柔肤水。接着则是画眉和腮红,看着静兰拿出的一套齐全的古代彩妆工具,陶笛儿不由狠狠的抽了下嘴角。 “我说这样就可以了吧?不用太……” “主子可是嫌弃静兰的手艺吗?”女子手中的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被嫌弃的黯然。 “没……”陶笛儿心中顿时不安,话说她前些日子还是个不如静兰的丫鬟,将心比心也知道当下人的辛苦。正是因为这样,她对静兰和小豆子别是一番客气。这倒不是穿越女自由平等思想的作祟,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味道。 静兰在看不到的地方抿唇一笑,她就知道自家主子心善,即使是前几日愁眉不展之时也未和自己说过一句重话。要是别的宫的娘娘……哼,还不知道怎么拿下人出气呢!静兰是真心希望陶笛儿能受宠,毕竟这样体恤下人的主子不常见,如今见她态度缓和,更是用起心神想要帮她。 “主子的皮肤真好……”静兰摸着陶笛儿面颊,忍不住赞道。陶笛儿自幼娇生惯养,到了唐门后更是各种珍贵丹药的吃着,皮肤白透又细腻,的确是吹弹可破。 陶笛儿条件反射的笑着摇头,“我皮肤好?那是你没见过我相……”说了一半又生生打住,静兰忍不住看了陶笛儿一眼,却见那张小脸上的笑容一顿。 “主子是哪儿的人啊?”见气氛一时沉闷下来,细心的静兰连忙转了话题。 陶笛儿察觉出对方的好意,心中有些暖,和颜道:“也是,这么多天我都没怎么和你们说过话,我是江州来的。” “呀,江州?那么远啊?”静兰有一瞬间惊讶,接着又道:“主子官话说得倒好。” 陶笛儿心中也是苦笑,自己上辈子本来就不是四川人,当然会说普通话了。“静兰是哪里人?” “奴婢祖籍苏州,但随自幼随父亲来长安……主子,好了,您看看?”静兰的手一停,接着将一面鸾凤掐丝铜镜递过来。陶笛儿随意接过来一看,下一秒却差点摔了镜子。 刚刚镜子中的女子粉面如荷,樱桃小口,眉目如画……但是这是她吗?还没等陶笛儿发问,却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了声音。 “皇上驾到。” 陶笛儿表情扭曲了一瞬间,毕竟平时多是以邋遢的样子见李忱,现在拾掇的这么干净还是唯二的一次。(第一次是在山寨上两人假成亲)更何况现在双方还有些尴尬,李忱想要让她入后宫为妃……这样想着更是别扭。 就在她别扭的一会儿,李忱已经走了进来。 这几日他忙于处理蔡州军务,好不容易将马太监的势力从蔡州剔除的差不多,却还要面对朝中各党的试探。空闲之时,不知为何总想要来看一看陶笛儿的情况。开始他倒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两人见面也只是谈些日常之事。直到一日他向太后请安之时,没想到一向不管不问的母妃居然提起了陶笛儿——“忱儿,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 李忱还记得母妃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不想吐出来,甚至有一瞬间的惊喜。 太后看着一向冷漠的儿子脸上也会出现迷茫、紧张、欣喜的情绪,又是心喜又是疼惜,不由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带回宫里,那就早日定了名分吧……” 这样一句话,才定了李忱的心思。的确,当日在水牢之时他就已经确定要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甚至更早……也许是当日在堂上她一身红衣指着自己说要嫁给他,亦或是初次见面时看到那邋遢外表却掩饰不住的清澈眸子时,他就已经动心了。 即便是这样,李忱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就普通而言,不过是一张册封的圣旨,外加金册,挑吉日办些礼仪。但李忱却直觉上不想用这种方法。 是以今日一早,他让远路将宫装送了过去,回来却听说陶笛儿根本就没有穿,不由心中沉郁,连带着一天上朝都冰着张脸。然而他刚刚从远路嘴里听说陶笛儿已经顺从了,他那一瞬间竟忍不住有种想笑的冲动。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将所有的奏折批完,便带着远路来到了陶笛儿处,一进门看到陶笛儿模样也是一愣。 静兰旁观者清,看到皇上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艳,心中不由替陶笛儿高兴,福了福身子告退。远路是什么人啊,见机也退了出来,屋内一时就留下陶笛儿和李忱二人。 陶笛儿一时尴尬,看着坐下喝茶的李忱,不由问道:“蔡州的事儿处理的还好吗?”她是担心那些山寨的孩子还有赵东他们,倒没有想别的。但在李忱耳中则是另一番意思了,以为她是关心自己。 “恩,处理的还不错,已经忙完了。黑虎寨招安已毕,哗变也已经压制下去……”李忱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住的可还习惯?”这句话基本是李忱的每日一问,但陶笛儿现在只觉得尴尬,没有时间吐槽。 “恩,挺好的。”陶笛儿刚说完,就见李忱站起身来,以为他要走,连忙拉住他道:“喂,等等……” 李忱本是想离她近些,被对方一拉袖子,顿时两人的距离暧昧的靠在了一起。陶笛儿感到耳边突然变得炙热沉重的呼吸声,心中一个哆嗦—— “我们需要谈谈!” 话说好久没见亲们的留言了,想念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设法脱身 屋子里的气氛沉定下来,陶笛儿面色为难的喝了口桌上的茶,看着李忱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一次,我恐怕不能接受。”入宫对她而言,的确是强人所难。看到李忱身边又下降了几摄氏度,陶笛儿连忙接着道:“至于其他事情,我可以尽力帮你。” 李忱看着那女子鼻头冒汗,小心翼翼的向自己解释,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不是应该已经答应了吗?为何现在又说“不能接受”?既然不能接受,那为何要换上这身宫装,刚刚又给了自己希望?李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耍了一般,脸色更冷了几分。 陶笛儿犹自喋喋不休的讲着自己入宫并不一定有利于李忱的“大业”,顺便暗示对方自己已经是嫁过人的了,不可能再嫁一次。 “这就是你想说的?”李忱截住对方话语,声音已经冷得能冻冰碴子了,心想在对方心目中自己就一定要利用她?的确,他既然做出了纳她为妃的决定,自然也是考虑过这些功利的因素,但这一切也不是非她不可。自己执意选择她,何尝不是一种动心? 陶笛儿一眼撇到李忱脸色不好,忙机灵的闭嘴,只点了点头。她还是有信心能够说动李忱的,实在不行的话,将现代的一些主意告诉他,是不是能换得自由呢?本来懒虫一个的陶笛儿,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历史规律了,只想着脱身就好。 “放肆!难道你还敢嫌弃朕不成?”眸中闪着暗色的冰火,李忱心中怒气更胜。 陶笛儿听对方真怒了,不由猜测是伤了人家的自尊心,连忙指天画地的表白一番,将自己糟蹋了个底儿掉,哭诉自己配不上李忱“真命天子”。 李忱看着那人哭天抢地的表演,手指不由握紧又松开,最后忍不住抢白道:“别哭了,你看不上自己没关系,朕不在乎就可以。”陶笛儿闻言顿时一呛,哭也忘了,直勾勾看着李忱。那豆大的眼泪从小脸上滚落,说不出的滑稽可爱。 “你说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陶笛儿盯着李忱,细声细气的问道。 李忱扫视了陶笛儿一眼,看着那一脸眼泪鼻涕说不出的碍眼,但还是皱眉强忍着道:“朕说不在乎。” 咣当一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又消于无声。陶笛儿也是被这句话震得一惊,仔细想去看李忱的表情,希望他是开玩笑,却见那人眸色深沉,正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 “我……不是、我说你……” 李忱看着对方如此惊惶无措,也有些不忍,反问道:“你当日在山贼之所不是说过要嫁给我?” 陶笛儿点点头又立马摇头:“当时不是情况紧急的权宜之计吗?” 李忱站起身来,走向门边,留下一句话,“当时只是你自己以为是儿戏罢了,再想想吧。”说完转身走了。陶笛儿盯着那淡然的后背咬牙切齿,话说难道当日就是个套? 这可真是她娘的悲催了,她当初迫不及待的想在古代来段桃花运,却和小绵羊捆绑销售了。如今不想找了,却突然有一个皇帝告诉你,他要娶你。世界上还有这么悲催的事儿吗?陶笛儿咬牙咬爪咬手绢,况且她也着实是不明白,为什么李忱这样的人会选择她? 她也没有做什么穿越女必做的事儿啊,诗词没怎么读过,饭也做得寻常,没有安邦定国之才,连样貌也是瞎了一只眼的。 深深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肯定是属于烂白菜梆的陶笛儿这一次感觉到无奈,她虽然跟李忱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但那位主子杀伐决断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想要什么那是宁可毁了也不会放手。陶笛儿不由打了个哆嗦,接着整个人有些慌了。 “主子?”静兰从门外走进来,刚刚远路凑过去听,她也一时没忍住,听到皇上那句“朕不在乎”之时,惊讶之下竟把旁边的水瓶碰倒了。两人张皇之间收拾,倒也没听清后面的话。然而刚刚收拾了残局,就见李忱脸色不是很好的出来了,远路给了她一个眼色,随着也走了。 她一个人刚刚进来就见陶笛儿咬着茶杯,一脸惊恐的模样。“主子您怎么了?” 陶笛儿心中想着此地不能久留,决定伺机跑路,但突然听到静兰的声音,顿时惊得将手里的杯子掉了,摔碎在地上。陶笛儿下意识去收拾残局,却被过来拦的静兰推了把,手指顿时被瓷片划破了。 静兰见血就是一声尖叫,倒把陶笛儿吓了够呛,连忙安慰对方。外面的暗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不敢耽误,连忙着人去通知皇上。 李忱前脚刚出来,后脚就收到陶笛儿受伤的消息,下意识脚步就往回返,急道:“伤得如何?太医去了没?”听回禀的人说似乎中气十足,没有大伤,脚步才微微一顿,道:“让太医去看看。” “是。”暗卫转而退下,留下远路陪着李忱,却见他脸色阴沉下来。 “该死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吗?居然敢给朕寻死……难道嫁给朕有这么委屈?”远路听着主子低声自语,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心说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这边被误解的陶笛儿还一脸无奈的看着静兰大呼小叫,窜上窜下,没想到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坚定了某个人要她入宫的决心。直到太医院来了一个太医,静兰才安静下来。陶笛儿看那个太医倒是个实诚的,看陶笛儿手指破了也只是简单的用药,接着包扎一下,并没有在静兰的威胁下“开副方子调养”。 临走前那太医看了陶笛儿一眼,那眼神有点奇怪,让陶笛儿在意了一会儿。但一会儿更郁闷的事儿就浮上了心头……逃跑,她到底该怎么逃? 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陶笛儿暗暗想着。从这几天的安排上看,李忱似乎是故意把自己关在这么个小院子里,只等得她答应为妃,就正式册封,给人一个出其不意。所以这附近都是暗卫…… 要是有毒药迷药就好了……陶笛儿不由泄气的想,想到自己被李忱没收走的药囊和匕首,心里恨得咬牙。更何况她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那些珠宝什么的虽好,但都是进上的物件,上面打着宫家的字号,肯定在外面是花不出去的。 陶笛儿翻了个身,继续想,当今之计,也许最好的办法就赶快解禁,然后才好配置药物。到时候大不了威胁一下,李忱虽然生性豁达,但恐怕也不会不要自己性命吧。陶笛儿算盘打得响亮,至于如何解禁……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各位看官也可能好奇了,为什么陶笛儿就一定不能接受李忱呢?若是一个男人一心一意为她爱她,那么共同面对皇室纷乱又有什么不可呢? 请注意,陶笛儿虽然傻,但也知道对于李忱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以他的情况也值得更好的。况且……捂住胸口,陶笛儿想起那人黯然却纯粹的眼眸……怎么可能接受? 第二天一早,陶笛儿一反常态的配合静兰梳洗打扮,接着将门外的小豆子叫进来说:“你去帮我叫远路来。”小豆子腿肚子一个哆嗦,什么?去叫那个凶巴巴的路公公?静兰看着小豆子委屈的模样就是好笑,知道远路平时没少逗他。陶笛儿也是莞尔,连忙保证远路听说是她叫绝对不会责怪他,连哄带骗下,小豆子才不清不愿的去了。 不一会儿,远路果然是跟着过来了。只是小豆子眼圈红红的,身后的远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知道又是怎么欺负了人家老实孩子。远路看到陶笛儿神色还忍不住愣了一下,昨夜李忱还是放心不下,将给陶笛儿“诊病”的太医叫去一问,原来是手被划破了,心中才好受了些,今日早上也多进了半碗饭,弄得远路是走路都带风。他算是吃准了,主子就是在乎陶笛儿,那既然这样,他当然要把事情办妥帖了。 然而他还没劝说,陶笛儿却开始说话了,“昨天晚上我想了想,是我昨天失态了。主子……呃……生气了没有?” 远路微微一愣,却见陶笛儿脸色诚恳,不似作伪,便答道:“主子倒是没气……还特地问太医你伤得怎样了……”陶笛儿连忙摆了摆被缠着绷带的手,摇头说没事。 初次试探两个人感觉都不错,陶笛儿再接再厉—— “话说其实昨日那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再嫁实在是难以启齿,毕竟还未过孝期。让朝中之人知道对主子声誉也多有不妥……”其实这借口说出来陶笛儿都有些牙碜,她每天奴仆装扮,还真没怎么进过孝期。但这借口确实是好用,想李忱也不可能剥夺自己“纯孝”之心,能拖一天是一天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互相妥协 不出陶笛儿的意料,第二天远路就带来了李忱的决定:三年之约继续,但三年之后入宫为妃。 陶笛儿摸摸鼻子,心说这妃子明明是这么名贵的头衔,为毛非要安在自己身上?大把大把的花姑娘在抢啊,他李忱怎么就这么不识货呢?敷衍的点点头,陶笛儿美滋滋的想跟在远路身后走出院子,然而脚还没踏出院门,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影吓来一跳。 “娘娘请回……”陶笛儿顿时一噎,看着那暗卫愣没说出话。娘娘?话说是在叫自己? 远路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灰心丧气的陶笛儿一眼,心想你那些小算盘还能瞒得过主子?挥手让暗卫退下,才似笑非笑的说:“如今主子回宫,身边也不需要人服侍……你现在这里呆着,好好熟、悉、熟、悉!”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见陶笛儿脸色败坏,更是忍不住咧了咧嘴巴。 bt!陶笛儿心中狠狠腹诽,但脸上却还维持着笑容,“这恐怕不妥吧,毕竟要是主子突然需要配些毒药可怎么办?不如让我去太医院参观一下?”远路倒是没想到这个,想了想,答应帮陶笛儿去问问,然而这一问就是七八天。 “静兰……远路还没来吗?”陶笛儿没骨头一样歪在躺椅中,晒着阳光问道。那小小的身体团做一团,茸茸的像极了麻团。 静兰在旁边斟了杯茶,心中埋怨主子为何对皇上的事情不上心,却总问着远路的事儿,但嘴上还是恭声道:“回主子,没看到远路公公来……听前面的人说……” 陶笛儿小耳朵支楞起来,她真是闷烦了,因为李忱的故意阻挠,她连外面的一丁点事情都不知道,所以见静兰肯跟她说,顿时八卦起来,“说什么了?” 静兰见陶笛儿懒洋洋的神色一变,像是打起精神,心中欣喜:“听说是马家的小姐要入宫了。” “咳咳……”陶笛儿放到唇边的一口茶顿时呛住,被静兰拍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口气仍是不可思议,“马家小姐?是那个马家?”这个不会就是李忱那个死对头马太监家的闺女吧,话说怪事年年有,难道今年特别多? 静兰又是好笑又是着急,帮陶笛儿擦了擦湿润的嘴角,才说:“这是自然,不过这位马小姐是马公公大哥家的小姐。” 陶笛儿这才恩了一声,但随即却是一皱眉:“宫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位王娘娘,是马公公的干女儿吗?” “哎,这干女儿哪有亲侄女亲啊……”静兰不以为然,“况且那位王娘娘也不受宠,如今进宫几年,却还没有消息……比她晚了的晁娘娘都生了位小公主了!”她本来不是什么爱论是非的人,但见陶笛儿爱听,以为她是对后宫的事儿开始上心,不由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出。 陶笛儿点点头,但内心却是不大赞同。不是不受宠,是根本不能受宠。马太监势大招风,已经是李忱不得不除之人,所以他一派系的女子注定了就不可能诞下皇嗣。 想必马太监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吧,不然就不会找了个干女儿嫁进来。但为什么如今还要将亲侄女推入火坑?陶笛儿有些想不明白,不由出神儿了。她脑子正乱,却突然听到静兰推她说道:“主子,路公公来了!” 陶笛儿抬头一看,果然就见远路拧着小腰一步一摇的走进了院子。陶笛儿不留声色的瞥了静兰一眼……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莫非是会武功吗? “看起来你倒是滋润……”远路一屁股坐在躺椅旁的凳子上,敲着腿道,“这两日来回在主子和太后娘娘两处跑来跑去,真是累死我了……” 陶笛儿似笑非笑,看着远路一眼写满了“快问我为什么为什么”的表情,故意不搭话。果然一会儿功夫,远路先撑不住了,瞪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陶笛儿,恨恨道:“我这儿还不是为了你!” “哟,为了我?真是不敢当……请问路公公为我什么了?”陶笛儿逗够了孩子,抿唇问道。 远路哼了一声,面带得意道:“当然是立后纳妃的事儿了。你不知道啊,几天前那个死老贼在朝堂上就说皇上内宫空虚,六宫无主,应该多加充盈。他算盘打得却好,想让自己侄女当皇后,哼哼……”陶笛儿一听果然是这事儿,不由好笑。 皇后有什么用啊,虽然富贵,但若是皇帝实权,那还不是说废就废?况且在古代皇后基本就是年老色衰黄脸婆的代名词,这位马小姐怎么这么想不开? 远路暗暗打量陶笛儿神色,见她一副并不在乎的样子,接着说道:“这还不算完,主子面对百官请奏的折子不说,还要去太后那儿解释。” “嗯?”陶笛儿这倒是奇怪了,听说李忱这位太后老妈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对儿子的事儿向来是言听计从,为什么突然发难了呢? “还不是那个马冰月,没事儿老去太后那里嚼舌根!” 陶笛儿这次嘴里没水,不然早就喷出来了。马冰月?她怎么不叫水冰月?! 远路接着絮絮叨叨,陶笛儿从中倒是整理出来了一些信息。这宫中如今一共有品级的娘娘一共有三位,一位就是刚刚说过的王昭仪,马太监的干女儿,并无所出。一位是出身书香世家的晁美人,历史上的晁皇后,如今生有一女,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万寿公主。还有一位是一位姓李选侍,以前是李忱书房的侍女,虽然身份地位,如今却是最为风光生下了皇长子。这倒让陶笛儿有些没想到,李忱这样的冰箱脸居然还玩儿办公室恋情?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位马冰月小姐应该也会很快加入这一队伍,成为后宫大家庭的一员。因为李忱毕竟还没有和马太监正式玩完,相互容忍退让也是必须的。况且女子外嫁,到底向着谁还不一定呢,不是吗? “咳咳,其实我这次来啊,最主要的是想说……”远路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拍了下脑袋,“主子说,若是想出去的话可以,但是要让静兰跟着。太医院暂时还是别去了,如今也不需要你配什么药。” 陶笛儿心中一跳,喜的是李忱终于让自己出去了,愁得却是自己仍然摸不到毒药材料配料,心中郁郁,表情也没有多大激动,只是点点头。一旁远路没注意,已经开始叮嘱静兰千万要照顾好陶笛儿了。不一会儿等远路走了,静兰凑近了陶笛儿,问道:“主子,原来您还会配药行医吗?” 陶笛儿顿时一囧,心说自己配药是不假的,但只会配毒药和解药,那里会配什么救人的药?怕吓坏了小姑娘,掩饰的点了点头,却见静兰眼中划过一阵欣喜。 “怎么?你生病了?”陶笛儿不知为何,心中有种隐隐的力量推着她多问了一句。 “啊,倒不是我,是我家里的小妹妹……”静兰见陶笛儿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连忙徐徐说起妹子的病状。陶笛儿心如电转,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冒险的主意。看了眼正娓娓而谈的温婉女子,心中却是下定了主意。” “听你所说,这倒像是我在医术上看过的一种病,但现在还不敢确定。你妹子能进宫吗?我可以帮忙看看……”静兰听陶笛儿这么说,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妹子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前年却意外得了重病,如今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看了多少大夫都没个结果,眼下只靠着补药吊着命……就算是只有一分机会她也不会放弃,更何况陶笛儿既是皇上认可的,想必也一定是名医…… 静兰狂喜之后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带宫外的人进宫?这实在是太冒险了,更何况,她妹子现在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陶笛儿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问道:“怎么,可是你妹子身子太虚,不能远行?” 静兰为难的点点头,以她的本事,若是收买了守卫,的确可以将人送进宫来,但是自己妹妹的身体…… “既然这样,不如待我研究一下,先配些温和的补药,等你妹妹身体好些了,再让她进宫?”陶笛儿骗人不眨眼睛,小脸都不带红一下。然而看到静兰激动的要下跪感谢的时候,连忙一把搀住她,心中狠狠内疚。 “只是如今我如今也不能去太医院,不然若是与太医磋商,应该定下来的方子更为稳妥才是。” “既然这样,不如让奴婢去请太医院的大人来?” 陶笛儿笑着摇头道:“现在没伤没病的去请什么太医,恐怕是不行了。对了,你不是能出宫吗?替我上外面带一些中药回来吧,这样我也好配药。” 静兰听陶笛儿这么说,顿时有些为难,要知道夹带入宫可是违反宫规的,犹豫道:“不如主子将方子给我……我自己……” 陶笛儿若有其事的摇了摇头,道:“我家祖传的手法,倒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但只是需要多年寒暑练习,令妹的身体可容不得半点差错。”果然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静兰心中,当下点了点头。 陶笛儿忍住心中狂喜,找来纸笔写下了一些药材,看着静兰出去,脑中思绪万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万寿公主 陶笛儿第二日清早起了个大早,倒不是她不想睡懒觉,而是远路摸着黑就将她叫了起来。这让她忽然想起当时几人初识时,远路也是每早叫醒自己,拎着她去服侍李忱。 “快点吧,一会儿主子该醒了……”远路见陶笛儿慢悠悠的穿衣,不由心急火燎的催促道。 陶笛儿顿时一怔,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莫非还需要我去伺候李……主子?”她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那张俊脸,以前是因为冰,现在是因为怕。 远路一瞪眼哪里管这个,一看时间不够立马拎着陶笛儿后颈就赶回了主子寝宫。纱幔之间,有宫人躬身站立,一片寂静。陶笛儿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只得无奈的站在一边……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有了动静,男子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洗漱更衣……” 陶笛儿条件反射的身子一震,手里已经被远路塞进了一块热乎乎的手巾板儿。陶笛儿狠狠一瞪远路,却被对方一下子推近了龙床。里面沉默无声,却更加让人紧张。陶笛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接着将帷幔打开,就见李忱身著明黄中衣,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知道对方早上有点起床气,陶笛儿连忙凑过去,将他袖子挽起,接着帮他擦拭脸颊和双手。待擦完了后,早有宫人把手巾接了过去,接着将龙袍递给陶笛儿。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亲手摸到龙袍,陶笛儿还是有一些新鲜,但看着那宫女奉上了衣服就退下站回队伍,陶笛儿不由嘴角抽搐。话说这里有这么多人排着队等着伺候这位爷,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亲力亲为?她一点也不想积极主动还不好! 内心想着,陶笛儿手上却认命的展开衣服,帮李忱穿好。接着捧了柳条和盐让李忱洁齿,最后人家大爷一下子坐到了床前案旁……陶笛儿眉毛一跳,咬咬手指拿着梳子认命的替他绾发。 从镜中而看,娇小的女子一脸认真专注,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划过发间,动作生涩稚拙。李忱静静看着她跟自己的头发较劲,感觉心情微微畅快了一些。 陶笛儿好不容易将发束好,替李忱带上朝冠,然而她连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人家大爷就去上朝了。陶笛儿内心奇怪,这个爱答不理的态度……难道是李忱已经清醒,终于意识到自己配不上他了吗? 李忱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见她想开口时便急忙出了寝宫,或许只是不想再从那个人嘴里听到拒绝的话语。李忱微微一摇头,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陶笛儿的态度,一旁跟上的远路问了一声:“主子?” 李忱回过神儿来,这才整理了情绪,道:“走吧,上朝。”远路见李忱情绪虽然已经内敛却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也忘记了陶笛儿还在寝宫的事情,后脚随着李忱就上朝去了。 此时,被两人遗忘的陶笛儿顿时被众多宫女包围起来,有善意的有恶意的,有羡慕也有嫉妒的,有试探还有巴结的,陶笛儿只觉得脑子被吵得昏昏沉沉,开始她还能思考一下再做回答,但后来被这些莺莺燕燕吵得脑袋疼,不由连忙夺路而逃。 陶笛儿这次算是理解李忱为何总要摆出一副冰山样儿了,要是你生活在这么一堆女人中间,你也得崩溃!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简直就是电影频道加动物世界,怎一个惊叹了得。陶笛儿一直慌不择路的跑出来,早就忘记了回去的路径。突然想起李忱曾经说除了太医院以外可以让她在宫内走动,便也来了皇宫一日游的兴致。况且这宫中的嫔妃这么少,没有道理就让自己遇到一个吧? 的确,嫔妃是没有遇到一个,但是小豆丁倒是遇到了一个。 陶笛儿看着这个抓着自己衣摆不撒手的小姑娘,望着那一双与唐若涵有几分相像的笑容,心中顿时柔软,不由笑问道:“小姑娘你是谁?” “大胆,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公主为什么不行礼?还有……本公主为什么告诉你我叫什么?”小丫头轻扬的头,奶声奶气的喝问道。陶笛儿一听公主二字有些明白,想着这就是历史上李忱最宠爱的长公主万寿公主了。 “小的陶笛儿,见过公主……”陶笛儿无疑和小孩儿争论,连忙拱手为礼。 万寿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陶笛儿身上的宫装,小脸开始纠结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狐狸精吗?” 陶笛儿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只听万寿皱眉自言自语道:“奶娘说穿着和母妃差不多衣服的都是狐狸精,可是狐狸精有向你这样长得这么丑的吗?” 很好,陶笛儿笑容一僵,彻底呆住了。然而看着万寿公主扑闪扑闪眨着的眼睛,最后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真理,要是她老子也能明白这一天那才叫普天同庆。 “我不是狐狸精,不过啊,我会变法术。”陶笛儿突然记起了以前在电视频道上见过的一个小魔术,不由眨眨眼睛,逗弄小东西。 万寿公主果然眼睛一亮,小爪子向着陶笛儿怀里就扑过来,一连声儿的喊:“我要看我要看!” 陶笛儿的确是喜欢她笑的,当下从旁边的牡丹花上揪了一片花瓣,接着将手合上。 “你吹一口气。”小东西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忙冲着陶笛儿手吹了口气。 陶笛儿装模作样的念了两句,却趁着对方不注意用手法转移。她练功武功,如今内力没了但灵敏度还在,是以骗过一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陶笛儿接着将手掌张开,万寿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不由惊讶叫道:“咦,花瓣呢?” 陶笛儿轻轻一笑,将手指在小东西眼前微微拂过,接着向她眨眨眼睛,道:“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这么一次之后,陶笛儿发现自己突然多出了一条小尾巴。万寿公主至此也养成了爱用花瓣贴额的喜好。 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玩自己的,还要宠着她,变着法的逗她开心,陶笛儿突然体会到养一个孩子有多累,但无论她再多抱怨,只要万寿小朋友甜甜一笑,陶笛儿便没骨气的丢盔弃甲了。 “你母妃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当日见到年幼的孩子却独自一人,陶笛儿心中是很惊讶的。 “……母妃才不管我。”眸色一黯,万寿小朋友在陶笛儿怀里别扭的一扭头,嘴巴噘得高高的。这倒是出乎陶笛儿的意料,要知道万寿公主在历史上是李忱最宠爱的女儿,就算是她母亲真的不喜,又怎么会怠慢如此呢? “那你父皇……”陶笛儿试探着问,毕竟历史已经有一些改变了,陶笛儿不敢保证到了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果然,万寿公主露出一丝迷茫和疏离,黑水晶一般的眼睛眨啊眨,“我好久都没有见到父皇了……”那心疼委屈的小模样,让陶笛儿顿时心疼不已。 “难道你不怕你父皇?我是说……他总是冷冰冰的……”陶笛儿开始恶趣味。 “不会啊,父皇其实人很好的,我和他要什么他都给我……”万寿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就暗了下去,“只是我不常见父皇罢了。” 听孩子纯真的话,陶笛儿不由感慨。李忱啊李忱,如今看来,最爱你懂你的竟然是这个才四岁的小东西。的确,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李忱关注是很少的。往往等他夜里处理朝事完毕,来到晁美人寝宫也只能看到万寿的睡脸。 “况且母妃说,万寿有个小弟弟了。父皇会喜欢小弟弟,就不会喜欢万寿了……”犹豫了半天,万寿还是将心里的小秘密说了出来,但声音到了后来已经开始哽咽。 陶笛儿连忙安慰,却感到万寿闷闷的将头埋入了自己怀里,声音弱弱道:“笛儿,你说我要是个男孩子会不会好一些?” 这一句自怨自怜的话顿时敲醒了陶笛儿的神经,不行!孩子不能存这样的思想观…… 话说在唐朝皇子算得了什么,一个比一个的窝囊废物,碰到一个厉害的老婆或者老妈,甚至一个死太监都玩不转。但唐朝的公主却是一个个洒脱肆意,光芒四射……陶笛儿连忙从古到今给万寿公主灌输女强人思想,她要看着这个孩子能够幸福成长,永远笑得开心灿烂…… 这边陶笛儿开始了任重道远的传道授业解惑,另一边李忱听得底下暗卫的汇报,久久不语。喜欢孩子是吗?看来自己这步没有走错…… 此时远啸从门外进来,看到李忱后用了个手势,暗卫下去后,远啸才沉重道:“主子,老贼恐怕是忍不住了。” 李忱眉一抬,道:“崔宁到长安了没有?” 远啸脸色沉重道:“据回报还有五天……” “五天……”李忱重复,陷入深思。 “让太傅进宫来一趟。”李忱吩咐,脸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 除夕夜,祝大家春节快乐,么哒……月下这里拜年了,扭捏下,请问有红包没(眼睛亮晶晶~)祝大家新的一年里,想瘦哪里瘦哪里,想胖哪里胖哪里,学习生活都平顺~每个娃都像本章题目一般,做一个万寿小公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美人舅舅 多年之后,陶笛儿才知道李忱与沈淮当日的一番谈话决定了她日后的命运。但此刻,她还是无奈看着抱着她腿不撒手的万寿公主,道:“馨儿,你该去睡了……”小东西前几天脸红红的让陶笛儿叫她“馨儿”,陶笛儿这才清楚这位万寿公主的闺名叫做李馨。 “不嘛,我要留在这里。”陶笛儿疑惑的大量了一下自己简陋的一亩三分地,死活也看不出这里那里比晁美人的寝宫好。 一旁万寿公主的奶娘已经向自己飞眼刀了,陶笛儿连忙劝道:“好孩子就要听话,不然就不招人喜欢了。乖……”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很厉害的吗?谁不喜欢我,我就砍她的头!”陶笛儿听小孩信誓旦旦,不由哭笑不得,话说自己是看前两天这孩子太没信心,难道是她讲得那一堆女强人的例子矫枉过正了? 天大地大不如孩子的教育大,陶笛儿说教之心顿起,抱着万寿小公主就打算彻夜长谈。一旁奶娘想要动嘴,却被一旁的静兰拦住,只得瞪了陶笛儿一眼,自己回去了。 话说陶笛儿如此有恃无恐,当然还是出自李忱的默许。明眼人看着陶笛儿每日服侍李忱,却身穿名贵宫装,自然都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之所以陶笛儿现在还乐得清闲,也是李忱表明了态度,不让众人有机会试探。对于陶笛儿与自家女儿的投缘,晁美人虽然颇有怨言,但当日晚上李忱就宿在了她处,是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边陶笛儿将小东西哄睡着了,自己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正想睡觉,却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 陶笛儿一怔,不由向生源处看去,一看不由惊住了。 只见月下窗边的男子,一双眸子清冷却狭长,眯起来有流辉闪动其中,有些漫不经心。鬓角微白,混着两分煞气和邪气,一笑眼角便出现淡淡的纹路,魅惑异常。无名指上一枚紫色的指环,光波流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陶笛儿与唐若涵泛波江上所遇到的那个大叔! 他怎么会在这儿? 陶笛儿自诩不是个记性好的人,但偏偏将此人的音容记得特别清晰,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之意。记得上一次这位大叔出现时她还惊为天人,但无奈人家走得太早,陶笛儿还没琢磨出个味儿就再也没见过了。陶笛儿还清晰的记得对方最后的那句话,“我姓谢。其他的,以后会告诉你。” 这次是来告诉自己的? 两人对视一刻,陶笛儿便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轻声下了床,跑出了院子。 “谢……大叔,你怎么会在这儿?外面有侍卫,你……”陶笛儿话问道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从屋里出来,也没见到静兰来阻拦,不由立即问道:“静兰他们没事吗?” “你这孩子倒是心善……”男子似乎是感慨,下一句差点将陶笛儿劈了个半死,“我叫谢文笛,若是可以,我想你更应该喊我舅舅……”将陶笛儿早已注意过的指环示意一下,男子声音低惑,一双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意。 陶笛儿一愣,下意识重复:“舅舅?”其实陶笛儿那次遇到后,也曾在想那一次究竟是巧合还是对方的故意。毕竟当时谢文笛说过认识她父亲,又是一副长辈的身份,只是陶笛儿自觉地排除了自己和如此的大美人有亲戚关系。如今想起来,虽是意外但还隐隐又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谢文笛低声笑了一声,道:“怎么,看你的样子,是早就知道了?难道陶之然之前与你说过?” 陶笛儿连忙摇头,她本就是西贝货,那里记得陶父说过的什么话?况且以陶父与以前陶笛儿的关系,的确似乎也不是很亲昵。陶笛儿打量着对方,暗想难道“自己”的母亲也是个和这个人一样的大美人?那为什么偏偏她长的这么悲催? 谢文笛见她不说话,微微靠近了些,一股好闻的味道传来,陶笛儿傻傻的忘了躲,任由对方的手拂过自己眼睛,转而摸了摸她右额,接着落在了自己头发上。 “警戒性这么低,万一我是坏人呢?”看着陶笛儿纯然不设防的样子,谢文笛忍不住问道。那一双眸子像极了记忆中的妹妹,让他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我……你不是我舅舅吗?”陶笛儿脸色一红,顿时不知所措起来,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谢文笛哭笑不得。几十年来习惯了心机用尽,如今看到陶笛儿却是这般天真,心中竟有些嫉妒了。又想起了陶笛儿的母亲,谢文笛暗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既然这样,笛儿可信我不信?” 陶笛儿这回倒是没这么傻了,对方来得有些蹊跷,态度又有些怪怪的,不由认真道:“那要看是什么事儿了。” “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连敷衍的话都不会说?”谢文笛似感慨似提醒,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和他这么说话了……除了,自己家的姑娘…… 陶笛儿挠挠头笑着不语,但下一秒却愣住了,道:“你怎么知道我吃了好多苦?” “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和宫主说话!”一个柔美软糯的娇叱响起,陶笛儿一眼看过去,就见一个夷装女子和一个眉眼隐约几分熟悉的清隽男子站在不远之处。 “秀儿!”谢文笛沉声似警告一般,白秀恨恨盯了陶笛儿一眼,那样子像是盯着老鼠的猫,陶笛儿忍不住一个哆嗦。 她已经开始感觉到不妥了,转而问谢文笛道:“宫主?你到底是谁?”他怎么会和这个白秀是一伙儿的?记得白秀杀人时的样子,陶笛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秀儿性子不好,你莫要怪罪。至于我,就是千嶂宫的宫主。” 陶笛儿一听眸子忍不住瞪大,接着整个人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千嶂宫! 唐门便是被千嶂宫所灭啊,陶笛儿忍不住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破绽,却发现谢文笛眼中坦荡,仍是微笑看着自己。 陶笛儿瞳孔一缩,语气危险起来:“唐门……是你派人……” “不是我……”谢文笛像是料到了陶笛儿的敌意,见对方一脸仇恨怀疑,忍不住又苦笑一句道:“我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吗?我毕竟是你舅父,若是一直背着这个仇敌的名字,想必锦儿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慰……” 陶笛儿双拳握了握最终松开,勉强点了点头,因为刚刚谢文笛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陶笛儿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真诚和伤痛。 “宫主,不如还是改日再谈,属下恐怕离开过久,皇帝会起疑心。”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清隽男子突然说道。 陶笛儿听到声音不由一愣,接着不可思议道:“你是那个老鸨子?”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接着飞快的看了谢文笛一眼,见对方点头才恭声道:“属下参见笛儿小姐。”见对方默认自己就是当初陶笛儿卖了唐若涵那家楚馆的老鸨子竹,陶笛儿突然觉得有些晕了。 仿佛一个无形的大网将她蒙在其中,而自己早已深入陷阱而不自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已经掉入了陷阱? 那自己究竟是什么角色?真正的猎人又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眼见着陶笛儿情绪不稳,谢文笛脚下一动,已经来到她的身侧。陶笛儿心思不宁间就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缓缓注入自己体内,让自己沸腾的血脉慢慢平静下来。 “看来今日的确不适合与你说这些……与你母亲相比,你更心软的多……”似感慨一般,谢文笛叹了口气。接着陶笛儿感到手中被塞进一物,凭手感是一柄短笛。 “若是想好了,便吹这个,我自会前来。”谢文笛说完向白秀和竹示意一眼。然而还未举步,突然听到陶笛儿在他背后的声音—— “你这么做,是要让我做什么?” 谢文笛背对着对方的俊颜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这才是他妹妹的女儿。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陶笛儿眼见着那人融进了月色之中,紧随其后的白秀还是照例回头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两人到底哪里结了那么大的怨。 谢文笛今日出现在她眼前,又扔下了“唐门并非千嶂宫所灭”这一爆炸性的消息,的确够陶笛儿喝上一壶的。但最让她在意的还是为什么对方一直都没有解释,偏偏到了今日她进宫之时,突然出现了呢?况且说他是自己的舅父,这个陶笛儿倒是信,不过似乎这其中又有什么微妙的地方…… 陶笛儿想了整整一夜,是以第二天李忱几日来第一次踏进陶笛儿住处,看到的就是黯然无神的一对熊猫眼。 “昨夜没有休息好?”见老爹来了的万寿说不出的乖巧,在一旁扭麻花似的却也不走。 陶笛儿意外得到对方纡尊降贵的关心,点了点头,接着李忱突然丢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这几日看来,你与万寿如此投缘,若是将她记在你名下如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脑残萝莉 将万寿公主记在自己名下? 陶笛儿一天都在这几个字中如魔似幻的凌乱着。李忱真的是死了心让她要进宫为妃? 然而还没等陶笛儿做出什么反应,已经有人忍不住了。看着眼前娇艳的女子,陶笛儿有些不确定。“请问,您是晁娘娘?” 女子先是一愣,接着柳眉倒竖,“我是马芳儿!”陶笛儿愣住,表示理解不能。她本想着自己若是收养万寿公主,第一个不干的应该是孩子他娘晁美人,但如今眼前的这位恨不得吃人的主儿是谁? “主子,她就是马家的大小姐……”静兰悄悄凑近陶笛儿耳边说道。 陶笛儿这才想了起来,连忙客气道:“哟,原来是马小姐,失敬失敬。静兰上茶啊……” 马芳儿没想到对方得知自己身份却一脸平静,一脸谄媚的模样令人心堵,不由叫道:“不用了,谁喝你们这脏东西。” “回芳儿小姐,主子的茶是皇上御赐的今年新茶,听说宫里一共才得了半斤,还是尝一尝吧?不然别处可吃不到……”静兰眼皮不抬,恭声秉道。 “你!”马芳儿气得脸色通红。 “静兰!你怎么这么说话?还不赶快给芳儿小姐赔罪?”天地良心,陶笛儿的确不想得罪眼前这位脸上写着“刁蛮”二字的小姐,但她话音还未落,一个巴掌已经掴了过来。陶笛儿一愣,那只手就已经被静兰握住了。 “贱人!你也敢嘲笑我!”被拦住手的马芳儿狠狠瞪着陶笛儿,却将拦住她的静兰忽略在一边。 陶笛儿有怨难伸,话说自己无意起争端反而还要挨骂?看着院子里大刺刺站着的马芳儿,陶笛儿不由皱眉望了望外面。她就不信没有李忱的默许,这个女人能走进这院子,不然那么多的暗卫都是摆设吗? “我告诉你,别以为皇上说将万寿公主记在你名下你就得宠了,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人。还以为皇上有多疼你?” 陶笛儿嘴皮一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面带轻蔑的女子,感觉心底一股邪火慢慢升起,“难道皇上疼你?” 马芳儿像是被戳中心事,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笑了,下巴一抬道:“那是当然,皇上过些天就会娶我当皇后!到时候我一定打死你!” 若是以前陶笛儿还不懂马太监为何把活生生的大侄女仍在宫里准备让她自生自灭,如今她是完全了解了。此女若是在现代,那么精准的定义就是“脑残萝莉”。恐怕马太监也是看她对李忱这般“情根深种”,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她进宫吧。 “哦,既然这样,请问这位皇后娘娘,皇上答应了吗?”一旁的静兰忍不住道。 啪的一声,这一次马芳儿的巴掌却是落到了静兰脸上,出乎意料的是,静兰没有躲开。 “大胆奴婢,我让你说话了吗?”马芳儿瞪着眼睛怒斥道。 静兰静静站着,白皙的脸上一个明显的红印,嘴角有些流血,“奴婢知错。” “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不懂规矩!”马芳儿眼色轻鄙,惹得她身后的侍女也都笑了。她马芳儿是经太后许可能在宫中自由出入的,宫中之人自然犯不上为了静兰一个小宫女得罪这个“红人”。 “算了,咱们走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真是扫兴,还以为是什么狐狸精,原来长得这么丑……”马芳儿打也打了,气也消了,转头就想带人往回走。 “等等……”突然陶笛儿的声音响起,马芳儿一回头,却感觉眼前影子一闪,接着“啪”的一声。 陶笛儿一巴掌挥过去,所有人都静止了。陶笛儿有些疑惑的在马芳儿眼前挥了挥手—— 奇怪,自己只是打人,没点穴啊…… “你!你敢打我?”捂住脸庞,马芳儿这才缓过神儿来,眼圈已经红了。 陶笛儿看着对方一副“世界毁灭”般不可置信的模样,没理她,转头对静兰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啊,如果你对她客气两分,她就把你当狗。但是你要是对她厉害几分,她就会扮狗给你看。怎么样?刚刚呜咽那两声挺像吧?” 静兰看了眼委屈中的马芳儿,不由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你!”马芳儿听对方骂自己是狗,顿时怒火万丈。 “姑娘除了这句还会说别的么?”陶笛儿好整以暇,她的确是不愿意和李忱的什么大小老婆争什么,但人家欺负到了眼前,她也不会客气。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胸大无脑的炮灰? 陶笛儿不客气的暗暗呲牙——对不起啦,这几天管的我心情不畅,小萝莉你就当是帮忙泻火吧! “而且啊,你说这册封皇后的事儿,是谁说的算啊,静兰?”陶笛儿再接再厉,看着马芳儿脸上的颜色又是一变。 “静兰不懂,但应该是皇上拿主意的。”静兰这是第一次看到陶笛儿这般有“精神”,不由也配合起来。她虽然知道马芳儿在宫中的地位不是自己可比的,但管她呢?说够这一次再算! “就算是皇上拿主意,皇上也一定会娶我!”马芳儿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说得跟皇上不要她似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明确表示如今还不想立后,结果立刻有人去太后那里说了什么,把皇上烦得不得了?”陶笛儿继续爆料。 “你……我,不是,我没有……”马芳儿眼睛睁大,她的确是喜欢李忱不错。从她第一眼见到李忱就发誓一定要嫁给他,但李忱一直对她也是很好的啊,他怎么可能险她烦? “芳儿小姐不信?”静兰看对方瞠目结舌的样子,连忙加上一句,“小姐可以问一问你身后的人,可否是这样?” 马芳儿闻言立刻瞪向她身后的宫女,那些宫女被她要吃人的目光一下,顿时纷纷躲避,口中连连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马芳儿原本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八分。她突然想起那日叔父找自己说一定会让她当上皇后,脸色有些惨白起来。 李忱真的不喜欢她? 看到马芳儿神情,陶笛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人家小姑娘虽然傻点娇蛮点,但也没干过多少坏事,自己因为她叔父干过不少坏事就这么挤兑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然而没等她自责多久,就见马芳儿娇媚的脸上突然狰狞起来,接着凶狠的目光就盯在了自己身上,陶笛儿被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姑娘怎么了?跟吃了砒霜似的,这从打击中缓过来也太快了吧? “皇上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是皇后!你……你等着!”马芳儿盯着陶笛儿,咬牙切齿道。 陶笛儿此刻突然有些不耐烦了,欺负萝莉也欺负够了,想起李忱带给她的麻烦,郁闷的吐了口气,“随你,到时候你要是还能见到我,随你处置。” 她话里德意思是自己很快就会离开李忱,让对方别白费力气,但仁者见仁,贱者见贱,在马芳儿耳中听来却是一句挑衅。“好好,你等着,今日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马!”说罢转身踢门而去。 这一次马姑娘说话算话,的确没有让陶笛儿久等。 大概是下午的功夫,陶笛儿正抱着万寿玩儿,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说服李忱打消将孩子记在自己名下的主意,却突然看到静兰脸上少有的惊慌,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陶笛儿抬头问了一句,然而一会儿她就明白了。 直到带着全身的酸疼被带到了冷宫,陶笛儿才回过神儿来。跟过来的人将她推到了门内,接着落下了锁。陶笛儿“嘶”了一声,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她后背刚刚被打了二十宫鞭,现在动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耳边还残留着万寿惊恐的尖叫声,陶笛儿无奈的掏了掏了耳朵。话说这种暴力情景,的确是够少儿不宜的…… “怎么样?很疼吗?”男子的声音传来,陶笛儿不意外的回头,与对方那双波澜不惊的幽深眸子对上。 陶笛儿没好气的点点头,“你来试试!”她这次是真的疼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尊卑。平视着对方,陶笛儿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李忱,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忱黑耀的眼睛盯了陶笛儿半晌,才开口道:“老贼忍不住了,我需要拖延时间。” 听到对方一句“我”,陶笛儿瞳孔一缩,脸色和缓了许多,“即使是这样,你突然把一个萝莉摆在我面前,我也很为难啊……” “萝莉?”李忱困惑皱眉。 陶笛儿连忙一摇头,“没什么。只是你怎么就知道马老贼忍不住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你又要怎么做?”她一串问题问出来,却没有得到回答。陶笛儿不由诧异看过去,却见旁边之人唇角微微勾起,竟然是在笑! “喂,我这一天受的刺激已经很多了,你就不要再刺激我了。”陶笛儿凭白挨了打,语气很冲。 “不是,我只是在想,若一直与你这般说话,也许会很好……”平素冰冷的眼眸,此刻因为笑意沾染了两分温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逃出生天 “等等啊,你还欠我一个解释。”看着留下伤药转身就要走的李忱,陶笛儿连忙呲牙裂嘴的喊道。 李忱回头看了她一眼,“等事情解决了,朕在告诉你。”听对方自称又变了回来,陶笛儿便知道没戏了。眼见着那人出去,陶笛儿忍不住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几天后,陶笛儿的伤好得差不多,百无聊赖间突然听到外面的宫女在说什么,凑过去一听却吓了一跳。 她们口中说得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红颜祸水,在宫外就迷惑了皇上,利用妖法让皇上带她回宫。听说这位堪比妲己的女人心狠手辣,宫里已经有不少人惨遭了她的毒手。又听说这个女人一直绞尽心机想让皇上立她为后,为此还百般挑逗勾引皇上…… 最后,这个女人似乎名字叫做什么笛儿。 陶笛儿眨眨眼睛,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红颜祸水?国色天香?挑逗勾引? 这这这,说的是她!? 陶笛儿在冷宫中彻底被雷住了,心说这到底是谁这么编排自己,然而仔细一想,便有眉目了。 那个马太监既然想动手夺权,那么就要有一个机会。历史上打出的口号,很少有人直接就傻乎乎来一句“爷要反”,往往是挂着层“清君侧”的皮。而现在,马太监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迷惑圣心的女人。 但为什么要选上自己啊? 陶笛儿表示压力很大,又回想起那日马芳儿的情况,便知道马芳儿这次来就是出自他的受益,为的就是救出勾引皇上的“狐狸精”。 若是李忱护着陶笛儿,想必再小的事情也会被他无限的放大,给大家造成“皇上真的偏爱那个狐狸精”的感觉。但李忱将自己打进了冷宫,这样总算是有了一个缓和的余地。 只是…… 陶笛儿眼睛一跳,话说自己这个伪狐狸不会真的被李忱咔嚓了,继续拖延时间吧?她越想不由越坐不住,然而手中突然握住一物,陶笛儿不由眼睛一亮。 当夜,谢文笛再次见到陶笛儿之时,就见那小姑娘正吃得欢实。 “想听了?” 陶笛儿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我要出宫。” 谢文笛意外的一抬眉,他以为对方首先要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世,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要求先出宫。 “出宫可以,但你想好了吗?要是出去,我可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陶笛儿顿时无语,半天才勉强纠结道:“那你不是我舅舅吗?看在亲戚的份上也该……”谢文笛看着讨价还价的某人,微笑不语。 “……好了好了,只是帮我传个话,这样总可以了吧?”陶笛儿退而求其次。谢文笛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还是答应了。陶笛儿在对方耳边叽叽咕咕说完,然后松了口气。 “看在亲戚的份上,我还可以告诉你一句……”谢文笛临走前突然回头说道:“你还记得空空大师曾经说过你人生之中有三劫吗?” 陶笛儿心中一突,手指握起。 接下来的几天陶笛儿更加无聊起来。也许外面真的达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阶段,但她在冷宫之中却是察觉不到的。 只是听有人说似乎剑南节度使崔宁入长安城了,似乎还有蔡州的新任将军也回宫述职。陶笛儿暗暗盘算着,然而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陶笛儿连忙将门打开,却是静兰。一把将静兰拉进来,陶笛儿问道:“我让你带的药都带来了吗?” 静兰点点头,这几日陶笛儿被抓之后,她却出乎意料没有受到惩罚。前日她突然在案上看到陶笛儿要求她带几种中药去冷宫找她的纸条,说是要给她妹妹调制补药,上面还有陶笛儿与她特地规定的暗号。 静兰本不想冒险,但她妹妹身体却突然已经陷入危机,她无奈之下也只好听从陶笛儿吩咐。 陶笛儿看着对方拿出那几味药顿时感觉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不露,道:“我知道我估计是活不了几天了,如今想为你妹妹尽一份心,也是为了下辈子积些福泽,你在门外等一下。” 静兰顿时感动的双眼含泪,就要给陶笛儿跪下,陶笛儿连忙拦住。“成不成还在两说,你先出去。”待静兰出去后,陶笛儿才拿出静兰顺手带来的小刀,药杵和小碟小碗。 她倒是真的在毒经上看过一种毒药可以暂时使人从极虚弱恢复到一般水平,而且配方极为简单。但这种毒药毕竟是毒,三日内若不解毒,从第四日开始,病症反而会越来越严重,至此医石无效。 当天,陶笛儿将药给了静兰,吩咐她回家后给妹妹服下。剩下的还有几味药,陶笛儿趁机做成了迷药,偷偷藏了起来。 第二天,静兰惊喜的带来了妹妹已经能下床的消息。陶笛儿连忙建议让她趁热打铁,赶快趁着身体还有力气,进宫来让她诊脉。 静兰本不愿这么快行动,但想起妹妹期盼的眼神,第二天晚上还是咬牙贿赂了宫门的侍卫,偷偷带着妹妹进来了。 子时一过,侍卫便看着静兰又带着妹妹出宫了。 *** 出了宫门走了很远,身着静兰衣饰的身影突然一顿,接着将整个斗篷掀了下来,其中露出的正是陶笛儿的脸。 她笃定静兰必定会带着妹妹进宫,便早就准备好了迷药,待静兰一进来就将她迷倒。接着她换上了静兰的衣服,很胆虚的装了把穷凶极恶的坏人,吓唬静兰妹妹说要是敢出声就杀了静兰。 那小姑娘从小就没见过什么人,当下六神无主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陶笛儿心中愧疚,但也不敢耽误时间,只得凶凶的唬住她。接着顶着静兰的身份有惊无险的出了宫…… “好了,你可以回家了。”陶笛儿往小姑娘嘴里喂了那种毒药的解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小姑娘又哭了。 “我姐姐……呜呜……” “放心,你姐姐会武功,不会有事。”陶笛儿心想以静兰的性格,若是醒了肯定是要上报李忱的,到时候自己肯定跑不了。不由转头就向城门跑去,希望能在早上城门一开之时就逃出去。 阿弥陀佛,什么皇宫、什么皇城,她这种惜命的人可受不了。想到明天她就要解放,陶笛儿不由开心的想乐。但转瞬一想自己的药和匕首都在李忱那儿,又有些可惜。但那些毕竟是身外之物,大不了以后再找了。 蹲在城门口,陶笛儿突然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接近,冒出身子一看不由愣住。 “陆熏风?” 那跑着的人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也是一愣,眼中杀意顿显,然而看清眼前之人却又不禁呆住。 身后的脚步声逼近,陶笛儿连忙一把将那孩子扯过来,两人同时躲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陶笛儿感到身边之人的紧张,心中不由好笑,为什么自己每次遇到他,他都是在被人追杀之中? 陆熏风也是郁闷,他本来已经根据这个女人的建议找到了衡雁林寻求庇护,但无奈今晚衡雁林出去喝酒,他一个人留在客栈中便遭到杀手攻击。好不容易逃出来,又遇到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似乎已经走了。陶笛儿松了口气,这才回头问陆熏风道:“你怎么在长安城?” 陆熏风看了眼陶笛儿,发觉对方好像又瘦了,顿时心情不大好道:“还不是你介绍的那个老头和那个楚江凝,非要到长安来,鬼知道是要做什么。”衡雁林和楚江凝都来了? “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找楚江凝了?”听到这个名字陶笛儿还是挺敏感的。她只记得告诉少年若是有难可以去霹雳堂找雷卓成啊。 “雷卓成跟我说的。”陆熏风眼睛也不眨。陶笛儿顿时气得想拍人,好你个雷卓成,居然这么推卸责任! “……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又是一副倒霉样子?”陆熏风问道。 陶笛儿囧了,什么叫做倒霉样子?好吧,她的确很倒霉……“这个你不用管了,你打算怎么办?” “出城。”陆熏风立刻说。“我和他们有约定,要是出了事就出城去护城河以南的土地庙等他们。” 陶笛儿想了想,自己似乎和陆熏风一起走比较合算。她出来的比较仓促,什么东西都没怎么带。当日乞丐的生活她可不想尝试第二遍了…… “我和你一起走。”陶笛儿说完陆熏风翻了个白眼,但却没有拒绝。陶笛儿笃定李忱不会大张旗鼓的来追,所以两人就慢慢悠悠等着。 第二天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接着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陶笛儿和陆熏风刚刚想出城,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之声,陶笛儿不明所以的回头,却见那骑马而来的几个人,为首的一个面色冰冷似铁,一双幽深的眸子含着火光,正狠狠盯着自己。 李忱! 大家真的好久都没有留言了,月下想念啊想念……打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金针封穴 陶笛儿看着那人接近,无端产生了一种恐惧之感。她可以感觉的到李忱眼神中传出来的怒气,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颜色。 “跑啊!”陆熏风看到陶笛儿神色,马上也反映上来,立刻拉着陶笛儿就往城外逃。 李忱看着那人见到自己还往城外跑,还拉着一个少年的手,顿时怒极。“陶笛儿,你给我站住!” 陶笛儿本来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听到李忱冰封一般的声音,脚下竟然还快了点。旁边远啸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眉头一拧。 眼见着李忱骑马就要接近,陶笛儿突然拉着陆熏风往旁边一闪,避开李忱的手,接着手一扬,一股淡白的粉末扬起,顿时就撒了李忱一身。 “陶笛儿!”李忱怒道,“朕给你一个机会,过来。” 陶笛儿撒的是迷药,本是沾到皮肤就会生效,却没想到李忱还能说话。陶笛儿看着对方执着异常的眼神,心中却是一个哆嗦。 “对不起,我该走了。”陶笛儿郑重道。她在冷宫的这些日子仔细想起来,不是没发现李忱对她的感情。但如今误会已经产生,她没有办法解释什么,更谈不上接受。 所以她准备走。 “你!远啸,拦住她!”李忱怒极,但迷药药效已到,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此刻远啸离几人只有几步之遥,陶笛儿眼珠一转,拉着陆熏风倒退一步,心想着怎样能出其不意将远啸也迷倒。只是这难度未免太高了,刚刚李忱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才忘了防备,远啸断不会犯这种错误。 陶笛儿脸色复杂的看着远啸接近,却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扔在了她面前,“走吧。” 陆熏风上前捡起了东西,陶笛儿一看,却是自己的匕首和药囊,还有两张零散的银票。陶笛儿忍不住惊讶,没想到远啸会帮自己。但转念一想,在对方眼中,自己肯定是配不上李忱的,对方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再在宫里呆着了,不由也明白了。 “远啸大哥,多谢!”对对方一礼,陶笛儿拉着陆熏风就跑了。 留下远啸和身后的几个侍卫,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啸大人,这样行吗?” 远啸回头看了几人一眼,道:“你们比谁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送皇上回宫!” “是!” 几人护着李忱转头向城内而去,远啸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早已远去的身影,至此怕是永远不见了吧。 *** 陶笛儿和陆熏风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了那个提到的土地庙。 陆熏风不忘问陶笛儿,“刚刚那人是谁?” 陶笛儿摆摆手表示小孩子别掺和,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陆熏风看了眼天色道:“估计晚上。” 陶笛儿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她通宵忙了一晚,如今又跑了这么远,此刻放松下来自然感觉饥饿。“你饿不饿?” 陆熏风漂亮的凤眸一撇,其中暗红闪过,“当然了。” 陶笛儿点点头,“出去找点吃的吧。”说着领着陆熏风在外面的山坡上逮到了一只野鸡,回来烤着吃了。 大约晚上的时候,陆熏风突然推了一把睡得昏昏沉沉的陶笛儿,“有声音……” 陶笛儿一愣,下一秒反应上来。因为害怕来的不是衡雁林和楚江凝,两人躲了起来。 “师父,这火还是热的。” 男子温和清润的声音响起,躲着的两个人才松了口气,陆熏风先探出头去,“喂,我们在这里。” 衡雁林和楚江凝看到陆熏风先是一放心,但听对方说“我们”,不由皱起眉,“还有谁?” 陶笛儿从陆熏风后面也把脸露了出来,却听两个声音齐声惊诧,“笛儿?”“女娃娃?” 陶笛儿感觉手上一轻,接着已经被楚江凝扶了起来。对方还是当初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一双褐色的双瞳温润如水的看着她。 现在陶笛儿对这一类的目光很敏感,但她还没说话,却感到一股力气将自己拉开,接着陆熏风站在了两人之间。 “熏风?”楚江凝一愣。 “你们认识啊。”陆熏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看着楚江凝扶着陶笛儿的姿势碍眼的很。这女人是笨蛋吗?明明不愿意的样子,却也不躲开。 提起认识,楚江凝的脸色微微一沉,看着陶笛儿异色的眸子眼中闪过心疼。 “女娃娃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衡雁林连忙打圆场,唐门的事儿他已经听说了。这一次也是陪着不死心的楚江凝来找陶笛儿,没想到却碰到了陆熏风。这小子很合他的脾胃,衡雁林便动起了收徒的念头。 陶笛儿没有说自己从宫里逃出来的话,只是笼统的说自己是在长安躲避风声而已。衡雁林听后沉思片刻,问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陶笛儿一怔,这才想到自己好像的确还没想过今后该怎么办。想了想,便道:“我想回家。” 衡雁林点了点头,楚江凝闻言便道:“笛儿,我送你回去。” 陶笛儿连忙推辞,“不用不用。”话说这位似乎和以前的陶笛儿有过什么,她不想再有事端。 然而衡雁林却哈哈笑了一声,接着拎起陆熏风的衣领子,“你们还是谈谈再说,老头子带着小鬼出去喝酒。”陆熏风哪里肯干,顿时连踢带踹,却被衡雁林制住了手脚。 不一会儿,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了陶笛儿和楚江凝两个人。 陶笛儿心中无奈,但她真是累惨了,今天恐怕是走不了,当下看着楚江凝怔怔看着自己,连忙低下头装蘑菇。 “笛儿,你还是这么躲我吗?”楚江凝脸上闪出一丝苦笑,似乎除了自己易容雷燃天之时,笛儿便没对自己笑过。 陶笛儿摇了摇头。 “那笛儿可还记得小的时候?” 提到这个陶笛儿不由更加紧张,听着对方温润如水的声音又有些愧疚,劝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楚江凝神色一震,他早就知道笛儿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但此刻听对方这么说还是感觉心如刀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过两年没有见面,她就会完全忘了自己,嫁给唐门的唐若涵? 陶笛儿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和楚江凝说清楚了,深吸一口气便道:“楚……楚大哥,如今你也看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十分抱歉……” 楚江凝看着陶笛儿,脸色有些白,“……不必说抱歉。既然笛儿这么说,那……” “废物小子,老子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这么个娘们唧唧的样子啊?人家不喜欢你你不会霸王硬上弓啊,亏得老子还特地给你制造机会。”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如炸雷响起,陶笛儿一惊差点没栽倒。一旁的楚江凝长臂一揽,托住了陶笛儿脑袋。 “咦?”顾不上衡雁林去而复返,楚江凝摸到陶笛儿后脑不由一怔。 “怎么了?”衡雁林又拎着陆熏风进来,陆熏风脸色青黑,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师父,你来看!”陶笛儿莫名其妙,想坐起身子,却被楚江凝止住。衡雁林气呼呼的凑过来,按楚江凝所说的在陶笛儿后脑一摸。 “金针封穴?”衡雁林怪叫一声,有些不可置信。 陶笛儿被两人的表情弄得有些晕,“什么金针封穴?” “你脑后被插了三根金针封住了记忆,叫做‘金针封穴’。”衡雁林脸色不善,有些诧异。这法子不但会的人极少,而且对受针人十分危险,究竟是谁这么会做? 陶笛儿被对方一说,这才想起似乎当初在陶家的时候,却是迷迷糊糊听陶父说过什么“封住记忆”,陶笛儿忍不住满脸黑线的摸了摸自己后脑—— 现在,里面有三根针? “女娃娃,你可知道是谁施的针?”衡雁林正色问道。 陶笛儿皱了皱眉,唇一抿,“是我爹。” “陶之然?” “陶伯父?”两人都是一脸惊疑。陶笛儿见两人神色,却是比他们还要惊讶。陶父不是一个商人吗?为什么不但楚江凝,就连衡雁林也知道他? 陶笛儿突然觉得回家一趟十分必要了。 突然意外发现她后脑的金针,这次连衡雁林也拍板决定让楚江凝送陶笛儿回去,并威胁说“反正你也打不过他,还不怎么都得让他跟着”,弄得陶笛儿哭笑不得。但想到这江湖上唐门的仇人还是有不少,哪一天没准又冒出来一个,便也答应了。 第二天,衡雁林拎着百般不愿的陆熏风走了,陶笛儿也和楚江凝一起准备回蜀中。 两人买了两匹马,陶笛儿初学乍练,好在旁边有楚江凝跟着,这才没出什么纰漏。但走了两个时辰,两人不由也累了,看到前面有一个茶亭,楚江凝提议去歇一会儿。 陶笛儿心里道了句阿弥陀佛。 两人进去要了些茶水,却听隔壁桌子上突然有人说道:“哎,你听说没有,这些天好像蜀中又不太平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病在垂危 “切,自从唐门灭门之后,蜀中还能出什么大事儿?倒是这两天,长安城里不大平静……”有人插了一句。 那开始说话的人有些不服,“兄弟我是刚刚从那边过来的,的确是出了大乱子了!前些日子是唐门,但现在附近的峨眉和青城也都出了些事儿……” 陶笛儿忍不住手一颤,却被楚江凝握住。陶笛儿不解的看了对方一眼,却见楚江凝对自己摇了摇头。 那人继续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两派都折损了不少弟子。” “嘿,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我们都不知道?”有人不信。 那人眉头一皱,“我也是亲眼见到才知道的,奇怪,怎么两大门派都没有跟武林报个消息?” 陶笛儿听得浑浑噩噩的,被楚江凝拉了出来。两人走在路上,陶笛儿才从思绪中缓了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江凝看了陶笛儿一眼,见对方一副问不出来死不罢休的样子,才道:“这消息我和师父前几日也得知了。如今两派沉寂,连一个消息也没有传出来,估计……不是已经遭到不幸便是被人控制了。” 陶笛儿心下一惊,控制? 青城峨眉都是武林大派,门下弟子何止几千,怎么可能说被控制就控制?然而突然又想起唐门,陶笛儿不由脸上一白,“是谁?” 楚江凝看着陶笛儿神色哀切,心中不忍,但还是说道:“当日灭唐门的是千嶂宫,想必这次也是……” 陶笛儿听到千嶂宫的名头就不由想起了谢文笛,心里后悔。虽然那人一看就是对她有所图谋,但若是她问一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该多好?陶笛儿想着,突然又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爹?” 楚江凝一愣,随即才回答:“陶伯父是我父挚友,自然认识。” “我爹会武功?”陶笛儿更加不可置信,陶父老僧入定的印象在她脑中根深蒂固,她还真的想象不出那人动武是什么样子。 楚江凝一笑,“你当初没出生自然不知道,当初陶伯父和唐门门主唐夜枫合称蜀中双杰,但自从伯母去世后,似乎就未再用过武功。”陶笛儿心中重重一跳,突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两人走了一天,晚上来到客栈,各自要了房间休息。 陶笛儿想起白天所听之事,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觉。她本以为这么久过去了,自己会将唐门的事情忘一忘。但没想到今天一听到青城峨眉的事儿,反而勾出了若干疑点。 就如当日谢文笛说唐门不是千嶂宫所灭,陶笛儿虽然不相信,但又有种隐隐的感觉,认为谢文笛没有说谎。但若是他没有说谎,何以他手下的白秀又对自己这么多的敌意?陶笛儿摇了摇脑袋,忍不住将手放在后脑上—— 难道真的要将这里面的金针取出,才能知道结果? 还有,谢文笛在冷宫所说的“命有三劫”,究竟所指的是什么? 她迷迷糊糊想着,不由睡了过去。 月色迷离,窗边突然出现一个皎然的身影。那人肩上停着一只毛茸茸的白团,此刻露出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嗖的从窗口跳进来,落在了陶笛儿床边。 那人影似乎略有犹豫,但还是足下轻点,飘进窗来,借着月光打量那床上熟睡的少女。 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似乎是极其激动,四个爪子一用力就踏在了陶笛儿身上,接着伸出舌头就要去舔陶笛儿的脸。那身影一愣,修长的手指伸出,立刻就将那团东西拎了回来。 “吱吱……”小家伙不乐意的叫了两声。那身影却没有理它,只是慢慢走到陶笛儿床前。 看着眼前消瘦的人,那身影不知想了什么,从怀间掏出一把匕首,目中杀机一现!那团小家伙立刻像是察觉了什么,跳落下来,全身的白毛儿竖起,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暴起,和那身影对峙。 “吱吱!”警告的叫声,床上的人不安稳的皱了下眉。那身影一惊,立刻裹起了那一团小家伙,飞出了窗户。 一时室内寂静,只留下了一股清新的栗子花香气。 第二天一早,陶笛儿起了个大早,而且意外感觉心情不错。出了门,正好遇到楚江凝叫她吃早饭,两人吃过了早饭,陶笛儿不由问起今日的行程。 以楚江凝的估算,两人大概还要骑马两天,然后坐船一路向西南,大概十天就能到蜀中。 又要回到蜀中,陶笛儿不由有些心中紧张,又想起可能会遇到唐晚楼或是琳儿,更加心中有愧。楚江凝看在眼中,只得慢慢疏导。 两人终于到了蜀中之时,却见渡口早已有人在等。 “小姐!”陶笛儿看去,那渡口上冲着自己招手的正是阿虎,旁边还有一个粉衣的俊俏女子,正是当日帮唐晚楼带口信的星儿。 “小姐您回来了。”星儿笑容温婉,陶笛儿点了点头。 “爹他还好?”陶笛儿一问,却见阿虎和星儿的眼圈都红了。不由心中大惊,“怎么了?” “小姐,老爷他……”阿虎嘴巴一瘪,然而却被旁边的星儿打断。 “小姐,车上再说吧。”陶笛儿和楚江凝跟着两人上了马车,便急忙问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星儿面带担心,看着陶笛儿的眼中多了两份同情,“小姐,老爷的身体怕是不行了……”陶笛儿感觉脑中顿时一空,一种莫名的悲痛从心底而出,一口血吐了出来。 “笛儿!”楚江凝一惊,连忙扶住陶笛儿,一手抵在她后心,一股温热的气息注入,陶笛儿才觉得眼前重新亮了起来。 她很明白这悲痛之情恐怕是以前的陶笛儿的感觉,沉默不语。怎么会这样?在这个时候,陶父身体也出了问题,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其他? “怎么不早告诉我?”陶笛儿前些日子就通过楚江凝传了要回家的消息,她不信凭着陶父的手段,联系不到自己。 阿虎眼泪汪汪,“是老爷不让我们告诉你。” “为什么?” “老爷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他怎么也会活到小姐回来的时候,所以就不让说。”阿虎重复着老爷一个人时说过的话,抽抽鼻子。 这次不光是陶笛儿,连楚江凝都忍不住皱眉。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像是怕女儿担心,而是好像愧疚之语呢? 好在陶府并不远,马车定下来的时候,陶笛儿马上就跳下了车,跑进了陶府。楚江凝心中担心,也马上跟了过去。 只有亲自一见,陶笛儿才知道陶之然到底病到了什么程度。 床上的老者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双颊骨凹陷,整个人印堂青黑一片。屋内就虎婶一个人正在照料,看到陶笛儿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陶笛儿看着陶之然憔悴的模样,眼泪也是滚了下来。 “虎婶,我爹他是怎么了?”陶笛儿一问,虎婶才仔细看清陶笛儿现状,忍不住“啊”了一声。 接着陶笛儿感觉身上一暖,已经被虎婶抱了起来。“我的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啊……”陶笛儿唇边积起一个苦笑,知道虎婶是看她瞎了一只眼睛,心疼了。 好不容易劝住了妇人,陶笛儿才从虎婶口中得知了陶之然的病况。原来老人自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无规律的昏厥,找了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病。这十日更是连米水也吃不进去,整个人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大夫呢?”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虎婶点点头,连忙出去,不一会儿就叫进来几个年龄不等的人。陶笛儿当下问起病情,却发现几人没有一个能说得明白的,直说“罕见”。陶笛儿听得心头火起,却是没有办法。 打发了几个大夫,便坐到了陶之然床边。愁眉不展之际,却见楚江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接着递给自己,“这是碧璃山养身的药,药性温和,应该可以用。” 陶笛儿点点头,倒出来喂了陶之然一颗。不知是不是药有神效,片刻之后,老人眼皮一动,接着便睁开了眼睛。 “……笛儿?” “是,爹,你醒了?”感到老人的手伸过来,陶笛儿连忙握住。陶之然脸上出现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睛向旁边一偏,却看到楚江凝,嘴角的笑容僵住。 “你怎么会来?”老人声音冰冷,陶笛儿感到老人的怒气不由心中一突。 “陶伯父,我……” “好了,来了就来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未等楚江凝说完话,老人声音冷硬的打断对方,随即眼睛就要合上。 陶笛儿不知对方为何这么排斥楚江凝,然而叫了几声,却发现老人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姐,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虎婶看到陶笛儿一脸疲惫,但还似乎想留下照顾老人,不由劝道。“这里有我,小姐不如回去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陶笛儿本不想走,但被对方一说,顿时意动。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无谓,还不如想想以前看过的方子中有没有类似的症状,因为老人的病似乎实在是太像中毒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精神分裂 第二天一早,陶笛儿刚刚醒,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打开一看却是虎婶。 “怎么了?”陶笛儿问道。 “老爷醒了,现在让小姐你过去。”虎婶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奇怪,眼眶红红的,看得陶笛儿心中一紧,立刻就往外冲。然而身后却传来虎婶的声音,“不是老爷屋子,是……夫人那儿……” 陶笛儿一怔,她还记得当日自己和唐若涵回门的时候,因为进了陶母的房间不小心碰坏了刺绣,就被老人赶出来的事儿。 似乎心中已经有了预感,陶笛儿反而冷静下来了,按着记忆来到了那整洁小巧的院落。推开房门,屋中还是尘土未染,窗明几净,干净好像是主人刚刚收拾过的。东西摆放的位置处处温馨,和上次所见的一样。 那墙上的软鞭还挂着,有些暗红,入手处是很精致的璎珞。 然而那张床上,此刻却半倒着一个苍老的老人。陶笛儿忍不住走过去,叫了一声。 老人似乎是沉浸在记忆之中,浑浊的眼神中带着温柔,看到陶笛儿走进,才勉强招了招手,“笛儿,过来……” 陶笛儿听话的走过去,老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消瘦的女儿,眼中含泪道:“孩子,你是受了苦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而陶笛儿却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有多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哭过了? 陶笛儿趴在老人怀里,暗暗想着,似乎自从自己离开了唐若涵,就没有再这么哭过吧。顷刻间,唐门灭门的愧疚,对唐若涵的思念以及多日来的辛苦瞬间涌向心田,陶笛儿只觉得浑身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老人一下一下抚摸着陶笛儿的头发,等陶笛儿哭声停了停,才继续道:“……这次是回来不走了吗?” 陶笛儿一愣,在未到家之前,她还真没有这个打算。她听闻蜀中最近的离奇之后,还是想去了解一下,因为唐门是她心中的一颗刺,如今不拔除的话,恐怕是终生难安。 似乎是从陶笛儿的沉默中读出了什么,陶之然嘴角微微露出一个苦笑:“你这个性子,却是和你母亲一般,都是自讨苦吃……” 陶笛儿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你母亲她啊……呵呵……”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幸福的回忆,老人半天没有说话,接着整个人开始又要昏睡过去的样子。陶笛儿心中一急,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陶之然所要继续说的东西十分关键。 陶笛儿连忙按住老人关元穴,陶之然这才神色一清,却是抓住了陶笛儿手,“笛儿,若是你发现你所熟知的一切都是骗局,那将如何?” 陶笛儿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但是看到陶之然突然锐利的目光,却忍不住回道:“……接受吧。”自己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唐门那么多的性命间接都是她害死的啊…… “那若是你最在意的人欺骗了你呢?” 陶笛儿心中一个寒颤,然而再抬头时,却发现老人已经又昏迷了。陶笛儿连忙去探对方脉搏,发现无事才舒了口气。但此时后背却已经湿了…… 刚刚老人那句“若是你最在意的人欺骗了你呢?”不断在脑中回放…… 楚江凝见陶笛儿从屋里走出来时,忍不住叫了一声,然而却见陶笛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眉宇担心的蹙起。 “笛儿?”陶笛儿回头,就见楚江凝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伯父和你说什么了?”陶笛儿神色一闪,没有说话。 当天,陶之然昏睡一天。 晚上时刻,陶笛儿独自来到陶府院后,拿出了谢文笛给的短笛…… 当夜,谢文笛踏月而来。 “你可都想好了?若是将金针拔出,很可能你就醒不过来了。”谢文笛眉头蹙起,声音有些担心。 陶笛儿微微一笑,自己也许是醒不过来,但真正的陶笛儿大概就会醒过来吧?“我决定好了。” “其实若是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你。只是真相是否是你能承受得起的,还不一定……”谢文笛还是不赞成对方这么冒险。 “我还是想自己查出真相,否则我也不会信。”陶笛儿想起自己的计划,还是坚定道。 “好,那你别后悔。”谢文笛的手轻轻放到了陶笛儿脑后。 “等等,帮我照顾我爹。” “……”过了很久,谢文笛才应了一声。然而还未动手,却听陶笛儿又道:“你有什么目的,不如一气儿说出来,这样省的我忘了。” 谢文笛沉默片刻,看着那少女倔强清秀的脸,眼中复杂之意闪现,“若你能记住,那么去苗疆,我再告诉你。” 陶笛儿点了点头,接着就感到后脑一阵剧痛…… 第二天一早,陶笛儿亲自拍响了楚江凝的房门。 楚江凝看着陶笛儿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江凝哥哥!”楚江凝一惊,然而看到陶笛儿眼中的亲昵熟悉的眼神,却一时高兴的愣住了。 “笛儿你……” 陶笛儿摸了摸脑后,“刚刚有人从我脑后面拔出来好几根金针,我就醒了。江凝哥哥……”说着陶笛儿眼中一红,整个人扑到了楚江凝怀里。 楚江凝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接着琥珀色的眼中叆叇如云,“笛儿……” 恢复了记忆的陶笛儿有些扭捏,从楚江凝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然而脸上却有些羞涩,“感觉我睡了好长时间的觉,一醒过来,就发现什么都变了。” 楚江凝看着对方纯若赤子的目光,心想难道笛儿将这段日子的事情都忘了?不由试探问了一句:“笛儿可还记得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陶笛儿一怔,接着沉默下来,眼中满是沉思之色,然而不到半秒,却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楚江凝大惊,连忙抱住她,“好了好了,笛儿,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陶笛儿苍白的脸上留下泪水,感到心中一阵痛苦。 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就已经瞎了一只。难道这段金针封脑的日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刚刚那个好看的叔叔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陶笛儿感到脑中纷乱,接着整个人混了过去。楚江凝连忙将人放在床上,接着转身去叫大夫。 好在陶笛儿下午就醒了过来,而且情绪也比白天稳定了许多,只是脸色有些憔悴,“江凝哥哥,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陶笛儿与父亲的感情虽然不算深,但知道陶之然病重的情况,仍是忍不住担心。 楚江凝看着陶笛儿半晌,少女的眼中满是信任和依赖。记得当年他最后一次见到少女的时候,少女也是这样的神态,拉住自己的袖子,问“江凝哥哥,你会回来娶我吗?” 如今物是人非,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老天又将他的笛儿还给了他。斟酌了一下,楚江凝将陶笛儿嫁人的事情选择的说了一些,又讲了唐门被灭门的事儿,但他本来就不清楚陶笛儿一直自责之事,所以压根没有提到。 陶笛儿听闻自己已经嫁人,着实惊讶了半天,但更多的还是惊恐。“怎怎么会……我说过要……要嫁给江凝哥哥的啊!” 楚江凝听着心中一疼,却微笑道:“是啊,所以你现在已经嫁给我了。” 陶笛儿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你不是说我已经嫁给唐门的少爷了吗?”她说着就有些委屈,眼中腾起泪花,她本是要嫁给江凝哥哥的,为什么会…… 然而唇上一暖,陶笛儿眼睛蓦地睁大,泪珠儿顺着小脸滴落,被楚江凝的手指擦掉。男子的吻很温柔,陶笛儿感觉腾起一种很累的感觉,接着眼睛慢慢的合上…… 离开少女的樱唇,楚江凝叹了口气。刚刚他用了本门的静心诀,就是为了让陶笛儿稳定下来。 楚江凝望着床上的人眼神闪烁,手指忍不住握紧。笛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我会一步不离的守着你。 晚上时分,陶笛儿睫毛一颤,旁边的楚江凝连忙握住她的手,问了句:“笛儿,你醒了?” 陶笛儿睁开眸子,看到眼前之人和自己握着的手,忍不住诧异,“楚大哥?”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陶笛儿发现楚江凝的眼睛顿时一黯。 “怎么回事?”敏感感到对方的情绪不对,陶笛儿连忙问道。她虽然傻,但还是在自己睁眼未出声的一刻,从楚江凝眼中读出了深深的爱意…… “笛儿……你,你下午不是说,你恢复记忆了吗?”楚江凝声音有点苦涩。 然而陶笛儿听到这句话,却是整个人都惊住了。 自己,醒过? “我都说什么了?”愣了片刻,陶笛儿才有些反应过来,连忙问道。然而随着楚江凝的话语,陶笛儿却忍不住脸色越来越坏。最后等楚江凝说完,陶笛儿终于得出了最坏的结论—— 真正的陶笛儿醒了,但自己也还存在,两人如今是交替出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胖了一点 陶笛儿现在很苦恼。 苦恼到头发一根一根的往下掉…… 旁边的楚江凝也很苦恼,两人相对坐着,半天没说话。 陶笛儿郁闷的是自己如今白天就纯的跟小傻子似的,动不动就往楚江凝身边凑,被吃豆腐也挺高兴。 楚江凝苦恼的是,白天的陶笛儿可爱纯真,但一到晚上就开始瞪自己,似乎是不死不休一般。 最终还是陶笛儿先忍受不了了,想起当日谢文笛所说的苗疆之行,心中也有些意动。好在陶父的病如今神奇的平稳下来,应该是谢文笛的许诺有了成效,陶笛儿便动了去苗疆的心思。 “明天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苗疆。”陶笛儿说完之后,就蒙头睡觉。她知道现在白天的自己和楚江凝关系极好,要是自己晚上走,白天肯定也会再回来,所以还不如直接跟对方一起行动。 等楚江凝一出门,床上的陶笛儿便爬了起来。她如今见到楚江凝很尴尬,毕竟真正的陶笛儿心属楚江凝,而她却对那人毫不感冒,但两人如今偏偏是一个身体。 要是可以的话,陶笛儿宁愿自己死了,正好一了百了。留下什么都不知道的真正陶笛儿和楚江凝过小日子,但如今,她即使死了也保证不了什么,于是只能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 只是,两人这关系……考虑了一下,陶笛儿拿出了纸笔,决定给白天的自己写一封信。 第二天一早,楚江凝来见陶笛儿的时候,发现小姑娘表情有一些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至此,陶笛儿才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路往南走,这日天还未落山时,休息在一座客栈里。 “笛儿,你在这里等一下。”楚江凝说着去找柜台的掌柜开房,然而此刻太阳正好落下地平线,只见陶笛儿眼中的光芒一变…… 换班了。 打量着眼前状况,陶笛儿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手腕上被人一搭,惊讶看过去,不由一愣。 来人黑衣银发,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有种说不出的出尘气质…… “白自筠?” 男子看着陶笛儿一瞬,接着将手在她后脑一摸,皱眉却不惊讶道:“金针取出来了?” 陶笛儿愣愣的点了点头。看到对方就会想起唐若涵,四处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那一抹朝思暮想的身影,不由问道:“他呢?” 白自筠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沉默一刻,道:“他还在谷中。”陶笛儿这才似解脱的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却觉得心里更加难受。见到了白自筠,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很想唐若涵。 白自筠看着对方神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意,口气也有些不善,“如今不必你挂念他了,你的身体比他还要差。” “是啊,精神分裂了……”陶笛儿苦笑一声。此时楚江凝已经从那边过来,看到白自筠握着陶笛儿手,不由一怔。接着脚下一动,已经将陶笛儿护在身后,沉眉问道:“你是谁?” “……”白自筠看了眼眼前之人,没说话。 眼见着两人气氛紧张,陶笛儿连忙道:“等等,等等……这位是白自筠白大夫,这位是楚江凝。” 白自筠这才看了楚江凝一眼,“楚家的人?” 楚江凝一愣,然而显然是听过对方的名头,“神医?” “神医不敢当,不过治病而已。”白自筠淡淡道,接着一指陶笛儿,“跟我回谷。” 陶笛儿顿时向后退了一步,心中纷乱,不可能,唐若涵现在还在谷中……自己说过,永远不会见他…… “笛儿不愿和你走。”楚江凝看到陶笛儿脸色惨白,不由叹道。 “糊涂!”白自筠冷冷骂道,“她的身体都到什么地步了,不跟我走,你是希望她死在路上?”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楚江凝身子一震,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这一次由不得陶笛儿不答应,马上就被白自筠拽进了房间,接着几颗药丸就倒进了自己手中。 “吃了。”陶笛儿知道此刻不能和此人逆着干,连忙将药吃了。只是这药丸似乎有昏睡之意,陶笛儿吃后便睡了过去。 临睡前陶笛儿有些惋惜,回头白天又要变成小傻子了……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白自筠被白天的陶笛儿吓了个够,一个人黑着脸琢磨药去了。等陶笛儿夜晚醒来的时候,就又被灌了两大碗苦药。 气得陶笛儿直骂,为什么喝药的就是自己,享福的就是真正的陶笛儿? 但一想本来就是自己占着人家身子,也就淡然了。 三个人临时改了目的地,回到了白自筠所在的山谷,要说的是,此刻是白天。 所以两个明明应该是很熟悉,但又很陌生的小纯傻子见面了。 唐若涵放下手中抓着的蝴蝶,看着眼前异色眸子的少女,头一歪,“姐姐?” 陶笛儿羡慕的看着蝴蝶围绕那绝色的少年旋转,回答道:“我叫陶笛儿。你是谁?”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唐若涵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异色,但陶笛儿只顾着看蝴蝶,没有发现。 “我又没见过你,我怎么知道。”陶笛儿莫名对眼前的少年有几分好感。 “我叫唐若涵。”少年试探的回答,然而没想到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唐若涵?”陶笛儿得到回答一惊,不对啊,记得江凝哥哥说自己失忆时嫁的人就叫唐若涵……“江凝哥哥!”陶笛儿再也忍不住,转头就往楚江凝的方向跑去。 楚江凝本被白自筠拉着说什么注意事项,一转头就被陶笛儿扑了个满怀。 身后的唐若涵看着陶笛儿一脸依恋的看着楚江凝,凤眸中的瞳孔微一收缩,表情却有点委屈,“怎么回事?” 白自筠看了唐若涵一眼,才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太阳落山之刻,陶笛儿合上了眼睛,却是半天没有睁开…… 空气中,她能闻到那种熟悉而舒服的栗子花香,那是她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然而此刻,她却不愿意睁眼。 还记得自己出谷之时,唐若涵对自己说:“好巧啊姐姐,你的左目看不见,我的右眼也看不见。” 她正鸵鸟着,突然却感到脖子上一暖,接着一个湿哒哒的东西舔上了自己脸颊……陶笛儿一愣,睁眼所见就是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 “小麻团?”白团眨了眨眼睛,讨好的又舔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叫小麻团?”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陶笛儿感觉心中腾地一紧,却在看见那一张英俊面容时忘了说话。 唐若涵见陶笛儿不说话,目光回到了白自筠身上,“她怎么这么奇怪?白天也……”陶笛儿听对方口气委屈,忍不住就想上前哄他,然而听到“奇怪”两个字,脸色又是一黯。 是啊,他早已经忘了自己了。白天的自己又不会认识他…… 白自筠没回答唐若涵,而是看了陶笛儿,道:“你跟我来。”陶笛儿点点头,也实在是受不了唐若涵陌生防备的眼光,转头就跟着白自筠走。 楚江凝看着陶笛儿纤细的背影,一时沉默。笛儿……她到底还是来了这儿。 “你想不想恢复正常?”白自筠进了屋子,开门见山问道。 陶笛儿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脑中满是唐若涵陌生的眼神,颓丧道:“什么叫做正常?白天的是正常,还是现在正常?” “……你希望呢?”白自筠自顾自倒腾着手下的药材,眉眼不抬。 我希望? 陶笛儿一怔。 她如今到底希望的是什么?她当初自己的确是喜欢唐若涵,但是现在一切已经不能回到以前了。她还期望什么? “你想想,若是想好了,再来找我。”看着白自筠忙碌的样子,陶笛儿知趣的从屋里退了出来。 月光倾洒,陶笛儿不自觉就顺着一条小路走过去—— 树下,少年闭着眼睛似乎是浅寐,睫毛长长的,陶笛儿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恩,似乎是胖了一点,还好…… 似乎是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少年睁开了眼睛,异色的眸子看向陶笛儿,似乎是想起陶笛儿身份,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小麻团真的很喜欢你。” 陶笛儿一愣,接着一团白光已经窜上自己脖领,舔了自己一口。 “它从来不主动亲近人的,凶得要命……”听着男主人的形容,小麻团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还好吗?”陶笛儿沉默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有些时候不是不想说,而是心里的话太多了,不知道说什么。 唐若涵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接着露出一个笑:“我挺好的,不过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啊?”指了指陶笛儿脸色,又道:“我请你吃糖,姐姐你高兴一点好不好?” 说着少年跑过来,手心托着一块糖。 那糖因为体温微微有些化掉,晕染出一层透明的糖浆。陶笛儿心中一暖,将糖放在了口中。 然而此刻,突然陶笛儿感到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从不远处飞过,不由回头一看。就在同一秒,唐若涵却是“哎呀”一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我喜欢你 陶笛儿回头的时候,就见唐若涵捂着头倒在地上,不由连忙过去扶他。刚刚那抹黑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似乎是什么鸟类,陶笛儿转瞬就忘了干净。 “怎么了?你没事吧?”陶笛儿连忙问道。 唐若涵过了一会儿才说话,“……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头有时候会突然疼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也许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紧张,小麻团乖顺的从陶笛儿肩上探下身子,舔了口唐若涵,回身儿又舔了口陶笛儿。 陶笛儿脸瞬间红了一下,咳了一声将唐若涵扶好。上一次出谷的时候,白自筠就已经说过,唐若涵的武功很有可能捡不回来了,她内心自责,表情就显在了脸上。 “姐姐你怎么了?”明明比陶笛儿大着五六岁,然而月下的唐若涵肤若凝脂,剔透如雪,一双凤眸纯真的看着陶笛儿。“你也头疼吗?” “不是……”陶笛儿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唐若涵牵起了手。 “姐姐你来,我知道什么能治头疼!”唐若涵拉着陶笛儿就跑,陶笛儿感受到手心的温暖,愣是没有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看着眼前那人的侧脸,陶笛儿咬了咬唇,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再…… “到了。”前面的人脚步一停,陶笛儿不由一下子撞了上去。鼻尖撞到那人肩头,顿时眼泪彪了下来。 “哎,姐姐你怎么哭了?很疼吗?”唐若涵见陶笛儿流泪,立刻慌张了,袖子凑过来替对方擦眼泪,却发现陶笛儿眼泪掉得更凶了。 陶笛儿很想告诉对方自己不过是撞了鼻子的生理反应,然而看到对方如此紧张温柔的表情,却是心中不舍,最后狠狠吸了口气才道:“我没事。” 唐若涵仍是有些担心,嘴角的笑意清翩,月光下墨发贴着白皙的脸庞,如同月下谪仙。“你等等啊,看到上面的那个草了吗?白叔叔说过那个可以治头疼的,我这就采下来给你。” 陶笛儿这才注意到两人所在之处正巧是当日两人跳下的那片崖壁,崖峰陡峭,唐若涵指的地方大概离地面有十丈,也就是三十米之高。崖缝有几株紫色的草,伶仃孤立着。 “等等就好啊。”唐若涵说完就要向上面攀,陶笛儿心中一紧,连忙将人拽住。唐若涵一歪头,有些不解,“姐姐你怎么了?” 陶笛儿看着那崖壁陡峭的几乎九十度,上面又没有多少可以挪转的地方,哪里肯让人上去,连忙道:“不用上去了,我头不疼了。” 唐若涵似乎很高兴,看了陶笛儿一眼道:“那我摘下来,你下一次头疼的时候用好不好?” 陶笛儿顿时哭笑不得,看着唐若涵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她,一副小狗的表情,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初他要给自己买糖葫芦的样子。“我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唐若涵有些疑惑,“你怎么能确定?” 陶笛儿看着对方难掩关心的眼睛,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疼了又怎样?你为什么……关心我?” “关心……不对吗?”唐若涵看着陶笛儿,突然,嘴角一弯,说道:“我喜欢你。” 陶笛儿心里顿时重重一跳。 当日她坐在轿子里,耳边也是听唐若涵说“奶奶,我喜欢她”,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般表情? 等她再回过神儿的时候不由一怔,只见唐若涵已经攀了上去,如今离地面已经七八米了。陶笛儿看着对方不算健壮的身形一抖,心中也跟着一颤。但此刻她却不敢叫对方,怕他分神,只得心中暗暗祈祷。 唐若涵虽然武功不在,但似乎还保留着那时的灵活,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目的地。将那紫色的草拔了下来塞在怀中,回头不忘向陶笛儿一笑。 陶笛儿见对方无事,也忍不住露出一笑。“小绵羊,下来吧。”不自觉,就用了以前的称呼。 唐若涵听到对方那句呼唤,忍不住一愣,接着眸中痛苦之意闪过。陶笛儿发现对方不对劲的时候,唐若涵却已经双手抱住头,从上面摔了下来! 陶笛儿将人扶回去的时候,已经不会说话了。她只隐隐记得白自筠接过唐若涵的时候,自己忍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接着似乎是楚江凝走过来,然后自己眼前就是一黑。 等陶笛儿醒过来的时候,楚江凝正好在旁边,手腕一下子被床上之人握住,“若涵,他怎么样了?” 楚江凝看着眼前呼吸极弱却满眼焦急的人,忍不住点了点头,“他还没醒,但白神医说过,应该没事。”白自筠还说了一句话,楚江凝却没有说。 陶笛儿挣扎着要起身去看唐若涵,却被楚江凝制止了,“笛儿,你身体也不好,应该好好休息。” 陶笛儿如今心中满是焦急,她脑中还回放着唐若涵落地之时流出的鲜血,哪里肯休息?挣扎着想要下床,没想到楚江凝却先一步点了她的穴道。 “休息。”楚江凝态度难得的强硬。他可以容忍笛儿不喜欢自己,但他忍不了她如此糟蹋自己身体。 陶笛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然而眼中的泪水却忍不住流了出来。 “笛儿……怎么了?”楚江凝连忙帮她擦眼泪。 陶笛儿心中后悔,她是不是就是姓唐的人的灾星?为什么沾上她就没有好事儿? 唐门被灭门了,唐若涵失了武功。 如今她又见了唐若涵,却害得他从山崖跌下来! 陶笛儿暗暗唾骂自己,你这个扫把星,怎么还不长记性,难道真的要把对方害死才心满意足? 楚江凝看着陶笛儿无声的流泪,感到心里重重一疼,将陶笛儿抱到了怀里,拍着她的头。“笛儿不哭了啊,乖……笛儿不哭……” 陶笛儿闻到对方身上沉静好闻的味道,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眼皮一重…… 楚江凝将少女重新放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耳边还回想着刚刚对方说过的那句话“我为什么要回来……可是我想他……”苦笑一声,指尖拂过熟睡少女的眼角。刚刚他又用了门里的清心诀,才让陶笛儿睡着的。 另一边,白自筠翻着医术,偏偏头就见床上躺着的人眨了下睫毛,接着眼睛睁开了。 “醒了?”白自筠一皱眉,语气谈不上高兴,反而有种隐隐的怒气。 唐若涵先是打量了屋子一眼,然而看到屋内没有那人身影,才慢慢坐了起来,“她呢?” 白自筠嘲笑的看了对方一眼,“现在又关心起她了?难道是因为跟她一起来的那个楚江凝?” 唐若涵眸光一寒,却不似当年一样纯澈,反而有种凌厉冰冷的味道,“那又怎样。” “你这次,又是想做什么?”白自筠忍不住问道。他的确已经答应唐夜幕不再管小辈之事,然而看到唐若涵如此自恼自怜,却忍不住问道。 唐若涵看了白自筠一眼,嘴角才浮现一抹笑意,“当然是恢复记忆,和娘子在一起了。” “可是……她如今身体出了问题。”白自筠皱了下眉,但他知道对方和陶笛儿的事儿不是他说得清的,里面还有唐陶两家上一辈子的事儿在里面,只得暗暗替陶笛儿叹息了一句。 “什么?”唐若涵一皱眉。 “你难道没发现她白天的时候,有些异常?”听白自筠这么一说,唐若涵眼中就难掩一丝怒意。他还记得当时陶笛儿看到自己不但不认识,还回头抱住那个姓楚的男人。 “你有没有方法治?” 白自筠看着唐若涵,叹了口气:“有倒是有,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能不能成功却是事在人为。她如今不想面对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唐若涵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心疼,但下一秒却恢复如常,“尽快准备,治好她。她似乎就快要进苗疆了,我要让她带着我一起去。” 白自筠听到对方冰冷的语气,终于怒道:“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为了你的私心这么骗她,你就不怕她知道了?” 唐若涵脸色微微一白,但还是笑道:“不会的,大不了等事情成了,我骗她一辈子。”目光转而迷茫道,“我当年答应过父亲的,若此事不成,那我愧为唐门子孙。” 白自筠冷哼了一声,却未在说什么。 当天晚上,当陶笛儿听到那一声“娘子”之时,手上的东西掉了下来。 “你刚刚叫……什么?”陶笛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虚弱的人。 “娘子……你,你怎么了?”唐若涵眨眨眼睛,接着泛起了泪花,“娘子不记得我了?” 陶笛儿迷茫间,才被白自筠叫道了一遍,却是说唐若涵这一次摔到了后脑,将往事都记了起来。陶笛儿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却青白起来…… 记起来? 那不就是说,唐若涵把唐门被灭门的事儿也记起来了?那他会不会想报仇?或者是恨自己?陶笛儿忍不住越想越乱。 床上的唐若涵还眼巴巴的等着陶笛儿,却见陶笛儿捂住胸口,一口血竟喷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解开心结 眼前,是一阵黑暗。 有的人曾经说过,黑暗是最让人安心的环境,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 陶笛儿抱着膝坐在黑暗之中,安静的好像雕像。小绵羊如今记起自己了,该怎么办呢?还有自己如今的身体,是和真正的陶笛儿公用的,又该怎么解决? 算了,真的好累,还是让她睡吧…… 陶笛儿慢慢的闭上眼睛,感觉周围宁谧的黑暗袭来……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笛儿,笛儿……” 陶笛儿有些疑惑,是谁在叫自己? 眼前是一个身穿夷族服装的女子,眉目清秀中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唇角笑意有些慵懒,眸光淡然中有一种睿智的感觉,下巴的弧度坚毅,看得出是一个很气质的女人。 “你是谁?” “笛儿……我是你娘亲。” 娘亲?陶笛儿一愣,随即眼睛睁大,“你是陶夫人?” 女人笑着点点头,陶笛儿这才发现来人和谢文笛有三分相像,不由心中愧疚:“我不是你女儿,我是……我是从别的时空来的。”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接着伸手摸了摸陶笛儿头。她手心很温暖,陶笛儿感到对方轻柔的动作,眼眶忍不住一红。她是孤儿,除了奶奶,从小并没有年长女性对她好过,嘴角一动,“妈妈……” “乖……”女人心疼的将陶笛儿抱在怀里,却感到怀里的人一挣。 “不对不对,我的确不是你女儿。”陶笛儿抓住自己的衣角,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我当时出了车祸,我已经死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到你女儿的身体里,我、我……” 没有意料之中的责骂,陶笛儿感到一股温暖抚摸着自己脸庞,接着抬头便对上了女人慈爱的目光,“傻孩子,你一直想着的都是这个?” 陶笛儿一愣,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和相公这辈子应该是没有孩子的,然而当初我却不信天命,硬生下了笛儿。笛儿本就不应该是这个世上的人……之然留了她十五年,还是让她去了。傻孩子,你就是笛儿。”女人语气柔婉,带着软糯的口音。 “我……是笛儿?”陶笛儿指着自己愣住。 一直以来,她都坚定的认为自己是鸠占鹊巢的灵魂,在玩世不恭的同时,也抱着一种阴暗的愧疚感。就因为这样,她才唐家之时才将自己作为过客,在流浪之时,才满不在乎。从头至尾想起来,她竟从未把自己当做是陶笛儿,一直抽身事外的逃避着。 因为没有身为陶笛儿的责任,她当初故意将那封写给唐若涵的密信留了下来;因为没有为人的自信,她才与李忱闹出了偌大的误会…… 一切一切想起来,她真的错了。 错在她空抱着一种玩世的态度来对待真实的人生,错在她心底还隐隐保存的那种“现代人”的优越感,更错在——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陶笛儿的责任感。 女人看着抱膝低头的少女,轻轻的笑着将她的头抬起,果然看到那孩子的眼中又出现了泪花,“笛儿……你过得这么不快乐?” 不快乐?陶笛儿疑惑的眨了下眼睛,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陌生,却听女人继续道:“怎么现在这么爱哭了?” 陶笛儿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从穿越之后,自己的确是动不动就会哭。开始是被唐若涵宠的,后来则是不自觉就…… 心中腾起一种微妙的感觉,陶笛儿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掌,不知为何有了一种感觉:为什么,她不能好好的活下去?的确她做了太多的错事,但是如果从今天开始改变呢? 女人似乎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改变,笑得可亲,“你想好了?” 陶笛儿抬起头,看着女人脸庞上温暖的笑容,刚想点头,却突然又想起一事,“不对,不可以……” “怎么了?”女人有些意外。 “我……他不会原谅我。我们……已经不可能了。”陶笛儿脸色惨白,想起心中的那个人忍不住心里一疼。是啊,自己就算是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唐若涵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一想到从那双清澈依赖的眼中会出现厌恶仇恨之意,陶笛儿就忍不住发冷…… 女人眼神中透出一股复杂悲切的感情,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陶笛儿头发,“你不试试,如何知道?” “试?”陶笛儿疑惑。 “唐门的事情不是还有疑点吗?难道你不愿意为若涵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女人目光灼灼,看着陶笛儿。陶笛儿一怔,接着双手用力的握紧,的确,自己还欠唐若涵还有唐若琳一个交代,也欠着自己一个交代。 此事,不查清楚她死不瞑目! 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决心,陶笛儿点了点头,听到女人又说:“……况且,究竟是谁欠谁的还不一定。” “什么?” 女人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多说了,微微一笑,“没什么。”此刻,她柔美的身影突然波动了一下,接着开始慢慢淡去。 陶笛儿惊恐的想去抓住对方,却抓了个空,耳边却留下了一句:“笛儿,去苗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儿……了结一切吧……” “等等!你回来,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苗疆到底有什么?”陶笛儿紧追了出去,却迷失在了黑暗之中。 夜色突然翻滚,不复刚刚的宁静。陶笛儿有些焦急的想起,自己在这里好像已经很久了,那唐若涵和楚江凝他们该担心了吧?她疾步跑了很久,然而停下之时,却发现自己还在黑暗之中。 “有人吗?……这里有人在吗?”声音有些惊恐,陶笛儿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陶笛儿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呜咽声,时近时远。眼下陶笛儿也顾不得害怕,哪怕是遇到一个鬼也比一个人呆着好,鼓足勇气就循着声音摸索过去。 “陶笛儿?”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有些怪,然而看到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陶笛儿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句。 少女抬头,看到陶笛儿显然也很震惊。 “你是谁?” “我是……恩,陶笛儿。” 少女“啊”了一声,随即道:“原来是你,在晚上的时候,你就会出来吧?那现在你怎么在?” 陶笛儿看着眼前拎不清的少女,不由苦笑一声:“现在不是白天还是晚上,就我估计,可能是我……我们的身体昏迷了,所以我们都到了这里。”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江凝哥哥该着急了。”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嘴中吐出“江凝哥哥”这个词,陶笛儿嘴角微妙的一抽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陶夫人谈过话的原因,陶笛儿感觉身上的重担轻了不少。 的确,自己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毕竟自己如今的存在是客观的事实,那么微笑的接受,努力的奋斗要比自怨自怜好得多。 自己如今要做的很明确,查清楚唐门灭门的真相,然后好好的照顾唐若涵,无论他原谅不原谅自己,都要照顾他一辈子。 “你……很高兴?”少女突然看着陶笛儿,问道。 陶笛儿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嘴角,发现自己的确是在笑。有些莫名其妙,但却发觉自己心中只要是想起又能有机会站在唐若涵身边,就忍不住的开心。 “那个……我想问一句,是不是我已经死了?”少女凑近了陶笛儿,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这么问?”陶笛儿一想,对方应该的确是忍受不了金针封脑而死的,但看着眼前清丽纯洁的人,却忍不下心告诉她。 “其实……我都知道了。那段日子,我一直都在这里。”少女清澈的目光中闪出一丝脆弱的晶莹,“所以我再见到江凝哥哥的时候才会那么高兴。” 少女似乎是寂寞久了,加上从小也没有许多朋友,很快就和陶笛儿聊起来。陶笛儿听着对方讲起幼时对楚江凝的喜欢,对父爱的渴望,还有一个人孤独,忍不住也和她分享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儿。 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两个极其亲密又很久不见的朋友,聊天的时候,黑暗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咱们这么白天晚上交替出现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我们商量一下?” 陶笛儿不由摇头,笑道:“这个商量有用吗?” “当然有用。”少女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看,你也死了,我也死了。如果不是你,也许现在我尸体都烂光了,所以我们两个是平等的。而且你想见唐若涵,我想见江凝哥哥,那我们必须决定以后由谁出现。” 陶笛儿听到唐若涵的名字,心中一震,随即也明白过来,少女说得的确是实情。“那我可不会让你。” “自然!”少女脸上有一丝笑意,接着握住了陶笛儿的手,“咱们抽签。赢的那个占据身体,但是要帮另一个人照顾对方在乎的人。” 陶笛儿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回握了少女一下,两人绽出一个默契的微笑—— “好。” *此时陶笛儿属于昏迷异世界中,所以表问月下为什么黑暗中还能看得见人=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童言无忌 “白神医,笛儿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楚江凝皱着眉,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陶笛儿问道。唐若涵坐在床边握着陶笛儿手,一直没有说话,就只是呆呆的看着。 白自筠看着两人不由叹了口气,“她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如今昏迷是她自己的保护措施,什么时候醒过来这要看她自己。” “娘子……”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唐若涵握着陶笛儿的手抚上了自己脸颊。 床上之人似乎是有了一刻的反应,睫毛轻轻一颤。唐若涵大喜,连忙叫一旁的白自筠来看。白自筠伸手诊了下脉,接着拿出银针扎在陶笛儿几个穴道上,不一会儿陶笛儿睫毛一动,睁开眼睛了。 “娘子?” “笛儿……?” 两声呼唤同时想起,都带着一丝期冀。 床上的人似乎有些迷茫,异色的瞳中闪过一丝复杂,表情有些哀恸。然而下一秒,眼神却意外的坚定下来,让一旁的白自筠心中微微一震。 她已经想通了吗? “若涵……”床上的人慢慢吐出唐若涵的名字,楚江凝顿时神色一黯。白自筠拍了一下他的肩,强行把人带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个人。 “娘子……你总算醒了。”唐若涵自从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笑了。容颜灿烂,看着人忍不住想去捏上一下。 陶笛儿点点头,想起刚刚在迷茫中与真正陶笛儿的选择,握紧了手中的手。 这一次,她不想再放开。 “你,一直在这儿?”陶笛儿虽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唐若涵的神智还未成熟,她不能保证对方是否像自己喜欢他一样也喜欢自己。 “恩,当然了。”唐若涵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娘子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吓人。我刚刚想起来好多事情,你就晕过去了,还吐了好多血。” 看着小孩儿这副可爱的样子,陶笛儿忍不住也笑了,心情是许久未有的轻松,“怎么,以为我要死了?” 唐若涵凤眸瞪圆,连忙捂住陶笛儿的嘴,接着“呸呸”两声,直说“童言无忌”,把陶笛儿弄得哭笑不得。只见唐若涵又摸了摸后脑,陶笛儿才想起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伤员。 “娘子,脑袋疼……”从山崖摔下来的伤口还没好,外加在陶笛儿床前一守就是一天一夜,唐若涵此刻一撇嘴。 陶笛儿认命的点点头,往里面挪了挪,给对方让出一个地方,“我帮你揉揉。”然而心境却和很久以前被唐若涵缠东缠西的时候不一样了。果然唐若涵眼睛一亮,接着就像是小狗一样欢快的扑过来,在陶笛儿脸上一啃,接着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等待按摩。 陶笛儿帮唐若涵轻轻按摩,鼻端是熟悉的栗子花香,深处在这种安静温暖的氛围中,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失而复得的感动。 “对了娘子,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唐若涵享受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些日子陶笛儿不在他身边,睁开眼睛开始兴师问罪。 陶笛儿一愣,接着看着那人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异色眸子,忍不住背后冷汗。什么时候自家的绵羊也会有这么犀利的目光了?“我……呃,我出去看看。” 唐若涵听到陶笛儿解释明显不满意,小眼神哀怨间带着一丝惆怅,“娘子,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这么一句,就让陶笛儿后悔的不得了。 她真是个傻子,当初为什么以为离开唐若涵就是最好的办法?他明明已经很孤单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唐若涵这次抱上来的时候,陶笛儿没有推开。枕在对方的肩膀上,陶笛儿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她一定会把唐门的事情查清楚,然后带着唐若涵过上幸福的生活。当然……想起了黑暗中的那个少女,陶笛儿抿了下唇,她会遵守诺言,照顾楚江凝。 唐若涵用脸颊摩挲着陶笛儿的头发,似乎终于塌下心来,问道:“娘子,那这一次你还走吗?” 陶笛儿感到对方的怀抱慢慢收紧,心中知道对方不会因为唐门而怨恨自己,郑重道:“不走,只要你在,我就不走。” 唐若涵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复杂,在陶笛儿看不到的地方抿了下唇,半晌才道:“那娘子你可不准后悔。”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也不准离开。 怀中的女子似乎还有些疲累,也许是气氛太过久违温馨,她只是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唐若涵嘴角挑起一笑,接着摸了摸陶笛儿的小脸,看着对方消瘦憔悴的模样,语气中忍不住加了几分温柔,“娘子,睡吧……” 陶笛儿只觉得很舒服很安心,也没有注意到唐若涵的语气和往日有什么不同,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等陶笛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自己被唐若涵抱在了怀里,眼前是对方离得极近的俊脸。 陶笛儿看着那张精致绝伦的脸,眼睫毛一眨就正好刷在对方凝脂般的脸颊上,唐若涵小动物般呜咽了一声,陶笛儿忍不住扑哧一笑。 然而仔细一看,那人因为一天一夜未睡,眼下已经有些青黑了。整个人时不时蹙一下眉,似乎睡得不是特别安稳。陶笛儿还记得当初唐若涵每天早上去练功时都爱把自己吵醒,对比自己一对熊猫眼,对方皮肤好的简直令人嫉妒的要命。然而现在陶笛儿心中没有了嫉妒,而是满满的心疼。 也许是当初在轿子里听到那一声“我喜欢她”的时候,就陷落了吧。 陶笛儿叹了口气,想坐起身子,然而却发现唐若涵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她一动唐若涵就死死把她按回去。 “娘子……别走,涵儿会乖……”似乎察觉到什么,唐若涵梦中的声音有着一丝脆弱颤抖,陶笛儿心中一震,叹了口气还是躺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陶笛儿就这么看着唐若涵,看到那人眼皮微微一颤,呼吸凌乱了几分,但马上又平稳下来。 “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陶笛儿无奈的小声道。 果然,刚刚还熟睡中的唐若涵小心的睁开眼睛,看到陶笛儿含笑的样子脸上一红,顿时可爱到爆。陶笛儿压制住自己想扑过去的想法,却感到唐若涵的脸离自己更近了。 湿润温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畔,接着感到鼻头上被一个湿湿的东西一舔—— “唐若涵!”陶笛儿忍不住叫了一声。 唐若涵似乎有些无辜,看着脸色爆红的陶笛儿,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小麻团也是这样对娘子的,为什么我不行?” 陶笛儿这才明白这是唐若涵对自己表达好感,但面红心跳的感觉不改,该死的!以前还知道接吻,怎么现在开始向小麻团靠拢了? 陶笛儿抑郁的想着,不自觉嘟起了嘴巴。唐若涵看着那人胡思乱想的样子,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腻宠,但下一秒又恢复一片纯澈亲近的神情。 “若涵……”想了想,陶笛儿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我打算去一趟苗疆。” “苗疆?在哪里?好玩吗?”唐若涵眨了眨眼睛问道。 “呃……很远的南方,谈不上好玩。”陶笛儿无奈的答道。 “那去那里做什么?”唐若涵有些不理解,又像是想起什么道:“而且不是还有人追杀咱们吗?出去好危险……” 陶笛儿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追杀的事儿,回想起当时之凶险狼狈,到现在也不由心惊,“恩……现在已经没有人追杀了。”陶笛儿撒了个小谎,继续道:“而且是我一个人去,你不能去。” 她去苗疆一方面是想探寻唐门的真相,一方面也是当初许诺了谢文笛,她不想失信。此时带着毫无武功的唐若涵,显然是太危险了,所以她打算一个人去。 “不行!”身子一紧,已经被对方孩子气的抱紧,唐若涵声音有几分焦急,“好不容易你才回来,不能走!刚刚你还答应过的,永远不离开!” 陶笛儿心中也有些不舍,摸了摸唐若涵的头,看着对方委屈的样子心疼。好吧好吧,她就是彻底的萌正太了,她栽了!“我这不是离开,马上就会回来的。” “马上?多久?一个时辰?”唐若涵不上当。 “……估计两个月?”陶笛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不行,一炷香都不行!” “……” 自从那天以后,唐若涵似乎是盯紧了陶笛儿,就算是一时不在也会让小麻团盯梢,务必保证陶笛儿不会走了。而楚江凝似乎是和白自筠深谈了一番,对陶笛儿眼中虽然还有爱慕之意,但却已经明白眼前之人已经恢复到忘记自己的状态。 眼看着身体已经恢复好了,陶笛儿每日搜集谷中草药毒蛇和唐若涵炼药之余,也终于决定妥协—— “好了,一起去苗疆吧。”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唐若涵一声欢呼就扑了过来,同时扑过来的还有一团白影。 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个身影,楚江凝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但下一秒却又重新勾起了唇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初入苗疆 苗疆十万大山。 不要误解,这不是玄幻,以上只是一个地名。 陶笛儿看着绵延不断的苍翠,层层叠叠在云霭中看不清楚,觉得这个名字起得真是贴切。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开始她还有经历和唐若涵或是楚江凝说上两句话,或者是停步观察一下没见过的花草,然而现在除了沉默的走路声,已经没有了声音。 穿行在完全不同于北方森林的树林中,有种静谧之感。这树林似乎万年也没有人类造访过一般,沉默的窥视着如今的几位闯入者。 “娘子,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会儿吧。”不知又走了多久,拉着陶笛儿的人一停,回过头来征询陶笛儿意见。陶笛儿早已经感到腿上的肌肉酸疼,一直在咬牙坚持,如今在唐若涵松口,立刻就要坐下。然而身后被人一托,却是楚江凝。 “别坐在这里,容易腿抽筋。” 陶笛儿一顿,连忙道谢。唐若涵孩子气的哼了一声,将陶笛儿拽到自己身边,瞪了楚江凝一眼。那样子就像是护食的小动物。 陶笛儿顿时有些头疼了,楚江凝和自己两人一起来虽然有些别扭,但无疑是最能保证安全的办法。况且楚江凝说自己是“奉师命调查峨眉青城一事”,陶笛儿也不能拦着人家不让他走。但是自从唐若涵恢复记忆之后,似乎对楚江凝总有种孩子气的敌意,让陶笛儿心中很愧疚。 “你们先休息,我去找些水来。”楚江凝身形如叶翩飞,似乎是看出了陶笛儿的为难,去找水源了。他身有武功,的确是三人中目前最轻松的。 陶笛儿擦了把汗,敲了敲已经有些僵硬的腿,坐了下来。然而下一刻腿却被唐若涵抬到了他的膝上,“娘子,我帮你揉揉啊。” 唐若涵小狗般眨巴着眼睛,讨好的替陶笛儿按摩小腿,然后脸上一红道:“娘子,我以前轻功比他好多了……也比他好看……所以你别看他了!”说着嘴巴一嘟,有些气鼓鼓的。 陶笛儿顿时莞尔,劳累也忘了一半,玩笑之心顿起,“若涵吃醋啦?” “……没、没有。”唐若涵这次连耳朵尖都红了。 陶笛儿嘿嘿笑了两声,见好就收。等腿好一些之后,反过来给唐若涵按摩。虽然唐若涵比陶笛儿体力好一些,但毕竟是失了武功的,腿也有些僵硬了。 “娘子,这林子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啊?”唐若涵四处望着,有些无聊。 “……”这个陶笛儿倒真是说不准了,这两天也是在楚江凝的指引下才到了这里。看着远处茫茫的大山,给人一种浩渺空灵之感。人都说苗疆神秘,恐怕也是由这样的景致风貌决定的吧。她胡乱想着,突然觉得脚腕上有什么东西凉凉滑滑的。 低头一看,不由惊呼道:“小金?” 一只细小如同金线的小蛇,两寸来长,头部上方是银色的,正吐着信子盘绕在自己脚腕上,像是要做一个脚环一般。自从学毒之来,陶笛儿对这类毒虫已经免疫了,感觉和小猫小狗差不多。 眼前的小东西正是当日和唐若涵成亲时所见的那只吓得自己崩溃的蛇。陶笛儿一边感叹着物是人非,一边伸出手指想去碰那只蛇。 然而耳边却传来唐若涵急促的警告声:“娘子不要!” 陶笛儿手上动作一顿,却见那一团刚刚还温顺的脚环突然暴起,接着就咬上了自己手指。 没有传说中的剧痛,陶笛儿在那一秒就感到了一股麻木。接着整个手指就已经诡异的肿了起来,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青紫之色。 唐若涵本是四处打量,回头发现陶笛儿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连忙抽出匕首将那小蛇一刀斩断,接着反手用匕首挑开了陶笛儿手指,一股黑臭的血喷落于地,所渐到的草木立刻枯黄下去。 “怎么回事?”取水回来的楚江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陶笛儿已经感觉有些昏迷了,然而接着就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含入了一个温暖的口腔。 迷茫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楚江凝? 唐若涵看着给陶笛儿吸毒的楚江凝,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握,眼中闪过了一丝寒意。然而转而看到陶笛儿已经涣散的瞳孔,还是一把将楚江凝推开。 “你……!”楚江凝刚刚说话,就见唐若涵撇过来一个什么东西,下意识一把接住。 “不想死就吃了。”唐若涵没空再看他,而是回头来到那小蛇的尸体上,接着拿出匕首一刀将蛇挑开,接着将一枚蛇胆取出喂陶笛儿服下。 楚江凝看着眼前凝眉肃颜的唐若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将那药丸吃了下去。 陶笛儿一直保有听觉,突然口中被含入一个腥臭的苦苦的东西,直觉上想往外吐,却听到唐若涵的声音:“娘子乖,把这个吃下去就好了。” 陶笛儿感到一阵幻觉,不然唐若涵的声音怎么会变得这么低沉成熟? 吃下了蛇胆之后,陶笛儿手上的青紫没有再继续蔓延。休息了半刻之后,便睁开了眼睛。然而看到那小小的蛇尸,仍是觉得惊恐万分。 “这是怎么回事?”陶笛儿看向唐若涵,眼中还有一丝不确定,刚刚和她说话的真的是唐若涵? 然而唐若涵此刻却嘴一扁,样子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把抱住陶笛儿,“娘子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听到与往日无异的声音,陶笛儿心中的疑惑才一点点消散,随即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过敏了。 记忆中还记得楚江凝给自己吸毒血,不由惊得一身冷汗的去看,却见楚江凝正在一侧盘算,眼睛还没有睁开,脸色有些苍白。 “他怎么样了?”陶笛儿忍不住问道。明明是答应了真正的陶笛儿照顾他,没想到却让他涉险。 唐若涵看到陶笛儿目光关切的看着楚江凝,眼神不由一寒,但在陶笛儿看过来之时又恢复了平常,摇摇头道:“没事,他已经服过了解毒丸了。” “解毒丸?”陶笛儿有些怀疑,那蛇明明是唐家独门的金银环蛇,毒性猛烈,凡中毒之人绝难活过片刻。何时有了解毒丸? 见陶笛儿疑惑,唐若涵连忙解释道:“这是白叔叔给的,说是能解百毒。”听唐若涵搬出了白自筠,陶笛儿才松了口气。也对,白自筠是神医,没准就能解了呢。陶笛儿只顾得相信白自筠,却未想到若真是有解毒丸,唐若涵又怎么会不给她而给楚江凝呢。 “娘子你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唐若涵小心翼翼问道。 陶笛儿动了下手指,发现手指还是肿着的,但麻木的感觉已经好多了,知道是毒性缓和的结果,摇了摇头。“没事了,不过这蛇不是小金吗?” 陶笛儿还是疑惑,金银环蛇虽然毒性猛烈,但却通人性,唐门一共有五只,就算不是小金应该也不会咬她啊。 唐若涵摇了摇头,“不是,这只蛇不是咱家的。”唐若涵边说边挖了一个深坑,接着电气火折子将那蛇尸烧掉,接着掩埋入土。 陶笛儿见对方这么做不由诧异,唐若涵埋完了蛇尸,才好像是松了口气般坐了下来。“金银环蛇本就是源自苗疆,当初是唐门先辈将这种蛇带出去的。但外面的气候似乎不适合这种蛇生活,所以唐门也仅仅有五只而已。” “那为什么要把蛇埋起来?” “若是不埋起来,它的尸体会吸引来其他蛇类。”还会吸引来守蛇人…… 陶笛儿听到还有其他蛇,不由一个哆嗦,“那咱们赶紧走,等楚大哥调息完就走。”话音刚落,楚江凝眼睛就已经睁开。 “怎么样?”陶笛儿立刻关切问道。 楚江凝刚刚就已经听到两人对话,此刻睁开眼更是不留声色的打量了唐若涵一眼,才答道:“无事。”然而人站起的一刻,身子却毫无预警的向旁边一歪。 陶笛儿不由惊慌,但却听楚江凝道:“此处不是长留之地,先走再说。”他体内已经感到一股气息紊乱,扎的五脏六腑极疼,然而却执意要走。陶笛儿和唐若涵忤逆不得,只得一边一个扶着他走。 只是陶笛儿刚刚迈出一步,突然被楚江凝往后一拉—— 毫无预警的黑影闪过,定在了刚刚陶笛儿本应落脚之处。是一只竹箭! “谁!”楚江凝声音凌厉,整个人如同出鞘之剑,陶笛儿被楚江凝向身后一推,被唐若涵握住了手。 唐若涵眼睛也直视着林中的一个角落,但没有说话。 “再不出来就不客气了!”楚江凝气势凌厉,拔剑出鞘。然而那林中微微一阵悉悉索索,接着,一个小孩儿的头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小的孩子,大概五六岁,手中还拿着竹箭筒,黑黎黎的眼睛盯着陶笛儿三人,带着一丝天然纯真。一身民族服装表明他是这山中的原住民。 陶笛儿见是小孩子,不免有些担心,暗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这么危险的树林,然而下一秒,那孩子突然举起小弓箭,向唐若涵的方向又是一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神奇指环 剑光落处,那竹箭被打断。 陶笛儿提住的气才松了下来。只见楚江凝身影一动,回来时已经将那小孩儿提着衣领拎了过来。那小孩儿一双大大的眼珠儿在眼眶中转来转去,但身子却僵硬不动,陶笛儿这才明白他是被点穴了。 刚刚运气似乎有些勉力,楚江凝身子一晃,陶笛儿连忙将人扶住,搀着他到一侧休息。回来看着那小孩儿,还是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害怕。 见他再三意图不轨,陶笛儿语气有些生硬,她问小孩:“你是谁?为什么要用竹箭射我们?” 孩子像是没听到,看了眼唐若涵,又看了眼被丢弃在地上的弓箭,样子颇有些意犹未尽。陶笛儿不由苦笑,又问了两遍,比如“你叫什么”“你是从哪儿来的”,但都没有回应。 楚江凝在一边调养生息,一会儿睁开眼睛看了眼毫无成果的陶笛儿,才道:“也许他不通汉语。”接着话音一变,再开口时却是陶笛儿听不懂的语言了。 楚江凝声音本就温润好听,说上这种软糯的语言更加显得柔和,他刚说了两句,没想到那孩子有了反应。 “*)……%……¥¥#” 陶笛儿一喜,立刻问楚江凝对方说了什么,但楚江凝脸上却腾起一丝复杂之意,接着又问了两句什么。那孩子眨眨眼睛,说了一句。 “他说什么?” “他说,他是这儿的守蛇人,要咱们放开他。”楚江凝表情有几分疑惑,看了唐若涵一眼。 也许是女人联想力比较丰富的原因,陶笛儿听到“守蛇人”三个字,就不禁眉头一蹙。守蛇?难道是那只金银环蛇?这孩子是因为唐若涵杀了蛇所以才射箭的? 虽然知道这孩子对自己还存着杀意,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道:“那不如就放了他吧。” 楚江凝看了陶笛儿一眼,点了点头,接着就解开了那孩子的穴道。孩子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的动了动手脚,发现能动了,立刻上前捡起了自己的小弓箭。然后回过头来,又不死心的瞄准了唐若涵…… 然而这一次他似乎有一些犹豫,看了楚江凝一眼,又看了陶笛儿一眼,似乎是知道两人没有恶意的,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他说,让咱们两个跟他走。”楚江凝听后,才皱着眉向陶笛儿说道。 “走?那若涵呢?” 楚江凝回头又和小孩儿说了几句,翻译道:“他说唐公子杀了蛇,不能和他一起走。蛇神会来找他,跟着他会死。” “娘子……”唐若涵有些害怕的握住了陶笛儿手。 陶笛儿听到话一愣,但手却下意识的回握住唐若涵的手,“没事。” 那小孩儿看到陶笛儿的动作,皱了下眉,接着对楚江凝比比划划说了两句,但声音已经急促了。 “他说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算蛇神不来,部落里其他族人来了也会杀人祭神的。” “不可能!”陶笛儿将唐若涵挡在身后,感觉心中怒火直烧。什么莫名其妙的蛇神还有祭神啊?他们不过是自我防卫而已…… 楚江凝跟那小孩又说了两句,那小孩看了陶笛儿一眼,似乎是看出她意思坚定,不由皱了皱眉。最后才沉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就走。这一次陶笛儿倒是明白了,对方是让她们跟着他走。 可以相信吗? 陶笛儿忍不住看向楚江凝,楚江凝想了一刻,点了点头。陶笛儿这才拉起唐若涵,一行三人跟着那孩子走。 那小孩儿领的路线很奇怪,有的时候直行,有的时候还要绕圈,累得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个人脸色都白了。楚江凝因为吸毒血也十分虚弱,但比起陶笛儿已经好太多了。 “笛儿,上来。”微微弯下身子,楚江凝低声道。陶笛儿刚刚清了毒,眼下还有些晕,经过这么一走,更是觉得要虚脱了。 唐若涵咬了咬唇,一边讨厌楚江凝,一边又舍不得陶笛儿吃苦,最后只得道:“娘子你就让他背吧。”陶笛儿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被楚江凝背了起来。前面的小孩儿不知是不是走惯了这种路,连大气儿也不喘,回头直直看着三人,好像是等待。 楚江凝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了句谢谢。 那小孩儿黑黑的脸上一红,接着扭过头去继续走。但这一次似乎是照顾到了几人的速度,慢了许多。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前面隐隐听到了水声。 几个人刚刚因为事变到现在也没有沾水米,此刻顿时感到喉中干渴起来。 众人忍不住脚步加快,接着眼前的绿色渐渐淡去,拨开眼前的树丛,一股清新的水汽传来,眼前豁然开朗。 日光之下,那小小的瀑布不过七八米高,溅下的水花颗颗晶莹如露,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对绿色已经视觉疲劳的几人顿时觉得心中一轻。 那小孩回头对楚江凝叽叽咕咕说了句什么,接着指了指几人,又指了下水。 “他让我们下水,除掉蛇的味道。” 此刻也许是感受到小孩儿已经没了恶意,陶笛儿松了口气。几人对视一眼,决定按对方说的做。毕竟他们来苗疆也要与各族部落打交道,这个时候还是别犯人家忌讳比较好。 商量之后,楚江凝和唐若涵到和小孩儿到另一侧,陶笛儿在这一侧沐浴。 也许是女孩子都比较爱干净,陶笛儿浸入水中的那一刻,便舒服的叹了口气。水流缓缓而过,清澈透底。陶笛儿一边沐浴,感觉身体放松了许多。 手指有些笨拙的拂过水面,陶笛儿看着自己的猪蹄儿微微一笑。此刻手上那紫色的指环已经有些紧了,陶笛儿将那指环拔了下来。 指环晶莹透彻,陶笛儿忍不住照着日光去看,然而就在此刻,陶笛儿突然觉得指环似乎有什么变化—— 变红了。 如同血玉一般厚重细腻的颜色,陶笛儿不由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并不是幻觉,陶笛儿看着那枚古怪的指环,忍不住将它重新套回了刚刚受伤的手指,却看到刚刚还肿得像是猪蹄儿的手指,此刻却开始恢复了。 陶笛儿眼睛不眨一下,一直看到自己的手指恢复到平时状态。忍不住握了握,灵活度也恢复了。 不但如此,陶笛儿感觉自己身体似乎也轻盈了许多,一种许久未有的热气在自己身体内盘转…… 内功?! 陶笛儿瞳孔一缩,但刚刚那一瞬的感觉却绝对错不了。她不是因为走火入魔不能再修习内功了吗?为什么会…… 陶笛儿一喜,连忙打算起身去穿衣服。这指环实在是奇怪,怎么感觉跟自己开挂了似的?难道真的是上一次做完了梦后,陶夫人就一直在保佑自己? 陶笛儿乱七八糟想着,鼻间闻到了一股极其好闻的味道。等她穿好了中衣,感到味道更加浓重了些……接着眼皮一沉,就这么昏了过去。 树丛中,走出了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男人。为首的一个满头银发,目光清亮如电。看了眼身边五六岁的小孩儿,问了一句什么。 小孩儿点了点头,接着指了指陶笛儿的手。然后下一秒却愣住了! 陶笛儿的手上洁白如玉,细指纤纤,毫无伤口。众人都有些疑惑,但那老人看到陶笛儿手上指环之时却是一愣,接着整个人嘴里念叨一句“夏格尔”,一下子跪了下来。 那身边的人听到“夏格尔”三个字脸色一变,接着也马上跪了下来…… *** 陶笛儿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草屋之中,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头磕上了上面的柱子。 她咬着牙呲牙裂嘴,却感到一个小小的手伸到了自己头顶,帮自己按着痛处,回头一看,正是那个用竹箭想伤害几人的小孩儿。 陶笛儿瞳孔一缩,急忙问道:“若涵……我是说和我一起来的两个人呢?” 那小孩儿懵懂的看着陶笛儿,接着蹬着小腿儿下了床,接着捧着一只碗递给陶笛儿。陶笛儿心中烦乱,却不忍心和小孩儿生气,将碗接过来,接着比划—— 指指自己,又指指身边,然后比划了一个疑惑的手势。 这次小孩儿似乎是明白陶笛儿要找身边的人了,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陶笛儿顿时傻眼,知道他们俩交流是肯定不可能了。但看着目前情况却是这孩子趁着几个人在沐浴的时候,叫人将他们迷晕了。 古代山民凶悍,尤其是这种穷山恶水又风俗神秘的地方,更是步步凶险。 陶笛儿想起唐若涵和楚江凝便有些紧张,暗想两人可别出什么意外。咬咬牙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要往外走,然而衣角一紧,却是被那孩子拽住了。 “放手!”她不伤害对方不代表就是原谅了这个孩子。想到这孩子带人将几个人抓过来,陶笛儿心里就难受的要命。楚江凝还好些,但以唐若涵的心智,万一若是出了什么事儿…… 祝各位姑娘情人节快乐,祝像我一样还单身的姑娘们快乐~送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夷族圣女 陶笛儿迫不及待的想冲出屋子,然而刚刚踏出门口一步,突然就感到面前一阵寒光闪过,从自己鼻尖上划过! “…¥%#*”那身后的孩子此刻也追上来了,一边把吓得冷汗直流的陶笛儿拉进去,一边冲着门口之人喊了句什么。陶笛儿从中听到了“夏格尔”三个字。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陶笛儿才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黧黑的夷族青年,一双狭长的眼睛犀利的扫过自己,皱着浓眉似乎还有些不解。然而陶笛儿明显的感觉到当那小孩儿喊出“夏格尔”三个字的时候,他身上的杀意淡去了。 那青年又冷冷的看了陶笛儿一眼,才把那刚刚拔出的苗刀插回了腰间。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原因,这青年虽然不是很高,但腰肢很细,有一种说不出的爆发力,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凌厉的豹子,机警睿智。 那青年和小孩儿说了几句,陶笛儿听到他们的话中又好几次提到了“夏格尔”,并且那小孩儿还指了指自己。夷族青年似乎有些疑惑,两步走到了陶笛儿面前。 陶笛儿紧张的就想去摸腰间的药囊,但下一刻手已经被那青年捉住。手腕一阵剧痛,那青年似乎没意识到陶笛儿疼得呲牙,只自顾自看陶笛儿手上的指环。 “¥……¥@%?”明明软糯的口音,在青年口中就别是一番肃杀之气。陶笛儿从对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是在问自己这指环是哪里来的。 陶笛儿放慢了语气,先做了个让对方放手的动作。青年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甩开了陶笛儿的手。 “我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你们这有没有会官话的?”陶笛儿微微呼了口气,比划了一个语言不通的困惑表情。她将手上的指环取下来,那原本变得如同血玉的指环立刻又变成了紫色水晶一般的质地。 那小孩儿和青年眼睛不约而同同时睁大,让陶笛儿吃惊的是,那刚刚还敌意满满的青年竟一下子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 单手将腰间的苗刀解下,接着捧到了陶笛儿面前…… 这是什么情况? 陶笛儿眨了下眼睛,有些疑惑。青年神情很肃穆的说了句什么,额头碰到陶笛儿的鞋子,惊得她往后一躲。 “你你你,干什么?这样我折寿的啊……”陶笛儿哭笑不得,这样的转变让人真的无所适从。想上前扶起对方,却发现那青年执拗的钉在地上,又将手中的苗刀捧给陶笛儿。 “夏格尔。”他说。 陶笛儿一震,这一次她明白了。这一声“夏格尔”应该是称呼自己。 少数民族往往有自己信奉的神明,以青年和孩子恭敬的表现,莫非自己被看做神的化身或是使者? 陶笛儿按照自己的猜测,双手将苗刀接了过来。那青年显然松了口气的样子,接着又用额头碰触了一下陶笛儿的鞋子。陶笛儿这次费了很大力气没有躲开。 接过了那厚重的苗刀,陶笛儿微微理解了,这些人的确是把自己当做神使之类的了。 可她既没有展现什么神力,也不是出现在什么祭祀之所,更没有运用啥现代知识,怎么这些人就会认准自己了呢? 目光一扫,就见那小孩儿目有敬畏又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手上—— 指环! 陶笛儿眼睛顿时一亮! 此时脑中的记忆涌来,陶笛儿才想起昏迷前她意外发现戴着指环的那只中了毒的手意外恢复原状的情形。这只指环……应该就是他们眼中的“神使身份证”吧? 这个自然界总有许多超乎人想象的东西,比如穿越,比如有稀奇功能的物质。前者陶笛儿已经实践且相信,所以后者的接受也并不困难。然而不能用科学解释的问题,许多人更喜欢称之为“神迹”。眼看着身边两个恭敬的人,陶笛儿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但却清咳了一声,决定利用现有资源了。 将想找人的意思和青年比划了一下,那青年比小孩儿理解的快得多,恭敬的低头说道:“#……%#……” “什么意思?”陶笛儿挫败。 “他说,你要找的那两个人因为杀了神龙,所以要处死刑。”一个清脆的声音插进来,陶笛儿转头一看,就见一个水灵灵的夷族小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青年皱眉低斥了那少女一句,少女才脸色一正,接着学着刚刚青年的动作,盈盈跪倒,“阿果拜见夏格尔。” 陶笛儿在几人惊讶目光下上前一把将少女拽了起来,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一古脑问道:“处死?他们在哪儿?神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那少女一愣,听陶笛儿一连串的问题顿时忍不住笑了,一扬下巴,“夏格尔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陶笛儿见对方神色,才慢慢镇定下来。若真是要处刑,这种少数民族肯定会挑选日子找一个祭祀的时候,绝不可能这么仓促,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稳住。 然而想到连楚江凝和唐若涵这样身怀武功和奇毒的人都着了道,陶笛儿心中还是有些惊恐。 “夏格尔,您在想什么?”少女似乎有些好奇,目光盈盈的看着陶笛儿。 “阿果!*%¥(!”那青年似乎听出少女的语气有些随意,又呵斥了一声。那少女吐了吐舌头,然后表情恭谨的对陶笛儿说:“夏格尔,您有什么问题赶紧吩咐我们吧。不然哥哥要生气了。” 陶笛儿此刻才注意到少女的容貌和那青年有三分相像,然而青年很黑,又有一种肃杀英挺之气,才让人有些认不出来两人血缘关系。消化了一下目前的信息,陶笛儿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叫我夏格尔,夏格尔是什么?” 少女一呆,然而看陶笛儿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才呐呐道:“夏格尔就是圣女啊。您……”疑惑的看了眼陶笛儿,接着回头和那青年说了几句。 青年飞快的打量了陶笛儿一眼,接着沉声说了一句什么。少女回过头说:“哥哥说您就是夏格尔。可是您不是应该在千嶂宫吗?” 听到这个还算熟悉的名字,陶笛儿忍不住身子一震。 圣女?千嶂宫? “为什么圣女要在千嶂宫?”陶笛儿忍不住问道。没想到千嶂宫竟然还和夷族内部有关系?如果千嶂宫真的能掌握什么所谓的夷族圣女,那么想必凭着夷族的纯粹信仰,掌握整个苗疆不是难事。 听完少女的解释,陶笛儿还有些晕。就少女所说,二十年前,夷族圣女本不是在千嶂宫的,可后来不知为何有外族人觊觎圣女,所以圣女的哥哥为了保护她,和教众一起建立了千嶂宫。可后来圣女还是死去了,不过圣女临死前神选出了小圣女。小圣女一直在千嶂宫,还没有在教众中露过面。 “您带着神选指环,就是新任圣女啊。”少女最后一句话差点把陶笛儿劈晕。 她活了这么多年,不管是真正陶笛儿的记忆还是自己的,都和千嶂宫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怎么会是一直养在千嶂宫的小圣女? 以这个说法,那个一见面就想杀她的白秀倒是可能得多!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是什么神选指环?”看着手中紫色的指环,陶笛儿疑惑。 “听塞黑说您被神龙咬了之后身体无碍,这世上只有神使指环才能办到。而且这指环只有圣女带着才会有此功效。这些也是听长老爷爷说的,您都……不知道吗?”少女兴致勃勃的解释,末了还有些好奇的看了陶笛儿一眼。暗想千嶂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这些都不告诉圣女? 陶笛儿这才明白对方口中的“神龙”就是金银环蛇,接着又开始消化后半句话。看来这指环的功效就是解毒,而且旁人不能带。 可这枚指环是陶笛儿娘亲留下来的,也就是说能带指环=上代圣女=陶笛儿娘亲? 得出这个结论的陶笛儿很崩溃,从来没想到自己身上还能有少数民族血统。而刚刚少女所说的什么“圣女死去,小圣女一直在千嶂宫”,其中隐情恐怕还是要问问谢文笛才能清楚。 陶笛儿敷衍的恩了一声,随即问道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个……我带来的两个人,他们……” 少女眉头一拧,道:“您是说杀了神龙的那两个人?”陶笛儿连忙点头。 少女回头征询般看了青年一眼,说了句什么,看样子是请示,见青年点头,才回头道:“圣女不用担心,这些冒犯神龙的人我们会处置的。” ! “别别别,他们是我朋友!”陶笛儿连忙道。 少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圣女的朋友?圣女的朋友怎么会伤害神龙?”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那条蛇……呃,神龙要咬我。” “可是圣女被咬了也不会有事啊!”少女更疑惑。陶笛儿心中苦笑,你是知道,可是我们不知道啊。 “……总之有没有办法能放过他们两个?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虚不受补 少女阿果听陶笛儿说让她放了两人,不由一皱眉,接着转头对着那青年说了两句,青年似乎也有些疑惑,看了陶笛儿一眼转身出去了。陶笛儿忙问阿果是怎么回事,可是对方要放人了。 阿果摇了摇头,说:“杀死神龙是重罪,不过他们是夏格尔的朋友,所以要去问一问神龙谷的神龙使才好。” 神龙使?我还青龙使呢!当是韦小宝吧?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阿果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个嘛,大概来回要一天一夜。”此话一出陶笛儿不由窘住,想咱现代人旅游往往是左准备右准备,大包套小包,而那青年居然一个人一把刀说走就走? 魄力……真的是魄力啊…… 似乎是看出陶笛儿脸上的惊讶赞赏之意,阿果抿唇一笑:“我哥哥可是下一任的族长,怎么样,厉害吧?” 陶笛儿忍不住点了点头,又问:“那他回来之前……” “我哥哥回来之前,那两个人当然没事啦,现在只是在寨子后面的石窟里面……”阿果看了陶笛儿一眼又已有所指道:“可是有很多人看守的。” 陶笛儿微微松了口气,暂时没事就好。等自己打听好了如何过去,大不了用迷魂散把这些人暂时迷倒就是……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对方看在自己是“夏格尔”的身份上卖自己一个面子,如此不撕破脸皮,将来也好在人家的地盘上办事。 少女似乎很少遇到一起说话的玩伴,加上陶笛儿若有似无的讨好,立刻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个底儿掉。 眼前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夷族的一处山寨,叫做左家寨。苗疆除了夷族之外,还有其他类如苗壮白等民族,但更多都在十万大山的另一侧,与夷族通常是井水不犯河水。左家寨与最近的山寨大概有两天的路程,倒不是路远,只是比较难走。 山寨的后面是一个山谷,叫做神龙谷,神龙谷中产有金银环蛇,但在当地人口中则被称为神蛇。山谷世代有人把守,阿果的哥哥就是去神龙谷询问对方如何处置唐若涵两人。 “那这山谷离这里这么近,难道蛇……我是说神龙不会伤害寨子里的人吗?”陶笛儿听后忍不住皱眉。 阿果眼睛立刻睁大,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神龙式通灵的,我们虔诚的人自然不会受罚,只有有罪孽的人才会被咬。”陶笛儿忍不住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这个意思是,自己是有罪的? 其实古代信仰毒蛇的少数民族有很多,可能是出于对毒液的神秘崇拜,就连汉族的龙也是蛇身,而远古神话中的伏羲女娲也是半人半蛇的造型,这一点陶笛儿倒是能理解。 “那夏格尔和这个神龙哪一个比较重要?”陶笛儿必须先搞清楚自己现在是为谁做代言,人家不会把自己当做蛇女了吧? 阿果已经了解了眼前“圣女”知识的贫乏,见怪不怪的解释道:“神龙是夏格神的坐骑,夏格尔是神的爱女,世代守护夷族众部。” 陶笛儿唔了一声,原来这蛇是“自己家”的坐骑啊,看来自己救人还是有把握的?陶笛儿心中微微一定,下一秒肚子却开始咕咕响了起来。 阿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陶笛儿顿时红了脸。 “夏格尔可是饿了?不要着急,等晚上还要有专门迎接您的宴会呢。全寨子的人都会参加。对了,您现在先垫一些水果?”说着阿果和那小孩儿说了一句什么,小孩儿撒开小短腿儿跑了出去,接着一会儿捧着一个盘子过来了。 盘子中是一种陶笛儿没见过的水果,有些像葡萄,但却是鲜红色,而且皮又有些像是荔枝的外皮。阿果见陶笛儿面有不解,笑着捡了一粒扒开,露出了莹白色的果肉,接着伸手摆到了陶笛儿嘴边。 陶笛儿盛情难却,只得吞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混着果味的甘甜憨美,沁入心脾。 “这是什么果子?”陶笛儿吃着,忍不住问道。寻思着这一次回去一定要带一些这果子的种子,回去种一大堆卖了肯定能够再重新建一个唐门。反正她是想开了,等解决了谢文笛的事儿,她就带着绵羊好好过日子,如今是事先为将来的物质生活做考虑。 阿果看着陶笛儿吃水果,眼中笑意甜甜,却没有回答,只是说:“喜欢的话还有很多,不过这水果不能多吃,会伤身体的。”她话音一落,陶笛儿伸手去抓果子的手顿时一僵。 “……什么伤身体?” 阿果见陶笛儿一副如林大敌的模样,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会上火,汉人有一句话叫做虚不受补,就是这个道理。” 虚不受补?陶笛儿敏感的听到了这个词。不过这“补”是从何而来? “这不过是一种水果吧?难道很滋补?” 阿果脸上的笑容一顿,但马上脸红了起来,抿了抿嘴道:“我我不过是随便学的汉语啦,用错了……” 陶笛儿不由笑了出来,看着阿果神情,知道对方大概是想说这果子吃多了会上火之类的吧,顿时安下心来,嘴馋的又吃了几个。 “呐,你们也吃啊?”陶笛儿看盘子里的水果还多,两个人又只看着她一个人吃,不免别扭。 阿果连忙摇了摇头,目光从果子上一瞟而过,道:“这果子是我们平时都吃多了的,夏格尔自己用就好。”那小孩儿盯着那盘子似乎有些好奇,却被阿果说了一声什么,小孩儿看了陶笛儿一眼,吐了吐舌头转身出去了。 “他是谁家的孩子?还是你弟弟?”对于对方的“欺骗”,陶笛儿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但她还是抵挡不了小正太的魅力,忍不住问道。 阿果看着小孩儿的方向,笑道:“那是阿爹啊。” 陶笛儿眼睛顿时睁大! “什什什么?阿爹?!!”是自己理解错误了,还是对方的语言和自己不是一个意思? 阿果点了点头,肯定道:“阿爹是现任的族长。”目光盈澈,认真的很。 “对不起,你的意思是,他是你的父亲?我是说生了你和你哥哥的人?也不是……额……”陶笛儿脑子乱乱的,都被这个爆炸的消息镇住了,嘴里也词不达意。 阿果见她囧囧有神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也不再逗她,直接道:“夏格尔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这都是夏格神的神力啊。只要是当上一族族长的人,都要到蛊神谷去对神宣誓,种蛊以示忠诚。蛊虫会影响饲主,最后返老还童。我阿爹都已经七十多了……” 陶笛儿想起刚刚那孩子的稚嫩模样,配上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顿时如遭雷劈! 天啊,亏她还以为对方是小孩儿,奇怪对方一个人敢在这样危险的林子里走动,原来却已经比自己三个人加起来还大了。 “不过阿爹现在不怎么管寨子里的事儿了,都是哥哥在管。”阿果的神色微微一黯,陶笛儿从对方目光中可以看出,那一种蛊还是对族长的神经有影响的,也许族长现在很多时候已经接近了小孩儿了。 陶笛儿心中有些不忍,“那这种蛊还是谁都必须种吗?” “当然了,族长肯定要去蛊神谷的,不然夏格神会发怒的。” “发怒会怎么样?”陶笛儿好奇问道。 阿果显然打了个哆嗦,没想到身为神之爱女的夏格尔会问这种问题,脸色有些不好,磕磕巴巴道:“不知道,但是大长老说,夏格神要是发怒,天和地就会倒过来,洪水会泛滥,野兽会进寨子吃人,就连神龙也会惩罚我们。因为夏格神已经抛弃我们了。” 陶笛儿被对方眼中真实的惊惧震撼的一时无语。 “夏格啊!”阿果叹了口气,陶笛儿意识到对方这句大概相当于基督教徒的那声“上帝啊”,但面对对方的虔诚,却没有发笑的情绪。 “夏格尔您下一次可别再说这种话了,有您在,夏格神肯定不会抛弃我们的。等您入了蛊神谷,真的获得夏格神的赐福,您就会什么都想起来,保佑我们的。”虽然是同龄的女孩子,但阿果本质上对陶笛儿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敬畏的。 这像是一层淡淡的隔膜,将两人隔开。陶笛儿忍不住皱了皱眉。 “蛊神谷?为什么我要去那儿接受赐福?”话说不会是让自己也去种一只什么蛊虫吧?陶笛儿想起就开始脑补在唐门看到的各种蛊虫,肥肥腻腻的爬来爬去,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阿果笑了笑,“那我可不知道了,夏格尔可以去问大长老啊,大长老知道的最多了!不过不是现在啊,现在夏格尔应该好好休息了。” “我……”陶笛儿话还没说完,就见阿果对自己灿烂一笑,接着一只手在自己面前微微一晃…… 眼前一黑,陶笛儿就陷入了梦乡。迷离间想到,这迷魂散比起自己的来似乎也不差…… 阿果将陶笛儿扶到了床上,门口一响,那“小孩儿”又回来了,将陶笛儿吃剩的那盘奇异水果珍而重之的捧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夜晚篝火 晚上的时候,陶笛儿被阿果推着叫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被阿果和又冒出来的几个夷族女孩一直推到了一个小小的温泉。其中一个脸圆圆的女孩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几个女孩唧唧咯咯的伸手就来扒陶笛儿衣服。 陶笛儿不适应的后退一步,却整个人跌进了温泉! “夏格尔!”阿果忍不住叫了一声,连忙招呼人想将陶笛儿捞上来。 陶笛儿掉进水中之后,原本十分惊慌,吃了两口温泉水更觉得难受。然而一股温热之气却突然从她的丹田之中发出,接着整个人像是有什么力量牵引一般—— 陶笛儿鬼使神差的用手在水中向下一按,反作用力袭来,她竟从水中一下子跃了出来! 陶笛儿一惊之后心中便是狂喜!体内有些陌生的气息告诉她,她的武功似乎可以恢复了!运起唐门的轻功足下一点,她竟真的从水上飘过,稳稳的站到了地面上。 阿果等几个女孩完全没有见过轻功是什么样子,见陶笛儿踏水而来,顿时忍不住跪下,口中开始颂念。 陶笛儿还沉浸在自己武功恢复的惊喜中,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发现是真实的之后,不由笑了出来。 “怎么会……” “夏格尔你这是……?”也许是湿漉漉的某人一脸傻笑的模样实在和神女有差距,阿果还是回过神儿来,站起来担心的问了一句。 陶笛儿这才啊的一声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湿漉漉的样子也是一脸黑线。好说歹说让那几个姑娘都回避了,陶笛儿这才舒了口气,脱下衣服慢慢泡澡。 水汽晕染,陶笛儿不由想起了当日唐夜陵教给她的剑法。她换下的衣服就在旁边,陶笛儿从中将那柄匕首找了出来。 手中一动,便翻了七八个花样。 冰冷的黑刃与莹白如玉的肤色相称,十分漂亮。 记得当时唐夜陵这么做的时候,陶笛儿着实惊艳了良久。然而时间荏苒,陶笛儿才明白这不是什么技巧的问题,而是一种经历。 好比学飞的稚鸟,开始摔的次数多了,也就学会飞了。她这些年在刀剑下逃出的次数已多,眼力和定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再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了。 只是…… 陶笛儿叹了口气,将那匕首重新放了回去。 阿果等人留下的那身衣服是夷族特有的盛装,上面用手工绣着当地的花式。里衫是深蓝色,上绣银线。下面是六幅湘水的裙子,比阿果等人穿的要长很多。 外罩百花追蝶的短款外衫,再外面则是一层似纱非纱的东西,那样子就像是一层淡淡的薄纱,有一种流光般的色彩。后来唐若涵曾提起过,那层衣料其实是一种叫做棉雾的蛊吐出的丝。 穿好衣服后,陶笛儿发现那地上还有一把苗刀,便学着白天那青年的样子,将腰刀横插在腰后。 也许是夷族短款的装束,陶笛儿穿上这一身衣服后立刻显得干练飒爽起来,眉间英气不凡,把等候的阿果几人看得一呆。 几个女孩子唧唧咯咯的凑过来,推着陶笛儿来到了一个屋子。陶笛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好几只手压的坐了下来。那几个女孩彼此商量了一下,接着各种的银饰花朵开始往陶笛儿头上招呼。 “喂喂……等等啊……你们……”陶笛儿这次可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不知为何又联想到了在黑虎寨时,那几个给她打扮的中年妇女。 狠狠一个哆嗦! 好在这一次她不是被逼嫁人,而是给人家当“偶像”。陶笛儿认命的等几个人停了手,才刚刚站起来,便发觉自己脑袋上重了好几斤。 夷族喜银饰,各种形状、颜色、质地的银层叠有序,便组成一个个漂亮的银冠。这种银冠看着十分漂亮,但戴起来却是要命的。就如现在的陶笛儿,就感觉脖子都要疼掉了。 “现在……总可以了吧?”陶笛儿好脾气的问道。听阿果说今夜的宴会是给她举办的,而且是夏格尔“首次”在夷族寨子里的露面,重视程度不同反响。 她想着一会儿应该如何表现才能给这些人留下个好印象,顺便将唐若涵和楚江凝两个人就出来,却未看到那几个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女孩此刻却静了下来…… 眼前的盛装女子眸若春水,眼睫似羽,然而鼻梁小巧高挺,樱唇嫩薄,消瘦的下巴有两分倔强。明明不是多精致的容貌,此刻搭配在一起却让人移不开眼,有一种让人亲近的力量。 “夏格尔……”阿果呐呐叹了一声。 “啊?”陶笛儿下意识看了阿果一眼,眼神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阿果这才回过神儿来。 “现在应该出去了吗?”陶笛儿又问了一遍。 阿果收起刚刚的那份惊艳,才答道:“等一下,寨子里的铜鼓还没……”她话音还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厚重的鼓声。 鼓点沉重,声音有些回荡,带着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陶笛儿不知为何就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感,而周围几个嬉笑的女孩儿此刻也是一脸虔诚郑重之色。 陶笛儿听到身边的阿果说了一句,“夏格尔,大家在外面等着您。” 陶笛儿不由自主的迈出了一步,外面一片寂静。陶笛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踏了出去! 屋外,她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突然被一阵欢呼声吓得一震。 不知何时,她所在的竹屋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众人穿着夷族的盛装,围成了一个项链型的弧度。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周围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老人。 老人的旁边则是那个白天见过的“小男孩儿”,也就是寨子的族长。那小孩儿看了陶笛儿一眼,接着喊了一句“夏格尔”,顿时人如潮水一般,顷刻都跪了下来。 陶笛儿以前在现世听过,跪拜的最高礼节是三拜九叩,然而此刻看到这些人虔诚的行大跪拜礼,心中的震撼久久不平。 她自己理智告诉自己,她是不配的。以现代人无神论的价值观来想,她现在就是一个骗无知群众的可恶神棍。但冥冥中又有种力量让她堂而皇之的接受了这一礼节,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动作。 顿时,人潮中传出了一阵欢呼。 陶笛儿纳闷的看着自己的手,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动作。但看着众人脸上兴奋激动的神色,陶笛儿知道这一次没有做错。 那为首的老者从地上被人扶起来后,双手托着什么东西,一步步走到了陶笛儿面前。 陶笛儿仔细打量,发现对方手里捧着的是一个麦穗样的东西,一块奇形怪状的骨头,还有一把刀。陶笛儿自己已经有了一把匕首,又有了身后的苗刀,便随便捡了那个麦穗。 她拿起来的一瞬,众人又是一声欢呼。 陶笛儿这一次算是有些明白了。这些麦穗、骨头还有刀应该是代表着一些东西。麦穗应该是象征着丰收、庇佑,她选择了这个,所以众人认为是神佑的体现。 想到这儿陶笛儿顿时一囧,总觉得怪怪的,像是碰到了古代的“抓周”升级版。 老者很虔诚的又对陶笛儿磕了个头,接着站起来,喊了一句什么。声音不大,但整个场面立刻安静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陶笛儿顿时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么行动统一严格,看来要是真的来硬的,恐怕凶多吉少。 “夏格尔,()*…………¥¥……!”老者说了一句什么。 陶笛儿微笑一下,接着就感到阿果贴近了自己耳边,轻轻道:“大长老说,夏格尔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陶笛儿心中微微琢磨了一下,她不会说这里的语言,若是强行说些什么,恐怕效果不会好。加上作为神使,最应该做到的就是神秘…… 该怎么办呢? 陶笛儿眼睛不自主瞥到了某处,突然眼睛就是一亮! 众人注视下,就见那盛装的美丽女子慢慢迈着莲步,从楼梯慢慢下来,接着走到了一处—— 玉白的手指伸出,接着一抹金色就环在了她的手指上。 “神龙!”阿果第一个看出了是什么,率先惊叫了出来! 其他人此刻也反映了过来,回想起夏格神的坐骑就是神龙,又看到夏格尔和神龙如此亲近的模样,顿时一个个都敬服不已。 陶笛儿暗暗松了口气,刚刚她把一种蛇很讨厌的香料趁着下楼梯的功夫抹在了自己手上。加上自己有指环的缘故,将这躲在草丛中的金银环蛇捉了过来。 保持着微笑,陶笛儿一步步走到了族长面前。 那小孩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陶笛儿走进,接着陶笛儿说了两个字—— “夏格……” 那小孩儿眼中的火光顿时一现,众人也开始站起来欢呼起来。众人点起了更多的篝火,整个寨子一下子沸腾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桃花运旺 第二天早上,阿果进来的时候带给陶笛儿一个消息。 大长老要见她。 当然这是陶笛儿自己的说法,阿果的原话是“大长老请求拜见夏格尔。” 陶笛儿第一次看到老者的时候,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初唐家堡的管家唐忠老爷子。头发银白,一脸狐狸笑如出一辙,平增了两分亲切感。 阿果在旁边充当两个人的翻译。 “夏格尔这次来左家寨有什么圣训?”大长老直接开门见山。 陶笛儿微微笑了一下,才道:“只是路过,我是要……回千嶂宫。”犹豫了一下,陶笛儿选择还是不暴露身份。既然众人都认为夏格尔应该在千嶂宫,那她就将错就错好了。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夏格尔若是去千嶂宫,为什么会来左家寨?千嶂宫可是在西边啊。” “呵呵,主要难得出来,所以转一转。”陶笛儿撒谎不打草稿,眨眨眼睛笑道。心中却盘算着千嶂宫的大体方位。 “既然是这样,怪不得了。夏格尔在寨子里可还习惯?”少数民族虽然敬神,但并没有太多的阶级思想,陶笛儿的待遇也不过是比普通族人高一点而已,所以大长老有此一问。 陶笛儿点了点头,感激道:“已经很好了。不过……我有一事要拜托大长老。” 大长老胡子一颤,接着站了起来,“夏格尔有吩咐直接说就是,要说拜托实在是不敢当。” 陶笛儿连忙把人扶着坐下,脸上讨好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昨天被抓的那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所以……”目光期盼的望着老者,就差摆一摆身后的小尾巴了。 大长老看了陶笛儿一眼,有些为难的捋了捋胡子,“这……” “怎么样?他们不懂寨子的规矩,所以才会误杀了神龙,但念在是初犯,还是饶了他们吧?” 大长老眉头挤成一个川字,才道:“这不是我能说的算的,夏格尔既然开口,本来全寨的人都应该遵从,但是此事阿果她哥已经上报到了神龙使那里,就不是我们管的了。” 陶笛儿顿时愣住。 大长老看着陶笛儿,突然转了话题:“恕我老头子冒昧,夏格尔这一次出来,可是为了选阿柱?” “阿柱?”陶笛儿疑惑的重复一遍,看向了一直翻译的阿果,却见阿果的脸上出现了两抹可疑的红晕之色。 大长老呵呵笑了,下一句话差点把陶笛儿雷翻—— “按汉人的话说,就是找丈夫啊。” 饶是陶笛儿想好了众多说辞,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陶笛儿本想说自己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就是你们抓住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但是却听大长老咳嗽了两声,接着整个人像是睡了过去。 “喂?”陶笛儿凑过去一看,却发现老人真的睡过去了,不由疑惑的望向阿果。 “大长老年岁大了,很容易就这么睡过去。”阿果见怪不怪,打了个呼哨,接着进来几个中年人,将老人扶了出去。 陶笛儿还记得刚刚大长老那句“找丈夫”的话,便问起了阿果。阿果先是有些害羞,但还是跟陶笛儿解释了。 原来在夷族中,男女伴侣互称为“阿柱”,意思是“彼此的终生”。比起现代的婚姻制度,更像是西方的宗教婚姻,简单的就是一句话“许结不许离”。也就是说阿柱之间的婚姻关系是不可解除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终生契约。 “那为什么要问我?”陶笛儿有些好奇。在她的认识里,这些“圣女”之类的角色,不是应该一辈子不结婚吗? 阿果摇了摇头,“夏格尔当然要找阿柱啦,全夷族的男人都想当夏格尔的阿柱呢!” 陶笛儿忍不住一挑眉——全夷族? 呵,她的桃花运什么时候这么旺了!? “那也不见得非要找夷族的人啊,要是找汉族呢?”看着阿果有些羡慕又羞涩的小女孩儿样,陶笛儿恶趣味十足的开玩笑。 没想到阿果一听到陶笛儿这样说,脸色马上惨白起来,马上捂住了陶笛儿的嘴,惊恐道:“夏格尔不能说这样的话啊,夏格神会生气的!” “为什么?”陶笛儿一怔。 “夏格尔是夷族的瑰宝,怎么能嫁给夷族以外的人!”阿果脸色惨白,说得天经地义。“况且……” “况且什么?”看到小女孩儿难以启齿的样子,陶笛儿不由好奇心大起。 阿果扭捏的握了握裙角,才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夏格尔别生气。听说上一代夏格尔曾经遇到过汉族的男子,但是那个人是坏蛋,所以上代夏格尔的哥哥把那个男人杀了。” 陶笛儿闻言一怔。上一代的夏格尔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陶夫人。她的哥哥也就是谢文笛,谢文笛为了妹妹把一个汉族男子杀了? 陶笛儿皱眉想着,顿时有些混乱。 “夏格尔?”见陶笛儿神色沉重,阿果不由轻轻问了一句,自责自己果然不应该听那么多。 陶笛儿这才回过神儿来,问道:“那大长老为什么肯定我是出来找阿柱的?” 阿果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是自然了,夏格尔已经到了年龄嘛。本来今年要是夏格尔再不出来,等夏格尔从蛊神谷回来,各寨子的勇士也会去千嶂宫,给夏格尔遴选。” 陶笛儿脑中顿时出现了一幅壮观的画面——许多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骁勇青年站在一个广场上,然后一个尖嗓子的人喊道名号,对应的人就上来走一圈。自己老佛爷一般的坐在位子上,看到合适的就撂一张牌子…… 顿时一个哆嗦。 “夏格尔您怎么了?”阿果好奇的问道。 “没事没事……脑补伤人啊……”陶笛儿虚弱的揉了揉脑袋。 阿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来汉语博大精深,自己还有的学,但想起什么又兴致勃勃道:“夏格尔您觉得我哥哥怎么样?我哥哥可是左家寨最强的猎手哦!”说罢不忘调皮的挤挤眼睛。 陶笛儿差一点就喷出来。回想起那个看起来硬朗彪悍的夷族青年,再想起自家精致纯澈的小绵羊…… 两人根本是两个套路啊! 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陶笛儿苦笑道:“怎么会这么说?” 阿果见陶笛儿不感兴趣,有些沮丧垂下了头,“因为想让夏格尔留在寨子里啊。还有哥哥很喜欢夏格尔。” 陶笛儿瞪大眼睛,吼道:“什么?” “当然了,自从夏格尔被带到这间屋子,哥哥就一直在门外守着的。”阿果理所当然的说,咬了咬唇又不甘心的问了句:“夏格尔,我哥哥真的很优秀的,过两天狩猎,让他给你猎头熊瞎子好不好?” 陶笛儿连忙摇头,她如今人老了,可经受不起这刺激,连忙道:“不用不用,咱们讨论点别的?”说着就将话题岔开了。 阿果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能就此罢休。 “对了……阿果,那个你能帮我给我的朋友带个信儿吗?”陶笛儿已经决定尽快离开这个寨子了。什么招婚之类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 阿果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陶笛儿希望的眼神,还是迟缓的点了点头。 陶笛儿内心对女孩儿说了句抱歉,笑道:“你就和他们说,不要担心,会没事的。还有告诉他们,我很好。这两天一直都很开心。” 阿果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去。陶笛儿连忙叫住她,叮嘱道:“记住要原话说,不要忘记啊。” 阿果“恩”了一声,重复道:“夏格尔说不要担心,会没事的。还有夏格尔很好。这两天一直都很开心。” 陶笛儿呼了口气,双手合十说了一句谢谢。 阿果嘿嘿笑了两声,出了房门。心想夏格尔真好,人长得漂亮,而且脾气也好,还会拜托自己办事情。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阿果,夏格尔说什么了?”阿果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父亲。 “阿爹……”阿果叫了一声,兴致勃勃说:“夏格尔让我去给那两个人带个口信。” 小男孩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深思,让阿果将陶笛儿要带的话说给他听,听后停了一刻,才道:“阿果,依你看,夏格尔和那两个汉族男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阿果一愣,她没有见过汉族男子,汉话也是跟着千嶂宫的人学的,不由有些愣住。 小男孩儿也就是族长微微叹了口气,他是第一个见到夏格尔三人的人,他总觉得夏格尔对其中一个男子说不出的感觉…… “阿爹,您不是想说,夏格尔被那两个汉族男子骗了吧?”阿果见族长为难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愤愤不平起来。 “我也没有确定。”族长皱眉说道,但愿是他多心了。夏格尔绝对不可能嫁给汉族男子,否则…… 阿果却更加生气道:“哼……怪不得!刚刚跟夏格尔说让她找哥哥当阿柱,夏格尔不肯。一定是狡诈的汉族男人骗了夏格尔!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腰间的匕首一拔,阿果气势汹汹的就跑向了山洞方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是汉人 楚江凝看了看四周,感觉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力气。脑中电光闪过当时的情形,顿时皱起眉。 “笛儿?”他试着用内功,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 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楚江凝勉强能看到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试探问道:“唐公子?” “唔……”一声低低的声音,却让楚江凝微微松了口气。 唐若涵摇了摇还有些昏的脑袋,也一步步靠近了楚江凝。“楚大哥,咱们……怎么会在这儿?我娘子呢?”唐若涵随着陶笛儿称呼楚江凝“大哥”。 楚江凝斟酌一下,知道自己三人必定是被那个小男孩儿欺骗了,眼下只有笛儿不在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笛儿还不清楚,这里应该是那个孩子所在的夷族山寨。” 唐若涵听楚江凝说陶笛儿不在,顿时着急起来,站起身就想跑出去找人,然而刚刚动了两步,脚下却是一绊。 一股血腥的气味传来。 楚江凝一皱眉,将跌倒的唐若涵扶起来,接着探下身子,发现对方脚腕的位置,有一道极细极深的口子。 “……*%……¥”一句陌生的话传来,楚江凝一皱眉。 “他说什么?”唐若涵捂着伤口,问道。 “……他说不要乱动,这里面有机关。出不去。”楚江凝翻译了一下,接着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料。“有伤药吗?” “恩,在这里。”唐若涵将瓶子塞进了楚江凝手里。楚江凝简单的将伤口包好,重新回到了刚刚对方摔到的位置。 “刚刚是怎么回事还记得吗?”楚江凝心中想到陶笛儿不在身边,有些焦虑。但如今也只能按部就班,先逃出去才是真的。 唐若涵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暗色中凤眸闪过一丝光亮,嘴上却说:“不知道,只是好像是被绊倒了一样。”楚江凝一皱眉,接着凑近了刚刚对方摔倒的地面,眼睛一亮—— 贴近地面大概五公分的位置,有一道极细的透明丝线,上面还带着血滴。 楚江凝试探的伸出手碰了一下那丝线,手上顿时冒出了一条血线,不由冷汗直冒。若是刚刚唐若涵再用力一些,也许整个脚就会被锯掉了。 “怎么办?楚大哥,娘子还可能等着我们去救她呢……”唐若涵心急如焚,试图站起来,却被楚江凝又压着坐了回去。 “楚大哥?”唐若涵不解。 “……”楚江凝脸色有些阴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用担心,笛儿不会有事。” 唐若涵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一弯,口气却很疑惑道:“楚大哥你怎么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楚江凝闻言身子微微一震,却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睡一觉,会好的。” “我……”唐若涵刚刚说了一个字,就感到后脑一痛。 楚江凝脸上表情复杂,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她是他们的夏格尔,怎么会有事?” 唐若涵的睫毛微微一颤,却没有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突然亮了起来。接着一个清亮软糯的声音响起:“……¥……¥#” 楚江凝单手躲避着刺目的阳光,听到那声音的意思—— “起来,起来。” 一种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苗条娇小的身影走进来。 笛儿? 不对…… 楚江凝皱眉打量着眼前的夷族姑娘,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阿果发誓,她在寨子里生活了这么多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阿果就觉得心跳的厉害。 就像是阿爹和哥哥带她第一次去狩猎时的感觉,但比那种感觉更加雀跃。 阿果看着那一双琥珀色的温柔双眸,一时间忘记了说话。直到对方首先开口:“你是谁?” 阿果一愣,随即惊喜道:“你也是夷族人?你是哪个寨子的?” 楚江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见自己会说夷语,所以把自己当做夷族人了。看着眼前眼神清透的女孩,声音微微温和了一些,“我是谁不重要,你们抓回来的那个姑娘还好吗?” 明明知道以那人的身份在这里绝对不会吃亏,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阿果笑着点了点头,想到对方也是夷族人,不知为何脸上一红。“夏格尔很好啊,你是保护夏格尔的人吧?” 楚江凝心里苦笑,点了点头,原来无论在谁眼中,他都只是一个“保护”笛儿的人。 阿果稍微凑近了一些,才看到楚江凝旁边昏睡的唐若涵。 “啊!”阿果忍不住叫了一声。 昏迷中的唐若涵容颜英俊,比起楚江凝多了几分精致。逐渐褪去清稚的轮廓越发显得俊朗不凡。 “笛儿让你来找我们?”楚江凝问道。 阿果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温柔男人面前丢脸了,她尴尬的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她说什么?” 阿果刚刚张开嘴想说,突然又想起刚刚阿爹所说的。这两个男人是汉人,而且很可能骗了夏格尔的感情。她来这里本来是想为夏格尔讨回公道的啊! “我……”阿果心中一定,直直看向了楚江凝,“我不说,除非……” “除非什么?”楚江凝眉宇一抬,温柔的气势一变,眼神开始冰冷起来。 阿果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间的苗刀,警告道:“我告诉你啊,这周围都是看不见的蛊丝,要是不想受伤的话,就不要随便动。” 楚江凝看着对方有些惊慌却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另一个人—— 也是这样动作笨拙却倔强,带着一点小聪明。 “好,我不动,你说吧。” 阿果感到对方身上的冰冷气息一散,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望着那一双琥珀色如春水温柔的眼睛,她简直认为刚刚的杀气是一场梦。 阿果咽了口吐沫,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你和旁边那个人到底是夏格尔的什么人?” “如你所见,我是夏格尔的保护者。”楚江凝淡淡道。目光扫过昏迷的某人,顿了顿继续道:“他也一样。” “……那你们不是夏格尔的阿柱?”阿果小心翼翼问道,心里突然有种小小的紧张。 楚江凝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一字一句道:“汉人自然不可能当夏格尔的阿柱。姑娘你是开玩笑吗?” “你是汉人?”阿果没有意识到别的,反而忍不住问了一句。 楚江凝唇角微微抬起,然后点了点头,看到少女眼中明亮的火焰顿时熄灭了。 “那……那为什么夏格尔会找两个汉族人来保护她?”阿果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对方是汉人,感觉鼻子有些酸。 汉人,都应该是狡诈可恶的。为什么他…… “为什么不去问她?”楚江凝温和一笑,接着手伸了出去。阿果向后退了一步,却又忍住没动。 在楚江凝手就要碰到阿果头发时,阿果忍不住道:“停,有蛊丝!”楚江凝微微一笑,最前端的手指已经出现了一抹血丝。 “没事吧?”阿果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楚江凝摇了摇头,琥珀色的双瞳映出阿果担心的面容,“那要看这个有没有毒了。” “没有没有!”阿果连忙摇头,试着解释:“只是比其他线锋利罢了,只要用水擦了眼睛之后就可以看到……” 楚江凝看着慌乱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既然没事,不如姑娘告诉我,笛……夏格尔,让你传什么话给我们?” 阿果这才恩了一声,发觉自己和男子的距离过近,向后跳了一步,然后就见男子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我……夏格尔说,让你们不要担心,会没事的。还有夏格尔很好。这两天一直都很开心。” “这是她的原话?”楚江凝微微一皱眉,心里却忍不住欣喜。 阿果看着对方,总觉得对方一听到夏格尔整个人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给她一种感觉,酸酸的…… “恩,夏格尔让我这么告诉你。那个……他没事吧?”阿果掩饰住内心的奇怪感觉,指了指唐若涵。 “无事。”楚江凝答道。“只是刚醒的时候,被你所说的蛊丝伤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见阿果着急想要查看,楚江凝用语言止住。 阿果悻悻的用手捏了捏衣服角,哦了一声。“那话我传完了,我走了哦。” “可否……帮我带口信给夏格尔?” 阿果回头,考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什么?” “告诉她,我们一切也都好。这两天让她放心呆着。记住,原话告诉她。” 阿果点了点头,转身出山洞。在洞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真的是个奇怪的汉人,既然知道我们的语言和习俗,为什么还要杀神龙?” 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 阿果在山洞口狠狠跺了下脚,道:“我的名字叫阿果!” 光明掩去,又是一片黑暗。楚江凝坐在原地打坐,低声重复了一句:“阿果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血色疑惑 第二天夜里,阿果的哥哥从外面回来了。 陶笛儿是被一阵慌乱吵醒的,披上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却发现门口没有了一直“保护”她的人。陶笛儿看着外面的火把,心中一阵紧张…… 这是什么情况?要对小绵羊他们处刑还是自己的身份是假的,被他们发现了。 陶笛儿感到满嘴发苦,广场上烈火熊熊,映照着少数民族特有的各种木雕图腾,在火焰的照耀下显得狰狞异常。陶笛儿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想起了阿果带回来的口信。 两天……意思是说两天后楚江凝就有办法带三人出去了。那么,她要做到的就是撑过这两天! 睁开眼睛,陶笛儿眼中慢慢坚定起来。狠狠掐了一把有些无力的腿,陶笛儿弯腰走了下去。外面很乱,陶笛儿眼尖的看到了人群中一副白花花的胡子,正是大长老。 陶笛儿打量一下四周,发现没人顾及自己,便悄悄跟了过去。 大长老上了一间竹楼,陶笛儿也蹑手蹑脚爬了上去。 透过竹子的缝隙,陶笛儿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道,接着听到了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是谁受伤了? 陶笛儿有些疑惑,想再凑近一些,却听到里面的人叫了一声什么,接着一道暗色的光向她扑来。托了刚刚恢复武功的福,陶笛儿下意识足下轻点,避了过去。 脸颊旁一痛,伸手一擦,却是一道血丝。 里面的人此刻已经跑了出来,看到是陶笛儿也不由一愣。 陶笛儿听着那人问着她听不懂的问题,耸肩微微一笑。“叫阿果来吧。”她说。 阿果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但是脸色很苍白。看到陶笛儿和几人对峙的样子,更是情绪不稳,一下子哭了出来。 陶笛儿看了眼与自己对视的几人,将阿果搂了过来,拍了拍她的头。“怎么了?” “哥哥……哥哥……”阿果声音哽咽。她半夜被叫到了哥哥的房间,就发现哥哥身受重伤已经昏迷过去。 陶笛儿啊了一声,明白今晚的骚乱是怎么来的了。不过听阿果的形容,她哥哥应该是个极其厉害的人,怎么会在最熟悉的森林里受伤? 野兽?还是人? 陶笛儿脑中一闪,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忙想往里面走,却被那几个男子拦住。 “他们说什么?”陶笛儿回头有些焦急的问阿果。 阿果一呆,道:“他们说里面有巫医在,夏格尔不应该在这样肮脏的地方……”说到最后的时候,阿果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陶笛儿一皱眉,紧紧盯着眼前的几个人道:“你们没有权利阻止夏格尔该去哪里,不该去哪里。阿果,翻译给他们。” 阿果慌乱的点了点头,接着冲那几个男人说了几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让开了一条道路。陶笛儿连忙走进去,里面的大长老看到是她,微微一怔。 陶笛儿顾不得打招呼,视线落在了床上。 前天刚刚看过的青年此刻正皱眉无意识的躺在床上,自从进来之后,血腥味更加的浓重。陶笛儿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忍不住皱了皱眉。 “伤口,在哪里?”陶笛儿问了一句。 此刻,一直背对着陶笛儿的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转过了身子。陶笛儿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忍不住身子一震。 来人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瞳孔墨绿,像极了蛇类。脸色白如墙壁,低声说了一句:“*(%。” 这次不用陶笛儿吩咐,阿果便翻译道:“不知道,好像是中毒。” 中毒? 陶笛儿一怔,这和她的猜想完全不符。若这是一场意外的话,那么必然会有野兽的咬伤。若这是针对她和唐若涵几个人,那么也会有刀伤剑伤之类的。 可是毒? 陶笛儿忍不住凑近,伸手去拨开了青年的眼皮,接着手放在了对方脉搏处。 “出血口在哪里?”陶笛儿回头问那阴冷的男子,一时忘记了害怕。 男子阴沉的打量陶笛儿一会儿,嘴角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陶笛儿知机,连忙去检查青年的耳朵,果然发现一个细小的出血点。 那伤口细小,竟泛着一种淡淡的蔷薇色! 陶笛儿脚下一软,接着整个人忍不住跌坐下来。 “夏格尔?”屋内的几个人同时惊呼一声,陶笛儿感到一股冰冷的触感袭来,却是那个黑袍的男子将她扶了起来。 旁边的阿果担心的问道:“夏格尔您没事吧?” 陶笛儿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接着费力的指了指青年,声音有些不稳,“给他,喂一些蛋清。然后……阿果,你找几个人,跟我来一下。” 陶笛儿挣脱了那黑袍人的扶助,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内心却心乱如麻。 那一种蔷薇色,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唐晚楼特地和她强调过,这一种毒是唐门独有的,可以吸光人身上所有的血。从体内吞噬。 “血色。”陶笛儿无力的呢喃出两个字,手指尖用力,嵌入了皮肤。 脑中转的飞快,到底是谁? 唐家只剩下唐晚楼、唐若涵、唐若琳三个人,唐若琳是女子,不可能学习用毒。那么就只可能是唐晚楼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对阿果的哥哥下手? “夏格尔,我把人带来了。”阿果声音传来,陶笛儿才回过神儿来。 不管怎么样,救人如救火。还是先把毒解了再说。 其实血色这毒唐晚楼当年也说过,乃是无药可解。并不是说毒性不可解,而是人一旦缺血过多,那么即使解了毒也救不会来了。但是凡事总有例外不是? “我要做的,是把你们的血输给阿果的哥哥,可以吗?”陶笛儿直接开门见山。 阿果身子一震,忍不住问道:“夏格尔……这……” “时间很急,我们需要抓紧。你想救你哥哥,对不对?” “可是……” 陶笛儿深深吸了口气,稳住语调,循循善诱道:“别担心,听我的。你忘记了吗阿果?我是夏格尔。” 阿果像是被陶笛儿的话蛊惑了,慢慢的点了点头,回头问了那几个人一句。陶笛儿看得出几个人再和阿果争吵什么,接着一个声音打断了几个人。 门口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阿果眼中盈满了泪,叫了一声:“阿爹!” 族长从门外走进来,直接走到了陶笛儿面前,跪下吻了吻地面,接着站起来撸起了袖子。 陶笛儿看着那一双沉静的黑眸,心中微微一紧。但从生理学角度上来说,让一个孩子体型的人献血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那几个人看到族长的动作,似乎都有些羞愧不堪,也立刻撸起了袖子。 “大家放松,我现在要的只是测一下大家的血液是不是适合阿果哥哥用。而且一会儿输血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陶笛儿温声解释道。 也许是夏格尔的名声的确管用,屋子里的人再也没有异议。陶笛儿飞快的取了几个人的血液,然后简易的测了血型。 “去帮我找细的骨针,还有……极细的竹筒。”陶笛儿想了想,还是决定用竹筒来代替橡皮管。 不过可能会疼一些吧。 陶笛儿飞快的回到了阿果哥哥的屋子,发现众人已经给他喝完蛋清了。陶笛儿又在对方手指画了个口,测了血型。 结果发现阿果和其中一个男子都符合要求。 “准备滚烫的热水,还有烧酒。那些竹筒还有骨针都要浸泡一下。”陶笛儿继续吩咐,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塞进了青年嘴里。 等她回过头来,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只见那个黑袍的男人正看着自己,惨白的脸离她只有两公分。 “……*%¥……”男人的声音阴冷,让人印象深刻。 事后陶笛儿曾问过楚江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楚江凝回说那句话的意思是“第二劫已过。” “夏格尔,东西都准备好了。”阿果的声音传来,男子才似笑非笑的离开了陶笛儿面前。陶笛儿顿时呼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看了眼阿果拿上来的东西,陶笛儿吸了口气。先是用烧酒擦了双手和器械,接着吩咐那个血型符合的男子过来。 取血的过程很容易,陶笛儿事先用金针将骨针贯穿,成为中空的针,然后通过竹管和上下压差,血液顺利的流进了青年体内。 待到差不多的时候,陶笛儿拔掉了男子身上的针头,示意对方可以下去休息,嘱咐阿果让他这两天多吃些糖类和肉类。 “夏格尔,我哥哥……” 陶笛儿最后检查了青年的脉搏,回头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无论是谁下毒,好在人都救了回来。 一直在旁边的大长老走到了陶笛儿面前,行了礼后,说了一句话。 话音落处,阿果的脸色已经白了。 “他说什么?” “……大长老说,哥哥受伤已经证明了寨子惹恼了神龙,所以……要处决那几个人。明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天意人为 夷族的刑种有很多。 与中原地区相比,此地的刑罚大多更加神秘残忍。施刑的时间往往是深夜时分,由长老或祭司举行盛大的仪式,全族人都要参加。 杀死金银环蛇在夷族属于较重的刑罚,其严苛程度只略低于叛教和叛族。刑罚有两种,一种为血刑,就是由所有族人操刀,每人在受刑人身上不致命处划一刀,直到受刑人失血而亡。第二种则更为神秘,是将受刑人压至神龙谷,至于是被万蛇啃噬还是直接被守谷的神龙使杀死,还没有人知道。 在夷族各寨中,族人大多信奉金银环蛇,所以施刑的机会几乎为零。而外人来夷族深腹地位的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寨子里的人对于此种刑罚还是很好奇的。 “也就是说,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个会被施以血刑?”陶笛儿皱眉问道。 阿果点了点头,想起那个琥珀色眸子的眼睛,忍不住咬了咬唇,“夏格尔,该怎么办?” “你再把大长老的话重复给我听听。” “恩,大长老说,哥哥之所以会意外被伤,肯定是因为那两个外族人惹恼了神龙,所以神龙要来报复。如果要想平息神龙的怒火,只有……”阿果说到这儿,眼神黯了下来。 陶笛儿忍不住焦急道:“不是意外,他是中毒!”而且是唐门之毒。陶笛儿后面半句没有说出来。 “中毒?”阿果惊讶。 陶笛儿点点头,沉声道:“这种毒我的确……见过,所以你哥哥无碍。我刚刚已经帮他解毒了……” “可哥哥为什么还不醒?” 陶笛儿忍不住苦笑,她也想让对方快点醒啊,但是失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这么快清醒?估计要等到明后天才会……可是时间却等不及了! “跟我去找大长老!”陶笛儿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阿果连忙跟在她身后,她也想救那个男人。 “大长老!”陶笛儿看到老人背影,连忙叫了一句。 那胡子花白的老者刚刚回头,然而突然一道银光从地面窜起。陶笛儿连忙叫了声小心,然而用轻功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老者脖子上一只极细的金银环蛇,眼睛幽幽泛着绿光。 “大长老!”阿果尖叫着想扑过来,陶笛儿连忙拦住她。 陶笛儿正想着如何除掉蛇,却发现那蛇盯了她片刻,就像是打招呼一般,接着摇晃着尾巴一下子窜进了草丛,不见了。 陶笛儿一松手,阿果立刻扑到了老人身边。老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陶笛儿忍不住拧眉。 她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指环的功效,不由将自己手上的指环褪下,想给老人带上。然而刚刚触及了老人的手,就听到老人一声惨叫,接着碰触指环的地方漆黑一片。 陶笛儿心中一惊,但模模糊糊也明白了这指环似乎对其他人有排他性。 “夏格尔,求你救救大长老……”阿果哭得已经眼泪涟涟,她双手抓着陶笛儿的肩膀,力气大得陶笛儿几乎窒息。 老人的脸色已经开始青紫,脖子也肿大起来,阿果尖利的声音很快引来了许多人。 大家看着大长老中毒的模样,也忍不住惊恐起来,有的人开始去叫那个巫医祭司。陶笛儿心中被催得极乱,双手抖得不能控制。 眼前的老人前几个时辰还和自己说过话,然而现在却…… 耳边是阿果的哭喊,众人奔走相告的惊恐声音,陶笛儿感觉意识逐渐飘离。 陶笛儿浑浑噩噩之间,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接着手腕被一个人捉起。 “!”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男子声音阴冷,陶笛儿还没懂得是什么意思,就见对方从脖子上拿出了一弯薄薄的玉片,接着对着她的手指一划—— 鲜红的血液涌出,黑袍男子的力气极大,压着陶笛儿的手就放到了大长老的嘴边。鲜红的血液流进老人嘴中…… 片刻之后,刚刚还呼吸急促的老人开始安静下来,那黑袍男子在老人鼻息下探了一下,接着吩咐了一句什么。众人上前几个,将老人抬走了。 陶笛儿此刻才回过神儿来,忍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阿果上前拉着那黑袍男子叽叽咕咕说了什么,听黑袍男子只回了一句话,阿果却忍不住嘴角一牵,笑了起来。混着眼泪,说不出的滑稽。 黑袍男子看了陶笛儿一眼,接着对着惊恐不安的人们说了一句什么。陶笛儿看着对方冰封一般的脸,却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 阿果听言也是一愣,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 直到黑袍男子走了之后,那种古怪的气场才慢慢散去。而众人彼此相视一眼,竟开始欢呼起来! 陶笛儿脸色一变,拉着阿果就躲到了一边,忙问道:“他刚刚说什么?” “……”阿果目光放空,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半。陶笛儿又问了两遍,阿果才“啊”了一声。 “夏格尔,刚刚祭司大人说……大长老刚刚是被神龙迁怒了,所以今天晚上的祭祀会由他继续举行。” “什么?!”陶笛儿简直想掀桌!她刚刚想跟大长老套套关系,争取将唐若涵两人救出来,没想到就出现了接连两个人受伤。如果说阿果哥哥的事情是认为,那么大长老被蛇咬伤简直就是天意,好像真的是“神龙”在报复一般。 陶笛儿忍不住皱眉,这到底是不是天意?还是事在人为?如果是人为,那么又会是谁? “夏格尔,我……我出去准备了。”阿果声音哑哑的,显然一天中受了太大的打击。陶笛儿看着少女那么疲惫的样子,点了点头。 阿果转身想出屋子,突然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说道:“夏格尔,那些水果您别忘了吃。阿爹和大长老都嘱咐过我,让我提醒您。”陶笛儿连忙点点头,阿果这才出去。 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盘。上面是陶笛儿上一次吃过的奇异水果。 陶笛儿本来没有胃口,然而看到那水果的颜色,却不知为何突然来了食欲。尝了半盘子的水果之后,陶笛儿才想起来这果子好像吃多了会上火,便停了下来。 谁料此刻她的腹内却突然开始烫了起来,陶笛儿忍不住“啊呀”了一声。心想难道是水果吃多了闹肚子? 然而仔细体会,却和单纯的肚子疼不一样,陶笛儿忍不住皱了下眉。疼痛是从丹田中传出来的,陶笛儿突然有些担心……她半吊子的武功刚刚恢复,不会这样一下子就over吧? 南柯一梦也不带这么耍人玩的啊! 手指抓住了桌布,陶笛儿感到疼痛越来越剧烈,然后整个人眼前一黑…… 晕倒前陶笛儿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该死的破水果,难道是食物中毒啦? 阿果从陶笛儿房里出来后,正好遇到了平时一起玩耍的一个女孩。女孩看到阿果打了声招呼。 “阿果,夏格尔怎么样?” 阿果没什么精神,只是笑了一声。 女孩显然很羡慕阿果能每天和陶笛儿接触,叹道:“你真好,阿爹是族长,哥哥还是下一任族长……你还可以侍奉夏格尔……” 若是以前,阿果肯定会开心,但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笑容温柔的男子要处死的画面,随即眼睛一湿。 女孩没有发觉她的异常,仍是有些好奇又有几分害怕敬畏的语气道:“听说今天晚上就要祭祀了,我阿爹都没有见过血刑呢。阿果你不要担心啊,只要进行了祭祀,你哥哥还有大长老就都没事啦!” 听着女孩满怀信心的话,阿果忍不住扭头就跑了…… 那个人,他不会是坏人的!哥哥和大长老受伤不是他的错……夏格尔也说了啊…… 阿果边跑边安慰着自己,突然脚下一绊,接着整个人“哎呦”一声跌在了地上。 “阿果?你怎么会来这里?”阿果身为族长的女儿,全寨子里的人基本都很喜欢她。阿果一愣,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关押那两个人的地方了。 “我……”阿果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突然有些心酸。“我……我是来看一看那两个人还活着没有。今天晚上就要施刑了,阿爹说让我看看。” 阿果阿爹在寨子里任族长,但一般管得都是狩猎、交换之类的事务,却不会管祭祀。然而现在大长老已经昏迷,寨子里乱成一团,守卫一想也释然了,点了点头,放阿果进去。 “……阿果,你怎么又来了?”阿果战战兢兢的往里面走了两步,就听到了那个温润的声音。 待适应了昏暗的光线,阿果才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我娘子在那儿?你看到她了吗?”阿果听到男子旁边的那个少年说道。阿果一愣,她知道娘子是汉语里“阿柱”的意思,但是他的阿柱在哪里她怎么知道? 阿果摇了摇头,那绝色少年失望的暗了眼眸。 “阿果,你这次来,可是……夏格尔又要给我们带什么口信?”楚江凝声音温和如玉。阿果忍不住红了脸,才意识到对方居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阿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连忙道:“我哥哥还有大长老都受伤了,他们要拿你们祭奠神龙!” 楚江凝一愣,他身边的唐若涵低着头,眼眸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光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刑场风波 夜晚,篝火熊熊,神秘的夷族鼓声如同人的心跳一般,一声声直入人的心扉。 陶笛儿看着眼前高高的刑台,手指甲深深的沁入了手心。因疼痛而略微清醒的神智支持着她在前人的引导下登上了刑台对面的“观赏楼”。 她所坐的地方与刑台遥遥相对,是以石头和竹子搭建起来的。上面有七八个位置,有人把她引到了主位。周围的有很多都是有些熟悉的脸孔,除了族长和那个黑袍男子外,剩下的几个都是长老级的人物。 众人看到陶笛儿,连忙停止彼此交谈,恭敬的俯身跪拜。陶笛儿已经没有心情与他们客气,神情冷淡。 黑袍男子静静的站在一侧,见陶笛儿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向前行礼,而是重新看向下面围在刑台周围的族人,做了一个手势。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看着台上的人,火光中显得每一个人的连都有一部分阴影。然而族人明显是紧张惊慌中带着一丝好奇兴奋,大概是还沉浸在昨今两天的受伤事件中。 黑袍男子双手持平,又做了一个姿势。“*¥¥#……!(@……” 阿果不在陶笛儿身边,所以她并不知道男子说了什么。但是阴冷的声音混着唯一清晰惑人的鼓声,达到了一种迷惑心声的效果。陶笛儿眼看着众人脸上的恐惧之色慢慢淡去,随之而来是满眼的狂热兴奋。 有人曾经说过,有宗教信仰的人永远是最善良的,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最冷酷的。 众人狂热之间,突然有一个站在篝火边的人突然喊了一句什么,接着所有人开始一呼百应的喊起那一个字。 这次不用人翻译陶笛儿也从众人的眼神中读懂了那个字的意味—— 杀! 黑袍男子停止了发言,向后看了陶笛儿一眼,又转向了族长。族长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外貌的沉重,轻轻的点了下头。 两个人看到他的动作,立刻从后面推出来了两个人。 陶笛儿忍不住站了起来! 众人看到那两个被推上来的人又开始热闹起来,然而看到陶笛儿站起来,更是连连欢呼“夏格尔!”“夏格尔!” 陶笛儿没有听到众人的声音,她只是紧紧看着下面被布巾盖着头的两个身影。手指已经握到了腰间的一个冰冷的瓷瓶…… 行刑的人员将那两个人绑在了受刑的石柱上。 石柱上是寨子祖辈留下来的各种戒规,是最神圣的东西。陶笛儿以前在现代看到过很多少数民族都有类似的东西,往往一些族人会因为外族人对石柱的一个不敬眼神而杀人。 一会儿两人就将绑在石柱上受刑,由寨子里的所有族人每人一刀。因为不会刺到致命部位,所以往往受刑人会先死于恐惧、疼痛,或是失血而亡。 施刑人已经将两个人绑好,接着把尖刀递给了台下的第一个人。 顿时那人周围的族人开始激动起来,有的勉力有的兴奋有的好奇,推着那人上去。 陶笛儿手指已经落在了瓶塞之上……今天她若是出手,那么必定要杀人才能逃出这里。在夷族的领地中杀人,就好比在沙漠中切断自己的水源。要是有其他选择,陶笛儿不会如此冒险……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 被选中的人有几分惊慌,拿着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看到石柱上绑着的身影马上镇定起来。 在他眼中,石柱上的人是杀死神龙的罪人。而他则是惩罚罪人的勇士…… 众人欢呼声中,他一步步接近了其中一个较纤细的身影…… 突然,从人群的角度飞快的划过一道银色的厉光,众目睽睽之下,那手拿尖刀的男子已经立住不动。 众人的声音顿时一静。 施刑人上前想推那人一把,却看到那人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接着红色晕开,喷薄如同岩浆! 人群中开始有人尖叫,大家四处奔逃起来。有人喊着“神龙发怒了”,还有人想上刑台去把那人的尸首拿回来,却被涌过来的人群踩在了脚下。 黑袍男子站起身来,声音阴冷中也带了一丝焦急,喊了一句什么。但人群已经完全混乱,又有几道银光闪过,人群中不断有人倒下。 陶笛儿握着瓶子的手僵住,然而还未反应,突然看到一道银光向着自己身边的族长飞去。 陶笛儿心念一动,一把将人抓过来,接着运起轻功向后急退了两步。饶是如此,那银光也是贴着陶笛儿的衣领飞过。 黑袍男子见众人已经慌乱,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影影绰绰,陶笛儿竟然看不见他们的面貌。后来谢文笛告诉她,那是高级蛊师豢养的蛊影,有人性,能力各异。 黑袍男子向那几个人吩咐了几句什么,接着陶笛儿就见那几个人竟然在空中飘了起来,直接向刑台上的两人而去! 陶笛儿一惊,放下族长连忙追上去。但刚刚追了一半,就被几道黑色的影子突然插进,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陶笛儿冷声问道。 眼前的黑衣人给她一种隐隐的熟悉之感,但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遇到过的。 为首的一个人身材很纤细,看了陶笛儿一眼,接着就攻了上来。陶笛儿忍不住“咦”了一声。 那人是直接冲着自己喉部抓来,却没有设防。陶笛儿眼睛一闪,这说明对方知道自己“失去武功”,陶笛儿一边化解开对方的攻势,接着另一只手挥着匕首而上。 对方显然没想到陶笛儿恢复了武功,一惊之下差点被匕首划中。手腕一翻,却是下了死手! 陶笛儿心中道了一声“不好!”,错过了最要害的部位准备硬受一击,却见那人像是迟疑了一下。陶笛儿趁机向后一步,避开了攻击。 “你到底是谁?”陶笛儿更加确定了,这个人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那为首的人似乎有些犹豫,突然身后他们的人叫了一声,那人顿时一震,手一扬几只飞针冲着陶笛儿面门而来。 陶笛儿慌忙将飞针小心接下,她这才发现,对方似乎真的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不想让自己到刑台一处。陶笛儿一咬牙,手指微微在飞针上一抹,接着扬手反向那人扔过去。 那人轻巧的接过了飞针,但就在这个刹那,陶笛儿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胳膊一疼,已经被陶笛儿手中留下的一枚针扎中。 “你!”黑衣人声音沙哑,有些惊讶的发现浑身已经开始软绵起来。 陶笛儿伸手去揭对方的面纱。 离面纱还有一厘米…… 突然,刑台上传来了一声惊呼。陶笛儿连忙看去,那黑衣人借着最后一丝力气远离了陶笛儿的位置,被另一个人扶住。 原来台上黑袍人派去的几个影子正在和几个黑衣人打斗。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摸到了石柱上两人身边,揭开了两人头上盖着的布巾。 然而…… 陶笛儿突然感觉腔子里的血一冷。 其中一个人是楚江凝没错,但另一个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望着众人,却是阿果! 陶笛儿顾不得其他,连忙抢上台子。那黑衣人似乎对没有发现唐若涵十分恼火,一刀就砍向了阿果颈部。 “小心!”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声是楚江凝的,一声却是那刚刚和陶笛儿交手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刀式一变,接着反手架住了陶笛儿的匕首! 陶笛儿眼中光芒一闪,竟是愣住了——对方用的刀法竟然和当初唐夜陵有几分相像! 都说人在最紧急的时候会显示自己本门的武功,难道…… “你们是灭了唐门的人?”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这个世界上除了唐门中人,也只有将唐门覆灭的人才会取得唐门的武功秘籍。 黑衣人动作一顿,也不再恋战,转身就要飞走。看得出来,他们的对象只是唐若涵。 然而他却没能离开,身后一层薄薄的雾气散开,陶笛儿眼中带着血丝,手中的匕首破空而出…… 雾气中,黑衣人已经不能行动。眼见着那匕首离他的胸口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手突然握住了陶笛儿的手腕。手指修长,如同玉石雕刻。 那黑衣人同时眼神一变,竟然突破了雾气,长啸一声,很快失去了踪迹。 陶笛儿挣扎着想要追上去,却被身边的人止住了动作。那人有些冰冷的手抵在了自己睛明穴上,一股清凉之气传来。 陶笛儿气息慢慢平定下来,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让自己来苗疆的谢文笛。 “若涵呢?”陶笛儿连忙问道。 谢文笛唇边勾起一个慵懒邪魅的笑容,手将陶笛儿在暗处握着的瓶子取了过来,凑近陶笛儿的耳边,续续灌入一股热气。 “放心,有我在。” 陶笛儿愣愣呆住。谢文笛出手如飞,点住了陶笛儿的穴道。手一挥,楚江凝身上的绳索顿时也解开。 “跟我走。”他回头向楚江凝说了一声,接着踏空而去。 楚江凝看着他怀里正瞪着眼睛的陶笛儿,皱了下眉,纵身跟上了谢文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事实真相 十万大山中的一座三连峰的中峰山顶,巍峨的建筑隐藏在雾气和一阵说不出颜色的水汽之中。 一只野兔有些好奇的接近,然而刚刚走进水汽的外围一步,就四肢抽搐起来,两只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留下了血泪。 此刻,一只白团从草丛中飞快的奔来,叼起了那只白兔,悠然的踏过了水汽,向着里面的建筑踱步而去。 陶笛儿看着那白团叼着兔子进来,不由一愣,以为是小麻团。 “小麻团?”陶笛儿刚刚叫出来,就发现不妥。那白团比起她的小麻团瘦了不少,而且大了一圈,一双红色的眼睛如血,无所谓的看了陶笛儿一眼,接着叼着兔子一边享受去了。 谢文笛微微一笑,单手一挥,那正跟死兔子玩的白团就被他抓在了手中,转手递给了陶笛儿。 小东西似乎很生气,但谢文笛似笑非笑的看了它一眼,小东西便没骨气的一蹬腿,不挣扎了。陶笛儿迟疑的将白团子接过来,那小东西开始还做装死状,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在陶笛儿怀里打滚起来,搂着白嫩嫩的肚皮喘气。 陶笛儿像揉小麻团一样揉了揉小东西的肚皮,小东西很愉快的颤起了四肢,眯着眼睛很享受。 “笛儿可是也有一只猞猁?它是烈的儿子。” 烈? 陶笛儿看着怀里正翻着肚皮无限享受的小东西,顿时无语。 谢文笛继续道:“这世上,除了烈和你的那只,此种猞猁不超过十只。”陶笛儿心中一动。她早年就已经知道唐府众人待她是极好的,却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心中苦笑。 “谢……舅舅,您叫我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陶笛儿问道。 “笛儿不喜欢这里?这可是你出生的地方。”谢文笛看着眼前的景致,淡淡道。 陶笛儿皱眉:“……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更想知道唐若涵在哪里,你说过他现在平安,但他在哪里?” 她已经问过了楚江凝,当时阿果去关押两人的地方时,楚江凝就请求阿果将唐若涵化装成她逃出去。但无奈来到后来约定的地点,唐若涵已经不在了。陶笛儿看了眼眼前之人,几乎可以肯定唐若涵就在他手上。 谢文笛见陶笛儿眉间难掩的关切之色,暗暗叹了口气,“真的想知道?” 陶笛儿脾气很坏的给了个“你说呢”的眼神。 谢文笛不由莞尔,“你这脾气倒像是锦儿……”陶笛儿一愣,后领突然被那人提起,接着整个人飞了起来。 “哎哎哎!”陶笛儿虽然自己轻功无障碍,但这样被人拎着总不会好受。看着飞快后退的地面,忍不住叫了起来。 一声轻笑响起,接着陶笛儿被接入了一个怀抱。有些冷,却十分宽厚安心。 此处已经是峰顶,所以两人不多时即来到了一处极其开阔的山崖边。 “这是千嶂宫惩罚叛徒的地方。”谢文笛将陶笛儿轻轻放下,眯着眼睛看着层峦下的虚空,淡淡道。 陶笛儿一惊,顿时脚下一软。要不是谢文笛在旁边扶了她一下,几乎就要摔下去。 谢文笛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知道对方会意错了,摇头道:“他不在崖底,放心。”然而眼中戏谑之色一闪而过,不知道是有几分故意的。 陶笛儿这才舒了口气,刚刚身体中那种巨大的抽空感散去,唯有心里隔几秒钟还会使劲的痉挛一下。 真的是陷进去了……陶笛儿捂着心脏,淡淡想。 “看西边的方向,那里就是蛊神谷,历代夏格尔得到神命的地方。”随着谢文笛好听的声音,陶笛儿望向了西边。 那水雾好像是通人性一般,慢慢在眼前散开,接着陶笛儿看到了一生中最美丽的画面。 这种感觉是心灵上的震撼,一种温暖的情绪在心底升起,好像是回到了母体一般的平静祥和……陶笛儿忍不住向着那方向伸出手指,向前一步…… 石头滑落的声音响起,陶笛儿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离悬崖只有几厘米了。 陶笛儿倒退两步,冷汗已经下来了,回头怒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然而身后谢文笛的表情却很怪,带着一丝回忆怀念却又满怀痛苦和留恋,那复杂的眼神震得陶笛儿顿时说不出话来。 许久,谢文笛才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开来,上前将陶笛儿的额发抚到一边。 “你和你娘真的很像……”声音是陶笛儿没有想过的温柔如水,但她不知为何却是全身一震! 因为那语气,那眼神,似乎谈得并不是妹妹,而是爱人! 看到陶笛儿惊惧的神色,谢文笛淡淡一笑,那种独特的魅力便显现出来,他对陶笛儿道:“不要着急,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陶笛儿点了点头。 “你娘亲要是活着的话,这里就应该是她丧命的地方。”谢文笛淡淡道。 陶笛儿一皱眉,“你是说她犯了错该受罚?” 谢文笛像是想起什么,目光悠远,但嘴角的笑意却又慵懒又苦涩,“笛儿真是聪明,若当初你娘亲有你一半聪明……不,若是我有你一半聪明,那么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谢文笛慢慢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当时陶笛儿的母亲越锦的确是夷族的圣女——夏格尔。在当时的年代,苗疆比现在更加的封闭神秘。 作为夏格尔,权利也绝非今日的陶笛儿所能想象。 夏格尔是神化的领袖,是所有夷寨的守护神。她缘起于夷族族人崇拜的夏格神,实际上夏格尔只是谢家一代中的女性。 谢家世代精于苗疆蛊毒之术,且身有异能。谢家的女性在此方面尤其优秀,是唯一能通过蛊神谷蛊神考验的人。 夷族以强者为尊,所以谢家的女性被神化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事。 但谢家却有一个秘密。 那就是谢家每一代都会有生一对龙凤双胞胎,别无其他子嗣。其中女者自然就是下一代的夏格尔,而男者则要修习谢家的一项武功。 夏格尔的体质为阳,可身怀炙阳蛊而不死。而她的兄弟因为修习的武功原因,则体质为阴。往往每代夏格尔继任前,都要与其兄弟成亲以综合阴阳,使能力达到最大。这种兄妹通婚的制度在古代很普通,例如中国的伏羲女娲,亦或是古埃及的法老。 且每代夏格尔都需要经过一个考验,那就是通过蛊神谷。只有通过蛊神谷的人,才能得到教民的敬仰。所以能让自己的力量最大化,则是每一个夏格尔的愿望。 但事事也有例外。 “你娘亲从小的时候,就优秀异常,她十三岁的时候,蛊毒之术就已经在我们的娘亲之上。”谢文笛淡淡笑着,然而笑容却未深达眼底。 “你娘亲十六岁的时候,在外面救了一个汉人回来……” 陶笛儿一窘,这个套路…… 谢文笛见她猜出,点了点头,“的确,就是你父亲。不过当时我们只是以为他是个普通的汉人,来苗疆通商而已。” 陶笛儿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老爹从那时开始就有经商的天赋啊。 “锦儿对你父亲极好,但你父亲却经常沉默。当时我正在外面修业,等锦儿十七岁及笄之时便和她成亲,但没有想到的是,你娘亲竟然做出了一件让整个夷族震惊的事!” 陶笛儿心下一突—— 私奔! “她和你父亲跑了,还带走了炙阳蛊。”谢文笛脸上的表情很淡,像是再说别人的事。但陶笛儿能够想象此事当时对他的打击和触动。 在对方的眼中,和越锦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是道德所阻挠的。况且,他又真的爱着越锦。 “在夷族当时,你可以想象这是多么大的事。堂堂夏格尔,神的爱女居然和一个汉族男人私奔了……”谢文笛的眉浅浅皱起,显然即使是他,对当年的艰难都有些为难。 陶笛儿点了点头。换句话说,越锦就相当于王位继承人,而且是唯一的。 对于信仰万岁的夷族人来说,抛弃信仰的越锦就是罪大恶极的存在,而那个汉人恐怕就是让神女堕落的魔鬼。在加上其他长老、祭祀对权力的觊觎煽动,想必当时谢家的权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何况以夷族彪悍的性格,陶笛儿有些奇怪,陶之然夫妻怎么可能逃得过追杀? “交易。”谢文笛似乎看透了陶笛儿的想法。 陶笛儿一震,“什么交易?” “如你所见。”谢文笛看着山下的景色道,“谢家脱离夷寨,建立千嶂宫。夏格尔的权力受限,各族由其族长、大长老和祭司分权。” 若是条件准许,陶笛儿一定拍手!这一手真是漂亮! 现在的夷族形式就好比是君主立宪,夏格尔只是名义上的统治者。而各个夷族山寨则是由族长、长老和祭司“三权分立”。 怪不得以前的夏格尔可以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而她只能接受教众的尊敬而已。 但一家欢喜一家愁,谢家之所以从苗疆的卫冕之王被迫失去王冕,陶之然夫妇绝对是“功不可没”。 那么谢家人该有多么恨这两个人? 陶笛儿不由身子一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姐姐画儿 谢文笛看着陶笛儿突然惨白的脸色,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招了招手,一个白影窜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烈当初有一个妻子,被你娘带走了。估计你的那只小东西应该是烈和她的孩子。” 陶笛儿一愣,随即感觉不对,“不可能,小麻团是我在唐家才遇到的。” 谢文笛莞尔,“它叫小麻团?”低声笑了两声,摸了摸陶笛儿的头发又道:“上一辈的事你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陶笛儿想反驳,发现谢文笛的手逐渐挪到了自己脑后。“这里,就是证明。” 那被金针封脑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但在谢文笛手指的触碰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既然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对视片刻,陶笛儿一字一句道。 谢文笛刚想回答,两人背后却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陶笛儿忍不住厉声道。 自从来到千嶂宫以后,她的神经立刻紧绷着。加上唐若涵下落不明,整个人都处于戒备状态。手中一动,却被旁边的谢文笛压住了手腕。 “出来吧……”谢文笛的声音难得的有些无奈。 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顿,接着从两旁的树林中走出一个少女。边走边好奇的看着陶笛儿笑:“爹爹,这个女人是我新后娘吗?” 陶笛儿立刻炸毛,“你!” 少女嘻嘻哈哈的揶揄看着两人,谢文笛却未生气,只是带着溺宠的点了点少女的鼻子。 “画儿,这是你妹妹。” “啊?”陶笛儿和谢画儿同时瞪大了眼睛。本没有几分相像的五官此刻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画儿看着陶笛儿异色的眸子,奇怪道:“她是我妹妹?爹爹,你什么时候生的她?” 陶笛儿顿时一窘,谢文笛不以为忤,“她是你姑姑的孩子。” “姑姑的孩子不是秀姐姐吗?”谢画儿更加疑惑。陶笛儿听到对方话里的字,不由愣住。 秀姐姐? 白秀?! 等谢文笛将陶笛儿的事讲清楚之后,谢画儿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她突然凑近了陶笛儿,鼻尖对着陶笛儿的鼻尖仔细打量…… 陶笛儿闻到了一股深重的药香味。 谢画儿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惊喜道:“你长得真的很像我!” 陶笛儿却有些奇怪。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上几岁,肤色如同玉石一般,比陶笛儿好看不知多少倍。且继承了她父亲慵懒闲逸的双眸,只是时不时娇喘声声…… 谢画儿叽叽咯咯在陶笛儿耳边说着话,陶笛儿经常回答一两个字她也不在意。看起来是寂寞的久了。 “画儿,该回去休息了。”谢文笛声音插进来。 谢画儿立刻脸色一沉,陶笛儿以为对方会耍小姐脾气,却没想到谢画儿眼睛一转,小狐狸一般对陶笛儿一笑,接着乖声道:“哦!”接着转身就走了。 陶笛儿看着少女的背影,发现从身后看,少女更加消瘦,似乎……是患了不治之症。 “画儿是我与白秀的母亲生的孩子。”谢文笛的声音从后面淡淡响起。 “她的身体……”陶笛儿疑惑的开口,没想到白秀的母亲居然是谢文笛的妻子。只是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又有什么玄机。 谢文笛脸上出现了一抹黯色,点头道:“的确,画儿有先天之症。” “为什么?”陶笛儿惊异。 谢文笛看着陶笛儿的神色转而有些复杂,半晌才开口道:“我刚刚和你所说,夏格尔一般与其兄弟结合,除了能够增强实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样能够救谢家男子的生命。” “救命?” “你当初与唐若涵行夫妻之礼,可还记得原因?”谢文笛突然问道。 陶笛儿脸上爆红,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这件事,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谢文笛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安抚的微微一笑。 顿时陶笛儿就感觉尴尬轻了一些,尝试着客观组织语言:“当初是我身体中有炙阳蛊,能够对抗若涵身体里的寒毒,所以结合后他身上的寒毒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谢文笛听着陶笛儿淡淡的叙述,看着少女的眼中多了两分难以察觉的怜悯,但还是颔首道:“的确,夏格尔相当于体内有炙阳蛊,而修炼阴性武功的谢家男子等于体内有寒毒。若夏格尔未和其兄弟结合……” 陶笛儿心中一震! 谢文笛看着陶笛儿的表情,唇边弯起一弯温和的笑意,“没关系,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没有温度的手在陶笛儿头发上轻轻的碰触,带着长辈的关怀和爱怜。 陶笛儿咬了咬唇,心中更不是滋味。当初陶之然夫妇,也许欠下这个男子的不止这些。 “锦儿走后,我曾大怒派出了全谢家的人出去寻找,但是锦儿以命相胁,死也不肯回来……”谢文笛脸上表情平淡,却让陶笛儿有些想哭。 “而且当时苗疆已乱,我腹背受敌。当时我受到一部族人的偷袭,受伤后遇到了白秀的母亲。” 陶笛儿点了点头,回想起白秀对自己的敌意,有些纳闷。 谢文笛低声一笑,顿时魅惑之意四射,陶笛儿差点被迷住,尴尬的红了脸。可以想到当时白秀的母亲肯定爱惨了这个男人。 “当时秀儿已经出生,不过她的父亲被我已经杀了。”谢文笛轻描淡写道。 陶笛儿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吃惊?”谢文笛横看了陶笛儿一眼,挑眉道,“难道你还以为我是好人吗?” 陶笛儿一窘,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是啊,这位主儿在中原正道眼中可是十足的邪魔歪道…… “白秀的父亲就是那伤我一族的族长。当时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我第一个下手的就是他。” 陶笛儿点了点头,擒贼先擒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白秀她母亲知道吗?” 谢文笛淡淡一笑,说不出的邪气,只说了一句话:“夷族以强者为尊。” 陶笛儿冷汗滴落。 “白秀的母亲是难得的纯阳性体质,所以我娶了她。”谢文笛淡淡道。“白秀和她一样,故在锦儿没有回来之前,我一直对外宣称她是锦儿的遗腹子,而你父亲当初已经被谢家杀了。” 陶笛儿“啊”了一声,没想到阿果当初告诉她的传言居然真的是谢文笛编出来的。 “那画儿呢?” 提起谢画儿,谢文笛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看来是真的疼这个女儿到了骨子里,道:“画儿的体质本应与我一样,但因为她母亲的原因,竟然两方相冲,所以有不足之症。” “那会怎么样?”陶笛儿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必死!”两个字重重捶在陶笛儿心底,让她差点跌倒。 若是没有陶之然夫妇,那么谢画儿就不可能这么痛苦。比起谢画儿而言,陶笛儿真是幸福太多了。 从刚刚那女孩接近的片刻,陶笛儿就闻到了一股深深的药香,要是没有长期的服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重的味道。 “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吗?” 谢文笛叹了口气,“白自筠十年前已经看过,凭他之力,能保三年。我穷尽心力,也只多延了七年……如今,已经是药石无医。” “……”一阵沉重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陶笛儿突然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谢文笛意外的看了陶笛儿一眼,“你知道我有事?” 陶笛儿笑得像是想哭,摊手道:“你让我来苗疆,当初又和我约定让我帮忙,现在更是安排谢画儿直接出现在我面前……若是再不清楚,我不是白活了?” “噗哧”一声,身后有人笑了出来。 谢画儿露出一个小脑袋,笑道:“爹爹,笛儿妹妹真可爱。” 可爱个毛! 陶笛儿心里吐槽。都被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的狐狸给骗了! “呐,笛儿妹妹……你知道我爹爹让你做的事情可是很危险的,你真的答应吗?”谢画儿表情狡黠。 不答应怎么样?陶笛儿无声的白了谢画儿一眼,我家绵羊还在你爹手上呢! “画儿,不要闹了!”谢文笛低声斥责了一句。谢画儿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站在了一边。 谢文笛转向陶笛儿,“你那位朋友我已经送回去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人教你武功。” 陶笛儿愣住,有些不可思议,“不是要办事情吗?为什么要学武功?” 谢文笛不置可否,转身而去。 留下的谢画儿刚想跟上去,却被陶笛儿一把拉住。“喂,你爹到底让我干什么?” 谢画儿嘿嘿奸笑两声:“当然是让你成为真正的夏格尔啦。” “可是,你爹不是让我……嗯,怎么说?想方设法救你吗?”陶笛儿疑惑。什么叫做真正的夏格尔? 难道是当初那些人说的通过蛊神谷吗? “救我的东西就在蛊神谷……”和谢文笛一样,谢画儿似乎看穿了陶笛儿的想法,言笑晏晏道。 “蛊神谷……”陶笛儿脑中回忆起刚刚看到的温暖景色…… “对了!”谢画儿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小丫头笑得一脸诡异:“身为姐姐要提醒你一句,以后遇到的人可都是你见过的,小心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狮子辛巴 陶笛儿等在藏剑阁之中,等待着今天谢文笛提到过的那个要教她武功的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和陶笛儿同时愣住!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白秀恨恨瞪了陶笛儿一眼,刚刚的惊讶敛去,只留下讥讽和怨恨,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唐少夫人。” 陶笛儿脸色一沉,千嶂宫和唐家灭门的事儿她还没有弄明白,白秀这么算是揭她伤口了。话音冰冷道:“你怎么在这儿?” 似乎是意外陶笛儿气质的改变,但白秀看着陶笛儿看不见的一只眼睛,似乎心情微有好转,唇边竟然还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伤筱让我带你过去。” “伤筱?是要教我的人吗?谢……我是说舅舅不是说让我在这儿等吗?”陶笛儿莫名其妙。 白秀听到陶笛儿说出那两个字,脸色蓦地一沉:“不准你叫他舅舅!”声音尖利,一掌竟拍了过来。陶笛儿惊讶下连忙旁边退去,惊讶发现刚刚自己站立地方的后墙上,出现一丝裂纹…… “你!”陶笛儿怒极,没想到对方竟然因为一句不合就出手。 白秀脸色还是铁青一片,恨道:“陶笛儿,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然……”嘲讽的一笑,“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 陶笛儿感觉脑子里火热冲顶,这种生命身不由己的感觉是她最讨厌的!然而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她也学着冷笑了一声:“你是能简单杀了我,但你还是不敢,不是吗?” 不待白秀回话,陶笛儿昂着头转身走出了藏剑阁。 陶笛儿身后的白秀一愣,就听见前面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响起:“不是要找人吗?不要浪费时间了。” 白秀领陶笛儿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白秀不可能杀了她,陶笛儿都要怀疑白秀是不是带自己去她未来的“藏尸地点”了。 手里握着毒药的瓶子,陶笛儿抿唇跟在白秀身后。从刚刚开始,两人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连陶笛儿这种与世无争的软性子,都天然对白秀有一种敌意。虽然自从陶笛儿听过白秀的身世后,稍微对这个女子有些同情,但她还是不明白白秀为什么要那么恨她。 “看什么?”白秀感到那人讨厌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恼怒回头。 陶笛儿一耸肩,“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白秀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扯皮的问题,干脆的瞪了陶笛儿一眼。接着想起什么,冷哼了一声:“别嚣张太早……一会儿有你受的!” 也多亏了白秀这一句无意的提醒,让陶笛儿对之后发生的事情有了一定的心理基础。 又走了不知多久,白秀带着陶笛儿走到了一个小土坡前,停住了脚步—— “到了。” 陶笛儿“啊”了一声,疑惑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刚想开口问白秀,却见白秀绝美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狰狞! 不好! 陶笛儿心中念头闪过,却已经来不及了!身后被白秀重重一踢,接着整个人向地下掉下去! “啊……嘶!”陶笛儿捂着摔疼的屁股,四周是一片黑暗。 空洞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伤筱说,让你自己出来。若是一个时辰没有出来……”白秀的话弱了下去,听不清楚。 陶笛儿着急的想听清,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然而手碰触到了湿润的墙壁…… 脸色一白!她已经明白自己没有听到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这里是一个地下的暗河河道,估计已经被废弃了一段日子。以千嶂宫的手段,应该是通过人工引流的方式。也就是说,只要上面有人控制,水流很可能再次灌满这河道之中! 陶笛儿脸色败坏,苦笑着滑下身子。 这场景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当初她和李忱在水牢时的样子。想起李忱,陶笛儿不由想起当日李忱追她出城时的眼神…… 陶笛儿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如今最要做的就是冷静,这样才能想办法出去。 暗河河道中十分阴凉,但是是通风的。凉丝丝的风打在脸上,陶笛儿暗暗呼出了一口气,这说明这河道是和外界相连的,自己还有出路。 陶笛儿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还有一小节火折子,药囊和匕首。 把匕首握在手中,陶笛儿小心翼翼往前摸索,怕有动物偷袭。至于火折子,她还想等急需的时候再用。 沉沉呼了口气,陶笛儿踏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脚下的声音在空旷深邃的地方发出空荡的回音,像是有人跟在后面一般。若是以前的陶笛儿也许会有些害怕,但现在她只是淡定的用一种可以在夜中看到的毒药抹在墙上充当记号。 这河道的庞杂错综程度让陶笛儿有些惊讶,越是时间久了,就越觉得诡异起来。 直到陶笛儿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做的记号之后,忍不住气恼的踢了下地面! “这究竟是什么?迷宫吗?”陶笛儿挫败的呼了口气,刚刚想坐下,突然又想起白秀说得那个什么“一个时辰”。那个伤筱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陶笛儿还有些怀疑,但却不敢轻易再休息了。 然而她正想在往前走,突然感觉体内一股冰冷的气息弥散开来。陶笛儿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微微一松。 好冷…… 陶笛儿抱住了自己,冻得直打哆嗦。该死的寒毒,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犯?陶笛儿咒骂着,搓着手哈气,却感到更加冰冷。 “要是有火就好了……”悲催的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儿,陶笛儿忍不住呢喃。 突然眼睛一亮,陶笛儿想到了一个办法! 哆哆嗦嗦的将药囊从腰间解了下来,陶笛儿手指直颤,但还是将其中的一个瓶子拿了出来。 拔开瓶盖,陶笛儿将那其中的液体倒在了地上。 顿时,一股异常清香好闻的味道传来,连陶笛儿也不由狠狠吸了口气。 向黑暗的地方看了一眼,陶笛儿无声无息的向后退了几步。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东西,一种细微的声音传来。要不是陶笛儿仔细倾听,可能都听不到。身上的痛觉越来越甚,陶笛儿咬着牙等待着。 那黑暗中的生物似乎十分精明,虽然被香气吸引着,但却并不着急。 它徘徊在四周,像是打探着什么。直到周围没有任何异样,它才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接着,安静的黑暗中,传来一股舔舐的声音。 陶笛儿心里说了声“yes”,接着吸了口气,一下子冲着那生物的方向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 “嗷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生物是发现有活人后的威吼,而陶笛儿则是尖叫! “天啊!谁能告诉我这儿为什么会有狮子?”陶笛儿倒在地上,那铜铃一般的眼睛正凶狠的盯着她。一股热腥的气息从那生物的嘴里传来,大力的四肢踏着陶笛儿的肩膀,防止她挣扎。 陶笛儿不由闭上了眼睛,感觉万念俱灰。 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是死在狮子嘴里吗? 然而被撕咬的疼痛没有传来,陶笛儿刚想睁开眼睛看狮子是不是大发慈悲,却感到身上那重重的身躯砸了下来! “靠!”陶笛儿忍不住骂了一句。那力道砸得她几乎吐血。 能装下她两倍的狮子此刻昏得很纯真,陶笛儿又踹又打才从对方身下死里逃生。寒毒似乎也被刚刚的惊吓吓回去不少,陶笛儿抹掉冷汗,心有余悸—— 还好,药效到了。 陶笛儿搓手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眼前有狮子,说明是千嶂宫的人豢养的,这倒是比野生动物好多了。陶笛儿边想着,一边从要囊中找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前,陶笛儿忍不住看了眼狮子。 盒子内是一大一小两枚黑扣似的东西。陶笛儿有些害怕的取出其中像是感冒药那么大的“黑扣”,一口吞了下去。 味道有些辛辣,陶笛儿忍不住一个哆嗦。 之后陶笛儿又将剩下的那枚小的喂给了狮子。手放进狮子嘴里时,陶笛儿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飞快的打消了自己的想法,陶笛儿咳咳两声,开始拍那只狮子:“喂,喂……辛巴……醒醒……”小时候看狮子王的印象太根深蒂固,所以陶笛儿选择给这只狮子起这个名字了。 狮子不一会儿便醒了过来,一只爪子在地上挠了一下。陶笛儿心里紧张的要命,咽了口口水。 “辛巴……带我出去。” 狮子似乎看到眼前的陶笛儿有些疑惑,凑近了一点闻了闻,又绕着陶笛儿转了个圈。 “上帝保佑吧,这个子母蛊一定要管用啊……”陶笛儿吓得手脚冰凉,但脸上却摆出一个貌似和蔼实则僵硬的笑容。 狮子在陶笛儿面前呜噜一声,似乎有效果!陶笛儿心中一喜,手试探的去拍对方的头。 “嗷!”一声狮啸,狮子向陶笛儿扑了过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兰舟卿求 惊恐的感情停在了那一秒。 接着,狮子粗糙湿润的舌头舔上了陶笛儿的脸,没有要咬的意思。那舌头上的倒刺儿弄的陶笛儿十分想笑,却又不敢。 陶笛儿尝试着拍了拍舔得起劲儿的狮子,狮子咕噜一声,大脑袋一摆,一口含住了陶笛儿的手。 “啊!”陶笛儿忍不住吓得叫了一声,却听到黑暗中有人低沉的笑声。 “谁?!”陶笛儿心中一紧,低头去摸匕首,却摸了个空。 狮子似乎是认识来人,一边玩弄的轻咬陶笛儿的手,一边咕噜咕噜的乖乖点头。黑暗中的人声音很闲适,听得出是一个还很年轻的男子。 “怎么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被关在这里?要不是炎突然跑进来,我差点要错过了。” 陶笛儿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么黑的地方,能看出个漂亮才怪! 男子的声音缓缓接近,突然顿了一下,接着陶笛儿就听那人“咦”了一声,似乎是从地上捡起了什么,问道:“这是你的匕首?唐家的人?你是小姐还是唐若琳?” 男子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陶笛儿啊了一声,没好气道:“能不能先让这个家伙起来?” “那怎么行?你跑了怎么办?”男子说得天经地义,但陶笛儿却听到了他语气中的笑意。 恶劣! 陶笛儿的第一反应。 这千嶂宫莫非是和自己八字相冲?谢文笛父女是两只狐狸,白秀更是逮谁咬谁的母豹子,更别说以前遇到的竹,简直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眼下这个…… 黑暗中男子低声笑了一声,“你一定是小姐了。” “你才是小姐!”陶笛儿恨恨回了一句。 男子一怔,似乎疑惑陶笛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你是唐若琳?不会吧?” 陶笛儿叹了口气,眼下这个人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况且一个时辰的期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要是害了人就不好了。“我是陶笛儿,我不知道你说的小姐是谁,麻烦您现在能帮忙吗?” 一声响指,舔着陶笛儿手意犹未尽的狮子可怜巴巴的咕噜一声,离开了陶笛儿。 那呜咽的模样,让陶笛儿意识到——果然是猫科动物! 手上一阵粘糊糊湿哒哒的感觉,陶笛儿厌恶的在衣服上抹了抹。突然感到那黑暗中的人走进,然后整个人被温柔的拉起来。 “我身上有狮子口水。”陶笛儿淡定的说道,感到抱着自己的人微微一僵。 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传来。 陶笛儿感到热乎乎的气息灌入耳中,痒痒的,“呵呵,小姐真会说笑呢。”但对方还是放开了陶笛儿。 “匕首。”陶笛儿皱眉道。 男子这次倒是没有犹豫,将匕首递回了陶笛儿手上。握着兵器,陶笛儿心里微微踏实了一点。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小姐?”没想到对方口中的小姐竟然就是自己。 “小姐身份尊贵,在下自然不能直呼名字。还是说小姐对在下……”这人十分可恶,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他说起来就异常的让人面红心跳。 陶笛儿皱眉,更加怀疑着男人的身份。 在这种黑暗的情况下能凭着一把匕首猜到自己是陶笛儿和唐若琳中的一个,说明他对唐家十分了解。而在黑暗中把匕首还给自己,说明他要么对自己的武功十分有信心,要么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动手。无论哪一种,都让陶笛儿很头疼。 男子显然不知道陶笛儿在烦恼什么,而是饶有兴趣的低头去看狮子,“小姐不愧是夏格尔,炎的脾气很大,对生人一直不留情,没想到对小姐这么乖顺。小姐给它吃了什么?” 陶笛儿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子、子母蛊。” “哦……”男子拉长了声音,像是逗弄小孩儿,陶笛儿拳头不禁一握!他肯定早就清楚了! “辛巴是什么意思?”男子突然又问。 陶笛儿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子迷迷糊糊的也忘记了刚刚想先发制人的问题。黑暗中男子眼睛眯起,看着陶笛儿混乱的模样,勾起一笑。 “没、没什么……”陶笛儿清咳了一声,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一会儿可能有人会放水进来,要尽快出去。” 男子“啧啧”两声,有些不可置信,“小姐这样就相信我了?要是我自己一个人走,把你点穴后留在这里呢?”语气中隐隐有一丝轻视。 陶笛儿暗处翻了个白眼,心说有你没你都一样,你当我毒药是摆设吗?但嘴上却道:“你要是想杀我,就不会废这么多话!” 男子笑了一声,道:“小姐真是可爱,连我都有点动心了呢。” “辛巴……我们出去……”发现对方实在不是人类的思维,陶笛儿挫败的拍了拍狮子。炎呜了一声,很快的站了起来,那样子似乎是明白了陶笛儿的意思。 子母双蛊意志相连,也就是说母蛊想什么,中了子蛊的人就会想什么。 “真是比主人好交流多了……”陶笛儿已有所指的感叹了一句,跟着狮子要走。然而炎却又停住了脚步…… 狮子咬了咬陶笛儿的袖子,接着跪伏下去。 身后的男子惊讶的吹了声口哨,叹道:“还没见过炎居然肯让人骑它!” 陶笛儿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子母蛊居然这么好用,咽了口口水,终于好奇战胜了一切,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狮子背上。 狮子吼了一声,抖了抖颈上威风凛凛的鬃毛,背着陶笛儿飞快的跑了起来。 “喂……”陶笛儿想让狮子慢一些,等一等后面的那个男子,却听耳边有人说话:“小姐不必担心,在下跟得上。”声音稳定轻松,绝想不到对方是在以百米的速度前进。 陶笛儿内心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达到这个标准? 要是达不到,她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小绵羊了? 不行! 陶笛儿握着狮子鬃毛的手握紧,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绝对要努力! 前方开始能看到光亮,陶笛儿看着那芝麻大的光斑逐渐放大,接着…… “啊!”陶笛儿遮住了突然接受强光的眼睛,感到狮子停了下来。等她将遮眼的手拿下来时,忍不住惊叹了。 在黑暗中没有仔细看的狮子,在阳光下慵懒的踏着有力的步子,一双锐利的狮眼看着她,浑身白金色的毛有着流金一般的色彩。 “好美……”陶笛儿忍不住去摸狮子的皮毛,却听到旁边一声抽气声。 转头去看,陶笛儿发现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正惊恐的看着白狮。“奴奴奴……” “别担心,它不咬人。”陶笛儿安慰道。 然而侍女的目光却更加惊恐,像陶笛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陶笛儿身后男子轻轻笑了一下。 “她怕的是我,不是炎。”陶笛儿这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儿,后知后觉的回头。 愣住。 眼前的男子一身血红色的衣服,翠绿的翡翠腰带,将腰肢显得极细。整个人修长而充满力量,却偏偏柔若无骨般靠在一边,那张脸让陶笛儿看得震惊—— “小姐,鼻子流血了……”男子突然靠近了陶笛儿。 陶笛儿啊了一声,从呆状转回来,下意识按住了鼻子……咦?没流啊…… 陶笛儿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到男子哈哈大笑的声音。忍不住脸上一热,靠之!又被戏弄了! “别生气啊,别生气小姐……”男子连忙道歉,但那张阴柔美丽的俊脸上却没有什么诚意。 陶笛儿皱着眉没说话,一旁的那个婢女却像是突然回过神儿来,扑通一声跪下,头贴着地面,战战兢兢道:“奴、奴婢参见兰殿主。” 殿主?这是什么称呼? 陶笛儿正纳闷,却听男子的声音响起,“呵,原来还记得我是殿主。见到夏格尔为何不请安?” “啊?”侍女惊恐的抬头看了陶笛儿一眼,忙又跪下去,磕头不停:“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奴婢是说……奴婢参见夏格尔!” “尊前失仪,该怎么做你知道吧?”与刚刚调侃的声音不同,男子的声音冷厉中带着威严。 陶笛儿看着侍女的模样,嘴巴张了一下,“等等。” “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男子转而看向陶笛儿的目光很温柔,但陶笛儿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侍女似乎害怕的厉害,怕陶笛儿提出什么更加可怕的刑罚。 “……”陶笛儿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放了她吧。” 男子眼中一闪,“小姐,这是……” “规矩?”陶笛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出现了一抹回忆的笑,接着道:“舅舅说过,给我安排两个下人,我还没选,她算一个吧。” 男子皱眉,邪邪的眉挑起,斟酌一下才道:“好吧,那就如小姐所愿。” 那侍女震惊的连话都忘了说,直到陶笛儿摸了一下她的头,让她去陶笛儿的院子,那侍女才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好了,现在小姐应该告诉我,小姐要去哪儿了吧?”男子问道,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狮子。 陶笛儿意外发现,对方阴柔的容貌和这白狮意外的融合,让人移不开眼。 “……你到底是谁?” “兰卿求,秋风阙殿主事。”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手伤筱 “筱,你还是这么没意思。我还想让小姐多猜一会儿……”兰卿求似笑非笑的看着陶笛儿身后的男子,耸了耸肩。 陶笛儿回头,眼前冷峻的男子有几分熟悉,她疑惑的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你……你是……” “属下破停云殿主事伤筱。”冷峻男子单膝跪地。 陶笛儿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和兰卿求一样都是什么殿主,性格也差得太远了点吧?不过……伤筱…… “啊,你是白秀提的那个人!”陶笛儿这才反应上来。白秀把她踢下河道时就说是眼前这个叫伤筱的人吩咐的。 伤筱脸上没什么变化,仍是恭敬回道:“是。” 陶笛儿瞪着眼睛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再说一句话。一旁的兰卿求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难道还在等筱的解释?那是不可能了……这家伙就是个剑痴,这里……”比划一下脑袋,“是空的。” 陶笛儿下意识望向伤筱,发现对方竟还没有反应。 “可惜了,我还以为是白师妹或是小混蛋故意捉弄她呢。原来是你!那我就先走了,还有美人等着我呢。”兰卿求招呼了一声白狮,又看了陶笛儿一眼,从她身边穿过。 在和对方擦身的时候,陶笛儿听到一声极细小的“小心”,不由一怔。 兰卿求走后,陶笛儿感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紧张感散去。虽然刚刚那两人并没有什么敌视的话语,但陶笛儿本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对盘。 怎么回事?难道是相爱相杀? 陶笛儿拧眉想着,却听到伤筱说道:“小姐,请跟属下这边来。” 伤筱的脚步并不是很快,但却正好达到了陶笛儿轻功的临界点。陶笛儿无奈的脚下变幻步法,感觉自己腿有点倒腾不过来了。 身边的场景飞快的后退,陶笛儿突然“咦”了一声,脚下忘了挪动,顿时面朝下向地面栽去…… “呼……”陶笛儿庆幸的吸了口气,从赶回来人的臂弯中站起来,说了声多谢。 伤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陶笛儿不由乐了,眼前的人看来真和兰卿求所说,不通俗世。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恭敬是发自心底的,但却又不懂怎么居于下位的讨好。 “小姐怎么了?刚刚不是……?”伤筱问道,他的确是算好了陶笛儿的步法身速才用得这个速度。 陶笛儿这才想起刚刚的想法,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额……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你真的确定我们走对路了?好像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个地方了。”指了指墙上的一个图形,陶笛儿疑惑道。 伤筱沉默的看了眼图形,皱了下眉,道:“小姐稍候。”说着吹了一声口号。 一只漂亮的猎鹞从天而降,落在了伤筱手上。 黑衣的男子冷峻强悍,猎鹞目光如电,彼此生辉。陶笛儿暗叹一句,这谢文笛真是会挑人,整个一个千嶂宫都是美女俊男。 “走。”伤筱一抬手,猎鹰飞起,陶笛儿连忙跟了上去。 这一次不过是片刻,就已经来到了一间大殿。匾额上写了四个大字:破停云殿。 金丝楠木的合围大柱子直耸,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刚刚是兰卿求设了阵法,所以走不出去,没想到你发现了。”伤筱淡淡说了一句,陶笛儿这才明白对方那是在考验自己。如果要是发现不了,估计今天她还要多跑几遍。 如此一想,陶笛儿不由牙根痒痒。 看着眼前的冷峻男子,心中盖了个戳——闷骚! “进来。”伤筱率先走进了大殿。 陶笛儿跟了进去,第一眼看到殿中摆设不由一愣。正中靠墙的位置自然是主座,前面一个长案,上面摆放的东西很少。反倒是侧面的一张桌子,上面有很多书纸。 中间是宽阔的大厅,人走上去都能听到脚步的回音。 “咯吱”一声,门被伤筱关上。 殿中顷刻暗了下来,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但四周如同感应灯一般,顿时燃起了暗弱的火苗。陶笛儿仔细看去,不由一惊,哪里是火苗,原来是一块块的夜明珠! “啊!”陶笛儿的荷包中还一直有着李忱送给她的那枚金丸。即使所有东西她都还回去了,这个价值连城的东西她却选择性的遗忘了。 “这是鱼眼石。”伤筱见陶笛儿满眼冒光,突然说了一句。 陶笛儿伸向石头的手一停,尴尬的咳了两声:“鱼、鱼目混珠?” 伤筱点了点头。 陶笛儿挫败的耷拉了小爪儿,叹气道:“这屋子怎么这么暗,点灯多……”话还没说完,陶笛儿突然感到耳侧的风有些不自然。 几年来的经历让她瞬间做出了反应,向旁边一躲,接着出指如电,点向空中。 一团滑溜溜的东西从她指旁间不容发的滑了过去,还没等陶笛儿看清,便又隐藏在了黑暗中。陶笛儿忍不住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对陶笛儿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伤筱拍了下手,接着从四周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好多“黑蘑菇”。 “下去,领罚。”伤筱吩咐道。 那些黑蘑菇齐声说了句“是”,又是原地消失了。 “破停云殿都是杀手。”伤筱突然道。 “额?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这里为什么这么黑吗?”伤筱有些疑惑,但见陶笛儿更加不解的表情,大发慈悲又加了几个字:“杀手,不需要光。” ! 陶笛儿总算理解什么叫做惜字如金了。眼前的人和她刚刚遇到李忱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李忱有更复杂的抱负和野心,而此人却更加的单纯冷酷。 “千嶂宫一共有多少个殿?”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伤筱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唇,陶笛儿连忙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伤筱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方便,而是我也不清楚。” 陶笛儿“啊”了一声,听伤筱继续道:“整个千嶂宫的阵法和幻术都是兰卿求设计了,除了破停云殿,我基本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为什么?这么小的地方,你不闷吗?”陶笛儿不能理解。 伤筱莫名其妙的看了陶笛儿一眼,才道:“不需要,这里很好。” 陶笛儿一囧,没想到自己还遇到一个宅男。 不过得到的有用消息是,刚刚那个妖孽男似乎本事很大,若是想逃出千嶂宫或是找人,恐怕要先控制那个人。 明白了这点,陶笛儿呼了口气,问道:“刚刚那些人?” “杀手。”伤筱照样言简意赅。 陶笛儿也已经适应了对方的说话风格,知道他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意思,便点点头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伤筱看了陶笛儿一眼,仔细看了看她的身材。陶笛儿受不了那穿透性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伤筱疑惑道。 陶笛儿僵硬的笑了一下,“没。”只是被大哥您毛骨悚然的眼神吓怕了,陶笛儿内心吐槽。 “把你会的剑法用一遍。”伤筱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柄剑。 陶笛儿接了过来,第一次在唐夜陵以外的人面前比划剑招,让人微微有些紧张。尤其是对比了唐夜陵的笑若春风和伤筱的面无表情,更是压力巨大。 深吸了口气,陶笛儿将唐夜陵教她的剑法使了出来。 伤筱只是站在一遍看着,但陶笛儿却觉得手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接着—— “咣当”一声,陶笛儿手中的剑落地! 陶笛儿脸色青白,有些不可置信,刚刚是她亲手扔了剑! 伤筱不动声色的袖子一卷,宝剑重新落回了他手上。“你看着。”话音刚落,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手中的宝剑化为一团银光。 陶笛儿感到对方身上的气场明显从握剑的那一秒变了,震惊的让人几乎心胆欲碎。后来她终于明白了这就叫做杀气,那时,却一切已经变了。 伤筱所用的剑法就是陶笛儿刚刚用过的,但是却又是那么的不一样。 陶笛儿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同样是用这套剑法的唐夜陵,与伤筱也不相同。一个是行云流水,一个却是杀气四溢。 剑招停处,伤筱回头问道:“看懂了吗?”话未说完,突然一柄黑漆漆的匕首横在了他的颈间。 陶笛儿脸色不大好,急声问道:“这剑法你是怎么会的?!”除了唐家的人,应该不会有人会这套剑法。 伤筱看了眼颈间的刀,却还是那一副口气,“看你练的。” 陶笛儿有些疑惑,然而却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刺痛,匕首掉落地上。耳边听到伤筱的声音:“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先从怎样那兵器不脱手开始吧。” “你!”陶笛儿发现,此人颇有惹火自己的资质。 伤筱看了陶笛儿一眼,说:“一个月,我只教你一个月。十五天后是第一次测验,若是不能过,师父会找你。” “师父?”陶笛儿重复,“谢文笛?” 伤筱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配上冷峻的表情竟有几分可爱。 “练不练?”伤筱又道。 陶笛儿挑了挑眉,“练!” 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况且十五天后,若是通过测验,也许她还能讨价还价,见见自家绵羊呢? 想起唐若涵,陶笛儿忍不住露出一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喝茶之道 伤筱的要求比唐夜陵要严格很多。 “休息?”伤筱的声音很淡然,没有讽刺或失望的口气,但在陶笛儿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 陶笛儿手中的剑再次刺出,没有说话。 伤筱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赞赏,负手向后一弯腰,躲过刺胸的宝剑。陶笛儿皱了下眉,下一招确实向伤筱后腰袭去。 “好!”伤筱低喝了一声,足下轻点,就像是上楼梯一般,凭空跃高了三丈! “好毛啊!不公平!”陶笛儿气得发颤,手中的剑掷了过去,刚刚那变化的一招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没想到还是伤不到伤筱。以这个程度进展下去,她真的能通过气天以后的测试吗? 伤筱跃下,看着陶笛儿坐在原地生闷气,冷峻的脸上有一刻不知所措。 陶笛儿这八日以来,开始是从努力在伤筱的攻击下学会兵器不脱手。接着就是被伤筱追着打,打得她满身遍体鳞伤……如今,更是要耍猴一样去砍伤筱…… “喂,你和白秀关系好吗?”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伤筱摇了摇头,“不常见面,不知道。” 陶笛儿一窘,但见对方一副老实兮兮的样子,知道也不可能是白秀示意他报复自己。 况且……握了握自己的手,陶笛儿深刻的感到这几日自己的气力似乎是加强了。而且身体的灵活性、敏感性,还有对外来刺激的反应程度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状态。这难道就是练武的好处? 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陶笛儿喊了声进来。 一个长相甜美的侍女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食篮。“小姐、伤殿主,该用饭了。”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陶笛儿救下的那个侍女。 “哦,谢谢,放下吧。”陶笛儿淡淡吩咐道。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倾注太多感情不是好事。比如当初的宝唯、静兰…… 侍女有些雀跃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回道:“是。”转身走了出去。 陶笛儿打开食篮,忍不住“哇”了一声——好丰盛啊! “喂,吃饭了!”陶笛儿招呼伤筱一声,却见伤筱没有动作。“你怎么了?” “这是给小姐准备的。”伤筱回答道。 陶笛儿看着对方冷峻的脸,恶趣味十足的逗弄道:“可是很香哦~”同样是冷着脸,对李忱陶笛儿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对伤筱则不然。 “那又怎么样?”伤筱眼中有些不解。 陶笛儿挫败,跟这个剑痴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摆了摆手道:“一起吃吧,吃完了赶紧继续。” 伤筱这才动起碗筷。陶笛儿发现对方十分不在乎吃的是什么,好像能填饱肚子就好。而且…… “你怎么不吃这个?”陶笛儿指了指一盘子水晶虾饺,那晶莹剔透的样子让人食指大动。 伤筱看了陶笛儿一眼,“你喜欢吃。” 陶笛儿和伤筱相处了几天,大体明白了对方的逻辑思维——你喜欢吃=都留给你吃。 “不用,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再说了,好东西大家要一起分享才有味道,你尝尝……”陶笛儿说着给对方夹了一个。 伤筱虽然沉默寡言,却对自己十分照顾。陶笛儿小时候同学校就有这么一个大哥哥,经常给陶笛儿带家里做的馅饼。 “你会做馅饼吗?” “什么?”伤筱吃了一个虾饺,却没有再动第二口。 陶笛儿一愣,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问,连忙打了两句哈哈,“没事没事。对了,我会做饭。要是我过几天测验过了,我请你吃饭啊!” 伤筱眼中闪过一丝情绪,点了点头“恩”了一声,却没有其他期待的表现。 陶笛儿呼了口气,两人吃完了饭,突然听到伤筱道:“在宫里,我剑术第一。” “啊,我知道。”陶笛儿点了点头。她听侍女说过,伤筱的剑法在千嶂宫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似乎隐隐比其师父谢文笛还要高上一筹。 而且陶笛儿亲眼见过伤筱看着剑时候的表情,若是说他的剑术排第二,那还真的没人敢排第一了。 伤筱点了点头,将剑递给陶笛儿,道:“开始吧。” 陶笛儿差一点扑倒,“大哥,你说你剑术第一,然后呢?”你不是就想和我吹嘘一把吧? 伤筱看着陶笛儿抓狂的模样,唇角的弧度稍微扩大一点,解释道:“一定能过。” 刚刚还一脸崩溃的陶笛儿听到这四个字,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神采,接着嘴边出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你说过,就一定能过!” 眼神一厉,陶笛儿再次向伤筱攻去。 破停云殿外,谢文笛闭眸听着里面刀剑相碰的声音,唇边挑起一丝笑意。“竹……” 旁边站着的一个男子连忙答了一声“在”。 “七天后不用你去了,你去告诉白秀,让她准备一下。”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却不假思索的答了一声“是”。对于眼前之人,无论是什么命令他都不会迟疑。 谢文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边,正好看到一抹灰色的影子飞了过去,样子似乎是鸽子一类。 “去看看唐公子哪里,需要些什么。” “是。”竹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留下谢文笛看着空旷的天空,叹了口气。 又过了三天,陶笛儿的剑法越来越犀利凶狠,剑能够接近伤筱三尺了。 伤筱又一次躲开了陶笛儿的剑,剑气激得他脸庞出现了一丝血痕,“停。” 陶笛儿收势不及,差一点跌在地上,这一次伤筱没有扶她。陶笛儿也没有犹豫,自己站起来拍一下灰尘,等对方喊下一次进招。 “今天到这里。”伤筱说道。 陶笛儿忍不住愣住,“什么?!现在还不到天黑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陶笛儿已经能在黑暗的破停云殿分清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天。 伤筱黑阗的眼睛看了陶笛儿一眼道:“休息。”说完自己转身走了。 陶笛儿气得跺脚,这个人!独裁啊你! “哼!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只差这么几天!”陶笛儿气氛不平的往外走,这几日她已经能自己从破停云殿走回自己的屋子了。 然而眼前的景观一变,陶笛儿忍不住咦了一声。 往日应该是小巷的地方,此刻却被一座假山挡了方向。陶笛儿这才记起来,伤筱和她说过,千嶂宫里面的阵势幻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改变。 陶笛儿脸色一黑,暗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离破停云殿并不远,要是陶笛儿呼叫伤筱肯定会出来帮她,但陶笛儿此刻却抹不开这个面子。 她正犹豫着,突然感到不远处似乎有人的气息。陶笛儿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在意,故作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我走不回去!” 不远处的地方没有反应。 陶笛儿心中疑惑,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脚下不停,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唐府中也有不少机关,但那往往只是靠着机关的巧厉,并没有什么玄术。但这里的则是正经的奇门遁甲,陶笛儿走了一会儿之后,便知道是走不出去了。 “出来吧。”陶笛儿认输。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陶笛儿心中一喜,暗道果然自己的感觉没错。然而下一秒,却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咬”住了手。 “啊!”陶笛儿看着眼前不断舔自己手的狮子,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狮子委屈的抬头看了陶笛儿一眼,低下头继续舔…… “喂,辛巴,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认路吗?你能带我出去吗?”陶笛儿发现自己每次迷路,都能遇到这只狮子,真是好巧。 狮子打了个响鼻,摇了摇尾巴。 “喂,行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啊?”陶笛儿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狮子一下子咬住了袖子。那模样无耻的好像在说:“你敢抽走,我就把你衣服咬坏”。 陶笛儿气得倒仰,怒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狮子!” “哦?原来在小姐心目中在下就是这个形象?”男子的声音传来,狮子咕噜一声。 兰卿求从靠在假山上,慵懒的看着陶笛儿道:“能否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能挽回一些在小姐心目中的形象?” 陶笛儿刚想拒绝,就听兰卿求状似无意的又加了一句,“哎呀,刚刚这里改阵法的事儿,我还没通知大家呢,估计不会有人知道怎么走出去……啧啧,真是马虎了。” “不是马虎,是人老了记忆力下降。”陶笛儿黑着脸冷道,认命的跟着兰卿求而去。 “小姐请用茶。”兰卿求执起自己眼前的杯子,那动作十分优雅流畅,玉手和羊脂玉的杯子如同一体,更是赏心悦目。 泡茶的侍女将陶笛儿的茶沏好,恭敬的按照茶道的方式摆好。 陶笛儿心中有些腻烦,但难得这样雅致的气氛,也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啊……烫!”陶笛儿烫的眼睛都湿润了。 兰卿求哈哈大笑,吹了口茶,自己斯文的喝了一口后,才道:“小姐太心急了,这杯子虽然还不烫,但里面的水却是滚烫的。若是不注意,很容易伤到自己。” 正愤恨的陶笛儿听到这句话,却是一怔…… 兰卿求喝了口茶,笑眯眯继续道:“现在再尝尝?” 陶笛儿小心啜了一口,此刻,一股清香隽永的味道才弥散开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十五比试 第二天陶笛儿再次来到破停云殿时,伤筱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从今天开始,开始教你剑法。” 陶笛儿暗暗吸了口气,能学剑法当然开心,但最庆幸的是昨天喝茶时她想明白的道理。 就像是兰卿求所说的,在水注入茶杯后,隔热良好的杯子会将热度隔绝。但这个时候,品茶的人一定不能心急,要讲究观茶品色,吹一吹浮叶再入口,否则就会烫伤自己。同理,练武功也是一样。在伤筱教她的这几天,她自己迫切的想到一定程度,动作过于凌厉,反而忽略了灵动和一丝后劲。 从武学的角度上讲,陶笛儿这样拼命的打法肯定是伤筱接受不了的,所以他才会说“休息”,意思是让陶笛儿好好休息,张弛有度。 “喂……”练功前,陶笛儿突然叫了一声伤筱。伤筱回头,不解的看了陶笛儿一眼。 “……谢谢。”陶笛儿含混的说了一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清就疾步跑去拿兵器了,身后的伤筱嘴角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真正学上伤筱的剑法,陶笛儿才明白所谓杀手的意义。 隐匿、然后一击而胜。 伤筱教陶笛儿的三招剑法都是这样的特点,一击毙命,毫不留情。 “你只要用好这三招就可以了。”这是伤筱回答陶笛儿要求再学其他招数的话。 伤筱本身的剑法,早已经达到一种无需隐匿就已经无人可敌的地步,但以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你达不到。”简简单单一句话,简直能气死人! 但陶笛儿又不得不服气,她曾听屋子里的那个侍女说过,伤筱练剑的经历简直就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匪夷所思。 总之磕磕碰碰,十五天之期转瞬就到了。 许久未见的谢文笛似乎憔悴了一些,但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拍了拍陶笛儿的脑袋,温声问道:“笛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陶笛儿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笑了笑,“看情况。” 谢文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道:“怎么看情况?” 陶笛儿笑笑不语,眨眨眼睛,“看您是打算一会儿让我和若涵说说话还是打算把他还给我。” 谢文笛哈哈大笑,对身后一直瞪着陶笛儿的白秀道:“秀儿,你就和笛儿对两招吧。不要伤到人。” “是。”“知道了。”白秀和陶笛儿异口同声,白秀又狠狠瞪了陶笛儿一眼。 围观的还有伤筱和兰卿求,竹等人。其中兰卿求似乎是意料外人员,但他自己嘻嘻哈哈也不在意,靠在威猛的炎身上,也没人敢惹他。 陶笛儿首先站到了场内。白秀冷哼了一声,用轻功飞到了场内,轻巧落地。 “那个……舅舅,到底怎么样?让不让我见人啊?”陶笛儿不忘刚刚隐晦提出的价码。 谢文笛眼中笑意明显,眼角有淡淡的皱纹,负手道:“看情况!” 陶笛儿不满的一跺脚,然而眼前一白,白秀的丝带已经打来了!陶笛儿连忙向左一偏,那丝带如影随形,如同一只白蛇一样追了过来。 “娘子小心!”陶笛儿本来已经琢磨好跃开了,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惊讶的她顿时忘了动作。 “啊!”这一次出声的却是陶笛儿,她整个人被白秀的丝带裹住。 陶笛儿嘴角微微一抽搐,看到唐若涵担心的想往上冲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白秀看着两人互动的样子,眼中寒光一闪…… “出剑!”白秀怒喝一声,手中的丝带一紧,陶笛儿就已经被拉进。 眼力如同谢文笛等人,自然看得到白秀手指间的那一抹晶莹寒厉的光,然而以陶笛儿盲了一只眼睛的角度去看,却不甚明显。 旁边的伤筱刚刚想说话,就被谢文笛一挥手止住。伤筱有些疑惑的看向宫主,却发现宫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唐若涵的反应…… 果然,唐若涵似乎也看到了那抹尖利,唇张了张,紧张的竟然发不出声音。眼见着陶笛儿就已经要进入那未知物的攻击范围—— “叮”的一声。 众人看处,陶笛儿已经从那割裂的丝带中逃了出来,手中是一把乌黑的匕首。 唐若涵凤眸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黯,那是唐夜陵给陶笛儿的那一柄,削铁如泥,所以才能砍得断白秀特殊材料做的丝带。 白秀还来不及惊讶,陶笛儿单手的匕首已经挡住了她袭来的晶莹,陶笛儿仔细一看,才笑了笑:“呼,原来是冰。吓了我一跳。” “你是怎么看到的?”白秀怀疑道。 陶笛儿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极灿烂的微笑,“对不起,还没完!”然而“对”字出口的时候,另一只手中已经凭空出现了一柄剑,白秀急退!但是青光已经挥下!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你。刚刚……我从某人的眼中反光里看到的。”陶笛儿停住脚步整理呼吸,果然刚刚的剑招还有些不太熟练,硬用起来太过吃力了。 白秀此刻却很狼狈,绣云锦的衣襟被割裂了一大块,露出一截香肩。底下的兰卿求意味不明的吹了个口哨,白秀狠狠的瞪过去。 陶笛儿心里好笑,刚刚白秀用丝带作为武器,她想到的就只有三个字——“小龙女”。想不到穿越而来,果然会遇到如此经典的戏码。 白秀冷哼一声,刚刚的确是她小瞧了陶笛儿了,但是…… 一掌击来,陶笛儿还来不及躲避,眼前就是一花,眼前的人影不见了! 也许是电视看多了有经验,陶笛儿顾不得回头就往前就势狼狈的一滚,果然背后掌风袭来。 陶笛儿从地上挣扎起来,手中一动,那把匕首从掌面消失。执剑的手挽了一个半圆,正巧将白秀的手掌附近的周围画了个圈,将其手掌包含在里面。 白秀犹豫了一下,显然是了解这一招的厉害,但眉头一紧,却仍是一掌袭来。陶笛儿知道对方再不停止,自己肯定会将对方的手腕连同手臂砍下,不由大惊的看向白秀眼中…… 此刻,白秀冲着陶笛儿微微一笑—— 瞬间,眼前如同山花烂漫,一股醉人的香气袭来,那一双眸子如同柔情的秋水,让人沉醉其中…… 接着下一秒,传来的就是剧痛! 陶笛儿眼看着对方的掌已经打在自己肩头,还有些不敢相信。一口血含在嘴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娘子!”场下的唐若涵皱眉急声道,看那样子是真着急了。 陶笛儿犹豫了一秒,将嘴里的血咽了下去,压抑着肩头的闷疼,给唐若涵摆了个“我没事”的表情。 唐若涵孩子般的绽出一笑,大叫了一声什么。那样子摇头晃脑的像只得了小骨头的小狗儿。 陶笛儿摇头笑了笑,刚刚还觉得有些撑不下去,此刻又觉得没有大碍。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 老实说,陶笛儿表示压力很大。 谢文笛不动声色的看着陶笛儿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笑容,眼中闪过了一丝晦涩的心疼。看向唐若涵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杀机。等他收回目光之时,却见兰卿求正看着他笑得嚣张,不由微微一蹙眉。 场上的较量还在继续。陶笛儿深刻明白,虽然谢文笛只说是“比划两招”,但在此人的价值观中,估计重伤以下都还算是这个合理范围之内。 若是平时,陶笛儿自有办法解决,大不了就投降呗,然而这一次有唐若涵在场,她却不想这么做。从此点看,谢文笛的眼光不所谓不厉害,他一下子就制住了陶笛儿的弱点,偏偏她还无法反抗。 无法反抗怎么办?那就打呗! 陶笛儿深深吸了口气,白秀又一次攻了上来。这一次陶笛儿注意着没有和对方的眼睛接触,以上一次的经验,白秀应该是通晓什么“瞳术”之类的。 手中的匕首一闪又出现,当长剑架住白秀手上的冰凌时,那柄匕首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无声无息的向白秀接近。 “你敢伤我?”一声饱含着娇嗔、失望的声音重重的捶在每个人心底,陶笛儿的眼神有一刻的迟疑。 但就在这个时候,唐若涵突然喊了一声“娘子”。陶笛儿眼中顿时清明,手中的动作不停,仍是向白秀袭去。白秀微微一皱眉,只得避开。 陶笛儿此刻却做了一个令众人意外的动作,一下子将手里的匕首掷了过去,“当”的一声,白秀的裙角被钉在了地上。 白秀刚刚想挣扎,然而脖子上出现了一把横着的宝剑。 “啊!娘子赢了!娘子赢了!”唐若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高兴的蹦上来一把抱住了陶笛儿,一张脸就已经凑近…… 白秀脸色青白的看着陶笛儿两人,眼中交替的闪过仇恨、不甘、疑惑等情绪,最后还是一声不吭的将匕首拔出来掷在地上,转身走了。 “喂喂,别亲……别亲我啊……”陶笛儿埋怨的抗议,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啥威胁。 谢文笛看了眼白秀的方向,转身看向陶笛儿,露出一笑,问了伤筱一句,“刚刚飞刀的招式,是你教他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爱你 这两天上甜蜜戏份= = *** “娘子喝茶。” “恩……乖~”陶笛儿心情很好,说话都是带着飘音的。 当日测试之后,谢文笛大手一挥,陶笛儿就重新和唐若涵住在了一起。谢文笛的确是说话算话,眼前之人不但精神不错,而且似乎比以前还胖了一些。捏了捏唐若涵的脸,陶笛儿考虑着要不要和谢文笛学习一下“养肥技术”。 “咦?娘子,你不是不喜欢吃糖的吗?”唐若涵看着陶笛儿往茶里倒了些糖,有些惊奇。 陶笛儿尴尬,她难道要说自从她当初见不到唐若涵后,就也喜欢上甜食了吗?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咳咳……这是番人的一种喝法。里面加上牛奶和糖,很好喝的,你尝尝?”陶笛儿面不改色说道,唯有一双耳朵,稍微红了个尖。 唐若涵点了点头,就着陶笛儿杯子喝了口茶,好巧不巧的盖上了刚刚陶笛儿喝茶的唇印,弄得陶笛儿自己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小东西喝完了茶,抿了抿嘴,然后可爱到爆的一歪头:“娘子说得对,的确很好喝也……” 陶笛儿别过了头,双手抓住了膝盖—— 不要,她不要犯错误啊…… 要是犯错误也应该他主动啊,怎么能自己主动?……但是真的好萌,呜呜…… 这边陶笛儿陷入了天人交战之间,另一边唐若涵却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陶笛儿一愣,第一反应是双手护胸,有些戒备问道:“你你干什么?” “不是娘子说每天都要检查身体吗?”唐若涵疑惑道。 现在真好,能够看到娘子的每一个表情,当然最开心的还是看娘子对他脸红红的笑。 陶笛儿这才啊了一声,她当初害怕谢文笛在唐若涵身上种蛊或是做其他手脚,所以这两日每天都检查检查,顺便吃吃嫩豆腐。 咳咳……有人要问,乃们都已经……恩恩哈哈了,怎么还这么放不开? 原谅陶笛儿童鞋的本质还是只伪母狼。她既然真的清楚她喜欢唐若涵,就更要确定唐若涵对她的感情,否则她是不会下手的……呃。 “娘子?”衣衫半敞的唐若涵露出半个胸膛连同白玉一般的后背,陶笛儿虚弱的捂着鼻子呜了一声。 陶笛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两天她每天都要经受一下这样严格的考验,唯有在心中默默念着“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瓜不甜”才没有扑过去。 手指搭上了对方的手腕,陶笛儿努力正色道:“今天要检查的有两项,一向是常规的血液检查,一向是检查蛊体。” 唐若涵点了点头。 陶笛儿便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质的培养皿形状的东西,然后用另一片消过毒的锋利瓷片弹破了唐若涵的肌肤。 鲜红的血液顺着玉白的手腕滴落,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陶笛儿认真收集着血液,反而忘记了看唐若涵,只嘴里轻轻道:“不疼不疼啊……乖,马上就好,不疼不疼……” 唐若涵看着陶笛儿小心翼翼的模样,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温柔的暖意。 少女眼前的碎发有些长,看起来软软的,很柔顺的样子……唐若涵没有取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伸过去,然而在马上就要碰触到的时候,蓦地惊醒过来。 “怎么了?”陶笛儿取血后,就见唐若涵脸上嫣红,那俊美不可方物的模样让她有些结巴。 唐若涵摇了摇头,摇头的过程中,青丝如瀑的洒落在脖颈,陶笛儿噗哧一笑:“难道是自己头发把自己扎痒了?” 脸红的某人忙点了点头。陶笛儿知道唐若涵的脖颈很敏感,不疑有他,连忙帮唐若涵束发。 “娘子我自己来!”唐若涵想要挣扎。 陶笛儿手里不停,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你自己又束不好。”手上的丝带已经开始绕第一圈。 “不是……这样……这样好难受!”唐若涵皱了皱眉,呢喃道。 陶笛儿一僵,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坐在唐若涵腿上的,两人相对,她梳头发的姿势就好像是和唐若涵在拥抱…… 讨厌她接触吗? 陶笛儿忍不住眸色一黯,手中的丝带滑落,陶笛儿掩饰的笑了笑,僵硬道:“好,那你自己来。”然而她还没有从唐若涵身上下来,却被一只手制住了腰身。 “恩?”陶笛儿疑惑一声。 唐若涵脸上突然红得更胜,薄唇抿了抿,脸扎进陶笛儿怀里,“娘子……不是。你起来更难受……” 陶笛儿莫名其妙,什么叫做“起来更难受”?心思一转,陶笛儿一惊!难道是中了毒了?! “你让我检查一下!”陶笛儿说了一句,将唐若涵抓着她腰的手挣开,接着就要起来…… 谁料唐若涵却不满她离开,立刻狠狠拉了陶笛儿一下。“啊!”陶笛儿重心不稳,一下子瘫倒在唐若涵身上。 唐若涵借力向后一仰,两人就都跌在了床上。 “等……呜……”陶笛儿心急如焚,担心唐若涵的身体,然而还没说出话,就被对方以吻封住。 熟悉的味道传来,陶笛儿感到对方火热的舌舔舐着自己的口腔,不断逗弄着自己的舌……那种吻和以前的讨好不一样,而是一种占有、爱怜的吻,让被吻的人有一种被深深爱着的感觉…… 陶笛儿被吻得晕晕乎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怎么会这么熟练了? 她忍不住抬眼去看唐若涵的表情,然而却被一只火热的手阻却了视线。 “闭眼。”简单的两个字,在陶笛儿耳边炸开。那声音比往常多了两分沉郁性感,然而此时陶笛儿却来不及注意。 唐若涵的吻变得很温柔,先是亲了亲陶笛儿的额头,接着亲向陶笛儿盲了的那只眼睛。陶笛儿不知所措的想躲,却被唐若涵止住。 细细密密的吻温柔的落在眼睑上,陶笛儿忍不住“呵呵”沉声笑了两声,“若涵,别玩了……” “你说过要叫我相公的。”唐若涵淡淡道,仍然不停。 陶笛儿忍不住苦笑,知道对方是提起了n百年前的事儿,但只要他高兴——“相公。” “……再叫一声?娘子?” “相公。”陶笛儿又叫了一声,接着就感到自己的鼻子被咬了一口。 陶笛儿这才感觉到今天的唐若涵有些奇怪,忙抬头去看,却见唐若涵还是那副表情,有些幸福有些得意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还有一点失望。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 “娘子不专心。”唐若涵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舔了舔陶笛儿的唇瓣,问道:“娘子在想谁?”陶笛儿忙于思考,以至于忽略了唐若涵语气中的一丝危险。 “想你……呜……”陶笛儿老老实实回答,接着就见唐若涵眼睛一亮。 唐若涵的手抚摸着陶笛儿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道:“娘子,可以吗?” “什么?”陶笛儿没有反应过来。 唐若涵脸上一红,“就……就是那个啊。在谷里娘子和我做的事情……可以吗?”小狗般的表情眨啊眨的看着陶笛儿。 陶笛儿反应过来后,一下子红了脸! 是啊,唐若涵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么就是说当初在谷内她和他结合的事情,他都记起来了啊! 陶笛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而唐若涵就像一只等待发肉骨头的小狗,乖乖的看着她。 “为、为什么?”陶笛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静下来一想,她的确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小绵羊…… 唐若涵笑了笑,“因为喜欢娘子,很喜欢很喜欢,想和娘子在一起。”唐若涵说话的时候,眼神很清澈,如同阳光晃过的水面。 陶笛儿一惊,她想过很多种答案,也想过很多种借口来解释当初的行为。然而此刻唐若涵简简单单的说出了喜欢两个字,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很久以后,陶笛儿才抬起头,轻轻亲了一下唐若涵,低声道:“……i love you.” 唐若涵有些疑惑道:“娘子,什么意思?” 陶笛儿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然而眼神中却有一丝落寞之意,笑道:“你的确不懂。” 那是她最珍贵的感情,她给了他,但不期待他能懂。因为听到他的那句“喜欢”,她就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 “娘子,你怎么不高兴?”唐若涵摸着陶笛儿的眼睛,有些难过的问道。 陶笛儿脸上的笑意一僵,有些奇怪道:“哪里有?” “哪里都有,娘子……好像,要哭了。是涵儿不好吗?”唐若涵有些忧心的问道。 陶笛儿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很开心。” 唐若涵恩了一声,然后抱住了陶笛儿,毫无预警道:“娘子,不做了。” 陶笛儿一惊,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好像是被心上人求欢了,结果就这样被自己乌龙的过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唐若涵在自己耳边说道:“娘子,我喜欢你。等你也喜欢我的那天,我们再做!” 陶笛儿哑然,半晌才回道:“等等,你先告诉我‘做’这个字是谁告诉你的?” 唐若涵眨了眨眼睛,道:“那个叫兰卿求的人,他说这样娘子你会开心……” “我*()……!!!”陶笛儿心里将兰卿求咬了个半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大尾巴狼 第二天一早,陶笛儿就碰到了昨晚一直在念叨的兰卿求。 那个时候,陶笛儿正哄骗着唐若涵,“来,跟我打声招呼。” 唐若涵神色认真,眸色纯澈的看着陶笛儿,一字一句道:“i love you.” 陶笛儿开心道:“恩,i love you too.这是打招呼的话,每次见到我都要这么说,知道没?” 唐若涵乖巧的点点头。 陶笛儿大尾巴狼般奸诈的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一事道:“这话只能是夫妻之间问好,对其他人不准这么说。” 唐若涵“哦”了一声,“恩,知道了。”突然头向左侧一偏,陶笛儿看过去,就见是兰卿求和白狮来了。 “哟,好巧啊。”兰卿求逗弄着白狮,笑嘻嘻道。旁边的唐若涵似乎和兰卿求关系不错,开心的想打招呼,被陶笛儿拽了回来。 “小心怪蜀黍……”陶笛儿盯着兰卿求,淡淡道。唐若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兰卿求看了唐若涵,又看了眼陶笛儿,暧昧的在两人颈项处瞄了一圈……又瞄了一圈…… “娘子说的有道理……”诡异的安静间,唐若涵突然插了一句。 陶笛儿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啧啧,你们这小两口可不能这么没良心,怎么这么快我这媒人就摔过墙啊?”兰卿求皱眉调笑道。 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人集体脸上爆红,兰卿求见此立刻笑得风中凌乱,靠在炎身上连直都直不起来。陶笛儿咬牙哼了一声,就见原本闭着眼趴在地上不动的炎突然站起来向后一退—— 兰卿求咦了一声,险些跌倒,腰身一弯,就又站稳了,看得陶笛儿一阵惋惜。 “……小姐,不会这么记仇吧?”兰卿求有些吃惊问道,妖孽的脸上有几分不以为然,随后就见陶笛儿脸上出现一抹调皮的笑意。 一声响指,兰卿求耳边极近的地方就爆发了一声超级巨大的狮吼…… “嘿嘿,好了,现在没事了。”陶笛儿看着不断捂着耳朵摇头的兰卿求笑眯眯道。 炎一步一摇的踏着慵懒有力的步子,抛弃了主人走到了陶笛儿身边。旁边的唐若涵羡慕的要死,一只手伸了过来。 “啊!”唐若涵轻轻呼了一声,手被狮子衔住了。但狮子并没有下口咬,反而用热气腾腾的舌头舔着他的手,上面的倒刺挠的他痒痒的。 陶笛儿在一旁看着唐若涵纯澈的笑容,眼中本存的一丝疑惑慢慢散去,也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而揉着耳朵的兰卿求看着两人,唇角也提起一个笑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陶笛儿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才发现还有他人在场,不由问道。 兰卿求挑了下眉,“不是说了吗?凑巧,顺便来看一眼……”说着视线暧昧的在陶笛儿和唐若涵身上兜了两圈。 陶笛儿的脸不知为何就又红了,乐得兰卿求大笑。陶笛儿心里也有些骂自己不争气,但想起昨天和唐若涵表白心意的话,难道被这人听到了?不会吧……他会懂英文吗? 但她越想越觉得心虚,试探的问了一句:“whats up?” “什么?”兰卿求皱着眉反问。“我此阿婆?” 你还阿公呢!陶笛儿一白眼,心说原来没听到啊,随便挥挥手,“我打招呼而已。” 一旁的唐若涵突然对着陶笛儿来了一句,“i love you.” 陶笛儿一惊,惊喜的看向了唐若涵,“你、你说什么?” 唐若涵歪头不解道:“不是娘子说的吗?打招呼。”陶笛儿一愣,有些挫败,但心里还有一丝丝小小的甜蜜。 此时不懂得啥叫眼力的兰卿求突然插了一句:“你们的闺房之语好奇怪哦……” 陶笛儿恶寒,手里打了个响指,炎就离开了唐若涵的手,吼了一声向兰卿求扑去。“哎呀哎呀,炎你这个混蛋,忘了是谁喂你的吗?呼……你你还真咬?” “娘子?”唐若涵有些担心,怕狮子真的会咬人。 陶笛儿微微笑了一下,道:“没事,你看他……”唐若涵依言看去,果然见兰卿求嘴里虽然说着狼狈的话,但脸上却表情轻松,甚至还有几分兴致勃勃。 “记住了,以后遇到这种人就要躲开。他们一般有受虐倾向。”陶笛儿努力向唐若涵传授常识。 研究表明,四岁以上的孩子就已经可以分辨是非,懂得爱恨,并就此作出反应。她还就不信了,自己这么灌输下去,自家绵羊会不聪明! 唐若涵果然举一反三,还提出了一个一个问题:“娘子,那你说是长得像女人的男人都不正常吗?”指了指兰卿求。 狮子口中的兰卿求发出一声抗议。 陶笛儿点了点头,“有可能,所以尽量不要接近。” 夫妻两人正讨论着关于性格和相貌间的必然联系,一个侍女突然走进来道:“小姐,宫主让您去一下。” 陶笛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子道:“我一个人?” “是。”侍女有些害怕的偷偷瞄了一眼兰卿求道:“兰殿主好久都没、没带人来,所以宫主让我再来一趟。” 此时,狮子口中尖叫不已的兰卿求突然传来一声:“对了,小姐……刚刚貌似宫主让我带话,让你过去一下……啊,炎,别咬那里……哈……” 兰卿求本就长得妖孽得一塌糊涂,这种暧昧的声音一出,陶笛儿和侍女立刻红了脸。 “咳咳……”陶笛儿瞪了兰卿求一眼,道:“宫主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侍女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恭谨又畏惧:“宫主的心思我们奴婢怎么可能知道,小姐快些走吧,不然宫主会等……啊!”侍女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道黑色袭来,捂着脸跌倒在地。 陶笛儿握住了身后之人的手,怒道:“你做什么?” 兰卿求皱着眉没有继续,然而眉间阴冷,低声向那侍女道:“小姐也能让你这般催促的吗?滚!” 侍女脸上带着泪,捂着脸上的伤口磕磕绊绊就跑了。兰卿求冷冷看着那背影消失,身上的冰冷气息才一散。 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无辜,撒娇对着陶笛儿道:“小姐捏得我手腕好疼啊……” 陶笛儿脸色不好的松了手,没想到对方变脸竟然是这么快。唐若涵若有所觉的牵住了陶笛儿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兰卿求看着陶笛儿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笑道:“怎么,难道我这么快就被小姐讨厌了?不要吧,小姐是夏格尔,大人有大量啊……” 陶笛儿很想问一句那个侍女又怎么了,不过是催促她快点走而已。为什么两次和兰卿求在一起,侍女们都要这么怕他?为什么一边这么笑着一边却冰冷如刀? 但手上唐若涵的温度传来,陶笛儿感觉微微冷静了一些。 深吸了口气,陶笛儿回握住唐若涵的手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兰卿求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陶笛儿会不管这事儿,看向唐若涵的眼中多了两分思量。 路上,带路的兰卿求在前面走,后面的陶笛儿突然道:“谢谢。” “什么?”兰卿求有些意外。 陶笛儿困恼的摸了摸耳朵,道:“上一次喝茶,还有这一次。” 兰卿求一挑眉道:“你不怪我打了刚刚那个侍女?” 陶笛儿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圣母。刚刚想明白了。那个侍女,从开始先是说你忘了叫我的事情,接着又催促我。以你在千嶂宫的恶名,恐怕任何一个侍女都不会敢得罪。而她性格看上去那么怯懦,却话里话外直说你有过错。” 兰卿求截断她,摸摸鼻子道:“我有这么坏?” 陶笛儿翻了个白眼,“问你自己。还有就是我在千嶂宫,虽然没有人说过,但所有人对我这个夏格尔都很客气。每一次见面都要行礼,这是起码的。刚刚那个侍女,根本没有行礼。” 兰卿求“哦”了一声,“啧啧,没想到小姐还这么聪明。怎么办?我发觉我就要爱上你了……啊,我要死了……” “去死吧!”陶笛儿三个字无情的打断某人的耍宝。总结道:“所以,她是谁?” 兰卿求食指放在了唇上,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小姐何不亲眼看看?”说着拍了下手,身后跟着的炎突然走上前来,张开血盆大口…… 空气好像是一瞬间被撕开,接着眼前的花草情景就是一变—— 陶笛儿还来不及道一声神奇,眉毛就已经蹙起了。眼前有一件侍女的衣服,然后地面上有零星的血迹,但是唯独不见人…… 一旁的兰卿求好看的眉也是一挑,唇一弯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居然能从我的窝里逃出来。”虽然很想吐槽那个“窝”字,但陶笛儿很奇怪的从对方的笑意中看出——兰卿求是真的发怒了。 “小姐,宫主的寝宫在前面左转的位置,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兰卿求突然道。 陶笛儿知道对方必然是要查那人的下落,连忙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宝唯 好吧,还是甜蜜戏份,顺便求票~ *** 陶笛儿所处的地方离谢文笛寝宫真的不是很远…… 以兰卿求的话来讲,大概只需要五六分钟的路程,但是—— 陶笛儿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周围深深的树林,蹲下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果然废柴到了哪里都是废柴吗? 陶笛儿一边在地上画圈圈,一边祈祷着到底什么时候会有人发现自己在这里。好在她已经通过心念告诉白狮体内的子蛊自己有麻烦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兰卿求就会来了。 突然,从从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陶笛儿不由一喜,以为是兰卿求和狮子来了。 但是却听见了一声弱弱的呼救声:“救命啊……” 陶笛儿心中一紧,掏出了匕首,慢慢凑了过去。一棵树后面,有一个身影倒在地上。 “喂,你还好吗?”陶笛儿凑过去,小心的将那人扶起来,然而看到对方脸的刹那就是一愣——刚刚那个被兰卿求伤了的侍女。但是这个侍女显然是很惊恐,整个人十分无力,显然是中了迷药。 陶笛儿见对方脸上并没有刚刚兰卿求打出来的伤痕,心里定了一半,凑过去拿出一个瓷瓶放到那侍女鼻下。 就在此刻,那侍女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光彩,陶笛儿心道不好,连忙伸手去挡。侍女显然没想到陶笛儿几日武功竟然精进如斯,随后一只手如同蛇一般搭上了陶笛儿手腕,接着出手如电,点了陶笛儿的昏睡穴。 但同时,陶笛儿的另一只手,已经扯掉了那侍女脸上的人皮面具! 陶笛儿迷糊间最后看到的就是那侍女惊愕的脸—— 宝唯…… 陶笛儿醒过来的时候,谢文笛正在她床边,见她醒了便放下手中的书,道:“醒了?” “若涵呢?”陶笛儿焦急道。 谢文笛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安抚的摸了摸陶笛儿头发,道:“别担心,乖,他没事。”陶笛儿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刚刚就在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不管是侍女的催促还是后来兰卿求被引去追人,都是为了让她和唐若涵分开,那么这些人的目标应该就是唐若涵。 陶笛儿突然想到了当日在左家寨时追杀几人的黑衣人,皱起了眉。“人抓住了吗?”想起那人和宝唯一样的样貌,陶笛儿心中有些怪异。 谢文笛摇了摇头,道:“还在找。不过肯定已经不在千嶂宫了。” 陶笛儿有些惊讶,没想到连谢文笛都没有弄清楚来人是谁,点了点头道:“他们,是幕后黑手吗?” “……”谢文笛看了陶笛儿半晌,然后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陶笛儿心里委屈,难道自己以前真的有那么笨?嘴角一撇,道:“他们,给我一种感觉。在以前,追杀过我和若涵,但那个时候并没有致我们于死地。前些天从山寨再见这些人,却突然似乎要对我们下死手。” 谢文笛低头看了眼正在沉思的少女,心中不得不震撼陶笛儿之敏锐。当初锦儿也是这样,难道这也是夏格尔的天赋之一? “……舅舅?”陶笛儿的声音响起,谢文笛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就见陶笛儿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你想到什么了?是那些人的身份?他们和唐门还有峨眉青城派的事情有关吗?” 谢文笛刚刚想说话,突然身后就冒出了一个小脑袋,吓得陶笛儿叫了一声。 “画儿!”谢文笛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句。 谢画儿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摘了,笑嘻嘻的走到了陶笛儿床前,“妹妹,你怎么样了啊?”说着眼睛上瞄瞎瞄的看着陶笛儿。 “……我不问了就是了,小气!”陶笛儿有些怒气。看得出谢画儿是看自己问谢文笛问题,才故意出声吓唬自己。护短的小狐狸! 谢画儿也不客气的瞪了陶笛儿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知道了你刚刚干嘛还问啊,我爹脸色都不对了。 两个丫头彼此看了一眼,接着扭过头各自哼了一声。 谢文笛看着哭笑不得,弹了下画儿的小鼻子,才道:“画儿,以后不准吓唬笛儿。” “好啦好啦,知道你向着她了!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谢画儿说完赌气就走了,留下陶笛儿和谢文笛大眼瞪小眼。 “……那个,你不用去哄哄她?”陶笛儿问道。 谢文笛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丫头,嚣张惯了……”说着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陶笛儿一愣,随即明白了。谢画儿从小多病,被谢文笛捧在心尖子上。但是那孩子却那么脆弱…… “你放心,我会去蛊神谷帮你找你要的东西的。”陶笛儿安慰道。 谢文笛眼神一暖,温柔的摸了摸陶笛儿的头发,道:“不着急,等你好些了,还要和伤筱学一些其他的。” 陶笛儿乖乖的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有人送了碗粥来,陶笛儿本来自己想喝,但却拗不过谢文笛,只得让对方喂了。像谢文笛这样的美男,那绝对是赏心悦目的级别,加之对方一直很温柔很慈爱的看着陶笛儿,陶笛儿觉得整个小脑袋都浆糊了。 喂完了粥后,谢文笛帮陶笛儿盖好了被子,“有什么事儿直接叫一声,外面有人。” 陶笛儿困倦的点了点头,问道:“那若涵……” “我们去的时候,他也被下了迷药,等一会儿大概就会醒了。”谢文笛说完便出了门。 陶笛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突然“啊”了一声做了起来—— 刚刚她才想到,以谢文笛的武功,想必早就知道谢画儿进来了。那么他要是阻止谢画儿吓唬自己,只需要提醒一句就是。但是他却还是让谢画儿得手了,并且三两句就引起了自己的同情心,晕乎乎的承诺帮他去蛊神谷! 陶笛儿看着门口的方向,恨恨的骂了一句:“老狐狸和小狐狸!”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似乎是谢画儿。 过了一会儿后,唐若涵终于清醒过来,见到陶笛儿的第一面就扑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侍女脸红红的退了下去,不忘痴迷的看了唐若涵俊颜一眼。陶笛儿心里有些淡淡的郁闷,也不知为什么,张口道:“你还没打招呼呢。” “哦,娘子,i love you.”唐若涵乖乖道。 陶笛儿立刻气儿就顺了,像是被捋顺了毛的猫儿一般,笑眯眯的回了一句,随后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娘子你刚刚走后不久,就来了一个人,说是娘子你叫我过去……” “然后呢?” “可是之前娘子说让我在那儿乖乖等你,所以我就问她了一句,但她突然就朝我扑过来了。然后就感到有点晕,中了迷香。”陶笛儿心里有点心疼,但却隐隐感觉有种微妙的怪异感,但怎么也抓不到头绪。 “之后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屋子里了。”唐若涵最后总结道。 “那你认识那人是谁吗?”陶笛儿问道。 唐若涵皱眉想了想,肯定道:“是当初追杀我们的那些人,而且在寨子里也见过。” 陶笛儿一震,疑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唐若涵有些不好意思,随后道:“味道。” 原来唐若涵自小学习用毒,对味道十分敏感。这是像陶笛儿这种半吊子比不了的。以唐若涵的话说,那些人身上的气味很特别,是一种土腥的味道,隐隐还有些其他的味道,但被土味掩住了。 陶笛儿又回想起昏睡前看到的宝唯的那张脸,心里有些毛骨竦然。但她勾起唐若涵的伤心事,咬着牙没有说出来。 “娘子,这里好危险。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唐若涵问道。 陶笛儿苦笑,她也想呢。但是一切还没有弄清楚,如今刚刚出了黑衣人一条线索,她怎么可能放手?“乖,快了。” “……那楚大哥呢?”唐若涵不清不愿问道。 陶笛儿一愣,这些天她都没有听唐若涵问起过楚江凝,还以为谢文笛已经告诉他楚江凝回去了,不由奇怪道:“他回自己家了啊,你不知道?” 唐若涵脸上突然一红,像是被抓住做坏事的小狗儿,呜了一声,才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和娘子单独呆两天,所以一直不敢问,怕他……突然回来了。他在,我怕……” 陶笛儿有些意外,没想到唐若涵竟然会这么想。这么说,是他在乎自己吗? 心里有些甜蜜,陶笛儿问唐若涵:“你怕什么?” 唐若涵闷闷不乐的抱住陶笛儿的腰身,在她颈窝蹭,不抬头:“娘子,你……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楚大哥多一些?” 说完,就抬起头眼睛“皮卡皮卡”的看着陶笛儿。 陶笛儿顿时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争宠的人,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喜欢楚大哥的另有其人。”是真正的陶笛儿。 唐若涵眼睛亮了一下,好像是星星一般,欢呼一声就将陶笛儿抱了起来! “喂喂!”陶笛儿哭笑不得,抗议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绵羊吃醋 如谢文笛所说,陶笛儿之后的几天一直跟着伤筱学习一些别的东西。 例如如何在密林中辨别方向、怎样躲避危险,辨别有毒的食物,还有简单的夷族语言。唐若涵有的时候会陪着陶笛儿一起听,但大多数时间还是被谢文笛叫走了。 陶笛儿曾旁敲侧击的问唐若涵对方找他做什么,向来听话的唐若涵竟然学会了转移话题,只要陶笛儿一问就小狗儿一样亲过来,弄得陶笛儿只得打消好奇心。 在千嶂宫又度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谢文笛才将陶笛儿叫过去。 还是当初谈事情的那个山崖,山风有点冷冽。 看着远处的景色,陶笛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要我去了吗?” 谢文笛深深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孩儿,叹道:“要是锦儿还在,肯定会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女儿。” 陶笛儿内心苦笑,高兴什么?有个笨蛋女儿被你们这两只大小狐狸耍得团团转? 在前天的时候,谢文笛“无意”中让陶笛儿目睹了谢画儿发病的情状,陶笛儿握拳——好吧,自己的确被狠狠的触动了。 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平时笑得狡黠活泼的女孩儿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脆弱的像是一碰就要碎了……陶笛儿深深的鄙视自己,即使一万次的告诉自己她不是圣母,但还是无可救药的心软……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以后不需要这么做。夸我什么的……”陶笛儿有些疲累的说。 谢文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唇微微挑起,似乎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陶笛儿松了口气,继续道:“我们这是等价交换,我帮你去取能救谢画儿的东西,你告诉我唐门的真相。” “……你是个好孩子,”谢文笛突然道,陶笛儿脸上忍不住一红,刚想辩解,就感到对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陶笛儿性格吃软不吃硬,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半天才支吾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谢文笛道,“让白秀送你们。” 陶笛儿立刻嘴角一抽,什么?她没听错吧? 白秀送我们?!而且这我们是指谁?不是应该就她一个人吗? 谢文笛还是向往常一样,能够轻易看透陶笛儿在想什么,有些好笑道:“难道忘记了前些日子你们在左家寨惹出的麻烦了吗?” 陶笛儿这才“啊”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来到千嶂宫后日子太紧张的问题,她早就将当日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谢文笛摸了摸陶笛儿的头,“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这一次出去有秀儿跟着,不会再有人难为你们。” 想起当日又是行刑又是受伤的混乱场景,陶笛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想起自己似乎还欠阿果一声感谢,还有大长老和阿果哥哥,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她想着,突然听到旁边的谢文笛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不由问道:“怎么了?” 谢文笛看了陶笛儿一眼,沉默一刻突然唇角一弯,“笛儿,要是太善良,将来可是要吃亏的。” 陶笛儿莫名其妙,善良?说的是她吗? 甩了甩头,陶笛儿摆脱心中的一股怪异感,问道:“你刚刚说让白秀带我们出去,难道你让我带着若涵去?” 谢文笛点了点头,见陶笛儿皱起的眉头,看破了她的心思,“小傻瓜,你这个相公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欺负。”陶笛儿听言一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微妙感—— 男人好像很不待见自家绵羊啊……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是谈笑睥睨的邪教头子,一个是纯的冒泡的大家少爷,的确有很多不一样啊。这么想着陶笛儿也就淡然了。 倒是谢文笛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喜欢什么让竹帮你拿好,无论是成是败……要平安回来。” 陶笛儿眼皮微微一跳,知道男子是真的担心自己,若不是谢画儿的病情不能耽误,也许他还会让自己再在千嶂宫里安心窝些日子。不得不说,在千嶂宫的这段日子,是陶笛儿少有的感到充实快乐的时光。 笑了一笑,陶笛儿用力握了握拳,给自己也是给对方打气,“放心,我会带着救人的东西活着回来的。对了,告诉你家丫头,祸害遗弃千年。” 谢文笛好笑的看了陶笛儿一眼,沉重的心情也有些恢复过来,像是想起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陶笛儿看着对方神采飞扬的样子,微微放了心,边往回走边道:“我去收拾东西了。” “小心。” 陶笛儿脚步一顿,然后背对着那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但此刻,她还不知道谢文笛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谢文笛在少女的身后皱起眉,刚刚在她侧身而过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初的锦儿…… 收拾好了东西,陶笛儿开始拉着唐若涵开始了出行教育—— “首先,一定要跟住了我,不准乱碰东西、不准乱吃东西、不准乱放东西。明白吗?” “恩,知道了娘子。” “乖,其次要是有什么事儿,要先和我商量,不准一个人胡乱做主。来,我们先来尝试一下。你现在提个要求吧。”陶笛儿一本正经道。这次看起来会很危险,蛊神谷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加上还有白秀这个祸害,绵羊不看紧了可不行! “恩,好。娘子……” 陶笛儿看唐若涵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道:“什么?” “我想亲娘子,可以吗?”唐若涵眼睛皮卡皮卡的发着光,突然问道。 陶笛儿脸上刷的爆红,呃……这是让她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感觉到唐若涵的视线,陶笛儿只觉得脸上都能煮鸡蛋了—— “以后……这个问题不需要问。” 唐若涵眼睛一亮,呜了一声开心的扑过去,兴冲冲的啃向陶笛儿的脸庞。 “扑哧”一声,屋内的两人都愣住了。接着就看到笑得几乎流泪的兰卿求靠在门口,指着两人道:“你们俩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陶笛儿愣,唐若涵呆,两人保持着同一角度——一歪头。 兰卿求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被自己呛住,接着苦笑不得的摇头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然是夫妻。”说罢一个人感慨起来。 陶笛儿咳了一声,这才回到状态中,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没事请不要打扰。 兰卿求闻言幽怨的看了陶笛儿一眼,道:“人家可是好心。明天就要出发了吧?” 陶笛儿点了点头,谢文笛早就已经告诉她,这一次她需要做得就是取出蛊神谷里的炙阳蛊。这世间炙阳蛊一共有两只,泣血寒虫也有两只。当初一只泣血寒虫被唐家寻走,一只炙阳蛊被陶笛儿的母亲越锦带出了苗疆。 “这个给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收好。”看出陶笛儿不大想接,兰卿求抛出了后半句话。 “记住,一切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兰卿求一反常态,表情严肃道。 陶笛儿心中一震,有些疑惑道:“比如?” 兰卿求马上又恢复笑嘻嘻的吊儿郎当状,看了眼陶笛儿又看了眼唐若涵道:“乖~自己去想。” 陶笛儿气得牙痒痒,兰卿求大笑着退了出来,像是想起什么,又大声对屋内道:“还有啊,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就不要再这样亲亲抱抱了,让我们这些光棍情何以堪啊?” 屋内没有声音,接着帘子一动,飞快的飞出了一个大花瓶。 兰卿求好整以暇的躲开,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刚刚走了两步,又顿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黑影一闪,眼前多出了一个冷峻的人。伤筱看了兰卿求一眼,冷道:“你为什么来?” 兰卿求似乎十分不喜欢伤筱惜言的风格,眉轻轻一抬,“我喜欢,你管得着?”说着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伤筱淡淡叹了口气,知道这附近的阵势又变了,看来回去的时候又要麻烦一番了。 “伤筱?”陶笛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忍不住探出头一看,果然是伤筱。 对于这个男人,陶笛儿很有几分亦兄亦师的感觉,加上伤筱平时总是不假辞色的训导陶笛儿,所以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有趣。 “注意安全。” “是。”陶笛儿恭声答道。 “即使用毒,也不准涂在自己手上。” “……哦。” 唐若涵左右看着两个满脸严肃的人,拉了拉陶笛儿的袖子。“娘子……” “恩?什么?”伤筱敏锐的发现陶笛儿回话时,整个人的气质一变,和与自己说话时不同,满是温柔。 “我饿了。”唐若涵小心的看了伤筱一眼,轻声道。 陶笛儿这才想起已经该到饭点了,抱歉的看了伤筱一眼,“那个……” “我先走了,这个给你。”伤筱看了一脸无害的唐若涵一眼,接着将一个包裹递给陶笛儿。“晚上再去一趟宫主那里。” 陶笛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伤筱便转身出去了。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唐若涵想吃什么,突然被那人紧紧的抱住—— “娘子,不准喜欢他。” 陶笛儿一愣,听着唐若涵闷闷的声音—— 难道,自家绵羊吃醋了? *** 今天更晚了一点,因为月下家中父亲大人过生日,呼呼……好累,么么各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谢家族长 是夜,陶笛儿收拾好明日出发的行囊后,起身去找谢文笛。 站在房间门口,陶笛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手上的指环,敲了敲门—— “请进。” 陶笛儿推门进去,然而意外发现里面只有谢画儿一人,正对着自己笑得天妒人怨。 “爹一会儿就回来。”小狐狸和老狐狸一样,一眼就能看清陶笛儿心中在想什么。陶笛儿耸了下肩,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谢文笛身为千嶂宫宫主,宫中事务繁多,所以陶笛儿并不奇怪。正无聊的等着,突然鼻端扑进了一股药香,随后谢画儿的小脸就扩大在面前了,两眼发亮—— “咳咳,你做什么?”陶笛儿紧张的后退一步。这大小狐狸都是她招惹不起的。况且当日陶笛儿母亲的行为的确是对不起他们父女两人,所以陶笛儿逃避之余,还掺杂着一种淡淡的愧疚。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样的性格容易死啊?”谢画儿眨眨眼睛,笑问。 陶笛儿一噎,发现着父女俩的确是绝配,动不动就是咒人死,“你老子说过……” 谢画儿嘿嘿不厚道的笑了两声,绝色的脸上带着狐狸笑,“那你怎么还这样?” “我要是不这样,你就等死吧。”看对方泡泡要冒起来,陶笛儿连忙戳破。 谢画儿果然一瘪嘴,像是嘀咕了一句“一点也不好玩儿”,便自顾自在桌子上拿了什么开始啃。 陶笛儿随着她的动作去看,不由一愣,“这里也有这种水果?” 原来谢画儿手中的,正是陶笛儿在左家寨看到的那种水果。谢画儿皱了下眉,有些吃惊道:“水果?!” “是啊,”陶笛儿莫名其妙的看了谢画儿一眼,自顾自也拿了一个放进嘴里——恩,好好吃。 谢画儿见对方吃苹果一样的态度,顿时气了个倒仰,“你知不知道这是七里果?” “七里果?名字挺好听啊。”陶笛儿注意到谢画儿认真的态度,不由也呆住。 谢画儿点点头,继续道:“七里果是苗疆特产,产在神龙谷北侧的山崖上,全天下只此一处。七里果的成熟需要三十年,三十年后小雨节气那天必须采下,否则会被金银环蛇吃掉。七里果能够保存三年,但须要冷温保存。” 陶笛儿听得晕晕乎乎的,就听谢画儿总结道:“七里果根本不是水果,而是补药。特别是适合体弱之人,不会产生虚不受补的情况。还有,这果子是被千嶂宫控制的,你怎么可能吃过?” “我……”陶笛儿皱眉,怪不得自己的内功突然会恢复,且进步迅猛,难道这也是原因之一。 可是总觉得什么东西不对——陶笛儿想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狠狠看向谢画儿道:“你说这七里果完全是由千嶂宫控制的?” “那自然……呃……”谢画儿声音一顿,但前半句的承认已经够了。 陶笛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画儿,让小姑娘背后冒冷汗。“笛儿妹妹……” “呵呵,原来我们在左家寨的一开始,不,应该说是一进苗疆,就已经在千嶂宫的监视下了吗?”果子只有千嶂宫有,那么也只可能是通过谢文笛的授意才能端到自己面前。 谢画儿干笑一声,特诚恳的道:“笛儿妹妹,其实我身子这么差,外面的事儿我也不清楚啊。” 陶笛儿不理她,继续阴惨惨道:“既然已经看到若涵和楚江凝被抓起来,为什么不救人?当看我一个人耍猴好玩么?” “那不还是为了引出后面要杀你们的那些人嘛!”谢画儿见事情瞒不下去,连忙解释。 还有,让你承我们情。这句话谢画儿识相的没说出来。 陶笛儿一怔,不由点了点头。想起酷似宝唯的那张脸,心中一沉。如果这次出行没有意外,应该还会遇到他们吧。 “那个,我也该回去睡觉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等着吧。”谢画儿决定要溜,却听见陶笛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谢谢你告诉我,还有……即使没有其他原因,我也会帮你的。所以以后不用再费尽心机了。” 谢画儿背对着陶笛儿露出一抹微笑,这个人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笨,只低声道:“给你一个提示——最该小心的是身边的人。” 陶笛儿一怔,谢画儿这是告诉她白秀不可信吗?这一点她也有同感啊…… 谢画儿走了不久,谢文笛便回来了,看到陶笛儿在室内等着,微微一点头。“跟我来。”陶笛儿跟从着谢文笛往屋内走去,好奇的看到谢文笛在室内的墙壁上敲了几下,接着墙壁便转开了…… “你似乎不太惊讶?”谢文笛一挑眉。 陶笛儿回以一挑——不好意思,小说看多了。 谢文笛不再在意,带着陶笛儿往里面走。道路很窄,有一股风吹来,陶笛儿眉头一皱,从谢文笛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栗子味道。 “我刚刚去找他谈了谈。”谢文笛甚至都没有回头,就又猜出了陶笛儿的想法。 陶笛儿顾不上心里的挫败,连忙急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谢文笛突然停步,陶笛儿险些撞到对方后背,但意外心思一动,脚竟站住了。谢文笛略带赞赏的看了陶笛儿一眼,道:“功夫已经不错了。” “过奖过奖……咳,等等,你还没告诉我。”陶笛儿感觉自己差点又被转移视线了。 谢文笛看着陶笛儿如临大敌的表情,叹了口气,摸了摸陶笛儿头发道:“没什么,很好。” 栗子的清香味间,陶笛儿突然闻道一股极其细微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谢文笛脸上的表情瞬间划过一丝危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看向陶笛儿的眼神还是温柔中带着一丝关切。“不是我,放心。” 陶笛儿“啊”了一声,“难道是若涵?” 谢文笛冷笑了一声,“我恐怕还伤不了他。”陶笛儿听得迷迷糊糊的,心想谢文笛的意思是不屑于和不会武功的人动手吗? “其实他以前武功很好的。”陶笛儿忍不住替唐若涵抱打不平。要不是她的缘故,唐若涵也许也不会失去武功。 谢文笛看了眼明显误会自己意思的少女,只得叹了口气,道:“走吧。” 陶笛儿虽然好奇对方和唐若涵说了什么,但也微妙的感觉到对方不会再和自己说这个话题,只得悻悻的跟上去。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谢文笛才再次停住,指了指眼前的石门,道:“这里,便是谢家祖传的密室。” “在山腹内?”陶笛儿惊讶。 谢文笛点了点头,“当初将千嶂宫建在这里,最初也只是为了守护这密室。跟我来……” 陶笛儿刚想跟过去,却突然在石门上看到了一行字,顿时脚步一停—— 非谢家族长者,入之必死。 陶笛儿一个哆嗦,怀疑的看了谢文笛一眼,我要是死了可没人给你闺女拿解药了啊。 谢文笛啼笑皆非,懒得再解释,直接拎着陶笛儿的领子就走了进去。 “如何?” 陶笛儿呼呼喘着气,小心的防备着周围是否会有暗箭或是机关,听到谢文笛问话,忍不住哆嗦道:“这里,没危险吗?” “你见过有人会在自己家里设机关的吗?”谢文笛坐了下来,好整以暇道。 唐门就会——陶笛儿暗暗辩解。但总算是放下心,坐了下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说得和外面写的那么神呢,原来不是族长也能进来。” 谢文笛轻描淡写的看了陶笛儿一眼,“当然是真的。这里面有血蛊,不是正统的族长,就会中蛊。” 陶笛儿尖叫一声,就听谢文笛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你本来就是我认定的下任谢家族长。” “什么?”陶笛儿瞪眼。 谢文笛笑了一笑,有几分邪性,只有这个时候陶笛儿才会意识到对方的确是天下第一邪教的领袖。“你为唐门报仇,难道不需要力量?” 聪明的人,永远懂得什么最能打动一个人的心。 陶笛儿皱了皱眉,却还是问道:“继承人不应该是谢画儿吗?” 谢文笛摇了摇头道:“画儿不行。” 很久之后,陶笛儿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老狐狸,你还真是偏宠自家的小狐狸啊! “你是锦儿的血脉,谢家以女性为尊,所以你继承是天经地义。”谢文笛说完,又加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你活着回来。” 陶笛儿咬牙,知道老狐狸又在给自己画饼充饥了。一旦回来,千嶂宫就是她的。这样的名誉、权力,的确很让一般人心动。 “我不需要。” 谢文笛一怔,没想到陶笛儿竟然会这么回答。 “你不要报仇了吗?”谢文笛疑惑道。 陶笛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至于报仇……逝者已矣,我不觉得杀人会让人内心平息。当然如果有机会,首恶我不会放掉。” 谢文笛神色复杂,最后摇了摇头道:“果然……” 陶笛儿笑了一下,道:“你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个事吧?” 谢文笛一笑,接着道:“千嶂宫你必须接受,因为——你欠我的。”说着,出手如电,迅速的点了陶笛儿的穴道。 接着,一股热呼呼的气流飞快的窜入了陶笛儿体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白秀炸毛 陶笛儿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合上的门,心中叹了口气。 体内有种充盈的力量,陶笛儿试着一挥手,不远处的树叶应声而落。陶笛儿苦笑一声,想起了刚刚谢文笛说过的话。 “你的内力由指环已经恢复了八成,如今我替你注入功力,可增加十年之功。” 原来不管是那些水果,还是其他,都是谢文笛事先预料好的。就连将内功传给自己,也是这个男人从开始就打好的主意。 “这下子死也要回来了……”陶笛儿脸一夸,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响起了一个让陶笛儿头疼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白秀狠狠盯着眼前的人。 “……没事。”陶笛儿心情还有些不平稳,不知为何想躲开眼前的人。 白秀纤细的眉一挑,有些疑惑道:“师父呢?” 谢文笛教白秀习武,的确算是白秀的师父。陶笛儿心里有些乱,道:“他要闭关,让我们先走。” 白秀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让陶笛儿不由一愣。“那个,你找他有事?” “哼,管你什么事!贱人!”白秀回过神儿来,立刻狠狠骂道。 陶笛儿脸色一板,冷道:“白秀,有些话我要跟你先说清楚。这一次去蛊神谷很危险,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间隙再出什么事故……毕竟,你也不想你师父失望吧?” 白秀本来想反驳,但听陶笛儿提起谢文笛,不由忍了下来。 陶笛儿暗叹一声,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看来谢文笛在白秀心目中占得地位很高,所以用他来威胁白秀最为合适。 “你有什么想说的?” 陶笛儿盯着白秀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怎么招惹到你了?” 白秀冷哼了一声,“要不是当初你娘不知廉耻和野男人跑了,我爹就不会死,我娘也不会……” 陶笛儿怔了一下,皱眉道:“这个好像不是必然的吧?” 越锦当初的出走的确对不起谢文笛,但白秀父亲之死和她母亲的不幸,应该是谢文笛的错吧? “怎么不是?”白秀怒道。 陶笛儿看到对方难得炸毛的样子,忍不住“啊”了一声,“难道你恋师?” 白秀愣了一下,接着绝色的脸上浮起一抹盛怒的嫣红,“贱人!你胡说什么?!”说着一道白影飞出,向陶笛儿打去。 出乎两人意料的事,陶笛儿竟然轻而易举的将那丝带接住。 “不可能……”白秀瞳孔一缩,她的武功虽然没有修习的魅术强,但盛怒之下也用了十分的力道。若是几天前的陶笛儿肯定要吃亏,但现在对方竟然轻易的就接住了? 陶笛儿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伸手就接住了,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回过神儿来,故作玄虚道:“是不是我不管,但是你这样迁怒,让我很困扰。” 白秀狠狠瞪了陶笛儿一眼。 “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如今你既然已经决定和我们一起上路,那么有几句话我希望你能记住。”陶笛儿嘴角微微一翘。自己的武功比对方高,这让她心里有底了不少。 白秀脸色不善,问道:“什么?你要是想让我当牛做马,我宁死也不会答应的!” 陶笛儿摆了摆手,道:“不会,比你想的要简单的多。第一,出门在外,一切听我的。第二,不准在唐若涵面前骂我。第三……” “你不要得寸进尺!” 陶笛儿摊了摊手,“那前两条你答应吗?” 白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显然也顾虑到了这次的危险,缓慢的点了点头。 陶笛儿脸上出现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嘿嘿,其实第三条我根本没有想好,只是骗你的。” “你!”在白秀的跺脚声中,陶笛儿笑着远去。 其实这就跟讲价是一个道理,一个东西,你说十块钱,对方就要讲到五块。但你如果一开始要价十五,那么对方讲到十块就很满意了。 陶笛儿向身后的方向看了眼,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白秀还站在谢文笛门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实她真算得上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吧。 陶笛儿本以为对方是因为被当做自己的替身,所以才对自己憎恨万分。却没有想到对方最首先的出发点竟然是她的父母…… 然而没有等她多想,耳边就传来了一声狮吼。接着一个白影也窜了过来。 “烈,炎……”陶笛儿蹲下身子,摸了摸两只动物的头。“是知道我要走了,来送行吗?” 炎撒娇的又吊住了陶笛儿的手,而烈远远不像小麻团那么粘人,只是看着陶笛儿。 “去看看你主人吧,他现在也许不是很好。”陶笛儿对烈说,那小东西像是懂得陶笛儿说的是什么一般,影子一闪便不见了。 陶笛儿任由炎含着她的手,看向了路上石头旁的一处——“出来吧。” 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边,接着妖孽的男子从景色中走出,“把内功传给你了?”兰卿求的问句更像是陈述。 陶笛儿点了点头,指了指炎道:“他的子蛊等我走了,就会唤出来,到时候它就不会再受限制了。” 兰卿求眼中闪出一丝意外,没想到陶笛儿竟然还想着这件事,摇摇头道:“即使有这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不会咬人的狮子很无趣嘛!” “我要是有你这么乐观就好了。”陶笛儿翻了个白眼。 “知道我现在来找你是为什么吗?”兰卿求似乎没看到陶笛儿的态度,仍是笑眯眯道。 陶笛儿摇了摇头,看了眼天色,“快点说,我还想早些走呢。” 兰卿求呵呵笑了一声,“原来未来的宫主这般不喜欢我吗?那我要不要另投他路啊?” 陶笛儿眼睛蓦地睁大,狠狠咳了两声,“你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谢文笛告诉陶笛儿她继承人身份才过了不到一天! 兰卿求食指放在了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高深莫测道:“这个世界,最不稀罕的就是秘密。” 陶笛儿眼神变了变,“谢谢。” “不用客气,只是告诉你一声。还是那句话,一切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兰卿求说完便慵懒的带着白狮走了,陶笛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喂,能给它改名叫辛巴吧?” “辛巴?什么意思?” 陶笛儿眼睛一眯,“勇敢。” 兰卿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脸上勾出一个天妒人怨的笑,“好名字。” 陶笛儿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兰卿求望着少女纤细的背影,低声自语道:“就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切真相,你是不是还能勇敢下去?” *** 在和白秀一番交涉后,陶笛儿带着毫不知情的唐若涵总算是踏上了去蛊神谷的道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秀吃了暗亏故意找茬的原因,陶笛儿发现几人走的路异常的狭窄滑湿。白秀嘴角带着嘲笑,脚步轻盈。 陶笛儿因为内功深厚,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倒是唐若涵,因为没了武功,一只眼睛又有对焦的困难,走得艰难。要不是陶笛儿一直看着,恐怕早就摔了。 “等等,休息一会儿吧。”不动声色的又扶了唐若涵一下,陶笛儿心疼道。 白秀冷笑一声,正想开口嘲笑,突然脸色一变。 陶笛儿显然也听到了声音,拉着唐若涵立刻就近躲到了一棵树后面。 “谁?!”白秀用夷语问道。 树丛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走出来了一个人,陶笛儿忍不住一愣。 “是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左家寨阿果的哥哥,看样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他看到陶笛儿显然也愣了,但随即立刻跪下来。 陶笛儿下意识想向旁边躲,就听白秀哼了一声,咬咬牙,站住不动了。 白秀抬了抬下巴,问了一句什么,看样子是在问男子的身份,阿果的哥哥看了陶笛儿一眼,接着答了几句。 “他说什么?”陶笛儿忍不住问。 白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翻译道:“他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当初不是被那些黑衣人抓走了吗。” 陶笛儿啊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却见白秀眼睛都不眨,和阿果哥哥又说了几句什么。男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敬畏,对陶笛儿又是一礼。 “我告诉他,夏格尔有真神庇佑。”白秀脸色不太好,她在千嶂宫是以夏格尔的身份对外的,知道怎样解释最好。 陶笛儿呼了口气,道:“那就告诉他,让他赶紧走吧。” 她和夷族寨子已经有了阴影,恨不得永远扯不上关系才好。白秀很鄙视的看了陶笛儿一眼,陶笛儿倒还没怎么样,倒是旁边的唐若涵气得咬牙。 “娘子,她……” 陶笛儿笑了笑,拉住唐若涵,偷偷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唐若涵便也笑了。 白秀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冷哼一声,脸色也变得不大好,对阿果哥哥直接命令了一声什么,阿果哥哥便点点头,转身要走。 “喂,帮我问候一下阿果。”突然想起什么,陶笛儿用不大熟练的夷语冲着男子的背影喊了一句。 陶笛儿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句心血来潮的问候,后来救了自己的一条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见李忱 蛊神谷在千嶂宫的西边,当初在山崖上看,并不是很远。但现在陶笛儿三人已经走了几天了。 “在这里休息一下。”这几日白秀虽然没有给陶笛儿好颜色看,自顾自去找水源。 唐若涵凑过来,在陶笛儿脸上蹭蹭,“娘子……” “累了没有?”陶笛儿替对方擦汗,有些心疼。“你在这里等一等好不好?我去找点吃的?” 白秀虽然会给几人猎来一些食物,但是陶笛儿直觉上不想一味麻烦对方。 唐若涵点了点头,陶笛儿笑了下,见白秀还没有回来,飞快的在唐若涵脸上一啄,转头就窜进了林中,像是后面有人追她似的。 摸了摸脸上对方亲过的地方,唐若涵眼中闪过了一丝光彩,接着就听见一个声音:“少爷。” 来人身着黑色的衣服,像是从虚空中走出来的。身材高挑纤细,素手将脸上遮着的面巾取了下来,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宝唯。 “来了?”唐若涵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褪下,凤眸中沉静锐利。 宝唯看了眼唐若涵的表情,睫毛微微一颤,“公子,宝唯……” “不用说了,但是以后不准再和她动手。”唐若涵冷道。 宝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迅速答了一声“是”,随后又问道:“少爷,飞鸽让我前来有什么其他吩咐?” 唐若涵抿了下薄唇,才回道:“去查一下,楚江凝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陆家的陆熏风。” “是。” “可以了,下去吧。其他一切还按照原计划。” 宝唯看了唐若涵一眼,显然有几分担心,“少爷,你……真的要和少夫人进蛊神谷?老夫人……” 唐若涵只淡淡看了宝唯一眼,小姑娘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过问。” 宝唯心里打了个哆嗦,看着唐若涵冰冷的眼神咬了咬唇,“是。”转身便没了踪迹。 不一会儿,白秀找到水回来了。看到只有唐若涵一个人在,不由露出一个冷笑:“蠢人,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了吗?” 唐若涵接过对方扔过来的水,一皱眉:“蠢人骂谁?” “蠢人骂……”白秀话说到一半察觉不对,连忙打住。狠狠瞪了唐若涵一眼,“汉人真狡诈!” 等陶笛儿回来的时候,就见唐若涵赌气的和白秀两人各坐在相反的方向,脑袋顿时一疼——完了,又吵架了。 把手中已经清理干净的野兔子放在一旁,陶笛儿凑近唐若涵,但还没说话,看着地上的某处皱起了眉。“有人来了?” 唐若涵闻言一怔,就连白秀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没、没有啊。”唐若涵眼神一闪,在两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碰了身后的某处。 陶笛儿显然有些困惑,指着地上一处道:“那怎么踪丝会断了?” 白秀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地上有一道几乎透明的线,若是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来。 “哦,刚刚想出去找娘子……”唐若涵见陶笛儿作势就要继续检查,连忙道。白秀皱眉看了唐若涵一眼,但没有说话。 陶笛儿这才露出一个微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有人靠近了。本来还以为那些黑衣人会再来的,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手吗?” 两人心里都是一突,然而白秀是惊讶,但唐若涵却是有些心慌了。 陶笛儿不再看两人,自顾自将兔子烤好。“明天就要进谷了,总之万事小心。” 唐若涵吃着兔肉,破天荒的没多说话。倒是白秀说了一句,“现在已经算是蛊神谷的范围了,不要大意。” 陶笛儿“恩”了一声,继续翻烤着已经流油的兔子肉。 明天,就要入谷了啊…… 谢文笛只和她说过,里面会有危险,历代即使是谢家的女子,也有很多没有回来的。 那么,自己这个半吊子可以吗? 陶笛儿抬头望了望遥远静谧的星空,感到一种渺小的伤感,前途未卜啊…… 手上突然一暖,陶笛儿一回头,就见唐若涵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失笑:“怎么了?” “娘子,你不准走!”唐若涵手上的力道加强,像是抓着糖果不肯松手的孩子。 陶笛儿有些莫名其妙,反手握住唐若涵,“我能去哪里啊,放心好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唐若涵脸上的表情很慌张,但见陶笛儿言笑晏晏的表情,还是心有余悸的说:“刚刚娘子脸上的表情……” 表情? 陶笛儿一皱眉,更加莫名其妙。见唐若涵说不出什么,一旁的白秀竟也插了一句:“就跟明天要死了似的。” “呵呵,不好意思,没想到白姑娘这么重视我啊,看个不停……”陶笛儿嘴角一抽,还击道。 白秀看着对方重新皮笑肉不笑的可恶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松了一口气。随即也是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开始关心这个人! 篝火燃了整夜,陶笛儿在安静中睁开了眼睛。 唐若涵和白秀似乎都已经睡熟了。陶笛儿小心的将自己从唐若涵怀里抽出来,有些不释怀的走到了白天踪丝断裂的地方。 她的确从唐若涵的鞋子上看到了断裂的踪丝,但…… 陶笛儿凑过去仔细在那附近检查了一圈,发现踪丝断裂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自己事先发现的那一处,而另一处则是在后面。 回头看了眼唐若涵静好的睡颜,陶笛儿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吗? 她刚刚想回去继续休息,突然一震,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奇妙味道。 这种味道很淡,但越细微的味道,就越引人去分辨。陶笛儿不自觉就走向了那味道的源头—— “小心!”有人冰冷的警醒声传来。 脚下一顿,陶笛儿停住了。看到眼前的人,顿时瞳孔猛地一收缩。 “李忱?!” 男子淡淡看了陶笛儿一眼,没有说话,手里拿着的是当初陶笛儿还给对方的令符和帛卷。 陶笛儿顿时吓了一身冷汗,不敢去看对方。她还记得当时跑出城门时李忱盛怒而绝望的神色,心中纷乱如麻—— 他不是应该在长安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和马太监的斗争究竟是什么结果?万寿那个小姑娘还好不好?还有你,可以原谅我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陶笛儿心中有很多话,但冲口而出的却是这句。 李忱看了陶笛儿,突然笑了。他的笑容本来就少,但极其好看,像是出云的月,有种清冷的温柔。 “你希望我是回答好还是不好?” 陶笛儿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李忱向来是强硬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有这样的情绪。 “那个……朝里的事情还顺利吗?”陶笛儿牵强的找话题。 李忱看了陶笛儿一眼道:“那边危险,你过来坐。” 陶笛儿噎了一下,看了眼自己面前,竟然是一个大深坑,顿时窘住。抽了口气,感觉今天的李忱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挺好说话的,便一步一步向他蹭去。 李忱看着陶笛儿接近,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陶笛儿眉角一跳,脚下停住。 “怎么了?”李忱有些不解。 陶笛儿声音转而冰冷问道:“你究竟是谁?” “朕是谁你都不知道了吗?放肆!”李忱顿时脸色一沉,怒道。“朕再说一句,过来!” 陶笛儿非但没被对方的气势镇住,反而露出一抹镇定的笑:“你究竟是什么人?李忱不可能把军队的令符摔了……也绝不可能说这么多话!” 是啊,要是真的李忱,肯定二话不说拉过自己就开打了吧? 陶笛儿内心苦笑一声,但却更加警醒,将手上手镯一按,顿时化为一柄软剑。那是伤筱临行前送给她的那个包裹里有的,显然是很珍贵的东西,白秀为此瞪了陶笛儿整整一天。 李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认出来,但却没有惊慌,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穿了吗?不过晚了……” 陶笛儿心中一慌,就见那男子好整以暇的打了个响指—— “啊啊啊……”陶笛儿尖叫,感到脚下一空,接着整个人就向下面掉去。但也在同一瞬间,陶笛儿感到腰间缠上了什么东西,带着她往上一抬—— “没事吧?”眼前的少年大概有十五六岁,黧黑的面容,神色凝重的看着陶笛儿。 刚刚过于惊险,陶笛儿心跳得巨快。过了几分钟才缓了过来,发现自己腰间系着一截麻绳。显然是这少年发现自己情况不对,才用麻绳套住自己,将她拉了上来。 “谢谢,谢谢你。”陶笛儿连忙道谢,四周去看,发现那个“李忱”已经没了踪影。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少年见绳子收回来,面色严肃道:“若是不想死,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 陶笛儿一怔,本来还想去找那陌生人的心思顿时淡了下去,回头正视这少年,“你是谁?为什么说这种话?” 少年警醒的看了眼周围,才皱眉急促道:“我是这里的守卫,前面是禁地,所以不能进。” “守卫?”陶笛儿两眼顿时成了蚊香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致命幻觉 “他是谁?”唐若涵一把将陶笛儿拉过来,有些戒备的看着身后的夷族少年。 少年粗眉大眼,肤色黧黑,穿着当地民族的服饰,挎短刀。脸色也很不善的对陶笛儿说:“快走。” 白秀则是一脸看热闹的坐起身来,少年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脸上红了一下。 “小哥……为什么让她走啊?”白秀显然是误会了,绽出一个美艳的笑容问道。 那少年愣了一下,“我不是让她一个人走,是你们所有人必须走,不能留在这里!还有……你穿的好少。” 白秀美眸蓦地睁大,随即冷哼了一声。陶笛儿在一边忍笑,但还是替她解了围:“对不起,这位守卫小哥,我们必须要去谷里。” 少年显然没想到几人居然这么固执,声音生硬且焦急道:“里面危险,进去会死。” 看到对方凝重的神色,陶笛儿知道对方所言不虚。但还没说话,一边的白秀已经抢道:“那又有什么?我们这里可是有夏格尔在呢。” “夏格尔?”少年不由看了陶笛儿一眼,若有所思道:“怪不得……” 当初他就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才走出来查看,无意中救了陶笛儿。原来对方是夏格尔啊…… “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却仍是摇头!“不成,谷里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使是谢家的女子,也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昨夜,你已经见识过了……”他说着,向陶笛儿扫了一眼。 “那个人是幻象?”陶笛儿也立刻反应了上来,不由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想了想措辞才道:“我不知道汉人的说法该怎么说,阿爹以前没有教过我说这句汉话,但按照夷族语,这叫‘嗑鬼’。” 白秀显然有些不大相信,“怎么可能?上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明明还很安全!” 陶笛儿眸色一闪——白秀竟然来过?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白秀显然情绪很激动,望着谷口的位置唇咬得几乎破了。陶笛儿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却意外发现白秀的肩意外的单薄。 “不可能……他们都死在里面了……不可能……这里明明不会有危险……不然里面……”白秀有些语无伦次。 少年看了眼陶笛儿,皱眉建议她,“你朋友情绪不对,你最好带她赶紧走。如她所说,这几年连这里都不再安全了。要不是有醉鼎台的神石震着,里面的东西就真的要出来了。” “里面究竟有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只有谢家的人才知道,我只是看守。不过现在,谢家人应该也进不去了……”说着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入谷的缺口。 他一辈子的工作就是留在这里,以防止他人闯入山谷,身遭不幸。 “娘子……”唐若涵显然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刚刚已经遇到危险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唐若涵的表情很自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陶笛儿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安慰对方自己无碍。 唐若涵显然还不能释怀,“这里既然这么危险,那不然我们回去吧。” 陶笛儿叹了口气,她突然就明白谢文笛当初为何在自己已经答应的情况下依旧三番五次的设套诓骗自己做出承诺,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变得更加危险了吧…… 若是以往日自己贪生怕死的性格,的确早就知难而退了。但这一次,望着草木充裕的入口,陶笛儿告诉自己,一定要进去一趟。 这一次,她有预感,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 “对不起,我们还是选择进去。”陶笛儿握住了白秀的手,另一只手和唐若涵十指相扣。 少年显然没想到陶笛儿的最后答案居然还是要进去,忍不住怒道:“你不要命了吗?” “那到不是,只是我在死神面前兜兜转转好几遍,都活下来了。这一次……” “不行,我阿爹说了。想进谷的人,死!”少年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就觉得脚下一软,竟扑倒在地。 陶笛儿不由愣住,她武功早就今非昔比,所以一开始就看出少年虽然剽悍,但没有武功。所以托大的没有动手……但是现在…… “你动手了?”陶笛儿忍不住问白秀。 此刻白秀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妩媚模样,从陶笛儿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不过这次她意外没有嘲笑,只是摇了摇头。 “娘子,是我。”旁边弱弱的声音传来,陶笛儿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就见唐若涵手里拿了一个瓶子,顿时无语。 这个孩子,究竟是谁教坏的? “你用了多少分量?” “没有多少,大概会睡一天一夜。” “下一次别用这么多。” “哦……” 看着两个一起搬动少年的两个人一边挪动一边说话,白秀忍不住嘴角轻轻一勾,但随即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干蠢事,脸色一沉。 此刻,鼻端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有些勾引人。 白秀脑海中不知为何又回想起师父曾跟她说过的话——“秀儿,你活得太累了。如果你放下身上的担子,会开心很多。”当时师父抚摸自己头发的手很暖。 忍不住又看向陶笛儿,这一次白秀的眼中重新充满的仇恨—— 要不是你,我也许就不会这么累,会和师父说得一样,能够开心很多…… “赶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走吧?”将少年放到了野兽找不到的地方,陶笛儿拉着唐若涵回来,擦了擦额上的汗。 “娘子,等等……还有这里。”唐若涵说着用袖子擦了擦陶笛儿的鼻子,惹得陶笛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秀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眼中妒色一闪而过。 自己也可以这样幸福的……都是因为你…… 陶笛儿没有察觉出白秀的异样,整理好了行囊,几个人走进了蛊神谷的入口。 进了谷口内,是一块平台。白秀看了眼,随后道:“这里就是醉鼎台,蛊神谷的必经之路。” 陶笛儿恩了一声,用心去看周围的环境,手中也拿出了软剑。她把唐夜陵给的那把匕首给了唐若涵,让他防身。 这平坦的石面有着淡淡的纹路,用心去看似乎有一定的规律。顺着纹路,石台的周围有许多植物。了解毒药的唐若涵忍不住欢喜的叫了一声,然后拉着陶笛儿去看。 “娘子你看,这是百草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啊,还有这里……” 陶笛儿这个半吊子只看过少量的真实毒草,其他都是已经采摘晾晒好的,此刻也不由大涨眼界。 都说苗疆地区多产毒物,看起来果然不假。这蛊神谷中因为人迹罕至,更是聚集了大量的稀有毒草毒花。 只要看唐若涵那兴奋的样子便知道了。 陶笛儿仔细又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了几处似乎动物活动的足迹,好在看印记还不是什么大动物。 那么,危险究竟在哪里? 陶笛儿忍不住困惑。她一心看着周围情况,却没有看到白秀一直盯着她的复杂目光。 白秀此刻心中也是纷乱不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谷之后,自己似乎更加心绪难宁。以谢文笛的性格,当年在没有找到陶笛儿之前,当然也组织过其他人来蛊神谷来取蛊。而她也曾跟着众人来过一次,那一次的经历她至今还历历在目…… 要是没有你…… 白秀忍不住又看了陶笛儿一眼,感觉耳边似乎有人碎碎切切的在说着话——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最开始发现不对劲的是唐若涵,陶笛儿正在那里看一处动物脚印时,突然听到身后唐若涵喊了一句小心。 陶笛儿心中一紧,连忙就势身子往下一矮。一道冷风便从她后脖领子处紧贴着挂了过去,然而还没等她反应,下一道冷风已经逼近。 一旁的唐若涵眼中冷光一现,手中暗暗扣住了一物,但在行动之前,白秀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不行……师父说,不能……”白秀的眼神迷乱且挣扎,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话。 ——杀了她,都是因为她母亲,所以你师父才会受伤害。 ——不是的,师父说他不恨。 ——她是汉人的贱种,你受了这么多年苦都是因为她。想想你练得那些媚功和毒术,要是她承担了她的责任,你就不用受这些了…… ——不,我是为了师父,还有母亲才学的…… 陶笛儿飞快的上前点了白秀的穴道,将昏倒的女子接到了自己怀抱。脸色有些不善…… 原来那个东西又出现了。 将唐若涵叫到了身边,陶笛儿望了一眼周围看似平静的景色,心中有种隐隐的恐惧。那种幻觉,究竟什么时候会再缠上来呢? 换句话说,下一次她会遇到谁? 唐若涵看着陶笛儿眼中闪过的哀痛神色,有些不忍。手中扣着的东西暗暗收了回去,心中暗暗发誓—— 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 *** 这个月求完结,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是成功了,下个月上番外了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捉奸在床 当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白秀醒后神智清醒过来,陶笛儿便向她询问昨天的事。 白秀皱了皱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出了什么事?” 陶笛儿和唐若涵对视一眼,将昨日白秀袭击自己的事情说了,白秀脸色立刻就变了。 “不好,是当年的那个!”白秀神色焦急,被陶笛儿按住。 “怎么回事?” 白秀喘了几口气,看了陶笛儿一眼,显然镇定了很多,才道:“我没有告诉你们,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当初我来过这里。当时,一起来了一共十一个人,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去了。他们……死于自相残杀。” 陶笛儿皱了皱眉,敏锐的发觉白秀话里有话,试探问了一句:“他们是不是看到了幻象?” 突然又想起当时遇到的“李忱”,如果没有那个夷族少年,自己也许真的已经掉落陷阱死了。 “看没看到幻象我不清楚,但是那几个人,都是出自破停云殿。”说着白秀看了陶笛儿一眼,淡淡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你总该懂吧?” 陶笛儿在伤筱手下受训,对于破停云殿有些了解。破停云殿培养的人都是杀手,也是千嶂宫对外铲除异己的利器。通常这些人有些共性的地方——一,心智坚韧。二,谨慎老道。加上默契的配合,这些人无论对阵哪些武林高手,都不会至于全军覆没。 “破停云殿还有一点你不清楚,所有的杀手彼此都是竞争关系。”白秀的一句话让陶笛儿心里一亮。 自己,遇到“李忱”。 白秀,攻击自己。 而那些训练有素杀手,自相残杀。 这一切的共同点,就是彼此之间的联系。因为自己感觉对不起李忱,所以会遇到“他”。白秀憎恨自己,所以会攻击她。而杀手彼此间的竞争关系更加会导致彼此的不信任。 这样的状况,与其说其他,不如用两个字概括之—— 心魔。 “你想到什么了?”白秀见陶笛儿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陶笛儿有些意外,自从白秀醒过来,似乎对自己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难道是因为昨日那一击已经将怨气发散干净了?陶笛儿疑惑的同时,不忘了答话:“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即使知道了也毫无办法。” “娘子先告诉我们,然后大家一起想办法吧。”一直没出声的唐若涵突然道。 陶笛儿闻言一怔,的确如此。自己与其想破脑袋也没有方法,没准说出来大家分析一下就会有思路了呢?想着陶笛儿不由精神一振,将自己的推理说给两人听。 白秀听后若有所思,皱起了纤细的眉,“这么说,因为我恨你,所以才会袭击你?但是因为我立誓不杀你,所以才会在关键的时候停止?” 陶笛儿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道理,但是下一次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对了,我在出现幻觉之前,闻到了一股味道,你闻到了没有?” 白秀“啊”了一声,点头承认。“开始我以为是花香,但是那种味道……” “那种味道是不是很淡?”唐若涵突然插嘴道。 陶笛儿下意识恩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现在就闻到了啊!”唐若涵此话一落,陶笛儿先蹦了起来,紧张的扑过去。白秀手指也伸向了身上的武器,戒备的看着两人。 陶笛儿用手在唐若涵眼前晃动,焦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晕?看到什么幻觉了吗?” “娘子,你的手晃得我好晕……”唐若涵正常的语气总算让陶笛儿松了口气。 回想起来,也不由一笑。是啊,自家小绵羊这种心思单纯的人会有什么心魔?呵呵……真是多想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吃一粒闭气丸,不让味道传进来。如果要是那种幻觉只根据嗅觉产生,那就不用怕了。”陶笛儿从瓷瓶中掏出三粒红色的药丸,分给两个人。 吃完了药丸,顿时胸腔中产生了一股清凉的感觉,鼻端闻到的种种花草香气淡去…… 这种药还有清神的作用,几人整理一下行囊,继续向谷内行进。 幽深的谷口,好像一只神秘的巨眼,窥视着几个人的行踪。陶笛儿一边走不忘做下记号,这是那一次被白秀推入废弃河道的后遗症。 大概到了中午时分,几个人停了下来,白秀自告奋勇去找一些野物充饥。 这个时候陶笛儿也实在不放心把武功全失的唐若涵一个人留在这里,便点头同意了。然而等了半个时辰,白秀还是没有回来。 陶笛儿也认识到情况不对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野兽袭击还是被那种幻觉再次迷住了心神? 如果是幻觉,那么就是说只靠屏蔽嗅觉是没有用的。不过若真是被迷了心神,那么以白秀的想法,理应是回来袭击自己才对啊?不可能音信全无的啊!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陶笛儿还是决定去寻找白秀。自己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深入危险而不救吧…… 和唐若涵一商量,唐若涵也很赞同。两个人在原地留了记号,便一起去找人了。 陶笛儿和唐若涵边走边呼喊白秀的名字,但却没有人回应。就这样一直走啊走,最后陶笛儿终于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这身边的草越来越高? 刚刚是到足腕,随即是膝盖,现在仔细一看都要到大腿了! 陶笛儿惊讶之余连忙回头想和唐若涵说,但回头的一瞬,忍不住脸都白了…… 本应身后是唐若涵的地方,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有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兔,正“天真”的看着她! 陶笛儿这一次是真的惊慌了,四处跑动去寻找唐若涵的身影,但静谧的草丛中,没有任何人类造访过的痕迹。 陶笛儿忍不住沮丧的坐在了地上,手指抓紧了周围的高草,眼中冒火!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但看着那红眼兔子,又将火折子收了回去。 冷静,冷静……陶笛儿说服着自己。 若是自己点火,虽然可以很快的找出唐若涵,但这草中的动物却都在劫难逃了。加上这草中有不少都是毒草,万一挥发出毒性,唐若涵还有点抵抗能力,白秀却是必死无疑了。 思考了片刻,陶笛儿冷静了下来。 如今之计,还是尽快到高的地方,燃起火堆之类的记号,方便两个人恢复神智的时候能找到。 同时她可以四处寻找,这样总胜过干着急。 在高处点好火堆之后,陶笛儿呼了口气,踏入了静谧的草丛之中。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再过了一会儿,陶笛儿只好从怀里拿出了李忱送她的那颗金丸,打开后用里面的夜明珠照明。 过了多时,当陶笛儿都忍不住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陶笛儿一怔,忍不住想奔过去,然而刚跑了两步,却又迟疑下来。因为那声音似乎像是女子的娇媚呻吟声,夹杂着另外一种情欲的味道。 对于陶笛儿而言,她好歹也算是有过这种经历,很快的分辨出这是欢好的声音。 陶笛儿咬了下唇,身子有些颤抖的拨开了草丛,下一秒陶笛儿眼中却忍不住涌出了眼泪! 草丛中交叠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白秀和唐若涵。唐若涵正投入的亲吻着白秀赤裸的颈项,白秀似乎听到了声音向着陶笛儿的方向看过来—— 接着,露出了讽刺的一笑。 那笑容如同尖刀一般刻进了陶笛儿心中,白秀艳丽的红唇张合,吐出淫靡的声音。 陶笛儿那一瞬不知道该做什么,完全处于失声状态,连手脚移动的力量都没有。直到白秀一声尖利的娇吟,陶笛儿才如梦初醒般,转身就开始跑。 她跑得很狼狈,跌跌撞撞的有不少被草叶割出的痕迹。心中痛得好像有什么地方被生生的挖空,陶笛儿甚至忘记了自己还会轻功,直到重重的跌到地上,才反应上来。 刚刚那香艳的一幕还在眼前,陶笛儿摸了摸自己瞎了的眼睛—— 白秀,比自己漂亮何止千万倍……她和唐若涵在一起时,竟是如此的般配。 明明不想哭的,为什么眼泪会这样止不住的留下来? 陶笛儿暗暗想,咬住自己的拳头,隐忍的哭声仍是从静静的草丛中透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陶笛儿从草丛中失落的站起身来。 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期望,自己回去以后,唐若涵和白秀都当做什么没发生的样子,这样她也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或者这一切是因为幻象才引起的,他们两个人都是被逼无奈的。但……真的能够恢复以前的样子吗? 陶笛儿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以为自己只是爱上了唐若涵,但这一次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爱他,而是爱惨了他。 在犹豫和徘徊中天人交战了半天,陶笛儿还是迈出了回去的脚步,然而刚刚走了两步,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大力,陶笛儿被拉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命悬一线 急速炙热的呼吸,凌乱迷茫的眼神,那熟悉的面容让陶笛儿再次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你……”陶笛儿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唐若涵强势的压进了怀里。 “不准走!你不准给我走!”唐若涵的声音与以往的清朗不同,夹杂了一丝危险和阴暗,陶笛儿下意识想去挣脱。 唐若涵凤眸一眯,显然察觉出陶笛儿的企图,嘴角蓦地勾起一个冷酷的笑,“想跑?晚了!不准跑,你是我的!” 陶笛儿心碎欲绝,对方和白秀刚刚还在一起,为什么会追上来这样和她说话?甚至她心底还有一丝最卑微的愿望——他是在乎自己的! 唐若涵显然对陶笛儿的表情很不满意,猛地抬起了陶笛儿下巴。 陶笛儿一惊,对视着那双本应熟悉却无比陌生的眸子……狠狠推开了对方! 不是唐若涵! 这是陶笛儿的第一印象。她家的小绵羊乖巧,看着自己的表情会很温暖依恋,让人有种窝心的感觉。而这个人,他长着唐若涵的相貌,但眼神却冰冷危险,其中折射出来的光彩如白昼般刺眼…… 唐若涵见陶笛儿推开自己,竟一步上前抓住了陶笛儿的肩。陶笛儿意外对方的速度,但还表示什么,下一秒自己的下巴就被对方强势的抬起—— “唔……”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但若论激烈的程度和复杂的心情,恐怕没有一次可以相比。唐若涵的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咬噬。像是想把陶笛儿吞进肚子里一般,陶笛儿想要挣扎,却被对方强制的按住了后脑。 甚至连动用内力都没有用,陶笛儿是第一次知道唐若涵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就算拼尽力气挣扎也没用。 唐若涵一边吻着,一只手直接跨过陶笛儿,伸手解开了她衣服的第一个扣子—— “不要!”陶笛儿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刚刚他还在和白秀一起欢好,现在却……你到底认为我是什么?我家的那只可爱的绵羊哪里去了? “还给我……还给我……”陶笛儿喃喃自语的低下身子,唐若涵阴沉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慌乱。 “……娘子?”过了良久,唐若涵迟疑的叫了一声。 陶笛儿没有答应。 唐若涵疑惑的看着眼前哭泣的少女,心中猛地一疼。他伸过来手来想要安慰对方,却发现陶笛儿的身子竟躲开了。 “娘子,我……”唐若涵惊慌的想要解释,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从草丛中走出来的是白秀,她看到两人的情况不由也是一愣。随即看到了陶笛儿被咬得红肿的嘴唇,不由挑了挑眉毛,给了唐若涵一个“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的表情。 唐若涵莫名其妙的皱了下眉。 “喂,你没事吧?”白秀难得好心的问道。然而看到陶笛儿抬起来的眼神,却不由一愣,接着脸上一冷:“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勾引你家汉子!” 说着走上前来,拉起了陶笛儿,“你哭给谁看?我又没欺负你!” 陶笛儿想挣开对方的手,但下一秒却不由愣住—— 刚刚见到的白秀,手上没有这个手镯。 看到陶笛儿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腕上,白秀才没好气道:“这是师父当初给我的灵犀镯,听说可以避邪。总之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在作怪,所以刚刚找你们的时候,我就带上了。” “刚刚……你在找我们?我和……他?”陶笛儿一愣。 “当然了,刚刚追野兔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走不回去了。不过我看到高处有火堆,便跟着过去了。没想到你们竟然都不在……我等到天黑,所以就进来了。” 陶笛儿的眼神一下子很复杂,一方面她可以确定刚刚看到白秀和唐若涵在一起的那一幕是错觉,另一方面也感激白秀来寻找自己二人。 “不要那么恶心的看着我,我可不是担心你们,我只是……只是怕一个人呆着无聊!”白秀凶狠的看了陶笛儿一眼,率先走在了前面。而一直在旁边的唐若涵则仍是惴惴不安的看着陶笛儿。 “娘子……”唐若涵叫了一声。 陶笛儿心中一软,刚刚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异样,但她对着唐若涵那双“皮卡皮卡”闪着的眼睛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况且……陶笛儿心里隐隐叹了口气,还好一切都不是真的。 否则刚刚那一刻,她真的有伤害白秀的想法。 陶笛儿这一次握住了唐若涵的手,怕再把人丢了。唐若涵看到陶笛儿的嘴唇忍不住一愣,眼中划过一丝冰冷,但陶笛儿没有发觉。 “娘子你的嘴唇……” “咳咳!”陶笛儿狠狠咳了两声,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来气。刚刚为什么那么吓唬人!还什么“你是我的”,想起这个陶笛儿就不禁生气,狠狠敲了唐若涵脑袋一下:“还不是狗咬的!哼,回去了!” 唐若涵听说是自己咬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点,乖乖跟着陶笛儿走。 这一次几个人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困难。一天的情况让几个人几乎精疲力尽,尤其是陶笛儿,头一点一点的已经栽进唐若涵怀里睡着了。 唐若涵眼中忍不住划过一丝温柔,将陶笛儿把自己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白秀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你……” 唐若涵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不要吵到陶笛儿。 白秀愣了愣,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唐若涵凤眸一抬,火光的照耀下一瞬间竟好像是红色的,惊得白秀心中一震。唐若涵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陶笛儿,道:“你睡吧,我看着。” 白秀眉一抬,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也看了陶笛儿一眼。恶人自有恶人磨,陶笛儿你总算也是赶上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白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平安无事,陶笛儿几个人终于找到了蛊神谷的山洞口。 “进去吗?”陶笛儿问道。 白秀白了陶笛儿一眼,指了指洞口处明显的脚印,“有东西。” 陶笛儿这才意识到那处脚印,心中不由惭愧。自己学过的东西似乎都还给伤筱了,果然废柴永远是废柴,就算会了武功也是。 手上突然一暖,陶笛儿立刻回过神儿来,就看到一旁的唐若涵正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 陶笛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感觉重新振作了起来。 仔细去看那脚印,陶笛儿忍不住一愣。那脚印时五爪的,有些像是鸡爪子的痕迹,但无疑大了数十倍。难道是数十倍大的鸡? 不对,还有一种生物,也是五爪的。不过这种生物不存在于现实中——龙。 此刻,陶笛儿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吟啸,陶笛儿忍不住脸色一白——不是吧,那声音似乎真的是龙吟! 难道这蛊神谷真的还有龙吗?被白秀拽着拉到了隐蔽的地方,陶笛儿在下一秒看到了自己这一生都不能忘的神奇画面。 麋身,牛尾,五爪足,鱼鳞皮,一角,角端有肉。 天啊,是麒麟! 麒麟被古人视为神兽、仁兽,长寿,能活两千年。能够吐火,传说中是龙的一种。 但是陶笛儿面前的这一只,似乎跟“仁”字没多大关系。 健壮的麒麟脚底生出黑色的火焰,接着腾空而起。陶笛儿长大嘴巴看着那一幕,天啊……自己穿越的到底是武侠还是修真啊! 突然胳膊被人一拽,陶笛儿这才回神儿。白秀指了指洞口,“趁机,快点!” 眼下的确是机不可失,这山谷这么危险,陶笛儿也想速战速决,便点了点头,让唐若涵在洞口守着,自己和白秀两人急速的掠进了洞口。 洞中干燥,似乎这只神兽很爱干净。 陶笛儿不费力的就看到了一处水池正中的石台。那上面摆着两个小盒子,估计一个是炙阳蛊、一个是泣血寒虫。 白秀也是眼睛一亮,手伸向了那盒子—— 就在手指够到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黑光闪过! 陶笛儿连示警的时间都没有,一道黑色的火焰就打到了白秀身上。但与此同时,白秀咬牙一用力,那其中一个盒子便向陶笛儿抛过来。 “快走!”盒子入手生温,看起来的确是那只炙阳蛊。 然而看到白秀被火焰蚕食的模样,陶笛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犹豫,接着将外衫除去扑了过去。 “笨蛋、蠢货!还不赶快走!”白秀嘶哑的骂道,看得出那火与一般的不同,烧起来竟难以扑灭。陶笛儿心中自责万分,不说话的替她扑火。 “我一直恨你,恨死你了,赶紧走!快……一会儿它回来了!”白秀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了。 陶笛儿不管不顾的拍打,火苗渐渐熄灭。就当两人要松口气的时候,突然洞口传来了一声龙吟! 接着唐若涵的身影跑了进来,“它回来了!” *** 再次想求大家的爪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南柯一梦 即使是十年之后,陶笛儿回忆起那天的一切,还是会觉得发生的太快了。 快到没有任何人做好准备。 一团黑色的火焰瞬间冲向了陶笛儿,眼前的动作好像突然间放慢,陶笛儿呆呆站着,直到一个巨大的力道将自己撞倒。 “白秀!”陶笛儿很少正式称呼对方,就像白秀从来都会面带讽刺的叫她各种侮辱的称呼。 然而此刻,看着黑火中挣扎痛苦的白秀,陶笛儿却忍不住失声。 身后又是一阵啸声,麒麟神兽似乎是很气愤有人闯入了它的领地,脚下焚着的烈火更胜,踏着毁灭般的脚步接近。 “走……快走啊!啊啊啊!”白秀死死盯着陶笛儿的方向,眼中被黑火映得好似燃着的曜石。 陶笛儿眼中只剩下这双熟悉中带着陌生的眸子。 刚刚,是白秀把她推开了。 为什么?她不是应该恨她的吗? “娘子!”身后有人拉了她一下,陶笛儿被身后赶来的唐若涵一下子扑倒。 “她她……白秀,救她!”陶笛儿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推唐若涵。 唐若涵看了白秀一眼,咬牙道:“娘子来不及了,赶快去拿泣血寒虫!”说着推了陶笛儿一把。 那麒麟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心思,一声怒吼,一团黑色又打了过来! 陶笛儿咬了咬牙,一把将那台子上唯一剩下的盒子拿到手里,一股冰凉的气息袭来。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到指头上指环一热…… 就在这时,那团黑火正好打向唐若涵。 事后,连陶笛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能够在那一秒间便赶到了唐若涵身前。 火热的炽烈没有传来,一股温凉的气息传来,陶笛儿意识到,那是手中的两个盒子彼此交融的气息,那气息灌入了指环,此刻正吸收着那黑火。 陶笛儿一喜,连忙将身后已经后怕的脸色苍白的唐若涵推开,想去吸收白秀身上的火焰。 然而这一看之下,却忍不住身如雷击! 只见白秀所在的地方,如今只留下一堆烟记。 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陶笛儿痴痴的想,耳边似乎又听到了白秀讥讽的声音。 那样一个娇媚狡猾的女子,怎么会为了救自己一个仇人而死呢? 傻瓜。 陶笛儿想着,浑然没有注意到那麒麟的接近。 火焰没有作用,但麒麟本身乃是神兽,自身的攻击力也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足下一蹬,麒麟跃空而起,口中森然向二人噬来。唐若涵二话不说手中散开,一股粉末吹到了麒麟身上。 麒麟一声怒吼,血贯瞳仁,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敢这样伤害它了。 头颈向天,麒麟一声怒吼,顿时天地风云变色。 陶笛儿只觉得脚下一震,接着土地凭空的裂开。身后“啊”的一声,等她回头的时候,却见唐若涵已经掉入了那地缝之中。陶笛儿手指伸出,只抓住了一片衣摆。 “啊啊啊啊!”陶笛儿忍不住失声大叫,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跟着跳下去。 但就在同时,地缝合上了。 陶笛儿像是发疯一般,在地上开始摸索,指甲被坚硬的石头剥啄得鲜血淋漓。 怎么办?怎么办?陶笛儿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只有几个字重重的敲在她心上—— 鲜血淋漓。 早已忘记了身后虎视眈眈的麒麟,陶笛儿用力拍打着地面,几近发狂。 “人类,你走吧。”一个雄壮的声音闯入陶笛儿耳膜,震人肺腑。但陶笛儿却没有注意到,她好像已经脱离了这个躯体,只执着的重复着寻找、发掘、寻找的过程。 直到一个微热的气息接近,陶笛儿才猛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双无悲无喜的兽类的眼睛。 陶笛儿眼光一厉,手中的软剑便狠狠刺向了麒麟。“你杀了他们,你杀了他们!” “有恶欲,必诛之。”麒麟没有闪避,那软剑也丝毫没有伤及对方一分。 “恶欲?”陶笛儿眼前一黑,只觉得一股巨大彻骨的愤怒,一口血竟忍不住咳了出来!“唐若涵,他有什么恶欲?!” 麒麟波澜不惊的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怜悯,“走吧。” “不,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样我也是恶的吧?把我掉下去,把我掉下去!”陶笛儿拍打着地面。 麒麟摇了摇头,转身要走。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被身后的人类抱住了。 “让开!”麒麟忍不住变色。就算陶笛儿有指环护体,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火焰,却还是会有痛感。但陶笛儿咬着牙,还是没有放手。 “求求你……还给我……把他还给我!”陶笛儿的声音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开,一种绝望的气息弥漫,就连见过世间百态的麒麟也不由一愣。 麒麟叹了口气,一声吟啸将陶笛儿震开,叹道:“痴人,还没有醒悟吗?人生八苦,还是早些看开吧。”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离别苦、怨憎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人人都要经历。方外之人,则是脱离这八苦之外,自得极乐。 陶笛儿摇了摇头,仍是执拗的伸手,想去拦住麒麟的退路。 “让开吧,我不杀谢家的人。”麒麟的脚步向外而去,但就在这一刻,一道黑色的光直接透过了麒麟的身体! 陶笛儿脸色惨白,但有几分冰冷,不顾吼叫的麒麟,向着虚空中的一处冷道:“出来吧!” 空气中似乎有了一阵波动,随即一个身影显露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救了陶笛儿,又被他们几人迷昏在外面的夷族少年。 “你怎么知道是我?”夷族少年有几分好奇,手轻轻一挥,那刚刚还怒吼挣扎的麒麟突然消失了。随而变化的则是四周的景况,竟回到了当初陶笛儿几人在谷外驻扎的地方。 陶笛儿脸色冰冷,气喘吁吁的抓住身下的草,指尖的痛楚仍是分外分明,但比不上当时唐若涵掉下去时的绝望心疼。 “南柯一梦,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陶笛儿冷笑道。 少年很有兴趣的看着陶笛儿,等着她解释。那模样还是一样的憨厚纯净。 陶笛儿心中愤恨不已,“先告诉我若涵和白秀呢?!” 少年微微笑了一下,透着一股憨态可掬,但陶笛儿却感到一阵阵的心凉。 脸上被人微微一碰,陶笛儿才意识到对方竟然在一刹那内竟然到了自己身前。这种速度,就算是武功精进的她也没有看出个大概来。 “女的已经死了,男的……” 陶笛儿听到白秀的死讯,心里忍不住狠狠一痛,但听对方的话吊住,更是感到整个胃被拧了起来。 “还活着。”少年说完后,看到陶笛儿仍然皱着的眉头不由一怔,无措道:“怎么,你不高兴?” “白秀,她……怎么死的?”要是一切都是幻觉,那么白秀也不可能死吧? 少年指了指远处已经熄灭的火堆,“你说呢?” 陶笛儿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看着那熄灭枯冷的黑灰,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少年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又去碰了碰陶笛儿带着泪的脸颊。 “怪物!”陶笛儿后退一步,手中的软剑已经刺入了少年胸膛。 少年的表情有一刻的惊讶,然而下一秒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陶笛儿心道不好,但已经晚了。眼前的人影蓦地消散,接着陶笛儿就感到一个巨大的力道扼在了自己脖颈上。 “你……” “我曾立誓不杀谢家女子,但是……”少年黝黑的脸上闪过一阵单纯的恼怒。 陶笛儿心中突然一瞬好像福至心灵,勉强挣扎出声道:“你是蛊神……” 少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迷茫,随即则是狂喜,放开了扼住陶笛儿的手,将她抱住,“你想起来了?……如嬅?” 如嬅? 陶笛儿摇了摇头,就见少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 那神情像是一只弃犬,可怜兮兮的很纯粹,有种不通世事的可爱。 有人说过,往往越纯洁的人,就越容易伤害到别人。所有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因为他们天真到不知道他们曾伤害过人。 陶笛儿此刻才算明白了,只见那个自认是蛊神的少年委屈的抿嘴,“为什么,你答应过会回来的。” “如嬅?”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个很离奇却又很普通的故事。 一个刚刚拥有意识的蛊虫,遇到了一个夷族的女孩。女孩照顾蛊虫,教会蛊虫说话和如何生活。 这只蛊虫依恋女孩,但女孩却没有把蛊虫当做是人类,而是异类的朋友。长大后女孩心有所属,但蛊虫却心生不舍。为了让蛊虫一个人也能好好的生活,女孩只好让心上人寻找了这样一个地方,让蛊虫呆在这里,然后发誓以后会回来看他。 蛊虫在谷内一直有耐心的等着,甚至交到了几个朋友——小炙阳,还有小寒。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在生了一个女儿后却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浪漫的事 故事的后来陶笛儿大体了解了。 几百年内,蛊虫很寂寞。常常有人会进来,蛊虫便想和他们玩,但这些人都很污浊。蛊虫生气之下,便让这些人出现幻觉,将他们全都杀死了。 唯独只有她的子孙,他从未伤害过。不知从何时开始,女孩的后代因为能够在谷内存活下来,被其他夷族人神化。加上女孩家族的人故意造势,他所在的山谷逐渐成为了夷族的圣地。 蛊虫无聊之余,只能和几个朋友一起玩。知道有一天,谷中来了一个强大的男人——睿智、坚韧。 那个男人拿走了小寒。 “他的味道和你带来的那个男子有点像。”蛊虫回忆了一下,突然道。 陶笛儿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小寒应该就是泣血寒虫,而那个男人,估计就是唐家的祖先了吧? “每五十年,我都会等着她来,但是每一次来得都不是她。”蛊虫的声音很清朗,像是敲击石头的水泠,一声声清清楚楚。 陶笛儿心中怅然,想对对方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太过残忍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来找你,你就出去找找她看看?” 蛊虫脸上腾起了一丝不解,“可是,她让我在这里等着的。” 一瞬间,陶笛儿似乎看到了蛊虫身后摇晃着的尾巴。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在这里不会孤单吗?”一个人的视野太狭隘,注定了是要寂寞的。 陶笛儿循循善诱继续道:“外面的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纵然如你所说,会有一些污秽的人,但也有许多善良的人。” 蛊虫摇头道:“如嬅说那些事情,我不懂的。出去了会被人伤害。” 陶笛儿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谢如嬅估计真的是把蛊虫当做孩子了,保护的这样周全,却也让他失去了学会世情的机会。 “那么,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想在这里,还是出去?” 陶笛儿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蛊虫身子一震。曾几何时,它也曾向往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空是什么颜色?那些人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如嬅带来的那些好吃的东西是怎么做的?又是在哪里拿来的? 看到蛊虫眼中的犹豫和跃跃欲试,陶笛儿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想想?” 蛊虫本来迷茫的眼神突然锐利如锥,看向了陶笛儿—— “你刚刚心里在想:‘劝这个人出去,将小绵羊要回来’,是不是?” 陶笛儿心里一紧,脸色顿时苍白,她差点忘了,对方是蛊,能够看透人心的蛊。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大大方方的承认,“不错,但外面的世界真的对你有帮助。这个信不信由你。” 蛊虫又盯了陶笛儿半秒,眼神才慢慢柔和起来,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陶笛儿扑街,“小绵羊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就是你抓走的那个男子。”陶笛儿有些后悔,刚刚真是白受了惊吓! 蛊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很在乎他。” “废话!他是……他是我相公。”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时却有一种难以克制的甜蜜。 陶笛儿并不是文绉绉的人,但有些时候,经历过了一些之后,往往发现这样偶尔的咬文嚼字也是好的。 蛊虫脸色一本正经,看着陶笛儿皱眉道:“可是他配不上你。” “什么?”陶笛儿指了指自己鼻子。“他配不上我?……谢谢,难得有人这么夸我,但是,还是我配不上他才对吧?” 蛊虫摇了摇头,“他这里……”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怪怪的。” 陶笛儿会错意,以为对方是说唐若涵神智的问题,也只是点了点头,“恩,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陌生人的原因,陶笛儿感到有一种能够一吐心事的感觉,扯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刚刚你给我讲了一个那么好听的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吧。” “我那个不是故事,是真事。”蛊虫一本正经的反驳。 “你到底听不听?!”陶笛儿纤细的眉一挑,蛊虫连忙收声。乖乖的坐在了陶笛儿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幼儿园等待老师讲故事的小朋友。 “当初有一个女孩啊,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一个‘傻子’。这个女孩有种傻乎乎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应该比其他人强,同时对她自己的‘傻子夫君’很不屑。开始的两个人经常的吵架……”陶笛儿徐徐叙述着,蛊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 “后来呢?” “后来女孩就离开了那座山谷,她本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那个‘傻子’。不过兜兜转转,她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回来了。” 蛊虫的眼中有一阵迷茫,它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但只觉得心中有些酸酸的,“然后呢?” 陶笛儿解脱般露出一个微笑,但笑容有些脆弱,“然后那个女孩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真的很危险……差一点他和女孩都死在这个地方。” 蛊虫忍不住“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担心故事里的人。陶笛儿笑了笑,“女孩在自己家乡那边有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夏赏荷,冬赏雪,白天一起晒太阳,晚上一起吹夜风……以前女孩是不懂的,但是当那个‘傻子’一瞬间消失的时候,她却突然明白了。”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三个字——在一起。 无论是唐家堡的仇,还是事实的真相,若是人死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白秀,那个本应该恨自己的女孩,却为了救她而香消玉殒。这一切,只是她执着追求真相的代价! “……变老?”蛊虫重复着那两个字,若有所思。“你说的那个‘傻子’,是那个男人吗?” 陶笛儿点了点头。 蛊虫困惑,一个人喃喃自语,“奇怪……他不傻啊……” 陶笛儿没有听清对方的呓语,只是紧张的看着蛊虫。以相貌而论,陶笛儿几乎不像是谢家的人。谢家女子以绝色著称,当年的谢如嬅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蛊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清丽的少女,和如嬅有些相像。 眉眼,唇角。 “好吧,既然你这么在乎,那么我放了他。”手一挥,原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唐若涵。 陶笛儿连忙将昏迷中的人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栗子花香气晕染,陶笛儿的眼泪却砸了下来。 好比是一直不在意的一只釉质盘子,平时也没有如何在意,但是在打碎之后,就伤心莫名,记起了这盘子是如何的珍贵。而此刻突然来了一个人,告诉你他能够将盘子复原…… 失而复得,这是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昏迷中的唐若涵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紧紧皱着,薄唇抿得好像是一口薄刀,犀利而冷酷。陶笛儿一怔,忍不住看向了蛊虫。 “他的心魔……”蛊虫解释了一下。“我能够制造幻觉,但致命的却不是我,而是人类心中的阴暗和执着。” 陶笛儿眼皮一跳,看着唐若涵的样子忍不住反驳,“他……他怎么会有阴暗?” 蛊虫摇了摇头,“我是蛊,其他的不知道。” 陶笛儿刚想说话,然而手腕上一阵剧痛,却是被唐若涵紧紧的握住了手腕!血液更多的从陶笛儿剥坏的指尖处留下,但陶笛儿却不忍挣脱。 “娘子……不要走……不要走……陶笛儿!我不准你走!”开始还有些哀求的声音,到了后面已经冷厉到了冻人的地步。陶笛儿忍不住心中一颤,有种莫名的惊恐。 这个样子,几乎让她想起她幻觉中的那个霸道的唐若涵。 “你心中也有些怀疑他吧?”蛊虫慢慢道。 “不要读我的心思!”陶笛儿脸色一白,“你!我才没有怀疑他!” 蛊虫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陶笛儿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得摇了摇头道:“你们人类真的好奇怪,明明心里那么想,但是却又不准人说出来。” “那好,你告诉我,我心里现在在想什么?”陶笛儿尖利反驳道。 蛊虫一歪头,盯着陶笛儿道:“你在怀疑,为什么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对你的喜欢却又是这么强烈。你在怀疑,当初谢文笛和唐若涵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和他说……你还在怀疑,他的智商……” “够了!”陶笛儿连忙截断对方的话,但心中却空落落的。 原来在潜意识里,自己竟然是这么不信任唐若涵的吗?那自己又谈什么要照顾他,和他相濡以沫?! 怪不得唐若涵会这么不安……手腕上的力道加强,但这一次陶笛儿反过手握住了唐若涵的手,凑近唐若涵的耳边—— “我在,我一直都在。不走……” 好像是听到了这句话一般,手腕上的力道一颤,接着缓缓松了力道,与陶笛儿的十指相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终于出谷 “你这样是叫不醒他的。”蛊虫向陶笛儿陈述事实。 陶笛儿眼神专注的看着唐若涵,并没有回头,只是问:“那你说怎么办?” 蛊虫皱了下眉,有些委屈道:“你为什么这么和我说话?你讨厌我吗?”虽然对人的情感不是很了解,但蛊虫还是本能的感到陶笛儿对自己并没有好感。 陶笛儿嘴唇上能看到一圈明显的齿印,唇色苍白,破裂的十指钻心的疼,陶笛儿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我的事无所谓,但白秀和他,不应该算在你身上?” “他们是自己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蛊虫哼了一声。 它寂寞了几百年,第一次和人说话,不由压下心中的不悦,有几分讨好的道:“喂,不然我教你怎么唤醒他?” 陶笛儿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但没有说话。 蛊虫不等她多说,手轻轻一挥—— 眼前,是一个阴暗的屋子。 陶笛儿疑惑的掐了自己一下,真实的痛感顿时传了过来。但耳边却突然出现蛊虫的声音,“这里是他的幻象,你去把他拉出来。” 微微一犹豫,陶笛儿还是向着里屋的方向走去。 床上,是一个弱瘦单薄的小人儿,脸色苍白,心形的脸庞,下巴尖的能够扎人。唯独一双异彩琉璃的黑色凤眸,正直勾勾的盯着窗幔。 空气静谧的像是不会流动一般,陶笛儿这才意识到,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屋子。因为长久凝滞的空气有些实质化,陶笛儿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床上的小人儿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之后,门帘轻响,陶笛儿回头想询问,却见一个很熟悉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个托盘。 托盘内是黑漆漆的一碗药。 “宝唯?”陶笛儿叫了小姑娘一声,但小姑娘就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自顾自走到了小人儿床前。 “少爷,吃药了。”幼年宝唯的声音嫩嫩的,像是能掐得出水的葱叶。 床上的唐若涵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让宝唯扶起自己,然后乖乖的抿那一看就极其苦涩的药汁。陶笛儿突然想起来,当时宝唯和她说过,唐若涵由于寒毒的原因,所以幼时一直是在病榻上度过的。 看着那消弱瘦小的身体,陶笛儿心中微微一疼。 “少爷……”见喝完药的孩子马上闭上了眼睛,宝唯连忙道:“听说老爷今天回来了。” 陶笛儿注意到唐若涵的睫毛微微一颤。 宝唯见对方不出声,连忙道:“听说老爷这次从外面回来,是带了能救少爷的药的。” 唐若涵脸色微微一沉,霍得睁开眼睛。那眼中冷得像冰,让一旁的陶笛儿心中都是一颤。“你说什么?” 孩子时期的唐若涵声音还有些脆脆的,但并不影响其中的威慑力度。 宝唯有些惊慌的看了唐若涵一眼,“老爷,老爷他……” 唐若涵显然也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抿了下唇,脸上的表情很僵硬,“行了,你下去吧。” 宝唯点了点头,匆匆走了。陶笛儿看着幼时的唐若涵,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听说唐若涵是因为服用了父亲唐夜禛找来的药才变得现在的样子,难道就是这一次? 原来自家小绵羊小的时候也很冷的? 陶笛儿自己先打了个哆嗦,此时耳边突然又传来了蛊虫的声音:“快点把他叫回来。” 幼时的唐若涵显然没有发现屋内有这样一个人,他倔强的弯起脊背,将自己团成一个团。但因为病弱而无力的身体,所以做这个动作时免不了有些微微的痉挛。 陶笛儿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脊背……但那孩子目光一厉,凝视着自己的方向,冷道:“谁!” 若是条件准许,她不得不鼓掌鼓励一下唐若涵小盆友。 但此刻她却没有任何方法,耳边的蛊虫提醒道,“你可以写字。” 陶笛儿心中一动,先不论自己会不会写繁体字,就论眼前豆丁大的唐若涵会不会识字还两说。但虽然这么腹诽着,但陶笛儿还是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杯,站着里面的水在地面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看到自家幼齿版的相公对飞起的杯子和地上的字体表示惊讶的可爱模样,陶笛儿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 “你是鬼?”唐若涵的声音有几分疑惑,几分好奇,唯独没有害怕。 陶笛儿在地上写了个“恩”字。 “你怎么会来这里?”唐若涵又问,头从枕头上离开了一毫米。 陶笛儿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来看你。” 唐若涵盯着那几个字犹豫了半天,最后眼神才挣扎的问道:“看我?你认识我?你是来带我去阎王殿的吗?” 陶笛儿差点倒地,急忙在地上写了个“不”字。 “……还好,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平静的话从幼年的孩子口中吐出,让陶笛儿有一种尖利的疼痛。 但没有等陶笛儿再写什么,突然外面又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地上的水渍霎间模糊起来。 进来的人让陶笛儿忍不住一愣,那一瞬她以为自己见到了30多岁时的唐若涵。男子凤眸轻挑,眉宇间带着一丝霸气,走到唐若涵的床前,摸了摸唐若涵的头。 “涵儿,爹回来了。”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怜惜。 显然对父亲的到来很激动,孩子握住了被角,但嘴角嗫嚅一下,却没有说话。显然熟悉了这种对应模式,男子带着笑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包,然后打开:“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纸包内,是市上很流行的一种板糖。陶笛儿认得出,那种糖有种淡淡的薄荷味,是唐若涵很喜欢吃的一种。 唐若涵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然后又怕父亲笑话一般掩住了神色,手指跟拧麻花一般绕着。 陶笛儿忍不住一皱眉,这两父子之间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别扭呢? “爹,这一次回来,要呆几天?” “涵儿乖,这一次爹不走,等你病好了。”唐夜枫笑着将唐若涵抱在了怀里。唐若涵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随后就听唐夜枫说:“这一次爹还带了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来,涵儿会不会喜欢?” 就在陶笛儿心生不好的时候,外面进来的两个人。 看着明显年轻了很多岁的陶之然和曾经见过面的越锦,陶笛儿忍不住苦笑一声。 她一直以为她是唐家老夫人心血来潮才娶进唐家的,但其实两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相交了?陶笛儿感到一个谜团正层层叠叠的套着自己。 “涵儿乖,等阿姨帮你解毒,一会儿就好了。”唐夜枫安慰着,示意越锦上前。 陶笛儿正看着,突然耳边出现了蛊虫的声音——“快,趁现在!” 唐夜枫俊眉一挑,怒道:“谁!”随即劲风一起,但却没有打到任何东西。与此同时,陶笛儿已经抓住了床上唐若涵的手。 “啊!”从唐若涵的表情上看,似乎已经看到了陶笛儿,随即天翻地覆,等陶笛儿再醒过来的时候,唐若涵已经在一旁,见她醒了忍不住喜形于色。 “娘子你醒了?”唐若涵连忙递过水袋。陶笛儿喝了一口,看着那张开了的眉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时候低沉瘦削的样子和眼前天真纯澈的样子对比一下——陶笛儿的脸微妙的抽搐了一下。 “你还好吧?”一旁的声音突然响起,陶笛儿这才发现原来蛊虫一直在一旁。 “你!”刚刚想说话,陶笛儿突然感到声音一哑,接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就在陶笛儿耳边响起—— “什么都不准说,我要和你一起出谷。” 陶笛儿脸色顿然败坏,想也不想的摇头。蛊虫又道:“那要是这样呢……” 话音落处,一个身影蓦地出现在了陶笛儿面前。被火烧得有些惨不忍睹的衣服,但还能看得出,不是别人,正是白秀! “你!你不是说她死了吗?”陶笛儿感到一股巨大的晕眩感,没注意到自己声音已经恢复了。 蛊虫上前戳了戳白秀,脸上一幅我没说谎的样子,“要是不救她,她肯定会死啊。”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陶笛儿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蛊虫有些委屈,接着戳白秀,“谁知道,她的气味我不喜欢,而且她似乎很想杀了你耶,为什么要救?” 陶笛儿懒得和对方解释,上前先是探了白秀脉搏,做了简单的处理。 第二天,白秀算是恢复了一点生机,但对陶笛儿的示好仍然爱答不理,一幅“我当初不是想救你,巴不得你死”的模样,但让陶笛儿看起来,却颇有种死鸭子嘴硬的可爱。 唐若涵也忘记了自己梦到了什么,任凭陶笛儿如何诱导,都套不出一句话。 一行人加上一只蛊虫,悠然的走出了被视为圣地的蛊神谷。然而几人的悠闲没有保持很久,直到一个千嶂宫的人受了重伤倒在几人面前—— “……千嶂宫危矣,速来救援。” 白秀脸上的嘲讽变得惨白起来,陶笛儿看了眼已经没了呼吸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严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千嶂宫上 白秀脸色苍白,但还是坚持几人疾行。但没走多远,几人便遇到了一对黑衣人。 经过交手,陶笛儿胳膊上微微挂了彩。蛊虫护着白秀毫发无伤,唐若涵因来帮忙被刀划破了脸颊,心疼的陶笛儿够呛。 “再往前……咳咳,陶笛儿……我们两个人走。”白秀说话有些艰难。 陶笛儿眼睛一眨,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前路艰难,还不知道千嶂宫现在具体的情况,带着唐若涵无疑会自顾不暇。 但…… “你们三个都留下,我一个人去。”陶笛儿思考了一下,如是说道。 白秀冷笑一声,“你认识路?” “起码我不想背着人来砍人……”陶笛儿看着白秀呼吸困难的样子,嘴上也不服输。 她正想走人,却被白秀一把握住了手,“带我去,师父……我想去。”坚定的眼神,就连陶笛儿也忍不住触动。 似乎察觉到情况的紧迫性,这一次唐若涵似乎很平静,只是紧紧的握住了陶笛儿的手。 “娘子……” 陶笛儿看了蛊虫一眼,得到对方的首肯后,努力对唐若涵笑了笑,“乖,在这里等我,注意安全。” 唐若涵点了点头,但却没有松开手,眼中的不舍溢于言表。 蛊虫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抿着唇没有说话,憨厚的脸上有一丝凝重。他的声音有一瞬间古怪:“用我帮忙吗?” 陶笛儿摇了摇头,蛊虫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制幻往往会勾起他人心中的邪念,还不一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为今之计,最好就是摸上千嶂宫,先把谢文笛等人救出来再说。 想到谢文笛因为将内力传给自己而毫无自保能力,陶笛儿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难受。 但转念一想,兰卿求和伤筱都还在,这一文一武都不是好相与的,如果自己等人快速赶去,谢文笛应该还算安全。 时间不等人,陶笛儿只得背起白秀,两人按着白秀的指引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千嶂宫。 饶是陶笛儿内功修为精进不少,但背着个和自己体重差不多的人走这样诡谲高险的道路,还是有些脱力。白秀出乎意料没有嘲讽陶笛儿,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背着自己的人。 “你为什么还会回来?”白秀终于忍不住问道。 陶笛儿此刻正在攀一段山路,闻言脚步一停,顿时一块碎石滑落下去。 “没什么,只是……把这个给他。”陶笛儿拍了拍怀里盛着炙阳蛊的盒子。 知恩图报,虽然谢文笛没有干什么好事,但或多或少也帮了自己不少。况且上一辈子越锦欠了他良多,作为陶笛儿身体的接管人,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 一路两人再无交谈。陶笛儿累得发虚汗,也没有和白秀交流的兴致。直到走到了一个山口,白秀突然拉了陶笛儿一下,“左边。” 陶笛儿依言走到了路的左边,按白秀的指示扒开了草丛,露出了一个隐秘的机关。 白秀费力的落下地面,对着那机关敲打几下,霍得出现了一个洞口。“走里面……直通千嶂宫。”白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快摔倒在地了。 陶笛儿连忙将人扶住,这才发现白秀的伤口竟然又裂开了,不由又怒又气,“怎么不说?难道想流血流成人干吗?!” 白秀嘴巴一动,但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瞪了陶笛儿一眼。 乌云罩顶的将白秀的伤口重新包好,陶笛儿这次不敢背她,一个公主抱将人抱起,掠进了洞口。 洞中黑暗,陶笛儿将那颗夜明珠递给了白秀,让她举着,然而却听到白秀轻轻的咦了一声。“怎么了?” 白秀将夜明珠凑近了陶笛儿,道:“你是哪里弄来的?上面的字你没看到过吗?” 陶笛儿一怔,看着那几个篆字皱了皱眉,被对方一说突然有些没底,“……我、别人送我的。上面写了什么?” 白秀嗤笑了一声,像是又回到了两人相识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笨男人,居然把这东西送了你。不过你不是汉人吗?怎么连篆字都不认识……” 陶笛儿脸色一黑,心说不好意思,我就是给广大汉族同胞丢脸了,但还是耐下心问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口胡!陶笛儿挑了挑眉毛,“如果我没理解错,那应该是三个字。”白秀的口音软糯,这样刻意柔婉的念诗,有种感人肺腑的缠绵之感,但陶笛儿却故意歪曲。 果然白秀沉了脸色,“我是说——‘长生殿’。” 陶笛儿的脚步蓦地一顿。 传闻当初唐玄宗独宠杨贵妃,两人曾在长生殿盟誓,生生世世为夫妻。难道这夜明珠…… 陶笛儿突然想起当时李忱将藏着夜明珠的金丸给自己时的表情,也忍不住动容。 “怎么,想着谁了?” 白秀的一声嘲讽将陶笛儿心中的沉重打破,将人抱得更稳一些,陶笛儿忍不住低声说了句“谢谢”。 女子绝色的脸上有一瞬的扭曲,随即僵硬的偏头道:“我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还多,要总是这么想来想去,干脆什么都不用干了。” 陶笛儿正色的点了点头,斟酌一下问道:“前面应该不远了。我们出去的落脚点是哪里?你能保证安全吗?” “出去是兰卿求的地盘,除了师父的书房,应该算是最安全的了。” 最安全?应该也是最危险的吧…… 想起兰卿求敌我不分的幻术,陶笛儿就忍不住咬牙。这一次迷路可能还是小事,要是有个机关陷阱…… 似乎看出了陶笛儿的想法,白秀神色不动道:“出去后直接去师父的地方,那条路的幻术不会变,因为只有几个人知道。” 陶笛儿点了点头,两人出了暗道后直接向谢文笛的书房走去。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谢文笛和谢画儿都在书房内。陶笛儿将盒子递过去的时候,感到谢文笛的手明显一颤。 谢画儿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调皮活泼,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显得憔悴了几分。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谢文笛还是和往日一样,手一挥先是将白秀安置在了床上,声音平定道:“无碍,只是发生了一些小事。” 一旁的谢画儿先开口道:“是控制峨眉和青城的那些人,夷族很多山寨也都反了。” 白秀和陶笛儿脸色不由都是一沉,比她们想得要严重。 谢文笛手一动,一杯水送到了白秀手边。“放心,千嶂宫没有你们想得那么无用。” 陶笛儿看到对方身手眼睛不由一亮,“你武功恢复了?” 谢文笛摇了摇头,“恢复了三分,但……”见陶笛儿又沮丧的低头,不禁用手摸了摸陶笛儿的头。“但对付一些宵小还没有问题。” “谢魔头受死!”话音落处,一柄长剑破空而来! 谢文笛仍是闲庭信步,手指在剑上一弹,剑的轨迹便偏离了几人,直直钉在了墙上。 接着一个人影破窗而入,谢文笛冷笑一声,一掌挥过之处,听到那人沉闷的哼了一声。但与此同时又闯入了几个人,场面局势顿时乱了起来。 屋内的几个人,谢文笛虽然有武功但毕竟还未复原,白秀是重伤,谢画儿虽然聪明伶俐但却武功不佳,陶笛儿只得咬了咬牙,提着软剑应敌。 “小心!”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陶笛儿感到腰间有人轻轻带了一下,自己便撞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楚大哥?” 楚江凝点了点头,另一只手已经挡开了黑衣人袭来的剑招。陶笛儿向旁边一看,竟发现陆熏风小正太也正瞅着她,不过模样看起来像是自己欠了他多少钱。 “你们怎么会来?” 楚江凝飞身解决了几个敌人,才缓过声道:“说来话长。” “老头子让我们查峨眉和青城派的事儿,结果就遇到了这帮人在煽动夷族人,说是他们这代的夏格尔与汉人通……通婚。”陆熏风凑了上来,臭着脸答道。 陶笛儿点了点头,但随即生出另一个问题,“这些人是什么地方的人?” “他们……” “熏风!”楚江凝断喝一声,陆熏风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陶笛儿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陆熏风是真的拜在了衡雁林名下,这样也好,不必再担心被人追杀了。 “谢宫主,兰殿主让我们二人转告一句,夷民已经全部迷晕,处置妥当。”楚江凝恭敬道。看了眼陶笛儿又道:“唐家五爷也在外面……” 陶笛儿心中一跳,没想到唐晚楼居然也来了。谢文笛颔首,“多谢二位。” 楚江凝又看了陶笛儿一眼,看着陶笛儿双手剥啄的指甲,琥珀色的眸中闪过痛色。 陶笛儿心中一跳,连忙将眼神闪避开。 陆熏风意味未明的哼了一声,道:“该出去帮忙了吧?” 楚江凝点了点头,两人先后而出。陶笛儿看了看屋内,也不好意思歇着,只得道:“我也去看看五叔。” “不要走远。”谢文笛嘱咐了一句。 陶笛儿从屋内逃出来,大喘气的跑到了一个角落。 但一只手蓦地从旁边伸出来,陶笛儿惊讶的躲避,顺势扯掉了来人的面纱—— “宝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陆家宝藏 怎么又是宝唯? 陶笛儿只是一瞬的呆住,喉咙就被对方制住。 “跟我走。” 声音也是宝唯的。 像是怕被打破梦境一般,陶笛儿迷迷糊糊的跟着来人走了两步,下一秒却又反应过来—— 不可能……宝唯已经死了。 神色一冷,陶笛儿问道:“你是谁?” 喉咙上的手有一点僵硬,来人抿了抿唇,“你不要管,跟我走就是了。” 陶笛儿心思陡转,惊讶的看向了一边,“是你?!” “宝唯”也忍不住跟着看过去,陶笛儿瞬间后肘击出,险之又险的从“宝唯”的手下逃生。但皮肤已经被对方尖利的指甲划破…… 一种麻痒的感觉传来,陶笛儿一咬唇,“你怎么会有唐家的独门毒药?” “宝唯”的眼神划过一丝复杂,再次欺身上前,然而陶笛儿却早已非当日之身。伤筱若是此刻见到陶笛儿,估计也会惊讶陶笛儿的超水平发挥。 但其实陶笛儿此刻的心理活动十分简单——用唐门毒药+用宝唯的脸=知道唐门灭门真相或真凶。 鉴于这批人三番四次的想置两人于死地,陶笛儿自然更加倾向后者,所以招式狠厉,都没有留情。“宝唯”似乎也很惊讶陶笛儿的变化,眼看就要被陶笛儿打落兵器,却是一怔,“后面……” 陶笛儿一哂,心说这都是咱用剩下的招数,当下不管不顾的一剑送出,然而一刀刀光划过,陶笛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注意一点……”刀锋在陶笛儿颈侧的位置千钧一发的停住。 陶笛儿僵硬的扭了下脖子,看到那蒙面人一双有七分熟悉的凤眸,不由愣住了—— “唐若凡!” 男子瞳孔一缩,接着很悠然的将蒙面的布巾拿掉,那一张冰封一样的俊脸,果然是唐若涵的庶弟,唐若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宝唯还可能是有人易容,那么唐若凡这样独特的气质则太难以冒充。 三分独傲,三分冰冷,眼神锐利如利剑出鞘,偏偏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卑。 唐若凡看着陶笛儿狼狈的模样,刀微微抬了一厘,但握刀的手依旧是平稳如旧。他的笑容比人更冷,“嫂子,好久不见。” 如临重创,陶笛儿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但唐若凡并不在乎对方心思有多么乱,只是自顾自说:“你身上可有一个银哨?” 陶笛儿咬着唇没回答,一旁的宝唯却知机,探手将陶笛儿怀里的药囊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细长银哨落入两人视线之内。陶笛儿也是惊讶,她差点忘记了,这是当初第一次与陆熏风见面时,对方送给自己的。 “嫂子真是好多情。”这句话从唐若凡冷冰冰的口气说出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喜感。若不是现在陶笛儿心中有了诸多猜想,肯定会不负责任的大笑一番。 唐若凡见陶笛儿不说话,也不计较。拿起那银哨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 哨音幽远,有几分特别的沙哑。 书房内的谢文笛本在照顾白秀和谢画儿,听到哨音不由一怔,苦笑一声:“原来他还没有放弃。”说着袍角一动,已经出了屋子。 而正在与黑衣人交手的陆熏风脸色则是大变,一招之后匆忙退身,向着哨音的方向赶去,口里骂着“蠢女人”。 楚江凝抽身不得,只得苦笑着应对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但他也并没有再为难多久,因为半盏茶后,一队装备精良的官兵就已经攻上了千嶂宫。 领头的人楚江凝不可以说不熟悉,正是陶笛儿好友的相公,前剑南节度使大人——崔宁崔大人。 唐家和崔家算是远亲了,所以唐晚楼和崔宁扶手而来还在楚江凝意料范围之内。但……看着军中已经身怀六甲却指挥的意气风发的何浣浣,楚江凝不由挑了下眉。 单说这一边,唐若凡吹了两声银哨后,便静静的等候。 最先到的是陆熏风。陶笛儿惊奇的看到小正太那张拽拽的邪魅小脸上竟出现了惊慌的模样,心中一时有些稀奇。 陆熏风看到那笨蛋果然被人挟持,不由大骂一声。红眸危险的看向唐若凡,他并不认识唐家之人,直接问道:“你是谁?赶快把人放了。” “陆公子不必管我是谁。但陆公子应该清楚,我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放了。” 陆熏风脸色更差,狠狠的瞪了一眼陶笛儿,冷笑道:“原来你也是贪图我家藏宝图的人?呵……可惜你高估了这个女人的价值。要杀要剐您随便,小爷先走了。” 陶笛儿倒是波澜不惊,本来她和陆熏风就不是很熟,当初只是两个人都在孤独危机的状况下相遇,所以她才会对对方有一种说不出的投缘。如今她失而复得,和唐若涵在一起,自然天下一切的东西都看得淡了。 但她这样想,陆熏风却不这么想。当日他穷途末路,见惯了世态炎凉,陶笛儿唯一一个对自己没有所图的人。更何况,当日他一头晕,已经把银哨给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熏风脸色一沉,阴冷道。那暗红色眸子有种择人而嗜的危险。但他越这样看人就越有种妩媚惑人的感觉…… 不得不说,陶笛儿被小正太煞到了。 好在唐若凡不为所动,唇角一抬,吐出三个字:“藏宝图。” 陆熏风脸色一变,目光从陶笛儿懵懂的脸上扫过,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气馁。在这个女人心中,自己恐怕只是一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吧? 咬咬牙,陆熏风摇头,一跺脚:“有命你就来拿!” 陶笛儿心中摇了摇头,心想孩子,你这样挑衅还差一点。果然唐若凡只轻轻的哂笑一声,并没有被对方言语所动。 “看来陆公子还不了解事情的意思。”刀锋微转,漂亮的血珠从陶笛儿细滑的脖颈留下,好像粉色的珍珠,颗颗掉入了衣领之中。“听闻陆家庄内有金银两哨,是当初陆家庄主夫妇的定情信物。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中的一只?” 看着唐若凡细长手指中摩挲的那一只银哨,陆熏风眼神一厉。剑光一闪,向着唐若凡的方向飞快斩去。 唐若凡忍不住一皱眉,挥刀一格。但同时宝唯另一只剑已经重新制住了陶笛儿。 陆熏风眼角瞟到此幕,忍不住又瞪了陶笛儿一眼。陶笛儿则是很无辜,心想刚刚唐若凡的那番话——应该是信口胡说的吧。 “我数三个数,陆公子若不收手,恐怕是要后悔。”唐若凡如同闲庭信步,侃侃而谈。 宝唯在陶笛儿身后毫无预警的用手拧了她一下,陶笛儿知道对方旨在让陆熏风分心,愣是咬牙没喊出来。 但随着唐若凡数到了“二”,陆熏风还是收了手。 陶笛儿不由也鄙视的看了小正太一眼。 “这么说陆公子是想明白了?” 陆熏风眼神几变,但这一次却像是想通了什么,冷笑道:“我怕是给了你,你也找不到!” 唐若凡见他自信的样子不似作伪,不由皱起眉来,“你先拿过来。” 陆熏风冷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陶笛儿有些愣住……那荷包,是当初两人分开时,陶笛儿给对方装各种毒药的那个。 那包装十分细致,看得出主人对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视。 陆熏风将里面的一张帛卷拿出来,掷了过来。唐若凡反手接住,仔细看了眼那图,也是一愣。 “当初陆家藏宝之时,本就是受人所托。所以礸藏宝图陆家只留了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则是交给了当初的抚远将军花振湖。” 花振湖? “他人在哪里?” 陆熏风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二十五年前,花家谋反,全家一百七十二口满门抄斩。” 陶笛儿不知为何,听着那花姓,隐隐的……好熟悉啊…… 唐若凡见陆熏风的表情便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手指不由一紧,冷道:“既然这样,那么陆公子可能是不需要这个女人了。”说着手一挥,宝唯手里的刀一动—— “当”的一声。暗器打歪了宝唯的刀,震得宝唯手指一疼。 几人看去,就见谢文笛缓缓而来,那脸上的表情时陶笛儿所没见过的,霸气惊艳的一塌糊涂。 “唐公子既然来了,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本尊说的?” “原来是谢宫主。”唐若凡这一次的脸色没有当初那么好了。“谢唐两家争夺苗疆已久,谢宫主天纵英才,前二十年将唐家打击的束手束脚,却不料今日唐家釜底抽薪,扳回一局……谢宫主是何感想?” “苗疆,向来就不是唐家的地盘。”谢文笛俊美一挑,慵懒间带着危险。“这一点,我和你兄长也说过。” 唐若涵? 陶笛儿心中如有大锤,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唐若凡冷笑一身,“说起唐家,谢宫主为何不问问我三叔?他和您可熟着呢!” “哦,难道说夜响被你们发现了?”谢文笛的笑容没有讽刺的意味,但出奇的刺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绵羊真容 唐夜响,是唐家老夫人的三子。 谢文笛淡淡看了唐若凡一眼,“早知道夜响这步棋会被你们发现,只是没想到唐老夫人演的好戏!一招釜底抽薪……谢某佩服。” 唐若凡冷笑一声,“千嶂宫与唐门积怨已久,恐怕唐门再不行动,必是要被千嶂宫算计的吧。” “世人都怨我千嶂宫嚣张跋扈,荡平唐家堡杀了人,但谁也没想到唐家堡却根本没有被灭。这一出好戏,若是天下武林知道了,唐家儿郎难道不怕?” “什么?!”陶笛儿眼睛瞪大,忍不住惊呼出声。 唐若凡看了眼陶笛儿,脸上出现出现一抹讥讽嘲笑,“唐家早已经被千嶂宫灭门,你不要血口喷人。” 谢文笛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们何必如此?千嶂宫我已经传给了笛儿……若是你们能等……” “唐家人不屑于嗟来之食……况且,”唐若凡看向陶笛儿,眼神冰冷如刀,“她也配不上我兄长。唐家的媳妇,不可能和陶家扯上关系!” 陶笛儿如同被大锤砸中了一般,脑海里只传来了两个字—— 不配。 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被绑在了炙热的铁柱上,锁链缠绕,退缩不得。 谢文笛看着陶笛儿崩溃的表情,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你到底要怎样?” “若涵……若涵……他在那里?”陶笛儿像是没有注意到还横在颈间的剑,转身抓住了宝唯的袖子。 “少爷他……” 唐若凡一下子点住陶笛儿,责备的看了眼宝唯。“兄长不在这里,一切我做主。” “若涵……若涵……”陶笛儿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神迷乱的呢喃道。 谢文笛负手而立,“你还是放了人吧,我放你们走。山下军队的人已经上来了,若是不想死在这里,那么还是赶紧走吧。” 唐若凡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一个眼神儿后宝唯转身而去,不一会脸色不好的回来,对唐若凡耳朵低唔了几句。 “想不到堂堂千嶂宫居然要勾结朝廷?”唐若凡唇齿相讥。 “各取所需。”谢文笛从容答道,“唐家的野心太大,地位太高,无论是哪代帝王,也受不了的。先皇的去世,难道和唐门没有关系?唐家不是也助过当今圣上的一臂之力吗?” 唐若凡瞳孔一缩,冷哼一声。 唐家这些年做过的事情的确不少,蜀中的地盘也的确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 但三家分蜀,峨眉、青城都不是好相与的。而苗疆的千嶂宫因为有夷族的支持,更是步步紧逼。当众人得知唐家的继承人唐若涵心智有缺时,更是如狼似虎。 “唐家不吃别人,就会被人吃。” 谢文笛摇了摇头,苦笑道:“唐家锋芒过露,若不是站得太高,也不会只往高处看。须知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也是这些年才渐渐明白的道理。” 唐若凡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也心生敬佩。 当日谢越锦出逃,千嶂宫的今天都是这位看似风雅的人一手奠定的。甚至他笑得时候,听家中长辈们经常说的就是这位惊采绝艳却又心狠手辣的魔头。唐家老夫人对谢文笛尤为推崇。 “可惜,唐家再如何退一步,其他人都会穷追不舍。这一次的试探便证明了一切。” 唐若凡所提的,无疑是当时唐家灭门消息传来后,唐若涵和陶笛儿所受到的追杀。 “所以唐门在暗中将那些来寻仇的门派全都记录下来,准备个个清除?”谢文笛眼睛一亮,这的确是好计策。但自从他四十岁以后,便再也没有用过这等险招。 唐若凡没想到对方竟猜出了己方的计谋,不由点了点头。 “这步棋偏又险,恐怕不是老夫人的主意吧?” “唐家在蜀中,早就知道当今的天子并非池底之物,蜀中终有一天会收归朝廷管辖,当日崔宁上任剑南节度使就是给唐家的信号。加上南有千嶂,近处又有青城、峨眉窥伺,唐家骑虎难下,只得出此下策。” “可是……这计策中还缺一个关键的角色,对不对?” 唐若凡眸光一厉,但是看向谢文笛神情自若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宫主大才,果然他说过,这一切都难不住宫主。” “谢某也未曾想过,竟然唐家这一代还出了这样一个智冠武林的枭雄!” 山下的声音逐渐响起,唐若凡不但不慌张,反而勾起一笑。“看来谢宫主说得是真的,只是晚辈好奇,宫主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和朝廷联合?” “清君侧。”谢文笛优雅的吐出了三个字。 当初他入长安便是与李忱商议今日之事,他门下破停云殿帮助李忱诛杀马党党阀,李忱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帮助千嶂宫解决这苗疆的隐患。 “难道谢宫主就不怕飞鸟尽,良弓藏?” 谢文笛回以一笑,“所以我将这千嶂宫传给了笛儿。” 唐若凡眸子一眯,闪过了一丝危险。外面的声音似乎随时都要闯入,唐若凡突然一笑:“谢宫主难道不好奇,为何我到现在还不逃?” 谢文笛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因为有我。”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陶笛儿从浑浑噩噩中清醒,第一个看过去。 从来没有想到,表情似笑非笑的唐若涵竟是这般的耀眼。 陶笛儿感到心被狠狠的一扎,钝钝的疼。 那种从一开始就萦绕于心却一直不敢正视的事实。当初在山谷,自己去见他的时候,飞过去的那个黑影明明就是唐家特有的暗鸽。应该失去记忆的人,却无巧不成书的跌落山壁,恢复了记忆…… 为什么在千嶂宫宝唯找到他却不伤害他,为什么去蛊神谷的时候踪丝明明断了但他却不承认。无论是陶之然、谢文笛甚至是旁观的兰卿求都或多或少的暗示过自己…… 呵呵,是她自己傻啊! 唐若涵没有看陶笛儿一眼,只是沉声道:“谢宫主,下面的人暂时上不来。不如还是和晚辈仔细谈一谈吧。” 谢文笛眼带激赏的看着唐若涵,“当日你临走之时,我就和你说过,没想到你还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唐门几百年来,已经腐朽不堪,若是坐以待毙,只有被众家蚕食殆尽。” “所以当日唐堡主去世之时,才会留下一个‘神志不清’的继承人?” 唐若涵凤眸中折射出冰冷如寒玉的光辉,薄唇浅笑,“让谢宫主见笑了。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不敢,”谢文笛笑了笑,“只是谢某说过的话,唐少爷可曾想过?” 唐若涵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但仍是一脸沉稳的笑容,“晚辈不才,恐怕无法体会谢宫主深意。今日算是我棋差一招,后会有期。” “青城和峨眉两派,不都已经被你控制了吗?蜀中恐怕也已经重新落回唐家掌握之内了吧?唐家如今急着要寻找陆家宝藏,难道还是想问鼎天下吗?”谢文笛一皱眉,终于沉不住气。 唐若涵淡雅一笑,黑眸中闪过一丝炫目的神采,眉宇一挑,带着一种自来的风采傲气。“唐家本没有这个打算,如今有谢宫主坐镇,更是不敢放肆。唐家……从来只需要蜀中。这一次,不过是给当今圣上和各方门派一个警告,顺便剔除一些唐家的糟粕。” 这样大气的回答显然很和谢文笛的脾胃,淡淡一笑,“唐少爷须知快刀斩乱麻还不够,有些事情还要循序渐进。” 唐若涵也回以一笑,“今日重来千嶂宫一游,的确是受教了。” 言辞锋利,和当初那个纯如稚子的孩子再无半分相似。 唐若涵顾盼深邃的眼睛看向了唐若凡,“放人,我们走。” “可是……”唐若凡似乎想说什么。 但唐若涵率先已经迈出了一步,唐若凡叹了口气,点开了陶笛儿的穴道,跟随而去。 然而让所有人都愣住的是—— 陶笛儿捉住了唐若涵的衣袖。 唐若涵停步,淡淡的回头:“有事吗?” 陶笛儿抬起眼睛,两人相同的异色眸子相对,“有多久了?” 唐若涵一抿薄唇,眼中闪过一丝难解之色,就听陶笛儿哆哆嗦嗦的干涩生意重新响起,字字锥心刻骨—— “你骗我多久了?” 头发被那人的手轻轻摸了一下,很温柔,但陶笛儿却忍不住睫毛一颤。 “……从见第一面开始。”似是叹息的答案,陶笛儿的手中一空。 那衣袖像是从来没有半分留恋一般,转而没了痕迹…… 陶笛儿站在原地,像是没了知觉的木偶,直到谢文笛上前扶住了对方,少女口中才一口血呕了出来…… “冷、好冷……”陷入昏迷的陶笛儿无意识的呻吟。 谢文笛眸色一凝,“不好,她寒毒发作了。” 身体犹如坠入冰窟,但心里却是更痛—— “奶奶,我喜欢她。” “娘子,我能摸摸你的脸吗?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娘子……我不是傻子,我就是笨一点。” “娘子,我们生宝宝吧……” 一句句,声声在耳,但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春梦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上) 唐晚楼看着那从千嶂宫主宫出来的身影,眉头一皱,跟了上去。 另一边,崔宁携夫人浣浣还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近了屋子。床上躺着重伤的白秀,但谢文笛等人却围在软榻前。 崔宁硬朗正气的俊脸上神色一紧,而何浣浣早已经凑了上去,看到众人围着的那个眼神空洞的少女,就禁不住红了眼眶。崔宁搂过爱妻安慰,而那披着斗篷的人则是足下一顿,挺直的后背微微一震。 “崔大人,浣花夫人。”谢文笛见到二人颔首为礼。 “谢宫主。”崔宁抱手还礼,而何浣浣则是有些不在乎,“什么浣花夫人,先告诉我,笛儿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谢文笛没有先答话,而是看向了那边披着斗篷的男人,“这位是?” 斗篷接下,一张俊美不凡却冷峻冰凝的脸,谢文笛一动容,“皇上?” 李忱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看着那张记忆中明朗狡黠如今却黯如灯枯的脸,直到走到对方面前,李忱低头和对方直视,眼中满是复杂。 他曾经想过,如果再一次见面,该怎样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是酷刑还是辱骂?亦或是狠狠的凌辱于她……当日被背叛的羞耻让他几乎在最重要的关头心如死灰,要不是太傅劝解,也许今日站在这里的就不是他,而是那个宦官。 但如论如何,他最终还是赢了。 就像今日,如论如何他在见到对方的那一时起,他就知道自己狠不下心。 “……笛儿?”有些陌生的称呼,带着僵硬,李忱才发现,原来自己基本没有这么唤过她。 陶笛儿的眼睛恍如熄灭的火苗,没有产生任何反应。 李忱一皱眉,“怎么回事?” 谢文笛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痛惜,“是心伤,七情如炙,心腑俱伤。加上寒毒……” “可有医治方法?”一旁的何浣浣连忙问道。 谢文笛脸上出现了一抹悲叹之色,摇了摇头。李忱面色一寒,一把握住了陶笛儿的手,但力道并不大,有种意外的温柔。 “崔宁、崔夫人,回长安。” 这里没有可以医治的办法,但长安一定会有。 不管有多么困难,朕会治好你。朕还没有亲自和你算以前的帐! “不行,谁说她要和你走!她要和我们走!”陆熏风脸色阴沉道。 李忱不答,目光凛冽如刀,崔宁和何浣浣不禁都是一个寒颤。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脚步声极近,打破了几人间的僵局。 “何将军不好了!……属下参见皇上!”来人看到李忱先是一怔又连忙施礼,接着急道:“又有一群夷族人攻上山来了!” 她声音爽朗,手提半人高的板斧,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黑虎寨首领花娇娇。 “花娇娇,怎么回事?外面不是有千嶂宫的人用幻境吗?为什么……”何浣浣在外有将军的品级,见下属来了连忙问道。 “末将也是听那位兰先生说,他的幻境被破了,所以……”花娇娇与当日不大相同,身穿戎装的女子多了几分英姿,少了几分痞气。 “你是……”谢文笛看到来人不禁一怔,眼神有一瞬飘远。 陆熏风听到花娇娇的名字也是一愣,“你是娇娇姐?” 何浣浣已经跑去亲自督战,而花娇娇听到这一句脚步却是一顿,豹子一样锐利的眼神看过来,“你是谁?!” “我是陆家独子陆熏风!” “陆家?!”花娇娇一愣,随即啊了一声。“你、你有什么凭证?” 陆熏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精致的金哨子,花娇娇不由动容。 的确,花娇娇就是当初被灭门的花振湖将军的长女。当初灭门时她侥幸逃出来后,就带着家传的一半藏宝图流离外面,直到建立了黑虎寨。正因为是受家庭影响,所以黑虎寨的训练才如同正规军队一般,她虽然是女孩子,但心思缜密,也着实有了份名气。 当初李忱之所以盯上了黑虎寨,一方面是趁机掠夺兵权,另一方面则是从其他渠道得知了可能有藏宝图。他虽为皇帝,但户部掌握在马太监的手里,根本无法过多扩大自己的势力。是以才以身犯险,终于在水牢内的密室得到了那半张图。但经过参研,却发现这宝图却不完整。当日哗变,花娇娇所拥有的“招安”筹码便是这另外半张宝图的下落…… 花娇娇脸色一白,知道陆家有难大概脱不了自己的关系,虽是无心但仍是愧疚不已,“原来是陆家弟弟,你好。” “原来你就是娇娇姐,当初父母常和我说起你,不过还以为那年你就……”陆熏风遇到故人本是高兴,但话说到这儿忽的打住。 他越是这样,花娇娇就越是愧疚。 她一生光明磊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和兄弟们肝胆相照,但当初却迫于形势将陆家的事情抖了出来。 外面何浣浣已经回来,脸色有些不佳,回来便道:“皇上请移驾。” 李忱一皱眉,“情势有这般严重?” “唐家似乎找来了一个高手,幻术不管用了。而咱们的人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梦境之中……”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何浣浣皱了皱眉,“总之请皇上先移驾到安全的地方。” “是蛊虫!”床上重伤的白秀能听到几人声音,不禁发声提醒。 “蛊虫?”谢文笛眸光一闪。 白秀点头,“在蛊神谷,我们遇到了一只可以制幻的蛊虫。当初我和笛……陶笛儿回这里的时候,蛊虫和唐若涵在一起,至于其他……” 几人脸色都不好起来——怪不得唐若涵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已经控制了蛊虫。 那么蛊虫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甘心被唐家驱使呢? 崔宁俊眉一拧,立刻要求李忱速速转移。 当初皇上要以身犯险之时,崔宁便不甚赞同。但太傅说这一次皇上非来不可,他才勉为其难。但若是皇上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么刚刚稳定的朝纲不是又要…… 李忱迟疑一下,便一把抱起了陶笛儿。陆熏风眉一皱,拦了上来,道:“放下人来。” 李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无知小儿。” 陆熏风脸色更加青白,“老头子!” “朕是天子!”——天下名医尽在皇宫之中! “我还是陆家宝藏的唯一继承人!”——天下珍奇财宝药材尽在宝藏! 一时两人间气氛犹如雷闪电鸣,狂风大作……何浣浣给自家老公抛了个神色,拉着惭愧不已的花娇娇就出去应敌了。 最后还是谢文笛发话了,长安的环境到底是好一些,“陆家小少爷,还是先让笛儿离开这里吧。” 陆熏风脸色一臭,咬了咬牙,“行!但是我和楚师兄一定会去接人的!”那双邪魅的红眸中厉色满满,煞得人心口一震。 李忱像是没听到一般,抱着人就往外走。但与其同时,一队精悍的夷族人也正好从外面摸上来,两方对了个正着。 这一边虽然有几人是武功高手,但无奈那一边的夷族人都手握弩箭,情势顿时危机。 那为首的一人本想下令身后的人放箭,但看清了李忱怀中的人,那强健的手臂不由一僵。 “是你?”白秀被谢文笛扶着,眼前的青年和她也有一面之缘——阿果的哥哥。 青年看到李忱怀中的陶笛儿,显然有了一些犹豫。谢文笛见状眸色一转,“见到夏格尔难道你们还想犯上?”他的话是用夷族语说的,加上特意用了内力,字字正气浩然,敲入人心底。 青年身后的几个人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都看向了青年。看得出,青年是他们的领袖。 豹子一样的眼睛看向了几人,青年的声音低沉危险,“她真的是夏格尔吗?有人说她不是,而上一代夏格尔根本抛弃了我们,和汉人逃走了!” 谢文笛冷笑一声,身上的霸气外露,“你说呢?若是她不是夏格尔,那么她是谁?你的命,又是谁救的?”对陶笛儿的情报相当了解,所以谢文笛十分淡然。 青年目光一动,“但是若真是夏格尔,为什么不会说我们的话?还有,为什么她当初会杀神龙还和汉人搅在一起?”说到这儿,手竟又已经举起来。 “有些人真是妄称汉子,眼睛竟是狗身上的。夏格尔如此高贵还不忘关心他妹子,如今对待恩人却要刀剑相向。是汉子的你就杀了我们吧,怕你们姑奶奶就不是人!”白秀咒骂的声音意外响起。 青年的手一顿,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狮吼传来,一只白色的巨大雄狮瞬间扑倒了几个人。 门口,斜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妖孽男子,对着谢文笛几人风尘一笑,“嘿,看来兰某来得还算及时……”说着身子一软,但在下一秒却被一只胳膊撑住了。 兰卿求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那硬邦邦的手臂,“想不到我这般拼命,不但没有美人相抱,还要今生的仇敌相扶。” 伤筱毫无表情的脸上轻轻抽动了一下,随即向谢文笛回禀:“宫主,局势已经重新控制住了。刚刚唐家五爷和飞出去的那几个黑衣人似乎交过手,然后就追去了。” 谢文笛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竟忍不住叹了口气,“咳,没想到唐家真是出了个人才,竟然连唐五也瞒得严严实实的。” 李忱突然感到怀中的人轻轻一动,接着抓紧了自己的衣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结局(下) “外面有一位白发的男子,说是医生,要给小姐看病。”伤筱继续道。 “是白自筠?快请上来!”谢文笛顿时喜形于色。当初白自筠给谢画儿看病时并没有与千嶂宫人相见,所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皇上,白自筠是天下第一神医,笛儿……” 李忱沉默片刻,将人交了回去。 另一边,唐晚楼追了一半就不由暗暗心惊,对方的武功竟然是唐家独门秘学,非多年之功不可。难道真的如同自己推测出来的一般? 唐晚楼瞳孔紧缩,信中冰封一片,刚想提气相追,却见前面的四个人停了下来。 看到那几张相熟的脸,玩世不恭如唐晚楼也不禁失态!“涵儿、若凡?还有宝丫头?” “五叔。”唐若涵轻轻一笑。被忽略的蛊虫看着几人,歪了歪头。 “你、你们怎么会?”唐晚楼只觉得手脚发凉,他当日查到唐门之事有疑,便一路追查下来。谁知道越查就越是心惊,一路从蜀中到峨眉、青城,再到苗疆。直到遇到崔宁等人一起同行……调查中,似乎总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一切,但他却对自己推理出来的东西不敢相信,然而看到了唐若涵几人,他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你们在骗我们?”唐晚楼声音冷似寒铁。这“我们”三个字,包括他、包括陶笛儿,也包括唐若琳。 “若琳如今已经和雷卓成确定心意,一生无碍。五叔天生洒脱,现在知道也不晚。”唐若涵淡淡一笑,唐晚楼不由一晃神——那一瞬,他以为看到了自家天纵奇才的大哥。 “无碍?这叫无碍?”唐晚楼表情有些扭曲,“若琳肝肠寸断,发誓要为你们报仇。我千里追查,夙夜难安;还有笛儿……你怎么对得起她?她自责的几乎死在你手里啊!” 唐若涵嘴角的笑容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或者是唐晚楼的错觉。因为这个他一直最喜欢的外甥,没想到此刻却有这样的表情。 惊采绝艳的唐家嫡子,如今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剑,映照四方。 “五叔,若是想知道真相,不如还是跟侄儿走吧。奶奶……很想你。这段日子也该收收心了,唐家还需要你。” “需要?我看不如说是利用吧?”唐晚楼只觉得五脏六腑冰冷,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冲向头顶,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 “我一直都很正常。” 话音落处,一刀已经从唐若涵的肩上穿肩而过。 “这一刀是替笛儿砍的。”有些惊讶于对方为什么不躲,但唐晚楼依旧声音如冰。 旁边的宝唯惊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唐晚楼,“你、你……少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少爷?少爷他也已经很……” “宝唯!”唐若涵苍白着脸一声断喝,打断宝唯的话。 “奶奶还在等着。”一旁的唐若凡道,唐晚楼脸色不善,冷笑一声,“好!那我就和你们去看看!” 回到千嶂宫之上,白自筠给白秀、谢画儿看病后,又来到了陶笛儿病床前。 “她怎么样?”诊脉之后,一旁的李忱忍不住问道。 白自筠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不答话,又将手指在陶笛儿无神的眼前晃了一晃。 黯然的眼睛一动未动。 白自筠将陶笛儿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起身走到了外间。“她的寒毒我能克制,但是她的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这是什么意思?”陆熏风忍不住急道。 谢文笛叹了口气,按了按陆熏风的肩膀,“请神医先开写药方吧。”白自筠点了点头,看这陶笛儿的模样又忍不住摇头,“这又是何苦,当初在谷内我便已经提点过她,但没想到这一对痴男女……” “啊,这么说白神医你早就知道唐若涵他是装傻?”陆熏风立刻怒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白自筠闻言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她?” “你!!!!!!” “熏风,稍安勿躁。”楚江凝拦住了暴躁的师弟,眼睛直视白自筠。 白自筠被对方琥珀色的眸子盯住,忍不住一笑,“罢了,告诉你们也没有什么不行。我是受人所托……” “受何人所托?”谢文笛有些好奇,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够让白自筠这般顾及的人吗? 白自筠苦笑一声,“唐夜暮。” 三个字一出口,谢文笛不禁皱了下眉。楚江凝若有所思,而其他人则是一脸不解。“唐夜暮……他也是唐家的人?” “这位唐四爷当年在江湖上的时候,你们都还不在呢。”谢文笛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感慨道,重新看向白自筠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了然,“原来是他,怪不得。” 白自筠冷笑一声,“既然话都问完了,那么我开方子了。” 几人跟了出去,谢文笛脚步一慢,在最后面。当众人都已经离开的时候,他背对着那床上的人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就还需要一个解释。现在外面暂时安全,没有幻术。” 床上的人黯然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沉醉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没有听见。 “你的意思是三哥他和千嶂宫勾结,所以你们才假借灭门一事清除堡内的奸细?”唐晚楼皱着眉问道,并不信服。 唐若凡点了点头,“加上唐门这几百年的宿仇,谁是记恨的,谁是不恨的,这一次全都弄清楚了。当今圣上如今已经掌握大权,绝对不可能准许唐家一家独大,掌握蜀中。我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家族。” “哦?为了家族?那么为什么一定要骗我们三人呢?若琳还好,我也尚有能力自保。但是笛儿……唐若涵,你不如先解释一下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若涵抚摸了一下眼睛,薄唇轻轻一勾,“五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陶笛儿嫁入唐家的根本原因,替我中和身上的寒毒。只是那个女人太傻,若是不给我这只眼睛,她自己过意不去。” “你!”唐晚楼怒极,手中一动,一道白影犀利的打了过去。然而唐若涵脚下一动,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 唐晚楼咬牙,笑得难看,“没想到我的好侄子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武功!怪不得……呵呵,难道当初我的眼睛是被狗叼去了……”他说着,忍不住看向椅子上的男子,“四哥,你也和他们一起胡闹?” “咳咳……”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精力,听到唐晚楼的责问也只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五弟。”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兄长的那个眼神之后,唐晚楼的心里没有那么恨了。 因为那眼神过于痛苦,痛苦的似乎是清楚的身处于阿鼻地狱中。然而不仇恨不代表着原谅,唐晚楼问道:“是不是你们都知道,只瞒着我和若琳、笛儿三个人?” 唐夜暮淡淡的笑了下,眼角有淡淡的皱纹,“这些事情知道你都不清楚,我……” “老四,你休息吧。这些事情,问我这个老婆子也许更好!”威严的话音传来,却是柳氏扶着唐家老夫人出来了。 唐晚楼不无讽刺的看着这位母亲,却听老夫人道:“唐家没有被灭门,你已经看到了。这件事的确只有你和若琳不知道。” “那笛儿呢?”唐晚楼敏锐的察觉到一点。 顿时,周围的气氛安静起来。老夫人抿了抿唇,突然笑了,“这一点,还是让我们的亲家公解释一下吧。” 话音刚落,从外面被绑上来一个人,那容颜相貌,正是陶笛儿之父——陶之然。 “陶世叔?”唐晚楼忍不住唤了一声。当初虽然没有与陶笛儿的父亲没怎么打过交道,但还是见过两面。 “唐老夫人,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陶之然的病似乎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淡然的看着主位上的老妇人。 “陶之然,当年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唐老夫人一拍桌子,容色锐利道。 陶之然一怔,先是看了眼唐若涵,又看到了唐晚楼,不由急道:“笛儿呢?我的笛儿呢?” “放心,她没死。她只是尝了下当初我儿受过的苦楚!”唐老夫人笑了,看着陶之然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你们好狠的心……笛儿,笛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但你们答应过我,化干戈为玉帛……” 唐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顿,声色俱厉道:“当初若不是你心胸狭窄,误会我儿与你妻子越锦有苟且之事,心生歹念放火烧死我儿,今日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陶之然脸色一白,随即苦笑道:“当日之错,我的确万死。锦儿性格倔强,当时为救唐夜枫,也丧身火海。我痛苦半生,早已经生不如死。之所以苟延残喘,为得就是想看着笛儿长大。你……为什么不报复我?” 唐老夫人脸上笑容有些狰狞惨烈,“若是报复你这样的男人,哪里能让我解气!你的女儿被涵儿骗得丢了武功,失了贞洁和一只眼睛,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陶之然脸色一灰,看着自己的手片刻,竟开始大力的捶胸顿足,状若疯癫。 不一会儿,男子渐渐平静下来。唐若凡上前碰了下他颈侧,“奶奶,晕过去了。恐怕醒过来之后也会痰迷心窍,疯了。” “放他走吧……这辈子,让他继续活下去才是最痛苦的。”此时,唐若涵突然开口,老夫人看了长孙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你们继续吧,老五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呆着。”老夫人说完话后,就带着柳氏回去了。 唐晚楼看着陶之然被带下去的方向,脸色还不是很好,“你……骗笛儿,竟然是……” “当初我幼时因为体带寒毒,父亲经常外出寻药,五叔你是知道的。后来……我父亲结识了陶家夫妇。越锦姨曾给我看过病,并留下了一个方子。方子虽然管用但过为烈性,灼坏了我的眼睛。父亲迫不得已又去寻找,越锦姨古道热肠,所以一路相帮。他二人一见如故,相互引为知音,本是乐事。但谁知道那个陶之然竟然因为父亲过于优秀而对他产生憎恨,平白想歪了两人!后来越锦姨怀孕生下一女,陶之然心魔成真,竟认为女儿不是自己的……他把父亲灌醉,接着放了把火。” 唐若涵的声音淡淡的,可唐晚楼能够闻到那一股绝望的味道。对于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而言,父亲就是唯一的存在。而如同天神一般的父亲竟然是因为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而身死人手,对于唐若涵的确是绝大的打击。 “越锦姨性格刚烈,见陶之然放火,便前去救人……但是那个畜生!他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放过!”唐若涵咬牙切齿道。 唐晚楼沉默,他当日只知道大哥是在外寻药时出了意外,却没想到—— “于是你就报复了陶笛儿?” “为什么不?她天生所携炙阳蛊,所以我必须娶她。而她却有那样一个父亲……要不是她的出生,也许陶之然也不会动手……”唐若涵话音刚落,脸颊就是一疼。 唐晚楼的手放下,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直接用强凌辱于她,岂不是好过了其他?!” “凌辱……呵,我还是要她心甘情愿的被我骗。”唐若涵眼也不眨的看着唐晚楼,“只有这样,我才能解恨。” 唐晚楼不吃对方这一套,“哦,那若真是这样,你为何又执着刚刚放了她父亲?为什么解了毒之后不马上告诉她她被骗了,反正她已经没价值了不是吗?” 第一次,唐若涵的眼中出现了慌乱。 唐晚楼嘴角冷意更甚,“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动心了……所以你才会不告诉她,所以前些日子你才会继续跟着她,所以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幻想着唐门重新建立起来的时候,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和你在一起?” 唐若涵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已经苍白,“不是……不是的。”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她是个蠢女人。”唐若涵喃喃自语,“只要我做回以前的唐若涵,她就不会走。这一次报复我也只是想让陶之然尝一尝痛心疾首的味道……她,我会继续照顾她。” “哦?好大度的唐少爷。可是那个蠢女人会接着再上当吗?还是说……我想想,你打算用金针封脑?” 唐若涵表情有一瞬犹豫,像是考虑如何得到糖果的孩子,唐晚楼冷笑一声,原来真的让他猜对了。 “好侄子,你究竟以为人心是什么?!由得你这样糟蹋?” 唐若涵面色一白,已经被旁边的宝唯搀扶住。“你凭什么这样骂少爷?他……他对少夫人是真心的。但是老夫人那里……” “宝唯!”唐若涵一声止住宝唯,“不必再说了。” 唐晚楼颔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的确是不用再说了……”他说着,手指掠向了不远处的树丛。 树枝散出,露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 唐若涵一见之下就忍不住身子一震——陶笛儿。 陶笛儿也与那人对视,漆黑的眼中没有表情,她站起身子,缓缓走近。 唐若涵很想问问对方是什么时候就过来的,但似乎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看着少女蹒跚的脚步,唐若涵突然感到心如刀割,他还记得有一次唐夜暮曾和他说过:“玩弄感情的人,感情中有一天会狠狠反击回来。” 现在他明白了。 “原来你要的是我的身体和眼睛啊。”陶笛儿淡淡陈述。她的确从一开始就听到了,很清晰。 但是唐若涵,你有没有想过,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的? “娘子……”唐若涵眼中闪过一丝惶急,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陶笛儿指了指唐若涵的衣摆,“踪丝。当初和你分开的时候,沾上去的。”当时是怕你出危险。 然而唐若涵却是眼神一变,声音艰涩道:“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了?” 陶笛儿没有否认。 原来唐若涵真的一直都在骗自己。她在杀手追杀中的挣扎、在皇宫里与李忱的交往,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娘子……你,你回来吧,我、我不是恨你,今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陶笛儿微微一笑,“你愿意,但是老夫人愿意吗?” “少夫人,少爷这么做就是为了向老夫人换你的性命,你……”宝唯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陶笛儿闻言轻轻一侧头,“真没想到,原来你还为我牺牲良多啊……” “娘子……” 她明白了,唐若涵对自己未尝没有真的感情,但是……“对不起,你们愿意了,可是我不愿意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有原则,但是她若是真的不稀罕了一件事,那就真的是不稀罕了。 唐若涵看这陶笛儿的眼神,就心道一声不好。然而等他抢到陶笛儿身前时,陶笛儿却已经倒地。 “娘子!!!”唐若涵的声音凄凉尖利。 “……咳咳,真是对不起啊,我觉得脑后面插三根针很痛苦……好累了,不玩了。”陶笛儿轻轻道,嘴角流下了血。 唐门的毒药,见血封喉的有很多。 唐若涵像是疯了一般,将各种的解药给陶笛儿灌下去,然而怀里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 “涵儿……”终于还是看到了这一幕,唐夜暮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唐老夫人不知何时也已经重新走出来,看着陶笛儿的样子长念了一声佛号。“可以了,让她安心去吧。” “……没有我,娘子要怎么安心?”低低的声音从抱着少女尸体的人口中吐出。 老夫人一愣,随即厉声止道:“涵儿,你想做什么?!” “奶奶,您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如今唐门转日可重新建立,唐家叛徒已经清除,峨眉、青城已在掌握,唐家在蜀中的权力想必上面那位也不会轻易动摇了……”唐若涵徐徐分析道,“您答应过的,只要我做完了这一切,您可以不计较笛儿的出身,让她和我在一起。” “可是她已经死了!”从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夫人此刻也不由白了脸色。 唐若涵轻轻一笑,“这样装来装去,其实我也已经累了。奶奶,唐门只要有您,便一切都好,不是吗?涵儿实在是太累了……” 老夫人脸色一白,唇抖得说不出话来。 “娘子……你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告诉你我其实真的喜欢你?可惜……你听不到了。” 一滴液体流到了陶笛儿白皙如玉的脸上…… “涵儿!”一声尖利的呼喊,林中惊鸟飞起。 八年后,海城江州。 客栈内,一个抱着毛茸茸白团的女子从账本中抬起头来。 “这生意烦不烦啊,怎么这么多的客人啊……”抱怨了一句,女子继续低头算账。 旁边桌子上一个身穿红衣大着肚子的女子笑道:“谁让你不请个账房!” “嘿我说雷卓成那小子怎么还不来接你?对了,你嫂子是不是上个月已经生了?” “恩,晏如上月十五就已经生了,女儿。卓成正帮他大哥给孩子想名字呢。”说话的功夫,又进来了两个人。 “嘿,听说没有,唐门的门主唐杞诺前些天单挑了长水派。” “没有啊,这唐家的新门主还真是厉害!短短八年的功夫,居然将唐门经营的比以前还好呢。听说这个唐门主还算只是当年唐家的庶支……”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多亏了现在国泰民安,不然这些武林人那里那么闹腾呢!”又一个插话的。 角落中,一个穿着锦衣俗服却难挡威严之色的男子淡淡一笑,他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父皇……他们……” “万寿,安静一点。”男子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仍是看向柜台里的女子。 “小古,这里添水……”话音落处,蛊虫穿着小二的装束过去添水。那一桌坐着一个长相阴柔的青年人和一个十分温文的男子。 那个阴柔的青年人脸色不善,旁边的男子开解他,“熏风,就算是男子调戏你,但出手也未必太狠了一些。” “师兄,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过分……我明明要娶得是……” “熏风!” 几人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有人喊了一句,“嘿,镇里卖栗子的小哥儿又来了!” 顿时,客栈一空。 红衣女子看着外面笑得倾城倾国偏又一脸单纯的男子愉快的给众人称栗子,不由问道:“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抱着白团的女子微微一笑,“当日蛊虫做了幻境,造成我自杀的假象,这傻子不问原因的自杀,我才原谅他的!哼哼,骗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怎么能这么就善罢甘休!” 看着女子咬牙切齿的模样,红衣女子轻轻一笑,看来自家哥哥这辈子是卖出去了。 “四叔、五叔这段时间来信了吗?” “来了,说是唐老夫人请我们想回去坐坐。”女子脸色不善。 “……奶奶也老了,你也差不多该原谅她了。”红衣女子摸了摸肚子,感慨道。 女子唇角一勾,“那也得等我父亲的疯病好一些了……” “千嶂宫的那位呢?” “舅舅已经撒手不管了,现在千嶂宫是画儿管着,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她也不会继承什么“夏格尔”! “也对,不过那一桌……”红衣女子比了比那一对父女的桌子。 “陆家的宝藏已经被他挖出来用了,放心,他说过不再打扰我们了。何浣浣和崔宁两夫妻可是见证人!”女子笑意满满。 当年的事,无论是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就如同当年唐若涵明明怀着一颗憎恨自己的心,却仍然最后选择和自己一同赴死……连死都不在乎了,其他的又怎么会在乎? 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爱比恨更长久一些。 换句话说,她陶笛儿已经栽进了这个名为“唐若涵”的坑中,既然知道他有难处,为什么不能自己主动先跨越这道横沟? 毕竟,她做过的错事也不少。 糖炒栗子香甜的气息传来,陶笛儿笑了笑,“若琳,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原谅他了,不然今天晚上他肯定不刷碗!” 唐若琳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唐门什么的离她已经远了,人生不过是把握现在就好。 乱乱糟糟之间,从后面院子里蹦出来了两个小鬼,男孩儿长得漂亮异常,女孩儿清秀可爱,“爹爹,别忘了给我和妹妹留点栗子啊……” 外面的男子凤眸中有着笑意,应了一声…… *** 陶笛儿最终还是原谅唐若涵了,从明天开始上番外,有什么不懂的情节会着重写。如果感到这一章不够透彻的娃们可以去看番外了~ 总之,栗子此文正文完结啦~撒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番外1 拍摄组记事(上) 古香古色的客栈内,两个金童玉女般的孩子手牵着手,其中的小男孩对外面喊道:“爹爹,别忘了给我和妹妹留点栗子啊……” 外面绝代风华的男子凤眸中有着笑意,应了一声。 “cut!”一声女子的声音响起,顿时那两个小孩子欢呼了一声,各自跑开。 灯光、场记、音效师各自忙乎各自的装备,而场景外的助理们也都赶紧拿着矿泉水小风扇过去。那刚刚笑得纯澈明亮的绝色男子此刻也是脸色一变,勾着让女人尖叫的笑容,从自己的小助理手里拿过了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 顿时,片场里的雌性生物都看呆了。唯有那客栈里抱着白色毛团的女子走了出来,嘴角不经意的一撇,有些不屑。 看着众星捧月般却又无比光彩夺目的男子,陶笛儿心中比了个中指—— 猫的,这是你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恶劣! “大家注意啊……”导演月下带着鸭舌帽,攥着手里的剧本,墨镜反着光。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她,目光都集中在那少年一个人身上。 男子卸了妆,换回了现代的装束——黑色的牛仔裤,银色腰链,暗红色衬衫……性感的一塌糊涂。 “涵少,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客栈里同样走出来的唐若琳笑眯眯的看着男子,她早就把碍事儿的“大肚子”卸了下去,整个人艳丽无双。作为一流女星,她从来不乏追求者,但唐若涵这样的国际巨星,她却巴不得能搭上一些关系。 “当然了,妹妹。”唐若涵本身的声音低惑性感,那一眼看得连唐若琳这样身经百战的女星也不由砰然心动。 然而那男子帅气的给自己签名之后,就又转而去面对其他套关系的女人,而且温柔程度丝毫不减。唐若琳不禁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演艺界一个评论家曾经说过的话:“唐若涵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他是属于全世界的财富。” 十五岁出道,十八岁红极亚洲,二十岁转战美国好莱坞而且战绩斐然,再加上是真正出身豪门的大少爷,唐若涵有着让一切女人为之着迷的资本。 甚至唐若琳都有些怀疑,明明已经可以不接这样二流电视剧,为什么对方会加入呢? 唐若琳带着疑惑,看向了外场的角落,果不其然……那个自己很喜欢的女后辈正在那里逗几个小演员玩儿。 “笛儿。”唐若琳笑着走过去,那外貌清秀的女孩正好抬头。 唐若琳一笑,“我说你怎么还不把美瞳去了?” 那女孩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把一只眼睛上的灰色隐形镜片卸了下来。“琳姐。” “这次拍完戏,下一次有空一起合作。你很有灵性,从开始到现在,你进步了很多。”唐若琳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但她的确喜欢这个后辈——恭敬、纯洁、没有圈里人那种见高踩低、表里不一的性情。 本来这部《唐炒栗子》的主角应该是她,但陶笛儿演了,她没有半分说道,反而在众多刁难的媒体面前力挺陶笛儿。 陶笛儿对这位美艳的前辈也十分敬佩。她是科班出身,这位唐若琳算是自己的学姐,在这次拍摄里没少照顾自己。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导演席那里发出了一阵惊天地的吼声—— “你们都给我听着!!” 众人一愣,才从唐若涵周围把视线移过去,被围绕在中间的绝色男子凤眸一瞥,似乎朝角落的位置看了一眼。 “咳咳……”导演似乎也发现自己刚刚有些过激了,看到唐若涵的表情不由一滴冷汗,搓手赔笑道:“涵少,您看,我刚刚是着急了。” 唐若涵扬起一笑,“哪里,月导您是导演,在片场当然听您的。” “嘿嘿……哪里哪里……”月下小没出息的笑了笑,感觉后背一阵冰冷。天啊,这位腹黑大少爷不会记仇吧? “月导您刚刚要说什么?”唐若涵很有礼貌的又问了一句,顿时周围的女人又陶醉了。 月下小擦了擦额角的汗,心说自己何苦招惹这么一个大爷!自己不过一个二流的电视剧导演,结果这位大佛偏偏不请自来……咳,当初为毛要那么贪心图名气嘛! “我刚刚说,今天杀青,所以杀青宴是今天晚上……涵少您看?”月下小很没有骨气的媚笑。 唐若涵从西方受的教育,所以对这一方面相当的敬业,当即点头道:“当然是一切听导演您的吩咐。”温文尔雅的态度顿时又引来了一片称赞。 角落里,唐若琳的助理已经追上来帮她卸古装,陶笛儿将几个小演员送回场务那儿,搬个小板凳坐着等。 说来好笑,她还算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不过卸妆她还要等化妆师把这些名流巨星都卸完了才可以。大家猜的没错,这是她大学毕业以后接的第一部电视剧,虽然不知道那个势力狗血的导演怎样就选上了她,但当女主角还是很开心的,直到——她知道了男主角的扮演者。 唐若涵,这绝对是横在陶笛儿心中的一把滴血的刀伤! 猫的!你们这些傻女人,你以为他面对着你笑,就是真的对你有好感?屁!陶笛儿心中暗想,她对唐若涵的了解是深到骨子里的——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魔鬼! 在当年陶家还没有落败,而唐家还没有像今天一样辉煌的时候,唐若涵和陶笛儿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换句话说,陶笛儿的幼年就是在唐若涵的欺压下度过的。没有人相信外表如天使的唐若涵会做那么恶劣的恶作剧,所以陶笛儿从哭着向家长告状到沉默的忍受对方的“折磨”。 这种生活一直到了唐若涵出国。那天陶笛儿记得很清楚,自己开心的要命的抱着她的洋娃娃。当唐若涵告别时,他一把将娃娃摔在了土里,然后对她说:“你不准喜欢这些东西,丑八怪!” 再到后来,陶家逐渐落败,而唐家则慢慢兴盛,两家没了来往。不过大学时唐若涵还是来看过陶笛儿,当时她只是穿着十五块钱一件衬衫的小女孩,而对方已经是前前后后一帮助理保镖的国际巨星了。那一次陶笛儿仍然是经历惨痛——交往了半年的男朋友,被唐若涵几句话说得分手了…… 至此,陶笛儿发誓与他唐若涵势不两立! 看着女人堆里从容自若的人,陶笛儿狠狠骂了句“花心大萝卜”,然而此刻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个阴影,“笛儿?” 陶笛儿抬头,看到来人相貌不由放松笑了,“楚师兄!” 楚江凝是大陶笛儿两届的师兄,与唐若涵那个面嫩的老妖精不同,是个真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人。陶笛儿的演技有很多是楚江凝手把手教起来的,所以对待这个大哥一样的人亲近的很。 “笛儿,我帮你约好了卸妆,赶快,然后坐我的车。”楚江凝拍了拍少女手感很软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 不远处,本与女演员谈得春风满面的唐若涵突然脸色一沉。和他对话的女演员一愣,顿时心中惴惴——刚刚她说了什么了? “对不起,失陪一下。”唐若涵冷冷的说了一句,便抬起修长的腿走到了陶笛儿两人面前。 “愣着干吗?还不去卸妆?”唐若涵语气不佳,瞪着陶笛儿。 陶笛儿哪里惧怕他,冷哼一声,“和某些大明星不一样,我可得等妆师!” 唐若涵看了眼旁边要说话的楚江凝,越发觉得气血不畅——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把我当戏里那个傻子? “阿乔,帮她卸妆!”唐若涵说着招呼了一下自己的专用妆师。 等陶笛儿被卸好了妆,唐若涵一把拉着人就上了自己那辆兰博基尼的跑车,留下了众人风中呆愣…… “月导,这是怎么回事?”副导演问了一句。 “……哎,我没有说过吗?这部戏之所以让陶笛儿当女一号,是涵少的安排啊。副导演,我真没说过?” 大家集体以一种鄙视的表情看着月下小,其中女扮男装演陆家少爷的陆熏风冷冷笑了一声。 煞得众人半天没有回神…… 车上,陶笛儿像是炸了毛的猫儿,盯着唐若涵道:“你又耍什么花样?” 唐若涵凤眸一抬,惊艳性感的要命,“你说呢?我劝你记好安全带,这里可是山上!” “山上你还开这么快!混蛋啊你……”陶笛儿嘴里骂着,但还是系上了安全带。在山上拍戏都是那个缺根弦的导演安排——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栗子树,说是有唐炒栗子的感觉。 在陶笛儿的抗议声中,车突然停了下来。 “笛儿,我们和解吧。”唐若涵在陶笛儿没有说话前,突然道。 陶笛儿一噎,有些怀疑的看向了唐若涵,“你说什么?和解?我没有听错吧?” “这一次回国发展事业,我已经想好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该和好了。”唐若涵一本正经道。 “……”女孩低着头,突然沉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番外1 拍摄组记事(下) “唐若涵,你在开玩喜吧?!!”就当唐若涵以为计谋成功,伸手去揽女孩肩膀的时候,女孩突然抬起头怒吼了一声。“你这些年这么折磨我,居然这样一下就算啥事都没了?!做梦!” 唐若涵俊眉轻轻一挑,“那么娘子的意思是……” 陶笛儿脸色一黑,“你少给我来这套。”她从小到大不知道中过多少这样的糖衣炮弹,如今她算是明白了,相信猪也不能相信唐若涵! 果然,唐若涵可怜巴巴的表情一收,恢复到那种勾引女性荷尔蒙分泌的邪笑,“那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姑娘跟你死磕!!”陶笛儿眼睛一瞪。 看着眼前一见自己就跟吃了枪子儿一般,见到楚江凝却乖顺似猫的女孩,唐若涵心中怒极,但脸上却勾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先别和我吵,这里你感觉怎么样?” 陶笛儿这才惊醒过来,“疯子,你这次又想干什么?”陶笛儿戒备的问。 “你说呢?”唐若涵发现自己还是喜欢看对方炸毛的样子。 “你不会是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陶笛儿试探道,手紧张的抓住了安全带,颇有种死不撒手的气魄。 “那要看你的表现……我问你,你和那个楚江凝到底是什么关系?”李忱是他哥们,他倒是不怕什么,但是这个蠢女人,不会喜欢上那个笑面虎了吧…… “要你管!”陶笛儿瞪眼,“难道你还想拆散我男朋友?” 唐若涵笑了,“行啊,不说是吧,下车。” “不下!” “下车!” “不下!” “再不下我吻你了!” “就不……唔……嗯哈……唐若涵!!”突然霸道而来的吻,如疾风骤雨,不给人一点思考的空间。 一吻完毕,唐若涵看着脸色有些红的清秀少女,连他自己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当初是为什么,才会在小时候那么喜欢欺负她,只允许他一个人欺负她。 “你这又是干什么?!”陶笛儿问道,心中已然怒极。她当初谈的那个男朋友是她初恋,连牵手都没几回就被唐若涵给飞了。 拍戏时的初吻给了这混蛋也就罢了,如今在生活里…… 即使是佛也忍不住怒了! 然而唐若涵却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你看一眼外面。” 陶笛儿这才将信将疑的看过去,身后的唐若涵苦笑一声——这丫头还是这么傻乎乎的不设防,要不是这些年自己明里暗里的看着,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骗。 回忆起刚刚女孩口腔里的柔软,唐若涵眸色微微一黯。 此时,陶笛儿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啊,这不是咱们小时候上过的那个贵族幼儿园吗?” 当初陶家还有钱的时候,陶笛儿的确在这里的贵族幼儿园上过学。 “是啊,记不记得当初有个小胖子欺负我,你把他揍哭了?”唐若涵有些怀念的点了根烟,然而还没吸就被陶笛儿一把抢过去。 “吸烟不好,而且车上有女性,你不是最会装的吗?” 唐若涵一笑,不再吸烟。他本身是随性的性格,尤其是从小能力出众,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除了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也不想想她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人怎么可能马上就能演电视剧的女一号,还和这么多巨星同台共演。要是没有自己的实力和唐家的金钱……唐若涵淡淡叹了口气。但看向那女孩纯真坚强的表情,又不禁想——其实这样也挺好。 陶笛儿似乎也是想起当年的丰功伟绩,吐舌头道:“那时候小嘛,不然我肯定不会救你这种人渣!不过你更狠啊,第二天就把人家孩子弄退学了。” 唐若涵淡淡一笑,“那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吧?” “是啊,那一次以后,我父母才知道你家原来就在我家别墅后面。”陶笛儿眼睛微微一黯。 “伯父伯母的那套别墅我已经重新买回来了。”唐若涵突然道。 陶笛儿一怔,随即脸色有些败坏,“唐若涵,你这可就过界了。开玩笑归开玩笑,不要拿……” “我没有。”唐若涵打断陶笛儿接下来的话。 陶笛儿看着对方那双深邃如夜色的眸子,突然有些不安感,心中有些跳,“你……你……” “哈哈,你怎么又上当了!”唐若涵突然往回一撤身子,陶笛儿这才发现自己又上当了,顿时气红了小脸! “好了好了,”唐若涵说着抛过来一串钥匙,“总之有空可以回去看看,我……按照以前的装修重新翻新了一遍。” 这一次,过了好久,女孩才说了声谢谢。 唐若涵微微一笑,“下车。” 陶笛儿一怔,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不下!” 唐若涵见对方抵死不从的样子,脸上不由泛起一个颠倒世人的笑容,开了车门,自己先走下了车。接着将陶笛儿从另一侧拉了出来。 “喂、喂你做什么?”陶笛儿扑腾着,唐若涵索性一下子将她抱起来。 和身材不大相称,唐若涵不仅力气很大,而且还是空手道的高手。他抱着陶笛儿直接走到了一颗栗子树下。 那树系了一截已经老旧的丝带。 “还记得这里吗?” 怀里的女孩停止了挣扎,唐若涵从顺入流的将她放了下来。 和戏里的陶笛儿不同,戏外的陶笛儿坚强、认真、虽然偶尔有些傻,但绝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这里……啊,是当年幼儿园时我们藏时空胶囊的地方!” 所谓时空胶囊,就是将幼时的心愿写在纸上,放进瓶子里然后埋起来,等待长大后再看。 “想不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唐若涵笑着问。 这个诱惑实在是有些大,陶笛儿也不禁动心起来。两人说干就干,很快就挖出了两个瓶子。 其中一个上面写了个“笛”,另一个写了个“涵”字。 “先看谁的?”唐若涵问道。 陶笛儿思考一下,摆摆手说:“一起看。” 两人立刻打开了瓶子,但是陶笛儿看着那瓶子里的字,明显扭曲了一下表情。 唐若涵好奇的凑过来,陶笛儿再挡已经是来不及了—— “长大做若涵哥哥的新娘。” 随着唐若涵的声音,陶笛儿的脸上一阵青绿。“不可能,我小时候一定是被你的美色骗了!” “哦?是嘛?”唐若涵挑眉。 “废话,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早就明白了!”陶笛儿怒气冲冲,好像是只逆了毛猫咪。 唐若涵笑着安慰:“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给你看看我的,你就都补回来了好不好?”说着将自己的纸条往陶笛儿鼻子下一凑,看着女孩的眼睑明显瞪圆了。 “长大要娶笛儿做新娘。”唐若涵低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还记得很多年前,两个手牵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背靠着背,在栗子树下面写了字条,然后塞进了瓶子,埋了起来…… “怎么样,这次不吃亏了吧?你可是赚了个国际巨星回家啊……” 陶笛儿一白眼,下意识回了句,“我宁愿要一只金刚!……呃?等等……你刚刚说……” 唐若涵的呼吸瞬间近了,“傻瓜,我不是刚刚都吻过你了吗?” “可、可是……”陶笛儿还有些反应不上来,为什么昨天还彼此对立的人,今天却……“你、你又开什么玩笑?” 唐若涵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挫败,但又重新亮了起来,“我说的是认真的。” 然而过了良久,陶笛儿竟一句话都没有说。 “笛儿,当初出国之前我就想和你说,但是当时你还小,而我经济也没有完全独立。后来陶家出了事后,我父母严令我不得去找你,当时我的投资还有很多是家里的供应,所以……” “可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是来了……” 提起这事儿,唐若涵的俊脸有些扭曲,“那是因为你找了个什么男朋友,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想起当时电影学院的轰动,陶笛儿不由苦笑一声,“那也都是以往的事儿了。你刚刚也说了,陶家现在已经落败了,我不过是个靠你的面子吃饭的小演员……” “不、不是!”唐若涵慌忙间将陶笛儿抱进了怀里。“你很好,很好很好……”向来在红粉圈里无往不胜的涵少此刻却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听着陶笛儿细小到脆弱的声音,他的心里一阵疼痛,要是当初他没有那么欺负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在她身边…… 然而怀中的小脑袋一动,唐若涵突然感到胸口一疼—— “啊!你怎么咬人啊!” 陶笛儿带着眼泪鼻涕却笑得一脸灿烂的抬起头,一呲小白牙,“哼哼,让你老欺负我,这次也该我返回来了!” “你!”唐若涵先是一怒,随即又是一喜,“你答应了?” “答应不答应的也不保准,”陶笛儿抬起食指晃了晃,“要看你表现。” 看,小丫头记仇呢。 “好,让我怎么表现?”突然性感魅惑的声音响在耳边,陶笛儿脸上突然爆红,但手却抓住了唐若涵的袖子,就像是幼时被耍了几百次后仍牵着对方一般。当年家中出事的时候,这个人不在。然而这一次,她却不要放手了。 “好了,乖,我们一会儿回别墅。” “呃?不是要参加月导的杀青宴?” “那个傻女人,管她的……” 栗子树花香中,两人的交谈声带着清甜的滋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番外2 唐风羽记事 “哥哥……哥哥!”外面的脚步声临近,我急忙将本子合上。刚刚放下了毛笔,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翎儿怎么了?”看着眼前黑眼镜圆溜溜盯着自己的小女孩,我连忙问道。 “哥哥,外面来了一个人,他、他……” “他欺负你了?”我霸气十足的一抬眉毛,挽起袖子就要出去,“敢欺负我妹妹,真是不想活了!说吧,是隔壁家的小胖还是卖猪肉家的二狗子?” 我可爱的翎儿拽着我的袖子,小脸上竟然还有几分红晕,“不是、不是……是一个……恩,很好看很好看的人。” 什么?!!我家可爱的翎儿居然会说别人好看? “有我好看吗?” “哥,你脸色好难看哦……不过娘说了,你才六岁嘛。估计长大了你一定比那个人好看!”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那爹娘知道了吗?” 翎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她的小脸。“对了哦,他说他是……他是我们的六爷爷!” “咳咳!”我猛咳了两声,眼睛蓦地睁大,“你说什么?!那个爹娘说过失踪了好几年的六爷爷?” “哎?我怎么没听爹娘说过?” 我刚想说“是因为你太笨了”,然而看到翎儿一歪头的可爱模样,不由瞬间改了口径,“那不是因为哥哥比你大嘛!” “可是我们是双胞胎……”翎儿小嘴一噘。 我连忙打岔,“好了好了,这个不重要,翎儿先告诉我,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哦,和爹娘在聊天啊!他身后面背了一柄好长的剑呢!”翎儿兴致勃勃的说。我心中一动,便决定跟过去看一眼。若干年后的今天,每当我回想起今日的一幕,都为自己这一愚蠢的决定悔恨不已。 忘了介绍,我的名字叫唐风羽,今年六岁零三个月,我的爹爹是唐若涵,娘亲是陶笛儿,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叫唐风翎。 我爹娘是镇上客栈的老板,用我娘的话说叫“餐饮业高管”。 对了,我离题了!总之我和妹妹手牵手出了门,蹑手蹑脚的向爹娘的房间走去…… 这的确是个技术活,因为自从我开始记事以来,就没有一次没有被爹爹和娘亲发现的!说来也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的? “哥……我们这样做好吗?”翎儿拽了拽我的衣角。 原本我心里还有些忐忑,然而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有了底气。开玩笑,我可是哥哥啊!娘说过,是男人就要给妹子做出榜样! 我可是纯爷们儿! “翎儿乖,我们这也是想见六爷爷啊。我们见过四爷爷、五爷爷,还有姥爷,还没见过这个六爷爷呢。” “可是我们也没有见过太婆啊……” “嘘……翎儿!”我紧张的捂住了翎儿的嘴,“在家里不能提太婆,不然你忘记前些天五爷爷的下场了?” 我刚一说完,翎儿就打了个哆嗦。上一次五爷爷只不过说了一句“奶奶很想你们,笛儿你们真的不会去看一眼吗?”,结果离开的时候身上就长了很多大包!还被好多女人缠了起来…… 阿弥陀佛!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想起娘当时的表情……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当然我才不会承认叫得那么娘们儿的人是我。 “小羽翎儿你们怎么在这儿?”说话的人是我的古叔叔。 从我出生开始,古叔叔就在客栈里了。别看古叔叔长得很憨厚,但是兴趣十分的古怪。我曾经看到过他一个人盯着后院待宰的鸡鸭看,然后那些鸡鸭自己就撞着刀口去了……总之内容很血腥。而且古叔叔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总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动不动就谈几百年前的事情,难道他是娘亲以前提到的什么“历史学家”? “古叔叔……”古叔叔对我和翎儿都很好,所以我当然也不会见外,“我刚刚听翎儿说,我们的六爷爷来了,我们想去看一眼……嘿嘿!” 古叔叔憨厚的娃娃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那不怕被抓住了打屁股?” 我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屁股,接着就看到翎儿捂着小嘴在我背后偷偷笑,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怕什么,虽然爹娘不喜欢爹那边的亲戚来,不过这位六爷爷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肯定不会惹到他们的啊!对了,古叔叔……当初我爹娘是不是私奔啊?” “混小子,谁教给你私奔这个词的啊?”我的耳朵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还没一口吼回去,就看到了娘亲大人笑得明媚灿烂的样子。 “娘……呜呜,我错了啊,是私塾的夫子教的啦!”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楚夫子会讲这个!” 我偷偷的一撇嘴,谁不知道我们书苑的楚夫子是你以前的老情儿,哼哼!要不然怎么他每一次过来吃东西,爹都会特地把你支出去? “娘……我错了。”爹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对待娘最好的办法就是扮可怜。果然,我用我百分之百遗传自老爹的眼睛盯了娘十秒,她的手就松了。 “混小子,今天饶了你!对了,日记写完了没有?” 我脸一垮,就想哭出来,我实在是对写字没有兴趣,然而翎儿还在旁边,我可不能丢脸,“嘿嘿,快了,出来收集一下灵感素材。” “哦?你还用收集灵感素材?直接把你今天打了邻居家小胖还有拔了老张家虎斑猫胡须的事儿写了不就得了!” “哎……娘您还真是冰雪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 “哈哈,你娘我自然是冰雪聪明……不过你小子别想给我溜走!”耳朵再次被揪住,我很多年以后都在奇怪,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找的这么准? 多年以后,我都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幕,就在我难逃娘亲大人的魔爪时,一个天籁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就是风羽?”男声清朗间有种仙气,我忍不住转头看过去,就见老爹和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从小到大,我一直认为全世界的美貌排名是这样的——娘亲大人、老爹、妹妹、我(以上排名经过娘亲大人和我严肃的讨论),然而今日,这个排名变成了——娘亲大人、老爹、男子、妹妹还有我。 “六叔,你和若涵谈完了?”娘亲大人的声音很温柔,听得我忍不住擦一把英雄泪,她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才会这么和我说话。 “六爷爷!”我唐风羽是什么人物,当然立刻就猜出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失踪多年的六爷爷——唐夜陵。 虽然对爹娘年轻时候的事情知道不多,但凭借我的智商,我也知道似乎他们年轻时和爹家里闹翻过。当初似乎除了五爷爷还有这位失踪了的六爷爷之外,所有人都加入了棒打鸳鸯的行列,所以娘亲大人一直都在和爹那边的亲属赌气。 “小羽乖。”温热的手掌停在头上,我不满的甩了甩头,开玩笑!我都已经是大孩子了!旁边的翎儿一脸羡慕的看着我们,我不由一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长得好看一点?!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长大! “翎儿也长得这么漂亮了!”男子笑着去摸翎儿的头,我心道不好,要知道你即使是爷爷也不应该随便摸女孩头的!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但我还没行动,就被娘亲大人一眼瞪了回来——奇怪,她怎么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好奇着转移了视线,这才发现六爷爷的背上真的背了一把剑,“六爷爷,你的剑好酷啊!” “苦?”六爷爷皱眉头的样子也很好看,当然没有我长大后好看了。 “就是有气魄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欢那柄剑,不由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六爷爷笑了,笑得真的很好看。我下意识挡在了妹妹身前,接着就看到娘亲大人一挑眉。我耸耸肩膀,从六爷爷手里接过了剑。 入手的一霎那,我就知道这是我今生最喜欢的东西了。 我怀着兴奋紧张的心情拔开了剑鞘,顿时宝光直冲牛斗之间,寒气逼人,晃得客栈里吃饭的人都停了下来。 翎儿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六爷爷,你是卖兵器的啊?” 当时的一瞬,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大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是剑修。” “剑修?什么东西?”当时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不妙,因为娘亲大人的眼镜噌的亮了一下。 过了两天之后,我就被打包送给了六爷爷。 临走前,我拉着翎儿的小手道:“翎儿乖,等哥哥学好武功,就回来保护你。放心,那个崔叔叔家的坏蛋和若琳姑姑家的笨蛋都不是我的对手!”看着妹妹哭的红红的眼睛,我心里也是不舍,然而好男儿志在四方…… 六爷爷也对着爹娘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娘她很后悔,你们若是有时间……” 我心道不好,暗想这位爷爷恐怕也要折在这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爹竟然搂住了娘,“恩,我们知道了。这些年主要也是小羽太过调皮,我们不敢带他回去。既然他和你去修行,那我们改日就回唐门……” 喂喂,不要老说是我拖油瓶好不好啊!!! 悲催中,我唐门嫡系血脉,大唐第一帅哥,踏上了自己的剑修之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