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网王]大神你好!》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部分阅读 ━━━━━━━━━━━━━━━━━━━━━━━━━━━━━━━━━ 本书由txt之梦(梦幻雪儿) 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录/dexphp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第一章 陈三少 陈默觉得头疼,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真的是栽了。 不只是栽了,还陪出去一条命。 他冷眼看着面前哭爹喊娘的场景,只觉得好笑,到人死了以后才来自己面前做戏也不嫌太晚了点么? 不过也好说,他自己本来就是个戏子,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立场去嘲笑别人。 陈默细细想着自己这几年的日子,又觉得愈发可笑起来。十岁以前自己跟了个酒吧卖唱的母亲,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等十岁以后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份亲子鉴定,愣是把自己和当时风光无二的陈家扯上了关系。 从此以后活的倒是舒坦了许多,但是这私生子的名头是怎么也除不去了。 后来上学读书认识了任安,小时候的情分总是比大家族来的纯真,任安这厮家里是开影视公司的,自己上了他的贼船,当了明星。 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是显示了自己不想争抢那一点点遗产的决心了,没想到等陈老爷子两脚一翘,自己这个私生子还是被人抹去了。 不消说,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自己的两位好大哥大抵也是想不出什么人了。 陈默想得坦然,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人真是豁达,飘在天上最后冷眼看着自家大哥扑在自己身上装模作样的抽泣,就眼前一黑真正不省人事了。 有风吹在脸上,空气微微有些浑浊但是意外的温暖,陈默觉得全身都酸痛不止,特别是……腰……还有…… 在风月场所呆了这么多年的陈默这回真的是沉默了,难道这次是因为自己没死透自家大哥又把自己挖出来,j……尸? 这还真是……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然后又是一愣。 雪白的天花板几乎将他的眼睛刺瞎。 这里是……哪里? 强撑着半个身子,视野也就开阔起来了,入目是陌生的场景。 日光从半拉着的窗帘里倾斜下来,洋洋洒洒抹开一个巨大的光晕。雪白的墙面上正对着自己挂着一幅海报,上面是一个迎风而坐的男人,看不清楚的眉眼。 他不认得。 木质的书桌上面,放着几本日语书,再上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是……哪里? 滴水的声音从别的房间里传过来,陈默呆了一下才发现房间里似乎还有个人,而自己的处境……似乎也算不算上好。 浑身上下青青紫紫一大片,一动就全身都疼,更别说那些个隐秘的地方,实在是…… 滴水的声音渐渐地停歇下来,陈默脑子里千回百转,甚至连陈老爷的脸都出来晃悠了一遍,但是等那门真正打开的时候…… 脑袋里轰的一声,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话或许很适合陈默现在的感想。 来人一头紫色的头发格外扎眼,眼角的泪痣熠熠生辉,全身上下滚动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因为是刚刚沐浴出来,显然没有找到趁手的衣服,堪堪在下面裹了条浴巾,头发上的水珠滚下来顺着精致的下颚一路往下滑,顺着显然是久经保养的皮肤……一直滴落到胸膛上。 他似乎是瞟了陈默一眼,眼神里的情绪看不分明,但是陈默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 至此,这间屋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一目了然了。 陈默脑子里忽然滚动出了一句话……他,被人上了。 他,陈家的三少爷,演艺圈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居然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上了?! “恩哼?你那是什么表情?” 陈默垂下眼睛,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点眼熟,但是……是在是说不上哪里眼熟。 他觉得这一刻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实在是可以归类到忽略不计的地步了,因为面前这个男人说的是日语,而自己这个从来都没有学过日语的人,居然全听懂了?! “……” 男人走过来,带来一阵自己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玫瑰的香味,陈默忽然间觉得脊背发凉……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下巴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陌生的触感,头被强迫抬起来,面前的男人一脸高傲几乎要闪花他的眼,可是他看的分明,那男人的眼底是真真切切的不屑。 “恩?嘴巴坏了,要不要哥哥帮你修修?小慎?” 小慎?他在叫谁? 陈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愈发觉得自己的人生在十年之后,又被人拧了个弯,而这个弯怕是再也转不过来了…… “你先好好在这边呆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的,你明天就可以去立海大上学,家族会最低限度地保全你的名声,还有那个女人……你不用去担心。” 他话里说的亲切,可是脸上还是一片冰冷,陈默有点摸不准这个少爷的态度,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昏昏沉沉地,又被这么一刺激,陈默很怀疑自己居然没有再次晕倒。 他只能微微低了点嗓子,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哥哥。” 这是目前他唯一能确认的信息,面前这个一脸嚣张淡定的男人,这个上了自己的男人,是这个身体的哥哥。 面前的男人身子略微一僵,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傲慢,陈默能感受到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只能将自己更加用力地蜷缩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男人银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半晌,忽然露出一个嗤笑,颇为不屑的样子,“你自己,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陈默的手握成拳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口腔里一片血腥。 脑子里没来由地传出来一股愤怒的情绪,他知道,这种愤怒不是属于他陈默的,而是属于那个叫小慎的少年的。 太阳|岤突突地跳着,再怎么想不清楚,陈默也只能下床勉勉强强地走到浴室,看着浴室里一片狼藉眉毛又忍不住抽了抽。 陈默是个gay,这是圈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就因为这样,常常有长不开眼的小明星在他面前晃悠,他本来也是个荤腥不忌的主,在这方面可是说是极熟悉的。 但是被人上,还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遭了。 陈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色碎发遮住大半张的脸,嘴唇红润润的一片,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竟是比个娘们都好看。 陈默敛下眉叹了口气,这张脸和自己还真的是挺熟悉的。 因为这个【小慎】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但是那种骨子里传出来的阴柔之气倒是陈三少所没有的。 胡乱把自己戏了个遍,陈默觉得胃里泛酸,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抠出来的白色绸状液体更是觉得恶心…… 他想到那张男人的脸,就怀疑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一拳敲上去!那张欠抽到极点的脸……真是让他想杀人! 从浴室里出来,陈默才意识在自己现在浑身赤/裸,难以启齿的地方疼得要命,只能抖着腿到衣柜前,然后开始翻顺眼的衣服。 翻着翻着一本书从衣服堆里面掉了出来,陈默看到上面几个日文显然是这个身体主人的日记本。 上面迹部慎三个字格外的扎眼。 他忽然想到那个紫色头发的男人,那种莫名其妙但是完全想不通的熟悉感,那本放在任安桌子上的漫画书……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迹部这两个字想:日本这么大,重名的人肯定很多,再说那本没头没脑的漫画书自己也只是翻了几页,说不定真的是记忆出了岔子。 恩……肯定是这样的。 自己现在能知道的,那个男人看起来的的确确是叫迹部景吾的,而自己被上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一个女人? 陈默翻着日记本,渐渐有了点兴趣。 大家族的事情,总是离不了两个字,龌龊。 但是这个迹部慎,似乎是惨到极点的倒霉蛋,喜欢上个比自己大的女人不说,那女人还对迹部一个人死心塌地,于是迹部慎这个脑袋里装了一袋棉花的东西到迹部景吾面前去吵,结果被赶出家门。 接着他哥哥也倒是个极品,居然提出了用身体交换这样变态的条件。 他还真的下得了手,他还真的做的下去。 陈默算是知道今天那个叫迹部景吾的男人脸上满当当的不屑到底是为了什么了,换做是自己态度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 陈默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这个事实在是有够让人不舒坦,自己代替那个叫迹部慎的人忍受了一场恶心的兄弟相/j,最后还要被人当狗一样踩在脚底下? 不过这个迹部景吾也确实好玩,他难道没有想过,躺在他身子底下的,是他的弟弟么? 想了半天,陈默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他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又看看忘记拉上的窗帘,抖擞抖擞了微微舒展过来的胳膊,从裤兜里拿了点钱出来琢磨着下了楼。 这绝对是这几年来,他过得最憋屈的一天! 第二章 面试 二十一世纪的日本……发展得果然不错,这是陈默对面前景象的唯一判断。 二十一世纪的日本人,果然比鬼子时期热情很多……这是陈默对面前处境的唯一评价。 他本来就只是腹内空空想找个地方吃饭,刚下楼就撞上个人,眼睛里都泛着红光,一头自然卷倒是贴合亲切,瞪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陈默抽了抽眉头看着面前这个人,心想莫非真的是被自己撞傻了…… “同、同学?” 看着面前人明显是学生的打扮,陈默实在是忍不住出声。 “啊——” 面前这个人更加一惊一乍,陈默不耐烦地眯起眼睛看到他胸前校牌,咂咂嘴回忆了下脑中的那点日语。 “切原——赤也?” “啊——啊?是是,你……” 陈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张面皮和自家大哥何其相似——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 “同学,你还好吧?” 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看着面前这张酷似迹部的脸,吃惊过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你在神奈川做什么?” “你认识我?” “你难道不是……”海带同学从上到下扫了陈默几遍,嘴巴里咂咂作响,“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陈默甩甩手宣告耐心告罄,刚刚有点恢复过来的身子被他一撞,那些难以启齿的地方的疼痛愈发清晰起来:“我是出来吃饭的,一下楼就被你撞个七荤八素的,你说我在神奈川做什么?” 然后他伸出手,用一种强抢民女的罪恶之眼瞪着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切原赤也:“切原君,此刻春宵正好,不如陪我吃饭?” “……不——!!” 综上所述,就有了现在和和睦睦的场面,陈默看着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美人嘴角抽搐。 “恩,真是谢谢迹部君了,本来赤也他走丢我们还在着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人带来了……” 幸村笑得一脸春风和煦,顺手把自己前面的蛋糕也推到了陈默的面前。 “咳咳……好说,好说。” 想到刚才的那一场乌龙,陈默看着缩成一团的切原赤也只觉得好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高兴了。 “那么幸村君,你们都是立海大的学生?” 幸村精市笑得更加和蔼可亲:“难道迹部君不是吗?” 陈默看着他紫色的发丝荡啊荡的,忽然觉得有点冷,扭过头看到切原小朋友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 低下头向想到柜子里那几件和他们无二的校服,似乎……自己那个混蛋哥哥帮自己安排的学校,也是叫立海大来着…… “咳……”陈默笑了笑,“明天就会学校报到了,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两位校友,本来的校园旅游看起来不用发愁了。” “是么?”幸村细长的手指头敲了敲面前的苏打水,“如果迹部君到立海大来上学,这当然是要的。” “以前一直听说迹部有个弟弟,今天能看到真是稀奇,要知道之前小景一直把你当宝贝一样藏着呢……” 听到小景两个字以后,陈默忍不住浑身一个抽抽。【宝贝】这个名头他还是真的担当不起,如果所谓的宝贝就是这样被宝贝的话,他宁愿再重新死一回。 陈默面无表情地把面前的蛋糕一口咽下,忽然看到窗户外面一个黑脸男孩正靠近,穿的也是立海大的校服。 他刚刚进店就笔直地走向了幸村的地方,幸村也没有站起来迎客的样子,反而一脸气定神闲的表情。又是一个做惯大爷的,陈默在心里暗想。 “迹部君,今天网球部要训练,我们先走了,如果你以后到了立海大可以来找我们。” 陈默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三个人走出了门,一时间觉得索然无味。 自己真的……要去高中上学么? 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上辈子的一切,在他准备独立以前都是别人一手操控的,就算是碰到什么人,吃什么饭这样的问题,都是有人管着的。 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那么现在…… 这个迹部慎已经被迹部家赶出来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自己和大哥关系不和,还有这个迹部慎也不争气,但是…… 说到底,会弄到把人赶出来的情况,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简单单,八成和那点继承权的分割是有关系的。 谁叫自己的妈非但不是个正的,还死得早呢。 陈默伸出自己现在的手,放到了眼前。 骨节均匀皮肤细腻白皙,指甲圆润透明。 细细长长很是漂亮,但是漂亮归漂亮,终究是没有什么用。 他垂下眼睛,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他有何尝没有尝遍人间奢华的理想,那么实现这个理想最快的途径大概就是…… 他看着外面悬挂着的巨幅演艺公司的招人广告,将手慢慢地握成拳头。 陈默回家拿齐了证件,虽然知道自己这一去第一场肯定是要通过面试的,但是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着。现在没有任安在身边一切事情都得他一个人做。 他看着身份证上那张酷似自己的脸,还有旁边的迹部慎三个大字,眼睛里闪过的不知是嘲讽还是同情。 这是一家不错的公司,这是陈默得出的第一个印象。 “小姐请问一下,这里是在招新人面试吗?” 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不知名的鼓动,前台坐着的灰原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一张漂亮的脸。 不,仅仅用漂亮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点促狭的味道,看着面前这个盯着他出神的女人,不急不躁柔声道:“请问这里是在招新人面试么?” “……是,是是……”灰原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点头然后递上一张牌子对陈默说,“你是第四十四号,从这往前走然后坐电梯到三楼向右拐就可以了。” 陈默点了点头,看着这个不吉利的号码,挑了下眉毛。 确定自己是按照了前台小姐指的路走了以后,陈默推开门,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了,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旁边人说话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切,又一个被骂哭的,现在又不是真进了,要是真进了那岂不是每天要做牛做马?” “……你少说几句会死啊,马上就要到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 陈默听着耳边的喧杂声音渐渐升级,睁开眼睛了眼睛。 争吵的中心是两个人,一个头发染成酒红色耳钉一串一串的,透着一股子妖异味道,另外一个么…… 陈默看着这个少年倒是有半晌说不出话来。 娱乐圈从来都不缺少美人,更不缺少糟蹋美人的恶棍。 面前这个人倒是把美人和恶棍很好地凑到一起,淡金的头发几乎要遮住眼睛,斜上去的眉毛英气十足,眼睛细细长长甚是勾人。 身材么……更是不错。 完美的倒三角显示出平时的运动肯定是没少做,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意想不到的张力,骨节分明身体修长,两条腿细细长长整一个衣服架子。 还有就是他浑身透露出来的嚣张气质,如果自己这双眼睛还行的话,这个人绝对会入选,甚至还会变成重点培养对象。 当然,这是就陈默没有参加这次面试而言。 或许是陈默的目光太过放肆,那个少年扬着眉毛看过来,也是呆了一下然后脸上惹上薄怒象征性地朝陈默挥了挥自己的牌子。 四十三号么?真是有缘分。 陈默挺起身子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尖翘的下巴伸出手:“我叫迹部慎,你呢?” 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基本的握手都没有给陈默,而是继续扭着眉头盯着陈默,当陈默觉得自己会被钻出一个洞来的时候他终于说:“我叫不破松……太郎。” 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陈默明显能感觉到这个人绝对是一个不好相与的霸道的主。 “到你了,好好表现啊~”语气中还带着点惋惜的味道,不破松太郎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才扭头进了房间,陈默在后面笑得愈发冷起来。 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说不出好还是不好。 能红,但是不能大红。 除非他能在这一切之前学会收敛自己暴躁的脾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陈默倒也不着急,把玩着手上名牌,直到不破同学一脸春风得意地走出来。 “四十四号——!” 属于自己的考验,到现在才开始。 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从陈默这个角度还真的很难看清楚评委席上那几个人的脸。 “开始吧,请先抽题。” 陈默一步一顿地走上去,他知道所谓的考验是从现在就开始了。 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列入将来的评分标准里面去。 他摊开手心看到自己抽到的题目——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以后。 然后下面是公司配的几句台词。 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有哪里不好吗? 你会得到报应的。 陈默看到桌子上专门给他准备的东西,两个电话——一个是手机,一个是座机,显然是给陈默挑选的。 陈默的手刚刚触碰到座机的时候,评委席上就有人有了细微的马蚤动。 这个题目并没有限制时间地点,最多只是限制了一个人物和场景。被朋友背叛,是什么时候被背叛的?为什么被背叛?而当事人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些东西全都没有交代。 陈默点头笑了笑说:“可以开始了。” 第三章 通过性测试 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从陈默这个角度还真的很难看清楚评委席上那几个人的脸。 “开始吧,请先抽题。” 陈默一步一顿地走上去,他知道所谓的考验是从现在就开始了。 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列入将来的评分标准里面去。 他摊开手心看到自己抽到的题目——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以后。 然后下面是公司配的几句台词。 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有哪里不好吗? 你会得到报应的。 陈默看到桌子上专门给他准备的东西,两个电话——一个是手机,一个是座机,显然是给陈默挑选的。 陈默的手刚刚触碰到座机的时候,评委席上就有人有了细微的马蚤动。 这个题目并没有限制时间地点,最多只是限制了一个人物和场景。被朋友背叛,是什么时候被背叛的?为什么被背叛?而当事人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些东西全都没有交代。 陈默点头笑了笑说:“可以开始了。” 他从门口处走过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和他刚进这间房间有什么不同,但是蔓延在他身上的气场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那是一种…… 评委席上面几个人已经挺直了身子,眼睛里露出点兴味。 如果是一般的新人,应该是直接拿起电话用然后用说出那三句话,愈是楚楚动人愈是让人直到连评委都开始动摇。 当陈默的手快要触摸到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忽然一变——! 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是冷酷决绝的光芒。浑身上下的寒气摄人心脾,黑色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眼睛,直挺的鼻梁将整张脸打上阴影。 这是和所有人预想的完全不同的,愤怒的姿态。 的确,被朋友背叛第一个反应就应该是愤怒,但是之前限定的台词中完全没有能让人表现愤怒的余地……每一个台词都透露着祈求,都透露着不舍。 这个年轻人,怕是完全理解错了。 “喂……” 陈默开口了,低低浅浅,带着一股子沙哑的味道,平和并且宁静。 仿佛这是一次正常的通话。 “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但是却让人能听出一阵被压抑在底下的薄怒,但是……也仅仅是薄怒罢了。 一分钟,陈默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整整安静了一分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扣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仿佛人的心跳。 嘀嗒——嘀嗒—— “我,想了很久,我有哪里不好吗?” 陈默低了一下头,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至于他的一双眼睛亮的出奇!那里面的愤怒,那里面的不甘都在,却又像是被深深压抑着。仿佛只要电话那头的人说一句原谅的话,一句安慰的话,他就可以当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毕竟还是发生了,陈默握着听筒的手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的整张脸都苍白起来。 这次他停顿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 当评委席上出现小小的马蚤动的时候,陈默终于开口了。 他说。 “你……会得到报应的。” 他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他……居然在笑! 但是那笑容没有一点温度,血红的唇角微微勾起,那是嘲讽,是不屑,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揣测,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什么。 周围寂静一片,陈默却仿佛是忽然转醒,脸上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看着评委席说:“我好了。” 评委席上的人仿佛是刚刚回过神来,然后掌声从里面传来,陈默毫不诧异地点了点头。 完胜。 等陈默走出去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评委席上的那些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名字叫做柏村的男人最先开了口。 “我想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就可以了,你们还有怎么意见吗?” 叫做宝木的人接下了话:“我推荐迹部慎还有不破尚还有井木田。” 柏村用钢笔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面带微笑地说:“那好,你叫为贞去带迹部慎,至于不破尚和井木田……还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好了。” “为,为什么?”宝木情不自禁地发问,虽然他承认自己的确被迹部慎震撼到了,但是并不代表这样一个新人不经过任何培训就可以走向台面啊。 “为什么?”柏村显然被这样的问话逗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么,那个孩子是天生的演员,他缺的并不是训练而是实战的技巧,刚才他的表演从头到尾都是拿捏好的,就算是露出来给我们看的角度也是细细想过的,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 “他没有选手机,而后面的表演也很好地证明了这样一个室内的环境,想想你们为什么会选手机?肯定是刚刚得到消失而急忙去质问吧,可是迹部慎不!他的一举一动明显是经过了长久的思考的,他思考自己不能失去这个朋友,他于是他走到家里才拨通那个电话。” “他不想失去那个朋友,所以他挽留,当发现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撂下那样的狠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演戏。” 被称为业内第一经纪人的柏村,正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下属,他明白这个少年绝对是个宝,已经很久没有,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让他热血沸腾的表演了。 除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经不住又是一暗。 除了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所拥有的那个艺人——敦贺莲! xxx 结束了面试,接下来大概就是等电话的时间了。陈默慢吞吞地在街上走着,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并没有想象中如意。 但是那一瞬间,那种演戏的感觉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心头,陈默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这样的他只有在舞台上才能有一种原来自己活着的感觉。 真正的自己,怕是在自己十岁时被那个女人抛弃的时候,就死了。 “迹部慎!” 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叫声还偷着隐隐的不甘,陈默转过头去,看到不破同学那张嚣张到极致的脸。 陈默礼貌地笑了笑。 “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在里面的表演,我全看到了。” “呃,谢谢。”陈默也没有多想,门是开着的,想看自然是可以看到的。 不破松太郎不自在地清咳了一下:“我想我大概会和你一起被选进去。” 他的脸上是满当当的自信。 陈默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是很懂得这个小爷的心思。就算是被选进去自己肯定是比他快一步的,只不过不能明说罢了。 想到这里,陈默不自觉得有点好笑,他也就笑出了声。 不破同学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在想……”陈默的眼睛微微一挑,日光在他的身上打下一层薄薄的韵调,“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会和‘我’一起选进去?” 不破松太郎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他不是白痴,陈默话语里面的嘲讽他听得清楚。 “但是——”陈默看着不破松太郎一张大饼脸还是笑了笑,“那就一起努力吧,不破君。” 陈默又朝着不破松太郎伸出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恍如透明,不破尚看了他一眼,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他,而是略微不耐烦地伸出手朝他摇了摇。 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霸道。 “去吃饭吧。” “咦——?”陈默看着面前眉头拧得死紧的不破松太郎同学,看着他一脸老子施恩还不快快谢恩的表情,终是笑着点点头。 看起来这辈子的朋友,到底是比上辈子好找多了。 人,也干净多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旁人不知道迹部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一样。就像上辈子几乎是个人都知道陈这个姓氏代表着的是什么。 陈默是在晚上的时候接到公司的电话的,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命令的意味告诉他签约的事情马上就可以办妥。 “公司要帮你准备出道后的路线和最新能接的几个广告片约,所以请您尽快抽出时间,之后就可以正式签约了。” 果然不用参加那个所谓的艺人培训么…… 陈默的眼里温温的,倒是看不出喜怒,不过……在这之前,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到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学校办个退学手续呢。 要是这个事情让那个叫做迹部景吾的男人知道了的话,恐怕是要气炸了。 陈默扭头看着房间,目光落到那几件散落在床上的难看校服,还有一大堆的学生证和入学证书之类的东西。 那么就先去退学吧……顺便感受一下日本人的高中生活说不定会不错吧。 温暖的阳光从窗帘的间隙上洒下来,床上的少年在听到闹钟以后,摸了摸酸楚的脖子坐了起来,他呆滞的目光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好像是总算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借尸还魂…… 打开日记本,看到上面的备忘记事,原来自己是打算在今天上学的么。 陈默起身到柜子里找到那件校服,囫囵套到了自己的身上,尽管他向来注重自己的仪表,但是这样的校服似乎并没有给他什么发挥的余地。 居然是……海青色的。 陈默拧着眉头一脸嫌弃地从楼上走下去,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无意识地翻着手机,里面的联系人电话少得可怜,就算备注也只是【白痴】【混蛋】之类的。 这个迹部慎是活生生被逼疯的吧。 陈默不怀好意地想着,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摸钥匙,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似乎是一个无车族了,一边暗叹腰缠万贯奢侈糜烂的生活离自己远去,一边慢吞吞地挪到了公交车站。 他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第四章 为贞大叔 六十七路公交车还是不疾不徐地来了,陈默从口袋里抽出公交车卡正准备刷下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 有点耳熟,陈默想。 果然…… 黑发自然卷,一脸小动物受虐的表情……果然很符合这种春心萌动的主题啊。 “有事吗?” 心知面前这个人八成是没带公交车卡,陈默也不说破。事实上他挺想看看面前这个人低声下气的场面,好吧,他的恶趣味又冒出来了。 “迹部同学,我想说,你的立海大校服穿反了……”被誉为某种小动物的海带君说得一脸正气十足,“要是被部长看到了,你就完蛋了!”他的眼睛微微上挑,仿佛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过了半晌,他看着陈默一脸我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是他们家网球部的。 于是他也难得有点尴尬起来了。 “咳咳,这是我第一次穿立海大的校服,如果真的穿错了,”陈默笑得一脸无害,“我脱掉就是了。” “……” “啊啊啊,到站了——”海带君显然很想从这样尴尬的气氛中挣扎出来,平生第一次总算没有坐过站,他跳起来忽然一把拉住正慢吞吞站起来的陈默。 陈默被他吓了一跳,指尖传来的温度是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过的炽热,他抬起头看向切原赤也,少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说:“你快点啊!” “……” 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一路上切原赤也表现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他和陈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话题不知道怎么救转到迹部景吾身上去了。 “你以前不是在冰帝么,为什么来立海大了?” 切原赤也的口无遮拦倒是让陈默觉得舒服,这样的问题总是比遮遮掩掩七弯八拐才说明自己的目的人好多了。 “自然是被人看的不顺眼,所以就自己滚出来咯。” 他笑眯眯地看着切原赤也。 某种小动物出色的第六感让他打了个一个寒颤。 “呜——你好像部长。” 他话音刚落,一个柔柔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切原同学良好的第六感告诉他——完蛋了。 “哦,迹部慎同学,你来立海大上学了么?呵呵,又和赤也在一起,你们两个真有缘啊……” 陈默感觉有三滴冷汗砸到自己的脑门上,这个幸村精市还真的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典型,这么看来的话的确和自己是有三分像。 “不算有缘,只是家恰巧住的近罢了。” “这样么……”幸村柔柔的声音像催命令一样响起来,“那么就不打扰了,赤也,今天的网球训练提前一个小时,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我总有一个天会超越你的,部长!” 陈默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偷偷走掉了,总觉得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肯定不会和自己是一个世界的……可是…… 陈默感觉到指尖上那还残留着的温暖。 总是还觉得有点不爽啊。 摸了半天才摸到校长室的门,陈默抬手教养良好地敲了敲门,低沉的男人传过来,陈默抬眼看过去,面前这个男人对于见到自己显然并不是吃惊。 但是面上这个表情么……就不是那么的让人高兴了。 “入学就直接找老师好了,用得着再来找我吗?”男人显然是很不耐烦地看着迹部慎——这个已经被家族除名的真真当当的少爷。 陈默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泛出点死气:“不,先生,我是来办退学手续的。” 男人终于诧异地用正眼看了他一下,旋即很是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又想怎么样?这么多年你给迹部家添的麻烦还不够多么,现在……” “先生,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现在和迹部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陈默的声音一厉!“我现在仅仅是用一个学生的身份来申请退学的,有……任何问题吗?” 男人的目光将迹部慎从头扫到尾,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小慎啊,那个时候我听说你要来立海大其实还是很高兴的,你毕竟也是迹部家的人,能照顾到点也是好的,如果你连立海大都呆不下去我想……” 陈默的眉头抽了抽,他本来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立海大的校长的身份,现在看来似乎是和迹部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自己之前干过的那些事,这个人看起来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陈默终是叹了一口气,当那个校长以为他终于要妥协了的时候,却被陈默的目光弄得一愣! 陈默狭长的眼睛眯起,里面是毫不掩饰地戏谑,他的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病态来,竟像是中世纪爬出来的吸血鬼贵族一般。 “我想,您可能真的没有听懂我的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长手一伸,将自己早就填好的退学表格“啪”地一下拍到了男人的面前。 “老子,是来退学的!” 陈默此人,是个流氓…… 走出来的时候,陈默对着湛蓝蓝的天吹了个口哨,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部分阅读 刚才那个男人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总算是让自己的心情逐渐转好。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恶意地想,自己这个人果然还是喜欢看到别人吃瘪的表情啊。 特别是那种一脸高高在上的人…… 从校门出来,坐上公车,陈默就朝着之前面试过的经济公司去了,到前台刚报出自己的名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过来,带着一种经过时间的沉淀的沉稳的味道。 “哦~你就是迹部慎?” 陈默转过头,兴致盎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梳得服服帖贴,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从头到尾都显露着我的修养很好我是贵族出生这样的韵调。 脸上的五官让人看着很舒服,一幅黑框眼镜架在上面,很好让他更多了点书卷气。 陈默不是傻子,他能看出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绝对价值不菲。 配上他一脸温和到不真实的脸,倒是很般配。 陈默看着他笑,眼睛微微弯了一下,朝他微微躬了□子,笑着说:“大叔,你是来接我的么?” 他在来的路上就换了一件衣服,白色低领针织衫套在身上,非但不显得女气,反而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邪气在里面,那么一弯腰,漂亮的锁骨更熟无所遁形。 他的眸子里面泛出点水汽,两个人正在互相打量。 忽然,那个男人低笑了一声,一张温和的脸上终于露出点兴味,他摸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貌似莽撞的年轻人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来接你的人,我是你的……经纪人……” “哦,大叔你是经纪人么?”陈默笑了笑,朝着面前的男人伸出手,“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以后……就请大叔多多指教了。” 男人笑了笑,眸中的光芒更加温和,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被梳得服帖的头发被风吹动,黑框眼镜下面,是一片狡黠的光。 “我还不知道大叔你叫什么啊。”陈默笑得更加灿烂,“如果你想让我一直叫你大叔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去办公室的路上,陈默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男人微微一愣才发现自己忽然出了这个大的纰漏,他只能转过头对着陈默温和地笑了笑:“我叫为贞衫,以后会是你的经纪人,出道以后的大小事宜我会和你一起负责。” 一起么? 陈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任安,那个男人的工作能力极强,看片约的眼光也毒辣得很,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他会怎么样。 啧——还能怎么样。 陈默自嘲地笑了笑。 肯定是捧新人了,不过按照任安的资历,再找个天王巨星带带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唔,不知道小慎你想要什么艺名呢?” 一不留神就听到为贞衫不温不火的声音传过来,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男人口中的小慎说的似乎就是自己,摸了摸鼻子,陈默看着面前一大摞的名字选择,眉头不经意地一跳。 艺名这种东西,其实还是很有讲究的,有些夸张点的公司,在把艺人招收过来之前就已经一个一个地算好了生辰八字,如果算出来捧这个人能对公司有利的才会去用。 陈默当年这种东西看得多了,心知面前这些八成也是算过的。 看着那一堆熟悉不熟悉的汉字日文,陈默心下有点厌烦,他抬起头直视着为贞,眸子里面是不可动摇的气势:“大叔,我要叫陈默。我的艺名就叫陈默。” “这样么?”虽然新人一下子表现出这种独立的态度并不多见,但是为贞还是一脸老好人的模样笑了笑,“我会和公司说的,陈默,陈默,也不错,挺有特点的,容易记住。” “那么现在。”为贞抽出了一大堆的东西,“先来填一下资料吧。” 陈默朝着他点点头,眼里是睥睨一切的光芒。 第五章 广告面试(捉虫) 从公司里面出来,天已经变黑了,冷气不要命地吹过来,开春就是这一点不好,早上晚上温差太大让人措手不及。 为贞衫走到陈默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今天过得很高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会接小慎去面试的。” 面试——?陈默狐疑的目光看过来,为贞衫笑得一脸平和:“是一个广告,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事情这么多就忘了。” “其实本来可以直接推荐的,不过按照你现在的名气可能也争不到名额,但是他们公司弄了一个面试,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陈默点了点头,看着外面的夜色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对着为贞衫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大叔你是有车子的吧。” 为贞衫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陈默一脸笃定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下觉得好笑,他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睛,薄唇轻启。 “如果想要的话,就跟上吧。” “那真是,谢谢大叔了……” 陈默笑着,脸融到月色里。 虽然为贞衫说只是一个小广告,但是当陈默看到面前的阵仗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天杀的小广告——! 周围的人有点多,陈默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前世他的演绎之路可是说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大的坎坷,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任安在身边的。 就算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能够拿下这个广告,但是周围那些打量的,间或是轻视的眼神还真的是让人不爽啊。 虽然……已经做好了一切重来的准备了。 陈默将帽子往下面压了压——这个动作是他与生俱来的小动作,并非是因为不安,只是觉得烦躁。 对,就是烦躁。 “等下进去的时候,就和上次在公司面试一样,如果是上次那个水平的话,肯定没有问题的。”为贞的声音温温润润,夹杂着一种让人能够安心的笃定的态度,陈默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说其实自己并不是因为紧张。 等陈默进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个演播大厅居然比自己想象得要大上很多,这个被为贞称作小品牌的国际名牌,如果知道肯定会气炸的吧…… “唔,陈默?” 陈默看到面前面试官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显然那两个陌生的中国字让他觉得奇怪了。 “你是中国人吗,我倒是去中国呆过一阵子,很漂亮的地方。” 这个面试官是个洋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金色的短发毛茸茸的,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 陈默心中微微诧异,说:“中国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国度,我小时候在中国呆过一段时间。” “哦~”面试官蓝色的眼珠子里面露出点兴味的模样,看着陈默微微笑道:“你身上有一股神秘的东方气质。” 陈默发誓在那一瞬间他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开始在做仰卧起坐。 “好吧,我神秘的东方人,你开始吧……”面试官从手下压着的地方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一段旁白,陈默看着上面大段大段的旁白笑着问,“全都要读下来么?” 面试官用笔点着下巴,看着陈默眼睛都不眨一眨,然后说:“就读你想说的地方吧。” 陈默将手上的纸头拿起来,无视掉旁边那个面试官说的类似于神秘的东方美人你一定会一生平安的这样的话,过了大概一分钟他对着那个人说了句好了。 也就是这句话以后,陈默整个人都变了。 如果说他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微微带着点学生气和痞气的年轻人,那么现在……完完全全是一个深情到极致但是不能求的成年人。 这种气场的转变,连本来就是看热闹的面试官——弗西斯也吓了一跳。 陈默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始他的表演。 他墨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泓湖水在滚动,而埋藏在那下面的感情,让人看不清楚。 像是愤恨,又像是挽留。 忽然……他眉心一皱,露出一个不屑的嗤笑,语气傲慢,神态张狂。 “solent boy! this sve of fashion, baskgylory! ” 陈默选的,是歌剧魅影的一段唱词,但是,他用的是读。 纯正的英国强调,带着淡淡的田园的气息,还有一种与身具来的贵族的腔调。 但是…… 那种压抑在里面的深厚的无奈,还有那些鲜为人知的自卑……攫住人的心头,几乎让弗西斯眼睛发直! 他看着陈默的脸慢慢染上愤恨,但是,却又竭力压制着。 陈默忽然低下头,一字一句地开始念着,每一个单词仿佛都是从舌尖里面冒出来的,带着赤/裸裸的痛恨的气息! “ignorant fool! ” 他的眼神里面翻滚着沉痛的情绪,压抑得像一片无边的深海。 他的骄傲,他的天使,他用一生创造出来的歌唱精灵。居然被一个半途出来的小子吸引,他不甘,但是他不敢…… 他不敢真正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在他可爱的克里斯汀面前。 他甚至不敢直视她! 她是那样的纯洁无垢,而自己…… 而自己…… “this brave young suitor, shargy triuph!” 陈默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弗西斯,忽然露出一个不屑的嗤笑,他低低地又重复了一遍。 “shargy triuph……” 他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低下头。 本来只是看戏的,却不由自主地被陈默调动起了全部的心情,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抱住那个看似脆弱的东方少年的举动,直到—— 陈默猛然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弗西斯,然后……他冷冷地勾住了唇角。 弗西斯感觉到有冷气,从上到下翻涌着…… …… 弗西斯发誓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明星也见不过不少,不过这是第一次,被所谓的现场表演所震慑到。 是真真正正的震慑,不由自主地就被拉扯到那份剧情中去,明明只是三分钟的表演,仿佛就已经感受到了,属于那个不能见人的魅影的无奈,就仅仅是陈默的一双眼,就情不自禁地想要…… “god,陈默,我今天终于见识了东方人的魔术了……”弗西斯喃喃了一句,然后对着陈默伸出手,“作为l的创意总监,我很期待的广告。” “……?”创意总监?陈默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面试官,看着他流露出来的赤/裸裸的狂热的意味。 “那么,请问我可以出去了么?”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弗西斯蠢蠢欲动的脸,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没想到弗西斯却快一步走上来,一只手拖着他的下巴,一只手触碰到他的脸颊。陌生的男人的气息充斥在自己的五感,压抑到恐怖,陈默下意识地出手一拳敲到了他的肚子上!男人显然是没有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陈默居然会出这么一手,整个人刹时间像一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 陈默抽着眉头看他,下巴上还有被触碰过的温热感。 好像自从被那个便宜哥哥上过以后,就分外讨厌陌生人的触碰啊。 “喂,你还好么?” 当陈默想到那个创意总监的由头,觉得自己还是安慰几句,虽然丢了广告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因为为贞衫的态度摆在那——只是一个小广告,丢掉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没想到当他刚说完这句话,那个男人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只手还在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兴致枉然的表情看着陈默,眼睛里几乎是要冒出星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中国功夫?” …… 陈默很认真地在想这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不再把这一拳敲得再重一点…… “你好,神秘的东方人,我是弗西斯?布朗,你可以叫我弗西斯……” 陈默看着弗西斯眼睛里快要盛住住的春意,心想他果然是脑抽了,他客套地笑了笑说:“布朗先生,我还是先出去了,后面还有人要面试呢……” 哪知道弗西斯脸色一凛然后说:“默,没有需要面试的人了,跟着我来吧……” “……”陈默也不好再说点什么,把手上随便拿来的剧本放到桌子上就随着他出去了,出门的时候看到为贞衫正站在门口,看到两个人出来也是一派温和的样子,好像是早就料到现在这个状况,为贞衫看着弗西斯说。 “那么布朗先生,我想现在就可以签订合约了。” 弗西斯刚要说好,旁边忽然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摆,房间里忽然变成安静的一片。陈默扭过头去看,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的人是…… 陈默演戏这么多年,自问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绝对的对手的,曾经有无数个人称赞过他是天生的演员,中间也不缺乏一些要求苛刻的老戏骨。 他自己也练就了一双厉眼,看人不能说十拿九稳,这个准头还是不消说的。 面前这个男人,光让旁边的人光芒尽褪,他笑着很温和的样子,却让人隐隐有一种不敢高攀的感觉,哪怕只是看着也不忍去亵渎,只甘心沉沦。 风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细长的眼睛微微里有不知名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化成最简单的一笑,温和并且犀利。 这个男人…… 第六章 奈奈 弗西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啊……莲,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正在休假中么?正好正好,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当陈默和对方正在互相打量时候,弗西斯先插话进来,他献宝一样把陈默拱到敦贺莲面前,一脸我发现宝了的表情。 敦贺莲看着神色自然地陈默,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敦贺莲,你是……弗西新认识的小朋友吗?” 陈默敛下眼中略微有些失态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自己上辈子找了这么久的对手,没想到……却在死过一次后有了点看头。 他伸出手握住敦贺莲的手,那双手沉稳而有力度,温和却又骨节分明:“我叫陈默。” 没有过多的自我介绍,陈默抽回了自己的手,敦贺莲看着弗西斯笑着说:“你好不容易从米国回来一趟,这里总算换我来找你了,怎么,你们先去签合同吧,我等等就可以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谁不知道你的时间已经珍贵到用秒计算了。”弗西斯话是这么说,还是强迫自己的目光从莲的身上移开,而是转移到了陈默。 “那么我们现在还是来签订一下合同,你先看看这里……” “这是一个香水广告,最新进军日本的牌子,在日本的知名度不高,所以我很希望通过和你的合作能让这个牌子一炮打响。 我对你很有信心啊,神秘的东方人!” 最后一句话,布朗是用中文说的,陈默笑得一脸和善,也没有多说,倒是旁边莲的目光略微在陈默的身上顿了一下,然后又马上移开了。 …… 等一切忙完了以后,陈默和为贞衫先道别走了出来,留下莲还有一脸幸福样子的弗西斯。 “怎么,看上这个孩子了?”莲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一边欣赏着合同上那龙飞凤舞的陈默的签名。 “不,不是……”弗西斯难得正紧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敦贺莲,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孩子绝对是会超越你的存在!” “……啊,这样啊,不过你直接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啊……”莲还是一脸温和地笑着,但是是谁都能看出他眼里的漫不经心,“你也知道我最近休假,这个广告是不能接了,难得碰上你看的顺眼的新人啊……这还真是……” “莲,”弗西斯正色看着莲,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小看这个孩子……” 敦贺莲挑了一下眉头,不置可否,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新人不是凭着一腔热血上来的,他看的多了,并且如果真的有人能在演技上和他二分天下的话,他也觉得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这个孩子,眉眼太过犀利……让他不喜欢。 “好了,就到这里吧为贞大叔~”陈默笑眯眯地对着为贞说了一句。 为贞灭了汽车发动机,通过后视镜看着陈默一脸好无聊啊的表情:“晚饭不吃么?” “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恩唔,今天中午见到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敦贺莲来着?”陈默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这回换成为贞惊讶了:“你不知道他?” 陈默莫名其妙地看着为贞衫:“我有必要知道他么?” 为贞看着他,然后温和地笑了笑,一副我是老好人的模样,顺便伸出手摸了摸陈默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没必要,如果是你的话。” 陈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极其快速地脱离了手上的触感,鼻子皱了皱。 “下车了,大叔明天见。” “恩,小慎也明天见。” “……” 车厢里,为贞衫推了推眼镜,笑着一脸平和。 懒懒散散地在四周逛了逛,一时间没有找到什么顺心的晚餐店。 那些巨大的日文在霓虹灯的掩映下,散发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味道。 并不是觉得奇怪,只是不适应罢了。 他想到从前任安对他说的一句话。 “陈三少啊,只有在舞台上,我才觉得你是活着的。” 陈默这么想着,随手推开了一家甜品店的门,巨大的粉红色蕾丝出现在自己的门前,店里灯火通明,一个长相可爱小巧的姑娘走到陈默前面。 “您要点点什么呢?” 陈默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场景,心想着就是变相的包场么? “呃……给我看看菜单吧。” 女孩子略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从手上拿出菜单,陈默默不作声地接过,两个人中间居然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默契。 “唔,……一份黑森林,再来一份巧克力奶茶好了。” “好的。”女孩子飞快地记下,过了半晌突然传过来一句话,“先生,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如果是吃晚饭的话,食用甜点是很伤胃的。” 陈默听到她这么说,忽然觉得有点新奇,女孩里还是一脸局促的模样,看着狭长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戏谑,脸微微一红。 “你很可爱。”陈默看着小姑娘,笑得更加亲切,“你是高中生么?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用手拉了一下头发,笑了笑,细长的发丝被风微微吹动,连身上的黑白女仆装都更加漂亮起来。 “我么,我叫小松奈奈。” “哦~~小松小姐,快上甜点吧,话说你们店开到这么晚也是引诱人犯胃病的存在吧。” “呃……这个……我们……” 陈默看着奈奈,笑得漂亮。 其实到哪里都一样吧,对于他而言。 对他而言,一个能真正抒发自己心情的地方,一个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吃甜点的地方。 就是天堂了。 陈默向来不知道,自己的起床气有这么重,特别是当那只手机不停地响着的时候更是…… 让人想死啊…… “喂?” 没好气地开了口,为贞大叔的声音清晰平和地传了过来:“还在睡觉么,该起床了。” 陈默半眯着眼睛一边哼哼出声:“大叔,我表示现在是早上五点,正常人都在睡觉好不好……” “不早了,快点出来,今天广告拍外景。” 陈默用爪子挠了挠头发,脸色发青:“大叔……你难道不会早点告诉我么?”话是这么说,陈默还是勉强成起了半个身子,顺便将睡衣脱掉,“大叔,我昨天晚上凌晨才睡觉的哇……” 为贞在电话那头好声好气地说:“我知道,我已经在你们家楼下了,快点下来。” 陈默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过窗户上透过来的凉气倒是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在视野所及的地方,为贞大叔正靠在车子旁边,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当陈默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甚至朝他笑了笑。 陈默气闷地又把窗帘拉上,随便挑了双拖鞋出去,连头发都没有弄。 “下来了?” 为贞看着一脸不爽的沉默,将手上的烟头捻灭。 “没想到大叔也抽烟啊。”陈默似笑非笑地看了为贞一眼,“总以为大叔是那种居家型什么都不沾的好男人啊。” 为贞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恼,只是兀自笑得温和:“好吧,上车了,今天开拍。” 陈默狐疑地看了为贞一眼,然后默不作声上了车。 车子开得平稳,陈默在车厢里闷闷地打着瞌睡,一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为贞衫努力地向灌输那个能做那个不能做。 陈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忽然想起来昨天那个外国佬神采奕奕地向自己描述那个广告片的场景,又忍不住敲了敲额头,心里直想千万不要再在今天看到他。 但是天不遂人愿,一向倒霉到家的陈默果然在下车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一个金闪闪的东西朝自己扑过来,顺手抽飞,结果发现弗西斯倒在一边朝自己哀怨地眨眼睛。 陈默一遍扭动手腕一边咬牙切齿地警告着企图再次粘上来的弗西斯,外国佬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陈默。 陈默扭头看着大叔。 大叔扭头看着导演。 “哟,就是这个小子是吧!”过来的女人用她一双强健的臂膀(……),将陈默的脖子紧紧卡住,她身上传过来的香水味让陈默打了一个寒战。 “我是你的化妆师,啧啧,真是张漂亮的脸……”女人越凑越近,一副要将陈默吃拆入腹的样子,一脸滛/笑,“哦~我楚楚可怜的孩子,到妈妈这边来,妈妈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 “god,”弗西斯看着因为拖拽而显得更加红润可口(……)的陈默,掩着脸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滛、笑。 为贞大叔看着陈默被女人强行拖走的样子,看着旁边一副兴奋样子的l创意总监布朗,觉得……微微有点头晕。 这里的广告创意,来自一个古老的欧洲神话。 骑士与公主的隐秘爱恋被国王发现,气氛的国王将骑士驱逐,二十年以后骑士重新返回故土,发现公主已经失踪,他在寻找的时候终于闻到了一股相似的气息,那就是曾经公主留给他的记忆。 这就是这个品牌想要诉说的一切。 爱情只要有一丝机会就能实现,哪怕是再曲折的道路,只要有人陪着自己走下去,就是一片光明。 等陈默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思地屏住了呼吸,陈默抽着眉头看着扫过面前所有的人,脸色阴沉到不行。 陈默穿着欧洲宫廷传统的法兰西女装,造型师看上去很是用心,材质是薄稠,顺着微风轻轻飘动,袖子口在手腕的部分就抽紧,随着陈默手臂的移动,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腰后面一个漂亮的白色蝴蝶结,将陈默少年的纤细很好地凸显出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欧洲宫廷古画里面走出来的公主。 但是这个公主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 半晌,等众人微微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字一顿地开始骂街。 “谁、能、向、老、子、解、释、为、什、么、老、子、穿、的、的、是、裙、子?” 第七章 改名的不破 陈默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娘c,就算他这次的这张脸有那种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媚气,但是他还是坚守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阵地。 但是现在——! 旁人只觉得陈默扇子一样的睫毛动了动,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他看着后面站着默不作声的为贞,恶狠狠地说。 “为贞衫,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要演的是公主——!” 为贞很是无奈地看着陈默明显是不合作的态度,压着快要冒到喉咙里的笑意,他的脸上还是一片清明的老好人的样子:“我在路上和你说了,你自己没有听进去而已……” 陈默深呼吸告诉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新人作为一个演员,实在是没有这么多可以挑剔的地方,如果忽略弗西斯在一旁说着的,这样的小慎也很美啊之类的话,他的心理建设也算是做得差不多了。 倒是为贞笑得一脸平和,顺便还帮陈默整了整衣服带子:“好好表现吧,结束了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陈默一点也不客气地别开头,“虽然这么穿着让人很不爽啊,但是……” 陈默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刹时间明艳若花:“谁叫我是一个演员呢。” “啊……我被电到了……”弗西斯嘴角抽了抽,“为贞衫,他会红的。” “哦,那个是一定的了。”淡定的大叔笑了笑,推了推眼镜。 如果说穿上女装还是一件能够让人忍受下来的事,那么……陈默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一脸欠扁的男人,觉得血气有点上涌。 偏生那个人还不知足,像一只金毛巨型犬一样蹭过来,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很是让人有一种蹂躏的气场。 “公主殿下……” 陈默无助地转过头去寻找自家大叔,不出意外地看到他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为什么你会是骑士啊……”陈默忽然间觉得有点无力了,“你明明不是演员吧……” 弗西斯笑得一脸春光灿烂:“谁说我不是的,当年我还是和莲一起毕业的呢!” 陈默看着他一脸快来夸奖我吧的表情……忍了很久才没有一巴掌拍下去。 其实从客观来说,弗西斯扮演的骑士还是很有看头的。 本来就比东方人高出一截的西方人,笑起来的时候微微透露出点邪气。他的眼窝深陷,金色的头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舞动。 他的身上穿着骑士的铠甲,一举一动之间英气十足。 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轻抿,仿佛在下一秒就能吐出千句万句溺死人的情话。 “我想……布朗先生,你……能不能让开一点。”陈默很是无奈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骑士”,这样过于热情的……感情,他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没关系,公主殿下,骑士的责任就是守护。” 陈默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忽然间觉得,答应这场广告可能会是他出道以来的第一个错误。 整场戏拍得很顺畅,大概是在陈默大力配合的情况下,或者说,在弗西斯的出乎人意料的不错的演技下,前几场戏过的都是不错的,特别是当国王下令要将骑士驱逐出去的时候,陈默的表情那叫一个哀婉动人啊…… 最后一幕,骑士在森林里穿梭,阳光通过静谧的空气,轻轻浅浅地敲打在骑士的脸颊上,顺着他的头发一直向下滑去,漂亮得犹如神祗。 他在森林的深处找到了公主,这个时候镜头拉近,给陈默一个特写。 陈默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琥珀色的眼睛里流泻出来的激动,深深浅浅。然后他微微地笑了,看着迎着日光走过来的英俊的气势,连眉梢都带上喜悦。 整个广告片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仅仅依靠个人表演就将整场戏串了下来,陈默在结束以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向外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把头上的乱七八糟的头饰弄了下来,顺便扯掉了脸上快要掉下来的假睫毛。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惬意的为贞衫,发出了清晰的磨牙声音。 “大、叔,回家了!” 陈默一向都是一个不计较吃苦的人,拍戏这种事情,也是一个危险的活儿,一不注意就会出错,他还记得自己为了赶一部戏的杀青,接连三天没有睡觉,最后还是晕倒在片场的。 但是对于男扮女装这样的事情,他是有些抵触的,可能是因为现在这张脸,这种抵触的感情就更加深重了。 他一路上都沉着脸不说话,为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虽然知道这个人大概在气点什么。 下车以后,陈默本来打算是回家的,但是为贞却一脸笑意地问他要不要看最近的新人培训。陈默的脑袋里忽然晃过不破君的那张脸,想了想说了声好。 新人培训的地方,还是在公司里面,陈默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的喧哗声。 “在上什么课?”陈默看着和自己一样鬼鬼祟祟的为贞,眉毛抽了抽。 为贞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做模拟表演吧。” 说完他就推开门进去了,陈默一抬头就看到面前那个光芒万丈的不破松太郎,顺手带上了门。 “你怎么看他?”为贞指了指正在表演的不破,他表演的是一段独白,陈默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在l公司做的面试。 至于这个人么…… “可以,如果以后磨练一下的话会更好。”陈默觉得自己的意见和语气都很中肯,没想到为贞忽然露出了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 “有什么不对吗?”陈默看着为贞衫,“大叔你现在的表情很欠扁啊。” 为贞衫伸出手点了点陈默又指了指不破说:“我只是在想,你们两个明明应该是同期的新人,为什么你的语气这么老气横秋。” 陈默看着房间中心已经快要表演结束的不破,摸了摸下巴语气很是阴沉,却又带着一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自信:“为什么么,能说就凭我刚刚接了一个广告片约,而他还在这里做新人培训么?” 为贞忽然转过头严肃地看着陈默:“有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并不欣赏盲目自信的人。” 陈默看着他,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正向自己走过来的不破松太郎,背对着为贞衫吐了吐舌头。 为贞听到他低低地在自己的耳边说。 “大叔,你想太多了拉……” 不破到陈默面前站定,看着陈默一脸好久不见的表情,心里的不甘又翻涌上来。 “听说你接了一个广告?” 陈默点点头。 正当他以为不破松太郎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的时候,没想到他忽然在自己的耳边说:“那还真的是恭喜了。” “……”陈默不解地看着他,然后说了句:“同喜。” “是啊,是应该高兴的。”不破朝着陈默点了点头,眼睛不着痕迹地瞟过为贞衫,然后说,“我今天结束了,你……有什么事么?” 陈默将手在不破面前摆了摆,笑着说:“还能有什么事,找你出来吃饭的。” “哦……啊……可是我家里……” “有什么关系嘛!”陈默笑着摸了摸头发,“走吧,我们让大叔请客!” 被叫做大叔的男人回过头,笑得一脸敦厚:“这看起来不行了,我晚上有事,你就和不破尚一起去吃吧。” “不破尚?”陈默狐疑地看了看旁边一脸淡定的男人,“他不是叫不破松……太郎的么?” 陈默还好心地在太郎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咳,不破尚是我的艺名。” “哦,……可是我还是觉得太郎比较好听啊。”陈默笑了笑,不由分说地拽过了不破尚的手,“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不破尚先生——!” 陈默和不破尚去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安静的甜品店,这也算是陈默为数不多的一个嗜好——甜食。 有很多人都受不了他这个习性,并且在他出道的时候,任安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把他这个特殊的嗜好泄露出去,否则……可能会影响到他那个时候走的冷酷路线。 可是现在,重新活了一辈子以后,陈默觉得自己连女装都穿过了,吃点甜食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不破尚看着陈默对着那个笑得温和的服务员说。 “奈奈,我又来了哟,这次还带了我的朋友,怎么样,帅吧?” 被叫做奈奈的女人,笑得一脸温和:“恩,很帅呢。” 不破尚转过头看着一脸淡定的陈默,象征性地朝着奈奈点了点头。 “那要来点什么呢?还是和上次一样么?” 奈奈将额头前的碎发拢到后面,看到陈默点了点头以后,在本子上记了起来。 “喂……”这回换成不破尚说话了,他一边点了点菜单,一边语气傲慢地说,“什么嘛……这里根本没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啊。” 陈默看着奈奈一脸尴尬的样子,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告诉他这里是一家甜品店。 这种喜欢把自己的嗜好强加到别人的身上的脾气,就算是死过一百次都没有办法改回来吧。 第八章 意外的见面 “这样好了,”陈默笑了笑出来打圆场,“你给不破来一份巧克力布丁。”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不破尚的确在布丁那两个字上面徘徊了很久啊。 真是,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啊,完全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喜欢吃甜食。 “好的,这是您的点餐单。”奈奈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她冲着陈默眨了眨眼睛说,“下次您来的时候,可能就看不到我了呢。” “怎么了?”陈默漫不经心地搅拌了一下吸管,“你要辞职么?” “不是呢,我是要去东京了。” 陈默看着她一脸少女怀春的样子,心里笑了笑,还是没有多说怎么话,不过…… 东京啊…… “啊啊啊,部长!这家的甜品超好吃~~~你一定要做好请客的准备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不破尚明显感觉到陈默的手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开始吃。 “文太你不要跳这么高啊!” “桑原你不要打扰的兴致啊,你的脑袋就和那个黑森林蛋糕一样,啊……怎么样,很有天才的创意吧?” “如果前辈不每次都说这句话,我想我是会认同的。” “喂喂喂,赤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前辈说话!” 等陈默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丸井文太一脸气势汹汹地看着那只海带,一副我是前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样子。 “认识的人吗?”不破尚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陈默回过头无所谓地笑笑:“应该可以算成是,本来会认识的人吧……哈哈。” “高中生么?”不破尚用勺子舀了一口布丁,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3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3部分阅读 看着陈默没有接话的意思,也不想自找没趣,“这家的布丁不错。” 陈默吸了一口苏打水,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说:“以后尚红了的话,可就没有这么多的机会出来吃布丁了吧,就算是叫别人带也总归是拉不下脸的。” “唔,的确。”不破倒是很自然地接下了【以后会红的】这句话,“我可以叫你带啊,反正你这么爱吃甜食。” 陈默的表情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只是一双黧黑的眸子看着不破尚,似笑非笑:“在那之前,我肯定会比你更红的啦。” 不出所料,不破尚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金色的头发微微摆动,一种满溢出来的年轻活力几乎要闪花陈默的眼。 陈默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用一句话做了这段算不上愉快的对话的总结。 “那就,拭目以待吧……” 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肩膀上忽然一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分外地清晰起来。转过头,果然看到那个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幸村精市。 “小慎啊,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啊。” “恩,幸村同学……” 幸村笑得一脸淡然,紫色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因为运动而特有的绯红。 “本来以为你会去上学的,赤也还一直在找你呢。” “部长——!”海带明显是听不下去了,他脸色铁青地看着陈默,“你不要乱说。” 陈默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这个幸村精市愈发有趣了,他指了指幸村头上墨绿色的吸汗带,说:“你们是刚刚训练完么?” “啊,当然了。”切原一脸骄傲地看着陈默,“到时候请你去看我们网球部的比赛。” “恩恩?这是谁?”插话进来的是手上拿着好几个蛋糕的文太,他一边擦着脸上的奶油一边打量着陈默,然后露出一个虽然有点眼熟但是我确定没有见过的表情。 “我叫迹部慎,呃,原校友。”陈默用习惯戳了戳汽水,看着上面冒出来的气泡,顿时心情大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哦~~你是迹部的弟弟啊。”文太嗷唔一口咬下了手上的蛋糕,看着陈默桌子上特别版的巧克力扭了扭脖子,“你和迹部很像呢。” “是吗?”陈默笑了笑,一脸淡定。 “总之很高兴见到你。”长的很像大叔的的人露出一张黑脸,可是给陈默的感觉,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好? “那还真是……”陈默笑了笑,看着对面脸色算不上好的不破尚,“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 “这个是……小慎的朋友吗?” 虽然自己可以确定,自己和这个叫做幸村的人明明只是说过几句话,但是这种自来熟的态度……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唔,这个是我现在的同事,未来的巨星。” 这句话明显是受用,不破尚抬了抬眼睛,看着陈默一眼,然后又继续扒拉他的布丁。 “哈哈,小慎的朋友都很可爱啊……” 陈默看了一眼不破尚,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将面前这个人和可爱凑到一起,但是……他发现不破尚的耳根居然有点红了…… 这么说的话,陈默若有所思地大量了不破尚一眼,还真的是可爱啊。 不过这种可爱,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娱乐圈里面的是是非非打消掉。最后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这种被人说两句就脸红的状态,更是不可能存在了吧。 “好了,我们先走了~”幸村笑了笑,一脸柔和,“小慎也要加油啊。” 陈默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手,顺便又放了一大勺的黑森林蛋糕到自己的嘴巴里面。 其实吵吵嚷嚷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活,的确是让人向往的存在啊,毕竟那种时候,总是还有梦想这种东西的存在的吧。 陈默看着面前的场景,慢慢地想。 “喂……”不破尚用调羹敲了敲骨碟的外侧,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起头直视着陈默,一时间光芒无二。 他细长的眉眼舒展开,到处都是显露无疑的霸气,他的唇角抿到一个自信的弧度,银灰色眼睛里仿佛有水光在滚动。 那是一种,绝无仅有的,骄傲的态度。 “我绝对会超越你的,一定,还有那个叫敦贺莲的家伙,”他看着陈默,一点也不放过面前这个人的任何一个表情,他笑着又加了一句,“请你好好努力,慢点被我追上。” 陈默忽然低下头……开始闷笑。 “喂——你!”不破尚看着陈默这个态度,忽然觉得火气有点上头,一向把成为一个完美的艺人想得比任何事情都重的自己……居然被人这么嘲笑。 “没什么啊……”陈默抬起头又忍不住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对一个请客让你吃甜点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 “我……”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陈默笑着摆摆手,“我也是这样期待着啊,不破同学,肯定会有超越我的一天的。” 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未来的道路,似乎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 这是属于年轻人的,战场…… 等陈默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真的已经很晚了,四野是黑暗的一片,湿冷的空气仿佛能攫住人的喉咙。 陈默从口袋里抽出钥匙,但是当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才发现门居然没有关。 陈默走进房间,手刚刚碰到开关,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朝自己冲击过来,他的身子一个不稳,半跌倒地上。 心跳的声音快要将耳膜震破! 肩膀上一沉,一股陌生但又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周,陈默的瞳孔紧缩——那些来自于身体最深处的伤害,那些来到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回忆。 就像是被人用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挖出来,清晰地站在在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巨大的阴影挡在他的面前,月色将那淡灰的头发渲染得更加温柔。 他看着来人,陌生而又熟悉的表情。 他一直手抚着脸,眼角下面的泪痣,熠熠生辉。银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默,陈默瞬间有一种想要逃离的错觉! 那些恶心的记忆,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本能。 淡淡的玫瑰花香,飘散在四周,风轻轻地吹拂着窗帘,一室寂静。 低沉优雅的嗓音,慢慢地在房间里滑动着,带着一阵不知名的喧嚣与鼓动。 “为什么不去立海大上学呢,小慎?” 陈默下意识地拍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戏谑的光,后退一步按上了开关。 啪嗒—— 房间里明亮起来。 “这也不是一个日本公民应该有的行为吧,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陈默盯着他的眼睛,然后从舌尖里挑出两个字。 “哥哥……” 友情小剧场(其实是来凑字数的……) 欧尼桑大人(委屈地):“小慎,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陈默(冰冷地一瞥):“qj犯没有资格说话!” 敦贺莲(高贵地):“小慎,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陈默(委屈地):“你气场太强……” 不破尚(奇怪地):“小慎,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陈默(不屑地):“懒得理你而已。” 海带(被作者刚刚拉来还处于半睡醒状态):“啊?小慎你怕我?” 摸摸海带头,陈默冷艳高贵地一笑:“切原同学,端午节快乐~~” 第九章 龙套光荣 两个人在寂静的夜晚互相凝视着,陈默的表情就像一头受伤的豹子,随时随地都有发动攻击的可能。 迹部在原地踱了几步,然后忽然靠近陈默——!不容他反抗地扣住了他的肩膀,用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 他的语气轻佻,面容不屑。 “难得小慎还会叫我哥哥呢,我还以你,”他暧昧地看了看陈默,用手指摩擦着他的下巴,因为长时间的网球锻炼而磨出来的茧,虽然不大,但是略有些粗糙,“本大爷还以为,你被那个女人施了什么咒,除了他别的什么人都看不到了。” “放开我。”陈默忽然冷冷地出声,他用手反扣住迹部的肩,一点一点地开始用力。 该死—— 这个身体还真的是软弱地可以! “为什么呢,小慎不是最喜欢哥哥的么?哦~当然是那个女人之前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退学么,难道你还想到冰帝来读?” “这么晚才回来,你在做什么?” 陈默垂着眼睛一语不发,他现在和面前这个叫迹部景吾的男人,体力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为什么不说话呢?恩?”迹部凑过来,迎着月光看着自己的弟弟,“老头子准备在下次家宴上就把你除名了,恩哼,你高兴么?终于可以自由了不是吗?” 陈默的沉默,不,或者说是迹部慎的沉默终于惹恼了迹部,他的手愈发用力起来,陈默的脸开始涨红,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男人,难道是个疯子?! 电话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地嘹亮,陈默吃力地掰开迹部景吾的手,看着男人不以为意的表情,胃一阵一阵地抽搐! 他不知道这个迹部慎,到底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要受到自己的亲生哥哥这样的对待。 “放……放开我……!” 他是一个从来都不把亲情当一回事的人,上辈子能作为亲人的或许只有那个在十岁以后抛弃了他的女人,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是真心希望这的。 这个被自己称作母亲的女人,可以不用用卖笑来点缀他的生活,可以…… “混蛋——你放开我——!!!” 陈默猛得一扯,长时间的大脑缺氧让他爆发出了无限的潜力,被他撂倒在地上的男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陈默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子,然后弯下腰捡起跌落在地上的手机。 “喂,大叔?”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为贞衫的声音在夜色里面划开,里面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安定感。陈默急速跳动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站起来的男人,防止着他随时有可能的进攻。 “没什么,被疯狗缠住了。”陈默的眼睛里,犀利连成一片。迹部景吾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呵呵……”电话那头传来几声低浅的笑声,“是这样吗?那你要多多小心才是……今天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有个导演看了你演的那个广告片,邀请你参加一部电影,你……有这个兴趣吗?” “当然。”陈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看着迹部景吾,然后说,“明天到公司再说吧,现在我有点事,大叔拜拜……” “唔,”电话那头的为贞衫显然没有想到这次的陈默会这么性急,不过他也听出来陈默大概真的是有事,也没有为难他,说了声好。 “那么接下来……”陈默撂下了电话,表情比迹部景吾第一次给自己的还要不屑!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迹部慎,你现在在做什么?学校也不去,糟蹋自己真的让你这么开心么?!”迹部景吾的表情忽然一变,他死死地盯着陈默,等待着陈默的回答。 陈默看着窗户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色,忽然觉得有点头痛,到现在他真的是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态度了。 从第一面的不屑一顾,到刚刚的轻视调笑,再到现在的…… 这种反应,能叫做关心么? “……我过的很好,不劳你费心。”陈默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冰冷的触感终于让他恢复了一点理智,“能和迹部家断绝关系,我,荣幸之至。”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想。 总归比被自己所谓的亲兄弟枪杀要来的好。 “你——!”迹部景吾死死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你,好自为之!” 呵……又是这句,好自为之么…… 陈默的表情可以说的上是刻薄了,如果可以,打死他都不会再想和面前这个人有任何的关系! 他看着迹部景吾旁若无人地走掉,然后转身坐到房间的凳子上,冷害从额头上滴下来,一直流到领口里面。 桌子上的一个信封吸引了他的主意,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拿…… 厚实的信封透露出淡淡的纸片的味道,打开来,是几叠一万元的纸币。 这个迹部景吾,是送钱来给自己换锁的么? 陈默想到这个可能,笑得更加开心。 第二天赶到公司的时候,陈默才知道为贞给了自己多大的一个惊喜。 “虽然只是一个龙套,但你可以多提炼提炼经验。这次是衡山优导演的第三部商业档作品了,前两部都取得了极高的票房,这次还专门请来了敦贺莲……” “唔,敦贺莲?”陈默回想了一下,“就是我上次在广告签约的时候见到的男人?” 为贞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陈默偶尔显示出来的没有常识的样子了,他只能点点头,再点点头。 “敦贺莲先生做主角的话,上座率已经是可以肯定了,在这之前你可以先看看这个剧本,毕竟是你接的第一部电影,能慎重还是要慎重一点的。” 陈默点着头从为贞的手里接过那厚厚一叠的剧本,然后…… 打开来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地方被圈了出来,这是陈默的台词。 “你要准备的地方我已经帮你画出来了,一个不错的角色……不过最后为了女主角死了,顺便说一句,这次的女主角是中谷加奈。” 这部戏的题目,叫做《特工组q》,是一部集合了很多高科技的商业大片,这种片子在从前的陈默看来是那种新人挤破头才能拿到的……商业片…… 好吧,他只是一个龙套。 为贞显然看出了陈默的疑问,他只能粗略地解释了一下:“衡山导演和l高层的关系不错,似乎在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在他们公司的电脑里面看到了你们刚拍的广告片,于是他就找到我邀请你参加这个片子的演出。” “……” “很难得的机会呢,呵呵,不过似乎那个时候衡山导演把你当你女的了……哈哈……” 陈默看着自家大叔难得的失态,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 “唔,……”陈默将剧本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让他惊讶的是,这部戏的感情部分少得可怜,真的是少得可怜……唯一能说的上的,大概也只有男配对女主角的那么一点暧昧。 虽然暧昧到最后为了她死了。 “好吧,还有一点,这部戏里面女主角和男主角,都是人造人……虽然你是个龙套,但是能多了解一点还是不挺好的,这毕竟是一个近距离观摩巨星的机会呢。” “吓——?” “所以说。”为贞衫伸出手揉了揉陈默的黑色绒毛,笑着说,“好好努力吧,衡山导演是个不错的人。” 陈默在公司看剧本,一直看到很晚,也可以说他并不想回家。 因为昨天晚上的不愉快,他现在其实处于一种半疯狂的状态。 如果熟悉他的人,譬如任安之流,肯定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特工组q》算不上一部喜剧片,但是绝对是大制作,大手笔。 陈默一点点地看着,从头到尾,不漏掉一个细节。 故事的中心人物叫做九保遥,是一个工程师,电脑工程师。 他创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人造人中川杏——她是完美的机器,完美地创造出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而让九保遥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叫做中川杏的人造人,居然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下,拥有了自己的情感。 她毫无保留地为了九保遥付出,就算是全身的零件都坏掉,还是坚持着一次又一次的任务。 这个时候,刘瀚——这个来自中国的电子工程师,在这个时候就出场了。 他是一个坚持正义的青年,他坚信人造人会给世界带来的巨大危害,他最大的夙愿就是消除所有的非法制造的人造人。 而中川杏就位列其中。 那是在一次暗杀任务上,中川杏碰到了刘瀚,结下了一面之缘,并不知道中川杏是人造人的刘瀚对这个神秘的女人一见钟情,继而展开了追求。 然而,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 中川杏能够有人类的想法完全不是偶然,因为那个疯狂的工程师——九保遥,把自己死去女儿的神经植入了中川杏的身体里,而就是因为这样,他永远都无法去回应中川杏表现出来的感情。 而刘瀚,在最后一幕,和中川杏同归于尽。 爱情和信仰,他选择了死亡。 而陈默,作为一个龙套,很光荣地只有两个台词。 一句是:“机械准备完毕,瞄准——发射!” 还有一句是:“报告大人,全军覆没。” 第十章 敦贺莲 走到公司外面的时候,陈默才发现下雨了,周围阴森森的一片,雨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分外响亮。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出门忘记带硬币了。 于是…… 陈默看着被面前被雨水打湿的神奈川,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要淋雨回去么? 陈默把剧本裹到衣服里,暗想自己为什么在出来的时候不多长一个心眼。 幸一将车子的雨刷又调快了一个档位,后面莲正在玩手上的打火机。 “衡山导演的新片约你看了么?” 莲的脸被打火机照得忽明忽暗,他的语气有点阴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在休假期吧。” 幸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可是这次是衡山导演,他……” “好了,不用说我知道的。”莲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在路过红石公司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个站在大门口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陈默。 幸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陈默一咬牙准备走出去的场景。 “你认识么?”幸一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车子开了过去,黑色的车子在陈默的面前缓缓停下。 被雨水冲刷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陈默,其实还是很吃惊的。 他看到车窗慢慢降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 “你好,又见面了……陈默?” 敦贺莲的语气,微微有点不确定,他看着快要变成落汤鸡的陈默,说:“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家。” 车厢里的气氛很尴尬,确切的说是双方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好吧,其实最纠结的人,是幸一。 于是他只好没话找话…… “你是,陈默么?是阿莲的朋友吗?” 陈默转过头看了看莲,男人冲他笑笑,似乎没有代替他回答的意思。 陈默只好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恩。 “呵呵,真是可爱的孩子啊,我叫社幸一,是阿莲的经济人,你是红石公司的……?” 陈默笑着点点头:“是的,我是个新人,不过之前见到过敦贺先生过一次。” “这个……是……”莲看着陈默手上的剧本,“是衡山的片子?” “啊……恩。”陈默索性将干燥的本子摊开放在膝盖上,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来,滴落在剧本上,化开柔和的影子。 车厢里打着很低的空调,很快,围绕着陈默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团水渍,陈默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连少年的眉眼都变得朦胧起来。 “你演什么的?”莲忽然来了兴趣,从陈默的手中将剧本抽了出来,陈默不由自主地看过去,正好看到他垂着眼睛的侧脸,他的脸上露出点兴味,“是这个么?” 陈默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点着的那个路人a,嘴角抽了抽,说了声是的。 “啊……真是不错,说实在的……”莲转过头对着陈默笑了笑,背景里仿佛有千朵万多的玫瑰花,“我真的很嫉妒你呢……” 先是拿到了一个国际品牌的广告,然后没有过几天,就能接到这样大制作的片子……虽然是个龙套,这个运气还真的是好的可以啊。 陈默看着敦贺莲一脸淡然的模样,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话他听到过太多。 想当年他一夜爆红,有多少张或嫉妒或恭维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看得出他们眼睛里深埋的不屑,似乎自己名字里面存在的那个【陈】字,成了他拥有的一切的最好的解释。 但是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我嫉妒你,这样的话的,似乎面前的这个人是第一个吧。 “啊……这样啊,”陈默看着越来越近的家门,笑得一脸放肆,“那还真的是我的荣幸啊。” 敦贺莲看着他这样的态度,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谢谢款待了,路上小心。”陈默下了车,笑着说,幸一冲他挥了挥手。 终归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的,这个对手,他真的很期待…… “新认识的小朋友?还是红石公司的?”幸一将车头掉转了一个,雨滴落在车子上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你看出来了么?”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打火机,“一直这么顺风顺水,是很容易掉下来的,我只是……提携后辈罢了。” “你嫉妒他?” 莲深深地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着的世界,忽然想到刚才那个少年盯着剧本的那种专注的神情,不知怎么地心头一跳。 他说。 “啧,怎么可能……” 第二天的时候,陈默难得起两个大早,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目光移到那个安静的手机上。 电影会在一个月以后开拍,再此之前为贞交给他的任务是揣摩剧本。 ……作为一个龙套,他感觉到压力很大…… 但是事实上,陈默还是很喜欢这个剧本的,不管是开头还是结局,这个剧本都很完美——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子商业片的味道。 拍商业片固然赚不回什么大的口碑,但是却能够赚到钱财和名声。 空气暖洋洋的,陈默看了半天剧本没有任何头绪,他找了件衣服套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开始摸钥匙。 等他走下楼的时候,还是很意外地看到那个叫做切原赤也的自然卷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回可不是一句缘分就可以解释的了。 “喂!”陈默猛地拉住面前正在跑步的切原赤也,看着他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的表情,笑得一脸穷凶极恶。 “你,你干什么?!” 因为运动而腾升起来的汗水,不要钱地往下面掉,陈默看着切原赤也一脸不耐烦地表情,从手上摸出两张早餐卷。 圈养海带第一步,食诱。 其实切原赤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到这个人的对面。 好吧,他想。这家店的味道的确不错。 “你等下要去上学吗?” 海带抬起头貌似凶恶地瞪了一眼,忽然想到面前这个人目前还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于是目光又软了下来。 “呃,当然了,我是高中生好不好。” “啊,是这样吗……”陈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高中生活快乐么,你是打网球的对吧。” “……嘁,怎么叫做打网球的啊。”赤也听着陈默的口气,觉得有点不爽,但是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爽。 “为什么我老是能碰到你?”陈默想了想,转移了话题,顺便喝了一口甜得发腻的咖啡。 切原同学很有教养地拿了纸巾擦了擦嘴巴。陈默看着他愈发红润的嘴唇,和滚动的喉结。 “唔,大概我们家住的很近吧。”切原想了想,“你也是住那栋楼的吗?” 陈默点了点头。 切原吃掉了最后一口包子,说:“我也是住在那里的,你是第几层?” 陈默将手上的咖啡放到桌子上:“是五楼的。” “噗——”切原很没有形象地呛了一声,瞪着眼睛看着陈默,眼睛发红。 “喂,你没事吧……” “我也是五楼的啊……”切原看着陈默。 “啊,我们是邻居啊……”陈默做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切原嘴角抽了抽。 “谢谢款待了,我去上学了。”切原将手上的肉书屋往背上一扔,就飞速地向外面跑了,陈默看着他赶公交车的场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真是干净到可爱的孩子啊…… 他转过头,盯着咖啡微微出神,自己到底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每天跟这些孩子一起发疯。 手机忽然响起来,陈默慢悠悠地拿出手机,顺便还向周围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喂,大叔啊,有什么事吗?” “……呵,你起床了啊……” 陈默的脸色一暗,显然自己上次拍广告时候的起床气果然还是让大叔惦记着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敦贺莲有一部新上映的片子,想找你来看看。” 陈默用下巴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往口袋里掏钱:“是吗,大叔你不找你女朋友一起去吗?” “啊……这个啊,”为贞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笑得很勉强,“你过来吧,你下次就要和他拍戏了,能看看还是不错的。啊……对了,那个广告大概会在这个月中旬投放到市场上,酬劳会直接打到你的卡里。” “好的,你在哪里?”陈默一边推开门,一边将手机从脖子上解救下来,一辆算不上陌生的汽车出现在他面前。 前面站着的,是那个笑得很温和的为贞衫。 为贞衫推了推眼镜,就像是那天清晨一样,将手上的烟头熄灭,他看着陈默,目光柔和。 “我在你面前啊,回神了……” 陈默将手机关上,看着为贞,不清不愿地开始念叨着。 “你说什么?”为贞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总觉得你很像某种变态跟踪狂啊,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我。”陈默将车子后面的抱枕塞到怀里,一边嘟着嘴巴发问。 “这大概就是……”为贞大叔一边按着喇叭,一边笑着说,“缘分吧……” 陈默扭头,窗外一片车水马龙。 第十一章 缺失的东西 到了电影院门口,这回陈默才彻彻底底地知道了,当初自己不知道敦贺莲的时候,为什么大叔会是这么一个表情。 虽然早就有了类似于这个人可能会很强,或者说人气会很高这样的想法,但是真正感觉到就又是一回事了。 “莲这个人,其实不经常拍电影的……”大叔一边按照手上的票找位置,一边说,“但是一旦他演出了电影,结果还是会像他的电视剧一样的火热。” 陈默略有些呆愣地坐在座位上,扪心自问,即使是当年那个在镁光灯下如鱼得水的陈家三少,可能、也许、似乎还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七个电影包厢,光是这一部片子就占了五个,更别说同期竞争的还有一部是来自好莱坞的商业大片,里面都是些影帝影后的人物。 这如果是放在以前,那些导演肯定会押后放映的时期,以求达到一个最好的效果而不是让片子因为撞车而票房惨淡。 “好了,开始了。” 正在陈默出神的时候,电影院里面的灯光都暗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爆米花的味道,甚至连身边一对情侣的说话声都清晰可见。 故事是从一个欧洲的田园开始的,莲扮演的是这个小村庄里唯一的教堂的唯一的神父,他的职责就是倾听人类的痛苦,并且表达给上帝。 他的出场,是在一片茂盛的花园里,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正在慢悠悠地读着。 充满了一种祥和宁静的气息。 最下面出现了一行字。 领衔主演:敦贺莲。 这是一个算不上新奇的故事,当时的政府官员为了牟取私利,极力拉拢神父,希望他也能像别的村庄一样发行赎罪券,如果不答应的话就会杀死神父和他的的地下情人。 故事的最后,神父死了,和他的情人一起,死在教堂最明亮的灯光下。 陈默是呆了很久,才发现电影结束的,他看着面前稀稀落落离开的声影,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感觉怎么样?” 为贞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仿佛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陈默的不寻常。 “怎么说……” 对陈默而言,他最为骄傲的东西就是他的演技,不过今天对他而言,可能会变成一次彻底的颠覆。 “很棒。”陈默想了想,还是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是吗?”为贞衫悠闲地喝了一口饮料,笑了笑,“我觉得他不如你。” “是吗?……”陈默停顿了很久,他想,如果是他出演这部片子,他能做出的效果,也只不过是和莲不相上下而已。 “小慎,你知道么,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自负。” “……” “后来我觉得,你的确有这个自负的资本。” 为贞衫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是夸奖的意味,陈默却僵硬着身体不知道如何回应。 “但是,小慎,你的表演缺少了一种东西,那种和敦贺莲一样,缺失掉的东西……你自己,有感觉吗?” 陈默忽然抬起头看着他——! 为贞笑得很温和,他的眼镜微微有点反光,淡褐色的短发顺从地垂在眼角。 “大叔……”陈默的眼睛里微微恢复了一点神采,他几乎要轻笑出声,他猛地凑近为贞衫,看着他褐色眼睛里面安谧的光,“你今天叫我来看这场电影,果然……已经被你发现了吗?” 为贞衫又吸了一口饮料。 他看着陈默,很温和地说:“我是你的经纪人,不过现在,你可以把我看成你的老师。” “是……这样吗?”陈默忽然伸出手,碰到了为贞衫的眼镜,不出意料地被男人一手拦下,陈默很是无辜地撇了撇嘴,“我是个演员啊大叔,这副碍眼的眼镜你打算戴到什么时候?” 为贞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 “那当然是,戴到你真正红的时候了。” 其实为贞衫今天指出来的地方,陈默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过。 他欠缺的,是一种真实的情感。这一点,他不仅仅是知道,上辈子的时候任安就很不给面子地指出来过好几次。 他所谓的演技,也只是演技罢了。 一个演员没有情感,就像是马车没有轮子,喝水没有杯子一样。 所以上辈子,他红,但是还是走不出国门,也没有在影评人中有一个完美的口碑。 任安说过,他就像一个会演戏的木偶。 但是情感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吧…… 他想着那场电影里面,敦贺莲的表现,似乎和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类似感。 那种少了什么的感觉。 他这样想着,下了公交车。 自己无意识的目的地,居然是……立海大? 高中的校园,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郁郁葱葱的树木排列在两旁,陈默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上次来时候的场景。 那些人,似乎是打网球的吧? 随便拉个人问了一句网球部在哪里,结果看到别人暗带着警惕的眼神,陈默的眉头抽了抽,也不好说点什么。 他并不热爱运动,除了某种床上运动。 七弯八拐总算是找到了网球部,隔着铁丝网也能感受到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陈默一只手扒拉在铁丝网上面,另一只手很没有形象地插在口袋里。 阳光将大地都烤的炽热起来。 “喂——桑原!” “啊——可恶!” “我一定会打垮你的,开始吧!”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陈默的耳边响起,陈默的鼻尖缩了缩,仿佛也被这把青春之火弄得热血起来。 可是他毕竟还是陈默,那个天性凉薄的人。 “你是……迹部慎?” 陈默有点惊讶地回头。 原来还是有人,知道迹部慎这个名字的啊……陈默不自主地有点警惕起来,一旦碰上自家那个便宜哥哥,准没好事。 “你不是从立海大退学了吗?是来找人的吗?” 来的人的语气像一滩死水一样,他的眼睛闭得很牢,陈默在想他走路的时候会不会撞到电线杆之类的……无聊的问题。 “哦,不……你是?” 面前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开始自言自语。 “迹部的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全国大赛?” “……什么,什么全国大赛?” “你不知道?” 来人的话锋一转,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陈默的关于你是谁的这个问题,他将手上的笔记本一合,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我叫柳莲二,是立海大的学生,你是迹部慎,是迹部的弟弟。”柳莲二兀自地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果然,根据资料显示,你和迹部长的很像……” “喂你……”陈默很是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你够了吧,我只是来看看的。” “果然根据资料显示,你并不是很喜欢你的哥哥……” 陈默觉得有点气血冲头,他刚想上前一步手腕就立刻被人抓住,转过头看到一张漂亮的脸。 是幸村精市。 “啊,小慎你来怎么不说一声。” 陈默瞪着柳莲二,旋即对着幸村精市笑了笑:“家里呆着也没有事,就过来看看你们网球部的样子了。” 陈默的脸色微微有点苍白,但是这种苍白又给他带来了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细长的眉毛,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这样的脸,算不上最漂亮,但是那种气质却能让人不有自主地就被吸引。 乃至沉沦…… “呵,正好今天我们部活。”幸村笑了笑,淡紫色的头发随着微风飘扬,他的脸精致得就像一个人偶,“你要进来看看吗?” “呃,不用了……”陈默扭过头正好看到打得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4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4部分阅读 欢的小海带,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两个人是邻居的这一个事实,就顺势说,“我是来等人的,唔,等切原同学一起回家。” “啊……”幸村的表情微微有点失望,可是陈默完全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在失望,他只知道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那你就等一下吧,我们的部活马上就结束了。” 陈默点了点头,看着和幸村一起离开的那个奇怪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立海大校园里的空气,还真是清新得让人嫉妒啊。 陈默静静地站在场边,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这样的世界终究和自己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如果是自己,接受这么不要命的运动,肯定是会在一瞬间就休克的吧。 毕竟这个身体,还是弱得可以。 不过…… 陈默看着场地内的练球,忽然觉得有点发冷。 这真的是人类能打出来的球技么? 为什么那个球打过去的时候还会带着火光? 为什么那个球能在球网上滚动,而不是直接掉在地上? 为什么……那个叫切原的小朋友眼睛会红得和兔子一样? 陈默看着切原赤也,忽然觉得陌生。 虽然这个人可以算得上,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喂,赤也,够了。” 陈默看到幸村走到切原赤也的身后,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切原整个人就立马变了,又变成了陈默熟悉的暴躁海带的模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会有人打网球,打成这个样子? 陈默咬着嘴唇,有点头疼。 第十二章 所谓恋爱 那句话说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 生活没有后悔药,每一秒都是现场直播。 陈默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就遇上了一次现场直播。 直播的对象,是一个叫做小海带的生物。 “有什么事吗?” 陈默看着他很是随意地将手上的矿泉水瓶打开,然后铺头盖脸地朝着自己的头发浇下去。红灿灿的日光照射在他的头发上,每一颗水珠仿佛都沾染上了年轻的气息。 “没……想找个人回家而已。” “啊……”切原赤也明显被这样的回答吓了一下,然后就马上恢复正常,用一种不正常的目光看着陈默。 陈默偏过头不明白地眨了眨眼睛。 “你这个模样,的确是需要找个人陪你回家。” 陈默立刻觉得有点尴尬起来,他长得女气他自己知道,但是被人这么嘲讽……还是觉得很不爽啊。 可是陈默不知道的是,对于切原赤也这种直肠子的人而言,这样的话其实是没有任何的讥讽的味道在里面的,他就好像陈述了一个事实,而旁人——譬如陈默之流,就总是会想多。 “小慎,你们现在准备回家了吗?” 陈默斜眼看到幸村精市过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难道…… “恩,是的。”陈默看着切原赤也把手上的肉书屋扔到肩膀上,然后看着陈默半晌,说。 “有吧。” “那就再见了。”陈默对着幸村弯了一下腰,听到切原赤也说部长再见。 两个少年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路。 公交车上,切原本来是打算睡觉的,可是旁边一道,哦不,应该说是两道炽热的光线,弄得他总是不舒服。 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他转过头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陈默,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 陈默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不过整个人明显是走神的状态,等他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切原赤也忽然听到他劈头盖脸地问了一句。 “切原君,有没有谈过恋爱?” 海带炸毛了……他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绯红,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是想在陈默的身上钻出一个洞来! 陈默被他弄得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过了变天,切原忽然梗着脖子说:“当、当然有了!” 陈默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晶亮晶亮的。 切原感觉愈发不自在起来了。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陈默细长的腿一伸,很没有形象地靠在切原的肩膀上,看着少年就像是躲避什么害虫一样快速跳开的身影,忽然玩心大起。 “我就是想知道,恋爱或者说爱情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陈默的手极其不安分地在切原的脸上顿了顿,“既然你是过来人,就教导教导我吧。” “你——!”还没有等切原赤也讲出下面一句话,公车到站时候的刹车倒是让他一个踉跄,他看着换换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陈默,咽了口口水,眼睛里流露出下白兔看到大灰狼的经典神情。 拜托,你这副样子,明明也没有谈过恋爱吧。 装什么装…… “下车了。”陈默拍了一下切原的海带头,然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兀自走了出去。傍晚的斜阳剩下的余辉洒在他的身上,少年身上干净的气质引人沉沦。 犹如撒旦。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陈默看着身边一语不发的切原,按理说自己应该是很正常地模仿了正常高中生的平时互动才是,为什么搁在自己和切原身上,就这么别扭呢? 陈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种东西,叫做gay的气场。 “你现在在演戏?”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切原小朋友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陈默对他点点头。 “哦。我知道了……” 又是完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陈默看着切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然后开了他自己家的门。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听到切原在对他说。 “谈恋爱什么的,完全是浪费时间……” 好吧,陈默一脸黑线地想。 自己或许是问错人了,如果问自家那个一脸就是桃花朵朵开的大哥,事情可能就会好办很多吧。 他无不恶意地想。 “对了!”海带头忽然伸了半个出来,上吊的眼睛里是隐隐的局促,“上次部长问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学校的学院祭。” “啊?”陈默低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似乎还……答应了? “就在明天,部长说你肯定会忘的,所以……叫我提醒你一下。” 陈默笑着摸了摸门把手,黑色的碎发垂在眼前,整个人一副俊秀的少年模样。 “你们那个部长,还真的是了解我呢……” 陈默在玄关换了鞋子,又接到了来自自家大叔的电话,电话那头大叔笑得很高兴,连平时那种温和的语调都维持不住了。 “小慎,你开电视看看,广告已经投放出去了。” 该死的真是不要让他想起那个广告——! 陈默很没有礼貌地按下了结束通话,忽然发现自己忘记告诉为贞他的房间里并没有电视机。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的关系,陈默并没有把这样一个小小的广告放在心上,可是……结果往往都会出乎意料地,很多。 无论从任何的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广告。 无论是从灯光,摄影,剪辑,后期效果制作的角度来说,还是从品牌本身的影响力来说,这个广告就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 那么人和…… 陈默到底是低估了这个广告的影响力,或者说,是他自己的影响力。 陈默在房间里呆了半天,他看的还是为贞给自己的剧本。 自己的那两句少得可怜的台词,被用特大号的马克笔圈了出来,陈默盯着那两句话出神。 事实上,这两句话,是完全找不到任何好的发挥余地的。 陈默自己,知道这一点。 “报告大人,机械准备完毕。”陈默发音标准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的脸色平静,神色自然,眼底划过一丝期盼。 他是九保遥的助手,帮助他创造出人造人,而这句台词也是中川杏被创造出来之前说的。 一个小小的助手而已,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情感。这种可能最后会因为剪辑的原因而连人都看不到的角色,真的需要,自己用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么?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窗户外面的景色上,眉头越皱越深。 同一时间,在迹部家极其漂亮的分别墅里面,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男人正在和他的队友们进行午餐? 巨大的液晶电视打开着,声音被调到很响。 “啊啊啊,南则居然是坏人!天啊!” 一个妹妹头的红发少年,正在很痛苦地做着心里抉择,站在他旁边的忍足笑得一脸j诈。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你猜不过我的,来,手伸过来来让我打。” “我、才、不、要!” 向日向后面跳了一下,忽然看到身后一个巨大的……人墙,他高呼着桦地救命就躲过了自家拍档的致命一击。 远处,迹部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过来,他的手上还有一杯色彩妖艳的葡萄酒。 “恩,好的,本大爷知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放到了白色的丝绸桌布上,他的目光一闪,忽然死死地盯住了电视! 忍足是第一个发现迹部的不正常的,他顺着迹部的目光也看到了电视里…… 电视里…… 那是一个极其眼熟的……女孩? 她细长的睫毛微微闪动,镜头给的特写将让她白皙细致的皮肤更加漂亮。 她琉璃一样的眼睛里,闪动着幸福的光芒,看着来到面前半跪的骑士,略带娇羞但是又不失高傲地伸出了手。 骑士金色的头发被日光打得犹如宝石一般闪耀,他湛蓝色的眸子里面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最后出现的是那个品牌的logo,上面写着他们的宣传语。 “爱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 迹部和忍足对视了一样,在双方的眼睛里面都看到了一种名为诧异的情绪。 这个人……真的好眼熟。 “嗷——好眼熟啊,这个女的和小慎长的好像!” 说话的人是半睡半醒之间的慈郎,他一只手揉着眼角,一只手不停地扑腾着,身后是盖住他嘴巴的凤。 “……是他。”迹部的表情忽然一暗,“是他。” 他喃喃了两遍,直到整个房间里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对于迹部慎这个人,网球队的人还是有点印象的。 完完全全像一个小孩子,懦弱并且没有本事,这辈子唯一会做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跟在迹部的身后然后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可是……这个人,真的是他么? “迹部,他……”忍足关了电视,走到迹部的面前,直视着迹部的眼睛说,“小慎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不是说他去立海大读书了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广告片里?” 房间里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 “你关心的过头了,忍足。” 迹部不疾不徐的声音,慢慢地传了过来,他的语调微微上翘,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的气质。 “那是本大爷的弟弟,他会怎么样,我,比你清楚。” 广告里的公主,愉快地接受了骑士的吻手礼。 第十三章 谁是谁的哥哥 陈默忽然觉得,自己这次狗屎运,走得有点离奇了。 那个l的广告,居然在投放市场的时候,产生了无数的化学反应。 明明是烂俗到不行的一个广告创意,偏偏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么多爱做梦的人,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喜欢做梦的人。 一时间陈默的公主造型先是被一个无心人传到了网上,之后有人指认出这个少女似乎性别为男,再然后…… 陈默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从楼梯上踱步下去,闲适的春风吹过来,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是早上和海带一起坐公交车去学校的,当他敲开海带门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一脸怪异地看着陈默。 陈默只能笑着说。 “切原同学好了吗?我今天要和他一起去学校。” 然后房间里面就传来海带充满朝气的低低应和声,配合着春风让人心旷神怡。 切原穿的还是以前陈默自己也穿过的没有品位的校服,整个人收拾的很利索,就像是小时候那个面向国旗一本正经地敬礼的自己一样。 下了车以后,陈默看着立海大,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真不愧是百年名校这样的错觉。 漂亮的彩带在空中舞动着,昭示着青春的活力与动感。不远的地方传来阵阵喇叭声,里面是少女特有的灵动和鲜活。 陈默一下子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以往碰到这种校庆的场面,他从来都没有能够像今天这样,作为一个单纯的旁观者。 不是发言就是表演,自己那些咋咋呼呼的性格,也是那个时候被收敛了个干净吧。 那个时候的自己…… “喂,我先去找部长了,你……慢慢看。”切原一边还很好心地凑过来说,“今天的食品都是免费的,恩,学妹学姐都是很可爱的。” 陈默哭笑不得地看着切原快速奔走的身影,然后兀自地开始踱步。 这的确是一场,完美的校庆。 当然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 但是总觉得自己这么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总归很欠扁啊。 陈默一边拿了一串章鱼丸子,吃得满嘴都是油,顺着立海大的林荫道慢慢地向前走着。 陈默一边想,一边将手上的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就在那个时候,手机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陈默吓了一跳,将手机掏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白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的声音低缓地传过来,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悸动。 “恩啊,小慎啊,最近还好吗?”陈默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下意识地一个激灵!他的手指马上按向停止通话,可是他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用力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死死地拽住! “啪——” 电话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一阵陌生而又熟悉的玫瑰花的香味,飘荡在静谧的空气里,那种违和的感觉,几乎要让自己窒息! 来人温热的体温,一点点地温暖着那具僵硬的身体。 陈默感觉到自己的耳尖起了细碎的疙瘩,男人的呼吸声,一深一浅。 他的舌尖几乎要碰到陈默的耳垂,激起陈默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是……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恐惧。 “为什么,要躲着哥哥呢,恩?小慎。” 陈默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恩,哥哥,很伤心呢……” “……” “所以,小慎已经想要好怎么补偿我了么?” 陈默忽然挥出一拳,直直地朝着迹部的腹部冲去,迹部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陈默死死地按住! 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周围都是欢笑的少年少女,仿佛没有人发现在这个角落的不正常。 “你以为,本大爷是白痴么,会连续上两次的当?!”迹部带着点嘲笑的意味看着陈默,“从小到大,你会的东西也无非就是这么点了。怎么,你现在还喜欢着新野那个贱女人?” 新野? “要我说,你给我乖乖地读书,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不好吗?” 陈默看着他,死死地咬住下唇! 不是不能发出声音,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种恐惧,并不是来源于陈默,而是来源于…… 这个身体本身! 上次那场不计后果的性/爱,给这具身体留下的本能的恐惧,加上先天的力量不足,在这个所谓的大哥面前,自己还真是个容易捏爆的柿子! 上一次快要被他逼到死亡才爆发出来的力量,这一次……他到底又想做什么?! 这个变态! “喂!迹部!” 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过来,带着不甚熟悉的关西腔,陈默隔着迹部看到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 迹部忽然松开了钳制住陈默的手,他的眉梢微微一挑,很是自然地说。 “本大爷是来教育弟弟的,恩啊,你有意见?” 举手投足之间,一种天生的帝王的霸气,陈默咽了口口水,观察了一下最容易逃走的路线。 可是—— 手上忽然一紧,他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迹部狠狠地抓住! 简直……就像是要断掉了一样! 他真的没有空陪这些混蛋发疯! “忍足,你不去好好玩到这里来做什么,恩那,你这个没品的人今天不是叫着喊着来看长腿女人的么。” “迹部——!”忍足的声音终于高了上去,“他、他是你弟弟!” “啧,本大爷比你还了解这个事实,是么,小慎?”他漂亮的眼睛向后一转,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陈默一脸忍耐的表情。 这三个人中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气氛。这种气氛…… “够了迹部,回去吧。”忍足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迹部,“你要孩子气到什么时候?” “什么孩子气?”迹部看着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他是我的弟弟,当然应该听我的。” 正在两个人对峙的时候,一阵冷笑忽然从旁边传过来,迹部和忍足很有默契地转过头,结果看到陈默一脸冷凝。 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迹部慎的模样。 这样的…… “放开,你的手。”陈默看着迹部,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迹部,“你,听不懂吗?”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弟弟,或者是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那个一向懦弱隐忍的弟弟,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 “我叫你放开!”陈默借着忍足像后掰开迹部的力道,顺势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手上红红的一片,自己刚刚有的那么一点点高兴的感觉,马上就被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弄得烟消云散了。 “部长——”一个很清脆的童声随着风飘了过来,陈默下意识地看过去,一个红发妹妹头的少年一跳一跳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而…… 陈默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少年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明显的敌意。 “侑士、部长,你们还不快点到那边去?凤被好几个女的缠住了啦~~”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撒娇的模样,俏生生的让人心生喜爱。 但是陈默感觉得清楚,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陈默的第六感,永远都是对的,那个少年转过头,仿佛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嘴巴嘟着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迹部慎,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里面是毫不掩盖的厌恶。 陈默敏感地察觉到,似乎自己曾经,或者说这副身体曾经在冰帝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哦,我只是听说有学院祭,就过来看了。”陈默不以为意地看着向日,这样的敌意他并不陌生,处理起来更加是游刃有余,“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他看也不看迹部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 这回是迹部和忍足同时出声,向日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一样看着陈默。 陈默心里知道,这个叫做迹部慎的少年,之前肯定是隐忍懦弱的存在,这样对向日说话应该是出乎他意料的。 但是…… 陈默想着那一脸嚣张的迹部想,有这么一个哥哥,到底是这么生出这种性子的弟弟的。 他当做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 “本大爷叫你停下——!迹部慎!”迹部看着那个兀自向前走的弟弟心里忽然不爽起来,他满意地看到迹部慎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手插在口袋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们先回去,本大爷还有话要对小慎说。”迹部转过头盯着忍足来了一句,忍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压下来了,他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陈默此刻的心情,万分的淡定。 周围依旧是火热的一片,阳光洒在陈默的脸上,细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发出点细小的金色。 迹部看着自己的弟弟,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点什么。 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恩那,”迹部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泪痣,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默,“不管怎么说,你这个人还是本大爷的弟弟,你……懂吗?” 陈默看着迹部,很想说不懂,他实在是不懂,这个所谓的哥哥对自己的弟弟,到底是怀着怎样畸形的态度。 两个兄弟就这样对望着,风轻轻地吹动了他们的发丝,远处是青春汗水的鼓动。 好像一副再也无法完美的画。 第十四章 独立宣言 陈默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凝视,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他甚至有一瞬间会觉得,面前这个骄傲的大哥,仿佛是真的关心那个叫迹部慎的人一样。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叫迹部慎的温润的少年,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留下的只有抢占着他的身体的自己。 迹部顿了顿,表情微微收敛了一点,他打量着陈默,然后说。 “迹部慎,本大爷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对以后怎么打算?” 陈默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琉璃一样的眼睛黑白分明,微微上挑的眼角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你……”迹部抿了抿嘴唇,看着陈默,他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了很浓烈的情绪,他的声音低下去,刚才那个出现在陈默面前的嚣张的人,仿佛是个错觉。 “你是不是,在恨本家的人?” 恨吗?陈默不知道。 他并没有立场去恨这些东西,因为他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他真的是不想再进到那种所谓的豪门贵族实际上却肮脏龌龊的地方去了。 “迹部。”陈默看着面前的骄傲地少年,看着他银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白皙的脸庞上隐隐透露出来的绯红,“你,好自为之。” 陈默发誓一瞬间感受到了迹部不甘的眼神,陈默笑着看着迹部,心想这个大少一见面就甩给自己两句好自为之,难道到现在自己还不能甩他一句吗? “恩那,迹部慎,如果你真的没钱了本大爷不介意施舍给你,你如果敢败坏迹部家的名声……” “我从来都没有败坏过这两字,并且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迹部家的人!” 陈默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留下了迹部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日光将这把青春之火弄得愈发炽热起来,两个原本可以亲密无间的兄弟,终究是拥有了,那道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太阳|岤突突地跳着,陈默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里面还有些隐约的悲伤的情绪。 可是陈默知道,那并不是属于自己的。 是那个叫做迹部慎的少年,残留下来的执念。 “小慎……”懒懒的关西腔从身后响起,陈默一遍将手上的章鱼丸子扔到垃圾桶里,一遍暗叹自己看来是真的不能好好地参加这个学院祭了。 “恩,忍足?”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吧,陈默看着面前蓝色头发的少年,一边心想这么早就染头发还真的是强悍的孩子啊。 “其实,迹部他。”忍足看着陈默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很担心你的。” 呵,很担心? 担心到上了自己的弟弟以后就不闻不问?!不,也不能说是不闻不问,他上次不还到自己的家里去,不是吗? “小慎!”忍足看着陈默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少年纤细的身体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蛊惑的味道。 “我、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来看我们的比赛……” 陈默看着那个少年,微风下被轻轻吹动的墨蓝色发丝,看着他一脸不忍的模样。 陈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了手。 经过了上次并不愉快的学院祭,陈默忽然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深重的无力感。 永远都搞不清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个迹部口中的女人。 还有……那个忍足暧昧的样子。 陈默此刻觉得,大概只有那根闪亮亮的中指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照例又是悠闲的一天,早上在接到大叔的召唤电话以后,他看着那本被自己压在床头的剧本出了一下神,然后穿戴整齐下楼。 快到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音乐从耳边响起。陈默诧异地回过头,正好看到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那几个花里胡哨的大字。 “爱情,就是这么简单。” 是……自己拍的那个广告片? 他看着电视机里面的自己,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切起来。 那个比女人还要纤细漂亮的存在,真的,是自己吗?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公主”连眉梢都带上喜悦,而手上被抓过的地方,发出隐隐的疼痛感来。 高贵优雅的公主,找到了属于她的骑士,故事的最后……应该是两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来了吧。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么。 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两个人的性别都为男的时候,指不定他们恶心成什么样子呢。 陈默无不恶意地想着。 然后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墨镜戴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总是有这么多的演员热爱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他经常看到那些新人在黑夜或者阴天带着墨镜招摇过市,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的模样。 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可以体会那种感觉了。 不想要被当成女人被人认出来…… “要我说啊,那根本就是个女人!” 天不遂人愿,陈默刚刚一只脚刚刚迈进公司,就听到了电梯里有人正和旁人若无其事地讨论着什么。并且直觉地感觉到当自己踏进电梯的那一瞬间,整个电梯里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 陈默若无其事地按了一下九,看着电梯上的红字一点一点地升。 “请问……”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自己的身边冒出来,陈默转过头,隔着厚厚的黑色镜片,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你是……公主殿下吗?” 陈默的眉头死死地抽了一下,看着电梯上面的数字到达了三。 “不,”陈默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想拒绝承认自己演过的角色,“没有。” “啊……”女孩子有点遗憾地向后面蹭了蹭,“不是啊,我本来还想问问她用的是什么粉底牌子呢。” 陈默的脸色比电梯的移动门还要冷,等他好不容易到达八层的时候,周围的人忽然有了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我们可爱美丽的公主殿下,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在门上敲了两下,直到听到那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才推门进去。 迎接他的,依旧是为贞衫那张百年不变的老好人脸。 “有什么事吗?”陈默从大叔的桌子上拿了支钢笔在手上把玩,“那个片子快开拍了吧?” “话是这么说了。”为贞衫将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好,看着陈默,眼睛里透露出点笑意,“《特工组q》要进行开机仪式,你……去不去看?” 他问的是你去不去看,而不是你要去参加。 作为一个龙套,陈默再次表示压力很大。 “还有点事,就是你拍完了那个广告以后,有很多人来联系我们公司,表示想预订下你的片约。这里有几分戏份比较多的,你可以拿过去看看。” 陈默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 为贞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者的模样。 “给你这么多天,想清楚了吗?” “……” “关于你真正缺失的东西,那些不能用演技来掩盖掉的东西,你——作为一个演员,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 陈默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名义上是自己哥哥的少年,迹部景吾。 “我还不知道,大叔……”陈默将那支笔放到桌子上,看着那些细致干净的反光。 “无论怎么说,你和莲很相似,连欠缺的东西都很相似,我希望你能比他更快地找到自己缺乏的地方,然后……”为贞大叔推了推眼镜,笑得一脸平和,“超过他,成为巨星。” 巨星……么? “如果真的还不明白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找个女人谈场恋爱,虽然……似乎有点早恋?” 陈默满头冷汗地看着为贞衫:“喂……” 为贞低着头还一个劲地在说:“其实我也并不是鼓励你,不过……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要靠自己摸索的。” “……” 陈默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的风流韵事大概可以出书了,作为圈内为数不多的直接将自己出柜两个字贴在脑门上的人,很意外地并没有受到很多的歧视…… 或者说有些人可能认为自己是双刀。 他的床伴不计其数,其中有一夜情,也有谈过一段时间的对象。但是永远都不长久,并且……都是他被人甩。 这是在是谈不上什么愉快的记忆。 他记得那些人带着隐隐嫉妒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一炮走红的新人,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 他能把一句台词说上几千遍,只是为了限制自己在最后一个语调的上扬或者下压,他能把一句歌词唱个几千篇,就算是睡觉还哼哼。 这些都是别人不知道的,所谓的天王巨星的陈默。 巨大的墨镜被陈默从脸上取下来,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层浅浅的绯红,狭长的眸子里是满当当的戏谑。 他把墨镜架子划拉到唇边,笑得一脸金光闪闪,他扯着嘴角一字一顿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么,老子是个gay。” 第十五章 尖锐 陈默是搭着为贞衫的车子一起去开机仪式的,刚刚到帝国大厦门口的时候,前面的车子已经将整个地方弄得水泄不通。 “怎么进去?”陈默将车窗往下面拉了一下,旋即咬了咬嘴唇说,“这么多人,有地方停车么?” 为贞衫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他说:“你先下去,在门口等我。” 陈默不客气地打开车门,中指和食指并起给为贞衫打了一个回见的手势,他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晃地朝着门口走去。 等到门口的时候,陈默才知道,为贞衫所谓的等我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通行证,就算想进去也不行了。 这场开机仪式,比自己想象中的都要声势浩大。 一般来说,电影的开机仪式的排场越大,就证明了他们将要承受的外界压力有多大。如果后期片子出来的效果,比不上高调的开机仪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所以一般来说,只有著名导演,或者是铁定能卖钱的商业片才会选择高调的开机仪式。 而这次。 陈默看着不停闪动的闪光灯,还有蜜蜂一样涌过来的记者,忽然间有点不适应。 并不是不适应这种生活,而是不适应,他们的摄像头对准的地方,并不是自己。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心态,姑且可以说是嫉妒。 “莲,你能讲讲这一次又和中村小姐联手,你们的绯闻是真的吗?” “莲,很久没有看到你再拍电视剧了,外界传说你要淡出电视剧的拍摄,你能否正面回应一下?” “阿莲,听说这次衡山导演给的片酬已经是日本演艺圈的历史最高纪录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向海外发展?” …… 问题连珠带炮地涌过来,目标几乎只有一个,就是敦贺莲。 对于这种情况,他显然已经是游刃有余了,他并没有带着墨镜,穿着一身低调但是奢华的西装,丝毫没有被周围拥挤的场面所干扰。 他始终浅笑着,让人抓不出丝毫的把柄。 这样一个人,仿佛生来就应该站在高位俯视别人的。 其实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敦贺莲的心中,还是很烦躁的。 这种烦躁没有持续太久,直到他抬起头,看到帝国大厦门口站着的那个少年。 虽然是开春,但是今天的气候反常得很热,陈默只穿了一件t恤,下面穿的是一条淡蓝色的长裤,他眉眼淡淡地看过来,黧黑的眸子里仿佛没有任何情感。 他只是站在那里,微微抬着精致的下颚,粉嫩的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少年的清俊与挺拔仿佛在一瞬间就被勾勒了出来。 这样,干净,纯粹的气质。 莲呆了一下,连旁边中村的叫喊都没有听到,他看着那个男孩,正挺着背看过来。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里面流露出点戏谑,远远地看着莲举步维艰的模样,一副欠扁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做惊艳的感觉。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陈默,看着少年并不想和他打招呼的样子,踌躇了一下还是准备当做没看到。 “啊,你是?” 衡山导演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看着陈默一副熟稔的模样,莲有些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盯着的人果然是陈默。 “衡山导演你好。” 陈默从花坛上跳了下来,看着被一大帮子人围堵着的剧组,笑着摸了摸头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衡山胖胖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你的骑士呢,公主殿下?” 陈默眉头一抽,他没想到这个导演居然这么的…… 这么的…… “是为贞大叔和我一起来的,他去停车了。” 陈默和衡山旁若无人地开始聊天,旁边的记者倒是看准了莲停下来的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5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5部分阅读 机会,马上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抛过去。 其实会有这样的效果,是新野特地算计好的。 一般来说,剧组经常是不会选择从大门进去的,而是早早地就在房间里呆着了,顺便还可以补补妆。不过衡山这么做,一定程度上还是为了抢占明天报纸电视的头版头条。 只是他没有想到,陈默也会来。 “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衡山笑嘻嘻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旁边的记者总算是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长枪短炮指着陈默,一边问衡山。 “这个就是您这次所说的新人么?” “不知道怎么地,总觉得有点眼熟啊……” 有人忽然这么低低地插了一句进来,平时以八卦为本能的记者开始搜肠刮肚地想陈默的容貌,联系着刚才衡山对陈默的称呼方式…… “啊——我想起来了,是l广告里面的那个……那个公主!” 陈默依旧笑得淡雅,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 “好了好了……”衡山胖嘟嘟的脸上满是谦和的笑意,“到里面去问吧,今天这么热大家都不容易。” 衡山明显是一个难得的能够和记者打好关系的人,陈默记得自己上辈子接触过的那些著名导演,都是有很大的脾气的,有的甚至还出现过在采访现场打记者的事迹。 陈默就顺势和衡山的剧组一起进去了,反正自己也在里面参演,并且自己的那个龙套角色也配得上自己一身寒掺的行头。 他走的随意,旁边的有几个记者倒是留心了一下,能够这么自然地接受大导演的邀请的新人,这几年还真的不多见。 开机仪式开始的时候,陈默随便找了个最偏的连话筒都没有的地方窝着,看着下面镁光灯闪啊闪啊的,暗叹自己原来也有今天。 不过…… 陈默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坚定,他迟早会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又是这么多的大牌云集啊,果然衡山导演永远都会给观众带来不同的惊喜,听说这次敦贺莲先生是在休假的时候被您邀请的,那么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补偿呢?”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率先被点名发问。 接过话筒的是衡山。 “这个问题,呵呵……你们也知道,阿莲和我合作过好几部的片子了,基本上他的电影都是我接受的,我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哥们也是朋友了,这次我先给的他的剧本,他觉得很有兴趣才会来接的,至于补偿么……”衡山暧昧地笑了笑,“他不会要的。” 台下发出了一阵笑声,陈默看着衡山,愈发佩服起这个导演的腕力了。 “那么阿莲,你对中村小姐是怎么看的呢,你知道的,外界……”女人将笔在纸头上画了一下,“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应一下?” 主持人在台上请咳了一下,说:“请提一些和影片有关的问题,谢谢合作。”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不甘心地看了莲一眼又坐了下去。 陈默倒是一脸兴味地看着莲在一瞬间表现出来的不以为然的神情。 自己虽然没有和这个演艺圈的现任大神有什么关系,但是总归还是说过几句话的。要是将来自己抢了他的位置,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永远这么淡然下去。 “衡山导演,很多观众都在说,您的商业片虽然买的好,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那么您认为这次的这部片子还是会受到相同的评价吗?” 一个扎着马尾的明显不好相与的男人站了起来,不依不饶地看着衡山。 衡山依旧笑得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我想这种事情还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吧,我衡山粗人一个,也不期望能够博得大家的赞赏,只要能博大家一笑我就很开心了。” 陈默一遍听他说话,心里忽然蹦出了三个字——老狐狸。 一句话能够说着这么滴水不漏,贬低自己的同时又衬托出自己的伟大,这个导演……到底还是摸爬滚打过的人。 陈默已经完全进入了看戏状态。 “阿莲最起码也说句话啊,最近有人说你因为晚上淋雨而失声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个看上去很友好的记者站起来发问,莲推了推面前的话筒,笑了笑。 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嗓音慢慢地从他的喉咙里滑出来,他的眉宇间沾染上些笑意,但是还是不能掩盖他的疲惫。 “是误传吧,虽然之前去滑雪过有点冻到,不过现在都好了。”说完这句话,他配合着记者的镜头笑了笑,“不过那里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去玩玩。” 陈默发誓自己甚至听到了台下的女记者发出低低的尖叫声,这个敦贺莲还真的是无处不迷人的存在啊。 只可惜,这个人…… “啊,是这样么?”记者笑着说,丝毫不见当时谋杀菲林的凶狠,“那阿莲也要好好保养才是,毕竟只有你的身体健康才是粉丝的福音啊。” 莲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下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一个小报记者忽然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他冲着拖着下巴的陈默开始发问。 “请问你和l高层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新人你是怎么得到l的广告片约的?听说你的本名是迹部慎,难道就是那个快要被迹部家除名的私生子?你进军演艺圈有什么目的?” 他的问题一字一顿,连珠带炮地涌过来,仿佛就想用那样的势头,将陈默掐一个体无完肤。 第十六章 与君共勉 对于这明显已经超出现场预期的问题,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只有快门的声音在这一刻愈发地急促起来,作为话题中心的陈默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所有人的瞩目。 这是在是一个刻薄到了极点的问题,且不说他前半句话里面很是明显的嘲讽的味道,后半句话里面陈默被本家除名的事情更是像一阵巨浪一样冲到了在场人的心中。 毕竟迹部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陈默看着自己连话筒都没有的尴尬模样,笑了笑。 他看着那个记者的目光,让人脊背发凉。 陈默并没有用话筒,他的声音轻柔并且甘洌,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悸动和蛊惑。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不屑。 “你是怎么知道……我姓迹部的?” 陈默一字一顿,盯着那个记者的眼睛,那个记者忽然觉得有点冷,少年黧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衡山马上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快点提别的问题,不要为难阿默。” 空气又重新恢复了流动,记者站起来提问,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仿佛刚才由于陈默而引起的尴尬不存在的一样。 “我相信这部作品面世的时候,肯定又能引起一个不小的轰动呢,那么……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了,希望大家接下来能多多关注我们的影片!” 衡山将话筒放到了桌子上,带着一群主创人员站起来鞠躬,陈默站在最末尾,也象征性地点了一下头。 “啊呀呀,真是烦呢……”在贵宾休息室的时候,衡山难得一见地开始说话,或许是没有记者的缘故,无论是演员还是导演都放松了很多,衡山走到莲的面前说,“阿莲啊,不是第一次和你合作了,呵呵,不过还是适应不了你的影响力啊。” “哪里。”莲笑了笑,忽视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的中村,反倒是对着继续窝在一边的陈默说,“导演你认识他?” 衡山旁若无人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看着少年一副干净纯粹的模样,笑得更为开心。 “等下你一个人回去吗?还我顺便带你一程?” 陈默想了想,说:“不用了,为贞大叔大概还在等我,我得和他打个电话。” 衡山在陈默地方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只是笑得更加开心。他拍了拍手说:“开机就在最近几天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你们——有这个准备了么!” 陈默一边拨通了为贞的电话,一边看着这群剧组人员,那个男二好像是个只演过偶像剧的新人,不过难得的是人气居然还颇高的模样。并且…… 陈默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对莲这个人,应该是嫉妒着的。 不过也正常,任谁有了在开机仪式上没有一个记者向自己发问而问题都是冲着另外一个人去这样的事情,都会感到不高兴的吧,更何况他还是挂名的男二呢。 “喂,你在哪里?”为贞的声音平平淡淡地飘了过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 陈默摸了摸指尖说:“我在门口遇见衡山导演了,就和他们一起进来了。” “哦……”为贞的声音里略略多了安心的成分,“你到门口等着,我来接你。” 陈默说了声好的,然后撂下了电话。 他走到衡山面前道了声别,旁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和他认识的劲头,毕竟在开机仪式上那种事情的发生……任谁都不会想招惹麻烦上身的。 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为贞的车就缓缓开过来了,周围是冷冷清清的一片,那些记者都走得差不多了。 陈默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里有一股不难闻的香水的味道。 “怎么,不高兴吗?”为贞将音乐调地低了一点,看着陈默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轻轻说了一句,“把安全带系上。” 陈默照做。 “开机仪式的时候,我在里面。”为贞将方向盘打了一个转,陈默看着外面的风景无言,“这也有我的过错,不过你的身份……这算是肯定要面对的东西了。” “……” “大户人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带着的艺人,你叫陈默。而不是迹部慎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所以……开心点吧,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知道了。” “后天去片场,那个对了,你知道那个叫三浦悠太的人么?” 陈默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发觉应该是那个片子的男二,于是他点了点头。 “这个人出道以来就一副少爷脾气,偏偏观众也吃他这一套,如果可以,还是少和他接触比较好。” 陈默一遍听着一遍点头,窗外的风景急速地飞过,他在心里对为贞给的三浦悠太这个少爷的头衔觉得可笑。 什么狗屁少爷,举手投足间的那种粗鲁的样子,可不是后天的打扮能够砌起来的,作为两辈子少爷的他,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人,还是有人在后面捧着的,等那一天旁人不高兴,或者是有比他更会装的人出现,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陈默一遍在脑子里丝毫不带感情地想着,一遍笑着谢谢为贞衫将自己送到家。 身上仿佛还有车里的,香水的气味。 回到家以后,陈默灯也没有开,就直接到浴室里冲了个澡,等到自己觉得每一个神经都活过来以后,他才懒洋洋地抽了一条毛巾往自己身上甩。 身上还带着湿淋淋的水汽,他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眨了眨眼睛。 床头的剧本,散发着暗黄|色的光,四野仿佛也被这一刻的安宁弄得恬谧起来。 上辈子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多独处的时间的。 虽然没有像现在这么惨,弄到要被家族除名的地步,但是大大小小的排挤还是层出不穷。他记得他刚刚到陈家的时候,第一天就被女人用尖细的指甲抓破了脸。 他谁都没敢说,他……又能告诉谁呢? 没有人会相信的,就算是相信,也没有人会帮他的。 他只能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脸上被刮伤的地方,像有一把刀子一样在来回锯着。 这个伤,后来结了痂,好了。 小孩子的恢复力,总是比成|人好,没有过几天,他的脸就光滑如初了。 可是脸上的伤好了,那么……心呢。 陈默看着夜景,自嘲地笑笑。 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世界,看着那好像小丑一样的姨太太,还有表面温和的哥哥们。 到了最后……自己也开始演戏。 他无意地将手碰到了玻璃,那瞬间的冰冷让他瑟缩了一下,然后关掉灯,睡觉了。 就像当年,那个蜷缩在巨大床上的十岁小孩,脸上的伤疤仿佛永远都没有愈合的时刻。 不出陈默所料,当天的自己果然上了报纸,虽然是小小的一版但是已经足够让人认识他的。 那巨大的标题是。 《迹部财团幺子出演龙套,大家族除名为哪般》 陈默看着报纸,上面描述了一些自己近期的经历,包括自己男扮女装帮l代言的事情,还有在开机仪式上自己照片。 ……真是八卦得,让自己头疼啊。 陈默一遍按着太阳|岤,一边刷牙,一边将广播弄得震天响,直到口袋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才整个人回过神来。 陈默吐掉一口的牙膏沫,说了声。 “大叔,这么早又有什么事?” 为贞温和地笑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下午就要开机了,我有点事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你准备好了没。” 陈默很没有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恩恩,我准备好了,作为一个龙套我将将那两句台词表演到完美,ok?” “上次给你的那几个剧本,你看了没?”为贞衫敏感地察觉到陈默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这回陈默倒是隔了很久才说话:“看了。” “感觉怎么样?想接哪一部?” 新来的片约是三部截然不同的创意,其中一部是偶像剧,一部是文艺片,还有一部……是战争片。 从陈默的角度来说,他还是比较倾向于拍偶像片的,毕竟偶像片比较能够赚人气,而且拍起来轻松。文艺片一般卖不到什么好的票房,但是拿奖倒是容易很多。 “这样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下午好好表现了。” 下午去片场的路上,陈默的心里倒是一直在嘀咕,上辈子因为任安的关系他从来都没有跑过龙套。虽然之前演的都是小成本的片子,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只有两句台词的尴尬处境,还是很少见的。 到了片场,自己自然是没有专用化妆师的,陈默默默地换好了衣服,然后坐在一边等待着自己的出场,不过……片场上的气氛似乎并不怎么的好。 “三浦悠太!你到底会不会演戏,这么僵硬你当你是机器人吗?!” 出于意料的,发脾气的是一向以老好人著称的衡山导演,他正拿着个纸做的话筒,拼命往地上摔。 被他叫到的三浦悠太则是脸色惨白,还有点愤愤地看着面前的莲。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衡山用这句话做了总结,然后看了一眼三浦。 “继续!” 第十七章 代替演出上 三浦悠太的脸色发青,陈默随便搬了把凳子坐下,看着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的这场戏,默默地开始打瞌睡。 其实这个事情,还真的不能怪三浦,他本来就是拍偶像剧出身的,哪里拍过这样的动作片。 在这一场戏中,他先是从很高的台子上吊威亚下来,然后一路追击中川杏,然后在路上遇到同行的九保遥,并询问关于中川杏的问题。 陈默看着三浦一边扶着栏杆一边呕吐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就这样的素质,还来演这种戏?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的……难道只是因为忽然暴涨的人气?或者是,那张脸? 三浦悠太长得……应该说是典型的帅哥类型,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子我就是正义的味道,身子板虽然单薄,但是看上去却有一股子爆发的力量,也正好符合了剧本中所设定的形象。 所以从外貌上来说,三浦悠太实在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陈默看着他又一遍从那个高台子上跳下来,然后在追击中川杏的半途中被九保遥拦下,然后两个人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对手戏,又要开始了。 陈默将这一段的对话,记得很牢。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三浦一边比划着,一边说,“从这里过去的,一个女人。” 莲手上还拿着从宴会里面带出来的酒杯,他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人,说:“没有。” 陈默在一旁,撑着下巴看,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个叫三浦的人开始紧张了。 并不是因为灯光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东西的紧张,仅仅是因为和那个叫敦贺莲的男人对戏,他就开始紧张了。 陈默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 是为贞衫和他说的。 “能让莲认真演戏的,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最起码这个时候,敦贺先生已经将他当成对手了。” 那么现在,这个叫莲的人,算是认真了么? 陈默饶有兴致地赶走了睡意,继续看着场地里面的动静。 “可是……”三浦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衡山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一声巨大的“咔——!”从导演的位子上发了出来。 “你是白痴么!”三浦已经算得上是被衡山指着鼻子骂了,“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眼睛 ,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吗?” 陈默看着脸色更加难看的三浦悠太,忽然有点可怜起他来了,本来拿到这样的一个大制作应该是很高兴的吧,结果…… 在片场这么丢脸,虽然没有探班的记者,但是还是难保不传出去。 “你——再来一遍!”衡山哼哼了一声,似乎耐心快要被磨光了的样子,陈默凝神看着戏份相对轻松的敦贺莲,没来由地一阵恶寒。 三浦悠太终于忍不住,又到角落里面去吐了。 “好吧,先休息一下!”衡山将手上的话筒搁到到了椅子上,一边的工作人员拼命帮他扇扇子,不大的摄影棚里面很是闷热,再加上这么多的大动作,也难怪三浦悠太会受不了。 出乎意料的,穿得一身闲适的敦贺莲居然坐到了自己的旁边,然后一副和自己很熟稔的态度开口说话。 陈默看着他笑的时候,背后仿佛有千朵万朵的白莲花盛开。 “你一个人?”莲毫不介意地将身上的外套脱掉,露出十分不错的身材,陈默凝神看着他点了点头。 少年漂亮的眼睛里,黑白分明。 “等下会有和你的戏份啊。”莲笑了笑,陈默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他有什么好说的呢? 要说他作为一个龙套,真的和荣幸有和大腕对戏的机会吗? 陈默捏了捏手上的矿泉水瓶。 “你怎么还不去?”陈默看着渐渐缓过来的三浦悠太,“这个剧本里动作戏不知道有多少场,他吃的消么?” 莲笑眯眯地仰头喝了一口水,姿态优雅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今天这场好像永远都过不了的戏。 “三浦他会加油的。” 陈默默然看着莲的笑脸,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纯良,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社先生没有和你一起吗?” “哦,”莲笑了笑旋紧了矿泉水盖头,“他有他的事,当然不可能每天陪着我。” 陈默看着莲一副大男人的模样,努力忽略掉他语气中的那么一点委屈的成分。 莲忽然晃着手上的空瓶子笑着说:“我的水喝光了。” 陈默紧了紧手指扬了扬眉毛说:“自己去问场务拿。” 莲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伸出手朝着场务的方向比划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理所当然地看着陈默说:“够不到。” 陈默看着他一张温和得像白莲花的脸,亲不自禁地手抖了一下,然后看着莲伸出他漂亮干净的手指,笔直地指向了自己手上的矿泉水瓶,说。 “我要喝。” 陈默这回抽的不止是眉毛了,莲可能还无所谓,可是对于曾经是个gay现在还是个gay的陈默来说,可能就…… “我从来都不知道,天王巨星敦贺莲先生,居然也会有没有水喝的一天。” 莲盯着陈默手上泛着日光的矿泉水瓶,笑得更加自在:“我们谁都没有预测的能力不是吗?” “喂~敦贺先生!开戏了开戏了!” 一边的场务已经开始叫人,莲有点遗憾地站起来,拿起了旁边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笑着对陈默说:“回见。” “磕巴——” 陈默手上的矿泉水瓶,在一瞬间被扭曲到变形。 冷眼看着三浦悠太一次一次地被喊咔,然后一次一次地被骂,陈默看着三浦愈发攥紧的拳头,心想这个人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这种演偶像剧出身的人,总是被人捧得太高,当然……摔起来就更重。 “咔!” 这次还要快,在三浦悠太刚刚走到莲的面前的时候,衡山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导演——!!”三浦悠太在又一次被ng以后,大声地开始叫嚷,他一边将身上的威亚拆下来,一边狠狠地瞪着衡山,“你总是说我不好,又不告诉我到底哪里不好,每次我明明都达到你的要求了,为什么总是要再来一次?!” 衡山怒极反笑。 “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吗?!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浪费了多少胶卷吗?我留你在这里的原因你自己知道,你不给我好好演,换男配也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去揣摩过剧本?你像死人一样盯着九保遥就能表现出人物的心情吗?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演员!!我要找演员,专业的!!” 衡山在喊完这段话以后,片场有很长时间的寂静,只剩下鼓风机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嗡嗡作响,陈默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到片场就能赶上此等好戏。 “你……除非能证明给我看,到底怎么样演才能符合你的要求,否则……就算现在在这里ng一千遍,我还是达不到你的要求。” 三浦悠太难得地冷静下来了,他心里很清楚,这场片约是说什么都不能丢失的……!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衡山摸了摸下巴,显然在想这个问题,他的目光从莲的身上飘过,然后极其细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旁边有个有眼色的人立即说:“要不要让敦贺先生……” “不,不用。”衡山的目光忽然后转,看着那个一脸看戏表情地陈默,笑着说,“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然他来试试。” 三浦悠太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变相的羞辱!而羞辱的对象恰好就是他! 让一个基本上没有什么演戏经验的人来给他做示范,简直就是一场赤/裸裸的人格的侮辱。 陈默看着衡山看着自己,半晌没有反应。 “怎么可以……”三浦勉强地笑了一下,“他根本,连台词都不知道吧。” “不会的。”衡山忽然很好脾气地吹了口口哨,将手上的剧本递过去,“我知道他知道。” 陈默感觉到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掀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站了起来。 娱乐圈本来就是一个你上我踩的过程,怪只怪这个叫三浦悠太的人,太沉不住气。按照自己的看法,本来他的那场戏再过两场就可以pass了。 陈默将矿泉水瓶踩到恶劣脚底下,眼睛里是满溢出的笑意,他的目光一个一个人看过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在后台换装的时候,陈默想了很多。 他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这样的试验有利有弊。 撇开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么去招惹一个现在人气比自己能高上很多的偶像明星,也是极其不理智的做法。 这个衡山导演,到底是想捧自己,还是想摔自己? 陈默甩了甩头发,没有继续想下去。他换上了男二的服装,洗了洗手,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贞衫的话语,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 “你和他,谁先找到缺失的东西,谁,就能成为巨星。” 第十八章 代替演出下 “演员准备,a!” 陈默眯着眼睛感受的一下强光,身上绑着的钢丝有一种要将皮肉割开的痛觉。 这个身体到底还是太娇柔了,连这点苦都吃不消。 陈默从巨大的石台上跳下来,努力平衡着自己的身子,身上挂着的钢丝愈发紧起来,在落地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体。 这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小到在摄像机中可能根本发觉不了,甚至连在旁边盯着陈默看的衡山也丝毫没有发现。 可是就那么一下,陈默的背就摔到了背后的人工石头上,那里正好有一块嶙峋的凸起,而陈默就恰好撞到了那上面! 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从腰上传来,陈默在原地不由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突然惨白——! 这一次,就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咔——!!”衡山没有走过来,他就坐在太师椅上通过镜头看着陈默的表演,他心里其实对这个新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次叫他来给三浦悠太做示范自己其实还是另有打算的。 三浦悠太这个人,太自傲并且没有相称的自傲的资本,叫莲给他做示范固然可以。可是必定会在这两个人中间制造矛盾,这对接下来的拍摄无疑是一个大忌! 作为一个有相当的电影票房号召力的导演,他知道团结对于一个剧组到底有多么重要。 而陈默,作为一个新人,就算是演技不佳自己还是可以说几句风凉话去打压一下三浦悠太的气焰,可是谁知道他一出场就给他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 衡山看着陈默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沉下脸问了一句。 “你还可以吗?” 陈默勉强点了点头:“继续。” 疼痛从背上扩散开来,直直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虽然没有疼痛到让他不能忍受的程度,但是,一个人被用钢丝悬挂在空中的时候,那种疼痛仿佛是被放大了千倍百倍。陈默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但是这一次,他完成得很完美。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完全看不出来他的隐忍。 他细长的眉毛不自然地皱了起来,脸上泛着点苍白,还挂着因为长时间的奔走而沾染上的汗水。 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夜色里,少年挺拔的身体却格外地耀眼起来。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蓄势待发,却又带着一股子莫名的神秘的味道。 夜风轻轻地吹动了他的发丝,黧黑的眼睛里面有一种焦急和专注! 周围的人都仿佛被他带动起了感情,静静地看着陈默,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衡山将手上的芭蕉扇放下,脸上难得出现了今天第一次的认真。 他在陆地上快速地奔跑着,像鬼魅一样钳制住人所有的呼吸! 忽然…… 中川杏的声影消失在拐角处,当陈默再想却追的时候莲扮演的九保遥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默黑色的眼睛快速地划过一丝戒备,然后他松开了眉头,但是目光死死地盯着中川杏消失的那个拐角。 夜色将他的喘息声弄得愈发刺耳起来。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陈默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显然是刚刚从宴会里面出来的莲。 对!他的情绪应该就是戒备,而不是焦急。 试问一个正常人如果在追击目标没有成功反而被一个陌生人拦下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直接抓着那个陌生人的领子问呢? 站在场外的三浦悠太脸色一变。 陈默渐渐稳定下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绯红,他忽然深深地看向莲的眼睛,看着他一脸闲适自然的模样,继续说:“从这里过去的,一个人女人……” 他死死地盯着九保遥,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夜色将这一切笼罩得愈发犀利起来。 莲忽然笑了一下——! 这是以往和三浦拍戏的时候,完全不同的表演形式,可是说当时的莲的脸上的表情是配合着他的焦虑以及担忧,但是到了陈默这里……就是完完全完全的,一种试探的态度。 他的笑容温和得像三月的泉水,但是浑身散发着一种要在下一秒将人置之死地的错觉。 “我没有看到,你是不是眼花了?” 陈默的喘息声渐渐低了下去,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仿佛有流光闪过。 他说出台词。 “怎么会呢,”然后陈默轻轻地笑了一下,少年美好的唇瓣在月光下散发出晶莹的色泽,“九保先生,刚才那个女人,似乎是个人造人。” 莲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紧,他笑着看着陈默,然后说:“人造人出现在a市,这……不太可能吧。” “谁知道呢。”这个时候陈默的手轻轻扣上了腰间的伯莱塔9,他的眼中闪过一阵冷光,随之滚动出来的是一阵不太明显的杀意…… “咔——!”衡山激动都走了上去,他一边拍着陈默的肩膀,一边看着还在场边白着脸的三浦悠太,说,“怎么样,你知道怎么演了吗?” 三浦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情,从陈默的角度看过来,恰好能看到他握成拳头的手。 “我……知道了!” 进了休息室,陈默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场务拿来了止痛药,然后找了一堆药膏。 腰上那个疼痛的地方,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就算本来意志力好的陈默也完全忍受不了了。 他脱掉了上身的衣服,少年的皮肤白皙但是却泛着点死气,有一种因为长期缺乏运动而产生的病态美。 陈默将灯光打得亮了一点,一边伸出手去够药膏,努力向自己的后背抹过去。 可是…… 因为长时间吊着威亚的身体终于出现了不适,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向海浪一样冲过来。陈默只能将上半身抵在桌子上,然后用手使劲去靠近那个受伤的地方…… 莲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个一直笑得有些疏离的少年,赤/裸着上半身,下面穿着演戏时候的紧身皮裤,两条腿笔直并且细长,和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背部的线条优雅而又流畅,用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黑色的碎发将脖子盖住,但是还是有一些皮肤露出来,偏生出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他的皮肤被灯光打了一层细密的晕,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少年最美好青涩的年岁。 莲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得一下,然后他马上就恢复了镇定,其实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关上门走出去的,可是他瞥到了少年背部的一块不正常的青紫。 还隐隐有点血迹泛出来。 少年转过头,一双眼睛蒙着点水汽,鼻尖缩了缩,像一个小动物。 他的手还放在背上,看着莲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样…… 懵了。 “你……”莲想了想还是开口,“需不需要帮忙?”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不容置喙地走了过来,站在陈默身边。 “你——”陈默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脑子的回路还没有转过来,连扯一件衣服盖在身上这样的事情都忘记了。 莲不由分说地挖了一大块的药膏,然后轻轻地抹到了陈默的背上。冰凉的感觉带给肌肤一阵陌生的战栗感,陈默一遍歪着头想自己真的是禁/欲太久了。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本来对这种东西也并没有成年以后的热衷。 莲的手指修长并且骨节分明,冰冰凉凉的游走在陈默的腰上,陈默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莲停下手看着陈默说:“弄痛你了?” “……不,没有。” 如果说不痛,那肯定是骗人的。 本来那痛楚只是集中在这么一个点上,被莲这么一弄就火辣辣地弥散开了,半个腰身都有那种要死不死的感觉。 “你受了伤难道不会说一句吗?”莲坏心地按了按那略微的肿起。 陈默咬着牙齿不出声。 莲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幸亏我来看你,如果不是我,你打算死在这里?” 他说话丝毫不留情面,陈默敏感地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个总是一脸圣母笑的天王巨星。 而是一个…… “不用你管。”陈默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来了一句,但是确实是没有了什么抵抗的动作,安静纯良得像一只小白兔。 在等待喂食的小白兔。 莲身上的味道飘散过来,并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香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味道,而是一种很纯粹的,沐浴||乳|的味道。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陈默低着头哑着嗓子发问。 “你当我是瞎子吗?”莲将手从陈默触感良好的背上放下,“那么明显的敲伤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吧。” “是这样吗?”陈默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发,有这么明显吗?明明……肯定没有人会看出来的才对啊。 “你当别人是白痴吗?”莲将手上残留的膏药洗了干净,“你下去的时候脸白得和纸一样。” 莲刚想换个话题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个小破孩又开始在自己耳边说。 还带着一股子挑衅的感觉。 “喂,你今天,对我认真了吧。” 莲讶异地转过头,看到陈默兀自笑得张狂。 第十九章 海参与海带 莲笑了笑明显想避开这个话题,看着陈默像一只骄傲的小兔子一样盯着自己,眼睛里还微微发红。 “你先把衣服穿上。”莲避开了陈默挑衅的眼神,避重就轻地说,“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陈默嘶了一声,衣服的扣子不小心划到了伤口上,火辣辣了的一片,他抬着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6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6部分阅读 睛示意莲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谢谢,不过大叔说过会来接我的。” 莲笑得一脸温和:“明天还要开机,你确定不会肿起来?” 今天本来轮到陈默的戏份,因为三浦悠太的数次ng而不得不推到了明天,陈默闷着头想着这个可能,但是无论如何…… “喂,你没有搞错吧!”陈默的眼角微微上挑,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在闪耀,“我也是一个演员啊,你这么说是怕我抢了你的饭碗吗?” 莲不明所以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默闷哼一声又快速地弯下腰去,拿出手机拨了号,然后一歪一歪地朝门口走去。 快要到夏天了,空气中有一种莫名的闷热,但是身上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当他推开玻璃门的时候,为贞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夜色将他的脸部线条弄得愈发柔和起来,他笑着看着陈默慢慢走近的样子,踩灭了烟头。 “今天怎么样?”为贞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不正常。周围的灯光很暗,陈默嘶哑咧嘴的模样也没有被他看清楚,他只听到少年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还好。” 陈默打开车门,背部有点不自然地弯曲着:“明天还要来一趟,这次没有拍到我的戏份。” “为什么?” 为贞将钥匙插/进车子里,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还能为什么?”陈默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三浦悠太不会演戏,一群人就得陪着太子读书呗。” “哈哈,那衡山不是气疯了。”为贞打着方向盘,路边的霓虹灯将他的脸打得愈发柔和起来,黑色的眼镜框服帖地架在脸上,偏生出一种斯文的气质。 “你和他很熟?”陈默将窗户拉下,感受着因为车子的开动而产生的凉风,“他是个很严厉的导演。” “是啊……”为贞的语气里面多了点感慨,“我没有想到你的第一个电影片约会是他的,虽然只是个龙套。” 前面忽然驶过一辆卡车,为贞忽然一个急刹车,陈默的腰就生生地撞到了靠背上,他卡在那里,冷汗直冒。 “啊……嘶——!” “喂,你还好吧?”为贞半个身子从车子的驾驶座上往后撑,就着月光看清楚了陈默满是水汽的眼,还有脸上明显不正常的苍白。 “我……”陈默的表情极其扭曲。 为贞当机立断转过身子开始开车,一边急切地说:“你还撑得住吗?我送你去医院。” “别——我不要去。”陈默一想到那消毒水的味道就浑身发憷,想了个十分正经的理由随口搪塞过去,“我明天还要拍戏呢。” “就是世界末日也不行!”为贞衫很是坚定地表现了自己的立场,“你这个白痴,受伤了你不会说一句啊,你想死吗?!” “喂……”陈默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医院已经到了,为贞衫不由分说地将陈默从后座拉了出来,看着陈默一脸憋着痛的表情气更加不打一处来,“你是傻子吗?公司可是和你签合约过了,你要是死了我们还要赔钱。” “……”陈默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本来以为这样的撞伤舔一舔就好了,但是他错估了这具身体对疼痛的承受能力。这具身体特别敏感,这种伤口的疼痛就像是扩大了千倍一样直往他的脑门子里钻。 到医院,挂号,就诊,期间有人将为贞衫误认为自己父亲一次,小护士来找为贞衫搭讪n次,自己被那个老医生白眼n+1次。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这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撞伤以后居然马上去涂药膏,你知道什么叫做冰敷吗?居然还按摩过?你不是不这辈子都想驼着背了?撞伤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冰敷而不是按摩和涂药膏,你听清楚了没有,年轻人!!” 陈默看着面前这个老医生,觉得眉毛有点抽,一旁的为贞衫看不下去了,就过来插话。 “那么明天他能……动吗?” 老医生白了他一眼,为贞衫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他自己的运气了,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来医院,哼哼……”医生无比阴险地笑了笑,“要是明天没有肿起来还有的救,要是肿起来了……” “要是肿起来了会怎么样?”陈默闷着头发问。 “要是肿起来了,就做好一个星期上厕所也要人抱着的准备吧!” 医生笑得愈发阴险,陈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经过这么一闹腾,等陈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自家大叔在楼下千叮咛万嘱咐,陈默照例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床,对着自己的背部比划了一下,陈默终于认命地趴上了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睡姿会压迫心脏,或者是不习惯,陈默难得地做了一个自己能记住的梦。 梦里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那个便宜哥哥。 正当陈默以为自己肯定要做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噩梦的时候,他的哥哥正风情万种(……)地朝他走过来,手上还拿着根玫瑰花。 他笑着摸着眼角的泪痣说。 “小慎,你不要恨哥哥。” 陈默快速地向后面奔跑过去,忽然一个陌生的女人脸看着自己,一幅歇斯底里的表情。 “迹部慎!你这个孬种,你这个喜欢你哥哥的变态!!” 然后那个女人扑上来,陈默就……被吓醒了。 他睁开眼,昏黄的天花板暗示着天还没有全亮的天空,外面有鸟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阵夏天特有的马蚤动。 陈默摸了一下头,全是冷汗。 他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背部的疼痛没有昨天那么剧烈了,应该是……没有肿起来。 一边这么想着,陈默站起身来到浴室准备冲澡,然后又想到了今天的行程,正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忽然传过来。 陈默下意识地一个激灵,转头看向门,仿佛那里随时能跳出一只猛兽。 敲门声还是锲而不舍地响起着,陈默慢吞吞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一张扭曲的海带脸。 “干嘛……”陈默故意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问。 海带一边敲门一边用很细的声音说:“我家的抽水机坏了,能不能……” 陈默一脸黑线地看着海带,然后拉开了门。 少年的睫毛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看着陈默的眼睛里有一层很薄的水汽,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陈默的心里咯噔一下。 “要去快点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海带咬咬牙然后就冲了进去,后面还回荡着陈默的话语。 “你给我换掉鞋子啊混蛋——!” 陈默看着满地的黑黝黝的鞋印,真想一巴掌拍死那条海带,把他打成海参! 等海带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陈默一边赶着瞌睡虫一边将海带的头死死地压下去。 “混蛋你自己给我打扫干净。” 海带看了一眼自己造成的恶果,小眼睛眨啊眨地很是委屈的模样。 陈默头上的青筋吧唧一下就跳出来了,这条死海带…… “前几天部长叫我问问,你来不来看我们比赛……”切原赤也马上转移话题,看着快在爆发边缘的陈默,很是小媳妇地找了一把拖把。 陈默插着腰看他。 “你们什么时候比赛?” “就是过几天。”切原赤也努力营造着一种我很委屈的气氛,“部长叫我来请你过去。” 陈默忽然想到那个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的学员祭,颐指气使地指挥海带将地上的爪子印全部擦干净。 “我不会去的。” 海带的手上没有停顿一下:“话是这么说啦,我也就是传达一下他的话,恩……你真的不打网球吗?” 陈默看着他一脸网球真的是很好的东西地球人应该都学会的模样,火气有点上头。 他刚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陈默警告地瞪了海带一眼,然后转过身子去开门。 为贞衫和善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通常都是打电话叫我下去的吗,今天怎么会特意上来?”陈默笑着将衣服上的扣子扣起来。 为贞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自己手下的艺人,客厅里忽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大叔抬起头再看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自然卷海带头的少年,正衣衫不整(……)地拿着拖把一脸怨气地拖地。 陈默在旁边更加衣衫不整(……)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为贞衫一下子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过身子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说。 “身体还好吗,那个医生叫你少做运动。” 陈默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头:“感觉可以,如果是拍龙套的话完全可以。” “哦,这样啊。”为贞衫将手上的车钥匙甩了甩,“我们走吧,要说声再见吗?” “不用……”陈默将外套披上,然后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海带一眼,表情就像封建时候对待自家童养媳的地主。 “你给我好、好、擦!” 第二十章 青春学园 陈默和为贞衫赶到片场的时候,还没有开机,衡山在一边指挥道具师和造型师正忙得不亦乐乎。 为贞将陈默等在原地就走上前去和衡山搭话了。 陈默远远地看着他们相谈甚欢模样,找了个空地将自己的戏服换上,他是今天第一场戏。 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陈默敏感地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三浦悠太仿佛是不经意的视线。 这么简单就被人讨厌上了,陈默也只能笑笑,他并不会因为昨天的一场戏而改变自己是一个新人的事实,而三浦悠太也不可能因为昨天自己的表现而失掉这个角色。 早上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陈默努力将自己作为一个路人的状态调整到最好,看着莲和中村演对手戏,莲这个人的表演……怎么说呢。 完美的演技加上一流的外形等于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高人气,但是往往这样的人总是会遇到或大或小的瓶颈,运气好的人肯能一下子就能过掉,运气不好的人…… “机械准备完毕,瞄准——发射!” 陈默字正腔圆地说出口,少年干净的声音清冽得像二月的泉水,仿佛预示着他注定要闪耀动人的……未来之路。 “啊哈,有兴趣去喝一杯吗?”衡山一边拍着为贞衫的肩膀一边说,“我们哥俩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为贞笑着点了一支烟。 “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带新人?我记得你不是培训经济人的吗?”衡山笑眯眯地看着还在角落里准备的陈默,“上次你跟我说有个新人要带我还真的是吓了一跳呢。” 为贞就着衡山的火将手上的烟点燃,烟雾朦胧中他看到陈默被灯光打得分外白皙的侧脸。 “有什么好吓的,看到宝贝当然出手了,难道还等别人去抢吗?”为贞漫不经心地说,“有一个能让你赚上一个亿的宝贝在,我干什么还每天要去做那种一年只赚几十万的经纪人导师?” “说的也是。”衡山将手上的扇子别到腰间,转过头笑眯眯地对着为贞说,“不过我想你看错了,这个孩子——不止一个亿。” “这样啊……”为贞漫不经心地抖了抖手上的香烟,看着烟灰慢慢地飘落,片场里面的陈默,唇红齿白分外诱人。 结束拍摄以后,为贞看着陈默一副饿扁的模样,笑着伸出手揉了揉陈默的黑色脑袋。 名为陈默的小动物很是抗拒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暖,直直地把自己的头撇开。 “公司已经安排好给你下部戏拍摄偶像剧,对,就是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叫做《青春校园物语》那部,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陈默睁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头都不带抬地说了一句:“一切听从党的号召。” “啊……?”为贞错愕地看着陈默,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陈默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 “问我做什么?既然你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为贞衫没来由得一股子气:“陈默,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被公司操控着的傀儡我也无话可说。” 陈默听到为贞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踩到了地雷,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上面还有一点发蜡的味道。 “大叔……我想说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觉得先拍个文艺片试试也不错。” 为贞衫的眼睛忽然一亮,他又恢复了陈默熟悉并且一直习惯的笑眯眯状态。 “你为什么会想要拍文艺片?” 陈默一摊手,很是无辜地说:“因为从来都没有拍过,所以想试试。” 陈默这句话,说的是实话。 他上辈子连所谓的偶像剧都没有怎么接过,最多的还是商业大片,还有那个时候红极一时的谍战片。虽然陈默总是觉得自己长得丝毫也没有正气的味道,但是居然还是有一大堆的人叫自己去参演正派主角…… 为贞衫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态度扭过头去开车,显然不想再多说点什么,一种安谧的气氛飘荡在车子里。 “还痛吗?”为贞衫意有所指地朝陈默扬了扬眉毛,陈默嘶了一下牙表示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哎,到底说你还是个孩子,先好好养伤,未来的路还长着。”为贞从驾驶座上掏出一块口香糖递到陈默面前,“公司的意思是,在拍这部电视剧之前,你能去高中学习生活一段时间,去体验一下所谓的青春校园,好吧,公司的意思就是这样了。” 陈默的眉毛抽了抽。 “什么学校?” “鉴于之前你在立海大和冰帝退学的情况,公司决定还是将你安排到稍微……咳,名气小一点的学校。” 陈默扬着眉毛示意大叔继续说下去。 “好吧,学校在东京,是叫青春学园还是活力学园来着……哦,我也记不清楚了,等下我拿资料给你。” 陈默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没来由地一黑,红石公司还真的是会找地方,他要拍《青春校园物语》于是就让他上青春学园吗? 陈默头靠在车子的玻璃窗上,忍不住嗤笑了一下。 “还有,公司帮你安排了一个寄宿家庭,啊……我看看,是不二什么的,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也就几个星期的时间,马上就会过去的。” 陈默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大叔你话还真多啊,少说一点会死啊。” 为贞衫明显对陈默这种有口无心的毒舌已经免疫,他一边换着汽车的档位一边慢悠悠地说。 “其实我也希望你,能有点活气,不要总是在表演的时候才像一个人。” 陈默看着他,忽然目光一闪。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对自己说过一样的话呢,那个人,是任安吗? 那个笑着和自己说。 陈三少啊,我只有觉得你在表演的时候,才是活着的。 才是,活着的。 陈默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地上已经擦干净了,顺便还帮他把垃圾倒掉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是一大堆的方便面盒子。 陈默打包好了衣服就准备出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去和小海带道个别。 可是他敲了半天门以后还是没有人回应,这下他终于想起来他们大概正在上课。 真是该死的……高中生活啊! 陈默撇着嘴下楼,拒绝了大叔想要送自己一程的好意,孤身一个人就踏上了去东京的路。 东京啊……陈默含笑想着这个城市,他还记得自己上辈子的时候来这个城市做电影宣传的时候,还被人扔过鸡蛋。虽然时候查出来是误伤,可是还是让人觉得不爽啊。 并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那个便宜大哥的学校也是在东京吧。 能祈祷不要再碰到他么?陈默默默地想。 但是这种不爽,也只是持续了半个小时而已,因为半个小时以后公车就到站了。 陈默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拖着行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一副很是低调的模样。 然后他在原地站了大概十分钟,火辣辣的太阳不要钱一样地在自己的头顶照射着,陈默很是无奈地看着面前人头攒动的场景,谁说日本人口少的?在东京还不是像蚂蚁扎堆。 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陈三少,义无反顾地拨通了为贞衫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吵杂的声音。 “喂,大叔?你不是和我说过有人会来接的吗?为什么我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 为贞在电话那头不知道在忙点什么,半晌,他才略带着点沙哑说:“不二小姐好像临时有事,就叫她的弟弟去接你了,你仔细找找?” 陈默一脸抽搐地按下的结束通话,看着面前热火朝天的场景微微无力。 他的目光从车站的这头扫到那头,再从那头扫到这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找哪一个。 相反的,自己的照片对方倒是有的,可是这么多人……找不到才正常的吧。 陈默一边在心里诅咒了为贞一万遍,一边着行李箱准备往外走。 可是还没没有等他走上一步,手背上就搭上来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陈默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茶色头发看不到眼睛(……)的少年,正冲自己友善地笑着。 陈默伸出手将头上的棒球帽拉高,朦胧中看到面前这个少年的脸庞。 这无疑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孩。陈默一边在心里泛嘀咕一边打量着他,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嘴唇红艳表情柔和。 好吧,最后应该再加一句。 笑得很诡异。 “迹部同学,迟到了三分钟。” 面前的少年依旧笑得一脸平静,甚至还一副想要帮陈默拿行李的样子,陈默却只觉得脚底一阵恶寒,看着面前笑得漂亮的不二周助。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过了几秒,他忽然笑嘻嘻地看着面前一脸柔的少年和吹、吹了一声口哨…… 好吧,容我再次强调一下。 陈默此人,是个流氓。 第二十一章 v与男女 “呐,迹部同学是第一次到东京吗?”公交车上不二发问。 陈默听到迹部这两个字以后先是反应了大概一两秒,然后才回答说。 “是的。” “啊,那一个人出来家长应该很担心吧。” 陈默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不二周助。”不二笑了笑,抓紧了手上的行李。 到不二家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不二看着有点精疲力尽的陈默笑着拍了拍手:“就是这里了。” 陈默抬起头看着这幢小洋房,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酸痛的感觉一波一波地翻涌上来。 “你一个人在家吗?”陈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行李拖进去,不二的声音顿了顿:“不,我姐姐还有弟弟也在,我姐姐知道今天会来一个明星兴奋了一天了,然后下午就发烧了,啊……真是抱歉。” 陈默打量着这个三层小洋房,一边毫无形象地拿着鸭舌帽当扇子用。 “嗨,累死了……”陈默看着不二打开房门。 陈默很自然地走进房间里,行李放到地上的时候发出响亮的啪嗒声,整个人完全不见第一次到陌生人家里的局促。 不二很是热情地倒了一杯水,一边打开了电视,嘈杂的声音传出来,总算打破了冷清。 “你的房间在三楼,我带你上去。”不二笑着看着气喘吁吁的陈默,“要不我先帮你把行李搬上去?” 陈默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很累,但是他还是一个男人好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陈默用力地将自己那快要和沙发贴到一起的身体拉起来,然后赤着脚过去抬行李。 等陈默走到三楼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眼冒金星了。 “啊,小慎的体力不怎么样啊,要多多锻炼才好。”不二看着陈默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床上大口喘气的模样,笑得依旧春暖花开。 陈默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样的啊,这副身体娇弱得跟林妹妹有得一拼,随便被碰到一下就一大块淤青,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 那一身白皙到不行的皮,在阳光下晒两分钟就会融化的模样。 陈默半撑着身子起来,头上却忽然被罩上一个塑料袋,正当他想发火的时候,不二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是我们学校的校服,请明天务必穿上。” 陈默恶狠狠地抓着面前快要接近黑色的校服,嘴角抽了抽,面前的不二周助笑得一脸春暖花开。 他的声音温暖并且带着一点温暖人心的柔和的力量。 他一字一顿地说。 “怎么样,很漂亮吧,小慎喜欢吗?” 陈默笑得一脸阴测测,他盯着面前的校服,忽然有点后悔。 他当初不应该诋毁立海大的校服的……真的。 “我、很喜欢。”陈默笑着,亮出一口白牙。 陈默毫不客气地在不二家洗了个澡,下面传来阵阵做菜的声音。 “那么今天用餐的就只剩下我们了。”不二一边将饭菜端到桌子上,一边笑眯眯地说,“我的口味和姐姐不太一样,所以……她一直不怎么喜欢我做的饭菜” “恩,这没什么。”陈默一边拿起筷子一边看着不二周助一脸幸福地吃饭的表情……桌子上的菜,卖相其实还是不错的…… 陈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下筷,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弟弟怎么不回家?” 不二的筷子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陈默也不再自找没趣,只好挑着一些无聊的说。 “青学是个有趣的地方吧。”陈默看着不二的脸,隔着饭菜蒸腾的热气,第一次仿佛看到那个少年对着自己挂上真诚的笑脸。 “是啊,青学,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 陈默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高中的人,并且他读的还是贵族学校。 可是时至今日,能让他想起来的,大概就只有学校里那些做也做不完的功课,还有……任安。 “对了,小慎你会打网球吗?”不二一边吃着芥末酱一边说,“如果会的话你可以考虑来我们网球部。” 为什么又是网球…… 陈默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捞了块白菜放到嘴巴里。 放到嘴巴里…… 放到嘴巴里…… 嗷唔——! 陈默忽然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辣感充斥了自己全部的脑子,眼泪水不由自主地往外翻涌着,脑袋里面苏苏麻麻的感觉简直让人想死! 陈默抓着筷子的手不由得一抖,泪眼朦胧间看到不二一脸满足地吃着白菜。 “水……”陈默勉勉强强地吐出一个字,那种脑袋里仿佛被千百条虫抓来抓去的感觉一波一波地翻涌着,不二依旧笑得一脸灿烂,手都不带抖一下地递过了一杯水。 陈默一大口喝下去才觉得有点好了。 “为什么汤里面也会有芥末的味道!”陈默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不二很是无辜地用手戳了戳盆子,白皙的皮肤上染上点点绯红,煞是好看。 “因为我喜欢吃芥末啊,而且……你没有说你不喜欢我以为你喜欢呢……” 混蛋——!你这个叫不二周助的家伙是个天然黑吧,一定是的吧! 被不二这么一弄,陈默彻底失去了吃饭的兴趣,他眼皮耷拉着看着不二忙里忙外的样子,脑袋里还在回荡那股恶心的芥末的味道。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震动的感觉到陈默头皮发麻,他没好气地看着那个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大叔的声音带笑。 “到东京了吗?” 陈默拿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用想也知道为贞衫现在八成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只能闷闷地恩了一声,然后问:“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哗哗的翻书声,“你还记得那个不破尚吗?” 陈默的脑袋里立刻勾勒出了那张嚣张的脸,还有一起吃甜点的不错的经历。 “记得。”陈默缓了缓接着说,“我记得他是歌手吧,怎么了?” “唔,是这样的。”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敲击键盘的有节奏的回响,“他正在东京拍摄v,可是女演员忽然有事不能到,就请你帮个忙。” 陈默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想我是男的。” 为贞衫的语气里面带出点笑意:“我知道。” “男扮女装的事情我不会干第二次。” “我知道。” “所以说你告诉我,他们缺的到底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 作为不想再被骗第二次的陈默此时脾气很大。 为贞衫如实开口:“女演员。” “……”陈默此时真的很想敲开为贞衫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我并没有义务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我自己的性别,大叔如果你不相信或者有疑问我不介意脱掉裤子给你看看,前提是你现在能赶到东京。”陈默磨了磨后牙槽,咬牙切齿。 “咳咳……”为贞衫仿佛忽然被开水呛到,对着电话哭笑不得,他只能耐心地回答说,“这个v不用露正脸……” “哦,是吗?”陈默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他们就这么缺人手?缺到只能找个男的顶上?” “……这么说吧。”为贞衫将电话换了一只手,一边想要成功劝服这个人的确是要花些功夫的,“并不是缺不缺人手的问题,公司想捧他,顺便连你一起捧了。” “……我并不认为不露出脸的男扮女装表演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或者说名气。”陈默的声音微微有点发冷。 不二坐在他旁边看着电视,笑得一脸心满意足。 “阿默,你是一个演员!”为贞衫柔了柔音调说,“我并不希望这些狭隘的偏执观念打扰你以后的路子。男女换装本来就是一条路,虽然我并不打算让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但是作为前期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噱头。” “……” “阿默,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相信我,你可以的。 “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阿默,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新人想踏入这个圈子,他们中间有想红的,好奇的和纯粹只是玩玩的。 “他们中间有天赋高的,但是没有运气的。他们中间有拥有运气的,但是最后还是失败的。 “阿默,你在我心中就是这个,有天赋的并且也拥有的一定的运气的,完美的艺人。 “你……知道吗?” 陈默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传过来,久到为贞衫以为这次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少年。 “我想说……你赢了。”陈默叹了口气,“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就去。” “……好的。”为贞衫笑着推了推眼镜,唇角抿到一个满意的弧度。 陈默撂下电话,无奈地按了按太阳|岤,对着不二周助说:“明天,呃,可能要到后天,我不能去学校了,帮我请个假。” “好……”不二周助笑了笑,又装过头去看电视。 陈默看着他细致的眉眼,抽了抽嘴角。 第二十二章 暧昧 既然说好了要帮忙,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陈默晃晃悠悠地朝着为贞衫给的地址走过去,东京他确实不熟,找了半天才找到为贞衫给的地址。 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一片散漫开来的樱花。粉红色的,带着一点新鲜的动人的气息。 不破尚还在房间里换装,陈默看了一下表发现时间正好。旁边走过来的人给他递过剧本,笑眯眯的眼神仿佛想在陈默的脸上盯出个洞来。 “你好,我是导演三浦拓海,你可以叫我拓海。”这个导演明显也是一副混血儿的样子,一双蓝色的眼睛漂亮得像一片深沉的海,“你就是为贞说的……陈默?” 或许是他发的音节实在是有些滑稽,陈默看着他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戒备。 但是这个导演给他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舒服。 陈默压了压帽子,露出白皙精巧的下巴,少年的眼里是一片坦荡和骄傲。 黑色的碎发垂在颊边,让本来有些过于高傲地线条柔和下来。 一派纤细漂亮的模样。 “我只想告诉你三点,然后你可以确定到底要不要用我。” 对面的导演眨了眨蓝色的眼睛,看着陈默的眼里一片兴趣盎然。 “第一、我不戴假发。第二、我不穿女装。第三……,第三我还没有想出来,到时候再加。” 面前的导演看了陈默一眼,微微放光,他笑着捏了捏手上的矿泉水瓶,然后朝着陈默转了一圈。 陈默站在原地让他打量。 对面的导演拍了拍手,看着陈默的眼里一片清明。 然后他按住陈默的肩膀,看着陈默一脸倔强的模样,抿了抿嘴唇说:“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 “我要你露正脸。” 陈默犹豫了一下,说:“可以。” 接着他用一种在市场买白菜的口气对着化妆师点了点头,说:“十分钟。” 当陈默进去的时候,旁边有个人撞了撞拓海的手臂。三浦拓海笑眯眯地看过去,是自家编剧。 他对上自家编剧的眼,笑得更加张狂,刚才在陈默面前显示出来的和蔼和亲切也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那种犀利的,仿佛能将人看穿的偏执。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编剧晃了晃手上的剧本。 三浦拓海笑了笑:“前些天,我弟弟……你知道的吧,那个不争气的没有用的蠢货。和我说,他的风头被人抢了。” “……唔,你说过。” “后来他和我说那个抢他风头的人,叫做陈默。” “……唔,陈默……不会是刚才那个吧,你想怎么样?报仇?” “去……”三浦耳朵上一排细碎的耳钉微微发光,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野兽觅食的气息,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抵在编剧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垂微微呵气。 “三浦悠太那种没用的孬种,送他一百个国际剧本也红不起来,我现在……只是对那个人有兴趣罢了。” “……喂喂,你可别来乱来。”编剧看着三浦拓海,“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 “是么?”三浦咬了块巧克力,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他挑衅地看了一眼自家编剧,然后耸了一下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编剧看着他一副没有多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眉毛。 这个叫三浦拓海的男人,实在是不好招惹。 陈默从更衣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睛,正午的阳光很大,几乎要将他融化掉。 他穿着的,是t恤和牛仔裤,一副青春少年的扮相。 脸上基本没有化妆,还是来的时候那副干干净净的模样,t恤微微有点宽,罩在陈默的身上却不显得违和。 他正想说什么,旁边的三浦拓海走过来,一把掀开了陈默的帽子。 陈默吓了一跳,看着面前气质大变的男人,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点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很满意的,陈默觉得。 三浦拓海又按照陈默刚来的时候那样,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甩了甩手上的帽子,说:“碍眼的东西就应该早点去掉。” 陈默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三浦拓海忽然毫无征兆地靠近——!他的眼里是那种威胁的又带着点暗示的味道,香甜的巧克力气息从随着他的说话声传到陈默的身边。 “眼睛很漂亮,遮着就不好看了。” 陈默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打破这场尴尬的人,是不破尚。 不破尚的妆容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过的,穿的衣服虽然说不上华丽,但是难得十分贴合。金色的头发微微有点张狂的味道,笑起来一片邪气。 但是这种邪气和三浦拓海还是不同的,他的邪气里面还带着点幼稚的味道。 直觉告诉陈默,这个叫做三浦拓海的男人,是一个危险的角色。 三浦慢慢撤走了身子,一排耳钉在阳光下闪耀,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冷冰冰的戏谑。 “很好,演员到齐了。” …… 不破看了看陈默,并没有上来搭话,陈默心里知道不破尚大概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他也不好说点什么。毕竟现在……无论怎么说,应该紧张的人是他才对。 因为…… 虽然自己是这个扮相,但是剧本上的东西,还是分毫不差的。 歌曲的名字,叫暧昧。 既然是暧昧,就没有什么热切的镜头。 故事的开始,是在一片漂亮的樱花树下。 不破尚扮演的少年,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背影,一个靠在樱花树下的背影。轻柔的微风吹过,空气里仿佛都带上春天的气息。少年靠在树旁边,纤细的身体里面有一种莫名的鼓动,不破尚就站在原地,仿佛在一瞬间被攫住了呼吸。 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能动。 陈默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脖子,在黑色的碎发下,更显蛊惑。 然后…… 陈默转过了头,细长的眉眼里仿佛有着三月最纯的泉水,少年的气质干净而又透明,仿佛是从水墨画里面走出来的漂亮少年。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看到站在远处的不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7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7部分阅读 破尚,微微弯了唇角。他的嘴唇的颜色很漂亮,淡淡的,像极了那一树漂亮的樱花。 空气在这一刻静谧起来,这是属于两个人的时光。 这是属于……最初见面的,最美丽的时光。 “咔——!” 三浦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陈默笑着看了看还在发愣的不破尚,转了个头就离开了。 “真是……极品啊……”三浦一遍盯着机器的显示屏,一片暗自感叹着,手上的巧克力被他咬得吱嘎作响。 “……咳咳!”编剧在旁边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三浦的脸都快要凑到显示屏里面去了。 “喂……!”编剧生怕旁边的人发现了什么,只好敲了敲三浦的头,看着地上掉落一地的巧克力,暗自感叹这个大爷的脾气真是琢磨不定,“喂,老爷让你从外国回来不是让你对着艺人流口水的……三浦大爷。” 三浦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天花板白了一眼,看了看一旁正在准备的场务,瘪了瘪嘴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不破尚按捺不住了。 “喂,好久不见。”不破一脸我现在很成功的表情看着陈默。 陈默喝了一口水,看着不破笑笑:“是啊,好久不见,呵,真是让人感觉不到愉快的再见面啊。” 不破神色复杂地看着陈默,然后说:“我没有想到公司会叫你来。” “为什么不呢?”陈默旋紧了矿泉水瓶的盖头,旋即又捏了捏,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上扭曲变形十分快意,“或者你想要的是一个g杯以上的女人和你共度爱河?” “好吧,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破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这毕竟是我的第一张专辑。” 陈默抽了抽眉毛,愈来愈觉得公司公司的高层脑筋搭错,当他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安艺祥子从旁边走过来,拍了拍不破尚的肩膀意思说要开拍了。陈默看着安艺祥子,笑了笑,推了推不破说:“不错的艳遇。” “恩,比你那个死老头好。”不破尚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第二场戏,依旧是在校园里面,陈默坐在桌子上,像每一个高中生一样,一边翘着腿一边哼歌。 他的旁边,是刚刚睡醒的不破尚。 时间是正午,阳光正好,洒在少年的身上,没来由地像度了一层漂亮的金色。陈默微微转过头,挺直的鼻梁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圈阴影,漂亮得犹如神祗。 他的眼里流露出来恰到好处的让人安心的气息,看着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不破,慢慢地摸上了他的头发。 不破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迷迷糊糊看着陈默的样子,颇为可爱。 陈默笑了笑,皱了皱鼻子,少年的手指白皙纤长,在空气里荡开如瓷一般干净细致的味道。 不破抬了眼看了看陈默,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睡觉。 陈默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夏日将这一场暧昧,弄得轰轰烈烈。 迹部番外1 迹部觉得,他是真的讨厌那个孩子的。 他是很小的时候就搬到迹部本家来的,因为他是自己父亲的种,或者说是自己父亲的爱人的种。爱人和妻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向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政治联姻也有的是利益联姻。 他们两个人在婚前就互相签订了条约,拥有了婚后各自胡搞的权限,而他的爸爸明显精于此道,没过几天就牵过来一个男孩自己让他叫自己哥哥。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孩子圆圆的脸,瑟缩在自己父亲身后的,害怕的样子。 从此他这个华丽的迹部家大少,有了一个一点都不华丽的总是会拖着鼻涕围着他乱跑的弟弟。 其实有个弟弟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迹部有的时候想,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产生的吧。 不过自己这个弟弟,真的很笨,和他比起来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无论是从智商上还是从行动上……好吧,他是他弟弟,自己不应该这么说他。 迹部想,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事情,自己应该会怀着这样诡异的心思,然后一直慢悠悠地呆在自己的弟弟身边的吧。 而这个弟弟,是用来保护的。 因为他太笨了,也太傻了,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邪恶的事情存在。如果自己不好好地保护他,肯定会被人用一根棒棒糖就拐走了。 迹部家的孩子,从三岁起就要独立睡觉的。 迹部还记得自己的弟弟,用肥嘟嘟的手指拽着自己,然后说,我想和哥哥一起睡,这样的场景。 但自己毕竟不是他的亲哥哥,当自己的那个优雅高贵的母亲和自己说,离迹部慎那个野种远一点的时候。迹部景吾就知道了。 他的弟弟永远都不可能安然地睡在他建造的玻璃房子里面,迹部家的权利与金钱,远远比亲情来得更为重要。 但是他还是想,自己这个弟弟这么弱智,这么白痴,如果自己不看着他一点,说不定就被本家的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觉得他烦过,每天喜欢赖在自己的身子后面,说什么哥哥陪我一起玩啊之类的弱智的话,可是……还是不舍得,不舍得把他踢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慎已经变成了自己转过头就能看到的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也习惯了,每天转过头就能看到他。 然后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 不过那之后,真的是一起么?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了,一向身子就不好的弟弟自然是不能陪着他的。迹部那个时候也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迹部慎的体弱多病,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粘人的弟弟,居然会为了自己去学习网球,然后……晕倒在操场上。 就像是最恶俗的开头,一切纷纷扰扰的事情,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迹部还记得自己对着迹部慎说的那些恶毒的话语,其实只是不想让那个孩子学着他打网球吧。后来想想,真的有必要说得那么过分么。 可是属于迹部景吾的骄傲,让他不能低头。 属于迹部景吾的那种无谓的骄傲,让他永远失去了那个,对自己说着想和哥哥一起睡的弟弟。 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漠,并且偏执。 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森冷,并且不近人情。 迹部景吾这样想着,自己那个时候,虽然担忧,但是内心里还是有微微的喜悦的吧。 他甚至会有这样的想法,当自己的弟弟弄得伤痕累累回来的时候,他能依靠的,终究只是他,迹部景吾而已。 只是他而已。 想到这点,他就觉得高兴了。 似乎连日来弟弟对自己的冷淡也算不上什么事了。 迹部景吾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大票的朋友。 迹部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学会和别人打架了。 迹部景吾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着的人不是他迹部慎而是他的部员了。 迹部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开始交女朋友了。 一切的一切,完全没有按照迹部景吾当初规划好的那样,而是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郁郁前行。 最恐怖的时候,应该是自己十三岁那天的晚上。 迹部家从来不缺少对性的教育,自己也算是早熟的孩子,却从没有想到第一的遗精、春梦的对象,居然会是自己的弟弟。 他无法不去回想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叫喊着小慎的名字达到高/潮,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种恶心的余韵。 不断地自我安慰,完全是因为梦境。可是空荡荡的床告诉他,自己在高/潮,甚至是前戏的那些时间,意志完全是处在半清醒的状态下的。 在那种半清醒的状态下,他梦到迹部慎。 恶心到不可饶恕。 于是他开始对迹部慎愈发冷淡起来,在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变态的前提下,将迹部慎远远推开。 否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撕裂他,想上了他,每次看到迹部慎,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起来,手上的球拍都被他拧得咯吱作响,属于迹部景吾的骄傲让他不能低头。 或者是……不敢。 他不敢想象如果弟弟知道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他不敢想象,也无法……去猜测。 后来,为什么会弄得这么糟糕呢。 一切的导火索,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叫做新野彩衣的女人。 “哥哥,我喜欢新野。”他记得迹部慎和自己说的话,带着点少年的执着和青涩。 “恩……那种不华丽的女人也值得你去喜欢?”迹部景吾记得自己似乎是在吃巧克力蛋糕?可是在听到那句话以后,蛋糕的给他的感觉就像沙子磨砺着他的喉咙。 “哥,我喜欢她。” 迹部慎又重复了一遍,迹部将手上的叉子在盘子上划了一大圈,留下刺耳的声音。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迹部景吾连眼皮都懒得抬了,他对着自己的弟弟说了一声。 “恩哪,这种不华丽的女人你都看的上,你真的是本大爷的弟弟吗?” “……新野她才不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慎拍了一下桌子难得地在迹部景吾的面前强硬了起来,然后迹部慎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她!” 迹部景吾只觉得胸口有无数只蚂蚁在挠,让他窒息到恶心,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后来……是一个雷雨天。 迹部慎是从小就怕打雷的,迹部景吾坐在房间里皱了皱眉头,忍了很久还是没有出去看看自己的弟弟。 孩子总归是要成长的,他是这么想的。 然后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迹部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打开门,结果看到…… 迹部慎浑身都湿淋淋的,一双漂亮的墨色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头发尴尬地粘在脸上,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雨水将他的白色外套/弄得几乎透明,贴在衣服上露出少年纤细的身材,还有那些粉红色的鼓动。 迹部景吾几乎是下意识地有了反应,然后一边唾弃着对自己弟弟的身体也能发/情的自已,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你这个不华丽的东西,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给本大爷我死进来。” “……哥哥……”迹部慎忽然飞快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马上低下去,接着他对自己说,“我和彩衣分手了。” 迹部景吾呆愣了三秒以后才反应过来彩衣是谁,接着就是不可遏制的喜悦。 他只能慢慢地遏制住唇角的弧度,然后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弟弟对自己说。 “迹部景吾,我讨厌你,彩衣说她喜欢的是你,和我交往只是因为我们有两张相似的脸罢了,迹部景吾,我恨你,我这辈子都要笼罩在你的阴影底下,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是因为你!” 迹部景吾,我恨你。 迹部慎的表情扭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可爱的模样。 迹部景吾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或者说……自己哪里做对过? 他现在想的是,把那个叫做新野的死女人拖出来折磨得生不如死,他现在想到的是把自己的弟弟钳制住,然后…… 撕裂他,上了他。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忘记了说话,他看着迹部慎愤恨的眼神,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那些苍白的倒影。 他无法说话,无法开口……甚至无法呼吸。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弟弟留下的一地的水汽,还有上面残留的水印,外面有惊雷闪过。 那是过了多久的时候呢? 是不是久到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那个男孩子用自己他胖嘟嘟的手,扯着自己的手,说。 哥哥你陪我睡觉。 ……或许从头到尾,记得的人,只不过是他一个,罢了。 第二十三章 三浦拓海 休息的时候,陈默和不破两个人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窝在角落看着片场里人忙来忙去的样子。 “喂,你的头太近了。”陈默很不爽地掐了一下不破的脖子,满意地看到不破嘶哑咧嘴的表情,然后抽了抽鼻子。 “我快被那个导演折磨死了……”不破梗了一下脖子,“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变态的导演!” “喂,你这么说导演是想死啊?”陈默轻轻动了动嘴唇,面上和不破还是一副好兄弟的样子,镜头从他们的身边快速地略过去,留下一地呼呼的风声。 “听说他还是从外国回来,先拿我的v试试手,无论如何还是觉得好痛苦啊。”不破抱着头说。 “那不是很不错?不过我总觉得他有点面熟。”陈默将不小心卷到自己脚边的纸头整理了一下,“他叫三浦拓海是吧?” “……对,他有个弟弟叫三浦悠太来着,最近和那个敦贺莲在合作新片。” “……三浦悠太啊……”陈默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认识他。” “是么?”不破摇了摇头,“感觉怎么样?” “……真要说的话……”陈默看着在片场一边一脸不耐烦的三浦拓海,说,“他和他弟弟,气质真的差好多。” “啧啧,也对,你难道不知道,三浦悠太是私生子,面前这个才是正牌的,认识的人都叫他声太子。”不破笑眯眯地开始说八卦,“三浦家也算是世代都是演艺圈里面混的,不过他们家也算是混黑道的,最近几年开始洗白了。” “……啧,是么?”陈默似笑非笑地看了三浦拓海一眼,“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人三浦悠太就是想当演员的来着。” “或许吧。”不破尚扯了扯衣服领子,说,“你最近在做点什么?” “……还能有什么。”陈默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有戏就接没戏就拉倒呗。” “这样啊。”不破尚撇了撇嘴角,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漂亮的安艺小姐走过来,示意要开拍了。 陈默把空瓶子放到地上,抖了抖手站了起来。 最后一幕戏,是全剧的高/潮,也是这段戛然而止的暧昧的终端。 陈默和不破尚并肩坐在教室的桌子上,夏日清爽的风吹过来,少年的眉眼清新非常。 他目视着前方,细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空气中一阵莫名的清爽的味道。 不破微微侧过头,看着陈默,唇角含笑,眼里还有那些属于青春的嚣张骄傲的气息。 这个时候,外面穿插/进来一段旁白,那种朦胧的暧昧在空气中升腾。 【我们都有过这样的时候,这样青葱的年岁。 这样的暧昧,少年纯粹的热切。 并不是因为世俗,更不是因为利益。 而是在岁月洗涤过后的,最干净的爱恋。】 “咔——!!!!” 正当旁边的人以为拍摄能顺利结束的时候,三浦拓海一声响亮的咔让所有还沉浸在那意境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三浦拓海一脸不耐烦地咬着手上的巧克力,一边扯着嗓子说。 “这种公鸭叫一样的变声期声音还敢给我拿来用?合成?谁让你们用合成的?欺负我刚从外面回来听不懂日语是吗?啊……!” 三浦一遍说着一边走到混音师的身边,很没有好气地开口说。 “喂……是谁让你用这种不男不女的声音来玷污我的作品的?”三浦冰蓝色的眼睛里面是野兽的气息,混音师被他盯得一阵哆嗦,本来到嘴巴边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浦的眼神在摄影棚里转了一圈,半晌他看着陈默,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脸上的笑容很是邪气。 “你——给我过来。” 陈默讶异地看着他,然后走到三浦拓海的面前。 三浦拓海嘴唇一咧,冲着陈默笑了笑,身边还有那种巧克力的香甜。 “你……给我读这段话。” 陈默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说:“我没有学过读旁白。”言下之意就是大爷您找错了人了。 “没事。”三浦拓海又从头到尾打量了陈默一边,然后把话筒递给他,“你的声音不错,试试。” “咳……”陈默看着面前无比文艺的旁白眉头又开始微微抽搐。 然后……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 少年的嘴唇在空气中涤荡出粉红的色泽,那是属于青春的,干净透明的颜色。 “我们都有过这样的时候,这样青葱的年岁。 这样的暧昧,少年纯粹的热切。”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目光移到不破尚的身上,不破正站在场边喝水,拿着眼睛盯着陈默,看上去要钻出个洞。 陈默笑着开口。 “并不是因为世俗,更不是因为利益。 而是在岁月洗涤过后的,最干净的爱恋。”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动,少年的眼角微微上挑,一举一动全是风情。 “……” “你在看哪里啊……大爷……”编剧看着不停地咀嚼着巧克力的自家大少,感觉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三浦拓海一边咬着巧克力,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几个字,编剧从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陈默一张一合的嘴唇。 然后编剧无比内牛地听到自家少爷说。 “好……好想咬一口。” 拍摄结束以后,陈默依旧穿着刚过来时候的衣服,十分轻便地走了出去,一边的不破正在卸妆,吵吵嚷嚷的模样也甚是有趣。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重量,透着一点冰冷的气息。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三浦拓海的眼睛是一片深沉的蓝。 “导演你还有什么事么?”陈默看着不着他痕迹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啊拉,没事没事。”三浦拓海一边甩开自家编剧拽着自己胳膊的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脸上一副算计的样子。 “没事那我就走了。”陈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三浦拓海,这个男人……很危险。 “咳咳,”三浦忽然将头凑过来,冰蓝的眸子里带着点鼓动,他笑着将嘴角扯到一个邪气的弧度,然后用一种懒散的语调开口说,“其实还是,有点事的。” “吓——?” “喂……你想不想成为,天王巨星?” 陈默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喂喂,他怎么不理我?一般人不应该是感激涕零地扑到爷我脚下的么?”三浦拓海很是不满地朝着还扯着他袖子的编剧嘀咕了一声,编剧的眉毛都快扭到一起了,只求自家大爷能少发点神经。 “为什么不想?”陈默转过身子看着三浦拓海,三浦拓海吊着眼睛看着陈默,然后开口说。 “我刚从外面回来,手头上有个剧本,你……要不要试试看。” 陈默斜睨了他一眼,然后轻笑:“我现在手头上有片约,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坑我?” 三浦拓海一副老子做事你放心的模样看着陈默,手上的东西被他扇得哗哗作响:“虽然我刚回来,国内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不少,敦贺莲还有我们家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是不是在演《特工组q》?听说你还在里面做龙套?啧,也真亏他们干得出来的事。” 陈默看着他,不说话。 “你自己也清楚,那些靠着偶像剧出来的小白脸,就像我弟弟,有几斤几两重。你就算接一百部偶像剧能有什么用?”三浦一遍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陈默,“今天我就这么一说,成不成?” “这样啊……”陈默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狭长的眼睛里是一片戏谑的光,他看着面前这个无比自信的三浦拓海,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再说你没有和我的经纪人联系,就打算在这边签了我吗?” 三浦拓海忽然毫无征兆地用一只手扣住陈默的下颚,满意地看到陈默一脸惊愕的表情,旋即舒展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耐心的确是有限的,不过我介意在你的身上多花点时间。好吧,我说得直白一点……” 三浦微微低下头,看着男孩试图掰开自己手腕的举动,笑得一脸张狂。 少年的嘴唇微微张开着,还带着点湿气,漂亮得像是娇嫩的樱花。 准确无误地印上陈默的唇角,满意地看到陈默一脸呆滞的神情,连挣扎都忘记的了可爱的模样。 咬到的一小部分嘴唇有想象中的柔软的颜色,像极了之前发过限量出品的奶油巧克力的触感。 三浦拓海咂了咂嘴巴,然后开口道。 “总的来说,老子想泡你。” 磕巴—— 陈默在风中凝固。 呼啦—— “老子杀了你嗷嗷嗷嗷——!!!!” 总的来说,陈默暴走了。 第二十四章 合约 陈默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的场景。 坐在他旁边的人,他认识,是叫不破尚的某男人。 坐在他面前的人,叫做三浦拓海。 总的来说,他们在开展一场严肃而又有趣的庆功宴。 “喂,我想回家了。” 陈默一脸我是良好少年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不断诱惑他喝酒的三浦拓海,一边抽着眉头一边将快要到手边的酒杯压了回去。 三浦拓海一脸不以为意地敲打着桌子,看着陈默眼睛是灼灼的光。 “你不给我面子?好歹也要庆祝一下今天的拍摄顺利嘛……”三浦凑上去然后一巴掌被陈默拍开,陈默咬着嘴唇刚想说点什么,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抱歉。”陈默抿着嘴唇对着旁边兀自喝酒的不破尚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 ktv的包厢里烟雾缭绕,红男绿女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滛靡的气氛交叠着上升。 不是不熟悉这样的场景,而是太过熟悉而觉得有些发寒。 “喂?”房间里还是有点嘈杂,电话那头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听不清楚,陈默不得不走了出去,走廊微微有些冷了,陈默的脑子也清醒一点了。 “……是我。”为贞衫的声音像是夏日厚重的阳光,暖暖的,敲击在人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陈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微微地笑起来,他快步往前走着,夏日的暖风隔着纱帐吹进来,分外的凉爽。 “大叔你有事么?我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了。” “你认识三浦拓海了吧,他……没有为难你吧?”大叔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接着说,“抱歉我不知道导演是他……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陈默大抵知道为贞衫了解到了三浦拓海和三浦悠太的关系,只能笑着说,“没,他没有为难我,拍摄很顺利。” “……这样啊。”为贞衫的声音高了上去,不过也就是那么几分钟的事情,接着他又说。 “小慎,那个……《青春校园物语》的投资方出了点问题,可能不能按时开拍了,你……还是先回神奈川吧……”为贞衫的声音微微有些犹豫,陈默无意识地拧了一下眉毛,然后看着空气发呆。 为贞衫,有事情瞒着他。 “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喂……”陈默的声音高了上去,“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就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意思。” “……” “说吧,我承受得住,并且现在我也能大概猜到一点。”陈默的声音在夏夜里静静地传了出来,冰冷刺骨。 电话那头又是很长时间的安静,陈默站在门口,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耐心是如此之好。 “……阿默,不用担心,一切都好。”为贞衫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立刻掐断了电话,陈默听着那单调急促的忙音指尖发冷。 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看上去是简简单单的,制作方违约,但是陈默心里清楚。 为贞衫那种犹豫的口气,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或者说,自己还能得罪什么人? 迹部景吾的脸忽然鲜明了起来,抬起头一片压抑的黑。 kiv里面还是一片灯红酒绿的模样,喧嚣混合着酒精上升,陈默捏了捏手指忽然看到阴影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夜风将整个世界吹拂得温暖起来。 三浦拓海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陈默,看着他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上还是那副嚣张嚣张邪气的表情。 他走过来,耳朵上一排细碎的耳钉很是漂亮,酒精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浓烈地翻滚过来,陈默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 三浦拓海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任由夜风吹散他深蓝的碎发,浑身上下隐藏着一种难以预知的爆发力。 ……这样的,古怪的存在。 “怎么样?崩了吧。” 他转过头朝着陈默咧了一下嘴角,陈默拧着眉毛看他,问。 “是你搞的鬼?” “我?抱歉我似乎是这几天才认识你,小爷我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糟蹋的你片约。” 陈默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他扬着眉毛看着三浦拓海,然后说:“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浦的手插在口袋里,眼睛里是一片凝固的深蓝,他看着陈默慢慢地开口,“今天早上知道的,所以我才会和你提合作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三浦家不会怕迹部家那几个老头。” “……那么这次合约的终止,的确就是迹部家施压的咯。” “恩,你还挺聪明的。”三浦笑眯眯地吹了声口哨,身上又传来那种巧克力的香甜,“迹部家那几个老头也老了,真以为他们几个人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他们为什么阻止我演戏?”陈默看着三浦目光灼灼,微微上翘的眉眼有一种能将人看透的错觉。 三浦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仿佛是在嘲笑陈默的无知。 “迹部家从来都没有出过演戏的,他们当然不想来个特例……你也知道那些狗仔挖掘八卦的能力,迹部家干过的丑事数不胜数,从你这个点切入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我想我已经被迹部家除名了。” 对,迹部景吾是这么和自己说过的。 “你太天真了,迹部家好歹也算个大家族,除名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们不愿意,最起码要弄个仪式把你从族谱上划掉,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把你除名了,也不能更改你曾经是一个迹部,这样的事实。”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孩子。”三浦拓海一脸你还嫩得很的表情看着陈默,陈默低着头不说话。 果然,是迹部家搞的鬼么? 和制片方施压,不让自己出道。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像那种历史悠久的大家族,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自己…… 面对这样的事实。 还是只能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吧。 从前他有任安帮他,那么现在呢…… 冷气从脚底冒上来,陈默的视野里仿佛只有那一片凝滞的蓝。 “不过算你运气好,遇上小爷我。”三浦拓海微微眯了眯眼睛,“或者说你应该去感谢你那个经纪人,他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居然知道小爷我在这种直角旮旯里帮个三流歌手拍v。” 陈默挑了一下眉毛看着他,半个身子抵在栏杆上,少年精致的下颚微微抬起,细长的眉眼里是看不清楚的流光,黑色的外衫随着夜风猎猎作响,比在拍戏的时候更添了几分诱惑。 “你想怎么样?你难道不怕迹部家?” “啧,迹部?那是个鸟玩意?”三浦拓海斜睨了陈默一眼,“爷我玩枪的时候,他们家那个叫迹部景吾的男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玩网球拍呢。” “……你认识迹部景吾?” “不认识,听说过。”三浦的头忽然朝着陈默歪了歪,看着陈默立刻向后面蹦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不过就是亲一下么,有必要么,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 “哎哎,日本人还是这么含蓄啊……真是的。”三浦拓海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着陈默打了个招呼,像一头觅食的野兽。 “我说,你是gay吧。” “……” “做什么遮遮掩掩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三浦拓海两只手顶在栏杆上,做了一个上撑的动作,“gay这种东西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交往看看?包你满意。” “好吧少年,我知道你现在正处在居然被家族的人这样抛弃还有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迷茫的人生的十字路口,于是爷我就从天而降来拯救你了,剧本啊,演员啊,后期啊,这种东西我保证不会比任何一个大制作差,怎样?是不是感动到想要嫁给我?” “喂……” 陈默忽然侧了一□体,看着三浦拓海的的眼睛里面有些难得的笑意,他扯着嘴角看着面前这个把嚣张写在脸上的男人,菱形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副戏谑的模样。 “我答应你,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三浦拓海很是豪放地扬了一下手:“说——!” “……我这个人,是。” 陈默满意地看到三浦拓海一脸萎靡的表情,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呢,爷我也有失算的时候么……这样的意思。 正当陈默想结束这个玩笑的时候,三浦拓海忽然很是认真地抬起头,一脸忍辱负重地看着陈默,漂亮的眉毛都拧成了八字。 这个豹子一样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古怪的……羞涩的神情…… 陈默听到他说。 “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介意啊……” 冷风吹散了三浦拓海深蓝的发丝,陈默在微风中……安静地发抖。 甚是……恐怖。 第二十五章 带人与挑衅 既然已经确定了合作的意向,陈默也没有废话跟着三浦拓海一同进了包厢,里面依旧是灯火交织成的一切,陈默窝在角落里眼睛发酸。 他没有拒绝三浦拓海放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灯火缭绕中他看到面前的葡萄酒散发出诡异的紫色,勾得人心发痒。 “第一杯,庆祝我们的合作。”三浦拓海笑眯眯地将手上的杯子和陈默的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陈默笑了笑一饮而尽。 葡萄酒到嘴巴里,还带着点没来由的甘甜,喉咙里滚上一团炽热的火,陈默的脑子有点发晕。 不知道是被酒弄晕的,还是被周围的音乐弄上头。 “第二杯,庆祝我们v的成功拍摄。” 陈默朦朦胧胧地看到不破尚顶着一头耀眼的金发,站在包厢的中央扯嗓子大吼大叫,周围还有一帮子帮他庆祝的人。不远的阴暗的角落,有几对不知名的男女正在热吻,衣衫半褪很是激|情。 陈默的眼睛微微发红。 “第三杯,祝愿我们的片子大卖——!” “……” “第十杯……”三浦拓海的声音也有点模糊了起来,陈默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发直。 “嗷唔……不说了,第十杯就第十杯!喝——!”陈默很是豪迈地吼出一嗓子,然后……一饮而尽。 酒精将整个人都弄得燥热起来,陈默把外套扯掉以后就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旁边微微有些醉意的三浦拓海,一拳头敲了上去。 “陪、陪老子喝酒!” 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嘈杂的音乐在耳边回荡,没有人注意到陈默现在的失态。 或者……还有三浦拓海…… “不……不行了,我……不喝了。”三浦拓海拎着个人就出去了,陈默朦胧间看到他蹲在外面狂吐的背影,笑得一脸春暖花开。 酒精麻痹着大脑,大脑支配着神经。 忽然间有人抬起了自己下巴,动作粗鲁并且漫不经心,陈默恼怒地抬起眼睛瞪过去,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 “混蛋,很痛啊……”陈默一边向后面凑过去,一边有些含含糊糊地开口,朦胧间他看到一双含着薄怒的银灰色眼睛,眼角下的泪痣妖异非常。 “喂,你是谁啊。”陈默微微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还是混混沌沌的一片,他下意识地拍开了已经搭到他肩膀上的手,结果却马上被钳制住,一片火辣辣的疼。 饶是脑袋不清楚地陈默,也发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了,他努力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双含着薄怒的银灰色眼睛。 这样的眼睛…… 陈默喃喃了一声,然后努力将自己缩到沙发里面。 他的声音略带着点沙哑,还有让人读不懂的无奈。 “迹部景吾……” 迹部听到他陈默叫他的名字,又看了看周围一圈的灯红酒绿,太阳|岤突突地跳着,他弯下腰把陈默抱了起来,陈默身上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 “谁允许你到这种地方来的。”迹部的声音微冷,但是压得很低。房间里一片糜烂的样子,几乎没有人察觉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陈默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铁圈勒紧,火辣辣得一片疼,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然后动了动身体。 迹部景吾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头也不回地抱着陈默走出房间,房门外面,正站着一脸冷凝的三浦拓海。 他看了看迹部景吾的脸,又看了看蜷缩在他怀里已然已经睡过去的陈默,脸上忽然露出来一个不屑的哂笑。 “你就是那个,迹部景吾是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8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8部分阅读 ?”他打量着迹部景吾,“前几次的宴会上似乎见过你,怎么?你以为你和我们家那个老不死关系好,就想从我这里抢人?” 夏日的风微微有些发冷,吹得人的头发胀,迹部景吾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缓缓开了口。 迹部景吾的确是天之骄子,但是此刻他没有平日里的颐指气使,也没有人前的嚣张跋扈。 他习惯性地想伸出手摸摸泪痣,却发现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他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下来,不再是刚才那种警惕的样子。 “他是我弟弟,恩那,本大爷想要要接我弟弟,难道还要经过三浦家的同意?” “……本来三浦家也不应该管这么多的,但是现在他是我的演员了,所以抱歉,人,你得给我留下。”三浦拓海一脸无所谓地甩了甩手,然后一只手握拳伸直,直直地对着迹部景吾的脑袋! 迹部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有了反应,三浦拓海眼里的嗜血绝对不是骗人的,那种狠厉划过他的眼里,留下一抹孤独的深蓝。 然后…… 三浦拓海将食指胜出大拇指翘起,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深蓝的眼睛像一块森冷的冰,他鼻梁挺直,犹如撒旦,上扬的眉眼里,满是嚣张,薄唇上扬的弧度是赤/裸裸的不屑。 连迹部景吾都怀疑,这个男人会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在下一秒拔出枪来。 “呯——” 三浦拓海微微上扬了手,做出射击的动作,夜风将这个男人的弄得更加棱角分明。 “这次因为他名义上还是你的弟弟,人,我就让你带走……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三浦拓海斜过半边的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迹部景吾,顺便还朝他怀中的陈默抛了个飞吻。 “早去早回哦~” 午夜十二点,迹部家分宅灯火通明。 有几个女佣在忙上忙下,踩踏楼梯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着,空气是一抹静谧的黑。 “快点,热水……” 迹部景吾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发了出来,还间或带着点呕吐的声响。 迹部景吾耐心地抚摸着陈默的背部,直到那个男孩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门外的人,形色匆匆。 “啊……本田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小少爷么?” 本田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睁着疲惫地眼睛默默点了一下头,主卧室的门半开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些人影。 穿着佣人服装的女人很不屑地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又接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午刚听说迹部慎到东京来了,下午少爷就课也不上地去找他,现在倒好,半夜三更真把人找来了,听说还是在歌厅……”女人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让本田把话接下去。 “中川!不要乱说话!”本田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八卦的女人,“无论怎么说,现在迹部慎还是迹部家的小少爷,别忘了尊卑!” “是……”女人不情不愿的声音传了过来,被本田深深的叹息掩盖下。 房间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你真的是不要命了还是脑子出毛病了,居然学别人去喝酒?还认识了三浦家的人,恩哪……”迹部一边说着一边用清水擦拭着陈默的身体,陈默混混沌沌的只觉得周围苍蝇蚊子在吵,还拿手掌挥舞了几下。 “别动。”迹部景吾看着自己弟弟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忽然感觉有点上火,再看着陈默半睡不睡的样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他迹部景吾,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了。 他迹部景吾,什么时候会去那种地方带人了…… “我告诉你,别和姓三浦的来往,到时候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还不是要来找本大爷。”迹部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毛巾扔到床下面,看着陈默醉眼朦胧的样子,喉咙一紧。 那些掩藏在记忆中的,想要忘记的,那种极致入骨的欢愉,又像难以清除的杂草一样,盘亘到自己的心间上。 手下触摸到的皮肤细腻并且光滑,还带着点湿气,因为由于酒精的作用泛出一点点可爱的浅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迹部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巨大的主卧室的窗户开着,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 陈默的嘴唇微微地嘟着,和记忆中的一样……但是又有些不同。 他记忆中的弟弟,似乎是从来都不沾染酒精的…… 迹部正这么想着,腰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带着炽热的,新鲜的气息。 “……恩……哼……”陈默皱了皱鼻子,然后将手圈得越来越紧,他只觉得那个东西冰冰凉凉,摸上去清爽之极。 恩……这个触感,是人吧…… 陈默迷迷糊糊地想着。 然后他又接着想。 为什么自己床上会有人呢。 脑子混混沌沌的,只有受伤的触感是清晰的,陈默忽然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压在他身体上的这个东西大概是某个想攀附他上来的小演员? 唔…… 于是陈默很是主动地抬起手顶到上面那个人的肩膀上,一只脚也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反手一扣,在迹部景吾诧异的一瞬间,狠狠地将那个人压倒在床上。 迹部景吾,愣了。 陈默,满足了。 他嗷唔了一下,然后咂吧了一下嘴,接着就伸出嘴巴,舔了下去。 回应他的,是一阵惊悚的吸气声。 恩……触感甚好。 小剧场,关于三浦太子吃巧克力的问题。 某日,三浦太子和编剧一起在片场。 太子的巧克力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太子,别吃了,会长蛀牙的。” “……滚。” “……太子,别吃了,”编剧眼泪婆娑,“被老爷知道会拿鞭子抽的。” “……叫他去死。” “……太子,别吃了……真的不能吃了。”编剧使出吃奶的劲从三浦手上抢过巧克力,在男人阴鸷的目光下磕磕绊绊地说,“默,陈默少爷不会喜欢吃巧克力的男人的。” “……啊?这样吗?”三浦拓海难得地皱了皱眉头,“可是我觉得吃了巧克力以后香香软软的,接吻会很爽啊……” “……囧。” 第二十六章 你是谁 陈默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泛酸,他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一个华丽的后脑勺。 在三分钟以内将自己记得的事情想了一遍,过了半晌才发觉自己应该是醉宿了。 头疼得厉害,仿佛被人生生敲开,各种莫名的感觉挤压到胸口,陈默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他的这个动静显然惊动了睡在他旁边的男人,他转过头来,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一室的阳光洒下来,空气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陈默看到他的眼下一片淡淡的青紫,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是咬着嘴唇还是半坐了起来。 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陈默头疼地想,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在身上,只有一条短裤,但是从两个人的皮肤的干净程度和作案现场的凌乱程度来说,应该是一切平安的。 “恩,是你昨天来找我的?”面对这样的场景,陈默也只好没话找话,而旁边的迹部却没有丝毫顾忌地挺直了身体,正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默。 迹部的视线在陈默的身上划了几下,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床单,陈默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起身去捞衣服,迹部在一旁无所谓地看着陈默。 依旧是属于十五岁少年的纤细的骨骼,每一个空隙都潜藏活力和青春,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皙的皮肤犹如透明。 “是本大爷去找你的,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准备死在那里?”迹部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说。 虽然对面前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从散落一地的毛巾来说,自己昨天晚上是确确实实被面前这个人照顾过了…… “恩,无论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陈默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发出来的声音被打散在空气里。 “……小慎,今天陪我吧。”迹部忽然抬起头无比真诚地看着陈默,银灰的眼睛里面有一种孩子气的固执,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里面是陈默不懂的情绪。 迹部又下意识地摸上了泪痣,等待着陈默的反应。 陈默第一个感觉就是要拒绝,进而又想到迹部家阻止自己演戏的事情,但是他张开口的时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前这个骄傲的男人,和自己的肉/体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羁绊,那种感觉……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的,类似于血浓于水的亲情的味道。 陈默几乎要窒息,迹部景吾耐心地在一旁看着他,似乎他接下来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异议。 这样的表情,并不是属于迹部景吾的,而是属于……迹部慎的哥哥的。 陈默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个男人是真正地爱着那个迹部慎的,此时此刻,那句拒绝的话被自己卡在喉咙里,然后卷了一下舌头,又变成。 “好的,哥哥。” 迹部景吾抬着头出去,留下陈默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窗外的玫瑰,开得正艳,那是如同血色的一切。 依旧是自己熟悉的贵族式的早餐,陈默看着长长的方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洁白的桌布铺在上面,桌子上放着火红的玫瑰。 迹部景吾坐在饭桌的一头,陈默坐在另外一头,安静的气息飘荡着,只有细微的刀叉切割的声音传出来。 陈默喝了一口甜汤,不出意外地看着迹部对着他挑眉。 “好喝么?” 陈默如实回答道:“不错,可以再甜一点。” 迹部的眼睛里仿佛划过了一抹错愕,却又在一瞬间被很好地扼住住了,陈默不由得觉得自己是否是眼花,又或者自己的话语里面出现了什么毛病。 “要吃蛋糕么?”迹部看着陈默,陈默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柜子上雕刻着的漂亮纯洁的天使,正安详地盯着面前平和的一切。 “恩哪,等下去看我打球。” “……好。”陈默捏了捏手指,然后和迹部一同出去了,夏日的风吹在脸上,微微有些燥热。 到了网球场,陈默并没有和冰帝的人凑到一块,大概是因为对高中生的勾心斗角没有任何的兴趣。 当迹部进场的时候周围的人群忽然开始狂热地呐喊,陈默抽着眉头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聋掉了,远远地看到那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披着正选服站了起来,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泪痣,灼灼其华。 陈默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骄傲无比的花孔雀,让他吃惊的是旁边的那些疯狂的女人似乎还真的吃他这一套,一声一声的迹部振聋发聩。 然后他看到自家那个便宜大哥的目光沉沉,扫视过全场,随即很是嚣张地将肩膀上披着的正选服往天上一扔。 巨大的风声呼啸着刮来,全场为之沸腾。 然后在下一秒迹部忽然一只手笔直地伸向天空,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颤。 响亮的响指声从他的手上传来,周围就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眼下的泪痣将他整个人都弄得妖娆非常。 陈默看着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场说不上闹剧的闹剧,忽然有点想笑。 他终于知道他的那个哥哥,全身上下没有来由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冰帝,帝王!冰帝,帝王!冰帝,帝王!” 周围的声音纷纷扰扰地传过来,陈默看着网球场中心的那个少年,兀自笑得张狂。 他的眼里是一片淡然的光,下面掩埋着深深的骄傲和自负,这个时候,他,就是世界的王。 陈默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夏日的阳光将整个世界烧灼。 双打的那个人……似乎是叫忍足? 有趣…… 陈默扒拉着铁窗子看着最后青学输掉的悲惨的遭遇,不由得想起那个叫做忍足的人和自己说的话。 他的目光亲不自禁地转向了正在一旁看着比赛的迹部,迹部的眼里是一片自信的王八之气。 他的目光扫过来,似乎是在陈默的身上轻轻地顿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地移开了。 这真的是,属于少年的天空啊。 陈默一边这么想,一边有点兴味索然,昏昏欲睡。 正午的阳光将整个世界都烤的炽热起来。 陈默远远地看到青学部长上场了,,似乎是叫手冢国光?不二周助和自己提过一次,和他对阵的是迹部。 霎时间,整个网球场都沸腾起来了。两边的队员开始呐喊,冰帝的后援团跟打了鸡血一样。 陈默将身子往后面靠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 就算是他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个叫手冢国光的少年,已经是极限了。 手臂的极限?体力的极限? 或许,只要没有到达意志力的极限,这个人就能一直拼下去? 陈默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知道。 他看着手冢发出一个一个球,然后被迹部一一击回,迹部唱出的圆舞曲,一声比一声响亮。 没有办法了,要输了…… 陈默是这么想的。 手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处透露着极限这两个字,正午的阳光散发出一种将要让人灼伤的炽热感。 连陈默都觉得眼前发黑。 但是场地上的两个人,还在坚持,局面已经进入了抢七,比分咬得很紧。 手冢的手臂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散发出一种痉挛的前兆。 “迹部……”陈默忽然吐出了两个字,他看着面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仿佛有一块地方,陷了下去。 他不知道,属于这些少年的骄傲,对于胜利的执着的渴望,到底是什么样的。 或许这种东西,就是他所缺失的,应该属于少年的,真正的热情和青春。 阳光将整个世界,烧灼到恐怖。 冰帝输了。 似乎所有人都很吃惊,特别是冰帝的后援团们,陈默看着那个吼着下克上然后被简简单单ko掉的人,很是无谓地挑了挑眉头。 迹部景吾从网球场走出来,然后走到自己面前,头上还盖着一块毛巾,汗水不要命地滴下来,脸色涨红。 陈默靠在树上,看到迹部的头压下来,周围一片阴影。 正当陈默想去躲的时候,迹部华丽的声线在空气中微微荡开,留下一地细碎的阳光。 “怎么样,头还痛么……” 陈默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仿佛被玫瑰花香包围,只能机械地开口说。 “不痛了。” “那么我们回家吧……” “不了,我还是会神奈川。” “……去找三浦么?” “是的。”陈默好不示弱地对上他的目光,“既然迹部家不让我拍,我自然只能找别人。” “这样啊……恩哪,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 迹部忽然抬起头,眼里是陈默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森冷。 “你……到底是谁?!” “我……” “我的弟弟,从来不吃甜食,从来不喝酒,从来……不来看我的比赛,你……到底是谁?!” 迹部银灰色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光。 那一瞬间,陈默觉得,那是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情绪。 陈默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压抑着莫名的情绪,青年的身影仿佛和球场上重叠,无言以对。 “啊,阿默。”打破这片尴尬的人,居然是……为贞衫。 陈默转过头看着刚刚走过来的为贞衫,夏日的阳光洒在他的眼里,星星点点。 “这位……就是迹部少爷吧?”为贞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到两个人尴尬的对峙,他笑着握上了陈默的手,然后对着迹部微微点了点头。 “我来接默默回家。” 我来接……默默,回家。 第二十七章 入室请敲门 陈默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是混沌的一片,他扬起头看向天空,一片压抑的黑。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滞,一双银灰的眼睛在暗处慢慢显示出点夺人的光辉来。 不远的地方,有人走过来,脸上带着点深深浅浅的笑,陈默不由自主地哼了一下,然后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任安……” 朝他走来的青年忽然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着点踌躇,他的脸上还是陈默熟悉的老好人的样子,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陈默,目光灼灼。 空气仿佛凝滞,正当陈默想再次开口的时候,手机响起的铃音将他吵醒,空气凝成一团静谧的黑。 房间里暗沉沉的,闷热非常,陈默抬起头看着液晶屏幕上显示的下午两点,暗想果然要下雨了。 他刚从东京回到神奈川,人是很乏的,那半个小时的车程让他浑身上下都酸痛起来。 可是真到了床上,他却又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迹部景吾的那双眼睛一直在他面前晃,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几句冰冷的质问。 你是谁? 这几乎要将陈默逗笑,但是当时他看着迹部景吾生生说不出话来,可能在那个时候,连陈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下去的,他还是回到了神奈川。 他不禁悠悠地想,迹部景吾眼里的神情很是值得玩味,但是他看不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仿佛化成一把凌厉的刀子,挑着人心尖疼。 “喂?”陈默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还有点刚睡醒时候的鼻音,“大叔?” “你接了三浦悠太的片子?”为贞衫的语气里面略有些责备,“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 陈默没有回应,只有呼吸声在听筒两旁回荡着,房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惊雷,仿佛要割开整个混沌的世界。 两个人都极有耐心地沉默着,最后还是为贞衫开了口。 “……阿默,我只是担心你,三浦家太危险……你……” 陈默在电话这头无声无息地浅笑了一下,上面透露着点冰冷的气息,微微有些蛊惑的味道。 “那么现在,除了三浦拓海,我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陈默静静地开口,少年的声音冷冽得像是冰山上化不开的积雪,让人心寒。 “阿默,我会想办法的,我……” “大叔,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更何况——” 陈默将电话换了一个手,窗户外面的雨声急促起来,啪嗒啪嗒地跌落在地上,昏黄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层旧时的窗户纸,让人看不清楚。 “更何况,我也等不起。” 他是真的等不起,演员这种东西,说得难听点就是吃青春饭,就算有到中年才大红大紫的人存在也是些凤毛麟角。 再说,等他过了这些年纪,公司愿不愿意捧他都是个问题了。 “……我知道了……”为贞衫似乎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进而又说,“三浦那边电话打来过,明天你到公司来一趟,他们马上就开机。” “……马上?” “无论怎么说,阿默,你的确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 “……?” “三浦家最近一直在弄这个新片,绝对的大制作和大手笔……”为贞衫接着开口,“不过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国外,毕竟这样的片子在国内不好卖。” “……于是,他们到底打算拍什么?”陈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默默地发问。 “合同没到手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说是科幻片。” “……商业片?” 为贞衫顿了一下:“似乎是这么说,而且听说三浦拓海最拿手的就是这种,本来男主角说好是要三浦悠太去演的,可是……” “他档期冲突了?”陈默默不作声地笑了一下,原来他还捡了个大便宜啊。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为贞衫的声音里还是如往常那样,透着一股子温和的味道,暖洋洋的仿佛能熨到人的心底,在这样的气氛中听到这样的声音,果然是一种享受。 “……什么意思?” “三浦家的老爷子,似乎就是想让三浦悠太演主角的,但是奈何三浦拓海不愿意,也就作罢了。” “于是把《特工组q》给三浦悠太了?” “的确是这样,不然你以为就三浦悠太那个……怎么能……” 陈默想到三浦悠太那个一脸呆愣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明明没有能力却还老是要逞强的人,虽然他似乎也是这样的……人吗? “三浦拓海还因为这件事和三浦的当家杠上过,听人说当初他们三浦老爷拿着枪指着三浦拓海鼻子他也不肯让,说是只有自己选的人才能入自己的镜头……什么的……”为贞衫将身子靠到沙发上,“不过……” “恩——?”正听得起劲的陈默不满意为贞衫突如其来的停顿,语气里满是我还要听下去的意味。 “……不过三浦拓海也是个有名的同性恋,你,小心一点。” 大抵是想起了当时陈默和自己说的那句关于gay的宣言,为贞衫也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只能斟酌着开口。 “我虽然和三浦拓海不熟,更谈不上认识,但是……三浦家的背景有点……复杂,阿默你做事情的时候,还是看着点比较好。” 陈默的眼睛幽幽地转到窗户外面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下大雨了,但是淅淅沥沥的依旧惹人心烦。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嗡嗡一片,迹部景吾的眼睛又一闪而过,那里面带着的炽热并且绝望的情绪,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全身发颤。 他演过无数的电影,看过无数的片约,但是没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眼神,能让他感觉到这么冷。 那种完全没有伪装的,赤/裸裸的悲戚。 “大叔,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陈默的声音微微高了上去,带着点他都没有察觉到的迷茫,“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最后一句,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为贞衫在电话那头僵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开口说:“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提议吗,你可以找个女人,呃,男人,谈场恋爱?” 陈默听到那两个字不由得嗤笑起来,他已经离那种纯纯的感情太远了,或许现在还是面对现实比较重要。 “你来接我一下吧。”陈默开口,“我现在就起床。” “好的。” 为贞衫搁下电话,按了按太阳|岤不,忽然觉得有点头疼,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吧,因为逆光颇有些灵异的效果。 来人手上空空,后面跟着的人却扛着一大堆东西,一副滑稽的模样。 “你是谁?”为贞衫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的陌生人。自己并没有接到预约电话,所以面前这个人八成是不请自来。 来的人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满满当当地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肌肤带着点古铜的味道,扯着嘴角一副悠哉的味道。 “我吗?爷叫三浦拓海,默默人呢?” 为贞衫在听到他如此亲密的口气以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他不在,我要去接他。” “哦,这样啊。”三浦拓海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深蓝的头发在日光灯下散发出醉人的光晕来,“那我去接好了,唔,就这样。” 三浦将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甩,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身后的人,嘴上的弧度像是在微笑:“这里是合同,坂田,你和他说说片酬剧情之类的东西。” 然后他笑眯眯地转过头,拍了拍为贞衫的肩膀,然后微微用力。 “我代表默默谢谢你的照顾。” 为贞衫的眼睛里仿佛有光闪过,然后化作寂静的一团,他看着面前男人湛蓝色的眼眸,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 “帮我向三浦导演问好。” 三浦拓海出门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外面走。 为贞衫看着面前也是一脸为难样子的坂田,不由得问:“他知道陈默家在哪里吗?” “这个……大概是知道的吧。”坂田的眼睛躲躲闪闪的,显然是不想多说。 不就是一个家庭住址么,他太子爷什么事情搞不到? 三浦拓海一边这么说,一边发动了自家的小悍马,然后一脸姿态狂妄地从别人家的公司里面出去了。 陈默在被子里面滚了两圈才总算把最近的事情理出了个头绪,他抬起身子将滑下来的毛毯折叠好,然后起身去拿衣服。 身上的皮肤泛着点病态的光泽,陈默每看一次都觉得牙齿发颤。 是不是应该报一个体力培训班之类的……地方?陈默咬着下唇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作罢。 正当他半个身子陷在衣柜里想找件t恤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来,陈默直觉地想到是为贞衫,就加快了他手上的动作,扯了条裤子就往上套。 敲门的声音慢慢急促起来,带着点烦躁的意味。 正当陈默好不容易找到衣服的正准备穿上的时候,门忽然啪嗒一声开了。 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三浦拓海的表情正僵硬在脸上,他看着陈默咽了口口水。 然后动了动嘴唇,说。 “好白……” 陈默看着自己卡在一半的t恤,哭笑不得。 第二十八章 吃醋 陈默和三浦拓海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的好。 陈默觉得人格极大的侮辱,这种侮辱让他血气上涌。 “你有我家的钥匙?”陈默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看着开车的三浦拓海,三浦拓海的眉头动了动,不置可否。 “要我说你应该去换一把锁,你这样的门锁,我三岁就会开了。” “……” “你一个小、小朋友、小孩子,一个人在家,防盗意识怎么这么差?”三浦拓海一脸振振有词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开门进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默斜睨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 忽然一阵香甜的味道从车厢里面飘了出来,陈默的鼻子动了动,像是觅食一样开口说道:“巧克力。” 三浦拓海默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说:“错觉。” 陈默接着开口:“法国刚过来的巧克力,上面还有一层威化和榛子。” 三浦拓海按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脸上忽然泛出了可疑的红晕。 正当他还想争辩什么的时候,车子俨然依旧到了,陈默只好从悍马身上走了下来,站在原地等着三浦拓海。 三浦拓海走到他面前,男人的身材高大,悠悠转转就是一圈阴影。 “喂,你是在不好意思吧。”陈默笑着摸了摸鼻子,“甜品什么的,喜欢的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谁、谁会觉得不好意思啊!”三浦拓海梗着脖子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着陈默,然后抬起头很是器宇轩昂地搭着陈默的肩膀进了红石公司。 陈默咬着笔尖看着面前正在给他讲解合同的坂田编剧,旁边是无事可做的三浦拓海。 “恩……具体就是这样,这样……恩,到这里的时候,对,就是这里……”这样断断续续的话从坂田的喉咙里面发出来,陈默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剧本。 “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其实是喜欢那个女人的,之前不是很恨她么?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因爱生恨吧。”陈默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场景,细长的手指点着自己不理解的地方,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坂田,“很突兀,并且不合常理,我并不觉得这个男人会喜欢上他的杀父仇人。” “唔……这样的。”坂田极力想激起陈默哪怕一点点的热情,他一边用眼神看着旁边的自家太子,一边拿着笔在纸头上点点画画,“你能感受到么,这种绝望但是炽热的感情?”陈默斜睨了他一眼,表示接受不能。 坂田编剧很是受挫地用一种卧倒到的姿态趴在桌子上,三浦拓海走过来一巴掌拍到坂田的肩膀上,男人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我就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能开机?” 陈默笑着说:“开机?这不是导演和制片方的事情么,为什么会轮到我插嘴?” “……”三浦拓海的目光一沉,看着陈默的样子,问道,“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我就问一句,什么时候你,能准备好?” 陈默抿着嘴唇笑着看他,少年的眼睛里是一点两点的星光,他看着三浦拓海慢慢地开了口。 “现在。” 虽然有夸下海口的嫌疑,但是三浦拓海却在陈默回答的那一瞬间笑了笑,顺便还伸手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陈默略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他讨厌三浦拓海像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自己。 三浦从坂田的手上接过巧克力,将那一大块的甜品笑得咯吱作响。 “很好,那么现在和我一起去定妆吧。” 三浦拓海朝着陈默伸出手,然后回过头对着为贞衫笑了笑说:“大叔就不用去了,爷我和默默两个人就可以了,是吧,默默?”三浦看着陈默一点都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磨了磨后牙槽。 “……啊,这可不行,我还是一起去比较好。”为贞衫整了整手头上的东西,转过头看着陈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说是吧,阿默。” 陈默愣愣地点了点头,接过在下一秒手毫无预警地被人攥紧!陈默看着面前笑得一脸张狂的男人,抽了抽眉头。 并不是很疼,却有一种被握紧的不真切的……满足感? “走吧。”三浦拓海一边吹了声口哨,一边踹开门出去,后面跟着的人是一脸战战兢兢的坂田和笑得一脸温和的为贞衫。 悍马在大街上嚣张地移动着,三浦拓海的车子里是嘈杂的音乐,这是和坐为贞衫的车子的完全不同的感受。 如果说为贞衫是一波安静的水,那么三浦拓海无疑是一团炽热的火,那样张狂嚣张并且毫不掩饰的存在。 陈默看着手上的剧本,静静地出神。 他要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星际战士,故事的情节很简单,小人物变成大英雄,最后还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唯一让陈默不理解的,大概也只有这最后一段…… 为什么会选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陈默想不通。 明明是有那样仇恨的存在,就算有再炽热的感情也应该化为灰烬了吧。 可是为什么…… “到了……”真当他想的时候三浦拓海毫不客气地弄了一个急刹车,陈默惊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三浦咬着巧克力的唇角。 “你难道不知道不能在车子上看书么?眼睛会弄坏的。” 为贞衫从陈默的身后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抽走了他手上的书,看着男孩眼下一片的青色只能微微叹气。 “嘁——”三浦拓海一脸真是麻烦的表情,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陈默留意了一下门口,上面挂着三浦的字样。 和三浦拓海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去,一路上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和三浦打招呼,整个办公楼的气氛不可谓压抑。 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股子妖媚的气息让人浑身发冷。陈默敏感地察觉到三浦拓海身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你,过来,这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陈默……喂喂,你别靠近我!”三浦像是躲什么瘟疫一样朝着后面退了一大步,陈默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眉眼,其实挺清爽的,就是透着一股子不明不白的娘c的味道。 “哎呦……就是你啊。”来人笑了笑,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黑白分明很是漂亮。“我等你很久了……” 三浦拓海猛的上前一步,脸上的神色像是护崽的母鸡,他毫不客气地排开面前人的手,然后瞪着他说:“上野川,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叫做上野川的男人很是委屈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扯着衣角说:“拓海你都这么久没有来看我了,我……很想你的……”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一边还在继续说着,“我都没有怪你,那天晚上……我们……” “啊啊啊——老子受够了!”三浦拓海忽然完全无法忍受地摇了摇脑袋,他转过头对着陈默说,“这个……是你的定妆师……爷我先和他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三浦忽然用尽全力转过头瞪着面前的上野川,“尽管给我大声叫,我会进来救你的……” 陈默的嘴角微微一动,面前的上野川已经恢复了刚刚见面时候的那种清爽的味道,仿佛刚在在原地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定妆的时间很长,上野川熟练地在陈默的面上涂涂画画,他的嘴上咬着眉笔,皱着眉头一副心事很重的模样。 “你和三浦认识?”仿佛是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上野川先开了口。 “恩。” “啊……我和三浦是在国外认识的,我们上的是一所学校,不过他学的是导演我学的是化妆。”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勾了勾陈默的眼线,眼底划过一丝讥诮。 “他的眼界一向很高,一般人都很难得被他看上。” “……” “我本来还以为这次这场戏要黄了,结果他还是找到了他想要的演员啊……”上野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说,“无论你怎么看,三浦还是个孩子心性,拍摄的时候吼你了你也别介意。” 上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陈默看着镜子里的人愈发有一种违和感。 “恩,你皮肤真好,又白又嫩。”上野川在陈默的脸上摸了一把,笑得像一只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9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9部分阅读 偷腥的猫,“好久没有这么水灵的孩子了……” 陈默抽了抽嘴角,走后还是不说话了。 等定妆结束陈默和上野川一起出去的时候,陈默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咯吱作响,他站在门口神色不是很自然地看着面前瞪着他的人…… “喂,怎么样?” 三浦将手上的巧克力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打量着面前的人。 细长的腿被皮质的长裤包住,若隐若现的腰身被坚硬的铠甲卡住,线条流畅的黑色金属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愈发耀眼,细长的头发微微分开,露出少年美好的脸庞。细长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深切的黑,轻轻浅浅地模样让人有一种沉溺的冲动。 三浦正想开口,没想到旁边一直坐着的为贞衫忽然站了起来,他走到陈默面前,然后将他身上无意中掉落的粉末擦去。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陈默的眼,黑色镜框后的眼睛带着赞赏的味道。 他说。 “阿默终于长大了啊……” “……”编剧看着旁边忽然咬碎银牙的自家太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第二十九章 琉璃子 三浦家的太子爷,最近喜欢上吃白巧克力了。 这是所有道上的和不是道上的朋友的共同认知,或许其中的原因……只有类似于跟班的坂田编剧才清楚。 “太子,拜托你不要发出这么滛/荡的笑声。”坂田无奈地用手拖住头,看着一边啃着巧克力一边看着陈默的三浦拓海,在心中默默地垂泪,“默默会被你吓跑的。” 他刚想抬起头看三浦拓海的反应,头上没来由地一重,三浦拓海压着他的脑门,笑得一脸……惊悚?他用手指扯着坂田的脸皮脸上是满当当的威胁的笑容。 “默、默、也、是、你、叫、的?” “……” 话说到这里,陈默正背着个大包走过来,看到三浦拓海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导演,我来了。” 三浦拓海摸着下巴送开了抓着坂田的手,然后将手上的白巧克力放到桌子上,从上到下打量了陈默一遍,然后笑眯眯地说。 “那好,开工。” 今天的这组戏是在室内的,表现的是当时陈默饰演的今井悠人的家被外来物种侵略的场面。此处会用到很多的特效,于是前期的拍摄总是比想象中无聊。 特效电影之所以难拍,最大的阻碍其实还是没有真实的场景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对于一个演员而言,入戏这两个字,是由很多东西控制住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周围的场景。 而特效电影所能提供给一个演员的,则大多都只有一块背景布还有些道具,其他的东西都要靠演员自己摸索。 “啊拉——琉璃子来了!”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陈默听到身边的三浦拓海一声清晰的哼气声,陈默奇怪地转过头去看,对上的是三浦一脸不屑的表情。 他说。 “麻烦的女人。” 进来的是一个长的不错的女人,皮肤白得和陈默有的一拼,打着大大的太阳伞还带着墨镜,火脱脱像是从来都没有照射过阳光的公主。 不过这位公主脸上的颐指气使很好地破坏了她整体的感觉。 “喂——今天太阳这么大,真是热死了!”琉璃子一进来就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大大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然后再三浦拓海的脸上顿了一下。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三浦拓海面前,然后绽放开笑容。 “啊……三浦导演,我来了。” 三浦拓海斜睨了她一眼,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陈默看着手上的剧本,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喂,你是谁?干什么站在这里?”琉璃子看三浦拓海不理她,只好将头转过陈默的方向,结果看到陈默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火气蹭蹭蹭地窜上来。 这……明明就是一个新人……他凭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吗?”琉璃子不顾旁边的经济人拽着她的手,看着陈默开了口,“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你……给我拿瓶水来!” 陈默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近将旁边的一瓶矿泉水扔到她脚底下,然后慢悠悠地将剧本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等他做完了这一切,才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女人,扯着嘴角笑得一脸无所谓。 “不好意思,我是男主角。” “你——” 琉璃子小姐生气了,后果不严重。 呃……或许只是对陈默而言。 这场戏是拍外太空人入侵地球,在伤害到了今井一家以后,今井带着自己妹妹逃亡但是最后却被妹妹推到怪物堆里面。 而在无数次的ng以后,琉璃子终于爆发了。 “你太过分了,我要换演员,我不要拍了!”,她用食指点着陈默的鼻子尖开口说,“三浦拓海,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不演了!” 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不能怪陈默。 琉璃子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穿那种蕾丝长裙,跑起步来的样子让人真想一巴掌掐死她。自己被自己绊倒还老是要怪到自己头上…… 真是极品…… 陈默心想。 “你是故意的!”琉璃子一脸愤恨地指着陈默的脸,“你是故意跑那么快的,故意想让我摔跤的!” 陈默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声好气地开始给面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解释:“喂,现在是外星人入侵好不好?当然要跑得快一点。” “……你……!你怎么敢凶我!”琉璃子生气地撇了一下嘴,皱着眉头看着陈默,“你,小心我……” 陈默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充满的戏谑。 旁边是三浦拓海暴躁的声音。 “女人!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琉璃子忽然双眼含泪地看了三浦拓海,然后张开粉嫩的樱唇说:“海海,他凶我。” “……” 陈默很明显地看到三浦拓海脸上吧唧跳起来的青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给我摔倒,我就换人!”三浦拓海拿着剧本往桌子上敲,神色阴鸷,“还有,你给我离默默远点,还有……我不介意你叫我少爷大爷或者是太子,如果再让我听到那种恶心的称呼,小心我……” 三浦拓海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白巧克力,顺便瞪了琉璃子一眼,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只吃不到肉骨头的大狗。 陈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 “a!” 琉璃子朝着陈默跑过来,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恐。 苍白的皮肤上还有特效弄的血迹,恐怖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悠人——!啊——有怪物啊——!”琉璃子大步跑过来,脸上的表情甚是惊恐。 陈默黑色的眼睛里面迅速地划过一抹恐惧,他接过琉璃子扑向自己身体的动作,然后抱着她的头慢慢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跑——跑——!” 陈默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快速地向外面跑去,他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着,琉璃子在他的怀里很容易地听到了那种加速的心跳。 “……哥哥,我不想死。”琉璃子抬起头看这陈默,大声地喊了出来。 “我不想死——!哥哥……” 后面的怪物越来越多,但是在拍摄现场还是空白的一片,完全需要两个演员自己去走位。 这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在这件任务上,陈默的负担明显要比琉璃子重,因为陈默是半抱着她跑的,所以走位的问题完全都是压在陈默身上的。 而陈默……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他就像所有的老戏骨一样,深深地知道哪里的角度最好,哪里的灯光最好,跑到哪里的效果最好,光是因为这一点不用反复提醒,就能将让整个剧组省下不少的钱。 “哥哥……”琉璃子的声音忽然闷闷地传了出来,里面带着一点今井没有察觉到的阴鸷。 这是当然的,怀里的人是他最好的妹妹……他当然要用一切去守护她…… “哥哥,我不想死……所以……”琉璃子忽然发难,一下子挣出了陈默的怀抱,她下意识地往后面看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脸上的神色疯狂! “来不及了哥哥,怪物过来了,你先帮我挡住他们好不好……哥哥!” 一边这么说着,琉璃子按照剧本上所写的那样,用力将陈默推了出去——! 陈默的身体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影片里面往往都有很多挨打与打人的戏,可是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会知道,那些戏大多都只是借位,根本是用不上真力的。更不用说推人,一般都是推人的那方稍微用点力,然后被推的人顺势倒下,但是这一次……琉璃子显然是用了全力。 陈默只觉得腿上一痛,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配合着片子倒是颇为贴合。 “ok——!”三浦的声音传过来,陈默本来想站起身,可是琉璃子走到他的身边面带嗤笑地说。 “你还是男人么?这么不禁摔,怎么,你想装柔弱让三浦拓海心疼?”琉璃子看着陈默一脸无所谓更为恼火。 陈默翻着眼皮不看她,兀自站了起来,腿上的疼痛清减了一点,他转过头到旁边去喝水,立刻有人过来扶他。 那种香水的气味一下子就让他知道是大叔。 “你怎么来了?”陈默说,“你今天不还有事?” “……我来看看你。”为贞衫的脸色一僵,“疼么?” 陈默摇着头笑了笑:“这种东西,无所谓的。” 再恶心的待遇他都遭受过,被这样一个女人用力推两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大叔,我头疼。”陈默忽然朝着为贞衫靠了靠,“这女人的声音好吵。” 为贞衫叹了口气,将手覆盖到陈默的太阳|岤上:“忍忍吧,等你红了我和你一起掐死她。” “呵呵……”陈默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大叔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呢。” “……也不是,这也要看谁。”为贞将手上的湿毛巾递到陈默的手上,擦着他的手,正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十分吵闹的的声音。 他们一同抬起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三浦拓海一脸不耐烦地用手敲击着桌面。 他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琉璃子说。 “谁给你的狗胆,动老子的人?!” 第三十章 杀青会 琉璃子被弄哭了,彻底地弄哭了。 陈默无语地看着她用一脸你们都是坏人的表情跑出去,看着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的闹剧,兀自拿着手上的剧本看。 “晚上和我去一趟《特工组q》的杀青仪式。”为贞衫忽然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陈默皱了皱眉头说:“是他们叫我去的?” “……恩,是衡山给我打来的电话。”为贞衫将手上的毛巾放到一边,“所以今天来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 陈默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三浦说:“那我还得找他请假。” “……没关系。”为贞衫抿了下唇角,“三浦也在被邀请人的行列里,毕竟他弟弟是男二,三浦家总要挑个人去捧场。” “这样啊……”陈默不以为意地缩了缩鼻子,脸上带着点湿气,“那个琉璃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女人,我就在她还没很红的时候见过一面,印象中应该是个挺努力的女孩子,现在……” “大叔你想说人是会变的么?”陈默笑了笑,“这叫什么呢?公主病?” “好了,别废话了。”为贞衫笑了笑,“接下来就是你的单人表演了,加油。” 陈默皱了皱鼻子,假装没有看到琉璃子哭着跑出去的样子,径自走到了场地的中央。 被最重要的人抛弃以后,应该有什么反应呢…… 陈默半蹲着慢慢地想。 那个女人,是他最重视的妹妹。 陈默的脑子忽然不可遏制地显示过一些片段,那些他以为已经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会惊醒的回忆。 被重要的人抛弃…… 陈默想到那个女人,永远都是一副妖艳非常的模样,只是偶尔看着自己眼里会泛出点柔和的光。 这样的一个女人,就这么无情地把自己抛进了所谓的大家族,所谓的,奢华的生活。 他所谓的……母亲。 不是不恨的,但是这种恨已经深入骨髓,浓烈到陈默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单纯地恨着那个女人,还是恨着,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安谧的生活? “a——!” 陈默软软地倒在地上,镜头给了他一个脸部特写,上面的悲戚几乎实质化。 他静静地看着天空,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挣扎以及求生的可能。 被最重要的人,推向死亡。 连哭泣都让人觉得多余。 旁白从这个时候穿插/进来,是陈默自己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干净并且纯粹,里面隐藏的悲怆让人几欲落泪。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面是一片空白。 我想到很多东西,想到妹妹,想到父母,想到我们家里一条忘记喂食的松狮。 但是很奇异地,我没有想到死亡。 我只是这么想,如果我能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 然后陈默微微地动了一下,他的眼睛里面是空洞的一片,黑黝黝的让人心惊。 他用手在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一条挂坠。 这条挂坠是妹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镜头拉近,陈默一双漂亮白皙的手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的指尖颤动了一下,似乎是要抚摸上去,却在下一秒……缓缓地,松开了手。 世界是一片寂静的黑,陈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时候,我想。 如果我真的活下去了,那么那个活下去的人,大概也不是我了……” 能活下去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 坠入在地上的挂坠,是一个漂亮的音乐盒,滴答滴答地响着,传出模模糊糊的声音,好像在说。 “哥哥,生日快乐……” “ok——!” 三浦的声音略带点沉闷,他看着陈默的眼神有点古怪,陈默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站起来,情绪还没有完全从电影的意境中传出来。 “好了,”为贞衫走上前去给陈默递过一杯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 陈默抬起眼看着为贞衫一眼,然后露出一个为贞衫见惯的地痞一般的笑容,黑色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黯然,他笑着冲为贞衫抿了抿嘴角,然后一手搭上了为贞衫的肩膀。 “怎么样,老子很帅吧。” 为贞衫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闪了闪,然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阿默,晚上我来接你。” “……好的。”陈默收敛起刻意扬起的笑容,然后慢慢地,将脚底下还在哗哗作响的挂坠踩碎。 果然,他还是无法不去恨那个把他抛弃的女人啊…… “默默~”三浦拓海走到陈默旁边,然后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他眼中古怪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又变成了陈默看惯的那种嚣张的样子,“晚上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和大叔一起去。”陈默接过为贞衫递过来的毛巾,然后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好了,我们先走了。” 三浦拓海也不说什么,站到一边让开了路,旁边的坂田倒是吓了一跳,这么一而再再而三不给自家太子面子的人,还真的是不多见。 更恐怖的是,自家太子居然没有任何发怒的预兆,反而脸上的笑容扩大地愈发厉害! 好……恐怖! 坂田在心中,内牛满面。 陈默搭着为贞衫的车子一路去了杀青宴会,其实也就是吃一顿晚饭,不过就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发言就是了。 “听说今天晚上还是一场小型的拍卖会,拍卖片子中的道具,然后得来的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这样么?”西装的领子弄得陈默的皮肤发痒,里面是红彤彤的一片,陈默别扭地摸了一下脖子,“可惜我没钱,敦贺莲手上那个戒指倒是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为贞衫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说,霓虹灯将他的脸照耀得更加清晰起来,浑身上下还是百年不变的温和的味道,“没什么值钱货,就是一个噱头罢了。” “……咳咳,”陈默笑出了声,“你这么说还真是……” “对了,上次忘记和你说了,你家离片场很远,来来去去不太方便吧。”为贞衫貌似不经意地开了口,“要不要和我一起住?我家离片场比较近。” “……啊,这样。”陈默想了想,笑着说,“大叔你没结婚么?” “……没啊,还没有见到能让我有,就是想和她在一起,事业什么的都无所谓的女人出现。”为贞衫一边推着眼镜一边去停车,“你想想吧,好了,下车。” 陈默听话地走下来,镁光灯的在远处闪耀,这是属于明星的特有的待遇。 红地毯的颜色像血一样,在光怪陆离的空气中,娱乐圈变成了人人向往的地方。 陈默走到为贞衫的前面,笑了笑:“我还从来没见过和自己的经纪人一起走红地毯的。” “……”为贞衫推了下眼睛,他的身上传来一种笃定的气息。 然后一言不发地用手搭到了陈默的肩膀上,带着他一直向前走,他背部的弧度是让人安心的线条,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让人信任乃至沉沦的错觉。 陈默亲不自禁地自嘲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会开始信任别人了。 他本来发誓过,除了任安,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所谓的成长,就是在一次一次的被伤害以后,结出来的厚实的茧。 别人无法进入,自己也……无法出去。 陈默刚走到红地毯上的时候,周围的闪光灯一下子亮了起来,陈默很是自然地走着,前面的主持人正在报名字,一个一个甚是熟练,只是到陈默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 “啊——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新人了,在《特工组q》里面担任了角色,希望大家等下在片花的时候能看到哦~” 陈默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就他那个角色,还想在花絮里面出现,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等陈默落了座,后面还在陆陆续续地来人,陈默眼尖地看到那个叫敦贺莲的男人从红地毯上走过来,旁边带着的女伴是女主角。 ……这实在是让人不觉得愉快的再次见面,仿佛每次只要见到这个男人,就在提醒自己和他的差距。 “啊——阿莲!” “阿莲,听说你最近有接新片约的打算,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莲,今天你和中村小姐一起来是约好的吗?” 诸如此类的话语一直到陈默耳边默默地回荡着,陈默看着那个眉眼清淡的男人微笑地站在中央,一举一动无可挑剔。 等敦贺莲落座的时候,整个杀青会才算刚刚开始,陈默和为贞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的凳子…… 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果然是三浦拓海那张欠扁的脸。 他对着陈默做了个嘴型,然后又转过头去。 陈默看得清楚,他说的是。 “默默,good ck!” “……?”陈默只当他是冲自己开玩笑,正想张开口说点什么,手忽然被人攥紧! 耳朵旁边传来了衡山的声音。 “下面是片花,请大家收好手上的照相机哦!” 为贞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屏幕,陈默忽然间瞳孔紧缩! 出现在大屏幕上的,俨然是自己的脸。 ……是自己替三浦悠太替演的镜头! 第三十一章 拍卖会 这一段短片明显是从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拍的,没有经过任何的后期以及特效,完完全全只是个人表演。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陈默从高台上下降的场面,然后……他快速地跑到敦贺莲的面前。 在场现是一阵安静,然后突然变得喧哗起来——!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场面,连衡山的脸色都变了,他招呼着后台的工作人员,闹哄哄一团。 手心被人攥得很紧,隐隐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转过头,握着他的手的人是为贞衫。 “没事的。”陈默听到他这么说,心跳慢慢地平稳下来,大屏幕忽然一黑,在陈默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戛然而止。 按快门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不知道谁先将镜头对准了正在角落里的陈默,整个空气都被带动得燥热起来! 娱乐圈最怕的,就是没有爆点,而新闻发布会上大大小小的出错更是能让是炒作的重点中的重点。 比方说这位女星穿错了衣服,那位女星和某某人撞衫之类的零碎的事情都有可能在明天变成头版头条,更不用说今天这样明显的片花出错。 “请问衡山导演,这件事是特意安排的吗?” 已经有记者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很是兴奋,一脸那个人我认识的表情。 “为什么要让一个新人去试验三浦悠太的角色?当时的片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诸如此类的废话一个接着一个,外围站着的记者已经有一种要扑进来的冲动,坐在里面的明星开始窃窃私语,略带着点嘲笑的目光从三浦悠太的脸上扫过。 三浦悠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但是碍于坐在他左手边的自家大哥不好发作,但是陈默还是能感受到他怨毒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上下徘徊的样子。 陈默无所谓地舀了一勺汤放到碗里。 “啊……真是抱歉。”衡山出来打圆场,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到他头上滴落的汗水,“是后台的人不小心弄错了,这个并不是片花,只是等下要当场拍卖的一卷录像带……” “当场拍卖?”有记者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为什么要拍卖这么一卷胶卷?能不能提供片中人的具体资料?这样做是否对三浦悠太太不过尊重?” 衡山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屏幕已经是漆黑一片,陈默的眼睛深邃如井。 “好了,好了,还是让宴会继续下去吧。”主持人从旁边过来打圆场,笑眯眯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衡山你也是的,今天还说要给我介绍新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曝光了。” “哎哎……美和子你也不要这么说啊,给我留点老脸啊。”衡山顺着主持人的话说下去,“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正式片花公布了,大家请看——” 周围有冷烟花炸开,配合着屏幕一闪一闪的,做工精致的片花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可惜里面的爱恨纠结已经完全不能影响到在场中的人了。陈默能够感受到那些人好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转悠的模样,他心里其实也是千转百回。 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个意外么? 当时自己说得好听点也只是给三浦悠太做一个示范,为什么会被人拍下来还在今天这种场合不小心放出? 如果真的是如衡山说的拍卖,他为什么在来之前完全不知情? 一边这么想着,陈默抽开被为贞衫捏住的手,上面还有些湿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为贞衫的眼角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神色。 陈默不由地在心里慢慢地打了一个颤。 ……管他那么多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特工组q》是一部很不错的片子,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到电影院去看看。”现在是主演和创作人员发话的时间,站在舞台上的人是敦贺莲,一脸谦和高兴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会不会以为他是去领奖的? “这期间也出了不少的意外,但是很高兴,在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以后,它还是如约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敦贺莲微微低了低头,脸上的笑容依旧谦和温柔,就是这样的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在拍摄期间整个剧组相处的都十分融洽,不过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饰演这样的角色,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还是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陈默抽着眉头看着敦贺莲,从头到尾这么官腔的话还能被他说的这么……咳,也不得不说是个能力。 接下来,万众期盼的拍卖会总算要开始了。 大概是因为刚开头的那阵插曲的缘故,对于接下来的拍卖品所有人似乎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期间陈默看到敦贺莲自己将自己在戏中的戒指拍了下来,也不由地抿了下嘴角。 虽然是个假货,但是卖相实在是不错的。 “……接下来就是一段花絮了,听衡山导演说是拍摄的时候无意中被人偷拍的场面哦~~刚才不小心已经放了一大半出来了,那么接下来——有没有人想要呢?”美和子朝着下面的人眨了眨眼睛,然后开说。 “起价是一万日元!” 一万日元的价钱……说不上贵,也说不上便宜,但是台下的激流暗涌明显得表现出这肯定能买一个好价钱! “……难道不能将接下来的一半放出来给我们看看吗?”有记者不甘心地开口,记者是不能参加竞拍的,但是好奇心这种东西却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人心难受。 “哦……这可不行哦。”美和子笑嘻嘻地说,“于是,大家开始吧!” “两万!” “三万五!” “四万!” 陈默垂着眼帘看着面前拍卖的场景,一边在心里想,他们莫不是鸡血吃多了上头?在他看来这么一卷胶卷能撑个两万已经是奇迹了。 “……十万。” 忽然有一阵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声源的方向,开口的人……居然是敦贺莲? 敦贺莲的手上是一只细长的水晶酒杯,瑰丽的色彩在他的唇间徘徊,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里面却有着莫名的让人看不透彻的恼火。 是的,恼火。 陈默感觉得到,敦贺莲是生气了。 “二十万。”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炸开,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三浦拓海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干出来的。 这一下整个拍卖会就又炸开了锅,看向陈默地方的眼神越来越多,里面还带着很多羡慕以及嫉妒的情绪。 这个新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同时得到这两个人…… “三十万。”敦贺莲依旧笑着,语气里面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但是无论怎么说,花三十万日元去买一卷片长十分钟的胶卷实在是太夸张了! “五十万。” 三浦拓海野性中带着点邪气的声音传过来,陈默不由得呼吸一滞。 整个场地忽然没有多少人议论了,三浦拓海嚣张霸气的名头在外,三浦家更是不好招惹的,就算是敦贺莲是身价千万的巨星,这么硬碰硬肯定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的。 但是敦贺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又张开了口。 “一百万——!” 全场哗然! 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正欲开口三浦拓海,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三浦拓海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没好气地转过头瞪着掐他的人,结果看到是陈默就也没有说什么。 “别闹了。”陈默低着头和他说,“别闹了。” 三浦拓海看到陈默这么说,冰蓝的眼睛里面忽然流露出了那么些能称作是委屈的感情,他的目光慢慢地从场地上划过,然后在胶卷上滞留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恭喜敦贺先生,这卷胶卷现在就是你的了!” 美和子露出一个略带暧昧的笑容,亲自将胶卷递到了敦贺莲的手上,敦贺莲的脸上却见不到任何应该算做是兴奋的神色。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可是经过了之前这么一闹,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有了继续下去的情绪,长枪短炮对准了刚刚还在和三浦拓海窃窃私语的陈默,闹哄哄得像个菜市场。 “等下我先出去,你从后门出来。”为贞看着面前的场面,心知陈默这回是完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给了一个陈默安心的眼神,却没有发现陈默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好。”陈默点了点头,努力忽略到那些粘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旁边的三浦干脆坐到了陈默的旁边,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塞了点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拍那卷带子?”陈默轻轻地开了口。 三浦拓海伸了伸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爷很无聊。” “……” 因为无聊所以才这么做么?陈默咬了下嘴唇像这个的可能性,凭他目前为止对三浦拓海的了解,这的确是一个可以成立的理由。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是看到默默这么动人所以我忍不住了啊,而且我对下面半段的内容也很好奇。” 下面半段内容。 陈默无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陈默看着从西面八方涌过来的人,明智地选择了大叔提供给自己的后门路线,只不过他刚刚进入后门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不速之客站在他的面前。 他依旧是宴会上的那副温和的样子,眸子沉沉,深邃如井。 “敦贺莲!”陈默不由得扬声叫他,敦贺莲错愕地转过头,陈默正拧着眉毛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后面半段,到底是什么东西?” 凝滞的空气,安静地鼓动,莲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的眼里忽然划过一层黑色,整个人都不是平时见到的那副温和的模样,他看着陈默然后开口,语气里面带着点不屑。 “你,难道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oh ~y dy gaga~后面半段胶卷就自行想象了啦啦啦~~~ 第三十二章 大叔 “阿莲!” 社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不疾不徐地传了过来,僵硬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陈默从旁边退了一步,看起来是想给敦贺莲让路。 幸一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点责怪的情绪。 “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再不走出去记者都要冲进来了。”社看着还呆在一边的陈默,忍不住还是开口,“你也快点走吧。” 陈默的脸色很不好看,莲似乎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过头就跟着社幸一出去了,陈默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那种莫名的感觉从指尖传过来,直达心脏。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敦贺莲的眼神让人不安,刚才的那一个瞬间这个男人已经剥去了他所有的伪装,露出真实的一面。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那么多好相与的人,唯一让陈默感到困惑的是—— 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这尊大神? 陈默一边这么想着,站在原地又略微发了会儿呆。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似乎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陈默,长枪短炮摇摇晃晃的眨眼就要朝着后门冲过去,三浦拓海拖着他弟弟不好脱身,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你们都给我停下!”三浦拓海的声音中气十足,房间里的人被他一震居然真的忘记了向前冲。 有点脑子的了人终于想到,这回真的是动了太岁爷头上的土了,三浦悠太再不受重视也是三浦家的人,如果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一尊阎王爷…… 不过立刻有人又想到刚刚在拍卖会的时候,三浦拓海异常的举动,还有和陈默窃窃私语的样子,再加上陈默出色的外表…… “请问陈默和太子你是什么关系?” “这次的片花出错您是否提前知情?” “听说您最近开始要拍摄新片,请问男主角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是不是让悠太上?” 三浦拓海看着自家弟弟一脸没出息想朝自己这边靠的模样就立刻气不打一出来,他看着下面黑压压的记者开口说。 “陈默是爷我新片的男主角,少给我动歪脑筋去怎么整他,明天报纸上怎么轰动给我怎么写,明白么?” 在座的记者齐刷刷地点头,三浦拓海一脸睥睨天下的表情斜睨着面前的一帮子人,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后门走了。 留下三浦悠太脸色铁青地在眼原地。 “悠太啊,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啊……”同样被留下的女主角,表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阿莲,你也别想太多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幸一很是无奈地看着后车座上那个面色凝重的男人,“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还是先别乱撒火气,我看今天那个孩子的表情,八成是不知道的。” “……” “虽然他们用的方式不对,我想……” 莲无奈地用指腹压了压太阳|岤,西装被他扣开两个扣子,脸上的神色满是疲惫:“我只是不太高兴他们的做法,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好吧,先别说这个了,那个片约你看了么?” “什么片约?” “就是《拯救者》,三浦家投资的新片,之前因为档期的缘故一直没有排上。” 莲的眉心跳了一下,说:“听说这个片子的主演是陈默?” “……阿莲!”幸一的语气里面几乎有点无奈了,“无论怎么说,现在都是工作重要。” “我知道。”莲回了一句,转过头看着窗户外面沉沉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刚才宴会上的觥筹交错仿佛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他把玩着手上的胶卷,沉默。 “出来了?”为贞看着还有点闷闷的陈默,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男孩一脸嫌弃的表情脸上的神色愈发柔和起来。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0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0部分阅读 “大叔。”陈默将上衣的扣子拧开,整张脸在月光的沐浴下更显清俊,“我想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默啊,有的时候我想,你真的是傻一点会比较可爱啊。”为贞衫无奈地笑了笑,“先上车吧,路上和你说。” 陈默倔强地看着他,开口道。 “我现在就要听。” 为贞衫只好露出一个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推了推眼镜,他的眼神温和得像三月的水。 “其实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为贞衫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拿了条烟出来,没有点燃,只是在叼着,导致发出的声音也有点含含糊糊的,“那卷带子后面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就是敦贺先生帮你上药的那一段东西。” “……”陈默的眼里闪过了果然如此的信息,他看着为贞衫示意他接着说。 “如你所知的,敦贺莲是一个极其注重隐私的人。出道以来他的绯闻就一直很少,如果那段东西真的爆了出去……” 陈默心里明白,如果那段东西没有爆出去,唯一的可能也只是被莲自己压了下去,而一旦他出面压制就无疑将自己和他牵扯到了一起。 因为那卷胶卷之前已经播了一段,片中的主人公已经是自己无疑了。 如果莲没有压制,凭莲的知名度,从中得到好处借机上位的人也只是自己而已了。 陈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娱乐圈发生这种事情的确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段闹剧的男主人公如果是被胁迫的那就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最后一个问题,莲怎么知道片子的后半段的?”陈默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为贞衫,为贞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陈默走到车门,打开车,天是黑压压的一片,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两点。 “咳,都这么晚了,乖孩子要睡觉了。”为贞衫帮陈默扣上了安全带,漆黑的汽车缓缓地驶过,留下安稳的发动机的声音。 车子开到了半路,为贞衫和平常一样打开了车子里面的收音机,调到的正好是娱乐频道,里面传出来的是甜美的女声。 “大家晚上好~又和大家见面了,这期我们的娱乐在现场的重点头条就是《特工组q》的杀青会,大家都没有想到吧,哈哈,根据刚刚从现场发来的报道来看,这次最出风头的可是一个叫做陈默的新人哦,接下来请听详细报道——” 为贞衫抬起手按掉了收音机,看着陈默一点睡意都没有的黧黑的眸子,不知怎么地开口说了一句。 “晚上去我家吧,你……还是先不要回去了。” 陈默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维持着刚开始的姿势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 “明天我帮你去新找一套房子……” “不用了。”陈默忽然打断他,“之前你不就说了要收留我么,那么我们就……同居吧。” 被同居两个字雷到的为贞衫,无奈地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又开始专心开车。 明天……会是怎么样的呢。 谁都不知道吧。 可是对于陈默来说,今天这个晚上就足以变成他今后事业的水分岭,只不过这个水分岭,来得有点过于早一些了。 陈默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发觉到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现在那个小小的楼道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的模样。 无论昨天晚上那个帮自己的人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和莲还有三浦之间的暧昧关系,肯定是今天娱乐报的头版头条,就算事实上这三个人可能连点头之交都没有。 房间里传来做饭的声音,陈默摸了摸肚子苦笑了一下,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吃过早饭了。正当他下床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打开,为贞衫围着围裙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你起床了?”为贞衫的手上还拿着两件衣服,“你先穿着吧,可能有点大。” 陈默接过来,然后莫名地开口说:“大叔你是在做早饭么……呃?” “……你到现在才发现也不觉得晚了点么?”为贞衫将围裙接下来,一边整理被陈默弄得乱七八糟的床,“我昨天晚上还来帮你盖被子,你知道么?”他戏谑地朝着陈默挤挤眼睛,陈默扭过头不看他。 衣服的确是有点大了,上面还有一点温和的香水味,就像面前那个男人,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被他包容。 和任安完全不同的存在。 任安和自己一样,追求的永远都是新鲜刺激和挑战,但是和这个男人搭档的时候却可以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仿佛自己每走一步回过头都能看到他温和平静的脸。 陈默半撑着头吃早饭,早饭很简单,土司面包加牛奶,还有一些生菜,不过都是温热的,暖洋洋的感觉仿佛能浸润到人的心里。 吃晚饭准备去片场,为贞衫将陈默昨天晚上换下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然后到玄关去换鞋。 陈默默默地看着为贞衫一系列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道。 “大叔,你的属性是人/妻吧……” 为贞衫拿着鞋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他阴测测地转过头看着陈默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第三十三章 通告节目 和为贞衫一起到了片场以后,陈默才发现周围人的神色都有点异常,他万分淡定地走到片场旁边的休息室换装。 桌子上放着明晃晃的报纸,仿佛就是怕陈默看不见一样,陈默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果然是自己和三浦窃窃私语的照片还有敦贺莲竞拍的照片。 心情没来由得糟糕起来,陈默将那卷报纸揉成一团,然后让身后的人出现在镜子里。 “有事么?”陈默将手上的东西整理干净,三浦拓海干咳了一声,然后凑过来看了看陈默的脸,说。 “你还好吧。” 陈默抱着胸回口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三浦目光沉沉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说。 “不管你是怎么看我过的,默默,至少现在我还是对你好的,是值得你利用的。”三浦蓝色的眼睛闪了闪,然后从狠狠地吐了口浊气,脸上带着点无所谓的感情。 陈默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和昨天一样,并没有因为那些新闻而沾染上什么别的色彩,他转头拿起了道具,然后朝着三浦笑了笑说。 “导演,开拍了。” 一天的拍摄还算顺利,陈默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戏份,现在的拍摄大多还是在多做前期的效果,后期的演员也没有到位。 按照三浦的意思,拍完棚里的戏以后就是要到外面去取景,并且按照三浦烧钱的架势,这一趟被三浦称为蜜月旅行的外景的确是值得期待的。 “阿默。”为贞衫刚从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他看着陈默站在外面,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晚上有个通告。” 陈默放下手中的剧本,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说过我在拍摄期间不接通告么?”陈默的目光从剧本移到为贞衫的脸上,看着为贞衫显示出来的为难的表情,只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定要去么?” “……咳,这次是公司的新人介绍会,虽然你比之前的人起步早了些,但是你还是算做公司这一批的新人。这是惯例……” 陈默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刚开始《青春校园物语》被制片方放弃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公司这么积极地帮我安排通告。”陈默将手上的剧本放到了桌子上,“不过既然是大叔你说的,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陈默笑眯眯地将手上刚拿起的杯子换了个手,既然有人想看他表演,他当然应该尽力配合才是。 谁能说不是呢。 下午的拍摄结束,陈默草草地在车子上吃了晚饭,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正在被整理发型的自己。 黑色的碎发微微打着卷,眼睛因为带了美瞳的缘故在灯光下微微发亮,苍白的皮肤上敷了一层极浅的粉,更好地将少年特有的青春和活力显示了出来。 陈默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少年的脸上略略有些珠光的颜色,不是自己当初在镜子里面见到的那副苍白羸弱的样子。 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双银色的眼眸,声音里面带着点绝望的意味问他。 你是谁…… 陈默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头皮忽然一麻,旋即从身后传来了抱歉的声音,新来的化妆师是一个小姑娘,有些毛手毛脚不知轻重。 “您没事吧?” 小姑娘被陈默从回忆中忽然挣扎出来的模样吓到,咽了咽口水问。 陈默只好露出一个苦笑,说:“没事,你继续吧。” 狭窄的车厢里,沙哑的女声在寂静地回荡,车窗外一片怪光陆离。 陈默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摄影棚门口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了,大大小小的记者都挤在那里,镁光灯一直不停地闪烁着。 陈默忽然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这些都是他以前见惯的场景。 “啊,他来了!” 陈默一只脚刚刚踏出车门的时候,就听到车门口机械撞击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走出去,几乎快被闪光灯弄花了眼。 “让一让,让一让!” 帮他开道的是不认识的保镖,几乎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人墙。背后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属于为贞衫的温度和体味一下子充斥他的大脑,陈默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他稳健的心跳。 那个胸膛的主人站在自己身后顿了顿,然后附耳说:“不用怕,我在这里。” 那样的温柔几乎要让他窒息,旁边的话筒还有镜头一个劲地朝着陈默的地方伸过来,简直就快要戳到他的眼睛了。 “你就是陈默是吧,听说你这次参加了三浦家的新片拍摄,你就不想说两句么?” “陈默,你能不能为昨天的胶卷事件做一下回应,还有顺便说明一下你和敦贺莲还有三浦拓海之间的关系?” “之前有报道说你和三浦拓海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这是不是真的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斥着耳膜,陈默按照上辈子的模式,冷着脸,手插在口袋里,随着人流慢慢地向前走。 即使旁边的记者的提问越来越离谱,最好的做法还是一言不发,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断章取义的人和断章取义的事……还有被这样莫名的事情害到被冷藏的明星。 进了后台,外面的记者终于被挡了出去,陈默喘了口气。后台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了,主持人正在对台本,角落里站着几个人,好像是乐队的模样,但是看不清楚,最明显的还是一脸无聊模样地坐在观众席上的不破尚。 “加油。”为贞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我等下在门口接你,主持人会提的问题你车上都看过了吧。” 陈默点了点头,导演已经在门口喊人了。 “那我先去了。”陈默拉了拉领子口,然后随着那些人一同出去。 走在最前面的似乎是一个乐队,而且还是小有名气的样子,站在第二个的是不破尚,然后就是……自己。 陈默觉得这样的安排十分合理,毕竟到了现在为止,自己也只拍过一个广告片和一个还没有曝光的v如此……罢了。 等真正站到舞台上的时候,陈默才发觉,之前那些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东西,就快回来了。 “hello~~我们是娱乐在身边,今天我们节目的主题是‘新人新气象’说到这个主题还真的是老套啊,是吧香子?” “是啊,是啊~南子,那么现在让我们先来介绍第一个乐队吧——!” “trap乐队,相信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都是俊男靓女哦,哈哈,小蕾拉,这次见到你真的是太让我高兴了……” “是啊,我没有想到我们的专辑能够大卖呢!” 说话的女人,声音清脆动人,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连那隐隐露出来的兴奋都拿捏得很到位。 然后就是trap的自由表演时间,陈默坐在一旁的贵宾等待席上,不经意地听到旁边不破的一阵极其细微的冷哼声。 陈默嘴角含着点笑意,看着旁边一脸这算的上什么的不破,又想到他之前那副嚣张的模样,新下了然。 trap表演结束以后,不破尚拎着个话筒就上了,他的装扮是时下最流行的摇滚风格,重金属的装饰让他整个人都泛出点冷酷的味道。 “大家好,我是不破尚。”他站在台上,金色的头发散发着鲜嫩的生命活力,然后他随意地做了一个姿势,下面的忽然传来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哈哈,这位就是陈默的小师弟了,相信大家等那个人也很久了吧~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请陈默出场~!” 陈默从阴暗的地方走出来,这都是之前排演好的,因为自己和不破尚是一个公司的缘故,所以干脆打包上场了。 追光灯打在陈默的身上,少年的眉眼里面有一种少见的柔和的光,全场在一片死寂下忽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刚刚站在前面的主持人已经走了自己的面前,陈默和不破尚并肩站在一起,就像两个要好的兄弟。 “啊,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帅哥!”香子一脸我受不了了我要喷鼻血了的表情看着陈默和不破尚,双眼放光。 “是啊,刚刚被trap包围的时候也有这种窒息的感觉啊。” “……好吧我们说点大家都想听的,接下来进入我们的真真假假环节,都只能说真假哦,这个规则你们知道的吧~” 陈默和不破尚齐刷刷地点点头,然后就听到南子开口问。 “听说你们是在出道之前就互相认识的,这点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假的。” 两个人的回答整齐划一,主持人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做了点评说:“这真的是不错的默契哦。” “……” “听说你们两个人合作了一段v,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真的。” 陈默配合地点了点头。 “哦~~那么接下来这个就是小道消息了,听说拍摄的当时两个人碰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啊,这一点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假的。” “哦~终于出现不一样了,那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让我们就看看那段v吧!” 陈默诧异地转过头,然后在不破尚的眼里看到同样的讶异…… 大屏幕上,正好是陈默转过头来对着不破尚微笑的模样,那一瞬间,少年漂亮得像出水芙蓉。 第三十四章 回家 属于不破尚的嗓音从音响里面低浅地滑出来,空气中充满了不知名的悸动。 两个少年坐在桌子上,一直到日落西斜,那薄薄的红日落下的余晖,打在少年的黑色碎发上,一片妖娆。 然后就是陈默的声音,像旁白一样穿插/进来,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掀起的淡淡的涟漪,干净的语调里面是让人看不清楚的朦胧。 落日西斜,空气充满美好的因子,当v结束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 然后—— 剧烈的掌声从台下传过来,还夹杂着叫好的声音,南子和香子手挽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不破尚说:“真的没有任何的火花吗?这样的默契地合作啊。” 陈默笑着接过了话筒:“当然是有的咯,毕竟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新人,拍摄的时候出了不少错啊。” “是真的么?”南子一脸快点爆料的模样看陈默,说,“那就多说点吧,哈哈,我相信大家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是两个男的出演v呢?” “……这很简单啊。”陈默配合地眨了眨眼睛,“之前几个女孩子都被导演吓跑了,所以只好找脸皮厚的男人来了。” “喂——”不破终于搭上了话筒,他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想阻止陈默说下去。 香子对着镜头做了鬼脸:“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加我们快速进入下一个环节吧~真相猜猜猜~有请我们的trap乐队一起到台上来。” “恩恩,接下来我们就问几个独家问题哦,那么——第一个问题是给我们的帅哥本城莲的。” “哈哈,对啊香子,这也是我们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听说莲帅哥在出道之前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女友呢,这是真的吧?还能不能说得清楚点?” 被称作本城莲的男人接过话筒,他的声音很是冷清,浑身上下泛着一种莫名的寂寥,无论这是不是他们公司包装新人的技巧,陈默心里大抵也知道这个人是成功了。 “是的,以前。”莲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搁下了话筒,香子和南子面面相觑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什么,从台下的观众席上忽然传来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大把大把的人吃冰冷型男这一套啊。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小蕾拉的了~”主持人的笑容依旧是刚开始那样明媚的样子,仿佛刚才并没有在本城莲地方碰到钉子,“听说小蕾拉和我们的大帅哥巧……嘿嘿,是真么?” “……巧啊。”蕾拉接过话筒笑得一脸灿烂,“你不知道啊,上次有个巧的粉丝打电话过来骂我勾引他还叫我离他远一点,所以我是一点都不敢招惹他的。” “蕾拉是我最好的妹妹。”巧的头发微微有点偏长,说出来的话意外让人觉得安心,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种莫名的风情在空气中流动。 “这样啊——”话筒终于传到了陈默的手上,南子先开了口,“那么就接着上面那个话题吧,v的导演到底是谁啊哈哈,能吓跑小姑娘。” 陈默握着话筒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不破尚的地方,他开口说:“是三浦导演拉。” 南子和香子立刻识相地开始转换话题:“听说三浦导演说你最近要出演三浦的新片啊,能不能提前剧透一下?” “剧透什么的就算了吧。”陈默还是笑着,“这毕竟是很难得才得到的机会,要是因为我剧透太多而扑街的话那我真的是要被三浦导演杀了。” “怎么可能呢,外界都说三浦导演对你很好的不是么。”南子挤挤眼睛,“大家都很好奇呢,难道不能说一点点吗?” “……哈哈,那就说一点点好了。”陈默配合地看着南子,一脸戏谑的模样,“我是一个好人。” “陈默你真的太会开玩笑了。”香子插话进来,“那么我们就问问和你搭戏不破尚好了,小尚,和三浦导演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三浦导演……嘛……”不破低着头加了一句,“不好说。” “什么嘛……一两个都敷衍我们。”香子脸上露出点恰到好处的不乐意,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我们的打歌环节好了,对了,陈默等下到后台的时候不要忘记帮我们签名啊。” “好的。”陈默将话筒交给等在后面的助理,然后从舞台上走了下去,留下的几个新人歌手正在唱歌,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等他走到后台的时候,为贞衫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杯热牛奶,烟雾蒸腾中大叔的脸愈发得柔和起来。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为贞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归于沉寂。 “回来了啊,还顺利吧。” 陈默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开口问道:“v是怎么回事,之前对的台本里面似乎是没有这么一个环节的吧。” “这本来就不算是你的环节。”为贞衫走在前面,开口说,“这是不破尚的环节。” “……?”陈默疑惑地看着为贞衫,不说话。 “好吧,本来节目组的安排是曝光一段关于不破新专辑的v的,谁知道最后他们居然没有挑主打歌而只是挑了一首……咳咳,这首歌。” 陈默也不好说点什么,一口一口将手上的牛奶喝完,那种热气将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浸满了,舒适的感觉让他几乎像呻/吟出声。 “等下陪我回家拿一下东西。”陈默像猫一样伸了一个懒腰,“我还要拿换洗的衣服。” 为贞衫推着眼镜笑了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打开车门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问陈默。 “那个女主持人问你要的签名你不给吗?” “……”陈默撇了一下嘴,“让她去死。” “……” 车子停到自家楼下,为贞衫很是自然地和自己一起上去,陈默摸着鼻子一边想自己应该没有在房间里乱放什么的东西。 房门被打开,空气一片寂静,黑压压一大片,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想要去开灯,却被为贞衫阻止了。 接着月光陈默看到为贞衫手上的一张纸,为贞衫很是无奈地说:“阿默你欠费了。” “……这样啊。”陈默不死心地朝着电灯开关按了一下,果然已经不会亮了。于是他只好摸黑走了进去,周围是一片寂静的黑,被自己甩落在地上的几件衣服差点把自己绊倒。 陈默从抽屉里拿了个带子然后找了几件顺眼的衣服往里面塞,这么一看的话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带去的东西,那些衣服并不是符合自己的品味,既然这个壳子已经换了一个人了也就没有继续之前人生的必要了。 正当他这么想着,迹部景吾的眼睛又从自己的脑海里一晃而过,陈默几乎觉得自己应该去烧香拜佛以求让这个梦靥远离自己。 “阿默,好了么?”为贞衫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依旧是黑茫茫的一片,就着月光只能看到客厅里很久没有被打理过的沙发。 身后的衣服没有被整理干净,走出去的时候冷不丁被绊了一下,陈默心脏一缩正准备摔下去,手臂上传来了强烈的支撑感,抬起头就看到为贞衫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我很好奇。”为贞衫先开了口,“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刚刚在厨房看到了三箱方便面。” “呃……”饶是陈默这么厚脸皮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他只能感觉到为贞衫身体的热度正穿过了自己薄薄的外衫一点点传过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为贞衫造型优美的下颚和一脸宠溺无奈的表情。 大半的月光都倾泻在了为贞衫的身上,男人的身材挺拔并且修长,笑起来的模样温和并且让人安心。 他的身上穿来了隐隐的水果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就想…… 这样的时候,的确是很适合接吻的。 陈默想。 现在在他的面前的,换做是任何人他都有可能会吻下去,切原赤也也好,三浦拓海也好,哪怕是……迹部景吾也好。 但是现在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个叫为贞衫的男人。 这个男人仿佛永远都站在他的身后,无声地包容他所做过的一切,这样的一个男人。 并不适合作为自己一晌贪欢的对象,而是应该做为一个仿佛永远都存在的避风的港湾。 这种陌生的相处方式让陈默错愕,也让他……忍不住沉沦下去。 身上一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为贞衫拎了起来。 “大叔——” “恩?” “说真的,我觉得我……”陈默忽然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为贞衫一眼,语气里面居然有了些难得的…… “什么事?” “……说真的,我觉得你好像我的爸爸。” “……啊,啊?”为贞衫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莲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岤,手上拿着刚刚送来的剧本,上面有着三浦家特有的花体字。 电视机被打开着,音频却被关得很低,液晶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莲的目光从剧本上转移,然后盯着电视屏幕微微出神。 那上面映出的是一张漂亮的少年脸,半裸着上身正转过头对着他说。 “你今天,对我认真了吧……” 看到这里,莲感觉自己的太阳|岤愈发疼痛起来了,他吧嗒一下关掉电视机,然后拨通了自家经纪人的电话。 “喂,幸一?”莲的目光转到窗外,声音低沉并且充满磁性,“三浦家的片子,我接了。” 第三十五章 军用飞机 不破尚的专辑以一种莫名的姿态迅速占据了各大销售榜的头名,其中/共有两首单曲连续蝉联了我最喜欢的歌曲榜首和我最喜欢的v榜首。 而让人感觉到万分诡异的事情是,如果说作为专辑的主打歌坐上我最喜欢的音乐榜首的位置还是能够让人理解的话,那么另外一首名不见经传的《暧昧》居然能够登上我最喜欢的v榜首则就变成了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了。 而在同一时间,网络上忽然曝光了好几张陈默和不破尚在拍摄时两个人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照片。更有甚者将照片放大并将不远处用哀怨(?)眼神看着两人的三浦拓海截图留下,从此之后,这三个人莫名的气场在小范围内以一种春风刮过大地之势火速地蔓延着。 而作为事件唯三的男主人公之一的陈默,其实什么都还不知道。 最近几天的拍摄还算顺利,在大棚里面的拍摄也将要到期,最后只剩下几组外景戏和后期的剪辑。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正式时间的男主人公之一的三浦拓海。 我们的太子爷一只手撑着栏杆,另外一只手拧了拧自己的扣子,然后开口说。 “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去出外景。” 陈默吊着眼睛问他:“去哪里?” “去法国怎么样,爷带你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他漫不经心地哼哼了一声,脸上出现了点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期待的表情。 陈默笑了笑开口说:“我花粉过敏。” “……”三浦拓海脸上欢乐欣喜的表情快速地干瘪下去,他一脸真是不解小爷我风情的模样看着陈默,半晌他眼里流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正经,他说,“这次我准备的地方,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陈默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上一紧,开口问道:“那我们去哪里?” 三浦拓海笑着摸了摸头发,眼神里面流露出点怀念的意味:“我来日本之前在那里呆过一阵子,塞西,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陈默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我,好像经常在报纸上看到。” 三浦拓海的目光闪了闪:“那里是三浦家生意最大的一块地,仗着打仗发点战争财。” 陈默想到剧本上那一段外星人入侵家园的惨烈场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后面一段自己拯救家园的戏也在那里面。 “要去多长时间?”陈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眼看还呆在他旁边的三浦。 “大概……”三浦的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一两个月。” “这么长时间啊。”陈默无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扭了扭手指:“那个演斯洛泽的人,是谁?” 斯洛泽是整部片子唯一能算得上的反派,在几场大战里面的风头几乎要压过陈默,或者说这年头亦正亦邪的人物更加吃香。 三浦拓海摸了摸鼻子,说:“你认识,敦贺莲。” “……”陈默的目光闪了闪,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你确定?” 三浦拓海无所谓地将手搭在器械上,口袋里露出个巧克力盒子的边,漂漂亮亮的还镶着金。他咂咂嘴很是怀念地说:“塞西的巧克力真的是一绝啊,和他们的毒品一样的有名,你知道么,有人说过去塞西肯定会迷上这两样东西。” “我想你现在是在提醒我不要去碰毒品。”陈默开口,“我也并不觉得我脑子会小到这种程度。” “哎……”三浦默默地从口袋里面抽出巧克力,抽了抽鼻子一脸遗憾却又充满期待地说,“可惜塞西的海关实在是太严了,基本上很难从那里面带出东西来,那些脑子长草的政府官员总是觉得巧克力面会加毒品。” 他一边说着一边恨恨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黑巧克力:“真的好讨厌啊嗷……” 陈默抚额不知道应该回他什么,却没有发现刚才那个关于敦贺莲的话题已经很好地被引导开了。 陈默在车子上和为贞衫说了一下要去塞西的事情,为贞衫的目光顿了顿似乎是有点犹豫的模样。 “有什么不对吗?大叔。”陈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为贞衫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他说,“塞西……哎,等到家里再说吧。” 汽车一路平稳地行驶着,为贞衫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径自开了电脑。 “你自己看。”为贞衫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去烧饭。” 陈默咬着下唇看着电脑上乌黑的一片,心慢慢下沉。 他拖动着鼠标,直到自己的神经都开始麻木。 不得不说三浦拓海的胆子真的很大,这个出外景的地方…… 《塞西——满足你任何关于地狱的构想》 《塞西,在甜点上舞蹈的毒品王国》 “……” 随着文章一起出现的,还有那里的几张照片,照片上出现的是几张孩子的脸,瘦小的身体上是一条条的血痕。 “要去这种地方,你最好小心点。”为贞衫看着陈默皱着眉头的模样在心中微微叹气,“这次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你……” 陈默转过头看着为贞衫说:“大叔,我到底要重复几遍你才会相信,我真的不是个孩子。” “我没把你当孩子,总之到那里以后不要脱离剧组,知道么?” 陈默默默地咬了一口为贞衫递过来的面包,继续看着网上那些对塞西触目惊心的报道。 【平均十个外国来客就会有一个被绑架,其高的谋杀率和层出不穷的斩首案件让这座曾经被命名为巧克力田园的国家永远一蹶不振,由于长时间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这个国家甚至被人称为死城。】 【在塞西你只要带三样东西——枪,毒品,巧克力。你只需要享受三种东西——性,毒品,巧克力。】 “跟着三浦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为贞衫看着脸色难看下来的陈默,忍不住开口说,“塞西也算是三浦家的地头,你跟得紧一点,小心不要落单。” 陈默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地方的危险程度或许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对三浦家的势力和三浦拓海的胆子又了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第二天的时候陈默醒得很早,他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就一个人去了机场,巨大的鸭舌帽下面是一副几乎要遮住整张脸的墨镜。 走过专用的通道,手上的卡还是昨天三浦特意塞到自己身上的,一边的侍从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模样,陈默将身上的旅行袋递交了过去,微微拉下了墨镜。 不算大的包厢里正在滚动着航班的信息,和自己之前所走过的通道不同的是,这里几乎几步就有一个电子警哨,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 “陈默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门被打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顺便还带来了不错的消息,陈默压了压帽子然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通道七弯八拐,像迷宫一样盘根错节让人头晕,陈默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口的那么一两点光,走到门口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 周围寂静得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长长的跑道上一辆飞机也没有,只有湛蓝的天空火速地压过头顶,留下一地莫名的纯白。 正当陈默疑惑的时候,破风之声忽然卷着空气在自己耳边翻腾上升——! 一股不知名的气流几乎要将陈默整个人吸上去,啪嗒啪嗒的螺旋声音伴随着男人野性的嘶吼在自己的脑袋上方炸开! 旋风在自己的身周划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波浪,陈默的墨镜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的眼前是波澜的一片,啪嗒的声音渐渐地凝固下来,然后…… 一架墨绿色迷彩军用直升机出现在他的面前! 巨大的螺旋桨还在空中静静地晃动着,火热的机身仿佛能将人肉烤焦,露在发射管外的弹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每一个零件都充满的攻击的味道,在那个瞬间展现出来的咄咄逼人几乎要让人窒息……! 然后—— 直升机的门迅速地划开,穿着一身干练墨绿色服装的三浦拓海懒洋洋地从机舱里面爬出来,他的头上还架着巨大的风镜,深蓝色的头发被螺旋桨带起的漩涡弄得愈发张狂,他将风镜往上面一推,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然后他从机舱里面迈出一只脚,用肉眼看不清晰地速度快速地从直升机上面跳出,动作迅猛犹如非洲草原上的猎豹。 他的手上是一副头盔,然后再走到陈默面前朝着还在发愣的陈默伸出手。 薄唇被他翘到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冰蓝的色的眼睛里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张狂还有野性。 “走吧,爷带你去度蜜月。” 陈默木着一张脸,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 刚才的惊骇已经被他压了下去,他看着面前不算大的飞机说:“你去抢劫了日本国防部?” 三浦拓海踉跄了一下,看着面前没有常识的陈默开口说。 “这是米28h,俄罗斯货。” “……”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爷很帅气?”三浦拓海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 “只有我们两个人么?”在恭维三浦拓海这件事上,陈默向来是不怎么合作的。 三浦拓海无所谓地摇了摇手臂,他的眼中是绚丽的日光,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滚动着生命的活力,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野性的味道! “这趟路就我和你两个人,ok,相信我的能力,爷我可是俄罗斯军校毕业的。” “……如果要说实话的,我真的不想这么来玩命。”陈默一言不发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对自己未来的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1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1部分阅读 行程……很是绝望…… 第三十六章 塞西 有的时候,想的和做的,做的和可能发生的,真的完全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 陈默对此,深以为然…… 他手上的高倍数红外线望眼镜和他一起剧烈地颤抖着,直升机不识时务地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让陈默想死,被三浦拓海特意打开的机舱门里刀子一样的巨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刮过来。 “还有多少时间到?”陈默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一样,三浦拓海一脸闲适自然的仿佛现在正在做这种疑似神经搭错的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快了,马上就到了。”三浦拓海的眉毛一扬,向下一个快速的俯冲,陈默忍不住用手死死地抓住了旁边的护栏,一边在心里想。 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就死在这里,是不是有可能再穿回去呢。 在度过了漫长的三个小时以后,陈默为自己能重新感受到地面的温度而内牛满面。 但是之后的事情,似乎永远都没有幻想来的美好。 刚下飞机的时候面前就出现了一大群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人,他们都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西装,脸上的声色刻板并且淡漠,领头的人走到三浦拓海面前,右手贴胸微微低头。 “里昂,你来了。”三浦拓海扒拉了一下脑袋上的风镜,一头深蓝的头发乱糟糟的,他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又接着问,“剧组呢?” “坂田说他们的飞机晚点了,大人你可以和……陈默先生先去用餐。”被叫做里昂的男人终于抬起了,脸上的表情刻板并且严肃,微黑的脸上是不容抗拒的一切,“我想大人你也累了。” “爷不累。”三浦一边将手上的风镜摔到飞机上,陈默看着黑衣人里面的其中一个跳上飞机然后将直升机开走了,“最近塞西有没有出什么新品种的巧克力?” 陈默眼尖地看到里昂的眉头抽了抽,忽然在心里觉得好笑。 “东西都已经给大人准备好了,现在您是要入住还是先带着陈默先生去逛一逛?” “恩。”陈默正听着三浦拓海说话,手就立刻被攥牢,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从那里传过来,带着点点的不容拒绝的霸道的气息,“爷我就带着默默出去逛逛,不准带人跟着我们,懂?” “是的,大人。” 事实证明,在塞西逛街的确是需要勇气的,或者说对于三浦而言,这种勇气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和他的骨头都黏黏搭搭弄在一起了,而对于完全不了解塞西的陈默而言,或许也真的没有什么多的可以用来担心的地方。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三浦拓海都算是一个不错的导游,虽然他介绍的风景总是让人不能苟同就是了。 “你看看这里,恩,去年我来的时候还有一大片的屋子呢,现在全被炸光了,剩下的东西全被当地人搬光了,啧……”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片突兀的平地,完全没有三浦拓海口中的屋子的丝毫痕迹。 他跟着三浦拓海走,塞西的房屋中间是逼仄的甬道,偶尔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脸上的表情都是一种莫名的木然。 对的,就是木然。 那种从骨子里传出来的麻木,对一切的无畏。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三浦拓海一边走一边说,他的身边路过了无数的塞西当地人,但是居然没有人站住来对他的话产生异议。 “如果你是一个人来的话,我估计你是肯定受不了。”三浦随手从一个店铺里面拿了一包巧克力,顺手丢了点钱进去,陈默看着那个店主如数收起连找钱都不给的模样,心里沉了沉。 “就是在最小最不起眼的店铺里面都会有毒品的贩卖,因为在这里毒品的贩卖是合法的。”陈默终于开了口,他说的是一段从网上看来的资料。 “bgo!”三浦拓海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将陈默拖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酒店,“这里的果酒不错,啧,而且不容易醉,便宜得很。”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个黑人从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浑浊暗黄的眼睛朝着陈默看了几眼,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三浦的脸上。 “hi,杰克。”三浦伸了伸脚大半的身体都压在了后面的桌子上,“来几瓶蜂蜜酒。” 杰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陈默说:“要加海洛因么?” “……”这种像吃拉面的时候问自己要不要加香菜的语气到底是为什么啊。陈默勉强笑了一下,一边拍开三浦收到自己腰上的手:“不,我不需要。” 杰克的目光闪了闪,就走到后面准备东西去了。 果酒很快就上来了,陈默的目光闪了闪,看着三浦拓海一饮而尽的模样。 三浦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他们说了不会加就不会加,如果给你加了他们还要另外给你加钱的。” “……”陈默无语地看着面前十分浑浊的蜂蜜酒,开了口,“我不要吃。” 三浦拓海不以为意地晃了脚丫子,周围的空气略略有些浑浊,透过窗户向外面看过去,有小孩的在抢夺皮球的场面。 “那是塞西唯一的一所学校。”三浦慢悠悠地开口,顺便点了一份果子饼,“我们过几天会到那里去取景。” 陈默的黑色眼睛微微闪了闪,那里面鼓动着让人看不清楚的光芒,他微微覆□子,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从三浦身上传过来的酒气将陈默的脑子都弄得晕晕乎乎的。 “喂,默默。”三浦拓海看着他忽然凑过来的模样,喉咙紧了紧,旋即将手上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你怎么了?” “没事。”陈默轻轻地回了一句,“就是头有点晕。” “晕机了。”三浦很是肯定地拍了拍陈默的背部,看着少年略微有些惨白的脸色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这样莫名的感觉让三浦一下子不自在起来了,昏暗的小酒馆,破败的木门正在吱呀吱呀作响。 “喂,喂你没事吧。” 陈默皱了皱眉头不说话,看着三浦在自己面前愈发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开心。 不对……这种感觉也不能叫做开心…… 三浦的头越凑越近,他的脸上是显然的紧张的情绪,果酒的香气喷在陈默脸上,空气是一片压抑的黑。 少年的眼睛是黑色的一片,因为带了美瞳的缘故,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地诱人起来,漂亮的嘴唇有些难耐地抿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疏离的味道。 三浦不知怎么地忽然觉得脸上一烧,看着陈默越来越靠近的头有些难耐地问了一句。 “可以吗?” 三浦忽然间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变态并且扭捏起来。 他向来是这样的一个人,看到想要的东西就要去得到,就算是付出任何的代价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 可是在面对面前这个人的问题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难得得有些犹豫起来。 他有无数种方法让陈默乖乖躺下来给自己上,也有无数种方法威胁陈默和他保持这种关系,可是到现在为止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似乎只是那些变相的告白。 他快要被面前这个人,弄得不像自己了。 想到这里,三浦咂了一下嘴,一把踢翻了挡在他们中间的碍事的凳子,拳头一握就把自己的头按了上去。 狭小的酒店,逼仄的空间,所有人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陈默只觉得头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然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浦拓海放大的脸。 果酒的气息将陈默笼罩,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居然不想动手。 熟悉的野性的气息包裹住了他的五感,三浦显然并不精于此道,他笨拙地撬开了陈默的嘴巴,顺着齿贝的方向慢慢滑动着。 嘴唇慢慢地摩擦着,顺着嘴巴一路向下,少年漂亮的锁骨圆润并且细滑,凸出来的地方煞是惹人喜爱。 正在三浦忘情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头上传来一阵不温不火的声音,夹杂着一种莫名的上扬的语调。 “喂,你没忘记吧,我是。” 陈默反手一扣,将三浦压在桌子上,他的手下是三浦精壮的身体,每一快肌肉都隐藏着生命的活力。 他朝着三浦眨眨眼睛,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可爱。 少年依旧记忆中的那个模样,细长的眉眼里仿佛盛着三月最纯净的清泉,漂亮小巧的嘴唇上还有一些让人食指大动的红润色泽,吐出来的话语却让三浦眼前一黑。 他说。 “你、准备好了么?” 陈默和三浦一起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三浦的上衣大大咧咧地敞开着,一副任君欣赏的模样。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说着这样的话,里昂脸上的表情还是纹丝不动,他的手上拿着一张房卡递到陈默的手上,说,“这是陈默先生的房卡。” 三浦不乐意地皱了皱眉头:“默默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住的。” 陈默扯着嘴角朝他笑笑,脸上的表情明明很是高兴却让三浦没来由地一阵恶寒。 “那真是谢谢你了,里昂先生,你可以不用叫我先生,叫我陈默就可以了。”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走到电梯前面,顺便还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脸蠢蠢欲动也想跟上来的三浦。 这的确是塞西最好的旅馆,奢华的程度让人咋舌,如果不是刚刚才从塞西的穷民窟里面过来,陈默几乎觉得自己是到了天堂。 走到门口,插/进房卡,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空气里传来一阵沐浴||乳|的清香…… 很是让人熟悉啊。 陈默一边这么想,一边抬起头。 然后—— 敦贺莲木愣愣地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他的只在下/身围了一块浴巾,正在擦拭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不得不说男人骨架很是漂亮,倒三角并且肌肉分明,水珠顺着下巴划下来滴落到胸膛上,泛起好看的麦色光泽。 敦贺莲很是自然地躺倒床上,一只脚叠到另一只脚上,看着陈默背过头关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还是如以前见过那般波澜不惊。 陈默咽了口口水。 “去洗澡吧。”敦贺莲打开了电视机,将身后的枕头弄松,语气忽然轻快了一点说。 “你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囧! 第三十七章 意外 第二天陈默起了个大早,却发现旁边一张床上已经没有人了,陈默摸了摸干瘪下去的肚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放在不远地方的,是两张早餐卷。 今天早上并没有陈默的戏份,但是并不影响他旁观的心情。 敦贺莲饰演的斯洛泽,算是自己情敌的存在,因为他正是和陈默有着让人无语的恩怨纠结的女主角的未婚夫。 但是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陈默其实都是难以理解自己和那个女人的这段感情。 这个女人是收留的自己,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她的父亲却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元凶,这样莫名的感情夹杂在了一起,就成了坂田口中的爱情。 可是这样的感情,真的是存在的么。 今天的这场戏,则是那个女人放自己离开以后,被斯洛泽发现的场面。 陈默正站在片场边缘,看着敦贺莲一脸冷凝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女人的名字叫做/爱丽丝。 “爱丽丝,你背叛了。” 敦贺莲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只是那双眼睛里却见不到一丝笑意与温柔。 “我……没有。” 那个女演员在敦贺莲的带动下几乎牙齿发颤,她的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斯洛泽,你相信我,我没有放他离开。” “爱丽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敦贺莲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他身后的背景是塞西昏暗的天空,黄土蒸发在空气里,让人窒息的压抑。 他的眉眼就这样掩埋在这样喧杂的气氛中,然后一点点地透出那种深入骨髓的淡漠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背叛。” 他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甚至带着点让人无法理解的理智。他看着面前自己的未婚妻,目光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仿佛有慑人的光芒从敦贺莲的身上爆发出来,陈默听到后面有人低低地赞叹了一句。 “真不愧是影帝啊。” 片场还在继续,三浦拓海蹲在镜头面前一脸专注。 “斯洛泽,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爱丽丝的眼中几乎有水光要颤出来,“我并不恨你,我只求你放过他。” “哼……我不懂,你就懂么?一个低贱的地球人居然也能成为你的爱人,别开玩笑了爱丽丝,你是我的东西。” “……你——!” “来人啊。”敦贺莲忽然背过身去,他的肩膀宽厚却让人发冷,“带爱丽丝下去,她需要几百年的时间用来清醒,等她明白了她到底是什么以后,就举行婚礼。” “不——!” 随着爱丽丝最后一句话的结束,陈默看到敦贺莲微微侧过头,他的眼里依旧是冷凝一片,这个时候三浦拓海给了敦贺莲一个脸部的特写。 敦贺莲他……居然在笑?! 那种不屑的张狂的笑容,让人从骨子里发出的寒冷——! “cut——!” 三浦拓海说完这句话,然后朝着敦贺莲输了个大拇指,随后转过头仿佛在找什么人。 里昂迅速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半弯着身子将手上准备已久的巧克力放到了他的手上,一边还在说:“大人,这是刚刚从仓库里拿出来的。” 三浦很是受用地笑着点点头,一只脚踏上了凳子,然后挺着身子看着不远地方的陈默。 “休息十分钟。”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将里昂递过来的巧克力掰开,弄了一半塞到陈默的手上,“默默你可以换装了。” 陈默的确是喜欢吃甜食,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吃巧克力,他看着面前被男人用很是野蛮的手法掰开的巧克力,转手就扔到了身后的助理手上。 下一场戏,是他和敦贺莲的对手戏。 稍微熟悉一点演艺圈的人都知道,拍戏并没有顺序可言,有的时候你这一场要笑,下一场就要哭,而现在的这一场戏就是发生在爱丽丝将自己放走之前的——在敦贺莲不知道自己是被爱丽丝救过来的地球人的时候,唯一一次的和敦贺莲的正面交锋。 陈默算是作为奴隶这样的角色被爱丽丝救到这个星球上来的,而他第一次遇见敦贺莲的时候,正是自己在做一场角斗的时候。 这种用生命一搏的运动,向来都是极受贵族欢迎的。 这一场戏拍的是陈默在角斗场里和角斗士决斗,由于体力不支而被对手打败,在即将要被杀死的一瞬间,本来在高台上看戏的敦贺莲走下来救了他一命。 塞西的场地实在是很符合拍这样的场景,不知道从几世纪就存在的高高的石台,残破土黄的样子偏偏生出了一丝悲凉。 陈默换好了装,站在场地的中央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并没有要求要替身,或许从另一个层面上来,他有一点精神洁癖。 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看得出来大多都是塞西的当地人,离自己最近的是敦贺莲,迎着日光一脸恬淡的模样。 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已经完全从刚刚的那场戏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容温和并且低调。 “加油!”三浦拓海在外面撤了个纸话筒喊了一句,然后脸色一凝,“a——!” 巨大的喧哗声忽然从看台上传了出来,人的嘶吼声几乎要将陈默的耳膜震破,他面前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红色的长发在后面扎成一个圈,皮肤黝黑表情麻木——也就是等下要和他拍对战戏的人。 “来吧。”陈默说出台词,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教他这一场格斗技巧的,不是别人,就是三浦拓海。 陈默想到当时三浦拓海教他的场景,就觉得好笑。那个男人不敢真的和自己动手,使出来的拳头像是敲在棉花上,不过还好,最后自己还是学了点皮毛。 装装样子,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对面的男人忘记躲闪,很轻易地就被陈默敲了一拳,然后他捂着肚子蹲下,看着陈默的眼里依旧是微微平静的一片。 这样的目光让陈默忽然全身一冷,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对,但是场边上的呐喊声实在是太大了,和这巨大的日光几乎要让陈默泛晕。 陈默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找替身可能是个错误,因为面前那个男人已经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他的拳头虎虎生风,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样子,陈默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很走运地避开了,正当他想松一口气的时候,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卡住自己的肩膀! 陈默的目光一骇! 这手下的力道,难道这个男人的是来和他玩真的?! 他扣住拳头脸色狠厉,然后狠狠地敲到了来人的面门上!没想到那个刚才还有点木愣的男人向后一躲,一个下提就把陈默撂倒在地上。 陈默翻着身子站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喊人。 “三浦——!” 在他开口的时候,看台上的群众演员配合着剧本传出响亮的欢呼声,陈默的声音很容易地被淹没在哪里面。 男人伸出另外一只手卡住陈默的脖子,陈默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面前这个男人脸上还是一脸麻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脑的缺氧让陈默难以正常地思考,在眼前摇晃的一片,只有敦贺莲的脸是没有扭曲的。 没有人发现陈默这里的异样——或者说三浦本来是可以的,但是他离得太远了,远到会让他以为现在的陈默和面前这个人,只是按照着剧本演戏罢了。 面前男人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很是欣赏地看着陈默一脸痛苦的模样。 在旁边的人看过来,似乎也只是会称赞陈默的演技逼真罢了。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真的会有人在片场用这样的方式借机杀人! 三浦皱着眉头看着片场里面的动静,旁边的群众演员的欢呼声几乎要将人淹没。 “里昂,掐着默默脖子的那个男人是谁?” 里昂抬着头看了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了点诧异的情绪:“不,不认识……” “混蛋——!!”三浦一下子踢翻了自己的凳子,正当他想飞奔过去的瞬间,他看到敦贺莲走了下来。 很显然,现在还没有到敦贺莲出场的时间。 敦贺莲的脸上还是一片淡漠,就像他饰演的角色一样,是用走的,但是每一步都迈得很大。 他然后他就朝着那个掐着陈默脖子的男人毫不客气挥出一拳! 男人的手一松,陈默的眼前终于泛出点亮色。 他痛苦地咳嗽了一下,然后阻止了在他身后看起来想帮他的敦贺莲。 他走到那个掐过自己脖子男人面前,一个前踢直直地对着他的头!然后伸出手反扣住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按在来人的眼睛前面,死死地用力! “谁让你来杀老子的。” 陈默的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嗓子火烧一样的疼。 “说————!” 陈默朝着他膝盖的反方向使出吃奶的劲踹了一脚,然后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混蛋——!”陈默将他的头按到地上,他脖子上的青紫可怖得渗人。 “cut——!” 三浦拓海一边这么喊,一边甩开里昂卡着自己的手,跑到场中央将被陈默踩在脚底下的人拉起来,然后扔到自己身后的里昂手上。 陈默的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很有再上去拼命的架势。 “够了——!”三浦拓海一把抱住了陈默,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够了。” 敦贺莲站在一边,表情木然地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 “老子说没事了!”三浦拓海看着那个被带下去的人,轻轻地在陈默耳边加了一句。 他的眼里,是让人不能忽视的阴鸷,像一把出鞘的剑,黑暗凝成一片…… “爷保证。” 第三十八章 感情 是夜。 房间里灯火通明,大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柔和的光线,||乳|白色的柜子上放着做工精致的花瓶,淡淡的独属于巧克力的香甜在空气中飘荡着。 三浦的面前是一个已经被折磨过一遍的男人,三浦翘着脚半边的身子都倒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冷凝并且带着点漫不经心。 他一边玩弄着手上的戒指,略略抬了抬眼皮看着垂着首站在自己身侧的里昂:“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人。”里昂刻板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刚才那个用刀子插/进别人大腿的人不是他一样,“已经初步确定是迹部家派来的人。” “为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默默已经被他们除名了不是么。”三浦将手上的巧克力往上一扔,然后稳稳地接住。 “根据我们得来的内部消息看,似乎是因为他们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和迹部家的高层吵架的缘故,迹部景吾似乎不愿意自己的弟弟被除名。” “有趣。”三浦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让人觉得冷,“那么那些老家伙就索性一了百了到爷我眼皮子底下动人?” “大人……”里昂的脸色一变,“需要通知日本那里的人……” “不需要。”三浦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将手上的巧克力捏了个粉碎,“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人,胆子也忒大了点,不亲自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是永远都不知道好歹的。” “把上次老不死送我的东西拿出来,恩?至于这个人……” 三浦的眼睛转了转,落到面前那个一直在发抖的男人身上,男人的手奇异地弯曲着,新鲜的血液顺着皮肤留下,染红了白色的地毯。 三浦走到他的面前,用巧克力抬起了他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值得玩味。 “如果在日本处理起来还麻烦点,不过在塞西么……”三浦将巧克力抬了抬,然后狠狠地抽到了他的脸上,“能说你真不走运么。” 三浦将手上巧克力扔到地上,然后用力地用脚磨了磨,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平常无异:“收拾完以后给迹部家寄过去,让他们知道什么人是能动的,什么人是不能动的。” “是的,大人。” 陈默醒过来的时候,脖子上一片火辣辣的痛,但是有股凉意传过来,显然是被人涂了点药膏。 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朦胧间看到敦贺莲正坐在一旁喝水。 “你醒了?”敦贺莲一边这么说一边将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然后他站起来将枕头垫到了陈默的身下。 陈默看着他,目光黯了黯,半晌他梗着脖子说:“我不会和你说谢谢的。” 敦贺莲的背部一凝,显然是想到了之前误会这个人的事情,他笑的十分温和却没来由得让人想后退:“没关系,我也没真心想救你,我只不过是……在按照剧本演戏罢了。”说完他甩了甩手,口气里面带着点遗憾,他的手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 “哎,肿了呢。” 陈默气结,他扬着头看着敦贺莲,目光灼灼。 敦贺莲坐到陈默的床边,脸上笑得依旧很是温和:“你昨晚一直哼哼,很难受么?” 哼哼? 陈默略略撇了一下嘴,昨天晚上他睡得很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敦贺莲凑近了一点,他的目光落到陈默的脖子上,上面已经转成青紫,他伸出手按了按,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还疼么?” “……”本来有无数反驳的话,全部被压到了喉咙口,陈默看着面前忽然对他示好的敦贺莲,完全揣摩不出这个大神的心思,他只能张了张口说道,“呃,还好……” “还好就起来吧。”敦贺莲的眼睛闪了闪,然后迅速地从陈默的床上站了起来,被他坐过的地方凹陷进去一大块。 “总之,在塞西的时间是被你耽误了。”敦贺莲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着块毛巾递到陈默的手上,“你先去洗漱一下。” 陈默被他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行为弄得愣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 这是见到敦贺莲第一眼就有的感觉。 不过—— 陈默握了握拳头,自己一定会超过他的。 一定。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事情是不幸中的万幸的话,可能只能说是陈默的另外几套服装的领口够高,能够遮掩住那些明显的伤痕。 不过闷热的感觉绝对不是骗人的。 今天取景的地方,就是在上次见过的塞西的唯一一所小学,但是并没有如陈默所想的那样是进入教室,而是在教室外面走廊上拍摄,在这里敦贺莲和陈默有一段台词很长的对手戏。 陈默站在场边翻着剧本,周围有孩子在跑来跑去,扬起的尘土让人作呕。 塞西的教育质量根本就不用说出口,就是光光看这些像危楼一样随时会倒的教学楼就能知道一二了。 “塞西的政府要是能分一半在毒品上的心思给教育,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说这句话的是一脸平静的三浦拓海,他的手上正拿着点巧克力分给在上课的学生,“其实我本来想去教堂取景的,但是那个教堂在三个星期前发生了一次大爆炸,已经不能用了。” 陈默看着脚下的黄土,觉得微微有写发冷。 “不过没有关系的。”三浦走过来拍拍陈默的肩膀,“上次的事情我发誓不会出现第二次。” 陈默静静地看着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 他是半个字也不想去相信的。 被人保护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十分可笑的东西,曾经那个女人不也和他说过么。 默默,我会保护你的,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最后呢。 陈默不想去想了,他将手上的剧本放了桌子上,抬头看着炽热的阳光,然后不经意地听到身后三浦低低地开口说:“我知道你不相信。” “……” “但是我会让你相信的。” “……开始吧,导演。”陈默大步走进了片场,敦贺莲站在片场中央正在对着他笑。 阳光洒在男人的脸上,仿佛一个在自家花园里散步的贵公子,脸上的表情恬淡并且惬意。本来应该是和周围的背景完全格格不入的气质却在此刻多了点别样的味道。 “ag——!” 教室里孩童明显已经被三浦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人交代过,安静地翻着手上的书本,和陈默记忆中的片场的小孩完全不同。 他们没有好奇,没有惊讶,甚至么有想在镜头面前出现的欲望…… “喂,走神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敦贺莲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过来,陈默的神经一紧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台词。 陈默抿了抿唇看他,敦贺莲接下来应该还有一句。 “我不希望我刚刚救下来的奴隶有这样的习惯。” “先生你是来接人么?”陈默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脸上是平静的一片,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涂了点东西,并且弄乱了他的头发,让陈默整个人看上去都狼狈不堪。 “不,不是的。”敦贺莲的眼睛向着窗外望去,“我只是在想,就算是在我们这个星球上,也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贫瘠,肮脏,让人作呕。” 他一边这么说着,透过窗户用目光沉沉地划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我选择去侵占别的星球,剥夺他们拥有的一切,来繁华只属于我的王国。”敦贺莲走上前,用着和陈默错开一个身体的身位接着说,“你是不是怨恨着你的身世?我想在我成功以后,像你这样的奴隶可以不用变成只是为了让贵族取乐的存在。” “……”他说完这句话,静静地看着陈默,敦贺莲向来是对自己的演技十分自信的,他几乎能想像到接下来陈默的表现。 如果顺利的话…… 但是他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陈默说话,等他觉得自己终于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的时候,陈默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是茫然的一片,仿佛是机械地开口说:“所以,你哪里来的权利……” “……” “哪里来的权利,去判断地球人的生死?” “……” “那么他们的性命,在你的眼里,难道真的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么?” 陈默的眼中忽然泛出一丝水汽,他看着面前面露错愕地神态的敦贺莲,忽然想到小的时候,自己对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那么我的幸福,在你的眼里,难道真的是这么有价值的东西么。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可以随意抛弃的东西么? 敦贺莲忽然在原地被定住! 他看着陈默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cut——!” 远处传来三浦拓海烦躁的吼叫:“你在发什么呆,台词忘了吗?!” 陈默趁这个时候走到旁边去喝了一口水,顺便补了补装,留下敦贺莲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敦贺莲……他是真的被惊到了。 刚才陈默的眼神,竟然生生地压制着他,让他完全不能发出声音! 这和上次和自己对戏的那个陈默的表现,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三十九章 莫名 陈默站在一旁喝着助理递过来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塞西的气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陈默喝进去就觉得带着一股子泥沙的味道。 “好了要开始了。”场务走过来说了一声,陈默将手上的矿泉水放下,脸上画着的装黏黏搭搭的,让他十分不舒服。 第二场的拍摄和之前一模一样,敦贺莲又在自己抬头的那个瞬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陈默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有点泛酸。 “喂,你没事吧。”陈默看着一旁还有些不在状态的敦贺莲,敦贺莲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了往日看惯的笑意。 说实话,这个少年的表现让他诧异。 敦贺莲发现自己出道以来第一次,居然不知道怎么去接下表演,光是看到陈默的一双眼睛,他居然就会愣着说不出话。 无论是以前的学校,还有后来的的经验,没有人告诉过他,面对这样的场景要怎么办。 “喂,你还好吧?”三浦从摄像机走面走了过来,反光板在地上随意放着。学校已经到了课间的休息时间,喧哗连成一片。 敦贺莲摇了摇手上的瓶子,这次因为特殊情况幸一并没有和他一起来,而因为没有人督促而饿着肚子让人微微发晕。 “可以开始了。”敦贺莲走到教室门口,靠在墙壁上,接着开口说,“开始吧。” “ok——a!” 和前两次一样,前面一些对话都表现得自然并且流畅,陈默和抬着头看着栏杆外面浑浊的蓝天,吐出一口浊气。 那些记忆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上升,夹杂着昨日那种濒死的恶心感觉,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弄得炸开。 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眼前的一切被切成一片一片的。 “那么他们的性命,在你的眼里,难道真的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么?” 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敦贺莲却反常地没有回过头看他,而是径直地将头转向了窗外。 敦贺莲的眼前是一片仿佛被黄泥染了色的天空,他耳边的少年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点失落,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在下一秒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不能回头。 敦贺莲这样告诉自己。 不能去看他,否则……自己又会说不出话来。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他们是生命的存在,我的做法也只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确切地说,是为了——”等了很久敦贺莲终于转过头,陈默眼中的情绪已经变成了错愕,“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朝着陈默伸出手:“所以,有兴趣成为我的部下么?” “我——”陈默的瞳孔紧缩,身后忽然传来了很不应景的通报声。 “怎么了?”敦贺莲皱了皱眉头,显然很不高兴被人忽然打断。 “斯洛泽大人,是爱丽丝小姐在门口。”侍从穿着漂亮的镶金色衣服走过来。 敦贺莲点了点头说:“让她进来。” 爱丽丝出现在门口,她的表情嚣张并且跋扈:“他是我捡来的人。” 她的手上是一截漂亮的马鞭:“斯洛泽哥哥你怎么能随便把我的人带走。” “……是这样么?”敦贺莲将外套脱下,然后表情玩味地看着陈默,然后笑着说,“那就下回再见了,少年。” “cut——!”三浦悠太的声音传了过来,陈默眼尖地看到敦贺莲轻轻地往外面吐了一口气,脸上有些疲惫的情绪。 “ok,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了!”三浦一遍说一边很是暴力地指挥着场务把旁边的东西收拾干净,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再将目光转到了敦贺莲的身上,似笑非笑。 “所谓的明星也不过就是这样,你说对吧,默默?” 陈默的嘴巴正叼着吸管,旁边有人在帮他卸妆,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等回到住所的时候,陈默几乎是倒头就睡了,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拉扯着他的衣服,陈默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慢慢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敦贺莲的脸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面前。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2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2部分阅读 陈默哼哼了一下,然后半撑着身子说:“有事么?” 敦贺莲的语气亲切,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味道:“你忘记上药了。” “啊……这个啊。”陈默终于清醒了过来,脖子上的疼痛已经消的大半,也没有刚开始的那种疼痛感,而敦贺莲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桩事情。 门口忽然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陈默和敦贺莲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敦贺莲就站起来去开门。 在门打开的瞬间,敦贺莲看着面前出现的场景,饶是在坚强的神经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浦拓海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到门上了,一边还扒拉着脑袋企图超里面钻。 而当敦贺莲打开门的时候,三浦拓海整个人还凝固在“听墙角”这样的姿势,看到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敦贺莲脸上抽了抽,然后迅速地站了起来,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默默在么?” 敦贺莲挑了挑眉毛,脸上是一副戏谑的模样,三浦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只想抬拳头上去——! “他在不在,你还没听出来么?”敦贺莲一边这么说,一边侧过身子,看着难得狼狈的三浦太子,脸上的笑意更甚,“需要我回避么?” “……你知道就好。”三浦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莲推了出去,顺便还在他的耳边附耳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默默是我的。” “我想我们有点误会……” 敦贺莲看着在自己面前忽然关上的门,最后一句话还是卡在喉咙里,过了半晌他转过头,似乎并不为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赶出门这样的事情而弄得恼怒。 “有事?” 三浦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默在扣开扣子,露出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青青紫紫的一片。 类似于后悔这样的情绪快速地从三浦的眼中闪过,他看着用一脸不在状态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陈默,烦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 “你没来问。” “……问什么?”陈默一边捞着药膏,一边朝着自己的脖子凑上去,“问你为什么我会差点被人杀么?” “喂,这是一般人会有的反应吧。” “哦,那到底是谁找人来杀我的。”陈默用脚将碍事的被子踢到了床下面,拍了拍枕头,然后弯着身子向下面躺了一点。 “呼——算了。”三浦站起来,“我只是觉得你的确有必要和你那个脑抽了的哥哥交流交流,他简直就是拿着你的命在玩。” “怎么?别说人是他找来的。” 想了想似乎也是有这个可能的,迹部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原创货,会干点什么事情出来……还真的是让人吃不准。 “不,不是他。”三浦索性坐到了被陈默踢下来的杯子上,就着灯光看着陈默清淡的眉眼,“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以后还是离那个叫迹部景吾的人远点。” “唔,好的。”陈默觉得眼皮发沉,“请问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么。” 三浦面对这种对牛弹琴的窘境很是无语,他只好站起来,终于知道自讨没趣这三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等他出去的时候,陈默才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他的眼里是清明的一片,早就没有了刚才面对三浦的敷衍的态度。 手机在他身边静静地躺着,上面有着自己为什么没有去问三浦的一切原因。 未读短信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而在最显眼的位置就是那些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字眼。 【小慎,你还好么。】 陈默将枕头垫到了脖子下面,然后趴在床上按下了通话键。 等待的时间不长,电话被按下的声音在夜晚清晰地回荡着,带着塞西仿佛用远不会停止的风,让人心冷。 迹部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过来,在夜晚荡开寂静的符号。 迹部景吾的声音偏冷,却没有了平时听在耳朵那种高高在上和不近人情。 “小慎,是你吧。” 陈默顿了顿,然后从鼻子里面恩了一声。 他不了解迹部景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弟弟真的已经不存在了的这个事实,而自欺欺人地想要让自己继续扮演他弟弟的角色? “我会让你回迹部家的。”迹部景吾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 陈默皱了皱眉毛,信号在塞西真的不好,电话里沙沙的声音几乎要将他的说话声掩埋。 他忽然间觉得现在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做决断的时候。 “不用了。”陈默打断了迹部口中的关于他们的种种设想,“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不用了。” “我不想回到迹部家,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 陈默一直耐心地等待着迹部的回答,迹部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却带着一种完全没有意义的性质。 无论迹部怎么反抗,他都注定要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就像原来的自己和迹部慎,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被本家的人看在眼里。 “小慎……” 迹部顿了顿,然后开口说。 “那你就回答我上次那个问题吧,你到底是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塞西的风,毫无止境地刮来,门啪嗒一下被打开,敦贺莲走进了浴室。 那细碎的滴水声,仿佛就这样,传到了陈默的心里。 黏黏搭搭,并且挥之不去。 第四十章 盖着棉被纯聊天 陈默张着嘴巴哑了哑声音,然后用一种很莫名的语调说:“我不知道。” 迹部显然是没有想到陈默会这么回答,电话里面的沙沙声一下子剧烈起来,敦贺莲从浴室里面走出来,一身湿淋淋。 “小慎,其实哥哥—— “一直都是……” 陈默使劲把电话往自己的耳朵边凑,很是想听出迹部接下来的话语。 奈何信号实在是太差了,听在耳朵里,只有喧杂的一片。 “一直都,唔……都喜欢——” 电话那头的人愈发支支吾吾起来,模模糊糊的声音连成一片,最后变成了空洞的忙音。 陈默在放在被单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直到敦贺莲蹲到他面前他才有点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被告白了? 陈默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敦贺莲看着他仿佛不经意地发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陈默躲闪过他的目光,然后将手上的电话机塞到了枕头底下,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吃惊这样的情绪上。 “刚才被人告白了。”陈默想了想居然开口这样说,然后敦贺莲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 事实上陈默现在很慌张,这种没来由的慌张让他陌生,对于迹部景吾这个人,他一直都是看不透的。 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到同性的告白。 还是在这么莫名其妙的状况下。 “阿,陈默你很受欢迎啊。” “不是。”陈默开口,“是同性。” 莲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陈默承认他是故意的。或许此时此刻,他只是想找点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他朝着莲,笑得更加恶意。 “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啊,同性恋什么的。”陈默朝着他附过身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是错愕。 陈默心下大爽。 “不和你说了。”陈默直起身子,朝自己的床爬过去,“刚才有什么事么?” 他问完这一句,过了很久敦贺莲都没有反应,陈默转过头看过去,敦贺莲正直愣愣地盯着地板。 “敦贺先生?” 陈默忽然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可能有点过头了。 “咳,没事。”敦贺莲忽然微笑了起来,看着陈默,眼中迅速地划过一丝不自然,“是三浦带来的话,明天是塞西的巧克力节,休息一天。” “……”陈默一脸囧然地想象着三浦说出这个决定的样子,他看着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只是想去玩吧。” 莲没有多说这么,兀自睡下了。 陈默看着因为他而留在地上的一圈水渍,忽然觉得脑袋发晕。 迹部那个华丽的语调仿佛还在自己的脑内回转,莫名的情绪压抑在心头。 第二天陈默起了个大早,等他摸索完东西的时候,敲门声传过来。 他起身去开门,看到三浦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的模样。 “敦贺莲呢?”三浦伸着脖子朝里面探了探。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陈默维持着堵门的姿势,“今天不出出外景么?” “……咳,不出。”三浦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张票子,放在陈默的眼前晃了晃,继续开口,“巧克力节,贵宾票。” “谢谢。”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从三浦的手上抽走了两张票,然后毫不客气地在下一秒关上了门。 里昂站在一旁一脸冷汗地看着面前发生的场景,很是为这个和自己没有过多交情的陈默捏了一把汗。 “这么样?”三浦不以为意地一脸粉红地转过头看着里昂,“爷的人很帅吧。” “……是的,大人。” 不只是很帅,而且很强大。 里昂默默脑补。 陈默看着手上的两张票,挠了挠脸颊,看到面前正在换睡衣的敦贺莲,一巴掌拍了上去。 敦贺莲的身体微微一僵。 陈默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和面前这个人开的玩笑,笑得更加灿烂。 “别这么紧张么,虽然我是gay,可也不是随便下手的。”陈默在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敦贺莲,然后又接着开口,“虽然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了。” “……” 敦贺莲一边将陈默的话自动过滤,一边慢悠悠地扣上了衣服的扣子,然后兴趣缺缺地看向陈默手中的两张票子。 “走吧,一起。”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努力辨识着门票上的字迹,“啧啧,话说回来,你认识这个地方么?” 敦贺莲结果陈默递过来的票子,随意扫了一眼,然后笑着开口。 “认识,不就是我们上次取外景的地方么。” “……”路痴陈默,表示压力很大。 其实塞西还是有公交车的,而且还是免费的。 陈默和敦贺莲两个人挤在沙丁鱼罐头里面痛苦得想死。 “应该就是这里了。”敦贺莲走到陈默前面,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的场景,旁边的人都穿着塞西的传统服装,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愉悦的意思。 他们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还有很多一个男人几个女人的,看起来是家庭集体出游。 并且他们看着陈默和敦贺莲的眼神,也让人很不舒服。 “我觉得。”陈默咽了口口水,“我们不应该来这里的。” “……?” “你有塞西当地的货币么?”虽然是被人看惯了,可是周围人的眼神也……太过诡异了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敦贺莲笑了笑,可惜他的笑容似乎在出了日本以后就没有之前的那种杀伤力了。 陈默摊手,忽然觉得今天的确是应该拉着三浦一起来的。 “那就去找三浦导演吧。”敦贺莲一边这么说,准备走下去。 “他?”陈默挑了挑眉毛,“我们朝着巧克力最多的地方找好了。” “……”敦贺莲沉默了一两秒,回答说,“也是。” 陈默的提议无疑是正确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按照三浦的个性,如果不是和陈默一起,他也是懒得出门的。 他有无数种弄到顶级巧克力的方法,比方说现在—— “这些都是刚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大人你是要现在吃么?” “……去把默默叫过来,我和他一起。” 里昂万年冰山脸终于动了动,他回答说:“对不起大人,陈默先生今天早上已经和敦贺莲先生一起出去了。” “……”三浦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别说他们真的去了巧克力节,就他们两个?!” “……大概,是的。” 三浦扯了扯领子:“你为什么不拦着点。” 我怎么知道啊大人,明明是你今天主动把那两张票给陈默先生的,难道我要去盯着不让他们出去吗? 内心无比扭曲的里昂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但是极其恭顺的模样。 “我错了,大人。” “恩……”三浦像一直大狗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奋力埋了起来,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面前整齐划一的巧克力,可怜兮兮地开口说,“怎么办,里昂,我好像一下子就没有胃口了。” “完了……我得了不想吃巧克力的病了。” 三浦无比痛苦地扭曲着身子,里昂在他身后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在塞西这么多天,陈默是第一次看到大街上出现这么多的人。融化的巧克力在自己面前翻腾着,到处都是热融融的一片。 前面有扎着黑人头的黄皮肤小姑娘在分发巧克力,看到陈默的时候还微微扩大了笑容。 小姑娘眨巴眨巴黑色的眼睛,对着陈默说了几句话,陈默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小姑娘一脸了然地张开口,一口英语流利并且地道。“先生你要来点巧克力吗,你和你亲爱的一起尝尝吧。” “你会说英语?”陈默接过女人手上的巧克力,脸上的笑容略大了些,“你是塞西本地人?” “不是。”小姑娘的脸上忽然红了一下,眼睛里面露出点羞涩的神情,“不过我的战士在塞西,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 “你的战士?”陈默一边咬着巧克力一边做到敦贺莲的身边,然后顺便将手上的巧克力递给了敦贺莲。 “是啊,我的战士,”小姑娘笑了笑,“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这样啊。”陈默想了想,“他没有和你一起来么?” “没有……他有点,不方便。”小姑娘显然不想多谈这方面的事情,她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周围的人群已经少了很多了。 “不过没有关系,你知道的,如果两个人吃了塞西巧克力节出产的巧克力,就会永远在一起的。” “……” 陈默被手上的巧克力噎了一下,卡在那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倒是敦贺莲还是一脸神色自然地咬着巧克力,顺便还抬起头回答了面前女孩子的话:“我和他是同事,不是爱人。” “什么嘛——!”小姑娘将手上的巧克力收拢起来,然后一鼓作气抛到陈默的手里,陈默直愣愣地看着她发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会一起到巧克力节来的人……啧啧。”她的目光在陈默和敦贺莲身上划了几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陈默说。 “你们是来结婚的吧,也对,在塞西同性结婚是合法的,而且步骤又少……” “咳咳咳咳咳咳——!”陈默差点被喉咙里面的巧克力卡死,他看着面前一脸我说的就是事实啊的表情的姑娘,忽然觉得很是无力,他一边咳嗽一边寻求敦贺莲的帮助,谁知道敦贺莲正一脸兴致勃勃地吃着巧克力,仿佛对刚才这个女人说的话充耳不闻。 “……我想你真的……”陈默一边扯着头发,忽然意识到这种事情的确是说不明白的,他看着周围越来越暗的天色隐隐有些担心。 “好吧,你知道怎么回到霍格么,我找不到回去的车了。”陈默看着周围渐渐散去的人潮,开口问。 “你现在要回霍格?”女人瞪了瞪眼睛,“你难道不知道下午三点以后塞西是没有公车的了,你们难道打算走回去么。” “……”陈默的脸色一青。 “相信我,夜晚在塞西行走实在是不安全的事情,再说,你们有枪么?”女孩子看了一眼貌似十分孱弱的陈默,接着添油加醋,“或者你们可以打电话之类的……呃……” 陈默转过头看了看敦贺莲,敦贺莲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陈默。 “……完了我没有三浦电话。”陈默抽了抽眉头,脸上露出了这下真的要死的表情。 “这样吧。” 小姑娘摊了摊手:“你们住我家里吧,怎么样。” “这个……” “犹豫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吃了的,除了我的战士,我对别的男人没兴趣。”小姑娘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叫凯瑟琳,你们呢?” 陈默和敦贺莲面面相觑。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陈默和敦贺莲找不到的事情已经在霍格已经快要闹翻天了。 “找不到,找不到是什么废话?”三浦整个身子都压在刚刚送来的巧克力上,“给我去找,找不到就不睡觉!” “……是的,大人。” 此为一脸无奈的里昂。 跟着一个塞西人回家,的确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可是……陈默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觉得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自己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那么就请进来吧。”凯瑟琳将手上的篮子放到地上,“直接睡觉了吧,这里没有清水。” “啊……这样。”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随着凯瑟琳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似乎只有……一张床? “真是抱歉,平时我和战士都是分床睡的,今天我去和他睡了,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凯瑟琳,来人了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房间里发了出来,随后出现在陈默面前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 “我听到声音了。” 似乎眼睛也是瞎了的。 “是客人吗,凯瑟琳?” “是的埃罗,叫你多睡一会儿,咳咳,这就是我的战士。”凯瑟琳指了指那个残疾的男人,“你们先睡吧,我进去了。” “呃,好……”陈默抽着嘴角看着面前的单人床,然后目光深沉地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敦贺莲。 “所以……一起吗?”陈默顺便抽了抽眉毛。 “好的。”敦贺莲一边这么说,一边坐到床边开始脱衣服,一脸我不介意的模样。陈默看着他如此坦然的样子居然觉得倒是自己扭捏了。 这个敦贺莲明显是个直的,自己和自己别扭个什么劲。 于是他也无比自然地坐到床边脱衣服。 两个人顺便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可是真正躺到床上,并不是很熟悉的人的体温穿过来,陈默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动了几下,就着月光看着敦贺莲的睡颜。 不得不说,敦贺莲拥有很完美的外表。 五官深邃并且耐看,笑起来的时候温和的紧。 敦贺莲忽然抬了一下眼皮,看着陈默。 半晌说。 “别看了,睡觉。” “呃……”陈默噎了一下。 整整一个晚上,旁边人的身体的温度,让人安宁到不想醒来。 第四十一章 感情这东西 陈默是活生生被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嘈杂在自己的耳边连成一片。 迷迷糊糊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陈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伸出手一推,结果就毫无征兆地卷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陈默完全醒过来了,他半躺在床上看着三浦的下巴,忽然觉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怀抱炽热并且固执,带着一股子陈默也不知道的情绪。 “疼……”陈默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放手……” “知道疼你还乱跑?”三浦松开了手,然后很是随意地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手枪一边撇着嘴巴略带着点委屈的语调说,“默默昨天我找不到你了。” “咳……”陈默一边穿衣服一边咳嗽了一声,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但是因为在塞西呆了一段时间显得微微有些人气起来。 “你都不来关心我,我生病了,昨天……”三浦一边这么说,一边啪嗒一声将手上的手枪摔到桌子上,趴到床边一脸色相地看着陈默换衣服。 陈默一脸自然,动作流畅并且没有任何停顿,他斜睨了一眼三浦,然后开口问。 “得什么病了?” 三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默,然后说:“我得了不想吃巧克力的病了。” 陈默的嘴巴一歪,忽然发现自己的扣子扣错了,他转过头看着显然不想离开的三浦,抽着嘴角说:“我想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治好了你的病。” “……不过……”三浦看着陈默,忽然笑了笑,麦色的皮肤上是滚动的汗珠,眼睛却不像平时那么有神,眼睛下面微微发青,“我看到你就忽然又有胃口了。” 陈默难得地尴尬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半晌他终于半是妥协地开口说。 “敦贺先生呢?” “……”三浦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瞪着被敦贺莲睡过的地方,咬牙切齿地说,“你昨天和他睡觉了?” “……恩。”陈默从床上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三浦咽了咽口水,收回了略有些直勾勾的眼神,然后一副老子很生气的模样继续瞪着那个被敦贺莲睡过的地方:“我吃醋了。” “……”陈默终于穿戴完毕,然后张了张口说。 “哦……” “哦是什么意思啊!”三浦拉起袖子,“我找了你一晚上啊。” “……这样啊。”陈默转过头看着三浦的眼睛,三浦的眼睛是一片纯粹的蓝,干净得像一片深沉的海,陈默专注地盯着他半晌,然后又接着开口。 “谢谢你,我很高兴。” “……啊,默默你不用这样的。” 三浦看着陈默这个态度反而不自然起来了,他的语气有点断断续续的,甚至带着点能称之为不好意思的味道:“我、爷也是自愿的。” 陈默点了点头说:“也对。” “……” 你到底在也对什么啊陈默! “你们好了吗?”门忽然被打开,敦贺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因为逆光还带着点让人颇为惊悚的效果。 “好了。” “好了就出来吧。”敦贺莲侧过身子,对着陈默笑了笑,然后说,“凯瑟琳小姐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哦。”陈默一边抓着头发一边走出去,身后跟着一条人形大犬三浦拓海。 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终于知道今天早上自己听到的那阵喧嚣声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面前站着的几个人,都是些熟面孔,特别是里昂一张冰冷的脸,格外扎眼。 他们的手上或者腰上都别着枪,看到三浦出来恭敬地欠了欠身子。 三浦站在原地很没有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银色的手枪在自己的手上翻了一个圈,然后指向凯瑟琳的方向! 陈默大惊,疑惑地看向三浦,凯瑟琳一脸笑意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和自己昨天见到的无异。 她安静地站在原地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包括三浦的枪口。 “很好。”银色的左轮手枪在三浦的手上又转了个花,“谢谢你昨天的照顾了,三浦家会送上我们应该有的感谢。” “不~客~气~”凯瑟琳冲着陈默挤了挤眼睛,“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 “恩,现在就走。”三浦一边这么说,一边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敦贺莲,顺口又加了一句,“我明天会送一张床来。” “……啊?”凯瑟琳有点莫名地抓了抓头发,看着淡定非常的陈默,然后朝着似乎要去开门的敦贺莲说,“你们去登记的时候别忘记叫我一声啊!” 敦贺莲转过头,脸上一片云淡风轻的微笑,黑色的碎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精致漂亮的下巴抬起,充满磁性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 他笑着看了一眼陈默,然后说。 “好的。” “……”陈默抽了抽眉头,看了敦贺莲一眼,旁边的三浦拓海奇怪地凑到陈默的耳边发问:“登记什么?” 陈默充满恶意地看了三浦一眼,然后很是自然地说。 “登记结婚。” “……” 陈默和敦贺莲一走到霍格,就立刻被三浦抓去开机。 三浦的脸色很难看。 抓着陈默的手一直没放开。 陈默也就由着他来,对于三浦花了一个晚上找自己,这样的事情,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他并不是那种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的人,但是在他做出准备之前,接受一个人之前,旁人的送出的好意还是像废纸一样堆砌在他的面前的。 陈默不知道三浦到底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以三浦的条件,想要找一个容貌气质比自己好的人上床,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那么他现在这样总是粘在自己的身边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三浦不说,他也乐意陪着三浦玩下去,等到三浦玩腻了的那一天,自己抽身离开,只要没有送出心这种东西,赢家都会是他。 “ok,开始了……!”三浦扯着嗓子站在片场边缘,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和往常一样扭着眉头开拍。 这场戏是整部戏的重头戏,或者说是整部戏的关于感情这块东西的重头戏。 这是女主角第一次向男主角表白心意,也是最后一次。 此时已经到了影片的末端,一切的恩怨纠葛都到了高/潮,他和爱丽丝之间的,爱丽丝和斯洛泽之前的,自己和斯洛泽之间的。 人类和外来物种之间的。 “ok,开始——!” 这一段的台词,陈默已经背得滚瓜乱熟了,也只能说是滚瓜乱熟而已。 “中山……”爱丽丝看着陈默,目光闪了闪,“和我回埃美柯星吧,我……” “我是地球人,我要保护我的家园,这是我的责任。”陈默站在原定平静地开口,他的语气里面没有丝毫的起伏,“我会杀了你的父亲,如果你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我可以和你回去。” “一定要这样吗?中山,我是真的……” 爱丽丝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她略微踮起脚然后摸索到了陈默的唇瓣,在上面蜻蜓点水一般地碰了一下。 她的眼睛里面有一层类似于悲伤的情绪。 “我是这样,绝望地爱着你……” 陈默的语气里已经是平淡,仿佛刚才被亲吻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的目光从女人的身上移开,然后机械地开口说。 “我也爱你。” “但是我累了。” “所以。” “cut——!” 三浦拓海从原地跳了起来,走到陈默的面前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眼陈默,然后说。 “你还是没有懂。” 陈默摸了摸脸,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还是可以的啊,为什么会被三浦这么说。 三浦皱了皱眉头,冰蓝的眼睛里面迅速地划过了一丝无奈的情绪,然后他用手指了指爱丽丝说:“你爱她。” 陈默点点头。 “你恨她。” 陈默再次点点头。 “所以——你的给出的表演就像刚才那样?” “刚才那样……是怎样?” “算了我再给你十分钟……不行,”三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跟我来吧。” “哦,好的。” 在片场,导演的意见是最重要的。 其实陈默自己也知道,他并没有抓到这个人物的情感,最起码在处理爱情的这一方面。 他……只是不理解罢了。 只是那些东西是……无法用演技来掩埋的东西……罢了。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也……不想去理解。 他被三浦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单间,房间里的空气凝滞并且充斥着一股子粉尘的味道。 陈默站在原地咳嗽了几声,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见到的却三浦难得的一脸严肃的表情。 “默默,你对中山这个人物怎么看?” 记忆中这应该是第一次三浦和自己讨论剧本,陈默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忍不住也严肃了起来。 “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人英雄论者,带着很浓重的西方的腔调,自己以为是救世主却爱上了敌人的女儿,总之是一个很矛盾的家伙。” “咳,你是这么想的么?”三浦看着陈默将自己手中这个极其容易成为万人迷的角色批判了一个干干净净,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和陈默看的是否是同一个剧本。 “那么,作为导演,我就勉为其难来教导你一下好了。” “……?” “我来和你演,这一段,怎么样?” 陈默想了想,然后说:“你演爱丽丝?” 三浦的目光闪了闪然后点了点头。 陈默很是满意地说:“ok。” 然后…… 三浦的嗓音很好听,却没有女人的纤细,里面充满了一种干练还有一种莫名的野性的味道。 说不上华丽,却很耐听。 他双手抱胸一脸嚣张地看着陈默说。 “中山,和我一切回埃美柯星吧。” 陈默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是多年来作为演员的习惯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说出台词:“我是地球人,我要保护我的家园,这是我的责任。” “我会杀了你的父亲,如果你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我可以和你回去。” 三浦依旧维持着抱胸的姿势,看着陈默一张一合的嘴唇,他的目光里面有一丝不为察觉的森冷。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这不是台词——! 陈默忽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说,他看着三浦的眼睛,那里幽蓝连成一片。 这句话仿佛已经不是爱丽丝说的了,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朝着自己的发问!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陈默在一瞬间几乎以为这是陈述句! “我……”陈默,艰涩地开口,他的脑中闪过的是《拯救者》的剧情,里面的中山所拥有的,和失去的一切。 “我……不相信。” 不是没有过动摇的,陈默的眼前出现了第一次见到三浦的情形,最后留在自己的脑海里的,是今天早上趴在自己床头,和自己抱怨生病的三浦拓海! “啧,是这样吗……”三浦忽然毫无征兆地朝着陈默靠近,他的目光里面带着一些灼灼的压迫感,陈默居然忍不住后退! “可是中山,我是真的……”三浦的身体忽然压过来,然后是再熟悉不过的唇齿的纠缠! 但是这一次和之前所有的亲吻都不一样,这一次是带着血性的掠夺甚至还有一些绝望的意味在里面。 陈默的眉心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荡着三浦的话语。 三浦扬起头看他,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一样,他的目光专注并且安静,仿佛刚才的突如其来的暴躁只是一次玩笑。 “你不能放开我,毕竟我是这样……” “绝望地爱着你。” “……!!”陈默被定在原地,他的瞳孔紧缩,那种莫名的感情从指间传过来,一阵酥麻。 他的语气里面已经不是之前的那般,如同死水一样的波澜不惊! “我……也爱你。” 爱谁呢?三浦拓海么?敦贺莲么?迹部景吾么? “但是我累了。” “所以。” 陈默忽然镇定了下来,空气中的尘埃慢慢地漂浮着,传播着不知名的鼓动。 陈默的眼前仿佛是血红的一片,他的唇角微微生疼,刚刚从三浦身上传过来的体温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蒸发! 他的唇瓣颤抖着,黧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了然。 他终是没有说出最后一句台词,只是微微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 “我知道怎么演了,谢谢你,拓海。” 三浦拓海站在原地看他,深蓝的发丝被风吹动,冰蓝的眼睛像一片深沉的海。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无谓地说。 “不客气。” “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那么容易地,放开你。” “如果我真的是爱丽丝,就算是用强的,我也一定要——” 三浦的唇角忽然上扬,看着陈默的眼里是一片专注和认真,一字一顿敲击骨髓。 “把你抓到我的身边。” 第四十二章 飞机与发烧 在塞西的拍摄已经结束,三浦因为有事要耽搁几天才能回日本,陈默跟着剧组终于坐上了正常的民航飞机。 从塞西到日本,一共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陈默和敦贺莲坐的似乎是三浦家的私人客机。 不得不说,这厮还真的是有钱到爆。 自从上次三浦对自己说出了那些话以后,陈默开始变得不太想看到他。 或者说是不敢。 民用飞机缓缓地起飞,陈默转过头看着湛蓝的天,那里白云交叠成一片,略有些刺眼。 有人碰撞了一下他的手腕,陈默转过头看到敦贺莲朝着自己笑得一脸亲切。 “口香糖,”敦贺莲又接了一句,“小心晕机。” “呃,恩。”陈默从他的手上接过口香糖,旁边的空姐正笑得一脸灿烂。 “飞机起飞请系好安全带。” “您需要喝点什么么?” “……呃,有牛奶么?”敦贺莲抬着眼睛看过去,身材高挑的空姐笑了笑,然后放了一个杯子到陈默的面前。 “你要泡的还是纯的?”空姐一边这么说,一边越过半个身子帮陈默倒水,脸上的春意仿佛实质化。 敦贺莲温和地开口说。 “纯的。” “ok~帅哥~” 空姐说完这句话就一扭一扭地走了。 陈默继续转过头看着窗户外面的蓝天,有细微的气流在他的身周慢慢地鼓动着。 陈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抬起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3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3部分阅读 眼就看到敦贺莲波澜不惊的侧脸还有他挡在额头前面的细碎的发:“在飞机上喝牛奶可不算是什么好的习惯,小心恶心。” 敦贺莲回过头看他,陈默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敦贺莲用手指捏了捏鼻梁骨,朝着外面低低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很累的模样。 他闷着声音开口说:“我先睡了,有事叫我。” “唔……” 敦贺莲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脑袋仿佛被一个锤子闷闷地敲打着,痛苦得让他想吐。常年来的胃病让稀客的自己更加难受。 他那边正是这样,旁边的陈默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连三浦那种废铁一样的直升飞机自己都扛过来了,普普通通民用飞机坐着真是让人舒服到想死啊。 陈默一边这么想,一边准备睡觉,空姐已经带来了热牛奶,陈默叫了声敦贺莲。 敦贺莲仿佛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陈默忍不住伸出手去推了推敦贺莲,一边问。 “你怎么了?”陈默摘下敦贺莲的眼罩,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感一片火热。 陈默一惊,然后说:“你发烧了。” 敦贺莲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地,他抬起手无力挥了一下,然后说:“我没事。” 陈默顿了一下,看着还站在一边的空姐,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里有退烧药么?”陈默将放在敦贺莲的头上的手撤下来,“他发烧了。” 空姐的眼睛里面快速地划过一丝为难,她看着敦贺莲还有陈默开口说:“这是三浦家的私人专机,没有……” “那拿一条湿毛巾来吧。”陈默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看着敦贺面无表情的样子,接着开口,“再倒点热水。” “恩,好的。”空姐抬着头走了,敦贺莲的状况说不上好。 他不是不觉得难受的。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头重脚轻的,但是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一上飞机眼睛眯了一会儿以后,整个人都开始难受起来了。 “你还好吗?”陈默的语调里面略微有些紧张的样子,他拨开敦贺莲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敦贺莲半立起身子,拽着旁边的扶手说。 “不行了,我想吐……” 飞机忽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敦贺莲用手捂着嘴巴一脸痛苦的表情,那种恶心的感觉在他全身上下翻腾着,他忍不住就皱紧了眉毛。 “我带你去厕所。”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你能自己走吗?” 敦贺莲苦笑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在发痛,他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向来对敦贺莲这个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能是同行相轻吧,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不帮忙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他们还合作过一部戏,对方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演员。 陈默看着敦贺莲一阵无力,然后越过位子伸出手,帮他去解安全带。 陈默看着他细碎的黑发忽然闷笑了一声。 敦贺莲闷闷的声音传过来,还带着点生病时候特有的沙哑的味道,说:“笑什么。” “我觉得我这个时候好像在占你便宜。”陈默一边这么说,将敦贺莲的身子抬高,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一片火热。 陈默在心里抽了一下嘴角,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拉过敦贺莲,然后站起来,让敦贺莲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敦贺莲笑了一下说:“放心吧,我不会在半路吐出来的。” “……” 等他们两个人晃晃悠悠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敦贺莲几乎是立即趴下来开始吐。 陈默站着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单调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想着,陈默情不自禁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 小时候从来没有什么人认真照顾过他,他自然也不会有那个闲心去照顾别人。 “你还好么?”陈默只觉得自己手下的触感滚烫,烫着他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狭小的空间里微微有些气流划过的感觉。 敦贺莲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行。 “真是的,怎么不早说。”陈默看着敦贺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 敦贺莲站直身子说:“我感觉好多了。” 陈默也没有再说点什么,看着敦贺莲微微发红的侧脸伸出手。 “干嘛?” “回去。” “……我自己能走。” “我不介意看到你在半路摔跤然后磕破脸的样子。”陈默的话锋一转,“刚才不知道是谁半条命没有了一样。” 敦贺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吐过以后他觉得浑身都舒服了不少,但是碍于现实还是让他扶着自己走。 飞机上那种失重感分外地强烈,还没有走几步敦贺莲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翻腾。 他咬咬牙忍住,旁边的陈默显然看出了什么端倪,问道。 “你不是不要再去一趟?” “……咳,不用了。”敦贺莲摇摇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空姐拿来了冷毛巾和热水。 “睡觉吧。”陈默轻轻地叹了一下,然后将敦贺莲的位置调低,敦贺莲半躺在椅子上觉得真的舒服了很多。 “我不会照顾人。”陈默像是思索了一下又接着开口,“被我弄疼了就说。” “……呃,好。” 生病的敦贺莲意外的安静,躺在那里就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动物,陈默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他不由自主地开口说:“好像每次你碰上我都没有什么好事。” 敦贺莲半抬了下眼皮看着敦贺莲,扯了扯嘴角说:“是啊,只不过上次受伤的人是你,现在换成我了而已。” 陈默抓了抓脸,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一边说:“也不全是,还有在塞西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件事。” 他刚说完这句话,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不属于自己的热量,陈默老脸一滞,看着正把手放在自己腰间的敦贺莲。 “是这里吧,现在还好么?”敦贺莲用空着的一只手接过陈默递过来的热水。 陈默忽然想到敦贺莲是个直男的事实,又在心里为自己的莫名的尴尬自打嘴巴,他只能稍微侧过身子然后说:“你真的可以么,等下一下飞机我们就要去做新片的宣传了。” “啊,这样啊……”敦贺莲放开了手,脸上露出点困意,他迷迷糊糊地开口,“十二个小时应该够我退烧了吧。” “也是。”陈默随口回了一句,看着快要睡过去的敦贺莲说,“有不舒服就叫我。” “……恩……”敦贺莲的鼻子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哼声,睡意铺天盖地地朝着他侵袭过来,眼前的灯光仿佛暗弱了下去。 陈默的呼吸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响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坠入了梦境。 “啊,敦贺莲先生还好吗?”空姐手上拿着一条新换的毛巾,略有些迟疑地看着笨手笨脚(?)的陈默,忍不住开口说,“还是我来吧。” “……不用。”陈默转过头朝着空姐笑了笑,少年黧黑的眸子里仿佛有一坛清澈的水,温和却又不失犀利,“没有关系,我能照顾的。” “如果还要来麻烦你,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空姐的眼睛立刻变成了爱心的形状,她看了一眼睡过去的敦贺莲,忍不住开口说:“你们是……同事?” “不,不是的。”陈默自己也躺下,把玩着手上已经是关机状态的手机,思索了半天又悠悠地开口说 ,“差不多。” 空姐显然已经听不到陈默到底在说什么话了,她一脸欢天喜地走了,留下陈默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热牛奶发呆。 敦贺莲在睡梦中略微挣扎了一下,陈默的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不知名的温度。 那只手坚定地,缓缓地,扣紧了自己的。 陈默诧异地看过去,敦贺莲却是一副闭着眼睛安然入睡的模样。 连唇角的角度,都那么温柔。 第四十三章 回家 敦贺莲和陈默刚下飞机的时候,面前出现的人潮连着传出的尖叫声让陈默的眉心一跳,他转过头看着好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敦贺莲忍不住开口问。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接机?” 敦贺莲显然也没有想到现在这种场景,他不由地捏了捏鼻梁,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不知道,走吧。”敦贺莲挡在了陈默的面前,陈默跟着他下去,身周是火热的一片。 热情的粉丝举起了牌子,上面画着花里胡哨的一切,最扎眼的还是几幅敦贺莲的海报。 公司给准备的车子就停在机场门口,因为塞西的特殊性,所以机场特地出动了很多保全来维持秩序。 贴身的保镖站立在陈默和敦贺莲的身周,陈默木着脸随着人流走出去,在他不经意地抬起头的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声! “啊啊——莲殿居然和默默一起出来!” “啊,我不行了我鼻血,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陈默跟在敦贺莲身后,嘴角抽了又抽,然后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正在自己面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正好是自己在不破尚v里面的截图。 然后陈默看到下面几个斗大的字——〖默默女王,不要大意地np下去吧!〗 陈默站在原地,凌乱了……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到敦贺莲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混蛋这分明是在看他笑话! 陈默觉得自己去了塞西一趟,回来以后好像一切的事情都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等下出去的时候马上就上车,小心不要弄伤了。”敦贺莲回过头对着陈默说了一句,旁边热情的粉丝递过来纸和笔,带着一股子要把陈默的眼睛戳瞎的气势。 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路程,陈默和敦贺莲愣是走了十多分钟,等做到车子上的时候陈默整个人已经不会动了。 旁边的小助理正在帮陈默扇风,身后还有人在帮陈默弄发型,总之是兵荒马乱的一切。 敦贺莲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地面发呆,任由身后的人慢慢帮他打理着头发。 “阿莲的发质很好啊。”陈默听到有人的声音传过来,来着点些微的羡慕的语气,说话的人正在摆弄着敦贺莲的头发。 陈默抬起头看过去,敦贺莲的表情晦暗不明。 “等下到了演播厅,不要过多地剧透,这是宣传的第一波,你们可以讲一讲自己的拍戏经历或者是对剧组的感受,千万别多说。” 和他们一起车子上的陌生男人一边拿着台本一边说,显然他关注的重点是陈默。 如果说在拍摄这部戏之前,陈默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属于把名字堆在报纸角落也看不到的类型,那么在他拍摄完这部戏之后整个人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最起码在旁人眼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即将要大红】的艺人。 这样的定位对谁来说都是不错的。 陈默走下车,他快了敦贺莲半个身位走进去——无论敦贺莲身价多高演技多好,最起码在这一秒,陈默是男主角。 因为时间很赶的缘故,陈默连台本都没有怎么对就上了舞台,主持人正笑着和下面的观众介绍他。 “那么就有请我们现在最当红的新人——陈默出来~!大家掌声欢迎!”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掌声,从空气中迸发出来,陈默调整了一下呼吸,迎接他的是漂亮的灯光还有巨大的屏幕。 主持人的脸上画着漂亮的彩妆,她半靠在椅子上开始问。 “听说整部片子中有一大部分的重头戏都是在大棚里面拍摄完成,还有一部分的外景是在塞西取景的,能说一说对这两者的感受么?” 陈默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接过话头,独属于少年的纤细的声音慢慢滑出,带着点青涩却又朝气蓬勃。 “在大棚里演出是很不错的体验,塞西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的缘故,陈默并没有多说的习惯,或者说没有一般新人聒噪的习惯。 这样的问答方式,反而更让人觉得舒服。 因为这是一种,只有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才能提炼出来的纯粹。 “啊哈,是这样吗?”主持人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之前就有人和她说过面前这个刚出道的少年出人意料的有气场和难撬话,看起来的确不是骗人的。 “那么能说说你第一次和敦贺莲先生合作是什么感觉吧。” “莲么?”陈默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暧昧,他笑着看着面前的主持人开口说,“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 “只是前辈吗?”主持人配合着陈默的语气,笑了笑,“听说你出道之前就认识敦贺莲先生?” “啊,这个……”陈默顿了一下,仿佛是故意卖关子一样,又开口说,“那就请他出来说说不就好了。” “这样啊……”主持人的语气里面有了点遗憾,但是她又立刻兴致高昂地叫出了敦贺莲的名字,一瞬间整个场地都传来了欢呼声。 敦贺莲出现在舞台上,他穿着白色丝质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将他整个人都衬得高贵起来。 “阿莲出来了呢。”主持人笑着让开自己的位置,让陈默和敦贺莲坐到一块。 敦贺莲朝着镜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在陈默看来无比做作。 “刚才阿默说你和他只是普通的前辈和后辈的关系,这是真的么?” 主持人一脸我要听八卦的表情看着面前的陈默还有敦贺莲。 敦贺莲在讲话之前顿了顿,然后目光从陈默身上略转了转,开口说:“阿默对我来说是一个值得提携的后辈,唔……关系不错的后辈。” “真是这样啊,见到莲你这么多次第一次听你说你对后辈的看法啊,那你觉得陈默有可能成为和你一样级别的巨星么?” “这个啊……”敦贺莲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做出了一个思考的模样,“还是看他自己吧。” 陈默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关于自己的对话,略略抽了抽手指。 “那么阿莲就说一说在塞西的感受吧,前些天那里有发生战乱了啊,你们有没有被波及到?” “完全没有,剧组把我们保护得很好。”敦贺莲笑着说,“塞西的巧克力真的很好吃,还有……人也很友善。” “那在塞西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呢?” “这个啊,”敦贺莲的目光转向了陈默,眼睛里面是一片坦荡的光,“那天我和陈默睡一张床,晚上被他踢醒好几次。” “啊——为什么会睡一起?” 显然是没有人会想多的——毕竟这句话是出自敦贺莲的口中,如果是陈默说出来,那大概就又是另一种气场了。 “你猜呢。”莲看着主持人笑。 “哈哈,阿莲你真是喜欢开玩笑。” 说完这句话主持人将头转到陈默的方向,笑得一脸春色。 “阿默,听说你得到了日本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的提名呢,关于这点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最佳……新人奖? 不得不说,陈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很惊讶的。 因为《拯救者》这部片子并没有开始公映,甚至连后期的剪辑都没有做好,杀青更是遥遥无期,自己怎么可能…… 不过那种惊讶马上从陈默的眼中飞逝过去,他淡然地开口,就像每一个接受鼓励的新人一样。 “恩,我会努力的。” “好吧,请大家千万不要忘记去影院看《拯救者》哦,这又是一部未映先红的片子啊。” 节目录制了三四个小时,结束了以后陈默走到门口等为贞衫的车子。 日本夏夜的空气带着点清爽的味道,忽然从塞西回到日本给陈默一种不适应的感觉。 塞西的夜晚是炽热的,那种炽热仿佛包裹一些不能道明的东西,那种挣扎着想显示自己存在的东西。 “你一个人回去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陈默转过头看到只见过几次面的社幸一,正笑着看着自己。 “唔,”陈默压了压帽子,“我在等人。” “等为贞么?”社幸一仿佛是理解般地点了点头,“他最近应该挺忙的。” “他怎么了?”陈默将重心换到了另外一只脚,看到不远的地方,敦贺莲正迎着月光走过来。 他的脸上还是那种见惯的,淡然的笑容。 “你自己问他就ok了。”幸一一边这么说,一边招呼着敦贺莲上车,敦贺莲却在开门的一刹那迟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陈默。 月光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愈发细致起来。 “要一起吗?” 陈默半眯着眼睛看他,敦贺莲色眼睛隐在黑暗里,这个男人仿佛永远都是这样让人看不清楚也摸不透。 “不用了。”陈默大半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明天见。” “明天见。”见陈默这么说,敦贺莲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幸一上了车。 汽车快速地行驶过公路,留下一阵阵安稳的摩擦声。 幸一坐在敦贺莲的旁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阿莲,在塞西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什么事?”敦贺莲看着自家经济人心头忽然窜上了很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手机,结果…… “呐,不用找了,在这里。”幸一笑眯眯地看着敦贺莲一脸紧张地瞪着他带着手套的左手,“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塞西和陈默发生了什么事么?” “啊——幸一你。” “一——”幸一慢慢剥下手套,一脸戏谑地看着敦贺莲。 “喂,我……”敦贺莲满头冷汗。 “二——!” “幸一这是我最新的一只手机啊,你别闹了你。” “三——!”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敦贺莲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然后低低地叹了一口说。 “我和他上床了。” “……” 于是我们万年妖孽的经纪人幸一先生,成功地……石化了。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还有什么人知道?”幸一将手机摔倒敦贺莲的怀里,一边还在念念叨叨,“安全措施作好了没,对了……” 忽然他抬起头,一脸正经地看着敦贺莲。 敦贺莲被他吓了一跳。 然后他听到自家那个仿佛万年都是长袖善舞的经纪人先生,抽着嘴角对他发问说。 “你和他,谁上谁下?” “……” 陈默在原地没有等多久,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为贞衫停好车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默。 他走到陈默面前,身上穿着衬衫,黑色的方框眼镜将他所有的锋芒都收敛在后。 “等了很久吗?”为贞衫看着陈默,脸上是陈默看惯了平静的笑容,“抱歉没有去接你,呃……最近有点事。” “没关系,”陈默从台阶上走下来,他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笑起来眉眼弯弯,“回去吧。” “唔,你晒黑了。”为贞衫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车门打开,“有很热么?” “还好。”陈默又闻到了车厢里的那种干净的香水味,可是…… 陈默的鼻尖抽了抽。 “大叔你带女人上车过?” “啊哈,这也被你发现了?”为贞衫无奈地笑了笑,“我最近在相亲。” “……”陈默皱了皱眉头表示很不理解。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为贞衫调了一下音乐,然后展眉看着快要睡过去的陈默,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准备和我在塞西的事情么?” “恩?没什么好说的。”陈默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这样啊,我这里倒是有两个消息。”为贞衫的语气里面略有些认真,又带着点没来由的蛊惑的味道,“你应该知道了吧,你被提名成最佳新人的事。” “……我刚知道了。”陈默听到他的语气,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那还有一个消息呢?” “咳咳,还有一个消息啊。”为贞衫推了推眼镜,“你同时入围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呃,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个是真的……” 陈默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反应,却没有为贞衫想象的那么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车窗外面的景色,然后开口说。 “哦,这样啊。” 他的音调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仿佛是很困的模样。 到了以后为贞衫将车子停下,然后弯下腰将陈默抱了起来。 “睡吧。” 陈默发出了细微的挣扎,为贞衫不以为意地开口说:“放心你不会掉下去的。” 陈默呆在他的怀里,本来迷糊的脑子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慢悠悠地朝着外面出气,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睡着了。 只有为贞衫的心跳,在耳畔仿佛永不停歇一般地回响着。 扑通—— 扑通—— 带着新鲜的,灼热的生命的气息。 陈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太还没有亮。客厅里面传来了微弱的灯光,还有男人低低的说话声。 陈默下意识地凑过头去听,正好听到这么一句。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男人,我不会和女人结婚的。” 陈默听到这句话,心头忽然一跳,身上盖着的毛毯发出好闻的味道,就像为贞衫身上的香味。 第四十四章 日出 《拯救者》开始马不停蹄地宣传起来,作为男主角的陈默直接累到浑身脱力。 黑眼圈越来越重,头重脚轻的时候还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在镜头前面扯出完美的笑容,陈默几乎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零件都开始咯吱咯吱作响。 他回到家的时候经常倒头就睡,然后又被为贞衫催促着去洗脸。 敦贺莲已经一个人要忙两部戏的宣传,所以陈默基本上也很难碰到他,就算是碰到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点点头。 倒是他的经济人看自己的眼神愈发诡异起来,陈默每次和那个叫做幸一的男人对视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子寒气冒头的感觉。 “阿默!” 为贞衫在不远的地方朝着陈默摇手,陈默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微笑”这个姿势,他抖了抖手拉开车门走进去,车子里面又传来一阵不熟悉的香水味。 陈默头都不带抬地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缩进了后车座,然后蒙着声音开始说:“大叔你又带奇奇怪怪的女人上车了。” “……呃。” 为贞衫正开着车的手一顿,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无比自然地接口道:“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陈默思考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只是觉得大叔你明明喜欢男人还每天要和女人相亲真是很麻烦啊。” 为贞衫推着眼镜的手一顿,旋即转过头看了陈默一眼,对上少年坦荡的眼神,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把陈默的头发揉乱,陈默恼怒地拍开了为贞衫的手,为贞衫不以为意地看了看手上的红印子,颇有些无奈地说。 “没办法啊,我年纪大了,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 “家里的大人也一直催,说是同性恋又不影响结婚,每天朝我这里塞女人。” 为贞衫忽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听得陈默眉毛一抽一抽的。 “大叔,开车吧。”陈默打开窗户,半睁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唔,好。” 为贞衫推了推眼镜,笑得一脸柔和。 为贞衫一边打开了cd,陈默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音响里面传出来,他眉毛一皱没开口说。 “这个是……不破尚的?” “是啊,你第一次听么?” 充满了重金属味道的摇滚歌曲在狭窄的车厢里面反复回荡着,嘶哑中带着点绝望的味道,不破尚那张偶尔会变成大饼的脸在自己的面前一晃而过。 “恩,的确。” “最近的通告,是l的新广告,他们似乎有续约的打算。” “啊,l的广告么?” 陈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难得地皱了皱眉头。 “是的,这次他们似乎邀请了敦贺莲和你一起,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陈默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为贞衫看着他一副不耐烦表情,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他的表情有点宠溺的味道,好像看着家里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想好电影节那天准备穿什么衣服了么?” “有几个牌子电话打来说过要赞助你的服装,你喜欢穿西装还是休闲衫?”为贞衫一边这么说,一边又按了一下音响,不熟悉的女声慢慢传出来,安静的氛围在车厢里面回荡着。 陈默一边听着为贞衫讲,一边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他迷迷糊糊地回答了几句,然后就快速地坠入了梦乡。 为贞衫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陈默半个身子还是立着的,低着头,黑色的碎发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都盖住,露出白皙挺直的鼻尖。 为贞衫的目光闪了闪,然后慢慢放缓了车速。 “算了……”为贞衫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明天休息,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车子在自家门口停下,为贞衫很是自然地打开车门,然后将陈默抱了出来。 “大叔——” 陈默忽然轻轻地开口,为贞衫低下头看了陈默一眼,然后紧了紧手臂。 “明天没有工作吧。” 陈默从嘴巴里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为贞衫只觉得自己胸口的地方传过来一阵热气,手指触及的地方却是略冷的皮肤。 “是的。”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为贞衫把陈默放了下来,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看着陈默一副梦游样地走进房间忍不住开口说。 “阿默,先洗澡。” “……哦……” 陈默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被一个电话吵醒。 他起床开了灯,眼皮子痛苦地耷拉着,手指抠着手机仿佛想将它抠出一个洞来。 没有过多久,手机又开始响了,陈默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听到一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喂,默默……说话啊。” 陈默的嘴角狠狠一抽,睡意已经消失了大半,可是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他无力地应了一句。 “三浦,什么事?” “啊,爷刚刚从塞西回来了。” 陈默听到他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 “你感冒了?” “……有点,如果你现在还不来开门的话。” “啊?”陈默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那里是黑沉沉的一片,液晶闹钟上面的指针已经走到了午夜两点。 “我是说——” 配合着这句话,门口忽然传来了咚咚的踹门声,陈默不可置信地对着电话说。 “你现在在为贞大叔的家门口?” “……你说呢?” 三浦的声音扭曲到变形:“快来开门啊,默默,否则你的爱人就要闷死在门口了。” “……” 陈默抽了一下眉头然后走下床,为贞衫果然被吵醒了,他赤/裸着上身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陈默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陈默朝着为贞做了一个无力的手势,刚开门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花香。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 三浦还是自己记忆中的三浦,只是一头漂亮的深蓝色头发在现在看来乱糟糟的有点不像样,冰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默,手上拿着一大束的玫瑰花。 陈默的嘴角继续抽了抽,然后…… 啪嗒一下把门关上。 “发生什么事了?” 为贞衫一边找到衣服套上,然后又听到敲门的声音锲而不舍地传过来。 陈默抽着眉头去开门,三浦拓海整个人都爬在门上,脑袋上还挂着代表怨念的黑线。 “什么事?”陈默把客厅的灯打开,抱着胸看着三浦拿着玫瑰往自己脸上凑的样子,然后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一个喷嚏。 “我刚从塞西回来。”三浦看着站在一旁看戏的为贞衫,又接着开口说,“马上就来找你了。” “……你有什么事么?”陈默的声音已经说得上是咬牙切齿了,他看着面前一点也没有自觉的三浦拓海忍不住开始磨牙,“没有事的话能不能请你后转关门?” “……不要这么冷漠么默默……”三浦一脸无奈地扰了下头发,然后忽然伸出手扣住了陈默的手腕! 陈默诧异地转过头看他,三浦嘴角扯着笑。 “所以说,陪我去看日出吧,默默!” “……日出你妹。” 陈默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陪着旁边这个人发疯。 三浦拓海坐在他旁边,一边殷勤地递送着饮料一边朝着为贞衫发出名为怨念的目光。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三浦一脸银牙咬碎的表情。 为贞衫抓了一下头发看着三浦,笑着说:“孩子单独和别人出来,当然要照看一点的。” “……” “再说看日出这种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干过了,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太子。” “……我不介意。” 陈默听得他们在耳边嗡嗡叫,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他靠着三浦家的房车,半睡半醒之间忽然被人摇醒。 三浦睁着眼睛看他,好像一只等待喂食的大狗。 “默默你最近还好么,通告多么?” “很多,很累,让我睡会儿。”陈默拍开他的手,朝着为贞衫的方向望了一眼,从鼻子里面慢慢哼气。 “有毛毯么?” “……我抱着你吧。”三浦又凑上去。 陈默半眯着眼睛瞪他,却不知道此情此景在三浦的眼前变成了一种欲拒还迎的符号。 陈默眼看着三浦要凑上来的样子,开口说:“不要,你去洗澡,臭死了。” 三浦兴致昂扬的脸迅速地瘪下去,他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脸委屈地看着快要睡着的陈默:“哪有,我洗澡过了。” “哦……是吗……” 陈默说完这句话,又睡着了。 三浦看着他忽然眼神一软,伸出手刚要抱的时候陈默忽然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取而代之的是为贞衫一脸温和的笑容。 陈默安静地躺在为贞的怀里,一点抗拒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哼气声。 三浦的脸绿了。 三浦一向是一个充满了幻想的男子,这一点从他对着陈默做出的事情就能略知一二。 而于此同时的,他也是一个万分杯具的男子。 一次美好的看日出的经历就简简单单地被陈默睡过去了,等陈默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到了半空,周围都是闪亮亮的一片。 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冰蓝色的眼睛里面有些微的委屈的情绪。 “有事吗?”陈默看着三浦拓海,“你为什么在这里?” 三浦委屈地嗷唔了一声,看着旁边一脸无谓的为贞衫,抖了抖嘴唇最后说:“默默我陪你去买衣服吧。” “……什么衣服?” “日本电影节的衣服。”三浦抬着头开口。 “不需要,衣服自然有人会提供的。” 为贞衫半个身子越过来,若有似无地隔在了陈默和三浦的中间。 “嘁——那些赞助商能拿出什么好货,还不都是爷用剩下的?默默你别理他,爷帮你去买。” “……不要。”陈默看着他偏过头。 “默默……” “不过既然是太子出钱,我们当然没有不捧场的道理了,你说是吗默默?” “哦……那好吧。” “默默——!” 因为是三浦出钱,所以地点就毫不客气地选到了东京最奢华的地段,陈默看着三浦从怀里抽出来的贵宾卡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出来或许会是一个错误。 挑衣服的时间总是漫长并且繁琐的,三浦和为贞衫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衣服的口味完全不一样。 “就这件了。”陈默指着一件黑色西装,抽着眉头看着面前两个还颇有微词的男人,挑着眉毛看着他们,“你们有意见么?” “……没。”三浦很识时务地回了一句,旁边的服务员过来帮陈默量尺寸。 “三天以后来拿货就可以了。” 漂亮的服务员笑着开口。 三浦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去开车,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为贞衫也跟着出去了。 “你喜欢阿默?”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过来,三浦拿着车钥匙的手一顿,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为贞衫温和的笑脸。 他扬着眉毛看着为贞衫,脸上的表情是嚣张的样子。 “怎么,你现在才知道?” 他冰蓝的眼睛里面带着审视的味道,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名为为贞衫的经纪人。 “我啊……只是想和你说一句。” “……?” “阿默是不会适合三浦家的,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我请你尽快收手。” “啊哈,你——”三浦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面前的男人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为贞拉下自己的眼镜,他褐色的眼睛里面再也不是陈默熟悉的那种温和的味道,而是带着一股莫名的犀利和毒辣。 还有一种——仿佛是领地被侵略的动物的神色。 为贞衫的身上笼罩着的还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的气质,可是这种气质却忽然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剑,温和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4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4部分阅读 却又犀利。 “因为啊,我也喜欢他。” 第四十五章 电影节上 《拯救者》作为日本电影节的开幕影片早就引来了多方关注,或者说其中最受人关注的就是《拯救者》,《拯救者》作为一部带着明显的三浦家的商业片烙印的片子,到底能否达到和它的名声一样的成绩是所有影迷和影评人所期待的。 而《拯救者》在日本电影节上拥有的一长串入围名单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单单就一部影片包揽十大奖项,颇有些要和《特工组q》平分秋色的味道。 今日的红地毯星光济济,穿戴漂亮的男星女星配合地在镜头前面摆下自认为最好看的姿势,不知名的小明星露出笑脸,是个人都想在这场盛会上沾一点光。 《特工组q》的剧组出场时间比《拯救者》要更早一点,陈默坐在三浦家的车子上看向外面,记者几乎要将现场挤爆,热情的粉丝呼喊着口号,火热的一片。 “等下进去的时候站我旁边。”三浦晃了一下手上的香槟,“敦贺莲去赶《特工组q》的场子了,毕竟那部片子里面他是主演。” “哦……” “开幕电影是我们的片子,等下你坐我旁边。” “哦……” 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转头看向车窗外,挤挤嚷嚷的一切。 “默默你没事吧,是不是紧张了?没事小爷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过来哭泣吧。” “不是紧张。”陈默按下了三浦蠢蠢欲动的手指,抬着头望向车子外面,“只是今天没有看到为贞大叔啊,真奇怪。” “看到他做什么?”三浦一抬手,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手上的香槟正好被他扔到了柜子里。 车子平稳地停下,三浦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周围的阳光刺眼到可怕。 “来吧,把手交给我。” 一身黑色西装的三浦,脸上流露出难得的正经的模样,朝着陈默的方向微微低□子,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张狂! 陈默默不作声地扭过头,拉了拉衣领。 站在他面前的是剧组的其他成员,显然已经久等了的模样。 他们是倒数几个进场的剧组,主持人已经在舞台上等候了,陈默走在三浦的旁边,保持着目不斜视的优良品德。 “喂,默默,等下结束晚上我陪你去吃饭好不好……”三浦忽然凑过来对着陈默咬耳朵,陈默的目光平静并且自然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皱了皱眉头说:“不行啊,以后吧,我今天答应为贞大叔晚饭回家去吃了。” 三浦看了陈默一眼,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他的语调有点怪异:“默默,你对为贞衫这个人了解多少?” “大叔么?他是我经纪人啊,怎么了?” “他——”三浦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已经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巨大的液晶屏幕挂下来,周围是代表着喜悦和祝福的花束。 三浦的表情算不上好,对着陈默做了一个手势,陈默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看到三浦一个人站在舞台上。 不得不说,三浦的外形真的是很扎眼的。 深蓝色的碎发在男人的的脸上轻轻浮动着,冰蓝色的眼睛里面是血性的一片,他一只手抬起将自己黑色西装里的衬衫扣子拉开,露出蜜色的充满诱惑和张力的胸膛。 这个男人……是在舞台上发春么? 陈默的眼角一抽,然后看到三浦拿起了话筒,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勾起,里面是一片不为人知的光芒。 三浦忽然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露出优雅漂亮的侧脸。他低哑的声音从话筒里面慢慢飘荡出来,带着一股子不羁和无畏。 还有那种足以睥睨天下的傲气。 “我就不说什么了,好好看,看完一人交一篇观后感给小爷我。” 整个大厅的灯都暗了下来,陈默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亮得出奇! 他在兴奋,现在是属于他的时刻。 是属于他陈默的,时刻。 整个大厅随着三浦的指挥暗了下去,刚开始的窃窃私语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液晶屏幕上的刺眼的白光。 故事从这里,开始了…… 陈默从来不知道,当他坐下来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演的这部片子的时候,居然会给他这样的感受。 故事在夸张的音效里面拉开了序幕,然后是血腥和掠夺的一切。 陈默的眼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凝固起来,直到—— 敦贺莲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那些漂浮在表面的平和,那些不为人知的血腥的侵略。 侵略者用美好的谎言粉饰他们的可耻的目的,伸长恶心的触手达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陈默看到自己,站在塞西的学校门口和敦贺莲对峙,敦贺莲的眼睛里是一片波澜不惊。 他还记得那日拍戏的场景,那种被抛弃的难受从心尖上涌过来。 橘色的阳光将整个世界打得通红,歌颂着这种残暴的是让人作呕的入侵者。 然后—— 一切达到高/潮。 漂亮的爱丽丝公主说出来爱与恨的誓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地出现,然后很快地消失在了风里。 空气是一片寂静的白,高强的音效几乎要将人的耳朵震聋! 血色的残阳将整个世界分割,站在天平两头的是至死的仇人。 陈默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后面的剧情他早就烂熟于胸,敦贺莲的死亡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浩壮的悲歌在空气中涤荡,爱丽丝的笑容在屏幕上渐渐变得斑白。 所谓的悲剧就是这样,将最美好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揉碎给别人看。 影片结束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掌声传过来,所有的艺人都起身看向陈默和三浦的方向,旁边的女主角早就泪接于盈。 掌声一直响了很久,陈默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片子本来的影响力,还是因为三浦家的影响力。 但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 “我们,成功了……”陈默忽然张开口这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三浦拍了拍他的背部一言不发。 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深切的蓝,仿佛面前所发生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三浦的目光又赚到了舞台上,日本电影节已经拉开了序幕。 或许有人已经遗忘了刚才《拯救者》给人的强大的冲击力,但是评委不会忘记,三浦有足够的信心告诉自己,这次自己又会像以往那样——大获全胜。 打扮漂亮的主持人站在了舞台中央,颁奖嘉宾走上了舞台,她的面色还有些潮红,眼睛里面是还没有拭去的泪水。 甚至连她的声音都略略有些哽咽。 “今天我很荣幸,来颁发这个最佳导演奖……”她顿了一下,然后抽开手上的纸片,“那么就让我们先来看一段vcr。” vcr里面显示的,是入围这个奖项的四个导演,三浦抱着胸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晃啊晃啊的。 “默默。” “恩?”陈默转过头看着三浦,三浦撇了撇嘴巴。 “等下我领奖的时候顺便和你表白,你会拒绝我么?” “……别给我开玩笑。”陈默威胁性地扬了扬拳头,他故意开口说,“你会不会拿奖还是个问题……我……” 仿佛是故意为了和他作对一样,舞台上的女嘉宾已经颁布了奖项,清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最佳导演的获得者是——三浦拓海!” 三浦笑着看着陈默然后走了上去,他的眼睛里面有点孩子气的光,陈默坐在位置上看着三浦再次沾上了舞台最顶端的位置,他的手上拿着象征着成功和荣誉的水晶人。 上辈子的时候,这样的场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别人看到的都是影帝陈默的风光的一面,但是没有人知道在那之前,当陈默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新人的时候,他用那种仰望的姿态看着拿奖的人的时候。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啊哈,居然真的得奖了。”三浦笑着朝着陈默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很沉,并且很稳,“我一直在想啊,拿了这个奖项以后,我们家那个老头子又得换个方法骂我了。” “毕竟我也不能算作是一点气都不争的三浦大少了。” 底下的人发出会心的笑声,三浦家的事情圈内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所耳闻的。 “这次的拍摄很辛苦,算是我的处/女作品,期间认识了很多人,恩……一些很重要的,有可能会重要一辈子的人。” 三浦的目光还是之前的那样,沉沉中带着点嬉笑的味道,陈默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手指微微抽紧。 “那么——最后来说一句?”三浦将手上的水晶人举高,一瞬间一种无名的自信忽然从他的眼睛中迸发出来,他朝着陈默方向开口说。 “爷——是世界之王!” 掌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三浦勾着唇角走下来,坐到了陈默的旁边,陈默看着他目光闪了闪,然后听到舞台上忽然传来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就颁布最佳新人奖……哦哈,这可真的是一个不熟悉的名字,要怎么读呢?” 声音的来源顿了顿,然后一种万分诡异的语气开口说。 “是这样的吧,是——陈——默——没错吧?” “好了!最佳新人就是——陈默!” 第四十六章 电影节下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落下,周围的摄像机仿佛是约好了一样朝着陈默的方向转去,陈默的脸部的特写在巨大的屏幕上被展示了出来。 “还不快上去?” 三浦掐了一下陈默的腰,陈默恼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伸了伸长腿一脸优雅地走了上去。 三浦在原地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刚刚拿下来的水晶人被他像垃圾一样堆在地上。 旁边的坂田看着三浦的脸色,忍不住发问。 “太子,你怎么了?” 三浦白了他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拍到了坂田的头上,满意地看到坂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的模样。 然后三浦将自己的一只脚叠到另外一只脚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正站在舞台上从颁奖嘉宾手上拿过水晶人的陈默。 “小爷的心思你别猜~”他朝着台上的陈默抛了个媚眼,旁边的坂田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陈默拿起水晶人,巨大的舞台慢慢变成了水蓝色,漂亮的水晶灯折射着柔和的光。 陈默的脸上有一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激动,他的头凑近的话筒,少年清冽的嗓音慢慢从话筒里面飘出来。 带着一种莫名的青涩。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奖项。”陈默顿了顿,他的目光飘过下面的贵宾席,敦贺莲正坐在位子上朝着他笑,“第一次就能参与到这样个一个大制作里面,也因为这个机会,我认识了很多朋友。” “从前有个前辈和我说过,每一次拿奖的时刻,都是对一个演员至高无上的肯定的时刻。” 陈默的目光方远,这样的颁奖典礼他上辈子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但是这一次,重新捧着代表新人的奖杯的时候,他居然开始激动了。 “感谢一路上支持我的人,因为有你们,我,陈默才会站在这里。” 陈默将手上的奖杯举高,忽然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的嘴唇痞痞地下撇着,目光直直地看向敦贺莲的方向。 “希望我下次站到这个舞台上的时候,我能得到的是……” 陈默的话音在这里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深沉像是一潭深黑的海,里面有着不知名的波浪翻腾着。 然后他从舞台上走了下来,巨大的光束打到他的头上,一室妖娆。 三浦将手上的酒杯递到了刚刚回来坐在自己旁边的陈默:“喝么?” “不了。”陈默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左胸,“心脏在跳。” “等下就是最佳男主角的颁奖了。”三浦摸了摸鼻子,“你准备准备上去。” “恩——?”陈默从鼻子里发出一阵莫名的低哼,他坐在位置上看着那个光怪陆离的舞台,上面闪烁着诱人的光亮。 这样诱人的存在,欲/望的顶端。 “我上不去的。”陈默的目光扫过敦贺莲的方向,然后向外面低低地吐了一口气,把背部靠到了椅背上,他手上的水晶人咚地一声摔到了地上的绒毯上。 “或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总之今年。”陈默抓了一下头发,然后微微垂下头,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 舞台上已经开始颁布最佳女主角的名单了,是《拯救者》里面那个和自己合作过的女演员。 陈默看着那个女人站在舞台上眼睛通红的模样,忍不住转过头看着三浦说:“她演技不错。” “恩,一向的。”三浦抬着头按了按太阳|岤,“她是个不错的演员,而且难得得很识时务,能拿奖是正常的。” “……啧……真是……”陈默勾了一下脖子,上面的画面已经转换到了最佳男主角的角逐。 vcr里面露出的是四张脸,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陈默正好被排到了敦贺莲的后面。 “啊,在揭晓答案之前还是让我们做一个和往年一样的游戏吧。”主持人的话音一转,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漂亮的身材高挑的女人,一双凤眼勾人无比。 “话说又看到中田小姐了,不知道今天她会选择哪位男星呢?” 中田由真是日本电影节上的幸运星,传说在颁奖之前被她抱过的男星都会登上领奖台。 “那么在揭晓这个重要奖项之前,还是想让我们的中田小姐来做一下预测吧。” 大屏幕上出现了四张脸,脸上的神情却各有不同。 敦贺莲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抱过两次了,显然现在的敦贺莲对这个美女的怀抱没有任何的兴趣。 接下来的两个男星脸上则露出了点类似于紧张的情绪,最后镜头给的人,是陈默。 陈默半眯着眼睛,忽然感觉到镜头打到他的方向,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细长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清明的光。 中田从台上走了下来,细长的黑色高跟鞋敲打着地面,深紫色的眼睛扫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向前走。 她路过了第一个人选。 路过了第二个人选。 然后她在半路挺下,敦贺莲在左边,陈默在右边。 她蹙了蹙眉头,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然后—— 黑色的高跟鞋在原地划了一圈,空气仿佛被割开一个浑圆的圈。 她转头朝着陈默走来——! 陈默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中田的胸/部一耸一耸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女人的黑色长发几乎要盖住她自己的脸。 她走到陈默的面前,身上传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然后她低下头,朝着陈默伸出手,深红的嘴唇微微一动,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恭喜你。” 她说。 “成为影帝。” 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陈默看着她,忽然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当他刚想站起来回应那个女人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喝声! “喂……” “——?” “女人,你当小爷我是死人么?” “……啊?” 陈默刚站起来的身子忽然被三浦死死地按下,陈默看着三浦,眼里全是莫名。 三浦抬眼看了看中田,然后又从鼻子里面发出低低的哼气声。 “要抱也是我抱,爷的怀抱难道还比不上你的么。” 话音刚落,三浦就立刻站到了陈默的面前,陈默抬眼看他,男人的眼里是一片深沉的蓝。 陈默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从位子上站起来,眼角微微勾起。 三浦伸出手,忽然把陈默整个人都揽住,周围传来了低低的抽气声。 陈默这个时候却加嘴唇附在三浦的耳边,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嗓音说。 “兄弟,我会加油的。” 中田站在一边无趣地撇了一下嘴,她黑色的高跟鞋又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半晌她看着陈默开口说。 “你会后悔的。” “影帝本来是你的。” “这样……啊。” 陈默笑着将目光转向了舞台,他粉色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开口说。 “那还真是……遗憾啊。”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点半真半假的意思,细长的手指微微曲起,他的话刚刚说完,颁奖嘉宾的声音隔着话筒从舞台上传过来。 “那么……在拒绝了美女拥抱以后,我们看看最后得到影帝桂冠的人是——” “啊,中田小姐果然不会出错,这次的影帝,又是阿莲!” 陈默的目光放沉,旁边的中田一脸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丢下一句话。 “是你自己不要的。” 陈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里还留着炽热的体温,就像他刚刚跳动的心跳,给他的感受。 三浦扭着眉头拍了拍陈默的肩,脸上表情甚至说得上有些愧疚,他咬着嘴唇一脸抱歉地看着陈默。 “对不起啊……早知道让你给她抱一下好了。” “不是我不想拿奖啊,”陈默抽了抽鼻子,“她身上的香水味太臭,我还是不要这个称呼算了。” 三浦的脸上立刻阴转多云,他凑过去朝着陈默笑:“你说明天我们的拥抱会上报纸头条吗?” 陈默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扯着嘴角说。 “会上——” 三浦的眼睛忽然放光,嗷唔一声一脸兴奋,如果不是旁人他几乎就要立刻扑上去! “才怪!” “……”三浦忽然抽噎了一下,“默默你太坏了,你欺骗我感情,你要对我负责。” “……”陈默眉毛抽搐地看着面前比川剧变脸更为快速的表演,忍不住开口说。 “负责你妹。” “默默你太坏了你爆粗口你学坏了你——!” 在走出去的时候,陈默忽然看到敦贺莲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他的手上拿着那象征日本演艺圈最高峰的水晶人。 “恭喜。” 陈默在他还没有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笑着开口,敦贺莲的脚步果然停在原地。 他开了开口,似乎想说点什么,陈默站在原地一直耐心等待着。 敦贺莲的语气略略有些压抑,仿佛是经历了很多思考以后才对他说。 “你的演技很不错,如果今天是你拿了这个奖,我想我不会奇怪的。” “啊,真是谢谢。” 陈默发誓自己的语气里面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要讽刺的味道,可是敦贺莲的表情却变得有点不自然,中田忽然从他们的身边走过,朝着陈默的方向斜睨了一眼,张了张鲜红的唇。 “好了好了大小姐,我知道了,是我自己不要的,ok?” 陈默看着她又要说那句话,忍不住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后他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好好的心情被面前两个人弄得很不高兴。 可是具体不高兴在哪里,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走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为贞衫又站在原地等他了,为贞衫的手上还有一支吸了一半的烟,在看到陈默的一瞬间被他踩到了脚下。 他朝着陈默笑着点点头,黑色的眼镜框沐浴着柔和的光泽。 陈默把水晶人放到了车子里面,然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发动机的声音。 “累了?”为贞看着陈默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眉心。 “还好……”陈默垂着头抱着膝盖叹气,为贞衫推了推眼镜,语气里面居然有了些局促的味道,“晚上有事和你说。” “哦……” 陈默拖着嗓子回了一句。 为贞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只是这次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洁白的桌布铺在桌子上,上面是一些造型好看的西点,为贞衫从厨房里面拿出还在吱吱作响的牛排,笑着拉开座位。 “别忘记洗手。”为贞衫看着一屁/股坐下的陈默,忍不住出声提醒,陈默扭头头甩了甩手臂。 吃饭的时候,陈默的教养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这次倒是为贞衫先挑起了话题。 “阿默。” “唔……什么事?” 陈默从食物堆中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为贞衫。 “明天……陪我去见我妈妈。” “嘎——?” 陈默的手一滑,牛排被他切歪了。 “你说什么?” “呃,是这样的。” 为贞衫有些难得的吞吞吐吐起来:“你也知道,我妈妈一直逼着我结婚,我想……找个男人让她死心。” “……哈?” “只是假装,又不是真的……”为贞衫的脸上是满当当的无奈,他看着陈默的眼睛里面几乎快要有祈求的味道了。 陈默咽了口口水。 “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为贞衫看着陈默有些松口的迹象,忍不住微笑起来,“又不是真的,再说,我是不会喜欢比我年纪小的男生的。” “是吗?”陈默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看着为贞衫,眼睛闪了闪,“原来大叔你还喜欢大叔啊……真是。” “好了,别说这个,明天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陈默抽了抽鼻子;“有什么好处?” “我会向公司申请安排你三天假期。” “这样啊……”陈默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不远处的水晶人身上。 “那好吧。” 然后他又埋下头,吃西点。 灯光下的为贞衫,笑得……笑得……笑得……分外鬼/畜。 于是,如此这般,陈默用三天的假期,就把自己给卖了。 第四十七章 混乱的晚餐 陈默不是傻子,但是从心理上来说,他是不愿意去怀疑为贞衫的用心的。 毕竟从上辈子开始“经纪人”这个角色的扮演者——任安,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或者这种感情已经转移到了为贞衫的身上? 陈默自己都不确定起来了。 今天他难得看到为贞衫穿上了正装,出门的时候为贞衫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今天只是见我母亲就够了,谢谢你,阿默。” “没事。”陈默站在原地耸了耸肩,“能有三天休息也不错。” 但是等陈默真正到的时候,他难得开始有点后悔了。 这是一个充满了大家族意味的见面,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女人,看着陈默目光沉沉。 她的眼睛和为贞衫极像,里面多了点绝无仅有的因为岁月的磨砺而显露出来的沉稳和犀利。 为贞衫坐在陈默的旁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温和并且波澜不惊。 “你就是……我儿子的爱人?”保养良好的女人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她看了看陈默,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透一样。 “你是……男的?” “……是。”陈默低着头的一瞬间飞快地看了为贞衫一眼,眼睛里面是不言而喻的威胁。 为贞衫赶忙过来打圆场,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陈默抬着头看着为贞爱。 为贞爱又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茶,再看向陈默的眼神,晦暗不明。 “你会生孩子吗?” “呃……”陈默手上的杯子一抖,他抬眼看了眼正在憋笑的为贞衫,暗暗伸出腿踢了为贞衫一脚,然后他沉着声音说,“不会。” “这样啊……”为贞爱又继续从上倒下打量了陈默一番,慢慢晃动着手腕,眼睛里面一片考量的光,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陈默的小腹上,仿佛在考量那里到底会不会鼓起来,然后生一个白胖孙子给她。 然后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将脊背挺直,直勾勾的地盯着陈默开口说。 “小衫你先出去,我和陈默说几句。” 为贞衫感觉到陈默掐着自己手掌心的动作,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推了一下眼镜,“我还是呆在这里吧。” “是吗?”为贞太太低低地嘀咕了一句,陈默又听到她兀自喃喃了起来,“居然宝贝到这个程度了么……那以后结婚怎么办,岂不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要了……” 陈默干咳了一下,为贞母亲又抬起头看他:“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 因为之前和为贞衫串好口供的关系,所以陈默这句谎扯得无比顺流。 “骗人吧。”为贞爱转了一下茶杯,“你最多十八,未成年是吧。” “……啊……” 陈默眉头抽了抽,然后低着头飞快地扫了为贞衫一眼,这回可不是他不帮大叔,而是敌人的目光太狡诈。 “于是……未成年么?”为贞爱咬着茶杯说话含糊不清,她仿佛故意不想让面前两个人看到自己的脸色。 半晌她终于动了…… 她从身后抽出一本笔记本,郑重其事地看着陈默。 陈默的手指一抽,不知所云地看着面前的为贞衫的母亲。 谁知道为贞爱居然万分严肃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 “我认识你,所以——”为贞爱又将本子向前推了一下,一直送到陈默的手边,“给我签个名吧。” “顺便说一句,《拯救者》很好看,我一直以为你和敦贺莲是一对。” “……嘎?” 陈默的脑子当掉了,他看着面前这个还是一脸雍容华贵的女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等做完这些破事,陈默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旁边的为贞衫难得露出了一脸疲惫的表情。 “你妈很可爱。” 陈默抽了抽眉头,刚才一直保持着的僵硬的坐姿让他浑身的肌肉都酸痛起来。 “阿……阿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算了你就别客气了。”陈默坐在车子上往外面看,“我都白吃白住你这么长时间了,帮你个忙也是应该的。” “……阿默你这么说的话也真是……”为贞推了推眼镜,“晚饭想吃点什么?”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陈默对这为贞做了一个眼神然后接了电话。 熟悉的嗓音透过电波传过来,闷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清凉起来。 “默默……你在哪?” “我和大叔在一起,怎么了?” 电话那头停了很久,然后又语气轻快地说:“请你吃晚饭。” “……啊,这样。”陈默转过头看了一眼为贞衫,男人正淡淡地笑着看着他。 “不行啊……我要和……” “默默,我在你家门口了。”然后三浦又撂下一句话。 “我等你。” 陈默无奈了,然后他在无奈中升华了,他转过头看着为贞衫说:“先回家。” “怎么了?”为贞衫将车子停到路边,周围是闪亮着的霓虹灯,照着陈默的脸发出异样的色彩。 陈默依旧是为贞衫看惯的眉眼淡淡的模样。 “他说在家门口等着。”陈默将手机放到口袋里。 为贞衫隔着空气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里裹着一层陈默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为贞衫曲起了手指,身体做出了个一个前倾的动作。 然后—— 他停滞下来,转过头发动了车的引擎。 陈默看着,忽然觉得,为贞衫似乎是生气了。 但是他到底在气点什么,陈默就不知道了。 车子停到家门口的时候,陈默终于看到站在路灯下朝着自己挥手的三浦拓海,他的脸上还挂着汗水,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傻气。 “默默。”他嗷唔了一声过来,趴着车门看着陈默,等他看到车子里面的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脸上迅速换上了另外一种表情。 他吊儿郎当地用一只手靠在车窗上,伸着头凑过去,然后用一种万分怪异的语调说。 “哎呦,为贞大~叔~你也在这里啊。” 为贞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三浦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旋即开口说。 “上车。” 三浦笑眯眯地打开车门,然后坐到陈默的身边,他的身上还有点和往常不一样的味道,陈默的鼻尖皱了皱,然后看着他说。 “你涂香水了。” 三浦的脸色立刻变得很……好看。 “没有。”他急忙地否认着,然后同一时间从耳根开始迅速地窜红,陈默探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往外面送气。 “味道还不错。”陈默勾着唇角笑着看他,三浦的表情又变得怪异起来,仿佛是刻意想要抑制脸上的微笑一样。 “想吃点什么?”为贞衫的话插/进来,恰好打断了两个人若有似无的暧昧,陈默伸着脖子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要将这个世界掩埋。 “去吃西点吧。”陈默想了想,旁边的三浦表示没有意见,于是为贞衫就直接驱车了。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陈默先从车子里面钻了出去,新鲜的空气涌到鼻腔里,很是舒畅。 “啊哈,你这么有钱啊。”三浦一遍维持着从车子里面钻出来的样子,一边带儿郎当地说,然后他朝着面前这个金碧辉煌的招牌吹了口口哨。 “爷有这里的金卡,这么样,我请客?” 为贞衫笑着看他,然后推了推眼镜,他的眼里面划过一丝阴鸷,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棕色的瞳仁沉沉地看着陈默,旋即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金光闪闪的卡。 他顺势在三浦面前晃悠了一下,然后笑着开口说。 “那么现在,可以走了吗?” 陈默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对面坐着三浦和为贞衫,两个人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桌子底下还经常能碰到三浦乱晃的脚。 即使此刻看上去无比和谐。 陈默看着面前玲珑精致的法式西点,咽了口口水决定不去理会面前这两个人的间歇性抽风。 “好吃吗?”为贞衫柔着嗓子看着陈默。 陈默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旁边的三浦拓海切割着牛肉的刀很不可以地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陈默默。 “这边的巧克力一点都不好吃,又浓又腻,吃了半天像是吃石子。”三浦皱着眉头开口,“果然默默你应该跟着我吃的,保证你满意。”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陈默一边吃着新上来的意大利面条,一边看着楼下大堂里正在演出的乐队。 “认识吗?”三浦缩着鼻子靠过来。 “似乎……有点眼熟。”陈默看了看,有点不确定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又立刻舒展开,“是trap乐队吧,上次见过他们。” “这样啊。”为贞衫笑着晃动着手上的酒杯,“能在这里表演,也是红的一种表现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陈默挑了一下眉头,看着外面觥筹交错的场景。 “你不知道么,”三浦一脸你太弱爷最强的样子,“这里是明星专门用来聚会的地方,唔,出名的。” “这样啊。” 他这么一说,陈默倒是不奇怪了,正当他还想再加点什么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陈默对着为贞衫用了一个眼色,然后门忽然被缓缓地拉开。 来人的笑容俊秀并且和气,深黑色的眼睛在空气微微波动着。 “阿,晚上好。” 他这么说,旋即将目光转向陈默的地方,然后缓缓地顿了一下。 又张开口。 “好巧。” “好巧。”陈默吃完最后一块西点,然后毫无情绪波动地说,“敦贺莲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于是,这就是混乱的晚餐~ 我这是同人。 尽管它很像原创。 真的,你看,有迹部,有敦贺莲,有不破尚,有…… 好吧,我只是一个被友人逼迫威胁要我改原创的囧货…… 第四十八章 枪与玫瑰 按照一张长沙发只能坐两个人的原则,敦贺莲很是自然地坐到了陈默的身边。 陈默面前的西点已经吃光了,于是为贞衫将自己面前的那一份推到了陈默的面前,陈默抬着头说了声谢谢。 “都来吃晚餐么?” 敦贺莲看似随意地搅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然后半抬着眼睛看着为贞衫:“你是……为贞衫?” “很荣幸的会面,敦贺莲先生。” 然后…… 冷场了。 陈默下意识地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桌子底下三浦一直在踹他的脚,陈默恼怒地一用力,死死地踩在三浦的脚上。 三浦扒拉着桌子的手指尖泛白,他从鼻子里面哼哼了一下。 “你一个人吗?”为贞衫看着正在喝咖啡的敦贺莲,“社先生呢?” “幸一他还没到,今天是日本电影节的聚餐。” “这样啊。”为贞衫接下话头,“那么三浦悠太也在了?” 日本电影节向来有这样的习俗,在颁奖仪式之后的几个晚上,会在指定的几个酒店里面举行小范围的聚餐,而聚餐的对象一般都是影帝影后这样重量级的人物。 而三浦悠太—— 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最佳男配角? “他就在隔壁,三浦导演要去看看弟弟吗?” 三浦听到这句话,终于转过头,他拖着下巴看着敦贺莲,然后不屑地撇了一下嘴:“看他干什么,我早就拿到通知了,不过这种鬼地方谁要来。” 三浦刚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现在就呆在所谓的“鬼地方”,于是他看着陈默,讨好地笑了笑:“当然如果默默在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 “看起来外界传说的,三浦家人情淡薄,真的不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了。” “啊……大家族么,都是这样的。”三浦伸了个懒腰,他的脸上挂着和现场气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5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5部分阅读 氛极其不符的笑容,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为贞衫低下头喝了一口酒,脸上依旧是笑容。 陈默将手上最后一口甜点消灭干净,他转过头看着敦贺莲,“一直呆在这里没事么,里面的人不会过来找你吗?” 敦贺莲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关系啊,要不要跟我到旁边去看看,毕竟你也是……” 陈默听他这么说,就很自来熟地站了起来,为贞衫也站起来。 “哦,那我想过去看看。” 等陈默他们进去的时候,包厢里面正有人在唱歌,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 敦贺莲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房间里的人都很默契地转过头,目光从陈默的身上一下子滑到三浦拓海的身上。 三浦悠太正站在房间的中央,他看到三浦拓海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局促,他哑着嗓子开口说。 “大,大哥……” 三浦拓海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应了,然后他旁若无人地做到了最中央的真皮沙发上,一只脚叠在另外一只脚上,然后抬起头扫视了房间一眼。 然后他对着陈默的方向招了招手说。 “默默,来。” 陈默的眉毛一抽,然后极其不给面子地背过头。 三浦悠太面带惊喜地跑到自家大哥身边,看着三浦拓海说:“大哥你是来,恩……看我的吗?” “……别想太多。”三浦拓海沉着脸看着房间里面闪烁不停的大屏幕,“老头子最近叫你到本家去一趟,过几天会有宴会。” 三浦悠太的眼里慢慢暗淡下来,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似乎是要坐到三浦拓海的身边,但是又在三浦拓海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停顿了下来。 “安安静静守好你的本分,我说不定会在老头子临终的时候惦记你一点,否则——”三浦拓海威胁性地朝着三浦悠太扬了一下眉头,然后从鼻子里面发出低低的哼声。 三浦悠太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他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了三浦拓海,然后直直地落到了陈默的身上,陈默正半蹲着身子在和面前的中田小姐对视。 “哥,你是喜欢那个人吗?”三浦咬着嘴唇,他的目光里面是一片让人读不懂的光。 “你说陈默啊……” 在说到陈默的时候,三浦悠太忽然看到自己的哥哥忽然露出了一种和自己记忆中完全不符的温柔的神情。 温柔?! 这种情绪出现在一个三浦的身上,简直三浦悠太能想像的最恐怖的场景。 三浦拓海抬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从来都让自己看不起的弟弟:“他是爷我罩着的人,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哥你开什么玩笑啊。” 三浦悠太的脸上满是尴尬,还有一种来不及收拢的惊讶。 陈默正蹲在地上,忽然感觉到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陌生女人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陈默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hi~,影帝。” 中田的手上是一瓶红酒,她半眯着眼睛看着陈默:“要喝吗?” 陈默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快速地低下。 “不要。”陈默伸出手摸了一下小腹,“我吃饱了。” “啊……这样。”女人将手上红酒倒了一点到地面上,上面泛着妖异的紫色,她的语气里面泛出点委屈的情绪,“影帝,周末有空吗?” “没空。”陈默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有事?” “……没有,影帝。” “……我不是影帝。”陈默扯着嘴角看着敦贺莲,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方向,“影帝在那里。” “……本来是你的。”女人又固执地说。 “对不起,我胃疼。”陈默从地上站起来,眼前有点发晕,“我去厕所。”然后他又看了看蠢蠢欲动的女人:“别跟过来。” 女人抖了抖胸/部,摊手表示毫无兴趣。 陈默出了包厢,绕了好几个圈才找到所谓的厕所。 在他前脚刚走进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过来一个陌生的气息,陈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来的人是…… 三浦悠太? “有事?”陈默看着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 三浦悠太低着头不说话。 “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陈默无所谓地转过头,身后忽然传过来一阵极其低哑的声音。 “你喜欢,我哥哥吗?” “……哈?” 陈默半睁着眼睛看他,三浦悠太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扭曲变形,他握着拳头仿佛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 陈默看着面前的三浦悠太,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个时候,面前有一把黑色的铁状东西突然抵在他的腹部上。 初步判断的话,应该是手枪。 三浦家果然没有一个人是属兔子的。 陈默忽然不合时宜地这么想着。 “你了解我哥多少,你就敢说喜欢他!” 陈默撇嘴,他似乎从来多没有说过他喜欢三浦拓海吧。 “哈哈,我告诉你,我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被他打死。” “……” “识相的话就离我哥哥远点,知道吗?” 手枪朝着腹部的地方向上顶了顶,陈默半个身子靠在墙壁上,突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冷汗从自己的头上滴落下来,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用枪抵着——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是第一次经历。 脑子里面飞速地想着回应的方法,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微微发麻起来。 他摸不清楚三浦悠太的态度,甚至连三浦悠太为什么会发怒,这样的事情,他也搞不懂。 “喂,你……”陈默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但是很奇异的,他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很冷静地开口说,“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陈默的话音刚落,面前的三浦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手枪又向上顶了一寸。 “我哥他从来都……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凭、凭什么……你……” 三浦的手忽然开始剧烈地哆嗦起来!陈默觉得自己的胃部都开始被他搅拌得抽出起来,他反射性地想要干呕,却忽然被三浦悠太卡住了脖子! 手枪顶在肚子上,已然上膛的模样。 “虽然我不是我哥,但是……我也是杀过人的,所以,请你——” 面前的三浦悠太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手枪碰撞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低沉的喘息声在空气里面回荡着,陈默一脸冷汗地抬起头,然后半趴在地上开始干呕! 他的腹部剧烈地痉挛起来,忽然被人用枪顶住的感觉比想象中要恶心百倍! 自己的背上已经沾上了冷汗,黏黏搭搭让他反胃。 “你还好吧。” 敦贺莲朝着陈默蹲下,他的眼里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光,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是那么司空见惯。 陈默勉强抬起头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最后说。 “你又救了我一次。” 听到他这么说,敦贺莲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冷眼看着被他打晕的三浦悠太,然后转向陈默的方向。 “要怎么办?” “扶我起来。”陈默朝着敦贺莲伸出手,敦贺莲顺从地接过。 陈默站起来,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洗手,然后忽然撩起了衣服的下摆! 敦贺莲一愣,然后极其诡异地看着陈默莫名的动作。 少年纤细的腹部暴露在空气里,上面有着淡色的淤青,不是很深的颜色,但是洋洋洒洒一大片,让人看了就觉得恐怖。 “需要去医院吗?”敦贺莲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陈默用手按了按,然后嘶嘶地开始往外面喘气。 “不用。” “不过过几天和你的拍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陈默维持着那个撩衣服的动作,看着自己苍白的肌肤上可怖的淤青。 敦贺莲走过来,然后扯开他的手,将他的衣服拉下,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不会的。” “那现在回去吧。”陈默的目光落到半倒在地上的三浦悠太。 敦贺莲不是笨蛋,陈默的这种态度就说明了他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他用眼角看了看三浦悠太,忽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陈默,然后用一种很自然的口气说。 “我救了你两次。” “恩……?” “所以……你准备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啊?” 滴水声静静地滑落在卫生间里,外面是歌舞升平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关于小三浦为什么会这么做。 不是爱情问题。 是嫉妒吧。 一直对自己不重视的哥哥。 忽然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还抢走了一个一定会红的角色。 于是。 小三浦爆发了。 第四十九章 外景 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 陈默的目光从地上的三浦悠太传到面前的敦贺莲身上,然后做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放心,我不会告诉三浦拓海你把他弟弟打伤的事情的。” “啊,这个……”敦贺莲显然是被陈默莫名其妙跳跃着的思维弄懵了一下,然后看着陈默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半晌陈默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三浦悠太悠悠地说:“你介意让开一下吗?” 敦贺莲下意识地走到了旁边去,然后就看到陈默用一种让人觉得十分狰狞的面部表情,看着昏倒在地上一直没有醒过来的三浦悠太。 “喂,你……” 敦贺莲看着陈默蹲在三浦悠太头边的样子,抬起手指了指门:“需要关门吗?” “谢谢。” 陈默沉着嗓子回了一句。 陈默和敦贺莲一起出来以后,陈默就径直找到了为贞衫准备回家,完全无视旁边三浦拓海一脸快带上我吧快带上我吧这样的眼神。 而等他们走了没多久,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三浦悠太一张俊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身上倒是没有受什么大伤的模样。 “喂,你怎么了。” 这下连三浦拓海都不能视而不见了,他看着自家弟弟,大拇指抵着桌面,眼睛里面浮起一丝嘲讽:“哟,我可爱的弟弟,你这是招惹了什么仇家啊。” “……哥……”三浦悠太无视旁边惊异的目光,眼睛似乎都有点润湿了。 旁人看的出来,三浦拓海是有些生气了,但是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在场的可能一个都想不出来。 无论三浦拓海怎么看不起三浦悠太,也不能否认他是三浦家的一员这样的事实,而作为三浦家的一员,居然会被人打到这种程度……! 而且从伤痕的角度来推测,他这个宝贝弟弟完全就是被人压着打的。 一点还手的迹象都没有! 三浦拓海扯着三浦悠太的衣领,连招呼都不打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三浦悠太一边从嘴巴里面发出冷气,一边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家哥哥。 气氛有一阵诡异的沉默。 三浦拓海将三浦悠太拖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下巴抬得极高。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并不记得三浦家忘记教过你上膛开枪。” 三浦拓海的眼睛里是一片阴鸷,没有丝毫属于亲人的柔情,三浦悠太勉强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哥哥。 “不要让我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否则——” 三浦拓海伸出一只手指点着三浦悠太的太阳|岤,感受到他可爱的弟弟一瞬间僵硬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你再老实一点,应该会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你妈妈走近本家的,如果你不……懂吗?” 三浦悠太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维持着那个僵直的姿势,三浦拓海毫不留恋地走开了。 手枪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折射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 不眠之夜。 “发生什么事了?” 为贞衫一边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没事,差点死了而已。” 陈默将枕头垫高,为贞衫的身上传来一阵水果的香味,莫名的熟悉。 “衣服脱掉。” 为贞衫从一边带上手套,一边看着陈默,沉声说。 陈默瞪着眼睛看他,然后从齿缝里面卡出一句话:“我睡、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我看看有没有发炎。”为贞衫拿着一箱子医药用品,然后不容抗拒地做到了陈默的床头。 “喂,我……”陈默看着为贞衫,咽了口口水,气氛诡异到暧昧。 “你这是在……害羞么?”为贞衫忽然笑了一下,眼睛里传出点褐色的柔和的光。 陈默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无法说点什么了,为贞衫在他的伤口附近按了按,冰冷的手套让人的肌肤都开始战栗。 “应该问题不大。” 为贞衫以这句话做了结论:“不过,这个伤痕……是用枪顶的?” 陈默闭着眼睛不想回答的模样,床头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陈默伸出手去接电话,少年的手指纤长白皙,爆发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你怎么样,还好吧?” 敦贺莲沉沉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为贞衫停留在自己肌肤上的触感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没事了。”陈默顿了顿,“其实他也没有敲得很重。” “那就好。” 隔着电话的敦贺莲好像是在翻什么书一样,陈默听到他静静的呼吸声在话筒里面飘荡着,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段诡异的尴尬。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敦贺莲的声音平稳并且醇厚,带着一点陈默从来都没有注意都到过的隐隐担忧的情绪。 “那么过几天,合作愉快了。” “啊,哦……”陈默关掉了电话,腹部传来的阵阵凉意让他很舒服,为贞衫站在床头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眼睛上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 “之前被敦贺莲拍卖走的那段视频,其实我看过。” 陈默皱着眉头看着为贞衫,为贞衫朝着他善意地笑了一下,他伸手拉了被熨烫得平直的衣领,眼睛里面的颜色晦暗不明。 “那么,阿默觉得,我们两个人技术谁好呢?” “……”陈默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抱枕扔到了为贞衫的面前,然后扯着嘴角说。 “大叔,你真的够了。” 清晨,阳光照进屋子里,空气中一片安静的斑白。 陈默揉了揉眼角,正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今天是好不容易从为贞衫手上拿来的为数不多的休假日。 为贞衫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休闲的便装,衬衫的扣子被他打开了好几个,露出蜜色饱满的胸膛。 “起床!” 陈默在床上扭了扭,然后无比孩子气地开口说:“不要。” 为贞衫走进来,一只脚压到床上,将陈默一头顺滑的黑发揉乱,陈默皱着鼻尖看他,眼睛里面一片恼怒。 为贞衫忽然不动了。 少年的脸上抹出一片薄薄的绯红,黑色的眸子里面染上一丝水汽,恼怒地瞪着为贞衫的模样让人觉得颇为可爱。 陈默忽然间觉得有点尴尬。 “大、大叔?” 陈默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然后无比无辜地曲了一下手指:“你丫真重,压死我了。” “……” 吃过了早饭,陈默像一个二世祖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头边是为贞衫刚刚给他整理出来的资料。 这次l广告推出的依旧是香水,只不过这次推出的,是男款。 陈默和敦贺莲在这个广告里面分别饰演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敦贺莲是稳重的,安静的。 陈默是不羁的,是狂放的。 这两种性格的剪切粘贴,就是这一季的l,主打的风格。 陈默快速地翻着手上的资料,旁边的为贞衫泡了一杯茶放到陈默的面前。 “看的怎么样了?” 陈默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 “不是很困难。”陈默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地敲击着,“他们打算到哪里去取景?” “应该就在日本吧,估计会到箱根去。”为贞衫的话锋一转,“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懂了没?” 陈默抬头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迹部宅—— 冰帝网球部的部员又如同往日一样,开始了在迹部宅的聚会,迹部最近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过,打网球的时候更经常是用一种仿佛和对方有深仇大恨的态度和对手交战。 不过随着《拯救者》的热映,这些青春萌动的少年,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于是此刻…… “嗷嗷嗷,部长,你去问迹部慎要几张《拯救者》票子嘛我真的好想看……!” 一脸兴奋的是刚刚睡醒的慈郎,他扯着迹部的袖子脸上冒出了代表兴奋的星星。 迹部景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慈郎,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忍足从旁边走过来,他拉下慈郎的手,面色严肃。 “乖乖去睡觉吧,慈郎。” 忍足说完这句话,就转过头看着迹部,旁边的部员吃东西的吃东西,玩电脑的玩电脑。 但是以迹部为圆心,以半米为直径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可以说得上是一片死寂。 “迹部景吾!”忍足侑士看起来是真的恼,他看着面前的迹部景吾,开口,“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你和迹部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这个学期开始,我就没有看到你专注过一件事。” “烦死了!”迹部景吾甩开忍足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自己平日里最好的朋友,他银灰色的眼睛闪了闪,眼角下的泪痣仿佛被涂上了绚丽的色彩。 让人移不开眼。 “本大爷的事情,你少来操心。你要关心的是过几天的合宿,别给本大爷丢人!” 然后迹部打了一个响指,旁边的桦地崇弘送过来一块毛巾。 迹部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梯,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里面,在他即将消失在众人视野的最后一刻,他转过头看了一下大厅。 细碎的阳光落入他的眼里,忍足甚至觉得有一瞬间,面前这个人正在哭泣。 不过那只是错觉而已。 迹部景吾走近迹部家独有的放映厅,然后默不作声地坐到了漆黑的皮质沙发上。 黑暗的屏幕悬挂在空气里,迹部握着椅子的手慢慢泛白。 然后—— 大屏幕出现了一点点的光,渐渐地扩散到整个世界。 完美的音效几乎要让地面都震动起来,迹部景吾却发现自己只能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他的弟弟。 迹部慎。 剧情什么的,人物什么的。 忽然间都不重要了,迹部看着面前这张已经不知道被自己看过几次的碟片,从指间开始慢慢觉得寒冷。 女主角亲吻了她的爱人,男主角的眼里是一片纯粹的光。 然后,屏幕暗了。 整个世界,也这样暗了下去…… 第五十章 哥哥与莫名 结束了三天的休假,陈默整个人就像在温泉里面泡了一遍一样,舒服得他只想喘气。 但是在第四天的早上,陈默就被为贞衫带到了车子上,然后直接开车到达了l公司的门口。 “怎么还没到啊。”为贞衫看了一下手表,陈默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低低地打了一个哈欠。 在为贞衫说完这句话以后,迎面开了一辆加长林肯,无声无息地停到了他们的旁边。 车门被打开,敦贺莲踩着日光下来,笑着看着摇下车窗的陈默。 “走吧。”他说。 箱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陈默在下车的一秒以后,给了这样的论断。 导演带着顶黑色帽子,一脸富态地看着面前两个红的发紫的人,笑着开口做自我介绍。 “我叫福山平,合作愉快。” 陈默伸出手握了握他的,语气不卑不亢。 “合作愉快。” “啊……已经这么晚了啊。”福山导演看了一下日头,然后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说,“你们要先去泡温泉吗?” “好啊。”陈默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导演,“会看到猴子吗?” “啊?猴子?”福山好像一下子没转过来,旁边的敦贺莲倒是一脸无奈地帮他接口说:“现在是夏天,这边是箱根,你为什么会觉得有猴子……” “啊……这样。”陈默仿佛恍然大悟一样,撇开头,看天,然后一巴掌拍上了敦贺莲的肩膀,“那好吧,我们去泡温泉。” 话是这么说了,但是……夏天泡温泉,或许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选择。 陈默跟在敦贺莲后面脱衣服,白皙的肌肤沾染上水汽,周围翻滚的白色毛巾几乎要将陈默的眼睛弄花。 日本泡温泉是有很多讲究的,不过还好,面前的敦贺莲和自己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陈默看着面前的场景,“他们都不泡?” “唔,似乎是的。”敦贺莲顿了顿,做了个伸展的动作,“他们大概在别的池子里。” 陈默听他这么说,就用浴巾将自己的下/身遮住,温泉里面的水汽直直地朝着他的面上扑过来,偌大的池子里果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池子的中央是一座三角形的假山,旁边环绕着的是也是一些漂亮装饰品。 陈默伸着脚进去,却在碰到池水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四十多度的高温让陈默有一种要被烤熟的感觉,旁边的敦贺莲倒是一脸无谓地走了下去,脸上倒是立刻腾出了不正常的潮红。 陈默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死猪不怕开水烫。 “怎么了,不下来?”敦贺莲半撑着身子看着陈默,脸上是陈默看惯的那种柔和的笑容。 陈默亲不自禁地想到了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他半蹲下来,缓缓地将身体放到温泉里面,刚开始的灼热感已经渐渐地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残留在每一个毛孔里面的舒畅的感觉。 头上的汗水不要钱一样地冒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敦贺莲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会在这里拍摄几天。” 空气中飘荡着莫名的暧昧气息,陈默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一段沉寂。 敦贺莲忽然抬起头沉沉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睛里面鼓动着不知名的情绪,两个人的脸很靠近,隔着厚厚的水汽却有看不真切。 “看我们的水平了……不过如果估计是我和你的话,应该很快吧……”敦贺莲这样说着,然后将身子向后面扬,半晌他又开口说。 “介意说说你的童年么?”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陈默抓着池壁的手一紧,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敦贺莲却依旧维持着他那个抬头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我忽然想到我的童年了,我挺想知道别人的童年是怎么过的。” “你真的想知道?”陈默感受着那些仿佛轻吻一般的触感,缓缓开口,“童年,那应该是十岁之前的事情吧,算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是啊……童年。”敦贺莲的目光放得越来越远,仿佛在看一些东西,又仿佛没有。 “我妈挺漂亮的,可惜是个卖唱的。”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吃了口刚刚送过来的水果,他的眼睛里露出了点怀念的情绪。 “是么……”敦贺莲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这么说。 “是啊,可惜最后,她把我也给卖了。” “……”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哎……我好歹也是他儿子是吧,我有的时候甚至会想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 “不过时间过的多了,我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毕竟她做的选择看上去的确是为了我好,并且对她自己来说好处也多得很。” 吃完了最后一口水果,陈默就简简单单地下了结论,然后他站在原地甩了甩头发,仿佛是想把刚才那种莫名的情绪一起甩出去一样。 “我累了。”陈默动了动脚步,“不泡了。” 这次的谈话最终还是以陈默的单方面逃避,或者说是单方面离开作为结束,敦贺莲的目光闪了闪也没有多说什么。 服务员送来浴衣,陈默扯着嘴角开始穿,半晌还是不得要领。 旁边的敦贺莲早就已经穿戴整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默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竟然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走到陈默面前,目光柔和得仿佛在看一个心爱的后辈。 “我帮你吧。” 陈默点了点头,然后感受到敦贺莲的手指摩擦过自己光裸的肌肤,由于刚刚泡过温泉的缘故,肌肤上一片火热。 敦贺莲的手环过他的腰,陈默甚至在一瞬间有了一种拥抱的冲动,但是这种冲动很快被他自己给压制下去了。 衣服并没有穿很长时间,等陈默发完呆发现已经结束了。 只有男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久久挥散不去。 “谢谢。”陈默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但是让人听着舒服。 “没关系。”敦贺莲笑着看着陈默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去吃晚饭吧。” “呃……好。” 晚餐是在一个大厅里面进行的,来的人颇多,陈默和敦贺莲因为身份的关系,温泉店里面的服务员在拿走了两个人的签名以及合照以后,特地帮他们安排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 晚餐是传统日式餐点,生鱼片和寿司的搭配让人食指大动。 不过…… 陈默看到那一团绿色的芥末,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抽了抽眉头。 旁边的敦贺莲一个人兀自吃得起劲,一边还帮陈默把面前的芥末和酱油搅拌在一起,下手可不谓不快。 “好吃吗?”陈默看着敦贺莲一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准备动筷子,而在他的手刚刚要碰到筷子的一瞬间,手腕忽然被人扼住! 陈默诧异地转过头,正当当对上一双银灰色的眼睛! 旁边有几个面色慌张的少年,好像是完全没有想象到现在这种突然发生的场景,陈默努力地动了动手却发现抽不开来! “放手!”陈默看着他厉声说。 少年的眼神笃定,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定,他的声音嘶哑但是依旧高贵华丽,带着一种与身具来的贵族气质。 “不放!” “放手!” “不放!” 他们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开始争执起来,而争执的内容在旁人看来又是分外可笑。 “部长——”身后一个弱弱的声音传过来,稍微分散了一下众人的注意力。 慈郎揉了揉眼睛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看到陈默的时候眼睛猛地瞪大! 然后他看到迹部和陈默交缠的手,忽然开口说。 “部长,你终于把人从电影屏幕上拽出来了吗……” “……” 陈默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手腕上传来阵阵莫名的感觉,算不上痛,却像有一团火在烧。 “你没事吧。” 敦贺莲走过来看了陈默一眼,然后眼睛扫过门口的方向,含含糊糊地开口说。 “朋友?” “……”陈默斜睨了他一样,仿佛在质疑他的智商一样,他看着面前斑白的天花板,闷闷地开口,“你见过有朋友这样见面的吗?” “……” “他是我哥哥。”陈默的眼睛转了转,“你应该知道他,迹部景吾。” “……我想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兄弟是这么见面的。”敦贺莲的语气里面微微有些好笑的情绪,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是,除了三浦家的那一对。” 陈默将头埋在枕头里,暗叹真是冤家路窄,而他的冤家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但是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谁又知道呢。 第二天开始广告的拍摄和陈默设想的一样,他和敦贺莲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取景,如果说敦贺莲取景的地方是在繁华的马路,那么陈默…… 陈默看着面前的小巷子,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旁边的福山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正当红的陈默。 旁边的工作人员在陈默的胳膊上挂上红色的丝带,陈默将衣服披到身上,挑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导演。 “那么……就开始吧。” 福山笑着,坐到了他的导演席上。 第五十一章 误会 这是八月日本的小巷。 陈默将手上的衣服甩在肩头上,他的头发被发蜡打得根根挺直,阳光照射下来,一片刺眼的光。 但是陈默的脸却隐在阴影里,挺直的鼻梁将整张脸打得更为立体,也更为……阴鸷。 l的广告还是继承了它之前的宣传方式,全广告没有一句台词,全靠演员的个人功力将其串下来——而就是这样看起来近乎于荒诞的拍摄手法,居然受到了无数的观众追捧! 就比如陈默之前出演的那个公主与骑士的广告片,居然被好几个导演买下了版权,想要将其变成一部电影! l的魅力,不可谓是不大的。 “眼神再邪乎一点!” 这支广告给陈默打造的形象是离经叛道的青年,陈默的气质和外形都十分符合,并且……这种显然是老戏骨的拍摄态度,让福山都不禁开始在心中怀疑。 这真的是传闻中一夜爆红的新人么? 汗水顺着陈默的肌肤向下滑,刚刚上好的妆已经有些糊开,化妆师慌忙从旁边走过来补妆,陈默的脸上还是一片无所谓的样子。 他用眼睛对了对阳光,直到觉得有些酸痛起来。 然后他再次转过身去,黑色的碎发萦绕在脖颈,露出细腻光滑的肌肤。摄像机朝着他缓缓地移动,镜头反射着太阳的光泽。 陈默一直重复着奔跑这样单调的举动,年轻的身体蕴含着的爆发力和活力,旺盛得吓人! 他的眼神是不羁,是狂放的,化妆着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在唇角的地方慢慢地蔓延开去。 陈默张了张粉红色的嘴唇,伸出粉嫩的舌头,然后用自己的嘴,接住了那一抹猩红!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动作,但是福山却兴奋得两眼发光,他一向遵循的原则就是——不让演员自由发挥的导演,不是好导演;不会自由发挥的演员,不是好演员。 眼前的陈默显然已经将剧本上所给予的一切做到了极致,他的眼睛嗜血而又残忍,福山几乎已经在思考自己下一部关于吸血鬼题材的影片要不要让陈默出来做主角了。 “ok~收工,接下来去中心区!” 福山的话音一落,陈默就立刻将身上的上衣脱掉,汗水不要命地滑下来,地上几乎快变成了湿淋淋的一滩。 “你还好吧?”福山送了条干毛巾到了陈默的面前,陈默抵着头说了声谢谢。 要说真话的话,陈默现在的确是有些脱力的。 但是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自己的面前就忽然多出了一团阴影! 陌生而又熟悉的玫瑰花的香气几乎要让陈默窒息,这种味道仿佛已经变成了一把来自地狱的业火,时刻提醒着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的这个事实! “有什么事吗?”陈默说完这句话以后,抬起头,他的眼角微微上挑,里面是迹部景吾看不懂的风情,“哥哥。” 仿佛是故意为了和面前的人划清楚界限一样,陈默特地强调了哥哥这两个字,迹部景吾在听到这两个字的而时候也如他所预想的那样,眉头一蹙,然后盯着他出神。 陈默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觉,他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坐上了福山的工具车。 福山笑着看着不远地方的迹部景吾,再抬起头看向陈默的时候已经是一片了然。 “这个孩子等了很久了。” “……是吗?”陈默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头,“他来做什么?” “他说是你的哥哥,是来探班的。”福山的脸上一片羡慕的神色,“真是难得啊,有这么宝贝自己的哥哥,你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陈默默默地在心中比了一个中指,并且附上了一句幸福你妹。 “还成吧。”口上说的话却还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姿态,心里在盘算着如果把实情告诉迹部景吾,被迹部家洒狗血的可能性有多大。 车子七弯八拐,后面跟着一辆加长款的宾利车,很是锲而不舍的模样。陈默任由后面的造型师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心思已经完全飘到后面一场外景上去了。 后面的这场外景依旧是自己在街头穿梭的模样,但是这个街头从不知名的小巷变成了繁华的街头,而自己的路过也必定会引起大多数的人的侧目。 而福山导演,或者说这个广告片,需要的就是这种惊讶! 这是在日本最繁华的街头,当福山把大大小小的东西撤下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甚至有些已经疯狂的粉丝拿起纸和笔围在陈默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圈子。 “不需要群众演员吗?或者去打点一下人?” 旁边有助理开始小声地发问,福山却是一脸踌躇满志的模样看着陈默。 他的目光里面是自信的光芒。 “不需要,表演这种东西,毕竟是假的,我需要的是所有人真正的惊讶,对你的惊讶,对这个品牌的惊讶——你,陈默,告诉我你能做得到吗?” 陈默扯下脸上碍眼的墨镜,旁边的粉丝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全部都高声尖叫起来! 陈默对着福山抬了一下眼角,笑眯眯的样子很是欠抽:“你在对谁说,我吗?” 福山大笑着拍上了陈默的肩膀,然后示意摄影师就位。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6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6部分阅读 依旧是在小巷中的那个造型,但是现在的陈默仿佛收拢起了当时过于锋利的气质。他依旧用着高速在人群中奔跑着,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但是现在,尖叫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经变成了陈默一个人表演的舞台,他一个人的…… 黑色的头发又被汗水沾湿,却凭空多出了几分男人的味道,随着陈默的跑动,他肩膀上的黑色西装一晃一晃的,然后—— 陈默在原地停下,他扬起手,黑色西装被他随手一扔,他站在原地略略抬头,殷红的嘴唇上是洁白的齿贝。 连咬住嘴唇的动作都分外诱人。 他朝着镜头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仿佛在享受独属于他一个人的舞台! 莫名的躁动在空气中传播开,直到福山的一句“cut——!”才将整个世界拉回现实! 而这,只是一个人,只是陈默一个人。 陈默站在原地喘气,当他刚要抬起头回车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强大的冲撞,疯狂的粉丝已经打开了周围保安的屏障直直地朝着陈默冲过来! 陈默下意识地朝着后面一闪,手臂上带着血的绷带随着风落下来,然后落到一双熟悉的手中。 银灰的眼睛慢慢地凝视着陈默这个人,仿佛想把他和灼热的空气分隔开一样,或者说是……想把他从这个世界带走一样。 “跟我走。” 迹部景吾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用手紧紧地攥住了陈默的手,他的眼里是一片孤傲的光,连主动帮助人都仿佛变成了单方面的施舍。 手心被他攥得生疼,然后打开车门径直上了宾利轿车。 旁边的粉丝依旧在推搡着,但是迹部家的保镖显然比福山带来的人,好用多了。 车子里面,一时无言。 陈默看着车窗外面的景物发呆,直到迹部景吾主动开口。 “恩哪,本大爷在这里……恩,合宿。” “哦……” “我不是故意去找你的。” “哦……”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迹部的拳头忽然一紧,“你变这么多,本大爷、我的确是有责任,我……”迹部的喉咙也紧了紧,但是他等到的依旧是陈默那句淡定的“哦。”。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迹部景吾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陈默,仿佛想将他盯出一个洞来!陈默浑身一个哆嗦,然后又看到迹部景吾习惯性地抹上了他的眼角。 以及那颗泪痣。 陈默现在,其实很纠结。 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迹部景吾,自己不是迹部慎这个铁打的事实。 或者说,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他不知道迹部景吾会有什么反应。 ……说到底他还是自私,他不知道迹部景吾会不会相信他的话,如果相信了,又会用什么手段来让自己的弟弟回来——或者说,是让自己离开。 毕竟在迹部景吾的面前,迹部慎这个名字,总归陈默来的重要的多了。 一个是亲爱的弟弟,还有些什么畸形的爱恋,一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陈默发誓他现在很紧张,就是以前在接到国际上的片子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 打破这个问题的,是陈默可爱的手机。 陈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起了手机,一边看着迹部景吾的样子。 “喂,啊,大叔!”陈默将电话换了一只手,为贞衫的语气里面带着难得的焦急。 “我听说你在片场不见了,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对?” 因为对方接了电话的缘故,为贞衫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他维持着那个打电话的动作,一只手还在敲击键盘,电脑上出现的,赫然是一份企业的报表。 “没事……我,”陈默吞吐了一下,接着开口,“我和我的哥哥在一起。” “你……哥哥……”为贞衫的脑子快速地转动了一下,然后在直角旮旯里面揪出了迹部景吾的脸。 “那好,你晚上到了宾馆再给我打电话。” 陈默听到他这么说,忽然仿佛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样,对着迹部景吾的方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 然后陈默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仿佛没有在看着自己的迹部景吾。 缓缓地开口了。 “哥哥……呃,迹部景吾。” 迹部转过头,看着陈默,眼睛里面的情绪晦暗不明。 “迹部景吾,我有话要对你说。”陈默的眼睛很是专注,他死死地盯着迹部景吾,后者摸着脸不说话。 “其实……其实我……” 陈默的嘴唇一张一合,因为紧张他多次伸出舌头去润湿自己的嘴唇,他自己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举动在有心人看来完全是一场无声的邀请! 迹部只觉得自己被一道惊雷劈中,之前自己在电话里面对弟弟表白的模样忽然蹦到他的脑海里。 这个吞吐的模样何其相似! 迹部的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绯红,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手上已经不华丽地多出了一层冷汗。 真是……不华丽…… 迹部景吾一边这么想,一边却无法遏制地翘起嘴角。 陈默还在说。 “迹部景吾,这些话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现在,我真的要说了……其实我……” 陈默闭了闭眼睛,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凝视着面前的迹部景吾。 而迹部景吾却在下一秒截断了他的话! “你……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迹部语气不自然,动作不自然,表情不自然。 十分……不自然。 “我们以后就好好地……小慎。” 他叫小慎名字的时候,眼睛里面迸发出了无上的光芒,陈默隐隐地察觉到他是误会了什么,刚想开口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显示的来电是…… 三浦拓海?! 第五十二章 变态vs变态 陈默的手指搭上了手机,刚要按下去的时候却被迹部景吾伸出手拦住了。 于是在温泉池里面出现过的囧景又出现了一遍。 “给我!”面无表情的陈默同学。 “不给!”一脸傲娇的女王同学。 “给我!”已经有点气急败坏的陈默同学。 “不给!”一脸淡定按下接听键的女王同学。 …… 正当陈默半个身子跃起来准备压到迹部景吾身上抢手机的时候,巨大的引擎声透过隔音良好的车窗传进来,陈默和迹部景吾的动作都下意识地一顿!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窗户外面看过去,外面赫然是一辆被日光打得铮亮的机车! 纯黑的车身,流畅的线条,嚣张的排气孔在空气中裸/露着,光是以肉眼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热气! 上面是一个十分莫名的涂鸦,白色和黑色渲染在一起,刺眼到可怕。 然后—— 一双穿着马靴的脚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紧致的皮裤勾勒得小腿笔直纤长!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莫名的爆发力,男人身上挂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配饰,金属的色泽流光溢彩,一举一动仿佛都带上了让人窒息的魅力! 他的头发是深蓝的颜色,在阳光下近乎于黧黑,然后他摘下脸上碍事的墨镜,勾起嘴角看着正朝着窗外发呆的陈默。 连语气都是那么不羁的调笑的味道。 “哈,抓到你了。”仿佛是为了确认面前人的身份一样,来人伸出手敲了敲车窗,满意地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陈默的整张脸。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流转着莫名的光芒。 “默默。” 高档的西餐厅。 三浦拓海看着面前兴致不高的陈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叫旁边的小提琴伴奏手离开了。 陈默拖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自己面前的奶油蘑菇汤。 “没胃口?” 三浦拓海从长桌的一头蹿过来,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陈默眼角抽搐地看着三浦拓海硬是把椅子挪到自己旁边的动作,张了张口不知道说点什么。 半晌他找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安全的话题。 “你怎么到箱根来了?” 三浦拓海下巴压在餐桌上,目光灼灼地盯了陈默半晌,然后—— 他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面前面无表情淡定状的陈默,嗷唔一声开始哭诉。 “默默我好几天都吃不下巧克力了怎么办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因为没有巧克力的保护都要烂掉了。” “……是吗?”陈默戳着奶油蘑菇汤的手一顿,精致的下巴略略抬了抬,入目一片柔和的灯光。 三浦拓海仿佛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准确性一样,拼命用自己的下巴去撞桌子。 “是啊是啊,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你……” 陈默斜睨了三浦拓海一眼,然后很不文雅地用调羹敲了敲桌子:“不要转移话题。” “……默默你欺负人。”三浦拓海老泪纵横地看着面前的陈默,憋了半天又慢慢开口,“我在躲女人。” “……啊……哦?”陈默的表情,不可谓不惊奇的。 这倒不是因为吃醋什么的无聊的原因,而是他直觉地对那个会缠着三浦拓海的女人……很感兴趣。 能把三浦拓海逼到这个程度上,这个女人的实力也实在是……不容小觑。 “啊,算了和你说了。”三浦拓海自暴自弃地将大半的身体朝着后面的靠背摔去,细长的腿笔直地伸着,顶到了陈默的。 “说起来,那个女人你也认识,中田……电影节上面那个要抱你的死女人。” “……啊,是她。”陈默戳着蘑菇汤的手终于顿了下来,然后转过头从头到脚扫视了三浦拓海一眼,三浦被他看得反而不自在起来了。 “她看上你了?”陈默的表情终于变了变,眼睛里面有点不可思议的味道。 三浦拓海强忍着一拳敲上去的冲动,然后在陈默面前搔首弄姿(?)摆了几个动作,然后朝着陈默挑了挑眉毛。 “爷虽然是gay,可是爷还是很受欢迎的,想当年小爷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啊……”三浦的面部表情自动兑换成忆往昔岁月的模样,陈默看着他半眯上眼睛。 三浦拓海的脸立刻鼓成包子状。 陈默咽下一口面包,然后为自己面前这一顿晚餐下了定论。 “下次还是去吃中式的饭菜吧。” “……这样啊,默默你喜欢吃中式的菜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三浦背后的大尾巴又具现化,朝着陈默的方向摇啊摇啊摇啊的。 陈默忽然出人意料地伸出手一巴掌摸上了三浦拓海的脑袋,三浦拓海先是一惊,然后整张脸居然换上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身后的里昂默默垂泪。 太子爷,你作为一个完美黑道太子的尊严呢,尊严呢!! 陈默的眼睛闪了闪,三浦的头发摸在手上,出乎意料地有点毛茸茸的。 “没有耳朵。” “嘎——?” “我觉得,刚才这里应该有耳朵的。”陈默戳了戳三浦的脑袋,三浦作为一个脸皮很厚的男人,义无反顾地顺杆子往上爬。 于是他就就着陈默的手指嗷唔一口。 接着三浦就伸着舌尖在陈默的手指上打转,姑且说是想勾起陈默一点反应。 陈默默默地看着自己被咬。 陈默没有任何反应。 三浦气馁了,松了松嘴巴,陈默将手指在毛巾上擦了擦。 于是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默默。”太子爷半个身子压在西餐桌上,看着一副我已经吃饱了——这样表情的陈默,“你最近的档期紧吗?” “……还好吧。”陈默转了转眼睛想,“没有听说过又有什么大安排。” “ok,过几天有个庆功宴你一定要来。” 陈默看着他不说话。 “你猜猜《拯救者》票房过了多少。”三浦吃了一块奶油糕,陈默的表情已经切换到了若有所思这个状态上。 他朝着三浦拓海伸出三个手指。 “三个亿?” “嘁——”三浦拓海长手一伸,接过身后里昂递过来的巧克力,撕了一口包装就咬了下去。 然后他含含糊糊地开口说:“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啊,这个数。” 三浦拓海伸出五个手指头在陈默的面前晃了晃,陈默的心下一动,开口说。 “五个亿?” 三浦拓海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一只得到了骨头的大型犬,他开口说了一个数量单位。 “美金。” “……” 陈默将手上的叉子深深地……插/进了刚刚被他一直搅拌的汤里。 “并且南美洲和北美洲上映的时间不一样,估计还有收入。”三浦拓海用刀子尖挑了点黄油,锋利的刀尖晃荡着,就好像现在正在荡漾的陈默的心。 “所以小爷我现在正式问你,有没有兴趣和小爷我合作下一部戏?” 陈默蹙着眉头看着面前三浦的脸,咬了咬嘴唇:“你先说。” “是这样的,下一部戏是三浦家和国外的投资方合资的,唔……换句话说,我不是正式导演。” “你不是正式导演?什么意思?”陈默皱着眉头看他,愈发不解的模样。 “是这样的,我想那个导演你应该也知道,是克劳德·布朗。” 陈默的手指一抽,他的脸上已经是完完全全震惊的模样了,虽然在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人连三浦都愿意帮他打工的人绝对是一个强悍的存在,但是却决计没有想到,居然是…… 那个人! 克劳德——这个男人创造了无数的电影票房奇迹!即使在日本提起,也绝对是妇孺皆知的存在。 这样的导演…… “是你要用我?”陈默一下子抓住了话题的重点,他转过头看着三浦拓海,“你有几成把握让我上?” “说实话,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所以我——”三浦手上的刀子抖了抖,他的眼里是一片犀利的光,死死的盯着陈默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安心。 “我没有把握。” “……” “因为这是一次全球范围的选角,而我能提供给你的,仅仅是这么一次机会罢了。” “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想说……七八成的把握?” 三浦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余音微微上挑,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的模样。 陈默定了定神,终于说出了今天以来最动听的一句话。 “谢谢你了,三浦。”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三浦刚刚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又彻底被打回原形,又滚回了一条巨型忠犬的模样。 “不用的客气,客气什么啊,我们都是谁和谁了。” 三浦一边这么说,一边企图朝着陈默靠得更近,正当他再接再厉的时候,陈默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 陈默看着面前仿佛是突然出现的女人,动了动唇角。 “那么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解决面前这个女人?” 中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万分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俩男人。她漂亮的水晶指甲在桌子上划了划,最后他的目光转移到了陈默的方向。 她说:“hi~影帝!” 三浦将自己整个人的状态调整为护崽状态,hp的血条满点,看着面前企图觊觎他家陈默的怪女人呲了一下牙。 中田抖了抖胸,陈默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三浦拓海。 “有事吗?” “没事。”中田将目光转移到三浦拓海的身上,“只是来找……这只东西说点事。” “嗷嗷嗷,老子杀了你你你——!”三浦拓海抬着凳子就要上前,可是很不幸地被里昂挡住了。 “太子,中田家现在还是和平为贵……” “去他大爷的和平为贵!”三浦的眼睛充血,“快点把那个女人给我拖出去!” 中田默默地发话,三浦听到她这么说更是血气上涌。 “你真的这么有空不如和你家的那个死老头子说一声,就说中田小姐看不上三浦家……并且,他儿子不喜欢女人,我就不倒贴了。” “……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三浦拓海扛着凳子的手一顿,然后转过头看了陈默一眼,陈默望着的方向却是中田小姐。 中田小姐姿态万千地动了动她红润饱满的嘴唇,看着三浦拓海给出致命一击。 “还有,我不萌忠犬属性的,我喜欢傲娇别扭型的,影帝,你还有吗?” 陈默……默。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三浦大爷他……其实很an的…… 三浦是个好男人。 三浦是不是崩了? 我的错。 我忏悔。 qaq,饶恕我。 于是送上小剧场。中田:“还有,我不萌忠犬属性的,我喜欢傲娇别扭型的,影帝,你还有吗?” 陈默:“没……没了,你要迹部景吾吗,我打包给你。” 迹部景吾:“本大爷才不是……喂喂喂喂……本大爷才不是傲娇,你们全家都是傲娇,你……” 陈默背过头默默转身。 第五十三章 绪方启文 第二天陈默就回到了剧组,今天要拍摄的是最后一组镜头,也是最后一组,自己要和敦贺莲一起完成的镜头。 陈默从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正靠在墙上打电话的敦贺莲。 敦贺莲朝着陈默的方向略略低了低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日本的夜晚,周围一片灯红酒绿的模样,绚丽的灯火下面,人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不真切起来。 “陈默,这里!”福山平的手上是一个纸做的喇叭,吼起来的声音特别大。 陈默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然后会意地站到了自己的机位上。 最后的一幕,是他和敦贺莲的相遇。 就像冰碰上火。 事后福山说过一句话,那场相遇是他做导演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奇妙的碰撞。 明明没有一句言语,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眼神的交流,就让人不由得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奇妙的融合。 陈默依旧是昨天的那副装扮,他略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是一片犀利的光。 他看着在不远处穿着西装的敦贺莲,慢慢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昨日中午那种魔力仿佛又重新聚集到了陈默这个人的身上,举手投足之间,那种吸引人的魅力,不要命地往外冒。 他和敦贺莲的相遇,是在东京繁华的地铁站,是在忙碌的街头,是在…… 或许说这并不能算是相遇,只是淡淡的擦肩而过,双方之间不期然的侧目。 灯光打下来,周围恍若白昼。 敦贺莲站在地铁站等车,他整了整领带,就着地铁上漆黑的车窗,看着自己平静冰冷的脸。 他的身后,是陈默。 敦贺莲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忽然转过头看向陈默的方向! 在那一瞬间,本来是低着头的陈默,迅速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狭长并且微微眯起。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马上错开,却在那一个瞬间让人感觉到了两个人之前的暗流汹涌。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罢了,这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男人,终究是踏上了不同的地铁。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就像是两条无法相遇的平行线,偶然在一个瞬间让人有了相交的错觉,却在下一个瞬间归于原点。 这就是l这款香水的魅力。 或者说是,独属于陈默和敦贺莲两个人的魅力。 完美的合作,出乎意料的默契,福山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人才辈出,然后拉下了镜头。 那是日本的夜晚。 大大小小的灯在镜头下闪烁,犹如仙境。 然后他们就沉醉在这里,一睡不起。 谁都没有注意,陈默脸上的表情,冰冷生涩,和敦贺莲,如出一辙。 结束了拍摄以后,陈默和敦贺莲又分别被叫走,似乎是为了给l新一季的杂志拍摄封面。 而这次的杂志,根据这支广告片的独特性,会出两套封面——主打的人物,自然是陈默和敦贺莲。 封面拍摄的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或者说是,很不顺利。 给陈默拍摄封面照的人,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茶色头发青年,脸上的表情很是怯弱,看向陈默的眼里好像总是带着水汽。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不行,这张还是不行!” 自我介绍说叫绪方的导演,皱着眉头开口说。 陈默看着他,闷着声不说话,绪方似乎并不是很敢直视陈默的眼睛,只是兀自一个人说。 “不对,不是这样的。” 陈默的眼神一冷,抱着胸看着面前的绪方,扯了扯嘴角。 “大导演,你能说说到底哪里不对吗?” 绪方却依旧是一副坚定的模样,看着陈默的样子毫不退缩。 “……你拍摄出来的,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绪方一边这么说,一边却做着完全相反的动作,扭扭捏捏的模样看着陈默只想一巴掌抽下去。 “如果真要说的话,我感觉不到你的感情,陈默,你对这个人物,投入进去的感情,我感受不到。” 绪方毫不退缩地看了陈默一眼。 门口已经有人来叫人了,显然是因为敦贺莲那边已经结束了工作,整个剧组准备回东京了。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最后的耽搁居然会出在陈默的身上! 福山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默和绪方对视的场景,他蹙了一下眉头然后看着屏幕上陈默刚刚拍摄出来的照片。 “绪方,有哪里不对吗?”福山平胖胖的脸上忽然多出了严肃的意味,“这几张都不错啊。” 的确,照片上的陈默,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完完全全地符合了广告片中人物的形象——或者说是,福山平拍摄的广告片中,人物的形象。 绪方张了张口,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层绯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要我说,这样就可以了!” 仿佛是一锤定音一样,福山将陈默推了出去,末了还给绪方一个威胁的眼神。 “我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才让你来帮忙的,启文,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好导演,但是我并不是来让你添麻烦的。” “……我……”绪方好像还想说点什么,眼睛里再次翻涌上水汽,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默深深地看了绪方一眼,绪方盯着他说话。 仿佛是想把自己最后的那种感觉传达给陈默一样。 “我感觉不到,人物的感情。” “感觉……不到……” 回去的路上福山一直在翻这次的活动的照片,笑得神色诡异。而陈默却是一脸兴致不高地模样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 坐在陈默旁边的敦贺莲,转过头看了看福山平。 “导演,你在笑什么……”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福山平胖嘟嘟的脸从一堆器材里面探出来,他的手指头上夹着一张照片,看着陈默的神色甚是暧昧。 陈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整个人都是一顿。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物是陈默和敦贺莲。 姿势是…… 敦贺莲帮陈默穿浴衣的场景。 陈默满目囧然地看着手上的照片,抬头看了看福山好几眼,咬牙切齿地开口说:“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这个照片?” 福山很是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啊,哎哎,你别激动。” 陈默的脑子很容易地转到了之前自己被拍卖的那一卷胶卷,还有上次敦贺莲看自己的那种陌生并且让人不舒服的眼神。 该死—— “喂你别撕啊……”福山很是无奈地看着陈默,陈默手上的东西却在下一秒被另外一双手劫走! 敦贺莲的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将照片在手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喂,你……”陈默伸出手想拿,敦贺莲却将这张照片放到了手心上。 然后敦贺莲朝着陈默笑了笑。 “还是我收着吧,这次总不用花几百万去买了。” “……” 陈默心知他说的是上次那卷胶卷的时候,也就没有多说,兀自将头转了方向,窗外是一片快速飞逝的风景。 在视野里,连成一片平淡的直线。 刚一下车,陈默就看到了为贞衫靠在车子旁边朝着他笑的样子。他的手上还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大叔,帮我拿行李。”陈默将自己的大包小包都塞进了车子的后备箱,然后转过头挥手和敦贺莲他们说了再见。 车子里依旧飘荡着那种香水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为贞衫笑着看着陈默,开口说:“阿默,累了么?” 陈默半眯着眼睛,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 “好吧,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为贞衫的脸上忽然挂上了笑容,配合着那黑色的方形镜框,倒很是有一种莫名的书卷气。 “……?” “那个,关于克劳德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 陈默拖着下巴的手忽然一动,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朝向为贞衫的方向。 “我收到面试邀请卡了,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在我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 为贞衫的声音一顿:“你知道了?三浦和你说的?” “恩,是的。” “……好吧,那我再补充几点。” “……?” “这个邀请卡,全球一共发放了一百张,其中日本被邀请的只有三个人。” “敦贺莲,三浦悠太……还有……”为贞衫转过头笑着看陈默,他的眼镜后面是一片犀利的光,目光灼灼,“你——” 陈默的手指一紧。 “如果,我是说如果。”为贞衫的语气里面带上点笑意,“你真的接下这个片约,阿默……” “我知道了。” 为贞衫在一旁说得开心,但是陈默依旧没有人任何反应,单调的音乐声在空气中回荡着,凝成一团的语气让人窒息。 “大叔……”陈默闷闷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为贞衫应了一句。 “我觉得我——完全找不到,演戏的感觉了。” “……” “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无法把自己真正要表达的东西展现出来。” 为贞衫开着车,静静地听着陈默讲话。 汽车的引擎,发出单调的声音,空气一片凝滞的白。 “演出来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的,通过演技展现出来的东西,完全达不到人物想要表达的情感,这样的感觉……我。” 陈默仿佛是说不下去了一样,将头转向了窗户,那些快速飞逝而去的风景,在视野里面连成直线。 “你现在先别说了,回家我告诉你。” 为贞衫转过头沉沉地看了陈默一眼,他嘴角的弧度让人安心。 “阿默,长大了呢。” 陈默囧然。 回到家里的时候,为贞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视,然后放入了一张碟片。 陈默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为贞衫做完这一切。 为贞衫将镜头调快,《拯救者》的画面在自己的面前快速地移动起来。 然后—— 为贞衫将镜头定格在一点,这个让陈默无比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 陈默站在敦贺莲的面前背景是一片莫名的橙黄,在这样浩壮的背景之下,是陈默和敦贺莲无声的对视。 陈默的眼里是一丝水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感情的波动。 “那么他们的性命,在你的眼里,难道真的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么?” 在陈默说完这句话以后,为贞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陈默,眼里的光芒被镜片挡住,只留下呼吸的声音在空气中鼓动。 “阿默,告诉我,在这个时候,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 “我将这部戏,通篇看下来,只有两个地方,你是让我满意的。” 为贞衫推了推眼镜,再次将影片调到了快进的位置,陈默皱着眉头坐在原地不说话。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昏暗的房间里,电视机发出的光芒分外地刺眼。 随着为贞衫的动作,画面又定格在了最后,爱丽丝和陈默表白的时刻。 “阿默,说真的,这里你让我惊艳了。” “我没有想到,你能演出这种效果。” 三浦拓海的脸在一瞬间跃入陈默的脑海,陈默的目光更深。 为贞衫的话还在徐徐地响起。 “阿默,告诉我你能演出这个效果的原因,或者,你自己想?” 为贞衫五指交缠着坐到了陈默的对面:“你刚刚出道的时候,我就和你指出过这个问题,那么现在……或许真的到了改进的时候了。” “大叔你——” “还有,你上次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眼镜摘下来,那么我告诉你——” 为贞衫的手忽然搭上了自己的眼镜,周围的空气猝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陈默看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如果你需要的话。”为贞衫将眼睛向下推了一点,那双犀利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陈默的方向! 陈默忍不住颤了一下指尖。 这样的为贞衫,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如果你需要的话,阿默,我想那个时刻,就是现在。” 为贞衫勾起唇角,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淡然却充满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就是、现在。” 第五十四章 蜻蜓点水 陈默下意识地朝着后面缩了一下,他的头顶有一团浓重的阴影,淡淡的水果香气从为贞衫的身上传过来,还夹杂着几丝烟草的味道。 然后为贞衫的目光下沉,褐色的眸子在电视机的照射下发出莫名的光芒。 为贞衫低下头看他,眼里有点调笑的味道。 他的余音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样子漫不经心。 “阿默,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我帮你。” “……大叔……我只想说一句话。” “你能不能起来一点,压得我好痛。” 陈默指着为贞衫压在自己腿上的另外一条腿,一脸愤愤地哭诉。 …… 在为贞衫摘下眼镜以后,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完全地变了,而陈默水深火热的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陈默拖着下巴看着桌子上一大摞的剧本,实在是忍不住再次抽了抽眉头。 为贞衫的双手张开,撑在桌子上,眼睛透过眼镜直视着陈默的双眼,棕色的瞳仁中流转过不知名的光。 “这些,给你一天的时间,找出你想让我看的东西,然后——后天就去面试。” 随着为贞衫的话音落下,陈默面前是一大团搅在一起的纸团,陈默随便伸手拿了一本,看着上面肉麻的台词,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大叔——!” 为贞衫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默,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 他的眼镜微微一动,看着坐在位置上捏着自己鼻梁的陈默,不置可否。 陈默终于打起了精神,看着面前的剧本,一本连着一本,丝毫没有停顿的时刻。 这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点一点琢磨演技的自己,但是演技这种东西还是好说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将气场完全变掉。 至于感情……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比起那种实实在在的能看的到的演技,实在是让自己无法理解。 “并不是每一个电影都会有一段完美的感情,但是每一个电影都会有一段或者几段感情作为主线。” 为贞衫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剧本,一边插/入了一张碟片。 “你看这里。” 陈默的目光随着为贞衫手指点的方向看到了液晶屏幕上,显然是经过精心剪切的一些画面。 并且无一例外的,全是感情戏。 陈默最不拿手的,感情戏。 “阿默,你看这段话。”为贞衫的手指点到了剧本上一个被用黑色的马克笔圈出来的地方,他的语气里面有些诱导的意思,“你用你的理解,给我表演一遍。” “……” 陈默坐在椅子上,双目直视前方,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他从善如流地说出了那几句刚刚在碟片里面展示过的表演,抬起头看向为贞衫的眼里却多了点忐忑。 为贞衫皱着眉头,俯身将陈默容纳到他的阴影里。 陈默直视着为贞衫的眼睛,一片波澜不惊。 “大叔,我……”陈默咬着嘴唇。 “阿默,你难道就不能想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吗?比方说……呃,游乐园?” “……大叔你在开玩笑吗?”陈默斜睨了为贞衫一眼。 为贞叔表示压力很大。 “ok,我们先不说这个。”为贞衫将头往后转,那是一片漂亮的阳光,“上帝给了你完美的天赋,可是你却进退维谷。” 陈默眯着眼睛看着为贞衫,似乎是在想他话里的意思。 “按照你现在的状态,不用说是克劳德了,就算是福山平也不会送来片约。” 为贞衫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阿默,我还是带你出去玩好了。” “……”陈默克制不住地抽了一下嘴角。 “大叔,你当我现在现几岁?” “闭嘴,演不出戏的人没有资格说话。”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7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7部分阅读 为贞衫选的地方,是日本东京的一个著名游乐园。 陈默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头上的鸭舌帽几乎要将他的整张脸都埋起来,露出尖俏的下巴。 为贞衫将衬衫的袖子拉到肘部,然后抓了一下头发,他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眼镜,没有弄一本正经的发胶,显得休闲非常。 陈默朝着为贞衫的方向转过头去,却出乎意料地伸出本来插在口袋里的手摸向为贞衫的脸! 为贞衫先是一愣,接着就感觉到鼻梁上一轻…… “啊哈,果然是平光的。”陈默拿着眼镜往自己的脸上凑,戴在自己脸上的眼镜还带着人的体温。 十分舒服。 面前的为贞衫却让人眼前一亮! 摘下眼镜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给人的那种严肃感,反而偏生出一股子莫名的味道,温和棕色的眼睛出人意料的犀利,挺直的鼻梁因为日光的照射打下莫名的阴影。 简直就像年轻了十岁…… “先去……玩什么?” 为贞衫的手上拿着两张门票,似乎一点也没有闹陈默动作的样子,并且还笑盈盈地转过头看着陈默:“你怕鬼吗?” “嘁——白痴才会怕那个。”陈默的眉头一扬,嘴角一撇,很是女王地从为贞衫的手上抽走了门票,学着为贞大叔的样子推了推眼镜,然后压着帽子走到了鬼屋的门口,为贞衫笑着走上来,然后用手拉住了陈默的手。 陈默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为贞衫的脸上依旧是自己看惯的那种波澜不惊的模样。 鬼屋的门被徐徐拉开,周围的人明明还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就开始高声尖叫起来。 脊背碰撞上一个温暖的地方,为贞衫贴着陈默的耳朵开始说话。 “阿默,害怕的话,就到我怀里。” “……”陈默连转过头去看为贞衫的想法都没有了,他捏了一下为贞衫的手掌,“大叔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很害怕。” 周围灯光全部都暗了下来,惊悚的音效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回荡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幽暗的灯光将整个视野都变得朦胧。 为贞衫的声音还在自己耳边悠悠地回荡着,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错觉。 “阿默,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为贞衫的眸光在昏暗的灯光里闪了闪,他的手散发出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温暖! “因为,我在这里。” 上辈子的时候,陈默有种病。 或者说是心理障碍来得更加贴合一点。 他讨厌陌生人的触碰,有的时候,即使是熟悉如任安,自己也会下意识地排斥。 那么现在又是为什么,自己能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为贞衫的触碰,甚至是拥抱呢。 陈默抓了抓头发,却理不出任何情绪,为贞衫的温暖贴在自己心窝子的地方,然后把自己心里那些冰冷空虚的地方,一点点地融化……乃至填满。 不得不说,鬼屋的气氛弄得实在是不错,无论是仿佛随处都在的会伸出头来和你打招呼的贞子小姐,还是逼真度十分高的内脏……都让人…… 想吐。 陈默做了这个定论以后,抽着嘴角继续向前走,而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坨(?)抖成一团的东西。 “有点眼熟。” 说这句话的人是为贞衫,仿佛为了印证为贞衫所说的那样,面前已经呈死尸的人忽然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陈默和为贞衫的方向。 漆黑的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让忽然让陈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救、救命……” 陈默听到死尸,哆哆嗦嗦地吐出了这句话。 游乐园的一角,干净的咖啡馆。 局促的小海带。 “所以说,你是和你们的网球部走散了?”陈默咬着塑料管含含糊糊地开口,海带君还维持着脸色苍白的模样,显然还没有从鬼屋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你有幸村的电话吗?”陈默坐在原地伸了个懒腰,下午的咖啡馆里面并没有很多的客人,暖暖的阳光洒下来让人只想睡觉。 “我、有……”切原赤也说完这句话,脸色又开始发青。 “你怕鬼?”陈默笑着看他,舀了一大勺冰激凌放到嘴里,旁边的为贞衫低低地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多吃,小心胃痛。” “知道了,奶爸。”陈默撇了一下嘴,然后把冰激凌推到了切原赤也的面前,切原赤也伸出爪子哆哆嗦嗦舀了一勺,对了半天也没对准自己的嘴巴。 “那你为什么不给幸村他们打个电话?” 旁边已经有些人侧目过来了,为贞衫现在的外表很是惹眼,再加上陈默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气质。 “部长他……停机了。” 切原赤也黑色的卷发一抖一抖的,白皙的脸上满是无奈:“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陈默的嘴角一抽,显然是想到了刚才把切原赤也像一条死狗一样从鬼屋里面拖出来的场景,旁边的为贞衫不自然地将目光拉开。 空气闷热并且躁动。 旁边的服务员过来结账,看到为贞衫的时候脸上泛出春色。 正当陈默以为今天的这场闹剧快要结束的时候,切原赤也忽然要死不死地在原地大声说了一句。 “陈默,我去电影院里面看了《拯救者》了,你跳来跳去那个镜头,到底是怎么做的?” 切原赤也半个身子趴到桌子上,瞪着眼睛看着陈默的样子万分可爱。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享受这种可爱的时候了。 因为…… “啊啊——你就是陈默!!” 来结账的服务员小姐整个人一哆嗦,像是打了强心剂一样迅速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纸和笔。 “我、我、我……我喜欢你很、很久了,你能,能不能……” 服务员小姐的声音,是洪亮的,高昂的,让人恐惧的。 陈默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周围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出——陈默在这里——这样的消息,以咖啡馆为圆心,十米为半径的人类,全部都围到了陈默和为贞衫的周围! 小小的咖啡馆几乎要被挤爆!大大小小的手机出现在周围,陈默出来时候戴着的眼镜也在推搡中被摔倒了地上! 为贞衫像往常的任何一次一样,从后面抱住了陈默,他的目光沉沉地撇过周围,然后低下头在陈默的耳边开口。 “跑吧。” 然后毫无征兆地,为贞衫挡在自己的面前,拖着自己的手翻越过人流! 陈默木愣愣地被为贞衫牵着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言语。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陈默的眼前只剩下了为贞衫的背影,在视线中凝成让人温暖的符号。 然后是无止息的奔跑,温暖从手上传递过来,心里有个声音慢慢地开始叙述。 “你感受到了么。” “什么?” “那种东西,你一直寻找的。” 夜半,巨大的摩天轮在夜幕下慢慢地旋转着,陈默手上捧着一杯奶茶,他拒绝去想今天中午的狼狈经历。 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为贞衫,男人正抿着唇角看着摩天轮外面。 那里,灯火点点,寂静的暮色勾勒出一幅让人心动的画面,像宝石一样璀璨动人。 “阿默,今天过的愉快吗?” 为贞衫讲完这句话,显然是想到了中午的经历,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陈默捏了捏手上的奶茶,黑色眼睛仿佛和暮色揉在一起。 “大叔,谢谢你。” “啊……阿默。”为贞衫的语调一转,嘴角微微勾起,表情危险又充满魅惑。 “那我能有什么奖励吗?” “……?” “比方说……一个吻?” “大叔,我觉得吧……”陈默抬着眼睛看他,“你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不错。” “……哈?” “我今年,的确是三十〖哗——〗了。” “……” “不过你真的要吻的话。” 陈默忽然半抬起身子,他黑色眼睛里面忽然溢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干净纯粹得像一个孩子。 为贞衫难得地局促起来,然后看到陈默毫无顾忌地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星光洒在少年的眸子里,一片清俊自然的模样。 为贞衫也不由得笑了,沉醉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恍然如梦。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写大叔吻戏了!谁说的要给我长评的~出来出来~哈哈哈哈。 海带来打酱油。 我想开新坑…… 巴黎圣母院同人。 我知道会很冷。 所以我在考虑不开…… otz我果然是话痨。“我今年,的确是三十〖哗——〗了。” 陈默说这句话的原因,是因为他重生了。 不过他真实的岁数也就二十出个头。 otz,果然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么。 第五十五章 庆功宴 陈默第二天是去参加《拯救者》的庆功会的。 陪同他的,是一脸严肃认真地架着眼镜的为贞衫。 陈默刚刚到庆功会现场的时候,人还没有到很多,大量的记者被挡在外面,闪光灯发出的亮光几乎要将人的眼睛晃花。 而在一旁通道里,陈默正手插着口袋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前面晃。 不远的地方,三浦拓海正抬着头看过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是张狂。 他在看到陈默的一瞬间,也看到了后面那个跟着的,好像是如影随形一般的为贞衫。 看到疑似情敌这样的生物,三浦难得地表现得很淡定,他的手上拿着一只高脚杯,不耐烦地在手上晃悠着。 整个庆功宴的大厅都被布置得很漂亮,洁白的蕾丝在空气中缓缓地飘荡着,阳光肆无忌惮地和干净的空气融合在一起,角落里却摆放着几束生机勃勃的向日葵,虽然有些不太应景但是却让看到的人觉得十分舒服。 “默默,这里!”三浦的手撑在桌子上,然后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就这么从桌子后面跳了过来!三浦不以为意地甩了一下深蓝的头发,耳朵上的一排耳钉分外扎眼! 而在三浦身后的,也是一身正装的敦贺莲,他们两个好像正在说什么话,三浦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正好捕捉到陈默的眼神。 然后他径自走到陈默的面前,陈默习惯性地弓着背,抬着下巴,黑色的眼睛略略闪了闪,然后咧开嘴朝着三浦拓海呲了一下牙。 “明天去面试?” “唔,恩。”陈默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顺了顺自己黑色的发丝,“你是来告诉我什么内部消息的么?” “……啊哈,默默,你早点来问小爷小爷我肯定会什么都告诉你的嘛……” 陈默默默地转过头,和三浦呆的的时间越久,那种无语的感觉就越是不要命地翻涌上来。 “唔,等下和你说吧,时间到了。” 随着三浦的话音落下,陈默这才发现贵宾席上已经坐满了人,按照三浦家一向财大气粗的做法,陈默毫不意外地看到面前忽然多出来的水晶桌子。 上面摆放着一个隆起的巨大物体,被一块白色的丝绸盖住,却隐隐地散发出一些香甜来。 陈默的眉头一抽,敦贺莲走到他的身边,陈默抬着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然后那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看着三浦一个人在那边张罗。 “来的人真多。”像是赞叹一样的话从陈默的嘴巴里面发出来,敦贺莲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睛微微闪动,却没有接下陈默的话。 其实放眼看过去,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周围的人,并不单单全是演艺圈的人这么简单。 无论是从装扮上,还是行为举止上,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政治感。 “三浦家向来是做电影外交生意的。”敦贺莲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还是笑得很开心的模样,陈默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嘁——” 陈默的声音更低,用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让自己和敦贺莲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难道他们还靠拍摄电影来洗钱?” “这个嘛……”敦贺莲也不说了,他的目光沉沉地转向场地内,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那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啧……”陈默扭过头,却出乎意料地在视野中看到了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来人的皮肤保养得极好,举手投足之间一副贵妇人的风范。 是为贞衫的母亲,为贞爱。 “为贞太太,中午好。”面对长辈,陈默的语气很是尊敬。 为贞爱的手上是一只硕大的钻石戒指,她的目光在陈默和敦贺莲的身上飘了一下,修理得十分工整的眉毛动了动。 “阿衫呢,没和你一起来?”她转过头随便从旁边走过的侍从拖着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饮料。 “啊,大、为贞他在……”陈默的目光转向后面,视野所触及的地方为贞衫正不知道和三浦在说点什么。 仿佛是意识到了陈默的目光一样,为贞衫向后面转了一下头,在看到他面前的自家母亲以后,就径自走了过来。 “妈,你来了。”为贞衫笑了笑,然后默不作声地将陈默挡在了身后。 为贞爱摇了摇手上的酒杯,目光落在陈默和敦贺莲的身上,然后微微一顿。 “是啊,我听你父亲说的这里在开庆功会,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喜欢《拯救者》吗。” “妈……你……”为贞衫的脸上露出点无奈,没想到自家母亲在下一秒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她的目光转向了陈默和敦贺莲的方向,戴着大大钻戒的手指往前一戳。 “正好你们两个人都在。”为贞爱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波澜不惊的贵妇人模样,只是那只握着金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给我签个名吧。”为贞爱抖了抖手指,看着陈默和敦贺莲,“请写上斯洛泽和永森(陈默在《拯救者》中的名字)永远一起。” “……妈,你真的够了……” “最近在忙点什么?”陈默啄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后抬起头笑着看着面前面色自然的敦贺莲。 敦贺莲黑色的眼睛里面,满是温和的味道。 “你也会去的吧,那个克劳德的面试。” “唔,我收到邀请了。”陈默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我会去,并且——” 陈默朝着敦贺莲笑了笑,笑容十分嚣张。 “并且我会拿下那个角色。” “……”敦贺莲看着陈默,手指一抽,他低下头直视着陈默的眼睛,忽然发现少年的眼睛忽然是一片纯粹的黑。 其实很多黑眼的人,眼睛其实并不是纯正的黑色,大多数都是带着一点透明的琥珀色,但是陈默的眼睛,却是一团浓郁的黑。 这样的黑,像一潭深沉的水,微微波动,泛出琉璃的光。 “这次克劳德导演准备翻拍名著,名著的题目是……”敦贺莲对着陈默,笑得很慈祥,“……你猜猜看?” 随着敦贺莲的话语落下,周围忽然散发出了莫名的光,窗户被打开,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的空气飘进来。 陈默转过头看着正坐在桌子上的三浦拓海,他的身后是那张丝绸布。 然后他一边翘着脚,一边笑眯眯地拿起话筒开始说。 “今天很高兴啊,这么多人都来参加这个庆功会,挺给爷面子的。”三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了一把西餐刀,他的手指一转,弄出一个漂亮的刀花,“那么,现在就来请你们吃东西。” 三浦的身子一转,然后伸出手对着空气打了一个响指! 陈默抽着嘴角看着被三浦掀开盖头的……东西,忽然有一种想捂住眼睛的冲动。 如果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 洁白的,巨大的,漂亮的,华丽的西餐桌上。 摆放着一个巨型的黑色巧克力蛋糕,上面是用巧克力组成的字符,摆成十亿的模样,前面还特地加了一个美元的标志! 做完这一切以后,三浦的头立刻转向了陈默的方向,冰蓝的眼睛没有了平日里对旁人的阴鸷,而是一脸满足幸福的模样。 陈默几乎以为他会在下一秒伸出舌头去舔那个巨型的巧克力蛋糕! 三浦坐在桌子上,很没有形象地朝着陈默招手。 他的身后是一片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和经常走红地毯的耀眼的明星。 陈默郁卒了,三浦一个人还在上头欢乐地开口。 “默默过来,我们来吃巧克力~” 他的语音微微发颤,一副小爷我等不急的模样。 陈默走了上去,周围照射进来的日光洒在脸上,微微有些温暖的错觉,甚至让陈默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 三浦拓海整个人笼罩在阳光里,他抬着眉梢看着陈默,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嘴角抿到一个莫名的弧度。 桌子上的巧克力蛋糕散发出诱人的奶香。 三浦拓海拉起陈默的手,两个人一同握着那把西餐刀的刀柄,顺着中间的方向,缓缓地切下。 周围是一片光明的色泽,下一秒却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经过摇晃后开启的香槟满溢出洁白的泡沫,被放在一旁的向日葵朝着阳光轻轻点头,那些洒在回忆里面的温暖,一点一点地,蔓散开来。 三浦拓海抱着一大圈的巧克力,笑得很开心。 陈默将手上的巧克力,送到了敦贺莲的身上,却看到男人难得一见的蹙着眉头的模样。 “怎么了?”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是一瞬间融洽了起来,三浦拓海从巧克力堆里面抬起头,他的旁边跟着的是战战兢兢的坂田编剧。 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坂田关于“少吃点巧克力”这样的絮絮叨叨的话题。 “没事。”敦贺莲换上了笑容,看起来滴水不漏,“我只是在想,明天的面试。” “难得你会紧张。”陈默咬了一口巧克力,露出光洁的齿贝,“在想怎么被我打败么?” “……你这说话的样子真的很……”敦贺莲抽了一下眉头。 “好吧,不说这个。”陈默将手上的巧克力放下,正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脸上是满当当的厌恶,她的手上拿着一只高脚玻璃杯,脸上的表情刻薄并且怨毒! 然后——!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手上的酒杯就这么直晃晃地扣到了陈默的头上! 周围是一片压抑着的吸气声——显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变故! 陈默的表现,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葡萄酒顺着头发滴下来,慢慢染红了地面,让人做呕的醇香气味飘荡在空气中,陈默的表情晦暗不明。 这个时候,有人忽然站出来,挡在了陈默的面前。 这个人……是为贞衫。 为贞衫的手上,是一块巨大的巧克力蛋糕。 他脸上的眼镜不知道丢落在了何处,那棕色的眼睛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发颤! 那个女人哆嗦着嘴皮子,终于开口说。 “恶心的……恶心的、同性……啊!——!” 为贞衫手上的蛋糕准确无误地扣到了女人的头上! 女人保养精致的皮肤上是厚厚一层奶油,还有一些大块的地方,顺着她的头发滚下来,敲击在地面上。 一时间房间里面寂静地可怕。 陈默面不改色地拿着餐巾纸擦着自己脸上还滴下来的水珠,眼里是一片波澜不惊。 但是他下抿的嘴角很容易地显示出了他现在的不耐烦。 陈默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从过去开始就是,或者说出道这几年,他是被人捧惯了,这种当众被人砸鸡蛋的事情…… 女人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伸出手指头颤抖地指着为贞衫,为贞衫不以为意地从桌子上抽过餐巾,然后慢慢地擦拭着手指上沾到巧克力的地方。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一点一点,仿佛是故意做给那个女人看的一样,女人精致的头发散开,踉跄的模样让陈默心下大爽! “喂——” 更为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陈默抬眼看过去,看到了走过来的三浦拓海。 他的手上也是一块巧克力蛋糕。 陈默走到他的面前,脸上已经恢复了干净,但是头发还是黏黏搭搭的,被红酒弄得湿透。 “给我。” 陈默抬着眼睛,伸出手指了指三浦拓海手上的巧克力蛋糕! 三浦愣愣地递过去,在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陈默再给女人脸上添砖加瓦的时候…… 陈默却兀自拿着巧克力咬了一口。 还发出响亮的巧克力断裂的声音。 清脆悦耳。 “好吃吗?”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狼狈的女人,笑得春光灿烂。 这个晚上,陈默没睡好觉。 手机里塞满了三浦拓海的道歉短信,起因似乎是因为那个女人喜欢上了三浦拓海,而三浦拓海以喜欢自己为理由而拒绝了。 此后三浦和自己发誓说再也没有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的联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次的庆功宴上作出这样的事。 陈默无法否认,他生气了。 一个演员的巨大的情绪波动,会影响他的演技乃至现场的表现能力。 而明天,就是克劳德面试的日子。 一个,决定命运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一瞬间我觉得我要圣母了。 一瞬间我又决绝了。 陈默问她。 好吃咩。 因为她被大叔拍了蛋糕…… 哈哈……我要虐三浦哈哈啊哈哈哈……(抽风被殴)! 第五十六章 表演上 陈默将手机的电板卸了下来,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为贞衫坐在沙发上打领带的模样。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为贞衫转过头看了看陈默,嘴唇动了动说:“你还好么?” 陈默微微低下头,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再抬起来的时候,只让为贞衫看到了一截白皙的脖颈。 “走吧。” 洗过的头发散发出莫名的清香在空气里面飘荡着,少年纤细的骨架里仿佛蕴藏着无数的力量。 为贞衫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陈默的肩膀轻轻地颤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 “你还好吗?” 陈默听到为贞衫这么说,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对着空气吹了声口哨。 “你觉得呢。” 九月,温度高到渗人,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像是被烤焦了一般,无精打采地晃悠着。 陈默坐在为贞衫的空调车上,大大的鸭舌帽盖住了他的脸。车子停下的时候,四野的蝉鸣忽然躁动了起来,有汗水滚落下来,沾湿了前襟。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黑色的西装笔挺,脸十分的眼熟。 陈默试探地问了一句:“里昂?” 站在门口的黑面神脸色一松,拉了拉领带表示压力很大。 “陈默先生,你终于来了。” 陈默中指和食指并在一起,给里昂打了个不中不洋的招呼,里昂的嘴角抽了抽开口说:“陈默先生,太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哦。”陈默淡淡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想做什么额外的表示。 里昂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是他只得说:“那么陈默先生就跟我过来吧。” 穿过大厅,红色地毯铺张在地上,像是慢慢盛开的猩红花朵,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半月形的舞台,上面挂着蛛丝形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柔和的日光。 坐在最上面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金发碧眼,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温和。 陈默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了,那个人就是克劳德。 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贵族的气质,能让人轻易地将其从人群中分辨出来,他的左手边是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三浦拓海。 陈默放下了帽子,这个时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了不少的人,陌生的语言和异国的味道十分浓重,并且还有好几张生面孔。 “hi~影帝你也来啊。” 陈默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居然是中田那个大胸女。 “中田小姐,我不是影帝。” 不知道重复了几千遍的对话,又慢悠悠地响起来,中田仿佛对陈默的发言置若罔闻,她的手指朝着一个方向轻轻一点,然后开口:“看,敦贺莲在那里。” 果然,敦贺莲一个人靠在窗户旁边,正望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这个人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即使中田不刻意指出他的位置,自己也能第一眼就辨认出这个男人。 即使是在一百个人中间。 不过—— 陈默又朝着周围环视了一遍,忽然发现自己的确是将目光放得太短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敦贺莲一个人会演戏,虽然他是自己现在唯一承认的对手。 那些异国人都聚成一团一团地说话,而自己的旁边正站立着风情万种的中田。 “有事吗?”陈默心想自己并没有听到中田也收到邀请函的信息…… 中田波澜不惊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转,然后仿佛是恍然大悟一样地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我搞错了,我是来应聘女主角的,怪不得这里这么多男人。” 然后她咬了一下嘴唇,目光飘向里昂,里昂很是无奈地表示女主角的筛选是在前天。 陈默默然,中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她朝着陈默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然后用近似于耳语的声音说:“那么影帝你就继承我的遗志吧。” “……” 陈默面无表情地正想吐槽,一阵莫名的音乐忽然响起,克劳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声音醇厚自然,却又带着点英国乡间特有的口音,但是陈默却完全听懂了。 “很高兴看到大家都到了这里,我是克劳德,你们可以叫我布朗先生。”他的唇角抿得很紧,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刻板固执起来。 “我相信大家都对这个将要被我翻拍的片子很感兴趣,并且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稍微有点脑子,能领会我在剧本之下的想要表达给观众的东西,如果你们不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立刻走出这个房间,不需要浪费我的时间,也不需要浪费各位明星自己的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将茶杯从桌子上托了起来,金色的头发再也不是温暖的象征,一双凌厉的眼睛像是雷达一样扫射着众人。 在这样的目光压迫下,陈默能预感到这次自己面临的,绝对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很好,没有人要求退出,这是我希望看到的。”克劳德的话音一转,“我碰到过很多白痴,大字不认识几个就想进到我的剧组里面,如果在座的任何人,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哦,那是完全不必要的东西。” “……” “当然,相反的,如果你能进到我的剧组,就说明了你的确有过人之处,我以布朗家族的名义起誓,这一点绝对会是真理。” “那么现在——ok了么?” 气氛已经完全僵硬,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在空气中流淌着,带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而最先打破这个紧张气氛的人——居然是陈默。 陈默从角落里站了出来,他的手轻轻地拍击着,发出单薄的响声,但是这现在却不啻一道惊雷! 几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 克劳德的目光闪了闪,唇角的弧度微微一变,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却充满了莫名的兴味:“哦~来自中国的小朋友,我看过你的广告片,不过……现在不是耍小聪明的时候……哦。” 陈默的手指一颤,眉心轻轻地跳动了一下,他的目光无谓地迎上了面前的人的审视,却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落下了冷汗。 “那么,就开始吧。” 克劳德终于把目光错开,他的嘴角翘起,朝着陈默的方向开口,一字一顿。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本事什么的,陈默的确是没有的,他只不过是刚刚会演戏罢了。 一百个人的备选队伍,虽然算不上多,但是这绝对会变成一场残酷的淘汰赛。 旁边有工作人员走上来,手上拿着的是水晶卡片,用背面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请抽到相同卡片的人,站到一起。” 死板的声音传过来,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陈默走上去,随便抽了一张。 有些寒气从水晶上慢慢渗透过来,陈默的眉头一皱,看到了上面的数字。 又是—— 四十四号。 自己还真是……和这个数字有缘。 正当陈默想东想西的时候,一个傲慢的声音从自己的面前传过来,陈默抬起头看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外国演员。 而他的手上,赫然是四十四号的水晶牌。 “啧,你……” 来人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屑。 而这种不屑,恰好是陈默可以理解的—— 从上辈子开始,陈默就发现,大多数的外国人,其实是看不起中国演员——或者说,是东方演员的。最多他们迷恋的,只是所谓的中国功夫——那些精彩的打戏,而真正要轮到情感的宣泄——这样的场面的时候,都是不会选择东方人的。 这样的侮辱,陈默不是第一次收到。 “你是四十四号?”陈默笑得滴水不漏,旁边已经有人送来了剧本,一本日文,一本英文。 陈默自觉地抽走了日文的剧本,然后背着手对着面前的外国男人笑了笑。 “这是……”陈默抽了抽眼角,“……?” 一种无力感从陈默的脚底心钻了出来,陈默看着面前大段大段的台词,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男人。 “怎么样?”男人看了看剧本,“要说东方人记忆力差么?” “……”陈默的目光闪了闪,然后他慢慢地动了一下嘴唇,“喂……” “怎么……?” “虽然说,人被狗咬了,理应不能再去咬狗的,但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是不会介意再去咬一口的。”陈默拿着剧本敲到他脑门上,男人恼怒地瞪了陈默一眼,陈默微微勾起唇角,清澈的眼睛仿佛三月的泉水。 “所以,可以开始了么?” 如果说面前这个叫做布雷斯的人,真的有什么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大概也就是那……无与伦比的记忆力了。 陈默几乎是以瞠目结舌的状态看着布雷斯将面前两大页的台词记到了脑子里,然后朝着他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陈默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并没有这样超强的记忆力,在短时间内背出这么长的台词,对他来说,完全是强人所难。 那么这个时候…… 一些能被称作是老演员的经验在这个时候,就完全地显露了出来。 在陈默之前的一些人,已经开始表演了,坐在评委席上面的,是三浦拓海和克劳德。 陈默在后台稍微换了点装,他细长的黑色头发被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身上穿着的衣服镶满了水晶的亮片,在空气中发出叮当的响声。 布雷斯站在他的旁边,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显然还在记台词。 刚巧不巧的,先他们登场的人,正好是……敦贺莲和他的搭档。 陈默沉着眼睛看着敦贺莲的表演,在一个瞬间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不用说他流利地说出那一长段的台词,就算是他的舞台表现能力,也是…… 和他搭档的那个人,显然已经被他盖过了锋芒,半月形的舞台,仿佛只是为了敦贺莲一个人所存在! 这样的气场,让陈默忍不住,微微激动起来。 那是一种,想要飚戏的错觉。 敦贺莲的表演结束以后,陈默整了整袖子口,布雷斯看了陈默一眼,算是勉强信任了面前这个人。 然而等陈默完全站到舞台上的时候,布雷斯忽然发现,他的气场……完全地变了。 阳光在空气里满眼,仿佛盛开出了百合的花,陈默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看着布雷斯,嘴唇微微颤抖着。 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干净漂亮。 然后陈默伸出手,他的指甲在阳光下恍如透明。 布雷斯沉着地开口,他心知自己的搭档——姑且这么说——已经给他创造好了,最好的条件。 “够了西斯,不要再靠近我,你的指尖会让我发颤,你的声音会让我痛苦,我想拥有希曼,即使她曾经是你的……你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仿佛时空转换,穿戴整齐的骑士对着柔弱的王子,宣誓着对爱人的宣言。 带着西式的语调,说着大逆不道的事情。 “住嘴,拜尔罗,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你领走了恶魔给的毒药,离开我和那个女人私奔,将是你最大的错误!” “殿下——!” “……”陈默的目光微微一怔,他的指尖一缩,然后低下头。 正在这个时候,布雷斯忽然单膝跪下,嘴角颤动。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殿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你无法将我的心从她的身边拖走,是的,我是效忠于您的,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我的忠诚,我的人格,我的一切。但是,这是爱情,殿下,这是无法给您的,唯一东西,如果您还惦记着往日的恩情,就请剥去她头上荡/妇的罪名,太阳神与您同在!” 陈默站在原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合拢起掌心,仿佛是无比挫败地将头埋起。 接下来是他一长串的独白。 台词被他记在了手心上,用人视觉上完美的误差,光明正大地进行着自己的作弊行为。 “够了,我不想听了拜尔罗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8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8部分阅读 ,你的喉头已经被架上了恶魔的匕首,你的身心已经受到了污染,你不再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了。一个女人让你癫狂,让你神志不清,让你忘记我们往日的恩情。为了一个女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西蒙王国,背叛了太阳神!” 陈默忽然将头抬起,少年脆弱的喉咙暴露在阳光下,他的脸因为激动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你走,和那个女人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哦,以太阳神的名义起誓,拜尔罗——我曾经最忠实的朋友。此时此刻你已经被一个女人蒙蔽上了双眼,你已经无法兑现你儿时的诺言。你,抢走了我未婚妻,夺走了我忠实的朋友,我无法宽恕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 布雷斯的嘴唇抖了抖。 “我……” 陈默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点不耐烦,却看到面前的布雷斯还在吞吞吞吐吐! “我……希曼……我……” 一道惊雷击中了陈默脑海,难道这个布雷斯他——忘词了?! 第五十七章 勇士(表演中) 〖真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陈默觉得,自己这次要面的东西,明显比之前,要惨淡、淋漓上很多。 面前的布雷斯还在哆嗦着嘴唇,脸上的肌肉跟着颤抖,陈默看着他单膝下跪的场景,余光看到了克劳德的脸上飞速闪过的不耐烦。 无言的尴尬流动在空气里,陈默看到克劳德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忍不住握了一下拳头。 陈默忽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少年的眼睛里仿佛撒入了点点日光,璀璨夺目。 然后他忽然半蹲□,落到一个和布雷斯平视的位置,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布雷斯的脸上挂满了细密的冷汗,陈默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干净清冽的模样。 “以太阳神的名义宣誓,我亲爱的罪人,你若不回头,必定是万劫不复——”陈默半眯着眼睛看他,他的脸上有一层莫名的阴影,黧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说出来的话却分毫不差! 但是这句台词是…… 这句台词并不是陈默的,而是……布雷斯的。 记忆这种东西,就好像一只毛线球,找到了一个头,那么接下来的东西,就会像流水一样涌过来,或者说……陈默相信面前这个布雷斯,最起码有这个能力。 布雷斯很快地镇定了下来,他的嘴唇颤了颤,直视着陈默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类似于感激的情绪。 他开口说。 “我早知不回头会万劫不复,但是,我尊敬的王子,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能控制的东西。我无法抑制用我的心去思念她,无法抑制用我的唇去贴合她,无法抑制用我的手去触摸她……西斯,你没有爱过,所以你永远都不无法体会到,我的感受……” 陈默站起身,背过头,阳光打在少年的黑色碎发上,留下一地温暖的光。 陈默的背部微微地颤抖着:“走吧。” 然后他偏过头,对着布雷斯的方向皱起眉头,嘴角的弧度阴森。 “带着那个荡/妇,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下了台以后,陈默才发现,自己的头上居然已经布上了一层冷汗。 刚才那种紧张感忽然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陈默压下快要翻到胸口的恶心感,旁边的布雷斯一脸抱歉地看着自己。 “我……” 布雷斯的脸上略有些尴尬,陈默看了他一眼,在心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陈默朝着他摆了摆手,然后马上转身去了厕所。 手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刚刚写上去的字在手上胡开,黑漆漆的一团。 陈默推开卫生间的门,在他刚刚按下水龙头的一瞬间,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克劳德导演,你有什么事吗?” 默不作声地将手从克劳德的钳制中抽了出来,陈默看着克劳德似笑非笑的脸,抽了抽嘴角。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孩子,或者说是——投机取巧的?” 克劳德的目光若有所指地移向了陈默的手,陈默若无其事地开了水龙头,任由水冲刷着自己的手心,直到一点也看不出来为止。 “你这是作弊。” 陈默听他这么说,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力:“不,我只是做了一个演员能做到的最好表现。” 克劳德摸着下巴看着陈默,眼睛里面的光,晦暗不明。 然后他越过半个身子又重新打开了水龙头,里面的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第一场测试,你,通过了。” 陈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四野的黑暗压过来,只有天空中闪烁着的星子微微透着点凉气。 他穿着条白色短裤,上面罩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正在厨房倒水。 为贞衫开了灯,他的领带歪歪斜斜地架在脖子上,头发有些凌乱。 “阿默。”为贞衫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正在喝水的陈默,大概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少年的头发有点湿漉漉的,还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 然后陈默转过头,看到为贞衫的时候扯了一下嘴角。 “大叔你回来了啊。” 为贞衫捏了捏鼻梁:“是啊,今天还顺利吗?” “还可以。”陈默叼了只苹果在嘴巴上,转身看着为贞衫,却发现为贞衫的脸上是一片疲惫的神色。 “怎么了?”苹果离口,发出清脆的响声,有满溢出来的汁水顺着唇角划下来,为贞衫的眼神一暗,然后抽了一张面巾纸抬手够到了陈默的面前。 下巴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太过相近的距离让陈默忍不住有点尴尬起来,熟悉的体温烧灼着自己的神经都微微有些发疼起来。 为贞衫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细致非常,陈默张着嘴巴看着他。 陈默并不是没有察觉,他和为贞衫之间的气氛已经愈发地暧昧起来,这种难以让人忽视的感觉…… 但是现在,为贞衫没有向陈默明白,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挑明白的现在。 “大叔。”陈默忽然开口,为贞衫维持着拖着陈默下巴的这个动作,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大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陈默朝着为贞衫笑,他的手上还有一个没有啃完的苹果,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缘故,微微有些发出枯黄的颜色。 为贞衫静静地看着陈默,棕色的眼睛里面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然后他松开手,抱着胸,嘴唇微微翘起。 “你说呢?” 为贞衫醇厚的声音传过来,割破空气,划开寂静的圆。 陈默再次将苹果凑到了嘴巴旁边,对着为贞衫吹了声口哨:“啊哈,别喜欢上我啊,因为我啊……”陈默又不说话了,推开门就走到了房间里。 留下为贞衫一个人,在黑暗中,慢慢地被寂静笼罩。 “啊哈——” 为贞衫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被小动物察觉到了么……” 而在另外一方面,陈默一回到房间几乎就看到了早上的时候被自己摔在地上的可怜兮兮的手机。陈默叹了口气然后按上了电板。 手机的液晶屏幕发出微弱的光,接着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震动。 无数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陈默抽了抽嘴角,起身准备拉窗帘。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又响了,不停地在自己手上震动的样子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三浦拓海的脸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陈默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房屋外面是传来莎莎的声音,树的影子落在地面上,陈默的眼前微微有些模糊。算不上陌生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拉开莫名的符号。 陈默敛下眸子,电话的那头是长时间的安静。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慢慢地传过来。 “有事?” 陈默先打破了这段尴尬,意料之中的三浦的声音没有出现,让他微微有些奇怪。 “默默,打开窗户。” 陈默听到他这么说,很是自觉地走了上去,拉开窗户的时候,独属于夏天的燥热扑面而来。 陈默静静地等着。 “默默——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以后,莫名的爆炸声忽然出现在陈默的周围! 陈默先是被吓了一跳,结果看到…… 夜空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的亮点,红的白的连成一片,在一瞬间周围被照耀得恍如白昼! 黑色的天被涂抹上了艳丽的色彩,四野炸开的烟花让人忍不住低声赞叹起来。 硫磺的味道稍稍让陈默有点回过神,然后他又听到手机里,那个顽固的声音坚持不懈地传过来。 “默默,你还在听吗?” 陈默的声音略略有些闷:“恩,我在。” 他的手指抠在窗沿上,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稍稍清醒一点。 “里昂说,他知道怎么道歉,其实……我也不会。” “……”陈默的眼中,倒影着烟火的璀璨,他耐心听着三浦拓海的话。 “好吧,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你也知道的,刚刚开始看见的你的时候,其实只是想和你开开玩笑……” 陈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烟火还在持续不断地放着,房间里的空调兀自散发着冷气。 “我这个人,不会疼人,也不会去动那些花花肠子,默默,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的信过我。” 三浦拓海的声音,略略有些低下去,接着他又继续开口:“说真的,我不相信我会在一夜之间变成那么无私的人,对你好,我肯定是想到得到什么的。” “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总是很寂寞的。” 三浦拓海还在说,陈默用手指慢慢地敲击着窗沿。 “我现在,还是很寂寞。” “……” “所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最大的一颗烟花在空中炸开,绚丽的色彩晕开在夜色里,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抹亮光弄得清晰起来。 陈默看到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他的手上拿着手机,脸上略略有些焦黑的模样。 然后周围又快速地暗了下去,有莎莎的风吹过的声音。 “所以,你相信我么,陈默。” “爷我,是真的,喜欢你。” 第五十八章 累 所有的烟花已经放完了,硫磺的味道在空气里面四散开去。 隔着一层若有似乎的烟雾,三浦拓海转了转手上的手机,然后朝着陈默咧了嘴笑了笑。 “漂亮么?” 青年的样子是少见的狼狈的模样,脸上和衣服上全是黑漆漆的一片,陈默在夜色中看着他,直到觉得眼睛开始发酸。 说不感动的话,完全就是骗人的。 陈默的手指动了动,按上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恩,很漂亮。”陈默的目光转到了三浦拓海脸上,他看着三浦的眼睛在夜色里面泛出柔和的光。三浦的手撑在窗沿上,笑着看他:“我可以进来么?” “随便。”陈默向后面走了一步,就看到三浦手腕一轻,长腿蹬了一下就翻了进来。 “默默,你这是——原谅我了?” 三浦朝着陈默挪了一下脚步,陈默站在原地看他,然后又后退了一步按上了房间里的灯。 周围立刻变得明亮起来,三浦皱着鼻子看着陈默房间的摆设,陈默顺势坐到了椅子上。 “啊哈,这里又小又挤又难看,默默你还是跟我去住吧。” “……” “我说默默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和你说的话啊……” “……告白么?”陈默忽然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很是自来熟地坐在椅子上的三浦拓海,“你想要,或者说,你希望我能有什么反应。” “啊……”三浦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我也不是现在就要你回答啊,你可以考虑考虑,啊……烦死了……”三浦的耳根微微发红,然后他别过头去看着天花板,好像上面忽然多出了什么让人感兴趣的花纹一样。 “你会后悔的。”陈默忽然开口这么说,他缓缓地转动着手上的笔,白皙的手指上快速转动着黑色的笔杆,看过去妖异非常。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子笃定的味道,不容抗拒地直视着三浦的眼睛。 “你会后悔的。” 三浦拓海抬起头,仿佛是想争辩一下,却出乎意料地看到了少年现在的表情。 陈默还是笑着,如同三浦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淡淡的带着点疏离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客气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不是你先后悔,就是我后悔。”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那么关于这一点,你相信我了么。” “我追你的这个权利,我真正喜欢你的这个事实,你告诉我,你相信了么。” “……”陈默半阖上眼,墨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琉璃的光在慢慢滚动着,气氛是一触即发的凝滞。 然后三浦听到陈默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我相信……” 三浦站在原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了几块巧克力,塞到嘴巴里。 直到那股子甜腻的感觉涨满他的脑子。 “默默。” 三浦看着陈默,陈默挑了下眉毛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洗脸。” 三浦指了指自己被熏黑的脸,很是无辜地说。 为贞衫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陈默和三浦一起走出来的样子,丝毫不诧异地笑了笑。 “三浦先生,晚上好。” 为贞衫的目光又沉沉地转到了三浦的衣服上,仿佛满是遗憾地开口说:“对不起啊,我们这里大概没有换洗的衣服。” 说完这句话以后,为贞衫又将目光转向了电视,他的手上有一支点了半截的烟,微微发着点火红的光。 “没关系。”陈默将靠在墙壁上的身子挺起,转过头走到卧室,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朝着后面摆手说,“我去帮你找衣服。” “……啊哈,谢谢默默。”三浦朝着为贞衫的方向挑衅地笑了一下,为贞衫慢慢地将手上的烟头捻灭,男人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烟火很漂亮。”为贞衫开了口,三浦无所谓地笑了笑。 “当然了,特地从国外运过来的烟火,三浦家还真的是费心了。”为贞衫的语气一转,“我想知道,三浦老爷子知道你和阿默的事情么?” 三浦看着为贞衫,目光很危险。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阿默答应和你在一起以后,明天他会不会就马上被人用枪顶着脑袋?” “……” “三浦少爷,你——” 为贞衫接下来的话,被陈默打断了。 陈默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衣服摔倒了三浦的怀里,然后站起来关电视机。 “早点睡觉,少抽烟。” 为贞衫听他这么说,笑了笑,然后再将目光转到了三浦的脸上,三浦的表情是难得的一脸严肃。 “那么三浦少爷您,今天晚上准备睡哪里?” “和我睡吧。”陈默忽然插了一句,为贞衫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他抬起手推了推滑落的眼镜,他看着陈默说:“你确定?” “唔,我确定。”陈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对烟火大会的一点报答。” 三浦拓海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陈默,好像一只刚刚被主人收留的流浪狗。 三浦现在很不正常。 很不正常。 陈默抽着眉头看着三浦自从进到房间里就没有合上过的嘴巴,在一瞬间真的很想剖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点什么。 “默默啊,我晚上睡相不好而且会乱动到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直接一巴掌抽醒我就ok了。” 三浦一边这么说一边在陈默不大的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陈默额头上的青筋吧唧一下暴了起来。 他扯着嗓子看着三浦拓海。 “所以说,你打算干嘛?” 三浦冲着陈默嗷唔了一下,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还用说么,睡觉啊。” “……”陈默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被单扔到了地上,“你给我睡地铺,我可没说让你睡床。” “啊嗷嗷嗷,默默你是坏人……” 经过这么一晚上的闹腾,陈默只觉得精疲力尽,可是睡在他旁边的那条人型大狗显然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一晚上都在他的旁边挠爪子。 陈默忍不住扔了一个枕头下去。 “你给我睡觉!” “一个人睡不着嘛……”三浦试图从下面爬上来的动作又被陈默一个枕头压住,然后就没有声了。正当陈默准备安安稳稳睡觉的时候,他的声音又不紧不慢地传过过来。 在空气中摩擦出让人痴迷的声线。 “默默,你睡了么,喂喂……” 陈默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默默,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我吸过毒,当过兵,洗过钱,害过人。” “……” “但是啊……我这次好像,真的栽了。” “……”陈默在黑夜中微微睁开了眼睛,他透过床头的月光看到三浦一脸认真的表情。 “如果我对你造成困扰了,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一定想要得到的的感情。” “以巧克力大神的名义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 陈默静静地躺在床上。 “好吧,晚安。” 三浦说完这句话以后,就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有无数理由告诉自己,不能去相信面前这个人。 但是—— 陈默的目光移向了窗户外面,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硫磺的味道。 他的手指轻轻地缩了缩,感觉到一阵陌生的触感。 三浦拓海闭着眼睛,面朝着陈默,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手上被上一层莫名的温度,陈默最终还是没有甩开。 三浦的手,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陈默的耳边仿佛还听到了那句若有似无的呢喃。 他说。 “默默,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默第二天是被为贞衫叫醒的,一同被叫醒的还有旁边一只跟着自己呼呼大睡的三浦拓海。 “吃早饭。”为贞衫温柔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转过头看了看三浦拓海说,“没你的份。” 三浦拓海哀怨的眼神从陈默的身上慢悠悠地一转,然后又倒到了被窝会周公去了。 “紧张么?”为贞衫看着陈默跺脚的模样,陈默摇了摇头,三浦拓海坐在后车座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默默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三浦嗷唔了一声又想凑上来,陈默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巴掌拍飞他。车子停在了昨天表演的地方,门口站着的人依旧是里昂。 三浦拓海在下车的一瞬间忽然又变得嚣张起来,他抬着头看着里昂的方向,然后用大拇指点了点陈默说。 “给我多照顾一点,懂?” “……少爷你真的够了,一晚上没回家,老爷都生气了。” “中、中田小姐昨天到本家去闹了……”里昂忽然为难地看了陈默他们几眼,“说是要解除婚约。” “……哈?” “她、她说要和影帝……结婚……” 第五十九章 父亲……大人 陈默抽着嘴角听着里昂说话,三浦拓海的脸色显然比他更“好看”。 “你是说……那个死女人,昨天晚上……到本家去闹了?”三浦拓海的表情也极其的……变态。 当陈默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尖叫声忽然从自己的耳边传过来,转过头去就看到被一大群记者包裹在中间的敦贺莲。 “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因为克劳德的特殊性,再加上这次选角的强大影响力,在旁边配备的保镖都是一流的。按照三浦之前的说法,别说是狗仔,就是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可是现在…… “昨天晚上还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是圈里的聚会……”里昂看了看三浦拓海的脸色,最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中田小姐说,她要嫁给影帝,于是……”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影帝是——敦贺莲?” “似乎是这样的。”里昂平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类似于无奈的波动,“所以敦贺莲先生……” 陈默……默,他看着不远处被长枪短炮笼罩住的敦贺莲,很是无辜地用手插着口袋,然后弓着背维持了几分钟看戏的表情。 三浦拓海在一旁不负责任地捶地大笑。 “走吧。”陈默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然后抬着头向着日光看着面前的门,上面雕刻着奢华繁复的花纹,仿佛打开那扇门以后,自己就能走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充满了欲/望和纠缠,就这么滴滴点点地,和自己的命运,纠缠不清。 房间里的冷气强度开得吓人,抬起头看过去克劳德正和一个人说着点什么,不远的地方站着的是三浦悠太。 三浦拓海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按了按,在这个瞬间,正和克劳德说话的那个男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他的目光轻轻地撇过来,就让陈默在一瞬间不能动弹! 在一刹那间,陈默连呼吸都屏了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是微微一僵。 这种压迫感,是和克劳德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克劳德给他的压迫感是因为那种于由于他上位者的优越感,那么面前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则是完全不同的,让人窒息的…… 他只是目光这么轻轻地飘过来,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气,也没有刻意堆砌出来的优雅的动作,他只是将目光那么轻轻地一转,陈默就觉得空气仿佛凝滞。 压抑连成一片。 男人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看着陈默的时候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身上穿着的海蓝色的丝绸长衫,随着风微微鼓起,更是衬得肌肤雪白。 “阿海……” 他朝着三浦拓海慢慢地开口,声音却意外地艰涩,好像是重金属摩擦过地面一样。 陈默忍不住又是一个寒战。 但是显然,现在有比他更恐惧的人在。 “父、父亲……” 一道天雷炸开,陈默被劈在原地! 他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去看三浦拓海的脸,却又听到那个男人淡淡地开口说。 “我很不高兴。”男人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他抱着胸的手臂伸直,自然垂下,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开,笑容一片和气,“我说过,你没有再忤逆我一次的机会。” “懂吗?” 死寂! 一片死寂! 陈默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完全僵硬了下来,陈默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下,他…… 或许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陈默才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 他说。 “是的,父亲……” 陈默之前也不是没有幻想过三浦拓海父亲的形象,由于他生出了这么个极品,他甚至还把这个男人,想象成某种老来疯的样子。 或者说是胸上手上都纹着仙人掌的黑道老大哥的模样。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男人正坐在克劳德的左手边,两个明明岁数差不多的男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三浦拓海却是一个人站在阴暗的地方,隔了很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陈默的手心是汗津津的一片,加快的心跳在现在才平稳下来。 周围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陈默目测了一下应该在四十个左右。 最后一个到场的,是敦贺莲,随时随地都显得温和高雅的他,今天难得得有些狼狈,这显然是中田小姐的功劳。 然后克劳德站起来,他轻轻拍击了一下手心,本来就很安静的会场立刻就寂静无声。陈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三浦父亲的身上,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划过。 “能留在这里的,就说明你们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克劳德的最佳抿成一条让人尴尬的直线,仿佛现在的他并不是在夸奖人,而是在讥讽人。 “那么……第二场的面试,就开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有几个人从旁边的甬道上走过,他们的手上拿着的居然是……纸? “我知道,大家都是入行很多年的演员,那么接下来的面试,我们就从笔试开始吧。” 陈默木然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纸,上面还散发出点点油墨的清香。 q1:你为什么觉得你适合当演员? q2:你觉得你的外貌哪里最合适? q3:…… q101:你对巧克力有没有研究? q102:你知道最近出产的法国巧克力在哪里出售? q103: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巧克力大神俱乐部? …… 陈默站在原地愤怒地撕扯了一下头发,看台上的克劳德的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传过来。 “这份卷子分为上下两部分,其中上面的部分是我出的,下面的部分是三浦拓海出的,请大家仔细作答……” 陈默用杀人的眼睛看向了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并没有比他脸色好多少。 果然三浦的囧然气质是能刺激全世界的…… 陈默一边这么想,一边叹了口气提起笔,抓了抓头发准备乱填一通。 忽然—— 一个纸团从不远的地方朝自己扔了过来,正巧不巧地滚到自己的桌子上。陈默惊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不远的地方三浦拓海正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陈默的眼神一动,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扔在他桌子上的纸团揉开,正当他满心欢喜地想抬起头对三浦拓海表示感谢的时候—— 纸团上鬼画符一样的字体,歪歪斜斜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上书。 “默默加油,老子看好你——!3” 你去死吧吧吧吧吧!! 陈默只觉得血气上头,在三浦的星星眼中将手上的纸团扔到了脚下,然后狠狠用脚一撵——! 嗷唔——! 三浦拓海的方向传来了莫名的嚎叫声,陈默握着笔的手一紧,结果就听到上面的人开口说…… “好了,时间到了。” “……” 能不能先让他掐死三浦拓海? 陈默在心里默默内牛。 陈默在光荣地交了白卷以后,一脸郁卒地看着仿佛又刚刚恢复了元气的三浦拓海,不远的地方他的妖孽老爹正和克劳德说着不知道什么的话。 陈默更加郁卒了。 “喂,默默,你还……好么?”三浦挤过来一点,又挤过来一点。 陈默抬着头看天看地看白云。 “……喂喂,你……” 因为自己的父亲霸占了自己的位置的缘故,三浦忠犬就像一条流浪狗一样在陈默面前晃来晃去,于是陈默的内心就,愈发…… “那个是你爸?” 陈默换了个脚站,总算找了点话题。 而在他意料之中的,听到这句话以后,三浦整个人又出现了不自然的僵硬。 陈默挑了下眉毛看着坐在台子上的三浦父亲:“你很怕他?” “……老、老子怎么会怕他。” 三浦拓海梗着脖子,眼睛却心虚地开始游离起来。 “算了……”陈默低低地叹了口气,把插/在裤兜里面的手拿了出来,经过这么一次,他对这个角色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这个时候克劳德已经开始宣布筛选名单了。 不出意外的,第一个听到的名字,就是敦贺莲。 “三浦悠太、乌特雷德·黑根、亚当·布坎南、伊西多拉·法恩思沃思……”克劳德的语气忽然顿了顿,然后挑着眉毛看了看陈默的方向。 报出了那最后一个名字。 “陈默。” 最后一场的测试表演,依旧是演戏。 说是幸运也好,不幸也好,陈默这次的搭档,是敦贺莲。 这次并不是抽签决定的,而是自由配对……陈默找到的人,就是敦贺莲。 或者说是他们同时都觉得,对方是迄今为止,最适合自己的人。 他们拿到的剧本,依旧是关于西方中世纪的戏码,不过这次显然比上次王子和骑士的表演,来的有挑战性一点。 这次已经没有了上次那种一长串一长串的台词,而留下的,也只是几句台词罢了。 没有普通剧本的表演提示,一板一眼完全依靠演员自己去完成。 陈默在看到剧本的时候,呆了一秒……这种表演手法,对他来说,真的是太熟悉了。 因为在之前,当自己还在中国的时候,在演艺培训班里,做多了这样临场的表演。 此时的他,正在后台和敦贺莲配戏。 但是—— “如果你是光,我就会像飞蛾一样扑过去。” 陈默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脸欠扁地说出自己的台词。 敦贺莲还是像以往那样,表情温和,笑容含蓄,他抬着头说出了台词。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追随那伟大的光?如果你低头我,就能看到,那应该有多好。” 中世纪的台词,像是歌剧一样让人肉麻,陈默虽然内心在抽搐,还是默默地和敦贺莲对着台词。 他动了动嘴唇,说出了最后一句。 抬起头,凝视着敦贺莲的眼睛。 “那就为了我,而成为光吧……” 少年的目光干净并且透彻,狭长的黑色眼睛微微眯起,嘴唇翘起的角度,有一种莫名的风情。 他的眼里有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无所谓的情绪,黑色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摆动着。 敦贺莲忽然感觉有点不自在,又有点气闷,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嘴唇动了动…… “敦贺莲先生,到底是为什么,让你演不下去?” 陈默抽了下眉头,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告罄。这个敦贺莲不是影帝么……为什么之前拍摄的那种怪异感又萦绕在自己的身边? 从上次陈默就觉得,这个敦贺莲仿佛是在刻意逃避自己的眼睛,每当他们两个演到高/潮的时候,敦贺莲的气势就会降下来。 这样的配合,无疑会成为他们两个表演上巨大的败笔! 莫名的烦躁又笼罩到了陈默的心头,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了门。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整个酒店仿佛都已经被克劳德他们包了下来,陈默左拐右拐都没有看到人,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迷路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这是…… 面前的男人穿着丝绸长衫,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经历过岁月才能沉淀出来的气质,一双眼睛却是犀利无比,陈默又像上一次一样被他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一样朝着自己涌来,陈默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你就是……陈默?” 男人的声音还是像之前那样,嘶哑生涩,像是重金属缓慢地在地面上滑动一般。 “……” “你就是……我儿子的……” 男人顿了半秒,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摆,然后唇角微微勾起。 “情人?” 他深蓝色的眼睛里面露出点好奇的情绪,然后用一种仿佛是天生一般的命令语气开口说。 “我在和你说话,恩?” 陈默看着他,唇角抿成一条白皙的直线。 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我喜欢……这只大叔。 嗷嗷嗷嗷,萌死了,我爱这种病弱强势男啊啊啊啊啊……(作者已疯……) 第六十章 表演下 陈默站在原地,面前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我……”陈默张了张口,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泄露出来的气势,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让人感觉到恐怖。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并没有生气。” 三浦父亲的手微微一抬,白皙的手指在空气里面划开一个漂亮的圈。 “相反的,我很理解拓海的这种做法,小孩子么,总是很容易被一些东西引诱,自以为自己现在看到的东西是最好的。” 三浦拓海的父亲对着陈默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抬着的手微微朝着陈默的方向动了动,眉眼一挑,酷似三浦的深蓝色眼睛,像一片波涛汹涌的黑海。 “但是只要稍微开导一下,他们就会知道,他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懂么,陈默。” 陈默斜着眼睛看他,周围的空气压抑到窒息,面前的男人手越抬越高,最后在自己的面前定住。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圆润漂亮,甚至连茧都没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恍如透明。 陈默沉默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不和我握个手么?” 男人的嘴角微微下沉,保养良好的皮肤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陈默沉着眼睛伸出手,然后被三浦爹握住。 “我叫三浦仁,很高兴和你认识。” 触及的皮肤有一层渗人的冰冷,不自觉的时候陈默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三浦拓海的……情人?” 陈默朝着他挑了一下眉,然后转过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三浦仁,维持着那个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9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9部分阅读 靠着窗户的姿势,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轻轻捻了捻自己的手指。 “里昂。” 他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荡在空气里,里昂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三浦仁的身后。 “我真的是对你太放纵了,我叫你去看好小海,你就给我办出这种事来。” “……” “你是不是,不想在三浦家呆了?” 陈默快速地走回之前和敦贺莲排练的房间,冷汗顺着脊背留下来,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却让自己觉得刺骨的寒冷。 陈默一直手撑着桌子,抬起眼看到敦贺莲望着远处的样子,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然后开口说。 “我回来了。” “……唔,啊。”敦贺莲转过头朝着陈默温和地笑了笑,然后两个人继续开始对台词。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中间的片刻停顿,敦贺莲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但是还是…… “我说……”陈默烦躁地将手上的台本放到了桌面上,面前的敦贺莲还是一脸温柔的模样,让自己感觉自己说的话,就像敲击在棉花上一样,完全没有效果。 然后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生怕自己在一瞬间长成了凶神恶煞的模样。 之前在三浦仁地方莫名其妙的憋屈好像忽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看着敦贺莲微微愣了下神。 他想到为贞衫的话,然后暗暗皱了一下眉头。 三浦之前和自己对台词的场面又一下子跃入陈默的眼前,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敦贺莲,向前走了几步。 敦贺莲看着陈默走近的样子,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后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少年的声音在空气里面涤荡开来,带着干净纯粹的气息。 然后陈默微微俯□,直视着敦贺莲的黑色眼睛,他的嘴角微微一扯,粉红色的唇瓣划开温暖的符号。 “喂,接下来你可能会觉得恶心,但是……” “但是,别闭上眼睛。” “……唔……” 陈默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愈放愈大…… 唇上忽然传来一阵不知名的触感,带着点温润的模样,像是小动物在舔舐自己的唇瓣。 敦贺莲下意识地想要将头后仰,后脑却被陈默抬起来的手固定住。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却下意识地没有伸手去推。 略有些干净的肥皂气味在自己的鼻尖流转着,陈默的发丝扫到敦贺莲的额头,传出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敦贺莲握着少年手臂的手略略一紧,然后…… 少年的眼睛里面是一片凝滞的黑,直视着敦贺莲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此刻应该有的情/欲——诸如此类的东西。 陈默的手微微松开,空气中充满了莫名的暧昧的情绪。 “懂了么?” 陈默的嘴唇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红,他挑着眉毛看着敦贺莲说:“那么再来一次吧。” “……啊?还是……” 敦贺莲的表情有点尴尬,他看了陈默大概两三秒以后…… “那么……” 陈默突然转身坐到了原来的椅子上,然后翻开剧本开始说。 “第一句是你的,开始吧。” 陈默等了一分钟以后,发现敦贺莲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被自己亲了一下……然后亲傻了吧……? “喂,你……” 陈默看着敦贺莲,忍不住又开口。 敦贺莲愣了一下,仿佛现在才刚刚进入剧本之中,他的目光闪了闪,忽然噗嗤地笑了一声。 陈默冷汗地看着他,心想该不会真的被自己亲傻了吧…… “喂,别笑了……” 陈默半眯着眼睛看他,细长黧黑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你难道不知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笑得越开心其实你越不开心么……” 敦贺莲听他这么说,忽然收敛起了笑容,定定地看了陈默半晌。 陈默笑着看他,正当他想对台词的时候,旁边的铃声忽然响起,预示着比赛的开始。 …… 陈默木着脸看着敦贺莲一脸无所谓地从位子上站起来的模样。 敦贺莲仿佛感到了陈默在想什么一样,他走上前,略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笑容依旧温和,却稍微多了点真实的样子。 再也不是之前那样,冷艳高贵俯瞰众生(陈默自己的感觉)的模样了。 “放心吧。”敦贺莲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传过来,然后起身打开了门。 门后面,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样子。 那是离成功,最近的地方。 站在舞台上的时候,陈默才看清楚了周围的摆设。 然后他径自走到了舞台中央的位子上,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敦贺莲。 敦贺莲笑得一脸谦和,就是这样看上去无懈可击的笑容,给人一种永远也看不透他的感觉。 陈默坐在位子上,努力无视从身后传来的灼热视线,他将唇角下抿,一只脚叠在另外一只脚上,然后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敦贺莲。 敦贺莲站在原地,整个人忽然换了一种气势! 这是和自己在后台预言的时候,完全不同的强势的态度…… 陈默忍不住就盯着他看,然后听到敦贺莲的声音慢慢传过来。 “你所期待的,不过是火光罢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敦贺莲从阴影里面走出来,脸上不是经常能见到的和气的模样。 “如果你是光,我就会像飞蛾一样扑过去。” 陈默略略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出台词。 面前的敦贺莲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朝着陈默的方向走过来,隔着微薄的空气静静地看着陈默的眼。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追随那伟大的光?如果你低头我,就能看到,那应该有多好。”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祈求的情绪,而是透着一股子无谓的模样,看着陈默的眼睛似笑非笑。 陈默的眼睛一眯,这个瞬间他死死地盯住了敦贺莲的眼睛,不让他有任何的躲闪的可能。 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次的敦贺莲没有像一样任何一次一样,做出类似于逃避的动作,而是目光笃定地看着陈默的眼睛。 陈默轻轻地咬了一下唇角,慢慢开口。 “那么就为了我,成为光吧。” 陈默将一只脚抬起,然后顺势站了起来,他走到敦贺莲的面前,然后忽然在所有人的惊愕中——伸出了一只手指忽然抬起了敦贺莲的下巴! 整个房间安静地可怕,甚至有人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默类似于不怕死的行为。 敦贺莲的眼睛里面有波光闪光。 陈默略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动了动,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开始的台词。 “那就为了我……成为,光吧。” 整个房间寂静了三秒,然后铺天盖地的掌声传过来,陈默维持着抬着敦贺莲下巴的动作大概几秒钟,接着放下了自己的手。 由于陈默和敦贺莲是最后一组表演的关系,他们走到台下没有几秒,克劳德就上了台开始公布名单。 这一瞬间,或许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感觉到紧张。 这和任何颁奖典礼不一样……因为颁奖典礼上,或许还有很多的奖项等待着你去追逐,但是此时此刻,只有一个角色。 一个人人争抢的角色。 这种僧多粥少的场面,真是让人…… 克劳德目光平静地走上了之前被陈默踏足过的舞台,他的嘴巴靠近话筒,对着下面的众人露出了一个生涩的笑容。 “很难得,今天的表演都很精彩。”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转移到陈默和敦贺莲的方向,陈默握着拳头的手微微一紧。 倒是旁边的敦贺莲,比他淡定很多。 “那么,荣幸获得这个角色的人是——” 克劳德的目光微微下转,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到了陈默的方向。 陈默的心脏史无前例地剧烈跳动起来——! “三浦悠太——!” 陈默觉得整整一天,他都过得很玄幻。 真的是玄幻。 为贞衫对他的态度,甚至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他其实并没有那些人想象中的,有那种失望的感觉,作为三浦家的人,开个金手指在他看来,或许还能称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陈默和敦贺莲当时惊艳全场的表演,所有的报纸头条上出现的,都是三浦悠太的照片。 一切就像是事先被谋划好的一样,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或者其中出现的唯一的错处,就是把这件事当真的自己。 事后敦贺莲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陈默能感觉到不远地方三浦拓海盯着自己的眼神。 但是三浦拓海没有走上来。 于是陈默也就没有凑上去。 那个夜晚给自己的鼓动,也应该消失了。 那一夜绚丽的烟花,还有从烟花里面走出来的青年,就像一场美好的梦幻。 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陈默在为贞衫的屋子里,大概碌碌无为了三天左右,正当他想出门的时候,门铃却是先响了。 陈默愣了一下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脸色平静死板,看着陈默的眼神却让人没来由地有一种熟悉感。 “我家老爷请你去一趟。” “……” 他说的是请,如果后面没有那么多荷枪实弹的人,可能更有说服力。 陈默抬头看了一下钟,离为贞衫下班还有很长时间。 他略愣了愣,然后朝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冤有头债有主,这回找上门来的债主是谁,陈默比谁都清楚。 可是心里清楚,和眼前看到,总归是不一样的。 加长款的林肯在马路上肆意地行驶着,陈默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 然后车子停了下来,戴着白色手套的侍从拉开了车门。 跃入眼前的,是一栋监狱一般的建筑。 奢华的中国旧建筑的建筑造型,红色的门柱上面挂着代表着姓氏的木牌,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窗户上面镂刻着漂亮的花纹,外面是一片青色的草坪,和碧蓝的天空连成一气,煞是漂亮。 但是…… 房屋的外围是一层密密麻麻的铁丝网——虽然和陈默记忆中监狱的比,实在是漂亮了很多。 “……陈默先生,里面请。” 有人开启了房间的门,陈默这个时候却意外地镇定了下来。 一个男人随着大门的开启,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色的碎发随着风微微摆动,三浦仁穿着一件黑色丝绸长衫静静地看向陈默的方向。 他的手指干净漂亮,正拿着一只玲珑漂亮的紫砂壶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 然后他抬眼,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波澜。 可就是那么一瞬间,陈默感觉到了血气,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涌来。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不准抽我! 不准说我雷! 默默去…… 关于莲为什么笑。 陈默的嘴唇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红,他挑着眉毛看着敦贺莲说:“那么再来一次吧。” 他以为陈默要和他,再来一次 ! 再次表达我对三浦仁的爱,我爱他!!! 第六十一章 私奔到月球 “你来了?” 三浦仁在看到陈默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陈默由于他这种熟稔的语气,在心里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但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陈默抬着脚就坐到了三浦仁的面前。 三浦仁目光灼灼地看了陈默半晌,然后忽然把头偏了过去。 忽然从楼上传来的巨大的敲击声!陈默下意识地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结果就又听到兵兵乓乓的声音铺天盖地地传过来。 三浦仁拖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一个胖乎乎的管家从楼上快速地走了下来,脸上满是冷汗。 三浦仁的目光轻飘飘地瞥了过去,管家就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大少爷、他……” 管家的目光有点狐疑地从陈默的身上飘过,三浦仁慢悠悠地换了一只手,说:“他还是不肯吃东西么?” “……这……” “很好。”三浦仁的语气里面是夸奖的意味,但是他看的方向却是陈默的方向! “那么陈默先生,我想你也猜到了现在的状况了吧。请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东西?或者说……你本来想从小海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陈默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世界里,在他周围的都是不能沟通的路人甲乙丙丁。 “三浦先生,我想您也应该搞清楚,现在是你‘请’我来三浦家的,而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您说出这种话,是不是……” 三浦仁捂着嘴巴当真思考了一会儿:“你需要什么?克劳德的角色?” 然后他又将身子向后面靠了靠,用一种莫名的语气继续说:“你还年轻,自以为一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就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事实上可不是这样的……” “对于你而言,一个好的、能上位的角色可是比小海重要多了。” “我不想对你动粗,但是这是在你能听懂我的话的前提下的。” “懂了么?” “……我现在,”陈默的唇角僵了一下,“能上去看看三浦拓海么?” 三浦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看来你也不是和小海关系很好,叫他拓海就可以了。” “你和他说清楚,我就把角色给你。” 三浦仁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手,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刻板侍从无声无息地从手身后出现。 “那么,请上楼吧。” 然后三浦仁又拿起了手中玲珑的茶盏,极其缓慢地,抿了一口。 顺着楼梯走上去,就是三浦家的二楼,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兵兵乓乓的声音一下子又剧烈了起来,面容严肃的侍从推开了门,一个花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自己扔了过来! 陈默下意识地向着右面躲了一下,花瓶后面露出一张气势汹汹的脸。 然后在看到陈默的一瞬间转为呆滞。 面前的三浦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充满着一种嚣张霸道的模样,但是…… 他乱糟糟的深蓝色头发勾连在一起,冰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下巴上胡子邋遢的,眼角下是显而易见的青色,仿佛是很久没有睡了的模样。 他看到陈默的时候,略略眨了几下眼睛,仿佛为了验证自己没有看错一样。 “你是……默默?” 陈默逆着光看他,然后慢慢地,拢起了眉头。 他走到三浦面前,房间里面更是杂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再一起,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碗筷被砸碎的样子。 “你在干嘛?” “我……” 三浦拓海抓了一下头发,耳根子的地方慢慢开始红了起来,在阳光下恍如透明。 “我……” 三浦忽然向前一步朝着陈默走来!陈默猝放不及被一阵大力拉倒。 然后—— 不熟悉自己的体温穿过来,脖颈和裸/露的皮肤上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但是被抱住的后腰被人死命按住,肩胛处传来一阵莫名的钝痛。 “喂……” 陈默努力地抬了一下头,想表示自己快要被压扁的这个事实,谁知道三浦死死地抱着自己不肯松手,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旁边还站着很多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状态。 三浦拓海不松爪子,强健有力的手臂死死地环绕陈默,大概在停滞了三秒以后,陈默用食指和大拇指掐了一下三浦拓海的腰。 三浦拓海嗷唔一声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朝着他出黑手的陈默。 “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几天没有洗澡了?” “……默默……” 三浦维持着那个拥抱的动作,没有动,陈默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吱嘎作响。 “别动,给我抱一会儿……” 三浦拓海用胡子耷拉的下巴轻轻地在陈默的耳畔摩擦着。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三浦拓海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他又使劲在陈默的身上蹭了蹭。 “我真的很没用。” “可是怎么办,我觉得我真的是……” 陈默静静地被他笼在怀里不说话,或者说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 他觉得自己向来是一个理智的人,这么下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三浦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大家族的事情他知道比谁都清楚,就算路人都知道三浦拓海是一个gay,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结婚。 有些东西,一旦认真了,那么他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 或者说到此时此刻的陈默,才真正相信了三浦拓海是真的喜欢自己。 但是相信了又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别动。” 三浦抬起手压在陈默的后脑勺上,他用一种极其亲昵的语气说。 “我想通了,我们……私奔吧……” 私奔你妹啊……陈默毫不留情地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阵子,却反手被三浦拓海扣住了手腕! 陈默诧异地感觉到了他松开的怀抱,然后看着他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了一把手枪! 银色的手枪在阳光下流转着不知名的光,陈默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呆滞了几秒,然后就听到旁边人刻板的声音传过来。 “大少爷请你冷静……” “去死。” 三浦单手干净利落地将手枪上膛,然后用手枪顶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头。 “别当老子说话是放屁,老子受够了,今天老子就真要走了,你们拿我怎么办。” “……” 周围的目光刺过来,然后从门口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拍掌声。 三浦仁从阴影里面走出来,看着面前两个抱做一团的人,极其清浅地扯了一下嘴角。 “还真是情深意重。” 他的目光愈发地冷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自家儿子,脸色冰冷:“看来你真的没有听懂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我并没有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但是你任性是有一个大前提的——结婚是我的底线,剩下的事我随便你怎么做。” “……父亲。” 三浦僵硬着身子,但是还是慢慢地开口。 陈默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 “从小到大,这不是我第一次忤逆你,但是……我相信这一次,绝对是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一次。” “是么……” 三浦仁目光静静地从三浦拓海的身上扫过,然后在陈默的地方停顿了一下。 他的黑色的丝绸长衫在空气里划出极其细微的圆圈,白皙的手指慢慢地附上了门框。 他的眼睛和三浦拓海的不一样,三浦拓海是一片纯粹的冰蓝,坦荡起来仿佛毫无遮掩,但是三浦仁的眼睛则像是一片无边的深海。 压抑在里面,直到窒息。 陈默感觉到了冰冷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地流淌着。 那种上位者的气势,毫无保留在他们的面前迸发了出来! 陈默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从之前到现在,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如此气势的人,只是这样的针锋相对,真的是第一次。 不过就是这么一次,已经把他定在原地,完全不能动弹! 他几乎可以理解三浦拓海不敢忤逆他爸爸的感受了。 像是金属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又在空气中慢慢响起,划出让人悚然的味道。 “那么现在,你把枪口对准我,我就放你们两个出去。” “并且我还会,把那个角色给陈默。” 三浦仁忽然笑了笑,他看着面前熟悉无比的儿子。 “你、敢么?” 三浦拓海的手忽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握着枪的手几乎要拿不住! 陈默下意识地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种莫名的复杂的味道。 三浦仁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眼神里面飘过一阵血腥,黑色长衫上繁复的银色绣花宛如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身上慢慢地浮动着。 陈默伸出刚刚被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然后微微弓□子,用手握住了三浦三浦的手。 三浦握着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陈默轻轻地用了一点力,然后将三浦的手慢慢送上来一点。 黑洞洞的枪口在空气里面划开让人惊悚的符号。 三浦仁悠然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面前两个人的动作。 然后枪口就这么一点点地,被送到了三浦仁的方向。 双方凝滞的画面在这一刻恍如永恒,陈默静静地站在原地,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 没有人敢动,或者是发出声音,手枪握在手心,格外的沉重。 然后陈默,缓缓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不怕死地开口:“那么三浦先生……” 他将指着的枪慢慢向后收拢:“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 三浦仁看着三浦拓海,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陈默,嘴角轻轻掀动了一下,顺势让开了脚步。 “可以了,陈默先生,好好照顾小海。” “……” 三浦仁站在原地看着陈默和三浦拓海下楼的背影,身后有人忍不住开口。 “老爷……这……” 三浦仁无所谓地摆了一下手。 “他知道在外面活着有多辛苦,就自己会自动回来了,再说……”三浦仁把最后一句话,咽到了喉咙里。 再说那个叫陈默的人,明显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那种为了事业能不顾一切的野心,别的时候倒还好,在自己给了他那个人人争抢的角色的前提下, ……啧…… 陈默走出三浦大门的时候,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大概就是—— 真的就这样出来了么? 陈默挑着眉头走出那栋向监狱一样的房子,三浦拓海三步一晃地跟在旁边。 “你真的想清楚了?”陈默看着三浦拓海的脸,难得认真地开口说。 “我想清楚了。”三浦拓海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反正我已经当了二十多年三浦家的太子爷了,早就觉得无聊了。” “……” “所以……默默……”三浦拓海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默,“以后你养我吧。” “去死……” 陈默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拐带了三浦家的太子爷了。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真的掰着三浦的手,对着三浦仁的。 这种事后想想还是会一身冷汗的鸡血上头的行为,被为贞衫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个彻底。 “你倒是想象当时有多么危险,你难道不会给我打个电话么,你——” 为贞衫一脸很憋不成钢的表情看陈默,推着眼镜的频/率比往常快了很多。 “更不要说,你居然把麻烦带到家里来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日本有多少人蹲着等着杀三浦拓海?!” “……” 陈默一脸头疼地看着客厅地方撒丫子吃得正欢的三浦拓海,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我还真没看出来……” “不许还嘴!” 为贞衫的语气一下子上去了,正当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为贞衫给了陈默一个等下再和你算账的眼神看了一眼陈默,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 “哦……” “我知道了……” 在说完以上的话以后,为贞衫挂掉了电话,看向陈默的眼神更加复杂。 “克劳德的角色,怎么给你了?” 陈默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你——!” “默默,这个好好吃~” 三浦拓海的声音忽然要死不死地插了进来,他两眼放光地啃着手上的巧克力说。 “这就是,庶民巧克力的魅力吗?” “……你去死吧……死吧……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私奔吧! 帅哥们都私奔吧! 我只要三浦就可以了! 只要他就可以了! 我就是大三浦夫人!我叫三浦晒黑!! 第六十二章 感情是个问题 三个人的同居生活绝对没有想像中美好,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衣服。 由于当天陈默和三浦拓海两个人鸡血上头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从三浦家走了出来,以至于没有带任何一件换洗的衣服——更别说是内衣裤。 于是此刻的为贞宅就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春光融融”的景象。 半裸着上身的三浦拓海大摇大摆地从房间的那头走到房间的这头,下面围着的大块浴巾快要遮不住他引以为爱的雄伟。 健壮的身体上肌理分明,深蓝色的头发上还沾着水珠,看着陈默的眼睛里却有点难的的无奈。 “默默,你不要用那种看色狼的眼神看我啊……” 三浦大少的六块腹肌漂亮得让人打颤,他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爆发力。 陈默看着电视的眼神一僵,电视上出现的赫然是敦贺莲的脸。 三浦见陈默不理他,就干脆把整个头都凑了过来,热气从男人的身上蒸腾出来,陈默有点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脖子。 “默默你害羞了!”三浦拓海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十分张狂,然后他不屑地瞥了一下电视,“这种小白脸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你还是跟着爷混爷……” “离家出走的小孩没有资格说话。” 陈默把手上的抱枕扔到了三浦拓海的脸上,不远处的地方正叠着大大小小的报纸,上面是之前陈默为l拍摄杂志照片。 “啧……啧……” 三浦看了一下照片,然后用一种很是不屑的语气说:“啊哈,默默你笑得真丑,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默抬着头看电视。 上面的敦贺莲笑得一脸自然,旁边的主持人正一脸八卦地问这位天王落选的感受。 影帝敦贺莲的脸上还是之前那般的波澜不惊,只是他的笑容更盛。 “这还是我个人的演技不足的原因吧,我相信克劳德导演的眼光,我期待下部戏能和他合作……” 这样官方客套的话被他说起来没有丝毫的不自然,然而带着一股子绅士的味道。 在陈默还想听听他接着能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视忽然又切换了一个画面,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传过来,分外动人。 “下面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近日闻讯三浦悠太因为吸/毒、乱交等丑闻缠身,导致其被众多业内外人士质疑是否有资格参加克劳德的新片,与此同时我台得到最新消息称,之前在日本电影节上获得最佳新人奖的陈默代替三浦悠太获得了这个角色,克劳德在前日表态称希望陈默能带给观众更加完全不同的视觉享受……” 陈默默不作声地看着电视里对于上述事情的猜想,一边却听到三浦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 “默默,我不是副导演了。” “……?” 陈默惊讶地瞪了一下眼镜,三浦的脸从逆光的角度看过来,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只有一双冰蓝的眸子,寂静地闪着冷光。 陈默忽然觉得有些难过起来,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攫住了他的心头。 他看着略略有些失落的三浦,喉咙像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应该安慰他么?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安慰。 陈默的嘴唇轻轻地掀了一样,但是旁边的三浦却比他更快地调准到状态来。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轻快起来,表情很是欠抽。 “啊哈,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表情——” 三浦拓海抱着陈默扔过来的抱枕手脚十分敏捷地跳到了陈默面前:“你是不是觉得很愧疚啊……对对,我就是要这种感情,所以你嫁给我吧嫁给我吧……” 陈默看着他,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在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才会觉得愧疚啊…… 三浦拓海还不要命地凑上来,浑身的肌肉纠结在一起,下/身上的浴巾已经是松松垮垮的状态,陈默觉得自己再不控制一下局面就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于是陈默又一次鸡血上头了…… 他伸出手,按在了三浦的脑门上,碰到的肌肤意外的细腻光滑,三浦的眼睛微微放光。 然后陈默用另外一只手将三浦的浴巾提了起来,语气平淡地说:“过几天去买衣服吧……” 三浦看着陈默,忽然笑了一下。 “阿喂,默默,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别说你在可怜我,那可是对我不尊重……” 陈默的手颤了一下。 “老子又不是三浦悠太那小子,屁点大的事都能哭一天,三浦仁那个老头子我忍他很久了等下我就慢慢跟你描述他的恶行啊喂,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我。” 陈默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 “我,立起来了……”三浦指了指自己的□,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 “你去死吧,今天晚上的巧克力不给你买了……” “默默我错了你打我吧……” 三浦太子,你爹知道了,肯定会哭泣的。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陈默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当然,能够忽略旁边那个一直用脚掌按电视遥控器的三浦拓海,这个世界就能算得上是完美了。 “喂,我先和大叔出去了,你……” 三浦抬着头说:“我也要一起去。” “不行。”正在玄关换鞋的为贞衫冷冷地插了进来,“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啊嗷,我也很有用的我……” “对了,你会烧饭么?” “……”正一脸气势汹汹的想要证明自己很有用的三浦拓海一下子萎蔫了下去,他耷拉着脑袋看了看陈默,然后说,“我知道了。” 陈默抬着头看,然后扯出一个笑容。 “你准备怎么办?” 走在过道上的时候,为贞衫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办?”陈默斜着眼睛看向为贞衫,为贞衫低下头整了整自己的领带,过了半晌他才回话说。 “你真打算和三浦拓海住一起?” “不然呢?” “房子里面没有更多的床了。” “……”陈默手插在口袋里没有说话,夏风呆着点闷热的气息吹过来,陈默略略皱了一下眉头,“大叔你不喜欢三浦?” 为贞衫听到他这么说,推了推眼镜,眼睛里面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是啊。” 他这样坦荡地说出来,陈默倒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 “其实阿默,我只是担心,三浦拓海这个人太危险了。我怕……” 为贞衫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默,然后仿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难说。”陈默含糊不清地开了口,为贞衫的目光闪了闪,最后还是温柔地朝着陈默笑了一下。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周围的景色快速地朝着后面退去,留下一地寂静的斑白。 陈默将空调又下拉了几个档位,车子停下的时候,他伸出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就僵硬在原地不动了。 半晌他转过头,脸色不好地看着为贞衫。 “大叔,这片子我……不接了。” 陈默向来是一个,把公事和私事分得清楚的人,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一种为了达到目的就不会罢休的人。 当初他敢有胆子拿着枪指三浦仁,难说不是被他开出的条件之二所吸引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淡定不起来了。 那个不远处坐在大大的遮阳伞下面,一脸老神常在的人,不是三浦仁是谁? “你怎么了?”为贞衫解开陈默身上的安全带,陈默梗着脖子时候,“我、我不要下去。” 陈默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大概叫做三浦仁恐惧症。 为贞衫顿了一下,顺着陈默的实现看到了不远处也恰好正望过来的三浦仁:“那怎么办?” “现在回去?” “……算了。” 陈默头一垂,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仿佛是认命一样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入目是一栋十分漂亮的欧式建筑,流金色的光四散在空气里,白色的尖顶高耸入云。 远处是一片壮阔的花海,红色的花开的如火如荼,被风微微吹动,此起彼伏,像是一片血腥的海。 在如此诗意的场景背后,三浦仁就像小人书里面叙述的那种邪恶的大boss,但是显然正义男主角陈默还没有修炼到家。 三浦仁看着陈默他们走过来,一动不动地靠在椅子上,深蓝色的眼睛还是和陈默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次一样,平稳没有任何波涛的汹涌。 “你们来了?”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陈默忽然想到昨天自己拿着枪顶着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好,我是这片子的副导演,三浦仁。” 三浦仁忽然又朝着陈默伸出手,他的脸上是平平淡淡的一片,黑色的碎发帖服地顺在他的额头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0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0部分阅读 肌肤盛雪。 “……”陈默看着,拳头忽然微微一紧。 “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本来这片子的副导演是小海,但是……”三浦仁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默一眼,接着开口,“所以我这个老人家就得亲自出马了。” “……” “不要让我失望啊,陈默先生。”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略微摆了摆手,在看到陈默身后的为贞衫的时候,目光又是略略一沉。 “这位就更加是好久不见了,”旁边的侍从递过茶盏,三浦仁的目光一顿,“还没有改掉吸烟的毛病么,为贞衫。” “……” 为贞衫听到三浦仁说话以后,只是抬起头搭在了陈默的肩头,他的脸上是百年不变的温和的微笑。 “哪里,我才要说是好久不见了,前两天听说您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去拜会……三浦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我还是更了。 qaq今天去买笔记本,索尼s系列好咩?o no…… 第六十三章 蓦然回首 在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候,三浦仁躺在椅子上接到了一个电话,彻底宣告了陈默今天早上又做了白工。 “克劳德那边的飞机出了问题了,”三浦仁半扬起身子,“真是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现在也快中午了,就留下来和我这个老人家一起吃个中午饭吧。” 虽然是九月,但是在这里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热气,不知道是三浦仁个人气场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为贞衫在不远的地方打电话,陈默看着三浦仁然后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开口说:“这就不必要了吧,我还是和为贞回去吃比较好。” “你很怕我?”三浦仁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陈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抬眼看着面前的花海,过了半晌他开口,声音里面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忐忑。 “您想多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迹部慎是吧。”三浦仁托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保养良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陈默维持着那个靠着栏杆的姿势没有说话。 “迹部家,我也有点印象。” “早些年还有些意思,但是现在就已经是烂到不行了,早点退出来你也挺聪明,省的以后被一锅端了自己倒霉。” 三浦仁一边这么说,一边轻轻偏过头去。 “我见过你,和你哥哥一起,一年前吧,怎么,你都忘记了?” 三浦仁看上去好像是完全无心的模样,他扬了扬唇角继续开口:“人真的是会变的,你就变了很多,几乎让我觉得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了。” “你觉得呢?” “您想多了。”陈默的瞳孔紧缩,他的身后是一片艳丽的花海,血红色的模样仿佛要将天际点燃,“我觉得一个人经历了什么,总是会有些改变的。” “您,难道不是么?” 陈默忽然抬起头,万分大胆地直视着三浦仁的眼睛,三浦仁半阖着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 但是陈默不知道怎么,就觉得他接下来的话应该是—— “说的也是呢,陈默先生。” 他将身子又向后靠了靠,为贞衫看起来是打完了电话,他笑着走到陈默的身边,对着三浦仁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三浦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 “不急……急什么,这么久了你这坏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改。” 三浦仁看了看天:“我请的客人也快到了,你们就陪我这个老人家好好度过一个午餐,不行么?” “当然,没有问题。” 陈默低下头,他的视野里是三浦仁那双漂亮到透明的手:“这是我的荣幸,三浦先生。” “……” 等他们说完这几句话,仿佛是应和一般的,不远地方传来了低低的汽车引擎的声音,转过头看过去,几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黑色车身,流畅的车型,分外眼熟的车牌号…… 陈默的眼角抽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角下是一颗泪痣,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恍如妖孽。 陈默看着他穿着正经的白衬衫黑西装,看到陈默的时候眼镜微微一亮。 接着…… 车子后面又走出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中年人几乎是一下车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陈默的身上。 但是这种压迫感和三浦仁比起来,还是截然不同的。 这样的目光陈默经历过很多,更何况他刚刚被三浦大魔王洗礼过,所以他的表现也格外地坦荡。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明晰可辨愤怒的意味。 “迹部慎,你怎么在这里!?” 陈默发誓自己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大概愣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应该是在叫自己。 他斜着眼睛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的老人正一脸愤恨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陈默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在叫谁?”陈默扯了一下嘴角,“老头?” “……逆子!!” 陈默挑了下眉毛,然后很不雅观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耳朵,然后他用一种万分熟稔的语气转过头对着三浦仁说:“可以吃饭了么,肚子饿。” “……当然,陈默先生。” 三浦仁被人扶着站了起来,他虽然笑着,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对不起了,我好像忘记你们认识了。” “……” 这是一顿充满了上流世界意义的午餐。 优雅的小提琴声音在周围回荡开,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好像舞会。 陈默拿着刀轻轻地割着自己面前七分熟的牛排,低低的说话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是刚才那个叫做迹部阳的男人的。 “三浦先生……我们这次来其实……您有空么。” “说这些多伤感情。”三浦仁没有吃西餐,他的面前是几碟小菜,很是清淡的模样,“正好今天小慎在这里,就刚刚好见一面。” “您对我安排还满意么,迹部阳先生。” 男人听到三浦仁这么说,尴尬地笑了笑,陈默看到他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在灯光下分外扎眼。 “满意,当然……满意。” 陈默听着旁边的说话声,一时间按觉得索然无味,桌子底下的自己的腿,忽然被另外的一条腿敲了一下。 陈默挑了下眉毛然后就看到面前坐着的人……迹部景吾的脸上一片平静,当然如果能忽略此时此刻桌子底下的波涛汹涌,可能会更好一点…… 陈默挑着眉毛,然后压着声音说:“你到底干嘛。” 迹部景吾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优雅自然:“小慎,好久不见了。” 陈默回给他一个假笑。 不远地方传来咳嗽声,陈默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迹部阳的脸。 “景吾,快点和你三浦叔叔问好,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嗯哪,三浦叔叔好。” 迹部景吾很是配合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笑容谦和看着面前的三浦仁。 陈默在这个时候终于觉得迹部景吾有些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了,那种不卑不亢语气还有那种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笑容。 不过…… 如果能忽视他一直在略略颤抖的手可能就完美了。 三浦仁坐着看了迹部景吾一眼:“迹部家的大公子,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 “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任何长进呢。” 三浦仁说完这句话以后,又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陈默猛然间看到迹部景吾的脸……绿了。 估计这个大少爷这辈子,也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 “三浦说的是,景吾你还不快坐下……” 迹部阳先一步开口说话,陈默保持着完美的坐姿没有任何的动作。 午饭过后,陈默和为贞衫就准备走了,不过在那之前陈默倒是看到迹部景吾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 陈默本来想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结果迹部景吾倒是快一步说话了:“小慎,最近很忙么?” “……恩。”陈默看着不远处为贞衫去开车子的模样,从鼻子里面哼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迹部家现在不好呆了。”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楚,小慎,我过几天去找你——” 迹部景吾的这句话刚刚落地,旁边就又传来了那个苍老的声音。 因为过于急切,甚至还有些微的扭曲。 “迹部慎!”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别想再回到迹部家,就算是景吾给你求情也不行!” 他的声音嘶哑,老脸涨得通红,陈默斜睨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跨出了一步。 接着他转过头,少年的某种是九月细碎的阳光,他的身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花海。 “老头子,你在叫谁?” “老子叫陈默,你懂?” 陈默顺着阳光抬起头,黑色碎发仿佛有生命一般摩擦着他的脖颈,不远的地方,三浦仁正打着伞出来。 陈默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老子从来都没想过要抱迹部家的大腿,或者说,你们希望,我用一种怎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你们,恩?” “你再一口一句混账东西,我不介意让您上上报纸。” “财经版面您应该是习惯了吧,那么八卦娱乐版面,您……喜欢么?” 陈默朝着他,略略扯了一下嘴角,黑色的瞳仁里面波光流转。 然后他扬起头,看着站在最上面的三浦仁。 三浦仁的白色丝绸长衫,被风吹得微微鼓动起来,和陈默如出一辙的黑色头发,微微地摆动着。 然后…… 清脆且缓慢的掌声从那里发出来,陈默看着三浦仁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 再一次鸡血上头。 陈默一坐上车子,就马上摇上了车窗,其速度之快让人觉得他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然后他瞪着眼睛转过头,看着为贞衫的眼睛,恶狠狠地撇了一下嘴。 为贞衫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朝着陈默摊了摊手,开口说。 “想问什么,现在就问吧。” 陈默保持着面部表情的正常状态,然后开问道:“他是你老师。” “是的。” 为贞衫拿着香烟,也没有点火,只是静静地夹在两指之间。 “我出道的时候,他带过我。” 为贞衫做了一个回忆的姿势,目光慢慢飘远:“对了,阿默,我没有和你说过吧,我以前也是一个演员。” “……?” “现在说这些也没必要了,当初我没怎么红就退居幕后了,和三浦仁的交情也算不上深……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 为贞衫捏了捏手上的香烟,有水果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原则上我不想让你接近三浦拓海,你知道的,他很危险——这点我不是开玩笑的,三浦家多的是六亲不认的人。” “……” “还有迹部家,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么?” 为贞衫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他的语气还是之前那样的波澜不惊:“很简单,迹部家树大招风了,这次似乎只能来依靠三浦家了,不过……” 为贞衫的笑容微微变了一下,带上了点讽刺的味道。 “很显然,按照你的话来说,三浦家的大腿……也不是这么好抱的。” 为贞衫将手上的烟放到了又放回了烟盒。 “还有什么疑问么?” “……没,没了。” 陈默转过头看向窗外,不远的地方迹部景吾正看向自己的方向,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在日光下,微微发出点莫名的光。 回到家里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没有开灯,陈默试探着喊了一声三浦,结果没有人应他。 “是出去了吧。” 为贞衫给了这个结论,就推着陈默去洗澡,地上还有早上散落下来的衣物,陈默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衣服都没穿,他能去哪。” 本来以为三浦很快就会回来的陈默,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看到三浦拓海。 “你就别添乱了!”为贞衫一边在自己的身上罩外套,一边把陈默按在了椅子上。 “你出去也是添乱,日本我比你熟。” 然后为贞衫又晃了一下手上的手机:“我认识的人也比多,懂?” “……”陈默安静地看着为贞衫离开的背影,对面的液晶屏幕上是不断闪烁的时间。 真的是坐不住了。 陈默站了起来脑袋里面晃过三浦拓海胡子邋遢的样子…… 正当他开门的时候,一阵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传过来,陈默惊了一下,就着灯光看到三浦拓海苍白的脸! “喂你……” “别说话。” 灯光很暗,陈默根本看不清楚三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浦却忽然朝着自己的方向倒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有湿淋淋的感觉传过来,然后是三浦粗重的喘息声。 “就……一会儿……” 第六十四章 约定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默单手放到三浦拓海的腰上,手上忽然传来湿热的一片,即使不用眼睛去看陈默也能猜得出那是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将三浦拖到了沙发上,陈默转过身拉开了灯,房间里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面前出现的场景却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三浦拓海的脸上是惨白的一片,肩膀和腹部都有血迹,但是很最明显的伤口应该还是肩膀上。 白色的衬衫几乎被鲜血打湿,三浦拓海闭着眼睛脸色惨白。 陈默走到他身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慢慢地解开他衣服的扣子。 三浦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没有任何旖旎或者暧昧的情绪,陈默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正一下比一下响亮。 但是他意外地冷静,是的,冷静。 把衬衫的扣子全部拧开,陈默发现三浦拓海的体温高的吓人,他朝着后面摸索了一下手机,却被三浦拓海伸出手截住。 “别……打电话……” 三浦好像极力在忍耐着什么,他的手上全是凝固的血液:“别打电话,我不能……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他就偏过头,眉毛死死地皱着,脸上满是冷汗。 为贞衫现在还没有回来。 无论从什么角度说,为贞衫应该是不用自己去担心的,毕竟他没有三浦拓海那么复杂的背景,也不用担心仇家找上门,但是…… 陈默一边处理着三浦拓海的伤口,一边看着静静躺在一旁的手机。 三浦拓海眯着眼睛躺着,陈默半扬起身子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是黑屏。 该死…… 陈默站起来走到旁边,拨通为贞衫的号码。 电话划开短促的符号,然后在陈默以为再也拨通不了的时候被人接了起来。 “喂,大叔……你在哪里?” 陈默侧过头看着躺在一旁的三浦拓海,空气中弥漫着渗人的血腥味。 “三浦是不是回到家里了?” 为贞衫这么说完,声音一顿,仿佛很是犹豫的模样:“阿默,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还有……” “别带三浦去医院。” “喂喂……” “这边的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为贞衫的声音里面有些难得的疲惫,陈默拧着眉头不知道说点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是什么大事。” 为贞衫的声音一顿,然后接着开口:“好好照顾三浦,你会急救措施么?。” “稍微……会点。” “没关系,明天应该会有人来带他,能撑过一个晚上么。” “……可以。” 陈默说完这句话以后,心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添麻烦,但是为贞衫的口气让他无法不担心起来,窗外是一片浓重的黑色,压抑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大叔你……” “我没事,明天早上过来。” 为贞衫迅速地关掉了电话。 陈默转过头看到三浦拓海,却猛然发现他的身上的伤口渗出了更多的血液来,顺着沙发流下来,沾湿了地面。 “喂……” 陈默将绷带拆下来,三浦的手臂上是一片血肉模糊。 陈默抬着头拍了拍三浦拓海的脸颊,三浦拓海勉强睁开眼睛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又快速地闭上。 他的体温高得可怕。 很显然,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 陈默转身走近了洗手间,拿了块毛巾还有一些急救用的纱布和酒精。 他半蹲在三浦拓海的旁边,慢慢地帮他擦拭身上的血液。 真的这么做了,才发现三浦拓海身上大大小小细碎的伤口几乎要堆在一块,陈默拿着钳子甚至还钳出了一块碎玻璃! 这个人……到底去干嘛了。 陈默忽然出乎意料地冷静,他看着三浦胳膊上的伤口,初步判断应该是枪伤。 三浦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陈默转身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然后从里面找出冰。 三浦发出难耐的哼声,陈默拍了拍他的脸。 “三浦,三浦。” 陈默一边这么叫着,一边处理他身上一些比较零碎的伤口,那些伤口狰狞地外翻着,像是张牙咧嘴的怪物。 三浦拓海在陈默的刺激下微微有了点意识,灯光朦胧中他睁开了眼睛。 然后听到陈默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 “我现在要帮你取子弹,你……” 陈默手因为长时间接触冰的关系,冷得慑人。 “你相信我么。” “我当然相信你……别把老子弄死就行了。” 三浦拓海一边吸着冷气,一边颤着牙齿说。 “你开始我,我……尽量配合你。” “……好,我以前是解剖专业的,从某种程度上你可以放心。” 陈默面不改色地开始扯谎,手上的水果刀微微闪着寒光。 陈默手一点都不抖地拨开三浦拓海的伤口,上辈子的记忆忽然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 那还是陈默还是陈默的时候了,他那个伟大的大哥用陈默自己的身体,教会给他的东西。 怎样取出子弹,怎样消毒,怎样…… “我先把你叫醒,是因为我需要你的配合,来告诉我,你的伤口在哪里。” 陈默的手微微用了一点力:“是这里吗?” 三浦哼了一下,然后嘴巴发颤地说:“再上面一点。” 陈默将手向上面按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是这里吗?” 那里还有血在潺潺地流出。 “是……哪里。” 三浦的肌肉猛地痉挛了一下,陈默拿着水果刀,慢慢地在上面切开了一个十字…… 没有麻醉剂,陈默吃不准三浦的反应,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痛得要死,真的是觉得还不如给自己痛痛快快一刀比较好。 索性子弹只是射进了三浦的肌肉里,如果是血管那就真的是不好办了。 伤口被切开,暗红色的血流下来,黏黏搭搭的一大片。 陈默拿起吃冰激凌的勺子,一点一点地伸向三浦的伤口。 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三浦抓着沙发的手,青筋暴起。 “别晕。”陈默的声音也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努力叫自己冷静。 三浦的呼吸声越来越低落下去,陈默的眼前是一片晕开的血液。 “默默你去拿个盆子接着,我好了你煮给我吃。” 三浦显然是想找点话题来缓和一下气氛,当然如果能忽略他声音里面不正常的颤抖就更好了。 陈默恶声恶气地开口:“闭嘴。” 三浦拓海乖乖闭上嘴巴,然后看着在灯光里晕开的陈默的眉眼,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 陈默额头上满是汗水,他的嘴唇抿得很紧。 “疼也别叫出来。” 陈默看着慢慢露出样子的子弹,再次开口。 三浦拓海终于发现自己说不出花话了,索性的是陈默的手脚出乎他意料的利索。 等子弹终于被取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陈默拿起生理盐水慢慢清洗着三浦的伤口,三浦发出难耐的龇牙声,后牙槽咬得死紧。 脸色惨白。 陈默摸着他的皮肤,那种炽热的温度一下子传上来,陈默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今天三浦拓海不会死在这里。 或者说,连百分之五十也没有。 可是也就是这么一次,他忽然这么急切地想要让一个人活下去,就算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 陈默切掉了一些坏死的组织,然后将三浦的伤口包扎好,他的眼睛里面略有些无奈。 三浦的声音忽然就又传了过来。 “默默,你说我这只手会废掉么?” “……哈,是会的吧。” 三浦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没有了之前忍耐疼痛的那种颤抖感,陈默拿着毛巾包裹着冰,慢慢地在三浦的手臂上滑动着。 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三浦说的,都是事实。 伤口显然已经感染了,虽然没有到最危险的情况,但是…… “所以,如果我残废了,你还会要我么。” 其实三浦已经不期待陈默的回答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陈默会有主动回应他的一天。 他眼中的陈默,就像一只把自己裹得死紧的刺猬,别人进不去,他自己也不肯出来。 三浦曾经想过,陈默这样的人,肯定是在感情上受过什么难以弥补的挫伤,或者…… 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成功,虽然只是应该,也成了他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陈默的手微微一颤,他看着三浦拓海的脸,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然后他低下头,在三浦诧异的目光中,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三浦的唇,炽热得不像样,陈默微微辗转了一下,然后看着三浦瞪大的眼睛,认真地开口说。 “如果你还活着,我们就……在一起吧。” “这样……” 三浦的表情微微一松,他的眼睛里面是一些莫名的光。 “如此这般,我就安心去死了……” 三浦显然已经烧得有点糊涂了,他略略侧过身子,陈默继续拿着冰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看着三浦的眉眼,听到自己的心跳。 手上的冰传来微微的寒冷,他不由地想到第一次见到三浦的时候。 那个时候三浦拓海,还是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三浦家太子爷,呼风唤雨好不热闹。 而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小透明,阴差阳错就认识了他。 或者说,那个时候就是这段孽缘的起点。 如果不是陈默,三浦拓海完完全全可以在三浦家这个光环的照耀下,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地头蛇。 如果不是三浦拓海,他陈默也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的这么顺利。 总之…… “千万不要有事啊,小海。” 然后陈默低下头,在他额头前碰了一下。 三浦拓海在半烧半醒之间,轻轻地哼了一下。 陈默静静地守在他身边,直到天明。 陈默只觉得自己手脚僵硬,他勉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到厨房去煮粥。 现在还不能吃退烧药,地上的血迹晕开,陈默连整理的心情都没有了。 为贞衫一直没有回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片,只有烧粥的时候,略略发出安静的喷气声。 陈默默默地在心里组织最近发生的一切。 他并没有想到到为贞衫面前问清楚一切的打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因为有些事情,的确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陈默拿着粥走到客厅,三浦还在那里挺尸。 烧的可怕。 陈默拍拍他的脸,三浦哼哼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头。 “吃饭。” 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将三浦的头略略抬了起来。 这个时候,三浦小强一样的生命力立刻体现了出来。 他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不行,让我再睡一会儿。” “吃点东西,等下给你吃退烧药。” 陈默不容抗拒地将三浦压到了沙发上,三浦迷迷糊糊也没有什么力气,只觉得嘴巴忽然被撬开,钢铁做的调羹直直地插/进了三浦的嘴巴里。 三浦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下。 正当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陈默和三浦拓海都是一惊。 陈默站起来,透过猫眼看到为贞衫温和的笑脸。 陈默顿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门。 为贞衫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他转过身迅速地关上门,然后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三浦拓海。 “怎么样?”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西装上的扣子,他的眼下是一片显而易见的青色。 “拍摄延后了。” 陈默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三浦家和迹部家都出了点事,阿默,最近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 为贞衫说完这些,又转过头看了一下陈默,眸子里面的深意让人捉摸不定。 “这回还真的是,惹了大麻烦啊……” 为贞衫抬起头,眼睛里面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准备写个番外,乃们要看三浦仁的还是三浦仁的还是三浦仁的? 第六十五章 重复千遍 麻烦大了的时候,人应该就会觉得,再的的麻烦也能抗下去了。 于是三浦的烧越烧越高的时候,陈默忽然出乎意料地冷静起来了。 他在三浦的额头上又敷了几块冰,三浦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鼻子里面哼哼着不知道在说点什么。 “等下三浦家就会找人来接他走。”为贞衫挂上了电话,陈默目光怔怔地看向三浦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他始终还是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贞衫走过去抬起手,揉了揉陈默的头。 少年的发丝细腻柔软,却带着一股子冰凉的气息。 “你处理的很好。” 为贞衫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安慰他。 但是陈默处理得很好——这是事实,如果单从现场的凌乱程度来看的话,陈默如果不是之前学过有关于处理子弹的知识,就是…… 三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正常的热气,陈默刚要抬手换毛巾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发出灼热的仿佛是被烤焦一般的触感。 “……默默。” “我在。” 陈默的声音平稳,反手握住了三浦的手,咬了一下嘴唇,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在。” 三浦的声音略略一低:“现在几点了?” 陈默抬头看了一下液晶时钟,为贞衫去拉开窗帘。 房间里面透进来一些亮光,三浦的脸上微微多了点生气。 “七点了。” 陈默低下头,轻轻地用唇碰了三浦的额头一下,仿佛是在安慰他:“没事的。” 三浦紧了紧自己的手,他看到陈默的脸,被空气压抑成稀薄的一片。 陈默看着他,嘴唇略略有些干裂,很是少见的狼狈模样:“要喝水吗?” “……不了,我睡一会儿。” 三浦说完这句话,就侧过头去,火热的气息喷洒在陈默的身周。 陈默慢慢地将他的掌心摊平,三浦的手上,有很多茧。有厚的,也有薄的。 三浦明显没有睡安稳,他的手指一曲,又和陈默的正好对上。 陈默用手托着下巴,黑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此时为贞衫看向窗外,忽然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平稳地在空气中划开:“来了。” 至于是谁来了,陈默不用想也能猜出来。 门铃被按响,门口出现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脸。 他的表情死板,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波澜,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 “太子呢?” 陈默听到有人低低地发问,然后他转过头,刺眼的阳光洒近眼睛,眼睛近乎酸涩。 三浦的手,炽热连成一片。 陈默忽然觉得自己分外地平静起来了,和三浦拓海的初识,打骂,颁奖典礼……这样的镜头,慢慢地从他的脑海里面划过。 但是转过头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陈默忽然想起之前自己那句约定。 然后心下微微恻然。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整齐地放到了陈默的身上,或者说是他和三浦交缠在一起的手上。 阳光洒进来,有些细微的尘埃在慢慢地浮动着。 不远的地方散落着眼熟的衣物,是三浦之前一直套在身上的白色浴巾。 因为自己之前一直嫌麻烦,所以没有给他去买衣服。 一直觉得就是马上了,时间还很多。 时间还很多,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去选择,要不要接受这个误打误撞闯进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陈默看了一下不远处的人,笑着开口说:“他在这里。” 陈默将三浦握着自己的手,放到膝盖上,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 三浦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是使不上力气。 他深蓝的头发,仿佛失去了生命一样耷拉在耳边,陈默伸出手,慢慢插/进三浦的头发里。 “呐——” 陈默忽然低低地开口,声音喑哑。 “我没有说过吧。” “三浦,我好像……” “好像是真的。” 陈默看着那些人慢慢走近的样子,微微低下头,细长的黑色睫毛轻轻地颤抖着。 像是一只黑色翅膀的蝴蝶。 “我爱你。” 那是夏日的一个普通的清晨,黑色头发的少年的嘴唇粉红,在空气中划开悦耳的符号,桌子上还摆放着蒸腾着热气的粥,白色粘稠,煞是好看。 卧在沙发上的青年,被人扶起,然后是死板的回答。 “谢谢你们的照顾了。” 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陈默躬了一□子:“三浦家会记住你们的帮助的。” 陈默扯动了一下嘴角,三浦拓海已经被人送了下去,他的背影在视野中慢慢消失,那点寂静的蓝,消失在天际。 一地散落的绷带,血腥的气味已经消去了很多,有一颗被挖出来的子弹,顺着不平整的桌面滑动到地上。 【叮咚——】 【如果你活下来,我们就在一起吧。】 从那件事情以后,一切就像是步入了正规,朝着陈默一直期盼着的方向进行。 克劳德和三浦家合作的新片,在一年零几天以后顺利杀青,由于这部戏集结了当时很多的大牌明星,所以关注度被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在第一次拍摄以后——或者那第一次连拍摄都算不上——陈默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三浦仁,本来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能被提起的三浦这两个字,在那件事情以后,就用一种决绝的姿态,在陈默面前销声匿迹了。 陈默作为克劳德新片的男主角,毫无疑问地登上了无数的杂志封面,广告片约代言,更是像潮水一样朝着他涌过来。 此时的陈默,坐在加长林肯的后车座,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 那些交叠在一起的世界,光怪陆离。 为贞衫在旁边开了一瓶酒,微香飘荡在空气里,陈默整了整自己刚刚被造型师蹂躏过的头发,面无表情地接过为贞衫递过来的酒杯。 “祝一切顺利。” 为贞衫抬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身上也穿着正式的西装,衬着他特有的气质,散发出一种禁欲的味道。 陈默维持着那个双腿交叠的姿势,慢慢地开口说。 “sh的广告我不接,jhn的也不要,这两家的东西一般,哄哄外国人的玩意,以为我不知道么?” 陈默含了一口酒在自己的口中,他的脸瞬间鼓涨了起来。 为贞衫却忽然笑了。 他抬起头将陈默掉落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笑容里面有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好好表现,呆会儿。” 陈默抬着,吊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为贞衫,语气桀骜不逊。 黑色的衬衫衬得少年肌肤雪白,露出来的白色锁骨惹人遐想。 “走吧。” 戴着白色手套的侍从拉开门,眼前出现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大厦,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从身边传过来。 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只是为了陈默一个人。 陈默的脸上横着巨大的黑色墨镜,黧黑的头发在阳光下闪射着耀眼的光泽,少年的身形纤细但是修长,细长的手指静静地划开空气,然后是一阵玩世不恭的口哨声。 被隔在两旁的粉丝疯狂地开始尖叫,其程度几乎能震破陈默的耳膜,但是陈默还是一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1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1部分阅读 脸享受地微微翘起了嘴角,举手投足间一股子闷马蚤的味道。 猩红的地毯在陈默的面前铺张开,旁边有记者伸过来的长枪短炮已经可以视而不见了,那些低低的尖叫,压抑在喉咙里面的惊呼,已经毫无疑问地奠定了陈默此刻的地位。 在日本演艺圈,无人可以比拟的地位。 陈默抬起脚,在快要进门的时候,抬起撤下了自己的眼镜,少年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面闪出漂亮的光芒,勾人心魄。 “几楼?” 根本不用陈默开口,旁边已经有人帮他打点好了一切,陈默走到电梯前,默默地按下了六这个数字。 随着电梯门的开启,铺天盖地的掌声随之传来,站在上面的是克劳德,他的发言才刚刚结束。 立刻有人走到陈默面前,他的脸上是滴落的冷汗,但是语气还是保持着谄媚的姿态。 “陈默先生,您来晚了……” “恩,路上有事耽搁了。” 陈默的这句谎扯得无比自然,周围的人就算知道他在撒谎,也没有人会去揭穿他。 或者说,没有人敢去揭穿他。 陈默从贵宾通道疾步走上去,在半路上遇到正下来的克劳德。 克劳德面容刻板地看着陈默,陈默却笑嘻嘻地朝着他扯了扯嘴角。 近于一年的相处,已经让陈默彻底摸透了面前这个人心性,之前关于他的那些似真似假的谣言现在在自己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无稽之谈。 这个扑克脸大叔,其实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比方说现在…… “迟到了。” “不,是正好赶上。” 陈默说完这句话,就踏上了舞台,追光灯打在了陈默的身上,陈默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他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没有说任何的话。 那里面坐着的人,有自己的影迷,也有别人的影迷,更多的还是当红的艺人和投资方。 陈默按了一下话筒,少年清冽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 “啊哈,该说的话,我想克劳德导演也说完了吧。” “如同各位所见的,这部戏花了很长的时间,可能会是我演艺生涯中,最长的一部戏。” “我陈默,在这里就说一句。” “无论你是谁,如果不看,绝对会后悔。” “以上。” 陈默在说完简短的开场白以后,就在舞台上给了一个利索的鞠躬,然后陈默转身,坐到了自己指定的位子上。 而好巧不巧的是…… “你好,敦贺莲先生。” 陈默率先开口,不过这个开口的前提是敦贺莲正朝着他温和地点头。 “好久不见了,陈默。” 敦贺莲很是自然地去掉了陈默名字后面的后缀:“最近很忙么?” 陈默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片子还没有开始,有低低的私语声飘荡在空气中。 “还可以。”谢绝了敦贺莲递过来的杯子,陈默从口袋里面抽出一片口香糖,递到敦贺莲面前,“要来一片么?” “真是,每次见到你都少不了这种东西。” 一年的时间,陈默和敦贺莲的接触出乎意料的多,或者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吧,在好几次l和红石公司的会面中,陈默都和敦贺莲有过不大不小的接触。 “最经还顺利么?” 在等待影片开场的时候,陈默还是充满了耐心的。 “呼……还好。”敦贺莲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抬起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默,“明天晚上有空么,吃个饭?” “ok,明天应该没有通告。” 陈默很没形象地伸了一个懒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三百六十度环绕整个影院的巨大的屏幕被拉开,然后是强大的音效从四周传来。 陈默率先戴上了眼镜,面前的自己无比真实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就像照镜子一样奇妙的体验。 或者说,这次克劳德的电影能得到史无前例的关注的原因,这种耗时五年,前四年都在做前期制作——这样的手笔,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模仿得来了的。 自己仿佛跌了到了一个真实立体的世界里,面前的巨龙张牙舞爪地朝着主角跑来,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抽了一口气。 更有甚者还发出了并不雅观的尖叫声。 诚然,这并不是第一次有3d电影在日本上映,但是这样完美的逼真效果,从国外引进来的先进设备——光是这样的前提就已经将同期的电影甩到了好几条街。 但是一部再精彩的影片,也是有结束的时候的。 影片的末尾,女主角握着男主角的手,两个人在不知名的山头看着日出。 蓬勃的光照射出来,在一瞬间让人有达到仙境的错觉,周围的一切都被染上了金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男主角和女主角并肩坐在一起,拉长的影子却仿佛将两个人放到了一起。 空气中充满了甜美暧昧的因子,甜腻得就像儿时吃过的糖果。 但是这个瞬间,却没有人发现,身为主演的陈默,却提前摘下了眼镜。 那景象太过逼真,让人情不自禁地都开始微笑。 男主角低下头,在女主角的耳边轻轻地呢喃着。 “我爱你。” 然后—— 一切戛然而止。 片场寂静了整整五分钟,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女主角的回应,直到那结束的大字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才有人醒悟过来。 结束了,真的是,结束了。 这种,不算结局的结局,却给了人,最好的回忆。 女主角是否回应,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掌声慢慢地响起,陈默站到舞台上去领花束。 他的表情无懈可击,笑起来的角度,精致漂亮。 在所有人的起哄中,他再次握起了影片中女主角的手,看着女人配合着他在脸上露出羞涩的粉红,心下只觉得无趣。 “我爱你。” 他说。 他感觉到周围有摄像机,正朝着他们的角度拍摄过来,他努力维持着自己表演的完美。 “我……也是。” 是谁的回答,飘散在空气里,然后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rp爆发,准备二更。 杀人的不要,番外的不要。 qaq,p的不知。 陈默红了是事实。 over~~3 第六十六章 回归 陈默从前很喜欢的一句话,上天只把机会给有准备的人。 此刻的他坐在酒店的包厢里,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漂亮的光。 敦贺莲舀了一勺子汤到自己的碗里:“恭喜你终于从山沟沟里面回来了。” 陈默朝着敦贺莲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谁知道克劳德那个死老头一拍就是一年多啊,除了几次公司活动我能回到闹市区以外,基本上就活得和野人一样了。” 陈默毫无形象地咬着手上的鸡爪,笑起来的样子无比荡漾。 “我说莲啊莲啊,最近又在哪里发财呢。” 敦贺莲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口手上的薄饼,陈默仿佛是想到什么忽然从头到脚扫描了敦贺莲一遍。 “怎么了?” 敦贺莲的动作一顿。 “没啊,我只是在想,敦贺莲先生难得有时间来和我一起吃饭,我记忆中你不是一个工作狂人么。” “呃……啊。”敦贺莲咬着薄饼的嘴角一顿,“最近没有什么通告工作,幸一也有点感冒了,所以……奇怪地有点空闲。” “这样……”陈默若有所思地看了敦贺莲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盘子里面的菜,“最近的报纸你看了么?” “我明天要去一趟迹部家。” 陈默拿着面巾纸抹了抹嘴巴:“他们三请四请弄得我也很不好意思,所以我也得给他们点面子去看看他们咯。” “呵……”敦贺莲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半年前的事情可是搞得沸沸扬扬,迹部家想把你找回去的决心很大啊……” “大你妹。” 陈默面无表情地开口:“他们不过是现在看我有点意思了又想吧我叫回去罢了,不劳你费心,我自己有分寸。” “……” “说吧,今天叫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陈默啊,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会相信我真的只是找你出来吃一顿饭罢了。” 陈默忽然低下头,敦贺莲下意识地觉得不对,但是等陈默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已经是清明一片了。 陈默十指交缠着看着面前的人,语气里面略略有了些难得的放松。 “对不起,”陈默低低地说了一句,敦贺莲隔着灯火看他,眉眼朦胧。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 “你接到最新期的l的通知了么?” 敦贺莲状似无意抬起头看了看陈默,陈默维持着搅拌冰激凌的动作没有停下。 “再说吧,我最近也很忙。” 敦贺莲从善如流地朝着陈默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他们两个人也认识了这么久了。 陈默心想,然后他的目光飘向外面,那是一片灯红酒绿的世界。 “莲啊……你为什么会想要当明星啊。” 陈默忽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但是显然敦贺莲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他略略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口说:“不知道,你说呢?” 陈默摇晃了一下手上的杯子,他的眉眼里面写满了落寞:“我不知道,或许对我来说,我已经找不到最初的那种心情了。”陈默的语气又是一顿:“等我有一天,厌弃了这个圈子,还指望以卖你这个大明星的签名为生呢。” 陈默一边说笑着,一边将酒杯搁在桌子上,他看着敦贺莲又继续开口:“你胃不好,少喝一点。” “恩……” 敦贺莲笑着看他,细长的眉眼舒展开,别有一番风情。 陈默回到家里的时候,为贞衫还没有回来,鉴于这一年来陈默到山区(……)去拍戏的悲惨经历,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换房子。并且为贞衫也没有提出要自己搬出去的问题。 所以他就一路这么厚着脸皮和为贞衫住在了一起,并且好像并没有结束的时候。 桌子上放着刚刚洗好的苹果,电视仿佛是因为主人的粗心所以没有关掉,上面滚是动着的却是昨天首映会上自己的镜头。 陈默几乎是急切地关掉了电视机,一切又归于沉寂。 门忽然被打开了,肩膀上传来一阵莫名的炽热,陈默很是熟悉地转过身,为贞衫静静地注视了陈默一眼。 一年前陈默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静地看着三浦拓海离开。 一年以后的现在,陈默也依旧没有开口问。 如果三浦还活着,如果他还想见到自己,那么他总会出现的。 如果三浦死了,那么自己就更加不用知道了。 “明天要去迹部家,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陈默没有抗拒为贞衫拢过来的手臂,少年的眼睛里面是清丽的颜色,活脱脱像是从水墨画里面走出来的人。 陈默在为贞胸口的地方蹭了蹭,为贞的开了口,语气里面有点无奈:“都准备好了,明天你知道带一双嘴巴去就可以了。” “大叔。” 陈默闷声开口:“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明明一年之前,他们都还是看不起我的,为这么现在就这么着急想让我回去?” “你明天自己去问他们吧。” 为贞衫的声音淡淡地传过来,然后他抬起手,将陈默抱在怀里,维持着这个姿势走到了房间里。 他把陈默放到了床上,然后淡淡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不带任何□或者其他不相关的感情。 他推了推眼镜,然后开口:“晚安。” “恩,做个好梦。” 陈默对着看不到的角落,轻轻地掀动了一下他的嘴角。 窗户外间是一轮高悬的月,旁边是寂寞的星子,静静地闪着寒光。 是日。 陈默从噩梦中醒来,额头前面全是冷汗,入目的却是耀眼的阳光,鼻翼间闻到的是饭菜的香味。 然后为贞衫走进来,拿起昨天被陈默随意丢在地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然后转身朝着衣柜里面找了找陈默今天要穿的衣服。 总之,迹部家的聚会也是怠慢不得的。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陈默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他们来了吗?” “已经来了,在楼下等着。” “这样……” 陈默一边迷迷糊糊地叼着吐司,朝着窗外望了一眼,果然看到好几辆带着迹部家标志的车子出现在那里。 “不急……”陈默的声音里面有点恶作剧的意思,“让他们等等吧,谁叫我现在也算是……” “当红巨星了。” 陈默喝下了最后一口牛奶,给这场闹剧做了结论。 半年以前发生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自从自己在那个山沟沟里面拍戏开始,迹部家就跟吃错药了一样没少找自己的麻烦,却在半年前忽然转了性子,哭着喊着求自己再次回到迹部家。 虽然在这之前,自己的那个亲生哥哥以一种要打爆自己手机的态度,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 陈默却一直都没有换手机,或者说——他一直住在为贞衫的家,也是一样的理由。 可是这样的自欺欺人又能欺骗自己多久? 如果那个人真的有心去找他,自己就算是飞到火星上也照样能被他抓回来。 不过这些……也只是梦想罢了。 陈默戴着巨大的墨镜,一步三回头地走下了楼梯。 黑色的汽车,车窗被缓慢地拉下。 一双银灰色的眸子,漂亮的泪痣宛如有生命一般给这张脸添加了无上的色彩。 “恩那,去开门,他来了。” “……” 陈默拉下墨镜,周围一片阳光。 “好久不见,唔,迹部哥哥。” “……好久不见,本少爷不华丽的弟弟。” 第六十七章 迹部家 车子在路上平缓地前行着,陈默抬着头看着面前的迹部景吾,笑容平和并且淡定。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我真的不是迹部慎?”陈默几乎是用一种无奈到极点的状态,看着面前的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真的是陈默平生能所见的,道理最说不通的一位。 比方说现在…… “小慎,我知道的,恩那,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叫我大哥?” 迹部景吾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脸偏过去,陈默一声不响地看着迹部的侧脸,然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到了。”迹部首先打开车门,他转过头看着一脸平淡表情的陈默,忽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陈默看着他,既没有表示反抗,也没有表示顺从。迹部看着陈默,忽然觉得无趣,他抽回手然后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 陈默对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略略低了一下头,从车子里面钻了出来。 映入眼前的,是迹部家的主宅。 其实现在的情况,并非不好理解。 什么地方赚钱或者说洗白钱最快最稳当? 除了走私贩/毒贩卖军火等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就是靠在演艺公司投资了。 但这也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毕竟如果电影扑街了,那么那笔钱也就真正的变成了,洗着洗着就洗没了。 所以这个时候,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找到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导演,编一部最好的剧本。 如果是往年,这个生意肯定会放在敦贺莲的头上——但是且不说敦贺莲这个人,并不会接这样的片子,就是现在,迹部慎,哦不,陈默,他的名气是比敦贺莲稍微大一点的。 最起码是在国际上——这个范围。 所以说,迹部家的野心也是不可谓不大的,他们的目标是全球的票房,而放眼日本,能担得起这个由头的,也只有陈默一人。 但是…… 陈默也并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是那么好打发的主。 半年前迹部家就踢到了这块铁板,对于某些人而言,就算是半年后的现在,一切也是一样的。 陈默用错开迹部景吾半个身位的速度,走进迹部家。 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觥筹交错的一切。 整个大厅被布置成四面环绕的模样,空气中似乎还有香水混杂着香槟的味道在飘荡。陈默的鼻尖微微一抖,就看到面前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头发疏得一丝不苟,黑色的西装穿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材,只是脸上有着细密的皱纹,从眼角一直延伸开去,笑起来的模样像一朵繁盛的菊花。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他,笑容谐谑,少年的眼里黑白分明,面前的迹部日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但是挂不住,还是得挂住。 他这样对自己说。 “景吾,快点带小慎到处去逛逛,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懂照顾弟弟。” “是啊,是要到处逛逛,毕竟很久没有来了。” 陈默死死地咬了很久这两个字,满意地看到迹部日的脸色在一瞬间暗了下去,然后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哦,忘了介绍了,面前这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人,就是陈默的亲生父亲。 陈默自然是不会乖乖地跟在迹部景吾的后面,参观迹部家的,毕竟迹部家对于陈默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或者更多的,是提醒自己鸠占鹊巢的这个事实。 有很多人都企图和陈默搭讪,但是少年只是靠在房间的角落里,黑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一种属于大神特有的强大气场散发出来,仿佛给所有人一种讯号。 ——生人勿近。 耳朵旁边听到的是优雅到死的音乐,陈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他晃着手上的酒,抬起头对着迹部景吾说。 “等下有兴趣么,和我跳支舞。” 迹部景吾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朝着面前的陈默挑了一下眉毛,然后说:“恩那,本大爷给你这个荣幸。” 陈默抬眼过去看他,迹部的眼睛里面是一片纯粹的骄傲。 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容不得半点侵犯。 陈默在一瞬间觉得,迹部景吾和他或许是一类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心,用骄傲给自己的外表涂上一层最完美的外装。 正当陈默喝酒喝礐aoigh的时候,周围的灯光忽然在一瞬间暗了下来! 但是周围只是传来了一阵阵低语,陈默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的场景。 他有一点点的……咳,夜盲症。 然后,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陈默的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双手,慢慢地朝着下面滑动了一下,然后紧紧地贴着自己的。 “跳舞吧。” 他听到青年的低语,比丝绸还华丽。 有的时候,越是禁忌的东西,就越能让人产生一试的冲动。 比方说现在—— “哥,你什么时候打算放过我?” 陈默在迹部的耳边低语,然后感觉到了迹部一瞬间的战栗。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你到底是比较喜欢以前的那个‘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这个我呢。” 陈默目光沉沉地看着迹部景吾,没想到迹部景吾却快他一步回答说:“本大爷,都喜欢。” 陈默的嘴角一抽,他维持着那个姿势甩开了迹部的手,迹部的银色眼睛在幽暗的月光中,泛出点不知名的光。 空气中有一种莫名的玫瑰花的香味。 “你……”陈默很是无奈地按了按鼻梁,“已经无可救药。” 等陈默说完这句话,房间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然后一个男人面容肃穆地走到自己面前,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迹部少爷,请往这里走。” “啊哈,迹部少爷?”陈默笑了笑,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留下迹部景吾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的眼里,是永远也不允许被破坏的骄傲。 正题来了。 这是陈默的唯一感觉。 面前是一张巨大的西餐桌,上面摆放着精致好看的餐点,哦,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小慎,坐。” 迹部日很是热情地将陈默领到了位置上,陈默半眯着眼睛满是戏谑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态度!” 旁边忽然传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陈默万分蛋定地转过头去看,是上次那个一直叫自己逆子的……迹部阳? 陈默挑起眉头看他,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嘲讽的姿态。 “我才想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陈默跷起脚,笑眯眯地看着迹部涨红的老脸。 “你这也能算是,求人的态度么?” “……” 求人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陈默是不知道的。 但是既然现在有了嚣张的资本,那么不用一点,还真的对不起他陈默的名字。 “你——” 迹部阳很是生气,但是迹部日立刻走出来打圆场。 “小慎,你要搞清楚,我们并没有求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合作。” “合作?”陈默挑着眉毛看他,“我觉得你们才是需要搞清楚的人,我陈默,凭什么要和你们合作?凭你们在我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把我赶出迹部家,还是凭你们每个月给我送来的那么点钱?” 陈默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迹部慎本来有什么病你们比我更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们居然还让我一个人出去自生自灭,真是……感谢你们森森的爱了。” 面前两个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迹部阳开口:“但是你是迹部家的人,这次的忙,说什么你都要帮!” 陈默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 “好,好的,很!” “那么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价是多少么?” 陈默用手指顶着桌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翻一倍,怎么样?” “你——!给我滚出去!!” “……” 陈默听他这么说,又抱歉地笑了笑,然后给了他们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再见。” 第六十八章 绯闻 那个光鲜亮丽的后脑勺,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慢慢散去,迹部阳脸上的肌肉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小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迹部阳的脸色很是难看,“迹部日,你到底是怎么教育你自己的孩子的!” 迹部阳将手上的拐杖敲得震天响。 “我会再去,劝劝他的……”迹部日的表情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以前明明是,很乖很听话的孩子。”迹部日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 “还不是被你宠坏的!!!”迹部阳的眼神一厉,“他如果不和我们合作,我们也要让他知道,迹部家不是好惹的,不是他迹部慎一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父亲……我……” “哼!” 陈默的脑袋有点晕忽忽的,从宴会里面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还充满了那种酒水和甜品的气味。 “阿默。” 陈默正按着太阳|岤时候,肩膀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温柔的触感,熟悉到不行的水果香味传到了陈默的鼻翼里,陈默斜着眼睛,然后叫了一声:“大叔。” “走了。” 为贞衫手中夹着一支烟,在空气里面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光:“你喝酒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闪了闪,陈默看着那在自己视野里最为明亮的一点,嘴巴里冒出点酒气:“别说了,回去吧。” “好……” 陈默闷闷地回了一句,为贞衫本来想过去扶他,后来干脆把陈默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像是扔麻袋一样把陈默扔到了后车座。 “喂,很痛啊混蛋!”陈默一边揉着不小心被撞到的腰,一边朝着为贞衫呲牙。 为贞衫不以为意地发动了车子:“有什么关系,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没有开保险过?明天我就带着你去验伤取钱,好吗?” “……喂,大叔,今天迹部家的人,又和我提了合作的事了。” “恩,我知道。” 为贞衫的口气让人捉摸不清,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生气。 “迹部家的片子的确不用接。”为贞衫又接了一句,“接下来还有几个通告,你自己回去看看,想接哪个就接吧。” “好……” 陈默回了一句,然后缩着脑袋就在车子里面眯起眼睛。 下车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为贞衫一眼,问出了一直埋在他心头的疑问:“大叔,为什么,你总是能知道我什么时候把事情结束了,然后准时来接我?” “这个啊……” 正在关车门的为贞衫,手指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陈默的眼,微微带着点戏谑的模样,“因为我一直等在外面,没有离开。” 他专注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一滩温柔的水,微微晃动,闪耀出漂亮的光,陈默清楚地看到他褐色的眼眸,透过那平直的镜片,是毫不遮掩的,关怀的神情。 “我先进去了。”陈默转过身,少年清俊的身型笼在夜色里。 为贞衫看着慢慢关闭的车库门,嘴唇的弧度优雅并且恰到好处。 酒的后劲有点大,在和迹部家的人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现在就真的有点上头了。 陈默一边翻着面前显然是被为贞衫精挑细选过的剧本,一边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陈默咬着唇角看着面前的剧本,心里烦躁连成一片,他现在就处在所谓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场景——投资太小的片子根本连他的出场费都付不起,稍微好一点的却又完全不能和克劳德的相比。 这样的片子,他就算接了再多,也不可能超越以前的自己,反而会一直在原地止步不前。 盛名之下,要承受的压力其实更多。 陈默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为贞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陈默蹲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姿态可言,有水珠顺着他黑亮的头发滑下来,然后静静地滴落到毛毯上,少年的脸颊微微有些绯红的颜色,抬起头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水汽。 为贞衫走到他身后,然后伸出手慢慢地按了按陈默的太阳|岤:“看出什么了么?” “没看出什么。”陈默享受般地眯起眼睛,然后朝着为贞衫的地方凑了凑,他的身上散发出一些沐浴过后的体香。 然后紧接着,为贞衫就低下了头,他吸允上陈默的唇,然后逐渐加深。 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暗色的光,陈默没有任何抗拒地接受了他的吻。 男人都是欲望的产物,所谓的冰清玉洁那全都是狗屁。 然后为贞衫揽过陈默的脑袋,将陈默抱在怀里,连同陈默裹在身上的毛毯一起。 空气中传来一阵干净的气息。 “喝醉了?” 为贞衫的嗓子有点哑,仿佛是压抑着什么一样,他的手轻轻地划过陈默的脸侧,少年的皮肤干净又细腻。 “喂,大叔……” 陈默的声音里面满是戏谑,他抬起为贞衫的头,看着男人摘下眼镜后,眼睛里面露出来的锐利的光。 “你这算不算是,监守自盗?”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为贞衫维持着那个摩擦着陈默下巴的动作,十分坚定地把陈默压在身下。 陈默伸出手去扯为贞衫的衣服:“别啰嗦那么多了,早点做完早点睡觉!” “呼——”为贞衫忽然毫无征兆地倒到了另外一边,陈默半仰起身子看着为贞衫,眼睛里面有些不解。 “怎么不做了?” 陈默伸出脚去踹了为贞衫一下,为贞衫挣扎着把头从被子里面拱出来:“阿默,我不想强迫你,现在真做了也没什么意思。” “好吧,你不配合我我就去找别的人泻火。”陈默捞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然后敲了敲为贞衫的脑门,“真不知道你在想点什么。” “阿默,你……”为贞衫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的领子,然后走到门旁,“我并没有要你不爱惜自己的意思,我一直会等你,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我已经习惯了,我需要的并不是一具肉体,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陈默用毛毯盖住自己的脑袋,然后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出去。” “好好。” 为贞衫顺手帮陈默带上了门。 陈默把面前的剧本揉成一团,然后用投篮的姿势将面前所有的东西都丢到了地上。 手机的屏幕在夜里发出深幽的光。 同一时间,敦贺宅—— “莲!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脾气不错的幸一觉得自己真的是按捺不住自己强烈跳动的心脏了,他颤抖的手上是一份报纸,上面赫然是好几张敦贺莲和陈默的亲密照片! “不知道。” 敦贺莲向后靠了一下沙发,他的目光沉了沉:“这些显然都是偷拍的。” 是的,可以看出来,都是偷拍的,但是角度十分暧昧刁钻,从一张照片上看过去,就像是敦贺莲在和陈默亲吻一样! 这简直就是…… “怎么办……”幸一用手抓着头发,一脸挫败地说,“这是公司晚上刚刚派人送来的报纸,我想你应该和我这个经济人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敦贺莲随意地拿起了一张照片,放在眼前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时候……这显然都是偷拍的,我和陈默合作过好几次,不可能没有一点触碰。” 现在,敦贺莲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对众人的那种万能的笑容,他的表情里面似乎还有点头疼的因素。 他拿着手上的照片,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下。 “阿莲啊你到底担心不担心……!你真是——” 幸一的话锋一转:“之前传出来的,都是关于你们两个不合的传闻,现在……” 幸一显然是被敦贺莲的反应吓到了,没想到敦贺莲忽然又抬起头说:“那陈默那边,知道么?” “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但是我能保证的是,阿莲,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幸一,我比你更清楚这个问题。”敦贺莲抬起头看向窗外,然后目光回转,落到了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上。 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冰冷的机身让敦贺莲的手指一颤。 “我给他打个电话。” 然后敦贺莲将手机放到了手心,翻着陈默的电话记录。 电话铃在空气中划开,然后是陈默烦躁的声音。 清晰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哪个混蛋半夜三更打老子电话……”陈默的声音微哑带着点暴躁的情绪,敦贺莲不禁失笑。 显然陈默并没有对把他的电话号码存下来。 “我是敦贺莲。” 敦贺莲开口,声音宛如大提琴在夜幕中缓缓拉开。 “啊,是你……” 陈默再电话那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自己的对手,还都是很尊重的。 “你今天,看报纸了么?” 敦贺莲显然没有开门见山的打算。 “没……我今天去参加迹部的家宴了。” “发生了什么事么?” 陈默听得敦贺莲声音中的严重性,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唔,事情是这样的。” 敦贺莲握着报纸的手紧了紧:“有人说,你是同性恋。” 电话那头停滞了三秒。 “然后,他们说我也是。” “……” “于是,我们在,交往么?” 陈默从牙缝里面发出几个字:“如果你闲的蛋疼……” “大晚上,你可以选择睡觉。” “……啊?”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陈默说:“混蛋,为什么我的绯闻,永远都是和男人传的!!!” 第六十九章 顺水推舟 陈默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然后眯着眼睛继续睡觉,谁知道电话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迅速地响了起来,陈默眉头一抽,就直接伸出手掀掉了手机的电板。 可是第二天陈默一起来,他就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 屋子外面围满了人,拉开窗帘都能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来。 陈默傻了,真傻了。 “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为贞衫拉上窗帘,然后转过头看向陈默的方向,推了推眼镜。 “你先进去。” 陈默抓了一把头发,视野正好扫到放在桌面上的报纸。 这是…… 陈默看着上面斗大的标题,抽搐了一下嘴角。 【影帝和当红小生不能不说的秘密】 【史上最强恋爱】 【……】 甚至在最下面的地方还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上面写着—— 【面对同性、爱,我们需要的宽容还是谴责】 再下面就是另外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直看得陈默发笑。 为贞衫走到客厅来倒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拉上窗帘打开灯以后,几乎就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态度了,外面的喧嚣也传不进来了。 但是这毕竟不是办法。 陈默的眉目一凝,为贞衫苦笑了一下,然后为今天的事情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 “麻烦大了。” 是的,麻烦的确是大了,无论是对陈默而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2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2部分阅读 言,还是对敦贺莲而言。因为此时此刻,敦贺宅面临的也是相同的境地。 黑压压的记者在房子外面排成一片,这是敦贺莲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阵仗。 手机响了起来,敦贺莲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一个充满健气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敦贺莲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莲啊,你还在家里吗?” 宝田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丝平时没有的凝重。 “恩,我在。” “好的,我过来。” 说完这句话,宝田就立刻挂下了电话,敦贺莲站起来走到客厅的地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散落在桌面上的,是一卷胶卷,还有几张照片。 敦贺莲的眼神顿了顿,然后他抬起手,将胶卷插/进了影碟机。 电视里面的画面,青白连成一片,空气中仿佛有电波的声音在慢慢流转。 敦贺莲按了快进。 镜头上面有一瞬间的模糊,然后出现的,就是少年纤细的身体,和一脸傲气的模样。 微微耸着的鼻尖上面还有几滴汗珠。 “呐,你今天,对我认真了吧……” “还能怎么办?”陈默朝着为贞衫竖起食指,然后很是欠扁地摇晃了一下,“大叔你先说来我听听。” “首先,你可以选择绝口不提,但是——” 为贞衫向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他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为贞衫目光沉沉地看着陈默,嘴角抿起。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你和敦贺莲一起去辟谣。” “我推荐这种方法。” 为贞衫像是想到了什么:“新闻发布会的地方,我马上会个你选好,顺便也要和敦贺莲的经纪公司联系一下。” 陈默忽然抬起头看了看为贞衫,他的眼睛里面多出了点恶劣的情绪:“你错了,大叔,其实还有第三种方法。” 陈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笑容里面有点不言而喻的意思。 “你想,知道么?” 敦贺莲看着面前的自家社长,刚才宝田整个人在外面造成了一场轰动。 开着直升飞机直接降落的宝田社长,显然没有给别人更多的准备时间,他的身上穿着拉风的欧洲中世纪的服装,华丽到几乎刺眼。脸上还挂着半块面具,在阳光下面闪烁着银色的光。 他身上的一排扣子哗啦哗啦地响着,中指和食指并起给敦贺莲打了个见面礼。 “啊,真是壮观啊。” 宝田正了正刚刚在推搡中弄乱的领子,口气里面带着点好笑的意思。 敦贺莲忍不住挺了挺身子:“是啊……”然后敦贺莲又忍不住兀自摇了摇头。 “你准备好怎么处理了么?” 宝田一边这么说,一边抬了抬脸上的面具。 “辟谣吧,”敦贺莲十指交缠,微微垂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宝田社长,“还能怎么办呢。” “哈哈,这回的事情真是……”宝田拿起了一张散落在桌子上的报纸:“阿莲你从艺这么多年,绯闻居然还是和男人传出来的。”宝田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报纸。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虽然这张角度是暧昧了一点,但是你们当时确实……” 宝田的声音里面透露出点暧昧的气息:“恩那,莲,有什么事你可以现在就对我说。” 敦贺莲的目光一怔。 “莲……”宝田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 “你出道以来,演过很多能称之为经典的作品,但是——” “你用你这样生涩的感情戏,是征服不了观众的,也永远无法达到你心中所想的目标。” “你、敦贺莲,想超越的对象。” 宝田说完这句话以后,将目光转到了窗户外面,他的声音难得有些低沉起来:“阿莲啊,相信我。” 敦贺莲的眼睛里微微透露出点迷茫的情绪,然后他慢慢隆起了眉毛。 再然后—— 他看车面前散落一地的报纸,压在最下面的,是温泉的时候自己帮陈默穿浴衣的模样。 然后他慢慢松开了眉头,看着宝田难得严肃起来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 仿佛在那个瞬间,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敦贺莲动了动嘴唇。 “社长,如果你看到一个人……会忽然觉得有点……唔……紧张?或者说……恩,类似这样的感觉,并且,看不到人的时候,甚至还会有一点,恩……有一点,想?” “这样的感觉……到底是……” 敦贺莲抬起头,他的目光里面有些名为疑惑的情绪。 “叫做什么?” “……笨蛋!” 宝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扯掉了脸上颇为拉风的半块面具。 “你觉得呢!!” “……” “就说,拍到的照片,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因为我是——” “双性恋。” 陈默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抬着精致的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恐惧的,类似于放肆的情绪。 “好吧,你真的是疯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会损失多少人气你知道么!” 为贞衫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陈默有一口没有一口地抿着手中的茶水。 “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社会在进步啊为贞大叔,我们面向着时代的步伐前进……” “但是,不一样。” 为贞衫拉扯了一下衣领,将扣子扣开。 陈默看到为贞衫的喉结在上下滚动着,在灯光下折射着让人迷惑的色彩。 “就算你是这么想的,我想敦贺莲也不会答应这么荒唐的建议的。” “是吗?”陈默似笑非笑地看了为贞衫一眼,他的话音一转,“大叔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为贞衫眸色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他转过头走出了房门。 “我去给公司打电话。” 为贞衫刚走进房间,他放在桌子上的公用手机就响了起来。 为贞衫镇定地按下了接听键。 红石社长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股子不可置信的味道。 “陈默和你在一起吗?” “恩,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为贞衫看着窗外蠕动的人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听着,为贞,虽然这听上去好像不可思议,但是——” “你能先告诉我,陈默的意思吗?” “……阿默他说……” 为贞衫清了清喉咙:“我很不支持他这样做,但是……” “阿默的意思是,他想承认。” 这件事的结果,或许并不会是为贞衫想的这么糟糕。 陈默和敦贺莲两个人,是最近日本演艺圈里,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有点时候光是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某场合,都能成为当日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还加彩页报道。 但是发生了这件事以后,这两个人的日后在舆论中,所会被赋予的关系,就更加……暧昧,并且难以捉摸起来了。 当然,发生这些事情的前提是,有人诚心搅混水,并且搅混水的两个人,还是事件的男主角x2。 “是吗!” 为贞衫本来已经准备听社长开口劝导,没有想到社长居然语气轻松地和为贞衫说。 “阿衫啊,做的很好,很好……” 为贞衫愣了一下。 “l的社长说,他们希望和平解决这件事。” “和平……?” “明天开新闻发布会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陈默他,真的没有问题吧。” “应该……” 这年头,最不缺的演员,就是被绯闻弄死的演员。 而死的最冤的,显然也是这种。 如果说丑闻还是罪有应得的话,那么被绯闻活活拖死的,才能算是最大的杯具。 而显然……此刻的陈默,显然正面临在变成杯具的边缘。 为贞衫走出去的时候,正看到陈默拉开窗帘的模样。 “好多人啊,真是……出去也困难了。”陈默抓了抓头发,很是无奈地转过头看了看为贞衫。 为贞衫噎了一下,他放下手上的手机,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 老了? 然后他就看到陈默无比流畅地转过身,然后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桌子上的话筒。 接上电源,打开窗…… 然后在一片按快门的声音中,所有人都看到从那个他们蹲守了一天的房间里,终于露出了一个让他们欣慰的人头…… 那个人头微微动了一下,属于少年特有的,干净清冽的嗓音,慢慢地从话筒里面滑出来。 “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所有人开始屏息等待陈默的辟谣。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无论现在陈默怎么说,明天报纸上出现的绝对是被断章取义切切改改过的【真相】。 陈默看着众人的反应,又继续开口说。 “老子,从来都是喜欢男人的。” “……” 陈三少,你真的可以再嚣张一点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小海快来了、 你们懂的,他需要热情的欢迎。 所以…… 我发誓我没有侮辱白菜的意思,qaq,是某个混蛋发给我的,大家一起来囧一囧xd~ 第七十章 新闻发布会 其实陈默最后下定决心走这么一步路,是有很多原因的。 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一个电话。 来自迹部家的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头用着阴阳气的语调,对着电话这头的陈默说。 “如果你不和迹部家的合作,那么就算你否认,这件我们还有很多更完美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所作所为。”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陈默在电话这头笑得十分诡异。 “哦,那就不用了,既然你们这么逼我,那我承认就是了。” 陈默的声音里面甚至还带着点能称为无所谓的情绪,电话那头的人噎了一下又把口气放软,说:“小慎,你没有必要这么糟蹋自己,真的,爸爸……” “哦~爸爸啊……” 陈默特意把爸爸这两个字咬得很重,电话那头是一片寂静:“爸爸啊,你害死了你儿子一次还不够,怎么,这么快就想来第二次了?” 陈默一边说话一边掐掉了电话,此时他再抬起头,目光就落到了桌面上还来不及收起来的话筒。 …… 场面正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混乱再向前前行着,首当其冲的,就是为贞衫可怜的电话。 每秒钟都有十个以上的电话打过来——有影迷的,有报社的,有八卦的,有狗仔的…… 并且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几乎是所有的报社杂志娱乐节目,都不约而同地用上了陈默拿着话筒朝着外面狂吼的场景。 可以说在那一天,整个日本都为了这桩扑朔迷离的绯闻弄得八卦起来。 而作为绯闻唯二的男主角——敦贺莲却变现出了一种,和陈默的张扬相比,完全截然不同的模样。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官方说法是在新闻发布会上,他们会解决一切。 在人们或期待或厌恶或幸灾乐祸的情绪中,万众瞩目的新闻发布会,终于开始了…… 陈默在后台的时候,见到了敦贺莲。 说不尴尬,还是很困难的。因为敦贺莲毕竟是一个直男,但是听为贞衫的描述,l公司的确也是同意配合陈默的意思的。 这么一来,敦贺莲的立场,就变得很微妙了。 “好久不见啊,陈默。” 敦贺莲朝着陈默笑了笑,他的脸色自然,完全没有一点陈默想象中应该出现的类似于厌恶的情绪。 有趣…… “莲啊,哈哈,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居然会是为了这种事。”陈默像是自嘲一样接着开口说,“你真的准备好了?” “唔……”敦贺莲温和地看着陈默,黑色的眼睛里却忽然划过一道极亮的光,让人心惊。 “既然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当然是做好了准备的。” “真的没关系吗?” 陈默再次扬了扬眉毛:“等下我一个人出去就好了,唔……说辞,我想想,就说是我勾引你的?” “……” 敦贺莲忽然笑了,他嘴角轻轻弯起,黑色的瞳仁里隐隐有些属于温柔的光弥散开来。 再然后…… 陈默忍不住摩擦了一下手臂,敦贺莲这个表情给他的感觉……每次都让他觉得恶寒。 “没有关系的,就算是勾引,你也……” 敦贺莲的笑容愈发灿烂,背后仿佛有千朵万朵的花朵盛开。 “行了行了你别笑了。”陈默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间差不多了。 “那我们就出去吧。” 陈默打开门,强大的冷气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面前人头攒动。 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敦贺莲走在陈默的后面,手插在口袋里,他抬起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微微动了一下。 周围是一片压抑的尖叫声。 陈默走到新闻发布会的台上,就着椅子坐下,他用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的人。 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细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然后是少年的声音,像是三月的泉水一样,缓缓地从喉咙里面滑出。 “接下来,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 迹部推开本家的门,面前出现的人,是他的爸爸和爷爷。 迹部日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走进来,脸上堆砌出一个笑容。 “景吾,有什么事么?” 迹部不耐烦地看着他,这是他的父亲,是他一向尊重的存在,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他心里慢慢滋长着,现在看到自己父亲的这个样子,他心里居然还隐隐地翻滚上一种名为厌恶的情绪。 然后迹部开口了,他的声音冰冷,却没有一丝颤抖。 “给我。” 迹部这么说,顺便摊开了手,他的手指很漂亮,细长并且骨节分明。 迹部日的脸色一变,他的语气里面带上了点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阴鸷的气息。 “你在说什么。” “父亲,我不是白痴。”迹部景吾固执地伸出手,“剩下照片,还有底片,全部给我。” “给你?” 迹部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面前这个,一直被他宠在手心上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给我。”迹部的眼神一变,“我不介意把当年的真相爆出去。” “你疯了!!” 迹部阳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迹部景吾:“你少对迹部慎那个东西好了,当初你为了他连继承人的位置都不要了,结果呢!你看看他回报你的是什么!” “恩那,我不管他回报我的是什么,他总归是我的弟弟,你们不对他负责,就我来负责。” 迹部景吾银色的眼睛微微闪动,他直视着面前两个他一向尊敬的长辈。 语气里面却忽然带上了点凄惶的味道。 “小慎他到底,的了什么病……那个时候。” 在迹部讲完这句话以后,本来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低了下去,迹部日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冲击一样,瞪着眼睛。 迹部景吾的的拳头,越攥越紧。 “当年,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让他活下来,是吗?” 迹部景吾的眉毛微微一颤,他的眼睛里露出的情绪,让人心惊。 陈默无聊地在新闻台上扭着自己的手指,下面的记者八卦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传来,不过大都都被主持人以——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不能回答——这样的理由给驳斥了下去。 一个记者站起来,看着面前貌似关系很好的陈默和敦贺莲,然后直视着陈默。 “那么,能冒昧问一下,你们交往多久了么?” “……这个问题……” 主持人看上去很想阻止闻讯,因为此时此刻,无论回答什么问题,都是很危险的。 并且…… “我想你可以先去确认一下那几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或许会对你的问题有帮助。” 开口的人,居然是一向以彬彬有礼著称的敦贺莲。 陈默的眼底迅速地划过一丝诧异。 “这样……”提问的男人抬了抬眼镜,然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陈默的身上,“我还想问一个问题,陈默先生,您之前还和不破尚传过绯闻,请问这个是……” “啊哈,那当然是假的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陈默的嘴角慢慢弯起:“那小子喜欢胸大的女人,这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然后陈默将目光缓缓地转移到下面,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点意味不明的东西,然后他的指尖颤了颤。 “那么,接下去一个问题……” 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缓缓地传过来,旁边的敦贺莲维持着他的笑容,仿佛他面对的是一场普通的新闻招待会。 桌子上面,有一层巨大的桌布,很好地和外界隔离开来。 陈默在下面轻轻地踹了敦贺莲一脚。 敦贺莲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陈默。 陈默回给他一个微笑,接着他又听到下面的人开始发问。 “那么能告诉我们一下,陈默先生,您……和迹部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昨天有报纸说您参加了迹部家的家宴,还和……迹部家的继承人……跳了一支舞,这……” 陈默看着那个扎着马尾辫向他提问的女人,然后扯了一下嘴角。 “没错,我的确,曾经,是迹部家的人。” 陈默死死地加重了曾经那两个字。 “不过呢……”陈默的上半身慢慢向着前面倾过去,房间里的人都忍不住被他勾起了兴趣,没想到陈默又接着说,“我被他们赶出来了,唔,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么?” “……那为什么……” “至于我为什么被赶出来呢……” 陈默的眼睛里面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的笑容邪气却又充满吸引力,少年的脸庞给衬着他现在的气质,偏生出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那当然是因为……” 陈默笑着,仰起头,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光。 “老子,喜欢男人了。” “……”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再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隐隐的讨论声。 陈默抬着嘴角看着那些人,脸上盖上一层阴影。 旁边的敦贺莲,却慢慢皱起了眉头。 “那陈默先生你,现在的举动,就是说明了……” “没错。”陈默将身子向后仰,“敦贺莲就是现在,我喜欢的人。” 陈默的话音刚落,空气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有争执的声音传来,接下来是被推开的门。 在视野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抹蓝! 它凝滞在那里,仿佛一直存在,又仿佛是突然出现,男人的眼神像狼一样,却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然后视野被拉开,蓝色微微晃动,空气仿佛被掐紧,陈默握住了拳头。 死死地……握住了拳头。 敦贺莲看到陈默这样反常的模样,却是一言不发,他伸出手覆盖住陈默的手,轻轻用力,停止了他自残的行为。 嚣张霸道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怒不可遏的味道。 男人冰蓝色眼睛中的愤怒,仿佛实质,他的声音嘶哑,看向陈默的时候却微微地瑟缩了一下。 他高高地抬起脖子,蜜色的皮肤上是独属于青年的热血气息。 “胡说八道!他明明是老子的人!” 陈默笑着看他,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第七十一章 一万年 做男人的,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陈默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年不见的三浦拓海显然又高了不少,也略微黑了一点。 他眼中的神色也更加张狂,看着陈默的眼神,让人心惊。 陈默就坐在椅子上,一瞬一不瞬地看着三浦拓海,仿佛现在出现的只是一个无所谓的路人一样。 但是显然,这位路人君的到来,让这场本来就已经够乱七八糟的新闻发布会,变得更加乱七八糟起来。 “你是——啊,他是太子!” “居然是——三浦家的人!” “天啊,三浦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如此类的讨论,忽然铺天盖地地传过来,门口的守卫显然是想冲进来,却被后面过来的人给制止住了。 而陈默对此的反应只是挑了下眉毛。 然后他在台上,站起来,嘴角噙着笑容,脸上的皮肤白皙到透明。 陈默拍了拍手掌。 清脆的声音四散开来,却没来由地带着一股子压力,演播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三浦拓海粗重的喘息声和陈默的拍掌声,在空气中划开清晰的符号。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他,还是如同很久以前的那般模样,只是他的眼睛里却好像蒙上了一层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 “默默我……” 三浦僵硬了一下,他的眼中是点点的莫名的波动,银色的手枪在他的手上啪嗒转了一个圈,然后缓缓地掉落到地上。 那一瞬间发出的沉闷的响声,暗示着到来的这个人所拥有的身份。 记者迫于三浦拓海往日的名声,并没有几个人敢真的大口喘气——毕竟三浦家的名头并不是说着好听的。 陈默抱着胸斜睨了他一眼,三浦拓海的瞳仁紧缩! 就是那么一瞬间,后面有人跟了上来,他们围在三浦的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陈默看到这样的光景,却转过身微微低下头,就着敦贺莲的耳朵,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清晰地传播在寂静的大厅里。 “我们先回去吧。” 他说的是,我们。 可惜这个我们,并不是三浦希望的那个我们。 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刚刚闯进来时候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一样,三浦居然就站在原地,喘着气看着陈默和敦贺莲的离开。 他们的背影靠在一起,一瞬间让人有一种——他们很般配——这样的错觉。 手臂上的旧伤,仿佛有感应一样,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那句我回来了,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敦贺莲和陈默出来以后,只觉得陈默的呼吸声有些重,但是当敦贺莲转过头去看陈默的时候,看到陈默一张淡定的脸。 本来想说点什么的敦贺莲,也有些哑然,他掀动了一下嘴唇,然后听到陈默在他耳边说。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陈默抬着头朝着敦贺莲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等一下——!” 敦贺莲却忽然对着陈默的背影叫了一句。 陈默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看他,敦贺莲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隐隐有些莫名的情绪。 “手机给我。” “——啊?” 陈默的语气有点疑惑,敦贺莲也不恼,只是站在他面前笑,然后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手机给我。” “……”陈默抽出手,然后拿出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敦贺莲拿过,然后侧着头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亲切温和,不像之前那样泛着假气。 陈默看着他的侧脸,愣愣地说不出话。 他只看到敦贺莲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机上飞快地动着,然后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将手机放到了陈默的手心。 陈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手上手机的黑色的钢制外壳,发出微微温热的气息。 手机上面出现了一条信息,陈默看着却愣了一下。 【最新联系人——莲,已经添加完毕】 “……好吧,那你把你的手机也拿出来。”陈默仿佛是挑衅一般,摊着手掌,看着敦贺莲。 谁知道敦贺莲却将手插到了口袋里,背靠着墙壁,看着陈默,细长的眉眼微微弯起。 然后是他醇厚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荡在空气里。 “不用,我已经存过了。” 陈默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头出去。 敦贺莲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光,他维持着那个靠着墙壁的样子,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出房间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陈默忍不住就眯起了眼睛。 面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在视野里,有一抹蓝,慢慢地清晰起来。 但是陈默却忽然发现,这个瞬间,他心里居然一丝波澜也没有了。 三浦站在阴影里看他,似乎正犹豫着扑上来还是不扑上来这个问题。 陈默很是合作地站在原地等着他。 其实耐心这种东西,真的是…… “默默……”三浦终于走到陈默的面前,他抬着头看他,然后说出了之前自己一直在镜子里面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 “爷我回来了。” “恩。”陈默站在原地朝着他点了点头。 “有没有想爷?” 陈默冷着眼看他:“没有。” 三浦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他翘着尾巴说:“可是我,很想你啊。” “……” “你的伤好了么?”陈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手还可以用吧。”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算是心照不宣的,就按照三浦现在的灵活程度来说,如果真的废了装的假肢,也只能说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达到了一种陈默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好了好了好了~~”三浦脸上咧开一个笑,他挺了挺胸膛看上去还想窜上来,却被陈默严肃的表情给压了下去。 于是三浦又哑着嗓子开口说。 “我……” “三浦,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 “有一个渔夫在捞鱼的时候,捞到一个瓶子,他把瓶子打开后,里面出现了一个海妖。” “海妖说它是被恶人关在瓶子里面的,并且他发誓说,如果在一百年内,有人救他,他就给他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钱,如果在一千年内,有人救他,他就给那个人一辈子也吃不完的食物,如果有人在一万年内救他,他就给他不老不死的身体。” “但是那个渔夫,是在一万年以后才救他的。” “所以,海妖说,我要杀了你。” 陈默说完这些话以后,抬起手搭上了三浦的肩膀:“你说我现在处在哪个阶段呢,三浦拓海先生。” 热热闹闹的新闻发布会,终于过去了。 因为了有三浦家的太子乱入的效果,搞得这件事更加扑朔迷离。 一些阴谋论者甚至说,这不过是敦贺莲和陈默两个人自编自导的一场戏,而三浦太子则是那个可怜的虽然喜欢着陈默却被多次蒙蔽的受害人。 于是陈默在某些报纸的评论里,几乎已经变成了抛弃爱人(?),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的完美反面形象。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有很多的人都认为陈默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没有逃避,也没有否认,而是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 光是这样的表现,就是十分值得称赞了。 于是在一瞬间,网络上立刻出现了三浦党和敦贺莲党的存在,并且延伸出无数的同人文…… 而其中最为红火的,则是一篇名为【all默默】大神,你好!的文章,并在很久以后被陈默看到。 ……当时陈默的反应就是在原地暴走十秒,然后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开口说。 “老子要……炸了那家出版社!!!” 不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连接在陈默和敦贺莲介绍的后面,则是的关于三浦拓海的报道。 三浦拓海这个名字,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禁忌,所以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用几句含糊的话带过。 陈默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报道。 上面写着,三浦拓海最近的经历,包括他在中国香港呆了半年帮助家族扩大黑道生意——这样的消息。 陈默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笑,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宁愿相信,三浦这一年全在医院里带着养伤,也不想知道原来自己一直等着的结果,是这样的模样。 好吧…… 陈默把手上的报纸扔到了垃圾桶里,打开电视机,还是一连串的关于他和敦贺莲的报道。 上面的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诉说着关于这条惊天动地的绯闻的种种消息,但是和报纸不同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并没有播放关于三浦拓海的任何镜头。 陈默捏了捏鼻梁,然后转过头又倒了一杯牛奶,却出乎意料地被一双手温和地拦了下来。 “多喝小心晚上睡不着。” 陈默抬着牛奶杯对着为贞晃了晃:“不喝我也睡不着了。” “……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我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为贞衫抬了一下眼镜。 陈默凝着眼镜看着为贞衫。 “公司放你两个星期假期。” “唔……这算是……”陈默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为贞衫一眼,“冷藏么?” “……不是,公司的意思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给你一点时间去整理一下。” 为贞衫伸出手接过陈默脱下来的外套,然后抬起手关了电视。 陈默咬着嘴唇,他认真地看着为贞衫说:“大叔,你会不会怪我。” 为贞推了推眼镜,笑着开口说:“我为什么要怪你?” “呵,那就好。”陈默抓了一下头发,却又听到为贞说:“三浦来了。” “唔,是的,我今天看到他了。” 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攥着为贞肩膀的手却微微用上了点力。 为贞抬起手,将陈默的手拉下来,然后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在空气里。 “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我、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了,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更何况陈默其实本就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他现在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三浦打动了。 “睡觉去吧。” 为贞衫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用手揉乱了陈默的头发,然后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陈默敛下眸子,然后靠着墙壁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一年了,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然后在某一天在自己面前横空出世。 陈默不是深宫中的怨妇,就更没有要全盘接受三浦所作所为的原因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恩啊,就是这些了?” 迹部用手指弹了弹面前递过来的资料,然后他拿了起来,眉头越皱得越来越紧。 当年的那些,他从来都不知道的……真相。 关于他的弟弟,关于他的家族。 关于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小海,坚持!未来就在远方!! 其实我对小海的执念……就是对飞坦的执念,哦,阿飞,请你和团长自由地……囧死~!我来说一下攻受问题好了。 当时陈默的反应就是很直接地摔掉了电脑,然后大叫:“凭什么老子永远是被压的那一个……! 其实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陈默指的其实只是那本囧书罢了~ 攻受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现在看起来陈默是属于可攻可受的,咳咳咳…… (__) 乃们都看到这里了,心里都应该对陈默同学的攻受有不一样的想法吧。。。那就保持这种想法继续看下去吧~3 我是无聊的小黑黑。。 第七十二章 新片 陈默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的时候,才忽然发觉到今天的自己是没有任何工作的。 陈默裹着毯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直到门口传来低低的敲门声。 “醒了吗?” 为贞衫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陈默睡眼惺忪地掀开了毯子,他冲着为贞衫勾了勾脚趾头。“我今天出去有事,你自己在家里呆着,听着。”为贞衫的语气忽然一顿,他面色古怪地看着陈默,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别给我再惹出麻烦来。” “嗨~嗨~” 陈默半扬起身子很是和气地和为贞打着招呼,为贞衫无语地抚了一下额头,然后转过头就出去了。 陈默下床穿衣服的时候,一个不当心将本在好好放在床上的东西全部都扫了下来——其中就包括了他那只可怜并且十分耐摔的手机。 清脆的响声撕空气,手机上面有红灯提示有新消息达到。 陈默弯下腰打开,就看到好像是昨天刚发来的短信。 上面用大大的字体写着。 【发信人,莲。 有事找你,下午有空么?】 陈默眯了眯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对于敦贺莲这种直接越级找自己的行为颇为郁卒——难道自己被放俩星期长假的是事情已经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于是陈默回了一条。 【发信人,陈默。 恩,好的。】 在发出短信的一瞬间,门口忽然传来了铺天盖地的敲门声,再然后就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张死死贴在窗户上的大饼脸。 “……” 陈默看着窗户外面那个不遗余力想和蜘蛛侠争抢下一次奥斯卡金奖的三浦拓海同学,忍不住抽了一下眉毛。 然后他又听到三浦传过来的一阵极细的是声音。 “默默,快开门,不,快开窗……” ——一年不见,太子你依旧不改你恶搞本色。 “这样真的好吗?”幸一看着面前依旧是一脸淡定微笑的敦贺莲,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 “我并不觉得这片子有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3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3部分阅读 么值得我拒绝的理由。”敦贺莲笑眯眯地拿出剧本,在幸一面前晃了晃。 幸一抚额,很是无力地开口说:“我真是……败给你了。” “啊,那我们就等陈默来吧。” 敦贺莲大魔王模式开启,一张俊脸笑的没有任何的破绽。 “但是如果陈默他……” “这个不是问题啊。” 敦贺莲笑着维持着双□叠的样子,细长的眉眼在灯光下煞是好看。 “他肯定会,答应的。” “所以……” 陈默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同样坐着并且时不时就对他呲一下牙的三浦拓海同学,缓缓开口:“我希望你下次能换一个好一点的出场方式。” “咳……我一直敲门你不开么,我以为你没有听到。” 三浦拓海用一脸我在外面蹲了这么久你居然还凶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陈默。 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没有了记忆中那种样子。 “恩,然后……你有事吗?”陈默扯过枕头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抬眼看着三浦拓海。 三浦拓海收起了一直摇晃的尾巴,脸上的表情……恩…… “我以为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 “我……”“三浦家的生意,最近不错吧。” 三浦显然是没有想到陈默会问这个问题,他抓了抓头发回答说:“还ok。” “香港带着爽么?” 陈默抿起嘴角看他:“前几个月我到过中国一次,没有见到你还真是可惜啊。” 陈默说完,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三浦愈发紧张了,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手掌攥得很紧。 “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和你说。” 三浦拓海的眉头一紧,然后用一种很严肃很认真的表情看着陈默。 “我爸爸已经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了。” “……” 陈默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下,不过那只是一个瞬间罢了,在下一秒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动半分。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现在和你说,还是等你彻底原谅我了我再……但是我真的。”三浦拓海抬起头直直地对上陈默的眼,“我知道我现在出现,是很突兀,很……但是我请你答应我吧。” 陈默一瞬间忽然有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结果三浦拓海还在继续说。 “其实那个时候,我伤好了以后,我……就想来找你的。” 三浦看着陈默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陈默伸出手拿起床头的牛奶,却是低着头,没有阻止三浦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三浦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鼓励一样,他抬着头看着陈默继续开口说。 “但是我父亲不让,他和我说……”三浦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他说如果我能在香港让那些老头子达成和三浦家合作的意向,就让我……” 三浦顿了一下,嗓子里面压抑连成一片。 “回来找你。” 陈默从床上走下来,然后站直身子靠到窗边,他凝着眸看着三浦拓海,手上是热气腾腾的牛奶。 少年纤细的身体仿佛被阳光笼罩,从缝隙处洒出来细密光,落到地上,割出大小不一的圆点。 然后陈默动了一下脚,少年的皮肤白皙,肌肤平滑,看上去十分诱人。 但是他的眉间却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就是这种骗生出来违和感,就有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然后陈默转身,仿佛想去打开窗帘,他的脊背看上去很消瘦却但是却让人想不到任何和柔弱有关的形容词。 三浦拓海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头一甩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冰蓝的眼睛里面有一种骇人的执着。 他的拳头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然后他忽然朝着陈默冲过来,一把揽上他的腰,用着脑袋在陈默的脖颈旁边蹭了蹭。 陈默感觉到那热气。 带着自己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的,灼热的触感,在一瞬间让陈默几乎觉得,他的脖子要被三浦拓海这样炽热的气息,弄到融化。 然后三浦低沉的声音,就这么的,从自己的脑后传过来。 还隐隐有一些执着着的味道。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默默我这一辈子,只会给你一个人……” 三浦顿了顿,手上为微微用力,陈默的手臂隐隐泛出些难耐的疼痛。 他甩不开了。 三浦的嘴唇辗转了一下,然后坚定地在陈默□出来的脖颈处,近乎于虔诚地吻了一下。 “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导演……” 敦贺莲看着时钟,然后听到意料之中想起的门铃声。 他打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两张脸。 一张是陈默恨不得杀人的脸。 一张是三浦拓海满足的脸。 ……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陈默的手靠在门沿上,似乎是忍无可忍地磨着牙开口。 奈何他又再次低估了三浦拓海脸皮的厚重程度,三浦拓海径自朝着陈默送上一个不要钱的笑容,然后又大摇大摆地无视了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敦贺莲,就这么走进了敦贺宅…… 陈默看着他的后脑勺,很是无力。 这个叫三浦拓海的怪物,就是天生来克自己的,是的吧,是的吧! “哟,你家真小。” 太子爷很不给面子出声,然后大摇大摆地在敦贺莲家的沙发坐在,长手长脚伸得很开。 然后他又歪着头朝着陈默招手说。 “默默来,一起坐。” “……别理他。” 陈默侧过头看着敦贺莲,扯下了自己脸上巨大的眼镜。 三浦拓海原本嚣张的气焰立刻干瘪下去,他耷拉着脑袋在沙发上蹭了蹭。 陈默抱着胸和对面的敦贺莲说话。 “那还是先进来吧。” 敦贺莲笑着关上了门——当然此时此刻如果能忽略他眼睛里浓重的……笑意……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陈默刚刚进到房间的时候,就被三浦拓海一句话打破了原有的镇定。 此刻的三浦拓海,手上正拿着一份疑似剧本的东西,但是他一边翻,脸上的表情就愈发难看起来。 “这是什么?!” 三浦拓海将手上的剧本扔到了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的敦贺莲。 “你这是什么意思?” 敦贺莲嘴角噙着笑容,眼睛里面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陈默从地上捡起剧本,然后唰唰地在自己面前翻了几下…… 房间里寂静一片,纸张的摩擦声压抑得人心头发疼。 三浦拓海的怒气,在这样难堪的寂静中,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就只等着喷发的时刻。 而陈默心里想的,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毋庸置疑的,他的面前出现的,的确是一份剧本,并且是一份关于……同性恋题材的剧本。 同性恋的题材,在业界一向是不受欢迎的。 ——或者不能说是不受欢迎,只能说是,很少有导演能凭借这种题材得到很高的票房,也很少有导演能邀请到当红的演员来参与他的拍摄。 如果要说之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算成功红的过,大概也只有《断背山》了。 但是他能成功的大前提则是——国外。 国内对这件事的包容程度,实在是一个值得商榷的话题。 没有人喜欢铤而走险,如果稍有一差池,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所有的名声、地位、金钱,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毁在这么一部作品上了。 陈默一边翻看着,心里的某个地方,却慢慢地亮堂起来了。他之前遇到的瓶颈,可以说是困扰很多当红明星的一个问题——接不到适合自己身份的片子,往下接却又不能拿到适合他身份的片酬。 这样尴尬的局面,经常会有一种效果——就是在所有人的遗忘中,被打回原形,变成二线甚至三线演员。 那么现在…… 在这个时候,在陈默和敦贺莲的绯闻炒得热火朝天的时刻,在这个……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刻,这样的一部片子,如果能邀请到他和敦贺莲来演出,基本上就没有扑街了理由了。 陈默又开始不淡定了。 他握着剧本的手微微一抖……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敦贺莲,在敦贺莲隐隐期待的眼神中,在三浦拓海挑衅的目光中开口说。 “莲,这部片子……什么时候开拍?” “……” 第七十三章 内田光 “默默你不可以这样!” 三浦拓海咬牙看着陈默脸上隐隐兴奋的表情。 但是在陈默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就整个人萎蔫了下去。 “这么说你就是同意了?”敦贺莲目光沉沉地看着陈默,他的眼睛里面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情绪,有些复杂,却还是能捉住那些流露在外的兴奋。 “恩,我是很想接的。” 陈默旁若无人开始说:“但是我想我要先问问为贞大叔的意思。” 三浦拓海开始拨刚在一直揣在怀里的巧克力。 “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叫幸一去沟通一下……剧本的话……” 敦贺莲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开口:“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再确定?” 吱嘎——三浦拓海咬下巧克力。 “没有问题。”陈默的眼睛里面飞快地闪过一丝自信,“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 咔嚓——被无视了很久的三浦大少再次拆开了一包巧克力。 “……你真的不需要,看看,第……一百十三页?” 敦贺莲看着陈默,眸中带笑。 陈默不知所谓地翻开敦贺莲指定的页数,然后微微开始有些……抽搐。 这是……床戏?! “事情就是这样的。” 在迹部家已经呆了快五十年的老管家,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少爷,隐隐有一种惆怅的味道。 “你是说,阿慎在被赶出去之前就已经……” “是的,那个时候已经是确诊了是心脏病,所以后来还能见到小少爷真的是……” “恩啊,觉得活见鬼了吗?” 迹部嘲讽地笑着,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拳头越攥越紧。 为什么,这些事情,他从前都……一点都不知道。 阿慎被赶出家族的,真正的原因,真的是和那个时候那个幼稚的自己想到一样吗? 不是因为彩衣那个死女人的关系,只是因为阿慎他知道了那些,不该被他知道的东西。 然后就是因为这样,即使是那个时候已经被知道是得了重病,却还是被这样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而自己又……干了什么呢? 迹部景吾以为自己已经要完全忘记那天的事情的,可是这个瞬间,当初的事情又像是影片播放一样,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对着自己的弟弟说。 “本大爷给你找学校,恩那,你准备报答什么给本大爷呢?” 他本来并没有想那么多的,低下头的时候却又仿佛重新融化在迹部慎黑色的眼睛里面了…… 他记得他说。 “小慎啊,你现在还没有什么本大爷看的上的东西,那么这样吧,用你的身体来换,你说好吗?” 迹部景吾知道,这个时候被震在原地的,远远不只是迹部慎一个人,还有……他自己。 他对自己弟弟的那些肮脏龌龊的念头,仿佛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在一个晚上全然地爆发了出来。 他那个时候心里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期待。 “你说好吗,本大爷亲爱的弟弟?” “……” 一个让人恐惧的念头飞快旋转起来,盘亘在迹部景吾的脑海里几乎难以移开。 是他亲手杀死,那个曾经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弟弟的。 是他。 迹·部·景·吾杀死了迹·部·慎。 “你真的确定你要接?”三浦摇着大尾巴跟在陈默后面,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用脚踩过一遍一样。 “为什么不呢?” 陈默叫司机打开窗,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窗户外面的世界:“你最近很空吗?” “啊……” “我是说,你不用回三浦家吗?” 说完这句话,陈默就明显看到了三浦拓海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也是逃出来的是吧。” “……” “早点回去吧。” 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面还带着低低的叹气的意味。 “你一直在赶我走。” 三浦拓海的手指紧了一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一直都在赶我走,不是吗?” “相信我,真的那么困难么?” “……三浦,一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陈默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柔和一点,但是很可惜,他似乎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改变,改变什么?!” 三浦拓海一边说着,嘴巴上还沾着点没有擦干净的巧克力渍。 “改变再多,爷也能把他弄回来!” 三浦拓海正想再做点什么来表现他坚定的立场,没想到车厢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摇晃,然后就停在了路边。 陈默闭着眼睛开口说:“下车吧,从这里。” “默默你——” “下车。” 陈默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坚持,三浦拓海死死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转过头打开了车门。 “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弃的。” “你记住了,陈默,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是……” 三浦拓海转过头,朝着陈默扯起嘴角,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在重逢以后,再次爆发出那种睥睨天下的骄傲。 “老子我的人。” 陈默看着三浦拓海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却又觉得喉咙难得地干涩起来。 车厢里面回荡着哀愁的音乐,听上去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冲动。 “陈默先生……” “回家。” 陈默闭上眼睛,然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地上还有三浦拓海不小心散落下来的巧克力,随着汽车的发动,在地上划开细小的圈。 “大叔,我回来了。” 陈默在玄关放下鞋子,正好看到为贞衫坐在沙发上看合约的模样。 “我带了东西来。”陈默抬起头将手上的剧本放到了为贞衫的面前,然后他低低的开口,“我想演这个,档期排的开吗?” “……这个不是问题。” 为贞衫从陈默手上接过剧本,然后带上被他搁在一边的眼镜。 陈默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杯子里面的水。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为贞衫的声音忽然传来过来,带着一点类似于无奈的味道。 “阿默,我不希望你接这个片子。” 为贞衫看着陈默,表情认真并且严肃:“我不希望你的性向成为你今后的卖点。” “这对任何一个演员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你是可以凭绯闻的热度得到高票房,但是——” “我决定我想演这个片子。”陈默却出乎意料打断了为贞衫的话,他直视着为贞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大叔,告诉我,其实从心底里来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 “我……” 陈默又打断了为贞衫的发言,他的目光微微闪动,里面是一些独属于陈默自己的,骄傲。 “其实第一次我发现我喜欢的居然是男人的时候,我是很害怕的,因为这在某些人的眼中是不正常的,甚至有可能被说是病态的。”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卖点,或是其他,我只是想说。” “喜欢谁,并不是性向能够决定的,我和所有人一样,这个世界上,那种感情——只要是纯粹的,就没有被排斥的必要。” “那么,说到这里,你还支持我么,为贞大叔。” “……我真是……” 为贞笑着摘掉眼镜,他的语气里面还有一点感慨的情绪。 “真是败给你了。” 在准备了几天以后,陈默就和为贞衫就受到了来自导演内田光的邀请——参加内田导演的见面会。 这次的导演根据敦贺莲的介绍,是已经退隐很久了的内田光先生。 早年他在日本拍摄出了很多让人津津乐道的片子,并且还造成了万人空巷的效果,取得了无人能比的成绩,但是却在巅峰的时刻退隐出了日本演艺圈,到了国外定居。 其摄影手法的细腻,拍摄时候一丝不苟的态度也是被所有和他合作过的艺人所认可的。 这次的拍摄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开始并且没有记者知道,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也是这个导演强大的手腕的体现。 这次的宴会并没有惊动很多人,可以说这也是陈默答应演出的条件之一——免去了浪费时间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的可能,完美的隐蔽措施还有安全管理能力。 内田导演站在房间里,笑着看着陈默和为贞衫的到来,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却大多都很眼熟。 里面甚至有一些曾经在日本演艺圈里面被称为传奇,却又消失不见的,真正的神级人物。 优雅的音乐从角角落落里传过来,空气中飘荡着好闻干爽的阳光的气息,内田就像所有中年人一样,却有一种由内而外透露出来的,儒雅的气息。 他看到陈默和为贞衫走进来的样子,然后快步从台阶上迎了过来。 一点都没有自持身份的意思。 “内田导演。” 陈默对着内田光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导演,无论对谁而言,都会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尊敬的情绪。 并不是因为金钱,还是其他什么世俗的东西,只是因为看到,就觉得尊敬。 “你就是陈默吧,我看过你和克劳德合作的片子,很不错。” 一部轰动了国内外的大制作,在内田的口中,却不像那么一回事了。 可是这个时候的陈默其实并不知道,能在内田的口中被称为很不错的片子,真的少之又少。这样开头的话题,显然是对陈默本身的一种肯定。 “你来的很早,现在的年轻人啊。”内田导演对着陈默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陈默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来人冰蓝色的眼睛,十分熟稔的模样。 “对了,我介绍一下。” 内田转过头笑着看向陈默,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陈默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的情绪。 “这是我老友的儿子,这次他会作为副导演参加这次的拍摄……” 陈默看了三浦拓海一眼,耳中不知道怎么地,又回响起了之三浦拓海抱着自己在自己耳边发下的誓言。 “我这一辈子,只会做你一个人的导演。” “……” “好久不见,三浦拓海先生。” 番外 “所以说,今天就是那个什么牛还有什么女的,见面的日子?” 三浦拓海两只脚都架在桌子上,撇着嘴角看着站在他旁边不停点头的坂田。 “啊哈,那那那那怎么办……唔,我想想……” 三浦大少很认真地开始思考了,他的眉毛拧成一团然后严肃地看着坂田说:“你,去给我找点喜鹊来,给我铺到默默家门口,然后爷我踩着喜鹊过去。” 两行清泪在一瞬间就从坂田的脸上迸发出来,他眼泪婆娑地看着自家脑抽的太子。 “太子你就饶了我吧……我只是想叫你今天去看看陈默先生罢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啊啊……” 坂田编辑几乎要以一种以头抢地的姿态去恳求他的太子爷不要再发神经了。 “说的也是,”太子爷的沟回难得正常了一下,然后他半扬起身子去打电话。 “喂,恩,默默啊,是我。” “什么,我是谁?别开玩笑了,恩恩,我是拓海,恩。” “有事吗?” 陈默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三浦拓海将电话凑过来一点说。 “恩,那个,你知道的今天,七夕。” “什么,你要洗澡?啊,好,那你先洗着,什么?过来?不不,我怎么会过来呢我现在也正忙着呢!”三浦拓海一边朝着坂田使眼色,一边将本来好好搁在桌子上的文件都扫到了地上。 在三浦拓海打完电话以后,他眨着罪恶的眼睛,迈开罪恶的步伐,走向那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地点。 “已经确定为贞衫那个死混蛋不在家了是吧!” 三浦拓海抬着头雄纠纠气昂昂地就朝着前方,走去了…… 在七夕的传说中,色狼牛郎偷了织女的小内衣,才有了后面这么一大段的故事。 我们可爱的三浦太子爷当仁不让地上了。 他旁若无人地撬开(……)陈默家的门,然后开着空旷的房间心里一阵窃喜(?)…… 房间里面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水汽在空气里面蒸发着。 三浦拓海摩拳擦掌地在门口溜达了一圈,直到水声渐渐变得轻下来。 不行,要坚持! 三浦拓海在心里给自己伸了一个小拳头,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陈默听到门口的响动,很是自然地说了一句。 “大叔,有事吗?” “……” 三浦拓海现在心中内牛满面,为什么默默能这么自如地说出为贞衫的名字啊,难道说对于陈默而言在洗澡的时候被为贞衫围观是一件很正常事么?! 作为坏人的三浦拓海,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陈默随手放在外面的衣服。 七夕的故事告诉我们,偷内衣是一个好行为,说不定就这么被你偷到一段金玉良缘。 于是三浦拓海心中,那个名为小宇宙的东西……耸动了。 他伸出名为罪恶的爪子,朝着陈默衣服的方向……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是谁在外面?!” 陈默关掉了水龙头,手上拿着巨大的沐浴||乳|瓶子。 三浦拓海闭着嘴巴不说话,他踮着脚尖够被陈默放在最上面的衣服。 然后在陈默打开门的一瞬间,三浦大少……悲剧了。 巨大的衣橱相应地心引力的号召,朝着三浦拓海充满气势地砸过来,奈何三浦大少有强健的体魄也避免不了这种全方位的攻击……不幸,中弹了。 于是陈默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浑身上下被衣服埋满的三浦忠犬,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抚着摔得青紫的手臂,对着陈默扯着嘴角说。 “默默,七夕、七夕节快乐……” 事实证明,当年牛郎偷香窃玉的时候,那衣服绝对不在……很高的石头上。 而王母娘娘,咳,大概和三浦仁有的一拼吧。 第七十四章 真实 宴会在一派觥筹交错的气氛中进行了,作为主人的内田光很是客气地每个人敬酒,三浦拓海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陈默,有一下没一下地插着自己面前的巧克力派。 “陈默。”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抬起头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敦贺莲温柔的笑脸。 为贞衫在不远的地方和一群熟人聊天,还时不时地转过头看看陈默。 “莲啊,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陈默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笑意盎然,“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忽然变得……” “啊,我是在犹豫啊。” 敦贺莲却是直接顺溜地将话接了下来:“我发现我好像……恩,有点知道喜欢这个感觉了。” 陈默的眉心一跳,然后他还是没有任何顾忌地开口说:“恩,那么是不是要我来帮帮你?” “……我喜欢的那个人,年纪太小了,我在想啊,这样也……可以吗?” 敦贺莲仿佛是踌躇了一下,又接着开口:“陈默你觉得呢?” “年纪相差很大吗?”陈默抿了一口酒,看向敦贺莲的眼光里面却带上了点戏谑。 敦贺莲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仿佛永远都不会变化的一零一表情,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手指却在一个瞬间微微颤了颤。 “大概……”敦贺莲试探性地开口,“四五岁吧。” “这样……”陈默低着头好像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敦贺莲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盯着陈默的样子却没有了往日的从容。 不过还好,故事唯二的男主人公似乎没有一点这方面的自觉。 “我觉得——” 陈默刚想说点什么,却忽然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抬头看过去则是三浦拓海咬着巧克力的唇角。 陈默在一个瞬间想要伸出手去擦拭一下三浦拓海的唇,却又在下一秒生生止住了。 他的眉梢带上点莫名的笑意,旁边的敦贺莲也仿佛没有一点被打扰的不悦。 ——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默契! “有事吗,三浦副导演?” 陈默随手将手上的酒杯放到了侍从递过来的托盘里,却没有想到三浦拓海的老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当着敦贺莲的面开口说。 “那个,床戏,那个……默默你准备用替身吗?” “……”陈默的眼睛里面迅速地划过一丝好笑,他敛下眸子笑着说,“我当然是——” 三浦凑过脑袋来,耳朵仿佛雷达一样竖起来了…… “不打算了。” 陈默的话语里面有点一锤定音的味道,眉眼里全是骄傲的味道,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些细碎的星光闪过。 谁知道三浦拓海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被打击的意思,他继续靠近然后开口说。 “那,敦贺莲先生,我当你的替身吧……” 陈默……默。 他下意识地想转过头看看敦贺莲的反应,谁知道肩膀忽然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那里传过来,肩胛处传来隐隐的摩擦的感觉。 “不用了,三浦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如果目光能当做武器,那么搭在陈默身上的这双手几乎可以被三浦拓海的眼睛射穿。 ——失去理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就在下一秒,三浦拓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目光里面带上点血气还有厮杀的味道。 就像是……在非洲大草原上抢夺配偶的【哗——】。 “你?我可以坚持一个小时,你行么?!” 三浦拓海雪白的牙齿一呲,陈默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自己的脚底开始冒…… 然后一直传到心里。 “三浦拓海你这个白痴啊啊啊啊——!” 事实上,我们的三浦大少真的不是白痴。 可能是因为他的话语中的某一点真的打击到了我们的敦贺莲大神,在接下来的宴会中,敦贺莲大神一直保持着一种闷闷不乐的状态——好吧,尽管他的笑容还是很好看的。 他只是偶尔会诡异地看陈默几秒钟,然后再将目光转开,然后再看——除了这样,他几乎还是维持着那种优雅的用餐礼仪,脸上的笑容都一丝不苟。 可是陈默真的是被盯得发毛了…… 他蹭到敦贺莲的旁边,眼神里带上点探究的意味,敦贺莲的目光里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陈默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有事吗?” 陈默一边开口,一边舔了一下嘴唇。 “没什么,我只是现在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关于四五岁的问题吗?”尽管陈默有些疑惑敦贺莲对这个问题异常的执着程度,他还是照实开口说,“我觉得四五岁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好吧,对我来说更大的年龄差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样……即使对方是个高中生,也没有关系吗?” 敦贺莲一副我是好学好宝宝的表情,看着陈默。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吧……你只要不在她上学的时候去勾引,咳,去追求她,应该……” “可是万一他辍学了呢?” 敦贺莲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皱了皱眉头,一副十分困惑不解的模样。 “……” 作为向来没有节操的陈默,真的很难理解敦贺莲脑子里面沟回到底是怎么样的。 又或许对于陈默来说,年龄真的不是一个问题,在那之上的,还有金钱,门户等等更为现实的条件。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敦贺莲又含含糊糊地加了一句,陈默乖乖地自己走到一边。 “默默,你来了啊~” 三浦拓海扯了扯过于紧了领子口,然后朝着陈默咧开嘴角。 ……本来想要直接无视的陈默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心头一跳。 “你爹呢?” 蛇抓七寸,踩人踩脸,这点陈默学的不可谓不好。 但是三浦拓海的脸上却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露出类似于害怕的神色。 他只是快速地抿了一下唇线,然后脸色自然地开口说:“他去养老了。” “……” “我把香港的事情搞定了,他就到那里去养老了。” 三浦拓海的语气十分自然,然后他又毫不掩饰地接着说:“现在三浦家大半的生意都是我在弄。” “那你还这么空出来拍电影?” 陈默发誓自己的语气十分正常,三浦拓海却仿佛是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头发。 “我听说你要,我就……恩,你知道的,默默。” “……” 陈默忽然闭了一下眼睛,他的面前忽然滑过当年的种种,就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的面前穿梭进行着。 然而留在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帧,还是三浦拓海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或许现在自己这么拒绝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他真的不想看到和自己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再次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次已经够他受的了。 “你……” 陈默抬起头看他,却又被人叫住,为贞衫走过来,旁边跟着的人是内田导演。 内田导演的脸上是明晰可见的高兴的情绪,看上去十分和气。 “影片快开拍了,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恩,合作愉快。” 杯子和杯子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陈默畅快地一饮而尽,嘴角上扬,满是骄傲。 陈默和为贞衫走出宴会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大雨,视野中的世界全部都变得模糊起来,雨刷在汽车上来回扫动着,清晰而又模糊。 悲伤嘶哑的女声在车厢里兀自低吟,透过这样凄凉的雨,偏生出几分无奈。 为贞衫将车子停在了楼下,然后脱掉了外套罩在了陈默的头上,陈默的鼻尖耸动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为贞衫的温柔。 这样的温柔就像粘稠的水,淅淅沥沥将你的全身都包裹住,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却是完全还不清了。 然后这个时候,这种温柔就变成了习惯,和自己的人生纷纷扰扰地缠绕在一起。 陈默下了车,目送着为贞衫去停车,在这个瞬间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了为贞家门口…… 站着一个人。 他的头发还有衣服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看上去甚至有些难得的狼狈起来,白皙的皮肤一片惨白,上面有着细小的战栗。 银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默的方向,仿佛是想确认什么,却又慢慢地暗淡下去。 泪痣在雨中也被沾湿,这么看过去,竟好像是在哭泣一样。 开什么玩笑呢,陈默自嘲地想了想,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骄傲得像一只孔雀一样的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模样。 陈默站咋他面前,头上顶着的是为贞衫的外套,少年的眉眼朦胧在夜色里。 陈默听到他说话,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并且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族的腔调,却好像因为这雨水的缘故变得单调生涩起来。 迹部景吾动了一下脚。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陈默。”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被他认为是心尖上最疼爱的弟弟。 之前那些察觉到的变化,都被自己内心自欺欺人的态度掩盖过去了,但是事实是…… “好吧,我也觉得。” 陈默看着迹部景吾脚下形成的水渍眉眼依旧淡然,黑色的眼睛深邃如井。 “那么先进去吧,迹部。” “……” 那场雨,轰轰烈烈,仿佛永远都没有……终结的时候。 第七十五章 棍子棍子 陈默走到房间里给跡部景吾找了一条毛巾,跡部站在原地看著陈默的一举一动,眸色深邃。 “别站在那里了,小心感冒。” 陈默抬了一下眉毛,然后就将手上的毛巾扔到了跡部景吾的面前。 為贞衫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客厅里面气氛诡异的跡部兄弟,朝著陈默扬了一下眉毛,示意自己去房间里。 然后就是在安静中默默站立的兄弟俩,而陈默则是先出来打破了一场诡异的安静。 “你都知道了吧。” 陈默一只手抵在桌面上,他的眼楮里面是一片坦荡的光。 跡部景吾抬著头看著陈默︰“我知道了,心脏病……唔。” “就如你所想的那样。”陈默扬起头看著跡部景吾,“我想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 陈默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著自己传过来,在一瞬间几乎让陈默觉得窒息! 陌生又熟悉的压抑感,领子被人活生生拽起来,跡部景吾扭曲的脸在陈默的面前放大。 他的手劲极大,拽著陈默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跡部慎呢,跡部慎他到哪里去了?” 陈默被他压在沙发上,跡部景吾的双目充血,显然已经脱离了所谓的理智,他头发上的水珠滴下来,掉落到陈默的脸上,顺著皮肤滑下,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陈默的表现却是异常的平静,他黑色的眸子里面意思波动都没有,然后在一个瞬间,看向跡部景吾的眼里却忽然多了一丝明晰可见的嘲讽的味道。 “你说呢,我亲爱的哥哥,你说跡部慎到哪里去了?” “……” “他被你,被跡部家,逼死了,这一点你还不懂麼?” 陈默直视著他,丝毫不给他躲闪的机会︰“当年跡部慎到底是知道了跡部家什麼秘密而被赶出来,你现在应该清楚了吧,我一直都告诉你我不是跡部慎,只不过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 陈默的嘴角抿起︰“现在,从房间里出去,从我的……面前消失。” 跡部景吾抓著陈默脖子的手,慢慢地松开了……然后他仿佛是颓然一般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陈默从椅子上躺起来,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低著头默默地想了几秒鐘然后开口说。 “你跟我来。” 陈默给了跡部景吾一个利落的背影,跡部景吾站起来跟在陈默的身后。 然后是被推开的房门,干净优雅的一切。 白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点缀。 陈默走到书架前,抽出了那本从跡部慎原来房间里带来的日记,摊开来放在跡部景吾的面前。 黑色的碎发遮住了陈默的前额,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指尖却攥得有些发白,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 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的情感忽然在自己的身上蓬勃而出,陈默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麼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那个灵魂,留在这具身体上的残念。 这样的感情,仿佛压抑住了一切,将自己缩成卑微的角落。 跡部慎到底喜不喜欢跡部景吾? 这实在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那麼跡部景吾,到底喜不喜欢跡部慎呢? 这就像是狗血的台湾言情剧,永远都没有终结的时刻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4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4部分阅读 。 被这麼一闹,跡部景吾好像也冷静下来了,他的手上攥著陈默给他的日记本,银灰的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然后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知道了,陈默,我再也……” 跡部景吾居然对著陈默点了点头,那种嚣张的气焰难得从他的身上稍微流走开一点。 但是一举一动之间,依旧是少年无上的骄傲。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那些破事,陈默应该会很欣赏这样的人的吧。 “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跡部家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跡部景吾的语气平静淡然,他看著陈默又接著开口说︰“无论如何,我还是说一句,抱歉了。” “但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喜欢你这样的事情,是真的。” “或许我已经搞不清楚,我喜欢的到底是小慎,还是……陈默你了。” 陈默静静地站在原地,看著面前这个将骄傲刻在骨子里面的少年。 一瞬间仿佛有什麼东西不一样了。 跡部景吾将手伸到口袋里,然后抽出一张票,放在了桌子上。 “无论如何,希望你过几天能来看冰帝的球赛。” 跡部景吾这样说著,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陈默抱著胸看著跡部的动作,表情微微一动。 他回答说, “好的。” 然后跡部景吾就仿佛完成了所有的事情一样,转过身就离开了房间。 陈默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眼楮生疼。 窗户外面是一片刺眼的阳光,有河水流过,发出潺潺的响声。 一如当年…… 内田光新片的名字,叫做《流年》。 故事大概讲述的,就是一个到外国去留学的青年,在外面的经歷。 整部片子并没有《拯救者》一样跌宕的剧情,也没有《y lord》那样华丽到极致的特效,可是就是有一种缠绕到极致的跌宕感觉。 那种感同身受一般的,无奈的感情。 若非是亲身经歷,可能根本表现不出这种压抑在喉头几乎难以言说的莫名情绪。 此时的陈默正坐在片场的角落,等待著开拍的时间,这次拍摄时他参与过的最為低调的一次。 ——没有华丽的新闻发布会,也没有多余的介绍,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或是其他。 今天拍摄的是主人公上田凛第一次到达异国的场景,周围的窗户都被拉上,闷热的摄影棚里一丝风也没有。 陈默的手上是大大小小的行李——当然这也只是看上去大罢了。 内田导演抱著胸坐在摄像机的后面,看著陈默的表现。 周围灯火通明。 生涩的,甚至还带著点口音的英语从陈默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他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还有无措。 颇有些乡下土包子进程的味道。 本来应该在候机大厅里面见到寄宿家庭的上田,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举著写著他名字的牌子,熙熙攘攘的巨大的机场让人头晕。 陈默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紧张,还有……害怕。 他的指尖微微地颤抖著,看著面前的男人眼楮里面满是怯弱。 “你是,日本人吗?” 被他叫到的男子黑色的头发微微一动,然后转过头看向那个拉住他衣角的上田,巨大的墨镜几乎要遮住他的整张脸。 但是露出来的下巴的部分,却十分精致。 然后他开了口。 “我是,你呢?” “我,我也是……” 陈默的语调略略高了上去,但是他一直摩擦著手心,好像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能帮一个忙吗?” “什麼?” 敦贺莲仿佛是在这个瞬间才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著面前的男孩,他的语气里面有些戏謔的意思︰“一个人出国,连手机都不带吗?” “我……”陈默突然被这麼揶俞了一下,好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样涨红了脸,低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既然这样。” 敦贺莲饰演的角色叫做今井亮,他忽然放下眼镜,露出来的黑色眼楮里面仿佛有星辰划过。 他的手好像是无意识一样搭上了陈默小白兔的手背,嘴角扯出大灰狼的弧度—— “那麼你就先跟我走吧。” “ 嚓!” 就在敦贺莲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响声,顺著声源的地方看过去—— 我们可爱美丽的三浦大少,手上正拿著一根被掰断的木棒,双目充血地看著场地里面的拍摄,喉咙里面还发出意味不明的低低的声音。 …… “三浦副导演?” 内田光走到三浦拓海的面前,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被打扰的不悦。 “三浦副导演?” “……啊,什麼事?” 三浦拓海好像是刚刚回过神一样,看著面前一脸笑意对著他的内田光,毫无诚意地扯了一下嘴角。 “没,只是你……唉,能不能先把道具放下来?” “……” 由于被三浦同学打断了一下,所以拍摄又从头开始,期间陈默死人一样的目光从三浦的身上扫过,而敦贺莲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并且还带著一股子隐隐的期待。 “一个人出来家里人肯定都不放心吧。” 敦贺莲说出台词。 陈默拉著自己身上看上去过于硕大的背包,一边应答著,他的手上是敦贺莲递过来的手机。 一阵短促的忙音过后,陈默不好意思地将手机还到了敦贺莲的手上。 “打不通吗?” 敦贺莲的语气像是友好的邻家大哥哥。 “唉,不好意思真是……”陈默朝著敦贺莲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真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住到我的家里去吧。”敦贺莲看似无意地开口,“我想我可以不收你房租。” “这,这、怎麼好意思呢?” 话虽然是这麼说,但是陈默的脸上显然已经有些动心的样子了,敦贺莲也就乘胜追击道︰“那麼就走吧,一点都不麻烦就,我……单身。” “唉……啊。” 陈默听得他的话就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背影融化在夜色里…… “cut——!” 内田导演发话了,他笑著看著走回来的陈默和敦贺莲,说。 “不错的默契。” “……” “喂喂喂,三浦少爷别折这根道具棒了再折就没有了啊啊啊——!” 第五十六章 停电夜 所谓的道具棒,其实就是陈默在这场戏里面最重要的道具之一——棒球棒。 因為陈默在这部片子里面的角色,是一个棒球选手。 好吧,由于这个诡异的身份陈默甚至还特意去请教了几个棒球选手,最后稍微有点门路了,就被直接拖上去开拍了。 从居本看过来,通篇下来基本上都是他和敦贺莲的对手戏,描述著这段不為人知的感情,怎麼一点点萌发,随后走上不归路。 或许但看居本,这是一个悲居,但是对陈默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从此天涯两隔,再不相见。 戏拍到很晚,周围已经全暗了,排风机发出巨大的响声,陈默只觉得汗水不要命地从他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然后向一颗一颗的豆子一洋掉落到地上。 有工作人员忙不迭地帮他擦汗,上装,陈默觉得喉咙干涩只想呕吐,胃里翻滚著恶心的感觉。 大概是中暑了。 陈默一边这麼想,一边强撑著自己眼楮的焦距,敦贺莲走过来按了一下陈默的肩膀,他的声音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没事吧?” “没事。”陈默低下头朝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五感正常,还能继续工作。 旁边的内田忽然接了一个电话,不紧不慢的声音传过来,竟然是无比清晰的模洋。 “什麼,不能正常供电?不行,我们这里还在拍摄你,不能停电……” “是的,不行,最起码给我一个小时,恩,等我拍完这组镜头。” 内田一边说,一边对著陈默他们打著手势,陈默甩了甩头发然后朝著内田点头。 下面的一场戏,就是陈默低下头帮敦贺莲倒茶的戏。 陈默微微低下头,手上拿著的茶杯轻轻地晃动著,他的眼前忽然变得有些迷糊起来。 潺潺的流水声传过来,清凉著神经。 “没想到你还会泡茶,那你就住在这里吧,当做是房租。” 敦贺莲笑著说出台词,脸上一片陶醉的模洋。 陈默压抑著那种快翻涌到喉咙口的恶心感,开口说︰“那,怎麼好意思呢……” 他刚说完这句话,手上的茶杯就是一晃,陈默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稳住重心,却脚下一空,紧接著整个人就莫名地朝著后面倒过去! 他的身后时光裸著的水泥台阶,所以有人仿佛吓呆了一洋,一瞬间几乎没有人动。 祸不单行,或许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就在陈默快要消失在眾人中那个瞬间,头上的日光灯仿佛是忽然不堪重负了一洋,啪塔一下就跳掉了。 周围忽然变得一点光也没有,黑暗压抑成一片。 有人低低的呼唤声传过来,然后是内田有条不紊的声音。 陈默在黑暗中只觉得自己跌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挡在他身后的人发出低低的闷哼,然后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也在这个瞬间变得无可非议起来,陈默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拖著,后面的人大口地开始喘气。 “默默你,压得我……好疼。” 三浦拓海又接著说,他的声音很低,却就这麼直直地传到了陈默的耳朵里。 陈默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脱掉自己身上过于厚重的衣服,结果又听到三浦拓海说。 “我,好像,手臂,断掉了……” “白痴——!你是白痴吗,还是脑子有问题!!” 陈默的声音不由地尖利起来了,连周围喧杂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就等著陈默继续发话。 其实那个时候摔下去,陈默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全身而退,这个叫三浦拓海的人不只是从旁边跳过来,还紧紧地攥住了陈默的身体,最后搞得…… “我……呜,你别说了,疼。” “疼死你算了!” 陈默磕磕拌拌地从地上站起来,内田从旁边拿来的应急用的照明灯,陈默接过来朝著三浦的脸上一扫,果然看到三浦惨白著一张脸的可怜模洋。 陈默却在这个瞬间,下意识地觉得不对,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三浦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朝著陈默叫唤。 陈默垂著眼楮看著他,然后伸出手想帮他拉衣袖,谁知道三浦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将手向后面一缩…… 陈默眼尖地看著他的小动作,心里那个不成形的怀疑越滚越大,他伸出手掐了一下三浦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满意地看到三浦呲牙裂嘴的模洋。 “说吧,為什麼要骗我,很好玩麼?” 陈默半眯著眼楮继续说︰“骗我手断掉,很好玩麼?”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刚才三浦拓海的姿态,一下子就让陈默想到了一年前那个几乎要被他埋入骨髓难以忘却的夜晚,那个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朝著自己勾起嘴角的男人。 如今用一种同洋的姿态倒在自己的面前。 “别、别捏,”三浦的声音都有些抖了,“虽然没断,但是……真疼。” 陈默看著他这个模洋,忽然在心里生起一股子无力感,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三浦从地上拉了起来。 三浦咬著嘴唇捂著手臂,却丝毫没有假装的意思。 “很疼?” 陈默又忍不住开口了。 三浦抬起头飞快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又低了下来,声音里面甚至带上了点委屈的意思。 “疼……真疼……” 陈默看他这个洋子,心里不由地一个哆嗦,这个时候房间突然又亮堂了起来,陈默眯著眼楮这应了一会儿,却正好看到敦贺莲站在自己摔下去的地方。 “继续吧,你还可以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陈默的目光一洋,敦贺莲走过来站在陈默的面前,刚才被三浦这麼一吓陈默倒是出了一身冷汗,要说是头还真没有以前那麼晕了。 “可以,但是……”陈默的目光落到一边还在扭著脸的三浦拓海,眉梢一挑。 “他似乎有事。”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三浦拓海在这个时候突然表现出了难得的合作出来,他的语气诚恳而又急切。 “等下一起去吃晚饭吧。” 当然打蛇上棍也是不能少的就是了。 “唉,好吧。”陈默眯了眯眼楮,“但是你真的不用,去医院?” “没事~”三浦很自然地甩了一下脑袋,“等下叫阪田帮我上点药就ok了。” “恩……” 陈默的目光闪了闪,然后就又开始了继续拍摄。 三浦拓海蹲在原地咬著唇,旁边的走过来战战兢兢的阪田编居,他的手上拿著上好的药膏,隔著老远就能闻到药香。 “唉,太子……这……” 阪田的手一个哆嗦,就被自家的太子爷一巴掌拍开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又是那个精神抖擞到变态的三浦拓海了。 “去去去,一边去,别挡著我。” 三浦拓海的面前正好是陈默的戏份,他托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阪田戳了一下三浦拓海,男人不耐烦地转过头看了半天一眼,一股子寒气传上来,阪田还是顽强地开口︰“陈默先生也说了,要……上一下药。” “……你没听到我说的去死吗?”三浦拓海可以压低了声音,当陈默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特意装模作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等下要是默默问起来,你就说是踫到了旧伤就行了,懂吗?” “可是少爷,那是一年前……” “那麼多废话,老子白养你了!” 三浦拓海好看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他伸出手指戳著那个动来动去的敦贺莲的背影,阴测测地开口说︰“看到没,面前这个就是老子现在的头号情敌,叫敦贺莲,知道了麼,给我记下。” 三浦动了动脚,仿佛是又想起了什麼,接著加了一句︰“还有那个叫什麼贞的经纪人,也不是什麼好东西,恩,给我记下。” “……太子,你……” “……” 等陈默他们结束了拍摄,天际已经泛出些白色,陈默看著敦贺莲和自己如出一撤的卸妆以后的苍白的脸,仿佛是无意地开口说。 “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 “……唉,”敦贺莲想了想,“好啊。” “恩,那我先放一下东西……” 正当陈默转过头想去放道具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握住,不正常的高温勾起他一些不好回忆。 他抬眼看到三浦拓海冰蓝色的眼楮,里面充满了血丝,写满了疲惫。 “你的伤包扎好了?” 陈默狐疑的目光从三浦的脸上划过,然后又转到他好像丝毫都没有变化的手臂上。 旁边的阪田像是被按了发条的木偶人,马上冲出来说︰“是的是的,是旧伤……”正当他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三浦很快地看到陈默的眼神一变,他心知自己又犯了傻,马上捞过阪田的脸一把捂住。 “唔唔唔……疼!” 阪田泪眼汪汪地控诉捂住自己嘴巴的三浦拓海。 三浦拓海一边冲著陈默不好意思地笑,然后说︰“没事,这点小伤,舔一舔就好了。” “……你都不嫌葬吗?” 陈默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嫌弃的表情,三浦拓海立即【囧,乱码……】 接著他就看到陈默无比自然地接过了敦贺莲递过来的道具,顺便还拿出毛巾帮敦贺莲浓情蜜意(?)地擦汗。 哈利路亚,他肯定是看错了。 一边自我催眠一边疯狂摇头的三浦太子总是要面对现实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陈默已经和敦贺莲下楼去吃早饭了。 于是在内田光《流年》的摄影棚里,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一条脸上掛著两条清泪的巨型忠犬,正哭喊著朝著门口撒蹄子奔跑,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 第五十七章 反对的意见 陈默拍完戏,就回了家——陈默有的时候几乎会怀疑,现在这麼正常的作息,真的是他能拥有的麼? 没有应酬,也没有酒会,就连演艺圈里常见的一些p事,他也没遇到过。 若不是上辈子陈默见过的太多了,他几乎要以為这真的就是作為一个演员所能拥有的全部人生了。 这是一个事实,陈默是被人保护著的。 而且保护著他的那个人,无论是谁,目的都达到了。 脱掉衣服走进门的时候,低低的说话声从角落里传过来,陈默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那人是為贞衫。 但是為贞衫似乎没有注意到陈默的进来,只是背过身子打著电话。 那声音传过来,陈默抿著嘴角听了个清楚。 “对,唔……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把奖项弄好就行……恩,评委,对……” 陈默抱著胸听得那些话,眉眼愈发冷起来。 為贞衫打完电话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陈默冷冷地站在他后面的模样,他的眉头一皱开口说︰“今天回来怎麼这麼晚?” “……大叔,你在打什麼电话?” 陈默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商榷的余地,為贞衫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意思。 “是因為过几天的电影节麼?” “……” 陈默向来是不屑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的,上辈子,或者说乃至现在他都没有把当演员看成是自己一辈子的职业,因為看的轻了,所以也就没有那些花花肠子了。 但是显然今天,為贞衫做了一件超越陈默底线的事情。 或者说这样的事情在為贞衫看来是极其正常的,但是对陈默来说,这无疑是一种侮辱。 “阿默……” “為贞衫,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需要这样得来的奖项。” 陈默死死地看著為贞衫,男人的脸上还是一片温和的模样,隐隐有些无奈的笑意。 “阿默,你还小……” 陈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脾气发的很没有立场︰“因為贿赂评委而让我得奖,我只会觉得恶心!” “唉,阿默你是不是,误会什麼了?” 為贞脸上无奈的意味更加浓重,他摇了摇手机,陈默却赫然看到上面的最近联系人是……為贞爱? “我妈她们那里要弄一个小型的舞蹈比赛,她想去当评委,你是不是……多想了?” 陈默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被為贞衫这麼一憋就变成了哭笑不得的状态。 “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搞得神经这麼紧张?”為贞衫的脸上露出点恰到好处的戏謔,然后他弯下身子将陈默按到了椅子上,紧接著伸出手对著陈默的太阳|岤慢慢揉捏著。 青年的皮肤,触感极好。 陈默的眼楮闪了闪︰“对不起……” “难得你还会道歉。” 為贞衫的眼里盛满了笑意,微微一晃,他的手边是一叠新鲜的水果。 “这是我妈早上送来的,你吃点吧。” “恩。” 陈默抬起手踫了一下那晶莹的葡萄,看著他们滚做一团的样子,也忍不住上扬了一下嘴角。 “对了,明天就是你和敦贺莲先生的床戏了吧。” “是。”陈默被為贞衫按压得十分舒服,低低的呻/吟声从他的嘴巴里面倾斜出来,為贞衫忽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公司上面,似乎要将我调走。” “……啊?” 陈默疑惑地转过头看著為贞衫︰“你不是我经济人麼,你转到哪里去?” “……是这样的,他们似乎是想叫我去带新人,还是别的什麼破事,总之……” 陈默听到為贞衫的话,他伸出手覆盖住為贞衫的手,语气平静︰“你也要离开我吗?” “哪里,我明天就去一趟公司,把事情处理好。” 為贞衫笑著,然后伸出手揉乱了陈默的头发,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像是带著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需要我了。” 陈默在黑暗中愣愣地看著為贞衫,直到困意袭来。 第二天的拍摄,无疑是整场戏的重头戏。 简而言之,就是酒后乱x。 如此狗血恶俗的场面出现在内田光的片子里,简直就是最大的一个败笔! ——此為愤愤不平的三浦拓海的发言。 但是话是嘴巴上说说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陈默穿著厚重的冬衣,脸上是醉人的酡红。 摄像机快速地移动著,陈默的手拉上衣服的扣子,在眾人的注视中,慢慢开始脱衣服。 陈默细长的手指和厚重的衣服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让看著的人觉得脸上发烧。 陈默的动作极缓,带著一股子酒后才有的轻柔的绵缓的意思。 敦贺莲在旁边的房间里洗澡,陈默衣服解到一半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样,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朝著浴室的地方走去。 水声 他身上的衣服半开著,酒精上头,仿佛已经不能压抑住心中的那种炽热。 等在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呼吸声已经紊乱并且急促起来,脸上緋红一片,看得旁边的三浦拓海牙齿直痒痒。 “有事吗?” 刻意被放大的水声一下子停了下来,敦贺莲的声音传过来,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陈默的角色,就是要表现那种,对于自己喜欢男人这样的事情,十分惊恐的模样。 而对于敦贺莲来说……他对陈默这个角色的感情,就高明得多了,明明是先爱上的一方,却能做到让陈默自己心动。 这不得不说也是内田光的一大高明之处,通过陈默内心的挣扎,来反映出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所戴著的有色眼镜。 陈默自小的教育,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喜欢上男人的一天的。 敦贺莲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精装的躯干,厚实的胸膛,脸上的表情温和动人。 “有事吗?” 他闻到的是铺天盖地的酒气,敦贺莲低下头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拉著陈默的领子用一种像是提著小动物的模样,将陈默拖到了沙发上。 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质问的味道。 “谁带你去喝酒的?” 陈默挣扎著睁开了眼楮,眼里一片水汽。 紧接著他伸出手,轻轻地拽到了敦贺莲的领子上。 “今井君,今天晚上寂寞麼?” “……你喝多了。” 敦贺莲伸出手去解陈默的衣服,青年没有任何反抗地躺在床上,却表现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无奈。 这种感觉…… 在场边的内田光一个激灵,就叫摄像机又靠近了一点。 那几乎是陈默的脸部特写了。 内田以前也拍摄过如此题材的片子,并且也有取得过不错的成绩,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居然有人会这样表现这个场面。 而且如此真实,真实到内田几乎觉得,连自己都会被感动。 就只是那麼一个眼神,就像是练过千万遍一样,那里面是明晰的挣扎。 挣扎在理智和感情的边缘。 “今天……我踫到弗里斯了,他说……” “恩?” 敦贺莲一边帮陈默脱衣服,一边抬起眼看他,两个人的呼吸曖昧地缠绕在一起,酒精在空气里升腾著。 “他说,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这是……真的吗?” 陈默的眼楮里面迅速地划过紧张的意味,看向敦贺莲黑色的眼楮,仿佛包裹著一层脆弱的蛋壳。 敦贺莲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接著又接著开口。 “你不知道吗……那……要不要试一试?” 敦贺莲的脸在陈默面前慢慢放大,陈默在一瞬间瞪大了眼楮。 然后是敦贺莲温软的唇。 “ ——” “……” 正沉浸在美好气氛中的人,都吓了一条,不出所料的,喊 的人……果然是,三浦拓海那?縰`br /》 拍摄场地里,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一般喊 的都是导演,而副导演只有在表现实在是太差,或者是和导演的意见相去甚远的时候,才有这个资格去喊 。 但是现在,面前的陈默和敦贺莲的表现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 于是就连一向温和的内田光,也忍不住皱著眉头看著三浦拓海。 三浦拓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看著陈默的眼里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我觉得不好。” 他这样说。 内田一瞬间有一种被侮辱的错觉。 但是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他还是不相信,三浦家的人,会有这样无理取闹的时候。 但是演戏的人,最忌讳别人詆毁自己的演技,陈默已经看到敦贺莲脸上隐隐的不悦了。 尽管他还是笑著的。 “那你说,要怎麼演?” 内田本来只是一个询问的语气,却没有想到三浦居然就在原地开始脱衣服起来…… 现在已经不能用喂喂你到底是想干嘛啊这样的问话来实行接下去的动作了。 “老子我亲自上,演给你们看!” 三浦拓海用一种壮士扼腕的状态,将自己的外套甩到胳膊上。 一时间,房间里哑然一片。 半晌内田忽然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他的眼楮里面却露著看看戏的光芒。 “那麼就请太子你,上去试试吧。” 三浦拓海摩拳擦掌…… 第七十八节 表演 陈默从沙发上扬躺起来,他看著三浦拓海吵自己走来的模样。 “你会演戏麼?” 不是陈默看不起他,只是职业和职业间的差别实在是大,一些导演虽然看上去什麼都会,哪里不对也能指出来,但是如果真的要叫他们出来演戏的话,效果却是很……咳……的。 并且在陈默看来,要三浦拓海去演戏,还不如叫他到外面去和别人打一架来得更加合适。 但是既然内田光已经这麼说了,陈默其实也是没有什麼所谓的,无论如何,这不过是演戏。 三浦拓海走到陈默的面前,两个人静静地对视著,陈默几乎能听到那心跳声。 旁边的化妆师过来帮陈默补妆,陈默就著刚才的姿势含糊地开口说︰“要从哪里开始?” “从浴室那段开始,还是直接从沙发上来?” 陈默一边这麼说著,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就……从浴室开始吧。” 三浦拓海皱著眉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地久开始脱衣服。 陈默就这麼看著他,眼楮里面一丝波动都没有,后面传过来一个声音,是敦贺莲。 “我到后面去,你……” 陈默点了点头,然后从原点站起来,他看著三浦拓海还在拧上衣纽扣的手,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然后用著不大的声音说。 “你带会儿给我好好演,不要浪费老子我的时间。” “怎麼会呢……”三浦拓海的语气好像很委屈的样子,但是脸上还是那般张狂的微笑,他露出来精壮的上身,隐隐还有几道极细的疤痕。 他向后退了几步,接著就走到了浴室,然后从那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陈默按照之前的演的那样,走到了浴室的门口。 然后弄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有事?”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陈默站在门口的脚步一顿。 这和敦贺莲压抑著的味道不一样,那里仿佛蕴藏著一阵张狂的气息,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然后三浦打开门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面前的男人,深蓝色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打湿,水珠顺著头发滴落下来,然后一直滚到脖颈的地方。 但是——他是穿著衣服的。 衬衫已经被完全打湿,那里有些惹人遐想的轮廓。 “你喝酒了?” 他动了动鼻尖,像是任何一个演员一样,抬著眼楮看著陈默,眼楮里面却隐隐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陈默被他这样的眼神,弄到有些莫名。 “哪个混蛋带去你喝酒的。” 三浦拓海走过来,一把拎起陈默的领子,力道虽然很大,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陈默被迫直视著三浦的眼楮。 从这里到沙发的一段,他都是没有台词的。 所以,他必须闭上嘴巴。 三浦拓海看著陈默这个样子,仿佛是更加恼怒了,他将陈默拉倒自己怀里,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如此曖昧的动作,绝对不会是之前没有和上田挑明的,今井会做的事! 喊 的声音正卡在内田的喉咙里,却看到了三浦开始解陈默的扣子。 但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的味道。 就像是在面对一个他珍惜到极点的宝贝一样,动作轻柔,生怕伤了他。 而敦贺莲,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的确是他的疏忽,对于人物性格……在一定程度上,理解有了点差错。 “今天……我踫到弗里斯了,他说……” 等三浦将陈默脖子上的扣子弄开,陈默终于开口了。 这是和刚才——完全不同姿势。 刚才的陈默是处在下位的,可是现在的他…… “恩,他和你胡说什麼了?” “他说,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这是……真的吗?” 陈默的声音维持著之前的忐忑,但是却又好像因為现在这种微妙的姿势,又变得有些…… “白痴,你听哪个老混蛋乱说。” 这不是台词! 陈默的这句话已经压在喉咙里很久了,三浦显然是没有完整地背过台词的,说出来的东西和剧本上,没有一点…… 正当陈默想从三浦拓海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说老子不干了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然被环上了。 再然后……是三浦拓海覆上的,温润的嘴唇。 他自己的耳垂边,慢慢地摩擦著。 台词不对,动作超标,就连表情也拿捏错了。 陈默在心里一边这麼想著,三浦拓海的舌尖在陈默的耳垂边慢慢地移动著。 “你不知道吗……那……要不要试一试?” 三浦终于说出了台词,但是他的声音很低,几乎让旁边的人都听不清楚,但是是个人都知道,他的这句话,到底是对著谁说的。 ——是陈默。 是被他紧紧地贴著耳朵的,陈默。 “男人和男人,自然是可以的,只要你需要,就算要老子去变性,也……” 三浦拓海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陈默深切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下面一个在一瞬间鼓胀起来的东西。 “老子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这不是台词!!! 陈默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也只能被听到他的耳朵里罢了,旁边的人只觉得三浦拓海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又根本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麼。 “ ——!” 内田光的声音很是及时地传过来,在陈默觉得三浦拓海快要擦枪走火的下一秒。 果然三浦拓海搁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还在曖昧地摩擦著。 陈默忍不住,伸出手…… “嗷——!” 三浦拓海一下子从位子上面弹起来,结果就看到陈默压著自己的衣领语气很是恐怖地朝著自己开口说。 “你给老子,放规矩点。” “……坏人,我会阳/痿的啊!” “……我管你!”陈默的语气更加是欠扁,然后朝著后面的敦贺莲招手。 “过来!” 敦贺莲带著笑意走过来,朝著三浦拓海伸出手,一副想要和他握手的模样。 谁知道三浦拓海很是别扭地将头一扭,然后一副老子是大爷的表情从陈默的身边走过,敦贺莲的手还孤零零地凌乱在风里。 陈默伸出手握了握敦贺莲的手,敦贺莲笑著说︰“真是不错,不愧是三浦家出来的。” “……还可以吧。”陈默抓了抓头发,然后看向内田,内田显然和旁边的辅助人员起了不小的争执,但是他们到底在争论什麼,就不在陈默关心的范围内了。 他现在关系的是—— “喂,你等下,该不会和那个人,演得一模一样吧。” 那个人,指的自然是三浦拓海了。 平心而论,三浦拓海刚才的演技,的确是让陈默惊艷了的。 但是如果敦贺莲真的模仿他的话,陈默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和敦贺莲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敦贺莲却显然没有回答他话的意思,他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然后看向内田导演的方向。 内田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依旧是从浴室开始的戏份,直到陈默再次被推倒在沙发上,敦贺莲的表演都和刚开始的时候别无二致。 和三浦拓海时不时乱加一些台词的做法不同,敦贺莲依旧是一板一眼地按照剧本上的来演。 但是……也不尽然。 比方说现在,在敦贺莲说完该说的台词以后,他就抱著胸站在陈默的旁边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陈默看向他的眼楮,却仿佛是在一瞬间明白了敦贺莲的意思。 ——敦贺莲的表现手法,和三浦的表现手法,真的要说哪里不一样,只能说是,敦贺莲是克制的,却又充满了一种无法不被吸引的味道;而三浦却是一股子我就是个gay,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感觉。 显然,在看过三浦拓海那样的表演以后,敦贺莲做出的决定,是让人……惊讶的。 他将那种克制无限地放大了出来,比方说现在,本来应该是他帮陈默脱衣服的镜头,却只是站在一边,眼楮里面是挣扎的意味。 陈默在一瞬间真觉得,敦贺莲会就这麼挣扎著挣扎著,就走掉了。 于是他只好……自力更生。 陈默的手指踫到上了自己衣服的领子,然后一个一个解开。 “今天……我踫到弗里斯了,他说……” 陈默动了动身子,敦贺莲却仿佛在这个瞬间,忽然被他召唤回了神智一样,凝著眸看著陈默。 陈默配合的很好,他看上去并不是刻意想去解自己的扣子,只是因為酒精上头而做出来的动作。 敦贺莲坐到他身边,看似无意地摩擦过他的手指,然后十分自然地低下身子帮陈默解开扣子。 “他说什麼了?” 刻意压制著的平静,但是比汹涌更加恐怖。 “他说,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是真的……吗?” 敦贺莲这回,是真的不淡定了。 陈默的这句话好像是压倒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触踫了一下陈默的嘴唇。 “你想,试试吗?” 男人醇厚的声音传过来,空气里一片安静的波动。 再然后…… 他的舌尖滑过陈默的嘴唇,咬过脆弱的喉结,在锁骨的地方慢慢打著转。 陈默配合地发出低低的呻/吟。 房间里,□无边。 但是陈默加在敦贺莲肩膀上的手,却微微开始用力。 “疼……” 陈默睁著眼楮看著敦贺莲︰“我要在上面……” “好啊。” 敦贺莲忽然很愉快地答应了,然后将陈默抱在腿上,用著和刚才三浦拓海一模一样的动作,曖昧地在他的耳边摩擦著。 “那麼,开始吧……” “ ——!!!!” 暴躁的声音又传过来,正看得高兴的人都怒气冲冲地转过头,但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5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5部分阅读 是看到三浦的一瞬间就缩了下。 “有什麼问题吗?” 内田导演笑著︰“我觉得这场表演很好。” “不行,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因為曖昧也是一种美,更何况……” 三浦忽然敲击了一下掌心,仿佛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样,看著内田。 眼神篤定,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们要和谐。” “……” 第七十九章 海带君 《流年》的拍摄已经过了大半,期间出了三浦拓海偶尔的捣乱以外,倒也算得上是一切安定。 陈默撑著脑袋看书的时候,為贞衫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有事?” “……没呢,我怕你忘了过几天的网球赛。” 為贞衫手上拿著上次跡部景吾带来的票子,陈默却眼楮都不眨一下地说︰“我不会去的。” 既然已经决定剪断一切了,再去也是多惹人厌烦罢了。 “还是去一下吧。”為贞衫看了眼陈默,“毕竟血缘这种东西。” 陈默敛了一下眸子,目光里落到為贞衫的手腕上,再向上就是他修长的手指。 仿佛每一根都充满了力量。 “我讨厌纠缠不清。” 陈默从為贞衫的手上接过门票,然后抬著头著看為贞衫说。 “要一起去吗?” “当然,前些时候有点忙罢了。” 為贞衫靠在陈默耳边慢慢说︰“我会一直陪著你的。” 他的声音动人,好似蛊惑。 真的又站在了这里,陈默的心情还是十分平静。 他手插在口袋里在外面晃悠了一圈,头上的鸭舌帽压得更低,半张脸上都是阴影。 他的脸上架著墨镜,洋洋洒洒地遮住了大半张的脸。 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等他下意识地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快要在记忆里面消失不见的脸。 那是…… “切原……赤也?” 陈默的声音里面呆上了点犹豫的味道,他将墨镜向下面推了一点。 切原赤也好像很高兴一样,朝著陈默咧嘴笑起来,陈默忽然发现就算很久不见了切原赤也仿佛是天生的自然数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尷尬。 “你们今天来比赛?” 陈默眼尖地看到不远的地方一些立海大的网球部部员,切原赤也很快地回了一句。 “不啊,我们今天只是来观战的。” “……那今天比赛的是……” “是青学和冰帝啊。”切原赤也开口,陈默却听到他的身后传来叫喊的声音,接著是一张黑面神的脸…… “切原,不要乱走。” 真田一边说著这话,一边将目光扫到陈默的方向,开口道︰“你是……陈默?” 他的目光里面露出点迟疑,显然是没有想到一个身份如此迥然不同的人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网球场。 陈默将墨镜向上面推了一下,买好了冰激凌的為贞衫朝著陈默走过来。 “恩,你好。”陈默对著真田点了点头,声音里面多了点戏謔,“為什麼我不能来啊,我也是青春少年啊……” 真田的眉头一抽,立海大的部员都走了过来,陈默在瞬间觉得有点难受,就对切原点了点头说︰“那下回再见好了,我和為贞大叔一起去看。” “,啊……”切原赤也点了点头,看著陈默走远,半晌却感觉到肩膀上一沉…… 一张阴森森的美人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聊的很开心啊……” “部、部长……” 陈默和為贞衫坐在观眾席上,看著面前的比赛。 无论什麼时候,看这个世界的网球赛,都会给陈默一种很玄幻的感觉。 这种感觉…… 就像在看科幻片一样。 陈默有一口没一口地咬著手上的甜筒,面前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很精彩的比赛,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大叔,你说这种网球技术,真的是人能练出来的麼?” 陈默含糊不清地开口说。 “这个……”為贞衫倒是看到认真,他甚至还托著下巴像是仔细在思考陈默的话一样,“有点问题。” “……” 陈默吃完了甜筒,场地上正好双打结束,陈默看了看吃剩下的甜筒包装纸,站起身来四处找垃圾桶。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并且将手里的垃圾扔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那个网球场地很远了。 而仿佛是某种默契一样,他的又看到了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的切原赤也。 陈默心下心情大好,走到他旁边阴测测地来了一句。 “哟,切原同学!” 切原赤也的手狠狠一抖,陈默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他手上的饮料…… 一瞬间甚至有点尷尬。 切原赤也买的是自己代言的一个饮料牌子,上面有陈默的大头像,陈默还记得自己那次拍摄的时候,被人嘲笑叫罐子男…… 好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看到切原赤也被掩盖在卷发下的脸,微微涨红起来,他的手上还捏著饮料瓶,一副不知道怎麼做的样子。 过了半天陈默才听到他仿佛是从喉咙低低地说了一句。 “那个报纸上说,你喜欢男人,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切原赤也的表情也一下子尷尬起来了,他的手上还拿著印有陈默头像的汽水瓶,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陈默看著他咬著嘴唇无措的模样,很是自然地站在原地伸了一个懒腰。 “对啊,我是同性恋。” 他这样坦荡的模样,倒是叫切原赤也不知道说什麼好。 陈默本来就懒得去看那网球比赛,现在又觉得这个切原赤也颇為好玩,自己之前怎麼一点都没有发觉呢…… “那,那什麼……你演过的片子,我……我都看过。” 切原赤也忽然直视著陈默,陈默的眉毛微蹙,他并不喜欢这样被压制的动作。 他朝著后面退了一步,又听得切原赤也在原地期期艾艾。 “我,我很喜欢你……的片子。” 自然卷的头发上还掛著汗水,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陈默扬著眉看他,不置可否。 “你演的,非常好,我……” 陈默看著切原赤也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很是窘迫一样,陈默因為他说的话而愣了一下。 “你知道你在说什麼吗?”陈默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看著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是手上还紧紧地攥著那罐汽水。 陈默觉得头疼。 “好吧,你说说為什麼会喜欢我。” 因為比赛正在进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陈默和切原赤也对视著,天空一片湛蓝。 “因為,我看了你的片子……我……” 仿佛是想找一个很好的措辞一样,切原赤也的语气变得有些期期艾艾。 “白痴!”陈默忽然一拳头敲到了切原赤也的肩膀上,切原赤也仿佛是吓了一跳,看著陈默愣愣地说不出话。 “你喜欢的又不是我陈默,你了解我这个人吗?你喜欢的不过是片子里的那些人罢了。” 陈默将话说的很死,但是他一点都不怕切原赤也反驳,因為他说的都是事实。 这是我们少年时候都会有的迷恋,喜欢某个剧集里面的英雄——并且还想成為这种英雄。然后在偶然的某一天得知这个心中幻想的人其实并不是不能接近。 于是就顺理成章地以為,自己喜欢他。 只是这样的感情罢了。 如果切原赤也真的喜欢陈默这个人,那应该早在陈默还没没有变成明星的时候开始吧。 “切原,你老实说,你了解我吗?” 陈默看著他,目光一片澄澈。 “你喜欢的到底是我演的人物呢,还是我陈默这个人?”他又接著开口,切原赤也的脸色并不好看,“喜欢和崇拜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切原,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 陈默的眼楮里面露出点戏謔的光。 “所以啊,海带君,其实我不介意你……崇拜我。” 陈默的表情一脸欠虐,他伸出手拿走了切原赤也手上的咖啡,自己的头被他捏得都有些变形了。 切原还是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里面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接著他又听到陈默老气横秋的声音传过来。 “喂,少年,你还小著呢,要学会经歷人生的沧桑啊。” “混蛋你闭嘴!” 切原赤也的鼻尖微微发红,浑身一副扎毛了模样,陈默看著他的眼楮,终于真诚地笑了一下。 “你好,我是大明星陈默,是私生活极其滛/乱的陈默,很高兴认识你。” 切原赤也仿佛也被他这样的情绪给影响了,朝著陈默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对了,那你还回你原来那个地方住吗?” “……不回了,那房子也不是我的。”陈默耸了一下肩膀说,“就业压力大啊,唉,没钱。” “……”切原赤也的眉头一抽,“那和钱有什麼关系啊……” “好了不和你说了,比赛要开始了。” 陈默拉下自己的鸭舌帽,朝著切原小同学呲了一下牙。 切原同学将身子转向贩卖机,仿佛什麼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默吹了声口哨,然后就走向了网球场。 刚坐下的时候為贞衫就好像不经意一般地开口问道。 “怎麼去了那麼久?” “啊哈,没什麼只是路上踫到个认识的小孩子,向我表白了。” 陈默一副看戏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认真的意思。 “那他还真是……”為贞像是想到了什麼好像事情一样,忍不住抬了一下嘴角,“他还真是有勇气啊。” “怎麼,我难道不好麼?” 陈默白了為贞衫一眼,手上的饮料晃荡晃荡的。 為贞忍俊不禁地接口说︰“你好你好,你当然是哪里都好了。” 紧接著他看著陈默手中的饮料瓶,很是奇快地开口说︰“你不是最讨厌自己代言的这种饮料了麼?” “……这个啊。” 陈默打开汽水瓶子,看著从里面冒出来的晶莹的液体,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又勾起了嘴角。 “感觉偶尔试试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然后他抬起头,抿了一口。 网球场上正在进行著比赛,比分咬的很紧,而站在两边的其中一个人,陈默又正好认识。 是跡部景吾。 “啊哈,大叔,上次我们看的时候冰帝输了,你说这次呢。” 陈默捏了捏手上的汽水,看著面前那个嚣张的跡部景吾。 嘴角带笑。 “我赌他,还是输。” 第八十章 戏里戏外 打赌的事情,為贞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他最后真的看到那个银色头发的少年失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下陈默。 陈默维持著之前的姿势没有变,和跡部景吾如出一撤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陈默看著球场,忽然悠悠地开口说。 “怎麼样,我猜对了吧。” 他皱了皱鼻子间。 為贞衫禽著一抹宠溺的微笑,淡淡地开口说︰“不去看看他麼?” “去看他做什麼。” 陈默抬著唇说︰“我答应的,是来看这场比赛,又不是来看他这个人。” 说著他从地上站起来,九月的阳光发出一种热烈到要将人融化的错觉。 然后他朝著為贞衫伸出手说︰“走吧。” 那是一片,坦荡干净的光芒。 & “部长……” “跡部……” 类似于这样的声音充斥在跡部景吾的周围,他的手上拿著水杯,目光却不知道飘向了什麼地方。 忍足朝著他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颇有些熟悉的背影,还有一个陌生的身影。 但是这个时候的跡部景吾,却不像他记忆中的样子,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不高兴吗?”忍足低著头看了眼跡部,“你没必要苛责自己。” “输了比赛我没有任何借口,技不如人罢了。” 跡部景吾倒是一副坦荡的模样,眼角上的泪痣熠熠生辉。 忍足心头一动,忍不住开口说。 “你放下了?” 他看著那个少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那黑色的头发,还有白皙的脖颈,清俊的身材。 “怎麼可能放的下啊。” 跡部景吾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或者说只是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 忍足刚想说点什麼,却又听到跡部开口说。 “毕竟是宝贝了那麼多年的弟弟啊。” “我以前也没见你多宝贝他。” 忍足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所在谁知道跡部朝著他耸了一下肩膀。 “只是觉得再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我对他的感觉已经变味了。” 跡部眯著眼楮做了一个很不华丽的表情。 忍足推了一下眼楮,脸上很是尷尬。 “总之,今天他来看本大爷比赛,本大爷已经很高兴了。” 好像是总结一样,跡部景吾又抬起头看向天,他笑著,眼里已经是一片属于少年的纯粹。 面前忽然走过来一个女孩子,笑的很羞涩的模样,她伸出手送过精心準备的便当,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突兀的造型闯入那两个人中间。 忍足看到那个女人的一瞬间,狠狠地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过头去看跡部慎,却发现少年已经走远了。 正当他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跡部景吾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你想做什麼啊,母猪。” 跡部景吾是从来不会这样骂人的。 旁边的部员已经有些皱起了眉头,对于他们绝对的王者的这个做法……’ 被叫到母猪的女人涨红了脸,一瞬间手足无措地看著那个面前那个清爽俊秀的骄傲少年。 然后她听到自己準备了一早上的便当被打翻到地上的声音。 啪塔,就像是一个耳光,摔在她的脸上。 “你还真是有脸出来啊,需要我叫你的名字麼,彩衣小姐。” 跡部景吾扬著头看他,眼眸里面尽是讥讽的神色。 一时间,寂静无声。 如果不能让自己感动,就做不成一个好演员。 演艺圈里有一个名词,叫做入戏。 就是说演员自己进到自己的角色里,感同身受。 陈默曾经就听说过自己的一个前辈和自己说的一个故事,拍摄整整一年,他都没有从那个角色里面脱离出来,更恐怖的,就是一年以后,他依旧改不掉从那个人物里沾染上的习惯。 故事有一个很好的结尾,那个前辈拿了个小金人,称為演艺圈的传说,却在那之后金盆洗手,退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名利双收了。 后来当有人问起陈默对于演员的看法的时候,陈默经常拿之前那个前辈教导过自己那几句话来说。 但是入戏,却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而此刻的陈默,已然入戏。 这是每一个在旁边观看陈默表演的人,都有的感受。 上田就是陈默,陈默就是上田。 那个深深爱著今井亮的上田。 海外的分手,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悲切。 特别是在双方都不情愿的状态下。 陈默的父母已经从日本赶了过来,震惊于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同居的事实,却又在下一秒得知了一更让他们更加胆寒的消息。 这个今井是个贩毒的败类。 这在老人的眼中,今井几乎已经成了人渣的代名词。 而上田却像是被今井灌了迷魂汤一样,看著双亲只说了一句。 “我相信他。” 这句话,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有力,也……来的不是时候。 上田的父母以贩卖人口诱拐未成年人的罪名,威胁今井放弃上田,但是上田不為所动。 这个时候,全剧中陈默觉得最真实,也最残酷的台词,就这麼毫无遮掩地被说了出来。 “阿凛还是一个孩子,他什麼都不懂,但是你是一个成|人了。”老人悲切地说著,陈默看著敦贺莲脸上情感的变化。 从木然,到动容。 然后是那游离著的,挣扎的情绪。 不能放弃,不想放弃,也……不舍得放弃。 “你现在可以和他在一起,阿凛也会觉得你是真的喜欢他,可是十年以后呢,没有孩子维系的感情我比你更清楚。” “更何况,你不知道阿凛会不会恨你。” “你夺走了阿凛原本应该有的正常的人生,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羞愧吗?” “我……” 今井看上去想说点什麼,却又被快速地打断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听你关于你们未来的那些美好而又滑稽的设想,我只想告诉你,阿凛他是个孩子,但是…… 你不是。” “你比他成熟,见到的东西也比他多,你应该外知道,同性恋……这种东西,无论在任何的地方都是……” “够了您不要说了!” 今井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陈默看著敦贺莲眼中的失落,即使是站在拍摄场地外的自己,都能感觉到。 然后肩膀上忽然被搭上一个温热的东西,一股熟悉的味道传过来,干燥中带著点热烈。 “哈,这场景真熟悉……” 陈默的身体微微一僵。 接著他又听到三浦说。 “当年我爹也是这麼和我说的,比上面那个人说的还要动人呢。” 三浦掀了一下嘴皮子,半晌他才迟钝地发现陈默居然没有拒绝他现在显然已经有些过分的亲昵。 三浦太子表示十分高兴。 “啊,所以我又站在这里了,默默,你要好好珍惜我啊……” 陈默站在原地,目光漂移。 他只是觉得,敦贺莲的表演未免太过逼真了。 这简直就不是一句入戏,能够解决问题了。 即使是现在站在场边的自己都…… 显然这麼想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等内田喊完 以后,内田几乎是用一种万分激动的语气对著敦贺莲开口。 “太棒了……简直就是,完美。” 敦贺莲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的目光很是勉强,然后飘过来,在陈默的身上缓缓顿了一下。 此时的陈默正在和三浦拓海耍贫,也没有注意到场内的异样。 等到内田光叫到陈默名字的时候,陈默掰开了那双企图还要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手,狠狠地朝著他扯了扯嘴角,然后走到了聚光灯下。 反光板几乎有些刺眼,弄的人眼楮生疼。 他的对面站著的人是敦贺莲。 不,或许应该说是,今井。 “你和你父母回去吧。”今井缓缓地开口,每一句话里仿佛都压抑著万分的力气,几乎让人难以想象,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来说出以上的话的。 “啊……?!我们,我,我还以為我们已经说好了……” 陈默的笑容,很勉强。 他看著今井,觉得整个身子都坠入了冰窖。 “你还是跟著你的父母回去吧,我这里,你还是不要呆了。” 今井的语气忽然变得生硬起来,他看著陈默,黑色的眸子深邃如井。 “可是……” 陈默想说点什麼,却在看到敦贺莲表情的下一秒顿住。 “我爸妈,他们到底和你说了什麼。” “好吧,既然你真的想知道。” 敦贺莲的气场忽然一变,又变回了之前上田熟悉的那种,冷淡的模样。 “我是贩毒的,这你知道的吧。” “如果你再呆在这里,我就会被以拐卖儿童罪起诉,你说,我為什麼要你走。” 敦贺莲抱著胸,语气里面是露骨的嘲讽的意味。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难道会為了你,呵,真是笑话,少自作多情了。” “我不过就是為了,我自己。” “你明白了吗,上田凛。” “……我……” 日光狠狠地暗了下来。 陈默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的言语。 就连动作,都仿佛被压制著。 浑身不能动弹,大脑一片空白。 他几乎就想要晕倒。 心尖上,被人狠狠地划了一刀。 很疼。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今井。” 陈默看著敦贺莲,脸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空气里是凝滞的,时鐘滴答的响声。 “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的。” 是谁的诺言,重复千遍。 消散在空气里。 “而我,也喜欢你啊……” 第八十一章 杀青 有的人错过了一条街,有的人错过了一通电话。 有的人,就胡里胡涂地,错过了一辈子。 现实不是小说,再也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上田跟着父母回国,今井在第二天早上接到了美国法院的传单。 贩毒是大罪,更何况是跨国。 但是此时此刻的上田已经回到了日本,坐在自家的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那是一地寂静掉落的樱花。 再然后,镜头忽然被拉长,整个世界颠簸起来。 十年后几个鲜红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陈默在演这段戏的时候,觉得几乎每一秒都能哭出来。 不是因为脆弱,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不知名的感情。 只是因为,那些上田不知道的东西,他陈默知道。 那些上田没有挽回的东西,陈默照样,没有挽回。 陈默的面前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印记,她朝着陈默甜甜地笑着,旁边是他们五岁的孩子。 一切平和而又美好。 陈默努力在自己的眼楮里面盛满笑意,但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一想到今井,就觉得全身抽搐似的疼。 因为这个原因,陈默难得地被ng了好几次,而难得的是,内田没有向一般导演那样发脾气,他只是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面色严肃地说。 “你入戏太深。” 万事有度,过了这个度,原本是好的东西也会变成坏的了。 而陈默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真正的好演员,就要做到收放自如。 陈默的脑袋上搭了一个毛巾,垂着眼楮坐在片场的一边。 斜斜的阳光照射下来,少年的脸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朦朦胧胧的模样。 敦贺莲走到陈默身边,看着陈默皱着眉头的样子,朝着他笑着开口说。 “今井没有恨你。” “他是自愿的。” 陈默忽然一怔,他的目光落到面前的手上,那双手十分漂亮,骨节分明并且修长。 然后他看着那双手慢慢地朝着自己靠近,接着就缓缓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陈默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慢慢响起。 “你懂么,上田,就算今井死了,他也没有一分怪你的意思。” “因为今井,他爱你啊。” 陈默抬着头看着敦贺莲,眼楮里仿佛有流光闪过。 然后他咬着嘴唇朝着敦贺莲点了点头。 最后的镜头,是停留在监狱的一堵墙上。 那里有一排仿佛是用指甲刻出来划痕。 写着。 上田,对不起。 因为是用日文写的,所以并没有被其他的人注意到,没有过几年监狱也拆了,几乎没有人再记得,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曾经有一个叫做今井亮的男人存在过。 但是也……无需记得了。 拍摄到最后的时候,整个片场的气氛都很压抑特别是一些主创人员。 而三浦拓海很难得的,再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一场拍摄,就这样结束了。 对于陈默来说,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会拥有的拍摄的经历。 内田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整个片场里压抑的气氛,他干笑着开口说︰“要不我们去聚餐一下?” “好啊。”先回答的是一些不场务,陈默却不想再在片场多呆,他只是抬起头朝着内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我还是先回去吧,家里有事。” 听到陈默这么说,本来想答应的三浦也不说话了,内田一副很是理解的模样看了看陈默,然后继续统计接下来聚餐的名单。 敦贺莲走到陈默的旁边,低低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去?” “没意思,”陈默捏了捏鼻梁,“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我又不是今井。”敦贺莲笑着帮陈默拿起了衣服,“我是敦贺莲罢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了。”陈默抓了一下头发,然后转过身,三浦走到陈默旁边,开口说。 “一起回去吧。” “好……” 然后他们走出了房间,九月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却见不得温暖到哪里去。 所谓流年。 这个日子,注定是要被所有的日本演艺圈的人铭记的。 因为它标志着一个神话。 由当时演艺圈中最受欢迎的两个人——陈默和敦贺莲,共同编织出来的神话。 几乎是一瞬间,关于这部片子的周边,宣传,都达到了顶峰——或许这是陈默和敦贺莲,甚至是内田都没有想象的到的结果。 一些观众在博客,论坛上留言,都表示了对这部片子的极大期待。 造成这个结果的,其实仅仅只是一段五分钟的片花。 那上面的,是敦贺莲和陈默的几场对手戏,中间有一段,则是敦贺莲将陈默抱在怀里,然后在他的耳边低低开口说着我爱你的场景。 而这个场景,又正好是这部片子的宣传海报之一,此海报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之前的关于陈默和敦贺莲的,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却又历史性地出现了巨大的一面倒的势头,舆论几乎都倒向了对陈默有利的方向,所有人都在祝福这一对在影片中没有好结局的情人,能够在现实中幸福下去。 而此时的陈默,正坐在新片发布会的舞台上,周围被布置成了幻灯片的场景,那段五秒钟的片花时刻不断地重复播放着。 那些马蚤动人心的台词,慢慢浮现出来,落在人的心里,斑白一片。 这是一场很难得的,安静的新片发布会。 几乎没有之前那般,几乎是要闪瞎人眼楮的闪光灯的照射,也没有此起彼伏的按快门的声音。 陈默穿着的,是戏里和今井刚刚相遇时候的服装,而敦贺莲穿着的,却是和上田分别时候的衣服。 这一上一下,偏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愁绪。 记者站起来提问,陈默慢慢地应答着,说实话,其实在结束这段戏以后,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再多做回忆的。 等问题结束了以后,就是影片的播放了。 陈默和敦贺莲并肩坐在一起,却不忍心将目光再次转移到那荧幕上。 有些东西,回忆过一次,再想起来,就是无边的愁绪了。 “对了,上次忘记和你说了,内田说要阻止一个旅游,你有空吗?” “啊哈,你倒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空了。” 陈默忍不住回了一句,敦贺莲倒是一脸没所谓的样子。 正当敦贺莲想要回话的时候,陈默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一张陌生的脸隔了一个座位正朝着他笑。 陈默皱了皱眉头,心里微微不悦。 “你好,我是光明日报的记者,今天来就是想了知道一个问题。” 大荧幕上,陈默正对着敦贺莲说话,语气嚣张,眉眼肆意。 “什么事情?” 陈默看着他。 “伪装成同性恋,然后博得知名度,着就是您成名的秘诀吗?” 男人笑的一脸开心,年轻的脸上尽是狡猾的意味。 光明日报是一家臭名昭著的日本八卦报社,几乎每一个当红的明星都能在他们的报纸上找到相关的丑闻。 而对于掐人而言,他们算是最行家。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您真的不明白?” 来人的手上忽然多了一支录音笔,放到陈默的面前,陈默看着它在黑暗中静静地闪着寒光。 就像一把犀利的刀子。 然后那个男人按下了播音键。 那声音很低,在偌大的电影院的高级音效下面,几乎让人听不清楚,陈默很勉强才分辨出那说话声。 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是啊,小慎,他……” “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他当初追我们一个学姐都和他家里闹翻了。” “是,我怎么会骗你,这件事情当初几乎冰帝的人全部都知道。” “我才回国不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但是小慎是绝对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那声音很是陌生,陈默几乎不记得自己的记忆中有这样的人存在过,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面前那个故弄玄虚的人,开口书︰“我并不觉得您凭这样的一段录音就能把我定罪。” 陈默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面靠了靠。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因为被胁迫而有的恐惧。 面前的男人反而是不淡定起来了,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纸递到了陈默面前。 “那你对这个就没有一点评价么?” 陈默依着微薄的光看过去,那一片昏暗中,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不错的,漂亮的侧脸。 “别说你不认识这个女孩,她……当初……” 男人的笑容愈发诡异︰“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呢,陈默大明星?” “恩,”陈默皱了皱眉头,像是思考了很久一样开口,“我的确有话要说。” 男人的身体又向前面靠了一点。 陈默忽然拿起手机,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一个十分阳光建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甚至还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意味。 “恩,你有空么,你坐在那里?” 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扭过头四处找那个脑袋。 然后不意外地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那个深蓝色头发的男人。 正冲着自己咧嘴笑。 “你,过来一下,帮我收拾个人。” 陈默一边敲着椅子背,看着面前男人迅速难看下去的脸色,又慢悠悠地开口说。 “我和敦贺莲,不方便处理。” “……” 第八十二章 挤掉挤掉 虽然陈默并不认为同性恋是他的一种炒作的手段,但是很显然,有些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陈默捏了捏鼻梁,觉得眼前有些恍惚,正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是迹部景吾。 陈默愣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男声有点沙哑,听上去却隐隐有几分担忧的味道。 “陈默。” 他开口这么说。 “有事?”陈默嘴巴里叼了一根薯条,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你那天来看我比赛了吧。” “恩,是。” “新野来了。” “……?” 陈默在脑袋里面想了半天,才堪堪在角落里面挖出了这个名字,那个曾经被迹部慎喜欢过的……女人? “怎样?” “恩那,本大爷只是怕她来找你麻烦。” 迹部景吾的声音难得平静,但是说到新野的时候却微微扭曲了一下。 “她能拿我怎么样?” 陈默朝着沙发上靠了一下,却正好见到进门来的为贞衫。 “具体来说,这个女人很麻烦,我想……” “恩,谢谢关心。” 陈默一边说,一边将实现转移到了面前漆黑一片的电视机显示屏上︰“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烦您费心了。” “好吧……” 迹部景吾挂了电话,陈默将手机防到桌面上,垂着眼楮看着地面。 为贞衫走到他面前,拍了一下陈默的肩膀,很是无奈地开口说︰“阿默。” “恩,我知道。” 陈默忽然站了起来,他的眼里的神情晦暗不明︰“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 为贞衫忽然反问了一句,他将手上的东西摔到了桌子上,陈默看着它们在日光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爆出去,你真的可以一辈子都不用踏足这个圈子了。” 陈默看着面前的资料,上面详细地写了一大堆关于迹部慎追求新野的东西,陈默看在眼里,却只是觉得好笑。 他的唇角抿得很紧。 “所以说,因为这样,如果是因为这样,你就不要我了是吗?” 陈默的眼里是一片戏谑的光︰“因为我骗你说我是同性恋——因为这个事情,你就不想当我的经济人了,你觉得我太麻烦了,是吗?” 他的问话很轻,为贞衫的脸上却迅速地划过一丝错愕!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贞衫拉了拉领带,他看着陈默,棕色的眼楮里有不明的波光滚动着︰“我只是希望你自己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要冷静一点。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事情而身败名裂,那样……” 为贞衫坐到沙发上,他的目光沉沉︰“那样真的,太不值得了。” 陈默的眉间微微一动,之前那种嘲讽的情绪忽然从他的脸上弥散开去,接着他又听到为贞衫说。 “日本电影节会在近日公布最新的提名,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失去……机会。” 陈默不说话,他只是用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这个事我已经帮你压下来了,当然,我并不是说你有什么不对……只是。” “好吧……”陈默站了起来,他走到为贞衫的面前,抬着头看他,“对不起,我过于激动了。” “这件事情,是我想的不周到。” 为贞看着陈默这个样子,忽然笑了一下。 尽管他给陈默的感觉,仿佛是永远温温和和的,不会发脾气的模样,但是这次的笑容却有些不一样了。 那里面仿佛滚动着三月温暖的泉水,一眼看去,满是安宁。 “我妈说过几天想见你,一起去吗?” 陈默抱着胸,看着为贞衫,很是欠扁地抬起嘴角说︰“要不要我和敦贺莲一起去?我估计你妈妈比较希望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 为贞衫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你还说呢,你和敦贺莲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弄的我妈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问情况。” “啊哈,那你怎么说?” 陈默显然是被为贞衫的话弄起了兴趣,他的眼里满是戏谑。 为贞衫很是无奈地摊手。 “我还能怎么说,我就说陈默比较花心,他不要你儿子我了。” 为贞衫的语气里满是调笑的意思。 “那你妈怎么说?” 陈默本来就是这么一问,结果却听到为贞衫很是认真地开口说︰“我妈说,如果他真的不要你,并且你也抢不回来的话,你就随便找个女人嫁了。” “……” 陈默……默。 事情并没有像为贞衫,或者说是陈默预料的那样,弄到愈演愈烈的状态,一切都正常到让人觉得不正常。 《流年》顺利放映,并且又成功地蝉联了好几个星期的票房榜首,关于敦贺莲和陈默的恋爱话题,几乎已经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默甚至到某此电视访问上被问及和敦贺莲结婚以后的感受。 对于此类“被结婚”的事件,陈默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出了哂笑以外,真的是做不出别的更加贴切的表情了。 但是陈默还是忽视了大众对于陈默和敦贺莲这一对半年难遇的“情侣”的关注程度,基本只要敦贺莲和陈默在同一个地方出场过,就会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亲密照片流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6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6部分阅读 传出来,并且立刻被商家印成海报卖给那些疯狂的粉丝。 而也就是那几天的功夫,陈默又接到了一个通告,这次却又是和他完全不同的领域了。 唱歌。 好吧,陈默此人天生就五音不全。 咳,人无完人,请大家相信这个道理,而此时此刻我们五音不全的陈默同学,正站在录音棚里,和面前的人大眼对小眼。 …… 一分钟过去了。 “咳,好久不见啊,不破尚同学。” 陈默很是热情地朝着不破尚伸出手,不破尚狐疑的目光从陈默的脸上扫过。 陈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次是红石公司特意为了公司成立三十年纪念日搞出来的活动,而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会邀请在此时公司里发展最成功的两个艺人来共同演唱一首歌,并且作为红石公司整一年的主题歌。 但是显然他们已经在脑内将陈默的演技和唱歌的功力,划了等号。 平心而论,陈默的声音素质是不错的,并且光从外表上会给人一种“这个人值得培养”的感觉,在演艺圈,演而优则唱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而且因为有了之前名气的积累,一般而言,除了极少数,极少数自身条件实在是过不去的,一般的艺人都能在唱歌这一块混出一点名堂来。 而很显然的就是,陈默是要被归类到,极少数这个范围里面的。 因为他的歌实在是…… 明明听上去,每一个音节都在调子上,但是,连起来听却给人一种想死(?)的冲动。 “喂,到底是哪里不对啊,我嗓子都要哑了!” 陈默拿下耳机,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不破尚显然比他更痛苦,因为不破同学正急着去赶通告。 “拜托你,配合一点吧。” 不破翘着腿,脸上的笑容很是欠扁,陈默发誓他在他的眼楮里面看到了鄙夷…… 陈默在心里深呼吸,他可以在演戏方面,甩开不破尚几条街,但是对于唱歌而言,他实在是……尽力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平白的语调唱歌啊,”不破尚还穿着等下通告要穿的衣服,脸上的笑容很是惬意,他甩了甩自己金色的头发,一脸阳光。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面流泻出来,让陈默直想杀人。 那种充满了炫耀的口吻,还有戏谑的眼神…… “五音不全是一种病。” 不破尚将小辫子一甩︰“得治!” 陈默低着头不看他,只是兀自重复着歌词。 紧接着,陈默就听到里面音乐制作人的声音了,那里面还隐隐带着一点无奈。 “阿默,那段你的独唱,还是和阿尚一起吧。” 制作人咬着笔杆,嘴巴一动一动的。 “到时候,咳,阿尚你的声音就稍微响一点,恩,就这样。” 制作人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看着陈默的目光微闪,里面是类似于“你应该能理解的吧”这样的情绪。 陈默嘴角一抽。 紧接着他又听到录音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喂,不就是唱歌么,怕什么。” 不破尚有些别扭的声音在陈默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大串的歌词。 陈默僵硬地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僵硬地吐出歌词,僵硬地…… 不破尚的声音几乎是在下一秒穿插了进来,带着一股子自信的味道,活生生将陈默那快僵硬到死的嗓音挽救了过来。 陈默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感激的意思,在他僵硬完了以后,制作人却投过来一个满意的眼神。 “明天下午来拍摄v,不要忘记了!” 陈默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余光却恰好看到不破尚在接电话,没有过多久陈默就看到一张铁青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在发什么疯。 “有时间吗?” 不破尚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有啊。” 陈默甩了甩手︰“你不是有通告吗?” “……” 不破尚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尽是憋屈。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开口说。 “我的通告,被你们家敦贺莲,挤掉了。” “……” 你们家你妹! 第八十三章 中田的秘密 陈默有的时候,还是很同情不破尚的。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破尚算是一个很努力的艺人,嗓音条件也不错。 只可惜,嫉妒心太强。 嫉妒心太强,嘴巴太坏,虽然在人前很多时候,他还是很会装的,可是一到敦贺莲的面前,就会像一只被点燃的炮竹。 陈默对于不破尚的这种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但是他现在能做的…… 陈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搭上了不破尚的肩膀,感觉到男人微微僵硬,他咧着嘴唇看着不破说。 “走吧,我们去喝两杯。” 其实明星也是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的,比方说很久之前为贞衫带陈默去过的那个酒店,虽然在里面造成了一段不小的麻烦事。 不破尚咬着面前的布丁,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陈默斜睨了他一眼,又在自己的咖啡里面放了一勺糖。 “于是你和敦贺莲,是真的在交往?” 不破尚戳了一下布丁,语气很是平淡。 “唔,还好吧……” “什么叫做还好啊混蛋。” 不破尚对于此类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答显然很是不爽,他金色的头发微微一动,紧接着就继续掰着手指说。 “我还不觉得敦贺莲是个好人啊,朋友一场就提醒你一下。” 不破尚的鼻尖动了动,显然很是悲愤的模样。 “,那么阿尚呢,阿尚也有喜欢的吗?” “……我?”不破尚的脸鼓成包子的模样,他伸出根手指点了点自己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默:“你觉得我有吗?” “……好吧,我想阿尚的梦中情人应该是那种……唔,胸大腰细腿长……” “bgo!”不破尚打了一个响指,“我喜欢女人啊,那种抱上去软绵绵的……” 正当他们讲话讲得起劲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陈默和不破尚几乎是同时转过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高耸的……胸/部。 那张熟悉的脸,面无表情。 “哟,影帝,找你真辛苦。” 中田无视掉旁边正一头雾水的不破尚,还有同样一头雾水的陈默,她径自走到了陈默的面前,伸出手,看着陈默的。 “有空陪我喝一杯吗?” 她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眼底一片流光。 陈默看了一眼面前脸色并不好看的不破尚,开口说:“可是我正在和阿尚吃饭啊……” “这个么……”女人托着下巴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开口,“其实我就是来和你说一点事情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破尚可以旁听,但是我想最好好是不要。” “那你们聊吧。”吃完最后一口布丁,不破尚意犹未尽地开口说,“我就先回去了。” “啊……那慢走……” 陈默也懒得挽留他,看着不破尚金色的头发一动一动地消失在视野里,他凝着眸看着忽然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的中田。 “好了,你可以说了。” 中田施施然在陈默面前坐下,脸上的神色还是陈默见惯的那种,略带些嘲讽还有沧桑的模样,她饱满红润的唇微微嘟起,一片旖旎。 “我是来和你说点,关于三浦那人的事的,并且,还有这个……” 中田的手上忽然多出了几分资料,顺着推到了陈默面前。 陈默看着她吐着大红色的指甲油的指甲,不由地在心里对这个女人品味产生无声的质疑。 “这是我昨天从我爸爸办公室里拿出来的东西,我想你会很需要它。” 陈默的目光一凝,接着就看到纸上写着的一些关于自己……性向的传闻。 “如果这些东西被弄到电视日报上,我知道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中田的话锋一转,“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表出来,你也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吧。” “……我知道。” 陈默点了点头,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从中田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 那里泛着点违和的白。 中田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她接着说:“我想你也明白的,有些事情三浦那混蛋不让我说,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当初他的那双手在美国做复建大概做了三个多月,但是没有任何起色,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陈默的指尖轻轻一颤。 “根据我知道的,他期间有二十六次的逃跑记录,最后还是被人捆着才罢休的。” “之后三浦仁也去了美国,具体到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清楚了。” 中田摇晃了一下手上的酒杯,看着陈默目光沉沉,却隐隐有一丝责怪的意味。 “虽然我并不认为,一个人喜欢你,你就要付出相应的回报,但是我觉得,三浦拓海这个人……” 中田将手上的酒杯凑到唇边,接着又含含糊糊地开口说:“我觉得他是值得的。” “……至于敦贺莲……” 女人的目光轻轻地眯了一下:“我希望你们之间的传闻是真的,毕竟……《流年》很好看,但是我想说如果可以,会为你做到想今井这样,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只想让你幸福——这样的程度的人,大概真只有……” “三浦拓海了。” 女人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陈默半眯起眼睛看她,眸中的光彩晦暗不明。 “不得不说,陈默,你有很出色的外表还有表演能力,这几年你的能力一直在涨,我并不怀疑你能拿下下一个人日本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 陈默看着她,女人的侧脸妖娆非常,却隐隐透露出一点落寞。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三浦拓海。” 她看着陈默,又眨了眨眼睛。 陈默却是忽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眉梢里尽是暖意。 “中田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喜欢三浦的吧。” “我……” 女人嫣红的嘴唇微微一颤。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的性格,太张狂。” 想是思考了一下,中田开口,很认真地看着陈默。 “但是我觉得他很适合你,就是这样,你可以选择不要,也可以选择要。” “我……” 中田的眉毛忽然颤了一下,脸上露出点自嘲:“我话就说到这里了,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 陈默朝着她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到女人黑色的高跟鞋在地上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圈。 空气中的气氛略略有些悲伤。 “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女人又转过头看向陈默,“我希望下次颁奖的时候,能抱你一次。” “……亲爱的,影帝。”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的,在中田走了以后,他又在那家酒店里呆了一会儿。 直到手机开始震动,那是敦贺莲的来电。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提出了一起吃夜宵的请求。 而陈默刚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敦贺莲摇下了车窗,对着自己招手的模样。 “阿默,上车。” 敦贺莲一边这么说,一边帮陈默系上了安全带。 陈默感受着他的温度,然后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世界太小,小到他都没有准备好要去接受谁,就出了这样的偏差。 “很累么?我听为贞说你人在外面,就顺便来接你了。” 敦贺莲的脸上满是笑意,黑色的碎发被汽车里的空调风微微吹动,一片旖旎。 陈默心下只觉得烦躁,他闷着嗓子问道:“阿莲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敦贺莲的身子微微一颤。 “对了,我上次好像听你说过,你喜欢上一个高中生了是吧……那能不能和我说说。” 陈默抬起头看着敦贺莲,眼睛里满是认真的意味:“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唔,这个啊……”敦贺莲看着陈默,脸上露出点斟酌的神色,“那应该是,想和他在一起,不想让他难过,这样的感觉吧。” “……是,这样吗?” 陈默的声音里呆上点迟疑:“不会偶尔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了,不想见到他吗?” “这个啊,我还没有这个感觉啊,总觉得只要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很好了。” 敦贺莲细细地看着陈默的眉眼,语气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陈默忍不住在汽车的把手上掐了一下。 “那介意说说你喜欢谁吗?” “……这个啊,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敦贺莲脸上又蔓延开温和的笑意:“总是觉得,没有想清楚,或者说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之前,还是把一些东西埋在心里面,比较好。” “那你也要小心点了,被你看上的人,如果不主动一点,早晚会被别的人抢走。” 陈默笑着说,脸上全是戏谑的表情。 谁知道敦贺莲居然托着下巴,一副好像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毛,狐疑的目光从陈默的身上划过。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那么就再过几天吧,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他表白好了。” “唔……” 陈默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的:“祝你成功。” “托你吉言。” 敦贺莲笑着,发动了车子。 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日本电影节的开幕了。 而在明天,就会公布这次的入围名单。 很显然的是,敦贺莲和陈默,都会名列其中。 第八十四章 三浦仁的秘密 在众人的期待中,一年一度的日本电影节,总算是……拉开了序幕。 陈默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入围名单,颇有些想将那些评委的脑袋打开来看看的架势。 明明本来就只有四个入围名额的最佳男主角,里面就出了陈默和敦贺莲两个人,而他们的参赛作品,毫无二致的,全是《流年》。 也就因为这样,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充分地发挥了他们无敌的想象力,陈默和敦贺莲两个人为了奖项反目成仇的报道几乎成了头版头条,作为再次陷入这种莫名的消息中心的陈默,表示压力并不大。 但是…… “喂,听说您和敦贺莲先生……” “啊,对不起能叫陈默先生听电话吗?” 为贞衫愤怒地掐掉手上的电话,他斜眼看着整蹲坐在沙发上吃着薯条的陈默,觉得心里某种东西,正一抽一抽的。 “大叔,真是麻烦你了。” 陈默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每次我出麻烦倒霉的都是你的手机,所以我想说你不应该把经纪人电话公布出去的。唔,这是体制问题。” 陈默苦大仇深地皱了皱眉毛,一副我很有道理的模样。 为贞衫无话可说,他拉了拉衣服的领子,坐到陈默面前。 “过几天要带你去挑衣服。” 陈默看着为贞衫,将放在膝盖上的手又拿了下来:“衣服家里不是有吗,将就着穿穿不就ok了?” 显然为贞衫并没有对陈默这种节省的做法露出任何赏识的意思,他伸出手揉了一下陈默的头,陈默耸了耸鼻尖一副很是不合作的模样。 “好了,今天出去拍公司的v,少……丢脸。” 陈默的脸色一黑,他忍不住梗着脖子说道:“我只不过是,唱的不好听,如果真要出专辑肯定也……有人会买的。” 为贞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中一片戏谑:“是啊,是有人会买的,为了那几张海报吗?” 陈默的脸鼓成包子,然后任由为贞衫给自己打上领带。 “上次说的,你要带新人的事,你……” 为贞衫听到陈默忽然提起这个,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有收敛半分:“你说呢,我哪里舍得你这么一颗摇钱树去给别人呢。” “……切……” 陈默一边这么说,脸上却不可遏制地露出高兴的模样,他趿拉着拖鞋到玄关挑鞋子,脸上一片专注的光, 为贞衫就这么搁着空气还有细密的阳光看着他,一瞬间居然觉得……满足了。 但是人的欲/望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止境的东西,想和他在一起这样的想法,已经完全取代了之前的那种,只要守着他就可以了——这样的感情。 为贞衫推了推眼睛,眸底一片温柔。 陈默之于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这样……难以言说的存在了。 “大叔,走了!” 陈默换好了鞋子,站在玄关朝着为贞衫笑,为贞衫走到他面前,帮陈默整了整微微有些褶皱的领口。 他的声音轻柔,笑容和煦。 “恩,那走吧。” 到了v的拍摄地点,陈默看着面前一片好像是永远都看不到边的人工花园,还有远处散发着少女气息的粉红色蕾丝,很是慷慨地撒了一地……陈默不由地眼角一抽。 而此时此刻那个不开眼的编剧还要在他的耳边说。 “啊,陈默先生,我听说您是花粉过敏,所以这一次我特地找了很多的人工花,您看看,喜欢不喜欢?” 陈默转过头对上为贞衫的眼,为贞衫朝着陈默眨了眨眼睛。 陈默咬着唇角无比内牛的说。 “所以说,这次就是,我们两个人,两个……男人,在花田里……拍摄v……?” 编剧的头上出现冷汗,他忐忑地看着面前这个最近红的发紫的明星,开口说:“怎么,您有什么不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喝导演说……” 他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却是忽然寂静了下来,陈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转过头的时候,才…… 陈默脸上那些抱怨的神色立刻消退了下去,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三浦仁。 一年多没见,三浦仁还是和陈默记忆中的一样,就算连脸上的表情,都好像没有变动半分。 “你好,陈默,好久不见。” 在众人的簇拥下,三浦仁走到陈默的面前,他的脸上留着一个凝固的笑容:“听说您对我的创意,不满意?” 陈默凝着眸看他,一年前他怕三浦仁,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当时没有那种能够在他面前拍板的地位——好吧,虽然现在看上去也是这样,但是……此时此刻的陈默,也不是一年前三浦仁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存在了。 “好久不见,三浦先生。” 陈默的脸上也是笑容,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万分和谐,却又让人觉得十分违和。 周围很安静。 “如果早说是您的话,我想我也不会抱怨的。” 陈默直视着三浦仁,旁边的编剧开始瑟瑟发抖。 “一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三浦仁的唇角向下一划,他的手仿佛是无意识一般搭到了另外一只手上,但是陈默脑子里面的直觉告诉自己。 他,生气了。 对于三浦仁这种人而言,就算是真的生气了,他们的脸上都不会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愈是温柔,便愈是可怕。 “那还不是,托您的福。” 陈默和三浦仁旁若无人地开始聊天,他们周围却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气场。 “,你见到小海了吧,那孩子真是……” 三浦仁摇了摇头,唇角带笑:“那孩子可是很想你的。” 陈默听他这么说,就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他:“是啊,我看到拓海了,怎么,他没和您在一起吗?”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三浦仁笑着转过身,坐到了特别为他准备的椅子上,然后他看着陈默,目光笔直,好似审视。 周围是一片充满了浪漫气氛的花田。 “好吧,现在就开始吧,我是三浦仁,合作愉快。” 陈默搭上他伸出来的手,似笑非笑地开口说:“合作愉快。” 但是合作到底愉快不愉快,还是只有陈默自己知道的。 不得不说,三浦仁的导演能力,和他别的能力比起来,是不遑多让的。 就陈默的印象里,他这样的导演能力,能与之比肩的大概也只有……内田光了。 而克劳德则是完全不能和前者比较的。 因为克劳德拍摄的是商业片,那种为了赚取钱财和名声而出产的快餐式电影,而内田和三浦给他的感觉则是……那种真正能够拍出直达人灵魂的电影的存在。 因为那种犀利的目光,还有切入角度的独特性,奠定了他们成功的基础。 拍摄结束以后,陈默眼尖地发现,不破尚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了,这个在歌唱界所向披靡的新星,这个一直把敦贺莲作为挑战目标的人,显然这次,在三浦仁的地方栽了一个大跟头。 三浦仁从某方面来说,是极其刻薄的,但是当他不满意的时候,他并不会说出口,他只是会用一种难以言语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直到让人浑身发毛。 比如说现在的……不破尚。 “喂,你看,报应来了吧,叫你上次嘲笑我唱歌。” 陈默耸着鼻尖和不破尚靠在一起,不破尚身上的温度有些低,整张脸都酝酿着低气压的情绪。 “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合作一点呢,刚才我还一个劲地朝你使眼色叫你伸出手……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陈默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破尚把脸挤做一团:“我怎么知道啊……混蛋,我……” “别废话了……”陈默刚想接不破尚接下来的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三浦仁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能和我单独谈一谈吗?陈默先生。” “当然……” 陈默站起来,对着不破尚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跟着三浦仁走了出去。 在到半路的时候,三浦仁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他靠在墙壁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后辈,开口。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出来。” 陈默略侧了侧头,这是他不安的表现。 “小海的事情我其实已经不想管了,不过……我问你,你现在在和敦贺莲交往?” 陈默眉头一蹙,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涌上来,他不知怎么地就回了一句:“我想这是我的。”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你有多少个情人,这不是重点。” 三浦仁脸上笑意更盛,他白皙的皮肤微微泛出一点灰白的死气,让人心惊。 但是却又很……漂亮。 “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敦贺莲先生之前的……唔,小八卦。” 三浦仁开口,眼睛里面尽是促狭的笑意:“不知道陈默先生,有没有空,给不给我这个脸,来听听呢?” 陈默眯着眼看他,脚尖微微一动。 他忽然仰起头。 “那就请您,说吧。” 第八十五章 拥抱什么的 “敦贺莲,这个名字其实我并不太熟,不过另外一个名字,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三浦仁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嘴角轻轻掀动的模样很是压抑。 “谁?” 陈默蹙眉。 “保津周平。” “……” “听说过的吧,他是个不错的演员。” 三浦仁向前面凑了凑,语带蛊惑地开口:“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叫敦贺莲而不叫保津莲呢?” “你们看上去纯洁无垢的敦贺莲先生,到底拥有怎样的过去,你,真的……知道吗?” 陈默却忽然笑了,他的语气里带上点无谓,只是眼中戏谑的目光更盛。 “你想和我说,他杀人?贩毒?还是嫖/娼?” “……哈,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人是完美的,所以……”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叫我接受三浦吗?” 陈默抬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挑衅的模样。 “我可是记得,一年前的现在,您是恨不得把三浦拓海的腿都砍断了,不让他呆到我旁边的。” “……恩,之前的确是这样的,不过你不知道吗,悠太他已经有孩子了。” “……!” 陈默刚刚上扬的嘴角忍不住就撇了下去,他的脑海里面出现了三浦悠太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他居然…… “既然悠太有孩子了,我也不用替有没有继承人发愁了,我所拥有的势力,还有金钱,既然小海一分也不要,我自然也是一分都不给他的,今天找你说话不过是不希望他……” 三浦仁忽然冷哼了一声,声又变得嘶哑难听起来。 “鸡飞蛋打。” 三浦仁回国的消息,没有出乎陈默的意料,几乎就是在当天的时间,就登上了日本销量最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那是一张三浦仁的照片,但是仅仅是一个侧脸,却能看到男人细长的睫毛还有没有任何装饰的白皙的脸。 陈默继续觉得这个报纸上的男人会在下一秒转过头来看他。 红石公司最近几年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因为这次和三浦仁合作导致外界对红石公司是否向外拓展产生了不小的猜测。 当然,以上这些事还是和陈默没有关系的,他注意到的是最下面的一行报道。 三浦仁正式成为日本电影节的首席评委。 ……这样的消息,还真是让人想…… 所谓的首席评委,就是比一般的评委多了更多的决策权,通俗来说就是,首席评委的一票,相当于普通评委的两票,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决定了这次获奖人选的重要人物。 陈默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之前和三浦仁的对话,心里暗忖这次大概又拿不到奖了。 陈默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到面前一排排的奖杯上。 其实……这些日子来,自己并不是没有拿过奖,但是……日本电影节的奖项,是不一样的。 就从含金量来说,那也是天差地别的。 陈默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模样。 他慢慢地收起掌心,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在他的掌中。 日本电影节,还是开幕了。 陈默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脸淡定的为贞衫,笑着看着他说:“不用担心的,这次的影帝肯定是你的。” 陈默皱着眉头,然后忽然笑了笑,他的脸上有点无所谓的样子,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很是漂亮。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种东西。” “更何况那个奖项,早就应该给我了。” 陈默的语气很是笃定,眉梢里都是骄傲,为贞衫隔着空气看他,推了推眼镜。 “啊,那是当然的。” 陈默走下车,周围已经挤满了人,陈默顺着为贞衫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清一色的……男人。 是《流年》剧组。 显然面前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用心的打扮的,特别是敦贺莲,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居然和陈默穿了同一款式的深紫色西装,良好的剪裁再加上敦贺莲原本就出众的气质,在人群中份外扎眼。 再然后就是……站在他旁边的三浦了,三浦并没有像敦贺莲那样穿的一本正经,他的上身穿着一件皮衣,挂着大大小小的装饰品,里面则是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色t恤。 陈默顺着看下去,就看到三浦穿着皮裤的腿,修长笔直,性感十足。 然后那两个男人就同时迈开长腿,走到了陈默的面前,三个人站在一起,十分……和谐。 “到这里来吧,等下一起进场。” 内田的脸上是温柔的笑意,他刚想组织一下人,却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十分急切的声音。 隐隐中带着点慌张。 “导演,人少了一个……” “啊?” “……佐伯,在路上出了小车祸,不能……” 佐伯是这部戏里面的一个配角,演的是陈默在国外的老师。 “怎么可以不来,我们位置都……排好了啊。” 内田的脸上露出点忧虑,他皱着眉头,眼睛在周围快速地扫视着。 是个人都知道,一个剧组在走红地毯的时候,那种整体的和谐度,还有配合度,都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演员的身高,身材,甚至是脾气秉性都是要被好好剂量一番的,而此时此刻,本来应该作为亮眼人物之一的佐伯,却…… “这是日本电影节……” 内田在心里慢慢地斟酌了一番,面前一些剧组已经先他们进去,闪光灯在不停地亮起,周围是觥筹交错的一切。 “你……”内田忽然一顿,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身影,带着一副眼睛,眸色温柔的模样,正低着头对着陈默说话。 “你……”内田走到陈默和为贞衫的面前,神色严肃地开口,目光却是向着为贞衫。 “能拜托你,帮个忙么?” “……” 于是当时的日本电影节的红地毯上,就出现了个很奇异的景象,作为陈默经济人的为贞衫,也参与到了走秀(?)中。 男人摘下了眼镜,露出深邃温和的棕色眼眸,眼底却是一片依稀,看上去十分迷人。 细碎的头发被梳了起来,再然后就是合身的休闲装,和一直淡淡地注视着陈默的眼神。 也就是这次以后,关于陈默牌牛郎团的传说越演越烈,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却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到了场地以后,热情的主持人迎上来,递上签名笔,陈默在巨大的签名版上,一字一顿地写下自己的中文名字,在一堆日文混杂着英文的名字里面,份外扎眼。 “又见到你了,陈默先生。”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传过来,陈默笑着抬起头看她。 “去年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啊,那个时候你没有接受中田小姐的拥抱,那么今天……” 主持人漂亮的水晶指甲在话筒上划了一下。 “你觉得中田小姐还会来抱你么?” “……废话。” 陈默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出来:“她不抱老子,还有谁可以抱。” “……”主持人显然是被陈默这样直白的话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她的脸上又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转移到了陈默旁边的敦贺莲身上,笑容意味深长,“,那么就请我们拭目以待吧。” 进入了场地以后,和往年一样总是有一部开幕电影的,去年是陈默和三浦合拍的《拯救者》,而今天也遵循了之前的惯例,选的依旧是大制作高票房的片子。 但是从陈默自己的角度看去,这个片子无论是从做工还是音效,甚至是一些镜头上的处理来说,都是远远比不上《拯救者》的,并且那个导演显然只抓住了日本本土的一些喜好,却忘记了同样占了一大份额的国外市场。 因为这样的剧情和交代事情的方法,显然是不会在国外受到欢迎的。 冗长的开幕式结束了以后,就是颁奖时间了,陈默的左手边这次坐着的人是敦贺莲,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 好吧,陈默也没有。 “你觉得这次奖项会给谁?” 趁着颁奖嘉宾在舞台上作秀的时间,陈默转过头问敦贺莲。 敦贺莲还是一片淡然的模样:“我没所谓的,这个奖……” “啊哈,但是你不觉得三连冠很让人觉得振奋吗?” 陈默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让人觉得羡慕的意思,敦贺莲知道陈默的脾气,也就只是笑笑。 “那么我们来公布一下,最佳导演的人选——请和我一起来看大屏幕!” 陈默和敦贺莲的说话被打断,面前的大屏幕上放映出好几张熟悉的脸,其中就有内田光。 紧接着,颁奖明星从信封里拿出装着获奖人姓名的卡片,镜头紧紧地捕捉着那几个获奖人员。 陈默的余光看到了内田光的笑脸,那是一种无所谓的索然,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的确,一个人要是到了内田这种高度,这种奖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所谓了。 就算这是代表着一个日本艺人能达到的最高的高度。 陈默正在走神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捏了一下,抬起头看过去,却正好看到大屏幕上印出的三个字。 “内田光,恭喜内田导演!” 陈默转过头去,却隐隐在这个时候听到敦贺莲凑到自己的耳边开口说。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无论是你得奖还是我得,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陈默一愣,撞到敦贺莲黑色的眼睛里,那黑玉般的眼睛,仿佛有波光晃动,却又是……深不见底。 第八十六章 表白表白 颁奖典礼继续进行着,刚才一瞬间,敦贺莲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好像错觉一般,却又深深地盘亘着。 灯光从四周压下来,璀璨到刺眼,像是漂亮的星子,那些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所谓的繁华,成为了所有人追逐的目标。 穷尽一生,并且乐此不疲。 而此刻的陈默现在已经站到了他所能到达的高峰,而他所缺少的,只是一个印证他成功的标志罢了。 但是这项标志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取得的。 按照惯例,在最佳男主角的名单之前,我们漂亮可爱的中田小姐,还是要奉献出爱的拥抱的。 而显然,在坐的大部分男嘉宾,都是十分期待中田同学的拥抱的。 中田小姐今天穿的依旧很漂亮,白色的蕾丝长裙,高挺的胸部,白花花的肉露在外面,万分扎眼。 然后是黑檀木一样的长发,大/波浪的款式,搭在肩膀两头,唇上涂抹着嫣红的眼色,表情诱惑,动作撩人。 她的高跟鞋踩踏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清脆悦耳。 “啊哈,中田小姐,又见面了,去年我记得你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抱到啊。”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主持人的目光顺着转到了陈默的身上,陈默一脸自然地轻笑着,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 中田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洁白的牙齿厮磨了一下嘴唇,眼睛里面是戏谑的光。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带着一股子风尘的味道。 “去年拒绝我的男人,今年你准备好了吗?” 她的唇角勾起,饱满动人。 “……” 陈默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肘被人撞了一下,转过头的时候却是敦贺莲的脸。 男人没有转过头看他,唇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寂静在空气里回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中田的动作。 中田细长笔直的腿在地上一蹬,然后就抬着头走了过来,朝着陈默的方向。 陈默看着女人的声音慢慢靠近,空气中充满了一股莫名的香水味。 坐在他旁边的敦贺莲,依旧维持那平静的姿态,仿佛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中田还在慢慢靠近,她脸上平静,目光却不定。 然后她走到陈默和敦贺莲那一排,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敦贺莲和陈默的脸,不过鉴于他们俩在广大群众之间被人知道的苟且关系,很多人还是怀着看戏的心情的。 而显然中田小姐也是在此列的。 陈默只觉得那双又白又细又长的腿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一下,紧接着陈默听到女人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敦贺莲先生,不介意抱一个吧。” 敦贺莲的脸上略有些错愕的模样,他抬起头看向女人,眸光晦暗不明。 陈默抱着胸,脸上却没有一点旁人期待的失落。 “,那好吧……” 穿着合体西装的男人微微一笑,唇角勾起致命的弧度,周围是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7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7部分阅读 一片压抑的尖叫声。 紧接着他凑了上去,中田的唇角往下一划,然后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瞬间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敦贺莲接受了中田的拥抱,周围的掌声传出来,还夹杂着口号和起哄的声音,中田小姐和敦贺莲的怀抱放开,女人的上衣被弄得微微有些褶皱。 中田显然是毫不介意的,就在主持人想要揭晓答案的下一秒,她的声音却又清晰地透过话筒传过来。 她朝着陈默伸出手。 眼睛黑白分明。 陈默看着她那双保养良好的手在自己的面前延展开,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份外撩人。 “那么,介意再抱一个吗?去年拒绝了我的陈默先生。” “……” 周围一片哗然! 是个人都知道,日本电影节是从来都没有下过双黄蛋的,因为一下了双黄蛋,就意味和这个奖项原本应该拥有的含金量也下降了,就像本来是一个人的东西,被分成了两份一般。 但是今天的中田的表现,很明显地确立了一个立场。 这次的最佳男主角,是两个人。 而显然在场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这个结论的。 中田一脸淡然,将手撑在椅子背上,目光所指的方向,却是陈默。 “怎么样,影帝,你相信我吗?” 陈默看她,眉毛微微一动,然后他扯了一下嘴角。 少年清冽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来,带着点干净温和的味道。 他的眉眼里,尽是无谓。 “恩,我相信你。” 紧接着,主持人抽出了颁奖名单。 清晰的声音传出来,带着一种让人眩晕的错觉。 “啊,这次得奖的人是……敦贺莲先生——!”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掌声,还有一些看戏的眼神,从四周传过来,针扎一样的恶心。 陈默抬起头看到大屏幕上,出现的是自己和敦贺莲在《流年》里的对手戏,陈默看着自己半阖的眼睛,还有那句。 “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陈默感觉周围的灯光都按了下来,但是却有光束打在自己的身上,他听到舞台上传来的声音,像是十分遥远,又像是十分贴近。 “和陈默,居然……还有陈默先生!” 陈默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抬起头,眉眼干净,皮肤白皙。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敦贺莲慢慢地攥住了他的手。 “上去吧。” 陈默听到他的声音传过来。 “我们一起去,站到那里。” 周围是掌声,夹杂着一些不可置信的抽气声,陈默微微眯起眼睛,猩红色的地毯在他的面前铺张开,四野的灯光闪着琉璃的颜色。 敦贺莲和他并肩而立,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水晶人一式两份,攥在手心里微微生疼。 “啊……”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显然也是没有猜到这样双黄蛋的场景,但是改说的话还是……要说。 “那么,获奖感言……谁先呢?” 敦贺莲将话筒推到了陈默的面前,陈默的手懒洋洋地搭在话筒上,然后慢慢开腔。 “啊哈,今天能拿奖,唔,虽然和想象中有点出路,但是目的还是达到了。” 陈默细长的眉眼舒展开,一片柔色。 他的目光从下面转过,接着又用带着几分嬉笑的语气说。 “恩,我一直很期待这个奖项,就像是对我这么多年的演艺生活的一个总结,唔……” 陈默的眼睛里有莫名的情绪流泻出来,但是他还是继续说着。 “我一直在想,成为艺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大概就是想让,那份喜怒哀乐,我对人物的理解也传达给大家,之前有人问我,为什么接的大多都是悲情剧,或许这个问题最好的解释,就是我手上的水晶人。” “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很感谢大家能够接受《流年》这部电影,同性恋不是病,或者说,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们去爱上谁,性别不是恋爱的条件。” “所以说,就是这样了,感谢大家对我支持。” 陈默在舞台上,缓缓地鞠了一个躬,黑色的碎发遮住了少年的眼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周围有音乐在回荡,听上去悦耳非常。 接下来发言的……则是敦贺莲。 相比较陈默的发言,敦贺莲显然是内敛了很多,或者说他只是把情绪压抑在了一片平静之下。 他伸出手,搭上陈默的肩膀,由于他的这个动作,又有压抑的尖叫传出来。 陈默没有动。 “我和陈默,能站在这里,连我都觉得是一个奇迹,来之前其实已经做好了,不得奖的准备了。” 敦贺莲的笑意温柔。 “因为我知道,阿默在这部片子里,付出的比我多,我感受到他成长,通过他我也……” 敦贺莲的话音一转:“懂了很多,我以前都看不清楚的事情。” “如果可能,我想能和他一直合作下去。” “直到他,不愿意的那一天。” 他这句话,说的极缓,极慢,但是隐隐带着点真切的味道,陈默站在他身边,只听到耳边传来铺天盖地的掌声。 主持人漂亮的水晶指甲在自己的面前一晃,然后是清脆悦耳的声。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祝福你们幸福吧。” 陈默蹙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敦贺莲的笑意依旧温和,他的唇角轻轻抿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结束了以后还有庆功宴,别忘了。” 敦贺莲在陈默的耳朵边低低地加了一句,陈默点了点头,手上的水晶人一晃一晃的。 一切的喧嚣仿佛都已经过去,陈默敛着眸子看着场上的动静,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名字。 那是…… “唔,接下来,最佳副导演——三浦拓海!” 陈默皱了一下眉毛,结果就看到在自己的对面,那个豹子一样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冲着陈默挤了一下眼睛,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 陈默的心理忽然泛上一股子隐隐的不安,很久以前三浦拓海对自己说过的话,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还没有等陈默多想,他就听到三浦拓海的声音从舞台上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目光仿佛被牵引着一般,笔直地传向自己的地方。 陈默喉咙一窒。 然后他就听到,三浦嚣张的声音从舞台上传出来。 “爷我今天,不是来拿奖的,我只是想来说一句。” “陈默!我他娘的爱死你了!” “所以——嫁给我吧!” 三浦大少,表示很悲剧。 因为他在舞台上那一段情深意重的表白,显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作为男主人公的陈默同学,很有大将之风地面对无数台摄像机我自巍然不动。 而很显然,众人是不会放过这个起哄的机会的。 陈默被人拉起来,递上话筒,显然是要让陈默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他旁边坐着的敦贺莲也受到了不小瞩目。 总之……很乱。 而在这种混乱中,陈默笃定干净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放【哗——】,真要也是你嫁给我!” “……” 第八十七章 争取争取 敦贺莲和陈默都被邀请去参加了闭幕典礼,,当然还有耷拉着耳朵的三浦大少和为贞衫。 按照以往的惯例,得到几个重要奖项的人都是要进行一次聚餐的,去年的陈默因为只拿到了一个最佳新人奖没有被邀请,但是这次就理所当然地收到了邀请。 陈默看着面前不停晃动的脑袋,觉得青筋上头。 “喂,你只是最佳副导演吧,为什么……现在会在……” 陈默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奈何三浦还是在他的面前卖乖。 男人的身上还穿着皮衣,勾勒出紧致的身材,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充满了力量,走到大街上绝对是一个让女人脸红心跳的存在。 可是放到陈默面前,就好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吸引力,三浦拓海一脸哀怨地啃着巧克力蛋糕,嘴角一颤一颤的。 陈默努力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却看到敦贺莲一脸笑意地在和别人讲话。 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慢悠悠地响起,空气中还充满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哟,影帝。” 中田的唇角动了动:“今天很轰动啊。” 女人的眼波流转,一片风情。 陈默静静地看了中田一眼,然后他轻轻嗤笑了一下,牵动嘴角:“如果是你,你会要哪个呢?” 中田小姐笑得万分女王,一种莫名的气势从她的身上流泻出来,细长的大腿微微一动。 “你说呢,影帝。” 陈默抱胸,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他黑色的眼睛里面闪动着不知名的波光,十分漂亮。 就在这个时候,敦贺莲忽然走到了的面前,他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踌躇的神色,他的目光从中田的身上移开,紧接着就落到了陈默的身上。 陈默维持着那个抱胸的姿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介意过来说一下话么。” 陈默扬起脖子看他,唇角动了一下,然后开口说:“不介意。” 中田看着他们走出去,三浦拓海坐在桌子上,腿一晃一晃的。 “不去追吗?” 中田饱满的唇线微微一动,三浦放下手上的蛋糕,脸上的表情难得凝重起来。 中田一脸看戏,眼光却放远。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正在上演新一轮的纠结。 陈默的手上拿着刚刚从酒店里面带出来的高脚杯,脸上的笑意十足,敦贺莲却是反常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有事?影帝?” 陈默学着中田的口气朝着敦贺莲开口,敦贺莲蹙着眉毛却忍不住勾嘴角,他凑近陈默的脸,然后缓缓开口。 “阿默啊,你……” “恩?” “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陈默一愣,抬起头看向敦贺莲,男人却依旧是笑着的,但是眼睛里面却流露出明晰的忐忑出来。 陈默皱着眉头一下子不知道敦贺莲话里的意思,却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 他瞳孔紧缩! 然后在下一秒陈默却忽然回过神来,他惊异不定地看了看敦贺莲。 “你不是还没有从那部戏里面出来吧。” 陈默的语调里面透着点嘲讽的意思,但是敦贺莲却不为所动,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话。 “我不是今井亮,我现在是以,敦贺莲这个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我是刚刚和你一起从领奖台上走下来的,敦贺莲。” 陈默看着他,眸中的光晦暗不明,然后他抬起手轻触了一下脸颊。 他的语调依旧平静。 “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调节一下。” 陈默想了想,又接着说:“你是因为这部戏,所以产生了错觉,所以觉得,你,喜欢我。” “是这样,没错吧?” 陈默扬着眉毛,却没有见到敦贺莲反对,于是他又接下去说。 “因为某种原因,我们确实……但是你并没有必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并且……” 陈默轻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新世纪好男人敦贺莲,是不是觉得占了我太多便宜而不肯松手呢?” “我不是女人,不会哭着闹着要你执行你的责任的,懂?” 敦贺莲静静地站在原地,陈默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温热。 那双漂亮的手搭了上来,指甲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我想你想错了,陈默。”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明正大。” 敦贺莲直视着陈默的眼睛:“当初的绯闻,我是故意的。” 陈默看着他,却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敦贺莲却又在继续说着。 “我是故意的,想和你有关系,这就是我敦贺莲。” 陈默转过头看着敦贺莲,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 但是他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模样。 就想之前敦贺莲所做的那样,先知道陈默所拥有的理由,然后再逐个推翻。 这无疑是最快,也是最致命的一种做法。 “我不是今井,你也不上田,我们并没有不可以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吗?” 敦贺莲笑了,一脸的自信和笃定。 仿佛就这样就能消除陈默所有的心房一样。 然而在陈默刚想开口的瞬间,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那里面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怒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敦贺莲,默默明明是我的。” 三浦的语气说不上好,但是还算理智:“认识我先看见的,爱也是我先爱上的,凭什么……” 三浦不再说话,只是用眼角看着陈默的反应,但是很显然陈默…… “,真的是你先认识的吗?”敦贺莲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盛,他的身后仿佛有千朵万朵的玫瑰花盛开,“我在阿默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你呢?” “三浦太子,不好意思,你似乎忘记了你消失了一年没有回来这个事实。” “你——!” 三浦明显火气上头,他手上的拳头咯吱作响,嘴上却依旧没有任何饶人的意思。 “你以为你好的到哪里去,敦贺莲,我告诉你,你要是想玩男人我……” “啊哈,你要打架吗?” 敦贺莲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老样子,却生生让人觉得恐怖,他走上前一步到三排的面前,脸上一片波澜不惊。 然后就在这样一触即发的气氛中,忽然传出来了一个清冽的声音。 明明是好听的语调,却意外地让人觉得胆寒。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陈默轻轻侧着头冲着他们微笑的模样。 “很好,你们两个,吵够了吗?” “……” 两个人依旧维持着一触即发的样子,但是显然已经平静了许多,他们的眼睛里有一些莫名的情绪,陈默微微敛下眸子。 他白皙的手指在空气里划开一个圈。 “我想你们都弄错了一件事,老子不是东西,没有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道理,并且……难道你们真的意味,老子除了你们,就没有人可找吗?” 陈默嘴角的笑意更盛,面前两个人的脸色却开始微微发白。 房间忽然一暗,一个逆着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朦朦胧胧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仿佛有一个高大的影子,还有淡淡的,水果的香气。 “为贞大叔,你来了啊……” 陈默将手指插到头发里,额头饱满白皙。 他的脸上是一片戏谑和安宁。 “我等你,好久了啊……” 自从陈默上次发飙以后,敦贺莲和三浦拓海两个人,就陷入了一场莫名的……忧郁当中。 三浦拓海看着面前那个,不停地晃悠着的坂田,一巴掌拍了上去。 坂田内牛满面地转过头,就看到三浦那双万恶的脚晃动了一下,巧克力的声音吱嘎作响。 “你说,怎么办?” 三浦语气中带着点难得的恳切的意思,坂田倒是一个激灵,很是狗腿地趴开口说:“太子,要不要我去绑架……”坂田伸出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绑架你妹啊!”三浦将手上吃剩的巧克力敲到了坂田的头上,坂田哎哟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可是,那要怎么办啊……”坂田的脸上是纠结的神色,“现在陈默先生可还是和为贞衫住一块……哎哟!” “你不说我也知道!” 三浦一脸严肃,他整了整自己的上衣外套,然后起身站着,深蓝色的头发在日光下泛出一点违和的黑,蜜色的皮肤上流动干净的阳光的味道。 “我去找他。” “……喂太子你……” 坂田看着自家说风就是雨的太子,表示……压力很大。 等三浦到的时候,陈默正趴在桌子上吃晚饭,手上还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为贞衫在一旁开空调,隔着窗帘看到正努力想走进来的三浦拓海。 为贞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转过头对着正一只脚架在椅子上一幅粗鲁模样的陈默开口说道:“有人找你。” 陈默戳着面条的手微微一动,黑色的眼睛里面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流转。 半张他咧开一个干净的笑容,眼神里面尽是笑意。 “嗯,那叫他进来吧。” 第八十八章 游乐园和大叔 无论从哪方面说,三浦都是一个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的人,这种自信影响着他一路走下去,哪怕前面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他也能挺下去。 但是现在似乎是用不到陈默的身上的了。 “你能先出去一下么,我有话要对默默说。” 三浦的语气很严肃,为贞衫放在空调上的手一顿,他转过头去看陈默的脸。 陈默的眼里是一片波澜不惊,半晌他朝着为贞衫点了点头。 而在为贞衫走了以后,房间里就出现了一种难耐的尴尬出来,显然此刻应该作为主动方的三浦拓海并没有很好地尽到他的义务。 “有事?” 陈默慢慢地动着自己的手指,看着三浦拓海,目光沉沉。 “是这样的……默默,我……” 三浦拓海心知有很多事,却愣愣地就是说不出来,他看着陈默忽然抬起手……却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蓦然松下。 “我只是想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陈默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黑色的瞳仁里流泻出低浅的光,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小金人。 “你觉得呢?” 他伸出一只手指抵住下巴,目光里呆上点讥诮:“你觉得我喜欢过你吗?” “我,我只是想说——”三浦浑身的神经都仿佛紧绷起来了,他瞪着眼睛看着陈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紧接着,他伸出手,搭上陈默的,被碰到的地方像是烙铁一样炽热起来。 隐隐带着点将要被灼伤的错觉。 “如果你以前对我也不是……那么没有感觉,那么能不能,和我在一次?电影节上我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陈默继续看着他笑,三浦也不说话了,只是抬起头看着陈默,目光沉沉。 “手臂怎么样了?” 三浦忽然听到陈默这么问,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陈默挑着眉看他,眼底一片戏谑。 “没事,复健做的不错。” 三浦慢悠悠地回了一句,陈默却又是兀自轻笑了一下,似乎一点也没有接下去说的意思。 这个时候,门铃却忽然响了。 陈默起身过去开门,却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阿莲?” 陈默皱了皱眉头,后面的三浦喉咙一颤,猛地扑了上来。 他大半的身子都挡在陈默的面前,看着敦贺莲一脸的警惕。 “你来干什么!” 敦贺莲听到三浦这么说,脸上的错愕马上就消失了下去,他眯着眼睛看着房间里整齐的摆设,然后微微掀动了薄唇。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你,不要太过分,明明是我先到的!” 三浦努力把敦贺莲朝着外面挤:“就算要说什么也得是我先说完了!” 敦贺莲一只手撑在门上,一脸的不为所动:“既然真要说什么,那么我们都在一起把话说开了不是更好么。” “你……!” “够了!” 陈默抱着胸,冷眼看着他们然后开口。 “吵死了,你们不走,我走。” 于是之前在宴会上的一幕又重演,陈默快步走了出去,忽然被陈默唬在半路上的三浦和敦贺莲,居然没有人伸出手去拉他。 而是——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不是大明星么,大明星就要来个大明星的样子,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以为默默被你一时蒙蔽就会喜欢上你吗,笑话!” “是吗?” “你说呢——!” 诸如此类的说话声不和谐地从为贞宅里面传了出来,如果被任何一个狗仔拍到那绝对是第二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而陈默出去的时候,则是正好看到了在门口停车的为贞衫,男人难得摘下了眼睛,坐在车子里一脸笑意地看着陈默,褐色的眸子里尽是温柔。 于是陈默也就很配合地一扭一扭(?)地走到了为贞衫的面前。 陈默一脸地痞状地看着为贞衫,一只手还架在了车门上,笑容肆意而又张扬。 “大叔,你这是准备去哪呢?” “……我准备去哪你还不知道?”为贞衫的目光若有所指地朝着自己的屋子一飘,“那里的事情不用处理吗?” “处理什么。”陈默的脸上是荡开的笑意,“别说这个了,你去哪,带我一程?” “好,上来吧。”为贞衫低下头似乎找了会儿东西,过了没一会儿陈默就觉得有东西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别忘了戴上这个,否则出事了我可不管。” 陈默伸出手摸了摸帽子,脸上的笑意更盛。 为贞衫带陈默去的地方,居然是……游乐园。 是很久以前为贞衫因为自己无法演绎出真正的感情,而带自己去的地方。 “来这里干嘛啊。”陈默皱了皱鼻子,但是还是很听话地下车了,不远的地方有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在卖冰激凌,大红大红的气球充满了他整个的视野,不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几张海报,上面出现了几张略有些面熟的脸。 “怎么样,想回去吗?” 为贞衫的手上拿着奶茶,他一脸笑意地看着站在原地的陈默,陈默抬起头看他,然后顺手接过了为贞衫递过来的奶茶。 假日的游乐园,永远都是充满了生机……还有粉红色的气息的。 “阿默有没有想过以后呢?会过怎么样的日子?” 为贞衫轻轻地抿了一口奶茶,然后静静地和陈默走在小路上。 四野是一地掉落的法国梧桐,洋洋洒洒盖了满地,走上去的时候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很是悦耳的模样。 “不知道啊,总归就这么下去吧。”陈默将奶茶换了一个手,“现在赚到的钱已经够我活一阵子了吧。” “恩,的确很多。”为贞衫低低地回了陈默一句,然后他转过身忽然抬起手掀开了陈默的帽子! 陈默当场呆愣地看着为贞衫,男人的眼里依旧是一片笑意。 周围有人走过,但是不多,也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这些事。 然后陈默感觉到头顶上一片温热,为贞衫很是满足地揉乱了陈默的头发。 陈默嘴角一撇就向后退了一步,为贞衫背着手看他,结果她听到少年开口说。 “喂,你这个样子真是……” “我只是在想,当初把你带到这个圈子里面到底是好是坏,毕竟你这个年纪还是高中生啊……”为贞衫晃了晃手上的奶茶,看着它泛出漂亮的波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希望阿默你还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唔……” “现在说这些干嘛啊,我拥有了的东西是我自己想要的,所以作为交换条件我付出了一些东西,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我还真不知道大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悲感秋水起来了。” “……”为贞衫的眼睛里泛出不知名的流光,接着陈默又听到为贞衫开口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觉得,不过阿默现在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当然也是很高兴的。” “但是三浦和敦贺莲,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为贞衫的话锋又一转,仿佛刚才对着陈默感叹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默嘴角轻轻一抿。 “什么叫做……我打算怎么办?” “我看的出来,他们是真心喜欢你。” “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为贞衫又笑了,他的表情充满了一种旁人无法探究出来的味道,他只是站在那里朝着陈默微笑,空气中一股不知名的水果香。 陈默刚想开口,却又听到为贞衫说。 “但是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的身旁。” 陈默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为贞衫的背影,阳光透过他褐色的发丝照射下来,一片安逸和宁静。 陈默不由地笑了,他捡起刚刚被为贞衫掀掉的帽子,重新戴到了头上。 少年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笑容里一片璀璨的日光。 “那是当然的了,难道大叔你要玩完人以后马上拍屁股走人么?” “……” 为贞衫和陈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如预料中的一样,为贞宅里已经没有人了。 那两个人争吵过的痕迹也丝毫没有,只留下月光静静地照射在地面上,漂亮得好似流光。 “快点去睡觉吧。” 为贞衫脱下外套,然后再次走到陈默的面前,顺势拍了拍陈默的脑袋。 陈默恼怒地抬头看他,目光里却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为贞衫也是第一次看到陈默露出这样的表情,整个人不由地一愣…… “为贞衫,你是说真的么?” “……?” “就算我明天去炸了迹部家,你也会陪着我,是真的么?” 为贞衫隔着浓重的夜色,看向陈默的眼,少年的眼神里尽是挑衅。 他忍不住走上前,然后用手环住了陈默的腰——那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陈默把头埋在为贞衫的领子口,唇角轻抿着。 然后为贞衫的声音从夜色中传了出来,低哑带着点蛊惑的模样。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第八十九章 流年贰 最近的通告愈发繁忙起来,因为《流年》在日本电影节上的大获全胜,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之前这一部本来并不怎么被人看好的同性恋题材的片子上。 网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同人文,希望将今井和上田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不过那也只是梦想罢了。 无数的电影院都追加了影片的播放时间,《流年》大获全胜! “喂,阿默你还在睡啊?” 一个阳光温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是在流年中和自己演对手戏的女人。 陈默将枕头压到了身下,声音低哑地开口说:“惠姐你有事么?”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纠结起来了,带着点没来由的抱怨的意思:“你坏死了,小默啊,你知道我上次去宣传的时候还被扔鸡蛋呢,真是丢脸死了,那个片子里我不就是露了一个脸么,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 女人还在说着,陈默忍着头疼听她继续往下面讲,大概是因为陈默的没有反应,女人倒也是不说话了。 陈默表示耐心告罄。 “有事么,惠姐?” “……好吧,虽然这个可由我来说不合适,内田导演想拍《流年贰》你有档期吗?” 陈默从床上翻了起来,皱着眉头很是疑惑地开口:“为什么你……你来说?” “呃,是这样的啊……”仿佛是怕陈默误会什么,女人的声音不由地高了上去,“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怎么,你不知道吗?” “恩,谢谢你。” 陈默对着电话慢慢开口:“我知道了。” “啊哈,我真的很期待再次和你合作。” “我也是。” “……” 挂下了电话以后,陈默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拨通了敦贺莲的电话,在过了不久以后,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只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 陈默看了看日头,开口问道:“在睡觉么。” “恩……昨晚熬夜,刚刚睡下……” “你知道内田光要拍《流年贰》的事情吗?” 陈默显然没有和敦贺莲客套的意思,直接切入主题,然而在他说完以后电话那头就出现了一阵长久的寂静。 接着是敦贺莲稍微带着点鼻音的声音。 “我知道,但是我……不准备接。” “为什么?” 陈默皱了一下眉头,这件事情实在是古怪的很,且不说他没有拿到剧本,就连敦贺莲现在的态度,都这么的……暧昧。 “很简单,我觉得故事到那里应该停止了,还有,谁和你说的……是内田光要拍摄续集?他现在应该在加拿大度假才对。”敦贺莲揉了一下眼睛,拉开窗帘,目光沉沉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是……惠姐说的。” “我估计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次的《流年贰》的最大投资方是迹部集团,而迹部集团在很久以前就和内田导演闹不和了。” “是……迹部?” 陈默的声音有些难得的干涩,敦贺莲却仿佛是无所觉一般继续说了下去。 “是的,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迹部集团,他们买下了《流年贰》的版权,然后……”敦贺莲的声音顿了一下,“他们似乎是想找老演员来出演的,但是你居然没有收到消息吗?” “……我想他们不给我消息的缘故,大概是因为就算他们叫我了我也不会去演出的意思吧。” 陈默听到迹部两个字以后,就忽然释然了。 “但是——”敦贺莲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不得不说,《流年贰》的剧本……真的是有够烂的。” “这很正常。” 陈默的脑袋里忽然出现了迹部日和迹部阳的模样:“你不能勉强一个人类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就算他们的手上有最顶尖的编剧,结果还是一样的。” 敦贺莲轻笑了一下,就挂下了电话。 陈默在这通电话挂了以后,就倒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他的脑子里现在有很多东西,那些关于迹部家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里,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他去做一些事了。 关于当年迹部慎被赶出迹部家的,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一本无意中流落到迹部慎手中的账本。 或者说是一块小小的硬盘。 里面涵盖了迹部家最近几年进行的商业上的交易,乍看上去好像一切正常,其实里面却包含了很多没有标明目的地的大数额支出。 而这些支出则是在最后一页上被用一行很小的手写体写了出来。 迹部家的钱权交易,已经从商业上,直接晋升到了国际的军火贩卖中,大笔大笔的资金没有确切的来源已经引起了政府的注意,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从演艺圈来洗钱上,但是显然现在最成功的两个明星都不买他们的帐。 至此关于《流年贰》的拍摄在陈默的心中戛然而止了,后期《流年》的宣传停止了以后,《流年贰》就风风火火地上市了。 可是很可惜,就算在《流年贰》还没有开拍的现在,陈默也能遇见到它将会拥有的悲惨的结局。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在一个行业能混出头的人,总是拥有毒辣的眼光的。 陈默是这样,敦贺莲是这样,内田光也是这样。 之后,不出陈默所料的,《流年贰》彻底失败,定妆照刚一发出就受到了大片大片的质疑声,演员没有气质,妆容过于浓艳……总之基本上能被挑出来的毛病都被数落了一遍。 迹部家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彻底一蹶不振,也就是后来几年,新上任的迹部景吾力挽狂澜,为了迹部家拉回了一点声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对于现在的陈默来说,自己面对的就是完全另外一翻天地了。 漂亮的播映厅,连成蜘蛛网状的水晶吊灯,洁白到刺眼的墙壁,还有角落里特意被摆上的向日葵。 面前的记者蜂拥而至,他们手上的话筒带着一种要戳死陈默的气势,很是嚣张地靠了上来。 “陈默,你能讲一讲关于《流年贰》彻底失败的感想吗?有粉丝说是因为你和阿莲同时拒演的原因……” “阿默,能说一下您下一部筹备的新片是什么吗?” “阿默能澄清一下之前关于你和山本惠的绯闻吗?” “……” “对不起,无可奉告。” 陈默压了一下帽子,然后抿着嘴唇开了口,但是很显然周围的都是耐心比他好的人,锲而不舍的模样很是……让人头疼。 “你真的不会回应一下吗?” 有人忽然冲过了重重保镖的围堵,径自道了陈默的面前,他手上漆黑的话头带着一种吞噬人的力量。 “《流年贰》的失败是不是在你意料之中的呢阿默?” “……”陈默斜睨了他一眼,他无休止的推搡中他的发型有些乱了,但是少年的轮廓依旧干净美好,看上去十分惹人。 “是的。” 出乎意料的,陈默开口了,他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在口袋里,一脸无谓的模样。 记者立刻激动起来了。 “那,这部戏是迹部家投资拍摄的,你……” “恩,老子和迹部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陈默笑着,表情出现了一种极度不和谐的温暖:“人在做,天在看,我很抱歉说不出更多的安慰的话。” “……那你……” “对不起我们正在赶通告。” 男人接下去的问话很快被粗鲁地打断,几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陈默坐上了保姆车,然后极其迅速地拉下了窗帘。 而就是在那个瞬间,他感觉到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 “大叔……” 陈默皱了皱鼻子。 然后为贞衫就在陈默的肩膀上捏了几下,少年的身体慢慢地战栗着。 “都放下了吗?” 为贞衫忽然这么说。 “不,放不下的。” 陈默转过头,一脸笑意地看向为贞衫:“只是觉得没有报复的必要了,迹部家……”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为贞的语气里是一片笃定。 “不用了,《流年贰》已经惨成这样的……多少给他们点教训了,手脚不要伸的太长,胃口太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陈默一脸无谓地开口,车子在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周围是一片倒退的风景。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却是又在展开一场新的……挣扎。 三浦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人,又舀了一勺子糖加上。 而坐在他对面的,就是演艺圈当之无愧的红人,敦贺莲。 两个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狭窄逼仄的包厢里传出让人窒息的空气。 “你放手。” 三浦的语气很严肃。 “不放。” 敦贺莲无所谓地低下头,动了一下手指。 “如果你一定要——” 三浦更加用力地动了动手指,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 而理所当然的,敦贺莲也是当仁不让地看着他,一副想来就随时上的模样。 “恩哈……我就让你看看,小爷我为什么被叫做三浦拓海!” 三浦一只脚猛地踹到了桌子上,伸出一只手凶神恶煞地顶到敦贺莲的面前。 敦贺莲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听到三浦开口了。 “来吧,石头剪刀——布!” ……事实上,有的时候和囧货说话,就是浪费感情。 迹部番外2 或许,在迹部的眼里,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只分为两种,识相的和不识相的。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分为三种的,小慎,朋友和不是朋友。 而很显然,新野就是应该被分类到,不识相的女人里边去的。 他记得那个中午,或者说是会永远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周围干净漂亮到不可思意。 他在自家的玫瑰花园前,看着周围的景色发呆。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8部分阅读 [Skip+网王]大神你好! 作者:肉书屋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8部分阅读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慎了,他不知道迹部慎到底发什么神经,居然会在初三的时候提出住校——理由居然是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升学考试。 无稽之谈! 迹部家才拥有日本最顶尖的老师,最顶尖的学习设备,最…… 但是迹部慎就用这样一个拙劣的理由,逃离到了他视线以外的地方,偏偏他还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何等的不华丽的遭遇! 然后,也就是在自己暗暗抱怨的那一天,新野那个死女人,连滚带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手上是一本长方形的……日记本。 迹部景吾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看着女人满脸仓皇与无措,还有那种压抑在眼底的,小小的窃喜。 一个愚蠢到无知的蠢货,真是不知道到底需要一个多么没有教养的家庭,才能诞生出这样的白痴。 他毫不介意地腹讥着,他甚至不介意表现出来。 “恩那,有事?你难道不知道要进我们家得先预约吗?” 迹部景吾眯起眼睛看着面前一脸仓皇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 很是满足的样子。 “迹部大人……我……” 女人慌了,是真的慌了,她哆嗦着双唇,然后将手上日记本递到了迹部的手上。 迹部看到上面清秀的字迹,忍不住瞳孔紧缩!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小慎的字迹,没有错也……不会有错。 这个女人居然敢碰小慎的日记本真是……该死!! 或者说……自己是在嫉妒么,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碰,小慎的日记本? “我想说,只是……这……” 女人的嘴唇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小慎他,似乎……” 迹部状似平静地翻了一下书,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于是,恩那,你给我看的就是,恩,小慎对你的爱意?” 迹部景吾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女人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残留着那一份怯懦。 然后她开始剧烈地摇头。 “不,不是的,请您,看看后面……” 迹部将日记本向后面翻了翻,空气中充满了一种书页的芬芳。 很是醉人的模样。 那上面的内容,几乎是把迹部景吾,定在了原地。 那上面的……内容。 “我也不知道,告诉您到底对不对,但是小慎他或许真的需要好好引导一下,和他呆着的几年我觉得有点时候他实在是太偏激了,而且……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迹部景吾看到日记的后面几页,一种莫名的喜悦感忽然从心底翻涌上来。 他看着新野,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恩那,新野彩衣,所以你觉得,小慎喜欢的人不是你,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 迹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夸张,当然站在他面前的新野则是整个人一下子……愣了。 她今天来只是想让迹部景吾讨厌迹部慎的,那种龌龊恶心的感情怎么可能让迹部——这个她心目中完美的王子,所认可呢? 迹部现在不应该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就像他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露出来的模样。 女人愣了,只能点点头。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迹部景吾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他的背靠到了松软的靠枕上,女人呆愣愣地坐在地板上,目光惊讶。 “我只是……” 女人忽然直起身子,一副想要解释的模样,但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 “你真是怎样?” 迹部身子前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抵着女人的下颚:“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恩那,本大爷现在很不爽。” “听说你的父母准备让你出国?” 迹部转过身子喝了一口红茶,那种纯正的口感从口腔里面倾斜出来,十分醉人。 “不过以你的家境,应该支付不起,去美国的费用吧。” 迹部一字一顿地说着事实。 “怎么样,我给你钱,你给我……” 迹部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的身上都充满了一种——我是好人——这样的气息。 “你给我滚。”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男人的笑容灿烂而又肆意。 当你知道了一个秘密以后,你会选择怎样去处理呢? 这个问题对迹部景吾来说,实在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他曾经想过用现在自己知道的东西,去威逼迹部慎就范——最起码得让他先从学校回来,不要再住在学校里了。 迹部景物习惯性地,将所有自己没有做的事情都想好结局,并且从自己想出的结局中,挑选一个最适合的来实现。 但是这一次,他却输了。 料是迹部景吾聪明到极点,他也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迹部慎被赶出了迹部家。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迹部景吾甚至连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一点迹象也没有看到,就这么彻彻底底的,在一夜之间,一切事情都变了。 而对外宣称的理由,则是更加可爱,或者说值得思考了。 迹部慎对新野彩衣始乱终弃,并且妄图伤害他亲爱的大哥。 迹部景吾当天就到了本家,他看到了自己好几年没有见到的父亲和爷爷,看着他们脸上的严肃的表情,然后听到他们口中的所谓关于真相的,真实的论调。 “小慎毕竟不是迹部家真正的继承人,我们不能……”迹部阳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看他的儿子,自己这个风流成性的儿子不知道给他添过多少的麻烦。 特别是…… “他的血液是肮脏的,滛/乱的,这一点我想你的父亲比你更清楚,所以绝对要在他成年之前把他赶走,我们不能让他拿走迹部家的一分钱。” “……” 他们论调,自然是关心自己的,为了让自己以后的事业不受到威胁,除掉迹部慎仿佛是现在最安全也是最快捷的方法。 可是,问题是…… 迹部景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是哪里有这个可能来威胁自己了,并且迹部慎安安稳稳地在迹部家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忽然在一夜之间,说是要,除掉他……?!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迹部景吾不想去多想,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撂下了一句话。 “我先去看看他。” 他恨死了当时自己的行为,也是他这个大少爷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迹部阳给了他地址,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迹部景吾一眼,再然后就是高大的落地床,那里折射着一切拥有过的辉煌。 他找了小慎,和记忆中一样,望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名为怯懦的意思,但是在知道了对方心意的迹部景吾的眼里,这仿佛就成为了另外一种欲拒还迎的代名词。 他忘记当时自己和迹部慎到底说了点什么了,只记得自己想要得到他的身体,用尽一切的方法,拆开他的包装,卸下他的勇敢,让他自己对迹部景吾说出他的心意。 迹部景吾向来不会是先表白的那一个,无论是在哪一个方面,他绝对都不可能开口和别人坦诚。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所以他逼他,逼他卸下所有的伪装,逼着他缴械,逼着他投降。 但是很显然,他又错了,这次的错误比之前的都要严重,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和预想的一样,迹部慎答应了他这样看上去荒唐到极点的要求,然后他欺身上去,感觉到迹部慎的脉搏在自己的手心中慢慢跳动的模样。 和想象过无数遍一样的,干净光滑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如脂如瓷。 他拥有了一场欢愉,一种噬骨的欢愉,他的弟弟也生涩地配合着他,尽管只是生涩的、笨拙的,但是已经足够让他享受到了。 但是也就是那之后,迹部慎整个人,就彻底地变了。 他变得开朗并且妖孽,他变得会斜着眼睛看人,会用笑容掩饰他真正的心情。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迹部慎也是很迷人的,那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和体验,在自己和他的数次交锋中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之前那种担惊受怕害怕他的模样了。 然后,他成了明星,接拍了片子,起先自己还稍微帮助了他一下,送了他几个微不足道的龙套角色,但是从后面的发展来看,他似乎是一点也不需要的。 因为他是这样,骄傲的,敏感的存在,一举一动几乎都可以成为公众的焦点。 自己迷恋他,但是,那个人却又不是之前自己知道的模样。 这种感情纠结着他,弄得他甚至开始觉得恶心。 再后来…… 再后来呢? 他终于相信,那个光芒万丈的男子,已经不是他真的弟弟了,不是他的小慎了。 他的小慎因为心脏病死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叫做陈默,是一个张扬恣意的男人。 他还知道了什么呢。 他知道了当初小慎被赶出去的真正的原因,迹部家居然……贩卖军火,这样的事情被小慎无意中知道了,为了让他在不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之前说出来,只能采取先将他逐出迹部家,然后再断药的做法。 然后他的小慎,就真的死了。 走在法院的路上,迹部景吾觉得自己很坦然。 他忍不住想轻声呢喃,面前的是一丛丛的开的漂亮的花朵,周围还传出来轻浅的鸟鸣。 就像曾经在迹部大宅呆过的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并且充满生机。 他听到那个声音,从他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带着旁人不知道的,所有的依恋。 “小慎啊,哥哥总算能帮你做一点事了。” 他是一个罪人,可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赎罪的机会。 第九十章 结局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三浦又重新在敦贺莲的面前坐下,他的声音里面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无奈。 “抓不住他。”敦贺莲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三浦狐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飘过,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 敦贺莲难得好心开始解释起来。 “我觉得,我抓不住他。” “……你什么意思?” 敦贺莲忽然抬起手,他黑色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透彻的意思,然后是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微笑。 “所以,要一起吗?” “你……” 似乎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三浦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的语气干涩。 “你等等,我去想想……” 然后他就这么直接走出了房间,留下敦贺莲在原地苦笑。 他手边的手机一闪一闪的,敦贺莲抬手就拿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了阳光健气的声音。 还有诡异的哈哈的笑声。 “阿莲啊,你和三浦拓海说了?” “……唔,是。” 敦贺莲搅拌了一下面前的饮料,黑色的眸色沉沉。 “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宝田的话锋一转,“这种事情你也能想的出来。” “不是我的缘故,是因为……”敦贺莲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觉得我抓不住他,如果真的叫陈默选……最后,他肯定会选三浦。” “……” “只不过三浦自己也没有发觉罢了,对手是个笨蛋——这样的事情的确让我身心愉悦。” 敦贺莲笑着抿了一口饮料。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宝田。”敦贺莲的手紧了又松,“陈默他是个孩子,但是我不是,我很清楚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将对手放在身边,然后再慢慢地逐一击破,那不是更好吗?” “唉……”宝田忽然低低地叹了一声,他的语气里面带上点无奈,“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总之,只要你幸福就好了,阿莲……” “谢谢你,社长。” 敦贺莲的语气又恢复了正常,窗户外面是成片成片开放的花朵,竞相绽放的漂亮模样。 “能够得到你的理解,我真的很高兴。” “……” 三浦在回到家以后,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对着他轻轻点头的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爸……” 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三浦仁听到三浦拓海叫他,脸上一片淡薄。 但是眼底却隐隐滚动着点高兴的情绪。 “听说你今天……去见了敦贺莲?” 三浦仁拿着茶盏的手,没有丝毫的抖动。 “我……” 三浦拓海显然想解释一点什么,但是奈何自家父亲的气场是在是太强大,压得他…… “作为我的儿子,你在这方面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三浦仁毫不介意地骂出口,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耷拉着脑袋的可怜模样,一股子无名火就从心底冒上了上来。 “如果我没有弄错,今天敦贺莲的意思是,恩?” 三浦拓海努力把自己缩了缩……再缩了缩。 “然后你准备要拒绝……是吧?” “当然!”三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直视着父亲,“这太荒唐了,我宁愿……” “呵,你宁愿不要他?”三浦仁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之前不知道是谁和我说,就算是死也要找到陈默,那个人现在居然告诉我,你宁愿不要他?” “我……我没说……我只是……” “你还是不是我三浦仁的儿子!” 三浦仁敲了一下手上的茶盏,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一双黑色的眼睛冰冷得让人心惊。 “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以退为进……吗?” “……” 三浦拓海的脸上配合地露出了点困惑。 “真正的成功的人,永远都会……在达到目的之前,拥有无数的合作伙伴……然后再逐个咬死。” “这样的道理,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三浦仁的脸上忽然划过一丝狠厉。 “我也想明白了,三浦家的确不适合交给你,你的玩心太重,收拾不起。” “这会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 三浦仁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三浦拓海在原地发呆。 他先是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又看着在视野里渐渐变得模糊的残像。 心里某个地方,慢慢地酝酿着,异样的神色。 与其把陈默逼到死角,这样的做法……或许……真的…… 该死! 三浦拓海拿着头去撞墙壁,半夜的三浦宅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狼嚎。 “太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某居民区的草坪里面,忽然传出来一个哀怨的男声,紧接着的就是掰断巧克力的清脆的声音。 “我们已经在门口蹲了一天了……” 坂田少年以头抢地,以一种决绝的姿态表示着他现在痛苦的心情。 而很显然,三浦同学并没有体会到坂田君内心的挣扎,他的眼睛忽然一亮,耳朵像天线一样竖了起来,三浦牌小雷达发出滴滴嘟嘟的响声。 “敦贺莲那个混蛋,总算来了。” 三浦拓海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用一种壮士扼腕的姿态迎接面前的人。 敦贺莲也好巧不巧的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你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三浦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明晰的厌恶的意思:“老子才不想和你这种人想明白呢。” “啊,抱歉……”敦贺莲一脸的笑容杀人于无形,“我也是呢。” “你……!” 三浦银牙一咬,脸皱成一团。 敦贺莲走到陈默家的门前,按了按门铃。 三浦拓海也不嚷嚷了,和敦贺莲一起安静地等待着陈默的出现。 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陈默,的确是……让人意外的。 显然没有过多地被整理过的模样,一头黑发乱糟糟的,但是依旧掩埋不了少年那种出众的气质,还有站在人群之中的,让人意外的吸引力。 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好像天生就是用来让人注视的。 陈默打了个哈欠,眼神里面有点意外,他看着面前两个人开口道。 “有事?” “恩……有事。” 敦贺莲轻轻地耸了一下肩膀,他的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意思。 接着他搭上陈默的肩膀,看到房间里正在整理沙发的为贞衫,很是含蓄地开口说。 “我们都,想明白了。” 同居番外 敦贺莲 影帝的一天。 敦贺莲是当之无愧的影帝,无论是从粉丝的数量上,还是从其他的角度来说,堪堪是日本演艺圈的第一人。当然,曾经也存在过一个可以与之比肩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却像一个真正的传说一样,在拍摄了轰动一时的《流年》以后,居然就这样似乎是丝毫也没有留念地,离开了这个被众人所瞩目着的地方。 这个人,就是陈默。 曾经也有人传说过陈默淡出演艺圈的真正的原因,毕竟就在陈默淡出的时候,传的最沸沸扬扬的,当属他、敦贺莲还有三浦拓海指之间的绯闻。 大大小小的报纸似乎都将矛头对准了感情这个问题,并在其中大作文章,期间甚至多次传出了陈默因为和敦贺莲分手而伤心欲绝自杀的消息。 当然,这些只是外人的猜测,真正的事实可能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低下,但是却没有被发现。 今天是敦贺莲难得的清闲的日子,档期多出来的空闲正好让他在家里呆着陪着好几天不见的陈默,并且从某种天时地利的角度来说,三浦和为贞衫,都有事出去了。 从骨子上来说,敦贺莲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或者说他可能连什么是浪漫都说不清楚,能放开胆子承认自己对陈默的好感——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似乎已经就是极限了。 他从网上拉下了一大堆的菜谱,陈默在房间里睡的正香,开着的电视里面放着前几天自己的专访,里面还问到了关于陈默的问题。 敦贺莲看着电视里的自己,不由地笑了一下。 那里,浓妆艳抹的主持人笑的十分八卦。 “不知道陈默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呢,自从结束了《流年》以后,似乎就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了。” 敦贺莲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电视里面流泻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那是阿默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他。” “~?”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那么说你们现在还在……交往吗?” 敦贺莲看到自己开口,摄影棚里仿佛永远都不会变更的布景似乎都变得生动起来。 敦贺莲听到自己说。 “当然。” 那里面充满的骄傲的味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 正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刚刚从厨房里拿出来的铲子,上面还沾着点蛋清。 敦贺莲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在朝着为贞衫靠近。 门被打开,少年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的味道。 “阿莲啊,你起的好早。” 陈默一边这么说,一边揉了揉眼睛,他的目光转到电视上,那里出现的正好是敦贺莲笑着和观众挥手说再见的模样。 “……啊……” 陈默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诡异的笑容:“阿莲,你起这么早不会就是为了看自己的广告才起那么早的吧。” 陈默的语气里带着点调笑的味道,而敦贺莲也不恼,他的目光落到陈默身上,然后意味深长地开口。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问到了你问题~” 陈默斜睨了他一眼:“难得现在还有人想得到我。” “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在演艺圈呆着么。”敦贺莲的语气里似乎有点劝阻的意思,但是他手上的东西却很不配合他,叮咚一下掉到了地上。 陈默无语地看着那个铲子,还有从铲子上留下来,落到地面上的鸡蛋清…… 一时间无话。 最后敦贺莲还是没有做成他的爱心早餐,或者说就算他做了陈默也不见得会有多感动就是了。 两个人呆在家里,一个人是闷葫芦,一个是懒得说,如此一看,敦贺莲又觉得自己浪费了这个难得和陈默独处的日子。 于是最后他狠下决心去敲门,陈默用拿着游戏机的手在敦贺莲面前晃了晃。 “喂,阿默,帮个忙,帮我对台词。” 敦贺莲的语气里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陈默眼尖地看到他手上的剧本就是最近在网上被炒得大火的《福兰斯》。 “你确定么?” 陈默轻笑了一下,从敦贺莲的手上接过剧本,然后看到那些跃入眼前的台词,脑袋就自动开始运作。 大概等了十分钟翻完了剧本以后,陈默就抬起头看着敦贺莲说。 “可以了。”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天才,一种是天生就是天才,仿佛生出来就是高人一等的模样。 而另外一种,则是通过后天努力,才一点一点成为众人偶像或者说努力的目标的。 敦贺莲一直觉得陈默是属于前一种的,而自己……大概是应该归类到后面一种。毕竟在陈默出现在娱乐公司之前的简历里,没有任何关于进行演艺表演的经历。 好吧,请让我们忽视主角开了金手指这个事实…… “阿默,我再说一句,你退出演艺圈绝对是你最大的损失,如果你坚持下去……” 敦贺莲黑色的眼睛里,有莫名的情绪闪过,却在下一个瞬间消失殆尽,因为陈默开口了。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却特别老气横秋。 “我只是不想演了,觉得无聊了,唔,这个做理由怎么样?”陈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反正为贞衫会养我,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我所赚到的钱,已经够我活一辈子了。” “……” 敦贺莲听得陈默说出这样的话,却愣愣地想不出任何来反驳。 他又听到陈默说。 “那么开始对台词吧。” “……” 等台词对完,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敦贺莲的脸上还残留着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他的语气畅快并且带着难得一见的,真正的喜悦。 “阿默,我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飙戏了。” 陈默却是长吁了一口气,一板一眼开始认真地说:“我不觉得这部戏适合你,阿莲。” “太多关于情爱的对手戏,并不适合你。” 陈默这样说完,脸上扯出一个半假的笑容,敦贺莲也不恼,他俯下身子,半压在陈默身上,两个人的呼吸暧昧地缠绕在一起。 陈默半眯着眼睛,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如果我,我那个时候到了片场,不能演出今天的水平,那么……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 敦贺莲越靠越近,他伸出手放在了陈默的腿上,浑身的肌肉微微绷紧,显示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味道。 “大概就是因为……主角,不是你……” 然后他低下头,就这么……吻了上来。 唇上一片炽热,陈默微微动了一下,却被敦贺莲拉住了手腕。 那是不容抗拒的力道,带着少见的霸道的味道。 敦贺莲的唇还在陈默的唇上辗转,慢慢地嘶哑,却带着温柔的味道,陈默的眼里泛出水汽,眸中光芒大盛。 他忍不住呻吟出声,那是蛊惑。 “为、为贞衫已经帮我、唔……联系好了学校……我……” 陈默显然还想说点什么,嘴巴又被敦贺莲堵上了,他听到敦贺莲在他的耳边开口,带着点冰冷的,不容抗拒的味道。 “不要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提其他的男人。” “……喂你……” “恩,现在就喂我好了。” “……”陈默一把推开敦贺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一片潮红,眼中却带着杀人的目光。 “靠,我咬死你!” 陈默反手一架,一条腿就横跨到了敦贺莲的身上,他的手下是男人结实的肌肉。 敦贺莲的头发在床上散开,漂亮的紧。 “喂,别以为老子不敢上你,啊哈,少瞧不起人了!” 陈默解开敦贺莲的第一颗扣子。 敦贺莲面带笑意。 “靠,老子我今天就上了你。” 然后陈默就更加用力(?)地在敦贺莲的身上动(?)了起来,敦贺莲本来平静的脸被陈默这么一搅合,终于露出了一点异样的……色彩。 他声音压抑地对着陈默……开口说。 “阿默你,别动……” 陈默听他这么说,整个人僵了一下,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下……一个炽热的,贴着自己……的……呃…… “混蛋你发什么情!” 陈默顺势解开敦贺莲的第二颗扣子,敦贺莲的目光里已经露出点迫不及待模样了。 但是他还是很有闲情逸致地开口说。 “阿默,□也这么不专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最起码你也……”敦贺莲挑了一下眉毛,“先满足一下要被你□的人么……” “你给我,去死吧!” 陈默一脚踹开敦贺莲,敦贺莲脸色铁青,接着他听到陈默在他的面前,又提到了第二个男人的名字。 “你他妈的,陪着三浦拓海,阳痿去吧!!!” “……” 这是美好快乐的,影帝的一天。 同居番外 三浦拓海 清晨,鸟鸣。 陈默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压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陈默怒了,他牙齿一动就咬了下去。 “嗷唔——!” 在清晨偌大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狗叫。 …… 陈默穿上裤子,紧接着就看到在旁边一脸哀怨地瞪着自己的三浦拓海。 “默默,疼……” 三浦拓海晃悠了一下陈默的牙齿咬出一个小小凹痕的手臂。 陈默斜着眼睛看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过了半晌他忽然开口:“为贞大叔呢?” “……你难道忘记了吗,那个老男人出差去了,敦贺莲到外地拍戏去了。”三浦太子很是认真地开始掰手指头,朝着陈默笑。 陈默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才想起来三浦口中的话,正当他想扬起身子坐起来的时候,三浦却又忽然朝着他扑了果然,并且热切地用自己的嘴巴去摩擦陈默的脖颈。 那里传出来细微酥麻敢,陈默的脚尖绷直了一下,紧接着就立刻立场坚定态度鲜明地将三浦拓海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 三浦哀怨地蹲在床尾看着陈默,陈默一边朝着自己的身上套衣服一边又开始琢磨事情。 “你会做饭吗?” 陈默的语气很是义正言辞,三浦拓海却是一呆,他愣了一下之后开始疯狂摇头,看着陈默目光闪闪。 “放心,我也不会做。” 陈默一句话就打碎了三浦关于自己做饭给他吃的臆想,三浦哀怨地从嘴巴里发出吃吃的响声,但是依旧被陈默无视。 “我们出去吃吧,顺便买点东西。” 像是最后敲定了一样,陈默穿完衣服就站了起来,猝放不及又被热切地扑到,三浦拓海的脑袋在陈默的胸前拱了几下……然后再拱了几下。 陈默嘴角一抽,看着三浦的动作,语气是很自然熟稔地说。 “马上从我的身上离开,否则……” 陈默黑色的眼睛里是一片戏谑,嘴角轻轻勾起,感受着两个人心跳的律动。 “我就扣光你一个月的巧克力钱,并且绝对不会让坂田来救你。” “嗷唔——!!!默默你坏人!” 三浦内牛满面地从陈默的身上退下来,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被他弄的乱七八糟陈默的前襟。 恩,这是和谐美好的一天。 在家里呆着的话,做饭的人一般都是为贞衫,于是对于陈默和三浦这两个吃白饭的人来说,为贞衫一走,就代表着要自力更生了。 什么?你说敦贺莲怎么样? 这还用问么,那家伙自己都不管自己的胃! 陈默带着鸭舌帽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超市里,片子他已经很久没有接了,在拍摄完了《流年》以后,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竟然掀起了一阵拍摄同志片的热潮,,当然,这可以称之为跟风。 但是很显然,再也没有一部片子,能达到《流年》曾经到达过的高度。 大大小小的广告还是在接,偶尔客串一下电影赚一点外快,这样的人生对陈默来说,好像已经是不错了。 三浦拓海在陈默身后一晃一晃地寻觅巧克力,自从和陈默在一起以后就经常被节制吃巧克力的数量……这点让他分外痛苦。 “喂,你……”三浦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默从架子上取下蔬菜,他忍不住开口说,“默默你会烧饭么……” “……对喔……” 陈默听到三浦这么说,就一副好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的模样:“那么买去也没有用了,我们还是去外面吃饭吧。” “……” “可是我还想买巧克力……”三浦拓海有点虚弱的声音从陈默的身后响起,结果没等多久他就听到了一个决绝到让他觉得心碎的声音响起来。 “不准!” 三浦拓海和陈默从超市里走出来的时候,日头忽然变的很大,他们的目光在外面扫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一家能够看到上眼的餐厅,或许唯一能说的就是不远地方的一家甜品店。 但是此刻的三浦却难得地排斥起来了。 “恩?我以为你很喜欢吃甜品的。” 陈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三浦在心里默默脑补了一句其实我更喜欢吃你,然后又接着开口说。 “甜品店里没有巧克力的,如果我对巧克力大神不忠心,吃别的甜食,他就会诅咒我牙齿烂掉或者一辈子再也吃不了巧克力。” 三浦的语气很是义正言辞,显然他没有想到陈默的反应是如此的…… “啊哈,三浦同学,你还真的是喜欢巧克力啊,怎样,你干脆和巧克力活一辈子去吧。” 陈默冷着脸走进甜品店,留下一个完全摸不到头脑的三浦拓海…… 然而在半盏茶的功夫以后,追寻着陈默身影的三浦拓海……忽然顿悟了。 他的脸上忽然泛出类似于兴奋的红光,笑眯眯的模样很是欠扁,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幅样子在旁人看来十分……违和。 “啊……默默,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三浦的脑袋一抬,陈默漫不经心地搅拌着面前的冰激凌,旁边有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小姐经过。 面对陈默的一言不发,三浦发挥了一种更加死皮赖脸的精神,他努力朝着陈默的地方凑了凑:“喂喂,默默,你是吃醋了吧……” 陈默忽然停下了手,抬起脸懒洋洋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他的眸光里有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三浦拓海的脸忽然蓦地一红…… 陈默的嘴唇在他的面前晃悠了一下,上面还沾着点冰激凌渍…… 三浦拓海忽然觉得,脑袋里面有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断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凑了上去,鼻子碰到了陈默的墨镜,嘴唇贴上了才陈默的。 他们的位置很隐蔽,应该没有人看见,可是随着三浦的动作,陈默脸上的墨镜却是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有服务员似乎注意到了那里的动静,抬起脚准备走过来。 “等等。” 在陈默和三浦不知道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面无表情——,或者可以说是习惯性面瘫。 “别过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女人饱满的嘴唇动了动,紧接着说:“到对面去买几份巧克力,然后马上送到这里。” “,啊……好!” 可怜的服务员显然是被面前这个女人的气场给震慑到了,只能不住地点头然后用逃也似的速度到达了对面。 而此时此刻的三浦拓海,正满脸红光地看着陈默,他的脸上有遮掩不掉的喜气。 正当他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再接再厉,肩膀上忽然一沉…… 三浦拓海呲牙看过去,却看到一张女人脸。 “你好。” 中田直接越过三浦去和陈默打招呼,陈默愣了一下然后脸带笑容地回答说:“你好。” “只有你们俩个人吗?” 中田似乎是朝着旁边望了望,却没有望见记忆中应该有的人,陈默笑着将叉子从碗里面弄了出来。 “,那去吃饭吧,我做饭给你们吃。” 中田笑着提出建议,三浦警惕地看了女人一眼,陈默的眸中闪过不知名的光。 然后他笑了,唇角微微抿起。 “好啊……” 不得不说,中田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陈默吃了整整一碗饭。 吃完了饭,三浦很自觉地就去洗碗,而就是在那里,忽然传出来了极其细微的争吵声,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中田朝着陈默吐了吐舌头。 陈默了然一般地挑了一下眉毛。 “怎么?” “你这种明知故问的样子,真是让我不喜欢。” 中田伸出手指在陈默的面前晃悠了一下:“我和他告白了。” “?” 陈默的嘴唇动了一下,中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可爱起来。 “你难道不打算紧张一下么?好歹我也是……”中田耸了耸肩膀,胸部一动一动的,煞是惹眼。 “恩,你们怎么样?如果他喜欢你,我会很高兴的。” 陈默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时候我会觉得很麻烦啊。” “……好吧,我想你已经是猜出来了,和你想的一样。”中田细长的手指朝着陈默的脑门戳了一下,红色的指甲煞是诱惑,“我被拒绝了,像这样……” 中田苦笑了一下,她的手腕微微发青:“真是暴力的死男人。” 陈默的脸上,笑意更盛。 他对着光看到中田的脸,女人的眼里是满当当的落寞。 但是陈默却只是这样看着她,然后静静地不说话,女人的头凑过来,空气中一股幽香在飘荡。 “但是啊,输给你,也就算了。” “如果是其他什么野男人,老娘绝对……”女人的牙齿一亮,“一巴掌抽死他丫的。” “……” 陈默看着化身成暴力女的中田,抽了一下嘴角。 然后是门被甩上的声音,中田一扭一扭的样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也就是那么一秒,三浦忽然从房间里扑出来,压到陈默身上,手上还有一大串白色的洗洁精。 “默默好恐怖啊那个女人刚刚想要……强/暴我!” 三浦声泪具下,扭捏作大姑娘状。 陈默刚想一脚踹出去,却听到三浦在自己的耳边慢慢地说。 “但是啊,我这一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了。” 他这样说着,眼中的光芒却慢慢地亮了起来。 陈默的指尖一颤。 然后他仿佛是默许一样,慢慢开口。 “其实……我也是啊……” ━━━━━━━━━━━━━━━━━━━━━━━━━━━━━━━━━ 本书由txt之梦(梦幻雪儿) 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录/dexphp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Skip+网王]大神,你好!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