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1v1强制)》 债主 会所来电话时,谈宿正在吃饭。 晚上十点,家里,吃剩下的冷硬牛排。他必然是自虐的,才会选择接听电话。 “少总,那娘们儿把张总头打破了!现在对方执意要把人带走。” 经理语气急切,听筒里还有嘈杂的撕扯声音。 吵得谈宿一把丢出手中的餐具。 当的一声脆响。 他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出门。 外面路灯氤氲黯淡光影,敞篷的跑车轰鸣启动,车速飙升,稳坐驾驶座的少年眉间冷沉,袂角飞扬,驶向北城最繁华的街区。 会所包厢。 头发凌乱的时穗瑟缩在沙发一角,杏眼通红,像是被眼泪狠狠磋磨过,看人防备又充满惧意。 像是幼小动物应激,见谁靠近,就咬谁。 谈宿只是看了她一眼,抬手让跟在后面的人出去。经理一脸的欲言又止,又不敢反驳少老板的意思,跟着旁边一群保镖接连出去。 包厢的门紧紧关上。 草木皆兵的时穗被这细小声音吓到,双肩一颤,又往角落蜷缩,手臂死死环抱着冰凉的膝盖,低头不敢看他。 谈宿走向沙发。 时穗余光注意到,赶忙拿起旁边的抱枕。 她身上的裙子被之前那个老男人扯得领口大开,里面的内衣带和白皙胸口都有点遮掩不住,比耻辱更甚的,是她此刻毫无安全感。 只能拿抱枕在身前挡一挡。 就被那寡言不语的少年一把夺去。 他垂眸睨着她脸上的慌张和恐惧,眉间漠然,轻飘飘地说:“听说你很不听话。” 时穗心头一沉。 她攥紧松垮的领口,细嫩指骨用力到泛白,像是极力护住自己的尊严,倔强反驳:“是他先摸我的……” 话落,包厢被浓重的沉默吞噬。 他不说话,时穗也不敢贸然开口,畏怯的眼神不时偷偷打量他脸上的情绪,又在他突然看过来时,被吓得仓皇低头。 头顶上传来男人一声低笑:“你不会以为我让你陪酒,不包括被人操吧?” “……” 时穗的心脏紧紧揪到一起。 她当然有想过,只是不肯屈服。家里公司突然破产,爸妈和弟弟都失踪,她只是回家放个假,就被一屋子的债主逼着还债。 当时领头能做主的人,就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冷峻少年。 他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甚至更小。偏偏,家世优渥,能统领满屋子的高壮黑衣保镖,颇有少年家主的英姿之风。 她当时还觉得,同龄人好说话,求对方稍微宽限几日。等她爸妈有了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还他的钱。 殊不知,身家利益永远要数第一。 上位者总是冷血。 他比她能想到的任何一种谈判条件都残忍。 让她去他名下的会所陪酒。 时穗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送到风月场所。她以为会像娱乐作品中描述的那样,有专人过来教她规矩,她还能有几天时间想办法离开。 没想到,当晚就要她去陪秃顶油腻的老头。 她连和交往的对象都没亲密过,却要如此狼狈地谄媚他人。她不甘心,竖起了满身的刺。 才会在那老男人朝她扑过来时,一酒瓶打破了他的脑袋。同时也惊动了面前这位债主,让他这么晚了,过来兴师问罪。 时穗一点不觉得心虚,能保护自己,她是勇敢的。 但对他的恐惧也是深刻入骨的。 权力,最容易压死人了。 她的思绪从最近的大起大落中回笼,身子难掩颤抖,孱弱又可怜。她不用看他,就能感受到他的不善。 他的眼神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睨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卑贱的东西。亦或是在心里给她标价,想把她再卖给下一个男人。 时穗的精神高度紧绷,余光瞟到他抬手,吓得条件反射的伸出脚,瓷实地踹到男人盘附肌肉的大腿,嫩白的脚趾擦着他胯间而过。 “别过来……” 她惊慌地往沙发角落缩。哪怕早就没了后路。 谈宿低头,看到腿根被她蹭出的细微褶皱,以及她许久没穿鞋,在浅色布料上留下的浅淡污渍。 最明显的,是被她脚趾拨弄而过的下身,撑起了明显的弧度。 他无声轻呵,抬眼看面前把他视作洪水猛兽的女人。 “你挺会。” 谈宿茫然好笑,“知道谁才是最大的金主。” 时穗喉头紧张地滚动,又不知所措,想跑,但死路一条,双手绷得颤巍巍地竖在胸口,像小鸟看到鹰隼,肢体不能自抑的僵硬。 “求求你……” 她一瞬红了眼眶,声线哽咽:“真的,等我爸妈回来,肯定会想办法还……啊……” 头发被他一把攥住。 时穗疼得柔和的五官皱起,霎时松开紧攥的衣领,抬手去握他的手腕。她想求饶,却先摸到他腕间粗硬的珠串,凉到她心里。 也硌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在疼了。 “时兴宏那个老东西,也算没白活,有你这么一个漂亮女儿。” 谈宿冷戾幽暗的目光从时穗雪白的胸口往里深入,唇角讥讽上扬,“好好打扮打扮,说不定能一次性卖个好价钱。” “不要!” 时穗双臂抱在脑后,紧紧缠握着他手腕,却丝毫没有缓解头皮的痛意,滚烫的眼泪随着身子的颤栗不停地往下掉。 她越反抗,谈宿垂下的眼神越邪气,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深。 他倏地松开手,就见重获自由的女人连滚带爬地从沙发摔到地毯上。 “嘶……” 时穗已经被吓得软了劲儿,一时半会根本缓不过来。 她紧咬牙关撑起上半身,想拄着旁边的茶几站起来,就感觉面前的视野被高大身影遮住。她恍然抬眼,呼吸有一秒的凝固。 室内黯淡的光影氤氲了男人的面部轮廓。他低眸,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时穗喉咙里还有微弱的哽咽,神情却慌得厉害,抬手抓住茶几上的烟灰缸。 谈宿瞥了一眼,没阻止,也不屑在意,往前一步。 时穗仓皇仰头,脖颈抬得极致。 终于有机会看清他。 他穿了件黑色衬衫,纽扣一路系到顶端,隐隐看见喉骨,气质里的凌厉被浓墨色束缚着,与眉眼如出一辙。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也有冷得发邪的正气,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坏人身上。 察觉她不安分的走神,谈宿双手抚着她脑袋两侧,指腹模棱两可地蹭了蹭她耳朵。 时穗怔然,就被男人突然按着脑袋压下来,冷白的小脸直直抵在他胯间。 她理智彻底坍塌,双手慌张挣扎,想拿来自卫的烟灰缸掉落在地。 水晶材质的容器磕碰地面,盖住了少年解皮带的声音。 谈宿掌锢着女人的脑袋,更用力,眉间漾起一丝轻蔑冷笑:“眼界真高,挑我给你开张。” 口交 时穗被他按着脑袋,动不了,整张脸都贴在他挺起的胯间。甚至,她感觉他的体温似是穿过了裤子布料,熨贴着她脸部的皮肤,让她备感灼热。 整张脸滚烫。 她从未与男人有过这么过分的距离。 “你不能这样……” 时穗双手揪扯着他身上的衬衫,用力得指节都跟着颤抖,那张因惧意失了血色的小脸,此时遍布泪痕。 谈宿只是淡淡地看,脸上一点反应没有,拉开了裤链。 时穗惊慌扭头,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双手在他衬衫上攥出凌乱的褶痕。她一双泪眼,望着包厢大门的方向,齿息急促地喘着,像逃命似的,终于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去。 踉跄摔倒,她迅速爬起来,继续逃。 可这扇门是打不开的。 她用力拍门,锁打不开,外面也没动静。她不知所措,感觉胸闷得喘不过气,转头看身后,发现刚刚用蛮力强迫她的男人,从一而终,眸色森然淡漠,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 让人透心的绝望。 “别找不痛快。” 谈宿的声音像是暴风雨天轰隆的炸雷,震得她耳膜痛,浑身都痛。那瞬间,她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全部力气,膝盖一软,瘫跪在地上。 她放暑假回家,不仅没见到家人,还逢巨变,成了别人的掌中玩物。 时穗有点恍惚,她是不是在梦里。 这真的是现实吗? 痛,用最直白的方式给了她答案。隔着地毯,她的膝盖磕下来,蔓延开无法忍受的钝痛,像是正在蚕食她的理智,让她皱着脸痛苦吸气。 谈宿的耐心在此刻消磨殆尽。 他侧过身,带着天生的掌控气息:“既然愿意跪,就爬过来。” “……” 时穗身子骤然一僵,眼神怔愣,像是没听懂,半天没有反应。 谈宿轻飘飘地说:“不想知道你爸妈的消息?” 闻言,时穗呆滞的目光倏地聚焦,仰头看他,肿胀通红的眸子里,除了明显的痛苦,还有畏怯的怀疑。 好像在思考他会不会骗她。 谈宿轻挑了下眉,神色似笑非笑。 到此时,时穗对他的冷血印象还在加深,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到人性的实感,都是动物性的邪恶。 她瘫在地毯上的手指用力攥紧。 像把高傲的自己分割切面,一半屈辱,一半生机。 时穗忍住眼眶里快要滑下的泪水,在这间包厢昂贵的地毯上,一步一步,缓慢得不成样子,终于爬到谈宿面前。 可她终究做不到抬头,去奉承讨好。 她低着头,眼前是对方擦得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极其符合他傲人的身份,显露上位者的森冷。 他站得越高,她越无力。 时穗紧咬着牙关,眼眶越来越红,本就清瘦的面容在备感绝望时,苍白孱弱到极致。可惜,激不起男人心中半分怜悯。 谈宿伸手,很轻地落在女人后颈,激得时穗双肩一颤,连惊带吓,低低啜泣出声:“我真的做不到……求你放过我吧……” “嘘。” 谈宿修长的食指竖在唇中,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时穗惊惧得闭上嘴,只留喉咙里隐约的哽咽,就被面容线条此刻看着极其柔和的男人掐住下巴。 他禁锢的力道强劲,时穗脸骨生疼,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她怕,双手抱着他紧实的小臂,拼命地用手掰抠他手掌,妄图让他松开。 奈何谈宿始终没有收力。 时穗的脸在他蛮狠的蹂躏下丑得不成样子。 也疼得快麻木。 “会不会?” 男人压迫地俯身,齿间冷淡的气息喷在她痛感灼烧的下巴。他们的距离近得像要接吻,呼吸纠缠,可时穗看得清楚,他眼底厉色翻涌,杀气很重。 她应该点头,脖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她想抬手示好,浑身的肢体都在与她求生意志做反抗,丝毫未动。 谈宿突然松开掐在她脸上的手。 时穗还来不及反应,男人指节修长的手掌去扯露出边缘的内裤。 她眼神怔松着,竟还在心里腹诽,上天如此不公,不仅给了面前这恶魔本性的人一副好皮囊,连他动粗伤人的手都漂亮,精致到骨骼的每一寸弧度,手背净白,伏起蕴着力量感的浅浅筋骨。 再回神,谈宿的内裤已经拨了下去。 时穗惊慌又耻辱地别开脸。 “啊……” 还疼痛的下巴,又被他强硬地锢在掌中,他比刚刚还狠,也像彻底失去耐性,一手撑开她的嘴,一手扶着粗红的性器,直挺地插进她口中。 坚硬的龟头野蛮地顶到紧涩喉口,时穗条件反射地想呕,口腔又被巨物撑得满满当当,毫无喘息的机会。 她双手紧攥他大腿布料,痛苦地抓扯,后知后觉尝到一股喷热的腥涩味。 是她过往二十年都陌生的男性器官。 顶得她想咳,想吐出来。却没想到,她应激地收缩口腔的反应,吸嘬得按着她脑袋往里冲撞的少年面容紧绷,下颌线条愈发凌厉,碰到她皮肤的手蔓延开不能自抑的滚烫。 他头发不长,低头看她,细碎发丝刚好遮住眉宇,只露一双戾气涌动的眼睛,在此刻,倏变幽暗,浮腾着浓稠潮湿的淫欲。 时穗感觉到,按着她后脑的大掌正在疯狂收拢,强势的力道缠得她要窒息,张开嘴,呜咽着,眼眶被撞出痛苦的生理性眼泪。 谈宿脊背发紧,性器在女人紧致的嘴巴里早已寸步难行,他用力地往里捅,茎身还留在外面小半。两三下,他眉间神情不耐,双手固定她的头,粗暴地往前挺胯。 “额啊……” 时穗感觉喉咙被擦破了,灼感折磨得她皱起五官,眼中湿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渐渐沾湿了少年胯间的耻毛。 放纵地操她那张小嘴,谈宿高大紧实的身躯在细微的颤栗,齿息难抑灼热:“再哭就叫他们进来一起干你。” “……” 吓得时穗狠狠咬住下唇,只有喉咙里的模糊抽噎。她攥着他衬衫下摆的指骨已经用力得失去血色,始终未松半分。 她仰着头,嘴巴被他粗硕巨物撑得合不上,湿滑的津液沿着嫩白修长的脖颈往下淌,丝丝缕缕地滑入雪白幽深的胸口。 谈宿把手伸进去。 抓着她滑腻的奶子用力揉了两下,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好脸色,扯了扯嘴角,“胸这么软,逼好不好操?” 射在脸上 时穗的手往上,按到谈宿的大腿,因为忍受不住在口腔里驰骋乱顶的性器,她细窄的指骨用力,深陷在他肌肉线条紧实的皮肉中,抓出红痕。 这点痛意根本不足以阻拦谈宿。 他掌锢着她的后脑,像是模仿真正的性爱动作,在女人湿滑的口中肆意抽送,来来回回几十次,操得她皱眉呜咽,从唇角湿津津地往下淌与精水相融的口涎,打湿了白嫩的下巴,糊成一团。 时穗口腔内壁被顶得酸胀,喉咙刺痛,让她不受控地收缩两腮,吸嘬力骤然加大,咬得在她口中挺动的男人后脊一麻。 谈宿拽住她的头发,重重往里撞。 “唔……” 时穗湿透的五官全部皱在一起,双手慌乱地拍打他大腿,示意他她已经承受不住,随时都要窒息。 偏偏谈宿丝毫没有停下的架势。他目光垂睨,清冷周正的面庞一半被情欲浸染,一半是高位的漠然,狠戾地操干她的嘴。 时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感觉自己今晚要死在这儿。以一种极其不堪的方式,断送在他手里。 她很痛,便用力抓他的大腿,放假前刚做的指甲在男人皮肤上划开细微的印子,没几下就显露红痕,沁出两滴血珠。 可谈宿就像感觉不到痛,不在乎,一下比一下重的在她嘴里撞着。他那双狭长的黑眸,渐渐流露出下流的欲望。 喉咙的灼痛在折磨着时穗,她心中轻呵,他终于卸下了充当正义者的面具,他不配理直气壮地欺负她。 捕捉到身下女人冷倔的眼神,谈宿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动作更暴戾,加速的几十下顶弄,操得时穗呜呜模糊地哭出声。 她感觉嘴角都要破了。 “嗯……” 紧热的口腔吸嘬着粗胀的肉棒,谈宿下颌绷紧,双眸隐隐发红。他用力固定女人的脑袋,腰腹深深往前顶了一下。 时穗皱眉,喉咙迅速被黏浊射满。 缓了缓,嘴里的巨物退了出去。 她眼神惊愕发懵,嘴巴保持着被他插弄时的姿势,不敢闭合,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处理嘴里的东西。 谈宿嗓音粗粝:“吃掉。” “……” 时穗一动未动。这东西的味道不好闻,浓浓的腥涩味,已经攻占她味觉神经,让她难以吞咽。 见她反抗,谈宿轻呵,抬手掐住她两颊,手劲儿刚硬,指骨碾过她下颌骨头接缝,重重一按。 时穗似乎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疼得眼泪翻涌,喉头艰涩地滚动,把嘴里的精液全部咽了下去。 心理上的厌恶使她的表情并不好看,也没再他面前卖乖,只努力地忍住上涌的呕意,死死咬住下唇。 谈宿的手从她脸上拿开。 “有套吗?” 男人的声音让时穗脊骨电击般的颤了颤。 她慌了,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连连摇头。没有安全套,她也不想和他做他正在想的那件事。 岂料,谈宿轻飘飘地开口:“去沙发上跪着。” “……” 时穗眼圈又红了,不说话,也不按照他的命令行动。 就被他按着肩膀推到沙发上。 如惊弓之鸟,时穗慌乱地往前爬,就被谈宿握住脚踝,轻而易举地拉了回来。他此刻极有耐心,一步步教她动作,让她双手拄着沙发,屁股对着他胯间抬高。 最后用膝盖顶开她两条腿,调整角度。 时穗全程都无反抗之力。 整个人如他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她身上的裙子不长,在挣扎时免不了上窜,此刻姿势狼狈,布料丝滑的裙摆全都堆迭在她腰间,露出圆润雪白的屁股。 时穗抓紧了身下的沙发皮料,喉间溢出恐惧的哽咽。 男人宽厚的掌腹就落在圆翘的臀瓣上,激得她腰身一颤,紧咬的齿关打开,卑微地讨饶:“你别这样……我有男朋友了,我不能……” “有男朋友?” 粗粝的指腹危险地摩挲她滑腻的臀肉,谈宿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时穗就以为还有谈判的余地,忙不迭地地应声:“我有……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你没必要和有男朋友的人……” “关我什么事。” 她急切的解释被谈宿冷漠打断,“你债还完了吗?” “……” 努力抓到边角的救命稻草从始至终都是虚幻的。 时穗哑声。 臀上就落下粗重的巴掌,声音清脆得,如响雷隔空炸开,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谈宿扶着射精后依旧粗硬的性器抵在时穗穴口,隔着内裤布料,熨贴着细腻的软肉,烫得她脊背如电击般抖颤,吐出虚弱的抽泣:“不行……我会报警抓你……” “欢迎。” 少年面容还有几分稚嫩,扶着茎身往前贴近,彻底与她臀后腿心的缝隙契合。他双手按在她白嫩的臀上,一边捻揉,一边挺腰往里撞着。 坚硬的龟头抵着薄如蝉翼的内裤布料,顶开时穗紧致闭合的肉唇,碰到里面湿热的软肉,连带敏感的肉珠,跟着如过电般颤了颤。 “嗯……” 娇细的呻吟从女人口中溢出。 时穗匆匆抬手,捂住嘴巴。她恨不得咬舌自尽,不敢相信如此色情的声音竟是自己发出的。 谈宿听到了,寡淡神情未见变化,唯有眼神似笑非笑,睨着身前这具雪白的身子,胯下挺动加快,力道狠又重。 像要破开阻挡的内裤,彻底占有她。 时穗没做过爱,此时被这般对待,已经惊恐交织,浑身僵硬颤抖,嫩白脚趾抵着皮质沙发边缘,揪扯得发出窸窣刺耳的声响。 谈宿全都视而不见,欲图更粗暴地顶弄,胃部就袭来一阵尖锐痛意,让他眉心蹙了下。 但只有一秒的停顿,他继续往前抽送,甚至速度远比刚刚还要快。粗硬的茎身摩擦着阴阜而过,刺激出敏感的愉悦,来来回回几十下,撞得趴在沙发上的女人呜咽尖叫:“慢点……你快点停下……啊……” 时穗好怕他动作太大,顶开内裤真插进去,吓得抓紧了沙发,蹬着腿反抗。就被谈宿压下了抬起的腰,狠狠抽打着留下指痕的臀肉。 霎时间,火辣辣的刺痛折磨着时穗濒临崩溃的神经,让她咬唇闭嘴,回手抓挠他的手臂。 凌乱地在他肌肉偾张的小臂抓出红印子。 看着被抓伤的位置,谈宿倏地并起她两条细瘦的腿,让她夹紧下面湿热的腿根,被他更深更重地往腿心里撞。 内裤渐渐被水液沾湿,盘虬青筋的粗长性器被蹭得晶亮,谈宿垂眸睨了眼,咬肌在重重的喘息中绷紧,下身更快地捻过湿滑穴口往前抽插。 “啊……” 时穗喘着,咬住捂嘴的手指。 闷哼很快自她背后响起,她同时夹紧腿,小腹抽颤着剧烈起伏,面色发烫。 一直在她腿心深顶的性器拔出。 谈宿拽着她的头发,让她转过脸。 时穗脑袋混沌还没反应过来,一汩汩炽热的白浊射在她潮红的脸上。量很大,喷溅在下巴上的积聚在一起,淌落在她透红的胸口。嘴角和头发也没有幸免,溅到几滴,涩味浓郁。 她眼中带泪,忿恨抬眸。 作恶之人脸色竟有几分苍白,但餍足的神情不是假的,他嘴角轻扯,“你把这些塞进逼里,拿去告我。” 恶劣基因 时穗脸上都是谈宿的精液,抬手拭过,那腥涩难闻的味道蔓延开来,强势刺激着她的嗅觉,让她素白面容痛苦地揪在一起。 她无法掩饰的嫌恶表情,都被男人尽收眼底。 谈宿擦干性器,提上裤子。 听到金属卡扣的声音,时穗心尖一颤,怯生生地抬眼,瞄着对方的动作,心中不受控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做到最后一步。 她喉头紧张地滚动,竟然又生出对他的期待。万一,他说让她现在滚出去呢。 时穗黯然垂眼,心脏却跳得飞快,听力更是从未有过的灵敏,不想错过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岂料,刚刚驰骋纵欲的少年转身靠坐在沙发上,一副不想走,也不放她走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她,目光淡淡,面色恹沉。 全程,时穗都如犯错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他面前,指节攥扯着裙子领口,用力得血色尽失。没有看到,谈宿的脸愈发苍白,眉心拧在一起,神情划过一抹病态的隐忍。 他语气很轻:“过来。” 时穗霎时犹如惊弓之鸟,竖起满心的防备,却凑不出一个反抗的决心。她怕他,怕他威逼,怕他强迫,更怕他彻底毁掉她。 她努力想出声,却感觉唇瓣僵得不能动,心中声嘶力竭的吼叫,在此刻化作呜咽,还有哀恸的泪光。 但都被他无视。 谈宿懒得说了,脖子往后仰,浓眉拧得深刻,像是正在经受什么难捱的苦痛,脖颈处的线条绷紧,抻出缕缕偾张的青筋,身影在沙发一角,憔悴起来。 时穗咽了口唾沫,不死心地看了眼门口。他现在不舒服,正适合她逃跑,偏偏,包厢从外面上了锁,她这条命从始至终就拴在了他身上。 她眸光一瞬黯淡,转头看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少年脸色病恹,但眼神从未落丧,幽幽黑眸锐利如剑,射在她身上,即能刺得千刀万剐之痛。 时穗乖乖走了过去,站在他和茶几之间,低垂着绵密的眼睫,双手始终都护在胸口,把对他的恐惧写在脸上。 谈宿看着,唇角勾了下,“玩这一会儿,算你还多少钱?” “……” 时穗默然,她甚至不知道她家里到底欠他多少,也不懂公司经营的利益,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包厢渐渐被沉默吞没。 谈宿弯曲的指尖轻点着膝盖,神情松弛,轻飘飘地说:“不说?那就当免费。” “……” 时穗猛地抬眼,欲言又止,最终抿紧了唇。包厢许久都没有声响,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心中的结半天没有越过,小心翼翼地开口:“不能算免费……” 纵使刚刚经受的都是耻辱,但她不能白被欺负,要算账的话,一笔都不能落下。 谈宿听着,冷肃面容稍缓,似笑非笑地感慨:“时兴宏真是给我留了个宝贝。” “……” 时穗被那虚情假意的笑看得浑身泛寒,心脏紧紧揪在一起,透不过气。 她嘴里突然好苦,然后是腥味,用舌头舔了舔,那股味道更浓郁了,让她难捱地皱起眉。 谈宿朝她勾勾手指。 时穗脊背僵硬紧绷,喉咙紧涩收缩,机械地往前动了动,朝他弯下了腰。 男人粗粝的指腹就落在她微张的唇上。 重重一压。 时穗痛得皱眉。软嫩唇肉下陷,鲜艳血珠涌得饱满,被谈宿擦在指腹。 时穗唇瓣麻木着,对方的手指就按在她眼下,又往下,留下像是眼泪的点痕。另一只眼睛同样,被他以人脸作画,留下血泪。 时穗大概能感觉到他在做什么,但始终不敢反抗,身子僵着,像受刑一般,等他意兴阑珊。 血迹在她脸上风干,也在他手上淡了颜色,谈宿搓了搓指尖,起身牵住她攥得泛白的手。 时穗即刻被他冰冷的体温惊到,感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像是被毒蛇缠绕脖颈,勒得她窒息,就被他强硬拽着往前走。 吓得她赶紧拿起旁边的纸巾,擦脸上残留的精液。囫囵清理好自己的体面,两人已经到门口。 时穗紧张地看着门锁,就见谈宿修长的指骨按到密码锁的触摸区,用指纹开了这幽闭许久的一道鬼门关。 之前从包厢里出去的经理和保镖分站走廊两头,见老板出来,纷纷打起精神。尤其是等待处理时穗打人事件的经理,目光专注,神情犹豫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发生什么比时穗身上那件快要不蔽体的衣服还明显。而且,她低着头,抬臂掩护胸口,表情过于羞赧地跟在老板身后,俨然是摇身一变有了新金主的样子。 他现在提起要责罚她一事,恐怕是自找苦吃。经理想了想,说:“张总的人还在前厅等着。” 闻言,谈宿转头看一路跟着他浑身僵硬的女人。 感觉到旁边投来的炽热目光,时穗惶然抬头,通红的眼眶跌入他瞳孔,柔弱和哀怜赤裸裸地呈现。甚至一刹攥紧了他的手,用力到失了下位者的身份,极其冒犯。 她轻轻摇头。 谈宿那双眼好像从未有过动容,轻眨了下,看向旁边等决定的会所经理,嗓音略有嘲讽:“他等什么?等我教他怎么玩儿女人不会被打破头?” “……” 经理表情讪讪,看了眼旁边的保镖队长,对方也一脸愁容,爱莫能助。 张总是会所的大客户,这些年来,跟在谈家屁股后面也算马首是瞻,身份地位自然要比其他的家族自视过高一些。 如今在谈家的会所触了霉头,伤不重,但脸面上过不去,所以才会派人在这给年纪尚轻的谈宿施压,等个解决的办法。 说得简单点,要好处。 偏偏,谈宿少年老成,心性和血性都冷戾,行事强硬,骨血里植根着恶劣的基因,桀骜轻狂,不惧任何东西。比坏人更坏,比无耻的人更没下限。 见经理杵在这不动,他眉目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告诉他,别给脸不要脸。” 闻言,经理深吸了一口气,抬眼,对上老板浓黑瞳孔蕴着的森然杀机,吓得他连连点头:“知道了。” 时穗目光全程呆滞,贴在他旁边,心跳太快,闷得她喘不过气。原来,他不止对她狠绝,对谁都如此。 哪怕昨日还是他座上宾,只要不顺他心意,瞬息就能被他踩在脚下塌践,不留半分情面,是常人一生都达不到的冷血。 时穗想着,五脏六腑像被揉皱移位,挫败感倾覆而来,压得她看不见半分希望。 安全套 正值酷暑,时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裙子,不冷,但十分没有安全感。她瑟缩着,用一条胳膊环在胸口,害怕被人看见,偷偷往谈宿身后藏。 她脸上还有模糊浅淡的血点子,看起来甚是可怜。 谈宿睨了她一眼,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经理,“外套给我。” 经理微怔,见老板脸色不善,迅速脱衣服。 在众人的注视下,谈宿把宽大的外套罩在时穗肩上,双手扯着前襟边缘用力一拽。她毫无防备,轻盈的身子倏地踉跄往前,差点栽进他怀里,吓得心脏狂跳。 “自己穿。” 他声音低平,比在包厢里多了明显的倦气。 时穗浑身止不住颤栗,攥紧身上的衣服,始终低着头,不看他,也没看走廊乌泱泱的一群人。 眼前这一幕,和那天他们在她家里逼债的画面太相似,让她透不过气。 街上霓虹璀璨,时穗被谈宿拽着走出会所,就看到线条流畅的黑色劳斯莱斯横行霸道地停在大门口。 危机感扑面而来,她停下脚步,声音有点嗓子受伤后的沙哑:“你要带我去哪?” 谈宿松开她被扯红的手,“会开车吗?” 时穗的沉默表明了答案。 他把车钥匙丢给她,转身打开副驾驶的门,带着天生的掌控气息:“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看着手里如烫手山芋般的车钥匙,时穗犹豫起来。医院是很严肃的公共场合,在那里,他肯定不会像在他自己的场子这么欺负人。 只恨自己没能力推翻他的暴行。 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时穗在路上精神高度紧张,几次踩刹车都把车厢里的人颠得前后晃动,吓得她掌心全是冷汗。 没想到,仰靠在副驾的男人一语未发。 太反常了。 时穗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白得吓人,额前全是细密的薄汗,在那张被浓墨色束缚的冷肃面庞上,她看出几分隐约的痛恹。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舒服,但她心中十分高兴,甚至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地祈祷,希望他可以疼得死去活来,或者直接死掉。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蜷紧,时穗暗自提起一口气,不知故意,还是不小心,又在没什么人的马路上踩了下刹车,晃得人往前冲,身子再撞回椅子靠背。 谈宿掀起眼皮,转头看她,气质里的凌厉蕴在眉眼,锐利地射向她,冷冰冰的:“想和我停车过二人世界?” “……” 时穗心弦一紧,深藏在意识里对他的恐惧腾腾涌出,吓得她迅速正了正神色,开始认真地开车。 从被他威胁一句后,她再也没有出过差错,跟着导航,一路畅行到医院楼下。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时穗跟着谈宿走进急诊楼。 她以为自己最多起到司机的作用,没想到,刚进去,谈宿就把身份证塞给她,口吻强势:“去挂号。” “……” 时穗瞥了眼旁边的挂号缴费窗口,神态划过一抹窘迫,攥着他身份证的手指都用力了。 “我没钱。” 她手机被他的人收走很久了。 下一秒,谈宿把解了锁的手机丢给她。 他动作太快,也随意,吓得时穗慌忙用双手去接,才保住没摔在地上。她紧张得心跳加快,咚咚咚的,自己都能听到声音。 等她低头看手机,谈宿已经转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走,让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办了挂号,时穗随意看了眼凭证,在姓名和性别之下,他的年龄显示十七岁。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对比身份证上的信息,发现事实竟真的如此荒谬。 他比她还小两岁,做事就如此狠戾老练。她瞬间竖起了满身的汗毛,后背泛起彻骨的凉意。 做了检查,出了结果,医生说谈宿是胃溃疡,要留在这输液,暂时只能吃流食。 听到这话,时穗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只要谈宿被扣在医院,她就有机会跑路。虽然欠债要还钱,但她不愿意用这么卑贱的方式被他欺凌。 岂料,谈宿接下来的话一举戳破她的美梦。 “不需要,开些药就行。” 从胃部蔓延开的剧痛还在折磨着他,却无法抵挡,他狠性的决心。 时穗表情僵住,眼底失望。就被医生的目光看得彻底怔愣。他说:“家属劝劝,胃溃疡不是小事。” “……” 谈宿没说话,时穗脸上浮现一抹难色:“我不是他家属……” 医生蹙了下眉,看样还想再说什么,被谈宿厌烦地打断:“开药吧,我的情况自己清楚。” 病人执意如此,医生只好敲打电脑,填写着病历,迅速了事。 从医院出来,马路对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药房,谈宿看着,推了把拘谨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去买两盒套。” 时穗刚稳住踉跄的身形,就被他的话惊得僵在原地,说不上话。她不想去,又不敢反抗,犹犹豫豫间,已经消磨了男人所有的耐性。 谈宿从后面按住她脖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腻烦地收紧,扼住她的气息。 时穗感觉要窒息,抬手抠他收拢的大掌,喉间发出嘶嘶啦啦的呜咽。就被身后的男人掐得更重,甚至往上抬她下巴。 “听懂了?” 她吃痛得连连点头。 就被谈宿像丢垃圾一样甩开。 时穗弓着身子咳嗽,眼眶中沁出了屈辱的眼泪,再也不敢浪费时间,一边揉弄着脖子上的痛意,一边小跑着过了马路。 她像是逃命,却又无比清楚,实际逃不掉。谈宿就像一株传播速度恐怖的病毒,只要他想,轻松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五分钟后,时穗从药店出来,透明袋子里装着他要的安全套。她早已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只知道,她回去迟了,他会变着花样折辱她。 磅礴夜雾中,高大挺直的背影随意地倚着车身,碎发漆黑,深眸低垂,指间松松夹着一根烟。 有风吹来,烟头猩红,在明灭之中,映得吐出白色烟雾的那张冷峻面庞更为凌厉,像颓靡的风景中开出食人血肉的花。 阴狠气扑面而来,时穗远远看着就害怕,小跑过去。唯恐被他找麻烦,她伸手把东西和手机递出去,主动出声:“买回来了……” 谈宿没说话,深吸了一口烟,满脸的冷感,抬手掸了掸烧得正烈的烟灰。余烬簌簌飘下,在时穗嫩白的手背激出层层颤栗。 很快浮起一个红点。 时穗低头看着,没有退缩,继续撑着胳膊等他接手里的东西。 见她没躲,谈宿只取过自己的手机,神情似笑非笑,“这么听话,套子也乖乖用了。” 逃跑失败 回去的路上,还是时穗开车。 目光瞥到放在旁边的安全套,她不敢像来时那样随着性子,全程开得很稳,没有再故意用踩刹车折腾他。 谈宿头往后仰,靠着椅背,锐利黑漆的眸子阖着,眉心褶皱始终未见舒展。 包厢格外寂静,像扣下真空罩子,观感尽失,加重耳膜鼓胀的不适,让人心慌得厉害。 时穗暗自深吸一口气。 手机上的导航是谈宿闭眼前给她调的,现在正按照规正的线路往前行驶,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让她胸口的窒闷更加严重。 车窗外,夜色浓稠得像是极端天气压境,看得人喘不过气。时穗也不敢深想,在这道路两边的幽深林间会有怎样的危险。 谈宿要去的地方离市区很远。 整整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时穗双肩和腰部酸痛得厉害,让她几次想调整坐姿又施展不开动作,囚困得两节锁骨都跟着不舒服。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谈宿却没有醒来的意思,长眸紧闭,呼吸均匀,像是在漫长的行程中睡着了。 这张脸在昏暗的车厢内模糊了轮廓,时穗却清晰记得他的可怕和狠绝,念头从最开始的要不要叫醒他,变成想趁机杀了他。 岂料,当她目光正渐渐变冷时,对方突然睁开眼,将她眼底的汹涌杀机捕捉得瓷实。 谈宿毫无在意,转头看窗外。 只被他深深睨了一眼,时穗就感觉被彻骨的寒意笼罩,吓得假意出口解释:“到了……” 男人解开胸前的安全带,推门下车。 时穗讪讪地跟在后面。 对她而言,现在所在的位置简直就是荒郊野岭,与富丽堂皇的别墅内景无关,离市区太远,途中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完全与街市断联。 没有他,她根本回不去。 一直往里走,时穗连个人都看不到,好像这偌大又灯火通明的别墅里,只有她和谈宿两个人。 她心脏紧紧揪在一起,恐惧上头,浑身竖起防备的鸡皮疙瘩,感觉双腿都跟着变僵硬。 谈宿在前面印下指纹,门锁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 他靠仰在沙发上,嗓音低沉带着虚弱:“去倒水。” “……” 时穗下意识逡巡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朝着精贵宽敞的岛台走去。她随便拿了个杯子,给他接水。 指腹慢慢感受到热意,她脑中像过电,猛地惊醒。她起身,把热水倒进水池,换成冰凉的凉水。 最好伤坏他的胃。 倒了大半杯水,时穗往客厅走,隔着一段距离,就发现靠仰着沙发椅背的男人又闭起眼,似进入睡眠状态。 他面色还是苍白,这么久都没见好,额前细密的冷汗始终沉甸甸地缀着,好像这具身子从未回暖。 时穗往前一步,轻声唤他:“谈宿?” 只是叫他名字,就让她心脏紧张得疯狂跳动,声音涩细:“你醒着吗?”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宽阔无比的客厅静悄悄的。 时穗心快跳到嗓子眼,喉头加速滚动,每一步都走得像在刀尖舔血,犹豫又谨慎。 站到谈宿身前,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神态,强撑着靠近他都会发颤的身体反应,又喊了声他的名字。 还是没反应。 他应该真的睡着了。 时穗放下水杯,转身像不要命似的往门口跑,迅速拧动把手,却发现这道门从里面打不开。 手边像小键盘一样的东西提醒她要输入密码。 时穗瞬间满头大汗,恐惧在她心头疯狂蔓延,急得她快哭出来。她转头看客厅,吓得双瞳紧缩,心跳凝固,浑身血液全部逆流。 靠着冰冷门板的身子一刹被抽空力气,软绵绵地往下滑。他总是有能力,什么都不做,就斩断她全部希望。 谈宿连起身都没有,轻道,“Ramey。” 时穗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反而被一阵模糊窸窣的跑动声音抓住注意力,还愣着,就看到这响动的真身。 一条健壮硕大的罗威纳朝她扑了过来。 “啊!” 时穗下意识抱住头,就感觉身上的西装外套被猛犬死死咬住,力道强劲地拖着她往里面走。耳边充斥着可怕的吸气声,她吓得肌肉痉挛,不停地喊谈宿名字:“我错了……” 后者语气稍许加重:“Ramey!” 罗威纳瞬间松开牙齿,时穗满脑子的逃生意识,迅速翻过双手撑地,步伐凌乱地往前爬,几次腿软,都被她强撑着没摔倒。 她怕狗,更别提大型犬,喉间哽咽,咬唇才没发出狼狈的哭声。 女人吓得脸上毫无血色,被主人唤过去的罗威纳呜了一声,乖巧地趴到沙发旁边,像是在等奖励,蹭了蹭主人的腿。 谈宿摸了摸它的头,嘴角掀起,“Ramey,对女人温柔点。” “……” 时穗身子止不住颤栗,在心中骂他虚伪。 谈宿没计较她要逃跑这件事,蹙着眉起身,拿过她刚倒的水,把医生开的药吃掉。 “我去洗澡。” 他无需安排她,因为两人都知道,有这只狗在,她不敢跑。 男人上楼前,把她的手机丢在沙发上。 时穗死死盯着手机掉落的位置,不敢动身去取。那只看似有成年男性重的黑色罗威纳趴在沙发旁,一直对她虎视眈眈。 这种恐惧持续了有半小时,她站得腿都酸了,始终没有挪动半步。她担心自己有动作,这只狗会再扑过来。 倏地,仰面朝上的手机亮屏,静音状态下来了电话。备注名字简单:猪。 时穗看着,眼眶热涨,聚起的水雾让她视线恍惚。电话响了很久,她瞥着同样在看手机的狗,勇气加剧,小心靠过去拿手机。 她情绪崩溃,声线哽咽:“林青泽你在哪呢?你能不能……” 像是阴凉的蛇掉进胸口。 谈宿的手滑入她内衣,修长的指骨抓揉着里面温热细腻的软肉,手劲儿狠重,恶劣地捏出各种形状。 绝望的力往下拉扯她。 男人的另一只手深埋她腿根,轻薄的内裤布料挡不住他粗野的动作,那浮着薄茧的手指直挺地插入紧致的肉缝。 “啊……” 异物入体,时穗腿间收缩,被他冰冷的体温激得颤栗,痛苦的尖叫被迫化作不受控的轻吟。 她握紧了放在耳边的手机。 就感觉从身后贴着她的男人在舔她耳垂,舌头触感湿滑,让她打心底流窜开恐惧,四肢蜷缩绷直,在他掌中使不出半点力气。 谈宿又往里插了根手指,夹住敏感的肉珠:“你说你的。” 他玩儿他的。 不耽误。 皮带勒紧 时穗腿间并紧,夹着谈宿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只是稍微触及,就被他冷冽的体温冰得打哆嗦,满身颤栗。 她怎么感觉他洗的是凉水澡?! 就被男友烦躁的声音拉回注意力:“你这两天去哪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是想和我分手吗?” “不是……” 深埋腿心的男人手指挺硬无比,插得她咬唇用气音说话。 谈宿像是个粗人,指腹上茧子很重,刮摩着她穴中细腻的软肉,并未收力,激出层层猛烈的快意。 时穗涨红了脸,却不敢阻止,强撑着声线,和男友解释:“不是分手……最近家里……嗯……” 口中溢出一声低吟。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希望湮灭。万一被男友发现,她不敢想象自己要面对多么难堪的屈辱。 空气仿若凝固,一片阒寂。 谈宿先林青泽一步做出反应。他送进穴中的两根手指深深往里顶弄,不过眨眼间,就被紧致的逼肉夹得寸步难行。 他试探地继续往里插,就见时穗咬唇蹙眉,脸色霎变苍白,两条细瘦的腿较着劲儿似的往中间夹。 她不敢出声,只摇头拒绝。 谈宿眼神中的犹疑很快消散,稍稍俯身,下巴抵在她耳后,不咸不淡地开腔:“处女?” “……” 像是被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时穗的脸全然失了血色。 来不及回答,男友林青泽的声音接连响起:“听得到我说话吗?我跟朋友在高速上,信号不太好……” 谈宿泛着凉意的脸轻贴着时穗耳朵,像被毒蛇阴测测地囚困,她从脖颈迅速蔓延开细小的鸡皮疙瘩,磕磕绊绊的:“接收得有点慢……等见面……嗯……” 被狠捏一下就充血的肉珠再沦为他指间玩物。 “理他不理我?” 谈宿咬她小巧的耳垂。 时穗颤着身子往前躲,就被身后的男人掐住脖子,强迫她上半身往后仰,脊背紧贴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冷热体温交融。 穴中的手指都在表达它主人的不满,故意往深处顶,压着她因疼痛敏感鼓胀的软肉,像要一插到底。 时穗的手抖得抓不住手机,啪嗒摔在地上。她顾不上不知远在何处的男友,更忌惮眼前的危险,伸手去抓谈宿的手腕,妄图阻止:“疼……别再往里了……” 谈宿全然不顾,沉着脸,瞥了眼地上还亮屏的手机,“那你给我道歉。” 时穗自知没错,但为了保全自己,决定毫无脸面地顺着他。只是尚未开口,就听男人轻描淡写道,“罚你当着他的面叫给我听。” “……” 理智崩塌,时穗面如死灰。 她不做声,谈宿耐心淡去,抽出手指,压着她后腰,把她狼狈地按在沙发上。 时穗眼前只有掉在地上的手机,还显示正在通话中,对面是她交往即将满一年的男友,和她关系很好。 身后响起撕开塑料的窸窣声音。 让她猛地回过头。 就见谈宿身上的浴袍已经解开带子,随意地敞着,清晰地露出昂扬翘在小腹前的粗红性器,套着安全套,气势汹汹地对着她。 时穗匆匆避开目光。 谈宿已经走到她身后,手中拿着黑色的皮带,眼底透出晦暗不明的淫欲,“惩罚加倍。” “……” 时穗对他手中的器具畏怯地咽了口唾沫,随即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却软得栽倒,摔得无力。 皮带强制地圈住她纤细脖子。 谈宿勒得很紧,哪怕她五官皱起喘不上气,他也丝毫没有手软,牢牢钳控她。 时穗整张脸憋红,求生一般,极其慌乱地抓挠掌握皮带一头的谈宿的手。 就被臀后紧压过来的炽热硬物吓得瞬间泄劲儿,哽咽着,趴在材质柔软的沙发上。 脖子上的皮带顺势松了松。 时穗呜呜地哭:“求你别这样……我害怕……” 就被男人搂着腰,抬高屁股,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到他面前。 在穴口摩擦的性器越来越粗,胀得发烫,像根坚硬的铁棍,被主人扶着根部,重重拍打着紧致的肉缝。 “啊……不行……” 时穗哭腔变调,粉嫩肉瓣颤抖着往中间聚缩,就被硕大龟头挤开蚌肉,直挺挺地往里插,撑得穴口撕裂发白。 “疼……” 女人两条胳膊剧烈颤抖,喉间被撞出吃痛的凉气,尾音可怜兮兮地往下坠:“快停下……啊……” 谈宿之前用手摸那两下没有用心,时穗穴中无半分湿意,此刻没入硕大坚硬的龟头,已到极致,再插不进分毫。 她穴道热胀,直吸冷气:“拿出去……” 谈宿就狠厉挺胯。 一道细锐短促的尖叫响彻客厅,被抬起屁股后入的女人咬紧牙关,疼得双腿直打哆嗦,脑袋死死抵着沙发,吁出粗气:“我恨你……谈宿你不是人……” 闻言,被辱骂的当事人嘴角翘起,双手掰揉着面前雪白的屁股,腰腹狠狠用力,还留半根在外面的茎身霎时整根没入。 “啊!” 紧涩的穴道被粗硕肉棒无情撑开,时穗尝到撕裂般的痛,瞬间泣不成声:“你杀了我吧……啊……” 谈宿对她丝毫没有怜惜,垂眼睨着交合的下身,将性器全然拔出,又在时穗哽咽喘息时,深重地整根撞进去。 就这样一来一回,反复折磨她。 “嗯啊……不要……” 猝不及防,龟头凶狠地撞上花心,时穗四肢蜷缩绷直,初尝情欲中猛烈的快感,哭叫着身子痉挛,穴口溢出水液。 卷着淡淡血色,挂在男人抽插进出的肉棒上,很快与晶亮水色融为一体。 谈宿只轻瞥一眼,捡起刚刚松手的皮带,用力往后牵拽,勒住身前满脸眼泪的女人。同时,胯下的撞击一下比一下重,干得她僵硬的身子直哆嗦。 时穗表情痛苦,喉间只有嘶嘶气音。她的脸越来越红,窒息和高潮不知哪个先来。 身后的谈宿扼紧皮带,咬着后槽牙,随意披着一层浴巾的臀沟凶悍耸动,周遭筋脉充血贲张,肋骨跟着激烈的动作时隐时现,冷汗也被浑身的燥意蒸干。 他情绪相当高涨,足以忽略胃部的不适。 肉体的拍合声响彻整间客厅,时穗用不上半点力气,窒息感笼罩在她五脏六腑,带得双腿夹紧,穴肉收缩。 被肉棒凶猛抽插的快感犹如电流,流窜得头皮发麻,夺走她口中最后一丝氧气。 她要崩坏,好像被高潮的快感侵占了每一寸皮肉,长发被他大掌拢出细软马尾,恶劣地往后拽,头皮疼得让她短暂的找回清醒。 男女喘息交迭,他锢紧她脖颈上的皮带,清冷的脸上浮现恶劣欲态:“舒服吗?戴着Ramey的项链。” 这是狗圈。 嫖客 谈宿不是重欲的人,射精后无情地拔出性器,翻身下了沙发。他随意系上浴袍的带子,睨着她,目光居高临下:“处女,出台,我算你五万。你爸欠我至少五千万,有实感吗?” “……” 时穗第一次听到家里的债务数目,胸口闷得要窒息,激烈性爱后身体疲软透支,只有手指能动,痛苦又绝望地攥紧了身下的毯子。 她嗓子哭喊得发哑:“我不卖身……” 谈宿挑眉,“有骨气。” 他俊厉的脸庞浮生轻蔑的冷笑,映着因疼痛泛白的面色,更显乖戾,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哪怕刚和他抵死纠缠过,时穗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人气,他像冰块,像没有体温的冷血动物。 客厅阒寂,谈宿没说话,拿起桌上的药去厨房,单手撑在岛台边缘倒水。 时穗想起身,却光裸着,汗津津地摔回沙发里,喘息加重。她被他玩弄得四肢发软,腿心还热辣辣的痛。 听着客厅的细微动静,谈宿转头,但只瞥了一眼,根本不在意。 好像下了床,女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时穗试了几次都起不来,放弃挣扎,环起双臂垫在脸前,低头逃避地埋了进去。她不知道男友的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更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她这边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不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和他在一起。但私欲总是影响判断,她好不甘心。 万一呢? 她不想一无所有。 痛苦的犹豫让时穗忍不住啜泣,她吸气隐忍,最终失败,哽咽声音越来越明显。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男人捏着两颊抬起脸,被迫仰视他。 他的眼神总是高高在上:“哭什么?” 时穗恨他明知故问,咬唇不语,但愤恼的情绪没有出口,通通化为泪水,从眼眶像断了线似的掉下来。 砸在他做爱时被抓出红印子的手背。 她声线颤抖:“我恨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之后便是哭哭啼啼。 谈宿一笑而过,像突然失了兴致,撇开她湿腻的脸,甚至嫌恶地在她被玩红的胸上擦了擦手。 “去洗澡。” 他语气意味不明,却足以吓得时穗失声,眼泪忘记往下流,怔怔看着他。 谈宿耐心甚少,“十分钟,迟了我让Ramey去接你。” 凝固的眼泪啪嗒坠下来,砸醒时穗的理智。她又急又怕,双手拄着沙发,忍受几次腿软摔倒,终于披着毯子站起身。 她眼皮红肿着,鼻音很重:“找不到浴室……” 谈宿没说话,先她一步往楼上走。清冷的灯光下,他高大背影愈加凌厉,像被刀剑雕刻过,锋利得叫人不敢直视。 时穗腿心不适,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上到二楼,额前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双腿打颤。 谈宿没等她,进了主卧,给她留了间客卧的门。里面浴室用品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这不是她的家,不仅没有安全感,还让她没有半分尊严。时穗眼眶酸胀,委屈得忍不住掉眼泪,自己现在真的像妓女,在事后洗澡。 毯子滑落在地,她打开淋浴开关,冷水喷洒而出,发泄式的想把自己浇清醒。 刺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渗透进来,时穗感觉自己牙关都在打颤,浑身哆嗦得不成样子。她强忍着屈辱,着重清洗和谈宿无比亲密过的部位,不肯留下半分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十分钟的倒计时悄然降至。 浴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明显洗过澡的男人斜倚在门口,半湿碎发随意地拢在脑后,额前一绺碎发,懒散地耷拉着,比正装时刻多些虚假的温和。 谈宿只静静看着,时穗就被吓得关水,匆匆穿上浴袍,可双手颤得连绳结都系不上。 “过来。” 他习惯掌控别人。 偏下位者不敢置喙,时穗紧攥着腰带,低垂着眼朝他走去。 谈宿指腹上的茧子并没影响整双手的美感,骨节分明而细长,此刻随意地打着浴袍绳结,脉络分明的淡色青筋用力凸起,延伸到他腕间的沉香手串里,佛珠缠绕,却没能束缚住骨子里欲念深重的煞气。 察觉女人走神,谈宿狠狠一勒。 “啊……” 时穗被吓得倒吸冷气,惊慌抬眼,没来得及整理的湿发有一缕滑到脸前,让她更显狼狈。 她伸手,纤软的指尖将卷发撩到耳后,香氛的气味弥漫在空中,这张脸也在光尘里显露,眼眸低垂,下巴窄尖,皎白的肌肤裹在骨头上,透着瓷釉的清泠之感。 这是谈宿第一次认真看她。 是美。 才会让姓张的那个猪头被砸破脑袋,还威逼施压,追着等着,对她这张脸觊觎不忘。 “你可以走了。” 男人下达驱赶的指令。 闻言,时穗眼睫一颤,眼神先是激动,很快又绝望。她没有衣服,没有交通工具,没办法从这偏远的地方离开。可错过机会,她肯定后悔。 “我家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 时穗毫无底气,嗫喏道,“今天这种事……以后请你不要对我做。” 她表达着不满,又不敢过于锋利,怕走不了,也怕对方变本加厉。 还好,谈宿没有不悦,反而嘴角翘起,“回去小心点,可不是每个嫖客都像我这么爱干净。” “……” 时穗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骂人的话被迫忍住。她才不会颓废。 穿着拖鞋,浴袍,时穗里面连内衣都没有,走起路来十分没有安全感。她一路走出别墅,双手死死在身前压着浴袍布料,唯恐露出分毫。 别墅往下连路灯都没有,她开着手机手电筒,视野模糊,早已被吓得双腿打颤,喉间委屈哽咽。 但为了活下去,她就得继续往前。 后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记不得走了多久,时穗脸上的眼泪已经风干,眼皮肿胀,被迎面驶来的汽车灯柱晃得更加睁不开眼。 她谨慎地裹好身上的浴袍,侧头躲避光柱的直射,就听到车子渐渐停下的刹车声,车门很快打开。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时穗渐渐适应眼前的亮光,眯眼看去。 下车的男人也朝这边望过来。 他脸上笼了层光影,模糊了本该锋利的下颚线,显得格外温润斯文,像枚精心打磨过的暖玉,在这幽暗野外,无形之中让人削弱戒心。 “需要。” 时穗疯狂点头,“求你帮帮我。” 救命稻草 时穗身上只有一条浴袍,紧攥着领口,看他眼神防备又哀戚,像走失在密林的幼鹿,眼睛透着灵气,勾起人心中温柔的涟漪。 男人从车里拿出外套,递给她,“先穿上吧。” 时穗真的太需要了,一边道谢,一边背身把宽大的夹克裹在身上,拉链从下往上,一直滑到领口,终于找回几分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的:“能不能麻烦你,开车送我到市里……我可以付车费……” 手机里应该还有一点钱。 以为男人会犹豫,没想到,他答应得爽快,声线温和:“我可以送你回家,太晚了,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时穗鼻头一酸,说不上话。 这个假期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心神疲惫。家人失踪,男友对她缺少关心,就连和她刚发生关系的混蛋,也不在乎她这条命的死活。 唯一关心她的,竟然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谢谢……” 时穗眼圈都红了。 男人没再说话,安静开车。 导航上的地址是时穗的家,她调好路线,靠坐回副驾,小心翼翼地看着窗外。今夜没有月光,弯转的车道幽深看不见尽头,她紧绷的心迟迟无法舒缓。 好在男人一路无言,没给她社交的压力。 车子开了将近半小时,停在复古的雕花大门口,原本灯火通明的别墅此时静谧幽暗,门口该亮灯的保安亭同样被淹没于夜色之中。 时穗解开安全带,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和他解释道,“我先下车看看……” “一起。” 男人跟在她身后。 车子前灯光柱笔直明亮,射在大门上,映得上面交叉纵横的白色封条反光,更加清晰刺眼。 时穗终于明白,家产被查封,公司大概彻底破产,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紧绷一路的气力仿佛在瞬间被抽空,双眸无神,膝盖发软,直直地要往地上摔。 就被旁边的男人一把搀住胳膊,撑稳她身体的重量,劝道,“有事明天再解决,我先送你去酒店。” 时穗像没了灵魂的布娃娃,心里空落,已经彻底失去思考能力。别墅被封,她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马上要开学,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渺茫。 一路被载到最近的酒店,时穗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证不在身上,神情为难地打起退堂鼓,“我没带证件,算了吧,我可以去我朋友家……谢谢你这么帮我……” 岂料,对方弯唇笑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图谋不轨?” 车里没开灯,时穗看不清他脸上细腻的表情,但通过这一晚上的接触,她看得出对方是寡言内敛的性子,对她没有坏心思。不然,她不会安然无恙的到市中心。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她没带证件,就没办法办理入住。 车厢霎时被沉默吞没,时穗怕他觉得她太啰嗦,不时偷偷打量,就和对方不小心撞上目光。 “没事。”男人口吻轻松,“这酒店是我家的,你随便住,住多久都行。” “……” 时穗惊讶得说不上话,宕机一路的脑子后知后觉,她坐的车并不普通,随便一辆就价值千万。 沉默着,她低头看手机里的资金余额。果然,卡里的钱还是提不出来,零钱还有不到五百块。 转头看外面高耸矗立的五星级酒店,在这里住一晚,她肯定支付不起。 似是看出她的犹豫,男人直言:“你先住呢,钱就当我借你。” 时穗摇摇头,“这怎么行……咱俩素不相识,以后……” 估计也没机会再见面。 欠了钱并不好还。 她正犹豫着,想到什么,尚且还显得红肿的眼睛转过来看他,“我给你写张欠条行吗?” “行。” 嘴上答应,但他看起来并不在乎,“先进去。” 在酒店大堂,时穗借来纸笔,伏案开始写欠条,又负债将近两千块。原本对方没要钱,还要给她住豪华套房,但时穗有羞耻心,拒绝后选了间普通房间。 写着,她下意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沉默片刻,“宋谈。” “哪个tan?”时穗转头看他。 其实刚刚走进酒店她就看出来了,帮她忙的这位或许还不能称作男人,他看着年纪尚轻,应该还没有她年纪大。 高中毕业生? 被云浅直直看着,少年戴着眼镜的眸底浮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怪谈的谈。” 时穗神情一变,竟然想到谈宿那个人渣。但幸好,帮她忙的男生和谈宿是两极不同的形象。 “好。” 她写完欠条,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分开时,叫宋谈的男生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不容她拒绝的,塞到她手里。 时穗窘迫得脸都红了,往回还,“真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宋谈未接,气度绅士,“现在情况特殊,你拿着买件衣服。” “……” 时穗的手僵住,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还穿着对方的外套,里面是不得体又滑稽的浴袍。 抬头想说把衣服洗干净就还给他,对方的身影已经离去,走出旋转门,渐渐消失于暗涌的夜色中。 时穗喃喃:“谢谢……” 回到酒店房间,她又彻底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自虐一般给家里人的号码打电话。和前两天一样,都是无法接通。 她犹豫着,给男友拨去电话。她真的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她这边的声音。 电话很快拨通,等待音锋利地消磨时穗的勇气。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林青泽喂了一声。 时穗的心脏骤然拧在一起,心虚地问:“你在哪?” “昂。”林青泽态度不紧不慢,“刚刚从朋友老家开车回来,路上信号不好,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我就给挂了。” 时穗悬起的心稍稍安稳,但没被男友发现的滋味同样不舒服,甚至比被发现还要受折磨。 她抠弄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 就听林青泽说:“对了,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明天下午有个宴会要带你去。你什么时候起?我去你家接你。” 她哪里还有家? “我……” 时穗想破脑袋,很是笨拙:“我和我爸吵架了,你明天中午直接来酒店接我就行……” “行。” 林青泽什么都没怀疑,以为她之前的失联是因为家里的事心情不好,腻歪着哄了几句。 挂了电话,时穗的心如坠如寒潭,冷意渗进四肢百骸。 恋爱时,你侬我侬,真心换真心。现在她家里出事,她竟不确定,林青泽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吗? 救下她 宴会在游轮上举办,听说是给某位官员太太庆贺生日。 凭时家的地位,时穗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入场此等规模的盛宴,更别提现在已经破产,只能借靠林青泽,才能窥见几分上流社会的真色。 眼前景象越豪奢,时穗越自惭形秽。林家本来就不看好她和林青泽交往,现在她家里出事,恐怕更给了林母劝分的理由。 时穗看了眼被林青泽紧握的手,心中忐忑,自知前路渺茫。 进场,林青泽和几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打招呼,介绍时穗:“我女朋友。” 时穗脸上漾开笑,刚要说话,对方一行人就点点头,拉林青泽往里面走:“雅儿早来了,正等你呢。” 雅儿,林家世交的女儿,林母心中更得意的未来儿媳人选。但林青泽本人对她不感兴趣,接触起来一直有种哥哥辈的坦然。 时穗相信他。 “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和她说两句话就去找你。”林青泽知道她和雅儿互相看不上,提早规避风险。 时穗点点头,往人少的地方走。 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也免了戴上社交面具,虚与委蛇地扮笑脸。 桌上全是精美的小点心,时穗刚要取些,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穗穗?” 她转头,发现是爸爸的朋友。 “陈叔叔……” “你爸最近有消息了吗?” 头发几缕灰白的男人直白开口:“他消失前找我借了笔钱,说拿来周转,现在他拖家带口都消失了,你可不能赖账啊。” “……” 像有一阵尖锐的轰鸣爆破在耳边,时穗半天没听到声音,胸口拧着劲儿地起伏,硬生生的钻心疼。 她像被座大山压住,随时都要四分五裂。 “他……借了多少?” 姓陈的男人道:“本金两千万,咱们关系这么熟,我也不和你算利息了。转账的流水到银行一查就清楚,还有收据,我也不骗你一个孩子。” 难堪、艰难、窘迫…… 别说两千万,时穗现在连两千都拿不出。她沉默着想办法,却除了绝望,没有出路。 见她半天不说话,男人转头看场上正春风得意左右交际的女人,直言:“这钱你没有,你未来的婆婆有。” 时穗倏地回神,眼神惶恐,“陈叔您再宽限我几天时间,这个钱是我家欠的,我肯定会还,但和别人无关。” 她看着他,充满暗示:“也不需要别人知道。” 男人未语,许久,稍微松口:“就三天,你还不上钱,我亲自去找林家要。” “……” 时穗脸色苍白,倍感无力。 要债的人已经离开,她眼神还失着焦,注意力分散得厉害。她深知林母不喜欢她,但凡知道她家里负债累累,必然快刀斩乱麻分割开,免得被拖下水。 这无可厚非。 可是,她不想和林青泽分手。 出神时,时穗没注意到朝她走来的女人,一听到声音,被吓得心跳骤然加速,眼神心虚又仓皇。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家里破产啦?” 林母无心之言,却精准地刺中时穗心头的伤处,她抿紧唇,正努力想着搪塞的说词。 就被林母尖锐打断:“外面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家破产,爸妈跑了,连住的房子都被查封了。” “……” 时穗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因为大多是实话。 从她的反应中,林母窥出真相,轻哼了声:“那你可得早作打算。小泽现在年纪小,玩心重,说不定哪天就腻了。你不一样,你玩不起,不如趁年轻找个有钱的,老也罢,丑也罢,至少不会缺你的。” 时穗一直知道林母不喜欢她,但她不知道,有这么的瞧不起,这么尖酸刻薄。 她屈辱,深吸一口气,“您放心,谈恋爱到现在,我没花过你儿子一分钱。” 林母挑眉,“谁知道呢。” “……” 时穗终于明白,林母叫她过来,不是示好,是羞辱,是驱逐。她没必要再在这里受辱,转身就走。 这次游轮的航线是短途,当晚就会返回港口,但距离宴会结束的时间还早,没法上岸。 时穗拿着林青泽离开前给她的房卡,想去安静的房间等待。她沿着走廊往里走,查找房号,迎面遇上一个脑袋包着纱布的肥胖男人。 吓得她脸色煞白的停下脚步。 “死娘们儿你在这呢,真是让我好找。”那在会所被喊做张总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满脸的凶神恶煞。 时穗还没反应过来,挽在脑后的长发就被他狠厉抓住,力道大得扯得她感觉头皮都跟着张下来。 “放开我……” 她双手绕到脑后去护自己头发,抬脚凌乱地踢他,就被对方一把拎起领口,狠狠推到旁边的墙上。 “啊……” 时穗脊骨重重撞在墙面,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口涌上一股血腥的铁锈味。 见她蜷缩着身子不挣扎了,男人羞辱地拍打她的脸,骂得下流:“上次让你跑了,等会儿老子干得你满地爬。” “呸……” 时穗吐出嘴里的血沫,全喷在对方脸上。 男人扬手就要扇她嘴巴,被拐角响起的皮鞋走路声音打断,正在清晰的逼近。 时穗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大声喊:“救命……” 声音的主人在她急切的呼救声中显露全貌。 他还是同样的打扮,工整系到领口第一颗扣子的黑衬衫,喉骨凸起,带出他凌厉硬朗的下颌线条。 最戾稠有压迫感的,是他那双在光下映出琥珀色的长眸,睨着她时,明明寡淡,却足以定生死。 让时穗瞬间噤声,咽着嘴里的血味,不知还要不要继续呼救,低垂下眼。 就听明明还算少年年纪的谈宿,嗓音带着一股抑沉的威慑力:“张固峰,你不长记性啊。” 他尾音听着又低又轻,也不大正经,甚至还像有笑的气音,偏偏没人会觉得他在开玩笑。 尤其张固峰,被震得心头一紧。 他脸上有被晚辈冒犯的难堪、尴尬,更多的,是不敢撕破脸的谄媚:“她是少总什么人?这么维护。” 时穗的呼吸都跟着屏住。她害怕,怕谈宿口锋一转,把她推向深渊。 走廊哑静,少年向来偏冷的声线在此刻听来更甚击玉般冰凉:“问这么多,是觉得死人能保守秘密吗。” 崩坏 无声的风暴在走廊席卷,好像初秋的雨打蔫了无数花蕾,强势地浸润着时穗的心,让她在恐惧和渴望之间挣扎。 她希望谈宿救她一命,又怕他以此要挟,迫她步步深陷。 沉默中,被臊得脸色极其难看的张固峰只好作罢,还赔笑:“少总真会开玩笑,我只是关心一句,没想到冒犯了。” 谈宿半勾着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他的无视,让张固峰奉承的笑僵在脸上,一点一点龟裂,松开了握着时穗的手,努力给自己找着台阶:“您先忙,我还有事。” 从始至终,谈宿都没理他。 听着愈发远去的脚步声,时穗才有从恶魔手中逃脱的实感,先揉揉被捏红的手臂,才去摸感觉要被拽掉的头皮,疼得眉心久久未能舒展。 她在逃避,不想和谈宿说感谢。甚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他敢得寸进尺欺负她,她会把心里想好的脏话都骂出去。 当第二重脚步声响起,时穗眼睫重重一颤。她余光注视到,谈宿的身影已经转身而去。 他竟然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像真的从这路过,只为了到里面的房间休息。 疑惑和轻松在静谧走廊中交融,时穗深呼吸,不愿多想,快步走进林青泽开好的房间。 夜渐渐深了,海面被清皎的月光照得波光粼粼,像是透亮,散发着浪漫的诗情。 时穗在房间里待得郁闷,到甲板上透气。林青泽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两颊粉红,眼底浮得湿润的醉意,直奔她而来。 “穗穗……” 他笑得明朗,伸手抱住她的腰。 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举动在这天显得格外生涩,让时穗如坐针毡,反手不动声色地推开,“危险,你站稳。” 手中落空,林青泽脸上的笑意未减,又去揽她的肩,凑近在她脸上蹭了蹭,声音低得缱绻:“怎么了?现在连抱一下都不许。” “……” 时穗心里乱得厉害,自己家里的事,林母今日的态度,都让她需要重新考虑她和林青泽的关系。 之前,她不知道家里除了谈宿还有其他债主,会自私的想对林青泽隐瞒。但现在不行了,她若撒谎,容易被太多人拆穿。 尤其林母,是威力最强劲的炸弹,随时都能引爆。 “青泽,我……” 努力想好的分手说词被滚烫的唇堵住。 林青泽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抚着她后脑,用力地朝自己身子压来,亲得深又重,像是发泄酒精带来的燥热,也像压抑多日的思念在此刻爆发,无需多言,通通交融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偏偏时穗很局促,没有享受,双手撑在他肩上,想推又推不动,还牵扯到刚刚撞痛的背骨,蹙眉哼了一声。 蔚蓝的波涛拍打船身,卷起层层白浪,零星一点的声音都在这无尽宽广的蔚蓝宇宙中被衬得高高跃起,重重落下。 楼上一层的甲板旁,黑衣束紧的少年欣赏着脚下的深邃海域,听波涛汹涌的海浪声,目光慵懒俯下,被两道亲密相缠的身影吸引。 他旁边的男生也看到,笑着说:“真巧。” 谈宿没有应声,那双长眸是纯粹的黑,与海面对称,见不着底,也像外头漫长无垠的夜,危险和吸引力交织,暗涌着极端。 林青泽喝多了,亲起人来没个节制,时穗心理受折磨,也怕被上来的客人看到,用力推开紧紧抱着她的男人。 “行了……” 她转身擦嘴,心虚得环顾四周,猝不及防地瞥到楼上的半抹身影,轮廓模糊,已经融于夜色之中。 很像一个人。 时穗霎时没心情在这和林青泽卿卿我我,深吸一口气,转头想把分手的话说清楚。就见他席地而坐,抬手敲打着后脑,不时啧声:“好晕啊……” “……” 他这副醉酒模样,商量不了正经事,时穗只能把分手的决定往后推迟,扶他进房间休息。 凌晨,这座豪华游轮才返回港湾。 时穗没等林青泽,打车回酒店,路上有点晕车,脑子晕晕沉沉的。她躺到床上,心里压着多重大山。 爸妈和哥哥现在还安全吗?谈宿闭口不提的五千万,她要怎么面对?最紧迫的是陈叔叔今日提起的两千万,期限只有三天。 名下的房子现在被查封,等待它的就是拍卖。她手里没有资产,也没有能借这么多钱的朋友。 想着想着,时穗头疼得厉害,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已经记不清。只知道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后脑晕沉,浑身绵软着没劲儿。 她眼睛干涩,眯着取来手机。 刚接听就是林青泽的吼声:“你他妈在哪呢?” 时穗被凶得发懵,缓了两秒,疑惑着接话:“在酒店,怎么了?” “在酒店陪男人吗?”林青泽冷笑,“时穗我真是没看清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碰你一下你哪次不是对我凶神恶煞的,现在背着我出去做外围,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那一秒钟,她感觉自己被凌迟,意识越来越清明,深度感受体内五脏六腑一并拧动的痛意,连呼吸都涩得让人直想掉眼泪。 “你能别这么说我吗。” 她声音特别轻,眼睛红得厉害。 原以为男人只是一刹动气失控,没想到,他接下来的发泄更尖锐:“家里破产你可以和我说啊,没钱了就出去卖,你把我当什么?” “我没有!” 时穗大声呵斥他,“林青泽你现在别站在上帝视角批判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 “所以你在会所陪客的照片是假的?” 林青泽凛声打断她,“还是说你家没破产?” “……” 时穗瞬间瘪了气。 是真的。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一片死寂。 许久,林青泽笑了声,字字像磨锋利的刀子,刺向往日最亲密的爱人,“要不是我妈告诉我这些,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时穗眼珠转动,心中了然。她最担心的债主没有出来拆她的台,让她几近身败名裂的,是一直不喜欢她的林母。 明明她已经答应会和林青泽分手,对方一个长辈,不需要做这么狠的。 “时穗。” 林青泽喊她名字再也没有旖旎的味道,只剩鄙夷:“你他妈真脏,幸亏老子没碰过你。” 电话无声挂断,时穗的心沉沉坠入黑暗。眼前的是屈辱的地狱,没人能做她救命稻草。 真的去卖(100加更) 酒店房间的窗帘细如薄纱,外面有风吹来,带着上面的花纹轻盈飘动,映到人脸上,透出朦胧柔和的光影。 偏偏时穗的表情一点不轻松,她耳边循环回响着林青泽的辱骂,难听,又精准地刺伤她。因为她真的快走投无路,做上这门生意。 谈宿就是她第一位客人。 夜晚,霓虹璀璨的街道连成海浪,繁华绚烂,完全割裂出独属于不夜城的梦幻空间,满是风情。 时穗来到之前差点出事的会所,咬紧牙关进去找人。她记得那个经理的长相,对方也记得她,远远看见,就走了过来。只是走近了,他对称呼有些谨慎。 时穗率先开口:“他在吗?” 他是谁,经理一清二楚。 上次,大家都以为时穗只是用身体过来还债的小姐,没想到,局势一变,她能被少总一眼看上,飞上枝头。如今再见面,他多少给些客气:“在楼上,我去问一下。” 时穗面上从容,实则心里紧张又害怕,素白着脸点点头:“谢谢。” 随即,经理派人带她到安静的房间等,他亲自上楼找谈宿,询问对方愿不愿意见她。 满室阒寂,时穗端坐在沙发上,心脏剧烈跳动,如在耳边擂鼓,让她局促得开始抠手。两只掌心遍布凌乱的月牙痕,包厢的门从外面推开。 经理摇摇头,“少总很忙,没时间见你。” 时穗腾地一下站起,双手紧握成拳,不受控制生出的情绪,竟然是被拒绝的耻感。她想当然的以为,谈宿强迫了她,只要她回头找他,就是一条出路。 没想到,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想说什么,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手机屏幕乍亮,时间已经0:20。 明亮的街道混合着汽车尾气味,时穗已经闻了好久,都没见谈宿的车从会所的停车场出来。她不确定,他今晚会不会在这休息。 心里压着事儿,她一点不困,双眼紧盯旁边唯一的出口,渐渐迎风流泪。她不过抬手擦脸的工夫,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就缓缓驶入她视野。 时穗起身跑了过去。 司机刚过停车场外的闸口,就见迎面扑过来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吓得他急忙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随之整个车厢都跟着一晃。 后排阖眼休息的少年不耐蹙眉,缓缓睁眼。 司机一张脸煞白,连忙道歉解释:“前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 谈宿眼底浮着轻淡酒气,目光随意地瞥到窗外,就见那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展开双臂,公然拦起他的座驾。 他幽幽看着,语气寡淡:“撞她。” 司机霎时浑身冷汗,掌心扶着方向盘都快不稳,神情犹豫又为难:“少总,她……” “听不懂人话?” 谈宿眼底立即笼罩一层暗色,在后视镜中与司机目光对撞,冷沉而危险。 司机喉头紧张地滚动,囫囵擦着掌心的汗,重新握紧方向盘。他心里害怕,自作主张地先鸣了声笛,才踩上油门。 霎时,性能绝佳的车子引擎声轰鸣,挡在前面的时穗被吓得心脏激烈跳动,双腿不受控地发软。本来就被车灯照得视力恍惚,隐约见车子加速驶来,她尖叫着躲开。 “停车。” 谈宿轻声发话。 司机像是得到免死金牌,踩死刹车。 时穗心慌还未缓解,就硬着头皮去追车。她拍了拍车窗,谈宿才降下玻璃。 里面没开灯,时穗只能借着路边射进去的光线看到他线条清晰的下颌,一如她记忆中的冷厉、高傲,在暗色中都藏不起睥睨的姿态。 “我……” 她紧紧扶着车窗,像是怕他走了,提前想好的说词艰难地吐出:“我有事……找你。” 闻言,谈宿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眸子黑沉,被窗外流转的光染出几分轻佻,“想上车?” 时穗屈辱地点了下头。 就听车里人轻飘飘地说:“没有你座位。” 这是赤裸裸地刁难,时穗柔和的雾眉紧蹙,还得跟着装傻,小声道,“我可以给你开车。”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谈宿轻呵了声,震得人心头发紧,“给我开车?你哪位?” “……” 羞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勒紧了她。 她却要坚持着,不能走。 夜色沉酽,夏风凉爽,拂起女人裙子边角,连带她垂落胸前的长发,像藤蔓,一缕缕的与周围空气纠缠,香气氤氲涌入昏暗的车厢。 谈宿今天喝了酒,嗓音比平时散漫,尾音总不自觉的上扬:“真想上来?” 时穗再次点头。 下一秒,车门从里面推开,靠近她这边车窗坐着的男人丝毫没有挪位的意思,声音很轻,却带着抑沉的掌控力:“爬过去。” “……” 时穗下意识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对方大概也尴尬,微垂着眼,一点不敢往后排看。 沉默在两人中疯狂蔓延,偏谈宿耐心不多,就要关门。 “等等。” 时穗再次扣住车窗,心里在较劲儿,细窄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凸起明显的骨感。 等待中,谈宿垂落的目光像是羽毛,很轻,偏叫人无法忽视,心弦局促地收紧。 容不得犹豫,时穗拉开车门,纤细的声线像是被蒙上温柔雾气,很软:“我爬过去。” 谈宿嘴角半勾,神情带着一丝慵懒。 爬过去这个行为最折磨的不是她的自尊心,而是实操起来的困难。时穗忍着难堪的脸热,俯身撑在两个座位之间的中央扶手上,不想碰到谈宿的身体。 可她低估了这个动作的难度,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要想坐到里面的座位,她必须先跪在他腿上,才能一点点爬进去。 时穗只犹豫了两秒,就抬左腿,贴着他紧实的大腿压下去,而后是右腿。当整具身体的重量都担在他腿上时,她耳根红透,齿息都不受控地变热。 她深吸一口气,欲继续,目光就不经意地看到前面的后视镜,屈辱的姿势一览无遗,好像她在对谈宿摇尾求宠。 这个时候她才有实感,林青泽骂她的话正在被写实。她确实出来卖了,还找上了老客户。 现在就希望,老板能大方点。 腿上的女人走神了太久,谈宿抬手搭在她后腰,沿着圆翘的臀线用力往下压,嗓音低低缠上来:“不要把屁股抬这么高。” 时穗惶然看向他。 距离太近了,她闻到他齿间的酒气,和与之前比,多了的漫不经心的腔调:“骚过头了会吓到我司机。” 他总是轻而易举,就把她自尊碾碎成片。 - 明天我们进行一个大do作! 嘿嘿 依附示好 车内空气似是凝结,时穗撑在谈宿腿上的胳膊开始酸胀,但还来不及关注,鼻端就被一股强烈又好闻的味道侵袭,在这逼仄空间里,汹涌地要将她吞没。 她的记忆回到高中毕业的夏天。 她和朋友去看一个明星的演唱会,她清晰地记得,那个人的香水味就是她眼下闻到的这款。那会儿她追星很热情,买了同款男香,喷了好久才换新。 但今天再闻相同的味道,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香可以是明朗少年,是温柔绅士,在她印象中,干净又礼貌,但偏偏,在谈宿身上,是锐意明快的幽静冷香,竟生浓郁的清绝神秘,令人难以拒绝。 气味带出记忆中的心跳,时穗视线渐渐清明,看到他完美的下颌线,以及延伸到束紧的黑色衬衫领口中的修长脖颈,肤色白净,却不见十七岁的稚嫩,过于沉稳自持。 谈宿视线往下,语气一点不温和:“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 时穗霎时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爬进去坐好。她双腿止不住地发软,有与他肌肤相碰的紧张,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一并像潮汐似的涌来,难以消化。 她气息重了些,谈宿已经吩咐司机开车。 应该是朝着他住处的方向在行驶。 随着车子加速,车内彻底没了声音,时穗用余光偷偷打量旁边的男人,发现对方已经阖眼休息。她今天来的目的单一,就是借钱,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但现在见到能帮她的人,她那些准备好的说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车内继续沉寂,她为难地收回目光。 长久的安静后,车子停在别墅里。时穗瞥了眼像是睡着了的谈宿,先解开安全带下车,轻轻关上车门。 按照司机以前的经验,他是不能出声的,只能等,等谈宿自己醒来。却没想到,先下车的女人已经绕过车身,拉开了那道危险的车门。 时穗稍稍俯身,嗓音很轻:“到了,醒醒。” 话音落地,少年淡淡撩起眼皮,狭长的眸底,遍布缕缕血丝,满眼倦色。但他目光锐利明亮,睨着面前的女人,周身强势,有种扑面而来的冷气。 时穗瞬间扣紧了车门,会害怕,但不后悔。她今天找上门,必须借到钱。 “进去睡吧。” 她主动给他拉开车门。 谈宿眼尾勾着弧度,看了她两秒,骨感的长指解开安全带。他下车,高大挺直的背影走在前面。晚间的风清冽,催醒他昏沉的脑袋,让他下意识捏了捏太阳穴。 另一只胳膊就被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的女人扶住,“小心。” 谈宿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再看她的眼神有些许幽深,但并没有推开她的示好,被她扶着走进客厅,随意地靠躺在沙发上。 他脖颈往后仰,两颊浮着轻微红晕,喘息比平时稍重,丝毫没有隐藏醉酒的情态。 时穗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地去岛台拿水杯。上次她是无意识倒了热水,又换成凉水,今天有意示好,她耐心地给他对冲好一杯温水,朝斜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谈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大腿,眼尾薄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晚来找我,不怕男朋友知道?” 提到林青泽,时穗的心瞬间被凿开一道口子,疼得咬紧牙关,都绷不住煞白的面色,囫囵道,“别提他了。” 她蹲在他腿边,把手里的水递给他,视线霎时转变为她低他高,姿态亦是。 谈宿就静静地看着她,眉眼清绝而疏离,任她一步一步主动示好,他都沉稳不惊,好像从未把她当回事儿。 这种不可冒犯的清冷感让时穗望而却步,喉头滚动,端着水杯的胳膊开始发酸发颤。 就在她坚持不住被忽视的尴尬,要放下手时,谈宿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农历十三,月色正浓,如水似的光辉沿着落地窗铺洒进来,将他半边身子映出清亮又温柔的银白色。 他举杯,水液轻撞杯壁,点点波光轻盈跳动,那扶杯骨感的手指也被月色折出莫名的宁静和温暖。 好像他并非看起来那么狠绝无情。 时穗一鼓作气:“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静美月光落在谈宿脸上,他白皙的肤色隔绝开冷气,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半扬,“能。” 爽快得都不问多少钱。 时穗紧张地舔了舔唇,“两……两千万也可以吗?” 谈宿点头。 “……” 时穗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一时不知说什么,双手摊在裙子下摆,局促地抠着劣质的布料。 空气似乎凝结,客厅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时格外清晰,火苗雀跃跳动,谈宿点燃松松咬在唇间的烟。他漫不经心地吸了口,再吐出白雾,嗓音掺了稠欲:“你的诚意?” 黑裤下双腿分开,肌肉线条紧实熨贴,整个人散发出慵懒张扬的气场。 “……” 时穗知道自己逃不掉。 她跪坐在他两腿之间,抬起发颤的手,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皮带而去。冰冷的触感像是上刑的镣铐,她在解开,却无形套到自己身上,死死束缚住她。 心跳怦然加速,难堪和羞耻交织撕扯。 她拉开他腿心的裤链,手腕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紧咬着牙去摸他胯间的隆起,稍微触碰,就像被炽热火舌烫到,指尖剧烈蜷缩,两颊崩溃涨红。 谈宿上半身往后仰,一手随意搭着靠背,一手夹着猩红燃烧的烟,本是清冷眉目,此刻压着浓郁的玩味,平时常扣在一丝不扣的衬衫领口里的喉结,性感地滚动。 “想吃?” 他的嗓音很好听。 时穗浑身都通红,早就丢了尊严和脸面,卑躬屈膝地点了下头,不敢再看他。 室内气氛渐渐火热,少年眼尾勾起弧度,抬起一只脚,勾着她后颈,用力把她脑袋往自己下身压,粗野又强势。 时穗整张脸都扑在他热胀的胯间,吓得哽咽着哼了声,似不情愿,往一侧缩起肩颈。 谈宿不在乎,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唇角轻蔑掀起:“被亲烂的嘴,让人毫无性欲。” “……” 时穗恍然惊醒,那天在船上看到她和林青泽接吻的人果然是他!她动了动唇,想解释,就被他周身团绕的掌控气息威迫失声,双肩不安地颤栗。 谈宿把还剩半截的烟丢进她示好的水杯里,火星熄灭的滋滋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无限放大,摧残着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脸色由难堪的紫红变白。 “但逼是新的。” 他满身强势,蕴着酒劲儿,戾气压眼,居然微微笑了下:“这么晚送来,礼轻情意重。” - 天塌了,今天没写到do 我真的是个喜欢写拉扯的人!明天穗穗肯定能坐上去!! 还债 盛夏天里,星子点点,客厅被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沙发气氛出奇的安静,安静到时穗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一清二楚。 谈宿的话难听,但没说错。她既然主动找上门,就不必再强调清高。走到现在这步,她和外面那些卖身求荣的女人没差别。 摊开握了一路的掌心,里面有个粉红色的小方块,塑料包装被揉皱,舒展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却锋利地割着她的心。 谈宿目光睨来,似是在笑:“准备得挺充分。” 去会所找他之前,时穗清醒地做好了准备,要想成功,安全套必不可少。谈宿像他说得那样,爱干净,也理智,不会在无套的情况下和女人发生关系。 她上次就经历了一遍。 “现在做吗?” 沉默片刻,时穗抬眼看他,只是眸子里的感情并不清晰,像蒙了一层温柔的雾,哀恸又试探。 谈宿扫了她一眼,嘴角的淡笑染上几分兴味,站起身。他上前一步,浑然的强势,压着女人略显惊讶的目光,低头在她耳边说:“盛情难却。” 时穗耳根一热,迅速蔓延开颤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感觉男人的手搭在她腰间,沿着臀线下滑。没有想象中的揉弄,他因醉酒才稍稍温热的掌腹熨贴着她大腿内侧,倏地将她抱起。 “啊……” 时穗被吓得搂住他脖子,夹紧的胸不小心撞到他下巴。慌乱对视间,她尴尬得整张脸都红了,嗫喏道,“我不是故意的……” 勾引也好,无意也罢,谈宿看着她,向来清冷周正的面庞毫无情绪变化。他只是抱着她,转身往楼上走。 身体相贴,随着上台阶的动作紧密摩擦,时穗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尤其心里,沉甸甸得直往下坠,有担心,也有害怕。 “去哪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 回答她的是愈发凝固的空气。 只是到二楼转角时,灯光包围整条走廊,谈宿双眼微眯,瞥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透出危险的气息。 从明亮客厅换到光线昏暗的屋子,时穗都没意识到自己抱紧了谈宿的脖子,紧张得手脚发凉,双腿僵硬地缠着他的腰。 新换的房间比客厅还要大,只有一张贴墙摆放的沙发,更显空旷,没有安全感。灯光黯淡,晕黄的颜色给人一种没攻击性的颓废感,在这种环境下,某种不受控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 时穗刚咽了口唾沫,就被谈宿像丢垃圾一样,甩到沙发上。她惊慌未定,迅速爬起来,乌黑长发凌乱地散在肩上,几缕滑过鼻梁,遮掩得这张如玉清透皎白的面容更加漂亮。 看他的眼神,在恐惧中拼命捧出乖巧的讨好感,频露娇态。 谈宿的视线固定在这张脸上,看了好久,转身走入暗处。很快,房间顶灯熄灭,只留沙发旁的一盏小灯,笼得这一处像隔绝开来的幻境,安静中催发燥热。 时穗的气息不受控地加快。 黑漆的墙壁突然亮起,原来是一块宽大的显示幕布,此时正同步放映着坐在沙发上的她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也顾不上回想,从沙发上滑下双腿,着急往外边跑。 就被谈宿攥着手腕拽回来。 “不要这样……” 时穗屈辱地溢出哭腔,她懂了,他要用无线放大她求宠样子的方法打击她的自尊心,真是坏得没有人性。 “没人逼你。” 谈宿松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稍微仰头,朦胧的灯光飘在他脸上,映出若有若无的笑,“你随时可以走。” “……” 时穗的哽咽倏地一凝,闷涩的心口拧劲儿疼,侵袭她大脑神经,让她浑身肌肉僵硬得动不了。她再一次清醒地认知到,今晚她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都由谈宿说得算。 女人放弃挣扎那一刻很明显,谈宿轻蔑地笑了声,抽出裤腰的皮带,随手丢在一旁。他脖颈往后仰,倚靠沙发,姿势闲适又慵懒,睨向她的眼神带着难缠的邪气。 他什么都不用说,室内气氛足够紧绷,连带时穗的心,被他一句话一个表情拿捏得死死的。 她重新攥紧手中的安全套,暗自深吸了口气,蹲在谈宿两腿之间。 像是经验多丰富,她分膝坐在他腿上,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扶着还未撸动就显硬挺抵在她腿根的粗热性器,慢慢找着入口。 只是还没强撑多久,时穗就露了怯。粗硕的龟头撑开两瓣紧并的肉唇,往里插进,十分阻涩,她继续想往下坐,就疼得闷哼夹腿。 谈宿按着她的腰用力往下压。 “啊……疼……” 女上的体位插到最深处,时穗浑身紧绷,埋在他颈窝喘着粗气,几声啜泣带出眼角的湿意。 谈宿被她夹得额角青筋跳动,眸光深幽,在昏暗灯光下更加冷峻的面庞上浮现一丝恶劣的笑。他双臂慵懒地舒展,往后搭着沙发靠背,一副接下来看她表演的睥睨姿态。 时穗抬眼就撞见他这副玩味表情,心跳不受控地加快,备感丢脸,一刹慌乱起来。她怕他嫌她笨,嫌她浪费时间,迅速绷紧腰腹,试探地前后摆动起来。 “嗯唔……” 她毫无经验,只是轻轻地动,就被性器粗胀撑满的摩擦折磨得腰肢抽颤,咬唇溢出细哼,浑身泛起滚烫的热意。 那双温柔的眼盈满湿雾,看着宽广墙壁上高清同步的做爱画面,听着内置音响回放的女性呻吟,羞耻得她想放纵地尖叫,却不敢,还要抱紧他,腰身像不知疲惫似的前后摇动。 紧紧吸咬着吃进去的肉棒。 穴中细腻的软肉很快被摩擦得滚热,像无数张贪食的小嘴,层层迭迭地吸嘬粗壮硬挺的茎身,绞得仰头享受的男人后脊一麻,额上青筋偾张。 “啊……” 时穗急于热情示好,不小心坐狠了,坚硬的龟头撞上稚嫩花心,顶得里面敏感的媚肉激烈收缩,快感如潮,在夹紧的摩擦中涌来,电击一般流窜到她头皮,密密麻麻侵占了每一寸神经。 “我不行了……嗯啊……” 在女人声声抽泣中,谈宿被她吸得下颌咬紧,分明的腹肌跟着上下起伏,偾张的骨骼筋脉跟着气息喘动时隐时现,很快就被从交合处流出的湿液淹没了动情的痕迹。 时穗痉挛着,眼皮薄红,贴在他怀里使不上半点力气。 刚刚还咯吱咯吱响动的沙发被寂静吞没,幽暗的空间里只有两道交迭的呼吸,氛围热涨。 谈宿摊开她一直蜷紧的拳头,缠住她手指,有一下每一下地揉捏把玩,又不完全相握,像保留着若即若离的余地。 他的衬衣还系在最上面一颗,浑身被浓墨色束缚,冷得稍微不经意触碰,都怕被他皮肤的温度激得颤栗。 偏此刻脸上现了笑意,“也让他这样碰你吗?” 时穗高潮后脑袋发晕,脸红、胸闷,觉得呼吸不了。但意识从未沉沦肉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倔着眼睛道,“我有良心,不像……” 控诉的话戛然而止。 谈宿微微一怔,玩味收敛,宽阔大掌覆住她的,带她往身下探。 满手心的湿滑滚烫,被硬物紧抵,时穗感觉已经缓过去的快感还在皮肉里疯狂流窜,带动腿心的收缩,脸色霎时通红。 她这般难为情,谈宿脸色稍和缓,施舍似的,摸了摸她被摩擦肿胀的穴口,“良心能给你还两千万的债吗。” 冰凉的手指插入体内,激出奇妙又猛烈的快意,时穗咬唇隐忍,四肢跟着蜷缩绷直,红透的眼皮耷拉着,衬得她那双柔和的雾眉似蹙非蹙,眼神娇而动人。 但谈宿没有继续用手玩弄,只轻拨了拨里面充血胀硬的肉珠,就按着她的手继续往下摸。 时穗感觉男人的性器在她掌心昂扬跳动,眼神慌乱躲闪,正撞上他邪气挑眉,声沉下来:“他能。” 窒息 逼仄的空间翻滚热浪,时穗的容身之地只有这一处沙发,浑身软乏,背对着分膝,跪坐在谈宿腿上。 他拿起旁边的皮带,圈在她脖颈,红晕霎时更浓,铺染过整片胸脯,艳得旖旎。在她紧张的吞咽动作下,少年缠着沉香佛串的手腕,一点一点收力。 上次差点窒息的感觉形成肌肉记忆,时穗刚被坚硬的皮带革棱抵到颌下软肉,就吓得面色一白,喉头加速滚动。 还好,谈宿给她留了喘息的机会。 脖子上的锁套还算松。 “自己动。” 他拽着皮带一端,下达命令。 喉咙收紧,时穗整具身子都跟着颤了颤,之前高潮后留下的燥热和迷茫,早已随着他狠厉的动作,被磋磨得烟消云散。 等待她的,是下一轮的羞辱和践踏。 时穗现在背对着他,不用看他的脸,心理压力减轻很多。但投影的大屏幕始终没有熄灭,无论她脸上的表情多么轻微,都会被高清的镜头放大。她齿间溢出的哼吟泣音,也会被内置的音响捕捉,在整座影音室更清晰。 她出神许久,身后的谈宿已经不耐烦,肌肉结实的手臂收紧,往后用力,瞬间勒得腿上的女人呃声红了脸。 时穗呼吸被夺,慌乱地去抠脖子上的硬物,如卵击石,瞬间失声,氧气流失得更快。 她的脸憋胀成不过血的绛紫色,双眸瞠大,白眼球上迸显细微的红丝,仿佛有最后一口气梗在喉口,生死在一线之间。 谈宿松了松手。 时穗咳嗽不止,生理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浑身打起惊恐的颤栗。和她正亲密交合的,是魔鬼,根本没有人类的体温和本性。 睨着从女人肩头滑落下去的乌黑长发,谈宿戾气压眼,撑开手掌握成一束马尾,紧紧攥在手里。他用力,拽得时穗头皮锐痛,不得不闷哼着往后仰头,附耳过去。 就被齿间流窜出酒气的男人咬住了脸。 好疼,疼得她用手囫囵去推,被他强硬地扣住手腕,按在身前。她屈辱的忍受着,感觉他的牙齿刺入了她皮肉,才肯罢休。 时穗慌张摸脸,没看到血,才放心。但脸颊的肉软嫩,被他狠狠咬了一口后,泛起丝丝缕缕的灼痛,直往她心里钻。 “再墨迹我把你脸皮撕下来。” 谈宿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带着酷寒又森然的笑意。 时穗浑身的血液如似倒流,肌肉绷紧,脊背挺直,一边撑稳自己因恐惧颤抖的身体,一边笨拙去扶一直抵在她腿根的粗红巨物。 她像只是机械地动作,也像安抚他的情绪,温热的手掌环握着愈发胀硬的性器,轻轻套弄几下,才往自己湿热的腿心送去。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时穗算是轻车熟路。她掰开肿胀的穴肉,完整的将男人胯下之物坐进去,疼得腰腹紧挺,头皮都跟着发麻。 “好涨……” 她啜泣声细密,带着恐慌。 从第一次做爱到现在,她可以说没有经验,也没适应这种痛意中夹杂愉悦的身体反应,稍微摩擦狠了,就会担心自己的身体被伤害。 像现在,她怕那根粗长的东西捅破她的肚皮。 稚嫩的身体处于懵懂无措之中,偏谈宿丝毫不在意,松开她长发,重新勒紧她脖子上的皮带。 感受着颈间渐渐受挤压的力道,时穗害怕,五脏六腑都跟着狂跳,带动腿间的收缩,穴里湿滑的软肉激烈咬紧,嘬吸贴合的茎身。 谈宿凸起的喉结滚动,肉欲与戾气交织在一起,在他深暗的眸中翻涌,喘息变重。 像是喜欢上这种极端的快感,他小臂线条偾张,咬着后槽牙,狠厉地往后拉扯束缚她脖子的皮带,夺走她薄弱的呼吸。 “呃……” 时穗像要被勒断脖子,剧烈地挣扎,全身肌肉都跟着用劲儿,就连含着男人性器的小穴,也跟着疯狂地收缩,腰身剧烈摇摆,像坐了颠簸不定的海盗船,夹着他欲望的分身高高被抛起,又在被顶操得浑身痉挛时,受重力重重地往下落。 被坚硬的龟头撞得失声尖叫,时穗四肢蜷缩绷直,软肉翻卷的逼口喷出大股湿滑的水液,透亮,打湿了臀下骑着前后摇动的性器下的浓密耻毛。 激烈的高潮让时穗肾上腺素飙升,双手抠着脖套的动作愈发用力,指甲擦破细嫩的皮肤,留下好几道红印子。 谈宿捕捉到,脸上带着诡艳的笑,手上力道比之前还要狠重,一下就把高潮后湿津津的女人折磨得脸色煞白,潮红褪去。 他勒紧她脖子,看着她无法呼吸,失去理智,在他身上疯狂挣扎的样子,挺胯狠狠地往上撞,终于开始主动。 粗硬的肉棒一下一下顶到花心深处,茎身上盘虬的筋脉压着穴中媚肉挤压、摩擦,时穗被猛烈的快感侵占理智,腿心夹紧,准备迎接第二波的高潮。 没想到,窒息感率先降临。 谈宿像失控的野兽,把皮带卡紧,时穗连模糊的气音都发不出,仰着头,苍白面色极速涨红,更像被丢上岸的鱼,哀恸地喘息。 身下凶悍往上顶撞的肉棒嘬吸了她最后的气息。 接连几十下操干,谈宿直起身,搂着要往下软的女人的腰,紧贴着她闷声射了出来。 脖子上的皮带被他解开,红痕深得可怖。 时穗被操得肿胀的穴口还在汩汩往外流水,但身体用不上半点力气,喘声沙哑发涩,眼皮耷拉着,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就这样难堪的模样,谈宿宽厚的大掌抚到她窄尖的下颌,往上一抬。 他脸上还挂着未消退的欲气,粗粝指腹摩挲着她泪痕斑斑的脸,温柔得好像不是刚刚要勒死她的那个人。 她迷蒙地看着,男人骨感的手指插进她口中,深喉而入,两指夹着她湿滑的小舌玩弄,拉出银丝,拔出时,顺着指缝往外淌水。 就被谈宿低头吻住。 刚刚夺走她全部呼吸的人,现在像是在救她,用嘴对嘴的方式,喂给她氧气。 投影仪放大了亲吻画面,白光炽亮,时穗的视野逐渐清晰,正发狠吸咬她嘴唇的少年,眼神里满是阴郁和疯狂,像得到某种满足,在她身上发泄真实又残忍的破坏欲。 买她规矩 夜色越来越浓,放映厅顶灯骤亮,时穗身上的裙子破烂不堪,如玉的肌肤透着靡丽的红,跌跪在地上。凉意汹涌,从她四肢迅速蔓延开,直往心里钻。 她强撑酸软的胳膊,拄着地面,靠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在她身上放纵完欲望的谈宿去浴室洗澡。 偌大房间里,只有女人痛苦的喘息,光波似的冲到墙壁,一点点往回逡绕。 时穗揉搓着险些被勒断的脖子,喉咙里涌上淡淡的血腥味,好像有哪里被他狠戾的力道挤压破了。除此之外,还有她灼热的腿心,刚经历过激烈的性爱,肿胀得不成样子,稍微动一动都不舒服。 时穗现在特别心安理得,觉得就算谈宿给他两千万,也没亏。她付出的,就值这个价。 室内空调开得低,她窝在沙发上,由体内散发出的热潮迅速褪去,很快就被凉意侵袭得止不住颤栗,瑟缩着身子环抱住双腿。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拿到钱,还了陈叔的债,再把宋谈借给她的现金还上。剩下欠谈宿的五千万,她选择以命相抵,随便他怎么处理。 房间里弥漫着腥涩的性爱气息,时穗强装淡定忍了一会儿,还是下地去开窗。霎时间,湿热的空气像在她头顶遍布起积雨云,扑面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得不又把窗户关上。 转头,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吓得面色一白,她慌张解释:“散散……味道。” 谈宿短发半湿,随意拢到脑后,背头凌厉,只有两绺慵懒地耷拉在额前,比往常多了抹让人探究的温和。但时穗深知他的危险,瞳孔微震,低头躲开对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房间静悄,灯光玉黄,像给高大颀长的身影镀了层暖意,显得硬朗的五官轮廓都柔和,他轻声道,“去洗澡,睡觉。” 空气中飘散着的酒气早已消失,但时穗还很恍惚,刚刚和她好好说话的谈宿,是醉着,还是清醒的。容不得她犹豫,谈宿变暗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剑,随时万箭齐发。 时穗攥紧身上损坏了的裙子,跟着他走向浴室。很明显,这不是客卧,是遍布谈宿生活痕迹的主卧。她用的浴室,是他刚刚使用过的,所用的香氛都和他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他们的界线被模糊了。 正出神,浴室门从外面被敲响。 时穗匆匆把自己洗干净,穿浴袍时,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通红的脖颈,眸色一震。她知道会被他留下痕迹,没想到,这么严重。 她凑近镜子,看到侧脸被他咬后留下的齿印,没出血,但现在每一块细小的印子都深得让她害怕,怕不会恢复。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穗目光慌乱投去,浴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谈宿一身黑色睡衣,宽肩挺括,身姿颀长,逆着头顶垂下的光,弧影落在他侧脸,五官勾勒得愈发立体,将他身上自带的凌厉感催发得更明显。 她很难想象,他这淡漠的样子,会和刚刚掐着她抵死纠缠的是同一人。 挺拔的身影站在浴室门口,一语未发,就让时穗心弦一紧,温声解释:“好了,我马上出去……” 回到房间。 时穗感觉宽敞的大床冰冷刺骨,她小心翼翼地躺在一边,另一端的重量就下陷。她背着身,藏在被子里的双手防备地护在胸口,却还是清晰察觉到,身后的男人正在一点一点靠近她。 直到紧实的手臂缠在她腰间。 吓得她抬手去挡,声线发颤:“别这样,太晚了……” 谈宿胳膊稍微用力,眨眼之间,就勒得她感觉肋骨要断裂,呼吸都受阻,闷哼着讨饶,“我没躲,你轻点……” 在黑漆环境中,少年的长眸蕴着薄淡的戾气,声音低哑:“两千万还完,欠我的五千万去找哪个老板睡来?” 后颈贴着对方温热的唇,像雨点似的,密密麻麻地落下,她被他亲得呼吸发重,直冒冷汗,蜷缩的手指在掌心抠出凌乱的月牙痕。 “你很紧张。” 谈宿像是疼爱宠物,下巴蹭着她颊边的皮肤,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情,只有被阴寒之物舔舐过的颤栗,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折磨到她寸寸皮肉里,惧得彻骨。 “没有紧张……” 时穗的声线像被砂纸打磨过,又低又涩。 沉默在漆黑的卧室疯狂蔓延,她心绪凌乱,唯一清楚的,是不能惹他不快。也是为了躲开他亲昵的动作,她咬唇,鼓起勇气从他身前转过身,双手轻扯着他睡衣前襟,像是主动求宠,姿态安静又乖巧。 “你胃疼……以后要少喝酒。” 她笨拙又生涩地表达关心,虚伪得让她自己都受不了,头皮一阵发麻。 尚未忍过这阵恶心的不适,她下颌就被对方宽厚的大掌扼住,粗粝的指腹捻着被他咬下的牙印,反复摩挲,带出他轻蔑的笑:“疼吗?” “……” 他身上戾气太重,时穗畏于回答。 就感觉他修长的指节收紧,扣着她下巴猛地往上抬,痛意尖锐来袭,疼得她闷哼:“不疼,不疼……” 谈宿的手因太用力而微微发抖,偏声音不急不缓:“你撒谎。” “……” 就算这样,时穗也不敢说疼。 她抬手抱着他的手腕,不敢用力,只敢试探地轻绕,求情意思明显。可惜,掌握她生死的人最不会怜香惜玉,谈宿指间力道未松,轻飘飘地说:“你男朋友不管你吗?任你出来卖。” 比这更难听的话时穗都听过,此时并没有多少难堪。她沉默片刻,小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没关系。” 而且,林青泽已经不是她男朋友。 但这些内情没必要和谈宿说。 话题深入到心里,时穗感觉脸上的痛都麻木了,松开圈着他手腕求饶的手,讨好感收敛。只是没想到,谈宿看重的话题还没结束。 他嘴角微翘,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所以下了我的床,还会找别人?” “……” 时穗喉咙堵涩,“不……会。”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谈宿不想花时间分辨。他只轻嗤一声,平淡口吻带着气定神闲的恶劣:“七千万买你一个规矩,我出手很阔绰吧。” 别管男朋友,还是其他男人。从此以后,她一个不许有。 拿了他的钱,再不愿,也没得选。 买单 月光斜照入室,沉寂在纱帘之中,房间黑漆,映不出床上纠缠的人影。时穗面对面缩在谈宿怀里,心跳得极快,还没从他一句话中缓过神来。 “七千万?”她声线都在颤。 除了她这次要借的两千万,他还一并给她免除了在他这里的欠款。时穗觉得不真实,又极其期待。 被一道炽热目光盯着,谈宿反应很淡,“不想要就算了。” “要!” 原本还畏畏缩缩的女人从他怀前钻出头来,温热甜腻的气息喷洒在他下巴,无意间,把满身绵软瓷实地送进他怀里,语气患得患失:“你没骗我吧?” 感觉有一对圆圆的软物挤压着他的胸膛,谈宿不屑地哼了声,“一穷二白,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 他说得没错。 她早已一无所有。 被满怀的激动冲昏了头脑,时穗已经忘记自己正在伏低做小,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半天都没出声。 安静时,谈宿的手搭在她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感受指下细腻的触感,回味刚刚与她有过的亲密。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升高,他宽厚的大掌按在女人肩头,用力抓紧,骨感的指骨深陷她白嫩光滑的皮肉里。 “啊……” 时穗被他捏得闷哼,回神,眼底一片慌色。 就被谈宿抓着头发往后拽。 她一下从他怀里脱离,瑟缩在暗色的大床上,心跳骤升,被吓得四肢都微微蜷缩。室内都是她慌张的喘息,那蕴着力量感的手掌落在她后颈,再钳制她的脑袋,用力往下按。 时穗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怔了怔,紧咬着牙,一脸决然地钻进他的被子里。温热的手解开男人轻薄的睡裤,她隔着内裤,揉摸着里面渐渐变硬的隆起,最终掏出含进嘴里。 午后,阳光斜斜洒落,温柔地穿过玻璃窗,落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女人脸上。透过树叶而斑驳的光影,不停地在她脸上游移变幻,彻底驱散了她的睡意。 时穗拧着眉心起床。 与她同睡的谈宿早已不见人影。 她看了眼手机,被上面显示的时间吓得双眸瞠大,慌乱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模糊的记忆一下在她脑中清晰。昨晚,谈宿按着她的头,捅得她喉咙都要破了,最终射得她脸上和身上都是精液。她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去洗澡,没有衣服,只能围着短仄的浴巾。 很辛苦,但回报很高。 谈宿冷脸丢给她一张卡,高高在上:“买单。” “……” 时穗捡起那张卡,脸臊得很热,但还要和他说谢谢,转身把卡装好。 再上床,她就被谈宿一把扯去。 他搂着她,她不敢动,后来感觉四肢都跟着僵硬,眼皮上下打架,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意识。现在回想,昨天真是可怕至极。 卧室内有豪华的嵌入式换衣室,里面都是谈宿的衣服,时穗不敢碰,只能继续用浴巾围着身子,下楼找人。她现在的归属权在他手里,她能做什么,得先得到他的同意。 从二楼到一楼,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她想象中的佣人,都没看见。 “谈宿?” 时穗小心翼翼地喊人,回答她的只有空旷的微弱回音。这房子太大了,让她愈发没有安全感。她下意识拿手机,发现根本没有谈宿的联系方式。 没有人,没有饭,没有衣服。 时穗感觉她死在这都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谈宿你在家吗?” 她楼上楼下地找,餐厅,厨房,客卧,洗衣房,工具房……所有能去不能去的,她都跑了一遍,累得双腿哆嗦,气喘吁吁,都没看到对方的身影。 此时只剩最后一间紧闭的房间,她试探地推了下,门就从里面拉开,颀长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原地,长眸寡薄,垂睨着她。 仅一个对视,时穗就喉咙发涩,声线被紧张压得扁细:“我……我以为你不在。” “所以你想干什么?” 白天的谈宿和晚上的,好似不是一个人,格外的冷,让人不敢靠近。时穗不受控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我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出去?想去买件衣服。” “随意。” 打开的房门就要关上。 被时穗匆忙拉住,她局促得吞咽口水,窄细的手指扣在门沿边,纠结又用力到泛白。她当然看到谈宿眼底的不耐,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现金?” 她没有钱,兜里剩下的纸币,还是好心人借给她的,她得还。 看着面前满脸为难和窘迫的女人,谈宿嘴角轻勾,像是见识什么搞笑的事,带着讽意:“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拿上瘾了?” “……” 难堪像熊熊烈火,烧得时穗面目全非。她不止脸,整条脖子都红了。 刚想转头走,男人修长的手指就插进她系起的浴巾胸口,指骨压着她深邃聚起的乳沟,恶劣地抓了把里面的软肉。指腹凉意汹涌,瞬间激得她胸脯生起一片鸡皮疙瘩。 谈宿瞥着腻白皮肤上被掐出的红印子,轻呵了声,一把把她拽进房里。 时穗踉跄着跟进去,对方的手已经从她胸口抽离,转身拉开电脑桌旁边的抽屉。谈宿并没有避着她,她自然看到里面的场景,堆迭得满满的红色现钞。 谈宿并起手指随意拿出两沓,“够吗?” 时穗的脸还红着,屈辱地点头。 往回走的路上,她心里乱糟糟的,不懂谈宿到底什么意思,昨晚还那么凶,那么强势,天一亮,他好像很不愿意搭理她,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和约束。 但她乐见其成。 把昨晚被谈宿扯坏的那条裙子重新穿在身上,时穗外面套着宋谈借她的外套,只要把扣子都系上,根本看不出内搭的狼狈。她先这样去商场,买件新衣服。 车子是谈宿的,时穗想当然的觉得,只要她开出去,再回来,他就不会介意。她原本想在车库找辆低调点的车,进去发现,都很高调。 她昨天坐的那辆劳斯莱斯,算造型里相对简单的。除此以外,他那成排停放的各式跑车,线条夸张,造型凌厉,一旦开到市区,肯定会被人关注。就连停在角落里的几辆大G,也因为造型太明显,而显露出豪华硬派,让她觉得奢侈。 纠结来纠结去,她把他劳斯莱斯开走了。 换上新的裙子,时穗坐在商场的咖啡厅,拨出宋谈的电话。等待音响了很久,听筒才传来他温和的声线:“你终于找我了。” “……” 对方熟稔的语气让时穗一愣,旋即跟着放柔了语气:“不好意思,我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耽误还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轻笑,“有时间吗?我可以请你吃饭。” 反正要还钱,时穗嗯声,“我在环贸一楼的咖啡厅,你方便的话可以过来,我们在附近吃饭。” 就当她感谢他那天的帮助。 “好,等会儿见。” 对方先挂了电话。 等待途中,时穗翻找电话本,准备结束后去还欠陈叔的钱,就顺手点进短信,看到一条被划分成骚扰号码的消息。 口吻是她哥:【妹妹,救救我】 - 加更马上去写,凌晨更! 吃她蛋糕 p ow enxue5.c om 咖啡厅里客人不多,音乐轻柔,空气中都弥漫着新磨的咖啡清香。窗外阳光懒懒铺洒进玻璃窗,与木质家具的温馨相映,环境雅致又宁静。 但时穗一点轻松不起来。 自从看到那则被忽视一宿的消息,她心脏就不受控地拧在一起,跳动跟着加快,感觉有种缺血性的呼吸困难。家人消失那天,外面都在传,说她被遗弃。她由最开始的不信,渐渐到产生怀疑。 就在她尝试接受没有被人爱过时,哥哥的消息让她把之前的一切猜想都推翻。他遇到困难,说明爸妈也遇到困难,甚至很有可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回复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她焦急地等待着,余光就瞥见推开玻璃门走进来的颀长身影。 宋谈身上穿了件黑色运动服,他骨架大,个高挺拔,宽松的版型衬得格外有少年气,耳廓缠了半圈白色的耳机线,松散垂在肩前,俨然就是一位还未出校园,颇受女孩欢迎的帅气高中生。 她朝他招手,对方清俊的脸上带着笑,向她走来。 “久等了,姐姐。” 他的称呼让时穗耳根一红,尴尬地继续挤笑。上次见面天色太晚,他穿着正装,让她误以为是成熟的年纪。直到后来分开时,她才稍微窥出他几分稚嫩,对他真实的年纪有了认知。 此刻应他一句姐姐,也不算过分。 “不知道你喝什么,我就没点。”时穗叫来服务生,眼神示意等他点单。 宋谈看了眼她桌上的澳白,“我要和她一样的。” 服务生应声下去准备。 氛围安静,时穗从盖在腿上的外套里取出已经整理好的三千块钱,还给他,眼神真挚,“谢谢你借我的钱,但你的衣服我还没有机会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带给你。” 宋谈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接这个钱,也没说衣服要怎么处理。 “你周转开了?” 他像是随口一问。 时穗脸上的从容瞬间龟裂,眼底闪过一抹慌色,抿唇点着头,把心里提前想好的回答说了出来:“找朋友帮了忙,没事。” 宋谈这才接过她手里的现金,嗓调绅士:“衣服不用还了,帮你一把,也算它有了意义。” “谢谢。” 时穗感觉自己很难才遇到这么一个好人。 出去吃饭时,宋谈话并不多,年纪小,但不冒失,有种很多成年男人都无法企及的沉敛气度。不经意地几次注视,她竟然在他身上看出几分谈宿的影子,真是疯了。 她赶紧低下头吃饭。此伩首髮站:powenxue17.com 分开时,宋谈说送她,时穗眼神担忧:“你……成年了吗?” 对方缓慢摇头,似笑非笑:“我法外狂徒。” 莫名的,时穗也跟着他笑了下,只不过须臾间,脸上的暖意就凝固。路边,下车的男人朝她走来,步伐昂阔,眼神冷淡,睨向她,眯起了狭长的眼睛。 “我……” 时穗下意识和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谈宿解释,发现对方只是扫了她一眼,就越过她,走进身后的餐厅。她目光追及,连他一个完整的背影都没捕捉到。他好像,并不在乎她身边有异性。 那昨晚为什么要警告她懂规矩? 从谈宿猝不及防出现开始,时穗的心绪就乱了,心不在焉地和宋谈摆手再见。后者嘴角翘着,面容始终温和,口吻像是恋恋不舍:“姐姐,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时穗机械地点点头,实则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后续再想宋谈离开时的画面,她完全没印象,记得最深刻的,是谈宿和她错身时那一记清冷的目光。 让她瞬间如坐针毡。 她很怕他会惩罚她,她现在脖子上还系着丝巾,不敢把被勒出的红痕示人。不敢耽误时间,她直接找去陈叔叔的公司,把那张储额两千万的卡还给他,留下收据。 性能极佳的劳斯莱斯在主道上疾驰,时穗紧紧握着方向盘,掌心都是冷汗。她不知道在别墅等待她的是什么场景,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态度好点,他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回到别墅,里面和她离开时一样,没有佣人。但很明显有人过来打扫过。这应该是谈宿的命令,家里不让留人。 谈宿的车不在家,她便坐在客厅等,像是等待服刑的罪人,双手紧绞在一起,用力得骨节都泛白。从天亮等到天黑,别墅灯火通明,她紧张到心慌难忍。 十一点五十,别墅的密码门响起声音。时穗条件反射似的起身,和进门的谈宿迎面碰见。 他眼下浮着淡淡红晕,眼底蕴着湿意,很明显,又喝酒了。他满身的冷厉气息,唯一与之气质不符的,是手里拎着的蛋糕,浅蓝色的,上面趴着一只奶油小狗。 这很明显不是他会喜欢的东西,太幼稚。 时穗抿了抿唇,做好心理建设,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努力保持声线的平稳:“怎么买蛋糕?有谁过生日吗?” 谈宿眼尾薄红,看着她,黑如点漆的眸子里盛满静谧,“我。” “……” 时穗一惊,上次看过他的身份证,没在意。 被谈宿撞见她和其他男性见面这件事,让她面对他很心虚,急于卖好,就把蛋糕放在餐厅桌子上,故作轻松:“现在还来得及,你先去洗手,我把蜡烛插上,等会你来吹蜡烛?” 谈宿一语未发,背身站在灯下,阴影将他面部轮廓勾勒得愈发立体,眉间浸着宁和的淡漠,因为没说话,中和了神韵间的疏离。 直到不远处的洗手间响起水声,时穗才从他深暗如沉星的目光里回神,被他深深看一眼,她已浑身紧绷。 趁他不在,她迅速拆开蛋糕包装,分好餐盘,插上蜡烛。她像给他打工的狗腿子,跑着找来打火机,又极其服从地站在餐桌旁等待,等主人光临。 谈宿洗了手,坐回椅子,眼神深幽地看着被点燃的烛光。 见他配合,时穗按捺住紧张的心跳,击溃清高的心理界线,口吻殷勤:“现在要许愿了。” 谈宿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猝不及防的,时穗佯装的笑意僵在脸上。 “把蜡烛拿掉。” 这是谈宿进门后自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很凉。 时穗不敢耽误时间,迅速把只燃烧几秒的蜡烛都取下,服帖地放进旁边的塑料袋里。她稍微弯腰,拿起塑料餐刀,嗓音温和体贴:“给你切开吃?还是你直接拿叉子吃?” 谈宿没答,只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时穗舔了舔干涩的唇,服从命令。只是刚坐下,对方宽厚蕴着力量的大掌就抚在她后脑,力道狠重,一下把她的脸按进蛋糕里。 “唔……” 奶油腻了她满脸,时穗勉强睁开眼,不敢呼吸,唇口慌乱半张,笨拙地进气出气。 谈宿看她糊作一团的脸,白玉般的面容露出顽劣笑意,掌心扣住她后颈,猛地把她身子往自己面前带。 时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惊慌扶着餐桌,心跳激烈得像要从喉口蹦出,被她用力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去。她看得见他眼底的邪气,颤着出声:“我今天见的那个男生,不是我的……” “嘘!” 谈宿骨感的手指压在她唇中,狠重地搓了两下,堵住她的解释。 时穗被吓得腿都在抖,眼前就俯下模糊的黑影。下一秒,男人张嘴咬住她裹满奶油的唇,一边拉扯,一边含咬,吃净她沾染的白色痕迹。 她紧张得忘了反应。 谈宿已经退开,洗净带着潮气的手指继续捻揉她的唇,黑眸在她脸上流转,透着恶童伪装的无邪:“生日蛋糕——我喜欢这样吃。” 蹭奶油 灯光是昏暗又玉黄的一小团,落在时穗眼里,让她觉得面前这张男人的脸,像用极其细腻的笔触一笔一笔画上去的,精致得仿佛上帝之作,完美雕刻。 灯没动,是她的眼神在闪烁,拘谨地垂下,用绵密的眼睫遮掩里面的情绪。 被玩弄过的唇肿胀晶亮,谈宿停手,黑如点漆的眼睛静谧幽深,落在她糊满奶油的脸上,嗓音淡得如飘过的柳絮:“坐我腿上。” “……” 时穗不愿,却不敢违抗。 她连脸上的奶油都来不及擦,面对面,坐到谈宿的腿上。他是典型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好身材,挡住脸,完全看不出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倒像运动经历和体验都丰富的成年男性,每一寸肌肉都蕴着真刀实枪练过的力量感,是单吃蛋白粉练出的欣赏性身材无法媲美的。 腿上担着一个成年女性的重量,谈宿神情未变,大腿肌肉绷紧,故意往上颠了她一下。 “啊……” 没扶桌子也没扶他的时穗惊呼着扑到他身前,双手慌张抵着他的肩膀,饱满的胸脯已经撞到他下巴。 这一下吓得她泛起连片的鸡皮疙瘩,坐在他腿上瑟瑟发抖,“我不是故意的……” 谈宿稍往后仰头,冷瑟眼神睥睨警告,“敢把奶油蹭我身上。” 时穗赶紧查看,幸好,幸好没有沾到他身上,弱弱地解释:“没碰到……” 沉默在两人间疯狂蔓延,感觉整座别墅一点声音都没有,时穗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震如擂鼓,敲得鼓皮飞扬,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现在精神极度紧张,身子跟着敏感,当男人泛凉的手指滑进她底裤时,冰得她条件反射夹腿,整张脸都涨红:“我还没洗澡……” 谈宿向来有洁癖,但今天,他没有要求,并起的两根手指拨开紧并的肉唇,捻着里面干涩的软肉径直深入,寡言而强势。 感受着在自己穴中滑动的手指,时穗咬唇夹腿,气息不受控地变快,完全把自己身子的重量压在他怀中,又怕自己脸上的奶油蹭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心理百般煎熬。 “让我先去洗澡行吗?” 她语调婉转,双肩止不住地发颤。和他亲密并不是轻松的事,她每一次都会遍体鳞伤,现在稍微开个头就十分害怕。 谈宿捕捉到她身子的颤栗,手指的插动并未收敛。他体温低,嗓音同样凛冽:“你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手上用力,两根全部没入。 “啊……” 痛感来袭,随后是从穴心流窜开的酥麻快意,时穗在他腿上发抖,双膝紧抵他的腰,哆哆嗦嗦地讨饶:“祝你生……生日快乐。” 她这么听话,偏偏在谈宿脸上看不到分毫满意,他又往穴里加了根手指,用力地捅插,尾音往下沉:“可我从来不过生日。” “不要……嗯啊……” 粗粝的指腹摩挲穴里渐渐湿热的软肉,他故意挤压搓弄,又重按充血肿胀的肉珠,连掐带揉,汹涌的快感刺激得时穗在他腿上颤腰乱动,双手抱着他脖子,往前扑也不是,往后躲也不是,崩溃得嗯嗯啊啊哭叫出来:“我没有和其他男人打交道,我只是去还他的钱……” 她以为他此时的粗野行径是在秋后算账。 可男人眼底兴味邪肆,带出体内轻淡的酒气,手上动作不加收敛,甚至比刚刚还要凶,一手揽着她后腰,一手加快指间的抽插。 “别……不行了……” 时穗咬唇隐忍,急得眼眶湿热,点点晶莹滑下两颊,在黏糊的奶油上只显滑稽,没有任何引诱怜惜的动人。她抱紧谈宿,早已顾不得身上的污渍会不会沾给他,哭腔颤抖:“我要尿了……快停下……” 说出这话,她已倍感屈辱。 偏偏对方一丝关注不给。 他骨感的手指像是他整个人的化身,冷戾又生硬,在她湿热的穴中激烈地抽插,感受层层迭迭的穴肉吸嘬的细腻触感,几十下的放纵,原本还紧涩的甬道开始湿滑,沿着他抽插动作溅出的水液全部被他凶悍地捣成细细白沫,糊满粉嫩的逼口。 时穗的穴没有毛,让他插玩起来很尽兴,感受着里面强烈的吸嘬力,他眼尾和眉梢渐渐显露色气,唇角翘起,音调像击玉石般清凉:“敢尿我手上,你以后就光屁股出门。” “……” 不知是被他指上的茧子搓磨狠了敏感的肉珠,还是被他森然阴凉的威胁吓到,时穗的身子瞬间塌软,小腹抽颤,夹着他手指的小穴剧烈收缩,带动浑身的痉挛,紧咬的穴口喷出一大股湿液。 沾了谈宿满手。 她吓得哽咽:“不怪我……” 便腰酸无力地重重沉坐下去,又把他粗长的手指完全吃进去,喉咙缩着溢出声泣音:“对不起……” 不止弄湿了他的手,他的衣服,就连他不许她沾到他的奶油,也在她被情欲折磨得难捱乱动时,蹭得他前襟和两肩都是,白得刺眼。她很清楚,她完蛋了。 感受到女人在自己怀里惊恐地颤栗,谈宿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浓稠目光落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对不起有用的话,你就不用委身求我替你还钱了。” “……” 时穗语塞。 她的脸一刹煞白,谈宿却笑了,抽出被她体液打湿的那只手,生狠地掐住她窄细的下颌,强势往上一抬。 时穗脸骨生疼,瞬间泛起满身的鸡皮疙瘩,与他对视,眼睫慌乱眨动,惴惴不安地等待自己的刑罚。就被对方修长的食指插进嘴里。 他指尖压着里面湿滑的小舌,随意地打圈缠绕,没两下就玩得手指晶亮,从女人嘴角压出腻滑的银丝,湿漉漉地挂满她下巴,透着淫靡水色。 “嘴巴这么深,用来射尿刚刚好。” 时穗仓皇摇头,眼眶盈出生理性泪水,就被男人用湿透的那根手指揩去。他面如白玉修罗,狭长的凤眸敛着,笑都显得寡薄:“逗你的,我怎么舍得。” 他当然舍得。 她太相信他的坏了。 时穗失魂落魄地从他腿上跌下来,被他揉揉头,“去洗澡。” 她怕没钱 浴室里热气氤氲,瓷砖在灯光下映出微弱的光,投射到四周玻璃的颗颗水珠上,好像打造出一张五彩迷离的幕帘,让人视物格外不真实。白雾从地面往上涌,在宽阔的空间熏得人心里温暖又潮湿,全是独属于谈宿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他们好像早就开始同化。 时穗不敢磨蹭,洗完就围着浴巾出来。谈宿不在卧室,她也不敢出去找他。空旷的房间安静无声,她有了独自思考的时间,脑子里都是今天看到的那条信息,连带着她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坠。 房间门从外面推开,时穗敏感地捕捉到动静,抬头等待那具高大身影的出现。在她近似期待的目光中,换了睡衣的谈宿走进来。 她很明显在看他,和以往每一次碰面不同。今天的她,明显对他没有惧意,反而有渴求的情绪。 “没钱了?” 谈宿轻蔑地冷哼。 时穗习惯了被他轻视,毕竟有求于人。她直直看着他,摊在大腿上的双手紧张地缠绕在一起,抠得指节都发白,才找回自己轻细的声音:“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可以吗?” 说出这句话太难了。 她不想总是在他面前低头,但除了他,她走投无路。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并以狂风入境似的速度吞没时穗的自尊,她突然察觉言语冒失,紧急挽回:“没有,我没什么事找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什么大怨种?” 谈宿冷眼睨着她,轻微上扬的唇角划出并不友善的弧度,像锋利的刀子,切割开她努力保全的最后一丝自尊。她摇摇头,口吻无力又带着自嘲:“我不敢。” 房间一片阒寂,许久,男人幽幽出声:“我现在供你吃穿已经是很大的恩慈,你别得寸进尺。” “……” 像是被迎面狠狠扇了一记巴掌,时穗臊红了脸。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头,也没用语言表示自己知道了,反而始终保持着梗着脖子的姿态,半天没有反应。 她像是在给他耍性子。 谈宿突然很想笑,走上前,宽大虎口卡住她窄细的下颌,没有用力,只危险地摩挲着,“以为和我混熟了?” 犹如毒蛇似的阴冷触感在她脸上滑行,时穗转过头,躲开了他。 谈宿寒眸眯起,神情似笑非笑,停在半空的手一把掐住她脖子,把她像弱小宠物似的提到面前,稍稍俯身,温热的齿息喷洒在她颊边:“拿了钱就不认人,时小姐好会做生意。” 时穗被掐得面色涨红,喘不上气,双手疯狂地扒他手指,喉间只有嘶嘶啦啦的气音:“呃……” 她发誓,如果她死了,一直要化为厉鬼,把谈宿也用同样的方式掐死。 看着女人氤红的眼底生出越来越明显的恨意,谈宿微挑起眉,像是突然有了好脾气,松手把她丢在地上。 时穗滑到在地板上,双膝一阵痛意,紧咬着后槽牙,没有发出哼声。她抬手抚着还没好又受伤的脖子,低垂的眼睫不安地颤动,内心深处翻涌开一丝悔意。她不该,不该给他脸色看。 她跌坐在地上不说话,谈宿像失去了耐心,“想跪滚出去跪。” “……” 时穗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她往外走,身后的男人突然喊住她。那一秒,她难言心中的起伏,好像看到了一点点希望,觉得他还有一丝人性,有正常沟通的能力。 她像不情愿的转头,还没抬眼,就感觉面前扣下一张昏暗的罩子,把她的脑袋压低。是她的裙子和脱下来的男人外套,被他像丢垃圾一样甩过来,砸在她头上。 屈辱更甚。 时穗用力抓下这两件衣服,转身快步下楼。连客卧都没去,她直接去客厅,缩在沙发上,把自己身影彻底隐藏于黑暗之中。她今天真的累了,不愿一味地给他示好,她好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静一静。 客厅阒寂,时穗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深深浅浅,长长短短,让她精神力愈发无法专注,掏出手机。她一次次看哥哥发来的消息,无论回复还是回电,始终没有回应。她不敢想,万一家里人都出事,她以后要怎么办。 可是,谈宿已经生她的气。就算他没生气,他是个冷血的商人性子,不会免费帮她的忙。而她现在这般处境,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给他上供的好处。 时间分秒流失,时穗越来越清醒,睡不着,不经意发现已经凌晨叁点。 她早已明白,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求谈宿回心转意。情况虽然不一定会变好,但至少不会更坏。想着,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连手机都没拿,放轻脚步,像做贼一样悄悄上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黑漆,只有一道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月光,淡淡的,映在宽阔的大床上,模糊显露出谈宿侧躺的身体轮廓。她大概知道他的位置,咬咬牙,脱掉脚上的拖鞋。 她很慢,一步,两步,凑到床边,动作极轻地爬上床。做完这两个简单的动作,她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紧张得手脚冰凉,差点掀不开床上的薄被。 好不容易钻进被子里。 房间很暗,看不见人,时穗能感觉到谈宿此时距她不远。她甚至已经闻到他身上与她同样的香味,比她洗澡时留下的,还要持久,让人闻过便无法忘记,成了深印脑海的生理性记忆。 她之前情绪上头敢给他冷脸,但现在冷静下来,还是怕他。颤巍巍伸出手,她几次做心理准备,还是不敢付诸行动,紧张得喉头滚动,直往下咽唾沫。 时穗舔舔干涩的唇,准备一鼓作气。 “不敢抱是吧。” 以为熟睡的男人轻飘飘地出声,语气无半分疑问。 却吓得时穗认栽地闭眼,颤着手腕,一把环抱住他劲瘦的腰。她用力扑过去,整具香软的身子都压在他背上,双臂紧紧缠绕过他肋下,侧脸贴着他宽括的背肌,声音娇细发颤:“我在楼下害怕……” 下一秒,被她从身后抱住的男人生硬地扯开她的手。 时穗脸色一白。 床头的台灯就被打开。 骤然亮起的灯柱太过刺眼,她闪躲不及,眼前一片漆黑,还没缓过来,就被谈宿强势地束起双腕,一把压过头顶。他力道狠厉,急得欲反抗的她胸脯高耸起伏,腻白皮肤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肉欲最朴实的姿色。 谈宿半勾着嘴角,眉间浸染傲气,嗓音像砂纸磨过,低哑有质感:“时小姐害怕没钱,怕我不要你。” 只是从来没被爱过 夜色早早降临,月光荒寂,漆黑大床上的暗昧,生生不息。帘幕撩开的缝隙,透出一丝朦胧的光影,落在时穗脸上,好像将眉眼都染上了潮润的玉色。 要说她真实的恐惧,势必和谈宿相关。怕见他,也怕看不见他。她就像一个依附在他身上的蜱虫,齿牙深扎,拼尽所有力气吸血,摄取自己活下去的营养。 她恨他毁了她少女的梦,让她毫无选择,毫无尊严地沦为他床上的玩具。但偏偏,他给了她足够的钱,救她于水火。他的出现,是黑和白两个极端。 “你不怕吗?” 时穗出神许久,对上那双缱绻冷意的眼睛。 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谈宿眉间一怔,很快恢复自然,唇角半勾,“我怕死之前没把钱花完。” “……” 时穗的心艰涩地拧到一起。她怎敢置喙,傲然家世傍身的他会跌下神坛。像他这样的好命人,生来就没吃过苦,以后又怎会破落。 她淡淡地笑,以为讨好,实则笑自己愚蠢。 身下这张清纯柔美的脸蛋,像落入泥潭的白茶花,可怜,也诱人生出保护欲。谈宿翻过手背,轻轻在她温热的颊边拭过,抑沉眼底泛起像怜惜的情愫,低头撬开她紧张抿起的唇。 像过电,时穗脊骨僵住,滚烫的温度瞬间密密麻麻地流窜全身,带出每一寸皮肉的颤栗。她蜷起指尖,妄图抵住他身子抗拒,唇上细腻的触感已经褪去。 她眉眼怔松,谈宿侧身躺回床上,没有钳制她贪图肉欲,倒像是猝不及防撩起一波情潮,又戛然而止。 “好好表现吧。” 他周身团绕生人勿近的冷意,好像刚刚轻柔的吻都是她的幻觉,沉戾嗓音深磨她薄弱的骨骼,“丧家之犬,迟早会被主人厌腻。” 时穗遍体生寒,心头狠狠一坠。 懂了他的意思。 像她这样走投无路的人,除了讨好主人,证明自己还有用处,别无选择。思想和现实在狠狠做拉扯,她咬紧后槽牙,之前还颤着的手尽量保持平稳,从侧面环抱住少年劲瘦结实的腰。 “至少现在你没有腻。” 她抬脸贴着他肋骨,眼眶泛红,一遍遍低喃:“我就还有价值。” 卧室许久没有声音,直到,谈宿拽着她头发把她从怀里扯开,翻身下床。 开门时,走廊晕黄的光线投射进来,才勉强将他高大的身影写实,是那么的深刻凌厉,所有棱角都像回头的弓弩,朝她万箭齐发。 原来不爱一个人,也要吃感情的苦。 她受他所有情绪的牵扯,享受一时的满足,而后全是惴惴不安。她失联的家人现在是否安好,像一根看不见头的绳子,全部系在他身上。 长夜漫漫,时穗失眠得严重,一早下楼倒水,在客厅撞见刚从健身房出来的谈宿。她下意识停住脚步,眼神畏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反应和动向,看不出是想躲开,还是找机会靠近。 谈宿淡淡扫了一眼,去冰箱拿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锋致眉宇愈发清冽,周身散着浓郁的禁欲气息。 他的视而不见,让时穗更紧张,但也不敢贸然出声,像被标注了记号的跟从者,时时刻刻地跟在他身边,目光从未移离。 “有事?” 谈宿慵懒落在额前的一绺短发湿着,像灵巧撩拨的猫毛,搔得她喉咙发痒,欲言又止。 她不说,谈宿耐心尽失,转身上楼。 “我……我想找你帮个忙。” 昨晚没说完的请求,今天被时穗恬不知耻地喊出来:“我家里人都失联了,我哥昨天给我发了条短信就再没有消息,你能帮我查查吗?” 她突然想起歌剧《浮士德》里的那句话:就算要出卖灵魂,也要找个付得起价格的人。 谈宿于她,属实高攀。 上到楼梯一半的高大身影驻足,转头,目光居高临下,尾调挂着冷淡嗤音:“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爸妈被人所害。” “……” 时穗心弦一紧,就见他缓步朝她走来。那双刚摸过冰水瓶的手抚在她脸侧。 她怔愣,谈宿指腹力道加重,像欣赏了多么可笑的笑话,神色轻蔑,拍了拍她的脸,字字如刀:“别傻了。你以为他们有苦衷,其实只是从来没被爱过。” “……” 时穗的心瞬间千疮百孔。她很无力,不是被他漫不经心地对待,而是她心里清楚,他的话很可能是正确的。 她缄默,喉咙涩得干疼。 在她脸上摩挲的大掌缓缓拢起,谈宿指骨收力,捏了下她脸上的软肉,唇边笑意加深:“等着吧,见识一下真实的人性。” “……” 时穗咬紧了后牙,屈辱忍受他对待宠物般的好脾气。 中午,别墅来了个陌生人。说是谈宿的助手,叫阿岳。他气度沉敛成熟,看着比谈宿年长,站在时穗面前,有种不逊色他老板的强硬。 “少总今天允许你回家,取行李。” 他言简意赅,高大健硕的身子立在客厅,给人感觉像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媲美她之前见过的黑衣保镖,满身的蛮霸气。 时穗不敢质疑,跟着他上车。 一路回到住了快二十年的别墅,她心情复杂,鼻酸更是汹涌,看着窗外变幻的景色,眼圈唏嘘变红。她这些年优渥的生活条件,都是爸妈给的,她应该怀有感恩之心。可被抛弃,真的太痛了。 车子很快停在大门口,时穗下车,发现上次过来还交叉贴起的封条已经没了。 阿岳粗粝的嗓音应时响起:“这房子,已经归少总了。” 法院拍卖,合法购入。 时穗眸色恍惚,看着雕花铁门里和她记忆中完美复刻的景色,僵硬地点点头。她知道了,不需要他再提醒。出神好久,她找回理智,看阿岳:“我能自己进去整理行李吗?” 想到少总的暗示,阿岳点头:“我下午五点来接你。” 车影消失,时穗才收回飘远的视线,走向封闭许久的大门。越往里走,她心情越沉重。 之所以想一个人,是不愿被陌生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别墅里不止有她的衣服,还有她过去轻松快乐的记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宽敞的客厅荒寂无声,仅是看一眼,就透心凉。时穗左右环顾,无声叹了口气。 正要上楼,身后就响起窸窣声音,她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一只宽厚大掌从身后捂住嘴巴,强硬地往后拖。 她用力挣扎,已经做好抵死反抗的准备,就被猝不及防闯入视线的那张脸惊得浑身泄力,一瞬间僵瘫跌坐在地上。 “哥?” 时穗嗓音痛苦。 就被许久未见的亲哥扯住衣服前襟,野蛮提起,疯狂摇晃,目眦欲裂地逼问:“你怎么还能坐豪车!你妈的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都拿出来!赶紧给我!” 想上位? 别墅里清风如丝,草木繁盛,偏偏室内被寒意裹挟,充满恐惧。时穗看着面前这张明明该无比熟悉,却在转眼之间变得无比丑陋的面孔,颤栗不止。 她下意识低喃:“我没有钱,我哪有钱,你们消失之后我连家都没了……” 要不是阴差阳错见到谈宿,她现在的下场不如出卖色相盈生的小姐,至少还是心甘情愿。她是什么?她是被逼,是沦落,更是被人践踏。 越想,时穗越不满。 这么多年,她一直靠装傻在这个家感知幸福。但不说不代表不知道,都是家里的孩子,但哥哥无限优先享受家里的资源,无论是公司股份,还是流动资金,哪个都是他占大头,她之所以觉得自己生活得还不错,不过是不攀比,安于知足常乐。 现在,在家里充当只会享乐角色的人竟然冲到她面前,妄图继续剥夺她的生存资源,真是恬不知耻。 时穗真后悔为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去求谈宿,根本不值得。这般想,她匆匆从地上爬起,推开如同疯了一般的时圳,扬声重申:“我没钱!想从我这图什么,你是做梦!”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白眼球通红的时穗被蛮力撞出晶莹,冲出眼眶,淌在红肿灼热的脸颊上。她双眸惊讶瞠大,不敢想,从未对她动过手的哥哥竟然丧心病狂至此。 被她紧盯,时圳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和心虚,只有穷途末路的疯狂,紧紧揪着她裙领,把她轻盈的身子狼狈提起,狂吼声音犹如擂鼓,要震破她耳膜,“听说你现在和谈家老二走得近,怎么?他白玩你啊,一分钱不给?” “……” 时穗眼眶中积蓄的眼泪唰的滚落,湿透了脸。她气极反笑,模样很难看,哽咽控诉:“你妹妹被人家玩,你不关心,只在乎他能给多少钱啊?” 许是她眼底情绪太过悲伤,刺激出时圳一丝尚有的良知,他眨了眨眼,低咒一句脏话:“别他妈和我扯没用的!我就要钱!叁千万!赶紧给我,不然你永远别想见到爸妈!” 时穗瞳孔震颤,反手用力推他,尖细吼道,“你真是疯了!连生你养你的爸妈都要害?” 怪不得毫无音讯,原来被他这个丧心病狂的败类困住了。 只见时圳冷嗤一声:“有钱的才是爸妈,他们连钱都没了,还有什么用。” 在时穗震惊的眼神下,他拍拍她肿胀的脸,眼神冷戾,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杀气,“叁天,不给我钱,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砰的一声被摔在地上。 时穗顾不上擦破的膝盖和掌心,忍着眼中欲掉的湿意,用力吸了吸鼻子。她觉得世界观都颠覆了,在她尝试接受谈宿说的无人爱她观点时,最亲最近的家人突然出来狠狠捅她一刀。 她拿不出叁千万。 但她关心爸妈的命,若是真落到这个疯邪的人手中,结局难讲。 谈宿,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可他已经给了她很多钱,是她这辈子都还不上的数目。再找他要,真的恬不知耻。 纠结着,她感觉磕破的伤口泛起钻心的疼。明明只破皮渗出点血,却像有什么锋利的刀子,正在一下一下深挖她的心。 五点,阿岳准时出现在别墅,接走时穗收好的行李。 还没上车,她问阿岳:“他在家吗?” “不知道。” 阿岳很有职业道德,问什么都不说。没办法,时穗上车后拨出谈宿的电话。她自觉很勇敢才迈出这一步,等待音却响个不停,始终没有人接。 别墅里寂静无声,车子稳稳停进去。阿岳下车给她搬运行李,时穗站在车边,意识恍惚。看着阿岳一趟趟上下楼的身影,她无意识注意到他来回一次的时间,突然趁他上楼,坐进车里驾驶座。 里面的行车记录仪是安了GPS的,可以看到行车轨迹。除了接送她回别墅取东西,这车今天只去过一个地方,是离着有点远的小洋楼。 查到关键信息后,时穗迅速把碰过的东西恢复原貌,下车帮着搬行李。她脑海中有了那处地点的具体位置,跟在阿岳身边上下楼,都显得心不在焉。 终于送走了这个冷冰冰的大爷,她连腿上的伤都来不及处理,去车库随便开了辆车,直奔北城地段最繁华的洋楼区。 夏日的傍晚黑得很慢,独属于夕阳的金色光芒一点一点被吞噬,渐渐编织出一张纯黑的网,伴着凉风,闪着萤光,改为满屏的星星,让抬头凝望的每双眼睛都载满希望。 时穗在门口等了将近仨小时,都没见有人出来。但门口停放的连号车牌让她坚信,谈宿就在里面。 这寸土寸金的地段,豪车连贯的大门,正是他万事亨通人生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停留地点。他满身贵气,没人比他与眼前显赫的住处更搭调。 时间逼近十点,里面终于有人出来。 时穗激动地推门下车,离开车内冷气,只觉从四面八方扑来燥热的闷意,浑身沾上黏腻,心情都往下沉。偶尔有风吹来,带动洋楼窗外点缀的粉红花朵,簇簇拥动,散发出让人迷醉的香气。 谈宿走在人群前头,身影高大锋锐,浑身被暗色正装束缚,眉间冷肃漠然,好像对谁都不客气。 一定是花太香了,时穗敢抬手,隔着一条马路给他示意。对面,刚把一根烟咬在嘴里的谈宿眉间一怔,停下脚步。 时穗看得出他发现她了,摆手动作更急,示意他先过来。就见他身后走来一个珠圆玉润的女人,驻足和他讲话。 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到向来冷傲,不爱理人的谈宿对她句句有回应。甚至在她上车时,抬手给她扶胳膊,照顾得细致又体贴。 时穗摆手的动作瞬间停下,自知无趣地垂落。她刚要低头去旁边等,把烟点燃的男人已经横过马路,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风好像更大了,烧得他指间的烟头猩红,明灭闪动间,那道高大身影已经逼压到她面前。她个子远远不及他,被他抵着脚尖往前顶一步,无措得倚靠到车身上,踉跄仰头。 他眼底冷意渗人,吓得她仓皇解释:“我有事找你,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呃……” 纤细脆弱的脖颈被大掌牢牢掐住,往上一提。 时穗整张脸都憋红了。 就见沉着脸的男人把嘴里烧得正烈的烟取下,反插进她嘴里。 本就呼吸不上,时穗咬着烟,嗬嗬往外吐着粗气,震动掉下的烟灰簌簌落在谈宿条条青筋伏起的手背。 “胆儿肥了,敢闹到我家里来。” 他像感觉不到烟灰的热,全抹到时穗痛苦皱起的脸上,尾音森然下沉:“怎么?想上位?” 专属服务 黑沉沉的夜,好像被浓墨泼洒,看不见黎明的边界,就连缀满天幕的星星都跟着黯淡。 街道另一边的豪车热闹繁忙,沿着昏晕的路灯,连排驶离,没人关注这里发生什么。 时穗被谈宿掐得眼眶涨红,嘴里努力咬紧的那根烟在她饥渴呼吸时滑落,猩红烟头径直栽下,戳烫到他薄冷的手腕。 谈宿拢紧的手指跟着颤了下,嵌在指腹的茧子深重地陷入女人软嫩的颈肉里,反反复复,磋磨出艳丽的红痕。 他眉心敛紧,戾气压眼,“烫到我了。” “……” 时穗不是故意的,但解释的机会被他剥夺。她抬手抠他冷硬的手指,反被他攥住,一把钳制头顶,力道强势得仿佛要把她胳膊卸掉。 “疼……” 圈在脖子上的大掌移离,她终于能出声。只是刚刚呼出一个字,喉咙里就满是泣音,双腿发软,像脱水后无力的鱼儿,沿着车身往下滑。 谈宿突然松手。 时穗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左边脸疼,脖子疼,之前在别墅被推倒卡破的膝盖和掌心都疼,就连刚刚被他囫囵揉抹烟灰的脸皮也疼。 浑身都不舒服,心里更难受。 她突然承受不住汹涌的委屈,双臂环抱住膝盖,埋脸发出细密的啜泣声:“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来找他要钱的,也不是妄图现身上位的。她只是想告诉他,她名义上的哥哥拿她父母的命勒索她,她想找他帮忙出个主意。 仅此而已。 但为什么,他也要对她动粗。 这过程中唯一的错,大概就是她在遇到危险时,对他产生了依赖,觉得,他可以是她的一份依靠。 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仅此而已。关于她家里的事,他并不关心。 想明白后,时穗随意抹了抹脸上纵横的泪水,连带被推晕的烟灰痕迹,巴掌大的小脸瞬时变得脏兮兮的。 她要走,匆匆起身,去扶车门。就被身后的男人按住胳膊,先她一步,拉开后座的门。 时穗反应不及,人已经被强势推进后排车厢,跌跪在里面宽敞的地毯上。 她含泪转头,见还站在车外的谈宿稍稍倾身,一手压着敞开的车门,一手拿着手机通话。 语气冷得像要结冰:“出来,开车。” 时穗不知道他给谁打电话,也顾不上,就见随时都能要她小命的恶魔坐了上来,吓得她狼狈往前爬,想从另外那面的门逃出去。 可惜太迟,车厢遮挡板缓缓升起,她被气场森然的男人一把拽起,奶酪般匀称笔直的腿折迭,面对面跪到他腿上。 隔着一层西裤布料,她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鼓胀起的结实肌肉,熨贴着她小腿,激起层层炽热的颤栗。 “等会儿有人来了……” 她怕他太疯,哭过的小脏脸为难皱起,纤素指尖攥着他胸口的衬衣布料,在浓墨颜色之中,润开一角纯白。 谈宿睨了眼,冷声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 时穗还欲反抗,紧闭的车厢突然响起一道脆亮的皮带解扣声,清凌凌的,像迎面扑来冷泉的水,潦洌到心里。 她一刹停下挣扎,男人骨感的手指已经探入她裙底,目的直白,拨开里面的小裤,扶着刚刚硬起的粗物抵在紧闭的唇口,生生挤进去。 “开我的车找上门,是不是骚得忍不住了?” 龟头胀硬硕大,卡在两片干涩的肉唇之间,逼仄得紧压里面软肉,寸步难行。 “这么干,生意可不会兴隆。” 他伸手去揉娇嫩敏感的肉珠,三两下,就捞出一手的腻滑,搓抹在红紫的性器顶端,彻底撑开紧致的逼口,深捅到底。 “嗯啊……” 时穗痛得缩紧下身,哀怜的低吟被开门声压过,也错过身下男人的一声闷哼。 前排,有人坐上驾驶座,传来窸窣的系安全带声音。但很快,响起男性幽幽的调侃:“二哥真是好兴致,要我一个未成年来开车。” 谈宿微仰着头,感受女人穴里媚肉惊慌地收缩,绷紧的凌厉下颌隐隐发颤,像在喉咙里吐出低吼:“闭嘴!” 这声音喊得时穗跟着颤栗,腿心夹紧,比呼吸频率还快的穴肉挛缩加剧折磨着她,原本干涩的甬道瞬间湿润起来。随着她前后地摆动,身下响起唧唧水声。 遮挡板立得紧闭,隔绝了前后两个世界。开车的人技术很好,车子平稳,时穗跪在谈宿腿上,细腻地感受着身下粗猛的撞击。 粗硬龟头直插到底,上面盘虬的青筋脉络条条分明,捻磨着敏感穴壁的每一寸嫩肉,深又重地挤压,像过电一般,汹涌的快感瞬间流窜过时穗全身,爽得她指尖都发麻。 紧紧揪住谈宿墨色的衬衫前襟。 她咬唇忍着呻吟声,被迫跟上他挺动的速度,白嫩泛红的身子在他腿上狼狈颠颤,被操得穴肉翻卷的逼口汩汩往外流水。 谈宿仰着下巴看人,是浸润在骨子里的傲慢,稍带着喘的声音低哑性感:“湿成这样,是给我的专属服务吗?” “……” 时穗正被野蛮不讲理的情欲折磨,每一寸肌肤都在颤麻,腿心不嫌羞地夹紧,连带他偾张伏动肌肉的腰腹,都被她无法自控地夹在中间来回摩擦,蹭得腿肉滚烫。 “难受……” 她细密的啜泣惹怜,圆润杏眼被折磨得迷离半眯,轻薄眼皮粉红一片,楚楚动人。 谈宿看着,大掌往她颈前滑,虎口像缠上齿轮的链条,机械又强劲地收缩,扼紧了她染上潮红的脖子,堵住她口中所有低吟。 “嗬……” 氧气急剧减少,时穗体内激烈的快感从交合处往上窜,凶猛地进侵她大脑意识,让她在本该兴奋到最高潮时,呼吸戛然而止。 她痛苦地挣扎,胡乱摇动腰身,坐着男性狰狞性器的小穴疯狂收缩,里面层层迭迭的软肉享受濒死的狂欢,狠狠吸嘬,把兴奋胀硬的肉棒绞得死死的。 谈宿被她咬得后脊一麻,倒吸冷气,另一只手抬起,拽住她凌乱摆动的乌黑长发,腰腹狠戾地往上顶。 “嗬啊……” 时穗美目翻白,意识稀薄,耳边都是男性加重的喘声:“让你怀孕好不好?大着肚子去我家赢面儿更大。” “不……” 时穗像死前无意识的挣扎,揪扯谈宿的领口,拽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嶙峋有劲儿的锁骨和脖颈。 他皮肤冷白,她的指甲凌乱地在上面抓挠,霎时破开几道血红的印子,也彻底惹恼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谈宿掐着她涨红的脖子,加速胯下的顶撞,深重的几十下后,按着她瘦伶的身子,射出积攒多时的浓精。 “啊……” 新鲜的氧气和高潮同时降临,时穗小腹急速抽颤,以跪在他腿上的姿势,疲软地栽进他怀里,失神着大口呼吸:“我不要怀孕……” 谈宿自然没有理她,仰头靠着身后椅背,阖眼喘息,延长激烈性爱后的余韵。 迷迷糊糊的时候,时穗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和他们近期使用相同沐浴露的味道不一样,少了男性用品的清冽,多了甜腻气。 她湿润的眼睫不安地颤眨,喉咙肿胀灼痛,发出的声音嘶哑又难听:“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保她 窗外是寂暗的夜,车内是无法洞察的人心。时穗心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明明趴在他身上,却觉得他们真实的距离隔着数万里。 谈宿有钱,家世好,对她来说,是源源不断的能量。她现在家里的事乱七八糟,如果失去他这棵大树,必当朝不保夕。 她看向他的眼神太炽热,像小偷窥见珍奇珠宝,双眼泛起贪婪的欲光,丝丝缕缕的,纠缠上来。 早已睁开眼的谈宿细细品味,嘴角轻勾,宽括虎口扣住她窄尖的下颌,像打量一件商品,左右端详起怀里这张清纯的小脸。 她很白,雾眉轻和,杏眼温柔,唇色是极淡的粉,笑起来漂亮,又不乏甜美。很像那种说话温声细语,不容易产生大的感情波动的女孩子。 看着,谈宿瞳眸微缩,抚着她下巴,用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还浮着红肿指印的左脸,嗓音沉粝:“谁打的?” 他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却让她心里有了答案。刚刚和他一起从洋楼里出来的女人,大概就是他的新欢。还有一种糟糕的可能,那人是他正宫,她才是破坏人家关系的第三者。 高潮余韵褪尽,时穗心里的凉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僵硬得在他怀里动不了,麻木地喃喃:“我哥……” 车厢一瞬被沉默吞没,谈宿神情未变,抱着她从腿上坐起,拔出射精后一直埋在她穴里的性器。 他很快恢复了肃冷的正装模样,唯独时穗,裙摆凌乱地堆迭在腰间,内裤湿透了粘在腿心,浑身软绵绵得一点劲都提不上来。 她这般窘迫,却还心不在焉的,在意他外面有没有其他女人,这关乎他以后还愿不愿意给她善后。 车子飞速行驶,很快从热闹街区开往伸手不见五指的独栋别墅,窗外幽暗,连城建的路灯都没看到几盏。 时穗心情低气压,有点晕车,下车时,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接连吸引车内两个男人的目光。谈宿下车,但没跟上去,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里面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他微扬眉,嘴角挂着笑:“二哥你也太小心眼了,至于这么对我么。” 没理他的玩味,谈宿声线冷硬:“以后不许看她。” “她差点摔倒。” 车内的人还想据理力争。 车外凛身站着的,却是完全不讲理,“她摔死也与你无关。” “……” 无语的人笑了,没说话。 谈宿耐心尽无,转身往别墅里面走。身后响起一道喊声:“Ramey你什么时候接走?它太能吃了,我养不起!” 时穗回到房间,进浴室洗澡。温热水流让她麻木的思绪回暖,她看着旁边明亮的镜子,眉间渐渐冷凝,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疯了,竟然吃软饭吃上瘾。 胀热的痛在薄嫩的脸部皮肤上发酵,很快通红一片。浴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时,她这张难看的脸面向门口,直观地被谈宿捕捉到变化。 他清隽的手指解着衬衫扣子,眼睛黑如曜石,闪动着光泽,像暗夜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步步,缓慢地逼近被盯上的猎物。 时穗双腿直发软,踉跄着往后退,身无寸缕,就被他掐住脖子,狠狠抵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 “啊……” 她冷得发颤,条件反射地往他身前反扑,却被钳制得死死的。 谈宿冷淡扬眉,戾气在眸底翻涌,一字一顿:“你是觉得我会喜欢你变成猪头的样子吗。” 时穗摇头,眼眶里凝出晶莹水汽,映出对他发自内心的恐惧,扶着他手腕的双手都在隐隐发颤。 谈宿睨了眼,指节松力,俯下清冷目光:“再让我看到你脸上有伤,不管谁弄的,我剁了他的手。” “……” 时穗怕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做不到当着他的面咳嗽,只用掌心贴着热辣辣在疼的喉咙,缩了缩肩颈。 这副像是被欺负惨了才有的反射反应,让谈宿拧起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带着厌腻:“五分钟,不出来我让你死里面。” “……” 时穗身子无力地往下滑,缩成一团。原来,谈宿喜欢她这张脸。他能随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却不许别人动她一根汗毛。 所以他这次会保她吗? 她不知道。 书房幽静,没有开灯,电脑反射来的白光打在谈宿立挺的鼻梁,落下弧影,衬得那双狭长微挑的眸子愈发清冷,挟出几分倦气。 屏幕上的资料都是时家的,尤以时穗的哥哥为重。时圳,二十五岁,三年前于美国毕业,未婚。时氏破产前,他是公司的总经理,业界风评勤勉,无功无过。 但随着那修长如竹的手指缓缓往下滑,资料翻到下一页,映入眼帘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赌徒。 谈宿嘴角轻蔑地掀起。 本就不多的耐心在此刻殆尽,他拿起旁边的手机,拨出号码,音调浚洌:“山下赌场有个叫时圳的,找到他。” 阿岳问找到后怎么处理。 谈宿平声警告:“找到再说。” 很明显,他此刻心情欠佳,阿岳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电脑待机黑屏,书房陷入寂暗,等手机灯光也熄灭时,谈宿彻底被浓稠的暗色吞没。他闭上眼,喉骨缓慢滚动,??压抑着?头莫名生起的燥意。 楼下客厅,时穗找来医药箱,刚拿碘伏润湿了在外面擦破的膝盖,就听到楼梯间响起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让她瞬间慌了神。 她赶紧擦好伤口,把用过的东西丢进垃圾桶,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她身后,逆着光,将蹲在地上的她完全罩在阴影里。 “做什么?” 谈宿居高临下的眸子里充斥侵略感。 时穗迅速转身,仰头看他,眸光无助又哀怯:“膝盖……破了,消毒。” 宽阔无比的客厅一片阒寂,她低位,他高位,距离甚远,听不到彼此的呼吸。 谈宿抬起一只手,送到她面前,抛下不带感情的几个字:“我也受伤了。” 时穗看向他的手。 就见薄冷的手背伏着条条青筋,蕴着蓬勃的力量感,在凸起的冷白腕骨旁,露出一块烟头烫出的红疤,颜色鲜嫩。 她突然想起,这是刚刚在外面她没咬住嘴里的烟,不小心烫到他的。心虚和恐惧交织,她回手去拿棉签,就被像山一样站在她身前的男人按住头。 他掌腹宽大,蓄着蛮力,扣住她后脑,猛地朝他身前压来。 时穗吓坏了,忘记反应,就感觉对方把手指插进她长发里,指节攥紧,挣得她头皮剧痛,眼眶唰的充泪。还没来得及喊疼,谈宿已经松手,像刚刚只是警告。 他微抬起下巴,那双总是清泠的眸?,被他低沉的语气润得湿潮:“用嘴给我消毒。” 用嘴消毒 别墅里寂静无声,奢华客厅上方嵌着的繁杂灯饰,散发出冷冽的光,擦过墙壁上的欧洲名画,在地板投下暗沉的阴影。一米八八的男人端身踩在上面,加重了房内的压迫和冷清。 时穗耳边不停回响着谈宿的命令。 他让她用嘴。 犹豫间隙,那只已经从她脑后移开的大掌再度压来,语调阴凉往下坠:“要我动手?” “……” 时穗不敢。他动手,她必当无法周全。 像是热衷于讨好,她握住对方薄冷的手腕,原本还蹲在地上的双膝侧过,跪坐在地上。她再仰头看他,眼底充斥着浓郁的乖巧。 谈宿扣在她脑后的手掌收力,像赏逗听话的宠物,揉了揉她细软的发顶。 时穗纤长的眼睫一颤,心头发紧。她不会把他此刻的动作当温存,相反,她会视为警告。 容不得再浪费时间,她窄细的指骨收拢,握紧谈宿的手,仰头朝他稍微张开嘴巴。她很紧张,心跳加速,又不敢贸然触碰他,只能先用柔软的嘴唇在他虎口疤痕上试探地蹭蹭。 谈宿垂眸睨着,表情沉淡未见波澜。 让时穗多了些勇气。 她伸出粉嫩小舌,微微颤着,抵在他烟头烫出的疤痕上,取悦意味明显地舔了舔。 像是被羽毛搔到喉口,谈宿喉结滚动,心头发痒。他没阻止,狭长眸底翻腾着沉暗的兴味,愈发浓重。 他没有反应,对时穗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窃喜,圆润杏眸里充盈光彩,软舌围绕着男性骨感的大掌,舔吻得更加卖力。甚至偶尔,她还会像含鸡巴那样嘬一嘬他手背皮肤,两颊缩皱,发出啧啧的吻腻声音。 她跪在他面前舔手,湿热紧致的口腔含住他小小一块烫伤,再渐渐过渡,去吸吮他修长的指节,一根一根,把樱粉的小嘴塞得满满当当。 “唔……” 时穗漂亮的脸蛋涨红了,湿滑口涎顺着闭合不上的嘴角往下淌,很快糊满白嫩的下巴。 仿佛含进嘴里的,不止手指。 谈宿被她舔湿的那只手没有用力,筋骨舒展着,但另一只按在她后脑的手背暴起条条青筋,染透肃冷的面容上浮出罕见的慵懒。 他像很感兴趣见识她如此放浪的一面,仅是一只手,自己玩,她就含吸得眼眸半眯,雾眉似蹙非蹙,仰头望他,眸底潮润的水汽娇弱惹怜。 再重的伤都受过,今日被烟头烫了下,是最微不足道的。谈宿没觉得疼,一点都没有,只有被她湿腻舌头卷过热烂皮肉的隐隐颤栗,是快感,刺激着他跳动的神经,让他贪欲更多。 他抽出被女人含得水光潋滟的手指,拽着她颈前粗糙的衣服布料,背身把她压在沙发上。 “啊……” 时穗惊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裙摆就被身后强硬压过来的男人撩起,露出包裹在轻薄内裤里的圆翘屁股。 谈宿重重抽了一巴掌。 “啊!” 女人的尖叫压过清脆的巴掌声,雪白臀肉在狠戾的大掌下剧烈颤抖,谈宿掌腹熨贴在上面,细腻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栗,和娇嫩的柔软。 “再来一次。” 少年眼尾压着笑,“给你消毒的奖励。” “……” 连给时穗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一手压低她不安分的腰,一手拉开西裤拉链,随意套弄两下早就跃跃欲试的鸡巴,压着肿胀的穴口用力顶进去。 “嗯啊……不要……” 时穗被身后凶悍的力道撞得扑倒在沙发上,尚未撑着手起来,腰间就缠上一条紧实有力的胳膊,猛地往后一勒,把她牢牢搂到胯前。 粗长的性器被她全部吞食进去,时穗捂着嘴,根本压抑不住细密的呻吟:“你没戴套……” 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她希望通过提醒,他能停下。 岂料,谈宿从身后锢紧她的腰,凶戾挺胯,口吻毫不怜惜:“你乖,我就不用戴。” 混蛋! 时穗在心里不满,但很快就没力气再骂,像被谈宿当做身上的色情挂件,用各种屈辱的姿势操得她啜泣声沙哑,指甲在他身上抓出凌乱的红痕。 她手上用力,谈宿胯下就用力,很快把她喷出的水液捣成细细白沫,压着继续往里挺动,几十下后,放纵地射精,又不停下,周而复始,把涂抹开和新射的浓精糊得她逼口满满都是。 时穗当晚根本记不清,他玩了她几次。再醒来,她感觉浑身四肢百骸都要散架,尤其双腿,走动起来根本不听使唤,像两条并不起来的筷子,中间摩擦着热辣辣的痛。 谈宿和往常一样,不在家。 这种现象对前两天的时穗来说,或许算好事,但今时今日,她太需要谈宿的好脸色了。她一己之力,根本不是丧心病狂的时圳的对手。 洗了澡,时穗打开衣柜,里面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衣服。自从家里出事,她没再买过新款,但以前存货的质量,比她这两天在外面低价买的好。 最终选了件鹅黄色的小碎花连衣裙,是她近期最新的衣服了,想着在谈宿面前能鲜亮点。 从来没有问过,也没获得别墅主人的准许,车库里的车,已经成了时穗想开就开的玩意儿。 她本来想去给谈宿挑个礼物,用他之前给她的现金,但车子驶过路边的药店,她又倒车回来。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所谓的安全期。 路上,她给谈宿打电话,但其实并没抱有期待,听筒里就猝不及防的响起那道清冷声音:“你现在的电话密度近得像在抓奸。” 醒了就找他。 时穗被怼得语塞,又怕他挂电话,软着嗓子急声道,“你现在在哪儿?我想去找你。” 听筒默了默,谈宿好像在笑:“赌场。” 迫于时圳给她的压力,时穗没有犹豫,“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二十分钟后,她到达目的地,下车就看到一身黑西装的阿岳,站姿冷厉,好像已经等她多时。 “少总在楼上等你。” 时穗哦了声,局促地紧了紧手中的拎袋。 电梯直上十二层,她以为阿岳说的楼上是谈宿的办公室或休息室,没想到,落阔紧闭的门打开,里面是乌烟瘴气的赌坊。 和电视上演的那种高端局不同,可以感觉得到,里面的人档次不高,就算为三瓜俩枣大打出手也不出奇。 嘈杂破格的画面是她过往十几年没机会见识的,她怔怔看着,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惊得瞳孔沉震缩。 肩上在这时搭下一股强劲的重量,压得她心跳加快。 比回头看更快确认他身份,时穗闻到那深刻入骨的淡淡香味,独属于她此刻最想见的人。 谈宿高大的身子俯下,从后面拥着她,没提出现在赌场的时圳,抬手拽了拽她颈前低胸的法式方领,语气捻酸:“把奶勒这么紧,想给谁看?” 保护费 赌场的这一层热闹熙攘,赌客的喊声和围坐在他们身边哄热气氛的美女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景象,让局外人看两眼就觉得烦躁。 时穗扶着谈宿的手,转身面对他,声音小得在这喧嚣环境下快要听不清,“我们走吧……” 无人看见的地方,谈宿指腹用力,掐着她胸口白嫩的软肉,眉骨恣慢上扬,“我在问你话。” “……” 时穗低头看自己这身黄粉相间的裙子,是方领,露出了大片肩颈。但她从不认为这种风格的衣服是色情的,更不是故意露肉给人看。 沉默片刻,她慢慢出声:“遇见你之前,我是很漂亮的。” 衣柜里大多都是裙装,不分季节,款式多样。她正处于爱美的年纪,该有亮丽的色彩。是在家逢变故之后,她才落魄,过上有件衣服蔽体就要感恩的日子。 不远处是乱糟糟的臭男人,谈宿目光尽然停留在面前这张清纯过浓的脸蛋上,嘴角似笑非笑:“遇到我,让你不漂亮了?” “……” 时穗锁骨一缩,“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说我的衣服……” “嘘!” 谈宿抬手捂住她的嘴,稍稍俯身,凌厉下颌贴近她渐渐涨红的侧脸,若即若离地摩挲着,用气声说:“你哥来找你了。” 昨天被时圳打的画面瞬间侵占心头,时穗身子僵住,哪怕面前靠着权势滔天的谈宿,也没能缓解她心中的恐惧。 玉细的手指紧攥他衬衣前襟,用力到失血泛白,那最先由手腕开始的颤抖迅速流窜到全身,时穗咬紧牙关,怯弱的声音从齿缝痛苦地溢出:“我怕他……” “听不见。” 谈宿低垂眼皮,不为所动。 时穗仰头看他,眼有点湿,揪扯他衣服布料的手无法自控地加力,像是撒娇,往自己这边方向拽了拽。 “我怕他,你再帮我一次。” 她眼睛里闪动着无助和仓皇,像漆黑夜燃放的烟花,先流溢开绚烂虹光,美得动人,后只剩烧烬的灰屑,死气沉沉。 “求求你。” 她对他的渴求,向来赤裸。一如他俩现在的关系,全靠真金白银堆砌。 眼看女人眸底湿潮,谈宿突然生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唇角半勾,搓了搓她煞白的脸。 “他没来。” 他逗她的。 时穗眼中的慌色凝固,看着面前这张讥诮勾唇的面容,心脏疼得受不了,让她难抑地皱起眉。他总是喜欢,戏耍她,让本就在他面前没有自尊的她彻底沦为小丑,供他取乐。 她松开攥紧的力道,失血已久的手指半天都没恢复健康的颜色。就像她脸上难看的表情,许久没找回在他面前要扮乖的意识。 将她的不悦尽收眼底,谈宿胸腔震动哼了声,抬手掐住她下颌,逼她抬头,口吻无情:“信不信,我把你丢给他,他会吸你血,食你肉,把你所有的价值榨取干净,让你生不如死。” 信。 时穗昨天被打后就相信了。所以她现在来找他,求他庇佑。也是这个时候她意识到,她不能惹恼谈宿,她唯一还能摇尾乞怜,求得生路的救命稻草。 “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她抬手环住他手腕,细腻指腹在他动脉处轻薄的皮肤上揉了揉,在向他低头。 谈宿目光轻蔑地打量,卸了手上力道。 时穗拿过一路拎来的纸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扁方形,里面的东西不大。 “抱歉,昨天冒昧地去你家找你。” 她表达歉意。 谈宿没急着接,黑漆的瞳珠转动缓慢,打量着面前一脸真诚的女人。按年纪,她比他还大两岁,但做事风格过于学生气,竟然能做出送他礼物这种行为。 在时穗胳膊抬了太久发颤时,他接过,无所谓礼仪适不适合当面打开,直接翻过紧并的盖子。 是一支黑色的钢笔。 看牌子,对现在的她来说挺贵。 “为什么送这玩意儿?” 谈宿像玩打火机似的,夹着这只钢笔,灵活地在指间转动,粗野散漫的动作,俨然与礼物自带的书卷气背道而驰。 时穗也没指望他看重她送的东西,把提前背好的词说了出来:“我看过一个剧,里面说,使用优质文具的人是值得信赖的。” “我?” 谈宿睨着她,目光寸寸扫视而过,挟着极强的压迫感。 看得时穗喉头滚动,心里紧张,却用力点点头:“你帮了我很多,当然值得信赖。希望……” 她顿了顿,许久,硬着头皮道,“你这次也帮我一把。” 这世上每一件礼物都暗中标了价格。对他是这样,对她也是。 钢笔被原封不动的丢进纸袋里,谈宿什么都没说,拉住她的手,强势地不远处的空桌而去。 时穗紧张得心慌想吐,谈宿已经站定,压着她瘦削的肩,让她坐在赌桌旁的椅子上。她欲挣扎,他宽大的手掌便用力,指节陷入她肩肉里,像毒蛇一样勒住骨头。 “知道这是什么吗?” 谈宿俯身,拿过桌上颜色各异的塑料圆牌,随意地在掌中磨搓,泛起清脆单薄的响。 时穗还想起身,对方已经凑近,微泛青茬的下巴贴着她侧脸,凉意袭来,他危险地摩挲,“这是筹码牌,你哥把所有的钱都买了这玩意儿。北城的赌场,海外的,他这两年都是常客。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输掉你家的企业,输得你爸妈音讯全无,更是把你——” 他亲了口她小巧的耳垂,扯唇冷声:“输到我床上。” 时穗被他的话抽空了灵魂,再无反抗意识。时圳这副德行,在她经历了昨天那通暴行后,一点都不意外。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她父母的消息。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她慌忙回神,聚睛看着他,里面是炽热的渴望,“他会打我,会卖掉我,你保护我好不好?” 当然是利用。 她这点不入流的演技还瞒不了谈宿。只是他不在乎,吝啬地收回目光,嗓音浚洌:“受我的保护,是要交保护费的。” 言语间,是明码标价的算计。 像从未沉迷她这朵白花。 交易 环境嘈杂,谈宿的声音却在时穗耳边肆意回响,一遍又一遍,提醒她,他不是善人,也不慈悲。她深知,他小小年纪就具备商人本色,做事只计较得失。 她僵在原地许久,勉强回神,保持着与他看似极为亲昵的姿势,低声问:“你要我做什么?” 谈宿像是笑了,哼声很轻,侧身退后时在她脸上象征地亲了口,比那道听着心情不错的笑还飘忽,飘忽到让人怀疑那吻是否真的产生过。 “你哥那儿有份录像,拿给我。” 像是晴天忽至风雨,时穗瞳孔震缩,心跳乱作一团,紧盯他,声音在打颤:“什么……录像?” 她的脸都白了,谈宿抬手揉了揉,嘴角勾着,轻描淡写:“一份和他无关的东西。” “……” 时穗根本没听懂,但她心里有数,这东西肯定不简单。霎时间,她满心的担忧,既不敢主动去找时圳索要视频,又不敢忤逆谈宿的命令。她纠结着,脸色越来越差。 终究没有战胜心里的恐惧,她反手拉住谈宿的胳膊,眼神无助:“我不敢找他……” 时圳现在像是变了个人,对她毫无亲人间的疼惜,只有暴力和利用。谈宿虽说不是好人,但从未对她大打出手过,她在心里,更偏向他。 可惜,谈宿不具备怜悯的心。 他脸上笑意未收,但眼里的森然丝毫不加掩饰,刚刚还温柔抚摸过她的手再度落在她脸上,指骨渐渐拢紧,强硬掐住她两颊,彻底失去耐心,语调低冷:“你和他说,我给钱。” 顾不上听他说什么,时穗脸骨疼得如要裂开,抬手去拽他的手,眼眶瞬间盈满水汽,一副示弱姿态。 谈宿甩开她。 重获自由,时穗侧着脸,不敢看他,脸上是红一道白一道的指印,耳边是他不耐的警告,让她毫无退路。 谈宿没有等她,也没下达时限,唯一让时穗感到欣慰的,是他拿走了她送的礼物。这也许说明,他不准备丢弃她。只要她完成这项任务,他就会帮她解决时圳的勒索,帮她寻到父母的消息。 抱着这样的期待,她小心翼翼地在赌场楼下的出口等人。从天亮等到天黑,她一遍遍给自己打气,才坚持到时圳的身影出现。 岂料,她还没有主动上前,就被走在前面的男人察觉。隔着夜间熙攘的小吃街,输红了眼的时圳大步朝她而来。 被打过一次的恐惧瞬间战胜她给谈宿办事的决心,时穗转身就跑,却被身高腿长的时圳从后面扯住头发,狠狠拽过来。此时此刻,她真的感谢谈宿走前给她披上外套,让她跌坐在地时不至于走光。 “放开我……” 她死死扣住时圳勒她脖子的手。 但简直是以卵击石。他力道重,身上戾气浓,加上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人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呼救驻足,甚至是伸来援手。 “要到钱了吗?” 时圳多日未睡,眼球都是可怖的红血丝,怒视她时,表情生狠,可怕得让人不敢直视。 时穗瞥开眼,紧紧攥着身前的衣服,朝他喊道,“你先放开我再说!” 见她不再有想跑的意思,和刚刚主动的尾随,时圳眼神犹豫了两秒,一把松开手,警告她:“别给老子耍花样。” “……” 时穗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掌心沾上的尘土,眉间尽是不耐,语气直冲:“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和你谈。” 闻言,时圳彻底放下戒心。 最终还是没有离开这条街,在前面随便选了家没客人的面店。进去后,时圳只顾自己,又点菜又点酒,一句没问过时穗饿不饿。 她早麻木了,也不想和他多待,直接说:“谈宿说你这里有一份录像,他……” 肉眼可见时圳眼神越来越凶狠,时穗渐渐噤声,吓得心脏狂乱跳动,紧张地咽起唾沫,肩颈渐渐蜷紧,竖起防备姿态,“你看什么?” 时圳后牙咬紧,明显处于发怒边缘,看得时穗不敢再往下说,越来越心慌,甚至产生转身离开的想法。 她不说话,时圳拎起旁边的酒瓶摔在地上,响声刺耳,玻璃片霎时四分五裂,吓得时穗脸色煞白,身子开始颤抖,磕磕绊绊:“我……他说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啊……” 时圳根本没耐心听,彻底失去吃饭的心思,粗暴地拽着她的衣领,把她往外面拖。时穗一路都在反抗,但没人帮她,很快就被时圳带到一个潮湿阴暗的小旅馆,被推倒在墙角。 他阴着脸,浑身团绕戾气和杀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还和你说什么?” 时穗早被吓破了胆,囫囵摇着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只是个传话的……” 下一秒就被时圳拿起的水果刀抵喉。 她眼睛惊恐瞠大,浑身血液逆流,连咽唾沫都不敢,屏住了呼吸。她知道来找时圳很危险,但带着谈宿愿意给钱的条件,她以为自己会没事。没想到,时圳现在彻底疯了。 他急得目眦欲裂:“给他打电话!” 时穗眼睫颤得厉害,有出气没进气,蜷缩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声音细紧:“手机在兜里……” 下一秒,时圳从她兜里掏出手机,用她的脸解锁,不耐地喊了声:“手机号!” “我只有他微信……” 见他垂眼看手机,时穗偷偷往后躲,就被刀背拍脸冰凉的温度吓得紧闭双眼,慌张求情:“哥我错了……我不动了……” 聊天界面只有一条与谈宿的对话框。 时圳直接拨出语音电话。 等待音一声接一声的响,时穗紧张得狂咽唾沫,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在心里祈祷,希望谈宿快些接电话,与时圳单线沟通,把她摘干净。 可惜,时圳连续打了两通电话,都没被接听。 “耍我?” 他回身踹了时穗一脚。 时穗直接啜泣出声,与此同时,开了免提的听筒响起那道让她无比熟悉的低冷声音:“说。” 他知道是时圳。 后者也知道他知道自己是谁,没有客气,直道,“一个亿,我把视频给你。” 时穗惊得哽咽都止住了。 偏偏,谈宿想都没想就答应:“没问题。” 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时圳眼神里闪动贪婪,看向缩在角落的时穗,嘴角恶劣上扬,“谈老板,我妹妹在你那里,值不值两千万?还是说,我给你一个打包价?” “……” 时穗世界观崩塌,目光凝住。 欠赌债、不要父母、打她……她都觉得时圳是学坏了,直到他给她明码标价的一刻,她才明白,他生来就是个不近亲缘,自私自利的混蛋。 他很盲目,觉得她在谈宿那里值钱。也愚蠢,赌谈宿会愿意拿钱换她。 本来抱有点期待的心在听筒一秒一秒的静默中凉透,时穗转脸,逃避地往墙角缩,等待一种新形式的死期。就被猝不及防响起的清冽声音救活。 谈宿说:“你让她和我说话。” 泡影 人在抱有期待时,精神多半处在清醒和疯狂之间。时穗此时的观感无比灵敏,听得到谈宿说话的气口,麻痹的心脏像是被纵火燃烧,腾地生起希望。她仰头看向时圳,眼神急切,示意他让她说话。 下一秒,时圳收起刀,攥住时穗的头发,把她蜷缩的身子拽直,按到手机旁边。 “快点!” 他逼她少浪费时间。 那一瞬,时穗感觉喉咙像被刀子划破,疼痛得难以发出声音,就被时圳抓紧头发,扯得头皮剧痛,嘤咛出声:“谈宿……” 她只叫出名字,时圳就一把推开她,仿佛,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殆尽。 时圳正要说话,谈宿冷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暴露在空气中,“时穗,原来贪婪是你家的遗传。” “……” 时穗心中燃起的火苗啪啪熄灭,期待猝不及防的成为泡影。 旁边的时圳听出不对劲,情绪暴怒,“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直接给我一亿两千万,视频和女人我一并还你。不然,我直接把她卖掉换钱。” 时穗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听谈宿的回答。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很短的时间里,她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更犹如千刀万剐之刑,要她死,又不能快速死,硬生生折磨她。 她和他不过肉体关系,无丝毫真情,她也时刻清醒,不会沉沦一个冷血薄情的男人。但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她骗不了自己,她对他,就是抱有对男性伴侣的幻想,希望他能保护陷入危险时的她。 空气愈发薄淡,谈宿一贯疏离:“你们自己决定就行。” “……” 时穗的心彻底摔在地上。 是啊。 她亲哥都不在乎,他一个不缺女人的富家子弟怎么会管她死活。 时圳没想到看似得宠的时穗被谈宿这般无视,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漠然的声线响起:“除了我,没人敢买你的视频。但过了今天,它一文不值。” 说完便挂了电话。 时圳恍然回神,看着蹲坐在地上像是被抽空灵魂的时穗,恨得按住她脑袋往墙上推,嘴里恶毒地大骂:“妈的,养你真是白费力,一点用没有的废人!” 但时穗半点反应都没有,漂亮的眼睛空洞,怔怔看着地板,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也听不见他说什么。 时圳气死了,转头看到旁边的水果刀,刀刃泛起的冷光一下让他找回几分清醒,长叹口气,压抑住体内的暴躁因子。不能伤到她,万一真走到卖人那一步,她美丽的脸蛋还能卖个好价钱。 当晚,时穗的手机被收走了,时圳出去,把她锁在房间里。这里是四楼,从窗口往下看,漆黑一片,连路灯都少有。 刚开始还会怕,但当她想到自己有再被送到情色场所的可能性,所有恐惧都烟消云散。她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从窗口往下爬,用尽浑身力气抱住外面的老旧管道,一点一点,艰难地往下滑。 到二楼的时候,她已经满背冷汗,腿侧和掌心一片灼痛。她不敢看自己哪里受伤,满脑子只有一个意识,安全下去,离开这个危险的鬼地方。 她咬牙坚持,终于爬下来。只是在双脚沾到地面时,双腿迟来的瘫软让她一屁股栽倒在地,颊边唰唰地流下冷汗。身体用最真实的反应警报被她强行压制的恐惧。 偏偏,时穗不能在这多待,撑着地面勉强站起来,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她无家可归,没钱,也没手机,她只能忽视路上遇见的每一道不善的目光,拼尽全力继续逃。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超市外有电话机,她却因为没钱,在门口徘徊不定,又舍不得走。直到超市里面的女孩走出来,问她:“需要帮忙吗?” 时穗激动得眼睛充泪,疯狂点头。报警解决不了她现在的困境,她能联系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不久前刚抛弃了她的那位。可和谈宿形影不离的阿岳的电话没有打通。接连两次,结果都一样。 她尴尬地看着借她电话的女孩,下意识道歉。但女孩摇摇头,“没关系,如果你家里人在忙,可以等我妈妈回来,让她开车送你。” 时穗深知自己处境,不想牵扯别人了。她只能改变方向,给唯一还有可能来这种地方,可以全身而退的宋谈打电话。 这次,等待音刚响没两秒,听筒就传来那道清润嗓音:“姐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又需要帮忙吧?” “……” 被猜中来意的时穗霎时赧然,准备好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不好意思说了。 对方似是猜出她的窘迫,轻笑了声:“我开玩笑的,只要你开口,天涯海角我都立即赶过去。” “我……” 时穗纠结很久,厚着脸皮说:“我现在遇到麻烦了,身上没钱也没手机,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当然。” 男孩的声音在此时显得稳重许多,“说地址,我现在过去。” 夜色迷离,这条街灯牌璀璨,时穗躲在旁边暗处,仰头看今晚的星星。很亮,亮得不现实,亮得更加映衬出她的凄惨,直观而血腥。 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路口开过来一辆与这边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保时捷。 时穗认识宋谈的车,嗖的跑出去迎接。 车子停下,她没急着上车,先借来一百块钱,给那女孩当做电话费。又在对方婉拒要塞回来时,她快步上车,深入夜色的暗巷而去。 少年偏头便见她气喘吁吁,掌心一片污渍,但什么都没问,只按照她给的地址安静开车。 霎时间,车厢被沉默吞没,让时穗感到有些不自然,她稍微转头,声音很轻:“谢谢你这么晚来接我,但我一时说不清楚我现在的状况,等哪天有时间,我们出去好好聊一下,我不是故意瞒你……” 她害怕人家以为她只拿他当工具。 没想到,看着年纪不大的宋谈比她淡定多了,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回道,“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 时穗眸色微怔。 直到车子停在她要回的谈宿别墅外,她才迟迟回神,看向窗外。正准备解开安全带和他道别,她就被再度行驶起来的车子晃得受惯性一顿,表情疑惑地看向车前。 只见,自动识别车牌的智能门禁打开了日常紧闭的复古铁门。 时穗还没反应出原因,冲进大门便急速行驶的车子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尖锐,划破黑夜的暗寂,也像一记警钟,血淋淋地割开她的心。 车柱笔直射向前方,打亮了站在别墅门口的男人的脸。谈宿穿着墨色衬衫,表情淡漠,那双沉静的黑眸望向她,平静无波,只有腕间那颗宝蓝色的袖扣,折着车灯,发出幽暗的光亮,在一片混沌中,清醒地刺痛她的眼。 驾驶座的少年笑着道歉:“姐姐,我让你多坐一段顺风车。” 利用吗 时穗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 明明星辰璀璨耀眼,却在她心头蒙上一层纯黑的罩子,闷热得让她喘不过气,好像全身每一寸皮肉,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炙烤,颤栗从脊椎开始,疯狂流窜到全身,燥得人背后冷汗变热。 她真是好大的面子,能让谈宿出来等她。 时穗想笑,偏偏面部肌肉僵硬,容不得她做出一个稍微好看点的表情。她是欠债又有求于人的没自尊的人,脸色却沉得比高高在上的谈宿还甚。下车后,她和他隔着薄淡的车光相望,谁都没说话。 寂静无声的室外,被一道车门声打破。 少年随意地倚着车门,看向面容冷凝的谈宿,啧声:“二哥,你不说不让我进你家门了么,怎么还没把录入过的车牌数据删掉?” 他没想到车还能开进来。 这轻松的氛围让时穗僵凝的目光闪动起来,是震惊,是仓皇,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这段时间帮了她很多的宋谈。 在车子开进大门之后,她最坏的打算是,他是谈宿的朋友。没想到,他喊他二哥。这和她那日去洋楼找他,回来给他们开车之人的称呼一样。 如果洋楼是谈宿的家,那同样在里面出来的宋谈,必然是他亲弟弟。他的姓,他的名,都是假的。 时穗再出声感觉像破锣:“你叫……谈宋?” 靠车而站的高挑少年投来目光,戴着眼镜,面容照比往日更温润,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着的,纠正道,“风雅颂的颂。” 谈颂,是谈宿同父异母的弟弟。 排行老三。 他们上面本有个哥哥,但死了。 灯光下,他们两兄弟的脸有点模糊,但那浑然一体的冷血疏离,却是如出一辙的相似。时穗看着,终于笑了出来。她认了,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你们真有闲心,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把她当傻子,看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怪不得,谈颂不想听她的故事,因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她的遭遇。 霎时,时穗的双腿像注了铅,沉得难以挪动,让她咬紧后槽牙,才可以一小步一小步地迈上台阶。走到谈宿身边,她累得气喘吁吁,稍微仰头,才能看清他这张冷峻面孔上的细腻表情。唏嘘的是,和远看没有不同,一模一样的漠然。 她的心脏每跳一下都生疼,却还是强撑着抬手,轻轻扯他衬衣边角,哑声开口:“我回来了……” 像是极度遵守约定,她回来面见主人。但她的主人不如她心软,垂睨着她手上和腿上的血污,眼都没眨一下,嗓音透凉:“真厉害。” 时穗极力表演的轻松全部龟裂,碎成千万块砸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像傀儡,杵在原地,谈宿就牵起她小臂,像是嫌弃她脏,没有碰她任何露肉的地方。 他挡在身形单薄的她面前,看谈颂的目光也冷淡,声线沉凉往下坠:“我说过,你以后离她远点。很难听懂?” 闻言,谈颂夸张地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状,喊冤:“姐姐主动联系的我,我纯属见义勇为。” 空气一刹凝固,谈宿挺直的背影缓缓转过去,睨着缩头往地面看的女人头顶,一眼便懂。他轻呵:“找他,怎么不跟他走?” 只听声音,时穗便感觉有冷气往她后脖子里钻,冰得她肩颈紧缩,一股脑地又往前一步,用没碰过脏东西的头抵着他硬实的胸口,声线都跟着身体在打颤:“我是你的人……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跟别人走……” 讨好的话说得磕磕绊绊,她心里恨得,想给自己这副虚伪恶心的面孔一巴掌。 可现在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以前,她只求他帮忙还债就好。现在多了一重困难,她还得求他庇佑,让对她有不轨心思的人,因为畏怯他而不敢动她。 简单点,她需要他给名分了。 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在浓稠夜色中仿佛被蒙上一层旖旎薄纱,谈宿抬手,揉了揉她在他胸口蹭得更凌乱的发顶,力道渐渐变重,与语气齐平压在她耳边:“做得很好。” 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时穗没耗费心力去猜,纵容自己装傻一次,僵硬地继续靠在他怀前。 他们在这柔情蜜意,谈颂觉得没意思,似大失所望:“回家陪Ramey了。” 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时穗被谈宿一路带到洗手间。玉黄的灯光衬得人面部线条柔和,他亲自给她洗手,每一下触碰都小心,避开了她掌心伤口。简单把表面清洗干净,他拉着她手腕回客厅。 时穗坐在沙发上,谈宿便单膝抵着地板,支一条腿,低头给她用镊子挑出擦进皮肉里的细小沙粒。 他扶着她手指的那只手比冰冷的镊子还惹人注意,时穗看着,发现他手指上很多留疤的牙印,痕迹已经很淡了,应该有些年头。 该。 她才不会猜是谁干的。 似是察觉她目光,谈宿手上用力。 “嘶……” 时穗猛地抽回手,细瘦腕骨颤了颤,疼得五官皱起:“轻点……” 拽回她躲闪的手,谈宿给她消毒,瞳孔黑得静谧,嗓调像击玉石般清凉:“找他不找我。” 他咬字很重,像秋后算账,也像很在意这件事,一前一后提了两次。 时穗模糊了,但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胡乱猜测,因为太乐观,太自信,会在被他放弃时,通通化作插向她的刀刃,还是万箭齐发。 犹豫了几秒,她眼睫垂落,遮住眼底情绪,轻声说:“我没有你电话号……手机被我哥拿走了。” 手上的擦伤在这时处理好,谈宿没说话,继续给她清理膝盖上的污痕。 灯光下,男人视线低垂,气场更严肃沉敛,尤其那只薄冷腕骨,随着消毒动作轻凸,手背上条条浮现的淡青色血管野肆地蜿蜒而下。 时穗几乎没机会看他在她面前专注做什么事,今日见识到,眉心渐渐凝起,实在是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几个小时前,他刚在电话中弃她生死不顾。现在,他亲手给她处理擦伤,那副眉眼低垂的认真模样,好像她是他多珍惜的人。 喉咙痒了又痒,她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失败。 时穗忍着那种脚不着地的感觉,抬眼看他:“从一开始,全是利用吗?” 她家破产前,他就盯上她哥手里的东西了吗? 诱人 农历十五刚过,月色未有消散,室内更是亮如白昼,尤其冷白的顶灯,刺痛时穗,眼珠自我保护地缩起。 谈宿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眉间沉静,不见情绪的波动,“别太高估自己。” “……” 锋利的刀尖刺入她心脏。 时穗紧抿的唇开了又合,欲言又止,还没想出要拿什么反驳,就听到他冷淡的声音:“与其怀疑我背后搞鬼,不如管好你哥,让他少欠些钱,也不至于把你家的公司掏空。” 话落,谈宿收起药箱,转身上楼。 他的温柔很短暂,像一阵飘渺的风,来过又匆匆消失,轻得叫人怀疑是否降临过,仿佛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楼梯间许久都没有脚步声,静得整座别墅都跟着沉入暗色,被死寂疯狂地吞没,晾得时穗的理智摇摇欲坠。 她咬紧后槽牙,踩碎自尊,一步步上去找他。 卧室里,已经洗了澡的谈宿靠躺在床头。柔和的灯光下,他侧脸深隽英朗,下颌线条流畅,喉结凸起,冷白锁骨随着平静的呼吸伏动,静谧而蕴藏危险。 现在似乎是他的放松时间,他随意曲着一条腿,膝盖上铺开杂志,图片明显,暴露了他爱车的属性。 时穗站在门口看了会,确认他暂时没有睡觉的打算,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淌下,她脑袋里很空,无法思考,只机械地把自己洗干净,在胸口围上浴巾。 长发吹干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 时穗再进房间,谈宿已经放下杂志,站在拉开大半的窗口,高大的身子稍稍俯低,脊骨线锋利延伸,顺到遒劲性感的脖子,带动两颊的收缩,用力吸了一口烟。 青白烟雾弥漫,男人薄冷腕骨震了两下,长截烟灰高高坠落,被外面的风卷得四分五裂。他俯身又吸一口,烟头烧得热烈,指间猩红忽明忽暗,映到不远处时穗的眼中,让她顿生畏怯之心,不敢靠近。 很快,谈宿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室内只残留一点独属于放纵的疏解味道,刺激得人蠢蠢欲动。 时穗喉头滚动,紧张得心脏狂跳,朝他走近,猝不及防地看到床头柜上她今天送他的钢笔,瞳孔一颤,喉口堵得厉害。 谈宿顺着她目光而去。 下一秒,他重回床边,拉开柜子的抽屉,取出一沓长条纸本,把握着已经装好的钢笔,侧身撑在床头柜上,指骨收紧,伏案写字。 时穗稍微有点近视,但没到戴眼镜的程度,此时垂眸看着他指间的动作,看不清上面的字。 谈宿写得很快,洋洋洒洒,撕下一张,递给不受控在眯眼的女人。 “笔很好用。” 清凉音色像裹着薄薄雨雾,凉洌,浸湿人心。 时穗怔然接过,拿近看,杏眸惊讶瞠大,不敢置信地看向慢条斯理扣上笔盖的男人。 一道轻微脆响,震得她心发麻。 他给她的是支票,除了没填数目和她的账户信息,其余需要说明的部分写得清清楚楚,随时可以由她这面步入兑换程序。 “你什么意思……” 时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谈宿直直看着她,目光幽静无波,语气更是如出一辙:“弥补你为我冒险。” 时穗明白了。 他说前夜。她在时圳那里的九死一生。 窄细的指骨攥皱了支票边角,她没想好要不要收下这份礼物,现在更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时圳还没交出手里的视频。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很明显,这会给他招来灾祸。甚至连累和他做过家人的她,以及至今没有音讯的父母。 时穗一瞬做下决定,目光炽热地看着他,带有恳求:“这个我不要,你能不能答应给他钱?这样你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他能安分,我……我也能问出我父母的消息……” 她可以全然不计他对她的抛弃。本就不相爱,何谈背叛。 闻言,谈宿嘴角翘起,冷笑带着鄙夷。他什么都没说,但表达出来的意思足够锋利,刺伤满眼期待的人。 时穗一心等他答复。 他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朝她随意地勾了下手指,像招来宠物,眉眼间尽是驾熟就轻的睥睨。 时穗暗自深吸一口气,到他身边,就被谈宿拉起手,植根交缠,肌肤轻重摩挲,更有力的那方在肆意揉搓她,随心亵玩。 “谈颂喊你姐姐,你要喊我什么?” 像空谷幽涧喷出冷泉,浚洌薄凉,浇在人滚烫心头,噼里啪啦地炸响,激得每寸皮肉都跟着颤栗,心神摇荡。 时穗胸口绷紧,呼吸一窒,随即咽了口唾沫,哑声道,“他乱喊的……再说,他年纪本来就比我小。” “是吗。” 谈宿冷厉扬眉,眸底桀骜,“我也比你小。” “……” 她哑口无言。 就被谈宿幽幽追问:“你要喊我什么?” “……” 已到穷途末路,时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满心的犹豫和慌张,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曜石般的黑眸,里面闪动着野心勃勃的恣意,是天生的坏。 她突然明白,他在等待。 “哥哥……” 时穗耳尖唰的红透,眼皮生了热雾,看人朦胧,难掩胆怯地喃喃:“谈宿哥哥……” 玉黄灯光下,满室清静,靠坐在床边的男人嘴角上扬,胸腔随着失笑反应震动,像是听到无比荒谬的笑话。 臊得时穗满脸通红,习惯性抠掌心。 但细看,谈宿眼底盈满的情绪不是讽刺,更无厌腻,那双黑眸缩紧,炽热地落在她脸上。 “喊我什么?” 如击打玉石,沁凉余音不绝。 浸得她整颗心起起伏伏。 时穗明白他是故意的,或许只是为了折辱她,让她在清醒状态下,一遍遍打破自己的底线,没有尊严的,完全沦为他的玩物。 想着,她眼底一刹清明,主动弯腰,凑近在他耳边,轻轻喊人:“谈宿哥哥。” 肉眼可见的速度,谈宿脸上融开暖意,抬手抚住她下颌,粗粝指腹抵着嫣红的唇,一下比一下重地捻揉,轻飘飘地问:“不知道我手机号?” 亲密记忆都带着痛,哪怕时穗想主动送上门也会紧张,此刻更甚,脊骨僵绷,不停地舔唇。 不小心舔到谈宿指尖,湿腻一片。 这股湿意让他想到Ramey小时候,在进食时偶尔误碰他。但它不像时穗柔软,有兽性,凶巴巴地叫两声就继续埋头干饭,唯恐饿着。 要说,时穗倒有点像狗。 此刻怕了他,雾眉轻蹙,眼底噙着可怜水汽,嘴角微颤,楚楚动人地看着他,等主人发落。 谈宿眸色愈暗,柔和嗓音透着蛰伏的危险:“教你背我手机号好不好?” 像伊甸园里的蛇,诱人犯罪。 后人 房间光线明亮,时穗身上的水汽还没消,被谈宿侧着抱到腿上,薄瘦的肩颈不受控地紧缩,不经意间在雪白胸口勒出一道更为幽深的软沟,散发清爽淡香。 像薄荷酒里的冰块,闻着闻着,神思不知飘到何处。 感受到男性埋头在她胸前的炽热呼吸,时穗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栗,搭在他肩上的手攥紧他衣服布料,一张脸迅速有红转白。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她浴巾被剥开,完整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细如竹节的锁骨都跟着瑟瑟发抖。 连带下面两颗圆乳,晃动香波。 看得男人眼底愈发沉暗,像有一把干柴,被零星火苗点燃,很快烧得热烈汹涌,喷渡出滚滚热意。 时穗看出他眸中浓稠的欲望,呼吸跟着一窒,在空调低凉温度下隐隐发颤的身子,猛地被他翻过压在床上。 “谈宿……” 她还有太多求情的话需要提前说明,下身干涩的穴口就被一根火热坚硬的硬物抵住,硕大龟头勉强挤进两片肉唇,冠状沟盘旋的边棱紧致地挤压着里面温热的软肉,夹得谈宿闷哼一声,烦躁地往里撞了下。 “嗯啊……” 时穗咬唇尖叫,粗硕肉棒硬生生挤进来半根,像要把还没分泌出湿液的穴道撑裂,他稍微动动,她就感觉身体像要被劈成两半,连带着呼吸都跟着发颤,哽咽出声:“慢点……” 男人未答,掐着她的腰,深重地一插到底。 “啊……” 时穗涨红的脸,深埋床上松软的被子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粗气,偶尔溢出两声啜泣,瘦伶伶的身子僵硬地蜷紧。她反应敏感,下面便跟着不受控地收缩,湿软的媚肉层层紧咬,吸得胀硬通红的性器颤栗,带动主人兴奋地喘息。 谈宿锋致的眉间融开深艳欲色,虚压在她背上,从后面抬起她右腿,性器往前挺动,两具身体贴合得更为紧密。 “嗯……” 时穗被男性炽热的胸膛烫得身子更为敏感,穴肉抽颤激烈紧缩,细瘦的脊骨在他怀中颤动,像蝴蝶振翅,每一分快感都呈现在她精雕细琢的羽翼上。 谈宿黑眸闪动着亢奋,凶狠挺胯,感受她在他身下灵魂的颤抖,眼底淫欲更为邪肆。 霎时间,房内都是时穗无措的泣音,绵密惹怜,听得他唇角翘起,埋头在她侧颈,缱绻地蹭着耳后软肉,嗓音挟压喘息:“打起精神,我要教你背诵号码了。” “……” 时穗早就猜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她哽咽时,喉咙娇弱收缩,就感觉压在床面上的胸乳被滑到身下的男性大掌捞起,随意地在掌中揉弄。 他用带着茧子的指腹揉搓她娇嫩的乳尖,摩擦得泛起过电般的快意,激出她隐忍的低吟:“别捏……轻点……” 谈宿腰腹凶悍挺动,胯骨重重拍打着女人雪白的屁股,很快就撞得上面两片通红,生出热辣辣的灼痛。 时穗的呻吟愈发娇细,反抗无果,抬手按住他在她胸前肆意玩弄的大掌,环住他腕骨凸起的手腕,颤声求情:“我学……你教我好不好?” 她以为他这般恶劣是因为她不听话了。 没想到,谈宿继续捻揉掌中的乳团,感受软肉流窜在他指缝中的细腻触感,眉眼中流动的神色愈发恣意激奋,都快压过下身抽插运动带给他的快感,疯狂刺激着他脑中的神经,让他抬手掐住她呼吸急促的喉咙,逼她往后仰头。 “呃……” 时穗五官皱起,气音嗬嗬,身体受刺激,穴口绞得更紧,吸得粗红茎身在湿滑起来的甬道寸步难行,每一下顶撞都硬生生用蛮力破开,硕大的龟头重重撞上软烂花心,几次险些冲进女人娇嫩的宫口,痛意与快感交织,折磨得她哭叫不出,眼角唰唰淌热涨的眼泪。 射满背 窒息的感觉压迫她,时穗的喉咙很快肿痛,仓皇地去掰谈宿的手指,对方就顺着她的力道松开。 听着女人劫后余生般凌乱的咳嗽,他压低她不安分的腰,钳制她姿势,从后面用力地往穴里深顶,没几下,就操得粉红软肉肿胀,随着性器的进进出出狼狈翻卷。 他迟迟不表明态度,时穗除了哭根本不敢说话,抠在他腕间的指甲又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了浓艳的划痕。她身子被干得上下摇晃,眸中聚起的泪珠让她本就迷蒙的目光更加模糊,但还是隐约捕捉到他小臂上的一处纹身。 很小,也不凶厉。 他平时穿衣服很严谨,不喜露肉,就连前几次和她做爱,要么没脱上衣,要么披着浴袍,从未像今天这般,同她如出一辙的赤身裸体。 时穗怔怔地看,指尖就颤抖着摸上去。 那是三只蓝色的鸟,像象征自由,飞过高山。但这种简单的小图案,不像是特意为了纹身而找人设计,倒像为了打发无聊,心血来潮地随意纹了一处玩玩。 她眼神失焦着,就猝不及防地被压在背上的男人拽住头发。他把她的长发抓拢成马尾,握在掌心,往后拉扯。 “啊……” 头皮的痛意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时穗刚要为自己的走神道歉,就听到谈宿冷如冽泉的声音:“数好我操了你几下,就是我的电话号码。” “……” 还来不及做心理准备,男人已经压着她的腿往里挺动,一下一下,时重时轻,时深时浅,时而游刃有余,时而像密集雨点,凶猛地往里顶几十下,捣干得淫水泛滥的逼口糊满细细白沫,穴口通红翻卷,糜艳得难以入眼。 “1……8……3……” 时穗被高涨的快感顶到肿痛的喉咙,意识昏昏沉沉,除了第一个数字是一,后面一个也没数出来,囫囵乱说。渐渐,她察觉他掌控游戏规则,又频繁耍赖,但她不敢说,只好扭过手腕拉住他胳膊,示弱地摩挲几下,软声哄人:“慢点……我又数错了……” “在和谁说话?” 谈宿胯下动作未停,粗长肉棒深捅到底,直抵花心,一下就把时穗眼底褪去的湿意撞得滴答滴答往下掉,湿漉漉地润透脸颊。她嫣红的水唇张开又合上,美目羞蹙,脸上表情娇艳又不失可怜,是赤裸裸的淫荡。 重新掐住她脖子,谈宿没用力,从她耳后危险地摩挲,低声说:“不带称呼,很不礼貌。” “……” 时穗咽口唾沫,眼泪打湿了床单。 她迟钝得,让谈宿失去耐心,拔出被小穴裹上一层蜜色的肉棒,在她眼神迷茫地放空时,扶着茎身,再度狠戾地顶进去,一举攻开娇嫩宫口,在女人平坦的肚皮上顶出色情的凸起。 时穗的哭腔倏地喘出来:“谈宿……谈宿哥哥……” 温热的淫水像眼泪一样,不受控制地喷出,淋湿两人身下的床单,也溅到谈宿肌肉偾张的大腿。 他咬紧后槽牙,感受被身下那敏感的穴肉紧绞的快感,没忍住,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颤着腰腹又往里重重撞了两下,凸起的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 在时穗激烈的高潮时,谈宿强硬地按住她的头,不许她动,滚烫浓精顺着他匆匆拔出性器的动作,强势射出,沿着她纤巧漂亮的腰窝往上,满背都是。 黑色的床,腻白的身体,在她凌乱散开的长发下,是未能遮掩住的腥涩白浊,形成一幅对比强烈的艳情画,沁入女人娇艳欲滴的潮红面色,惊破向来站高位的谈宿。让他发觉,他的快乐,是她给予的。 要钱要命 夜过得漫长,时穗早上醒来,睁眼的瞬间,只感觉到满室的静谧。这种安静没有让她流连梦境的温暖,相反,她蹙起眉,心里非常没有安全感。她起床找人,发现谈宿果然已经不在这里。 她对他的行踪从不了解,现在局势紧张,她也不懂他想怎么对付时圳。只有那张没有填写数额的支票,还安然地放在床头柜上,不会有任何变数。 暑假快要结束,时穗的好朋友还没回国,她没有出去玩的时机,也没心情。她全天都待在这栋没有人气的别墅,像等待主人回家的金丝雀,目光炽热,心里却惴惴不安。这种人设,最怕被抛弃。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谈宿一直没回来。 迫于他前两日的讽刺,她不敢再给他打电话,像忠贞的望夫石,扭着脖子紧盯门口,很快僵硬得酸痛。 他一夜未归。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时穗再醒来,瑟缩在沙发上,旁边宽大落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全都映在她身上,在她奶白的皮肤上打下柔腻的光影,衬得笔直双腿更加纤细,却不过血气。 她用手掌遮住眼睛,试图遮挡窗外热烈的阳光,脸上神情怔然,好像意识还在睡梦中没有清醒。 直到听见外面轰鸣的引擎声—— 谈宿回来了。 时穗嗖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顾不上洗漱,像戴罪之身,站在客厅乖乖地等他发落。 密码门响起冰冷的机械音,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开门进来,瞬间将他身上的冷肃气息带入,压过宽敞客厅里披上的金色光辉,好似打开了低温的空调,冻得人瑟瑟发抖。 时穗环抱起双臂,刚要和他打招呼,密码门再次响声,一身黑的阿岳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被打得满身是血,感觉已经有出气没进气的男人,一把推倒在地。 是时圳。 时穗心跳骤然加快,抬手护在胸口,眼神惶恐又紧张,看向安然坐在沙发上的谈宿。这里唯一的主人。 “他……” 她几次吞咽口水,“怎么了?” 谈宿身子慵懒地后仰,长腿翘起二郎腿,眉间恣意淡慢,缓缓道,“他手里的视频不止我一个人想要,我尊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则,别人可没这份耐心。” 时穗明白了,不是他打的。 可时圳毕竟是她亲哥,她虽诅咒他得报应,却从没想过他死在她面前这种可能。就算死,也得在她找到父母之后,让他们见识时圳的恶劣。 她紧了紧喉咙,小声问:“视频现在在谁手里?” 谈宿轻抬了下下巴。 时穗看向嘴角不停淌血的时圳,太阳穴突突发胀,疼得厉害。她再三犹豫,强忍身体对时圳的恐惧,蹲到他身边,苦口婆心地劝:“你把东西交出来吧,谈宿答应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他也不会伤害你,你何必再坚持……啊!” 染着血污的大掌倏地攥住她纤细脚踝。 谈宿凝着黑眸,掷出手里黑金的打火机,直中时圳的手腕,疼得他趴在地上哀嚎,苟延残喘着大口吐血水。 吓白了脸的时穗重获自由,匆匆往前爬了两步,靠到谈宿的腿边,身子不受控地发抖。 时圳那张脸早已不成样子,一面耳朵裂开很长一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经混着泥土僵凝,硬邦邦地黏在脸上,像是提笔画出的恐怖面具,看得时穗手脚发凉,一屁股贴坐在地板上。 谈宿从后面掐住她脖颈,尾音上扬:“起来。” 时穗哆嗦着坐到沙发上。 客厅静谧,只有时圳嗬嗬嘶哑的声音:“你们是一伙的……他和方家是一伙的……是黑社会……” 时穗眸光闪动着惊悸慌色,喉头不安地滚动,感觉头皮都在簌簌发麻。但她不敢偏头看翘腿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她怕她稍微露出一丝他不喜欢的表情,被他斥责,被他借题发挥。 她略微低头,双拳藏于裙摆中,指尖深埋掌心,眨眼间都是错乱的指甲印子。 “最后一遍,你把东西给我,我保你一条命。” 谈宿修长的手指轻点大腿,满屋子里就数他最游刃有余,脸上表情轻松,眼底是物欲尽然得到满足的倦怠和冷淡,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一秒,两秒…… 时圳迟迟没有松口,从额角往下流淌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他眼皮上,染红遍布血丝的眼球,让他本就因为眼眶肿胀受损的视力变模糊,他痛得闭眼,再想看清谈宿脸上的神情已是无能为力。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先把答应我的钱给我……” 一亿就一亿。 岂料,谈宿冷笑:“一亿是昨天的出价。” 时圳眉心紧拧,被血染得可怖的眼惊慌转动,已经愈发看不清谈宿的位置,急吼道,“你刚刚还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能言而无信!” 时穗也畏怯抬眼,打量旁边男人的反应。 就见他嘴角缓缓上扬,语气飘轻:“我也说过,过了昨晚,那视频在我这儿一文不值。” “……” 时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全是不甘的粗喘。他深知,就算谈宿不给他钱,他也反抗不了。这个视频对谈宿来说,最多是证据,但对差点把他弄死的方家,是凶器,他根本没得选择。 他愤恨地挥拳捶地,手中风干的伤口一刹破裂,流出的血蹭得白色地板到处都是,血腥可怖。 时穗被飘来的铁锈味刺激得生出呕意,她更是忘不了,今日满眼的红,转头脆弱地避开。 她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时圳却没放过她。他嗬嗬冷笑,蜷缩躺在地上,阴恻恻地开口:“时穗,你不想知道爸妈在哪吗?” “……” 像被用力揪住心脏,时穗呼吸都疼,看向他,声线紧绷:“在哪?” 时圳依旧贪婪:“五千万。” “……” 时穗下意识看旁边的谈宿,对方目光淡然,像是根本不关心她家的事,连眼睫的眨动都不紧不慢,如视死物。 “好。” 她咬紧牙关,“但你要先告诉我他们在哪。” 然后她学习谈宿,临时反悔。 可时圳不肯答应,狠声说:“先让我拿到钱。” 时穗又看向旁边的谈宿,但这次不是畏惧的,眼中充斥着求助。她没有胜算,只能厚着脸皮磨他。她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愿意搭腔。 “要钱要命?” 谈宿笑着问时圳。 后者梗住呼吸,许久,恨得目眦欲裂,却不敢骂一声发泄。 眼见阿岳把如同死鱼的时圳再拖出去,时穗才幽幽回神。她看向浑身肃杀之气久久未消的谈宿,心慌又害怕:“黑……黑社会不会杀了他吧?” 只有满室的静寂。 时穗快被吓破胆了,颤着手拉扯他衣角,语气卑微:“你能不能派人拦下他们?” 她不想在和父母重逢时,先告知他们丧子的消息。她怕,怕他们怪她。 可谈宿眸中浮冰浅动,依旧是平静无澜的声音:“对付黑社会,是政府的责任。” 背后无人 谈宿的冷漠绞杀了时穗最后一丝希望。不是敷衍,他完全不理会她乞求的目光,转身上楼。 要脸的话就不该往上追,时穗早没脸了,像被遗弃找不到家的幼宠,灰溜溜地跟上楼梯。 匆忙凌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谈宿步调未受丝毫影响,在二楼拐角处被追上来的女人从后面圈住腰,两条细瘦的胳膊勒得紧紧的。 “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时穗侧脸贴着他挺硬的背肌,无助地蹭着,“我爸妈就快回来了,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他出事……” 总得让不明真相的父母见见卑鄙无耻的哥哥。 窗外明烈的日光射进走廊,一大半落在时穗身上,镀上一层暖色,但也同时加深她面前那道高大身影的棱角,让他周身气度愈发冷厉。 谈宿扯开她的手,“我不是慈善家。”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穗空洞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坠,好像压迫到她呼吸,喉咙跟着嘶嘶拉拉的痛。 她以为谈宿有一点点在乎她,毕竟,爱和喜欢很难讲,看钱花在谁身上才说明问题。从见面相识,他林林总总花在她身上的,算得上豪掷千金。别说包个女人,哪怕婚姻关系,也难谈吝啬。 但现在,他是真的不会再帮她了。 时穗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没去主卧,到之前用过的一间客卧洗澡。谈宿也没来找她,显得昨晚的缠绵都冷冰冰,好像之前有过的每一次都寓意明码标价。 可难以改变的,还是她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让她麻木了,到他身边乞怜讨好。 外面的天还亮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时穗闯进谈宿的书房,她无视他如镀了一层冰霜般冷肃的面色,跪坐在他和书桌之间。 谈宿敛眉,她的手已经抚到他胯间,先是囫囵地隔着裤子揉弄,感受到那物越发硬挺,低头拉开裤链,掏出来握在手中。 冰凉的掌心温度激得谈宿呼吸震了下,昂扬起来的性器以迅猛之势变硬变粗,在她细腻的手心兴奋弹动,勃挺有力。 时穗心跳得非常快,还要强装镇定,一边熟练地套弄撸动,一边仰头看他,嗓音温软又显无辜:“你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 “……” 谈宿不知道她在装什么。 但打开的电脑屏幕有处理到一半的正事,他暂且顾不上惩戒腿间这个随地发骚的女人,抬脚压住她单薄的背,让她没跪稳,一下子埋脸在他胯下,微张的唇不小心碰到已经溢出前精的龟头。 时穗已是红透了脸,却只懵了两秒,就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舔掉晶莹的水液,似品味似的咂了咂嘴。 所有的伏低做小,都为博他一个笑脸。 可谈宿没理她,依旧沉着那张如天神镌刻的深邃面庞,冷眼看电脑,骨感的长指在键盘上游走,连打字的速度都极其平稳。 没有因为她手上撸动的快慢影响打字状态,分毫都没有。 时穗突生挫败,也心急了,俯低身子,双手握着在她掌心变得粗红硕大的肉棒,张嘴不顾一切地含进去,比以往每一次被迫的口交都卖力。 又吸又嘬,妄图给他全部含进去。狭窄的喉咙夹得粗硬的鸡巴尝到无限快感,茎身隐隐颤栗,强行打断了主人的计划。 谈宿合上电脑,眼尾压着情欲的薄红,垂睨她那张因为呼吸不畅憋红的小脸,自然没错过她久久合不上的嘴角正往下淌落银丝,湿滑地糊满下巴,挂得高耸的胸脯都透着晶亮水色。 他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浴巾。 时穗惊慌地唔了一声,眼底闪动畏怯,但只一瞬,她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嘴里含吸的巨物上,顾不上自己赤身裸体。 她必须忽视,此刻的她在他眼中像条发情的狗,毫无自尊,更无魅力。他使用她解决欲望,是因为花了钱,要物有所值。 看着埋在自己裤裆起起伏伏的脑袋,谈宿慵懒仰头,绷紧的下颌线条随着女人更为卖力的口活变凌厉,延伸而下的喉结频繁凸起滚动,咽下一口口舒爽的喘息。 谈宿最后按着她脑袋,狠狠捅了几十下,才抵着她的脸射出来,又把沾着白浊的性器插进她嘴里,洗干净才拔出。 “咳……” 时穗喉咙疼得厉害,满嘴的腥涩味,却不敢往外吐一口,仰头看他,眼底充斥潋滟的水色,示弱又无害。 谈宿已经整理好裤子,看着不着寸缕跪在地上的女人,像是突然间失去所有兴致,“你还是时穗吗?” 时穗眼神怔愣。 就被他皮鞋抵住左肩,瓷实地往后踹了一脚,仰坐在地,再仰头看他,他已经站起,垂睨她,目光冷傲又无情。 “你哥这事儿我最后管一次。” 谈宿蹲在她面前,给她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温柔尚不及被人感触,倏地冷眼一拽,扯得她头皮发麻,痛到发白。 “疼!” 时穗抬手阻拦,哭腔崩溃而出。 谈宿就像丢垃圾一样推开她,口吻薄凉:“下次再敢不听话,就和你哥一起滚。” “……” 她的示好于她碾碎自尊,于他,分毫不值,甚至算是浪费时间。 时穗懂了,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未等谈宿说话,她匆匆起身,只囫囵披上被扯掉的浴巾,落荒而逃。她太清醒不过,衣服脱掉容易,再穿上就难了。 她在他眼里,已快要失去价值。 之前被时圳抢走的手机,时穗已经从谈宿那里拿回,随之便得到父母的消息,一大早到码头接人。船也是谈宿的人驾驶的,她现在所有的获得,都是经他恩惠。 但在上次讨好被嫌后,他们已经两天没说话,她躲他,在感觉到他快厌腻了她的情绪中,刻意回避他。现在她的问题已经解决,他若能就此放手,对她有利无害,她愿意顺其自然。 船上的人下来,时穗回神,热情往前接应,一声亲昵的妈还没喊出来,迎面而来一记狠厉的巴掌,打得她耳鸣,嗡嗡的尖锐。 连亲妈说话的声音都像慢镜头逐帧放慢:“你这个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欺负你哥的?他欠钱了你不帮他还,还帮人合伙压榨他?你真是讨债鬼!要吸干我们时家的血!” 时穗突然明白,有的人,不是一瞬间变坏的,是她从始至终就没看清。 她的父母,或许早就知道时圳什么德行,依旧选择纵容,甚至引以为傲,甘之如饴跟着受苦。 她想做家里的救世主,一副菩萨心肠,可其他人,从未感恩她的付出。 聚在眼眶中的湿意迅速褪去,时穗撑着浮现红肿掌印的脸,字字挟着寒气:“既然你们觉得他好,以后就别来找我了。谁生谁死,都再与我无关。” 她孑然一身,最好。 跪久的人想站起来 码头的海面格外静谧,海水深蓝,与金灿灿的太阳相映,配出一幅让人沉迷不舍的美丽景象。时穗看着,眼底情绪随海面泛起的层层涟漪波动,最终归于释然。 谈宿没有囚禁她的人身自由,所以阿岳并没权力限制她的离开。时穗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清瘦的身影渐渐淹没在码头送来迎往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她打车,绕着这座让她再无归属感的城市乱逛,包里剩下的,是谈宿前段时间给她的现金,不用担心囊中羞涩被司机赶下去。 从日光正盛的中午,到夕阳渐渐西沉,天际橙红绚烂之时,她一直待在雕塑工作室,用自己最有安全感的方式排解情绪,做泥塑。 原本皙白的双手裹了满满一层泥,她完全无视,眼中只有她正在精雕细琢的作品,更是顾不上露在外面的腿和鞋子已经染遍污渍,浑身都是浑厚的土腥味。 阿岳傍晚来接她时,以为她疯了,站在工作室门口止步,不知道要从哪里下脚。他不说话,时穗就当没看见,继续涂抹她未完成的泥塑,侧脸线条冷着,与前几日对人低眉顺眼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从五点等到六点,阿岳见她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凛声打断:“少总让我接你回去。” 闻言,时穗淡淡哦了一声,体内像有芯片程序,迅速起身,朝他走来,显然没有洗手,把自己清理干净的意思。 阿岳深深看着她,没理。 回去路上,时穗头靠着车窗玻璃,目光幽幽飘远,纵使外面街景再热闹,霓虹再璀璨,也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她全程心不在焉,像被抽离意识的傀儡,身上毫无生气。 夜晚的别墅灯火通明,却如荒园静寂。 时穗手上的泥巴已经风干凝固,平日白嫩指肚裹着一层污色,按起门口的密码,在按键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室内灯光亮如白昼,她往里走,偏头看向客厅方向,果然,慵懒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静候多时。 她停下脚步,怔怔看着他。 谈宿同样也在看她,只一瞬,长眸紧缩,蕴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被拐卖了?” “没有。” 时穗声线柔静,“做雕塑弄的。” 她有问有答,看似对他顺从恭敬,但她眼中的温度太过清冷,与前几日的热情天差地别。很明显,跪久的人想站起来了。 他轻嗤,“时小姐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势利得很。” 时穗沉默着,没有应声。换以前,她早惴惴不安地上前说软话,用她最熟练的眼泪,磨出他给她几分好脸色。偏偏现在,她不愿意。 谈宿未达眼底的笑意渐渐收敛,僵在黑漆眼底,化成银凉寒刀,掠过危险的暗光。他起身,逐步逼近,沉郁眼神陡转,锋利又冷然,如暗夜里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个子极高,站在她面前,时穗感觉整个人都被拢在他的阴影之下,深埋体内的对他那熟悉的怯意迅速笼罩心头,让她看向他的目光闪动着几分踌躇。 谈宿在这时俯身,嘴角轻翘,不见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邪气,“你欠我的不是钱,是多到数不清的身。” 后入 玉黄的灯光下,男人眼神凉了几分,好似能透视人心,盯着她,压迫感十足。时穗与他对视,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神色不虞,转头避开。 窄尖的下巴就被他掐住。 谈宿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周身团绕的戾气隐隐现形,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疼……”她语调疏离。 听得谈宿唇角微勾,松开大掌,粗粝的指腹往上,压着她粉润的唇瓣,反复捻揉,直到那软肉透出肿胀的红意,才被他放过。 时穗只感觉唇上热辣辣的痛,像是哪里破了,灼感密密麻麻袭来。 她转身想走,背后响起的声音冷冽:“要不要我多叫些人过来,给你机会,把你欠我的,一次性偿清。” 音量并不大,可其中自带的威慑力,足以让整栋别墅的温度骤降。 时穗当然相信他能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身形僵在原地,半天无法缓和。好久,她转头看他,那双点漆的眸子郁郁沉沉,带着一抹邪肆的狂妄。他的话,从未有人敢质疑。 沉默在空气中疯狂肆虐,静得压抑。 时穗唇角掀起一抹苦笑,迈步上楼,声音轻而无力:“我去洗澡。” 再下楼,谈宿坐在餐厅,桌上什么都没有,显然不是准备吃饭。她远远看着,猜不出他想做什么,许是打量久了,让他发现她的注视,转头目光锋利冰冷,如要刺穿她。 时穗心口一紧,主动走向他。 她现在没有打扮的心思,洗了澡,身上披着浴袍就出来了。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既然反抗未果,只能希望他可以速战速决。 看着面前表情寡淡的女人,谈宿非常想笑,前两日那个对他时刻笑盈盈,委身求全的低姿态,在她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唇角微扬,朝他伸出手,做出一副邀请姿态。 他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让人害怕,不敢违逆。时穗抬起素白的手,搭在他掌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地攥住手腕。一个踉跄,她被他带到腿上,腰间紧紧缠上一条肌肉紧实的胳膊,勒得她喘不过气。 “你轻点……” 她又没想跑。 可身后的男人已经失去沟通的耐心,宽厚大掌撩开她浴袍下摆,径直摸到她腿心。时穗下意识挡他,夹紧腿,就被他轻松破开,并起两根手指,插进还很干涩的穴口。 “嗯……” 他冰凉的温度激得她身子一颤。 谈宿从后面贴她耳朵,随着手指在她紧致的穴中进进出出,低气压的嗓音挟着危险:“为什么不穿内裤?” “……” 时穗不懂他在装什么。他又不是清纯少男,玩女人的能耐早就驾轻就熟,到现在,都数不清撕破她多少件衣服。 “我穿了你也会给我脱掉。” 她咬着唇,忍耐涨红面色带出的急促呼吸,坐在他腿上不舒服地磨蹭,妄图缓解体内插着他两根手指的不适。 偏偏,谈宿不想她好受,带着茧子的指腹故意捻揉她敏感的肉珠。 “嗯啊……” 汹涌的快感从小穴流窜开,时穗慌乱回身,抱住他脖子,两臂缠紧,压在他怀中的闷哼婉转得娇媚,隐隐溢出哭腔:“我真的很讨厌你……” 终于听到实话,谈宿不气反笑,眉间恣意恶劣,“被讨厌的人操会更爽吗?” “……” 混蛋! 时穗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男人就拔出在她穴中糊弄插几下的手指,搂着她的腰,强势地把她压在旁边冰凉的石台餐桌上。 “啊……好凉……” 前胸完全扑在上面,她被冰得颤栗尖叫,条件反射地想撑手起来,就被谈宿从后面按住脑袋,用力往下压。 “宝贝,你要抬的是屁股。” 薄凉带笑的声线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穗喉头紧张滚动,想抬手握住什么,偏偏这台子上什么都没有,光滑又坚硬,瞬间吞噬她心中的希望。她眼神灰呛呛的,就感觉男人的大手钳住她两侧腰间,力道强硬,将她身子轻松地拖到台边,抬脚抵开她紧并的腿。 “轻点……” 她幽幽回神,惶然地乞求。 可一切都太晚了。 谈宿扶着粗红的茎身插入,毫无怜惜,压着里面潮热却还很干涩的甬道,挺腰深捅到底。 “啊……” 时穗尖叫,渐渐失声,涨红的面庞急速转白,疼得不见血色。她松开咬出齿痕的唇,大口呼吸,撑在地面的两只腿哆嗦打颤,抬起的头无力垂在桌子上,狼狈地喘息:“轻点……求你……” 和他做的每一次,都像初夜那么可怕,快感虽然不会少,但最先尝到的,总是汹涌的痛。他不温柔,也是不会对她怜惜。时穗突然想到前几日她贸然去他家里找他,他对和他一起出来的那个女人,还会笑,照顾得非常周到,扶人家上车,目送对方先走。 对她,都比不上对他的Ramey。 痛意让时穗长吐一口气,身后的男人就俯身,把她紧紧压在餐桌上,胯下深重地往里撞着,绵密的吻落在她光洁薄瘦的背上。 他像是故意的,一声接着一声啵的响,沿着脊骨那条线,放纵地亲她。 “嗯啊……” 时穗身子颤得厉害,细腻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唇和湿腻的舌头,像是品尝美食,在她身上放纵地游走,那一股股连舔带咬的快意,刺激得这具本就敏感的身子一刹瘫软,紧咬男人性器的穴肉激烈地收缩,绞得他把性感的喘息都压在她背上,胯下挺动跟着粗暴起来。 别墅幽静,都是肉体拍合的清脆响声。 接连几十下凶猛的操干,谈宿胯骨重重撞上女人屁股,原本还雪白的颜色早已通红一片,肿胀起来更显肉欲的荒淫,让她感受到愈发猛烈的快感,齿间只有断断续续的呻吟:“慢点……我要不行了……嗯啊……” 娇怯的声音听得谈宿眼尾薄红,他放慢胯下的挺动,重重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满眼充斥着邪恶的破坏欲。 “啊!” 时穗又疼又爽,被粗硕性器撑得发白的穴口倏地流出一股水液,顺着腿根,汩汩滴在地板上。 谈宿睨到,嘴角勾着,又扇了一巴掌。 “不要了……” 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快感让时穗痉挛,哭腔越来越重,好无助,哀怜地向他讨饶。 谈宿真就没再扇巴掌,但也没放过她。 质地坚致硬沉的餐桌疯了似的响着晃动声音。 时穗被他用后入的姿势干得意识昏昏沉沉,头发都湿透了,黏在脸上,眼神迷离,听觉却极为敏感,他先是在她颊边亲了口,低哑嗓音噙着笑:“骚宝宝,生来就是给我操的。” 她不愿,却难逃沦为他身下的乖宠。 爽得淫水涟涟。 温存 餐厅灯光炽白,打在时穗莹润的皮肤上,仿佛镀上一层温柔的雾光,衬出满身娇气。高潮的余韵还没结束,她面色潮红,喘息急促,但真的怕了不知餍足的他,只想赶紧从台子上起来,两条腿却抖得无法吃力。 “我还没射。” 谈宿掐住她后颈,像提动物幼崽,把她从桌上拽起来,换手搂腰。时穗只发出一声抗拒的哼声,人已经被他抱上餐桌,和他面对面,不经意间撞上目光。 做爱的时候,他好像有双会爱人的眼睛。 比为非作歹的时候柔和太多。 但她这种虚幻的美化,很快就沦为泡影。谈宿搬着她两条腿,把她坐起的身子拖到边沿,状态勃发昂扬的性器借着刚刚高潮的湿滑深插到底,又狠狠往里撞上花心。 “嗯……” 时穗颤得锁骨都跟着伏动,喉咙哽咽滑着,低头靠在他肩上,强忍这股粗暴的快感。第二次插入,比刚刚那次适应很多,但他的尺寸对她来说还是太大,总会有那种穴道要被撑开的恐惧感。 他只插入,还没继续动,时穗就用不上半点力气,像呛了水,喉间涩痛发不出声音。 谈宿目光深暗,停留在她酡红的脸上,眸底氤氲的欲气愈发浓稠,化为熊熊烈火,灼烧了他最后的理智。他抬手,从正面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随着指节收紧,感受她动脉脆弱的跳动,到最后一点声音没有。 时穗五官痛苦皱起,双手握住他手腕,胡乱地抠他手指,妄图自救。却难抵,深埋在穴中的粗长性器加速挺动,像暴戾的野兽,挞伐她。 充斥在五脏六腑的窒息,带动时穗腿心的收缩,层层迭迭的软肉疯狂吸嘬,夹得在里面驰骋抽插的男人后脊发麻,双眼浮动晦涩的情欲,同她一样感受到无比猛烈的快感,喉间溢出满足的闷哼。 掐红时穗脖子的大掌松开。 她刚得救,大口呼吸,体内那根粗红硬挺的玩意儿就开始凶悍加速,如潮覆来的汹涌快感激得她四肢蜷缩绷直,潮红的小脸皱起又舒展,溢出一声接一声的啜泣:“慢点……呜呜……我不要了……” 空气中交迭着女人的泣音和男人的粗喘,热浪滚滚。 时穗越叫越急,穴中媚肉绞得更紧,谈宿被夹得咬起后槽牙,挂着西裤未掉的臀沟凶猛耸动,蕴含强劲力量的筋脉和肋骨偾张挺起,全身血液都跟着加速流动,腹肌纹理兴奋凸起,就被女人穴口喷出的大股湿液冲浇模糊。 “好爽。” 谈宿第一次在她面前表达喜欢。 时穗还处在高潮的痉挛中,美目翻白,腰肢抽颤,高耸莹润的胸乳随着凌乱的喘息剧烈起伏,荡起诱人的春波。 谈宿的眼越来越红,掰开她总想夹紧的双腿,借着还没拔出的性器,开始下一场肉欲的狂欢。 “不要了……” 时穗大声哭出来,瞬间满脸的眼泪,偏偏脸蛋漂亮,表情也娇俏,看得谈宿心头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好痒。他胯下挺动激烈,在她愈发放纵的哭声中,大掌扣住她后颈,俯身堵住她之前咬得满是牙印的唇。 他亲得急切有力,卷着她娇怯的小舌,强势吸吮缠绕,堵住她未出口的哭音,像要把她吃掉。 最后数不清第几次高潮,时穗无力地躺在冰凉的台子上,体温像火球一样灼热,浑身流窜着电击般的快感,从交合的下身开始,密密麻麻地侵袭她每一寸皮肉,震得皮下血液都跟着加速流动,涌来无法承受的晕眩感。 时穗真的昏过去了。 双腿大张,被操得翻卷的穴口通红,肿胀得连根手指都进不去。她下身没有毛发,光滑肥美的阴阜上射满男性精液,量很大,一路溅到她小腹,几滴挂在她肿硬的乳尖。 让人注意到那两颗腻白的乳团,上面纵横指痕,还有几颗凌乱的牙印。 一切都拜谈宿所赐。 他随意地束起腰间皮带,将被玩得筋疲力尽的女人像麻袋似的扛在肩上,走得很慢,温热的掌腹捻揉她红意未消的臀肉,突然又抬手扇了一巴掌,嘴里低哼:“雷声大雨点小。” 像是重新投胎了一次,时穗醒来时,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房间光线幽暗,她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直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借着走廊光线,时穗凝眸看去,是那抹深印于她脑海,瞬间激起她满心惧意的身影,吓得她往床角瑟缩,带动腿心的摩擦,疼得闷哼:“嘶……” 头顶的灯突然打开。 她应激闭眼,半天才适应骤亮的环境,却不敢看已经走到床边的男人。 谈宿耐心不多,“过来,上药。” “……”哟 时穗垂着眼睫,耳根不受控地通红,嗫喏道,“我没病……” 闻言,谈宿像是放弃地点点头,把手里的药膏丢在床上,言语间冷锐锋利:“不涂药就等着逼烂掉,反正疼的不是我。” “……” 难听的话臊得时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倍感屈辱,又不肯轻松接受他虚伪的好意。她一点一点挪动过去,飞速握住那管药膏,小声表达不满:“烂掉也是你害的……” 就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射过来。 时穗抬眼,果真与他挟着寒意的长眸对上,吓得她立即低头,缩回被子里。卧室拉着窗帘,她不知道现在几点,想找手机,发现床边没有,估计被他收走了。心里烦,她不想找他要。 沉默在卧室疯狂蔓延,气氛莫名紧绷。 她突然感觉床边下陷,惊慌看去,就见刚刚还对她冷言冷语的男人翻身上床,一下抢走她身上的被子。时穗此时才发现,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被他拦腰抱在怀里,明明隔着他的睡衣,却感觉他的体温穿过布料熨贴着她的皮肤,让她备感灼热,胸腔里的心脏狂乱跳起。 “你……” 就被身后的男人咬住小巧莹润的耳垂,他看似放浪,实则眉眼挂着层薄凉,神情半明半暗,“听阿岳说,你妈打了你一巴掌。” “……” 家丑外扬,尤其在他面前,时穗感觉脸都丢尽了,说不上话。 她沉默着,谈宿更为恣睢,放过她耳垂的唇舌危险地游移在她颈侧,轻轻地舔吻,好像格外温润斯文,话锋却冷戾一转:“要不要帮你弄死她?” 帮嫂子传话? 宽阔的大床上,两人贴得紧密,时穗本该是无法看清他的,却足够了解他冷血无情的一面。纵使扇她巴掌的人是她母亲,但若惹他不快,他才不会顾及血脉和道德。 “不需要。” 她唯恐回答迟了,他真动手。 房间一刹安静下来,谈宿从后面抱着她,细密的吻落在她光裸肩头,嗓音沉粝:“饿不饿?” 他温情的动作让时穗脊背僵硬,不敢动,喉头不安地滚动,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饿……” 只要不待在床上,她去哪都行。 下一秒,谈宿缠在她腰间的手松开,眼看就要起身,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铃声。 时穗的目光跟着他而去,看到屏幕上的备注。谈颂,他的弟弟。之前被他欺骗,她现在对谈颂心怀芥蒂,毫不犹豫地瞥开视线,围着被子去找衣服。 谈宿没管她,拿着手机出去。 门没有关,时穗匆匆穿上内衣,模糊听到他与人交谈的声音,态度与和她说话时差不多,冷淡又显得没耐心。对方似乎邀请他去哪里,他态度坚决,说了两遍不去就挂了电话。 察觉他半天没出声,时穗赶忙套上裙子,刚穿好,谈宿就推门进来,看得她眼神十分心虚:“你要是有事……先去忙吧。” 谈宿睨了眼她身上的裙子,说道,“明天去买些新衣服。” “……”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 时穗去浴室洗脸,理了理在床上蹭得凌乱的头发,再出来,谈宿已经一身正装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熟悉的浓墨色,将他气质束缚得凌厉,但今日是成套的黑,让他身上的压迫感多了几分肃穆。 她觉得他出去吃饭穿这样太正经了。 “走吧。” 谈宿看了眼腕表,好像在催。 时穗收回投到他身上的目光,拒绝不了,只能点了下头。岂料,刚下楼,门锁就从外面被打开,跟随机械音同时响起的,是谈颂的笑:“二哥,我进来了。” 有礼貌,但不多。 没几秒,那道高挑瘦长的身影闯入时穗的视线,谈颂朝他们这边望过来,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照比平时更多书生气,显得这个人格外斯文。 他就是靠这副温润形象,前段时间把她骗得团团转。她以为他是什么善良的救命恩人,没想到,他和谈宿体内流着相同的血,他们如出一辙的坏。 “哈喽。” 谈颂笑着和她打招呼。 时穗懒得理会,往旁边退一步,直接站到谈宿身后,与他眼神隔绝开。就听到谈宿低沉冷厉的声音:“我说了不去,我有事。” 闻言,谈颂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似是无奈,抱怨起来,“二哥你别为难我,你不去,老爷子就让我一遍遍催。但凡我能做主,肯定帮你把这顿饭推了。” 时穗在谈宿身后静静地听着,对他家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她甚至有点走神,肚子里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她这才有实感,她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 刚要提醒谈宿,谈颂的声音抢她一步:“我知道你要去参加葬礼,但既然都这个点了,你先回家吃个饭再去也来得及。行不行?” 平日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散漫性子,此时神色极其正经,好像多在乎这个家的完整,他直直看着谈宿,等他做最后的决定。 听到葬礼两个字,时穗眉心一蹙。 谁死了? 外面阳光正盛,偏偏室内遍布寒意。尤其,谈宿说话时,好像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你再废话,我让你以后都说不了话。” “……” 时穗被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原来他对他家里人也很凶,不单单对她没有好脸色。实在不想见到血腥,她从谈宿背后露出头,小声道,“你就回去和你爸说,你哥不去。他有什么不满让他直接找你哥,不关你事。”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岂料,她这话一出,谈颂本还正经的神色突然融开一抹笑:“以什么口吻?” 时穗被问得一愣。 就见谈颂笑着看向始终寡言的谈宿,尾音上扬:“帮我嫂子传话?” “……” 时穗这才听懂,无语回绝:“懒得管你们的事。” 她只觉得被他们耽误吃饭的计划,才会插句嘴。既然对方借题发挥,她继续保持安静就好。 谈宿的耐心也在此刻被消磨干净,牵住时穗的手,理都没理还站在面前不愿意走的谈颂,开门出去。直到坐上车,时穗都没见谈颂出来,不知道在那坚持什么。 她心中有疑问,但想到要知道答案就得主动和谈宿说话,她选择压下好奇,静静地靠着副驾驶玻璃,看向窗外。 车厢内静默,许久,谈宿把车停在路边,语气平淡:“你自己去吃饭。” 时穗求之不得,解开安全带就推开车门。 “不许再玩泥巴。” 谈宿冷冰冰地警告。 “……” 那不是玩泥巴,那是艺术。可惜,时穗不愿意同他讲,下车走进他授意她要去的餐厅。 经过昨天那一通床上的蹂躏,她算是正式过上了被包养的日子,钱包鼓起来,卡也变多了。谈宿对女人相当大方,根本不需要对方张嘴。 坐在窗边位置,等她下车的那辆车已经驶离。她刚点好单,就在窗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刚分开没多久的谈颂,像阴魂不散的鬼,又跟了过来。 时穗表情不耐:“你哥不在这儿。” 谈颂满面和煦地坐在她对面,一副前段时间谎言没有戳破的温润模样,气度谦和,显得成熟,“刚刚有事找他,现在有事找你。” “听不懂。” 时穗私心不想理他,还是因为之前被他背叛过,怀着厌恶。这种感觉,比面对直接伤害她的谈宿时还要强烈。 谈颂对此也心知肚明,弯唇轻笑,不以为然,“我对你的好都是真的,我第一天见到你,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人。你不爱我,我不爱你,在我们之间加一重我是他弟弟的身份,有什么呢。” “……” 时穗不愿意接受这种好意。在她心里,她那段时间完全把谈颂当朋友,感激他,想报恩,但到最后,她沦为大笑话,连获知的名字都是他编造的。 他此时又凭什么理直气壮。 该委屈的人是她。 时穗素白的脸依旧沉着,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送到他桌前,语调冷淡:“欠你的钱,还完了。” 谈颂睨着红艳的纸币,没收,夺回主控地位,“想不想知道死的人是谁?我哥连家都不回,也不陪你,竟然急匆匆地先顾那边。你不好奇吗?” 不着调 时穗最终还是跟着谈颂去了,但是在吃好饭之后。葬礼设在追思礼堂,显然已经快要结束,车子从大门口鱼贯而出。其中最惹眼的是谈宿开来的那辆,一直安稳地停在路边,一看他就很重视逝者,迟迟没有离开。 “去世的人,是我二哥教授的妻子。” 谈颂没再和她卖关子,“前不久的一个傍晚,这位夫人和朋友吃饭回来,出了交通事故。与她同行的人都作证,说肇事者喝了酒,精神状态反常。偏偏最后警方给的结论是,意外致人身亡。” 时穗静静地听。 “受害者家属人微言轻,投告无门,事情越熬,证据越少。甚至,原本还帮他作证的证人,都开始变卦,改口说当晚惊吓过度,很多事情记错了。前两天,他家里的女儿找到我二哥,事情才有了转机。” 说到这,谈颂话锋一转,问她:“知道什么转机吗?” 时穗一怔,随即转头看向窗外,“不想说就拉倒。” 见她真的不感兴趣的样子,谈颂低哼一笑,“你哥的那个视频,大有作用。” 时穗倏地回头。 就听谈颂继续道:“他当天就在肇事车辆的副驾驶,你说玩什么不好非要碰毒。或许是吸嗨了,他们一个录视频,一个飙车,不要命,也不顾别人的命了。” “……” 至此,时穗大概理顺了其中的逻辑。时圳手里的那个视频,肯定拍到了车祸的真相,才会被黑社会追杀。想必,那方人就是这场车祸的肇事者,家里有权有势,想把祸事拦下。原本已经清理干净证据,突然冒出个视频,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销毁。 要不是谈宿家世凌人,时圳这条狗命肯定玩完。 “那坏人被绳之以法了吗?” 时穗终于愿意和他说话。 谈颂嗤笑,“你当我二哥是孬种?解决不了一个玩咖富二代?” “……” 时穗原本不想再和他聊,脑中如同过电,想到问题的重点,倏地瞠大眼睛,“我哥不会也吸毒吧?” 车厢被沉默吞没。 许久,谈颂啧声:“你要是想见他,得去戒毒所了。” “……” 真是令人唏嘘的结局。 时穗眼神渐渐放空,看着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目光投到窗外,眼睛没有焦点,直到眸中映出两个黑色的斑点,眼睫才一颤。她眯眼细看,是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的是谈宿,女的看着年纪和谈颂一般大。站在大门口,女孩揉着眼睛和他说了什么,他就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一幕给时穗的感觉,好像谈宿对这女孩比对谈颂还要亲近。 “那是他教授的女儿,叫郁雾。” 谈颂淡然出声,眼神却幽暗,紧盯着车窗外已经分开拥抱的男女。 听他介绍,时穗惶然回神,语气不见起伏:“关我什么事,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是吗。” 谈颂发动车子,开走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以为你在乎才带你来的。” 时穗不在乎。 她现在在乎的是谈宿什么时候放过她。她希望他可以尽早厌腻她,这样,她以后才能安然上学,恢复正常的生活。 灯火通明的别墅正在举办家族盛宴,方形长桌坐满了谈家的人,唯独主位两边,各自缺了一位。那座位空着,没人往前补座,尽显封建时代的等级制度,刻板,冷冰冰,却又无人敢僭越。 谈家一家之主谈良弼面露不悦,锐利的眸子射向另一面的谈颂:“你二哥呢?” 谈颂笑得温良:“在陪嫂子。” 闻言,来参加家宴的众人目光齐聚一个方向,看得当事人又懵又尴尬。谈颂便帮她解释:“是陪二嫂。” “阿宿谈恋爱了?” 谈颂的母亲司空榕接过话茬。 老爷子也跟着看向谈颂。 后者语气无辜:“谁知道,反正住在一起。” “……” 场上都是长辈,一片静寂。 最终还是由家主谈良弼打破沉默。他压着浓黑的眉,气得手都在抖,低声骂:“不着调的玩意儿。” 大家都没动筷,谈颂已经开吃,一边嚼嘴里的肉,一边囫囵道,“您着调,娶三四个。” “谈颂!” 司空榕呵止他,面露不悦:“他是你爸爸,讲话尊重点。” 谈颂敷衍地点点头,看向冷眼睨着他的谈良弼,面露虚伪的笑:“爸爸我开玩笑的,娶这么多女人太有实力了,我以后一定紧跟您的脚步,后浪超过前浪。” 精贵的餐碟飞来碎裂。 家宴不欢而散。 时穗和谈颂在市区分开,一个人又往雕塑办公室跑。但她谨遵谈宿的警告,没有像昨天那样亲手操作,只在玻璃窗外观看。 看着看着,她想到好多现实的问题。如果她离开谈宿,她下学期的学费和材料费就没着落。家里出事,她已经负担不了学艺术的花销。 还有一星期开学,她现在去打工已经来不及。 要不,把她手里那几个奢侈品卖掉? 好烦。 “时穗?” 一道甜腻的女声拉回她的思绪。她转头看,就见到她同专业的同学,郑思雨。 “好巧啊……” 不太熟,她笑笑和对方打招呼。 郑思雨却像和她关系多要好似的,竟然挽住他胳膊,特别热情:“好久没见了,我昨天还提起你,没想到今天就有缘分见面了。” “提起我?” 时穗半边胳膊僵硬,一脸疑惑。 就见郑思雨突然踮脚,朝身后方向摆手,颇有花枝招展的意思,“老公这里!见到熟人了。” 时穗转头看,呼吸一窒。 时间实际没几天,但因为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显得这段分手期格外漫长。她以为再看到林青泽那个混蛋,她不会有波动,却没控制住心慌的反应。甚至还有一点,害怕见到前任的窘迫。 郑思雨松开她的手,过去挽住林青泽的,仰头和他甜笑:“真的好巧,我过来看店面,竟然遇到她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昨天提起她了?” 原来是这种提起。 时穗心里像吃了苍蝇。 掠过凑来撒娇的女人,林青泽目光直直落在时穗脸上,见她一身靓丽裙装,手里提着印着奢牌图案的包包,丝毫没有家道中落的狼狈。他想当然觉得,她最近卖肉生意不错,长眸瞬变凌厉。 像是打击谁,他搂住郑思雨,在她脸上亲一口,哄道,“少和这种人玩,脏。” 无家可归 关于自己脏还是干净的话题,最没资格说的人就是林青泽。谈恋爱的时候经常找不到人,她家里遇到麻烦他即刻抽身,事后捕风捉影一点自以为的真相,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进行审判,不是为了证明她有错,而是证明,她配不上他。 刚刚还有的一点局促霎时烟消云散,时穗唇角轻翘,“林青泽,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前女友宁愿出去卖也不给你碰一个手指头,这样你就舒服了?” “……” 场内倏变静寂,林青泽得意的面容僵凝,愈发阴沉。他撂下揽着郑思雨肩膀的胳膊,一步步朝时穗走去。 郑思雨张嘴欲图阻拦,又忍下。 林青泽已经到时穗面前,他垂睨着那比他矮上半头的女人,在她平和的面容上丝毫没有捕捉到对他的留恋。而他,竟然因为这个发现感到不悦。 他浓眉拧在一起,像努力控制才没发火,“这么多天都没找我,你还真是无情无义。” “……” 天,时穗第一次知道何为无耻。 他们分手那天,林青泽可以说把她骂得狗血喷头,一文不值,如果她还腆着脸去找他,真不知道还会受到他怎么样的羞辱。不如把示好的对象换成谈宿,至少他给钱爽快,骂人没林青泽难听。 懒得和他扯旧账,时穗急着要走,皮笑肉不笑:“你有情有义就好。” 岂料,林青泽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钳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骨头。时穗蹙眉,不耐烦地挣脱,看向一直紧盯他们欲言又止的郑思雨,“管好你男朋友,别让他和我拉拉扯扯。” “……” 郑思雨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在和林青泽的感情里,她处下位,不敢教训他什么。哪怕她心里非常不开心了,也只能装傻,假意上前拉住他胳膊,用撒娇的口吻说:“青泽,我们去吃饭吧,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偏偏,林青泽又去拉时穗的手。 两个人拉扯,郑思雨烦躁又嫉妒,借着拉架动作,一把把时穗推倒在地。 时穗猝不及防,掌心擦在地面,破了皮,这种痛意给她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如果她家里没出事,她不会过得这么人人可欺。 霎时,她生出反抗意识,拍拍手上的土,从地上站起,线条柔和的面庞染着抑沉的戾气,一步步走向眼神暗自得意的郑思雨。 后者眼神怔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副小白兔模样的时穗揪住衣领,往前猛地一拽。 “啊……” 郑思雨惊呼。 时穗现在满脑子都是阿岳打时圳时的样子,用了什么动作,她都学习,有模有样地施加到郑思雨身上。她没有阿岳劲儿大,但她雕塑专业,熟练运用锯子电焊,每天出工环境像工地,练就了一点力气,足以对付郑思雨。 郑思雨今天穿了高跟鞋,打架很不方便,被时穗压着欺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大声喊林青泽帮忙,对方却没有要拉架的意思,转身到旁边点了根烟,像在欣赏两个女人的闹剧。 下午三点,阿岳送谈宿回别墅,路上手机来电。他看了眼,没接,先禀告坐在后排的主人:“时小姐的电话。” 阖眸休息的少年缓缓睁眼,白眼球浮着细红血丝,在私密空间,暴露出浓郁的疲倦。 阿岳透过前面的后视镜打量少总的表情,对方淡声开口:“接。” 电话接听,阿岳按了免提。 瞬间传来时穗嗫喏试探的声音:“谈宿和你在一起吗?” “你有什么事?” 阿岳不答反问。 就听时穗一股脑地说:“我和人打架了,现在在派出所,笔录刚做完,但警察要家属来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顺路来接我一下?” 她说得很谨慎,也卑微,“他的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找你帮忙传话……” 阿岳无法做主,等谈宿下决定。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时穗以为信号中断,或者阿岳在忙挂了她的电话,耳边就响起一道熟悉的低冷声音:“和谁打架?” 她心头一震,喉咙干涩滑动,许久,声音泛哑:“一个女的……” 谈宿听出来她有所隐瞒,不想问,也没耐心,抬了下下巴,示意前面开车的阿岳。后者瞬间领会,接过话茬:“我现在要送少总回家,等会儿过去接你。” “好的……” 时穗唯恐他们不来,语气激动:“谢谢。” 电话挂断,她悬起来的心安稳落地,只要谈宿过来,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依赖他手中权势带来的便利,开始从有羞耻心,会惴惴不安,变得心安理得,甚至有恃无恐。 这个发现让时穗僵住了脸上的笑。她发现,她正活成以前不齿的样子。 窗外,夕阳余韵渐渐落下,路灯氤氲,霓虹明亮。时穗迟迟没有等到谈宿来接她,阿岳也没来,他们挂电话时说的话,没有履行。 打架的时候,虽然她占了上风,但郑思雨也有还手,从行为上判定,她俩属于互殴,民警先做调解。一开始,郑思雨不同意私下调和,想告,但见林青泽没有在这陪同的耐心,打电话要走,她迅速答应和解。 现在,时穗走还是留已经不是程序上的问题,只是民警担心她情绪激动出事,好心叫家属来接。 但对方迟迟没有现身。 “天马上黑了,要不,我们帮你叫辆车回家?” 见她情绪低落,眼神死板,警察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时穗恍然回神似的,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走就行。” 和郑思雨打的那架,像是花光她全身心的力气,让她走出派出所大厅时,膝盖一软,直挺挺地从台阶上跌下去。幸好还有三四层,她伤得不重,低头看膝盖,上面擦伤刚好的位置又添了几道丝丝缕缕的血痕。 不痛,就是看着心里堵得慌。 她走出大门,外面是热闹的大街,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子尾灯连成一片红海,刺得人眯眼避害,目光失焦。 此时此景,让她一瞬间想到个形容词,只是来不及捕捉,想法就从脑中溜走。她想啊想,从明亮的街道走到光线昏暗的巷子路口,终于想起来。 是无家可归。 冷战 时穗心里生出过无数次的想法,想离开谈宿,但每次都被现实的无力打败。就像她现在,想住酒店,但因为身份证一直没有拿回,在这个夜晚成了没有身份的人。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去找他。 她不知道,他每次看到她灰头土脸的回去,心里是不是很得意,觉得她困兽之斗,自取其辱,觉得自己完全掌控了她。 夜晚的别墅灯火通明,但和往常一样,毫无人气,时穗走进去,没在客厅见到谈宿,也没有刻意去找。她很累,这种累更多是心理上,她去冰箱取来冰水,妄图浇灭阴郁疯长的心火。 可效果甚微,她喝下一瓶,还是心烦意乱。 楼梯间响起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时穗没理,又拿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地往下灌,像是发泄,神态看着莫名疯迷。谈宿许久才收回目光,嗓音寡淡:“贪凉,小心生病。” “没事。” 她把空瓶丢进垃圾桶,翻过手背,狠狠擦着湿润的嘴角,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往日没有的凌厉,分毫不加隐藏,直白又无畏,“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何必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谈宿没说话,转身去客厅。不管他是不想理会,还是逃避,时穗没给他机会溜走,紧紧追过去,情绪几近崩溃,“你把身份证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走在前面的男人倏地顿步,紧追不舍的时穗来不及停下,一下撞到他紧实的背,惊呼了声。心脏慌乱地跳,她腰间就缠上一条肌肉虬结的胳膊,像绳索,倏地勒紧,锢得她喘不过气,脸很快憋红。 “放开……” 谈宿冷着脸,点漆的眸子缩起,“为了前男友打架,还想我去接你。谁给你的胆子?” “……” 原来他都知道。 时穗深棕色的杏眸颤了颤,停止挣扎,喉间泛起阵阵苦涩,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以前不是不在乎嘛,就算我和他接吻,和他上床,你都……呃……” 谈宿猛地收力,勒得时穗的腰要断了,喉间发出嗬嗬的反抗声音。 她仰头,清清楚楚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像是天生的,沁入骨血中的凉薄,好像她一条人命在他手里分文不值,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这样畸形的关系到底要到何时?! 见她眼神渐渐放空,谈宿一把把她推到沙发上。时穗背身栽倒,乌黑卷发覆在两肩,几缕凌乱地盖在脸上,遮肚她眼底的苍白和痛苦。 “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 她沉声表达诉求。 偏偏,谈宿从未把她视为地位同等的对象,目光居高临下,冷笑道,“什么你的我的,还分得清楚吗?” “……” 时穗纤长的眼睫一颤,心脏蜷紧,跳得人心慌。她喉头滚动,努力想找依据反驳他,却脑袋空空,无可奈何。 她不说话了,谈宿唇角勾翘,走向她,眼神睥睨,“我以为经过昨天的教训,你会学乖,看来你没有这个自觉。” “……” 时穗扭过脸,不应声。 却难逃他身体上对她的惩罚和管教。 她清晰地记得,回来时不过八点,等他从她身上下去,没来得及挂上窗帘的客厅玻璃外已经蒙蒙亮。她上午走的时候还没抹药,本就肿胀不舒服的穴口被他狠戾挞伐一整夜,更是肿得难以入眼,疼得她满身疲倦却睡不着。 不困,只是累。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时穗身上只囫囵盖着一张薄毯,两条笔直雪白的腿大开,酸软得合不拢。她甚至感觉,被他凶狠折磨过的穴心已经麻痹,再无直觉,成为一块死肉。 肚皮上和胸前都是已经干涸的精液。 嘴角像被性器撑破,口腔里都是腥涩味道。 她彻底成了谈宿专用的性爱娃娃,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能有脾气,不能有自主意识。最后时穗都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再醒来,天又要黑了。 这让她再一次的意识到,她失去了自由。像是和魔鬼做了交易,她拿钱,他拿她身体。 好在,谈宿并不在家,别墅只有她一个人。经过长时间的休息,她体力恢复一些,足以支撑这双酸痛的腿一步步上楼,把身上留下的情爱痕迹都洗干净。 整整三天,她没看到谈宿。或许他会和那天那个丰润成熟的女人在一起,或许是他教授家正值少女时期的女儿在一起,更或许,还有其他缤纷花朵…… 反正她是惹恼他了。 时穗不去想这些乱糟糟的事,看着日历表里愈发接近的开学时间,陷入沉思。马上就要到网上缴纳学费截止的日期,那近两万的数目让她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她之前想过卖包,但她买的时候就是普通奢牌,没有追逐限量款,都是图真心喜欢挑的款式。现在要是想卖二手,利润上不会有太多收获,甚至让她觉得没必要。 想着,楼下响起机械音的提示音。 有人进来了。 时穗警醒,以为是谈宿,偷偷在楼梯打量,发现是谈颂。她霎时蹙起雾眉,口吻疏离,“你哥不在,有事你出去找他。” 谈颂仰头,嘴角勾起,一如上次见面时温润:“我来找你。” “……” 如果说谈宿是一看就不敢招惹的恶狼,正值少年的谈颂就是笑面虎,佛口蛇心,喜欢阴测测地给你一刀。 时穗早就看清他了。 同时她也很无力,长舒一口气,道,“我累了想睡觉,你要是留下,不太方便。” 逐客令就差明说,谈颂却不以为然,笑着问:“为什么?” “……” 时穗在心里练习了两遍,强撑羞耻心,才勉强一字一顿说出来:“因为我是你哥的女人,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被人传闲话。” “可我是他亲弟弟,不是别的男人。”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他脸上的笑很干净,让时穗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明白,他对她从未有逾越的情感,更不会趁谈宿不在欺负她。 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时穗眼神防备。 就见谈颂手指餐厅方向,口吻轻松,又有点可怜:“想找个人陪我吃饭,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愿意。” 疯的临界点 今天心情焦虑,时穗一直没吃饭,没被提起的时候还好,一经提起,胃里突然响起咕噜噜的声音,让她倍感尴尬。幸好,谈颂离得远,听不见。 从二楼下去,她到餐厅,看见他带来的一大袋子饭菜,一盒一盒迭起来,囫囵数一数,至少十多个。几次欲言又止,她没忍住,“你吃得了吗?” 谈颂正好洗手出来,理所当然:“吃不了你吃。” 时穗突然分不清,这是盛情,还是歹毒。她把餐盒一个个打开,谈颂已经坐到平时谈宿坐的位置,全程没有伸手帮忙,像足了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少爷做派。 吃饭的时候,谁都没说话。 明明是这场聚餐的发动者,谈颂却吃得格外少,一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一盒饭都吃不掉。时穗扫了眼,心里想到谈宿,他有胃病,但依旧不精心调养,吃饭没规律。不止一次,她见他冷白着脸,眉间恹恹。 也许他们谈家都有病。 她这样想就觉得能理解了。 时穗慢慢回神,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谈颂在看她,眼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深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但她很清晰地感知到,被他看得不舒服。 “盯着别人吃饭很不礼貌。” 谈颂便移开目光。 寂静的餐厅,隐约有声少年独有的轻笑,清润明朗,带着朝阳和晨露的爽冽,冰冰凉凉的,落在人遍染尘土的心上,洗下一层秽雾。 时穗突然觉得,他真是个小孩。 便没再把他当回事,低头继续吃饭。 把吃过的东西收拾干净,汇集到来时的大袋子里,时穗给他搬运到门口,好心提醒:“走的时候记得带走,谢谢。” 谈颂静静看着,就见她要转身上楼。 “吃了就睡,不怕胖?” 时穗脊背一僵,停了片刻,转头看他,“你还有事吗?” 谈颂淡笑:“出去散散步。” “……” 真是难哄。 时穗烦闷,恨他怎么不能快点离开。 换了双运动鞋,她跟谈颂出门,在翠绿宽阔的庄园里随便走走。说是散步,但两人没有话题,一个闷声不理人,另一个,左右环顾四周,像第一次来似的。 时穗发现端倪,问:“你不是经常来么,有这么新鲜?” “No.” 谈颂看她,神情不明,“在你出现之前,二哥限制我进入这栋别墅。” 时穗眼珠一颤,像是被纤细毛发扫了扫心口,格外发痒,让她难以忽视。就听谈颂继续道:“他对我,可没对你好。” 好? 时穗没忍住笑,觉得太荒谬,整个胸腔都跟着震动,差点让她笑出眼泪。她手指自己,眼睛瞠大,看着面上一本正经的谈颂:“他对我好?哪里好?”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廉耻,都栽在他身上。可她不能说,因为她拿了他的钱。但这不代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可以胡乱歌颂谈宿的慷慨,他远没有大众眼中那么在乎她。 钱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而她,连钱都不如。 面前的女人眼睫沾上水汽,映进谈颂黑漆的眼睛里,好像照亮僵凝眼珠,无法灵活转动。时穗原本鄙夷地看着,脸上讽意突然破碎在脸上,惊得整张脸都煞白。 谈颂自然察觉她眼中的惊讶和恐惧,唇角顽劣上扬,“发现啦?” 他轻飘飘的语气让时穗狼狈回神,目光重迭回到他脸上,她想在他框架眼镜之后再捕捉一次,证明刚刚是自己看走眼。可惜不是,他的左眼,真的很僵硬。 “这是义眼。” 谈颂没瞒她,“现在医学昌明,你不会不知道这玩意儿吧。” 时穗知道,但没想到,谈颂的眼睛是有问题的。原本还记恨他之前的背叛,带有抵触,但窥见对方苦难,她好像稍稍释怀几分,喉间像堵上棉絮,涩哑出声:“你……是受伤了?” “二哥打的。” 谈颂脸上神情从容,没有分毫仇恨该有的丑陋和疯狂,他在说这句话之前眉眼带笑,此刻也没收敛,甚至还有加深这个笑的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我哥爱我。 时穗初次对谈家人闻风破胆,他们不正常,各有各的疯和恶。尤其谈宿,他满身坏血,邪骨疯长,连亲弟弟都能伤成这样,日后对她更不会心慈手软。 她现在好想离开他。 见时穗一脸的失魂落魄,谈颂眼尾眉梢都浮透玩味,打趣道,“不知道你是在心疼我的遭遇,还是为自己得到他的温柔而庆幸。” 时穗眼睛聚焦,像是突然被抽空灵魂,喃喃:“你是他弟,尚且如此,我是什么。” 只会遭到更无情的对待。 得闻此事,时穗瞬间没了散步的心思,转身往回走,脑袋里思绪万千,但始终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院里有序排列十几株高大的树木,冠丛翠绿,舒展得像是在上方搭建遮阳棚,摆出长长一道树荫,凉风簌簌。 时穗走得很慢,穿过阵阵风声,听到身后少年润朗的声音:“等你真的想走了,可以找我帮忙,荣幸之至。” 他还是笑着的,让人分辨不出真心。 夜深了,谈宿没有回来,空荡的别墅像是恐怖故事里的灾难发生地,纵使灯火通明,也让时穗生出毛骨悚然的恐惧。前几天还好,自从她得知谈宿的嗜血作风,她总觉得这房子阴飕飕的。 没有佣人,只在大门口设有保安亭,他们平时不会见面,更衬得这房子没有一点人气。越想,她连简单的闭眼都做不到,浑身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拿起手机,此时已经零点。 更方便她胡思乱想。 时穗瑟缩在房间,妄图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可几次努力都是失败,那种虚无有形的恐惧无孔不入地折磨着她的理智,让她清醒着痛苦。她真的好想,离开这栋冰冷的房子。 睁眼坚持到天亮,时穗白眼球都红了,比肉体经受痛苦更难熬的,是精神上的崩溃。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疯魔的临界点,稍加刺激,就能破罐子破摔。 今天,谈宿依旧没回来。 这让时穗产生一个狂热的想法,是不是她走了,他都不会发现,不会在乎。 偷盗 距离开学还有两天,时穗的学费不能再等。相比卖包这种做法,她觉得在家里拿谈宿的钱更理所当然。反正他们的关系早就明码标价,那她花他的钱再正常不过。 想到上次她去找他要钱的房间,时穗直接上楼,本以为门会锁着,但竟然一推就开了。她眼神怔凝片刻,才回过神来,走进去,目的直白。 这里大概是谈宿的书房,里面电子设备齐全,他常坐的位置旁边有个柜子,抽屉里全是一沓一沓的现金。果然,她一拉开,满眼的红,堆得紧紧的,摆放得很是整齐。 时穗突然觉得折磨自己这么多天的学费问题是个笑话,她不该苦恼,就该像现在这样,拿他的,花他的。 中午,她从车库开走他的车,包里放着从他抽屉里拿的两万块钱,直接去银行存储。站在自动取款机旁边,她没急着离开,当场先交了学费。 看着屏幕上显示缴费成功的字眼,时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又有学上了。 可她只开心了短短一瞬,心又凉透,学费的问题是解决了,可在她接下来生活中还有很多需要面对的难题,比如之后开学要用的专业材料费、生活费…… 她再一次切实地感受到,她的人生已经灰暗。她想自暴自弃,熬到谈宿对她失去兴趣,她便可以得到自由。可真到这一天,她不会再有推开一道门就能拿两万块钱的机会。 熊和鱼掌,从来不能兼得。 时穗长长吐出一口气,雾眉紧蹙,回去路上许久未见舒展。车子开进复古的雕花大门,她远远看到停在别墅园里的醒目警车,霎时心弦一紧,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停车,刚按密码走进去,就看到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在她记忆中从未有过第二幅形象的黑衣阿岳,正在交谈什么。她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其中一位警察看向她,问阿岳:“这位是?” 阿岳:“我家老板的相识,现在暂时住在这。” 闻言,警察理所当然地问道,“那会不会是她拿了?” 时穗听得云里雾里,看看警察,看看阿岳,口吻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阿岳没出声,警察回答:“这家主人报警,说丢了部分现金。你最近一直住在这里,有没有见到其他外人进来?” “……” 时穗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谈宿把她玩成那个惨样,修养好几天才康复,她只是在他数不清的现金里拿了两沓,他就报警,用被警察审问这种方式当面羞辱她,丝毫不讲旧情。 她沉默许久,承认:“我拿的,要抓我走吗?” 说着,她紧盯旁边面容寡淡的阿岳,像是通过他,看他带来的谈宿的意思。 其实警察早就猜到监守自盗,毕竟这么高级的别墅安保森严,不会有贼潜入。现在对方直接坦白,他同样看向阿岳:“你看你们是私了解决,还是走立案程序?” 大家都在等阿岳的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阿岳的眼睛被一身黑色西装裹得静谧又不见温度,一字一顿道,“我家老板说,不问自取是为贼,即是偷,就应该交给警察处理。” 时穗气笑了。 但笑着笑着,眼眶好热。 她的顺服 时穗坐着警车被带走的时候,脑袋还没清醒。她在想谈宿,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之前在她身上投入那么多钱,从未提过还字,但现在,只为区区两万,就把她推下火海。 是在教训她吗? 警告她不乖。 还是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他只要动动手指,她就能被五行山死死压住,要想活命,就得恬不知耻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他身边,俯在他脚下摇尾乞怜,求他高抬贵手。 她越卑微,越丢脸,他越享受,越开心。 他们的关系就是如此畸形,发着恶臭。 时穗以前向来自持好公民,遵纪守法,但她今天第一次知道盗窃罪的量刑标准。她那两万属于数额较大的标准,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单处罚金。 她要是还有活路,大概就是谈宿松口,撤案。 可她现在连联系他的机会都没有,她也清楚,他故意让她来这遭受一场苦难,就不会轻而易举地接她回去。他磋磨她的自尊心,想彻底把她驯化成服帖乖巧的金丝雀,全身心地依附他,不再该有反抗意识。 拘留所的夜好冷,时穗坐立难安,那种住在空旷冷寂的大别墅里的恐惧感再次笼罩在她心头,让她如临大敌,精神高度紧绷,额头生出一层痛苦的冷汗。 她真觉得再掺和在谈宿的世界里她就要疯了。 一夜没有闭眼,时穗熬到天亮,眼下浮现两块明显的乌青,白眼球交织细密血丝,满脸的疲倦和颓丧。门板打开,走廊的光透过门缝射进来,猝不及防地晃到她破败的眼,让她畏光缩了缩眼珠。 一刹那的念头,她好想死。 腰酸背痛都是小事,是她心理,真的倦了,坚持不动。她知道只要去求谈宿,他就会放她一马,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他要的,一直是她顺服。 可反反复复去求人真的好累,她的自尊心一次次被打碎了再组建,马上就要再也拼凑不齐,她的心会漏风,会从四面八方涌入刺骨的凉意,让她痛,让她求死不得。 中午的时候,阿岳来探监,见她眼下乌青,嘴唇干裂,瞳中死气沉沉,目光有一瞬间的怔凝。但很快恢复自然,满身的冷瑟气息,问得直白:“要和我回去吗?如果留下,你很快就要移转监狱收管了。” 其实他不用说得这么吓人,她知道孰轻孰重。 “回……” 一直没喝水,时穗声音像年久失修的老物件,哑得嘶嘶拉拉的,难听至极。 回去路上,她阖眼休息,不是因为困意,只是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没有力气,她现在呼吸都觉得喉咙阻塞,氧气有一口没一口的,供养她苟延残喘着。 偏偏,谈宿今天在家。 阿岳把人接回就驾车离开,只有时穗站在门口。 看着在岛台倒水的高大挺括的背影,她强迫自己像之前那样虚与委蛇,哑声打招呼:“我回来了……” 谈宿稍微侧身,仰头喝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双漆黑的眼幽幽落在她脸上,像毒蛇觊觎食物,阴冷又森然。 时穗是害怕他的,卑微示好时尤甚。因为他俩都心知肚明,她不真诚。 许久,谈宿清冷声线带着天生的掌控气息:“去洗澡,换件干净衣服。”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她明晃晃的谄媚时,索取她的身体。时穗恍然,转身机械地上楼。 小狗穗穗 往日寂冷的别墅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增添人气,相反,时穗感觉这里愈发冰冷了,直抵人脆弱的内心,让她带着满身的疲惫,却不敢睡。 她洗了澡,去楼下找他,浮肿的眼黯然无光,“你需要吗?” 声音轻得犹如还未化形的精灵,需要特意捕捉才能听到。 谈宿看着她,眼底冷沉的情绪渐渐变淡,但像是天生带有的掌控者气息始终存在,“过来。” 时穗凭空一阵心悸,不敢迟疑,朝他走去。 站到他面前,她眉间从容,表情平淡,素白的小脸上不见一分生气,像精美雕琢的画卷,铺展看,给人赏心悦目,但也因为是一件死物,让人不免感到可惜。 谈宿嘴角翘起,拉住她的手。 时穗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扑到他怀里,被他面对面抱在大腿上,身子亲密相贴。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她此时此刻没有因与异性亲近感到丝毫的羞赧,只有厌恶,想逃离这个随心所欲玩弄她的恶魔。 抱在怀里,依旧没有暖回她几分脸色。谈宿看得一清二楚,这女人在生他的气。 “还需要钱吗?” 男人的手已经钻进她浴袍下摆,粗粝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腿肉,没有深入,就足以让她皮肤敏感地泛起颤栗,浑身肌肉绷紧。 时穗声线像被利器勒细,“不……不需要了。” 她怕了,怕他再给她丢到监狱去。 可偏偏,昨日还冷血淡漠的男人今天像变了个人,缠在她腰间的胳膊缓缓收拢,把她抱得紧密无隙,稍稍仰头,俊厉面庞带着笑,那姿色竟像宠溺。 “要钱直接和我说,懂吗?” 时穗放空的眸光恍然聚缩。 不会了。 真的不会再拿他的钱。 昨天的报警事件,彻底撕开他们关系的遮羞布。他们不是情侣,不算情人,她只是他发泄欲望,排解心情的一个玩物,在他心上没有分毫的地位,随时都能丢弃。 就是因为他太冷漠了,她连拿钱都变得惴惴不安。但凡他有一瞬间的真心,哪怕只是男人对女人美色的贪恋,她都不会想和他完全割据。 近距离看着谈宿,时穗觉得他眼睛隔了一层雾,看不透,不敢触及。 “懂。” 她许久才回答他。 谈宿就像对待宠物,摸摸她的头,凑近脸颊,轻轻亲了一口。很不像他,所以没在时穗心里掀起一丝波澜。她还是更关注之前的问题,细声开口:“要做吗?” 如果要,她坚持坚持。 空气中隐约响起一道男人的低笑,听得时穗心头颤动,浑身血液都加速流动,听觉也愈发敏感,像在迎头等待他对自己的宣判。 谈宿蹭蹭她的唇,若即若离,齿间交缠,让人不知不觉心跳加快。 在时穗喉头紧张地滚动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累了,去睡吧。” 说着,他松开缠在她腰间的手,竟然真的放过了她。换以前的每一次,她妄图出逃,再因有事求他回来讨好,他都会像惩罚似的狠狠折磨她一晚,让她长记性。 但今天完全没有。 躺到卧室床上,时穗感觉在缺氧环境飘浮许久的自己终于安稳落地,身体的疲惫让她没时间思考,很快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谈宿在家。 时穗下楼,站在楼梯最后两层脚步顿住。 外面天气很好,金灿灿的阳光透射进大片的玻璃窗,落在那道被墨色束缚的冷肃身影上,玉黄光线细腻,犹如给他镀了一层温柔的光影,润添许多平日缺有的平和。 谈宿朝她看过来。 不用说话,时穗就加快了下楼的脚步,主动开口:“你今天不用出去?” 谈宿收起手机,淡淡道,“不想看见我?” “……” 时穗白了脸,“我没有这个想法。” “那你是什么想法?” 他今天莫名的爱追问,好像盯上她似的。 沉默片刻,时穗低垂眼睫,喃喃:“想见你……” 说得并不情愿,两人都心知肚明。谈宿却像是满意了,纤薄嘴角掀起,看她眼神都带了层柔光,颇有耐心,“听谈颂说,你快开学了。” 时穗点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 就见慵懒翘着二郎腿的男人轻抬下巴,指着茶几,说:“里面是你的生活费,在学校好好吃饭。有想要的,随时找我。” 时穗目光顺着他的指引,看到茶几上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瞳孔不受控地颤了颤,感觉心脏都在跟着收缩,让她非常不舒服。 钱,是他们之间摆脱不了的字眼。 看着,看到时穗眼睛泛酸刺痛,她才眨眼,隐去里面模糊的湿气,涩声开口:“这是包养吗?” 他们以前的关系并不明朗,更像商品交换。现在,他要给这段关系订上契约。 谈宿并没否认,“你可以这么认为。” 沉默在客厅疯狂发酵,迅速吞没时穗,她前几日还妄想得到名分,现在有了,竟然并不开心。她只感到悲哀,做情人,延长了谈宿对她厌腻的时间,她走不了。也绝望,因为她没能力拒绝。 脑中思绪霎时缠在一起,时穗想思考,又理不清,最终急于回复他,囫囵道,“你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我想找你可能会找不到……” 将日后不联系他的理由先推到他身上。 岂料,谈宿勾了下手指。 时穗一怔,随即不敢耽误,走到他身边。猝不及防被搂住腰,她只感觉眼前景象晃动旋转,人已经被横抱到他腿上,对方那肌肉偾张得紧硬的手臂揽在她后腰。 怕掉下去,她只能抬手缠住他脖子,还得强装淡定:“怎么了?” 就见谈宿拿出手机,一手抱着她,一手解锁,骨感的手指在屏幕上拨动,点进通讯录,当着她的面打开右上角的加号。 时穗还在看着,他就把手机塞进她手里,口吻强势:“存你号码。” 原来在这之前他都不知道她的手机号。 时穗僵硬接过,像是输入指令,添加号码,又补上名字,在最后点击完成前,给谈宿审核,“这样?” 谈宿睨了眼,呵笑:“时穗?太冷淡。” “……” 时穗把名字改成穗穗,再给他看。 可谈宿还是不满意,“叫穗穗的那么多,我哪知道你是哪个。” 时穗觉得他故意找茬儿,直接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改成什么?” 空气好像都在一瞬间静止,一秒两秒,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或者他的心情变糟糕,马上就要发脾气时,谈宿抱紧她,噙笑的声音跟着变清晰:“你写,小狗穗穗。” 家丑外扬 时穗耳根的热一刹褪去,又因耻意,重新燃起,红得让人无法忽视。 谈宿看着,含住她小巧莹润的耳垂,感受到那软肉的滚烫,像发自内心的笑,带动整个胸腔的震动,齿息灼人,烧得时穗敏感地在他怀里颤栗,像猫咪撒娇,细细嘤咛了声。 在谈宿坚硬心头留下无可捕捉的抓痕。 他脸上戏谑的笑收敛,锋致眉眼蕴着潮涌,外面明明日照当空,他的眼却比夜色还深,看得时穗心弦一紧,呼吸变重。分秒之间,男人身上的气场已经发生改变,一贯清冷的眸子染上热意,呼吸沉沉,侵占性成倍迭加而来。 “亲我。” “……” 时穗心慌得厉害,眼珠颤动,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 她不动,谈宿牵唇笑了下,“喜欢我主动?” 不要。 时穗挺直腰身,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对男性来说过于红润的唇,一鼓作气吻上去。霎那间,她脑中像有阴潮多时的烟花炸开,声音闷重,震得人惶然慌乱。 在恐惧中,她掺了私欲,和谈宿亲她的时候如出一辙,又吸又咬,在他下唇留下密密麻麻的牙印。又怕他怪罪,在他尚未出声之前,乖软地搂紧他脖子,缠绵似的搅动舌尖,与他汹涌地吻着,似难舍难分。 像时穗之前想的那样,只要她低头,就会过上好日子。谈宿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好很多,只温存,没有在她身体没恢复好之前提出上床的要求。 身体好像也在自救,时穗生理期早了三天。 不用再担心谈宿找她。 开学那天,时穗从谈宿的别墅出发,阿岳做司机,把她送到大学门口。和放假时一样,她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完全能自己拎,没用一身黑西装的阿岳下来帮忙。 她真怕,怕别人误会他是她的保镖。 室友陈芳语早到一天,提前问出她回学校的时间,在中途的食堂门口等她。见到好朋友,时穗隐忍了大半个假期的情绪瞬间崩溃,眼眶涨热,全是水汽。 陈芳语有点懵,挽住她胳膊先安抚,“没事没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哭啊……” 时穗摇摇头,真的是有口难言,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她吸了吸气,调整呼吸,努力对她笑出来:“先吃饭,糟心的事儿以后再说。” “好。” 陈芳语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不是饭点,食堂人不多,时穗挑了个安静的靠窗位置,食欲乏乏,拨弄了碗里的面许久,才吃下三两根。她抬眼,发现陈芳语看她眼神充满担心,瞬间明白自己的反常会引人担忧。 “汤太热,我刚烫到舌头了……等等再吃。” 解释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还以为你不想吃。” 陈芳语苦笑自己操心,继续吃饭。 这种不求回报的好意,时穗已经好久没遇见了。因为最近失去了太多,她才倍感珍惜。沉默着,她乖乖吃面,被碗中热气熏得眼眶又湿了,喃喃:“谢谢你芳语……” 新学期的课安排得很满,但时穗没觉得难熬,相反,在学校远比之前在外面的生活要轻松,没有债主上门,也不需要面对阴晴不定的谈宿。 可这种温柔的时光太短暂了,她还没抓住,就被人抢走。 中午刚下课,她和陈芳语挽着手走出红楼,就接到导员的电话。对方急切的声音说得很快,直到电话挂断,时穗耳边还有嗡嗡的电流声,尖锐又刺耳。 陈芳语见她脸色煞白,跟着紧张:“怎么了?” 时穗来不及回答,刚回魂,就朝着学校大门口跑去,用远超于体测的速度,什么都不顾了。看着落空的手,陈芳语隐约感觉到要出大事,匆匆追出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门口,她就看到,之前还光鲜亮丽来送时穗上学的时家二老,此时破衣褴褛,手里拿着不知在哪找来的塑料扫除工具,和门口拦人的保安撕扯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我说了是来找我女儿的,快让她出来见我们!” 陈芳语咽了口唾沫,看向比她早到,驻足原地,身影已如雕塑般僵硬的时穗。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丢脸,不知道时穗这个局中人,此时会有多么痛苦的心情。她想上前安慰,又怕惊扰她内心的情绪。 时穗看了许久,眼珠僵凝,酸得直掉眼泪。 被时家二老闹事折腾的保安已经没有耐心,往前狠狠推了一把,喊道,“再不走我们马上报警了!” 时穗恍然回神,冲上前去,不停地给保安道歉,保证会立即带他们离开。 见孩子谦和懂礼貌,保安下意识以为这对父母从小克扣女儿,长大后见不得人家过好日子,才上门闹事勒索。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没资格掺和,甩手催促:“赶紧带他们离开,等会儿学生们出来影响不好。” 时穗继续表达谢意。 逮到字眼的时母邹静冲过来,一把扯住时穗的衣服,满眼红血丝,像已疯魔,表情可怖,喊声尖锐:“死丫头,终于等到你开学。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把你哥送进牢里,快给我放出来!” 时穗很瘦,这个假期过得不好,经常浑身没劲儿。加上刚结束生理期,她说话都感觉气血不足,声音很低:“他吸毒,抓他是天经地义。你应该感谢国家,帮你们教导不争气的儿子。” 迎面而来一个狠厉的巴掌。 男人手劲儿大,邹静顺着老公力道松手。 瘦伶伶的时穗只觉眼前一黑,就踉跄着摔倒在地。她晃了晃脑袋,耳边那阵尖锐的电子嗡鸣许久才消失,身边是跑过来关心的陈芳语,据理力争地和她的父母解释时穗的好。 还有保安对那对猖狂夫妻的警告,说已经报警。 但等时穗听力恢复,听得最清晰的,是和她共同生活十几年的父母,当众血淋淋地诬陷她:“大家都来看看啊!我们白养这个不孝的女儿,小小年纪傍上金主,害了她哥。我们家的积蓄都没了,不知道她想害死他哥还有什么用!老天爷啊!求你睁开眼啊!” 现在正是中午放学,学校门口人流量很大,吃瓜的同学围成层层的圈,有甚者踮脚往里窥探,只想听点八卦肮脏事儿。 站在最前面的,是拿着手机拍摄的郑思雨,一边偷拍一边笑,还要问旁边的林青泽:“老公,她和你处的时候也这么坏吗?” 发情期 大学直绑了区派出所,警察来得很快,一场各说各有理的闹剧至此结束。 这种家庭琐事警察只能调解,没法深说。从派出所出来,远处的高楼压着夕阳余韵,透过来几缕橙红的光,看得时穗目光恍惚,愣神许久。她要感谢处理他们这场纠纷的警察,怕她父母再不讲理地纠缠,让她先走。 可她能去哪? 学校现在全是看她笑话的人,不好回。就连她最亲近的朋友陈芳语,她都不知道要这么和对方解释,说自己没做不正经的生意,也没像别人造谣的那般不义不孝。 时穗下意识想到谈宿,他上次说,有事就找他。 可拨出了电话意味她无法再回头,她选择依附他,以后就算装,也得时时刻刻给人家好态度。等待音一声接一声,对方迟迟没有接听,她突然羞耻心回笼,直接就想挂了。 “喂?你好。” 听筒里响起一道温柔女声。 很轻,很软,却震得时穗理智地动山摇。有女人接谈宿电话,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那一瞬间,她像是做了错事,惊慌又后悔,只想赶紧把这通电话关了。可越急,这手越僵。 对面女人又道:“我知道你是谁,他只是把手机落客厅了。铃声一直响,我觉得你有急事,要我上楼叫他吗?” 时穗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挂了电话。 她不需要借其他女人之口传话。 想到谈宿前两日还和她亲昵,转眼间又和别人待在一处,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感到轻松,在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情之前,她很难过。 一个人往地铁站走。 进站后,她找到角落的座位,眼神空洞地刷手机,手指不小心碰到同城,刷到一条新视频。标题刺痛她的眼:【高校女学生弃养父母,被吸血的家庭困境…】 点赞不到四百,评论两千多条。 时穗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点开评论区,入目的都是各种难听的辱骂:寄生虫、吸血鬼、伥鬼、贱货……还有造谣她长期在情色场所工作,各种荡妇羞辱…… 谣言四起,同IP的陌生人充当知情者,不嫌乱地瞎起哄,跟着爆料。 时穗一边往下翻看,一边笑,看着上面的发言,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无聊的人跟着胡闹,还是她在学校真有这么多的敌人,都想趁她病要她命。 九月初的雨断断续续,如千丝万线,笼罩在时穗眼前,落下细密的雾帘。她从派出所坐车到市中心,又从市中心坐到大学城,再回来……兜兜转转,没有最后的落脚点。 她突然想离开这座城市。 学校、亲人、谈宿……她都不要了。 耳边依稀回响谈颂上次见她时留下的话,如果她想走,他会帮忙。此刻回想,她会怀疑,他被谈宿伤了眼睛,留下一生无法治愈的暗疾,他真的不恨吗?一旦恨,他就不会和谈宿一条心。 时穗迫切的情绪疯狂上涌,侵占她的理智。 等见到因她一通电话就赶来的谈颂时,她都有点恍惚,她到底是谁的金丝雀。每次找谈宿,他总是不见踪影。但谈颂,从未让她期望落空,她突然为之前给他的诸多难看脸色感到惭愧。 “想好了?” 谈颂言简意赅,眉梢压着意味不明的笑。 时穗一点没有犹豫,“你怎么帮我?” 这是她和谈颂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相比只和谈宿相处一个月不到的时穗,谈颂显然更了解谈宿,以一副沉静口吻道,“他性格是很狂的,就算你端着毒药去喂他,他都不会怀疑你有歹心,只会以为你有所求。但你父母这么一闹,你想走会更难。” 时穗直直看着他。 “这一闹,在你学校也是成了头号新闻。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你冷漠对他,可以说心情不好。一旦你对他态度放软,他就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与其做戏被他发现,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穗听得云里雾里,但在谈颂详细给她说明后,她听得脸色一白,连连摇头。 见状,谈颂笑得温润,却一阵见血:“趁他还对你有兴趣,这招尚且四分胜算。过几天,他不要你了,什么重男虐女的爸妈,吸毒的哥,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 时穗承认,她这一生被时家人毁了。 原本毁得隐喻,但经今天这一场风波,她努力维护的脸面被彻底撕破,以后别人再看她,都会带上有色眼镜,让她负重前行。 不如换个新环境。 “好。” 她愿意按照谈颂的方法尝试。 在学校已算名声扫地,时穗还得走形式,找导员请假。只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太一样,很容易是无限期。 回去路上,她头靠着车窗,幽幽走神。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司机开灯叫她,她才猛然回神。 雨后的庄园是扑面而来的土腥味。莫名的,时穗很喜欢这种味道,感觉闻到极强的生命力,跃跃欲试,愈演愈烈。 餐厅明亮,冷白的光镀在谈宿身上,像纸张撕裂,有破损,却依旧带着锋利的棱角,不经意间划伤忽视他的人。 时穗心里紧张,声线细弱:“我回来了……” 周一到周五,她原本是该住校的。今天周四,她不该回来。 谈宿拉开旁边的椅子。 时穗便乖乖坐过去。 她什么都不说,静静等他吃饭。可她只是随便看一眼,发现他带回来的食物都是凉的,有的菜已经凝了油水,看着难以下咽。 “我去给你热一下吧,凉的你吃了胃又要疼……” 总比她坐在这里干等要好受。可刚起身,她就被谈宿按住手臂,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一下就心慌,看向他,目光浮动着隐隐的心虚。 谈宿擦了擦嘴,看向她,“你并不了解我。” “!” 时穗的脸煞白,身体已经不能反应,僵直地坐在他面前,等待审判。 看着她惊惧的眼神,谈宿嘴角掀起,“胃疼其实挺有趣的,我尤其爱在痛苦的时候找刺激。像你第一次给我口,我已经疼得感觉要死了,但还是舍不得拔出来,越痛,我越想拉你和我一起痛。” “……” 她确实第一次见识他偏激疯狂的一面。 时穗哑然,畏怯地看着他。 就被谈宿强硬地拉到面前,膝盖不可避免相碰,他两条腿夹住她的,往常清冷的神色已经不复存在,眼眸渐沉:“结束了吗?” 时穗还没反应过来。 就感觉男人宽厚的大掌探入她裙子里,隔着安全裤,反复在她腿心抚弄,没摸到卫生巾的存在,激起他骨子里的恶劣,他指腹用力,冷硬骨头陷入两瓣柔软的肉阜里,捻磨里面敏感的粉核。 “嗯啊……” 时穗夹紧腿,脸颊一刹泛起红晕,喉中破出难耐的嘤哼。 刚刚还用毫不掩饰的欲念眼神看她的谈宿,此刻嘴角压着鄙屑,声音也跟着变冷:“我的小狗是不是到发情期了?在外面约男人。” 像谈颂说的那样,他知道的事情,谈宿必然会先知道。而她和谈颂见面,自然也瞒不住。 精液射了满脸 是从什么时候脱轨的? 是家里出事,她被债主逼上门的时候。是林青泽听到风言风语,和她分手的时候。也是突然求助的哥哥带着赌债出现,好不容易见到的爸妈扇她巴掌,让她在学校社会性死亡的时候。 更直观的,是谈宿每次充当救世主后又粉碎她希望,让她一遍遍记起自己跪地求饶时的难堪样子,反复挞伐她的自尊心,并以此享乐的时候。 亲情和爱情她已经失去,现在怀揣的小小希望也要泯灭。 见面前的女人思绪飘远了,谈宿不耐烦,大掌扣住她脖颈,指骨用力收拢,陷入她光滑的皮肉里,瞬间勒出一圈红痕。 时穗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没有……” 对他的恐惧让她有了条件反射的反应,否认。 可谈宿已经过了能耐心听她说话的阶段,掌心卸力,骨感的长指往上,抬起她窄尖的下颌,逼她对视。 时穗涨红了眼睛,像濒死的鱼,大张着嘴,饥渴地贪图氧气,却感觉周遭空气愈发稀薄,太阳穴突突作响。 “他给你多少钱?” 记忆中熟悉的低冷声音侵蚀她仅存的理智,时穗急切地摇头,眼眶中涨出的水汽沾湿了眼睫,惹怜极了。 她望着那张轮廓冷厉的面庞,被他脸上森然的神情吓得浑身颤栗。她突然后悔了,不该答应谈颂来冒险。 谈宿那双点漆的眸子愈发深暗,嗓调直坠寒窟似的,一字一字砸着凉气:“跟了哥哥,还要弟弟,开心吗?” 时穗一如既往地摇头。 他圈住她脖子的手早松开了,但大掌掐住下颌,手劲儿大得,像随时都能捏碎她脸骨,疼得她呼吸都跟着哽咽。原本圆润清亮的杏眸此刻涨得难看,直视着他,里面除了仓皇,便是恐惧,都是谈宿厌恶的情绪。 理所当然觉得,她有愧于他。 谈宿睨下来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鄙夷,许久,放开她下巴,手往后走,将她脑后乌黑的卷发拢起,一把束成马尾,用力往自己身前拽。 “啊……” 时穗疼得皱脸,倒吸冷气。 谈宿就压着她后脑把她按到面前,俯身凑到她耳边,冷硬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是不是把你绑到床上只能挨操你就会老实?” 从他们交易成立的第一天,他就说过,不许她和其他男人有牵连。偏偏现在,她挑中他弟弟。 接二连三的羞辱让时穗绝望,她心中最后一缕光也熄灭,置身黑暗,哪里还顾得上尊严。她终于有机会自暴自弃,不用管别人做什么,不用再虚与委蛇地讨好,就这样,任硬刀子软刀子来回折腾,一声不吭。 殊不知,她的沉默才是引发灾难的导火索。 谈宿看她如傀儡般空洞的眼神,冷嗤一笑,起身动作粗暴,直接把她倒着抗在肩上,朝不远处的客厅而去。时穗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像突然回神,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混蛋……不许碰我!” 不许。 谈宿的人生从未出现过这二字。 他冷厉面容被讽意笼罩,眼神深寒,一手拽着时穗的长发,一手囫囵解开裤子拉链,在女人凌乱的骂声中,粗长的性器径直捅进她嘴里,堵住所有的声音。 坚硬的龟头一下捅到喉口,粗硕尺寸挤压着喉道软肉,氧气瞬间消失,憋得时穗皱眉呜咽,抬手胡乱推搡,就被谈宿并到一起,钳到头顶控制。 他用力往前挺胯,像是要操开她的嘴。 “嗬……唔……” 时穗被捅得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了位置,最细腻感受到的,是龟头上溢出前精的腥涩味,让她清晰地记起,这近一个月时间被她玩弄后射满浑身精液的经历,还有吃进嘴里的,都是相似的味道。 她好怕自己永远忘不掉。 思绪被他狠厉的力道顶得断断续续,时穗眼眶中掉出生理性的眼泪,仰头目光破碎,像含着雾,温柔又可怜。谈宿在与她对视上的一瞬间,加速冲刺,又在她承受不住剧烈挣扎时,抽出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茎身。 滚烫的精液射得她满脸都是。 鸡巴套子 时穗感觉喉咙被擦破,脸上的白浊来不及清理,就被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面对面压在沙发上,身子紧密相贴,昂扬挺翘的粗物硬邦邦地戳在她腿心,吓得她神经倏地绷紧,用力推他:“起开……我不舒服,你别碰我……” 她越反抗,谈宿越生气,抬手,宽厚干燥的掌腹按住她的脸,压着她一声接一声的反抗,囫囵揉开射在她脸上的精液,把那淫靡的味道混着纵横的眼泪,涂满她全脸。 她的狼狈看在谈宿眼中,别有一番滋味。 他轻笑,眼尾眉梢之上的冷意未融化半分,看向时穗的目光还是高高在上,充满睥睨,“遇见你,我才懂什么叫欠操。” “……” 时穗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他难听的用词伤到。她直视他眼底的冷漠和傲慢,原本还能强撑坚强的目光正在逐步龟裂,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心痛。 活着好难,遇见的都是坏人。 她从始至终除了拒绝,不肯和他说话,谈宿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烧毁所有理智,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粗长的性器插进身体时,时穗的尖叫一刹消失,她疼得皱眉,大口喘气,埋在体内的巨物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抽插,里面一点水液没有,他每一下抽送都足以让她疼得面无血色,缩在他身下颤栗不止。可他全程未有怜惜,掰开她总想合并的腿,一下比一下深重地往里顶。 快速又密集的几十下深插,女人的甬道终于湿润,谈宿像不知疲惫的动力机器,凶悍地挺动腰身,撞得时穗白嫩的阴部通红一片,满室都是肉体拍合的清脆响声。 到最后,时穗几次高潮,穴里水多,被谈宿用力操干,入眼的便是泠泠的水声,像在容器里晃荡,色情又刺激。 谈宿早就在汹涌的快感中红了眼,偏偏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一直在哭。她满脸的眼泪,第一次让他感到烦躁,胯下动作狠戾到底,腰身粗暴下沉,故意破开她娇嫩的宫口,吓得她扬起脖颈哭叫,咬着鸡巴的小穴又汩汩喷水。 在她痛与乐极端交织的一刹,谈宿掐住她喘息剧烈的脖子,力道大得瞬间听不到啜泣声音,只有女人怕死握住他手腕掰扯的力道。感受她指甲在他手背留下深长抓痕,他戾气压眼,嘴角兴奋翘起,胯下加速挺动。 时穗感觉眼前黑一片白一片,好像真的快窒息死掉,钳握她颈部大动脉的男人手掌松开,让她猛地咳出气来。 但谈宿没给她舒缓的机会,射过后抽出粗红狰狞的性器,把她像随时能丢弃的衣服,翻过一面,压着她单薄的背,抬起她一条腿,用后入姿势狠狠插进全部,深捅到底,撞得穴中已经麻木失去知觉的花心紧缩着抽颤。 “不要了……” 时穗埋头在抱枕里,啜泣声细密又哀怜,就感觉在她体内驰骋的性器撑开了层层迭迭绞上去的穴肉,撞得她平坦的肚皮浮动色情的凸起,吓得她大声哭出来:“太深了……我真的要坏掉了……” 岂料,谈宿根本不理会,改为抬起她两条腿,用各种羞辱的姿势操她,从沙发到地毯上,她爬两步,就会被他拖拽回去,按到胯下,插得双腿哆嗦。 从傍晚到凌晨,时穗被激烈的高潮刺激得昏过去,又在男人狠重的操弄下清醒……反反复复,她最后已经没力气哭,像被颠得破碎不堪的娃娃,麻木地承接他的肉欲。 意识彻底失去时,她清晰地听到谈宿凑近她说的话:“不听话,就只能做没用的鸡巴套子。” 迷药 时穗睡得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她不是困,只是累得承受不住,两条眼皮打架,浑浑噩噩过了好久才能完全睁开眼。也是出于对环境有恐惧,她不敢贪睡,醒了就想从沙发上爬起来。 客厅的落地玻璃窗没有拉窗帘,外面漆黑,雨后没有星星,时穗模糊看到一道高大宽阔的背身剪影,双手撑在阳台的护栏上,指尖松松夹着的烟在夜间窜着猩红的光,明暗交替,在他用力吸了一口后烟头烧得愈发热烈。 时穗清醒地知道,她现在应该认错。可惜喉咙灼痛,不好发出声音,她俯身碰到茶几旁的烟灰缸,发出请求讯号。 由暗到明,谈宿冷寂的目光射来,像寒冬扑面的一场雪,冻得人由内到外瑟瑟发抖。时穗无声打了个冷颤,用捡起的破碎衣服挡住胸口,不得不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戏演完了,还有下一场。 谈宿却没动,咬着指间还剩一半的烟,回身倚靠护栏,随意地站着。眼中冷意随着他抽烟渐渐消融,被懒倦取而代之,幽直地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暗自打量,也想只是懒洋洋地抛来一眼,算不得什么。 时穗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少年手里的烟终于烧完,一截烟灰殆尽,烟蒂被捻灭在烟灰缸中。也是走到时穗面前,他垂睨她,周围团绕着纵欲后餍足的寡淡气息,嗓调沉和:“说。” “……” 一个字把时穗想好的说词卡住。 她心脏不受控地绷紧,终究觉得裸身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太卑微,拽过旁边的薄毯,围住自己的身体,勉勉强强地靠着沙发坐起来。她没有直视他,只看他胸前的衬衫纽扣,声音特别小,给他解释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 说那些纷乱时还好,当她提到给他打电话,接听的另有其人时,她停顿下来,半天没法顺畅地说下去。她太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想让他误会她在吃醋,又怕他真误会。 “不说我走了。” 谈宿连多等一秒的耐心都没给她,转身真走。 时穗慌乱地抓住他衣角,指骨用力泛白,脸上神情急切又无助:“我……从派出所出来给你打电话,别人接的……所以我只能找谈颂,我不认识别人了……” 她把自己说得很可怜,却难猜谈宿心里怎么想。更没看见,在她低头时,男人眼底划过的一抹锋芒。他直言:“你怪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没有。 但也有一点。 时穗把握不好回答的分寸,一时噤声,让谈宿误以为她真的在意。分秒之间,他唇角讥诮上扬,冷冰冰地挖苦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总想和别人比。” “……” 时穗深吸一口气,咬紧后牙才发出声音:“我没比较。” 谈宿就俯身,泛着凉意的手掌落在她睡醒后温热的脸颊,用力摩挲,给她腻白皮肤搓磨得泛红,一片滚烫,才哼笑着作罢,警告她,“等我吃上你软饭的时候,再管我身边该有谁,不该有谁。懂吗?” 时穗屈辱着点头。 话题作罢,她与谈颂的关系算是解释清楚了。 因为谈宿没有再提。 手机没在身边,时穗不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看窗外的天色,应该是快要天亮了。正出神望着远处,她胃里响起饥饿声音,咕噜噜,在寂静无声的客厅很是明显。 自从他们稳定地住进来,家政阿姨定期会往冰箱里添置食材,几乎每天打开都是满满当当的,不愁夜里饿肚子。 时穗撑着隐隐发抖的双腿站起来,背着谈宿,把毯子围了两圈,系在胸口。遮住了身体的狼狈,她才敢正眼看他,低声说:“我饿了……想简单煮点东西,你要吃吗?” 谈宿的胃病一直是个隐患,他自己也清楚。 “煮个汤,会吗?” 时穗像是想通过好好表现获得奖赏的小孩,忙不迭地点头,手指着楼上,“我先去换个衣服……” 洗澡后换了干净衣服,她来到厨房,小心翼翼地开火。谈宿不在楼下,这间厨房对她而言绝对安全。一个人,她不必拘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她厨艺有限,会做的东西很少。 除了焖饭,煮汤、炒菜……都是相对简单的菜式。 最重点的是给谈宿的冬瓜丸子汤,出锅就给他盛了一碗。看着瓷白的边沿,她幽幽出神许久,才掏出谈颂给她的迷药。 他说,这东西无色无味,放进水里立即消融,能让人短时间内陷入昏迷,再没有其他害处。 时穗相信他。 她只想走。 刺了他两刀 把药粉全部倒入碗里,时穗轻轻搅动汤勺,闻着鲜美的汁液和刚出锅时一模一样。没顾得上自己吃饭,她缓步上楼,去给谈宿送餐。 卧室内,谈宿又靠在窗口吸烟,窗台上摆着烟灰缸,他捻灭手里那支时,压着里面已经纵横好几颗的烟蒂。 时穗谨慎地盯着他,许久,小心开口:“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谈宿侧身看过去,随意地哼了声:“没话找话。” 目光就落到她手里端着的汤碗。 时穗也注意到他在看,快步过去,递给他,声线不受控地夹紧:“刚盛出来的,味道很好喝,你胃不好,以后餐前可以喝点热的……” 谈宿觉得她很奇怪。但深想想,也就那样,和以前每一次求他时如出一辙,硬脾气,软骨头,闹完就又回到他脚边趴着。他接过汤碗,没有拿近,也没有要喝的意思,回手放在了窗台上。 时穗心弦一紧,“汤要趁热喝……凉了伤胃。” 看着她满脸的担心,谈宿唇角翘起,眼神锐利,“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护我了?还是在里面下药了,想害死我?” 轰的一声,时穗感觉脑中有烟花燃炸,毁了她的意识和理智,让她煞白着一张脸,满眼畏怯和惶然。 可看在谈宿眼里,这是属于她最鲜明的特征。她怕他,有时候他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她如履薄冰,哆哆嗦嗦地在一旁狼狈不堪。 他像是降幸于她,拿起她送来的热汤,用汤勺搅了搅,盛起一勺送进嘴里。那动作和神情,是品尝,若有丝毫不合意思,这一碗耗费她精力的东西他是不会再碰一口。 但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谈宿一边喝,难得夸她:“厨艺不错。” “……” 时穗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看面前的男人把碗里的东西全都喝光。 可效果并没有谈颂说得那么神奇,也有可能是谈宿的抵抗力太强,迟迟没有陷入昏迷。他只是无力,躺到床上后身体瘫软,往日冷厉的声线也变虚弱:“走得了吗。” 看着拘谨站在门口的女人,谈宿轻哼:“无论你去哪,我都会抓到你。实在找不到,我就拿咱俩上床的视频发布寻人启事,让大家都帮忙找一找,那张骚气诱人的脸到底长在谁身上……” 时穗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她控制不住手腕的颤抖,僵着脸,快步冲到床头柜边,拉开第二层抽屉,空洞死寂的眼神在看到之前用来防身的匕首时重燃希望。 她拔下刀套,刀尖在冷白灯光下泛起锐利银光,晃得她眼神一刹清明,犀利又笔直地射向靠躺在床上的男人。 可已经握着刀了,她却压制不住心里的紧张和害怕,那只手任凭如何用力都不稳,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晃。 谈宿用一双笑眼看她,从未关注她手中的利器,轻飘飘地嘲讽:“知道心脏在哪吗?” “……” “一个连上床都不知道往哪个洞插的蠢女人。” 时穗想到他逼她第一次女上位,她紧张留下的失误。现在被他提起,格外的屈辱。她脑中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断了,握紧手中的刀,高高扬起手臂,狠狠刺入他左胸中心位置。 刀尖没入皮肉,是很瓷实的一声响。 偏偏谈宿咬牙没吭声,还敢对她笑,声音透着紊乱的喘息:“恭喜你小狗穗穗,找到了……真聪明……” 此时此刻,他都不放弃用那破称号羞辱她。 所有被他压在身下欺负的记忆都如潮覆来,时穗愤恨,眼泪夺眶而出,倏地拔出染红鲜血的刀尖,再度扬臂挥出去,在同一刀口处刺入,扎得比第一刀还要深。 时穗身上都是拔刀时被喷的血。 有两滴溅到她脸上,激得那处神经痉挛跳动。 她情绪亢奋上头,心脏激烈跳动,却能清晰感知到,原来谈宿的血还是热的。她一直以为,会像他那副躯壳般冰冷。 他的人,他做主 像黎明前最后一抹黑暗,时穗松开手里的刀,被满眼的血吓得混沌意识清明,心脏狂乱地跳起。她因他的嘲讽失去了理智,此刻看向他,眸底一片惊恐。 可谈宿始终都是平静的,被她连刺两刀脸上没有一丝怨念和恨意,相反,他一直在笑,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是从未有过的细腻。他说话,便有了气口,从体内涌出的鲜血一股一股地沿着嘴角吐出,半数又含进喉咙里,呛住的声音嘶拉含糊地响起,已经难以分辨他在说什么了。 时穗唯一记得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一路,脑中才模糊有了轮廓。大概是,欣赏。可她觉得这是错误的,他那么高傲狂妄,在她这里滑铁卢,心里一定想的是日后弄死她。 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时穗已经顾不上了,一抹白裙在凌晨将明未明的夜色中穿行,像疯迷飘行的鬼魂,匆匆逃出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庄园。谈颂和她约好了,会来接她。可当她到了门口,上了唯一停在路边的车,看到的是一个女孩。 模模糊糊,无法看清细致的长相。 她先和时穗说明:“谈颂让我来的,你放心。” 谈宿已到危急之时,根本来不及找人堵她,时穗选择相信眼前这位陌生人,说了声谢谢。她们一路畅行,从别墅到码头,谈颂和她约定好的条件都一一办到,不留下行程轨迹,也不问她具体的落脚点。 这是一趟单程的航线,逐个码头靠岸停歇,没人在意她在哪里下船。 下车后,时穗走向驾驶位窗口,本来想再次表达感谢,没想到,码头的灯光投进去,照亮了驾驶座的人脸。 “郁……雾?” 她清晰记得这个名字,只是不敢相信来帮自己的人会是她。不说年纪,是她和谈宿的关系太亲近,怎么会选择来帮与他对立的人?! 车里,郁雾没有好奇时穗如何认识自己,但谈颂找她帮忙她是义无反顾的,像是有无形的默契,她一句解释,精准打消了对方的疑虑,“我在帮谈颂。” 时穗了然:“谢谢。” 黎明时分,一艘艘船驶离海港,去往各大航路,压着海浪和朝阳,奔往更亮丽的远方。时穗在船上,最后打开一次手机,没看到谈颂的回复。 她不知道,谈宿现在是死是活。 隔夜的雨又绵绵不断地下起,像纠缠在一起的丝线,看不见停歇的意思,叫人心烦意乱。市二院的抢救室灯火通明,外面走廊挤满谈家的人,连避世许久的谈家正室夫人,谈宿的亲生母亲都出现,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可那道意味生死关的大门迟迟没有打开。 谈颂满手都是血,眼神史无前例的冰冷,睨着那道紧闭的门板,瞳孔紧缩,下颌生硬咬死。没有畅快,只有恨,恨哥哥,竟然给那女人机会伤他。可一想起哥哥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他的恨就成了儿戏,散得干干净净。 他想他活着。 到最后数不清等了多少小时,护士匆匆跑出来,去血库调血,源源不断地往里面送,才勉强保住谈宿一条命。医生说,刀尖和心脏只毫米之差,但凡对方手劲儿大一点,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消息让等待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却也让谈家老爷子震怒,他等不及,要把差点要了他儿子命的女人抓回来处以极刑。他这边吩咐还没下达出去,就被从始至终一语未发的谈颂拦住。他面部线条冷厉,晚间出来没戴义眼,以一只白瞳直视面前为他父亲身份的谈良弼,藏不住眸底腾腾的戾气。 旁人看过去,一时惊叹,他和谈宿不愧为亲生兄弟,长相太过相近,尤其下半张脸,被顽劣邪气浸染,光看着就知不好招惹。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老子,老子把你另一只眼睛挖下来!” 谈良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就见谈颂缓缓笑起:“二哥还没醒,他的人,别人做不了主。” 他是来劫色的 时穗经转多地,到了北欧一个小镇,这里静谧安逸,让她久违地寻回缺失的安全感。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边冬季时间长,总是下雪,天气雾蒙蒙的,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是灰色调。 可已经比她之前的生活好太多。 住在海边,她每天漫无目的地散步,看远方天际渐渐被暗色吞没,看归鸟狂飞,看海盗旗猎猎飘扬,看岸上一个接一个的彩色房子,高低错落,逐渐亮起温馨的小灯。 慢慢习惯,她一个人。 时穗时常自省自己的不道德,逃到国外,还花谈颂给她准备的资金。就当是她借用,等她安稳下来找到工作,会慢慢还给他。他和谈宿不一样,她不想欠他。 在一日接一日的打工生活中,她收到了学校退回的因未读满一星期就休学的学费,手里多了笔能周转的钱,她只感到庆幸,觉得自己在异国的生活会稍稍松快些。这两个多月,她为了尽快还清谈颂的钱,一直在兼职,每天只能吃膨化食品充饥。现在卡里的储存金额在增加,她看到希望,就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值得。 可她还没在美得像童话世界的环境尝到享受的滋味,就遭到迎头痛击。踩着没至脚踝的积雪,她打工回家,猝不及防地看到出现在她租房门口的男人。他显然在外面站了很久,满头的白,与面色押韵,透着寒气。 阔别近三个月,时穗以为自己不特意想就能忘记他的模样,事实证明不能,甚至,在他此刻一个弯唇表情下,她就清晰记起他们分开的那个夜晚,她捅他刀子,他对着她笑。 只是今天和那时稍有不同,现在的他,因为对她久久地注视,眼底泛起淡蓝色的湿晕,像墨水滴落雪地,爱与恨的边缘趁机氤氲模糊。 谈宿展开长臂,随意地做出一副欢迎姿态,脸上没有疯邪,没有狠戾,出奇的平和:“好久不见,穗穗。” “……” 时穗僵凝许久的眼珠终于可以转动。 像是白日里见到鬼,她表情惊恐,转身欲逃,却忽略自己处于白茫茫的极端天气环境,脚下打滑,扑在厚重的雪地里。她不敢停留,拄地就要起来,却感觉手脚都僵直,不听自己的使唤。 听着身后逼近的簌簌踩雪声,时穗心跳加速,一度让她感觉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耳边充斥自己慌得胸闷的紊乱喘息。她当然知道谈宿的狠,他的手段,以及他面对背叛时的决心,她也知道,他是来报仇的。 终于,她从雪中爬起来。 可还来不及逃,谈宿的手臂就紧紧圈住她又瘦了一圈的腰,狠重往后一勒。 “呃……” 时穗呛了一口冷气,从心尖往外散的惧意深深折磨着她的理智,让这具早已不受控的身体疯狂颤栗,磕磕绊绊的:“你……你放开我……我会报警的。” 冰天雪地之中,她隐约听到男人的低笑,很散漫的,没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以什么罪名抓我?” 时穗喉咙干涩地滚动,被激烈跳动的心脏折磨得心慌难受,说不出话。她怕他在这无名小镇对她赶尽杀绝,她怕死在这,都不会被国内的人知道。 她只能自救,用外语大喊救命。 “唔……” 嘴巴被从身后抱上来的男人捂住,厚实干燥的大掌压紧力,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霎时间,雪中温度降低,她更能感受到贴着她耳朵的嘴唇的存在,很烫,与这天寒地冻的极北之地格格不入。 “我不是来杀人的。” 谈宿声音和缓,像她无数次散步经过的模糊水域,晕润开平静的涟漪。 时穗像被他轻柔的力道蛊惑,不知不觉停下反抗,脊背僵直地贴着他胸膛,眼神一刹失焦。就听他噙着笑,轻吻她被冻得通红的耳轮,厮磨低语:“我是来劫色的,宝贝。” 牙齿咬上她小巧的耳垂,坏劲儿往外透。 “嗯啊……” 痛意让时穗猛地从幻境抽离。她继续挣扎,谈宿便勒紧双臂,像人形绑架绳索,叫她逃脱无门。 面对一个差点被自己杀死的人,时穗除了恐惧,还有心虚,加上困兽之斗的行为摧毁了她的意志,让她情绪崩溃,开始一句接一句地骂他,把曾经不敢说的都发泄出来。 可惜对谈宿来说都是搔痒,他不在乎。 他掐住她两颊,女人的嘴瞬间成了滑稽的O字型,所有骂声瞬间消失,只剩模糊的呜呜声。看着她无奈又不服的表情,谈宿眸色深深,低头吻上她冰凉的唇,攫取慌张躲闪的小舌。 被亲得快要窒息时,时穗才重获氧气,大口地呼吸。男人粗粝的指腹就压到她唇角,反复捻磨上面湿润的水渍。 揉得粉嫩的唇红艳肿胀,谈宿还未收手,语气幽怨,又像委屈:“见了面都不关心我伤口疼不疼,好没良心。” 吃奶 傍晚天气雾蒙蒙的,路灯偏暗,冷冽寒意环绕,时穗却依旧能看清谈宿深邃的轮廓,那双点漆般的黑眸,里面散着漫不经心的贵气。看久了,他更像江海浪潮,汹涌地覆过来,淹没她口鼻,夺走她全部呼吸。 是他的吻,急切又深重,逼得她连连后退,慌乱躲闪时一声一声喊他的名字。 谈宿把她抵在裹着一层雪的车库门前,吻时轻时重,给她换气的机会,嗓音带了抹缱绻味道:“我在。” “……” 异国,雪夜,无人街道,炽热绵长的吻。 雪茸茸地堆满眼前世界,让人仿若置身童话,周边的一切都美得让人心碎。可惜,他们不是久别重逢的情侣。 时穗用力推开他,唇被吸咬得红了,在素白小脸上像点缀一朵艳梅,漂亮又绮丽。谈宿唇角勾起,大掌扣住她后脑,俯身还要亲。 “谈宿!” 她惶然躲开,用手抵着他微泛青茬的下巴,表情抗拒:“你理智一点,国外的警察可不看你家世身份……” 再次相见,她目光从慌乱到躲避,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现在还磕磕绊绊地要他遵守道德。对不起,他要做法外狂徒,对她掠夺到底。 “穗穗。” 他的笑都是真心的,“我想你了。” “……” 时穗心脏重重一颤,呼吸都随着周边树头上的雪,簌簌飘起。 谈宿把她拉到怀里,耐心地靠着她身体,没有亲,没有摸,像许久未见的故友,娓娓诉起相思:“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每天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你。” 紧绷的胸口疯狂跳动,时穗不经意间屏住了呼吸。 耳边是男人轻漫的低语:“想你的味道,你的柔软,想你和我上床时候的表情,可怜,又性感……你的眼泪一颗一颗,你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你求我停下来,但你的眼神里明明写着,想让我再用力操你……” “……” 时穗感觉自己置身冰窖,四肢冰冷绷直,刚刚还兴奋跳动的心脏,现在像镀了一层霜,冷凝下来,血液也放慢,快要供养不了这具身体,让她产生疲惫和眩晕。 谈宿变了,变得能说软话。也没变,还是恶劣。 他松开环抱她腰肢的手臂,顺势牵住她的手,下巴随意指着旁边没有开灯的小房子,带着天生的掌控者气息:“开门。” 逃跑后被逮到,时穗没有能力拒绝。 谈宿走进这异国他乡的陌生空间,表情很明显是嫌弃,左右环顾,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脚把旁边碍事的木椅踹倒。 时穗皱眉:“你别扰民行吗?” “我扰民?” 谈宿轻嗤,“是你房子太小,我转个身都转不开。” “……” 时穗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岂料,谈宿也没惯着她,拉起她胳膊就要往外走,吓得时穗反手推开,快步往屋里躲,不得不解释:“我住在这儿挺好的,离我上班的地方近,出行也方便……你要是觉得小,你可以回……” 她及时收声,但未出口的话旁人心知肚明。 谈宿胸口忿忿起伏,半晌,气极反笑,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也对,睡觉不小就行。” 他沉着脸,快步朝她走来,满身骇人的流氓气息。时穗是真的怕了,他们以前有过太多次不欢而散的对话,最后都换来他在床上对她的惩戒,让她死去又活过来。 她踉跄地往后退,就到了床边,腿弯砰的撞上床沿,身子失去平衡仰躺下去。她惊呼未定,谈宿已经压着一条腿上床,覆在她身上,膝盖用力顶开她并起的腿,泛着凉意的大掌滑入她毛衣。 “嗯啊……” 时穗被冰得哆嗦,再看他,眼神羞愤:“你不许碰我……” 谈宿不是被吓大的,唇角顽劣扬着,掌腹抚过她平坦的小腹,直探到上面两团高耸的隆起,隔着内衣放肆地揉弄,语气如在挑衅:“我就碰了。” “……” 时穗被他压在身下,整张脸通红,羞赧咬唇,看他眼神挂了层幽怨的水雾。但没多久,她就扭过头去,明知逃脱不开,选择犟到最后,不肯给他一点好脸色。 偏偏,谈宿不急,也不恼,轻呵一声,粗鲁地推开碍事的胸罩,卷起她身前的毛衣。 时穗刚感觉胸口一凉,就被带着茧子的掌腹囫囵抓住两边奶团,他骨感修长的指节深陷白软的乳肉,没几下,就熟练地把这两颗圆球捏成各种色情形状,在细腻皮肤上留下红艳的指印。 “别揉了……” 时穗隐忍许久,终究还是失败,松开咬出牙印的唇,一声一声求他:“你弄疼我了……放开……” 不说还好,听她拒绝,谈宿用两指夹住在空气中硬起的乳尖,用力地捻磨,甚至恶劣拉扯,疼得女人颤声呜咽,喉间全是惹怜的呻吟。 谈宿没有松手,继续玩弄肿胀奶尖,平日冷厉的眉眼间夹杂着几分邪气,直勾勾地看着她:“疼吗?” 时穗忙不迭地点头。 就见对她流露出欲望的男人掀起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那我给你吹吹。” “……” 时穗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发白,像是看见洪水猛兽,连连摇头,从紧涩喉管里挤出来的讨饶楚楚可怜:“不要……我不要……你离我远一点……啊……” 红肿的乳尖被男人含进口中。 时穗只感觉到口腔的紧致温热,腰肢一颤,在他身下咬唇哼了声。只不过那轻软的语调,像极了舒服时的哼吟。 谈宿埋在她胸口,听到声音,微微抬眼,暗沉的眸光越过额前碎发,直抵时穗内心深处,看得她身子蜷紧,齿间又溢出难耐的呢喃:“你别这样……” 他们以前做只是做,没有前戏,也没温存。他现在这样对待她的身体,让她备受心理折磨,感觉心里有无数只猫爪,挠得她不知道哪里痒,只想发泄地哭出来。 这种感觉让她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 谈宿轻轻挑动舌尖,绕着女人敏感的乳头打圈,没几下,就舔得女人涨红了脸咬唇隐忍,溢出黏糊糊的泣音。她看着他,湿透的眼神像镀了层温柔雾气,勾引出谈宿心里肮脏的欲念。 他嘬腮用力吸住女人的奶尖,在她又哭又叫地抓紧身下床单时,倏地松开,激得时穗一阵颤栗。狭窄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吸奶的响,啵的一声,接着一声。 谈宿以前没做过这种事,今天格外沉迷,他抬手握住她总是胡乱抓东西的手指,搓搓她手背,声音是意犹未尽的哑:“香香的,好软。” 舔穴 时穗像是被虐待的小鱼,被丢上岸,又给一口水,感觉快活过来时,炽热的阳光照到她身上,一刹吸走她全身的湿意,让她燥热,让她大口呼吸都续不上缺失的氧气,剧烈扑腾着挣扎。 谈宿就是残酷的大自然,决定了她的生死。 他用力地吸嘬她肿胀得感觉皮下血液都在沸腾的奶尖,又舔又咬,甚至强硬得含进旁边粉嫩的乳晕,大口大口地贪食着雪白乳肉,仿佛香艳得无法抽离。 “嗯唔……” 时穗体内流窜着陌生又熟悉的快意,让她惶恐不安,双腿胡乱地蹭动,无意间在他腰间撩起一把火,烧得胯下已经挺硬翘起的性器硬邦邦地抵在她腿心,吓坏了她,瞬间咬唇噤声。 谈宿舔弄久了,舌头又热又轻柔,但依旧像熊熊烈火,灼烧她莹润细腻的肌肤,在上面落下深刻的烙印,激起层层颤栗。她身子软得厉害,总是妄图夹紧的腿心流出一股湿意,惊得她瞬间屏住呼吸,眼眶打转水汽。 未等谈宿捕捉到她脸上的异常,他滑入她裤子里的手指已经拨开并合的肉缝,切实地发觉她身体对他的迎合,冷感声音沾点扰人心智的欲:“湿成这样,还赶我走?” “……” 混蛋。 时穗红艳的唇咬到发白,感觉谈宿滚烫的齿息喷洒在她小腹,甚至还在一点点往下移。她脑中如同过电,猛地想起什么,又觉得不可能,之后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裤子被他急切地扯开,连着湿出水渍的内裤一同挂在腿弯。他弓腰俯身,两手压住她羞涩想闭合的双腿,手劲儿重得,让对方干净的阴户大开,沾着水色的肉瓣像渡了月光的蚌肉,肥美诱人。 时穗囫囵用手去挡,只抓到对方埋在她腿间的脑袋,毛茸茸的,感觉短硬的头发从她指缝滑出,就被男人粗粝的舌面从下而上舔过肉缝。 “嗯啊……” 她颤抖着,红脸阻止:“不要这样……我没洗澡……” 觉得好丢脸,细细啜泣。 但丝毫没有打消谈宿顽劣的欲求,他掰着女人发颤的腿,舌头一下一下舔弄里面粉嫩的软肉,只不过轻轻搅动,就见那薄红肉褶一颤一颤地收缩,中心小洞汩汩地往外冒水。 她超级敏感。 看着,谈宿抬手搓搓颤缩的穴肉,耳边就充斥女人慌乱的哽咽,带着点惹怜哭腔:“可以了……你插进来吧……” 为了不让他继续舔弄,她做出极大的退步。可谈宿并未满足,没说话,眼神危险地眯起,一口含住整个花阜,尤为重地嘬含中间敏感胀硬的肉核,刺激得时穗四肢蜷缩绷直,崩溃地哭出来:“我说不要了……啊……” 谈宿加速吸嘬,用牙捻磨充血的阴蒂。 “啊……谈宿……” 时穗感受到猛烈的快感,身子抽颤着到达高潮,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沿着鬓角没入凌乱的长发中,眼神迷离放空,白嫩胸脯剧烈地起伏,好像从死里逃生。 谈宿直起身,唇上都是她高潮流出的湿液,晶亮透滑,糜丽透着欲色。当着她的面,他随意地舔了舔,眼神无比摄人,“现在操进去就不会疼了。” 时穗浑身没有力气,却连连摇头,眼中噙着的水雾越来越浓,嗫喏着拒绝:“不要……” 下一秒,她双腿被男人强势地压成M型,湿漉漉的阴部朝他敞开,紧张加上畏怯,里面粉嫩的肉褶一颤一颤地收缩。看着,谈宿眼眸渐沉,喉结滚动,下腹骤然烧起来一把火,只感觉挺硬多时的鸡巴胀痛难忍,连带呼吸都渐渐重起来。 他完全迫不及待,一边解着腰间皮带,一边囫囵抓揉女人雪白的奶团,刚掏出粗红的性器,就俯身用最深的体位插进去。 内射欺负她 p o18ne w s.co m “不要……啊……” 被玩弄得空虚的身体突然被占满,时穗犹如呛水,五脏六腑都跟着窒息,腰肢起伏抽颤,带动腿心的收缩,里面层层的软肉紧咬把穴道撑得满满当当的肉棒,用力摩擦,绞得欲图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后脊一麻,连连喘息,骂起脏话。 他爽到,就想时穗也跟着爽,没给她舒缓的机会,攥住她两条纤细的脚踝,并起,让她脚面抵着他偾张硬起的胸肌,完整地将被粗红巨物撑得发白的逼口露出来。 茎身虬结青色脉络的狰狞性器在她穴中进进出出,抽插猛烈,带得里面红艳的媚肉跟着翻卷,压出一股股湿滑的水液,喷溅在床上。 时穗被密密麻麻的高潮折磨得哭叫不止,声音都泛哑:“太深了……你别太过分……” 此刻的谈宿已经沦为欲望的化身,一味地操干身下敏感生涩的身体,感受穴肉细腻频繁地收缩,绞得他开始在放纵的挺动中一声一声叫出闷哼,眼梢潋滟纵欲的薄红,呼吸炽热:“我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天都在盼望此时此刻。” “……” 时穗呜咽摇头,在对方猛烈又密集的捣干攻势下,浑圆的胸乳汹涌地上下摇动,荡出雪白的浪波。 谈宿不可避免地欣赏她性感的身体,黑瞳翻滚情欲,深邃五官间的侵占性成倍迭加,唇角的笑染起疯邪肆:“妈的,为什么操你这么舒服。” 一碰到,他除了上床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时穗已经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身子顺着他凶悍的力道起起伏伏,穴道被摩擦得火热敏感,稍微撞上就痉挛颤起身体,一次一次地高潮。中途变换几次姿势,她除了配合别无他法,身子软了又被抱起来,急促喘息着跌进他怀里。 她清晰地记得,谈宿射了两次。无论她多么惊慌地阻止,他蛮横地压住她的手,一滴都不剩地全射进去,甚至恶劣地不肯拔出,强迫她把精液留在身体里。 时穗潮红的脸一下子冷下来,看着他,感觉被绝望的力硬生生地往地狱拉,周身一片黑暗。喉咙艰涩滚动,她声音发颤:“你什么意思?” 谈宿就拔出已经开餐好几顿还没疲软的性器,拿纸巾擦着,慢条斯理地提起裤子。他身上的黑衬衣沾着汗,也溅了女人的体液,洇湿了没法穿,被他解开扣子随意丢在床边。 时穗眼睫一颤,猝不及防地看到他胸口的疤痕,皮肉狰狞长合,透着与旁边皮肤颜色不同的粉,缝针痕迹十分明显。霎时间,她浑身血液逆流,四肢僵硬绷直,脑中嗡嗡的响。 就被站在床边的男人握住脚踝,仰面张着双腿拉扯过去。 她惊慌嘤咛了声。 谈宿把她双臂搭到自己肩上,扣着她腿根,轻轻松松就将她抱起。光裸的身子亲密相贴,时穗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脏狂乱跳动,像被主人抓到罪行的小贼,敏感不安。 男人却轻飘飘地说:“我流了那么多血,你吃点精液怎么了。” 时穗脸色一变。网址不迷路po 18a b .c o m 就见谈宿牵唇笑了下,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十足的侵略者,透着坏:“好吃吗?” “……” 时穗不想答,就感觉抵在腿根的硬物又有抬头之势,吓得她瞬变乖巧,慌乱应声:“好……好吃。” 她懂,他对她的爱欲掺了报复,故意欺负她。 被迫同居 时穗突然意识到,谈宿以前也是有一点人性的,比如,上床就是上床,他不会让她给他脱衣服,也不会让她给他洗澡,他们很少要触碰对方的身体,更不需提供细腻的服务。 她咕哝着拒绝:“我又没射到你身上……” 谈宿被她出其不意的一句话搞得眸光微怔,片刻后,弯唇轻呵,“你喷的时候把我衬衫弄透了,装无辜?” “……” 时穗的脸像火烧似的,由内到外滚烫通红。她想讲道理,可他不是那样正派的人,此时此景,她也没有底气,不如早开始早结束。 她没说话,转身按住沐浴露的泵头,一下一下,挤出来一大坨捧在掌心,随即全涂在谈宿的身上。从他肩膀往下,抹到肌肉纹理清晰的腹部,又囫囵在他胳膊上绕两下,唯独避开了他左胸的伤口。 谈宿垂眼睨她,表情似笑非笑:“心虚不敢碰?” “……” 一记闷拳砸在时穗心上,滋味难捱。 她低着头,不看他,也没碰他那长相狰狞的缝合疤痕,声音特别轻:“长好了吗?” 谈宿哼了声:“不知道。” “……” 时穗都分不清,他是故意挤兑她,还是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像以前那样,胃疼不住院,硬熬着,说是喜欢疼痛的感觉,只想用其他刺激的快感压制痛觉。 疯子。 懒得理他,时穗又挤了一泵沐浴露,囫囵在他胸口揉开,刚要退后,就被谈宿一把攥住手腕,吓得她倒吸冷气,瞳孔震颤,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她紧盯的那双眼收敛笑意,黑如点漆,透着窒息般的静谧,“你当时,真想杀了我?” “……” 时穗默然。 她的记忆回到那天晚上,胸口不受控地加快起伏,像是陷入焦虑的情绪中,非常不安。她清晰记得,她当时只是想逃跑,没想害人,是他一声一声的嘲讽,刺激得她失去理智,紧绷多日的心弦断裂,愤怒地举刀。 “我……” “出去。” 谈宿耐心尽失。 时穗惶然回神,见他表情冷凝,但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冲掉手上的泡沫,围着浴巾出去。 一门之隔,她能清楚听到淅沥的水声,特别像她离开时的那场雨,密密麻麻扰人心神。她在船上,看着起伏的海面,难以理清思绪。现在的她和那时一样,她不懂谈宿,才会惴惴不安,他的好并非真实,他是否还有后招,才是她担心的。 夜深得静寂,时穗闭眼没睡,感觉床的另一边下陷。她小心翼翼地绷紧了身体,腰间就缠上一条手臂,心跳怦怦跟着叫嚣,僵直的脊背被迫贴近宽阔温热的胸膛。 谈宿从后面抱她,并不老实,一只手钻进她睡衣下摆,径直往她胸上摸。 “要睡觉了……” 时穗按住他作乱的手。 偏偏,谈宿没有停下的意思,隔着衣服被她压着手背,他继续动手,宽厚的掌腹捻揉着细腻绵软的乳肉,力道不大,但足以让人无法忽视,不敢睡去。 时穗早已涨红了脸,齿息滚热:“求你了……我想睡觉……” 还是不行。 谈宿揉玩她的胸足足十多分钟,不知听了她多少句颤着哭腔的讨饶,才愿意停手。他继续抱着她,不顾她的羞愤,自顾自地说:“睡觉。” 时穗太累了,顾不上和他生气,很快就没了意识。 八点的闹钟响铃,她不耐地蹙眉,但很快,声音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眉心即刻舒展,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蹭了蹭绵软的枕头,又继续睡去。 一秒,两秒……她惊恐醒来,看向旁边的闹钟。 还好,还好只过去两叁分钟…… 她转头,正撞上那张深邃俊朗的面容,侧身拄着脑袋,目光游刃有余地落在她身上,“我关的,很吵。” “……” 自私的人。 时穗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漱。谈宿没进去,起身拉开窗帘,被窗外冷瑟的雪景吸引目光。他从小在北方长大,冬季冷冽,但不会有如此夸张的积雪,倒像是常年不化,堆砌出的冰雪世界。 想到那女人的孱弱身体,他轻哼笑了声。 时穗出来的时候,见他倚靠在窗边抽烟,一根接一根,像有什么愁心事。她也是闲的,竟然驻足看了许久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后,她匆匆去换衣服。 九点整,她要出门。 谈宿捻灭手里抽了一半的烟,进浴室洗澡,谁都没和对方报备行程。 时穗有两个兼职,白天去超市收银,干到下午五点。晚上六点半到十一点,在加油站工作。一开始她担心不安全,但试着做几天发现,晚上的工作比白天轻松,很少会见到人。 简单吃过午饭,她又回到收银台,发现那个本该在她家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超市,推车里装得满满的,朝她走来。 同事就在不远处,时穗低头,假装不认识谈宿,把他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扫码装袋,最后,故意用英文问他:“先生,现金还是刷卡?” 谈宿定定地看着她。 时间有点长了,长到旁边的外国同事察觉异常,看看时穗,又看向他,用挪威语又重复了一遍。 谈宿还是看着时穗,用中文:“现金。” “……” 时穗突然好尴尬。 她的同事虽然不懂中文,但面对这么一张亚裔的脸,很容易就会猜到他们来自相同的地方。时穗忍着这股窘迫,迅速清点好现金,把零钱找给他。 谈宿什么都没再说,拎着东西离开。 确认他走了,旁边的同事皱眉,很无语的样子:“他脑子有病!” 时穗当然知道同事刚刚帮忙翻译是好心,面露尬色安抚,解释道,“他这种人是极少的个体,我们国家人不这样,你别生气,他肯定是有病,故意找茬……” 同事瘪瘪嘴,两人一起笑了。 小插曲告一段落,时穗继续上班,没过一会儿,放在桌下的手机振动。趁着店里没人,她有时间看一眼。谈宿的短信跳出来:【门锁上了,我没钥匙】 “……” 时穗恨他没有生活常识。 也对,他家里的门都是指纹锁密码锁,哪里住过出租屋的小房子。她正想办法处理,他第二条消息发来:【我现在回去找你】 还会再给我下药吗 谈宿不能来取钥匙,时穗刚和同事吐槽过他,如果私下再有交流,会非常给人难堪。可她的短信谈宿迟迟没有回复,她没法再坐以待毙,赶紧出去拜托同事帮她收银,她要回家一趟。 一路往她租房方向跑,迎面和谈宿遇上,她气喘吁吁的:“干嘛不回消息?” 谈宿提起两手各拎着的袋子,示意没法看手机。 一口气闷在心里,时穗上前把钥匙塞进他棉袄口袋,转身就往回走。越着急越出洋相,她脚下一滑,倏地往前趔趄。 “慢点!” 谈宿吼她。 时穗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太丢脸,让她尴尬着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所幸白天的工作顺利结束,谈宿没再出现在她面前,也没给她发消息。 下午下班,她回家,开门就见谈宿坐在餐桌边,桌上放着两桶泡面,已经熟了,热气氤氲。那一刻她有点迷茫,不知道这算什么,是有人在家等候的温暖,还是生活艰难的寒酸。 但其实她平时的生活也就这个水平。 “你家连锅都没有。” 谈宿口吻理所当然,只字不提他并不会下厨这件事。时穗也没有点破,先去洗手,回来坐到他身边吃泡面。她很急,等会儿还有一份工作要完成。 “我准备下午去买些生活用品,你要什么吗?” 时穗心不在焉的,随意回了句:“没有。” 晚上去加油站,她的生活还和每天一样,偶尔有人进来加油,到她这里买烟买糖,她负责收银。生物钟已经调整好,她之前从来没有在工作时间犯过困,唯独今天,好几次眼皮打架,让她哈欠连篇的。 困得眼眶里一片水汽,她不经意地看向窗外,捕捉到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车,很明显,就停在加油站门口。她甚至觉得,她往外看的时候,车里的人也在看她。 第一次,她紧张起来,看了眼柜台上的报警按钮,甚至摸了摸随身的报警器。但那辆车始终停在那,没有人下车,也没有要开走的意思,很奇怪。 一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有同事过来接班,她注意到那辆车才开了灯,走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夜色中模糊了轮廓,却又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谈宿走进来,已经换好制服的同事和他打招呼,问他有什么需要的。他全程都在看着眼神怔然的时穗,对她同事笑了下:“接她下班。” 同事是个年长大姐,闻言,看了看正处于小姑娘年纪的时穗,开起玩笑:“不会是男朋友吧?” 说的是英语,谈宿听得懂,就格外注意时穗的反应。她自己也清楚,他在看她,心理压力瞬间变重。那一刻,她甚至模糊感知到他有在期待什么,但她依旧选择忽略。 “他是我哥哥。” 她给同事解释,又不想多聊,拉着谈宿的胳膊往外走,匆匆和同事说了再见。 走出加油站,时穗才松开他的手,就听谈宿轻嗤一声:“哥哥?我家什么时候多个妹妹?” “……” 时穗心虚地皱了皱鼻尖,小声嗫喏:“随口解释一句而已……” 就被谈宿轻飘飘地反问:“你和你哥上床?” 时穗真有哥,虽然他不争气,很无赖,但他们遵从伦理道德,关系干干净净。她知道谈宿这句话没有牵扯时圳,但她听着非常刺耳,很有侮辱性。 她忿忿看着他,说不上话,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可对方一动未动,更加剧了她心中的怨气。她不肯上车,转身步行往自己住的方向走。 谈宿也不追,上车慢慢地在她身后行驶。 笔直的光柱透过她的身体射向前方,时穗知道他在后面,但始终不肯回头,甚至愈发加快脚步。加油站距离家不远,她十分钟不到就到达目的地。一进门,她被摆满一地的购物袋惊到,也有点感觉无从下脚。 身后就响起簌簌的踩雪声。 谈宿到门口,往前推了她一把,口吻恶劣:“进去,别挡路。” 时穗跳着脚进去,差点摔倒,转头瞪他,又在他一个挑眉的质问表情下乖乖收敛不善的表情,转头继续生闷气。她声音不大,拒绝态度很明显:“我不会做饭,你买这些东西没有用。” 什么电饭煲,炒菜、煲汤的锅,切菜的案板,各式各样的菜刀和瓶瓶罐罐的油盐酱醋……她真觉得他今天下午洗劫了华人超市,买这么多厨房用品。 沉默在两人间疯狂蔓延,屋子里只有购物袋被拎起放下的窸窣声音,谈宿把东西放进厨房,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偏偏,时穗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这是她租的房子,万一他非要下厨给她把房子点了,要负责要赔钱的人是她。想到这种可能,她快步赶去厨房,先拦他:“你别乱弄……你饿了你出去吃……” 谈宿确实没有乱动,因为他不会。 但他像封建时期的大少爷,随意站在一边,颐指气使地指挥她:“我买米买菜了,你做。” “……” 时穗很累,她不想动,也不想做饭给他吃。可眼下场景,她如果不配合,恐怕他会一直无理取闹,那样更耽误她的休息时间。 她无奈地应声:“你想吃什么?” 谈宿笑了下:“随便。” 还好东西是他买的,按照逻辑,里面应该不存在他不喜欢的东西,她点点头:“我现在做饭。” 言下之意,他可以离开。但她洗菜后转身,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慵懒地抱肩看着她。她的房子很小,分给厨房的面积有限,两个人站在里面走动,很容易发生碰撞。更关键的是,她不想和他贴身而过。 “你出去等吧。”她赶他。 谈宿自然不会以为她是心疼他,才让他出去,站在这,迟迟不肯动,语气透坏:“我给你打下手。” “……” 时穗张嘴又闭合,欲言又止。 谈宿已经撸起袖子走过来,她想躲,时机晚了,被他撑在洗水槽边沿的手臂圈进胸膛和厨台之间,他稍稍俯身,她能感觉他炽热的气息喷在她下巴,激得层层颤栗。 她喉咙滚动,心跳加快。 谈宿恶劣地朝她耳朵吹气,她惊吓得嘤哼了声,被他压在身下秋后算账:“还会再给我下药吗?” 叫给我听 时穗最怕他提起这件事,他也知道。 困在他怀中,她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答案像是无解,他却一直不放开她,好像非要在她这里等到回复。沉默在两人之间疯狂发酵,时穗忍不下去,低垂着眉眼,小声道,“不会了。” 静寂的空气中好像有男人隐约的一声笑。 谈宿后退,转身走出厨房。 时穗却感觉双腿一软,身子慢慢蹲下去,许久才缓回来。她知道,刺伤他那天她太莽撞,要是重来,她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惜没如果。 但逃走这个决定,她不后悔。 晚上,时穗先洗的澡,躺在床上很快就晕晕乎乎的,感觉身后凑过来一具硬邦邦的身体,手搂住她的腰,直往她睡衣里面钻。她猛然清醒,一下按住他在她衣服里作乱的手,急声阻止:“太晚了……睡觉吧。” 谈宿挣开她的手,掌腹接着女人侧躺聚在一起的乳团,玩弄般的颠了颠,又撑开长指抓揉,感受绵软乳肉在掌中变化为各种形状的细腻感觉,嗓音变得低哑:“我想做。” 言简意赅,目的直白。 甚至未等时穗回应,他扯开她身上的睡衣,把她压到身下,听着她拒绝的声音,堵住那张抿紧躲闪的唇,撕咬着,手伸进她内裤。 “不要……” 时穗夹紧腿,就被他抬起膝盖顶开,他强硬地钳制她,卷着她软滑的小舌含吸,满室都是暧昧的吻啧声,唾液细密交融。 她只感觉好热,眼前像是氤氲一片雾气,看人迷离,很快又被身下难捱的快感折磨得聚起湿意,泪汪汪地看着他。谈宿也没闭眼,亲她的时候,往日清冷眼神荡起炙热温度,汹涌的欲望像猛兽,随时都会破笼而出。 他没耐心,插在女人穴中的手指象征地动了动,感觉到里面生出湿意,就掏出粗挺的性器顶进去。 “唔……嗯……” 时穗被他的吻堵住声音,感觉身体被异物撑开,皱着小脸,纤长的眼睫都沾了泪,雾眉似蹙非蹙,惹怜又动人。谈宿就觉得,她现在要是叫两声,肯定特别骚。 他松开她被含吮得肿胀的唇,哑声命令:“叫给我听。” 像好久之前的性爱那样,全程由他支配。可现在不同往日,时穗不再有求于他,不必再低头讨好。她不肯出声,宁愿咬得下唇发白,表情隐忍得痛苦,也要与他对抗。 谈宿拔出已然全部贯入的性器,在时穗表情明显一松时,狠狠沉腰,撞上她敏感的花心。 “啊……” 娇细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来,她急喘着:“慢点……” 可惜已经过了求饶的时机。 谈宿抬起她一条腿,抵着他胸口,趁她阴户大开,俯身插得更深更急,赤裸的臀沟迅速耸动,偾张的筋脉和肋骨时隐时现,质量不算好的床板在他凶悍的动作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床脚频繁地撞着墙壁。 时穗被凶猛的力道干得身子上下摇晃,眼前画面飘忽模糊,尤其是插着男人性器的下身,早已被摩擦得敏感肿胀,穴肉激烈地收缩,她夹紧,他便捣干得愈发深重,给她送来今晚第一波高潮。 电流似的快感流窜至头皮,随即又密密麻麻地过渡全身,侵占得她每一寸皮肉都跟着颤栗,吸咬着粗硕茎身的软肉不停地往外吐出骚水,融开了糊在撑得发白的逼口上的细细白沫,给肥美的蚌阜镀上一层糜丽水色。 时穗一张脸潮红滚烫,舔着唇,夹紧双腿,难耐地蹭动,就被刚拔出性器的谈宿再压到身下。 他眼尾薄红,眸色深暗,“你什么时候给我叫爽了,咱这事儿就什么时候结束。” “……” 时穗呜呜摇头,咬唇不肯出声。 坚硬的龟头噗嗤一声捅开那道还在流水的肉缝。 “叫!” 谈宿拔出,又狠戾沉下去,重重顶了两下,耳边充斥时穗可怜的颤音,那裹满水色的唇瓣因为体内汹涌流窜的快感久久合不上,银丝不停往下淌,晶亮又淫靡。 她不乖,他眉间闪动而过不耐。 骨感的长指狠狠扼住她脖子,虎口扣紧,一下阻断她所有的氧气,时穗的脸很快憋红,偏偏下身插着的性器还在疯狂抽插,穴肉敏感收缩,流窜开浪潮覆来般的快感,折磨得她嗬声尖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生理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全砸在男人青筋狰狞显起的手背。 谈宿不想掐死她,卸下掌心力道,两指往上抬起她的脸,逼她对视。可这女人现在除了哭就是哭,呜呜地不停,齿间都是抽噎,再也叫不出淫声浪语。 他的心里像突然点起一把无名火,尤其在看到她随着他操干力道一起摇荡的雪白奶团,更是烦躁,抬手狠狠抽了一巴掌。 “嗯啊……” 时穗颤声啜泣,哭腔明显的尾调婉转又委屈。 燥热的心犹如突逢沁润的雨,谈宿爽快不少,戾气压眼的眉宇渐渐舒展开,胯下挺动的速度慢了下来。跟着,时穗的哭声也柔了许多,只是那双潋滟雾气的眼睛依旧迷蒙,噙着水汽,楚楚动人。 谈宿骨子里的邪恶破坏欲隐隐上头:“喜欢我温柔点还是粗暴点?” 时穗囫囵摇头。 轻轻晃动的胸乳又被凌虐一巴掌,抽得她委屈吸气:“温柔点……” 人被吓到,身子也好敏感。咬着粗烫肉棒的穴慌乱地哆嗦,层层迭迭的软肉用力地绞紧,像无数张贪婪的小嘴,一寸一寸地吸嘬把甬道撑满操弄的肉棒。 谈宿后脊泛起过电似的酥麻,喉口紧缩,凸起的喉结性感地滑动,带出一声闷哼。他锋致的眉宇敛起,下颌隐隐发颤,沉声指责:“敢夹我。” “没有……” 时穗完全沦为他身下的败者,呜哼着解释。 就被眸色浮动浓稠欲望的男人放下腿,掐住细瘦的腰肢,他毫无怜惜,更无刚刚应允的温柔,唇角顽劣勾起,蓦地沉腰,操开层迭吸裹上来的穴肉,直捣花心深处。 “啊啊……太深了……拿出来……” 灭顶般的快感爽得时穗要窒息,敏感颤抖的穴心像是水库放闸,喷出大股水液,淹没两人身下的床单。谈宿再次扣住她脖子,没有掐,指腹在她脆弱跳动的动脉处危险地摩挲,胯下继续狠狠操弄,薄红着眼尾:“说,哥哥操得我好爽。” “……” 时穗羞耻不语。 谈宿便退出龟头,又尽根操入,黏糊在逼口的汩汩淫水被捣干得四溅,爽得时穗美目翻白,喉间发出急促的泣音,字不成句。 她目光迷离,发丝湿漉漉地黏在颊边,看得少年那双寡薄多年的眼潮润起来,但转瞬即过,他沉声训斥:“不是爱叫我哥哥,叫啊!” 她竟然关心他 时穗后来叫哥哥叫得嗓子都哑了,谈宿也没慢下来,更不会温柔,保持他一贯的坏男人作风,把一股股浓精都射了进去。她想拦都没力气,最后噙着满眼的水汽,委屈地掉眼泪。 她哭,谈宿就又把她拽到身下,俯下欲望难消的眼:“没喂饱你是吗?” “……” 气得时穗绷紧最后一丝力气抬脚,没踹到他,反倒被她擒住脚踝,掰开腿,夹着他腹肌偾张的腰。她不愿意地嘤哼了声,谈宿便挺胯威胁,“再闹我们就做到天亮。” “……” 时穗一刹止住泪意,只有幽怨的眼神。她不闹,谈宿就放开她,翻身下床。 浴室的水声很快响起,时穗知道自己应该去洗澡,但还是没有体力坚持,眼皮不知不觉覆下来,沉沉睡去。等谈宿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侧躺在床边的柔和睡颜,雾眉轻蹙,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他走过去,目光俯下,不受控地泛起细腻,抬手给她拉了下露出肩膀的被子。 时穗真的做梦了,梦到谈宿,梦到两人一起生活。下了班,两人一起去超市买菜,她按照自己的口味在挑选蔬菜,旁边陪伴的谈宿冷不丁地开口:我想喝那天的冬瓜丸子汤。 一下就把她吓醒了。 时穗胸口惊恐未定地起伏,就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紧实温暖的怀抱里,她大脑宕机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梦已经醒了,现在是现实。她犹豫两秒,轻轻推他胸口,“别抱了,我喘不上气。” 谈宿就松开一点,但没有完全放过。 这说明,他根本就没睡着。 时穗被噩梦吓醒的心脏还在怦怦跳着,神经敏感,旁边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时肩颈一颤,很显心虚。 “梦到鬼了?” 她说不上话。 就听谈宿轻笑了声,重新从后面抱紧她,下巴担在她温热的颈窝,耳鬓厮磨似的,和她说悄悄话:“要不要帮你驱心里的鬼?” “……” 时穗感觉被噎了一口。 沉默片刻,她小声说:“梦到你了。” 说不上报复还是什么,她就是想反驳他,哪怕她说的话,会让他产生误会。也确实是产生误会了,谈宿顿了两秒,亲亲她耳朵,声线听着柔和不少:“春梦还是美梦?” “……” 时穗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说哪个都不是。 偏偏谈宿又不肯放过她,大半夜的,在她脖颈蹭动,像求宠的小狗,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她很怕这样下去会擦枪走火,那她今晚就不用休息了,更会耽误明天去上班的精神状态。 “梦到我们一起做饭,烫到手了。” 她努力编着谎言。 房间一片阒寂,时穗不知道谈宿信没信,正犹豫着,他从被子里捞起她的手,指根滑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握。她被他突然亲昵的动作吓得不敢乱动,不敢随意出声,耳边便充斥他低哑的声音:“那我们明天吃什么?” “……” 时穗没想到话题还会往后延伸。而他们现在的姿势太危险,但凡她说出什么惹他不快的话,都容易刺激他撩开被子胡作非为。她紧张得喉头滚动,声音不受控地夹细:“你……你想吃什么?” “想喝你上次给我煮的汤。” 他像是早已准备好答案,回复快得让时穗措手不及住。幸好,他在她身后,不会看到她惊慌错愕的眼神。 她像是机器人,呆板地应声:“好。” 只有让他满意,她才有机会早早入睡。果然,话题到此结束,谈宿的手搭在她腰上,囫囵搓了两下,给她送来一线生机,“睡觉吧。” 次日上班,时穗不时走神,总是往超市门口的方向看。谈宿知道她每一个工作的地方,她怕他又来找她。或许是探看的频率太高,旁边的同事发觉她的反常,随口一问:“你在等人吗?” 吓得时穗连连摇头:“当然没有!” 同事对此一笑而过,徒留时穗心脏乱糟糟地跳着,她突然发觉自己不敢深想,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超市工作中来。 下午下班,时穗走进回家要路过的超市,她推着购物车,沿途挑选了些蔬菜和水果,正要犹豫要不要买肉时,她脑中犹如过电,泛起一片白光,胸口即刻掀起波涛汹涌的浪潮,心脏狂乱跳动。 她这样,真的好像在和他过日子。 他们不是情侣,也不是以前受金钱绑定的特殊关系,他们现在,只是两个不相关的人。她不该主动有意识给他做饭,照顾他,想到这,她迅速把放进车里的东西归置原位,只按照他的要求买了做汤的食材。 回家路上,她几次走神,差点迷失走了无数遍的小屋方向。 听到开门声,谈宿从卧室出来,见她闷闷不乐,随口问了句:“谁惹你了?” “……” 时穗没说话,先去洗手。 从北城追到北欧国家,谈宿已经习惯时穗对她的沉默,但今天这次无法被忽视,她沮丧着脸,一看就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跟到洗手间,散漫语气发冷:“受气了?” 时穗不想说话,但她明白,她不回答,谈宿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摇摇头:“没有,生理期要到了,心情不好。” 闻言,谈宿脸上的表情凝了一瞬,随即融成无奈的笑:“你说完我心情也不好了。” “……” 时穗又被堵了一口气。 她现在害怕和他单独相处,擦干手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谈宿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女人驯化成围着他转的家庭主妇的想法,所以每次时穗去厨房,他都跟在后面,是真心愿意打下手。只是他一进去,就看到她回来时买的东西。 “你答应给我做汤,就让我干喝汤?” 其他什么东西都没买。 时穗被他问得答不上来,她之所以心里不舒服,正是因为察觉她会关心他,这种情感让她慌乱,她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可惜,他们从未交心,这种发自肺腑的想法她和他说不着。 “冰箱里有你昨天买的菜。”时穗以为滴水不漏,“你可以看看,想吃什么?” 谈宿不想。 冷着脸,一语未发转身退了出去。 厨房安静,时穗一刹软了腰,双手撑着水槽边沿,涩涩地往外喘气。她清楚,如果谈宿再不走,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很危险。 操你比抽烟舒服 知道谈宿心情不快,时穗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这一直是她的劣势,她在低位,若想不被他借题发挥欺负,她就得主动去给个好脸色,以前是她厚着脸皮讨好,现在只需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谈宿又在抽烟,一根接一根,因为他来了她才添置的烟灰缸里挤满了横七竖八的烟蒂。可见,他这一天抽了多少根。 “吸烟有害健康。” 她看着,没忍住劝了句。 谈宿突然想起她不久前逃跑那天,莫名其妙地说了很多关心他的话。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因为想赶走他而软下态度。这般想着,他唇角轻蔑翘起,钯抽了一半的眼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再转头看她,眼底掀起暗潮,“那你帮我戒烟。” 时穗眸光微颤,想说什么,又被理智拦住。沉默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出声:“如果我帮你戒烟成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谈宿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我走,永远不来找你。” “……” 时穗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明显。可既然说开,她就没什么可尴尬的,点点头:“从今天开始吗?” “都行。” 谈宿倏地嗤了声,“你别后悔。” 时穗没懂,对方已经越过她去餐厅吃饭。盛汤时,他的记忆似乎走远,黑漆的眼珠停转片刻,才继续转动。坐在旁边的时穗莫名紧张,唯恐他再提起那天的场景。 幸好没有,谈宿席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那碗汤,他全喝掉了。 时穗的思绪又受到影响,感觉胸口里面的东西翻了个方向,又闷又涩,压得她透不过气。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谈宿赶紧走,还她清净。 趁谈宿洗澡,她把他放在抽屉里的烟都收了起来,自以为聪明地藏好。在他出来时,她眼神莫名心虚,像是偷了东西的贼,不敢看他,贴着墙边才匆匆绕开他走进浴室。有了上次被他闯进来的经历,她今天反锁了门,才敢开水。 她甚至故意放慢洗澡速度,在心中无数次祈祷,希望他赶紧睡着。可当她走出浴室,看到的是还清醒着的男人,他明显在找东西,各处翻她的柜子和抽屉。 “烟被我收起来了。” 她一眼就看出他犯了烟瘾。 闻言,谈宿脊骨微僵,再站起来,关上被拉开的抽屉。他个子高,眼神发冷,低头看她,只需往前逼近两步,就足以涌来难以忽视的压迫感,吓得时穗怯怯地往后退,“你……你答应我开始戒烟了……” “所以你的戒烟方法就是让我干忍着?” 身后是冰凉的墙壁,时穗被激得皱眉,身子条件反射地往前挺,不经意间凑到他怀里。她刚洗完澡,胸前裹着浴巾,知道他在,她把绳结系得很紧,布料勒得很高,可也正因为太用力,更显身材的翘,胸脯高挺,小腰纤细,颈前一片雪白,晃得人移不开眼。 谈宿一把给她扯开。 “啊……” 时穗被她暴戾的动作吓到,眼睫慌颤,胳膊竖起紧护着胸口,侧身不给他看。就被比她高了大半头的男人钳住两手手腕,握到一起,强势地压到头顶。 她身上光裸,因他掌控的力道条件反射地挺高了胸脯,两颗圆挺饱满的奶团沉甸甸的颤着,像是要往他嘴边送,粉嫩的乳尖在空气中变硬,犹如熟透的樱桃,泛着甜腻多汁的光泽。 谈宿眸底欲望压深,撩眼看她涨红的脸,口吻恶劣:“操你比抽烟舒服。” “……” 时穗可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抑制他的烟瘾。 可她还来不及拒绝,男人滚烫的唇已经压在她雪白胸口,咬她细如竹节的锁骨,舔吸她圆润的乳,给敏感的乳尖含得裹满晶亮水色,莹润乳肉上全是他放纵留下的红印子,尽显恶魔作派。 对她的瘾,难戒 他没有上床,一手担在时穗背后,给她抵着墙,另一只手把她的腿架到腰上,浴袍下摆撩起,在里面硬邦邦挺起的性器啪的一声弹打在女人光滑的穴口。 “嗯啊……” 敏感的穴肉缩了缩,时穗咬唇没忍住嘤哼,随即红透了脸,眼底沁出一层温柔的水雾,羞耻地低下头去。 下一秒,谈宿咬住她小巧滚烫的耳垂,她哆嗦颤栗,稍稍瑟缩脖颈躲闪,就被他追上来咬。他故意用牙齿磨她耳朵上的软肉,直到听她溢出哭腔讨饶:“好痒……别咬……” 谈宿扶着粗红狰狞的性器,没急着插入,只在肉唇微张的穴口前后摩擦,不时用龟头撑开两瓣软肉,恶劣地顶弄两下阴蒂,就足以玩弄得身子敏感的女人呜呜颤抖,紧紧攥住他身上挂着的浴袍,溢出泣音:“我不会帮你戒烟了……你现在停下……” 她以为他们现在这种行为是交换条件。 谈宿前后滑动着胯下巨物,轻飘飘地说:“抽烟也是在思考怎么操你,抽不到更是想操你。怎么办?你救救我?” “……” 混蛋逻辑。 时穗啜泣着骂:“无赖……你赶紧回国……” 只是声音太小太弱,断断续续,像欲拒还迎。偏偏,谈宿喜欢。 他继续用肉棒磨逼口瑟缩的软肉,感受那处很快湿润起来,慢条斯理的音调不乏危险:“见过无赖吗?” “……” 时穗还想再用难听的话骂他,就感觉坚硬的龟头挤进来,撑得两片肉唇倏地咬紧,小穴胀胀的,他突然退出去,又袭来一种形容不上来的空虚。她被他轻一下重一下的顶弄玩得不知道身体里到底哪痒,难耐又无助,直想哭。 他这样就是无赖。 却不知谈宿还有更无赖的方法对付她。 她眼睫沾满湿意,杏眸潋滟哀怜,看人时委屈极了。谈宿欣赏着面前娇气的小脸,把她双臂缠在颈后,时穗怕摔抱紧,刚落地虚虚站住的腿就被他都抱了起来。 身体一下腾空,她害怕地搂住他脖子,温香软玉紧压在怀里,甜腻气息从谈宿四面八方倾覆而来,激得他眼尾薄红,目光幽深,掀起浓稠色欲。 “宝贝,你比烟瘾难戒多了。” 不等时穗反应,粗红得胀痛的性器狠狠捅开已足够滑腻的肉缝,噗嗤一声,像轰隆的雷,震醒时穗发昏的意识,看清面前压下来接吻的那张脸。 谈宿,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怪人。 才不会怜惜她。 那晚,谈宿抱着她操得很凶,她像之前那样哭求没用,厚脸皮喊哥哥也没用,到最后,大股大股的淫水沿着两人交合处往下淌,淋湿他的腿,脚下都是湿滑的水声,他才愿意换个姿势,换个地方。 他让她跪在椅子上,他从后面插入,这个姿势太没安全感,她总想回手抓他,就被他用小臂搂住脖子,往后勒她。没有窒息的危险,她像是抱住救命稻草,紧紧缠住他的手。 “自己动。” 时穗被迫地扭动雪白饱满的屁股,速度越来越快,齿间喘声娇媚,身体敏感的反应早已不由她自己做主。她甚至感觉,他粗热茎身上的每一寸脉络都在捻磨她穴中的软肉,更汹涌磅礴的欲望随时都会破笼而出。 今天的性爱像梅雨,难停。 最后他放过她的时候天都亮了,时穗啜泣着,下身完全没知觉,肿胀的肉唇含着大量浓精,身体的主人筋疲力尽地昏过去。 你哥死了 时穗最近上班状态很不好,晚上不够睡,白天没有精气神,时常哈欠连天,看人眼泪婆娑的。谈宿如果再在这待下去,她的身体肯定会因为吃不消出问题。下班路上,她在脑中斟酌了好几遍,才最后确定和他谈判的话术。 可没想到,当她到家,看见那张深邃俊厉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她害怕,怕他身体那看着永远不会消歇的欲望再卷土重来。 只是她沉默的脸色说明了太多东西。 谈宿一针见血:“想说什么?” 话题的口子一旦被打开,就无法躲避。 顿了顿,时穗暗自蜷紧了拳头,在心里给自己做支撑,小声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国?” 餐厅一刹阒寂,只有两道交迭起伏的呼吸。 时穗不愿放过他脸上丝毫的神情变化,偷偷打量他,就被对方敏锐捕捉,谈宿长眸微敛,吓得她眨颤着眼睫,惶然低下头。 空气中响起一道隐约的哼笑。 时穗心脏紧张拧在一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缓慢吐出:“你觉得我是来度假的,爽完就走?” “……” 他说话依旧难听。 时穗被噎得说不上话,她知道他在看她,可她不敢抬头了。她不说话,他也不出声,纵容气氛冷凝,像冬日冰封的江河,说不上来是融化了好,还是结结实实地继续冰冻着好。 谈宿看着她,心意更实,他会一如既往,完全占有她。 “跟我回去是迟早的事儿。” “……” 时穗不愿搭话。 谈宿不在乎,勾起的唇尽显傲气,“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什么时候他不想在这陪她玩了,这场游戏就会结束。那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改变不了和他回去的结果。 时穗对他的掌控欲了解得再熟悉不过,虽然时常无力,但真的没能力反抗。就像现在,面对他赤裸的威胁,她除了气愤,别无他法。最让她害怕的,是她对他的态度在随着日复一日的接触,发生不可忽视的变化。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做到很晚,他对她,好像永远不会厌腻。她从最开始的避之不及,变得像是定好了生物钟,从浴室出来,开始在心里测算他洗澡结束的时间,从浴室里面开门出来到她身边到底要走几步,他是会从后面操进来,还是攥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到床边…… 白天上班没有精力,时穗越来越累。她甚至开始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和他一起回国,才能平息这场她已经快要无法承受的浪潮。 回家路上,时穗走走停停,看着路过的超市和面包店,她想买东西,又怕他误会,想着找理由不让他多想,又觉得那样的说法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犹犹豫豫的,每次到家都两手空空。 他们在一起的花销大多是谈宿支付,他时常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出去购物,把她小小的出租屋堆得满满的,要被她吐槽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今天没有,屋子还像她离开时那么干净,他坐在小沙发上,周身像是镀上一层生人勿扰的霜光。 时穗进门,被他反常的状态骇得不敢轻易出声,顿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回来了。” 恰逢手里的烟烧到手指,谈宿把烟捻灭。 他起身,没给她心理准备的时间,说:“你哥死了。” 新的生活 恶劣天气下,时穗赶路回来,两颊被冻得透出冰瓷似的红,但在听到他的话后,那颜色急速变白,比外面的雪还要冷肃。许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是看面前一脸正经的男人看得眼酸后,她僵硬面容才渐渐龟裂,破碎开不可置信。 “死……死了?” 不是说被收到戒毒所吗。 时穗不受控地腿软,一下子坐在地板上,就被走来的谈宿搂着腰搀起,抱坐到旁边沙发上。他习惯了凌厉,不会安慰人,也不屑于这样做。但在看到她眼中渐渐聚起湿意时,他心中某一角落塌陷,让他深刻地意识到,欲望是芬芳的,也是危险的。 会让你生出恻隐之心。 谈宿的手抚在她忍着哭意颤抖的肩膀,很讨厌,他竟然懂她此时的感受。明明对方做透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还是因为血缘,会感慨,会心痛。被抛弃的人,总是心软。 他眼底猩红翻涌,又在被时穗噙着眼泪仰头抱住手臂时,隐去险些惊涛裂岸的森冷,回手握住她手腕,大拇指腹搓了搓她细腻的动脉处。以往每次都是危险逼近,但今天是无声的陪伴。 时穗不知不觉就依赖他,说话时声音有点颤:“我……我要回国一趟。” 谈宿什么都没说,订票,陪同。 路上时穗才知道时圳的死因,听说是刚从戒毒所出来就又去赌,新债旧债加到一起,被追债的人狠狠打了一顿,又拖太久没去医院,没出几天就在出租屋发现了尸体。肾脏破裂,耽误就医,他死前失血过多,吃足了苦头。 时穗听这些信息时眉头紧紧皱着,丝毫没有余生不会再被无耻之徒纠缠的轻松,就连以前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也没有畅然和爽快,只有唏嘘和压抑。对于赌徒,这个下场足够血淋淋,但对他的家属,也是一种残忍。 落地后,时穗直接去殡仪馆看时圳,远远就听到父母的哭声。尤其是母亲邹静,在哭她纵宠多年的儿子,音调凄厉得让人在走廊听到直起鸡皮疙瘩。 不难猜出等会儿需要面对的混乱场景,时穗深吸一口气,肩上就落下沉实的重量。她泛红的瞳眸缩起,那只手安抚似的拍了拍。 谈宿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 时穗好想说不需要。 可偏偏,她有点畏于面对已经割舍的亲情。 推门进去,邹静和时兴宏的哭声渐收,红着眼眶看来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眼底的哀伤化为恨意,情绪崩溃的邹静扑上来就扯住时穗的衣领,手劲儿狠戾,像是要就此撕碎她给儿子陪葬。 “我就说你是讨债鬼!现在害死了你哥你还有脸来!早知道有今天,在你生下来那天我就该掐死你!掐死你!!” 邹静骂得咬牙切齿,被她攥住衣服的时穗眼中一片空白,她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看着对待她不如对待时圳一根汗毛的亲生母亲。爱是有过的,但在钱没了之后,她就会成为为哥哥献祭的商品,举全家之力需要她发挥作用,一旦不听话,没给她们带来利益,她就是白眼狼,白养了。 时穗唇角轻蔑地颤了下。 一刹刺激到邹静,她发狠抬手。 时穗咬紧下颌,眸光颤都未颤,想抬手挡开这记巴掌,目眦欲裂的邹静就先被一语未发的谈宿拽住后衣领,毫无尊重,随意地扯开。 躲闪不及,邹静被强劲的力道推得往后踉跄好几步,眼神愣住,不敢相信他们敢对她动手。她像要咬碎牙关,眼中恨意与愤怒交织,燃起熊熊烈火,烧得她绷起浑身力气,孤注一掷地冲向谈宿。 时穗把谈宿拉到身后。 一把推开把他们视作杀子仇人的邹静。 她冷静得都显得凉薄:“你们儿子有今天都是被你们娇惯的,怪不得别人。” 闻言,情绪高涨得浑身都在颤抖的邹静忿忿朝她挥指,骂声还没出口,先失力晕了过去。一直沉默的时兴宏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浑浑噩噩地待在一边,没有像疯子一样蛮不讲理,也没管躺在地上的妻子。 这一刻,时穗只觉得悲哀。 她把准备好的礼金塞进时兴宏手里,深吸一口气,道,“节哀。” 就当她今天来送小时候还对她好过的哥哥。 见他们最后一面。 离开时,谈宿的车与救护车擦肩而过,时穗头抵着车窗,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她感觉自己好像坏掉的木偶,再也不会因为无法拒绝的提线指令,做出表演的动作,不用再讨好任何人。 她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有了新的生活。 也失去了很多。 对他有了好奇心 时穗回国住在谈宿的别墅,和以前一样,白天各忙各的,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但和在国外的时候又不一样,他一直没碰她,断崖式地截停了亲密行为。 这或许是一种好现象。 一个人在国外很苦,但时穗还是想回去,远离这里的纷扰,重新开始生活。时家的事从此彻底与她无关,她的学校一直有关于她的不实言论,诽谤她,抹黑她,并不合适她继续读书,与其在这边被人指指点点,不如换个环境。 谈宿白天没在家。 时穗终于愿意登录自出国就没再碰过的社交软件。她朋友不多,因为休学联系她的人屈指可数,发来消息最多,排在最上面的人是陈芳语,她在大学相处得很好的舍友。 这段时间,她断断续续发了很多条。时穗滑到最上面,再一点一点往下看。 :【穗穗,学院发通告了,说关于你的传言都是不实言论】 :【而且,郑思雨还露脸拍了澄清视频,给你道歉,承认视频是她拍的,是因为嫉妒你才诬陷你。同城发布不实言论引导网暴的博主也被告了,在微博置顶给你道歉了】 :【穗穗,我听说林青泽家里出事了,他妈被证监会调查,说是犯了操纵证券市场罪,还有擅自发行股票罪,罚了很多钱,还要坐牢】 :【活该】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放心,学校里的人早就不说你的事了】 后面陈芳语还说了一些班里的琐事,很日常,因为知道时穗不会实时看,她没有顾及时差,有时早有时晚,想发什么就发什么,像是在记录平时两人待在一起的生活。 时穗看前面那些条消息时很冷静,是看到她最后一句想念时,鼻尖触动皱了皱,眼眶一下子热涨起来。原来,还会有人关心她的近况。她为自己逃离时的自私感到羞耻,她不该这么久不看微信消息。 她完全因噎废食了。 中午,时穗联系了陈芳语,直接把她约出来吃饭,解释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终于愿意提到上个暑假她家里发生的事,以及她身边出现的谈宿。她想说,她不是故意躲朋友,是不想被谈宿捕捉到蛛丝马迹。 但现在也被找到了,前功尽弃。 陈芳语听了全部故事,沉默片刻,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时穗手中的叉子一颤,小块蛋糕直挺挺地栽倒在盘碟里,摔得人仰马翻。一如她此时的心情,像有无数条丝线缠绕在一起,找不到线头,也解不开绳结。 陈芳语低头吃了口蛋糕,声音模糊:“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闻言,时穗惶然回神,似是觉得可笑,面容有点苦涩,“你又不认识他……” “给钱又办事儿,被你伤成那样没怪你,千里迢迢追到北欧,穗穗,我不觉得有人这么闲,做这么多,只为玩弄你的自尊心,有钱人更不会。” 若为羞辱人,肮脏的办法有很多,尤其像谈宿那样家世优越的公子哥,更没必要吃到一点苦。他现在这么有耐心,无非是一个心甘情愿。 陈芳语的话让时穗陷入深思。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思想一旦跑偏,她都匆匆收回,因为她不敢想。她怕自己为这种事犹豫,得到谈宿冷漠的回应。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把情爱挂在心上,他纵使再辛苦,也不会受感情的苦。 和陈芳语分开时,两人拥抱,时穗有感而发:“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知道她最近经历了太多事,陈芳语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背,语气无常:“笨蛋,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回去路上,时穗时常走神,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她半天才听到司机喊她的声音。下车后,她远远望着消失不见的车影,又不受控地走神,就听到一声鸣笛声。 是许久未见的谈颂。 他把车停在她面前,俯身给她推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之前也算是短暂地站在同一阵营,现在再见面,时穗心里很是唏嘘,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谈颂没有叙旧,踩动油门,开进缓缓打开的雕花大门。 时穗欠他的钱本来快要还完了,但她回国后给了时家一份礼金,现在真是囊中羞涩,觉得还是当面和他说清楚比较好。斟酌片刻,她轻咳一声清嗓:“欠你的钱我只能慢慢还,你别急……” 说来真是不好意思,她有点尴尬。 但年纪比她小的谈颂总是看起来成熟无比,唇角轻勾,嗓调悠缓:“一家人,谈钱就俗了。” “……” 时穗心头一坠,随即否认:“你姓谈,我姓时。” 闻言,谈颂转头看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直到车子停下,他解开安全带,才继续道,“我二哥对你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就你在装。” “我没有!” 时穗觉得他用词刺耳,瞬间反击:“你也很奇怪,我给你哥下的药是你给的,我要走也是你放的,你干嘛总是装出一副好弟弟的样子,你应该很讨厌他吧?” 她就是没明说,你比我更装。 车厢内一刹被沉默吞噬,静得时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察觉到尴尬,甚至开始反思,她说得会不会太严重,伤到小孩的自尊心。岂料,谈颂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轻哼一声就推门下车。 他不愿意和她解释。 时穗嘁了声,跟在后面下去。 谈宿不在家,两人前后脚进门,都坐在客厅沙发,谁也没主动开口。时穗有点不自在,低头看手机,余光就扫到本来坐在对面的谈颂挪到她旁边,只和她隔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动。 谈颂竟然又跟过来。 时穗瞬间急了:“你干嘛!” 就见坐在她旁边的少年弯唇一笑,明媚又干净:“看在我二哥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奇会不会害死猫,时穗不知道。 但她在面对关于谈宿的秘密时,她竟然毫不迟疑地产生想知情的欲望,喉头滚动,语气弱了几分:“什么?” 谈颂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从衣服口袋掏出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起镜片。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时穗都不想打听了,他漫然出声:“他妈抛弃他,出家了。” 出家的妈薄情的爸 谈宿家世傲人,不该和僧侣产生牵连,所以时穗在听到时,心里是不相信的。她甚至觉得,是谈颂幼稚,和她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岂料,谈颂直白道,“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 那一刹那,时穗说不上是什么心理,竟然听他的劝,跟他上车,开往北城有名的灵济寺。这里是着名的佛教圣地,传说里面供奉了保佑人感情圆满的菩萨,每年不论什么时节,都有数不清的信男信女来这上香祈福。 时穗跟着谈颂走上长阶,周遭愈发静谧,也清宁。 谈颂突然问她:“你要不要求一个?” “……” 时穗不想说话,走到山上,看到了庄严肃穆的佛像,好多人都跪在佛殿,在求姻缘。像是迟来的报复欲,她轻声开口:“郁雾对你一片真心,你求好像更合适。” 空气都仿佛凝住,片刻,谈颂哼笑:“那得她求。” 时穗没讨到便宜,没再说话。 节气上算是入了秋,但山间雾气在午后只显得清爽,卷起时穗浅色的裙角,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腿。她整理好裙子,心里忽视的即将要见到谈宿母亲的压力又翻涌上来,让她临时打起退堂鼓。 “我们来这里,谈宿会知道吗?” 万一他不高兴,他俩都完蛋。 可惜,她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迟了,谈颂没说话,牵住她的手,往佛殿后身走。时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见到一个在打扫庭院的女人,穿着灰色海青,头戴尼姑帽,低头清扫落叶,眉间平和,看着一副悲心清欲相。 “她就是。” 谈颂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和她介绍过谈宿妈妈的情况。她名字叫白慧月,以前是个小镇姑娘,在酒店工作时被已经成为商界有头有脸大人物的谈良弼吸引。但以色侍人,并不长久。生下谈宿后,她才被谈良弼扶正,成为第二任妻子。 有了谈家的帮扶,白家条件迅速变好,但他们不知满足,恨不得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吸谈家一口血。或许是自知羞愧,白慧月对谈良弼言听计从,婚后完全失去自我,沦为一个给他生儿子的工具。 他们有言在先,怀上女孩就打掉。 偏偏,白慧月在生下谈宿后,怀的都是女孩,渐渐伤了身体,没法再怀孕。此时的她已经焦头乱额,没想到,对谈家旧况一无所知的她不小心揭开了最大一块遮羞布。她竟然和谈良弼的前妻长得八分像。 她是个替身。 她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一直是众所周知的笑话。得知真相的她崩溃,义无反顾地遁入空门,从此吃斋念佛,避世再不见谈家人。 时穗也是这时才知道,谈宿的爸妈并没有离婚,谈颂的存在,只是谈良弼花心薄情的一个意外。他妈妈现在和谈良弼同居,操持谈家一切事务,但并不是谈家明媒正娶的女主人。在外界眼中,谈宿才是谈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但谈良弼不喜欢他。 谈颂说这话时甚至在笑:“他也不喜欢我,他喜欢大哥,但大哥死了。” 白月光总是神,就连她生的孩子也是独有一份荣光,被谈良弼宠大,教养得儒雅端正,极具商业头脑和政治敏锐力,走哪条路谈家对他都会是如虎添翼。偏偏,命运弄人,他结婚没多久,车祸去世。 没有设计,没有报复,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谈良弼想给儿子报仇,都没有机会。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失去了所珍爱的一切,不得不把家族所有的希望都投到谈宿身上,但又不信赖他。 谈家所有人都知道,但都演和睦,下不来台。 谈颂眼睛有伤,做不了谈家的当权人,谈良弼深知谈宿的重要性,哪怕虚伪地扮演父亲角色,也对他百般纵宠。 谈宿也是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十六岁进入少年班,跳级读大学,生意上的事,无论明的还是暗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在文人墨客中有副好形象,他是商学院有名的郁教授的关门弟子,最看好的学生。 时穗飘远的思绪渐渐回笼,已经和转过来扫院子的白慧月对上目光。听主持讲经的香客都在前殿,后院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们出现在这,一看就是别有用意。 时穗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和她问候,犹豫着,谈颂走过来拉住她胳膊,先声开口:“师太,她是谈宿的女朋友。” “我不……” 时穗就被谈颂用力掐了一把,疼得失声。 白慧月记得谈颂这张脸,前不久,谈宿被送到医院生死未卜,她在医院见到了谈颂。她甚至能在他脸上,探出几分谈宿前些年的影子,他们很像,有着谈家人如出一辙的高眉深目,不近人情的眼神。 但她现在已是佛家子弟,诵经念佛,净化身心,不再沉迷凡尘中的俗事。她不愿意多说,双手合十,向他们行了一个礼,就提着扫把转身离去。 地上一层的落叶像是渲染离别,由她脚步抬起落定,卷起几片,飘到扫干净的区域,看着格外显眼。回神的时穗走过去,捡起落叶。 在谈颂惊诧的目光中,她侧身朝伫立的金身大佛合手行礼,才把那两片叶子放到被扫起聚拢的落叶堆里。 “你干嘛?”他不解。 周遭都是檀香气和诵经声,时穗说:“祈福。” 谈颂看向白慧月进门的那个房间。 就听时穗低喃:“希望大家都能做幸福的小孩。” 一瞬间,谈颂像是凝固的雕塑,纵有雷电飓风,惊涛裂岸,也无法撼动他僵直的脊骨,黑漆的眼死死盯着面前一脸虔诚的女人。许久,他胸还闷着,轻嗤:“你可真善良。” “……” 时穗没搭理他。 下山前,她去前殿听了主持讲经,捐了香油钱。谈颂出手比她阔绰百倍,大捐一笔,被主持亲自感谢。 换其他有钱人,时穗或许会觉得虚伪,但这人是谈颂,她相信他的真心。他对谈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像恨,但底色是爱;像爱,又看不得哥哥舒坦,想给对方找点不自在。 他今天带她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让她心疼缺爱的谈宿,想让她对他好一点。 时穗长叹一口气。 觉得谈颂真是个别扭的小孩。 她断舍离 被谈颂送回去的路上,时穗中途喊停:“我要去趟超市。” 谈颂看了她一眼,没问。 再上车,车厢后排放了两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菜肉齐全,是谈颂结的账。他还有一副自己的道义,说不让女孩子花钱。时穗想想,反正他二哥也吃,不算她白拿。 “你要一起吗?”她问谈颂。 后者不友善地呵了声:“不做电灯泡。” 晚上,谈宿回来,特别奇怪,竟然背着书包。这是时穗和他认识小半年以来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上学读书的痕迹,终于感受到一点同龄人的影子,半天都没收回打量的目光。 谈宿把书包丢在旁边,习惯喝冰水,口吻懒倦:“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 好凶的人。 兜兜转转,时穗会做的菜还是那几样,两人在国外一起住的时候谈宿都吃腻了,今天再在桌子上看到,不自觉地蹙了下眉,“你以后不用下厨做饭。” 时穗没有错过他眼神中的嫌弃,心口像是被针头戳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不舒服。她又不能生气,假装不在乎,哦了一声:“菜是你弟弟买的。” 谈宿不知道这话的重点在哪。 要他吃醋吗? 他再看向时穗,对方已经坐在餐桌旁,拿起碗筷吃饭。她对他视而不见,但心里并不平静,她后悔去超市买菜这个行为,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谈宿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没说什么,转身先去洗手。他的手机还在桌上,来电震动,屏幕亮起,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像精神变态,想到之前她给他打电话是其他女人接听,她现在也想胡作非为一次。 想着的时候,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 “喂?” 时穗心跳得极快。 听筒里迟迟没有声音,时穗就要以为这是哪个女人大晚上找谈宿被她接听心情不悦时,耳边响起阿岳冷调的声音:“少总呢?我有事找他。” 早些时候的记忆一下子涌进时穗脑中。 她想到阿岳和谈宿蛇鼠一窝把她丢到派出所的糟糕经历,喉头紧张地滚了滚,故意撒谎:“他洗澡呢,你有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这回听筒彻底被沉默吞没,阿岳一点声音没有。 这种无声的等待让时穗陷入极度的慌张,万一明天阿岳和谈宿告状,她岂不是真的玩完,这般想,她肠子都要悔青了,赶紧正经起来:“你稍……” “麻烦立刻转告少总,叶小姐羊水破了,现在在去叁院的路上。” 耳边倏地拉响一阵尖锐的嗡鸣声,刺激得她皱眉适应。等她回神,阿岳的电话已经挂了,她根本记不得,她到底有没有答应他。 举在耳边的手机从掌心滑落,摔在座椅上。 时穗心脏咚咚地震动,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急速逆流,四肢凉得僵硬无法动弹。她像尊雕像,在极端天气中被风化腐蚀,已经凋落得不成样子。 “动我手机了?” 冷不丁在身后响起的声音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穗僵硬地转身,眼神极度不安:“阿岳说,叶小姐要生了……” 闻言,原本眉眼间挂着玩味的谈宿脸色霎变,一把拿起手机,转身就往外走。他从未在她面前这般失控,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时穗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但她不想阻拦。 就这样吧。 别墅门嘭的一声合上,声音不大,却震得时穗热涨的眼眶掉出一滴泪。她抬手往上拭去,笑自己最近的奇怪,竟然被他的态度牵制了情绪。 看着桌上做好分毫没动的饭菜,她也没了食欲,全都倒掉,像是发泄,把洗水槽里的餐具快速洗干净。直到把他家的厨房恢复原貌,她才转身上楼。 她当初从这栋别墅逃跑时没拿行李箱,这次从北欧回来也没有,现在再想离开,需要打包的东西就很多。还好,还好谈宿是去等待女人生孩子,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有充足的时间整理。 离开和留下都是一瞬间的决定。 现在时穗想得很清楚了,既然他身边还有别的可能性,她就不必再出现在他身边。以前她图他钱,还能装作不在意,其实他们没有交换,她不想再委屈自己。 离开时,时穗叫了一辆搬家的车,暂时把五箱衣服搬到在路上现订的酒店,由工作人员帮她处理。等她洗了澡,躺在酒店的床上,脑袋还是懵懵的,觉得这次的逃离太过简单。没有计划,没有躲藏,她光明正大地在保安的眼皮底下离开。 她也没有期待,甚至已经订好回北欧的机票,静静地等着明早的航班。 产房外的走廊极其安静,里面也没有孕妇的喊声,让人探寻不到丝毫的消息。谈宿很少有像今天这么紧张的时刻,坐不住,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脑中都是段落式的一片一片的回忆。此时本该出现在产房门口的人,也是他记忆中眷恋不舍的人,可惜已经不在了。 等待中的时间过得极其缓慢,谈宿不停看手机,就接进来一通别墅的内线电话。是门外的保安亭,说:“时小姐刚刚搬走了所有的行李。” 谈宿太阳穴突突发胀,一天没吃饭的胃泛起尖锐痛意,让他寒眸敛起,沉声回绝:“知道了。” 那个女人现在习惯了逃离他,还是欠教训。 愈发汹涌的痛意折磨得谈宿浓眉拧紧,冷倦面容渐渐失了血色,额角沁出一层薄汗。现在关键时刻,他走不开,朝旁边的阿岳招招手。 “我车里有药,你去拿来……” 从未在人前暴露脆弱的谈宿说话都大喘气。阿岳不敢耽误,接过车钥匙就立即去办。一来一回,产房的门从里面打开。 护士传达喜讯:“母子平安!” 谈宿长舒一口气,幽深目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玻璃,遥望浓稠夜色,嘴角渐渐在痛得虚弱的面上勾起。 农历十五,月光皎洁,繁星璀璨,像是一同在庆贺这条小生命的到来,里面也一定有最爱他之人的祝福,随着温柔的月相洒落人间。 确定他们母子没事,被推进VIP病房,安排好一切的谈宿才离开。 他一个人,踩着湿漉漉的月色,心里愈发沉甸潮润。临上车前,他又仰头看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无意识地低喃:“大哥,我还是很羡慕你。” 逃不掉,躲不开 时穗睡前挡死了窗帘,床上一点光亮没有,凌晨正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隐约的敲门声。她没钱,住的只是普通的酒店,敲门声带动里面反锁挂上的链条,响起窸窣冰冷的碰撞声。 她一下就清醒了。 披上旁边的外套走到门口。 借着猫眼,她看到亮灯的走廊里站着一具高大身影,好像已经知道她正在观察,直视着猫眼的位置。 目光隐约相撞,时穗心尖一颤,吓得急速蹲下身去。敲门声在此刻又响起,震得她皱起五官,不愿意接受被谈宿找上门来这个事实。 可她不答声,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敲一声门。 怕影响其他房间的客人,时穗咬牙开锁。 房门一刹打开,谈宿丝毫没有客气,鞋尖抵着门板,强硬地往里顶进去。时穗匆忙闪躲,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倒是不疼,很憋屈,让她直接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不起来,也不和他说话。 谈宿已经找到房间顶灯的开关。 猝不及防的光亮让时穗挡住眼睛,缓了好久,眼前还是黑一片白一片,视物还未清晰,她腰间就缠上一条肌肉紧实的手臂,提着她往床边走,害她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仰面摔在床上。 “啊……” 这床不够软,时穗嘤咛一声。 再睁眼,就看冷面的谈宿俯压过来,他一手钳住她两条手腕,压到头顶,另一只手摩挲着她下颌的皮肤,很明显是在秋后算账,压迫感危险而老,“跑上瘾了是吧,要不要给你腿打断?” “……” 大半夜发疯,时穗不语。 却更加惹怒胃痛还未缓解的谈宿。 他一把扯开她身上的外套,睡衣的带子在他手中如同破布断裂,扣子全部蹦飞,露出雪白滑嫩的胸脯。时穗抬手捂住,就被他强硬地推开,两手分别压制在两边,让她分毫动不了。 时穗越用力反抗,胸口起伏越剧烈,两颗圆润的乳团晃动得越热情,明艳得刺激出观赏者心中翻涌的情欲,俨然已经是惊涛裂岸的程度。 谈宿来时就带有一种对忠贞感情的向往,见到总想逃离他的女人,这股畅想化为卑劣阴暗的破坏欲,她不像其他人,她只是她,他们也不是神仙眷侣,无所谓爱情佳话。 时穗拒绝不了,很快沦为他的美餐,承接他一波又一波,好像永远不会消歇的欲望,被欺负得昏了醒,醒来又晕,平坦的肚皮起起伏伏色情的凸起。 小酒店的床质量一般,床腿总是嘎吱嘎吱的响,做到最后,时穗还得哽咽着求他,求他慢一点,轻一点,不要被其他房间的人听到。 幸亏谈宿没有喜欢被人听墙角的变态心理,他难得温柔,很慢,却很深地继续折腾她,变换各种为难人的姿势,直到天亮。 时穗是中午醒的,睁开酸涩的眼皮,眼神空了许久。一秒两秒,她才彻底打起精神,猛地拿来手机。完了,她气得狠狠捶打空气,昨晚订的机票已经延误了。 机票很贵,打水漂了。 她突然好想哭。 谈宿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女人红着眼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泪。他当即压低了眉,表情冷凝:“现在被我碰一下就这么痛苦?” 时穗吸了下鼻子,不答话。 谈宿耐心全无,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窄细的下巴,往上用力,逼她对视。还未等他说话,时穗沙哑着嗓子道,“昨天才生孩子,你今天不用去看人家吗?” 被眼泪浸润过的眼眶却像干涸的沙漠,看得谈宿心里发焦。他虎口用力,警告愈发不听话的女人,尾音冷冰冰地往下坠:“很喜欢管我?” “……” 时穗瞠大眼睛,委屈着:“是你来找我的。” 如果没有他的打扰,她现在已经在回去的飞机上,不需要再和这边的人和事纠缠不清。可惜没如果,她没逃掉。 被女人紧盯着,谈宿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像是寒冬挂了一层霜,久久无法借外力消融。他看着她,终了薄唇扬起,似不屑地哼了声:“我忘了,你爱吃醋。” “我没有!” 时穗妄图挣扎,却被他掌控得更紧。 谈宿眉眼间的玩味加深:“生孩子的人是我大嫂,你介意?” “……” 时穗一口气提起来,又瞬间失声,那股气憋在喉口,突然呛到,让她狼狈地咳出声:“我才……不介意……” 其实她有怀疑。 她总觉得他在糊弄她,但又很清醒,他那么傲的性子,不屑于骗女人。就算实话伤人,他作为一个长久以来没人性的恶魔,也会做到坦诚。 意识到她从昨晚到现在在为何崩溃时,时穗想隐藏自己的情绪已经来不及,被站在面前眉眼含笑的男人精准捕捉。谈宿单膝跪在床上,抬手抚住她侧脸,轻轻摩挲着,嗓调幽幽:“喜欢我就直说,吃飞醋没意思。” “我没……嗯……” 她突然被他抬起脸,掩在胸口的被子缓缓滑落。 时穗只感觉胸口一凉,原本还与她对视的谈宿已经俯下目光,那炽热的、浓稠的、色情的眼神,落在她雪白圆润的胸口,丝毫不加掩饰,笑得极其下流。 “你……” 她被他看得喉咙发紧。 谈宿撩起眼皮,只随意地扬了下眉,痞气尽显:“请我吃餐前甜点?” “……” 时穗那一口气才喘上来,慌张地捡起被子,把自己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脸却是藏不住的红透了。她想解释,又实在说不出口,到最后,用沉默敷衍过他恶劣的玩笑。 谈宿站起身,收敛脸上的恣意,拉开窗户俯身抽烟。他像是陷入不知名的情绪,一根接着一根,光明正大地宣告他们之前的戒烟计划彻底失败。 时穗无声叹息,趁他没转身,赶紧穿上掉在地上的大外套,鬼鬼祟祟地跑进浴室。 再出来,她已经穿好衣服,不给他再占便宜的机会。谈宿也消了玩闹的心,把指间烧到一半的烟捻灭,转头看她,眼底墨色雾霭,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喜悦,“带你去看我的小侄子。” 房间的窗帘早就敞开了,室内渡过阳光,大片光斑斜射在她肩上,增添许多无法言喻的温暖。时穗看着面前的男人,透过他轻微上扬的唇角,好像看见他的心跳。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走入他纯净的世界。 没有乌烟瘴气,也没抛弃和利用。 都说他爱她 午后,病房很安静。 时穗跟着谈宿从电梯里出来,心跳的节奏暗自汹涌,激烈得让她连呼吸都放慢了。被他握着的掌心出了汗,一片润渍,赤裸裸地暴露了她的紧张。 谈宿察觉到潮热的湿意,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他们现在正要见家长,她的羞涩和不安,难逃对他的在乎。无法忽视,他竟因此感到一丝愉悦。 他回手握了握她手指,眼神噙着笑,“你见过我嫂子。” 时穗眼睫一颤,眸中疑惑。两人就走到VIP病房门口,谈宿没给她准备的时间,抬手敲门。 “进。” 里面传来一道模糊的温柔嗓音。 无形之中平缓了时穗的紧张。 她抽出被谈宿握了整整一路的手,摊在裙摆擦了擦掌中湿意,像畏怯的小鹿,初次来到茂野的森林,眼神小心又试探,跟在他后面进门。 病房里只有一个女人,靠坐在床头,一身素色病号服,面容线条柔和,看向他们时笑意温浅,嗓音轻缓:“你们来啦,快过来坐。” 时穗心尖一颤,没想到,她之前跑到谈宿家里见到的那个身材圆润的女人竟然是他的亲大嫂。怪不得他那么体贴,原来是因为大嫂怀有身孕,行动不方便。 不对。 时穗脑中像是过电,只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她想破脑袋,也没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我叫叶蓁,谈宿的嫂子,之前你给他打电话是我接的,如果让你们有了误会,我今天当面给你道歉。” 她平和的目光落在时穗身上,没有分毫的攻击性,虽然看着年纪没比他们大多少,但明显有长辈的包容,又没有说教感,接触下来是舒服的。 “没有误会……” 时穗匆匆接话,“恭喜,生了个可爱的宝宝。” 叶蓁刚要感谢,谈宿拆台:“你又没看到。”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时穗被他呛声,无伤大雅。但现在是在她不熟的他的亲人面前,她很局促,面容盈上淡淡尴尬,勉强挤出一抹笑。 叶蓁看着,漫然一笑:“你大哥当年要是这样对我,我才不嫁给他。” 时穗呼吸跟着一颤,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谈宿,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一刹那,心虚加上紧张,她惶然低头,鬼使神差地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闻言,叶蓁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也没说错话的窘迫,很平淡,嗯了声,转移话题:“宝宝还在保温箱,你们要是想看,可以过两天再来。” 谈宿又关心了几句新生儿,就被叶蓁故意支开,让他下楼买东西。 病房霎时只剩两个女人,时穗可以说是坐立难安,拘谨地看着叶蓁,小心开口:“您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太明显了,谈宿也看得出,出去时才不情愿。 叶蓁也没隐藏用意,直白道,“我想和你聊聊谈宿。” “……” 时穗沉默片刻,点点头。 就见叶蓁朝她招手,歉然笑笑:“你坐到这来,我说话声音太小了。” “好。” 时穗把椅子搬到床边。 叶蓁从床头柜上拿来一个橙子,递给她。时穗接过,刚要说谢,对方已经开口:“我和他大哥也算青梅竹马,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谈宿,他没谈过恋爱,没有女生朋友,所以他很有可能喜欢一个人不会表达。当然,你们的感情还得自己做主,我一个局外人,说多错多。但我作为他嫂子,一个长辈,希望你多包容他,多些耐心,让他有机会把自己的心意展现出来。” “……” 时穗耳根赤红,热得让她难以忽视。 她低下头,“我觉得他不喜欢我……他对郁雾比对我有耐心多了……” 莫名的,她竟然和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暴露心中一直很在意的结。 虽然,她知道,郁雾喜欢的人是谈颂,但谈宿对郁雾,真的是明眼可见的好,有年上对年下和呵护,对她是一点没有展现出来的。 叶蓁知道郁雾这个人,才有资格详说:“郁雾是谈宿大学教授的女儿,他对她多加照顾,也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会有男女之情的。” “为什么?” 时穗悄然抬头,“您又不是他,怎么这么断定他对人家没有好感?” 叶蓁灿然弯唇,一时没有说话。 时穗以为自己把她问倒了,心中更确定谈宿对郁雾的感情是与众不同的,就听叶蓁轻声问:“你知道谈宿刀伤醒来,第一句话说了什么吗?” 她不知道,谈颂没有和她说细节。 “他说,谁都不许动时穗。” 叶蓁脸上笑意收敛,正了正神色,“老爷子那天都要杀人了,让人去抓你,是谈颂拦着,说你是他二哥的人,做什么决定都要得他醒了再说。” “……” 时穗心脏紧紧拧在一起。 叶蓁拿过她手中的橙子,给她剥开,像是轻叹了口气:“在我们看来,他太喜欢你了。如果你不这样感觉,说明你们的相处方式出了问题吧。” 剥好的果肉递回时穗手里,叶蓁说:“慢慢来,自己感受,要是有爱,一定是会察觉出来的。” 时穗眼神有点空,点头。 回去路上,她头靠着副驾驶的玻璃窗,眼皮懒倦地耷拉着,看起来随时都能睡着。 谈宿瞥来一眼,生起顽劣心思,故意踩下刹车,又突然提速,晃得迷迷糊糊的时穗前后趔趄,被胸前的安全带勒得蹙眉。 她以为路况的问题,接连两下,才明白谈宿故意的。 “怎么了?” 她的质问都显得柔软,没有攻击性。 谈宿清隽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眉间神态淡漫,引起别人注意,现在又不说话,闷声开车,看着像是谁惹了他。 时穗突然发觉,他身上还是有少年影子的,有幼稚的一面,不像她记忆中单一的冷硬恶劣,多了许多同龄人该有的模样。一时间,他爸妈的感情问题,以及嫂嫂的关照,都一一浮现,让她心窝一软,声调婉转不少:“你有话和我说吗?” 谈宿便清声开口:“我嫂子和你说什么?” “……” 一句话把时穗问住,她又不能不回答。斟酌两秒,她不自然地坦白:“大概是……让我对你好一点吧。” 他就是坏 他们都是谈宿的亲人,自然偏向他。时穗都明白,有些话听是听了,但心里有自己的考量。可怕的不是别人都为他说话,可怕在,她自己也偶尔这样感觉,会怀疑谈宿对她是不是喜欢。 她还有点走神,就被谈宿一句话搅得彻底清醒。 “我嫂子对我哥可好了。” 什么意思? 他在向她索求情感吗? 时穗脑子宕机,半天说不出话,摊在腿上的手指紧紧缠绕,抠着掌心,瞬间在上面留下凌乱交错的月牙痕,理都理不清。 “你应该知道当初谁帮我离开的吧?” 她犹豫好久,还是问出来。 谈宿照常开车,连个多余的表情反应都没有,声线平淡:“谈颂指使,郁雾开车。” 原来他都清清楚楚。 时穗回国后问过谈颂这个问题,她担心谈宿伤害他们,但谈颂没有回答,只叫她亲自去问谈宿。她现在终于找到时机提起这茬,她不想他迁怒别人,但也好奇,他对谈颂和郁雾,是否有双重标准。 “你没怪他们吧?” 车厢被沉默疯狂吞噬,无半点声音。 时穗心跳加速,等待答案。 就听谈宿慢条斯理地说道:“谈颂觉得,他找郁雾参与进来,我就不会怪罪。其实相反,这事儿如果他自己做,我不怪他。但他偏偏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我会让他长长教训。” 时穗瞳孔聚缩,“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问得太快,一副很在乎谈颂的样子,谈宿眉心不受控地拧紧,声线冰冷:“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一句没关心我的伤,倒是挺在乎他有没有事。” “……” 时穗觉得他胡搅蛮缠,他们现在是就事论事。默了默,她不自然地说道,“我不想牵连无辜,走是我要走的,你别伤害其他人……” 或许到头来倒霉的人只有谈颂。 郁雾,谈宿才不舍得伤。 时穗胸口又闷闷的,偏头看窗外,小声嘟哝:“其实你弟对你挺好的。” “是。” 谈宿沉声接话,“他对你也挺好的。” “……” 不可理喻。 时穗完全闭嘴,不愿意理他。 车子猛地加速,在前面允许停车的位置停下。 时穗被晃得前后趔趄,最终靠在副驾椅背,惊慌地吁着粗气:“你疯了?” “是,我疯了。” 谈宿冷着脸,长眸敛起,里面是肆意翻涌的墨色,透着浓浓的压迫感,一字一顿:“你别以为他给你几个笑脸就是喜欢你,他做事是不择手段的。怕我怪责,就让郁雾出来经手。想给我找晦气,就到你面前挑拨两句。有意思吗。” 这么多话,时穗就听进去两个字。 她积压在胸口的情绪忍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那他挺聪明的,知道你真正在乎的人是谁。” 车内一片阒寂,低气压骇人。 时穗感觉自己完全是在被折磨,解开胸前的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只是指尖刚摸到把手,她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身后的男人扣着脖子搂回来。 他眉间挂着的霜寒不知不觉全融了,一阵见血:“你又吃醋。” “我没有。” 时穗今天否认得心平气和,但心跳很快,这种感觉怎么越来越像……撒谎?!她惶然惊觉,连忙避开他的触碰,推搡着就要继续下车。 就听到中控锁门的声音,后路尽无。 她忿忿看向他:“开门!” 谈宿挑眉,“你承认我就开门。” 时穗才不承认,环起双肩靠着椅背,一声不吭地和他耗着。可她不说话,不代表谈宿愿意在这浪费时间,他俯身给她系上安全带,见她要反抗,眼神一冷:“老实点。” 她便乖乖不动了。只能在心里骂人。 “我和郁雾各有心事。” 谈宿到头来只解释这一句,便不多说,重新启动车子。就因为他以前从不解释,说话还难听,现在他给一句回应,都会让人没法怀疑。他要么不说,说了就是真的。 时穗心中模糊的地方全清了,才愿意认真思考叶蓁说的那些话,以及,谈宿刚上车时的态度,都促使她重新思考她和他的相处方式。 可感情这种事,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她也没有再被爱情伤害一次的精力。 “谈颂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她突然觉得自己嘴巴好笨,一开口,就不知道后面要怎么说了,磕磕绊绊的:“我帮他说话,只是觉得他对你很好,希望你们兄弟可以敞开心扉,别再那么怪怪的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着,窗外是急速倒退的街景,给人一种这座城市都在远去的错觉。 时穗又不知不觉抠弄起手指。 谈宿突然问她:“你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 这种严肃的口吻让时穗正经起神色,她知道,横亘在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难逃谈颂坏掉的那只眼睛,按照他的说法,是谈宿害的。 可真正在他们兄弟间游走接触,她觉得谈宿虽然坏,心狠,但对谈颂,没到那么残暴的程度,尤其还是小时候,肯定不如年长起来后恶劣。 她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不小心误伤的他?” 岂料,谈宿哼笑:“我故意的。” “……” 时穗喉间像是卡了鱼刺,严重失声。她不懂,她以为了解了一点的男人,原来底色全是黑的。那她刚刚的信任算什么?笑话吗? 眼见她脸色渐渐泛白,谈宿不加收敛,“聪明的话就不该来惹我,管他是弟弟还是谁。” 时穗听着,一阵心寒:“我也惹过你……” 叶蓁说她那两刀,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他愿意报复,那她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她不会因为自己幸存而感觉侥幸,以为自己在他眼里特殊又重要,她只会觉得他是个不安定的炸弹,带有毁灭性的危险。 想要远离。 车子不知不觉开往别墅的大道,远离市区,速度越来越快,让时穗不适应,感到恐慌,悄悄握住了车内的扶手,声音细紧:“慢点……” 谈宿速度不减,脸色沉着,许久,他低喃:“时穗,我黑透了。” 靠近 以前都是时穗在骂,骂谈宿是恶魔,坏透了。现在他亲口承认,她却无半分开心。他小时候的经历,她大多从别人口中一点一点拼凑完整,可以说是潮湿着成长起来的,被迫接受肮脏的一切。 环境太影响人了,他若良善,未必能顺利长大。说到底,大家都是可怜人。 她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也没资格评价。她最初的意愿,只是希望他能和谈颂缓和关系,她站在他们之间,多少都感受到他们对彼此的情感,绝非口中所说那般决然。 都有私心。 会维护彼此。 时穗无声叹了口气,“没关系。” 谈宿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就听女孩轻声道:“你以后会鲜亮轻松地活。” 苦难都已经迈过去了。 此时此刻,谈宿甚至觉得时穗的安慰很幼稚,他唇角轻蔑地翘起,可短短一刹,那笑意就在他脸上僵凝,上挑的唇线渐渐撂下来。 “我大哥是个好人,所以大嫂爱他。那个孩子被查出来的时候,大哥已经不在了,叶家人都劝她把孩子打了,将来不缺找个好对象。就连我家那个自私的老头子,也忍痛退步,尊重大嫂的意愿。但大嫂执意要生,还说,今生不会再改嫁。” 他没意识到,这是羡慕。 时穗听进心里,不自觉地感慨:“能理解。” 谈宿转头看她,眸色深深,像是把她一颦一笑都看进心里。再收回目光时,他掌腹扣紧了方向盘,轻声问:“换你,你会吗?” “……” 时穗眼睫动了动,“如果我是你嫂子吗?” 谈宿没答。 时穗带入叶蓁的情况,刚要回答,就听他说:“如果,我死了。” 在海面缓缓行驶的小船骤入风暴中心,船身被席卷,震碎得四分五裂,一如时穗此刻的心境,破烂不堪。她惊慌失措,又难掩激烈的心跳,呼吸一顿一顿,喉咙被涩感堵得实在难捱。 车内安静了太久,答案已经不重要。 谈宿没看她,不知道她有过的纠结。时穗不敢答,忽略了他问这个问题的初心。 许久,谈宿打破沉默,嗓调抑沉:“你一定很开心,觉得终于。” “……” 时穗低下头,耳畔只有咚咚的心跳声。 回到别墅,时穗难得看到佣人,不多,只有两位,负责今日的晚餐,做完就要离开。谈宿昨天说的话无声在实行,以后不许她再亲自下厨。 时穗不会因为昨天的口角影响今日的心情。 谈宿上楼,她一个人坐在客厅,边看手机,边静等开饭。可手机里的娱乐并没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不受控地走神,目光频频往楼上瞄,好奇他现在在做什么。 刚刚在车上,两人的对话不欢而散。 后来谁都没说话。 其实时穗想解释来着,他如果死了,她不会开心。对待一个普通人,她没有坏到那份上。对他,更不会。 可这样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唯恐多说一分都会显得矫情,被他逮住,就难以脱身。甚至,她在怀疑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时,都弄不懂自己的心思。 她对谈宿,到底是什么情感。 有心动,有感激,有依赖,也有怨念,有过恨…… 从她意识到她会因为他和其他女性走近而不开心时,她就陷入彷徨,不敢细究自己的心,怕剖出来的都是对他的好感。可现在,好像已经到了无法回避的时候。 正想着,手中的手机振动,进来一条陌生短信。 是很久很久没有联系的林青泽:【算你狠】 时穗眉心拧起,一开始是懵的,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陈芳语和她说的林母被刑拘这件事。看来,案件最近又有新的进展,对林家予以重击。 活该。 做坏事的人又不是她。 时穗点开小键盘,毫不犹豫地发送:【嗯】 她嘴角不知不觉翘起,楼梯间就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步调沉稳又极具威慑力。时穗放下手机,正好迎面和下楼的男人对上目光。她脸上的得意来不及收,与他沉暗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谈宿冷睨了眼她握紧的手机,没说话。 见他转身走向餐厅,时穗起身小跑过去。避开厨房正在忙碌的佣人,她拉住他胳膊,神情不自然地躲开了对视,“还没和你说谢谢……” “谢什么?” 谈宿好像又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说句话都能冰封十里。 时穗畏怯地滚了滚喉头,犹豫着,嗫喏:“我知道了,你帮我解决了学校里的传闻,让那些人都付出了代价……谢谢。” “所以呢?” 谈宿歪头,黑如点漆的眸子审视着她,锐利又强势,“就口头谢谢?” “……” 换往日,她会怀疑他想做那种事。但他此刻的表情并不友善,她不觉得他有那样的打算。踌躇着,她被他步步逼近,吓得她身子僵硬地往后躲,后腰就被餐厅的椅子抵住,身形趔趄滑了下,口中溢出惊慌的嘤咛:“我……” 谈宿就越过她,去冰箱拿水。 时穗慌张站起来,背抵着依靠物,小心翼翼地紧盯他的路线,下意识躲闪,不敢和他有丝毫的碰撞。直到谈宿坐下,她悬起的心才稳稳落地,偷着吁出一口气。 “我先去洗手……” 她现在急于出去透口气。 见谈宿没理会,她快步跑去洗手间。关上门,她尽情地大口喘息,好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低落了情绪,好像被她招惹生气了似的。 他们现在像干柴烈火,不一定靠爱点燃,用怒火也可以。所以她怕,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折腾得她整晚不能睡觉。 在洗手间躲了会,时穗讪讪地回去。 桌上摆满了饭菜,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她胸口咚咚地跳动,无法忽视谈宿的存在。坐下后,她先夹起一块肉放在谈宿面前的碗中,试探抬眼,“你尝一下,肯定比我做的好吃……” 谈宿没吃,看着她,嘴角轻哼上扬:“哄我?” “……” 时穗默认了。 谈宿却不轻易放过她,清冷声线润着蛊惑:“哄我就直接点。” 一秒,两秒…… 时穗的心跳无限加快。 她撑直手臂,上半身往前倾,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谈宿唇角,她没往后躲,近距离看着他黑漆的眼睛,又亲一口,心慌得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不需要她的可怜 时穗连续亲了两口,谈宿脸上挂着的冷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黑眸中闪动着玩味,对她轻笑了下:“还和以前一样,软骨头。” “……” 这话不好听,时穗脸色一变。 宁静的餐厅氛围就被一道急促的电话声打破。莫名的,时穗心跳跟着铃声节奏变快,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 谈宿回身拿手机,看到号码,起身往外走。 这种避离更让时穗紧张,她紧盯着他有意疏远的背影,呼吸都不受控地放缓,有意想探听他们谈论的话题。可始终隔着段距离,她什么都听不到。 却看得清楚,谈宿回来时脸色不善,尤其看向她时,眼底像淬了冰霜,锋利骇人。 时穗惶然:“怎么了?” 谈宿步步逼近,她想起身往后躲,腿弯倏地碰到后面的座椅,踉跄地坐回原位,就被他一把掐住下颌,强势地往上抬。他掌心有力,扼得她脸骨钝痛,齿息凌乱:“你……冷静点。” “你去灵济寺做什么?” 他冰冷的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深暗眼神森然,盯得她从四肢百骸生出寒意,止不住打起颤栗,磕磕绊绊的:“我……我就是做香客……” 她再迟钝也明白,谈宿为何生气。他不许她去见白慧月,他的亲生母亲。 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天,她以为他没提是出于允许,没想到,他根本不知情。现在对她这般狠戾,才是真正的秋后算账。脑中混沌,她唯一清醒的,就是不能把谈颂供出来。 太不道德。 可谈宿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掐着她下颌的手掌倏地扣紧,黑漆眼神压着翻涌的戾气,口吻充斥鄙夷:“从外面听来这么多,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又给我做饭,又主动亲我,都是在施舍我是吧?” 他轻飘飘地说着,时穗却感觉到极大的羞辱。她唇瓣动了动,要说什么,又觉得无力。 谈宿变本加厉地嘲讽:“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身份对我好?等我哪天玩腻你了,你和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没什么不同。” “……” 时穗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原本还充满担心的眼很快盈满水雾,她推开钳住她下巴的大掌,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在你眼里,我和随意张开腿出去卖的女人没区别,你不是一直都这样看我的嘛。” 谈宿呵了声:“那你很识相。” “……” 时穗被他无情的承认彻底刺伤。她感觉她心里有道隐约打开缝隙的门砰的一声合上了,震耳欲聋。 餐厅一片死寂,桌上精美的饭菜已经冷凝,犹如他们的感情,很可能已经坏掉了。 时穗心累,连喘气都觉得不适,撑着绵软无力的双腿站起,越过他就要走。只是刚刚侧身,她胳膊就被谈宿握住,他像要捏碎她的骨头,力道分毫不加收敛。 “疼……” “你自找的。” 谈宿从后面扣住她脖子,侧身把她压到摆满碗碟的餐桌上。时穗动作慌忙,唯恐碰到餐盘,只能用手撑在餐桌边缘,身子腾空往前倾着。身后是皮带解开的冰冷声音,男人的大掌狠重按着她的腰,一把扯下她的牛仔裤。 “我不做!” 时穗慌张大喊。 就感觉腿心抵过来一根粗热的硬物,危险迫人。不等她反应,硕大的前端便狠戾顶了进来。 “嗯啊……” 时穗涨红了脸,瞬间失去所有的声音,分开的两条腿哆嗦着,俨然已经要站不稳。谈宿从后面圈住她的腰,曲起她一条腿,角度方便,更用力地往里撞了两下,深得毫不怜惜她体内的干涩,带出层迭吸嘬的软肉。 她感觉身体要裂开了。 身下的女人白着一张脸,写满痛苦,谈宿如视而不见,咬紧后槽牙,露出半边的臀沟迅速耸动,筋脉和肋骨偾张起伏,很快沁出一层热汗,都化为破坏欲,尽情地释放在她身上。 质地硬实的餐桌好像都在跟着摇晃。 疯了。 时穗咬紧齿关,巴掌大的小脸像是烧红的铁,往外散着滚滚热气,被他狠戾折磨的小穴竟然在暴虐的快感中流出水来,渐渐润滑甬道,迎接他一下比一下重的操弄。 宽敞的餐厅充斥着细腻淫靡的水声,又被清脆的肉体拍合声盖过。 时穗雪白的臀瓣一片通红,被他撞得皮肤泛起热辣辣的灼感,神经敏感又紧张。在察觉他操干的速度稍微慢下来时,她连轻松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抬手重重扇了一巴掌。 红通的臀肉像花枝一般颤动。 时穗紧咬的唇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又软又可怜。她的身体感受到了快感,但心理很清楚,谈宿在羞辱她,在肆意地玩弄被他掌控的身体,在她身上发泄最原始的肉欲。 她闷声不语,身后的男人便狠起来,一手扼住她脖颈,胯下挺动加快,撞得她小腹不停贴合冰冷的桌沿,很快生出一种迫切的生理反应,迫使她的讨饶冲破喉咙,泣音无助:“你快停下……我要上厕所……” 她感觉自己快尿出来了。 “啊……” 时穗哽咽声越来越急:“求你了……” 偏偏谈宿无动于衷,甚至,挺胯频率加快,坚硬的龟头专往她敏感的花心上撞,像不知疲惫的永动机,疯狂狠干了几十下,开始恶劣地玩弄充血的肉珠,操得在她身下尖叫哭泣的女人颤抖着喷水,浇湿了他半边裤腿。 时穗陷入强烈的高潮,四肢蜷缩绷直,浑身痉挛得生不出半分力气,喘息像要窒息似的迫切,穴中敏感的软肉疯狂收缩,在夹紧的摩擦中延长了这股汹涌的快感。她感觉体内有电流在唰唰游走,密密麻麻的,侵占她敏感的每一寸皮肉,激得浑身滚烫的血液逆流,爽得指尖发麻。 她意识迷迷糊糊,却清醒地厌恶自己的身体。 不该一次次被他带入快感的漩涡。 她会溺死在这里。 时穗身子绵软无力,就被谈宿冷淡地翻过来,压到旁边的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插入。被摩擦得敏感又热涨的小穴重新插入一根粗硕的巨物,他只稍稍滑动,就带动媚肉的收缩,第二波高潮猝不及防地来临。 谈宿被她失禁润湿的大腿还潮热着,现在另一边裤子也难逃沾了水渍,他垂眸睨两秒,再看她,冷飕飕的:“求我再干你一次是吗。” 暴力的强迫 曾经有很多次,时穗觉得自己要死在他身下。但这种惶然的感觉在今天尤甚,因为谈宿在往常的强势性爱中掺杂了怒气,像是要就此毁坏她,毫不留情。 紧致的小穴里面被操干得湿泞软烂,穴口被粗硕巨物撑得泛白,逼肉被摩搓得泛红,来来回回地被翻卷到外面,又随着男人狠戾的动作全部撞回来。 时穗耳边只有肉体的拍合声,像雨点一样密集。 她喉间溢出的喘息断断续续的,已经开始从求饶到放纵,无论叫出来的声音多么放浪,她都不在乎了。她脑中只有一个念想,这场如暴风雨般凌虐的性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偏偏,谈宿现在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候,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迎面掐住她脖颈的手背上面绷着青筋脉络,随着胯下深重的顶干,浑身肌肉收紧,大滴的汗水从凌厉额角滑落,润湿了戾气压抑的深邃面庞。 他真的,好皮相,坏心肠。 时穗被压在身上的男人顶撞得身子上下摇晃,斜靠在客厅沙发,却觉得整个人像要倚着靠背倒栽过去,没有一点安全感。她想抬手抓住什么,只摸到对方沁着热汗的紧实胸膛,指尖空落落地滑下。 谈宿的眼睛在急速的挺胯动作中变红,像是暴怒发狂的野兽,在她身上肆意驰骋,撞得时穗尖叫着攥住他手腕,大口大口的涎液从嘴角淌下,小腹酸胀得厉害,哭腔逼迫,粉嫩的脸蛋很快被情潮热涨的红意取代,眼尾掀着媚态,可怜地掉起眼泪。 “你就是个混蛋……” 她哑着声音骂他。 谈宿却像没听到似的,肌肉偾张的胸膛下压,硬邦邦的胸口虚抵着女人上下摇荡的圆乳,没有主动,却享受她被迫的胸部服务。 那对在性爱中被颠得肆意跳动的奶子,现在正大喇喇地在他鼓胀的胸肌上摩挲,挺立的奶尖被抵得陷入大片雪白乳肉里,带来更滑腻绵软的触感,无一不刺激谈宿卑劣的欲望。 他眸色愈发深暗,像纵了把火,滚滚烧着在他身下总是想逃的女人。同时,他胯下的挺动没有停歇,用力愈发凶猛,兴奋胀硬的粗硕鸡巴直挺捅开湿漉漉的小穴,比之前狠戾,强横地破开被层层迭迭软肉包裹着保护的宫口,肆意妄为地在里面挤压穴壁的媚肉。 “啊……不要……太深了……唔……” 时穗惊慌的声音全被他滚烫的吻堵住,谈宿像在报复,卷着她湿滑的舌头,胡乱拉扯搅动。舌根的痛意交织着下身的异样,刺激得她哽咽出声,躺在他身下都止不住地颤抖。 她害怕,身子就紧绷,体内的软肉急速绞紧,夹得谈宿闷声喘着,加速连续又往软烂的穴里顶撞了几十下,才拔出兴奋中鸡巴。他故意留存的精液,全部射在她胸前,白花花的,布满她泛起红晕的身体。 时穗哭得抽噎,惹怜又无助。 但没得到男人在床事上的怜惜,谈宿搬过她瘫软一般的身子,把她放在冰冷的茶几上,跪在边沿。她四肢绷紧又无力,刚虚虚抵住玻璃面,就感觉肿胀的臀上落下温热的触感,恶劣地揉了两下。 站在后面的谈宿就掰开两片臀瓣,扶着粗红狰狞的性器凶残地插入,一下子全顶了进去。 “啊……” 时穗哀怜地哭叫,便噤了声,噙着满眼的雾气,埋头抵着被抓出水痕的桌面。她咬紧牙关才忍住被粗大性器撑到极致的酸胀感,还有一点痛,交织着,折磨她的理智。 后入的体位插得太深,像被她湿漉漉的身体吞掉,谈宿被紧致的吸嘬力绞得后脊发麻,眼睛红得可怖。他抽打着时穗圆翘的屁股,仰头满足地喘息,压着她身子耸胯,一下比一下重。 时穗被他操得嗯嗯啊啊掉口水,耳边尽是他低哑的戏弄:“是被我玩坏的吗?现在骚水流个不停。” 他像嫌弃,但动作分毫没有疏离,弓着脊背重重往穴里深干的样子,看起来贪婪又不知疲惫,好像饥渴得连胯下两颗沉甸甸的囊袋都要一同操进去。 时穗感觉得到他的焦渴,只是根本来不及思考,她跪在光滑的茶几台上,身子被他撞得前后晃动,想要稳下来都成为苦难的事。到最后,她反抗失败,彻底沦为跟随他凶猛力道在玻璃上滑来滑去的性爱娃娃。 她已经放弃挣扎,偏偏,身后的男人不放过她。谈宿抱起她俯低的上半身,让她哆哆嗦嗦的脊背抵着他炽热的胸膛,两具身子亲密相贴,他粗粝的掌腹握住她摇荡的绵乳,暴戾地抓揉,搓磨得敏感的乳尖颤栗不止,整具身子都跟着一抖一抖地在他怀里扭动。 “放开我……” 时穗快声说道,唯恐溢出难耐的呻吟。 就被谈宿抱紧了身体,加重胯下顶撞的力道,颠得贴着他小腹的臀重重地跌回他胯骨,没几下就又被撞红,臀肉肿胀着,被蹭满了穴口流出来的水液,湿淋淋的,晶亮又淫靡。 时穗再也没有清醒的意识抵抗,齿间除了嗯嗯啊啊的哼唧声,就是委屈的嘤咛,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得谈宿要把她肚皮操破,要在她小穴深处捅出个洞来。 她怕,却没办法让他停下。 红胀的穴口一股一股地往外喷着水,插在里面的粗红性器噗嗤噗嗤地来回抽插,深重又密集的几十下后,时穗哭声顿停,抽颤着酸胀的腰肢,跪在他身前激烈地高潮。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染透了情欲的潮红,被啃咬出齿痕的唇透着水色,但被急促的喘息冲得无法闭合,隐约透着嫩红的舌尖,在跟着身体的痉挛颤动。 谈宿此时的滋味也不好受,头皮发麻,爽得胳膊上的青筋全都偾张鼓起,喘声粗粝畅快。 时穗能感觉到他还没有射精,吓得她浑身肌肉收紧,囫囵地跪在玻璃台子上趴动,想远离身后深陷情欲漩涡的可怕男人。可她没力气,上半身狼狈地匍匐倒下,一双绵软的腿大喇喇地敞开。 正好被谈宿炽热的目光看个正着。 那被他操红操肿的逼口糊了一层细密白沫。仅此一眼,谈宿刚压下的一拨欲望再次强势袭来。他抱起女人酸胀的腰肢,让她重新跪好,时穗的抗拒声刚沙哑响起,凌乱却肥美的肉缝就被粗硕的鸡巴狠狠顶开。 “嗯啊……不要了……” 她反抗,穴肉便绞紧,夹得谈宿眼神愈发深暗,性器强势胀硬变粗,又开始打桩机一样的抽插起来。他越来越凶,顶着敏感小穴绵绵不断喷出的骚水,彻底操开女人娇嫩的宫口,疯狂又凶残的数十下后,抵着子宫射出积攒许久的精液。 时穗感觉自己真的死了。 才听到拔出鸡巴啵的一声。 她脱力地趴在茶几上,张着小嘴,急促喘息,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被操得极致肿胀的肉唇,夹住了缓慢往下流淌的白浊,一滴都流不出来。 我们分开吧 时穗醒来时外面的天黑得吓人,她身边没有手机,不知道具体几点。别墅空旷死寂,像是国外电影里事故频出的荒宅,冰冷又充满恐怖气息,瞬间让她遍体生寒,瑟缩着爬起身。 就扯到灼痛的腿心,让她倒吸冷气。 她不用特意想,脑子里全是昏过去之前被谈宿狠狠折磨的画面,打碎她零星一点的希冀,再也不会对一段开始就不正常的关系抱有任何期待。 时穗想离开,偏偏没有办法。别墅的密码换了,从里面竟然也打不开。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吃饭,也没见到谈宿的身影。他大概是昨晚就走了,一直没回来。 冰箱里被之前的阿姨堆得满满当当,但时穗丝毫没有下厨的欲望,她也感觉不到饥饿,浑浑噩噩地经历着太阳和月亮的交接,不知道到底在和谁怄气。 第二天中午,时穗听到车子声音,她快速跑下楼,想和他把话说清楚,她要离开。可谈宿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说,提着她身子就把她压到沙发上,刚被她整理好的客厅,再度沦为他单方面压制的情欲场。 时穗感觉快被他操脱水了。 结束时,夕阳的余韵射进客厅,提醒着,已经很晚。谈宿翻身下去,身上的衣服丝毫未乱,抽出几张纸巾擦擦被淫水浇透的性器,随意地塞进内裤里,拉好了冰凉的裤链。 徒留满身潮热的时穗大喇喇地张着腿,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别墅的门砰的一声合上。 车声很快远离。 以前虽然自贬过,也骂过,但这是时穗第一次切实感觉到,她很像他饲养的一只宠物,只负责在床上承接他的欲望,等他纾解好,她就像刚刚被他用过的纸巾,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他们之前再无言语,只有性爱过程。 接连一周的时间,谈宿都是在中午回来。无论在哪遇见她,他都不分青红皂白拉住她,就地脱她裤子,强势地插入。从客厅、厨房、餐厅、洗手间、阳台、走廊、楼梯……他像个饥渴的变态,压着她开始一轮接一轮的挞伐,非得把她操得哼哼唧唧地哭出来,才作罢离开。 时穗感觉自己要疯了。 在极大的压力下,她生理期到访,算是无形之中帮了她一把。她不会忘,在谈宿又回来想折腾她时,摸到她腿心的厚度,一刹间表情变得多难看。 谈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她说话:“那就用嘴。” “……” 时穗气得下巴都在抖,抬手就挥过去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震得空气都像在抖。 谈宿微侧过脸,颊边生出淡淡红痕,还有几道轻微的肿印子。时穗确实用了很大的力气,却同样没想到,他能躲未躲,硬生生挨下这一掌。 客厅寂静得让人心惊,时穗耳边是自己狂乱的心跳,在看到男人戾气压眼的薄怒面容时,转身就想逃。只可惜,她反应能力不及他,一下被他攥住小臂,强势地带到身前。 谈宿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此刻稍稍凑近,森寒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一双点漆般的黑眸死盯着她,像少年鹰隼,带着不好招惹的野生狠劲儿。 时穗早就不屑于解释,扭头道,“你活该……” 对于他最近不是人的行为,她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但凡她有手段有能力,他现在很有可能都会死在她面前,供她发泄。偏偏,她一直都在低位,无法承受杀了他的后果,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莽撞了。 谈宿幽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都无法移开。脸上热辣的灼感在渐渐消失,但她当时愤恨的眼神像烙印一般,生生刻在他心口,血淋淋的。 他从未给别人低过头,对女人更不会。但时穗不一样,她像催人动情的春药,稍微沾染,很长一段人生就会不可救药地栽进去。他不找她,心却收不回来。于是,他一次次,蛮不讲理地回来找她做爱,让她无法拒绝的,重新和他拉近距离,增进感情。 到头来,还是不行。 谈宿罕见地生出挫败感,还有点想笑。 随着松开了手。 时穗得到自由,烦躁地甩了甩,就往后站躲他,唯恐说慢了没机会吐露,“我要离开,如果你不开门,我就报警,控诉你非法囚禁。” 这话一点不新鲜,大同小异的谈宿已经从她那听了太多次。唯独这次,他在意。 像刚打开的碳酸饮料,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气泡,久久停歇不了。他的心就是那看不清颜色的液体,被小气泡抓得滋啦滋啦乱响,难以恢复平静。 “就算养只猫养只狗也该养出感情了,你的心怎么一点血肉不长?” 时穗直视着他黑漆的眼睛,刚刚对他的恐惧已经随着平和的对话消缓,容她冷静地,清醒地,一字一顿地把心里话讲出来:“因为你没付出感情,没有真心。” “我有。” 像是旷野吹来一股风,很淡,人习以为常,觉得没什么。 时穗不屑勾唇,没说话。 谈宿看着她,偏执地梗了下脖子,下颌咬紧,沉声重复:“我有!” 这回才是真的起风了。 时穗目光惶然,看着他,又不敢长久对视,匆匆别开视线。她大脑发出的指令是立即离开,她照做了,偏偏漏算了谈宿的反应,他拉住她的手,稍稍往前逼近,就把她抵在茶几前,断了她后路。 一直以来占上风的人都是他,时穗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值得委屈的。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竟然红了起来。 “看着我!” 谈宿咬字很死,眼白遍布血丝,眉眼间强势,一字一顿:“再跑我真的会把你腿打折。” 时穗现在心跳得很快。 叶蓁有句话说得对,感觉不会骗人。就是因为谈宿平时根本不屑撒谎,他正经起来,才会让人彷徨无措。她无法怀疑他说的不是实话,她竟然一点不会怀疑。 这么久,他们无限亲密过,现在论及真心,却格外生疏。 谈宿看着她,眼睛酸了,心在发胀,偏偏不愿放开手,握得她细瘦的腕部通红一片。时穗低头看了眼,猝不及防地捕捉到他手背上的烟疤,不深,但一直无法和原生的皮肤恢复同样的颜色。 是很早之前,她无意烫到他的。 空气一刹安静下来,只有两道呼吸,和谐地起伏着。时穗眼睫慌乱地眨了下,忤逆心意,“认真的,我们分开吧。” 我好像爱上你了 谈宿从未想过分开,更不会同意由时穗主导这个先例。他想好的未来,都是和她一起的。 “别想。” 他冷言回绝,眼神强硬:“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 时穗的思绪还停留在他刚刚谈及的真心中,此时看他,眼前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涂抹不开,挥散不去。她曾经自以为看透他一点内心,后来发现太过自信,现在稍微又触及边缘,下意识的畏怯。 语言好无力,她转身躲闪。 就被谈宿打横抱起。 时穗惊慌着推搡,“你放开我……” 谈宿恶劣地往上颠了颠,就吓得怀里女人低喊着抱紧了他。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大步朝卧室走去。时穗被放倒在床上时,眼前的景象都跟着变换角度,尤以面前的男人最为不真实,他竟然俯身虚压在她身上,轻柔的吻随之落下来。 他们曾经亲过很多次,但他大多时候强势,狠绝,想要攫取她所有氧气,让她在他的掌控下感受窒息,今天不一样,他力度很柔,像蜻蜓点水,羽翼轻轻在水面撩过,泛起温和的涟漪。 时穗感觉自己的唇正被他一点点含食,舌尖抵在一起时,全身泛起过电般的颤栗,她下意识嘤哼一声,双手撑在他胸口,就被他一手握住一边,强势地压到她头顶。 他细细地吻她,炽热的唇从对方唇角到软嫩的唇中,含吮着嫣红的软肉,渐渐纠缠羞怯的小舌,津液紧密接连,两人的呼吸放纵地交织在一起。 时穗开始还在抵抗,双手用力推他胸口,可渐渐,她被他强硬的力气压制得松了力气,舌根很快也被吮吸得发麻,丝丝缕缕的痛意袭来,催得她雾眉拧起,在热烈的吻啧声中溢出娇细的低吟。 谈宿放过她,气息已然紊乱。 看着身下女人被含吸得肿胀的嘴唇,他眼尾浮起薄红,黑漆的眼珠闪动着呼之欲出的情潮,目光幽幽在她身上滑过,凭空一眼,看得时穗瞬间清醒,慌张阻止:“我生理期,你别乱来……” “不乱来。” 谈宿声音泛着哑,浓稠的目光又回到她红透的脸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第二个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来。时穗瞬间失去所有声音,杏眼瞠大,脸颊酡红,眼神由羞愤转为一片片雾气,随着他加重的缠吻散去。 没有人能比时穗更能看清谈宿的心。 她之前吃一堑又吃一堑,但走到今天这步,她分得清他的情感。什么时候是喜,什么时候是怒,什么时候是……对她的喜欢。 不撒谎的人虽然说话难听,语言却是有重量的,是可以完全负责的。他能承认喜欢她,就不会是戏言。 时穗后来被他压着亲得晕晕乎乎的,意识清醒时,人已经躺在被子里,腰上圈了一条肌肉硬实的胳膊,紧紧勒着她,像是怕她跑了似的。谈宿一直在她身后,炽热的胸膛抵着她单薄脊背,过渡而来滚滚热意,燥得妄图趁机装睡的时穗很是不安。 没忍住,她往前躲了躲,腰间的手臂突然往后用力。 “啊……” 时穗惊呼一声,又被迫缩回他怀里。 她还没动,男人的下巴就抵在她肩上,骤然亲近的动作,激得时穗不受控地缩起肩颈,胸口的跳动像暴风雨时的雨点一样狂乱。 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耳后就是谈宿低沉的声音:“时穗,我好像爱上你了。” “……” 时穗气口破开,呼吸加快。她好紧张,不知道怎么面对,要说话,还是装哑巴? 就感觉脖颈落下一片温热的触感。 男人细密的吻在她后颈游走,一点一点,滑到耳后,再含住她小巧红润的耳垂。时穗嘤哼了声,心中像打翻了毛线团,凌乱得理不出头绪,到头来累得手忙脚乱。 “你别……” 湿滑的舌头卷弄着她耳垂,时穗稍微说句话都容易颤声走音,跑出不雅的调子。她紧咬住唇,想着靠自己坚持躲过他发动的亲密攻击,还好,谈宿适可而止。 他只摩挲着她羞烫的脖子,抱紧她,声音很轻:“你也爱我对吗?” 回看他们的对话,他很少说疑问句,大多时候都是支配命令,简短生硬。现在,他开始向她索要反馈了 时穗没有思考。 因为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心,如果没有喜欢的底色,她不会对他有这么多的耐心。她不觉得喜欢上他是错误,从认识到现在,他多次对她提供帮助,从源头解决了很多容易困扰她一辈子的大事。但他态度恶劣,多次强迫她,是他们很难建立信任的源头。 哪怕现在两人都承认相爱,也跨不过这道坎儿。 时穗最终还是没有回应。 她想要他给她道歉,想让他做出改变,她不想再忤逆心意嘴硬撒谎,但这些小心思从一个成年人的嘴里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太难了,她拉不下这个脸。 宽阔的大床无半点声音,谈宿的胸口在等待中膨胀,又挛缩,最终化为唇角一个苦涩的笑。他又亲亲女人敏感易红的脖颈,粗粝指腹缠弄着她细嫩的手指,一条腿虚压着她小腿,弄得她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就算你一辈子不爱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低冽的声线与往日相像,眉眼偏又多出几分偏执,此刻头抵着她的,那种炽热的追随感,好像生死都已置之度外。 时穗默声,这是她罕少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压迫感的时候,他只是抒发真实的情绪,却比他以前在她面前发过的每一次火都要可怕。 有东西无声地浸润了她的心。 融了长久以来的怨气。 这种感觉,像吃了很甜的东西。 时穗被感情那条筋堵了许久的胸口见晴,呼吸都随之舒缓,没有回头看他,声音淡淡的:“我还没原谅你呢。” 沉默在两人间疯狂蔓延。 谈宿嗯了声:“继续恨我吧。” “……” 时穗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抬起手肘,在他怀里动了动,作势要走。就被身后胸膛宽阔的男人紧紧抱住,直到她不扭动,安分下来,谈宿清泠的声音稳重响起:“不爱的话,有恨也好。” 她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衣服下摆突然滑入一只粗粝的大掌。 谈宿生涩地哄:“恨比爱长久。” 爱你,像心跳 时穗没有亲口承认她接受谈宿,但行为上已经说明太多东西。谈宿嘴上满足她的恨,心里却在意得要死。他俩的关系进入有史以来的平和期,表面上像情侣,没人时更像。 有几张床都会同床睡,一日叁餐准时准点,上学的话就坐一辆车,如果下雪,他人不出现在美院,也会派车在校门口等她。他们不住宿,还是回到这栋从始至终见证他们关系发展的别墅,暖融融地度过今年漫长的冬。 谈宿没道歉,但以前介意的事情现在看开了。 他之前不许她去见出了家的白慧月,但开始主动带她走进他的朋友圈,见他真正的朋友。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有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见到时穗,胆大的廖野先笑出来:“老子就知道他喜欢这样的。” 谈宿没理,揽着她的肩带她在包厢入座。 今日最重要的客人已经到来,餐厅经理亲自过来点单。谈宿就把平板交到时穗手上,稍稍凑近些说话:“想吃什么随便点,有人请客。” 隔着距离,廖野对时穗挑眉,极力扮演着绅士:“多点些,今天我做东。” 时穗回以礼貌的笑,就把目光放在餐单上。她对廖野,第一印象不算好。什么叫她这样的?她什么样?她进门时他那句话有点冒犯到她。 偏偏,这种微妙的抵触被当事人察觉了。 没一会儿,服务员流水似的进来上菜,廖野没有坐在原位,起身到谈宿身边。他们关系肯定很好,他敢搂谈宿的肩,弓着腰和他敬酒,吊儿郎当的:“都多久没和我们出来玩了。知道的以为你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富婆包了,玩囚禁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穗耳根一热。 她怎么感觉,这些话是在挤兑她?!偷偷的,她提起一口气,低头抿着杯子里的橙汁,就被酸到,蹙了下眉。 廖野被她吸引目光,哼笑道,“也对,你喜欢天真无邪的。富婆可不是你的审美。” 他像是多遗憾,举杯碰了下谈宿的杯壁,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喝完又不走,好像非得看着谈宿也喝干净才作罢。谈宿看透他的小心思,扬起的唇角轻傲,同样把酒液喝干净。 “爽快!” 廖野又给他倒一杯,“前段时间我没在国内,好多事儿都是听说的,你他妈真牛逼啊,平时舞刀弄枪的就算了,泡个妞还来真的,差点死了吧。” 又喝一杯酒,廖野看向安静坐在谈宿旁边的时穗,眸色满意:“那个母老虎跑了就跑了,这个乖,肯定不和你玩刀子,好好谈吧。” “……” 时穗整张脸都红了。 她好想告诉他,她就是当初那个差点要他命的母老虎。可若真解释,她只怕会尴尬得无地自容。正低着头,她肩上落下沉定的重量,送来安稳。抬头,见谈宿噙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调悠悠:“那个不是母老虎,这个也不乖。” “……” 时穗嘴角抽颤,眼睫复垂,掩去笑色。 对廖野来说,这可以是谈宿对前任的维护,也可以是与现任调情的情趣,都不重要,今天过来是和朋友们喝酒的。他松开搭在谈宿肩上的手,又倒一杯酒,散漫地敬时穗:“和他在一起,辛苦了。” 之前没理他,现在,时穗愿意回礼。她举着橙汁起身,接受他的说词。酒杯相碰的瞬间,廖野笑得玩味,好像有什么低趣味的乐子,成功了。 唯独谈宿眼底的笑渐渐凝固。 饭局散场,男人都满身酒气,时穗是场上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人。好在这餐厅的经理和他们是熟人,给他们找代驾,一一送上车,这场聚会才算真的结束。 谈宿醉了,又没完全醉。他能好好走路,不需搀扶,一个人坐进副驾驶,还记得要系安全带。 时穗坐进驾驶位,还没启动车子,就感觉右臂搭来沉甸甸的重量。她转头,就对上谈宿压着红血丝的眼睛,此刻目光迷离,又炽热地紧盯着她,“你对他笑什么?” 时穗不明白,“谁?” “廖野。” 谈宿醉醺醺地说,“他对你笑就算了,你管他干什么。” “……” 时穗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礼貌。再说,我除了打招呼的时候对他笑了下,之后没有再对他笑过。” “记这么清……” 谈宿低喃,调整座椅,往后靠了靠。 话题莫名到了敏感的阶段,时穗下意识想用沉默翻篇,可想到廖野今天说的话,她突然好奇:“什么叫你喜欢我这样的?你以前喜欢过别的样的?什么样?” 谈宿仰靠着座椅,长眸半敛,低声笑了。 时穗开着车,偏头看他:“笑什么?” “你就是爱吃醋。” 谈宿突然想抽烟,手摸到裤袋,里面空无一物,才想起,刚刚落在了餐桌上。临时上涌的烟瘾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目光明朗,嗓调不知不觉加重:“你好奇我在你前面谈没谈过了。” “……” 时穗没反驳,搭在方向盘上的细长手指攥紧,压得青白。她突然后悔问这一嘴,没听到答案,还有点觉得丢脸。想着,她找补道,“我就是觉得他说话奇怪,让人听不懂。” 偏偏谈宿上扬的唇角始终没有撂下。 时穗余光很明显就看到,由内而外生出一股燥意,她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深吸着从窗口涌进来的冷冽空气,清醒几分心神,再度否认:“反正我没好奇……” 谈宿点点头,看不出信没信。 时穗觉得怪怪的,但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夜里道上空旷安静,车速很快,窗外冷风簌簌吹进来,时穗又把车门关上。那声音很小,不足以压过坐在她身边男人的告白:“没前任,你是唯一一个。” 时穗顿住,眼珠很久才眨动,呼吸稍稍加快,“你说什么?听不清。” 撒谎的小孩不受控的紧张。 谈宿目光懒倦,望着面前清瘦的半边倩影,心头莫名一软,纵容地翘起嘴角:“廖野说得没错,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 时穗喉头滚动,“我什么……” ‘样’字还没出口。 笑意在谈宿脸上漫开:“他不是说了,母老虎。” 时穗一口气闷在胸口,“他说话真难听。” “对。” 谈宿看她眸色深深,“所以你要喜欢我。” 也爱你 回去路上,谈宿靠在副驾睡着了。他阖眼时候,身上浮动的戾气尽收,周身平和,好像从未有过伤人的劣性。 时穗瞟了一眼,心中泛开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以前她也给他开过车,那时候刚认识,他凶巴巴的,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现在她再回看过去,也可以说时过境迁了。 时间真的很快,一眨眼,两人关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害怕他,他也没有再伤害她,他们渐渐摸索着平等,在一点点消化感情的改变。 时穗收回目光,小声喃喃:“你说得对,我也爱你。” 靠在副驾的男人没有醒。 不会在这时破坏气氛。 周六,谈宿独自回老宅,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他和时穗的分分合合,谈良弼始终都知情,前期没管,是觉得谈宿只是玩玩,后来被送进医院差点救不回,他才知道,想管他的心已经晚了。 现如今,谈宿竟然还敢为了她找到家里来。 谈良弼第一个不同意:“你将来要是想和她结婚,除非我死了。” 谈宿没说话,站在旁边的谈颂轻勾唇角,幽幽道,“爸,这种话可说不得,万一不小心应验……” 就被谈良弼戾眼一横。 谈颂乖乖闭嘴,像看笑话似的,看向为了女人回家的二哥。不仅是他,就连平时很少回来的叔叔姑姑一家,也都在场。 好像要听什么重大的消息。 谈宿把他们都叫来,确实要宣布一项对自己很重要的决定,他看着早已面露不悦的谈良弼,直言不讳:“我要和时穗订婚,让她名正言顺地和我在一起。” 闻言,谈良弼气极反笑,可最近身体不好,连连咳嗽出声。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司空榕,此刻依旧在他身边照顾,递来手绢,上面竟然兜出丝丝缕缕的血来。 她面色一白,谈宿和谈颂两人却毫无反应。 甚至,谈宿耐心重复:“订婚宴我会自己办,等时间确定我再告诉你们时间地点。” 看着继续擦拭嘴角的谈良弼,他口吻冷淡:“来,我欢迎。不来,也没关系。我不是请求谁的意见,只是通知一则喜讯。” 岂料,谈良弼震怒,拿起旁边的拐杖就朝谈宿丢过来,他稍稍侧开,就躲掉父权的压迫。谈良弼涨红着脸,眼看还要骂,谈宿淡淡道,“我可以是大哥,但不会是大嫂。” 众人一脸懵,尤其谈良弼,直直看着他。 谈宿嗓音清冷无情:“如果你想失去第二个儿子,尽可以去做伤害她的事。我没有大嫂那么伟大,如果我爱的人不在了,那就一起死。” 殉情这种事,不难。 谈良弼被他气得哆嗦着手,愤恨指着他。 谈颂语气带着柔软的笑:“爸,您老了,已经到了该装聋作哑的年纪。谈家,以后是二哥做主。” “谈颂!” 司空榕急声打断他。 偏偏谈颂不怕,继续道,“身体不好就关起门来好好调养,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你……” 谈良弼急得还想找东西打他。 就被谈宿一声父亲喊住,“您的感情一团糟,就别管我们的事了。” “……” 年纪上来,身体亏空,谈良弼现在再想和这些半大小子争斗,是大势已去,各方面都不强盛,很难抵对。他上次在医院就察觉到,很多他身边的人,已经倾朝谈宿,暗自开始陪伴下一代谈家家主。 他忿忿捶了下沙发,起身上楼。 有些事早已无力回天。 别墅里,时穗在客厅看书,密码锁响起声音。她抬头,见到两位熟面孔,是之前谈宿叫来家里做饭的阿姨。 她起身,笑着迎上前:“谈宿等会儿回来吗?” 稍胖些的阿姨点了下头:“我们这就开始准备。” “好。” 时穗在厨房来来回回走了一遍,见对方一点不需要她帮忙,她才心安理得地坐回客厅,继续看书。 眼看厨房里的菜一道道出锅,门锁再度被打开。谈宿和谈颂前后脚进来,走到客厅,和刚从沙发起身的时穗迎上目光。 时穗对着谈颂:“你也来啦。” 后者扬眉,“我哥请我来的。” “……” 这是什么病? 兄控? 时穗默然,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洗手,马上吃饭了。” 谈颂来过很多次谈宿的家,这次不一样,真是被邀请。他理所当然觉得,二哥是因为谈起恋爱,做事才软和了些,情感更外放。 他以前没察觉,原来遇到事,他会毫无迟疑地和二哥站到相同阵线。经过今天这一遭,他甚至怀疑,哪天二哥想要弑父,都有可能是他在旁边递刀。 想着这种可能,他看时穗的眼神都变柔和。 时穗不经意地抬头,就对上谈颂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她脑袋宕机片刻,呵了声:“干嘛?我坐他旁边你吃醋?” 谈宿撩眼看向对面的谈颂。 后者脸上的笑已经收敛,神色正经:“我没有。” 就见时穗掩嘴轻笑。 她现在也学会开他玩笑。 席间,他们谁都没再说话,但时穗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准备等吃了饭再施展。主要是对他们兄弟关系的摸底,想解除一些误会。 很快,他们仨挪步客厅。 时穗自己坐在小沙发,和他俩都隔着一段距离,她不时抿着杯中的水,斟酌用词。谈颂已然要走,起身和他们告别。 “等等……” 她急声阻止,看向谈宿,想了想,说道,“你去送送他呗。” 谈颂呵了声:“不用,这儿我再熟悉不过了。” 谈宿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就被走来的时穗挽住胳膊,硬生生摧着站起来。他看着她,满眼疑问,时穗也不敢直视,硬着头皮道,“礼貌,你去送一下,说说话也行。” “……” 谈颂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看着她,他笑意无奈:“将来的二嫂,谢谢您关心,但我哥没苛待我,我们之间也没有需要解除的误会,放心好吧?” “……” 时穗面容一僵。 尴尬慢慢追上来。 直到谈颂已经离开,她还没缓回来。谈宿拉着她手腕,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他还是那么偏执,追着问:“关心我,还是他?” 时穗的脸越来越红。 丢人了。 尾声 冬天过去,新学期到来。 时穗又回到美院,继续读书。之前的谣言已经散尽,现在她耳边清净,就算再有杂音,也没机会传到她这里。不知情的不知情,知情的,又惧怕她身后的势力,都选择闭嘴。 她耽误了一学期的课,现在每天都把自己时间排得很忙,晚上回家时经常像从工地回来,衣服上有泥巴,头发上蒙了灰呛呛的一层尘土。 谈宿不止一次提过,希望她换个专业。偏偏时穗死活不答应,她就喜欢雕塑,就喜欢每天和那些电钻泥巴打交道,像身处施工现场,乱中有序,自由快乐。 就因为她每天乱七八糟地回家,谈宿感觉自己的洁癖都变轻了。他以前还会紧盯她进门就把脏衣服丢掉,先去洗澡,现在已经放弃管控,好像对她脏兮兮的样子麻木了。 时穗上楼洗澡,刚到二楼,听到呜呜的狗叫。她瞬间停步,细细地听,果然是狗的声音,吓得她扶着楼梯护栏,声音往下:“你是不是把狗接回来了?” 谈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之下,仰头看她:“谈颂最近不在家,Ramey没人管。等他回来,我再送走。” “……” 时穗表情为难,眼神紧盯着他不放,最终还是小声嘟哝:“我怕狗……听到声音都怕……” Ramey之前还扑过她。 闻言,谈宿面容沉静,说:“我把它关在房间里,出不来。” 时穗还是摇头,表情窘迫,手扶着护栏晃了两下,特别像小朋友提出要求没有被满足后的无理取闹。只是在谈宿眼中,她更可爱些,憨憨的。 他笑了:“怕得不敢洗澡?” 时穗用力点头。 下一秒,在楼下的男人走上楼梯,一步步朝她而来。时穗莫名有点紧张:“你干嘛?” 谈宿没答,直到走到她面前,眼里闪动玩味,偏口吻一本正经的:“陪你洗澡啊。” “……” 时穗胸口的跳动都变快了。 好气。 她摇摇头,犹豫许久,涨红着脸道,“你今天陪狗睡一个屋行吗?你看着它,我就放心了。” 谈宿难得僵了表情,而后长眸敛起,里面淬着不好招惹的锋芒,稍稍俯身,把她压在二楼的护栏上。 时穗好怕掉下去,双手紧环住他的腰,两具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尤其,她身上的灰尘和泥土也蹭到他身上,谈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睨着她衣服上的泥点子,眉心紧起,嗓音沉粝吐出:“这回真要一起洗澡了。” “……” 时穗就看到自己无意蹭上去的痕迹。 “对不起……” 她尴尬道歉,对方却没有轻易放过她。谈宿搂着她的腰,轻松就把她打横抱起,转身踢开卧室虚掩的门,快步进到浴室。 时穗根本反应不及,就感觉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他剥开丢掉。等她再有意识,人已经站在淋浴下。谈宿像给宠物洗澡似的,一点点清洗她身体部位,轻柔又有耐心。 那一刻,她有种瘫痪的既视感。 只不过她是靠自己站住的。 但到最后她又站不住,因为谈宿借机占她便宜,洗干净后,把她压在冰凉的墙壁上,从后面蹭了进来。他们太久时间没做了,突然顶入前端,她都难以承受,塌着腰颤了颤,脸颊涨红得厉害,吁出轻喘:“慢点……” 可禁欲太久的男人根本不懂节制。 哪怕提醒自己温柔,在真做起来时也难掩强势,从后面抬起她一条腿,整根性器噗嗤一声全撞进去。 “嗯啊……” 坚硬的龟头直顶敏感娇嫩的花心,带动时穗腿间的收缩,里面温热的软肉激烈夹紧,吸嘬得胀硬的茎身隐隐颤动,谈宿后脊发麻,赤裸的股沟疯狂耸动,腰侧的筋脉和肌肉偾张显起,支撑他继续凶猛地往深穴里操干。 时穗双手撑在湿滑的墙壁上,没有着力点,被身后力道猛重挺撞几下就哆嗦着腿,直呼站不住。谈宿不得不换姿势,面对面抵着她,圈起她两条腿,改为抱操。 没力气,时穗怕自己摔到,只能用全力搂住他脖子,把自己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怀里。她一点不担心谈宿的体力,他一如既往,像不知疲惫的机器,一点点挞伐她的理智,带动她一起陷入情欲的漩涡,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很快就刺激得她尖叫着高潮,俯抱在他怀里,齿间炽热的气息都喷洒在他脖颈。 时穗面色潮红,小嘴张着,嘤哼娇媚:“我有点累了……今天就这样吧,行吗?” “不行。” 谈宿冷漠拒绝,头微微俯低,温热的唇贴在她颊边,危险地滑过,带动喉结的滚动,嗓音低哑下来:“我们好久没做了,就今天,一次性弥补回来。” “……” 时穗眼眶中都是水雾,拒绝不了,又承受不来。她抱着他脖子,口中溢出的嗯嗯啊啊声音,都被他当做背景音,胯下更为兴奋地挺动。 在女人难以承受灭顶般的快感时,谈宿的唇压在她唇角,轻轻地亲,又往下滑,似鸳鸯交颈,厮磨之际和她谈情说爱:“陪Ramey有什么意思,你害怕,我就一整晚都陪你。” “……” 强盗逻辑。 时穗呜咽着,说不上话,脸越来越红,甚至开始听到交合处湿哒哒的水声,更让她羞耻,索性埋脸在他颈窝,压去所有失控的呻吟声。 夜好漫长,时穗累得感觉自己四肢都断开重组了,肌肉更是软绵,早晨迈步下床差点摔倒。 谈宿和她不一样,神清气爽,帅得像明星的应援海报,一早就光鲜亮丽地穿好了正装,笔挺又清冷,看着不苟言笑。 和晚上的禽兽作派呈天壤之别。 去学校的路上,时穗不时偷看沉静开车的男人,欲言又止。就被谈宿发现,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事就说。” 时穗瘪了瘪嘴,“你好凶。” “……” 借着等红灯,谈宿又看她,嘴角往上翘,语调放慢:“有事请说。” 时穗面容一暖,表情像是得意了,故作不经意地问:“你一会儿要去哪?” 打扮得这么周正。 谈宿懂她在意什么,没隐瞒:“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到场。” 哦。 时穗瞬间没兴趣了。 很快,车子停在美院门口,时穗解开安全带。手刚扶上开门把手,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晚上下课我来接你。” 时穗说了声好。 她下车,关门之前,弯腰看向里面的人。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说,到最后,化作再普通不过的关心:“慢点开车。” 谈宿哼笑了声,眉间恣意,朝她抬了下下巴。 车影渐渐消失,时穗收回飘远的目光,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她解锁,就看到状态栏留存的一条系统消息。 是天气APP的提醒:今日小雨。 没关系,她早已过了每天惴惴不安需要带伞的阶段。她心里的那场雨,也停了。 美院外的主道上,谈宿的车渐行渐远,后视镜中原本还清晰的身影最终化为一小点,消失不见。 他盯了许久,眼都泛酸,弯唇低喃:“笨蛋。” 雨还会照常下。 但不会再淋湿被爱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