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守藏室之史到太上》 第一章：守藏室之史 楚国，郢都。 守藏室之内，有一华服少年正拿着手里的算盘，按照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原则计算相关账目。 算盘自然不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玩意儿，之所以出现当然是因为少年并不是地地道道的春秋人士。 少年名曰熊岩，论起身份来，还是当今楚王熊轸立未出五服的亲戚，二人爷爷的爷爷是同一个人。 所以熊岩的身份虽然不算太珍贵，但多多少少也是个贵族了。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小贵族，但至少吃喝不愁。 在温饱问题不需要担心的前提下，研究研究数学，发明一下算盘，当一个世人传颂的大数学家，开创平面直角坐标系并发明相关平面几何的知识，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如今这个时代还不是后来儒家称王称霸唯吾独尊的时代，所以数学的地位相对较高，再加上和楚王的亲戚关系，熊岩也就谋了一个守藏室之史的官职。 至于更高的职位，那需要更高的出身，还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不划算，很不划算。 说到底，无论是称王称霸还是提前实现祖龙的大一统伟业，这都不是没有外挂的穿越者该考虑的事儿！ 熊岩穿越之前，不过是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罢了，勾心斗角并不擅长。故此，他连进入楚国朝堂都不怎么愿意。能谋取一个守藏室之史的位置，再以大数学家的身份在历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如果能更进一步，成为诸子百家之一的话，那就更好了。 在获得金手指之前，熊岩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金手指它忽然就来了！ 虽然这个金手指残破的很厉害，但再残破的金手指也是金手指，所以熊岩从获取金手指之后，目标就不再是以诸子的身份名传后世，而是成仙成圣、长生不死。 在熊岩的正前方，有着一份竹书。每一块竹简之上，都记录着大量的知识。它看上去只有十几片竹简，但展开之后实则无穷无尽。 这份竹书，便是熊岩的金手指，名曰天书，据说此宝全盛之时，可以知晓一切过去、现在、未来。 “天书，显示我的状态！”熊岩默默的道。 念头一动，一道道文字立刻出现在竹简之上。 姓名：熊岩 年纪：十六 身份：楚国宗室、守藏室之史、当代第一流的算学家、楚国人心中的骄傲。 个人知识：四则运算（圆满）、平面几何（圆满）、微积分（小成）、立体几何（大成）、多重积分（入门）、孙子兵法（入门）、易经（入门）、道德经（入门）、梅花易数（入门）、资本论（入门）、唯物主义辩证法（入门）…… 天书修复进度（百万分之一） 天书衍生能力：通识文字（入门）、推演天机（入门）、至诚之道（入门）、推演知识（入门）、传授知识（入门）…… 通识文字（入门）：可瞬间明悟一切文字的含义，包括但不限于汉字、繁体字、楚国文字、秦国文字、赵国文字……甲骨文、钟鼎文…… 推演天机（入门）：可以简单判断某件事情的吉凶（十算九不准！） 至诚之道（入门）：可以提前感知到致命危机（目前仅限于自身） 推演知识（入门）：可以将已有的知识升华，也可以开创出尚且不存在的超凡体系，但仅限于入门层次。 传授知识（入门）：可以将大成、圆满层次的知识，以灌顶的方式传授给其他人，其他人在接受之后，对知识的掌握程度，自动降低两个层次。 “我已经把我所有学会的知识都给了你，可却仍然只修复了百万分之一，天书，真的只有大成、圆满级别的知识，才能修复你的损伤？”林岩对着天书默默的想到。 “是的，使用者。” “你可真坑，只看得上大成、圆满级别的知识，要是光靠我一个人，得学习多少年？” 高深的知识大都讲究相性，你不是这个类型的人，怎么学都学不会，像唯物主义辩证法、道德经，当然很有价值，但熊岩不是这个类型的人，即使他努力学习，顶多也就是入门或者小成的层次。 “按照使用者的智力水平，如果使用者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前世记忆中的知识，那么当使用者老死之时，本天书大概可以恢复到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之间。”天书说道。 听到这里，熊岩就忍不住挠了挠头，不久之后右手之上就出现了两根头发，对这一幕熊岩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自从他开始研究数学之后，今日的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不就是掉头发吗？不就是秃头吗？研究数学还想不秃头？ “那我要是起兵造反，一统天下，然后借助全天下的智者为我所用呢？”熊岩反问道。 “考虑到使用者的智力水平，考虑到当前时代的实际情况，使用者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概率为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可能，要不了多久，本天书就会自动换一个主人了。”天书说道。 “凭什么？我可是有着领先当前这个时代两千多年的知识，玩心眼玩不过他们，我就培养人才、发展工业、慢慢种田，最后用火炮教他们做人！”熊岩用最莽的语气说着最苟的话。 “使用者一直以来都很有自知之明，这条路也是使用者成功可能性最大的（万分之一），但这条路太过耗时，使用者可能还没有一统天下就直接老死了。” “那我要是从今日开始，研究超凡、推演超凡，那么最终成就长生的概率为多大呢？”熊岩接着问道。 “零！” ？？？ 似乎是看出来熊岩的疑惑，亦或者说天书已经学会抢答了：“超凡需要有超凡的环境，长生需要有长生的环境，浅水里养不出蛟龙，如今的大环境中灵气近乎于无，与物质世界极其相似。” “在这样的环境中，使用者在本天书的帮助下成就超凡很简单，但成就超凡之后，使用者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来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消耗？” “此界既没有天地灵气，也没有天材地宝，连生产力都极为低下，连未来时代的超能营养液都无法配置，连实现生命完整蜕变的超凡生命都养不活，更何况是真正的长生者呢？！” “也就是说，我若是想要得个长生，还得先改天换地，大规模改造世界，让环境足以承载一尊真正的长生才行？” “对。” “那有没有不依赖于环境也能长生的法门呢？” “有，但是你做不到！没学会走就想跑，你是这样的绝世天才吗？” 半晌，熊岩接着问道：“你能传授知识？” “是的！” “你能制造幻境吗？” “可以，但不能干涉现实。至少在修复程度达到万分之一以前，不能干涉现实。” “那就没问题了，虽然我的智力水平不足，但如今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他们的智慧和思想，哪怕跨越了两千多年的时光，也足以照耀后世。我理解不了孙子兵法没关系，让孙子来不就行了！我理解不了道德经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老子吗？” 第二章：玄门 鲁国 鲁国曾经也是阔过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当年周天子分封诸侯的时候，鲁国是数目极少的公国之一，那个时候楚国不过是区区一子爵，齐国也只是蛮荒之地。 可如今鲁国却被当年的齐国小老弟、如今的齐国老大哥，三天两头的吊打、骚扰，国际地位更是一日不如一日，鲁国之内的有识之士都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眼前的这个身高一米九五的壮汉也不例外。 这个壮汉满脸横肉不说，浑身上下更是充满了腱子肉，高大的身材，宽阔无比的额头，往那儿一站，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都能吓哭小孩儿。 他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孔子！ 不过如今的孔子才三十出头，还不是未来的那个孔子，弟子也没有三千那么多，如今顶多也就几十个罢了。其中出名的更是只有颜路（颜回之父）、曾点（曾参之父）、冉耕等。 至于真正杰出的那一批弟子，还早着呢。子贡今年才刚出生，子夏今年也才七八岁的样子，还在玩泥巴呢，至于武力惊人的子路，如今也就是个十岁大的少年。 如今的孔子，还没有彻底丧失政治上的目标，还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振兴鲁国，可每当他想到鲁国每况愈下的现状之后，却忍不住在一个人的时候悄悄叹息。 抬头看了看天，孔子又一次感慨鲁国的现状，正想着继续发奋读书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句话：“……” 眼睛一睁一闭，面前就换了天地，同时大量的信息涌入孔子那大大的脑袋里： 这里是玄门！ 玄门是太上道祖成道之后所成立的组织，在这里无论出身、实力、性别、种族，皆以道友相称。 玄门，是知识交流、知识沟通、共同进步的地步。 这些知识，包括但不限于帝王学、兵法、农业知识、天文地理、超凡知识…… “查看我的属性！”孔子说道。随即，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属性面板，眼睛一缩一瞪，孔子就再度恢复冷静。在此过程中，孔子甚至连呼吸都依然是那么平稳。 姓名：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 年纪：三十一岁 身份：殷商王室后裔、鲁国出名的勇士叔梁纥之子、鲁国国人、玄门预备役。 玄门预备役福利：一百文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一次抽奖机会（仅限于一万两及以下）。 评价：知识渊博、热爱学习的你，一定很适合玄门！ 评价：谁能想到，这个胳膊上能跑马的正宗山东大汉，竟然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博学之士？ 评价：读书是为了和别人讲清楚道理，学习剑术是为了让别人能够冷静下来听你讲理！ 片刻后，孔子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房间的正中央，在这里有着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大光球，光球释放着金黄色的光芒，很明亮但是却不刺眼。 “天书，我能获取哪些知识？” 刷的一下，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在了孔子身上，无数书籍的名字涌入心头。 《论语》：此书乃圣人孔子的弟子及在传弟子所编撰、整理的圣人语录，包含了孔子生活、学习、施政等各方面的话语。 购买价格：一千两银子。 “圣人孔子？想必此人一定很是伟大。丘此生或许达不到圣人的高度，但也会努力做好自己，成为一位君子！” 《孙子兵法》：此书乃是兵家武圣孙子晚年所编撰的兵书，凝聚了其一生心血，共计十三篇。此书以理念为主，不仅适用于战场，更适用于商场、生活等方方面面，影响极大。 购买价格：三千两银子。 “孙子？兵法？” 仅仅只是这两个词语，就让孔子明白了这本兵书的价值，所谓的见微知著，就是这个道理。 《道德经》：在某些地方某些时代，此经有万经之王的称号！ 购买价格：一万两银子。 …… “我要抽奖！”孔子坚定的道。 刷的一下，一个直径三米的大圆盘就出现了，其中有三成左右的地方都是白色区域，上面写着空字，三成左右的区域是兵器、宝甲、战马，三成左右的区域是书籍，还有一成则是超凡知识。 当红色的标签开始旋转之后，尤其是当红色标签一次又一次的转过《论语》、《道德经》等书籍之时，孔子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有些乱了。 咳咳 他咳嗽了一声，便直接闭上了眼睛：“距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标准，老夫还差的很远，还需努力。” “停！” 当孔子睁开双眼之时，面前便漂浮着一本书籍，封面之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论语》。 小心翼翼的翻开书籍，当孔子看到书籍之上的一个个字的时候，他就认识到了书籍的先进性，比起厚重、繁杂的竹简，这种白纸黑字的书籍简直太完美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道理！ 好有道理！ 说得真好！ 不愧是圣人！ 捧着论语，孔子是越看越开心，越看越感觉收获巨大，虽然只是看到了论语这本书，但是孔子却觉的，那位圣人孔子一定是自己的知己，他的这些道理实在是太合自己的胃口了！ ……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嗯，后面的呢？” “怎么翻不动了？还有这么厚呢！” “不是一共有二十篇吗？为何丘只能翻阅第一篇？” 大光球：嗡嗡嗡（必须彻底理解了第一篇之后，才能翻阅第二篇。） “那天书你又该如何判断，丘是否彻底理解呢？” 大光球：嗡嗡嗡（写一篇阅读理解，讲讲你对学而篇的看法，不限制字数，但字数越多越好，讲述的越直白越好。） “那么，丘又该如何获取那么多银子呢？”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孔子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就提出了新的疑问。 大光球：“时光碎片！（时光碎片，记录了已经发生的某些事情，进入其中可以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可以获取银子、书籍等相关奖励。）” 懂了！ 一道光芒闪过，孔子只感觉周围的世界又变了，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世界，一边浏览着任务说明。 “这是一个极小型个人时光碎片，长一千米、宽一千米、高一千米、大地深一百米。” “此时光碎片名曰溃兵！” “你的身份是一位民兵！” “你的任务是杀死这名溃兵！” “根据杀死溃兵之后的情况，你可获取十文到一百文钱的奖励。” “特殊提示：此地死亡并不影响外界身体的状况，但一日之内，不可再次进入时光碎片。” “特殊提示：除了溃兵之外，你也可以尝试探索此时光碎片，兴许会有所收获！” “一刻钟后，你将正式进入此方时光碎片！” 看完了大光球给予的提示之后，孔子再一次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周围有着大量的树皮、麻头、破布、渔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正前方大约十丈左右的地方，则是站着一个头戴黄巾的成年男子，头顶之上更是有着两个大大的红字——溃兵！ 孔子认真观察着这个溃兵，大量的信息迅速被获取。 身高将将七尺（今一米六）——这么矮的个子，不像是精锐军队中出来的。 体格并不是很大，瘦骨嶙峋——这说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饱了！ 头戴黄巾，身穿布衣——没有铠甲！ 神色很是凶猛——也只能神色凶猛了！ 手里有一个大木棒子——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第三章：蔡侯纸 很快，孔子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长时间没有吃饱的黔首，不知为何竟然当了兵。此外，他并没有经受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从他手持大棒的姿势来看，这是一个真正的新手！ 确定了溃兵的情报之后，孔子就自然而然的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这波不难！ 不过即使如此，孔子也没有浪费时间，而是趁一刻钟安全时间还没有用完的时候，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大木棒子！ 嗡 当保护也限制孔子离开的安全结界消失之后，孔子就正式进入了时光碎片之内，而十丈之外的溃兵，也终于有了反应！ 啊！ 啊！ 啊！ 溃兵冲了过来！ 溃兵很是凶狠！ 孔子拿起了大棒！ 溃兵还在冲锋！ 短兵相接了！ 低头！ 弓步冲拳！ 看着倒地不起的溃兵，孔子拿起大棒对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下，同时忍不住摇了摇头：太假了！ 这个溃兵，实在是太假了！ 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真人！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溃兵，哪里敢直接和自己单挑呢？尤其是看到自己这个身材之后，还不有多远跑多远？ 咔嚓一声，溃兵便化为了一阵乌光消失不见，在他的脚下则是有着一小吊钱，散发着金光，近看之时上面还有一行字： 一百文钱（可带出时光碎片） 看到可带出三个字，孔子点了点头就把这一百文钱收了起来。耳边则是又一次传来了提示声：“主线任务已结束，是否立即离开？” “否！” “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留在此地，一个时辰之后，无论你在做什么，无论你处于何种状态，都将强制离开。” 孔子可是还记得一开始的提示的，所以他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此地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这么多的渔网、破布又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不一会儿，孔子就来到了此地唯一的房间之内，在这里有着一摞又一摞黄色的麻纸，在麻纸的最上方有着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籍，上面还有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蔡侯纸：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某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 孔子轻轻一拍，这本金黄色的书籍就化作金光进入了孔子的大额头之中，而孔子的脑海里也瞬间出现了蔡侯纸的制作流程。 “纸张、书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真是最好的礼物，丘在此多谢太上道祖了！”虽然附近并没有别人，可孔丘还是一丝不苟的按照周礼给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太上道祖拜了一拜。 当孔子在此回到大光球下面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时光碎片的数目忽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溃兵时光碎片，简单难度已通关，自动获取普通难度进入资格。” “特别提示：普通难度的时光碎片，更复杂，挑战之时更加困难，奖励也更加丰厚。”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孔子最初的打算是看看两百文钱能不能购买什么厉害的兵器，以便自己更好的度过接下来的挑战。 “步人甲：一种由一千八百多枚甲叶制成的铠甲，防御力极其强大，近距离内可抵挡刀剑劈砍。——五十两！” “八面汉剑：汉剑的一种，剑身长而窄，分八面研磨，厚重而威严，堪称凡兵极品。——五十两银子！” “神臂弩：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二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秥。近距离内，可直接射穿铁甲！——五十两银子！” …… 看了看神兵利器的价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区区两百文的铜子儿，孔子不禁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极小型个人时光碎片，长两千米、宽两千米、高一千米、大地深一百米。” “此时光碎片名曰溃兵！” “此次难度为普通！” …… “根据杀死溃兵之后的情况，你可获取三十文到三百文钱的奖励。” …… “一刻钟后，你将正式进入此方时光碎片！” 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提示，孔子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前方十丈之外的溃兵身上。 身高七尺多（一米七）——这已经是合格的国人兵源了。 周身有肉，胳膊比较粗壮——长期饱食？训练有素？ 身上穿着竹甲，手里有木质圆盾和朴刀——在没有兵器甲胄的情况下，他已经有了杀死自己的可能。 他面色平静，一点儿也不凶狠——或许是见惯了死人，也亲手杀死了很多人，这是一个老兵。 又仔细的观察了好几遍，孔子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可惜的是，这一次仍然只有木棒，就是地形更大了一些。随即，孔子就想清楚了此次的战术！ 一刻钟后，一切正式开始！ 溃兵小步疾走，呼吸平稳，一点儿也不慌。 孔子捡起了大木棒！ 见此，溃兵直接停了下来，改小步疾走为缓步慢行，左手撑起圆盾护住脑袋、胸口，右手持刀，很是谨慎。 看到这一幕，孔子就知道了溃兵的智能程度，已经有些像人了，那么就可以利用智慧战胜他，所以孔子拿起大木棒转身就跑！ 这一次孔子跑的很狂野，很没有章法，甚至连手里的大木棒，也一不小心丢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溃兵狂喜，直接就冲了上来，不在像起初那样小心翼翼。 一个在前面跑！ 一个在后面追！ 很快，一刻钟就过去了。 孔子仍然面色如常，除了他故意装出来的大喘气之外，一切与常人无异，至于溃兵，已经开始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了。 片刻后，看着被自己按着头，最终淹死在水里的溃兵，孔子毫无成就感，眼前的溃兵，虽然比起之前的那个更加聪明了，但显然也不是人类，没有正常人类的智慧。 欺负一个小朋友，对于孔子而言，毫无成就感可言！ “三百文钱（可带出时光碎片）” “主线任务已结束，是否立即离开？” “否！” 片刻后，孔子的脑海里就多出了左伯纸的制作流程。 第四章：夷狄 “溃兵时光碎片，普通难度已通关，自动获取困难难度进入资格。” 这一次的对手更加强大，他身高接近八尺（今一米八），是正宗的北地大汉，身上更是穿着来自于大宋朝的步人甲，这么一套铠甲重好几十斤，全身上下几乎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上的兵器也是钢刀。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孔子赤手空拳就很难搞，即使地上有许多木棒，但在这位溃兵面前，依然是很不够看。 不过孔子却一点儿也不慌，因为他的智慧已经帮助他看透了对面的那位溃兵！ 全身上下都是铠甲——很难破防，除非使用木棒直接击打在脑袋上，否则很难一击必杀。但是，这些铠甲带来了强大的防护同时也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只要自己拖下去，一定是对面先撑不住！ 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的话语虽然在这个时代尚未出现，但其中的道理孔子还是明白的。所以手持大棒的他，并不与溃兵短兵相接，而是一直利用大棒让二人保持距离。 每当溃兵想要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孔子都会拿着大棒上前挑衅，溃兵若是不管不顾，那就要做好棒头开花的准备，若是继续站起来追杀孔子，那恰好正是孔子想要的。 如此，足足磨了一个时辰，这位溃兵才很不舍的化为了金光四散而去，原地则是留下了诱人无比的奖励。 “六百文钱（可带出时光碎片）” “步人甲碎片（据说，只需集齐十七枚步人甲碎片，便可自动合成一套步人甲）” “主线任务已结束，是否立即离开？” “否！” 片刻后，孔子拿着竹纸的制作方法，开心的离开了时光碎片。坐在大光球的下面，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竹纸的制作方法，孔子只感觉自己的精神振奋极了：“机缘，天大的机缘！若此法为真，文教盛世便真的到来了！丘在此，再次多谢太上道祖！”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又一次以旺盛的精神，饱满的斗志，投入了新的挑战。 “这是一个极小型个人时光碎片，长三千米、宽三千米、高一千米、大地深一百米。” “此时光碎片名曰溃兵！难度级别为噩梦！” “你的身份是一位民兵！” “你的任务是杀死这名溃兵！” “根据杀死溃兵之后的具体情况，你可获取一两到三两的奖励，并有几率获取额外收获。” “一刻钟后，你将正式进入此方时光碎片！” 看着十丈外的对手，孔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厌恶之情！ 因为这家伙是个夷狄！ 而夷狄，在孔子的价值观中，当然不算人！ 人讨厌狗，还需要理由吗？ 这个夷狄的脑袋上光秃秃的，只有后脑勺的地方，有着金钱大小的头发辫子。孔子自问自己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但凡是诸夏之人，就没见过这种打扮！ 即使是被中原人士一直鄙视的楚国人、吴国人、越国人，也最多只是喜好纹身，造型奇特罢了。 想了想蔡侯纸、左伯纸、竹纸之后，孔子的杀心就更旺盛了。不过他却没有冲动，而是仍旧非常谨慎的观察这位夷狄的具体装备、个人战力。 身高八尺有余，外边穿着白色的铠甲，中间似乎有着一层丝绸衣裳，衣裳里面有着明显的凸起——虽然不知道凸起究竟是什么，但应当是一种自己不认识的铠甲。 背上有一柄弓，羽箭的长短、大小几乎一致——虽然无法直接判断出这柄强弓究竟有多强，但从羽箭来看，这一定是一柄质量优良的强弓，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不能把后背露出来！ 座下有一匹高头大马——果然是夷狄！ 受限于自己的眼界，孔子并不知道高桥马鞍、马蹄铁、双边马镫对骑兵的加成有多大，所以尽管他已经很细心的观察了，但还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深坑。 一刻钟的时间，眨眼而过。 看到孔子的身高和身材之后，夷狄眉头一皱，并未直接冲上来，而是不紧不慢的拿出了背后的强弓，试探性的射了两箭。孔子则是正面朝着夷狄，轻松躲过了这两箭。 “好汉子，真是个好汉子。”夸了孔子一句之后，夷狄便控制着战马开始慢慢后退，直到二人间的距离从十丈变成三十丈之后…… “好快！光用双脚控马，就不怕掉下去吗？” 看着朝着自己冲锋而来，速度越来越快的夷狄，孔子内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却来不及思考，只能迅速的向着房屋转移。 一边逃离，一边观察夷狄，这一观察，孔子就发现了问题，这个夷狄竟然不冲了？？？ 冲阵冲到一半，不冲了？ 这是什么打法？ 片刻后，夷狄又一次冲锋，孔子又一次躲避，然而和刚才一样，夷狄又在半路上停下来了。 孔子只感觉非常疑惑，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理智却无法发现陷阱究竟在哪里！ 难道说，夷狄是想要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冲过来？ 想到这里，孔子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夷狄，而坐在马上的夷狄也时不时的看孔子一眼，有时甚至还会高举马弓，朝孔子比划一下，这就让孔子更加不敢放松了。 人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所以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这么冲冲停停之中过去了。 孔子忽然就感觉到了疲惫！ 很累！ 这是孔子今日第一次感到这么累！ 他都出汗了！ 精神高度紧张整整一个时辰，又不断的跑来跑去，足足出了大半斤的汗，体内的盐份也开始流失，能不累吗？ 水！ 水在哪里？ 食物又在哪里？ 看着正在马上不紧不慢吃饭喝水的夷狄，孔子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该怎么做呢？ 有夷狄在，他是不会放任孔子生火做饭、补充体力的，最多就是找机会喝点儿生水罢了。 那么悄悄的接近夷狄，然后杀了他？虽然自己没有铠甲，只有一个大木棒子，但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如果等到体力流逝殆尽的话，可能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夷狄很有经验，孔子刚靠近他二十丈左右的时候，他就控制着马儿开始后退。 该怎么办呢？ 第五章：大幕拉开 “我大意了，没有闪！”孔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懊恼的神情。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打赢对面那位溃兵了！ 不过当孔子冷静下来，认真回忆之前的战斗过程之时，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和那位夷狄溃兵之间差的可不只是一点点而已！ “回放！”孔子说道。 光华一闪，噩梦难度的挑战过程便以三维立体投影的形式，在孔子的面前开始重播。 “还是经验太少，他在看到我的身高体型之后，就射了两箭用做试探。当他确定我的反应速度很快之后，就主动拉开距离，借助着马力不断的试探。可是，他凭什么这么稳呢？” “不是对手！”看了回放之后，孔子认真的道。 在孔子看来，这个夷狄虽然身体素质非常好，但其实和自己也就是伯仲之间，如果二人都没有兵器、战马的话，最终的结果也就是五五开罢了。 但夷狄骑兵拥有三层铠甲，拥有良马宝弓，而自己只有就地取材的大木棒子，即使夷狄骑兵和自己近距离大战，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有甲对无甲的碾压，实在是太大了！ “除了时光碎片之外，还有没有获取银子的方法？”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又看了看书籍底下标注的昂贵价格，孔子主动问道。 大光球：“有，玄门是知识交流的地方，可上传个人知识（目前只收大成、圆满级别）。” “会不会上传知识之后，我就失去了这项知识？” “不会，我们玄门是太上道祖成道后开辟的正经组织，不会做这种竭泽而渔之事。” “竭泽而渔？是指为了抓鱼，直接放干河水吗？确实是很形象的一句话。”孔子捋着胡子说道。 “那么，丘的身上，有哪些大成、圆满级别的知识呢？” “孔丘：周礼（圆满）（回收价三百两）、驾车（大成）（回收价十两）、剑术（大成）（回收价十两）、射术（大成）（回收价十两）、周易（大成）（回收价一百两）、古琴（圆满）（回收价百两）……” “都兑换了吧！” 话音刚落，孔子的身家就从一两银子暴增到八百二十八两！ “不愧是未来的孔子，就是厉害。” 感慨完了孔子对于知识的掌握程度之后，熊岩便对着天书发出了命令：“就像刚才我操作的那样，再拉九十九人进来……” …… 睁开双眼，感受着身上暖洋洋的阳光，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孔子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须臾之间，老夫就在玄门之中度过了至少半日时光，仙人、神话莫过于此，莫过于此！” 感慨之后，孔子就拿起一柄斧子，叫上几个弟子一起去砍竹子了，这一次不再是制作竹简，而是尝试制造竹纸！ 无论在玄门之中呆了多长时间，都会在瞬间回归。所以几乎是同一时刻，其他九十九人也回归了。 洛阳城内，职位和熊岩一模一样的守藏室之史忽然睁开了双眼。这位老爷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并以知识渊博之名传扬诸国，名气比楚国的熊岩大多了。 他叫老聃，姓李，也有人称呼他为李伯阳，在后世，他有着一个鼎鼎大名的称号——老子！ 老子呼吸吐纳了几次，就开始养生了，虽然他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可却灵活的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所以他也顺利的完成了简单难度、普通难度、困难难度，不过在噩梦难度这一关，老子也被卡住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不愧是某些地方某些时代的万经之王，无论读了多少遍，老夫都能有新的收获！写出此书的老子前辈，一定是一个道心深厚、知识渊博的大贤！”对这位没有见过的前辈，此刻老子的心中充满了敬仰之情。 某地，手里握着一柄黑色木剑，周围已经有了几十个门人弟子并提前几十年出世的墨子忽然间瞪大了眼睛；站在田埂上，即将下地种田如同一个老农，也提前好多年出现的许行一个恍惚就掉到了田里；华美的宫殿之内，一身红衣的少年公主，满目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巍峨大殿之中，正在谋划如何干掉堂弟成为吴侯的阖闾忽然间放声大笑，仿佛天命在我…… 历史的大幕，就此拉开！ …… 楚国郢都，守藏室。 “天书，复盘此次过程。”熊岩默默的想到。 “好的，使用者。按照使用者的要求，我拉取了本时代各个地区的杰出者的一缕精神进入小型虚拟现实游戏——玄门！” “目前的玄门，应用了梦境相关技术，可以让他们收获知识的同时又不至于精神太过疲惫，即使死亡，也只是一缕精神意志，不损根本。” “截止到目前，第一次游戏已经彻底结束。参与此次游戏的游戏者们共计一百位，他们有阖闾这样的诸侯公子，也有贵族、破落贵族、士、黔首。” “一百位游戏者，一共贡献了一千八百六十五个大成级别的知识，一百六十八个圆满级别的知识。” “哦？哪些知识是圆满的？来自于谁？” “周礼圆满，来自于孔子；周易圆满、养生圆满，来自于老子；古典机械制造、古典机械设计圆满、剑术圆满，来自于墨子……” “等等，来自于墨子的古典机械制造？我记得墨子好像比孔子小好几十岁吧？孔子今年都才三十出头，他怎么就出生了？” “此方世界虽然与使用者记忆之中的春秋战国极为相似，但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有着细微的差别，不仅仅墨子提前出生了，农家创始人许行、商鞅的师父尸子、道家的庄子等人，也都提前出生了！” “好吧，是我坐井观天了。先把这些知识，都用来修复你吧。” 一道光华闪过，天书修复完毕：“使用者，天书修复进度已经达到了十万分之三，你的办法是真实有效的，说不定你真的可以彻底将天书修复完毕，从本天书的使用者变成本天书的主人。” 熊岩看了看天：“他们是一个时代的精华，有此效果并不奇怪。不过这也只是一次性的罢了，即使我再拉更多的人过来，更大的可能性也只是知识重合，天书修复效果只会大打折扣。” “那么，使用者打算怎么办呢？” “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互相交换之后，我们仍旧只拥有一个苹果。可若是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互相交换之后，彼此至少也会拥有两种思想！” 第六章：时代变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老师，这就是你新写的书？”颜路开心的问道。 “不不不，这是一位大贤前辈所写，我不过是一位转述者罢了。对了，竹纸怎么样了？”孔子关心的道。 “还早着呢，老师。而且，这竹纸当真有老师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弟子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要多么厉害才能称得上是开启新时代。”颜路好奇无比。 “哈哈，放心放心，为师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把握的。”说到这里，孔子抬头看了看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孔子就又一次回到屋子里，还特意看了看面前的日冕，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否进入玄门？” “是！” 今日的玄门，是第二次开张了，功能也更加多样化，多出了一个可以沟通、交流的论坛。以孔子等人的智慧，更是很快就明白了论坛的用法，第一个帖子也迅速出现了。 “诸位，我是墨翟，今年三十多岁，宋国人，祖上是贵族，如今是一个黔首。鄙人很高兴能来到玄门，也很开心见到诸位道友。我喜欢木匠、石匠等一切手工业相关的活计，也曾研究了很久，我讨厌战争，喜爱和平，讨厌繁文缛节，喜欢节葬，讨厌……喜欢……” 不久之后，帖子就有了新的回复，内容都是自我介绍。 “诸位，我是老聃，今年五十多岁，出生于楚国，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黔首，祖上也没什么显赫之人，如今担任周守藏室之史，也算乐得清闲。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书和观察天地自然，为了更长久的观察万物，我便努力养生，如今身体也还不错。很高兴能加入玄门，也很高兴能与诸位道友交流、沟通。” “诸位，我是孙武，说起来我还算是正宗的贵族，虽然如今已经落魄了。祖上有史可考的可以追溯到舜的后代虞阏父，武王伐纣时，先祖乃周国陶正之官……祖父因伐莒有功，齐公封乐安，赐姓孙氏。” 如果这个帖子到这里就结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关键是后面的内容。 “原本武为了躲避国内的内乱，早已迁徙到吴国，隐居于此，平素以种田为生，闲暇之时则是以研究兵法为乐趣。而墨翟、老聃两位道友的帖子，则是让武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墨翟道友的名声，武此前并没有听说过，但老聃前辈的名声，武早有耳闻。这是否说明，我们都来自于如今的大周诸国？” “如果我们真的都来自于各个诸侯国，那岂不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玄门论坛交流的方式，在第一时间，知晓当今天下发生在任何地方的大事？” 这意味着什么？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看到这里，阖闾忍不住双眼放光，当即就主动回复孙武：“先生，我乃是当今吴侯之兄公子光，请问先生住在吴国哪个地方，光好亲往拜访。” 原本还没什么想法的赵无恤，看到阖闾的留言之后立刻就被启发了：“诸位道友，我是赵无恤，乃是如今晋国六卿之一赵氏的庶子，如今担任县令，欢迎诸位道友前来论道。若有大才，引荐给家父亦可。” 阖闾：我给诸位道友免费赠送房子！ 赵无恤：我给你们提供晋国士的身份！ 阖闾：我给诸位道友免费赠送美人儿！ 赵无恤：我给你们提供晋国士的身份！ 阖闾：我给诸位道友百金！ 赵无恤：晋国之士！ 阖闾：他年我若成为吴侯…… 赵无恤：他年我若成为赵氏之主…… 晋国本就是如今天下间的核心，没有之一！ 晋国的国力，也是当今的天下最强，没有之一！ 晋国之士的身份，就相当于后世的北京户口。吴国此刻的国际地位，就相当于后世普通的二线城市。二者相比，有志之士，自然会选择前者。 综合实力方面，吴侯的兄长和晋国六卿之一的赵氏庶子相比，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 阖闾和赵无恤也慢慢的争出了火气，不过二人谁都不想放弃，矛盾也就产生了。 就在二人讨论的时候，孙武又一次发表了一个帖子。这也是除了自我介绍贴之外的第二个主题帖子了。 “浅论溃兵时光碎片的收获——孙武。” “在这里，我着重讲一讲我对于那位夷狄骑兵的认识。” “单骑走马，我称之为骑兵。往日的单骑走马，跑不快，也很难在马上射箭、杀人，从各方面来看，都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但有了马鞍、马镫、马蹄铁这骑兵三宝之后，骑兵就成了战场之上的第一兵种，远胜于步兵、弓兵、车兵等兵种。” “只需数百到数千骑兵，便可轻松将对面大军变成瞎子，消灭他们的一切斥候，让他们军队的视野只停留在大军方圆十里之地。此后，便可从容布局。无论是战是走，主动权都已经把握在了手中。” “步兵不结阵，面对骑兵冲锋，那是死路一条，来多少死多少。步兵结阵，自然可以抵挡骑兵冲锋，但骑兵却可以利用战马，反复消耗步兵的体力。最终当敌方步兵精疲力尽之后，再让麾下步兵带头冲锋，进一步消耗敌方步兵的精力。而骑兵只需等在场外找准机会，便可再次发起冲锋，一锤定音。” “即使最终骑兵战败，也可以轻松的逃离战场。很难打成歼灭战，这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没有骑兵牵制的情况下，光靠步兵是很难彻底击败敌方骑兵的！” “此情此景，我只想说，时代变了！” 孙子的发言，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对对，俺也这么觉得。” “时代变了之蔡侯纸、左伯纸、竹纸——孔丘！” “时代变了之齿轮、轴承、定滑轮、动滑轮——墨翟！” “时代变了之石磨、沤肥、二十四节气歌——许行！” “时代变了之……” 第七章：墨子：这不是有手就行？ “诸位道友，今天已经是我们来到玄门的第十日。但是，仍旧有许多道友，卡在了噩梦难度这一关。恰好今日玄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功能，名曰直播，我看了一下挺有意思的。所以，墨翟便亲自直播一遍，如何通过溃兵系列的时光碎片。” 说话的是一个身高近乎九尺的壮汉，在目前的一百位玄门预备役中，就数他个子最高，连山东大汉孔子比起他来都略逊一筹。 由于长时间晒太阳的缘故，皮肤有些黑，也很粗糙，和养生有道的老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多谢墨翟前辈，小子被卡在噩梦难度已经足足十天了！十天之前，我卡在这一关，十天之后，我还是卡在这一关，实在是太难了。”——想当赵氏之主的赵无恤。 “多谢墨翟先生，这个夷狄骑兵实在是太难打了，他射术精湛、体力充足、骑术也极其惊人，身上还有着三层铠甲，实在是太难太难。”——想当吴侯的公子光。 “多谢墨翟前辈，小女子也从七日之前起，就卡在了这一关，虽然小女自幼也学习了一些剑术和强身健体之法，但和这个夷狄骑兵比起来，就完全不是对手了。”——想自由自在不被联姻的南子。 看着诸位道友们的支持，墨翟微微一笑。 “先来第一关，简单难度，这一关没什么好说的，有手就行，我也不过多演示了。” “第二关，普通难度，这是一个身穿竹甲的普通士兵，只要你们能吃的饱饭，曾经锻炼过剑法，做到杀人之时毫不犹豫，那么杀之不难，我也不过多演示了。” “第三关，困难难度，这一关确实很困难，溃兵所穿的铠甲名曰步人甲，这是一款很经典的铠甲，由一千八百多枚甲叶组成，防护力度非常强大，如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即使手持兵刃，也很难将之击杀。” “但是也有取巧的法子，这名溃兵身上的步人甲再加上长枪等兵器的总重量高达四十公斤。注意，我说的是公斤，这是玄门采取的计量单位，由于诸国度量衡并不统一，所以我以下统一采取玄门的计量单位。” “身披四十公斤重的甲胄、兵器，而这名溃兵的身体素质又远没有夷狄骑兵那么强大，所以他根本撑不住多长时间。只要不与之近战，使用小巧的手弩不断骚扰，最终取胜并不算难。” “接下来就是第四关，也就是噩梦难度。我们这一百位玄门预备役之中，截止到此刻为止，一共只有七位道友度过此关。” “而老夫总结了两种方法，一种是硬实力，一种是投机取巧，有手就行！下面先讲第一种！” 说话之间，墨翟就进入了噩梦难度的时光碎片之中。 “诸位，此刻距离正式进入有一刻钟的准备时间。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废掉夷狄的战马其实是很简单的。” 说到这里，墨子就从身上取下了一柄强弓：“这是宝雕弓，两石强弓，需要二百斤的力气才能将之拉成满月。道友们如果力气不够，可以使用一石的，如果一石也不行，那就用八斗步弓。” “此刻我和这位夷狄骑兵之间的距离只有十丈，即使是八斗步弓，用好了也可轻松射死夷狄的战马。” “我明白了，墨翟先生是打算在结界消失的一瞬间，直接射箭，趁夷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杀战马！”——喜欢种田的许行。 “没有了战马，夷狄的战力就废了一半！” “其实就是利用一刻钟的安全时间？学会了，学会了！” “嗯，就是这样。接下来只需等待，等待结界消失的那一瞬。” 当结界距离消失还有几个呼吸的时候，墨翟一个深呼吸就将手中的宝雕弓拉成满月。 几乎是结界消失的瞬间，墨翟就松手了，箭矢也在夷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射中了战马的脑袋。 战马吃疼之下，夷狄差点儿被摔下去，不过他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即使遇到这种情况，也轻松的站在了地上而不是被马儿甩下去。 “不要想着直接利用这个机会射死这个夷狄，没机会的。夷狄身体素质极高，反应速度极快，身上更是有三层铠甲，即使侥幸射中，也无法穿透铠甲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一边解释，墨翟一边捡起了一旁的圆盾，左手持盾，右手持剑，也不穿铠甲，就直接冲了上去。 嘿！ 呀！ 碰！ 啪！ 叮！ 当！ 三十回合之后，夷狄被墨翟斩于剑下！ “你们看，这就是硬实力足够的打法！第一步，使用强弓废了他的马儿，第二步，正面搏杀，将之斩于剑下！” “这个硬实力实在是太硬了，短时间内怎么也学不会！”——喜欢兵法的孙武。 “这种打法不适合我，我还是等着先生的取巧打法好了。”赵无恤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又看了看墨翟的大粗腿儿直接说道。 “这些时光碎片每日最多挑战一次，所以取巧的打法，我将于明日进行直播演示。而今天呢，就带大家看看这噩梦难度掉落的好东西吧。” “首先是这本吐纳术残篇，只需十份残篇聚集在一起，便可自动演化为一本完整的吐纳术。这吐纳术可以通过不同频率的呼吸来调整体内五脏六腑的状态，使之达到和谐、完美。” “这一点可以看看老聃前辈，都已经五十多岁了，皮肤却和年轻人一样，大脑也非常清醒，身体非常健康不说，还非常的灵活。” “其次，是这本象形拳，也是残篇。聚集九份残篇，便可自动合成一本完整的象形拳秘籍。所谓的象形拳，其实就是模拟动物。有专门锻炼五脏六腑的，也有锻炼周身肌肉骨骼的外练之法。” “象形拳有动功有静功，根基是桩功，还有一些呼吸吐纳之法和食疗食补的方子，修炼到极致之后，就是这个夷狄的水平，也是老夫如今的水平，也就是所谓的人体极限。” 第八章：人类是有极限的！ “练过武的都知道，我们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而这象形拳的最大作用就是可以在没有暗伤的情况下，让我们的身体达到极限。” “虽然此前老夫也早早的达到了极限，但这主要是因为老夫天赋异禀又勤恳坚持，可即使如此，老夫也因为锻炼不得法的缘故，体内有不少暗伤。” “如今老夫年纪还不是很大，再加上底子厚，所以还能压得住这些暗伤，可一旦年纪大了，暗伤发作之时就是老夫毙命之时。所以这象形拳，是真的推荐大家练一练，反正诸位不是贵族就是贵族之后或者大商人，家里有的是钱，即使达不到极限，也可强身健体，长命百岁，百病不生。” “最后，是这本观想法残篇，聚集十五份残篇之后，便可化为五张完整的观想图，下面还有大量的文字说明。这本观想法，才是真正练就超凡力量的关键所在。” “前辈，你成就超凡了吗？超凡又是什么？是神灵吗？”南子直接问道。 “超凡？超凡脱俗！超越凡俗？飞天遁地？腾云驾雾？难道还真有西王母和太一神？” “太一神是你们楚地的，我是齐国人，我觉的说不定是天主、地主、人主他们呢！” 看着道友们的讨论，墨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超凡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但也确实称得上超凡脱俗，这一点我想孔丘、老聃、王诩、孙武道友，都可以给大家说一说，究竟什么是超凡！” “通过噩梦难度之后，便会迎来最后一关，绝望难度的溃兵时光碎片。在这一关中，溃兵是一位超凡层次的敌人。他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极限，身穿上百斤重的铠甲，跑的比什么都不穿的我还快！爆发之时，可一跳七八米，百米距离最快更是只需六七秒时间……”——爱学习爱读书的孔丘。 “人类极限如墨翟道友这样的，在不拿兵器不穿铠甲的情况下是十人敌。墨翟道友若是身披三层铠甲，座下宝马，手持宝弓、利刃，在合适的地形之下，勉强也算是百人敌。但即使如此，面对大军包围，墨翟道友也毫无生机。而那位超凡的溃兵，只要愿意逃跑，千人以下的军队即使包围了他，也是捉不住他的！”——喜欢军事的孙武。 “他爆发之时，可以一拳打穿铁甲。连我的圆盾，都曾被他一次爆发给打穿。我曾设下陷阱，可是两石强弓的箭矢，近距离根本射不穿他的胸口。无论怎么看，他都已经非人了。”——喜欢谋略的王诩。 “我曾尝试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然后被他以力破之……”——喜欢养生的老聃。 “那，几位前辈有没有成就超凡呢？”赵无恤直接问道。 “虽然我早在三天之前就获得了完整的观想法并且开始修炼，但目前为止，并未成就超凡，不过每日也有进步。好了，明天见！”说着，墨翟就关闭了直播。 ……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日墨翟将要直播演示，如何用取巧的法子，通过噩梦级难度，而今日观看直播的人数也瞬间暴增至九十九人。 “闲话少说，这就进去！” “大家看好了，我手上的这个小巧的手弩名曰诸葛连弩，可能是诸葛氏发明的所以以此为名。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手弩，可以瞬间连发十矢。” “而夷狄座下的战马虽然是一匹良马，但终究没有马铠护身，所以十丈之内，猝然面对这诸葛连弩，必死无疑。” “但是，诸葛连弩也是有操作要求的。首先，射程极其有限，只能再十丈之内造成有效杀伤，想要破甲，那得一丈之内才行。” “所以，十丈这个距离，刚刚好，只要瞄准了战马，只要不是偏的太过分，那这匹战马不死也废掉了。只要不能继续骑乘，那么夷狄的战力就废了一半。” “不难吧？”墨子反问道。 “确实不难，就是很贵，诸葛连弩兑换的价格是三十两银子，真的不便宜。”嘴上这么说，可赵无恤却很是开心的兑换了一柄。 “不难，简直是有手就行。”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金库，南子骄傲的道。 “接下来就是如何除掉夷狄骑兵，这也很简单，只要有钱就行。”说着，墨子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良好的陶罐。 “这是我自制的武器，如今已经在玄门上传，十两银子一个，也不贵。从外表上看，它是一个陶罐，一个密封良好的陶罐。然而陶罐之中装着白磷、火油，白磷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物质，火油也极其危险。二者混合在一起，更是非常危险。” “不过我有一些取巧的法子，可以让二者暂时保持安全，然后就制成了这雷火弹。使用方法也很简单，一旦陶罐裂开，内部的白磷和火油就会互相混合，产生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 “至于威力究竟如何，大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当一刻钟的安全时间过去之后，墨子抬起右手，一轮齐射之下，瞬发十根箭矢，战马惨烈的嚎了一嗓子，夷狄又一次轻松帅气的从战马上下来。 落地之后，夷狄就地一滚，眼角余光却发现墨子朝他扔了个陶罐过来，便拿起长刀劈砍袭来的陶罐。 长刀瞬间就劈碎了陶罐！ 大量的空气涌入，噗嗤一声，白磷开始燃烧，紧接着火油就也跟着一起烧了起来！ 轰！ 剧烈的火焰，瞬间爆发开来，方圆三丈之内，一片火海！ 夷狄身上的三层铠甲，原本是救命护身的，此刻却成了致命危机。中间的那一层是丝绸棉甲，这一层丝绸原本是防箭矢的，此刻却沾上了些许火油…… 大约一分钟之后，这名夷狄就不在挣扎！ 噩梦难度，过了！ 看着迅速减少的雷火弹库存，墨子很是开心，而后笑着提示了一句：“诸位道友，这雷火弹本身很是危险，白磷和火油都是致命之物，使用之前最好不要私自拆开。” “哼！此等军国利器，岂是你说不拆开就不拆的？天真！” 阖闾看着眼前的陶罐，直接就打开了密封的泥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无恤也悄悄的打开陶罐…… 第九章：教化神器 玄门诞生一月之后，宋国某地。 和孔子等人不一样，墨子虽然祖上也是贵族之后，但到了墨子这一代，却早已没落成了农民，除了一个传自老祖宗的姓氏之外，其余的地方和普通农民，已经没有了任何区别。 孔子幼年之时，他爹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家也是阔过的。即使后来孔子穷了，但父亲的人脉关系也都还在。所以孔子的穷，是相对于其他中小贵族。 而墨子的穷，是真的家徒四壁，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时常下地干活，那是真的穷，真的累！ 所以一直以来，墨子都自称鄙人，那些觉的墨翟很有本事的贵族，则是称其为布衣之士。 由于特殊的出身，所以墨子的学说理念，一直很受城市中的手艺人和底层之人的支持。 如今的墨子虽然还不是那个门人子弟无数的墨家巨子，但名声却也早已传遍整个宋国，得到了大量手工业者的支持。 尤其是墨子在宋国之内讲学之时，常常会有一些匠人过来捧场。后来的巨无霸墨家，已经初露峥嵘。 今日，墨子又开始了自己的讲学。 站在土台之上，弟子们抬着一张黑板上来了，而墨子则是趁机观察底下的支持者们。 现场维持秩序的，是墨子的数十位门人弟子。 现场听讲的，是三百多位手艺人、一百多位农夫、几十个中小地主，甚至还有几位中小贵族也悄悄的来到此地。 “诸君，今日墨翟在开讲之前，先向诸位介绍两样东西，它们分别是我身后的黑板和我手中的粉笔。” 说到这里，墨子转过身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书写了两个词——黑板、粉笔。 “此二物组合在一起，便是真正的教化神器！” “虽然理论上讲，笔墨纸砚要更好一些，但对于我等黔首而言，笔墨纸砚还是太过昂贵了，所以今日我带给诸位的只是黑板、粉笔。” “这黑板乃是普通木板之上刷上黑漆，粉笔更是石膏所制。木材随处可见，石膏也只需耗费些体力便可制作，二者都不要钱，唯一要钱的就是黑漆，但黑漆的消耗是一次性的。” “好了，再怎么说都不如亲自见证。下面，我将用黑板和粉笔，完成今日的讲学。” “今日要讲的内容是三视图，也就是主视图、左视图、俯视图，三视图是我们从物体的正面、左面、上面三个不同角度观察的结果。” “下面我以这个盒子、小球为例，进行讲解。” 墨子一边讲，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画，手工业者们，尤其是木匠、石匠们，看到墨子画出的三视图的时候，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或许没有深厚的文化水平，但却拥有极其丰厚的劳动经验，一眼就看出了三视图在他们日常工作之中的应用！ “大家要记住三个原则，主视图和俯视图的长度相等，主视图和左视图的高度相等，左视图和俯视图的宽度相等！” “先生大德，请受在下一拜！” “多谢先生传授这三视图！” 墨子摆了摆手，支持者们就安静了下来：“没有记下来的也不要急，这块黑板会留在这里，三视图的重点、基本原则、直线、虚线的区别，都在黑板上写着呢。即使之前没有理解，也可先将之记录下来，在慢慢的应用在生活中。” “此次讲学，主要有三个要点。三视图只是其中之一，此外还有定滑轮、动滑轮；齿轮和轴承。” “三视图我将用两天时间来讲解，今日是理论，明日是实践。而定滑轮、动滑轮我会讲解三天，一天讲理论，两天讲实践。至于齿轮和轴承，这是重中之重，这两样东西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其实非常重要，非常的有用。” 说完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墨子就离开了土台，而原地则是留下了几位学徒，负责保护土台之上的黑板。 “先生，城主向您发出邀请，邀请我们住在他的庄园之中，还说早已备好了酒水，就等着先生过去。” “先生，方才那些先生的支持者们，给先生捐献了大量的钱财，用来感谢先生传授他们的知识，总计约十金。” “先生，城内的豪商邀请您前去赴宴，还说无论是哪一天都行，他随时恭候。” “先生，城内的木匠代表、石匠代表，向您表示感谢，想要代表全体木匠、石匠们，邀请您一起吃顿便饭。” “先生，有一位贵女说是非常仰慕您，想要邀请您一起春游！” “先生，要不就答应贵女吧，我看那贵女挺漂亮的！” “那可是贵女啊！” “此地城主才是第一，我们肯定要先去城主那里。至于贵女，明日吧。” 听着弟子们的议论，没多久墨子脸就黑了，这些弟子太过松散，没有纪律，没有组织，这样的团伙是没有前途的。 那么自己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首先，必须有足够的组织和纪律，成员必须服从首领的要求。即使对首领的要求有意见，但是当首领的要求明确下达之时，也必须无条件服从。 其次，组织成员必须遵循自己的理念，要以吃苦耐劳为高尚之事，要讲究信用，要有敢战的精神。无论面对谁，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必须要敢战。不能因为对方是贵族出生，就违背甚至更改自己的原则。 即使对方是诸侯，但只要做了不义之事，也要勇敢的阻止他们，甚至纠正他们错误的行为！ 就在墨子琢磨如何建设一个纪律严明、组织严密、成员服从首领的墨家之时，孔子也展开了行动。 “老师，这就是你说的竹纸？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颜路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老师，此物可谓是真正的教化神器。”曾点开心的道。 “老师，这竹纸的制造流程并不算很复杂，所需要的原材料，也随处可见，不过是不值钱的竹子罢了。也就意味着，竹纸是真的有可能传遍天下的。到那时，全天下的学者们都可以用竹纸来书写，这真真是文教盛世！”冉耕说道。 “好！” “收拾收拾，我们立刻前往国都，我要将此物献给国君！” 第十章：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阖闾，姬姓，名光，又称公子光。 一直以来，阖闾都有干掉堂弟吴侯僚自己上位当吴侯的想法！ 这个位置，原本就该是我的！ 尤其是当阖闾进入玄门之后，当他大开眼界之后，当他屡次被赵无恤嘲讽之后：姬光，你也配？ 区区吴国，蛮荒之地，也敢和我赵氏争抢道友？ 晋国之士，远胜偏远之地大夫！ 宁要晋国一根草，不要吴国一根苗！ 他日我若为赵氏之主，当以诸位道友为爪牙，以赵氏为基础，一统六卿，改革晋国，称霸天下！ 每次看到赵无恤用远大理想拉拢其他道友的时候，阖闾也总是立刻回应：他日我若为吴侯，当先破强楚，再服越国，使吴越成为一体，而后在兼并大楚，一统南方！ 可惜的是，响应赵无恤的远比响应阖闾的更多。 我可是吴侯的堂兄，而那赵无恤不过是区区一赵氏庶子而已，什么时候卿之庶子比诸侯公子更尊贵了？ 每次看到中原人士对吴国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歧视、蔑视，都让阖闾感到深深的不满。 但没办法！ 别说是吴国了，连吴国眼中的大楚，都被中原人士鄙视。 至于吴国，不过是偏僻之地的蛮荒罢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漂亮的吴姬以及吴国男子那奇葩的纹身了。此外，就是吴国的宝剑比较锋利。 至于吴国的国力和阖闾那一统南方的梦想，目前也仅仅只是阖闾一人的梦想罢了。 那种中原蔑视吴国的浓厚优越感，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所以为了壮大吴国，也是为了更早一日干掉堂弟成为吴侯，阖闾就来到了孙武隐居种田之处，前来邀请孙武。 今日，已经是他第三次邀请孙武了！ 第一次的时候，孙武不在！ 第二次的时候，孙武喝醉了，不见！ 如今是第三次了！ 阖闾终于见到了正在种田的孙武。 “先生，阖闾盼先生久矣！” 说着，不等孙武回话，阖闾就叨叨叨起来。 孙武也耐下性子，一边种田，一边听从阖闾的讲述。原来，阖闾讲述的是吴侯之位的纠葛。 事情要从阖闾的爷爷说起，阖闾的爷爷有四个儿子，分别是诸樊、馀祭、馀昧、季札。 当他爷爷故去之后，继位的是老大。 老大死了之后，继位的是老二！ 老二死了之后，继位的是老三！ 老三死了之后，按理说继位的应该是老四，这也算是吴国传统了。 可老四季札却推辞不受，他不想当吴侯了，甚至为了躲避吴侯之位，还在三哥病重之时，直接跑了！ 他这一跑，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谁来当新的吴侯？ 最终继位的是老三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吴侯僚！ 而阖闾则是老大的儿子，在阖闾看来，如果按照兄终弟及的继承传统，那么四叔拒绝成为吴侯的情况下，应该是自己这个长孙继位才是。 如果一开始就按照父死子继的继承传统，那么继承吴侯之位的，也应该是自己这位长孙才对！ 不管怎么看，吴侯都应该是自己才对！ 起码，阖闾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理直气壮的道：“先生，这吴侯之位本就是我的。原本我也认了，若那僚可以带领大吴强大起来，我也就安安分分的当我的公子了，可谁知那僚竟然是个昏君！” “为了大吴的前途考虑，我也只好起了推翻僚，自己上位的想法。尤其是当我进入玄门之后，更是彻底下定了决心，先生可愿助我？”阖闾一脸真诚的道。 闻言，孙武却没有立刻回答阖闾，而是认真的观察阖闾的卫士在哪里，又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地形。 很快，孙武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双方翻脸，自己若是直接逃命或许可以逃走，但若是想要挟持阖闾而逃命，那就有可能被斩杀当场，因为阖闾身后的那个卫士，明显不是一般人。 “按照公子的说法，这吴侯之位确实该是公子的。所以只要公子能够采取手段，在其他人反应不过来之前，干掉当今吴侯，并取得宗室的支持，那么成为吴侯并不算难。”孙武直接说道。 “不瞒先生，阖闾也是这么想的。以往之时，阖闾还有所顾忌，可如今有了玄门之后，再无任何顾虑！” 笑了笑，阖闾就看向了身后的门客专诸！ 死士是很贵的！ 真正的死士，非常非常非常的昂贵！ 所以燕丹以燕国太子的身份，寻求刺秦的死士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荆轲，然后用美人、美食，用卿大夫的享受待遇来厚养荆轲，才让荆轲最终答应刺秦。 阖闾也是以未来吴侯的身份允诺，以未来吴国卿大夫之位为奖励，再加上长时间的醇酒美人厚养，才养出了一个专诸！ 有了象形拳之后，专诸的刺杀能力，一定可以再上一层楼的。阖闾坚定的想到。 “我是学兵法的，就给公子讲一讲兵法好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所以在讲述具体的战略之前，我先给公子讲一讲如今天下军队的具体情况。” “大体上讲，如今的军队按照士兵来源可分为三个层次。” “最底层的征召兵，他们在上战场之前，不过是农夫罢了，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打顺风仗还行，可一旦逆风，立刻便有分崩离析之危。” “这种征召兵，体力较为弱小，战斗力较弱，战斗意志极为薄弱，攻坚能力近乎于无，但也不是没有优点，他们可以打顺风仗，他们可以打防御战，尤其是防守本地，保卫家乡的时候，往往可以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 “最后，这种征召兵很便宜，非常便宜，征召之前，一分钱都不用花。征召之时，也只需满足最基本的温饱，甲胄不用发给他们，发了也不会用，他们的体力也不支持他们使用甲胄。死后的抚恤，也基本上是没有的。” 第十一章：田边对 “所以，由于以上种种特性，征召兵其实是不能作为一个国家真正依靠的。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以征召兵为主，那这样的国家，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征召兵之上就是正兵，也是如今各大诸侯国的主力。正兵的来源，便是各国的国人。这些国人，往往居住在城市里，家里有着足够的财富让他们吃饱喝足，打磨体力，锻炼杀人技巧，学习兵器使用方法。” “国人是很好的兵源，他们只需接受数月的训练，便可成为身穿皮甲，手持兵刃的精兵。他们听的懂军令，有自己的野心，也愿意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拼上一把。所以，他们的战斗意志较为强烈。” “这些国人们，往往会在受到诸侯征召之时，踊跃参军。但国人依然不是真正的职业兵，他们只会在受到诸侯、国君的征召之时，才来参与战争。当战争结束之后，国人们会拿着国君赐予的奖励，开开心心的回家。” “但是，这也意味着如果战争不能满足国人们的愿望，不能让国人们升官发财，那么国人们参与下一次战争的意愿将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至有一天，国君向他们发出号召之时，他们再也不会响应国君的号召。” 国人也是会破产的！ 国人也是要吃饭的！ 国人也是人！ 国人的地位虽然比野人高，但他们并不是贵族，对风险的抵抗能力极其有限。所以只要一场战争下来，国人们吃亏了，没有获取收获，那么说不定家里就直接破产了！ 那么国君会不会管这事儿呢？ 有的国君愿意管，有的国君不愿意管，但即使国君有帮助国人的意愿，他也得有钱才行！ 当楚国封君、国人们纷纷因为战争失败而破产的时候……想到这里，孙武微微一笑：“破楚之策，尽在此矣！” 只要连续不断的保持高强度小规模的战争，只要让楚国和吴国战争之时不断吃亏，那么楚国人的战争欲望就会越来越少，楚国军队的战斗力也会越来越低。 当楚国军队衰弱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是决战的时候。如果运气好了，直接一次性攻破郢都，也不是不可能！ “精彩，太精彩了！”阖闾此刻看向孙武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虽然一直以来，阖闾都有击破楚国的愿望，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太过具体的方略，此刻恨不得直接和孙武同吃同睡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正兵之上，便是甲士，甲士可以看作是真正的职业士兵。他们居住在诸侯、贵族的领地之中，平时不需要劳作，只需不断打磨身体，锻炼杀人技巧。” “这些甲士，战斗之时，可身披铁甲，健步如飞，数百名训练有素的甲士，便可在关键时刻，突破敌人的中军大营。他们是一锤定音的关键所在，各方面都非常完美，但就是太贵了！即使是平日里，甲士也需要吃肉。他们是真正的士，实在是太耗钱了！” “他们的身体素质往往足够高，战斗意志也极其强烈，因为他们的家人都是国君、诸侯、贵族在抚养，所以即使战败，也往往仍旧拥有强烈的战斗意志。” “当战争失败之时，征召兵会立刻崩溃，正兵迟早也会崩溃，但唯有这些甲士，他们会拼尽全力，豁出性命的去保卫他们的主君。” “甲士才是贵族、诸侯、国君真正的根基所在，征召兵不过是草芥，死了也就死了，正兵是底蕴，甲士是根基。” “以晋国六卿为例，晋国六卿每一家都可以拿出至少千余名甲士，如果再加上依附于他们的中小贵族，那么每一家都可拿出少则一千五，多则两千五的甲士！” “再加上忠诚于国君的甲士，中立派中小贵族养的甲士，晋国之内的甲士数目便有一万八九的数目。” 说到这里，孙武便笑了笑：“想那鲁国，光有公国之名，可国内所有的甲士加在一起，顶多也就两千之数。还有宋国，也是公国，但甲士数目也就才三千之数。” “甲士或者说职业兵，才是军队真正的未来。他们的战斗力、战斗意志，远远强于正兵，而正兵又强于征召兵。” 听到这里，阖闾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先生说的阖闾都明白，但大吴实在是不够富裕，养不起这么多的甲士。依先生之见，大吴又该如何去做呢？” 闻言，孙武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面前的水面一动不动。 见状，阖闾咬了咬牙：“若先生能提出真正行之有效的策略，阖闾愿立刻授予先生大夫之位，并在取得吴侯之位后，尊先生为上卿！” “如今吴国的国力确实不足以培养太过甲士，但其甲士本身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他们太贵了。所以可以适当降低质量，提高数目，练就一支实力在正兵之上，甲士之下且数目众多的军队。” “如今诸国战争之时，军队的来源极其复杂。有国君的军队，有国内大贵族的军队，也有大量中小贵族的军队，甚至还有大量的响应国君号召的国人，以及临时征召的征召兵。” “如此复杂的来源，也就导致了军队之内，军令不通的结果。即使是国君，想要命令大贵族的军队之前，也需要先和大贵族沟通好，若是大贵族不愿意，那就只能换一个军令！” “所以，吴国要做的，不是和晋国、楚国比拼国力，比拼谁能养活更多的甲士，而是做到军队之内，政令统一。” “做到无论大小贵族，在军队之内，都只看军职。军职低的，即使是贵族出身，也要服从于上官，即使这位上官只是黔首出身！” “除此之外，当今之人，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士兵、军官们更是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他们的口音各不相同，有的时候军官发出的命令，士兵们都听不懂军官在说什么。” “所以，我将建设一套简洁、高效、完备的军令体系。” “这套体系，通过锣、鼓、唢呐等乐器，通过响一声、二声、三声甚至是吹奏某些节奏的简单曲子，来建设一套军令体系。” “这套体系，也是辅佐军队内部大一统的重要举措！” “此外……” 第十二章：元气和灵气 楚国，一处庄园之内。 今天，又是翘班的一天！ 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贵族，在朝廷中做官是天经地义的。至于时常翘班，把工作留给副手，这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没有谁会觉的熊岩做的不对，也没有谁会觉的这是不合理的，这就是当下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 熊岩双目紧闭，耳边则是传来了天书的提示声。 “首先是姿势：两脚开步同肩宽，两膝微曲，两臂曲抱于胸前或腹前，双手距离约十厘米十指相对。” “其次是调整身形：头放正下颌略内收、两耳放平、双肩同高、两髋同高……” “再次是调整精神:两眼视正前方略低一点，两耳听正后方略高一点。百会虚虚向上领起……” “最后是放松周身:从头顶开始检查，逐一放松周身，直至双膝、双脚踝，而双脚稳稳的踩在地上。” “此外，此时的放松，不是松散、软塌塌，而是周身是一个整体，处于一种似松非松，将展未展的状态。” “好了，已经两刻种了，今日的修炼暂时告一段落。” 感受着身体之中的热流，熊岩感觉很舒服，就像是刚进行了一场长跑一样，他缓缓收功，慢慢的睁开双眼，随后长长的吐了口气：“这不就是混元桩吗？锻炼身体倒是有效，可前世十四亿老百姓，也没见谁能真的依靠混元桩成就超凡啊？” “使用者不要心急，之所以让你一直站桩，不过是为了纠正你前十六年留下来的坏习惯，同时给你打一个好的基础。” “至于超凡，当然不是问题。如果使用者愿意，天书甚至可以直接让你成就超凡，但还是那句话：成就超凡之后，使用者吃什么？喝什么？如何维持最基本的超凡生命日常所需？” “以人类为例，一个二十五岁的身高一米八体重六十公斤的男性，每日保持轻度运动的情况下，需要补充两千两百多卡的热量。” “而一个真正的超凡之人，他的视力是常人的许多倍，他的听觉是常人的许多倍，他的力气是常人的许多倍，他的每一项身体属性都是常人的许多倍，他身体之中每一个器官每日所消耗的能能量更是常人的许多倍，那么维持他日常生命所需的热量又是常人的多少倍呢？” “使用者，你做好每天吃至少十斤牛肉、二十斤大米、喝十斤水、吃十斤菜甚至是更衣五次的准备了吗？” 一天更衣五次？ 想到如今的厕筹质量之后，熊岩连忙摇头！ “那你打算让我如何成就超凡呢？”熊岩问道。 “此方世界没有天地灵气，也没有天材地宝，所以最初成就超凡之时，自然困难重重！” “天地灵气究竟是什么？天上的太阳光算不算天地灵气？地热算不算天地灵气？核辐射算不算天地灵气？你能不能开发出一门太阳神功，入门之后，只需吸收阳光便可自动修炼，如此岂不美哉？”熊岩想到了前世的脑洞，直接问道。 “不算，这些只是天地元气。” “阳光也好，地热也罢，辐射亦然，这些都可以看作是天地元气在不同环境下的不同外在形式。天地元气几乎存在于每一个世界，但光靠天地元气，效率太低。唯有天地灵气，才可真正的让一个文明，踏上修炼之路。” ？？？ “具体点儿呢？” “举个例子好了，从一加到一万，小学生的做法是一项一项的加过去，最终能不能得出正确答案呢？当然可以，但是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消耗的精力太多，出错的可能性太大，性价比近乎于无！” “而高中生只需一个简单的等差数列求和公式，就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得出正确答案。” “加法就相当于天地元气，等差数列求和公式就相当于天地灵气，得出答案的过程就相当于修炼，最终的正确答案就相当于修炼的终极目标。” “前者也能修炼，但实在太慢，我当然可以创造出一门太阳神功，但使用者修炼一辈子，也最多就只是冬天的时候，比别人少穿一件衣裳罢了。” “而如果有天地灵气，使用者下一瞬就能成就超凡！” “以使用者的前世记忆为例，天地元气只能用来练武功，还是炼了一辈子都没法儿挡子弹的低武。而天地灵气，入门就是超凡，有的仙道世界，甚至一入门，就能御剑飞行，飞天遁地。而有的玄幻世界，几岁小孩儿双臂一晃就能有十万斤巨力。” “而当下的世界，就是这么一座只有天地元气而无天地灵气的世界。所以此界的超凡之路，注定极为漫长、极为坎坷。” “所以，即使墨子天赋异禀，早已将肉身打磨到人体极限，还得到了正确的超凡知识，可是他依然没有立刻成就超凡，而是在苦苦挖掘自身五脏潜力。即使老子道心坚定，心灵境界都堪比某些世界的无上大宗师了，可他却仍旧只能一点一点的进步。” “这不是他们有问题，而是天地元气的限制！” “当然了，即使都是天地元气，不同的利用方式，产生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铁矿石在原始人的手里，什么都做不了；在这春秋战国年间，却可以化为原始的铁质兵器；在汉唐年间，却可以升华为钢；在工业时代，又可以进化为合金；而到了星际时代，更是可以变成种种难以想象的材料。” “所以并不是说天地元气一点儿前途也没有，但这需要时间去一点点的改造、调整，在对整个现实世界进行大规模的改造之前，此界目前的天地元气确实没有太多的价值。” “至于天地灵气的本质，这和真正的仙人、神魔有关，现在讲述起来太过复杂，使用者也理解不了。我只能说这么说，真正的天地灵气，直接蕴含着一位真仙、真神对道的理解。理论上讲，完全解析透彻某种天地灵气的奥秘，那么你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位真仙的完整传承！” “等到本天书修复到万分之一的时候，就可以制造出真正的天地灵气，虽然数目很少，但供应使用者一人修炼却是没问题的。” “到那时，使用者修炼一天就顶的上他们修炼一月甚至是一年。所以使用者根本不需要像墨子他们这样，一点一点的慢慢修炼。吃苦多不说，效率还低的要命。” “可是，这样会不会根基不稳？”想起前世书友们的诸多脑洞，熊岩直接问道。 第十三章：许多时候，选择远比努力更重要 “使用等差数列求和公式计算从一加到一万就是根基不稳？因为你没有一项一项的加过去，所以你对加法的应用比不上墨子等人，然后你就根基不稳？” “那些大世界之中的先天神圣，乃天地世界造化而来，有的生下来就是真仙、真神，他们也根基不稳？传说中的太一氏，乃天之化身，一出生就天下无敌，所以他也根基不稳？” “大世界的修士们，起步就能炼神、炼虚甚至是合道，所以他们也根基不稳，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从一无所有的时候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都市世界之中的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甚至是小资二代们，从小没吃过穷人的苦，没有挨过饿，创业之时也没有经历过各种磨难，所以他们即使创业成功了也根基不稳？” “使用者，你要记住，许多时候，选择永远比努力更重要！作为天书的使用者甚至是未来的主人，你只需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够了！” “墨子他们修炼，就相当于是一无所有的穷人去创业，吃苦受累是应该的。因为他们除了吃苦受累之外，除了拼尽一切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你不一样，你有本天书在，和他们一比，你就是真正的二代！你的创业方式，和他们本就不应该一模一样！” “使用者，你该转变思维方式了！”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熊岩不得不承认，天书的说法并无问题！ “好吧，看看墨子他们修炼的怎么样了，距离真正的超凡，还有多远。”熊岩岔开话题道。 嗡的一声，天书上面就出现了一道投影，投影之中，墨子正在教导弟子们修炼。 “此功名曰象形拳，来自于玄门，是太上所授，共分为三十六式，每一式都模仿一种动物，每一式都包括至少好几个动作，有的比较复杂，甚至包含了数十个动作。” “而有的动作呢，又比较难，不适合普通人修炼，必须身体素质符合标准之后才可修炼，否则，强行修炼之下，不仅仅不会强身健体，还会损害根基。” “今日，我讲述的是第三式虎式，不过在讲述虎式之前，我们先来站桩，这混元桩乃是基础中的基础，二三子切不可因为混元桩过于基础就轻视它。” 看着站桩之中的墨子，熊岩便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站桩水平，比较之后开口道：“人和人果然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那是当然，这位墨子可是真正的天才，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他的天赋实在是太高了。在桩功之上，即使是那些修炼了几十年桩功的老头子，也不过如此了！” “那你估计，墨子成就超凡，还需要多久？”熊岩问道。 “按照此刻设计的这条气血超凡之路，需要的是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以及挖掘五脏六腑的潜力，墨子的身体已经满足条件，至于他何时能挖掘出五脏六腑的潜力，我也不能精确到秒。但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定然可以成就真正的超凡。” 挠了挠头，面前的墨子的消失了，变成了白胡子老爷爷老子。 虽说老子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但老人家保养的可真好，身体素质也是真的强大，心理素质更是强大到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地步。 此刻的老子，静坐吐纳，心如止水，浑身上下都很放松，唯有一呼一吸之时，胸膛的起伏才能让人看出来，他还活着！ “这位老子也是真正的天才，如果说墨子是身体和天赋，那么他就是心灵和养生。我估计他也快了，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必然可以成就超凡。” 嗡 老子消失了，这回变成了正在弹琴的孔子。 这是一柄很常见的七弦琴，孔子弹奏之时，甚至有不止一只的鸟儿趴在附近，看着这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象，熊岩就知道，孔子八成也快了。 嗡 孔子消失了，接着是正在练武的孙子、手里拿着鱼竿正在钓鱼的庄子…… 一位位的看下来，熊岩就发现了一个现实——绝大多数的诸子，进度都比熊岩要快上那么亿点点的样子。 真的只是亿点点！ 不过好在这一百位玄门预备役也不全是诸子一级的人物，但即使是赵无恤、阖闾、南子之流，也是自幼接受精英教育的，亦不是常人可比。 赵无恤从小就学习驾驶战车，如今已经是一个老司机了。 阖闾从小学习兵法，学习杀人术，如今已经是个杀人老手了，身体也非常的棒。 即使是看上去最弱小的南子，也从小开始练习剑术、射术，一剑在手，杀死两三个大汉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最快的那一批像墨子老子他们，一两个月就行。最慢的南子、赵无恤、阖闾他们，可能还需要一年甚至数年时光。这实在是太慢了，而且此刻不过是超凡最最基础的阶段，我得帮他们一把。” “第二个时光碎片，可以诞生了！”片刻后，熊岩便做出了决定。 “那么具体要求呢？”天书问道。 “大小的话，一个小镇就够了。” “背景设定为低武大明！” “在这个特殊的小镇之中，有着退休的锦衣卫、也有返乡归隐在家乡教书育人的举人老爷、还有武当道人建立的一处家庙、华山弟子建立的武馆、峨眉坤道建立的道观、偷偷上岸，趁机回老家祭祖的大海贼……” “作为一个真正的世界，武林显然是要和政治、朝廷挂钩的，所以武当设定为皇室家庙，是朝廷宗室子弟修炼的地方，也是朝廷用来镇压南方士绅的重要工具。” “华山设定为关中士绅们用来暗中反抗朝廷，和朝廷较劲儿的地方。只要关中士绅还在，华山就不会彻底灭亡！” “至于峨眉，就设定为女性二代们聚集的地方。包裹勋贵的女儿、豪商的女儿、进士老爷的女儿……” “朝廷之中，依然是文人一家独大，但文人想要不被武将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打上门去杀全家就必须要拥有武力。所以，科举之中，非超凡之士，不可中进士！至于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对于修为更是有着最低限制……” 第十四章：曾经有一个珍贵的选择机会摆在我的面前 熊岩只是动动嘴，负责设计，而天书却负责将熊岩的想法实现，将之化为一个完整的时光碎片。 玄门诞生之后，第四十五天，第二道时光碎片终于诞生！ “呼，原来不是必须将第一道时光碎片彻底完成才能进入新的时光碎片！我被那个夷狄砍了整整四十五次了！我恨夷狄！”南子开心的道。 南子曾经一度以为，使用墨子教授的取巧之法，度过噩梦难度之后一切就会好奇了，可是她很快就发现，收入和付出实在是不成正比。 亏了两次之后，南子就只好老老实实的进入时光碎片之中挑战，虽然每次都是失败的结果，但起码也有些进步。 不过连续被砍死四十多次之后，南子也想歇一歇了，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不例外。 即使是孔子这样的，能够凭本事度过噩梦难度这一关，但最终的绝望难度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 在他们没有成就超凡之前，基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即使是越战越强，天赋异禀的墨子，如今最好的一次成绩，也不过是利用陷阱，坑死那个超凡溃兵罢了。 “第二道时光碎片？”说着，孔子就熟练的穿上了铠甲，左手拿起了圆盾，右手拿起了朴刀，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弓，一囊箭矢，腰上则是挂着一只烤鸡，一壶水。 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准备，孔子又从大光球的下面，兑换了一个墨子发明的雷火弹。这次的雷火弹还是升级版的，不再是陶罐，而是铜的，威力更大了——据墨子说，他曾经使用这个铜制雷火弹，杀死过超凡溃兵。 一切准备就绪，孔子才进入这第二道时光碎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光华一转，眼前就换了天地，一行行文字自动出现在孔子面前。 “这是一个小型集体时光碎片，最多可供二百名玄门人员同时进入。此碎片长二十千米、宽二十千米、高三千米、大地深五百米。” “此时光碎片名曰选择，乃是大明系列时光碎片的起点！” “你的身份是一位父母双亡的孤儿！” “你今年十六岁，父亲于六年前病逝，母亲于三年前病逝。你的父亲病逝之前，乃桃源镇平安村刘姓地主家的佃户，继承了父亲人脉关系的你，与刘姓地主家的初始关系为友善。” “你的母亲，是桃源镇举人老爷妻子幼年之时的好友，继承了母亲人脉关系的你，与举人老爷的初始关系为熟悉、与举人老爷妻子的关系为友善。” “自幼在桃源镇长大的你，在父母双亡之后，觉的这里是伤心之地，想要出外打拼，出人头地。一百日后，外出的镇长便会归来，给你开具一份路引。” “财产：一两银子（不可带出，仅限桃源镇及后续大明系列时光碎片使用！）” “特殊说明：本时光碎片为和平时光碎片，预备役们不可互相伤害，违者踢出时光碎片！” “特殊说明：在时光碎片之内受伤、死亡，不会对外界的你造成实质伤害。同时，在时光碎片之中修为进步之后，也不会产生修为同步到现实的情况。” 特殊提示：“很多时候，选择远比努力更重要！” “特殊说明：你们可以自由决定未来的自己，究竟是何等职业，向哪个方向发展，具体选择如下：” “第一：什么也不做，百日之后，自动获取一份路引，可离开桃源镇，进入大明。此刻的你，终于自由了，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这算什么？ 已经穷的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想到这里，孔子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第二：做一个会种地的农夫。农业虽然是最重要的，但农夫的生活水平却一直很低，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从无例外。所以，选择了这条路的你，要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要做好被小吏剥皮抽筋、喝血吃肉的准备。” “这是不对的！农夫不应该被小吏如此盘剥！”回想起自己在楚国的见闻之后，许行坚定的道。 “第三：做一个有一技之长的工匠，正所谓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即使是逃荒之时，工匠也会能最先吃饱。在如今的大明朝里，工匠确实饿不死，但地位就不要想了。即使是当世第一大匠，也不会有太高的地位。” “看来，这个大明朝在工匠方面，比列国还要不如，连蛮荒落后的楚侯都知道重视工匠。”墨子淡淡的道，心里则是默默的给大明朝打了个叉。 “第四：做一个会两手的底层游侠，通过敲诈勒索，抢劫犯罪，你或许可以生活的很不错，但也要时刻做好被别人一刀枭首的准备。即使未来发展的比较好，也不过是一介散修，能在年老之前开一家武馆，混成地方豪强便已经是不错了。至于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正道魁首，这些和底层游侠基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第五：从军，在当下的大明朝，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募兵素质不一，未来如何，运气有很大的成分，而且还要做好被上司霸占妻女的准备。成为总兵的家丁，不失为一条出路。” “获取总兵赏识之后，军功被贪墨的可能性较小，还能受到相对全面的培养，只要有本事，总能出头，但也要做好被总兵官或总兵官的儿子赏菊的准备。” “此外，从此以后便和总兵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特殊提示：即使做到了某省总兵官的地步，在文官老爷面前，也依旧啥也不是！” 看到这里，孙子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大明朝的高层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玩意儿？他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一省总兵，在文官面前竟然啥也不是？ 这样的朝廷，还能好好的存在？ 为什么没有其他诸侯，灭了这大明朝呢？ 难道其他诸侯，也和大明朝一样烂，甚至比大明朝还要烂？莫非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第六：读书！科举！考进士！科举之路是大明朝真正的正道，其余皆是旁门、左道！” 第十五章：老子：不过是努力的活着 刷的一下，孔子就进入了时光碎片之中。 看着外边的天，眼前则是自动浮现了一行行文字。 “你将自动获取听懂当地人说话的能力，自动获取认识大明文字的能力。” 认真的观察自己住的地方，半晌之后，孔子离开了家门。 …… 转眼间，十日的时光就过去了！ 桃源镇平安村里某处农家。 黑色的茅草、黄黑色的土坯墙，墙壁整体凹凸不平，土坯的大小也不是完全一致，土坯和土坯之间的间隙被黄泥填充，这样的房子，一般情况下倒也能遮风挡雨，但如果遇到了暴雨、暴风或者洪水的天气，基本上泡几天就完了。 农夫们不是不知道房子质量有问题，但他们别无选择。 “我是论坛上的南子，也是今日聚会的发起人，是仲尼先生吗？”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超级壮汉，南子猜测道。 眼前的孔子实在是太强壮了，尤其是修习了象形拳之后，孔子的身高更是在原有基础上增长了一厘米，体重则是直接增长了十斤，更加强壮了！ 这样的外貌，如果不是南子在这几日里早就见过墨子本人的话，她一定会把孔子当做墨子的。 “老夫就是孔丘，不过南子你怎么带着面纱？”看着论坛上熟悉的聊友，孔子下意识的道。 虽然这第一批预备役此前并没有见过面，除了开过直播的那几个人之外，大家是没有互相见过的，但南子、赵无恤、阖闾却是论坛之中极为活跃的角色。 即使是孔子，也和他们聊过不少次。从某种意义上讲，南子和剩余九十九位预备役之间都是笔友。 “哎，实在是没办法，南子天生丽质，在过去的十天里，南子已经遭遇了三次人身攻击，觊觎南子身体的更是不下十人，至于因为见到了南子外貌而讨厌南子的女人，直接多达数十人。” “虽然我根本就看不上这些男人，根本就不想和那些妒妇们争夺丈夫，但她们却总觉的南子是个狐狸精。对了，在大明这里，狐狸精不是瑞兽，而是专门勾引男子的妖怪。” 说话之时，南子随手摘下了面纱。 孔子抬起头来，认真的审视着面前的南子，心里则是不断的回想自己的发妻，回想自己和妻子生活之时的日常，回想起自己研究了数十年的周礼，几个呼吸之后，孔子又一次面色平静。 看着孔子这幅模样，南子便又一次将面纱戴在头上：“在这些玄门预备役之中，先生也可称得上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迄今为止，看到南子面貌之后，能无动于衷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听到这里，孔子捋了捋胡子道：“丘本以为南子你对自己的描述只是自夸，小姑娘觉的自己长的很美，本就是再寻常不过得事情了，可今日一见……日后，南子你还是多戴面纱吧。” “嘻嘻，墨翟、老聃先生，也是这么劝我的。” “孙武先生则是感慨了一句，他说我这样的美人如果用好了，便能胜过一万大军。南子也觉得很骄傲，自己的容貌竟然能价值一万大军！” “无恤公子则是在看到南子样貌之后，直接选择离开，他似乎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根本就不和南子说话，也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公子。” “至于公子光，则是霸道无比，直接询问南子愿不愿意当他的夫人。” 闻言，孔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是往昔之时，南子你的样貌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但如今玄门诞生，南子你只需抓住机会，成就超凡，真正的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一切就都会有所不同！” “是的呢，墨翟先生也是这么说的。老聃先生还说，若是我成就超凡，自可摆脱联姻的命运。甚至从此自由自在，也不是不可能。”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处农家小院之中，就聚集了一百位玄门预备役，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其他人，很是热闹。 “我是赵无恤，我父亲便是如今的赵氏之主，我已经向父亲说明了玄门的存在，还向父亲说明了最近一个月以来，发生在其他地方的事情。” “如今父亲正在全力收集其他地方的情报，一旦证明了情报的真实性，父亲就会相信玄门的存在，从而将整个赵氏的力量，全部投入到玄门之中。到那时，诸位道友只要愿意来投奔赵氏，皆可获取晋国大夫之位！” 看着高台之上自信无比的赵无恤，阖闾就有些不高兴了。 “诸位道友，吴侯之位本就是我阖闾的，如今我得孙武道友相助，可谓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我马上就能杀掉吴侯，顺利登基。到那时，我就是大吴三千里河山之主。” “只要你们愿意此刻来投奔我，来日我成为吴侯之后，上大夫之位，甚至是一县之地作为封地都不是不可能！” 他赵无恤再怎么厉害，能给你们多少封地？ 一乡之地顶天了！ 不是不愿意多给，而是赵氏的地本来就没法和吴国相提并论，二者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赵氏再怎么强大，也只是晋国的一个贵族罢了，或许硬实力比小国诸侯还要强大，但封地面积也就那样。 更何况晋国人口众多，赵氏的土地早就被开发了七七八八，哪来多余的土地敕封贵族，一个乡大夫都得考虑很久。可吴国就不一样了，三千里河山，乡大夫这种级别的贵族，可以几十几十的册封！ 看着站在高台之上很有精神的赵无恤和阖闾，庄子笑了笑：“好，很有精神！” “他们正是年轻的时候，未来有着大好前途等着他们，意气风发一些，也是应当的。”老子淡淡的道。 看着神色不曾有半点变动的老子，庄子好奇的道：“老聃道友，我从见你第一面开始，你就是这副表情。南子揭开面纱之时，你还是这幅表情。此刻，你依然是这幅表情。” “你这究竟是养生有道，内心足够强大，已经到了万事万物不能动摇心志的地步，还是天生面瘫，只能有这么一个表情啊？” 听着庄子的玩笑话，老子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捋了捋胡子而已：“从来都没有什么天生面瘫，老夫不过是生下来之时就像个老人一样，医者说老夫天生不足，会早夭、猝死。从那时起，老夫就开始拼尽一切的去活着，努力的活着！” 第十六章：这是最好的时代 “一开始的时候，医者说老夫天生有缺，活不过十岁。可当老夫十岁那年，医者又说老夫绝对活不到二十岁。而老夫二十岁的时候，医者已经老死了。” “至于这副表情，其实也很简单。” “十二岁那年，老夫得知喜怒哀乐等情绪，会一定程度影响五脏六腑，从那以后，老夫便开始努力的避免这些情绪，培养一颗足够冷静的心。” “甚至为了避免喜怒哀乐，老夫在母亲死后就寻了个守藏室之史的职位，长时间一个人看书，也就习惯了孤独，甚至开始享受孤独。” “不愧是前辈，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说起来很简答，可知易行难啊。”南子钦佩的道。 南子从小就知道，人和人之间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虽然院子里的都是玄门预备役，但差距真的蛮大的。 “在此地修炼速度比起外界似乎要快上一些。”墨子忽然开口道。 “不错，在此地修炼一日，顶的上外边三日之功。老夫感觉成就超凡，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虽说此地的修为进度，无法带到外界，但多一次突破的经验也很不错。”老子缓缓的道。 到了此刻，周围就已经安静了下来。甚至越来越多的玄门预备役们走了过来，听着墨子和老子的论道。 “巧了，我也是这几天的功夫了。”墨子自信的道。 看了一眼围在附近的道友，南子开心的笑了笑：“两位先生，南子在象形拳、观想法之中，有诸多疑问……” 听到这里，赵无恤也从高台上下来了，阖闾也连忙走了过来，占了个位置。 “嗯，那我给你讲一讲象形拳好了。”墨子说道。 “那老夫待会儿就讲一讲观想法。”老子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所谓的象形拳，本质上是模拟动物，通过特定的姿势，来调整体内的气血流转，通过不同频率的气血流动，对外呼应天气四时，对内契合五脏六腑，最终天人合一，一点点的增强身体素质。” “所以，真正的象形拳，不同时间，不同天气，不同地点的修炼之法皆有细微差别，即使是同一个地点，昨日和今天，气血运转之法，都应该有细致的微调，明白了这一点，象形拳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先生说的南子都清楚，可是有些姿势，南子无论怎么做都做不到。而有的姿势，更是风险极大，一不小心便会骨折，这又是何道理？”南子主动说出了众人的疑惑。 “以熊式为例，这熊式分为十八个动作，前九个动作，普通人都能做到，可谓是有手就行。效果呢也一般般，最多只有强身健体之功。” “十、十一、十二这三个动作，就稍微有点难度，但是普通人经过努力，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也能做到，这三个动作就开始轻微锻炼我们的内脏了。” “而十三、十四、十五这三个动作，就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脖子扭掉，变成自杀。至于最后三个动作，别说你们了，就是老夫当初锻炼之时，都小心翼翼的。” “而整个象形拳，其余的样式和熊式差不多，都分为这么几个不同的阶段。这就需要长时间的锻炼，一点一点的提高身体素质，提高柔韧度、爆发力、韧性等等。只有身体素质达标了，才能锻炼那些危险的动作，才能进步更快。” “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在每天吃的饱饭吃的上肉的情况下，连续锻炼二十年，便可将象形拳修炼到巅峰，便可将自身身体素质达到人体极限，到那时，身披上百斤重的铠甲，也可健步如飞，双手拿着数十斤重的兵器，也可挥舞如常。” “可二十年时间实在是太过长久，先生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呢？”南子接着问道。 “有，柔韧度也好、爆发力也罢，动作归根结底不过是劲力变化。老夫习武这么多年，再加上观摩玄门之中的相关书籍之后，将劲力变化分为三类，也就是明劲、暗劲、化劲。” “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掌握了这三种劲力变化，也可在身体素质不达标的情况下，提前修炼一整套象形拳。” “掌握了明劲之后，普通人也只需十年时光便可大成。掌握了暗劲之后，便只需三年。至于掌握化劲，顶多一年时光，便可从普通人变成人体极限。” “至于如何掌握这三种劲力变化，老夫稍后会进行整理，然后将其中的奥秘写出来，并辅以相关投影，直接在玄门上传，感兴趣的道友，可以去看看。”说到这里，墨子就看向了老子。 而这也是墨子和老子主动配合南子的原因，有银子拿，不寒碜！ “入定可以帮助诸位迅速的学会观想法，入定也能帮助诸位迅速练成象形拳，入定甚至可以……” “老夫将入定分为入定、常定、恒定三个阶段，这么说吧，恒定阶段，普通人只需一年，便可将自身提升到人体极限。如果恒定配合化劲的话，兴许只需两月、三月时光便可。” “稍后老夫也会上传一本入定心得，感兴趣的道友可以看一看。”最终，老子也给自己的新书打了一个广告。 片刻之后，会议终于开始了。 “南子见过诸位道友，今日诸位道友齐聚于此，主要是交流沟通，可以讲述自己对于玄门的看法，也可以讲述自己在桃源镇收集到的情报，还可以说一说自己在大明朝未来想要做什么。” “下面，请仲尼先生先上来讲一讲。” “老夫就是孔丘，丘本是鲁国人，可是今日却可以在这里见到来自于各国的道友们，这都多亏了玄门，多亏了太上前辈。” “在玄门之中，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得知天南地北的变化，我们可以互相交流沟通，共同进步，我们可以学习到那些来自于其他世界的知识，这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机缘，我们的未来，真正的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感谢玄门，感谢太上前辈！”孔子总结道。 “感谢玄门，感谢太上前辈！”南子接着道。 “感谢玄门，感谢太上前辈！”赵无恤跟着道。 “感谢玄门，感谢太上前辈！” …… 在一阵感激声之后，孔子接着道：“今日我就讲一讲我在桃源镇的收获，讲一讲我对于科举制的看法。” “科举是一种通过读书考试，大规模选拔人才的方式，考中进士之后，更是前途无量！无论你是贵族之后，还是普通平民，都可以参与科举考试，一视同仁，非常的公平、公正！” “这样的制度，实在是太完美了。若是未来丘有幸掌握了鲁国大政，一定会进行改革，在鲁国也实施科举制！” 第十七章：墨子：难道匠人们扬了儒家老祖的骨灰？ 狂吹了一会儿科举制之后，孔子便继续介绍科举制的详细内容：“当然了，科举制并不是没有缺点。比如，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科举，女人不行，即使是天子的女儿，也不行！至于男人，技女之子、宗室子弟等身份，也无法参与科举。” “但整体而言，科举仍然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制度。这个制度之中，读书人需要经过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等一次又一次的考试。考试成绩越好，身份越高，最终的前途就越广阔。” “但即使只是最低级的童生，也算加入了读书人的圈子，可以以读书人的身份自居，若认识一些秀才、举人朋友，那么从此以后，你便可以逃脱小吏的盘剥。” “秀才就更了不得了，可以直接免去徭役，不会有不长眼的小吏去盘剥你。到了举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称上一句老爷。可以保护朋友，不受小吏盘剥，可以接受地主、商人的投献，可以避税，甚至还拥有直接面见当地县令的权利。” “至于进士，则是大明朝未来的主人，是真正的高层。三甲进士起步便是县令，二甲进士可以在京城当京官，从六部各司主事做起，优秀的二甲进士，甚至可以成为庶吉士。” “一甲进士起步便是翰林官，而翰林官有储相之称。非翰林不得入阁，而大明朝最高机构便是内阁，内阁大学士们总领全国政务，权利非常大！” “所以，丘的选择便是读书、科举、考进士、做大官。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也是丘一直以来的愿望了。” “那么如何参与科举呢？如何成为一个读书人呢？很简单也很困难，只要你有银子，就能加入书院。” “只有加入书院，才能参与科举。因为科举考试是需要保人的，这保人又必须是读书人。如果你不认识其他的读书人，他们是不会给你做保的。而结识读书人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加入某家书院。” 片刻之后，墨子走上了高台。 “正如仲尼所说，科举制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制度，虽然我随口都能说出科举制的不少缺点来，比如那些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们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会，就是纯粹的铁废物！” “他们中的大多数不会种地，甚至都不懂得什么样的季节该种什么庄稼。他们不会算学，甚至认为算学只是末流，不值得读书人学习。他们认为匠人是低人一等的，他们认为读书人是最高贵的，他们将种种先进技术视为奇技淫巧，比末流还不如。” 墨翟发现，这个所谓的儒家，所谓的读书人群体，好像特别针对匠人，难道匠人们曾经扬了儒家的骨灰，杀了儒家的老祖不成？ “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说到这里，墨子不屑的摇了摇头：“科举制本身当然是一个很优秀很公平的制度，即使是真正的平民，也有希望通过科举制，一跃成为内阁首辅，从这个角度看，这个科举制真的非常非常优秀！” “所以，我墨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制度，也佩服当初开创这个制度的人。不过可惜的是，当我询问究竟是谁发明了这个制度的时候，却得不到任何答复。” “起初之时，我以为是我询问方式不对，后来我才发觉真相，这里终究只是一道时光碎片，记录的只是太上前辈的所见所闻。所以，当太上前辈不愿意让我们得知前朝之事的时候，我们一切有关前朝的问题，都会自动被此地之人忽略。而那位发明科举制的前辈，显然是前朝之人。” 这终究只是一道时光碎片而不是真正的世界！ “好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好了。如今大明朝的科举，明显是出了问题的。但我一不是朱家天子，二不是内阁大学士，所以这个问题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大家也应该知道我的选择了。是的，虽然科举才是此界真正的通天大道，但是我却没有选择科举。” “一方面是因为，科举实在是太过复杂，那些读书人们别的不行，勾心斗角特别厉害。这几天啊，我通过一些私人关系，获得了此界的邸报。上面记录着皇帝谕旨、臣僚奏议和一些政治情报。” “尽管我只大致浏览了最近几年的邸报，但也从细节之中得出了很多结论。” “首先，当今天子乃是天启皇帝，今年是天启元年，这个皇帝是喜欢木匠，民间甚至称其为木匠皇帝。” “其次，这个皇帝重用宦官。” “最后，我觉的大明朝接下来的政局可能会混乱一段时间。” ？ ？ ？ 这是什么逻辑？ 天子喜欢木匠活儿，天子重用宦官，所以大明朝接下来高层会混乱起来？ 墨翟先生，你到底是如何通过前两个条件推导出最终的结果的？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非常复杂，我只能说懂的都懂。如果非要穷究原因的话，那就是天子不听文官的话，文官们又想要让天子听他们的话。” “简而言之，这是皇权和文官整个阶层的斗争！” “在这样的斗争中，皇帝失败是迟早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个阶层的对手！” “唯一的区别就是，皇帝什么时候失败？皇帝失败之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阅览此界史书发现，正德皇帝和文官争斗，最终落水、生病，病死。临死之前想要换一个太医给自己看病，都被文官给拒绝了！” “嘉靖皇帝和文官斗了一辈子，一开始把文官当猴耍，最后被文官当猴耍。” “万历皇帝想要效仿嘉靖，让文官斗文官，所以试图立郑贵妃的儿子福王为太子，可谁知却被文官给识破了，根本就不上当，最后只能通过一辈子不上朝这种近乎赌气的方式给文官点颜色看看。” “如今的天启皇帝，他重用宦官是为了什么，文官们可谓是一清二楚。所以文官已经开始反击了，如今的民间已经有木匠皇帝的称呼了，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普通百姓会知道天启皇帝在皇宫大内做什么吗？” 第十八章：转折点 在墨子看来，天子和文官的斗争已经再次开始了，这也是大明朝的特色，是难以避免的。没有宰相，天子想要做个事情，就必须直接下场，正面与群臣交锋。 这么做的结果是，如果输了，天子的威信就变少了。如果赢了，臣子也不会觉的是天子英明，反而会觉得这是天子利用自己的权利强行这么做，是暴君、昏君。 而如果有了宰相，天子和群臣之间就有了缓冲。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群臣的第一方向是宰相弄权，宰相是奸臣，天子是圣明的，这都是宰相的锅！ 而当天子对朝政不满的时候，那就换一个宰相吗！ 整个文关阶层势力太大，不能轻动，可是宰相就是一个人而已，只要不满意，天子随便换就是了，总能换上一个让自己满意的。 然后就是宰相冲锋在前，天子架车在后，等到群臣的怒火、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轻飘飘的换个宰相，多简单的事儿！ 想到这里，墨子微微摇头。 如今的天子还很年轻，还喜欢做木匠活，所以他的身体一定非常健康。这就意味着，即使他失败了，也能像他爷爷万历皇帝那样，长达数十年不上朝，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恶心文官至少三十年、四十年！ 甚至这一次他做的会比他爷爷更过分，连续三四十年，不批准文官请辞，不批准文官上任，不批准文官升官，这样的未来是可以预见的。也就是说，无论胜负，这大明朝的高层，迟早要混乱一段时间。 “所以，即使在座的道友们，有人能幸运地成为内阁大学士，你也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去做些什么，因为无论到那时，头等大事已经不是做些什么了，而是努力的在天子和文官之间保持平衡，好保住自己的官位！” “说完了高层，我再说说中层。如今大明朝的官员，考不中进士，在官场上就没有前途可言。” “三甲进士的前途，通常止步于知府，二甲进士也要看能不能进翰林院，进不了翰林院，也很难真正的进入大明朝核心，可翰林院是那么容易进的吗？” “老夫就不说翰林院这种没影子的事情了，即使是进士，即使是看上去没有太远大前途的三甲进士，都不是一般人能考中的。每三年才考一次进士，全国两京十三省的举人们聚集在一起，才有那么两三百个进士名额。” “即使你考中了进士，成为了中层官员，你以为你就可以一展所学了？没有的事儿！你还要面临党争！东林党、齐党、浙党的争端、北人南人之争、晋商、盐商之争，每天都有数不尽的斗争等着你。” “至于考不中进士，举人老爷们的前途最多止步于县令。当县令还不如早早的投身某个门派，成为真传弟子，往长老、掌教的位置奋斗呢。” “所以这也是老夫拒绝科举的原因，以老夫的资质、悟性，若是一心一意的科举，考进士是迟早的，但是这要花费老夫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呢？” “五年？” “十年？” “二十年？” “看来你们也发现问题所在了，玄门除了普通的知识之外，还有超凡知识，谁不想超凡脱俗？谁不想长生不死？” “实话实说，老夫来到这大明朝，主要目的是学习此界的知识，其次是学习此界的武功，成就超凡。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顺带着造福万民，那就更好了。” “有这考进士的二十年时间，老夫有足够的信心，混成一派掌门。” “大家不要以为一派掌门不算什么，也不要以为所谓的一派掌门，不过是几十个、几百个游侠儿的首领。” “以华山派为例，华山派乃是关中之地士绅们的代表。华山派的外门弟子们，大都来自关中之地的地主豪强。包括地主家的儿子、秀才家的儿子、举人老爷的儿子。” “至于进士，实话实说，北方的进士普遍少于南方，关中之地的进士更是少之又少，每三年下来，运气不好的时候，往往都只是个位数。所以即使是那些进士老爷，也往往会将家里没有读书资质的儿子，送到华山派去学习一两门武功。” “也就是说，华山派的手里，掌握着一条遍布整个关中之地的人脉关系，通过这些人脉，华山派的生意多种多样。比如，他们是陕甘之地最大的走私头子，他们走私铁器、布匹、丝绸、盐、茶到蒙古草原，老夫手里没有太过详细的资料，但光是这一项，每年的收入就是十万两银子起步的利润！” “除此之外，整个关中之地的大小地方门派，背后多多少少都和华山派有关系，要么祖上是华山派的弟子开创的，要么教主的儿子是华山派的内门弟子。连这县城之中大大小小的武馆，也都已华山外门弟子为主。” “就连我们的桃源镇，也不例外。镇上的那家武馆，就是华山派外门弟子，他的责任是传授华山武学，扎根小镇，增强华山派的影响力，还背负着寻找天才种子等大小不一的责任。” “这样的华山派，手里拥有的资源，比知府多多了。虽然比不上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但却也相对独立，上面没有皇帝老子和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压着。” “更重要的是，此界的白道大派，除了以上的种种权力之外，他们还是天下政治的参与者之一。” “我就举一个例子好了！” “张居正当年改革之时，曾经有一个转折点。在那之前，张居正即使称不上名满天下，但也赞誉有加。即使是那些反对他的文官，也只是觉的他的改革太过急躁，只顾得上朝廷利益而没有考虑士绅利益。” “但是这大明朝的官员，并不都是没有抱负的。并不是所有官员，都以自身利益为重，总有一些有理想有能力并愿意牺牲士绅利益来增强朝廷的。” “然而，转折点之后，张居正的名声就彻底臭了，支持他的人也越来越少。他的做法也越发的霸道，就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一样。从那以后，他嚣张跋扈，甚至为了提高自己的声势，他公然批评、大骂万历皇帝，以至于当时万历的母亲还一度提出了：你若是做不好皇帝，就换你弟弟来的说法！” 所以，万历皇帝搞死张居正从个人角度来看，真的是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一个超级大权臣，还时常批评皇帝，甚至让皇帝产生了一种你要是不行就换个皇帝的错觉。 万历总不能掌权之后报复母后，也没有报复弟弟，所以就只好报复张居正了。 霍光对大汉朝恩德那么大，功劳那么大，死后不照样被宣帝夷了三族，也没见多少人说当时的宣帝不是个东西啊！ 只不过宣帝会作秀，彻底杀了霍光全家之后，彻底清除霍光的影响力之后，又装模作样的说霍光是国家功臣。 万历差就差在这里，他不是不能杀张居正全家，而是应该杀完全家以后，在找个时间装模作样的表演一番。 “这个转折点是什么呢？和江湖人士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十九章：选择 “很简单，当时改革正处于关键时刻，张居正的父亲死了，按照当今天下的规矩，他需要立刻回家守孝，至少要守孝三年。可是张居正考虑了当时的改革形势之后，却拒绝了丁忧，还让万历皇帝下旨夺情。不孝子、威逼君父的大权臣，名声一下子就坏透了。”说到这里，墨子竖起了三根手指，同时轻蔑的笑了笑。 这儒家不行！ 光一个守孝三年，就知道这儒家真的不行！ “难道墨翟道友认为，张居正父亲是非正常死亡？是有人故意谋害了他，目的就是让张居正回家守孝，好破坏他的改革？”南子惊讶的道。 “嘶，这些文官到真的不是个东西，太黑了。”赵无恤想了想六卿之间的斗争，又想了想文官们的节操，忽然发现，六卿原来都是要脸的！ 和此界文官一比，六卿都成大善人了！ 简直了！ “咳咳，这只是道友你个人猜测而已，没有直接证据，说不定就是张居正的父亲刚好病死了呢？”孔子直接说道。 这些读书人可都是知书达理的，他们行事之时以仁义道德为准则，怎么会那么坏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前兵部尚书，在打算彻查京营的时候，老父亲死了，然后就回家丁忧了，我猜这一次是勋贵动的手。” “前礼部尚书，在提出要规范天下私学，统一标准，要让私学也忠于朝廷而不是忠于那些办理私学的富商、土豪、士绅之后，他老娘就死了，丁忧三年，三年后也没有返回朝堂，我怀疑这一次是士绅动的手。” “前户部尚书，一度提出了要统一全国的火耗标准之后，他的养父去世了，丁忧三年！” “前……” 当墨子一口气念了二十多位想要有所作为，却因为父母死亡而不得不回家丁忧的大明高级文官之后，孔子也沉默了。 说到这里，墨子笑了笑：“当然了，我们这些人是不怕的，毕竟我们的身份是父母双亡，等到道友们身居高位之后，这一招就没用了！” “如今的江湖形式是这样的：华山派的地盘只有关中，而武当派则是聚集了大量的宗室子弟，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整个南方，武当的弟子杀的往往都是南方的盐商、豪商、东林党、齐党、浙党。” “至于峨眉派就更复杂了，峨眉派的内部分为两大势力，一个是宗室之女、勋贵之女所代表的天子，一个是文官高官之女，她们代表的是士绅、是文官。所以前者掌权之时，峨眉派杀的是士绅、豪商，后者掌权之时，峨眉派杀的是阉党，也就是保皇党、帝党。” “这是正道大派，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魔教，魔教就复杂了，里面的高层有士绅、有宗室、有勋贵、有平民，而且内部斗争极其激烈，动辄血洗高层、背刺教主。” “综上，此界的江湖远远不止江湖那么简单，乃是天下的一角，江湖纷争更是包含了当今天下的政治形态。如果考不中进士的话，那么加入正道大派，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老夫的选择便是加入华山派，争取成为华山掌教，然后统合关中之地的资源，最终成为正道领袖、武林盟主，建设武林新时代，改造整个江湖，直至整个大明。” 让我们为梦想而窒息！ 啪啪啪 在一阵掌声之中，墨子下去了，孙武上来了。 “我是孙武，喜欢兵法的孙武。这个大明朝，对武将实在是太不友好了，实在是太过黑暗了。这一切的起因来自于许多年前的土木堡之变，在那之前，文官和武将的地位，基本上是对等的。在那之后，文官彻底一家独大。” 至于什么是土木堡之变，孙子没说。 “而据老夫观察，如今大明朝内忧外患也蛮多的。东北的鞑子已经通过萨尔浒之战站稳脚步了，如今的辽东，已经糜烂的不像样子。在大明朝高层都陷入了朝政的状态下，不是二三十年内就能平定的外患。西南山区的土司，也野心勃勃。” “文官们因为没有敌人，所以开始疯狂的挖掘大明朝的根基，疯狂的土地兼并，如今大明朝建立也二百多年了，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集中到了文官的手里，而文官们又不用纳税。理论上他们也要纳税，但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区别的。”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极为奇葩的现象，拥有大明大多数土地的文官不用交税。而朝廷为了平定鞑子，又加征了辽饷，上面征一两银子，下面小吏就敢让农夫掏十两银子出来！” “所以，老夫觉得，如果大明朝不进行改变，不出现一位绝世英主或者一位超级权臣的话，那这大明朝的国祚明显长久不了。”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这看上去很大很强的大明朝，就要完了！乱世之中，武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夫决定从军，但是呢，如今寻常士兵的地位实在是太低太低，所以老夫只好换个路子，先加入锦衣卫，混成百户之后，再去从军。” “实在是无法想象，怎么有这样的朝廷。保卫朝廷的武将，地位竟然如此低下。真的不知道，当初是谁最先把文人、武将给分开的。列国之中，可有哪个国家，强行划分文人、武将的吗？”孙武疑惑的道。 要是列国之中，哪个国家敢像大明朝这么做，第二天就会被其他诸侯打上门来，要不了多久这个国家就只存在于历史之中了。 可谁让大明朝如今宇内无敌呢？ 没有了外敌，也就只有不断作死，不断自残，不断自我削弱才能让朝廷高层们心满意足了。 “按照大明的划分，我这样的应该算是个文官，可老夫也能生撕虎豹，讨伐盗贼，维护一方啊！”孔子感慨道。 片刻后，老子上前。 此刻的老子，依然是白发白眉白胡子，不过他的额头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皮肤也白里透红，看上去非常健康。 “诸位道友，我是老聃，我呢没有孔丘道友那种改变大明朝的强烈意愿，也没有墨翟道友那种，成为武林盟主，先改变江湖再改变天下的想法，我就是一个想要多活一些时日的普通老头。” “所以我打算当一个道士，学习此界道士们的先进养生经验，同时，继续观察天地自然。所以老夫打算先加入武当派，当一个搞理论的文道士，然后好好的读一读此界的道藏，增长见闻。” “在大明朝，道士们的地位，有高有低，高的是帝王师，低的也能当个地主的老师，算是一个比较安逸的职业。” 说到这里，老聃就下去了。 老夫就是像继续当守藏室之史而已！ 继续养生！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直白！ 第二十章：水贼 “诸位道友，我是王诩，我这个人呢自幼就喜欢做一些事情（搞事情），学的内容也比较杂乱。我对兵法略懂一二，算学一道也略懂一二，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稍微懂一点，至于像老聃前辈那样的养生，我也懂那么一点点。” 嗯，真的只是亿点点！ “所以我打算加入锦衣卫，不过和孙道友不一样，孙道友是利用锦衣卫做跳板，最终成为将领，而我的选择则是尽可能的往上爬，因为锦衣卫这个职业，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选择。” “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做的，这个部门如果玩好了，真的可以干出许多令人兴奋的大事！” 说到这里，王诩就激动的舔了舔嘴唇。 如果有阵营判定的话，王诩一定是个混乱阵营的存在！ 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家伙！ 一位又一位玄门预备役不断上台，讲述自己的见闻，讲述自己的收获，也讲述自己的选择。 最终，南子开始收尾：“先生们的理想，都很远大，也都很有意义，让南子钦佩不已。”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大明朝对待女人实在是太不友好，南子纵然心中有着许多想法，可却也缺少实现梦想的环境。所以南子也只能现实一点，先加入峨眉派好了。” “最后，今日的讨论到此结束，明日将开始新的话题，那就是如何挣钱？” “在桃源镇之中，可谓是无钱寸步难行。想要科举就得读书，可是进入书院是要花钱的。想要进入名门正派，至少也要先去武馆，学习该门派的入门武学，这也需要花钱。” “哪怕只是学习一门手艺，也要花不少钱！即使是从军，成为家丁，身上多一些银钱也是好的。至于加入锦衣卫，更是少不了银子！” “可是我们该如何合理合法的挣钱呢？” …… 第二天 “银子真的很重要，在这个礼崩乐坏的大明朝，一百两银子就可以直接面见县令。”南子使用了礼崩乐坏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心中的大明朝。 “比如当地土豪在镇压佃户的过程中，无意打死了一个佃户，有没有斩草除根，结果佃户的儿子一纸诉状，把他告到了县衙里，这个时候，按照惯例，土豪也只需要拿出三百两到五百两银子，送给县令，便可摆平此事。” “寻常的地方商人、士绅，只需要一千两银子，便可让知府帮他们做一件事，只需要一万两银子，就可以让六部尚书、一省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帮他们做一件事。” “这就是如今的大明朝，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明码标价。而官员们对金主往往也比较守信，即使做不到，也会退还至少一半。” “而那些有能力又愿意为士绅、豪商办事的官员，往往升官会比较快，会迅速的成为某个派系的重要成员。” “所以，今日的话题就是如何合理合法的搞银子！这个办法，后患必须要小，因为还有广阔的大明朝等着我们，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犯下了错误，就成了朝廷通缉的反贼，那么接下来的大明系列时光碎片，我们将一直受到影响。” 今儿贪图便利，直接把镇上的狗大户给抢了，抢了几千上万两现银，抢了几千亩土地，很是爽快。 明儿就成了大明朝通缉的反贼，锦衣卫遇到了你顺手就把你抓了，正道大派弟子遇到了你，顺手就把你抓了，魔教弟子遇到了你，直接就黑吃黑。 从此以后，你将失去安宁，永远与秩序远离！ “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需要不少的启动资金。我这些时日，观察整个桃源镇，我们的桃源镇是这样的：三成是水，三成是山，三成是土地，一成是林子。” “桃源镇的总面积按照玄门的算法是四百平方公里，有一个小镇、六个村子、两万余人口、十五万亩土地、一条清水河、一座大青山。” “虽然有清水河，但镇上却并没有建立水利工程，也没有水车，水井、水渠也不多，以至于小镇的十五万亩土地，竟然九成都是旱田！” “我询问过当地人，他们说如果改造成水田，那么亩产能从一石提升到至少三石，所以我的办法就是，建设一套完整、可循环的水利体系。” “当这套水利体系建设完毕之后，镇上的十五万亩土地全是水田，我们一亩地收他们五两银子改造费，这就是七十五万两！” “不过这么一大笔钱，他们跟定不愿意付账，即使愿意，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我们也不可能一次性将整个小镇改造到位。改造之前，拿一笔款子，改造完成一半的时候，再拿一笔款子，验收之前，再拿一笔款子。” “此外，镇上还有至少还可以开垦出三万亩地，以前之所以没有开垦，是因为缺水，旱田即使开垦出来，也得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回本。而有了足够的水，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这三万亩地，我们要是一口气卖出去，能入账起码三十万两银子！” “不过，这么一大笔钱，我们这些人也保不住！以这个大明朝的现状，我们忽然有了这么多钱，最大的可能是被栽一个反贼的赃。” “所以，我将小镇的水利工程，分成了三期。第一期可以改造三千亩旱田，第二期是两万亩，第三期才是剩下的。接下来，才是开垦荒地。” “在应用定滑轮、动滑轮、水井、水渠、水车等相关工具的前提下，第一期的启动资金只需要三百两银子！” “而我们第一期的收获是三千亩水田，一亩田收五两银子，也有一万五千两银子，即使是平分，一人也有一百两银子。这个数目，以我们未来的身份，还是可以保住的。” “而等到老夫成了华山派真传弟子之后，就可以展开二期工程，等到仲尼成了进士老爷之后，我们就可以展开三期工程。” “下面我说说第一期工程所需要的东西，感兴趣的道友，待会儿可以过来详细讨论，至于到时候怎么分银子，直接按照贡献来。” “人手方面，需要至少五百个壮丁，如果是妇孺老幼，那么起码也要两千个，只有这样，才能在剩下的九十余日里，完成第一期工程。银子方面，至少三百两，水车老夫可以自己做，木材可以去林子里伐木，其他的工具，老夫也可以做，但起码要给让这些人吃饱……” “最后，之所以此前没有人进行水利改造，不是他们没想到，而是他们被打死了。” “杀死他们的凶手，就是盘踞在清水河之上的水贼。这些水贼，起初之时是渔霸，后来更是直接建了一个水寨，嚣张的不得了！” “他们把整个清水河都视为自己的财物，农忙之时，农夫们需要用水的时候，他们就抬高水价，谁敢用清水河的水灌溉，谁就要掏银子！敢不给的，直接打残！” “以前的时候，还只是渔霸，如今是水霸，很是嚣张霸道。而且据老夫观察，他们和镇上的大户暗中是有默契的。” “这些年来，通过彼此的配合，大户们成功的拥有了整个桃源镇七成左右的土地，而三十年前水贼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拥有小镇三成土地而已。” 水贼该杀！ 那些勾结水贼的大户，更是该杀！ 第二十一章：乡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且慢，据我所知，这些大户也都是掏银子的。大户用水，也是需要给水贼交钱的，所以这些大户提起水贼之时，往往会痛恨不已，又岂会和这些水贼有什么默契？” “况且镇上的大户都是读书人，他们都是守礼之人，更是时常将仁义道德挂在嘴上，怎会是这种人呢？” “以镇上的举人李老爷为例，去年镇上的一座石桥坏了，就是李老爷主动掏的银子，还有他家的私塾，更是只收三斗米便可入学，整个小镇，谁不知道李老爷的好？”孔子直接反驳道。 在他看来，墨子已经有些偏激了！ 或许有个别品德败坏的读书人，主动与水贼勾结，但绝大多数的士绅，都是好的，都是有道德的，他们平日里修桥补路，又怎会做那种勾结贼寇之事？ “嘿嘿！” “表面上看起来大户农忙之时用水也需要掏银子，可谁知道这背后是不是乡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修桥补路，掏银子的可不仅仅只是大户人家，小镇上的家家户户，谁家没有出钱？谁家没有出力？可为什么到了孔丘你这里，你就只记得那几个老爷呢？” “哦，我明白了，因为那几个老爷有钱有关系，所以他们作为发起人，此事可以直接记录在县志之中，至于那些出钱出力的平民百姓，反正在士绅眼里，不过是两脚羊罢了，县志之中自然不会记录他们的丝毫信息！” “如此，天长地久之后，后人查看县志，得出的结论便是，修桥补路的全都是善良的士绅老爷，老爷们主动掏银子造福家乡，啧啧啧，多么善良可爱纯真的老爷啊！” 说到这里，墨子直接不屑的嗤笑一声。 这还只是一个小镇，还不知道外边的大明朝到底有多么黑暗！ 这样的大明朝，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一瞬，墨子直接就动了鼎革的念头！ “道友，你太过偏激了，这样不好。”墨子坚持自己的看法，孔子同样坚持自己的看法。 “罢了，此事先略过，等到攻破水寨之后，真相如何不辩自明。现在先谈谈水利工程，老夫也不隐瞒，整个工程，操作的好了，总利润起码也是百万两银子，十八万亩水田，绝对值这个数！” “但我们最大的敌人，却是小镇上的大户、士绅！大户贪婪、士绅短视、肉食者鄙，否则，桃源镇早就有了十八万亩水田，可他们宁愿不建设水利工程，宁愿每年收入少一些，也要压榨农民们口袋里最后一个子儿！” “巧了，老夫从一进来就盯上了那一伙水贼，刚好向着如何干掉他们呢，计划都想的差不多了。”说着，孙武捋了捋胡子。 “那一伙水贼，以壮丁为主，底层的水贼，生活来源主要是捕鱼、卖鱼，中层的水贼，主要是收水钱，农忙之时，这笔钱还是很多的。高层的水贼，也就是那三个大头目，每一位都是练就了超凡之力的超凡之士。” “而这三个大头目，也是水贼的真正底牌。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佃户反抗，但即使反抗的佃户，在村长的带领下，击败了水贼，也会迎来三个大头目的无情镇压。” “所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大概再过几日，墨子、老子道友，就可以在此界成就超凡，那时墨翟道友主动挖掘水井，仲尼道友则是负责在不经意间向士绅们透露这个消息。” “嗯？这是为何？”孔子直接问道。 “很简单，我相信士绅和水贼是有勾结的，所以只要仲尼道友不经意间的泄露消息，那么水贼就一定会得到消息，然后他们就会派水贼、打手过来找茬，这个时候，墨翟道友要表现的很能打，实力则是伪装成普通人极限的程度。” “这样，就可以在击败水贼的探子之后，引来三个大头目中的一个到两个。要是只来一个，墨子、老子道友联手，保证能让他跑都跑不掉！要是他们谨慎一些，直接来了两个，那我们就引他们进入提前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慢着，要是三个全来了呢？” “那就一切战术转换家，直接趁机偷袭水寨，抢了他们的银子，毁了他们的水寨！”孙武毫不犹豫的道。 “丘可以在不经意间透露墨翟道友的计划，但丘还是不信，这些士绅会真的和水贼们勾结。”孔子说道。 …… 桃源镇内，玄门预备役们正在朝着目标而努力，郢都郊外的庄园之中，熊岩则是在努力的学习来自于诸子的知识。 一直以来，熊岩都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老子这样的修道天才，也不是墨子这样的练武天才，个人心灵素质，更是远远无法和孔子等人相提并论。 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足够了解自己！ 我既然无法创新，那我就鼓励诸子创新，然后学习诸子就是了！ 念头一动，天书之上便显化出了一道投影，正是墨子上传玄门的劲力变化。 “诸位道友，我是墨子，我将超凡之前的力道变化划分为三类，即明劲、暗劲、化劲。” “能够有效的发挥出身体的力量就是明劲！这一关不难，只要认真学习，有一个老师贴身指导，最多几个月就能学会。” 说到这里，墨子的手上就出现了一柄木剑：“这柄木剑是我从天书这里兑换的，很便宜，只要一百文钱而已。” 轻轻一刺，熊岩就听到了破空的剑鸣声。 看到这里，熊岩也从身边拿出了一柄木剑，用力一刺：…… 没响！ 用更大的力去刺！ 还是没响！ 挠了挠头，熊岩就继续开始看投影了。 “木剑比较软，所以想要刺出破空声，就必须学会有效利用自己的身体，下面大家学我。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提臀收胯，左手五指分开，右手紧握剑柄，刺的时候要注意……” “对了，大家在现实之中锻炼之前，最好先换上比较紧身的衣裳，否则衣服容易撕裂不说，一不小心还会受伤。” “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就学习这个姿势，不要想着一上来就创新，也不要想着这个墨翟不过如此，我不用学他也行。” “当诸位道友对于自己身体不够了解的时候，就学习刚才那个姿势，反复的练习，当你可以轻松的刺出剑鸣声之后，就可以尝试换一个姿势，换自己喜欢的姿势，当你可以使用任何姿势刺出剑鸣声之后，你就算是彻底踏入了明劲。到那时，再来练习象形拳，必可事半而功倍。” 第二十二章：挺简单的，努力一下，你也可以，这不是有手就行？ “接下来是暗劲，我先演示一遍，何为暗劲！” 啪的一声，墨子眼前就出现了一头牛！ “这是一头典型的黄牛，看上去很是健康。接下来我将尝试一巴掌拍死这头牛，注意了！” 碰！ 牛死了！ “所谓的暗劲，其实就是隔山打牛，没什么太过玄乎的地方。这头牛的死亡原因是内脏碎了，我用暗劲，隔着牛皮直接震碎了它的心脏。所以从外表上看，牛的表皮是完整的，但是当我解剖之后，你们便会发现，牛的内脏已经碎了。” 说到这里，墨子就拿出了一把短刀，开始取出牛皮、剔除牛肉，取出内脏，并展示内脏的具体情况。 “至于化劲，看到这只鸟儿了吗？” 墨子左手掌心之上站着一只鸟儿，可鸟儿就是飞不起来。 详细观察之后便会发现，墨子左手手掌在不断的微调，以至于鸟儿连站稳都成问题，更别提直接起飞了。 “之前，我给诸位道友演示了一遍暗劲、化劲，下面我将详细讲述如何锻炼暗劲、化劲，其实也不难……” 认真的观摩了一遍之后，熊岩直接就摇了摇头。 墨子总是这样，在他的眼里，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 有手就行！ 很简单的！ 这也不难！ 努力一下，你也可以！ 摇了摇头，眼前的场景就换成了老子的入定讲学。 “诸位道友，我是老聃，我将入定分为三个层次四个阶段。三个层次分别是入定、常定、恒定，其中常定又分为两个阶段。” “入定其实很简单，心如止水即可。” “老子前辈曾经在道德经里说过：空生静，静生定，定生慧，慧至从容。从容生活，有何不可至，不可求。” “所以只需做到心如止水便可安静下来，自然而然的便能做到入定。入定可以让我们更加聚精会神，用我刚刚学到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提高注意力！” “注意力更加集中，我们做事、学习、看书之时效率就更高。尤其是学习新知识的时候，聚精会神之下，效率可提升数倍不止。” “一般人学习入定，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真正的静下来。同时即使他们学会了入定，对外界的环境要求也很高。比如一定要足够安静、外界不能有噪音、空气要流通、最好还要有檀香等辅助物品……” “常定，指的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入定。第一阶段是在静室之中，几个呼吸之内入定。第二阶段，是在闹市之中，甚至是在悬崖峭壁之上，甚至是当敌人把刀架在你的脖颈之上的时候，你依然可以做到不为外物所动，几个呼吸之内直接入定，这样就算是常定。” “常定之中，你已经可以开始有意识的思考某些事情，学习某些知识。此刻，你的学习效率将提升至少十倍，平日里想不明白的难题，往往也会迎刃而解。” “看上去好像很不合理，入定要求心如止水，可怎么又忽然开始想事情了呢？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其中的关键在于……” “同时，常定之下的思考，更像是灵光一闪。如果你此前没有任何积累，那么你即使常定，也不可能灵光一闪。所以，即使诸位道友学会了常定，也一定要多读书多学习才行。” “此外，在常定的过程中，我们的精神压力也会得到舒缓，整个人会变得更加理智、冷静，久而久之，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至于恒定，指的就是永久性处于入定状态！” “我们睡觉的时候在入定，我们学习的时候在入定，我们运动的时候还是在入定。这种时候，每日只需休息两个时辰便可保持一整天的充沛精力，学习起来更是可以做到短时间内过目不忘。记忆力可以得到极大的加强，整个人各项素质、身体机能都能得到全方位的加强！” “这种状态下，我们对身体的控制可以很快的达到化劲的地步，只不过墨翟道友的化劲，靠的是对身体内部的了解，靠的是自己的劲力变化，而恒定状态下，靠的则是解放身体，进一步掌控身体。” 讲解到这里，老子沉默了片刻，接着道：“老夫想了想，还是换个通俗的说法好了。” “我们的主观意识，我们的思维，我们的想法，就相当于君主！我们的每一个身体器官，就相当于一个又一个大臣。” “当老夫想要抬起左手的时候，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轻易的抬起左手。但是，当老夫想要在膝盖不动的前提下，让左脚向前弯曲的时候，左脚就主动拒绝了老夫的命令。” “这个时候，左脚就不听老夫的了！” “同样的，老夫如果此刻开始屏住呼吸，那么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把自己憋死吗？不能！实在憋不住的时候，肺部就会自动拒绝老夫的命令，主动开始呼吸。” “我们的身体各个器官，就像是封君一样，国君只能直接命令封君，而不能命令封君的门客。甚至许多时候，当国君的命令不合理之时，封君会直接拒绝服从。” “以上几个小实验，可以证明我们对自己身体的掌握还远远不够！而恒定状态下，这一切都将得到改变。我们对身体的控制力全方位的得到了增强，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很容易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 “所以，建议诸位道友学会恒定之前，最好先学学墨翟道友的化劲，多学人体相关的知识，否则，真有可能自己把自己弄死。大脑下达一个心脏停止跳动的命令，然后心脏真的停止了跳动，这可就死的太冤了。” 嘶！ 这一刻，熊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子的明劲很好理解，暗劲也不难，按照他的说法，后世的台球比赛里面，就时常可以看到暗劲。至于化劲，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原形，那杨露禅就曾经做到过。所以，墨子的视频，我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看懂的，也能理解。” “可老子的入定，就很是玄乎。” 思考了一会儿，熊岩感慨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的时候，真的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我就不和墨子、老子他们比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后勤工作好了。话说老子他们也快要在现实中成就超凡了，这一次玄门也可以趁机改动改动，给他们一些惊喜。” 第二十三章：若国君无道，翟便推翻国君，若天下无道 玄门诞生两月，桃源镇时光碎片诞生半月之后。 本地武馆，馆主常宇道人亲自守在院子门口，羡慕的看着里面正在舞剑的墨子。 常宇道人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如果是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人，这个年纪早就胡子花白、四肢乏力，没多少年可活了。 可常宇道人不一样，他是华山常字辈的内门弟子，是真正的超凡之士，如今腿脚灵活的很，也还能提的起剑，杀得了人。 常宇道人是十天前发现墨子的，当时的墨子正在练习象形拳，一招一式可谓是虎虎生风，好好的一套象形拳，硬是被墨子练出了八极拳的感觉。 只看了一眼，常宇就差点儿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华山之上，在观看长老们演武。 这小子的拳法，活了！ 这小子虽然还没有成就超凡，但是却已经有了自己的道路！ 这小子一定可以成为华山真传弟子！ 这小子未来不是长老就是掌教！ 然后常宇道人就把华山剑法传授给了墨子，还给墨子讲解了一些武道基础常识，不过却没有立刻将墨子收入华山门墙，他也只是一个内门弟子罢了，不是长老，没有资格收徒。 小院之内，墨子手持一柄黑色木剑，练习着不久前刚从常宇道人这里习得的华山剑法，耳边则是传来了常宇道人的声音。 “超凡的关键在于三点，第一肉身强大，要达到凡人极限才行；第二，五脏六腑圆满和谐，没有严重的内伤，也没有明显缺陷，那些先天不足的直接就被卡在了这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便是挖掘五脏六腑的潜力！” “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胃属土！” “所以时常练习华山剑法，服食华山筑基药膳，是有利于挖掘肺部潜力，彻底成就超凡的。而我华山，之所以以剑法闻名天下，甚至闯出来剑出华山的名头，就是因为我华山对肺部潜力的挖掘应用，天下第一！” “可是，该如何挖掘体内五脏的潜力呢？如何实现生命本质的升华与进化呢？这太难了！所以当年师叔我被这一关足足卡了十年！” “师叔我当年六岁就拜入了华山门下，自幼苦修华山剑法、华山长拳、华山步法、华山心法，足足修炼了十年，才满足了前两个条件。” 那师叔你的资质真的不咋地啊，不就是人体极限，这不是有手就行吗？墨子默默的想到。 “然后师叔我就卡住了，一直在努力修持，锻炼精神，磨砺自己，甚至为了突破，还效仿前辈读书、做事，乃至于赤脚行遍关中之地，不过师叔还是失败了。” “那么，这第三关的重点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师门前辈也没有任何研究？”墨子感应着自己体内的状况，直接问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突破了样子。 也不是很难啊！ “重点在于精神，用精神调动五脏潜在的力量，才能成就超凡！但是精神之说，玄之又玄，很难向外人讲明精神的具体变化。” “精神不像剑法，剑法好不好练上一遍就能看出来，如果还是看不出来，那就打一架，是好是坏自然就清楚了。可是精神这东西，太过玄乎了，有的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瓶颈的就以精神统合五脏，挖掘潜力，成就超凡，而更多的人则是被卡在这里一辈子。” “据说，真正的天才，可以直接通过文字描写或者图画，想象出自己想要的精神意志，然后潜移默化的调动肉身，做到精神与肉身结合。” “但是天才太少了，更多的是庸才，是普通人。他们做不到对着一盏灯观想生生不息的意境，也做不到看着一幅猛虎下山图，想象出猛虎出山的那种威势。” “绝大多数的普通武者，由于资质太差，所以不得不亲自前往野外，观察老虎捕食跳跃而起那一瞬的姿态，观察黑熊捕食，然后一点点的观想，改变自己的精神意志。” “可是，真正的天才，是不需要这些的，他们可以直接通过读书或者看图的方式，直接明悟本心，挖掘潜力。不过师叔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真正的天才。”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师叔眼界不够大，见识不够多，据说翰林院之中，这样的天才时常涌现。” 哎，感慨了一会儿，常宇道人接着道：“然后便有了各种各样的观想法，简单到复杂，入门到高深，应有尽有，接下来我便传你真正的观想法。” 嗯？ 常宇道人耳朵忽然动了动，当他转过身来看向墨子的时候，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一幅见了鬼的样子。 此刻的墨子，心神更进一步凝聚，脑海中则是主动回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贵族无耻，肆无忌惮压榨黔首，这是不应该的！” “国君无耻，肆无忌惮压榨全国，这是不应该的！” “黔首们该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们该如何反抗呢？” 以前的时候，黔首和贵族、国君都是一模一样的人，刀子捅进了肚子，都会死去！国君和贵族不会因为身份尊贵就不死，刀子面前，人人平等！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玄门诞生，超凡力量真正的出现了！ 要不了多久，超凡力量就会从玄门预备役的手中，传向国君、贵族，到了那个时候，国君和贵族，就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刀子杀的死普通人，却捅不死超凡之士！ 到那时，黔首们又该如何反抗国君暴政，如何反抗无耻贵族呢？ 这不应该！ 这不合理！ 我墨翟，一定要改变这种现象！ 可是，该怎么做呢？ 这一瞬，墨子的内心之中充满了忧愁！ 手中的华山剑法，也越舞越快，看着这一幕，常宇道人兴奋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当墨子忧愁不已的时候，他的肺部就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此前在武馆之中服食的华山药膳中所富含的某些特殊物质也朝着肺部聚集而来。 若贵族暴戾，墨翟便杀了贵族！ 若国君无道，墨翟便推翻国君！ 若天下无道，墨翟便掀翻了这个世道，建立一个属于底层黔首的大同盛世！ 铿锵！ 这一瞬，墨子忽然张开嘴，吐出一口银白色的剑气！ 这一缕剑气极为黯淡，刚离开嘴三尺之地，便彻底消失，而常宇道人则是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 “好！好！好！” “天佑华山，我华山终于又出现了一位真传弟子！” 第二十四章：真传弟子 “常宇师叔？何谓真传弟子？和寻常弟子又有何区别？”墨子平复了体内翻涌的气血，好奇的道。 “这么和你说吧，真传弟子就相当于朝廷的翰林学士，非进士无法成为翰林，非翰林不能入阁。” “真传弟子的未来，要么是长老，要么是掌教，他们将是华山派真正的核心高层！” “可是弟子并不是自幼在华山长大，今年更是已经十六岁了，这种半路出家的，也能成为真传弟子？”虽然早就猜测到了问题的答案，不过墨子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问了出来。 “当然！” “整个关中都是我华山的地盘，桃源镇也是关中的一份子，所以你当然也是华山的人，不算外人。” “更何况你小子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这就是身家清白，是正道大派最喜欢的出身。” 说到这里，常宇道人顿了顿，接着道：“真传和非真传最大的差别就在于五脏的潜力，究竟是全靠自身挖掘，还是借助外力。” “通过自我修炼，全靠内心意志，最终挖掘五脏潜力的，就是真传。靠着刺激性药物、靠着其他长老、前辈们的外力相助，就是非真传！” “前者是有希望成就超凡第三境周身无漏的高人，后者努力一辈子，成就也就那样了。” “像师叔我当年苦修华山剑法、华山十段锦足足二十年，可惜，终究没有成就超凡，没有挖掘出五脏六腑的潜力。只得让师父他老人家出手相助，用他的气血之力，强行帮助我挖掘五脏六腑的潜力。” “最后成功了，我也成就了超凡。但可惜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师父的气血也侵染了我的肺部，留下了部分残余，让我很难达到师父的水平，更别提超越了。” “师父的实力是超凡第二境大周天，而我更是长久停留在超凡第一境小周天，二十年前我就五脏圆满，可是却迟迟无法更进一步。” 超凡之路的修炼，起初之时是挖掘五脏的力量，而后利用五行相生的道理，一步一步的利用新诞生的气血之力，淬炼五脏六腑。 当五脏六腑自成一体之后，便堪称圆满，那时气血自五脏诞生，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一遍又一遍的洗练五脏六腑，增强个人实力，这个过程又被江湖中人称之为小周天。 至于大周天，则是在五脏圆满之后，用气血之力来淬炼周身百骸，五脏往下就是淬炼腰、屁股、大腿、膝盖、小腿、脚掌；五脏往上，就是淬炼前胸后背、肩膀、胳膊、肘、小臂、手掌。 至于脑袋，脊椎，那太危险了，是第三境周身无漏时的目标。 “明白了吧，绝大多数的华山弟子，都是像我这样，苦修很久之后，怎么都无法明悟内心，怎么都无法挖掘五脏六腑的潜力。所以，我们最终只能借助长辈的力量，帮助我们进入超凡，可如此一来，潜力也就尽了。” “即使再怎么惊才艳艳，也顶多和长辈一个水平，想要超越前辈，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只有你们这样的真传弟子，才有机会进入超凡第三境无漏境。” 说到这里，常宇道人苦笑了一番：“其实，师叔这样的还算是好的。那些借助药物强行突破的更惨，药性若是弱了，就没法儿帮他们突破，药性要是强了，就很容易在突破的过程中，永久性伤害五脏六腑。” “所以那些借助药物突破的，往往一辈子也只能停留在小周天之境，而师叔我这样的，还是有希望成为大周天境的高手的。” 听到这里，墨子微微点头，看来这位师叔的资质不是一般的差，是非常的差！否则，也不至于混了一辈子，也只能在这桃源镇里开一家武馆了…… “对了，师侄你是如何突破的？” “五脏对应着人体不同的情绪，恐惧对应肾、忧愁对应肺、喜悦对应心脏、怒火对应肝、思考对应脾胃，而情绪之中又蕴藏了精神的奥妙，所以我利用忧愁之力，唤醒了肺部潜藏的力量。” “那一瞬，弟子在忧国忧民，然后就突破了。”墨子坚定的道。 “你果然是真正的天才！也只有你们这些天才，才能如此简单的突破了。道理师叔都懂，可就是做不到。” “这样吧，师叔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大约两三月后，师叔就带你回华山去，让你拜见掌门，彻底进入华山门墙。”常宇道人开心的道。 而墨子则是默默的记下了两三月后这个时间节点，那时岂不是恰好就是桃源镇时光碎片的结束之日？ 这里果然不是真正的世界，仅仅只是太上前辈的记忆片段罢了，真是太可惜了。 …… 就在墨子突破的第二天，老子也突破了。 这一天凌晨，老子又一个人前往桃源镇附近的山峰之上，站在一处很适合观察日出的石台之上，在这里观想日出，呼吸吐纳，调整身心。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老子随之突破，周身则是萦绕了一道道太阳紫气，看起来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样！ 被常宇道人带着过来晨练的墨子看到了，常宇道人自然也看到了。 与此同时，在附近晨练的武当白云观观主铁袖道人看到了这一幕、峨眉坤道景秀道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锦衣卫总旗也不例外。 “小友可愿意拜入武当门下，我武当乃正道魁首，朝廷认可的天下第一教派是也，大明两京十三省之地，我武当的道人天下第一，还能获取朝廷的敕封，道人、真人、国师的封号，前途远大，远不是其他的小门小派可以比拟的！” “小友，别听铁袖老杂毛瞎说，你若是拜入峨眉，必可成为峨眉派真传弟子。而且武当派到处都是男人，坤道少之又少，哪里像我们峨眉，漂亮可爱、性格讨喜、身材火爆的坤道不在少数！我峨眉，不禁止婚嫁！” “小友，若是论权势、财富，还是我锦衣卫天下第一。这天下间，就没有锦衣卫管不了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位是武当派白云观观主铁袖道人，是小周天圆满的好手，据说一手白云飞袖堪称一绝，曾经单人独剑，连闯太行山十七家山寨。” 说到这里，常宇道人的声音忽然小了起来：“太行山上情况很是复杂，有正有邪，还有朝廷的暗子，鱼龙混杂。能在那里打出称号的，别的方面或许不行，但是战斗一定不弱。” “这位是峨眉派坤道景秀道人，曾经千里追杀采花大盗，最后把那个采花贼一剑阉了，然后掉在城楼上，活活吊死，可谓是大快人心，别看她是坤道，可是力气却一点儿也不比男子弱。” 紧接着便是小声解释：“她是个男人婆，这样的女子在峨眉可不少，峨眉的女人总觉的天下的男人都看不起他们，所以行事之时，尤其是面对男性同道之时，往往极为高傲，很难打交道。” “至于这位，就是锦衣卫总旗了。锦衣卫是隶属于朝廷的，和我们江湖人士没什么关系，是井水和河水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常宇道人的声音又一次低了起来：“其实，师叔的手上就有不止一位锦衣校尉的鲜血，这些锦衣卫的手上，也沾染着我们正道大派弟子的血液。只不过锦衣卫毕竟隶属于朝廷，所以明面上大家不好公然大规模击杀他们。” “悄悄的杀上几个，还是没事儿的。即使暴露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没有根本性的证据，就不算事儿。” 听到这里，墨子眉头一皱，小声问道：“难道不能从尸体上的伤势，来直接判断是谁杀了他们吗？像我华山剑法，便是典型的个性鲜明的武学，尤其是华山派的剑气之法，一旦在尸体上留下痕迹，这岂不是最直接的证据？”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剑气的伤势！ 闻言，常宇道人嘿嘿一笑：“师侄有所不知，华山派的剑法可不仅仅只是华山派有，峨眉派也有、武当派也有，甚至连那魔教也有，至于锦衣卫、朝廷，更是应有尽有！” “以这华山基础剑法、华山长拳、华山十段锦、华山基础心法为例，这四门武功整个关中到处都是，有心人都能得到，根本就不是秘密。” “至于华山派的中级武学、高级武学，也不是什么秘密，别说朝廷了，就是那些有关系的大书店里面，也有不少！” “这是为何？基础武学遍布关中还好说，这是为了给华山派挑选好苗子，但中级、高级武学到处都是，这又是什么道理？”墨子不解的道。 “因为朝廷才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势力，朝廷索要相关武功秘籍、内功心法、剑法、拳法，谁敢不给？” “师侄，你要记着，一个完整且巅峰的朝廷，是谁也不能挑衅的！光是一个锦衣卫的实力，就在除武当之外的任意一个正道大派之上。而锦衣卫在朝廷那里，根本就排不上号！” “武官们的实力、勋贵们的实力，文官们的实力，都远在锦衣卫之上，尤其是文官！” “他们只要考上了秀才，就可以进入县学学习，县学之中，有着足够多的书籍，自然也包括各大门派的初级武学。考上了举人，就可以在州府里的书库看书，那里有着各大门派的中级武学。考上了进士，就能在翰林院看书，那里有着各大门派的高级武学。” “即使是我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武当派的纯阳无极功、峨眉派的天一生水功，在皇宫大内皇室秘库之中，也有收藏。” “古往今来有多少武功秘籍？大明成立以来二百余年又有多少秀才、举人、进士？这些读书人们哪怕只拿出十分之一的精力放在武学之上，又能创造出多少新的武功？” “尤其是翰林院的那群翰林们，他们的悟性，放到武林之中，也都是第一流的存在，甚至有的掌教悟性都比不过他们。当然了，翰林们的重点在于往上爬，但只要十个翰林之中有一个翰林，能够静下心来，认真研究武功秘籍，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财富。” “而后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有着前人的帮助，实力进步当然更快！所以，就连我们这些正道大派，也时常花银子，购买翰林院的最新研究。” “这么说，我们华山派的武学，也是一代更新一次？” “对！”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没有任何秘密了？” “师侄诶，这天下间真正厉害的可不是武功秘籍，而是像你这样的一个又一个绝世天才！这天下从没有真正无敌的武功！” “当年心圣王阳明靠着一套最简单最常见的江湖散手，硬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活着的时候，谁敢说个不字？” “还有后来的戚爷爷，更是总结天下武学，将之记录在纪效新书之中，在他活着的时候，纪效新书甚至有着天下武学总纲的称呼。” 说到这里，常宇道人就感觉心里泛酸，为什么我不是这样的绝世天才？不过一想到墨子这样的绝世天才即将进入华山派，他就开心了起来。 “像师侄你这样的绝世天才，这世上又有几个？而除了真正的绝世天才之外，又有谁可以只根据秘籍就练成绝世神功？” “修炼武功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疑问？会不会练错了方向？会不会某个地方不经意间出了错？而且秘籍也仅仅只是秘籍，没有对应的辅佐药方。” “就像华山剑法，就有配套的药膳，服食之后，修炼之时效果起码加倍。越是高明的秘籍，对于辅佐药方就越重视。没有老师指点，没有药方辅助，光靠自己一个人瞎练，能有什么好下场？” “武功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长辈们修炼此功之时积累的经验，重要的是门派传承了很多年的配套辅佐药方，这些都是前辈们用生命积攒下来的宝贵财富！有了这些，才能真正的练成绝学，没有这些，修炼十年也顶不上前者一年！” 就在常宇和墨子一问一答的时候，武当派铁袖道人和峨眉派坤道景秀道人的争夺也到了最后的阶段。 “拜入武当，可为真传弟子。” “拜入峨眉，也是真传弟子。” “哼，这小子挖掘的是肝部潜力，肝属木，最是适合我们武当，入门之后，可先修炼乙木长生诀，而后转修武当九阳功，最终修炼纯阳无极功，前途远大，到了你们峨眉才是浪费了这一身资质。” “谁说的？即使先觉醒肝部潜力，也可以通过五行相生的路子，慢慢的挖掘双肾的潜力，然后修炼峨眉派的天一生水功，一样不成问题。” “小友，虽然你看上去已经年纪一大把了，但只要你成为峨眉派真传弟子，依旧会有坤道与你结为道侣的。” 听到这里，老子立刻就做出了选择，他来到了武当派铁袖道人身旁。 第二十七章：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桃源镇诞生三十日后，这一次墨子等人直接趁着夜色打上水寨，墨子本人更是一马当先，将大寨主斩于剑下。 二寨主被老子用浮尘勒死，三寨主死于群殴，其他的喽啰，敢反抗的，当场都被杀死，其余的也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其余预备役们，也都纷纷出手。 经历了简单、普通、困难三个难度的溃兵副本之后，预备役们别的不敢说，可是拿刀砍人还是会的。 即使是南子这位女性，也披了一件竹甲，左手拿着小巧的圆盾，右手拿着长刀，亲手杀了一个水贼。 击败了水贼之后，庄子左看看又看看，就直接在没有询问水贼的前提下，找到了水贼们的宝库，而后又在大寨主的卧室附近，找到了大寨主的珍藏。 看着手里的账本、书信，孔子连审问水贼的心思都没了。稳稳的站在一根木头之上，看着眼前的河水，听着哗哗的水声，孔子长叹一声。 “我本以为士绅们都是读书人，都是知礼守礼之人，四书五经虽然不全，有很多缺漏之处，但也可以看出最基本的东西——四书五经一直在教导读书人们做个好人！做个君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些士绅表面上各个是君子、是善人、是好人，可实际上不过是男盗女娼之辈！” “嘴上全是仁义道德，心里全是金银财宝！” “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士绅的钱如数奉还！” “寡廉鲜耻！” “非人哉！”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孔子猛的跺了跺脚，大声喊道！ 这个世界是有问题的！ 读书人也好，士绅也罢，他们的做法是不合理的！ 喊出来的这一刻，孔子的脸颊忽然变成血红色，周身的空气更是充满了赤红的血气，远远望去，就像是火焰燃烧一样！ 他突破了！ 这是个好消息！ 但同时，也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那就是孔子刚才那一脚太用力了，所以脚下的木头直接碎了，然后他就掉了下去。 再加上孔子此前过于沉浸在个人世界，所以他就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扑通！ 一个巨大的水花诞生了！ 片刻后，浑身是水、稍微收拾了一下的孔子来到了墨子这里。 “墨翟道友，在大明朝这种士绅勾结水贼的事情多吗？这种士绅联合官吏，一起盘剥小民的事情多吗？”孔子认真的问道。 “多，非常的多，士绅与官府联手盘剥百姓，这早已是全天下士绅们的共识了，这是从师叔那里得到的消息。”墨子淡淡的道。 “至于水贼，类似的棋子，不仅仅是士绅，各大门派也有不少。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门派不方便去做，自然就有了这样的棋子。”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所谓的正道大派、邪道门派，所扮演的不正是这种角色吗？只不过眼前的这个水寨是默默无名的，而各大门派则是可以公然的生存下来！” “这个大明朝，和如今的列国一样，都病了，病的很严重。越是了解这个朝代，我就越是相信孙武道友对于大明朝要完的判断，鄙人现在也觉得，这大明朝迟早要完！” 闻言，孔子沉默了片刻，问道：“士绅们这么明目张胆，就不害怕朝廷怪罪吗？这不是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朝廷吗？这样的朝廷，按理说力量应该是极其强大的，怎么连士绅都压不住？” “朝廷怪罪？嘿嘿，我跟你说个笑话好了。” “这个笑话发生在万历二十五年，那一年，一个叫做杨新芳的人不知为何，公然宣称要向万历皇帝捐献他爷爷积累了很多年的家产，总数目超过一百万两。他爷爷做过蓟辽总督，也做过工部尚书，是真正的顶级文官，仅次于内阁大学士。” “他为什么这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朝廷的调查结果表明：杨家只有一万多两银子的财富，什么一百万两那都是此子发了癔症，一个好好的年轻人，就成了疯子。别管他是真疯假疯，反正在朝廷眼里，他就是个疯子！” 至于当过蓟辽总督、工部尚书的文官，会不会一辈子积蓄只有一万多两，那肯定是只有这么多啊！ 我大明朝的文官，个个都是清廉如水的好官，根本就没有贪官！ 至于孙子为何谎称家里有一百多万两银子，那一定是这个孙子有病！ “你说万历皇帝是否清楚其中的真相？你说这个调查结果是不是在打皇帝老子的脸？可是万历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赌气一样的长时间不上朝，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就是如今的大明朝，上上下下全在捞银子，皇帝有心无力。除非出现一个绝世英主，但即使出现了，也得小心自己的小命。”想到自己观看的大明朝史书，墨子冷笑着道。 这些文官们可比贵族手黑多了，可比贵族不要脸多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孔子，墨子继续讲述自己的见闻：“根据老夫的调查，一个县令，哪怕从来不贪污，每年也有一千两左右的银子。” “比如士绅修桥补路，从百姓手里拿银子的时候，自然会有县令一份。县里的商人做生意赚了大钱，也有县令一份。县令即使什么都不做，县里各行各业也得把该有的孝敬，递上去！这些加在一起，一千两是差不多的。” “稍微贪一点点，每年就是两千两，正常的贪污水平，一年总收入三千两纹银没有问题。至于一年捞一万两银子，要么是上面有人，要么是快致仕了，已经不在乎官声了。知府就是三万两，至于一省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三十万两起步。” “而如果是福州、泉州的知府，那就赚得更多，因为那里有海贸。他们哪怕什么都不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也有十万两银子的孝敬。” 片刻之后，孔子终于冷静了下来：“如今的大明朝确实有问题，士绅们有大问题，不过虽然有了证据，但是我们却并不能以此为借口对士绅动手。” “当然，丘不是说不杀、不驱逐他们，而是理由要换一换，不能直接说他们勾结水寨，这样会让其他的士绅警觉，理由可以换成为父报仇。” “我们的身份都是孤儿，父母双亡，可以说父亲死亡原因是当初被士绅压榨太甚，干活太累，活活累死的。如今好不容易发达了，为父报仇，杀了仇人全家，夺了仇人的财产，这很符合江湖子弟的行事风格。”孔子发狠道。 别看孔子平日里总是以读书人自居，可他要是发了狠，也是能亲自动手杀人的狠茬子。 第二十八章：老君山 玄门诞生八十天，桃源镇时光碎片诞生三十五天。 洛阳城外，一座无名山丘之上，老子站在这里，在月色之下观察天地万物，与自然天地混一，整个人都处于极深层次的定境之中。 这座山原本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今日过后，就叫老君山了！ 一边入定，一边思考道德经之中记载的内容，老子忽然发现，自己此刻所处的这种状态，不正是道德经所描绘的吗？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一刻，老子直接诵读起了道德经。 ……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这一瞬老子的脑海里迅速涌现了一连串的回忆：有自己小时候满头白发，被小朋友们视为怪物的记忆；也有自己时不时的咳出一口血，然后昏迷晕倒的记忆。 少年之时：临死之前的母亲，躺在病床之上抓住自己的手，看着满头白发身体虚弱的自己，久久不能言语，在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之后，竟然就在担心、害怕之中逝去。 担心自己死后，老子的生活问题。 害怕自己死后，仍然没人愿意嫁给老子，进而导致李家绝后，这让她即使去了泰山府君的地盘，也不好意思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 孩儿不孝，竟然让母亲临终之前还在为孩儿担心！ 中年之时：自己来到了洛阳，也得到了贵人赏识，可最终的选择却是冷清无比的守藏室，一个人孤单的看书、看书、看书。 五十大寿那天：老子记得那一天的时候，自己很开心的笑了。 一个先天不足，时刻都有可能早夭的孩童，竟然足足活到了五十岁，而且还身体健康，健步如飞，行走坐卧和寻常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那一天，老子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对着母亲下葬的方向，吃了一顿让他记忆深刻的晚饭。 八十天前：你想加入玄门吗？ 玄门？ 什么是玄门？ 可老子当时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心里提出了疑问，就被玄门给拉了进去。 “检测到预备役有心理活动，视为同意！” 太霸道了！ 太不讲道理了！ 这玄门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可很快老子就真香了！ 尤其是一本道德经，更是让老子如痴如醉、沉浸其间！ 夜尽天明！ 当天空处于鱼肚白状态的时候，老子在回忆过去。 当大日破空而来，阳光终于洒向这大千世界之时，老子的肝儿终于有了变化，气血之力诞生了！ 感受着体内传来的熟悉感觉，老子就知道，自己突破了！ 肝部率先突破，所产生的气血之力就偏向木属，具备着相对浓厚的生命力，所以体内气血每运转一圈，老子的头发就由白转黑一根。 不过是片刻之间，他的头发就从纯粹的白发变成了灰白之色。迎着阳光，老子看了一眼远处的洛阳城，短时间内，他是没法儿回去了。 否则，以后的日子，就再也没有清净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老子自嘲一笑，恐怕即使自己不回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继续安静下去了。 不过很快，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就被老子扔到了九霄云外，他忽然发现，自己更爱笑了。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老子又一次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就是很开心！ 看着朝阳，开心！ 看着绿树，开心！ 走在山道上，还是开心！ 吼！ 气沉丹田，老子忽然长啸一声。 看着被自己忽然惊醒过来的鸟儿，老子就更开心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稚子孩童一般，沉浸在个人世界里，欢乐极了。 不过当老子把这几十年来所积攒的郁气挥洒出来的时候，其他的玄门预备役，却认真的盯着玄门刚刚发布的更新。 “恭喜老聃道友顺利突破，成就超凡，成为玄门正式成员，从今日起，玄门将进入新的时代！” “成为正式成员之后，玄门将授予其道人称号！” “成为正式成员之后，进入普通层次的时光碎片不在收费。” “成为正式成员之后，享受推荐权限，可以在满足一定条件之后，兑换玄门预备役资格，并将预备役资格赠与他人。每位道人，都拥有三次兑换资格。” 看到这里，赵无恤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 “不能在耽误下去了，我必须立刻说服父亲，在大时代到来之前，彻底抢占先机！否则，等到玄门人数暴增之后，必然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下定决心的赵无恤，没有先去说服父亲赵鞅，而是转身去了姐姐那里，这一次要让姐姐帮忙一起说服父亲！ 片刻后，赵无恤和姐姐一起来到了赵鞅这里。 “父亲，即使你不相信玄门的存在，也该认识到许行道友的大才吧？” “曲辕犁、八牛犁、沤肥之法还有二十四节气歌，这些难道不足以给他一个上大夫之位吗？难道配不上一乡之地甚至更多的封地吗？”这一刻赵无恤真的是急了，连父子尊卑暂时都顾不上了。 “父亲你可知道，老聃道友今日已经成就超凡，玄门也将进入新的时代，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看着火急火燎的弟弟，姐姐在赵鞅生气之前就主动对着他行了一礼：“父亲，无恤之前提供的情报验证真假了吗？” 听到这里，原本打算发火的赵鞅，顿时就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在验证情报的真实性之后倾向于相信了。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赵无恤是如何身在中原，却瞬间得知楚国、齐国、鲁国等国家发生的大事的。 虽然赵无恤也只知道一些大事，虽然还有很多情报没有得到验证，但已经验证的这些，也足以证明玄门的存在。 …… 听着耳边传来的提示声，阖闾默默的拿出了随身珍藏的一柄匕首，此匕首长约八寸，重约六两七千，匕首表面有着大量的类似鱼肠的纹路，切金断玉易如反掌。 时人评曰：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第二十九章：新时代 楚国，看着天书面前的老子投影，熊岩的脸上充满了羡慕！ 画面一转，熊岩就看到了正在练习华山剑法的墨子。 此刻的墨子，迎着阳光，舞着木剑，虽然招式上仍然是华山剑法，但是每一次初见之时的角度、力度，已经微调到了最适合墨子的地步。 “这么快就把华山剑法修炼到圆满的地步了？” 这一刻，熊岩忍不住挠了挠头，这些诸子啊，总是喜欢动不动搞个大新闻，让熊岩惊讶一次。 所谓的圆满，其实是按照天书的标准来评价。 以华山剑法为例，入门就是记住了剑招，但仅限于记住。 小成就是能够圆润的将华山剑法从第一招一直用到最后一招，中间不停顿。 大成就是能够拆招，能够将每一招的作用都清楚理解，并应用出来。到了这一步，就不在拘泥于剑招了。 至于圆满，就是墨子眼前的这种状态，不仅仅不拘泥于剑招，，还根据自己个人条件对剑招进行微调。 我的胳膊长一些，那么我的剑法和你的剑法肯定要有细微不同，如果完全一模一样，那只能说明我的练法有问题或者你的练法有问题。 看着天书之中即将突破的墨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熊岩直接摇了摇头：“人家墨子是人体极限、八块腹肌、肌肉脉络分明，他要是脱了上身的衣裳，贵妇们能兴奋的睡不着觉！而我则是早已臻至传说中的九九归一之境……” “天书，把准备好的兑换列表给我看看，我要再检查一遍。” 刷的一下，熊岩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道投影，从最基本的刀枪剑戟再到各种超凡物品，可谓是应有尽有。 归海玄经：超凡层次的功法，为海外蓬莱派镇派功法，可汲取大海之中的水行之力，增强自身肾脏，极大提高生育能力。 兑换价格：三千两银子。 倚天剑（超凡）：传闻为魏武配兵，此剑只是超凡仿品，具备切金断玉、斩金截铁之功效，专破外功。 具现化价格：三个超凡成就，三万两银子。 倚天剑（超凡）：传闻为魏武配兵，此剑只是超凡仿品，具备切金断玉、斩金截铁之功效，可破除气血之力，可增强气血之力。 兑换价格：三千两银子。 …… 在这列表之上，和此前比起来，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多了具现化三个字。 没有这三个字的，即使兑换了，也只能在玄门之内使用，也只能在各个时光碎片之中使用，想要带到现实中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一旦物品拥有可具现这个后缀，就可以在付出十倍价格外加一定数目的超凡成就之后，直接兑换出来。 这种将想象中的超凡物品具现化到现实的本事，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练假成真。 这是天书修复到了万分之一后所恢复的神通之一。 练假成真（入门）：可以利用混沌之气或其他天地灵气，直接将本不存在的物品具现化，效率不高、消耗较大。 按照天书的说法，这不过是任何一件先天灵宝都具备的本事罢了。至于其中的原理究竟是什么，天书也曾跟熊岩详细解释，但可惜的是，没听懂！ 那一天，熊岩很认真的听了天书的解释，但真的没听懂，甚至还遗忘了一些记忆！ 当时的天书是这么解释的：“二维生命的眼里只有长和宽，即使和他们解释了高的存在，他们还是不懂。有的知识，本身就是凡人不可知、不可见、不可闻的，若是强行得知，克鲁苏使用者总知道吧？” 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眼前的兑换物品，熊岩忍痛将价格进行了适当的提升：“这些具现化的宝物，本来都该是我一个人使用的。可是为了能够将韭菜培育的更好，我也只能忍痛先给韭菜施肥了。” 墨子、老子、孔子、鬼谷子、孙子、庄子……你们一定要努力啊！ 因为你们的努力，我已经将天书修复到万分之一的地步了！ 你们在加把劲儿，说不定我就能真的得享长生了！ 这么一想，熊岩就痛快的上线了具现化物品这一功能！ …… 当第一件物品被从玄门之中具现化出来之后，所有的玄门预备役们的斗志立刻增长了一个大层次！ 绝大多数玄门成员都舍不得拿出太多的银子进行验证，所以他们最终具现化的物品也不是什么很高级的玩意儿，而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 当赵无恤空手拿出精元丹之后，赵鞅终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择，那么无论剩下的那个可能有多么荒谬，也只能是真的！ 当天，赵鞅召集赵氏核心高层，让许行当众演示曲辕犁、八牛犁的功效。 数十架早已准备好的八牛犁被拖了出来，上百头已经带上牛鼻环，变的极为温顺的黄牛也被带了出来。 上百头黄牛一起耕地，大量的土块瞬间被翻转，这种原始版本的大即是美，多即是好的壮阔魅力，直接就征服了赵氏的高层。 当日下午，许行就加入了赵氏核心。 三日之后，许行被授予一乡之地作为封地。 五日之后，赵氏成立了一个农业司，许行出任农业司司长，主管赵氏的所有农官，赵鞅甚至在和许行聊天之时提出了每乡至少一个农官的口号。 七日之后，赵氏通过利益交换，成功的将许行的爵位提升到上大夫的程度，封地也从一乡之地增长到了三乡之地。 而许行则是在这几天，不断的在论坛之上发帖，讲述自己的收获。 “我今天成了晋国的下大夫，但我一点儿也不开心，因为我还没有带领农夫们吃饱饭，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今天我很开心，但并不是因为我有了一乡之地作为封地，尽管这个乡很富裕，有着足足两万多口人，但这并不是我开心的主要原因。” “今日赵氏成立了一个农业司，我为司长，从此以后，可以大规模的培训农官，尽管如今赵氏合格的农官并不多，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相信，假以时日，赵氏的百姓一定可以通过农业技术的改革过上吃饱饭的好日子！” 第三十章：大一统 许行每在论坛上发帖一次，许多道友就动心一回，阖闾就恨不得立刻展开行动，不过好在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所以阖闾一直在等，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四月丙子，光伏甲士于窟室中，而具酒请王僚。” “酒既酣，公子光详为足疾，入窟室中，使专诸置匕首鱼炙之腹中而进之。既至王前，专诸擘鱼，因以匕首刺王僚，王僚立死。左右亦杀专诸，王人扰乱。” “公子光出其伏甲以攻王僚之徒，尽灭之，遂自立为王，是为阖闾，阖闾乃封专诸之子以为上卿。” 这是原本的历史！ 而如今就不一样了，这一次由于有了象形拳，阖闾麾下的勇士们近战实力起码增长了一倍，再加上行动迅速，所以专诸被救了下来。 尽管专诸早已身受重创，可玄门的存在，让一切不可能都化为了可能！ 不就是重伤吗？ 以前治不好，现在还治不好？ 即使现在治不好，未来还能治不好？ 只要专诸活着，好好的活着，那么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吴侯阖闾待自己人极好！ 这一次，专诸活着的时候，本人就成了吴国的卿！ 卿的地位，还要在大夫之上！ 将鱼肠剑赏赐给专诸之后，阖闾站在大殿外边，风儿吹过，还能闻到血腥味，可阖闾却一点儿也不反感，反而有些兴奋。 从此刻起，大吴就要进入阖闾时代了。 “先生接下来打算如何练兵？”阖闾闻到。 “君上尚未登基，论语之中孔子曾经曰过：名不正则言不顺！” “所以君上最先要做的就是正位吴侯，让宗室信服，使国人归心，而不是忙着练兵。”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短时间内君上就什么都不用做了。练兵先练将，但真正的元帅是教不出来的。” “战争这个行业，对天赋要求很高，需要的是真正的天才，天赋达不到的，最多也只能做一个结硬寨打呆仗的普通合格将领。” “但即使是将军，也依然很难教授出来，需要上战场才能历练出来。不过一个合格的什长、百人长，还是可以教出来的。” “所以，接下来我打算总结兵法，制定出一套详细甚至近乎臃肿的步兵操典，这套书籍，重点不在于各种兵家理念，而在于最基础的细节。” “行军之时需要注意哪些问题？如何扎营？大战开始之前如何鼓动士兵、振奋底层士兵的士气？军营夜晚之时该怎么做？如何防止炸营？军队如何取水甚至是军营之中的卫生问题，如何防止疫病的发生，等等等等！” “这些知识，都是细节，看似不起眼，但实则极为重要。当一名士兵彻底掌握这些知识的时候，他就是一名合格的百人长！” “我打算先训练出三十名合格的百人长，而后在以他们为老师，每人继续训练三十名百人长。这样就有了九百三十名百人长，去掉不合格的，八百名百人长也是有的。” “而后以这八百人为基础，很快就能拉出八千甚至上万大军，只要这八百核心死伤不大，普通士兵就是损失再多，也无法动摇这支军队的根基。” “如今君上虽然成为了吴侯，但吴国的国力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变强的，所以在吴国彻底强大起来以前，吴国需要的不是数目极多的普通军队，而是一支数目较少但极为精锐的军官团队。” “数年后，吴国便可以拥有上万名合格的百人长。这还只是一开始，当整个过程形成固定流程之后，便可以培养一期又一期的合格百人长。” “在未来，每毕业一批百人长，便可扩军一次，便可发动一次与楚国的战争，在接连不断的战争中，真正的将才自然会脱颖而出。而百人长们也会越战越强，越战越勇。整个吴国的战力，也会不断提升。” 这样的训练机制，不知道领先了楚国多少年！ 而更让阖闾满意的是，这么一套练兵之法，一开始是花不了多少钱的！ 不过当阖闾又一次进入玄门之后，顿时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他又看到了许行发布的日记。 “今天，我成了晋国的上大夫，但我依然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发现赵氏找来的这些候补农官懂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他们大多数不过是一些有经验的前辈农夫罢了。” “倒不是说前辈们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也不是说前辈们学习农业知识之时不认真，而是他们的学习速度实在太慢。他们不识字且口音不一，他们的学习效率很低。” “要是以后的候补农官能都识字就好了，那样沟通起来就很方便，也能很快的理解我的意思。不过这大概是在做梦吧，能识字的人才，肯定能当官，谁又愿意来田地里干活呢。” “对了，无恤公子已经说服了他的父亲，如今但凡是玄门的道友，只要肯过来，无论是否已经做出贡献，就立刻给下大夫之位。诸位道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呀！” 看到这里，阖闾就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想了想，阖闾也写了一篇文章。 “诸位道友，我是阖闾，也是如今的吴侯。” “今日讲一讲孤对于大明朝的看法，大明朝有很多特色鲜明的地方，而最吸引我的则在于大一统这三个字！” “大明朝的文字全国都是一样的，大明朝的度量衡全国都是一样的，货币亦然。阖闾认为，我们的世界，也需要大一统！” “如今的天下，各国矛盾重重，诸侯乱战不休，黔首也好、贵族也罢，即使是诸侯，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直长存下去。” “在阖闾看来，诸夏都是一家人。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互相鄙视。如今的天下，中原的看不起中原以外的，晋国的又看不起晋国以外的，六卿又看不起六卿以外的，甚至六卿内部也有自己的鄙视链，这是不对的……” 照例批判了一番地域歧视之后，阖闾话锋一转，就开始了今日的重点。 “诸位，你们没发现，大明朝的地形和当今天下有些像吗？” “这里也有洛阳！” “这里也有大河、长江！” “这里也有终南山、洞庭湖！” “这里也有太一氏的传说！” …… 第三十一章：天下大乱（本卷终） “所以孤觉的，在未来，江南之地才是真正的核心之地。” “看看如今的大明朝，关中疲敝，中原除了人口众多之外再无任何优势，河北之地更是除了勇力之外一无所有！唯独江南之地，粮食年年丰收，甚至有了苏湖熟天下足的说法。钱粮丰足、人口也不比中原之地逊色多少。” “而我大吴，就是江南所在，也是天下的未来所在！” “所以，阖闾再一次号召诸位道友，前来吴国，共参国是！阖闾在此允诺，凡是愿意投靠阖闾的，无论本事大小，至少给一乡之地作为封地。如今孙武道友，已经是我大吴的上卿了！” 这一次阖闾真的是诚意满满，但可惜的是，最终响应阖闾号召的，依然是寥寥无几。 即使阖闾利用大明朝的现状，证明了江南之地的潜力，证明了大吴的潜力，可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道友的话来说就是：江南只是未来，晋国才是现在。 这句话对阖闾来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一个全力以赴的赵氏，吸引力远在此刻尚未崛起的吴国之前！ 这就是晋国，天下第一大国的吸引力！ 单论国力，晋国比楚国强上一些，楚国又比齐国强上一些，齐国比秦国强上一些。 单论国际地位，晋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没有任何悬念。 至于楚国、秦国，直接被晋国称呼为蛮子，楚国甚至一度自暴自弃自称为蛮夷…… 蛮夷的国际地位能高吗？ 楚国、秦国所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晋国的硬实力，还需要面对晋国数百年来所缔造的这么一套价值观！ 而中原诸侯都认可这套价值观！ 想到这里，阖闾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 他觉的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比不上赵氏对玄门道友们的吸引力！ …… 一处九丈高台之上，孙武和阖闾相对而坐。 “先生，这是阖闾从玄门之中兑换的雨前茶，数目不多，一共只有一斤，先生可要好好尝尝。”说着，阖闾就主动开始泡茶。 “此外，此地位于高台之上，周围并无外人。今日之问，只有先生和阖闾二人知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先生觉的，当下，孤该怎么做才好？”阖闾真诚的问道，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就要看君上的决心究竟有多强了！”孙武不紧不慢的道。 “孤曾经的梦想只是成为吴侯，让大吴再次伟大！” “可自从来到了玄门，尤其是见到了大明朝之后，大一统这三个字就深深的烙印在了孤的脑海里，孤要的不仅仅只是称霸天下，当诸侯之伯长，而是要让这天下定于一。” “孤要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孤要建立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帝国！孤要功盖三皇德胜五帝，孤要做这天下间第一位始皇帝！” “为了这个目标，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无论是谁挡了孤的路，他都要去死！” 说到这里，阖闾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对着面前的桌子便斩了一剑，桌角直接就被斩了下来：“那些阻拦孤一统之路的人，犹如此案！” 孙武缓缓点头：“既然君上有此决心，那武就直说好了。” “晋国的国力、实力本就是天下第一，赵氏如今得到了玄门诸位道友的帮助之后，如果不出意外，一统国内六卿，进而改革晋国，最终消灭诸侯，一统天下的概率是最大的！” “这是大势，无论君上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然而……” 听到这里，阖闾直接挺了挺胸口，还很狗腿的给孙武倒了杯茶，非常恭敬。 接过了阖闾递过来的茶杯，孙武直接饮了一口：“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不能改变，吴国的吸引力不足，那么中原列国呢？” “如果诸位道友的选择，只有吴国和赵氏，那么绝大多数道友都会选择赵氏，但当诸位道友的选择包括了中原列国，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乡之后，他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当今天下，能与晋国争锋的只有晋国。能与赵氏抢夺人才的，唯有晋国六卿。所以，君上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直接公开玄门的存在，让天下诸侯全都得知此事！” 碰 阖闾一个不小心，手上的茶杯就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主动公开玄门的存在！ 让天下诸侯都得知此事！ 这是阖闾从未设想过的未来！ 这就是孙武先生的智慧吗？ “以先生的智慧，足以配得上国士二字！” “太上前辈从来都没有禁止过泄露玄门的信息，太上前辈所需要的是更多的知识。如今一个正式的玄门道人，拥有三次兑换预备役的资格，若是早一点将玄门的存在公之于众，早一点将象形拳传遍天下，那么未来预备役成为正式成员的时间，也将大大缩减。此举即使是对太上前辈，对玄门也是很有好处的！”阖闾坚定的道。 他在努力的自我说服！ 而孙子则是笑呵呵的开始品茶了，这雨前茶还挺不错的，比自己在小镇的茶博士那里喝的大树叶子好喝多了。待会儿多找吴侯要一些，回去慢慢喝。 “不需要讲太多，只需告知世人，玄门之中藏有长生妙法，便足以让诸侯们行动起来！” 说到这里，阖闾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今日多谢先生此策，不过从今往后，这天下也该乱起来了！” 当天晚上，阖闾招来了伍子胥，和他详细解释了玄门的存在，二人商量了许久，第二日，整个吴国的高层都来了，这是一个闭门会议。 数日后，当吴国高层们离开庭院之时，他们眼圈儿都是黑的，精神却很是振奋，有的则满脸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当天，阖闾公然发布命令，凡是玄门成员，只要投靠吴国，皆可授予下大夫之位，一乡之地。 同时，吴国开始向国内贵族、军官大规模成体系的传授象形拳。 没多久，玄门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天下！ 六卿中的其余几家，在收集了赵氏的情报之后，与玄门一对比，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于是他们一边联手挤兑赵氏，一边验证消息真假，一边迅速招揽玄门预备役。 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天下的形势，都乱了！ 第一章：治不好，等死吧，告辞！ 六年后 大明系列时光碎片 北京城 今日的北京城，格外的安静，就连平日里很惹人嫌的猎犬，也被自家主人拴在家中，不敢放出去随便乱叫。猫狗们似乎也明白了此时乃是特殊时段，故而也都安静的待在家里。 这天要变了！ 就在昨天下午，宫里传出消息，天启皇帝落水了！ 据说，天启皇帝是下午落水的，可是晚上的时候，全京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 我跟你讲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哈。 好，你说吧。 我告诉你一个真正的大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外人。 没问题，我你还信不过吗？ 我跟你讲，今儿下午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二姨夫的小女儿的丈夫的妹妹在宫里当值，我才知道这件事，你可不要到处乱说。 肯定的，咱俩谁跟谁啊？ 就这样，一夜之间，全京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天启皇帝落水了，上一个落水的皇帝是谁？ 哦，他叫正德！ 就是那个打的蒙古小王子在他活着的时候，再也不敢犯边的马上皇帝，当然了，在我文官老爷的记录中，这个打了好几天，以至于正德都不得不亲自手刃敌人的大战中，一共只死了十几个人。 百姓们不清楚那么多弯弯绕，但是他们会类比啊。 正德这样的马上皇帝，落水之后，没几个月，人就没了，继位的是嘉靖皇帝。 如今天启皇帝也落水了，是不是说几个月后，新皇就登基了？ 刚好天启皇帝也没有儿子，不过他有一个亲弟弟信王，叫做朱由检！ 皇宫的某处宫殿之中，天启皇帝正躺在病床之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脸色发黑，眼圈也黑的很明显，耳朵似乎都大了一圈，腹部鼓胀，看起来就跟怀孕了一样，怎么看都像是要死了的样子。 在宫殿外边，是一层又一层的精兵，在宫殿附近则是充满了皇室供奉，他们每一位放在江湖上都是武林传说、泰山北斗级别的战斗力，但在此地却只能屏住呼吸，好好的保护天启。 “有这么多供奉在，怎会落水？”感应着供奉们的实力，扁鹊主动问道。 扁鹊是第一批进入玄门的百人之一，他喜好医术。进入大明之后，更是如鱼得水，因为在这里有着数不清的罪犯、死囚可以练手。 所以他也就成了鬼谷子的合作者之一，对了，鬼谷子自从六年前加入锦衣卫之后，就混的很好，升官极快。 天启二年之时，鬼谷子就成了锦衣卫总旗。 天启三年，鬼谷子成为了锦衣卫实权百户。 天启四年，鬼谷子在奢安之乱中立下大功，成为锦衣卫千户。同年，他勾搭上了魏忠贤魏公公。 天启五年，鬼谷子帮助魏公公对付东林党，官儿也变成了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 天启六年，鬼谷子因为特别擅长对付文官，特别擅长从文官手里抢钱，因此进入了天启的眼中，那一年他帮助天启皇帝从文官那里抢了足足五百万两银子。 因此，天启六年结束之前，鬼谷子就成了锦衣卫指挥使。当然，也因为此举，他成了文官群体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有多少文官，在家里偷偷的扎他的小人。 而今年是天启七年！ 听着扁鹊的问题，鬼谷子当即叹了口气：“哎，扁鹊道友有所不知，陛下并不是落水而是练功走火入魔。” 听到这里，扁鹊眉头一皱却也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开始上前检查天启皇帝的详细情况，片刻之后，又开始检查天启的日常用品。 片刻之后，扁鹊和鬼谷子一起来到了一处没人的静室：“治不好，等死吧，告辞！” 听着这么一套扁鹊三连，饶是鬼谷子早有准备，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本以为自己辅佐陛下，能救一救这病入膏肓的大明朝，可万万没想到，大明的国力刚刚有了些许起色，他们就直接对陛下下手了！” 我鬼谷子，也是有一颗济世安民之心的！ 如果有机会，我鬼谷子何尝不愿意以一个超级大贤、帝国宰相的形象，留名青史，为后人所传颂呢？ “哎，扁鹊道友说说详细情况吧。” “陛下这是练功走火入魔，五脏六腑俱损。他的五脏六腑已经不是轻微的破坏了，而是烂掉了、坏掉了，所以他的腹部才会那么鼓胀，他的五官才会集体变形，没几天好活了。要不是他功力深厚吊着命，早就死了。” “可是为什么呢？陛下修炼的乃是皇室秘传明神武典，此功并无问题，有着历代先帝的经验，不至于直接走火入魔啊？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外人出手？”鬼谷子直接问道。 天启死了就死了，但有没有外人出手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有的话，鬼谷子就要让这外人好好的知道他的怒火！ “肯定是有的！” “明神武典高深莫测，但需要极其强大的根基才行。是真正的神功宝典，但是除了朱洪武和朱棣之外，其他的皇帝并无此等天赋，所以后世皇帝修炼的都是修改版的明神武典。” “朱洪武到朱棣的时候，传承断代一次。正德到嘉靖的时候，断代一次。天启他爹到天启的时候，又断代一次。断代三次之后，错漏颇多，许多精髓、关键地方都遗失了，都变得不安全了。” “而历代皇帝为了修练此功，便请了很多高人观摩、修改，但关键是这门神功是谁修改的呢？” “于谦、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 “戚继光曾经也想修改此功，但是却被文官们集体拒绝了。” 说到这里，扁鹊微微一笑，鬼谷子也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早就对文官有所猜测。本以为他们会报复到自己身上，可万万没想到，文官们竟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这不是鬼谷子不够聪明，而是他没想到文官们的下限竟然这么低，他低估了敌人的下限！ “如今单从效果上看，确实是一门神功，不逊色于朱洪武的原版，入门更简单了，修炼速度也更快了，但是却也更加危险。” “而陛下则是死于这种药材——地兰花，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药材，有壮阳、补充精力的作用，少量服用很适合中年男人，也是皇宫常备药物之一。” “在明神武典成就无漏境前服用地兰花没有任何坏处，可突破之后，就有害了。可这种害处也不过是让陛下短命，让陛下活不过四十岁，但却不至于一下子就让陛下走火入魔。”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人出手，激发了地兰花的药力，使之更加暴躁，直接引发药力与陛下的明神武典冲突，这也是我刚刚检查之时才发现的。” “文官们布局深远，至少从一百年前就开始布局，所以这一次王诩道友你输的不怨。他们通过这种手段，可以直接暗中操控皇帝，实在是匪夷所思、布局巧妙。” “激发药力的手段有哪些？” “有……” 第二章：啥也不是 半天之后，调查就有结果了。 皇后张嫣常用的贴身香囊之中所用的香料，包含一味专门用来激发地兰花药力的药物。 后宫常用的香炉之中所使用的香料，也包含这么一味刺激地兰花药力的药物。 太医院最喜欢开的三副万能温补药方中有两副，都包含这么一味刺激地兰花的药物。 “皇后不可能直接谋害天子，她就算早就被文官洗脑了，也不可能主动谋害陛下，可是香囊之中的香料是哪来的呢？”看着调查结果，鬼谷子就开始了自问自答。 “是皇后麾下的女官紫菱送给皇后的！” “紫菱又是什么人？” “她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庶女！” “她是当年选后之时的秀女之一，只不过没有成为妃子，也没有成为皇后，而是依附于皇后，成了宫廷女官。” “后宫的女官之中，来自于江南的多达七成！” “也是，江南之地风流倜傥，那里甚至有着一整套自幼培养美人的法子，一些传承久远的大户，甚至家里一直都有专门培养的瘦马。比起这些专业的大户，北方的就只能靠天生丽质了。” “文官们的触手，已经伸到了皇宫大内之内，已经开始通过女官影响后妃，进而控制皇帝了。真是处心积虑，令人触目惊心！” 听到这里，扁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后宫，太医院也八成早就被文官所渗透。他们的丰功伟绩，可不一般。” “当年先帝正德落水到病死有好几个月，太医院硬是没治好，还死了。” “当年，先帝嘉靖坚持拒绝太医院的太医给他治病，反而天天吃道士们练的金丹，最后一直活了足足六十岁。” “先帝在位一个月，夜夜笙歌、服食不该吃的药物，卒。太医院尝试治疗，可又没治好！” 说到这里，扁鹊不屑的撇了撇嘴：“即使这太医院和文官们没有勾结，也早就该杀了！可太医们仍然活的好好的，也没见被大规模收拾、整顿。” 太医们治疗皇帝，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有一次成功的，这手艺、这技术、这水平简直菜的让扁鹊难以置信！ 这可是太医啊，理论上一国医术的集大成者，结果就这？就这！ “这一次是我输了，不过我临走之前一定会送文官一份大礼的！接下来就要拜托道友了！”鬼谷子真诚的道。 “道友放心，你我皆是玄门同道，这些年来，你又给我提供了数以千计的死囚、人渣，有我能帮的地方一定尽力！” …… 某处院子，魏忠贤和鬼谷子相对而坐。 “如今陛下命不久矣，公公打算怎么办？” “没有办法的，杂家的权力全部来自于皇爷，如今皇爷昏迷，时刻都有驾崩的可能，底下的人还听不听命令都不好说。” “公公太悲观了，这么下去，我等就只能将生死寄托于朱由检那小崽子的良心上面了。公公觉的，那小崽子到时候到底是坚决保我们到底，还是直接把我们当做礼物送给那些想杀了我们的文官？” “那你说怎么办？杂家不过是一个阉人，就是造反都没人支持，说不定手下反手就把杂家给绑了。当年立皇帝刘瑾权势比杂家大多了，可最后还不是被正德陛下一张纸条给逼死了。”魏忠贤有些愤怒的道。 “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对信王动手。只要信王死了，继位的是谁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文官们也一定会为了究竟让谁登基而争斗不休，再也不可能团结起来，如此，我们的生机就来了。”鬼谷子试探道。 “不行的，信王此刻恐怕早就被文官保护的好好的了。而且，我们肯定不是文官的对手。” “哎，既然公公没办法，那就听听我的办法好了。”鬼谷子淡淡的道。 闻言，魏忠贤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从来的时候就觉的有些不对劲，但那个时候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天启皇帝命不久矣担心所致，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锦衣卫指挥使王诩竟然动了歪脑筋。 这一刻魏忠贤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实则默默运转气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可是就在他体内气血运转到极致之前，却忽然感到一阵无力感，然后就跌倒在了地上。 “扁鹊道友，你的药还真是好用。”说到这里，鬼谷子就拍了拍手。 啪啪啪 另外一个魏忠贤就出现了！ 这个魏忠贤，和地上的这个从长相上看，简直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头发、眉毛都是白色的，额头上也有着更多的皱纹。 看着这个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人，魏忠贤说不出话来。 他其实是很想说话的，可是嘴巴太重了，根本就张不开，意识也开始模糊。 可为什么会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会满头白发？ 杂家从来没有一个双胞胎亲兄弟！ 看着即将陷入昏迷中的魏忠贤，扁鹊微微一笑就开始了解释：“有一项技术叫做整容，以当今天下第一流的刀法外加第一流的控制力，外加第一流的医术，足以永久性改变一个人的面容。” 与此同时，一道悦耳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有一项技术叫做化妆，这是一项可以把男人化妆成女人，把女人化妆成男人，把老人化妆成成人，把成人化妆成老人的技术。” “魏公公，能在临死前同时见到整容加化妆，你也不亏了！”南子笑着道。 “从今日起，你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 弥留之际，听着鬼谷子等人的议论，魏忠贤的心中则是剩下了最后一个疑惑：为什么是我？ 有这么厉害的整容、化妆技术，你们直接去替换皇爷，岂不是更方便？ 似乎看出了魏忠贤的疑惑，鬼谷子看在彼此共事好几年的份上给出了解释：“陛下身边充满了武当派的太上长老，无漏境高手都不止一位。娘娘身边充满了峨眉派的太上长老，都不好下手。” “只有你魏忠贤魏公公，一身权力全都来自于陛下。平日里看似显赫无比，权利滔天，从内阁到六部，从督抚到知府，遍布你的爪牙，可没有了陛下，你什么也不是！” 第三章：没有退路可言 京城，魏忠贤的某处宅院之内。 此时此刻，来到此地的都是阉党的绝对核心，跑都跑不掉、洗都洗不白的那种，投降都没人要！ 魏忠贤高坐在最上方，满头白发，看起来极为骇人，其他人看着一夜白头的魏忠贤，都很是惊讶，但谁也不敢直接说话。 至于鬼谷子，则是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坐在魏忠贤左边第一个座位上。而南子、扁鹊则是坐在魏忠贤身后的屏风里面，不与众人直接见面。 片刻之后，魏忠贤一开口便是极为嘶哑的嗓音，尽管和平日里的声音有所不同，但众人却也只以为这是他一夜白头之后产生的新变化，并未过于在意。 “陛下并没有落水。” “太好了！” “只要陛下安康，我们就没事儿！” “难道真的只是谣言？” “陛下练功之时走火入魔，五脏六腑俱损。除非神仙下凡，否则陛下没有多少日子了。”魏忠贤接着道。 “什么？” “这不可能！” “陛下啊！” “肃静！”鬼谷子猛的敲了敲桌子。 “陛下之所以会走火入魔，都是文官们害的！当年的先帝正德，就是因为想要让武人抬头，想要打压文官，然后被文官残害，最终走火入魔而死，对外宣称则是落水病死。” “后来的嘉靖陛下，更是曾经在皇宫大内之中，差点儿被宫女谋害，那谋害家境陛下的宫女，便是出身江南。” “陛下的爷爷之所以长时间不上朝，就是被文官暗害，使得他害有腿疾，走路都成问题！” “先帝更是被文官直接害死！” “害死了先帝还不够，如今又因为陛下重用帝党，来直接害死陛下！” “当年这些文官利用土木堡之变，害死了整个朝廷的勋贵，还把这些坏事甩到了先帝和王振二人身上。” “后来，但凡有皇帝敢于振作，敢于夺取文官、士绅的利益，就会被他们无情杀害！” “他们还通过自幼培训秀女的方式，给这些秀女洗脑，每当新皇登基之时，就通过这种方式，送秀女进后宫，进而潜移默化的影响、操控陛下。” 听着鬼谷子的话，在场的阉党核心一个个两股战战，冷汗直冒，有些话能说出来吗？ 你只能在心里想想，直接说出来是想做什么？ “这些，这些都是真的吗？”某个文官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直接问道。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说法一旦流传出去，百姓们会相信的！” 不管真相如何，这个说法一旦流传出去，文官就说不清了，他们只能不承认。但无论他们是否承认，老百姓都会记在心里，因为老百姓最爱的就是这一口了。 京城的百姓，最喜欢的就是和天家有关的各种小道消息，至于官方辟谣，谁信啊？ 尤其是如此劲爆的消息，文官们越是阻止，越是否认，老百姓就越是相信！ 给了阉党核心们一段时间冷静思考之后，坐在最上方的魏忠贤忽然开口道：“说说吧，如今的局面，诸位都打算怎么办？” “应秋啊，你是如今的吏部尚书，更是科举进士出身，最是了解文官不过。你说，若是你此刻背叛我等，能否得到其他文官的认可呢？” “不可能的，老夫陷得太深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完了，一切都完了，陛下啊，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的就被他们算计了！” “钦程，你是太仆寺少卿，你亲自布局，杀了东林党的十三位干将，此刻直接把我们都卖了，能活下去吗？” “东林党寡廉鲜耻，嘴上全是仁义道德，心里全是金银财宝，就算老夫此刻投诚，最多也就只能得到半年安稳。半年之后，他们一定会以其他名义，将老夫下狱。到时，别说是老夫了，就是老夫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你亲自动手，杀了东林六君子之一的杨涟，你此刻向东林党认罪，并自杀身亡，能让他们不对你的妻儿动手吗？” “不可能的！” “那就跑！” “天下之大，你往哪里跑？没有了权力，随便一个小吏都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你们真以为自己能接受地方小吏的盘剥？真以为从此以后就不会露出任何马脚？真的打算余生都在担忧之中度过？”鬼谷子直接反驳了起来。 “当年张太岳实施改革，还没有动摇文官的根本利益，既没有改革科举制度，也不敢对文官免税动手，甚至连商税都不敢收，不过是缝缝补补的裱糊匠罢了，可即使如此，他被清算的时候，下场有多惨，诸位还记得吗？” 说到这里，不等底下人回答，魏忠贤冷冷一笑，听的众人心惊胆战，颤栗不已：“上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 “而且张太岳本人也险遭开棺鞭尸，至于他的家人，有的被活活拷打至死，有的被活活饿死，有的受不了冤屈主动自杀。” “说起来还是杂家看张太岳可怜，才在几年前向陛下上书，陈述此事，陛下说不能让功臣没了下场，然后才下旨恢复了张太岳的名誉。” “哈哈哈，张太岳乃是帝师，还是内阁首辅，还是最最纯正不过的进士老爷，死后都免不了这个下场，更何况是你我这种文官眼中的阉党呢？” “我们做的，可比张太岳过分多了！张太岳最多就是罢官，夺取他们的官职，而我们则是直接肉体消灭他们。” 说到这里，魏忠贤就看向了坐在下边的众人：“王诩，王指挥使，你们都不陌生。他去年可是以一己之力，直接合理合法的从文官那里搞了五百万两银子。当然，你们虽然比不上王指挥使，但是几十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听到这里，底下的文官们脸色难看的都要渗出水来了。 “对于那群文官来说，夺人钱财胜过杀人父母。杀父之仇，就已经不共戴天了，那抢人钱财呢？” 说到这里，魏忠贤笑的更冷了：“诸君，魏某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告诉诸位，你们和魏某一样，是没有退路的！” “无论此刻那些文官给你们承诺了什么，都不可信！当我等被打倒之后，就是他们反攻倒算的时候！” “除非，你们愿意相信他们的诺言。除非，你们愿意将全家甚至全族的命寄托在他们的良心之上！” 第四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可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信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又没有子嗣，陛下故去之后，继位的一定是他，即使我们现在联络福王，也来不及了！”吏部尚书周应秋无奈的道。 “福王在京城的力量，根本就比不上东林党，否则，福王当年就继位了，哪还有这么多事儿？” “而且即使福王也在京城，也不可能争得过信王啊。信王是陛下的亲弟弟，福王不过是陛下的叔叔罢了。哪怕是兄终弟及，也没有福王的份。” “嘿嘿，可要是朱由检那小崽子不在了呢？”魏忠贤阴恻恻的道。 “那时，福王不就是皇位的天然继承人？而福王当年之所以当不上皇帝，和这些东林党可是有着直接关系的。到那时，我们就不再是有罪的阉党，而是有拥立之功的从龙功臣！” “有了这从龙之功，我们就是帝党！即使将来年老致仕之后，也是功臣，也能光明正大的造福家乡，享受几年悠闲、安稳的老年生活。” 明白了魏忠贤的想法之后，阉党们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多少次两股战战，冷汗直冒了。 但是当他们认真一想的时候，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生路了。 要是魏忠贤刚才敢口嗨起兵造反的话，那肯定是没人鸟他。 一个死太监，还想要起兵造反？ 拥兵十万的大将，有起兵造反的资格！ 权倾朝野的超级大权臣，也有起兵造反的资格！ 但就是你这个胯下少了几两肉的死太监，没资格造反！ 不过如果只是杀死一位信王，这不是不能考虑！虽然这么做不合规矩，但命都要保不住了，谁还在乎规矩？ “可是朱由检身边此刻定然有着无数高手保护，我们不可能刺杀他，更没有理由和借口明着杀他。”这一回，周应秋连信王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其名。 “将这个消息传给福王，传给天下藩王，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动心的。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这样的……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都明白了吗？” 告诉天下藩王，只要崇祯活着，你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但要是崇祯死了，你们的机会就来了。 至于这些藩王到底有没有实力，那肯定是有实力的！ 军队方面他们没有多少影响力，但这也不需要他们起兵造反，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利用皇族的影响力，让那些守护宗室的供奉们走开，好和朱由检来上一场自由美好的战斗！ 皇族内斗，皇室供奉是不会插手的！ 到那时，就是藩王养的死士、打手对上东林党培养的死士、打手。 无论谁胜谁负，对鬼谷子而言，都是好的！ “厂公不愧是厂公，哪怕计划最终只成功一半，我们也能安然无恙，至少可以带着家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像我们真的有机会活下去了！” “计划不错，虽然有很多漏洞，但至少看到了成功的可能！” “是啊，哪怕只成功三分之一，我们也能带着家人好好的活下去，这一次谁敢阻挠这个计划，我就和他拼了！” 听到这里，鬼谷子微微一笑，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统一内部的人心？ 看看此地阉党的身份吧！ 有内阁大学士！ 有六部尚书！ 有锦衣卫！ 有东厂！ 有司礼监！ 有地方督抚、巡抚！ 连底下的知府都有！ 至于知县，这个真没有，主要是知县的官儿太小，不够资格直接参与东林党和阉党的斗争。 只要阉党们团结起来，那么一切都还是大有可为的！ …… 团结了人心之后，阉党就围绕着新计划展开了行动。而鬼谷子也叫来了两位弟子，眼前的两位弟子，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黑衣，一个冷静无比，一个侵略如火，一个身强体壮，精通外功，一个看上如柔弱无比犹如贵公子一半。 “涓儿、膑儿，如今局势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你们二人一明一暗，立刻出京。带上这份圣旨，将之交给孙武道友。” 二人是鬼谷子离开云梦泽游历天下之时收的弟子，黑衣的叫庞涓，今年才十七岁，白衣的叫孙膑，今年更是才十六岁。 二人都是难得的天才，经过鬼谷子悉心教导之后，如今更是初露锋芒。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也都是玄门正式成员了。他们的名额，来源于鬼谷子。 “涓儿你外功更强，你负责明路，明日一早就带领上百锦衣骑士，一人三马光明正大的离开京城。你这一路注定不会安稳，文官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你，甚至是杀了你！” “膑儿，你擅长内功，你待会儿就离开京城，前往关中，让你墨翟师叔帮忙，走关中、汉中、川蜀的路线。”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让你们孙武师叔，率领孙家军以及奢安之乱的反贼头目进京受赏！” 听到这里，庞涓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师父啊，你这可真是太刺激了。那群文官只要不是太过白痴，就一定会阻止此事的。怪不得师父你说我这一路不会安稳，我怀疑到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跳出来的！” 听到这里，鬼谷子拍了拍庞涓的脑袋：“怕什么，就算任务失败，你最多也就是死一次而已。大不了过一段时间，以新的身份从新进来罢了。” “不不不，重新进来之后，一切都需要从头再来，此身的武功也需要重新修炼，到那时，说不定师父你已经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玩笑开完了之后，庞涓就认真了起来：“不过师父啊，此行确实困难重重，今夜我得好好谋划谋划才行。否则，死在这群文官的手里，实在是有损我未来军神的名声！” 说完，庞涓就直接离去，开始准备了。 “师父，这么简单的计策，文官们难道会看不出来吗？徒儿可没有师兄那一身堪称金刚不坏的外功，要是被打坏了怎么办？师父你可得帮帮弟子。” 孙膑：这么危险，得加钱！ “哈哈哈，敲竹杠敲到为师头上了。好吧，你带上这封信，把它交到你墨翟师叔的手上，关中是华山派的地盘，也是你墨翟师叔的地盘，有他相助，你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到达川蜀。” 第五章：狗急跳墙 清晨 天一亮，北京城门就打开了，随即便有上百位鲜衣怒马的锦衣骑士离开了北京城，这些锦衣骑士，每一位都一人三马，为首的正是庞涓，在庞涓身后还有骑士扛着一柄令旗。 这柄令旗代表着紧急军情，被撞死了也就白死了！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是瞒不住的，所以仅仅只过了半个时辰，钱谦益就带着东林党核心聚集在了一起。 “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还在查，阉党们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从内阁到六部再到六科给事中全都有他们的人。所以他们完全可以绕开群臣，直接颁发圣旨，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得等到刘兄过来才能知道。” 片刻后，刘姓给事中慢悠悠的过来了。 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甚至还打了几个哈欠，要知道昨天夜里刘老爷可是很辛苦的斩杀了好几个狐狸精、兔子精（角色扮演的技术女子），现在累着呢。 结果还没休息好，大清早的就被钱谦益等人喊了过来，实在是官不聊生！ “圣旨啊？昨天是有这么一道圣旨，内容是调集总兵官孙武和八千楚军入京。” “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你可是六科给事中，你有封驳圣旨的资格！”钱谦益还没来得及愤怒呢，就有人抢先说了。 用鼻孔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文官，刘老爷淡定的道：“孙总兵刚刚平定祸乱天下六七年之久的奢安之乱，并斩杀乱臣贼子无数，如今大功告成，进京受赏，这是天经地义的，谁也无法否决。” “你告诉老夫，老夫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封驳这道堂堂正正、无可挑剔的圣旨？” “即使是六科给事中，没有合适的理由，没有众人都认可的理由，也不能直接否决圣旨！更何况这道圣旨一应程序都是俱全的，乃是内阁起草、司礼监用印。”想到了昨天晚上送到府上的那几个妖精，刘老爷顿时就充满了勇气！ 老夫没有封驳圣旨，这是为了人间正道，才不是为了金银财宝、斩妖除魔呢！ “你……” 听着猪队友们的话，钱谦益只感觉一阵绝望，不过此刻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速速派人追赶钦差、破坏圣旨，至少也要拦住钦差才行！” 说到这里，钱谦益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实在不行，就杀了这位钦差，绝不可在这种紧要时刻，让楚军进京！” 楚军就是孙家军！ 天启元年，孙武加入锦衣卫。 天启二年，孙武成为锦衣卫总旗。 天启三年，孙武成为锦衣卫百户，而后从军，同年立下大功，升为游击。 天启四年，孙武继续立功，顺利升为参将。 天启五年，孙武还在立功，成为副总兵。 天启六年，孙武仍旧埋头立功同时养寇自重，顺利成为大明一省武将最高官职——总兵官。 “那孙武虽然兵法不错，平定奢安之乱时更是屡战屡胜，但是他是阉党！他是魏忠贤的人！万万不可在这种关键时刻让阉党的人带兵入京！否则，一切就不可收拾了！”钱谦益慎重的道。 帝位传承之时，引外兵入京，魏忠贤这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想要不讲规矩，想要掀桌子？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能这么做？ 这个权阉，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感了？ “为什么要害怕？”某位江南出身的官员下意识的道。 “对呀，不过就是一支军队罢了，有什么好怕的？一道圣旨下去，还不是予取予求？” “当年戚继光活着的时候天下无敌，南平倭乱，北定草原。尤其是他坐镇蓟镇的时候，草原更是连续十余年间不敢犯边，戚家军的实力不可谓不强，戚继光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可那又如何？不一样终生没有封伯？甚至在戚继光死后，戚家军也被活活整死。”刘老爷想起这段历史之后，神情轻蔑至极。 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屡立战功的三千戚家军，直接被当时的蓟镇总兵王保，以谋逆之罪，先骗他们放下兵器，然后统统坑杀之。 关键是，事后朝廷直接追认了王保的说法，这三千戚家军被定义为谋逆！ 然后人心就散了！ 戚家军的军心彻底没了！ 至于后来戚金的戚家军，不过是熟悉戚家军战法的军队罢了，最多是使用戚家军练兵之法练出来的二代戚家军，已经不是当初戚继光亲手训练的那支初代军队了。 “不错，连戚家军当年都被朝廷予取予求，甚至是直接判定为谋逆、坑杀之，他孙武的楚军又算的了什么？” “是啊，孙武就算再能打，也最多就是第二个戚继光罢了。到时候朝廷也只需要一道圣旨，便可坑杀之，老大人到底在担心什么？”刘老爷直接问道，同时心里已经有些看不上钱谦益了。 就这？ 东林领袖就这种程度？ 猪队友，实在是猪队友！钱谦益默默的想到。 可是这几个猪队友又都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出身的进士，也是东林骨干，各个家里都特别有钱有势，只能耐下性子和他们解释了。 “戚家军是熟兵，楚军是生兵，二者是不一样的。”钱谦益一边解释，一边思考对策。 “所谓的熟兵，指的是京营戚家军这样的，京营的士兵，或许战斗力不行，但是政治觉悟却是一等一的，他们明白朝廷最大，也明白造反死路一条的道理。” “所以，要是京营之中有将官敢起兵造反，那根本就不用朝廷出面，底下的士兵们就会绑了这个将官，将之送到朝廷这里来领赏。” “这也是为何，满朝文武包括陛下在内都清楚京营腐朽了，可是却从没有真正用心整顿京营的缘故。对于护卫京师的京营而言，忠诚、懂政治才是第一位的！” “而楚军这样的，就是生军。整个楚军八千精锐，全都是只认孙武不认朝廷的边军、蛮子。这些蛮子的眼里没有仁义道德，没有朝廷大义，更没有朝廷天下无敌的概念，他们只认银子，只认孙武，最多再认一个魏忠贤，这还是因为魏忠贤过去几年一直供养楚军的缘故。” “所以，京营造反最多只需朝廷一道圣旨。可楚军造反，朝廷就得调集数目足够多的军队，甚至是直接调集边军前来平叛。” 顿了顿，给了几位文官一段思考的时间，钱谦益接着道：“当年的辽东军队就几乎是李家的私军，所以朝廷才使用各种手段，把辽东军队整垮，让李家完蛋。而李家当时也知道朝廷的想法，但是又不敢造反，所以为了不完蛋，才一直养寇自重。” “这些朝廷都知道，但那又怎样？只要李家不敢造反，那朝廷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今日的计谋失败了，明日重来便是，所以李家最终还是败落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家养寇自重，竟然养出了努尔哈赤这条恶犬！还让朝廷吃了大亏。” “如今的阉党，明显是狗急跳墙了。我等需要保护好殿下，只要信王殿下完好，那最终胜利的就一定是我们。老夫这就传书儒门前辈，让他们前来贴身保护殿下。” 第六章：专注打井三十年 直道 庞涓带着上百位锦衣骑士，一人三马疾驰而行，走的又是直道这样的古代国道，再加上这一百锦衣骑士都是真正的超凡之士，所以他们一日夜间可以直接跑上十个时辰！ 短短三天，庞涓就来到了千里之外！ 忽然间，庞涓拿起腰上的唢呐使劲儿的吹了一下。 随后，上百锦衣骑士便同时控马、同时停下。片刻后，森林里就出现了三十余位江湖大侠，为首的是一位道人。 “庞涓小友，你前途远大，天资不凡，又何必非要跟着魏忠贤等人走上死路呢？以你的实力，只要此刻愿意放弃，那么一切都可以谈。” “庞涓小友，你和魏忠贤他们不一样，他们恶贯满盈，而你还年轻着呢。” “庞涓小友……” 就在大侠们劝说庞涓的时候，庞涓也在观察这些大侠。 “为首的是北地大侠，他和周围的那五个人，都是大周天境的高手。剩下的也都是练出了气血的好手，这么多好手，只能说不愧是文官。一出手就这么大的规模，弟兄们，你们害怕吗？” “不怕！” “不过是大周天罢了，我锦衣卫的诏狱之中，连无漏境的都被关过不止一位，他又算的了什么？” “不错，老子可是曾经亲自给阁老用过大刑的，他一个江湖人士，算老几啊？” “那好，听我号令，举枪！” 一声令下，锦衣骑士们从背包之中掏出了一杆黑色的火枪！ 看着这些火枪，远处的大侠们相视一笑。 “鹰犬气数尽矣！” “哈哈，不过是火绳枪罢了，在座的哪个会害怕这玩意儿？” “近距离打打鸟还行，我等相聚五十步之遥，有什么用呢？” “咦？你们发现没有，这火枪好像没有火绳啊？火绳在哪里？” “没看到，这枪有些奇怪，以前没见过！” “三、二、一、发射！”庞涓狠狠的挥了挥手。 碰！ 碰！ 碰！ 一轮齐射之下，三十余位大侠还能活蹦乱跳的，就只剩下两三位了。躺在地上还没咽气的有七八位，第一轮直接被爆头或者被打碎心脏的，有二十余位。 看着关键时刻激发气血，以铁布衫抵挡子弹的北地大侠，庞涓冷冷一笑：“果然不愧是北地大侠，这铁布衫已经修炼到圆满之境了，倘若当年你能靠着自己挖掘潜力的话，兴许如今早已成为无漏境的高人，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被文官派出来当弃子了。” “左右，听我号令，预备，放！” 碰！ 又是一轮齐射！ 这一回已经没人可以站着了！ 三十余位大侠，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过庞涓却仍旧很是谨慎，继续下令：“左右，雷火弹准备！” 碰！ 轰隆！ 啊！ “阉人小崽子，你爷爷在地狱里等你！” 听着北地大侠临死前的遗言，庞涓没有任何反应，类似的狠话这几年他听的太多太多。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弟子，怎能不亲手镇压几个正道大侠、魔道奸人、朝廷大臣呢？ 片刻后，三十余具尸体开始燃烧，这第一波的敌人算是到此结束了。 “千户，这只是敌人的试探，可我们却已经拿出了燧发枪和雷火弹这两样大杀器，是不是有些浪费？” “不，这是必须的，必须给敌人狠狠的震慑，我们才能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之中安静一些，专心赶路。” 似乎文官们也没想到庞涓这一百人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也导致他们的计划失败。 安排的人少了，实力弱了，不管用。 可无漏境的高人，无论混哪一行，都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不可能单纯的为了银子去拼命，想要说服他们出手，就必须给出更多才行，这就需要谈判。 这一谈判，就给了庞涓整整三天的安逸时间用来赶路。 七日后，庞涓离开京城已经两千里了。 这一回，庞涓遇到了倭寇！ 这些倭寇左手拿着洋枪，右手拿着武士刀，腰上别着装满火药的葫芦，全都是苇名流的新派武士！ 据说为首的叫什么苇名一心，不过这不重要。在墨子发明的特制燧发枪、加强版雷火弹面前，这数十真倭当场扑街一半，剩下的一半及时的跑了。 半月之后，江南之地，南京城之外。 是日，南京成紧闭城门，数千水贼光明正大的在南京城外十里之地正面埋伏庞涓！ 这些水贼甚至连红夷大炮都有！ 这一次庞涓不得不暴露实力，亲自出手，绣春刀轻轻一斩，刀气如雷，犹若流光，正中红夷大炮发射出来的实心弹。 这一战，依然是庞涓获胜！ 庞涓还在努力！ 孙膑也在努力！ 当庞涓沿着大路来到了南京城下的时候，孙膑也沿着山路来到了关中之地，见到了并未在现实中见过的墨翟师叔。 早在庞涓离开京城的第三天，钱谦益就猜测到了庞涓不过是明面上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棋子，而后他就开始调动资源，追查其他暗线之人。 孙膑为了不被查到，只能一路走小路、山路、水路，很是辛苦不说，速度还快不起来。 不过孙膑很清楚，只要得到了眼前这位师叔的支持，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关中经过，再也不需要担心文官的追杀。 对于墨翟这位师叔，孙膑是极为敬佩的，这就得从墨翟这些年的经历说起了。 天启元年，墨子上了华山，见到了华山掌门和诸多长老，在他们仔细检查之后，便开心的宣布墨子成为这一代第二位真传弟子。 华山派的弟子，每三十年为一代。 在华山之上，墨子认真学习武功，了解华山派如何运转，了解华山派的具体实力。 一年后，天启二年东，墨翟修为突破，成为大周天境高手，直接在大冬天的时候下山了。 这个冬天，墨翟利用自己真传弟子的身份，调动华山派资源，在华阴县进行水利工程改造。 天启三年，春季之时，改造了五千亩水田，秋季之时，改造了三万亩水田。 天启三年，秋，墨子组建了自己的团队，开始一个县一个县的建设水利工程。有河水的地方，就建造沟渠、水车引流，没有河水的地方，就挑地方打井。 到了天启六年的时候，已经打了上万口水井，建造了三千多条长短不一的水渠，彻底改造五百万亩水田。 墨子的团队越来越大，认可墨子观念的人也越来越多。在整个关中，他墨翟的声望，比皇帝老子还高。 这一年，华山掌门公然宣布，墨翟为少掌门，并举办大型宴会，向外界的诸多势力宣布此事。 第七章：老子的预言 从那时起，墨翟就不在局限于打井了，而是开始整和整个关中的资源，组建了关中联盟，整和关中之地的大小商人，建立了关中商盟。 凡是大规模交易，全部统一价格，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至于晋商，则是被墨子给融合了。 而那些不愿意配合，想要继续向草原走私铁器的晋商，则是被墨子毫不犹豫的杀掉了。 想起了这些年来墨子的经历，孙膑笑着道：“师叔短短几年之内，成为华山少掌门不说，还改变了整个关中大地的大势。今年北地大旱，唯有关中之地是例外。” “师叔和许师叔一起，配合的实在是太好了。师叔负责大规模的建设水利工程，许师叔则是负责大规模的培养农官，短短几年时光，曾经粮食严重不能自给自足的关中，竟然年年丰收，还开始建设大规模粮仓储备粮食，这些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听到这里，墨子淡定的捋了捋胡子：“哎，这也是没有法子。关中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所以这几年即使丰收，老夫也不敢大规模卖粮，反而大规模的收粮，有多少收多少。” “师侄你肯定也看过老聃道友关于未来大明朝天气状况的猜测吧，若为真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鬼谷子短短几年时光，混到了实权锦衣卫指挥使的地步，麾下三千锦衣校尉，横行京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墨翟短短数年时光，就成了华山少掌门，而掌门更是早早的开始了退休生活，他名为少掌门，实为掌门。 而老聃这几年，混的看起来就没有他们两个好了。 不过，无论是当初第一批的玄门成员，还是后来的第二批乃至于第三批玄门成员，却没有谁敢小看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初代道士。 老聃一出手就是论大明朝未来二十年气候变化。 在那一篇论文之中，老聃详细的预测了未来二十年大明朝的气候。 论文的基础有二，一是过去二百多年大明朝的整体气候数据。这些数据，来自于武当山，是老子辛辛苦苦看书总结出来的。 其二是老子这几年来，夜观星象，俯察大地，总结人间万象所收集到的信息。 而整理这些信息的方式，更是只有少数道友才看得懂。老子是用周易来整理这些数据的，里面穿插着大量的周易曾经曰过： 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总之，没有周易大成级别的知识，是很难看的懂老子的推演过程的。所以当时一大半的玄门成员，看完论文之后都是一脸懵逼。 最后孔子还特意为老子的这篇论文做了注解。 论文原文长约八千字，孔子做的注解是三万字。但即使是注解，对周易的了解也需要小成，后来墨子也写了一片注解，文字更加通俗易懂，但总字数却多达二十万字。 论文的结论则是被每一位玄门成员，牢牢的记在心中：未来二十年，大明朝八成药丸！ “在老聃师叔的预测中，未来二十年的温度将会越来越低，即使是温暖如春的广州，也会下暴雪、结冰。北方将会越发干旱，南方将会发生水灾。而大规模长期干旱，又会引发大规模蝗灾、鼠疫。” “而这些天灾，在朱洪武时期，甚至是朱棣年间，都可以抵抗过去。可如今的大明朝，实在是太烂了，我根本就看不到大明朝抵抗成功的可能！”说到这里，孙膑的语气就越发低落了。 “原本师尊的想法是一步步成为一个大权臣，而后利用大明朝中央集权的特性，配合诸位师叔一起，一步步镇压地方，改革大明朝，进而拯救天下苍生。” “在师父的计划之中，未来应当是他执掌中枢，总揽一切政务，农业方面交给许行师叔，工匠方面交给师叔您，教化方面交给仲尼师叔……” “可如今计划才刚开始，陛下就被文官暗害了。” 听到这里，墨子直接撇了撇嘴。 王诩是什么人，他墨翟还不清楚？ 那就是一个恨不得天下大乱，恨不得天天吃瓜看戏的家伙！ 这种货色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你就是孔丘说自己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都比王诩这么说，更有信服力。 至于墨子，墨子不用说，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几年来，任何一个玄门成员只要看到墨子在关中之地做出的实际行动，都会清楚的知晓墨子的决心与意志。 “好了，在师侄你的面前，师叔我不方便直接说王诩的坏话，所以师侄你就到此为止吧。直说好了，王诩让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师父邀请师叔参与此次京城盛会！” “盛会？” “对，盛会、狂欢！这将是一场名留青史的超级狂欢，也是师父临走之前，为这大明朝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师父说，他先来上这么一场狂欢，以后的大明君王稍微有点上进心，就肯定会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出来，兴许能靠着这支军队让大明朝多延续几年。” “这是第一件礼物，上面有锦衣卫在关中之地明面上所有锦衣校尉、力士的名单。” 闻言，墨子毫不在意。 “明面上的名单，不用他给我也有！” “咳咳，师叔的反应师父早就料到了，所以师父还给师叔准备了第二件礼物，上面记录了锦衣卫在关中之地所有暗子的名单。这些暗子，历史都比较久远。 “这才像话，这锦衣卫最强大的便在于这些暗探了。有的暗探甚至是洪武年间就加入了锦衣卫，成为锦衣卫在关中之地的暗探。如今代代相传之下，即使是老夫，短时间内也挖不出来。”说到这里墨翟便笑了笑。 “看来，这一次王诩道友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在大明混了。” “师父还说，不久之后，他便会敕封师叔为秦国公……” 听到这里，墨子直接翻了个白眼。这王诩一看就是急眼儿了，要是在不帮忙，说不定真就破罐破摔了。 “打住，莫要害我。大明朝即使命不久矣，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如今的大明朝，依然足够强大。罢了，你详细说说整个计划好了，我看看要不要加入。” “师父的打算是这样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八章：抢钱啦！抢钱啦！ “哈哈哈，真是笑话，南直隶竟然公然出现数千规模的倭寇，当地总兵官、巡抚是做什么的？魏国公又在做什么？”看着面前的情报，鬼谷子都被气笑了。 “既然文官不仁在先，那就不要怪本官不义在后了。” 说到这里，鬼谷子就朝着一旁的扁鹊拱了拱手：“扁鹊道友，这一次就靠你了，接下来我将让锦衣卫大规模抓捕文官。” “像六科给事中、某些御史、某些六部主事，看起来官儿是不大，可他们实则富得流油，百万身价都很常见。一个个的，家里至少藏了几十万两现银。等到他们进了诏狱，就全靠道友你了。” “没问题，不过得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分配。” “这是应该的，金银财宝归我，天材地宝归你，奇物归南子。” “对了，要不要趁机拷问他们的罪证，然后收集证据，彻底搞垮搞臭他们？”扁鹊淡淡的道。 “这个就不必了，由于中央集权的特性，只要我们还处于中枢之位，只要我们还位于中央，那么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证据。而当我们没有继续把持朝廷权力之后，那么文官们也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把所有的证据抹除。” 当文官们胜利之后，一句话就行了：全都是屈打成招，都是假的。 这些证据，都是锦衣卫和阉党鹰犬们为了陷害朝廷忠良、帝国栋梁而故意栽赃陷害的。 我们都是清廉如水的好官！ 我们都是真正的道德君子，所有的证据，都是敌人的诬陷！ 至于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六品官、七品官能有上百万两银子的家产，那肯定是阉党的诬陷啊！ 朝廷一年才得现银四百万两，我们一个小小的文官，怎么可能这么有钱？ “所以，也不用想着搞证据了，我们不是在断案子，老夫现在就只想搞钱，搞到足够多的钱。这北京城，乃是大明朝首都，百姓近乎百万之数，豪商、高官、勋贵多的数不胜数，聚集在这里的金银，起码也能有万万之数。” 说到这里，鬼谷子看向扁鹊的目光就充满了希望。 而扁鹊的良心本来是有一些不安的，可是一想到整个北京城的天材地宝，良心君立刻就被抛弃了：“这是我最新研发的迷魂香，无漏境以下的，只要闻上一闻，立刻就会陷入神志不清的做梦状态。那个时候，问什么他们就会答什么。” “另外，此物效果太强，若是落到了宵小之辈手中，影响就太坏了，所以老夫会亲自使用此物。” “最后，你必须答应老夫，这次你只折腾文官、勋贵、武将，不能对老百姓动手，这是老夫最后的底线了。”扁鹊坚持道。 作为一个医生，扁鹊也是有一颗君子仁心的。 这不是那群儒家读书人嘴上说的仁心，而是真正的贯彻到日常生活中，贯彻到一举一动之间的仁心。 “道友放心便是，这点底线我王诩还是有的。况且，折腾百姓也没什么银子啊。这京城九成九的财富，都聚集在那一小撮人的手里。” 在扁鹊答应之后，锦衣卫便大规模出动，拿着刑部的架贴，四处抓人，先抓的是那些位卑而权重，官职不高但是贼有钱的家伙。 主要是六部主事，如吏部主事，身家没有个几十万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吏部当主事。 漂没！ 无论朝廷每次拨多少钱，吏部都要拔毛！ 以前只拔一成！ 如今是两成！ 这还是吏部拔的毛，地方官们也是要拔毛的。 一层又一层的拔毛之后，朝廷原本拨了一百万两银子充当军饷，最后落到士兵头上的差不多是十万两到二十万两之间。 而为了筹集这一百万两的军饷，朝廷的小吏们至少会从百姓的手里抢走一千万两银子！ 这就是如今的大明朝！ 朝廷从百姓手里抢走一千万两银子，实际上真正有效的就只有一二十万两银子。 这个效率，低的可怕！ 大明朝民间不是没钱，反而富得流油！ 可朝廷这效率，多少钱都不够文官败家的！ 当日下午，扁鹊就来到了诏狱之中，长居于此，每日里调配迷魂香，亲自给官员们使用迷魂香。 “你的银子都藏在哪里？” “城外庄园从左往右数第五颗松树底下，藏着五千两金子！城南小妾居住的房屋立面那颗柳树下面，藏着十万两银子。通州的一处庄园中，藏着三百个没奈何、鬼见愁，我的府邸之中，有着一百颗品相上好的东珠，还有价值至少二十万两银子的古董字画……” 不久之后，便有数以百计的锦衣骑士，前往城外的某个庄子，拿着关中之地墨子开办的工坊之中生产的优质铁锹直接开挖！ 第二天一早，百姓们就能看到一车又一车的银子，被锦衣骑士们从城外拉进来！ 第一天的时候，锦衣骑士们只拉了二十辆车。好事者们计算过，一辆大车上面大约有一万两银子，二十辆大车，就是二十万两银子！ 第二天，锦衣骑士们拉了五十辆大车进来！ 第三天，锦衣骑士们拉了八十辆大车进来！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锦衣骑士们的大车数目就没有低于二十的！最多的一次，甚至直接出动了一千多锦衣卫，拉了一百辆大车的银子！ 这么多车银子，即使是那些原本觉的文官都是好人的家伙，也反应过来了，这实在是不对劲啊！ 最终，这些银子都在众人注视之下，进入了皇帝老子的内库！而这才是文官群体们一直没有大动作的原因！ 首先，王诩目前只是对六部主事、六部吏目、御史、六科给事中动手，这些官儿，位卑而权重，平时在文官群体之中就属于比较不讨喜的那种人。 王诩只对他们动手，甚至还有一些平日里被御史狂喷的高层文官、武将，心中暗自窃喜。 其次，这些银子没有长腿跑了，而是被王诩运到了皇帝老子的内库之中。可是谁不知道，天启皇帝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而等到朱由检继位之后，文官们有的是法子把银子从内库之中掏出来。至于银子拿出来之后，到底是办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还是咱们这些高层文官二一添作五，那就到时候再说呗！ 第九章：利令智昏 故此，这场王诩发动的抢钱行动，在某些高层文官眼里，不过是银子的再分配而已。 银子还是银子，既没有变多也没有减少，只是从底层文官手里转移到了高层文官手里。 既然如此，慌什么？ 甚至就连如今的信王朱由检，也开心得很。这么多银子都进了内库，这不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大礼吗？ 想到这里，朱由检就转过身来冷着脸道：“半个月时间，朝廷的六部主事几乎被换了八成，可是锦衣卫却从城内城外拉了足足近九百大车的银子，即使一辆大车之上只有一万两银子，也有足足九百万两银子了，钱谦益，你能否告诉本王，这就是你口中清廉如水的东林文官？” 听到朱由检直呼自己的名字，钱谦益就暗呼要遭！ 朱由检这明显是气急了！ 这也不怪朱由检，此前朱由检被东林文官洗脑教育，完美的接受儒家的那一套三观。 可关键是，儒家的三观是用来教导大臣的，君王怎么能相信呢？君王需要的是韩非子、管子，而不是论语！ 但是谁让大明朝教导君王的都是儒家文官呢！ 朱由检本以为文官们大多数都是好的，即使偶尔贪污受贿，也能理解。可他万万没想到，短短半个月，锦衣卫就从文官那里那里抢了这么多钱！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的朱由检在愤怒的同时竟然还有一些开心——这个王诩实在是太能搞钱了。等到自己继位之后，一定要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好让他继续给自己搞钱！ 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朱由检，钱谦益立刻就明白了朱由检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可钱谦益也没想到，那些看起来官儿不大的文官，一个个的竟然有这么多银子啊！ 早知道他们这么有钱，他钱谦益不就自己动手了，哪还能轮得到王诩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啊！ …… 片刻之后，钱谦益满头大汗的离开了新王府。 晚上，钱谦益又一次召集东林党骨干们开会。 “今日信王询问老夫，那些底层文官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如果底层文官绝大多数都是贪官污吏，那高层文官呢？” 说到这里，钱谦益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诸君，信王殿下这是在敲打老夫，也是在敲打我们东林党。这说明如今京城的那些流言，已经起效果了。王诩此子，实在是太恶毒了！” “什么？信王开始怀疑我们了？” “必须尽快让信王继续信任我们才行！我还指望忽悠他撤销锦衣卫和东厂呢！” “要不要换个王爷？” “对啊，换一个更容易操控的？” “这不合适，如果信王不在了，那么就轮到福王了。若是福王登基，我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别忘了，当年可就是我们东林党的前辈们齐心协力之下，才阻止福王成为太子的。” 听着猪队友们的议论，钱谦益只感觉头皮发麻，平日里一个二个的也都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傻了呢？难道这就是利令智昏？ 碰！ 碰！ 碰！ 这一次钱谦益直接运转体内的气血，把面前的黄花梨桌子给拍成了碎片，现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九百万两银子，一百万两金子，还有上百万亩土地，数百处宅院，再加上如今京城之内文官联手祸害勋贵、杀死皇帝、操控后宫甚至是利用后宫控制皇帝的传闻，无论是谁登基为帝，他都会对我们产生怀疑。” “这是王诩的报复！这是堂皇阳谋，不是几个阴谋诡计就能改变的！”钱谦益痛心疾首的道。 此刻的他确实有些痛苦，早知道这个王诩这么难缠，就提前把他给暗杀了算了，谁知道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这么能搞事儿！ 还有那魏忠贤也是，不应该早就惶惶不可终日，阉党的人心不应该早就散了吗？ 此刻的阉党，应该是予取予求才对。 可为什么阉党却忽然团结了起来？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钱谦益大袖一挥：“无论如何，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回去之后，让各家养的打手、侠客们挺身而出，东厂盯上谁，就让侠客、打手们及时的挺身而出，拯救忠臣义士。” 闻言，某位文官点了点头：“这个好说，我家里就有两位大周天境的供奉，至于小周天境的打手，更是多达数十。” “待会儿就可以直接调动一半的力量来狙击东厂、锦衣卫，家里还有更多，待会儿我就给家里写信，让家里掉一些好手过来。不过锦衣卫成群结队，豪杰们恐怕不是对手。” “不求能把他们全家人都救出来，但至少要把家主本人救走。只要家主不在，锦衣卫和东厂也找不到多少银子，他们未必会继续拿人。”钱谦益顿了顿，说道：“诏狱可装不下这么多人！” “对了，我得到消息，关中之地的人都被华山派给拦住了，看来这圣旨果然不在庞涓身上，这是王诩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我们都被他骗了！” “要继续加派人手吗？” “不必了，关中之地是华山的大本营，要是他们铁了心，你们就是派再多的人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可是钱谦益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嗤笑了一声，显得很是自信：“到底是泥腿子出身，身具高位的时间实在太短，真以为圣旨到了就能为所欲为？做梦！” “我已经写信给一些朝廷大员，若是孙武愿意上交圣旨，及时投入我东林为门下走狗的话，还可饶他一命。若他胆敢有丝毫异心，必让他不得好死！” …… 就在钱谦益又一次智珠在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庞涓则是来到了成都附近。 他的身后背负着一个盒子，盒子之内装的就是圣旨。 一百位锦衣骑士，此刻还跟在身后的只剩下四十多位，有二十多位已经长眠于大地之下，还有三十多位则是在路上养伤。 即使是庞涓自己，一路杀过来，此刻也身心俱疲。不过好在已经快要到了，想到这里，庞涓就开始鼓舞士气了：“弟兄们，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了！” 第十章：朴实无华 话音刚落，庞涓就止住了自己的步伐，抬了抬手，四十多位骑士就停了下来，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 有两位道人正站在远处的树枝之上，随风摆动，显得很是惬意。二人还有说有笑，看上去都不像是老人。 不过庞涓看过锦衣卫的相关情报，全天下的无漏境高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锦衣卫都有记载。 “青衣道人乃是武当派的青松道人，万历陛下的私生子，取名方式并未按照皇族的金木水火土顺序取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被记录在宗室族谱之上，执念乃是为母亲正名，同时将自己的名字记录在族谱之上。” “白衣坤道乃是峨眉前太上长老晓静师太，出身江南大族，是峨眉文官派的代表之一……” 听着身边锦衣骑士的详细介绍，庞涓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有选择，无漏境的高人，是万万不可能玩命的！ 如果有选择，谁愿意打生打死啊？ 小周天境不过是刚刚成就超凡，甚至有可能是借助着特殊药物，嗑药成就超凡，五脏都被磕坏了，前途近乎于无。这样的炮灰超凡，能有什么选择？ 所以，文官一声令下，就可以调集大量的炮灰超凡。 大周天境便已经可以在正道大派出任长老、执事，为骨干、高层，动员这样的强者，文官们就不仅仅只是掏银子了，还得拿出一些特殊资源才行。 而无漏境，已经是当前的天下一流了。 这样的存在，谁会放弃美好的生活去为了其他人而打生打死？ 所以在看到二人之后，庞涓反而不急了，甚至都不打算直接冲过去，而是带着四十多位锦衣骑士们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看着这一幕，青松道人和晓静师太对视一笑。既然庞涓这么识趣儿，没有直接冲上来，那他们二人也乐得清闲。 “贤侄小小年纪，便以臻至无漏境，可谓是前途无量，像贤侄这样的绝世天才，无论何时，选择加入我们，我们都是大大欢迎的。”晓静师太笑着道。 闻言，庞涓却直接摇了摇头：“绝世天才？我算什么绝世天才？师叔们才是真正的绝世天才！” “哦，贤侄在短短数年之内，便成为天下第一流的高手，如果这都称不上绝世天才那什么才是绝世天才呢？”青松道人好奇的道。 “怎么也得自开一脉，甚至是开天辟地一般，重开一道！”这一刻庞涓想起了几位师叔们的壮举。 仲尼师叔已经开创了统合心境和功力的武学，雏形已经有了，据说可以直接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但却心境极高的读书人，在较短的时间内拥有强大的力量。 前提是各种天材地宝、修炼资源得跟上！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大儒，真正的大儒，即使此前从未修炼过，也能借助这道秘法，在较短的时间内，迅速把功力提升到和心境相配合的地步。 这样的秘法，对于他们这些玄门成员来说，简直是转世必备！ 在时光碎片之中第一世死了！ 不久之后重生了，身份还是孤儿。 但是没关系，只要你的玄门朋友还在，那么你最重要的人脉关系就还在。 这个时候，要是学会了孔子的秘法，你的重修速度就会直接快上好几个量级。原本需要十年才能恢复，如今说不定只要一年！ 所以，孔子借助这个秘法，大大的发了财！ 老聃师叔，据说在观察天地自然的过程中，找到了一种更加简便的超凡之法，是一种和当今气血之道完全不同的道路。 庄周师叔寄情于山水之间，前段时间更是忽然发帖，声称自己可能发现了大明世界天地精气衰退的原因。 能找到大明世界天地精气衰退的原因，那么能否找到精气复苏的办法呢？如果找到了，岂不是意味着现实世界，列国诸侯也能有样学样，如此，岂不是说要不了多久，现实世界便会迎来一场精气复苏？ 墨翟师叔…… 许行师叔…… 孙武师叔…… 一想到这些师叔们的壮举，庞涓就一点儿也不觉的自己是个绝世天才了，和师叔们的比起来，庞涓觉的彼此的差距就像是明月和星辰一般。 庞涓和二人就在这里开始聊天了。 至于圣旨能否送到，这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实在不行，完全可以让孙武师叔伪造一份嘛，找一张黄色的布匹就行。 更何况庞涓觉的，自己能帮助师弟孙膑，一口气拖住两位无漏境强者，就已经够意思了。 一天之后，青松道人和晓静师太似乎接到了什么通知，便笑呵呵的和庞涓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 这就是无漏境高人交手的现状，大家都是真正的高端人士，金银财宝、权势美人都不是很缺。嘴炮就行了，至于真刀真枪的实干，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动手。 真正的高人交手，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 另一边，孙膑终于把圣旨送到了孙武手中。 圣旨的内容，孙武早已知晓，不过他还是安静的打开圣旨，看了一遍：“没问题，我也早就想好好的闹一闹了。这大明朝的武将，真不是人能干的！老夫已经是一省总兵官，就这，随便一个二甲进士都敢不尊敬甚至是看不起老夫。这大明朝，病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闻言，孙武身旁身穿青衣的吴起也用力的点了点头。吴起，也是第一批玄门预备役之一，他和孙武一样，很喜欢兵法！ 不过不同的是，孙武除了兵法就不喜欢别的了。而吴起除了兵法之外，还拥有强大的政治能力。和孔子、惠子这样的嘴炮政治能力不一样，吴起的政治能力是真的强！ “除非直接造反，否则，我们已经不可能有更进一步发展的机会了。刚好咱们刚刚练就了一支道兵，这一回就让这支道兵大放光彩好了。” 听到道兵二字，孙膑听的双眼放光！ 这些年来，孙武和吴起联手之下，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平定奢安之乱，倒不是打不过这俩反贼，而是借此机会实践所学、练兵。 大明朝虽然已经腐朽了，但是国力却依然是当前这个时代的世界第一，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二人练兵了。 而这道兵，就是孙武和吴起联手之下数年时光的心血所在。虽然人数只有八百，但却个个是超凡之士，为了练好这支道兵，王诩硬是从前年开始，每年都给二人送银子、送物资、送超凡物品。 所以，理论上讲，这一支道兵是孙武、吴起联手设计、训练，王诩提供后勤，大明帝国充当冤大头，众人联手之下训练出来的。 第十一章：节操？那是什么？ 很快，几乎就是在孙膑进入孙武府邸的一刻钟之后，便有一位举人老爷上门拜访孙武。 这位举人见到孙武之后，首先说明自己的身份，是某某文官老爷的亲传弟子，是某某书院的精英成员，父亲致仕之前是六部侍郎，岳父是现任某某知府…… 陈述完了背景之后，这位举人老爷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读书人：阉党很坏，特别坏，无恶不作 孙武：废话就不用说了，有哪些好处？ 读书人：如今的形势摆在这里，阉党距离灭亡不远了！ 孙武：好处呢？ 读书人：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说了这么半天，空口白话的，什么好处都没有，就想让我听你们的？是不是你小子把回扣给吃了？”说着，孙武还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 ？ ？ 听到这里，读书人便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一份礼单，这上面光是白银就有二十万两之多，至于其他的天材地宝更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此外还有东林书院、白鹿书院等优秀书院的入学名额。 看得出来，这份礼单是用了心的。 文官们此时此刻，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拉拢孙武，想要把孙武变成他们的自己人。否则完全可以只给银子，等此事过去之后再找个理由把孙武下狱了，银子不就回来了？ “诸位大人还说，只要总兵官装作没有收到圣旨，那么等到信王殿下登基之后，便会敕封总兵官为定南侯，世袭罔替！” “呵呵，戚继光一辈子都没有当上伯爷，到了我这里，直接就是侯爷，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孙爷爷看起来就那么好骗？” “左右何在？” “在！” “乱棍打出！” 被打出了孙府之后，举人老爷感到一阵抑郁。 无礼！ 实在是无礼！ 给你一个滚过来舔脚趾头的机会，你竟然敢拒绝？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文官？ 片刻之后，当地知府上门，亲自劝说孙武。 孙武说，你一个人知府，担保不了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不信任你！ 当天晚上，刚好路过此地的巡抚大人亲自做保：只要孙武愿意投靠，定南侯或许希望不大，但安南伯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还是被孙武拒绝了。 当天夜里，子时三刻，孙武直接离开家里，前往军营，半路之上，遭遇数以百计的刺客！ “技穷矣！”孙武淡定的道。 “这些江湖人士，来源很是复杂，不过最强的三批使用的分别是武当的真武七截阵、峨眉的梅花阵、华山的万华剑阵，此外还有诸如三才阵、四象阵等诸般阵法。” 说到这里，吴起轻蔑一笑：“若是没有这数百亲兵，他们还是个麻烦，可在这数百亲兵面前，他们又算的了什么？” “一个亲兵对上一个武林人士，死的肯定是亲兵。十个亲兵对上十个武林人士，三七开。一百个亲兵对上一百个武林人士，七三开。若是一千往上，毫无悬念。”孙膑说道，说完就看向了两位师叔，想听听他们的点评。 “师侄说的不错，我看师侄你在兵法上也挺有天赋的，不如过来成为师叔的弟子吧，王诩那家伙，虽然也擅长些许兵法，但终归还是差了一些火候。”吴起忽然说道。 此刻的吴起，上下左右认真的打量着孙膑，越看越觉的他顺眼，于是乎便主动收徒了。这年头，兵家高人想要有一个杰出传人，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王诩道友虽然惊才艳艳，见闻广博，于兵法一道上也算是有所成就，但比起真正的老夫和孙武道友来，还是有所差距的。” “你学习他的兵法，最多也就是一位良将，最顶级的良将就是上限了。但想要成为元帅，还差那么一点点。” 听到吴起这么夸赞自己，孙武开心的捋了捋胡子。 要不是兵家传人实在是太过少见，吴起也不至于直接挖墙脚了。不过想了想庞涓、孙膑二人的资质，孙武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王诩那个家伙兵法之上不算最顶级的，但是他的收徒眼光还是蛮不错的。 “咳咳，贤侄啊，老夫姓孙，你也姓孙，这就是缘分啊。” 孙武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起推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啊！ 你还想跟老夫抢徒弟？ 不理会吴起那鄙视的眼神，孙武则是一本正经的向孙膑传授起部分兵法理念，不是孙武没节操，实在是历代以来兵家杰出之人，根本就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节操？ 那是什么？ 能吃吗？ 多少钱一斤？ 就在孙武几人讨论兵法的时候，亲兵们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虎蹲炮，还是墨子改良过的，对了，这些虎蹲炮用的是散弹！ 近距离之下，数十门虎蹲炮填充散弹之后一轮齐射，瞬间就打了起码上千个铁渣子出去，这些铁渣子之上并无任何真气、气血、精神之类的超凡力量，唯一的特点就是速度快！ 可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铁渣子，此刻却化身死神，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有一条的生命。 碰！ 一次喷射之后，数百江湖人士就只剩下了一半。小周天境的好手，除非专门修炼过铁布衫、金钟罩等外功，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至于大周天境的好手，倒霉的也死了。 即使还活着，也基本人人带伤。能在上千铁渣子近距离齐射之下还保持衣衫整洁的，少之又少，近乎于无。 同时，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江湖人士，一看形势不对，就直接躺在了地上开始装死！ 老江湖了，装死都装成本能了！ 碰！ 燧发枪一轮齐射之后，还在往前冲的就只剩下二三十人了。 这二三十人，都是大周天境的好手。放在江湖上，那是可以扬名立万的存在，可是此刻，他们不过是炮灰罢了。 说到底，江湖比起江山，那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 鸳鸯阵之下，不过片刻时光，这些大周天境的好手就被士兵们围杀至死，一旦陷入军阵之中，跑都跑不掉！ “吴起道友，这一次就拜托你了。”孙武淡淡的道。 “放心，老夫也早就想试一试，从此地一路打穿大明朝的军队，直到北京城的感受了。”说着，吴起就穿戴上了孙武常用的那一套铠甲，连面甲都拉了下来。 从此刻起，他就是孙·吴起·武了！ 第十二章：练兵、用兵、养兵 第二日，大军开拔！ 中军大帐之内，吴起正在教授庞涓兵法。 “师叔的兵法虽好，可师侄却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王诩师父！”庞涓很是不舍的道。 虽然只听从吴起讲了一些兵法理念，可他就已经很有收获了。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但他觉的自己是不可能换个师父的，所以便只好不舍的拒绝了。 看着有些老实的庞涓，吴起使劲儿的拍了怕他的肩膀：“王诩那个家伙鬼精鬼精的，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老实徒弟？” “更何况你以为老夫为何要传授你兵法？这不过是交易罢了，是王诩道友这些年以来对楚军的支持换来的。所以无需担心，尽管听就是了。” 说到这里，吴起就拿了一本纪效新书出来：“这本书老夫看了足足六年，在上面留下了许多批注、心得，你可以带在身上，闲暇之时拿出来看看。” “戚继光的练兵之法，已臻至凡人极限，于练兵一道上，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使是老夫和孙武道友，也不可能在同等的条件下，比他做的更好了。” “嗯？这是为何？”庞涓好奇的道。 在他看来，每一位兵法大家都有各自的理念，谁能强行规定某种理念更强呢？这是没有道理的，这是很主观的东西，没法儿强行评出个一二三来。 “兵法和武功其实是很像的，一门真正完美的武功，至少应该包括三个部分。”说到这里，吴起伸出了三根手指。 “练法、打法、养法！” “这练法，便是武功平日里的修习锻炼之法；这打法便是临战之时的种种绝招、杀手锏；养法则是平日里的养生法门。” “练法决定你的个人水平高低，打法决定你的临战发挥，养法决定你的巅峰时长。” “以华山派绝学紫霞功为例，练法就是每日吞吐大日紫气，一点点积累功力的过程，没有这个过程，你体内就没有足够的紫霞真气，即使你再怎么擅长战斗，也无法充分发挥紫霞功的效果。” “双方对战之时，你体内有六十年紫霞真气，对手体内只有六年紫霞真气，你说这种情况下，谁获胜的机会更大？” “对敌之时，何时、何地、何种情形之下使用紫霞真气，每次使用之时，动用多少紫霞真气？这些都算是打法。精妙的打法，可以将体内的紫霞真气的效果发挥到最大，而一窍不通的打法，可能白白浪费了辛苦积累的紫霞真气。” “至于养法，你有没有钱服食药膳保持身体素质，你有没有勤奋的习惯等等，都算是养法的一部分。若是你的身体垮了，纵使体内有再多的紫霞真气，也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这里，庞涓用力的点了点头：“所以，一支军队也分为练兵之法、养兵之法和用兵之法。” “其中，练兵之法决定军队的直接战斗水平。用兵之法，则是种种兵家理念，是具体战争发生之时使用的种种策略。而养兵之法，则是朝廷、诸侯们愿意拿出多少银子，来维持军队的日常训练、消耗、斗志。” “孺子可教也！常人往往只关注用兵之法，却忽略了练兵、养兵之法，这样又如何才能成为元帅？” “你马上也要带兵了，师叔就给你多讲讲好了。以眼下的大明朝为例，大明朝的士兵按照实力高低，可以分为民兵、卫所兵、募兵、家丁。” “这民兵就是随便拉上一些农夫，有良心的给他们发上一些老旧的兵器，没良心的，给他们一些木叉，然后便可以驱使他们上战场。” “卫所兵就是奴隶兵，他们和奴隶并无太大差别，所以卫所兵之中能打的早就跑了，如今的卫所兵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民兵和百姓了，战斗力早就不行了。” “募兵才是如今大明朝的主力，他们是发银子的。九边的边军，基本上都是募兵，战斗力较强，但也只是普通的强。” “真正能打的，还要数家丁！这些家丁的个人素质，往往达到了人体极限，而且愿意为将军赴死，有较强的战斗意志，有较高的战斗素养，属于当今天下第一流的军队。即使是鞑子的八旗兵，也就是这个程度了。” “使用纪效新书上记录的练兵之法，在足兵足食的情况下，可以在三个月到半年之内，练就出一支拥有募兵战力的戚家军。” 纪效新书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是足够详细！ 怎么选兵，选择什么样的人当兵？ 当兵之后如何训练？ 训练之时用什么兵器？什么阵型？ 如何保持士兵的士气？ 如何保持士兵的战力？ 如何保持士兵的战斗意志？ 如何让士兵提高战斗素养？ 等等等等！ 只要你能想到的，只要在练兵之中会遇到的问题，纪效新书上都有记录！ “哪怕是一头猪，在足兵足食的情况下照着纪效新书来练兵，也能练出一支精兵来，可这大明朝满朝文武，却硬是一支精兵都没有练出来！” “你孙武师叔编写的步兵操典一书，其中绝大多数的内容，也都是练兵之法，不过没有这本纪效新书详细，但却更适合现实世界。” “你可以好好的对比这两本书的不同之处，然后认真想一想，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同之处，到底是你孙武师叔错了，还是戚继光错了，还是说这中间有其他你没想明白的地方？多想几次，肯定会有所收获。” “练兵之法就到此为止了，而养兵之法其实很大程度上不是由我们这些兵家之人决定的，而是由诸侯、君王决定的。一支真正的精兵，训练频率较高、训练消耗较大，所花费的银子更是像水一般，多少钱都不够。” “所以养兵之法，你稍稍了解一下即可，这是君王们需要关心的，也是君王们用来掌门军队的不二法门。若是我们关心过度，甚至做到不需要君王也能满足军队所需，那说不定君王们反而要担心的睡不着觉了！” “至于用兵之法，这才是绝大多数人口中的兵法。包括战争开始之前的大局谋划，战争开始之时的详细应对之法，战争结束之后的整治规划。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元帅，必须要懂政治、清楚天下大势。” 第十三章：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七日后 “师叔，不好了，文官们出手了，地方县令拒绝打开城门，拒绝提供补给，甚至还禁止商人、百姓出城，在这么下去，我们的补给就会出问题！”庞涓有些焦急的道。 闻言，吴起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个师侄虽然在兵法一道上也很有灵性，但脑子有的时候却不够用，太老实了，作为一个将军，老实算是优点，但想要成为元帅，老实反而是缺点！ “师侄啊，你为什么会觉的我军会缺粮呢？” “地方官不供给补给，我们就只能拿银子买粮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早就算计好了，粮价也一定会高的要命，实在是太阴损了！” “师侄啊，看来这几年王诩道友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或者说你一直在高层做事，以至于你根本就不清楚这大明朝的底层是怎么过日子的。老夫早就说王诩兵法不行你还不信，再好的理论一旦脱离实践，就啥也不是！” “这大明朝有一句话叫做兵过如梳，匪过如篦。既然他们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没必要给他们脸面，直接抢就是了！” “只要军队在手，这大明朝处处都是粮仓！不过直接攻打县城，还是有些太张扬了，所以抢劫乡下的士绅即可。这些士绅，一个个都贼有钱，粮食也不在少数。” “师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要记住，抢劫的对象只能是士绅，百姓家里穷，抢他们费事儿还没多少收获。士绅呢也不要专门逮住一家往死里抢，一家抢一些。” “最后，粮食一次不要抢太多，够十日之用即可。银子也少抢一些，至于其他的丝绸、古董就不要了，太多了不好拿。最后，尽量不要闹出人命，如遇抵抗，先打残。” 可是御史弹劾怎么办？这个疑问刚刚诞生，庞涓就想明白了答案。 这个年代的兵路过某地之时，抢劫地方，这不是常识吗？只不过其他的军头不敢直接抢劫士绅，只敢对平民百姓下手。 “只要中枢还在手里，文官们即使弹劾我们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吴起就无趣的摇了摇头。 “这群文官也太没有胆魄了，已经足足七日了，都没有调集大军来围攻我，害的我瞎期待了这么久。” 听到这里，庞涓也笑了起来：“师叔，以楚军的战力，卫所兵过来了完全是送死。至于调集九边军队围剿我们，我们又不是反贼，兵部如今也掌握在师父手里，他们连圣旨都没有，又如何能调动私自边军南下？” “所以啊，师叔才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得罪文官。因为，他们已经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更何况，此战之后，师叔我就不在大明朝混了。”说到这里，吴起还有些许不舍。 虽然这大明朝上上下下都已经腐朽的不像样子，但有钱啊！ 朝廷没钱，可是士绅们是真有钱！ 随便从大明朝身上偷一点点好处，就够练上一支楚军了。 未来离开了大明朝之后，就再也不会有如此充足的后勤补给了。临走之前，一定要搞一波大的！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大明朝之外的地方多着呢！” 听到这里，庞涓二话不说就带着一支亲卫出发了，他要抢劫士绅！抢劫十日军粮！如有可能，再抢劫一些工匠、大夫。 在吴起的教导下，庞涓开始理论联系实践，开始亲自带兵，个人战争素养更是直线提升。与此同时，孙膑也和孙武悄悄的来到了几千里之外的海外夷洲岛之上。 夷洲岛！ 这个岛真的挺大的，阖闾进入大明之后就看上了这座岛！ 虽然岛屿之上有着大量的野人，还有疾病、瘟疫、疟疾、血吸虫病等诸多威胁，但在阖闾的眼中，夷洲岛依然是一座天赐的宝岛。 至于开发夷洲岛所需要面临的种种威胁，在阖闾看来完全不算威胁。 就这？ 在春秋战国年间，江南之地不过是初步开发，许多地方和眼前这座夷洲岛的情况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大明百姓站在大明朝的立场上来观察夷洲岛，自然是看不上此地，觉的这是个鬼地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住的。 可阖闾站在一个春秋战国诸侯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宝地啊！江南之地，吴越之间，到处都是这样的环境，早就习惯了。 最多就是开发的过程中，多死一些人而已，但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就不是问题！ 天启元年，桃源镇之中，阖闾就和回乡祭祖的大海贼认识上了，这个大海贼叫做颜思齐！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海贼王志向高远，很是搞了一些事情，只不过都失败了。 天启四年，这位海贼王便聚集了数十位海贼头目以及数目众多的普通海贼，想要推翻德川幕府统治，在东瀛列岛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政权！ 同为海贼，颜思齐始终想要建立一块独属于自己的地盘，可郑子龙即使成为了大明朝第一海盗，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理念比起郑子龙不知道要领先了多少年！ 当然了，他失败了。 失败之后，他就前往夷洲岛，在夷洲岛建立属于自己的城镇，从福州、泉州等地，招揽百姓，产开轰轰烈烈的大建设。 他是真的想把夷洲岛建立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不过天不假年，天启五年他就病死了。死后部众落到了郑子龙的手里，成了郑子龙崛起的根基之一。 简而言之，这是一位有梦想有实力有势力的大海贼头子，但是他缺乏足够的战略眼光。 不过当阖闾入伙之后，当他收阖闾为义子之后，一切就变了。 在阖闾的建议下，颜思齐早在天启二年就开始老老实实的经营夷洲岛了，而夷洲岛项目总负责人就是阖闾！ 在阖闾的帮助下，颜思齐比历史上多活了两年，两个月前刚刚去世，而阖闾则是以义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了这一切。 所以，如今的阖闾，已经是根基稳固、实力强大、名扬东海的两大海贼头子之一！ “孙武道友，你可算是来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八百道兵的威力了，此前我只能带着道兵去岛上打野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伍子胥远远的看到孙武，便大声说道。 “此事之后，便是我们纵横海外，横行天下之时！”孙武笑着道。 第十四章：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一天，吴起率领八千楚军，打穿了前来拦截他的地方卫所军队。 这一天，孙武带着这些年来私下练就的八百道兵、三千楚军，做好了从海路前往天津的准备！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一局，就看究竟是谁手段更加高明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吴起和八千楚军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京城之内的暗战也不断升级。 侠客们每到夜里，便集体出动，有时抢劫锦衣卫的银子。 锦衣卫们把银子放到大车上，那不是等着被抢嘛！ 所以这就是一个抢劫和反抢劫的故事！ 有时，侠客们集体出动，目标则是拯救某位刚刚被抓住但是还没有被送到诏狱之中审问的高级文官。 实在救不出来的话，就帮助这位高级文官主动体面！ 所以整个京城的高层们，也都开始了人心惶惶、官不聊生！ 此前只是中低级文官官不聊生，可是当高级文官也不得不在上朝之前写好遗书，并随身携带一瓶毒药之后，京城之内的恐怖氛围就顿时达到了一个极限！ 每天夜里，是侠客们大战朝廷鹰犬！ 每天清晨，启明星升起的那一刻，便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出来洗地的时候。 每天凌晨前去参与大朝会的路上，文官们都可以看到一地的碎肉、鲜血，怀里还得揣着一瓶毒药，这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文官们阅览史书之后，顿时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太祖高皇帝在世之时的阶段。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大家都是体面人，怎么就弄得如此不体面了？ 这大明到底是怎么了？ 还能不能好了？ 气抖冷！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否则，阉党出没出问题老夫不清楚，但我们东林党是是真的玩不下去了。你们浙党、楚党呢？没必要继续护着孙武了吧？也没必要继续为了阉党的利益和我们东林党死扛到底了吧？”钱谦益主动说道。 眼前的这几位，分别是浙党、楚党、扬州盐商、徽商的代言人。每一位身后的力量都极其雄厚，按理说只要他们团结起来，早就能把王诩的锦衣卫按在地上摩擦了，可就是团结不起来。 “我们平时有再多的矛盾，也都算是一个集体，我们都是士绅，都是文官，都是士大夫，难道你们真的想要重回太祖高皇帝年间？”钱谦益喝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浙党代言人漫不经心的道。 “首先，我们应该拦住楚军，禁止楚军进入京城。皇位交替之时，外兵入京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就不用钱某多费唇舌了吧？” “这不是还有京营吗？”浙党代言人笑呵呵的道。 钱谦益不想说话，静静的喝了口茶。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京营早就不行了！ 装个样子还行，真要是上战场，恐怕遇到楚军之后就会一战而溃，派他们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可是京营我们也无法调动啊，没有圣旨直接调动京营，这不是文官该做的事情。”楚党代言人淡定的道。 反正他是楚党，孙武的军队又号称楚军，哪怕孙武真的打进了北京城在北京城搞政变，最后要当一个大权臣，也总要有爪牙吧？这爪牙自然是他们楚党最合适！ 所以即使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损失最大的也不是他们楚党，而是如今势力最大的东林党。 楚党，已经没有太多可以失去的了！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拦截八千楚军呢？ 楚军没有造反的情况下，圣旨被阉党把持的情况下，东林党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钱谦益当然知道，只需调集边军南下即可。 九边战兵仍旧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战斗力，一万不够就两万，两万不够就三万。 至于九边战兵是否会和楚军往死里打，钱谦益也是一点也不担心，军队之中南北之争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的戚家军为什么会被屠杀殆尽？ 北方的军头们看南军不顺眼，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但问题是钱谦益不可能直接提出这个办法！ 没有圣旨，东林党能调动九边战兵呢？ 能！ 九边的巡抚都是文官，其中很多都是东林党的人。巡抚说服总兵，总兵带着诸多将领以及一镇精兵入京勤王，消灭反贼，似乎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有的事情能做到，但是万万不能去做！ 做了就完了！ 今天这么做了，明天新皇登基，做这件事的也活不了。 不仅仅组织此事的人活不了，带着九边军队入京的巡抚、督抚也活不了！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可以忍受这种行为！ 没有圣旨，文官就大规模调动九边军队入京，这种行为性质极其恶劣，恶劣到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容忍的地步！ 所以，钱谦益想到了这个法子，但是却没说，而其他的文官，也都一声不吭，没人愿意为了文官集体的利益死全家，死全族。 也没有人愿意为了士绅阶层的利益而牺牲自己所在的派系，这不是死自己一个人的事儿，这是死全家、夷三族、遗祸子孙后代的事儿！ “我有一个办法，不如钱大人去说服信王殿下好了。我相信只要钱大人对信王殿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信王殿下一定会同意调边军入京的。” 闻言，钱谦益连连摇头：“老夫最近因为过于担心局势而急火攻心，舌头都受伤了，说话有些不利索。” 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夫不去！ “罢了，实在不行，就在关中拦住楚军好了。关中广大，天险也不止一处天险，纵然京营不堪用，借助地利防御也应当不成问题。” …… 当天夜里，鬼谷子就看到了钱谦益等人讨论的全部内容：“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他们不是没有聪明人，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楚军，可就是没有人愿意做出牺牲，愿意当这个出头之鸟！” “这个出头鸟可不容易做，几乎是必死无疑。即使不会死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也会在事后被清算。这些文官，本事是有的，但都放在了如何给自己搞钱上，而不是如何做一件对朝廷对万民有益的事情，他们的根子就歪了！”南子神情复杂的道。 在南子的眼中，文官这个群体实在是太复杂了！ 第十五章：铁拳无敌孔夫子 天启快要死了！ 今天已经是天启落水两个月之后了，这两个月以来，京城只能用一片混乱来形容，地方官儿们则是表面上严肃无比，实则不知有多少督抚在庆幸，幸亏自己不在京城。 不过即使是京城之中，也不是到处都很混乱，也有那么一些地方，较为安静，在如今的京城之中勉强算的上是一片乐土。 此地便是翰林院！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 是大明朝高级干部储备学院！ 六部尚书、六部侍郎、一省巡抚、督抚、内阁大学士们，基本上都出自翰林院！ 每次殿试，一甲进士只取三名，也就是所谓的状元、榜眼、探花，他们不需要经过相关考核，可直接进入翰林院为翰林编撰、编修。 至于二甲进士，只有其中的少数精英，才有机会在考核之后进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庶吉士的上面有编修、编撰、侍讲、侍读、学士等一系列翰林院的独门官职。 编修编撰负责朝廷史书，侍讲侍读们已经有机会陪伴皇帝老子读书了，但是能否轮到你，就不一定了。而在大明朝，有机会面见皇帝的官儿，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官儿肯定不一般！ 这就是翰林官儿！ 他们是真正的未来大员，不入翰林，不得入阁！ 而内阁才是如今大明朝的真正核心！ 但是未来很重要永远比不上现在很重要，所以翰林官儿的实权是很少很少的，又被称之为清贵，是清流的典型之一。 名声是很响亮的！ 实权是没有的！ 未来是很有前途的！ 但现在就是个清贵！ 兜里没钱，还又臭又硬，王诩也就看不上他们，不想对他们动手。 而翰林官也没有勾结阉党的必要，文官们也不至于脑子抽了，去主动折腾翰林官儿。 而今日，翰林侍读孔丘孔仲尼还在翰林院里读书呢，就忽然迎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一身黄袍，明黄色的衣裳很是显眼。 看了看这身衣裳，又看了看客人的长相，不是六部尚书，也不是曾经的六部尚书，更不是内阁大学士，那就没兴趣了，大家伙儿该干啥干啥。 若是放到二百年前，光是这身衣裳，就会被逮住砍脑壳儿。如今嘛，有钱都能穿。 “庄周道友，好久不见。”孔子拱了拱手道。 而庄子则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嗯嗯，好久不见。” “老夫很久以前就听闻过翰林院的大名，可今日一见，还是大吃一惊，此地真真是卧虎藏龙啊！” 虽然嘴上一幅很惊讶的样子，可是看庄子这副淡定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是嘴上说的那样惊讶。 孔子微微一笑：“很正常，科举取士，所取之士都是一国之精英，是整个大明最聪明的一群人。” “如今的科举，不成小周天，就不能当进士，不成大周天，就不能当庶吉士，不成无漏境，就不能当内阁大学士。” “这翰林院之中，有着大明朝数目最多的武功秘籍，有着数不清的前辈高人留下的批注、笔记、心得，有着天下间最聪明、素质最高的道友。” “进入翰林院，至少也要是二甲中的精英，而光明正大的离开翰林院，往往只有两种方式，第一是上面有大人物赏识，第二就是修为突破，成就无漏境高人。” “第一种且不去说，得到大人物赏识的始终只是少数。所以许多翰林官儿，都在翰林院中研究了一辈子的武功。” 有举国之力供应，不缺基础层次的修炼资源。 有最好最聪明的道友，不缺少脑洞点子。 还能静得下心来认真研究，这样的研究僧，怎能没有成果？ 一代代累积下来，后人开始研究之时，起点便会更高，这就是大明翰林院，当今天下第一大势力。 看着开心且为翰林院感到骄傲自豪的孔子，庄子却直接嗤笑一声：“这些人实力方面倒也合格，但其他方面……” 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孔子也知道，自己和庄子不是一路人，大家的三观差距较大，没必要强行和庄子讲道理。 反正，自己和庄子也讲不赢道理！ 庄子这家伙，非常擅长诡辩之术。 最最最重要的是，孔子没有把握能打赢庄子，不然的话，就算辩论胜利不了，也能用一双铁拳，帮助庄子领悟何为真理！ “今日老道过来，主要由两个目的，第一是论道，也是打秋风，第二嘛，等到第一完成之后再说。” 看到庄子认真的模样，孔子则是对着一旁的子路招了招手：“仲由，且去取为师珍藏的雨前毛尖。” 砰 砰 砰 眼前的子路，身高和孔子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那种比常人起码高一头的壮汉，看着就很有压迫感。 而子路呢，虽然在孔子的爱的铁拳教育之后，也知晓了读书的重要性，但是性子却还是毛毛躁躁的。 他修炼的又是铁布衫、金钟罩这样的外家功法，所以体型是越发巨大，体重更是直线增加。 一跑起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碰！ 碰！ 碰！ 也就是孔子修为高强，以论道的名义把翰林院的翰林官儿打了一个遍，否则，早就有人因为子路的粗鲁而打上门了。 被打扰的翰林官儿们也只好说：“不愧是仲尼先生，教导学生之时注重因材施教。” 当然了，翰林们虽然打不过孔丘，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彻底对孔子服气了，所以他们暗地之中给孔子起了一个外号叫做铁拳无敌，若是一个武林人士有这么一个称呼，那当然是雅称，是荣誉。但一个翰林侍读有这么一个外号，就差直接指着鼻子大骂：你是个武人了！ 耳朵动了动，庄子就大致清楚孔子在翰林院的地位了。 “仲尼道友，你天启二年考中了秀才，天启三年中了举人，天启六年中了状元，如今一身修为早已臻至无漏境，即使在第一批道友之中，你也算是最顶点的之一了。” “然而，现实之中，鲁国的你修为又停留在哪一步呢？”庄子直接问答。 “丘在鲁国，受国君所托，成立了一个教育司，专门负责教授宗室、贵族、国人象形拳，平日里也不缺吃喝，所以修为进度还算不错，前些日子，刚刚成就大周天之境。”孔子捋着胡子说道。 碰 碰 碰 伴随着大地震动的声音，子路从冰库之中拿着一小罐儿雨前毛尖过来了，开始沏茶、泡茶，同时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庄子。 第十六章：庄子的发现 “那么孔子道友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鲁国你修炼速度这么慢，即使有着举国之力供应，也就才初入大周天，而在大明朝，即使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官，却能这么快的成就无漏境高人呢？” “甚至就连仲由师侄，也已经气血运转周身，看起气息，恐怕距离无漏境也没有多少距离了。可是在鲁国之中，仲由师侄恐怕才刚刚成就小周天不久吧。” 听到这里，孔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道友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还曾经很用心的思考过。如今想来，不过是以下几个原因罢了。” “大明朝武道发展历史悠久，各种辅佐用的药膳，极为完善。对武道的理解，也堪称完备，再加上此地有充足的高手论道，所以此地修炼速度较快。” “而鲁国有什么呢？即使是道友口中的举国之力供应，也最多只是让丘能够一天吃一只羊罢了，更多的丘也吃不完，吃了也没用。至于各种药膳，鲁国还需要从新配置，可是药膳也是一门学问，这门学问里面的门道，也是很深很深的。” 同样的一种药物，生长在向阳之地和阴森之地药效就不一样！ 同样的一种药物，生长在北方和南方，药效还是不一样！ 同样的一种药物，今年和明年的药效，仍然不一样！ 这才是药膳的坑爹之处！ 单纯的记住药方有用吗？ 没用！ 即使是孔子，也顶多只能配置一些筑基用的基础药膳。对鲁国国君这样的人来说，倒是恰到好处，但对孔子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啊。 “此外，就是天地精气的差别。大明朝的天地精气较为浓郁，而鲁国的天地精气极其稀少，近乎于无。在此地修炼一天，就顶的上鲁国三天。” “天地精气，便是今日庄周要讲述的内容。”庄子说道。 “在大明朝有一个传说，是刘伯温斩龙的传说。据说在那以前，先天高人即使不说随处可见，但也不在少数。” “光是有史可考的，就不下双掌之数。徐达、朱洪武等那一批开国君臣是先天高人，斩龙的三个道士：刘伯温、铁面道人、张三丰也是先天高人。” “可是自从刘伯温斩龙之后，天地间就再也没有诞生哪怕一位先天高人。至少从老夫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就是如此。道友你在翰林院之中呆了许久，知晓的应该更多，那么斩龙之后，到底有没有新的先天高人呢？” 听到这里，孔子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皱着眉头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哪怕是王阳明、戚继光二人，也只是无限接近先天，而没有成就先天，此事在内廷秘录之中记录的清清楚楚。” “那么为什么斩龙之后，先天就成了传说？为什么斩龙之后，就再也无法诞生新的先天？其中的奥秘又是什么？” “斩龙，斩龙，斩的究竟是什么龙？这龙和天地精气之间，究竟有何联系呢？如果是龙脉的话，那这龙脉本质上又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刘伯温能斩龙，我们能不能续一条龙呢？如果可以，是不是意味着此界的大明又可以诞生新的先天呢？” “如果此事成功，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列国之中，重复此次实验呢？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在列国之间，掀起一场超凡复苏呢？到那一天，岂不是人人皆可习武？甚至有朝一日，当我们彻底弄清楚先天的奥秘，人人先天也不再话下！” 听到这里，孔子二话不说，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茶水，也顾不上品茶了：“庄周道友，你莫要诓我！” “而且，你要莫要继续大言大语了。” “你说的这些很是美好，你描述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光明，但这终究只是未来，你得跟我说说，你这几年来究竟取得了哪些成果？有成果了，我才好帮助你不是？” “成果当然是有一些的，我们习武和天地间的精气是有直接联系的。老夫曾经一双脚踏遍大明朝千山万水，然后老夫就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实。” “东北之地，辽东之地的天地精气浓度明显高于中原，中原又高于南方水乡，草原的浓度则是和南方水乡差不多。” “怪不得，怪不得东虏高手这么多，大周天境的白甲兵，每一旗都有数十上百之多，八旗的旗主们，更是各个无漏境，我原先还以为他们都是绝世天才，可想一想就知道，绝世天才哪里是那么容易扎堆出现的？” 闻言，庄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大明朝屡屡败于东虏之手，可不是因为东虏太能打，更不是因为东虏高手众多，而是因为大明朝太过腐朽！ 东虏的高手就是再多，能比翰林院多？ 白甲兵是很能打，但八旗兵中的白甲兵全部加在一起，顶多一千人而已。 而大明朝光是翰林院里面的翰林，每三年就有数十，这么多年下来，还在翰林院里苦熬的，没有八百也有六百。 理论上讲，若是这七八百翰林官儿愿意为朝廷效死，那么他们就能干掉东虏最强的白甲兵。 看着庄子那不屑的小眼神，孔子立刻就明白了庄子的想法，有些落寞的道：“哎，是丘想的太简单了，道兄继续。” “发现了这一现象之后，我就前往海外，甚至是前往大明朝之外的地方。我发现距离大陆越远，天地精气的浓度就越低，距离大陆越近，天地精气的浓度就越高。” “这个现象说明了什么呢？”子路摸了摸后脑勺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后来，我距离大陆越发遥远之后，我就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那便是当远离大陆达到一定距离之后，天地精气的浓度就会降低到一个固定的区域之内，不在有明显变化。” “这又说明了什么呢？”子路接着想到。 虽然子路什么都没有明白，但孔子显然是理解了庄子的想法，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庄子。 “此外，老夫还发现，深山老林之中，天地精气浓度要显然高于闹市。而终南山、泰山、昆仑山等地的天地精气浓度，又高于寻常山脉。其中，昆仑山天地精气浓度最高、终南山次之、泰山最次……” 第十七章：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晚上，孔子便带着庄子一起吃了顿便饭，然后一起回到了京城之内自己的府邸之中。 “庄子道友，此地并无外人，此刻可以说说你今日过来的真正目的了吧？”孔子淡淡的道。 “今日过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论道。这第二件事乃是受王诩道友所托，过来看住你，盯住你，免得道友一不小心破坏了王诩道友的布局。” “这些年来，老夫游山玩水，走遍大明山河，甚至还曾经前往过海外，一路上有许多道友资助老夫，有的给天材地宝，有的给银子，有的给人力。” “墨翟道友、王诩道友都曾经在老夫的研究上出了大力，虽然老夫素来不喜人世间的种种烦忧、礼节，但礼尚往来的道理还是明白也愿意接受的。” “如今京城这局棋已经到了即将收官的时刻，天启皇帝已经撑不住了，孙武道友的楚军也进入了关中，要不了多久便会抵挡京城，这种时候翰林院的力量就显得很是凸出。” “虽然翰林院素来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朝政，但王诩道友认为，仲尼道友你有能力使得翰林院不再中立。所以受他所托，老道就过来看住你这个变数。” “原本王诩道友不是这么说的，原话说的比较绕，比较委婉，但老夫觉的，大家都是玄门同道，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所以就直接来拜访你并告诉你我的意图。” “王诩道友实在是想太多，丘虽然也是一个读书人，但是和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读书人不是一路人！” “所以，在丘看来，如今的京城，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阉党也好，东林党齐党浙党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有朝一日，丘可以登上高位，必然要实施改革，好好的整顿整顿如今的读书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侮辱了读书人这三个字！”孔子斩金截铁的道。 听到这里，子路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那群读书人实在是忒迂腐了、忒保守了、忒落后了、忒无耻了、忒…… “不过道友可否告知仲尼，王诩道友究竟在计划着什么？难道他真的想造反不成？若是如此，那翰林院是万万不可能保持中立的。” 如果是狗咬狗一嘴毛的政治斗争，那翰林院的大小官儿们自然是保持中立，但要是王诩想要造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王诩道友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甚至简单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说着，庄子便乐呵呵的喝了口茶。 “王诩道友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抢一笔就跑！” “如今的京城，乃是天下核心所在，这座城市聚集了数不清的财富、数不清的人才。以京城为核心的大小城镇，更是聚集了数百万人口，这些都是王诩道友想要的！” “所以王诩道友的计划是这样的，当楚军攻破京城之后，便展开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额，劫富济贫。”庄子反复思考之后，使用了劫富济贫这个词。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王诩道友会带着三千锦衣校尉，孙武道友会带着八千楚军，前者负责专门寻找财富，后者负责解决一切不服。” “最终，在边军到来之前，王诩道友会带着京城以及京城附近城市的金银财宝、各种工匠、大夫甚至是军户、老兵们一起，从天津离开。” “接应他们的是刚刚接手颜思齐基业的阖闾、伍子胥道友，他们的目的地则是已经被阖闾道友开垦了六年的夷洲岛。” “有了这么一大笔近乎数不清的财富，有了整个京城附近的数以万计的匠人，有了八千楚军，再加上阖闾道友对于海外的了解，大航海时代也就正式到来了！” 听着王诩的计划，孔子惊讶的连连喝水，而子路则是睁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庄子，一动不动。 “可是阖闾道友有这么庞大的船队吗？能一次性运输这么多人吗？不会中途直接死掉一半吧？”孔子用自己并不专业的眼光提出了疑惑。 “夷洲岛真的可以一次性供养数万百姓吗？那里不是蛮荒之地吗？据说上面还有许多吃人的野人，让工匠们过去，这不是送死吗？” “孙武道友的楚军固然能打，可是怎么会有机会真的攻破京城呢？这不可能！京城太坚固了，一道又一道城门，光是京营就有数万大军，即使已经腐朽了，但能打的应该不在少数。” “即使退一万步说，即使京营彻底腐朽了，但光是城内的文官们凑一凑各自家里养的客卿，便有数千甚至数万超凡之士。这么多的勇士，稍微组织一下，楚军怎么都不可能打下北京城。” “王诩道友实在是太过于臆测了，这个计划怎么都不可能成功！”孔子连连反驳道。 听着孔子的疑问，庄子闭上眼睛，慢悠悠的品了口茶，然后将近乎喝光的茶杯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 子路见状，主动给庄子沏茶，半晌庄子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连道友你这种开眼看世界、心胸还算开阔、眼界还算可以的读书人都无法想象王诩道友的计划，从这个角度看，王诩道友的计划还是蛮成功的。” “至于道友你说的这些问题，据我所知也不算是无法解决。说起来都是阖闾道友这几年来过于低调了，从未在玄门论坛上公开炫耀过，以至于连仲尼道友你都不知晓他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颜思齐本就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海贼王之一，可谓是天下第二大海贼，仅次于李旦。阖闾是他的义子，又开发了夷洲岛整整六年，如今的夷洲岛之上，已经有良田二百万亩，百姓三十万口……” “所以，道友无须担心夷洲岛养不活工匠、老兵，也无须担心数万人口无法通过海运安全抵达夷洲岛。至于楚军能否攻破京城，这是王诩道友谋划中最关键的一点，所以即使是我也不知晓其中的奥秘。” “但这恰恰说明，王诩道友是真的想这么做，并真的有把握做成这件事。”说到这里，庄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王诩道友，这一次真的搞了一件大事！ 无论成败，此事都一定会广为玄门诸位道友所知！ 第十八章：好气啊！ “孙武道友已经是一省总兵官，已经做到了武将的最高官职，为何也赞同这个疯狂的计划呢？”孔子问道。 不过刚问出口，他就开始了自问自答，紧接着便是自嘲一笑。 “也对，即使是一省总兵官，也依然被进士们瞧不起，在文官的眼里也依然只是走狗一条，算不上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大明朝的核心高层。更何况孙武道友已经是总兵官了，在大明治下，他已经不可能有前进的希望了。” 说到这里，孔子也很难受。 好好的一个大明朝，怎么就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 留不住人才！ 连孙武这样的人才，如今都宁愿去海外冒险征战，都不愿意留在大明。 “庄周道友，这些年来，丘光顾着在翰林院里读书，光顾着了解大明朝中枢运转规则了，竟然对海外一无所知，还请道友不吝赐教。”说到这里，孔子就对着庄子拜了一拜。 看着孔子拜自己，庄子便立即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受了这一礼，而后开始认真讲述海外见闻。 “海外啊，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老夫就简明扼要的说一说好了。” “在大明士绅的眼中，大明朝就是世界的中心，就是天下文明的核心，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大明之外尽皆蛮夷，这话对也不对。” 想了想，庄周继续组织语言：“大明朝就像是列国中的晋国，大明朝之外，就像是楚国、吴国、秦国。” “虽然晋国一直说楚国是蛮夷、秦国是蛮夷、吴国是蛮夷，中原诸国长年累月之后，也认可了这么一套价值观，但是仲尼道友，楚国、吴国、秦国真的是没有任何文明的蛮夷吗？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可取之处吗？” “如今的大明朝，单论国力，依然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是欧罗巴诸国之中的英吉利、法兰西诸国，也远远无法和大明相提并论。” “大明出产的丝绸、茶叶，放到海外，那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硬通货，放在有的地方，更是和黄金等价。” “我也曾研究过大明的海外贸易，生丝、茶叶、瓷器这三样乃是大明朝的拳头产品，换来的是数不尽的金山银海。” “每年，光是海外流入大明的就有足足数百万两银子。是每年都有这么多银子流入大明，这还是至少！而大明付出的，却只是少数的奢侈品。” “从这个角度看，大明朝的匠人，依然是世界第一。他们出产的生丝、瓷器、茶叶，是当今世界最受欢迎的货物，没有之一！” “但是大明朝病了，大明朝病的很严重，已经快要死了！而欧罗巴诸国，却在奋力向前，不断努力。我给你讲一讲它们的故事好了，先从葡萄牙、西班牙讲述好了……” 这一讲，就是三天三夜！ 好在孔子、庄子修为高强，就连沏茶的子路，也是大周天圆满的高手，一时间倒也不困，反而很有精神。 看着空空如也的茶罐，孔子大大的脑袋上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没了？没了？我那么多雨前毛尖呢？都没了！？ “师父，也就才三斤多雨前毛尖罢了，我们已经喝了三天三夜了，不眠不休，喝完了不是很正常？”子路淡定的道。 三人之中，就数子路喝的最多。 孔子是小口细品，庄子偶尔才会一杯一杯的喝，而子路是一壶一壶的喝。 片刻后，挨了一下的子路从隔壁借来了两斤雨前毛尖，一边沏茶，一边听着庄周师叔讲述海外诸国，听着挺带感的。 “熊岩道友曾经提出过一个概念，曰行政效率。所谓的行政效率，就是朝廷从百姓那里征收的银两，最终用在百姓身上或者用在做实事之上的比率。” 熊岩道友？ 这一刻孔子的心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特别擅长算学，心算天下第一的少年英杰。 这位可是在玄门诞生之前就开创了平面直角坐标系，并写出了初等几何等算学书籍的超级算学大佬。 “熊岩道友曾经详细的调查过辽饷，最终得出结论：平均下来，大明朝廷每征收一两辽饷银子进国库，底层的小吏就会从百姓手里抢走十两银子。” “而大明朝廷向下分发辽饷之时，往往离开朝廷银库的时候，就只剩下八成，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只剩下五成，到了辽东那群军阀手里的时候，就只有三到四成，他们在截流一部分用来养家丁，最终用来底层边军身上的，就只有一成了。” “也就是说，辽饷的行政效率只有百分之一！而大明朝的其他事物，行政效率或高或低，但即使是最高的，也只有百分之十，其他的普遍在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之间。” 朝廷收一百两银子，用在百姓身上或者用来做实事的，就只有三到五两银子，这样的朝廷，就是再有钱，又有个卵用啊！ “如今的大明朝，真的是已经腐朽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连鲁国、宋国这样的二流国家，昏庸的君主、无能的贵族，行政效率都比眼下的大明朝更高！” 听到这里，孔子当然是很不舒服，但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大明朝腐朽吗？ 腐朽！ 鲁国是二流国家吗？ 是的！ 鲁国国君昏庸吗？ 虽然国君看中自己，重用自己，但这并不能改变如今的鲁国国君是个庸主的事实。 可就是好气啊！ “对了，王诩道友说，如果一切顺利，最终他会送你一份大礼，让你在合适的时候，救走被困的信王。” “为什么啊？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子路下意识的道。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总是记在嘴上，转眼就忘！稍后把这几日你庄周师叔讲述的内容誊抄十遍！” “抄就抄，可是为什么呢？”子路摸着脑袋问道。 “信王若在，东林党的第一要务便是保护信王离开京城，其次则是保证信王登基，而浙党、楚党则是可以趁机找东林党要好处，一旦开始了党争，就可以给王诩道友洗劫京城争夺更多的时间。” “信王若是不在，东林党就该发疯了，这不利于王诩道友的计划。” 第十九章：废物点心 成国公府 第一代成国公叫朱能，乃是靖难名将，活着的时候被朱棣封为成国公，死后更是追封为东平王。 世袭罔替！ 国公，已经是大明朝地位最高的爵爷了。 至于王爷，那是朱家之人才能获取的爵位。对于外姓之人而言，做到国公爷的地步，是真正的人生巅峰。 然而奋斗不如投胎！ 像朱纯臣，刚一出身就是许多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人生巅峰！ 哪怕他没什么本事，哪怕他混吃等死，哪怕他是个废物点心，但他依然是大明勋贵领袖之一的成国公！ 看着面前的废物点心，钱谦益压下内心深处的厌恶，笑呵呵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楚军若是入京，变数太大，相信国公爷也不想看到此情此景吧？” “楚军是否入京，和本国公有何关联？” “无论楚军是否入京，本国公都已经是位极人臣的国公了，难道还能更进一步或者退一步不成？本国公的爵位那是祖上替先帝出生入死打来的，只要这大明朝还在，本国公就无须担心。”朱纯臣淡定的道。 “国公，楚军入京之后，无论成败，新皇登基之后，都一定会下大力气整顿京营的！” 京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这三大营。 在京营初建之时，战斗力颇为可观，数目也多达二十余万，那时的二十万京营，全都是非常能打的军队。当时的朱棣，更是时常带着京营，前往草原打草谷、大扫荡。 土木堡之变后，于谦重建京营，从原本的京营之中仍旧挑选出了十万精兵，号称十团营。 而到了正德年间，正德皇帝整顿京营之时，却只从京营之中挑选出了六万余有战斗力的精兵，其余的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被吃了空饷。 为了恢复京营的战斗力，正德引边军入京营，然后就落水了。 到了万历年间，万历曾经一度想要恢复京营战力，想要效仿祖先，引边军入京营，然后被文官阻止了。 至于现在嘛，京营账面上仍旧拥有数十个卫的兵力，如果全是满员的话，二十万大军怎么都有了！ 既然账面上存在，那朝廷肯定是要发饷银的！ 哪怕一个兵一个月只给一两银子，二十万大军，一月也有二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万两，再加上逢年过节皇帝老子给的赏赐，一年三百万两是起码得！ 虽然皇帝老子没钱，经常欠饷，但那都是不给边军发钱！想要欠京营的银子，真以为朝廷勋贵和高层文官提不动刀了？ 表面上看起来这就是一年三百万两的财富，但实际上远不止这个数，像成国公这样的，先是吃个上万的空饷，然后在以京营的名义经商、抢夺商人、抢夺土地。 反正坏事儿都是京营做的！ 甚至成国公还能指挥京营给自己干活儿！ 从这个角度看，大明朝末期之时的京营，和大宋朝的禁军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他的朱纯臣可以不管，但涉及到京营，他就不能不管了：“京营的战斗力比起当年确实是不行了，确实需要整顿，但孙总兵毕竟不熟悉京营。” “不过孙总兵怎么都是平定了奢安之乱的大功臣，又是奉诏入京，没有圣旨，本国公也不好直接阻拦他啊。更何况对付这样的大功臣，你们要加钱啊！” “一百万两！” “只要国公能将楚军拦在关中之地，不，只要在京城之外就行，那么一百万两银子就是国公的了。” “不不不，太少了，实在是太少了！老夫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结果才一百万两银子，不行不行不行！”朱纯臣连连摇头。 “而且你们文官这么有钱，怎么才掏一百万两银子？是不是瞧不起本国公？那王诩短短两月之内，就从中低层文官的手里抄了足足两千万两白银，结果到了你这里，一百万两银子就想打发本国公，你当本国公是要饭的呢？” 听到王诩二字的时候，钱谦益心中就是一抽，听到两千万两白银之后，钱谦益的内心更是痛苦不已。 这群该死的中低级文官，竟然这么能贪污，竟然漏了文官们清廉如水的底子，实在是该杀！ “那国公爷想要多少？” “起码也要两千万两才行！这可是从龙之功的，若是信王登基，你们东林党便拥有拥立之功，这个功劳够你们东林党霸占朝堂二十年了！二十年时间，你们一年哪怕只捞一千万两银子，二十年那也是两万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老夫只要两千万两，够意思了吧？” “况且，这两千万两银子也不全都是给老夫的。其中有两百万两得给英国公，还有八百万两银子，得给其他的伯爷、侯爷，唯有勋贵一体，才能在没有圣旨的前提下，指挥整个京营。最底层的士兵，也得给他们五百万两银子。” “到了最后，落到老夫手里的，也就只剩下五百万两银子而已。若不是老夫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这不可能！ 这是把东林党当凯子了！ 别看他钱谦益此刻是东林领袖，但要是敢直接答应这个条件，估计第二天就不再是东林领袖了。 “要不这样，京营开拔的时候，给一笔开拔费。京营和楚军遭遇之后，每拦住楚军一天，再给一笔银子。”钱谦益说道。 “嗯，那开拔费就一个兄弟给二十两好了。拦住楚军一天，给一百万两。此外，我还要至少三百万两的封口费，有了封口费，此事就是本国公及诸多勋贵的自发之举，和你们东林文官没有任何关系。” “中！” 当钱谦益离开成国公府之后，朱纯臣便立刻叫来心腹：“让弟兄们多拉些人，多壮声势。” “国公爷，可是京营之中能打的太少了，还得给英国公留一些，关键时刻我们勋贵可不能缺人。” “是啊，陛下驾崩，新皇登基之时，我们京营必须留下一支可靠的力量，才能保证勋贵的地位！” “那就留下一半还能打的军队，对了，如今京营还有多少能打的？”朱纯臣下意识的问道。 “如今京营纸面上有二十四万大军，实际上只有八万大军，八万人中，有五万都是老弱病残，剩下的三万人中，真正能打的，可以和边军一战不相上下的，只有两万左右。” 第二十章：结硬寨，打呆仗 数日之后，勋贵们东拉西凑，在钱谦益的不断催促之下，终于整出来了三十万看着还可以的军队。 站在远处的山丘之上，南子看了一会儿京营军队便眉头微皱。 只见远方的京营，人人披甲！ 他们身穿大红色铠甲，头戴红色头盔，手持利刃，看上去各个膀大腰圆，身强体壮。 “他们这一身铠甲兵器怎么都有三四十斤重了，穿着这么重的甲胄，却还能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这样的军纪，这样的服从性，怎么都能算强兵了吧？” “我阅览此界史书，尤记得当年戚继光上任蓟镇总兵之时，就是调了三千戚家军北上。当时，三千戚家军在大雨之下，一动不动的站了半日时光，直接让北地将领口服心服，从此以后，不敢阳奉阴违。” 对于南子的担心，王诩则是莞尔一笑：“南子啊，你这是被骗了！也怪不得你，京营骗人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有着二百年的悠久历史！” “京营很久以前就开始腐朽，就开始变的不能打。但是又担心皇帝老子过来检阅京营，怎么办呢？装！骗！哄！” “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是纸糊的！远处看起来跟真的一样，但其实就只是纸糊的而已！” “他们手里的兵器，也是木制的，只不过刷上了漆，远处看起来，还是跟真的一样，但你要是当真了，那就上当了！” “至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也和他们的职业有关！” “京营哪有不吃空饷的，可是皇帝老子检阅之时，人数总得凑够啊！就算不能凑够二十四万满员之数，也得凑上二十万啊！” “怎么凑呢？仓促之间，上哪儿去找二十万膀大腰圆看上去威武雄壮的壮士呢？既然找不到，那就演呗！” “这些大汉，就是典型的样子货，堪称是戏子，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甚至一些有经验、父子相传的戏子们，还知晓军纪，还会操练！” “除了不会打仗，除了没有见过血之外，这些戏子京营们比起真正的京营士兵来，更像是精兵强将！”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可是当我知晓京营有三十万之数的时候，就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了。如今近距离观察之后，更是觉的此前老夫过于高看他们了！” 说完，王诩就走了，实在是没意思。 开拔现场，站在高处的钱谦益看着眼前如此威武雄壮的京营，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虽然世人都知道京营早已腐朽，大多数士兵都只是样子货，可三十万大军哪怕一大半都是样子货，四五万能打的精兵总是有的。有了这五万精兵，怎么都能拦住八千楚军了！”想到这里，钱谦益看着眼前的丘八们，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看怎么开心！ 所以他很痛快的掏出了第一笔开拔费：足足六百万两银子！ 收到了这么一笔巨款之后，朱纯臣很开心的叫来了其他的勋贵：“弟兄们，这是老夫从钱谦益那里拿来的开拔费，一共五百万两，弟兄们分了吧。” 当这比开拔费到了底层将领手中的时候，就只剩下二百万两了。至于落到底层小兵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五十万两银子了。 对了，三十万经营，这是城郊之时的数目！ 当京营离开京城三十里后，朱纯臣就给二十万演员一人发了一两银子遣散费，带着剩余的十万大军，朝着关中而去。 至于坚守关卡，坚守城市用大炮之类的计策，我们的成国公是不屑于使用的！ 老夫十万大军，你就八千楚军，怎么输？ 你告诉老夫，这么大的优势，怎么输？ 不过还是有一些谨慎的勋贵，向朱纯臣表示了自己的担心，朱纯臣则是微微一笑：“此次离京之时，京营有大军三十万，返京之时却只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都可以趁此战直接平账！” “这死去的二十万弟兄，每一位弟兄起码要找朝廷索要五十两银子的丧葬费，再找东林党索要五十万两丧葬费，这便是两千万两银子！” “此外，京营一下子死了二十万精锐，必须要重建，可是谁负责京营的重建呢？当然是老夫，当然是诸位！” “老夫和诸位在兵法之上或许比起边将要弱上一些，但是老夫和诸位对朝廷的忠心，谁人能比？谁人可比？！” “新建二十万京营，需要置办甲胄、兵器，需要给一笔安家费，每年每月还要按时发饷……” 说到这里，朱纯臣的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这一刻朱纯臣觉的，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大聪明人！ 死上二十万只存在于账面之上的京营，赚大一笔银子！ 重建二十万京营，到时候大不了再把那二十万戏子给拉过来，不就完成了京营的重建工作？连甲胄兵器的钱都省了！ “可万一我们不是楚军的对手呢？楚军虽然只有八千之数，但却全都是敢战能战之人，而我们十万大军之中，也只有一万敢战之士，万一输了呢？”某个乌鸦嘴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转过身来，朱纯臣就看到了这个乌鸦嘴，紧接着便眉头一皱。 这家伙乃是郑贵妃的侄儿郑养性，在万历年间，郑贵妃冠绝后宫之时，这家伙乃是大家伙儿的核心之一，至于现在，不过是一个凑数的小伙伴罢了。 “对呀，万一输了呢？虽然我们输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总得先准备好退路！”某位勋贵附和道。 “不错，未虑胜先虑败！” “这也不难，我们可以结硬寨打呆仗！” “从今日起，大军每日只行进三十里，每日必严格按照兵法记录，建设一个足够安全足够坚固的大营。” “并且每一日离开之时，都留下三千大军，专门用来运输粮食，保护后勤安全，并坚守营寨。” “如此，即使我军先锋战败，甚至是中军战败，但只要这些营寨还在，只要留下的三千兵马还在，我们就可以坚守大营以待援军。” 第二十一章：我们都没得选 后宫 某处宫殿之外，王诩和南子相对而坐，面前是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二人有说有笑。王诩见多识广，声音洪亮，而南子则是不经意间掀开面纱，那一脸颜值，连经过的宫女们都喜欢的不得了。 真正的美人，是男女通杀的！ 不仅仅男性喜欢他们的颜，女性也不例外！ “我大明朝历代皇帝的妃子们，普遍还是比较漂亮的！甚至就连宫中的宫女们，也较为漂亮，放到地方上，起码也是个县级美人。”南子忽然说道。 “这和朝廷的选秀方式有直接关系，历代以来，陛下们的皇后、妃子们，都坚持从民间选拔。这也是防止外戚做大的一种方式，事实是这种方式很有效果，这么多年来，我大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外戚祸国的事儿。” 至于像大汉那样，皇后的哥哥或弟弟，直接充当朝廷大将军，甚至威胁到皇权的事儿，那是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而每一次选秀，都几乎会把地方上最漂亮最好看的适龄少女一网打尽。 然后再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来到皇帝老子面前的，都是真正的知书达理，有颜值有才华的高素质美女。 而皇帝老子则是负责在美女之中选出自己的皇后。 张嫣就是这么被天启选出来的。 万历的皇后，也是被万历自己选出来的。 正德的皇后，也是正德这么选出来的。 即使选不上，也可以成为宫女。许多江南出身的宫女，就是这么来的！ 听着王诩讲解选秀制度的种种过程，南子忽然咧嘴一笑：“这个制度看起来很好，但是不够严密，还有漏洞。” “哦，愿闻其详！”王诩再一次大声说道。就好像不是在和面前的南子说话，而是在和大殿之中的人说话一样。 “我曾经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听说江南大族们利用皇家的选秀制度，从小开始培养美人，严格按照皇后标准、历代陛下、王爷的喜好来培养美人。” “每当选秀开始之后，江南大族就会贿赂负责此事的后宫太监，然后就有机会把三观完全倾向于文官士绅的美少女送进皇宫之内。” 似乎是害怕宫殿之内的人听不懂，南子又贴心的解释了一遍三观的含义。 “这些江南大族悉心培育的秀女，若是运气好，和皇帝老子看对眼了，就是皇后了！” 一个三观和文官完全一样的皇后，有多少好处，这就不必多说了，只能说懂的都懂！ 哎 忽然间，一声叹息就从大殿之内传了出来。 “听说万历陛下就是在事后无意间发现了此事，他发现自己的皇后，三观竟然和文官一模一样，然后，他就对皇后失去了兴趣。”王诩接着道。 那一刻的万历，是极其绝望的！ 他想要报复，都不知道报复谁！ 皇后入宫之前，读了一些记载了圣人微言大义的书籍，有错吗？ 说上天去也没错！ 皇后不帮着皇帝，反而时常帮助文官，认为文官都是好人，劝谏君王要多听文官们正确的建议，这有错吗？ 说上天去，文官们也只会说这是贤后！ 那朕怎么办？ 从那以后，万历就对原本的皇后没有了丝毫兴趣与性趣！ 不久之后，郑贵妃就闯进了万历的心房之中，二人恋爱了，是真的恋爱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又一次在后宫中上演！ 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是万历皇帝和郑贵妃！ 听到这里，宫殿之中又一次传来了一声叹息：“哎，众人始终都以为是本宫祸国殃民，可他们却不知晓，本宫和陛下是真心相爱。你们两位，也都进来吧。” 咔嚓 虽然没有风，但是大殿的门却自动打开了。 宫殿之中，郑贵妃在蒲团上打坐，周围则是一个老的快要动弹不了的白发老太监，一旁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只看了一眼，王诩便眉开眼笑。 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好！ 郑贵妃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可却并没有衰老，反而越发美艳，充满了魅力。这副外貌，就已经说明了她的修为。 她身边的那个贴身老太监，也是无漏境强者！ 能让一个无漏境强者贴身保护几十年，啧啧，这其中一定是有故事的！不过王诩此刻却对这些故事不感兴趣。 “锦衣卫指挥使王诩，见过皇贵妃！” “娘娘，如今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陛下已经撑不住多久了。若是没有意外发生，陛下故去之后，继位的便是信王殿下，可如此一来，福王殿下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而一旦信王殿下不小心落水了、病死了，那么福王殿下便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想必即使万历陛下在天有灵，也是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说到这里，王诩便朝着郑贵妃拜了一拜，然后就离开了。 片刻之后，郑贵妃不由得叹息一声：“哎，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哀家看似有选择，可实则没得选！” “这是为何，娘娘完全可以静坐不动，继续稳坐钓鱼台。反正福王殿下，本就不可能成为皇帝。即使信王死了，东林党也会反对的。”老太监直接说道。 “你以为今日王诩的这番话是说给谁听的？”郑贵妃幽幽的道。 片刻之后，钱谦益就得到了此次对话的内容，这一刻他焦急的摸了摸脑袋，真是愁啊，郑贵妃竟然和王诩有勾结！ 至于郑贵妃会不会拒绝王诩的邀请，可能会拒绝，也可能不会拒绝，但是自己有的选吗？ 自己能信任郑贵妃吗？ 福王毕竟是她的儿子，亲儿子！ 娘亲为了亲儿子能当上皇帝，不惜一切代价完全可以理解！ 钱谦益不敢赌，所以只能做最坏的预案。 他又开始写信了！ 这一次，要调动东林党的前辈过来！ 掐指一算，钱谦益就开始头疼了！ 东林党固然实力强大，底蕴深厚，但说到底从成立到现在也还不到一百年而已，无漏境强者说多不说说少不少。 内阁大学士，基本上各个都是。 但此刻还愿意出山为东林党大业奋斗的，又有几个呢？ 又该拿出什么样的好处，来说服他们呢？ 想要彻底看死郑贵妃，起码也得两个前内阁大学士，想要看死那个太监，说不定得三个。 这也没办法啊，内阁大学士固然修为高强，但是不善战斗啊，没有战斗经验，自然要料敌从宽！ 钱谦益觉的，自己做的没错！ 王诩也觉的，钱谦益干的真棒！ 第二十二章：这不是有手就行？ 宋国 “诸位师弟，这就是抽水水井，使用起来极为方便，下面我将亲自动手，把这个抽水水井给拆了，师弟们一定要认真仔细的看清楚了，你们今日的课后作业，就是完整的把抽水水井复原！” 说到这里，曲大就开始了拆卸工作。 拆完了之后，曲大看着动手实践的师弟们感慨不已。 想当年他跟着墨翟学艺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好的环境，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哪里有这么多的材料让人实践？ 曲大本是关中人，祖上还曾经阔过，否则，他也不会拥有姓氏了。但是到了他爷爷的爷爷那一代的时候，就彻底没落了。 到了他爷爷的时候，和其他黔首，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那一年遭遇了天灾，大旱充满了整个关中，为了活命就只能开始卖田。 十余年后，关中遭遇了蝗灾，为了活命，只能继续卖田！ 又十年，曲大的爷爷已经死了，累死了，病死了，曲大也七八岁了，那一年关中遭遇大洪水，曲大他爹直接被大洪水冲走了，曲大为了活命，也只得卖了剩余的几亩田。 从那以后，曲大就只能给地主打工，当一个最底层的佃户、黔首，至于贵族之后什么的，对曲大的生活有一丝一毫的改善吗？ 然而，过了两三年后，关中又遭灾了，这一次连地主老爷也扛不住了，曲大就只好离开家乡，四处讨生活。 一次讨生活的过程中，曲大被当地游侠看上了，曲大宁死不从，然后就差点儿真的被打死了。 若不是刚好墨子从那经过，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曲大了。 那时的墨子，才二十多岁。 那时的曲大，也才十二三岁。 从那一天起，曲大就跟着墨子一起在列国讨生活，还有了一个名字，叫曲物。 由于墨子讨生活的技术比较高超，所以从那以后，曲大就再也没有饿着了，甚至还拜墨子为师，成了墨子的亲传弟子之一。 等到后来玄门诞生，墨子成为正式超凡者之后，便将自己三个名额之中的一个，给了早早的就跟在他身边的曲大。 就这样，曲大完成了从寻常黔首到玄门道友的蜕变！ 现实中，曲大每日里向墨子学习，给师弟们讲课，动手实践，有空的时候，还会去乡下打口水井，建设一座石磨或者修补破损的铠甲。 而在玄门之中，曲大则是在关中之地，到处打井、建设水车，学习知识，反正曲大是觉得，二者之间也没有太大差别嘛。 看着师弟们热火朝天的学习，曲大的嘴角便充满了笑容。吃了午饭之后，曲大就躺在了摇椅之上，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玄门的提示声…… 在玄门之外，在列国之中，曲大是一位墨者，是墨子的亲传弟子，至于修为，好吧，他虽然也修炼了好几年，但如今却并不是超凡者，仅仅只是把身体素质提升到了凡人极限。 不过他心态很好，也没有埋怨什么，更没有直接在玄门那里兑换药物，借助药力冲击五脏，开启超凡。 在玄门大明系列时光碎片之中，他曲大是华山少掌门墨翟的亲传弟子，是大周天圆满的高手。关中百姓更是亲切的称呼他为华山打井人，这些年来，曲大起码亲手打了上百口水井。 今日的曲大，身后跟随着数百位大周天境的好手！ 这数百位大周天境好手，乃是墨子严格按照兵法，训练出来的墨家专属军队，这些军队使用的装备，都是墨子亲自发明的，至于曲大身上的这一套长枪银甲，更是墨子亲手使用特殊材料锻造而来！ 这一刻，庞涓在观察对面的京营。 “师叔说此行没有任何挑战，所以就把机会交给了我们俩。曲物师弟，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有足足五万，数目众多，但是王诩师叔说，他们中的敢战之士只有一万，所以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曲物想了想直接说道。 庞涓微微摇头：“师弟，莫要太过相信所谓的情报。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只要条件巧妙，敢战之士就可以从一万变成五万，但同样的，只要我们做的够好，敢战之士就可以从一万变成零！” “所以，曲物师弟，你带来的数百好手能用吗？” “师父说过，此行一切行动都听吴起师叔指挥！哪怕师叔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师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而如今，师叔让我们两人决定这一战怎么打。” 顿了顿，曲大接着道：“我身后的这数百位好手，都是认可师父理念的准墨者，他们意志坚定，服从纪律，不畏死亡。” 闻言，庞涓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分析军情：“敌人这一次挺谨慎的，虽然他们有足足五万大军，但是却没有半点和我们正面作战的意思，反而结硬寨打呆仗。若是直接强攻，即使最终获胜，损失也会极为惨重。” “他们千人一营，前后共布置了四十八座大营，大营所在的地方也都无法使用水攻、火攻。即使是粮道，也都建设有营寨，保护的好好的。所以此战几乎没法使用任何计谋，只能是一场硬战。” “而一旦陷入了乱战之中，他们的人数优势将会无限大的发挥出来，这样很不好。即使我们攻破了其中的一座营寨，对他们整体而言，损失也不算大。”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碾压他们。直接出动最能打的军队，击穿中军大帐前方的五座大营，也就区区五千人罢了。只要我们攻的够快，就可以在其他大营的援军到来之前，攻破中军大帐。” 总感觉怪怪的，为什么是我带头冲锋，你紧随其后呢？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呢？ 看着曲大疑惑的眼神，庞涓微微一笑，还以为是曲大不理解他的计划，便详细的解释道“熊岩师叔曾经写过几何学详解，你看了之后就明白，这次的战术其实就是一个几何问题。” “我懂，假设我军速度是十米每秒，敌军援军速度是三米每秒，每座大营之间的距离是三千米，每座大营的长度是五百米，所以将之转化为数学问题之后，就是一个以多快速度打穿一座大营的极值问题。求的是最低速度，这题不难，画个图设个未知数，再解个方程的事儿，这不是有手就行？”说着，曲大就通过心算得出了答案。 第二十三章：转进如风（月初，求月票啊） 咚 咚 咚 伴随着悠扬的战鼓声，八千楚军摆开阵势，而对面的五万京营则是一动不动的坚守营寨。双方加在一起，再加上后勤人员，怎么都有十万之数了。 数十座大营更是绵延数十里！ 曲大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表，最后一次和其他小队长们进行时间校对。这机械表，当然是墨子带来的诸多改变之一了。 “最后一次校对时间，最后一次重复计划，我们前期小步疾走之时，速度无需太快，五米每秒左右即可。” “当我们进入对方大营一百米以内的时候，我会主动敲响腰间的战鼓，并带头冲锋。此刻，我们的速度是十米每秒。这个速度，已经可以让我们躲避绝大多数的箭矢。” “当我们冲进敌军大营之后，考虑到其他大营援军到来的时间，考虑到敌人的反应速度，所以我们停留在第一个大营的时间，最多不超过……” 当战鼓响起之后，曲大便带着数百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的准墨者们，朝着对面而去。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尽管过程中曲大被好几支流失击中，可却没有对他造成半点伤害，只感觉软绵绵的。 难道对面没吃饭？ 好像没有力气一样！ 百米之时，曲大从身边接过了大红色的战旗，将之绑在身后，接着举起拳头，对着绑在腰上的号鼓敲了一声：咚！ “我将带头冲锋，二三子紧随其后！” 百米的距离，十米每秒的冲锋速度，这意味着曲大只需要十秒钟便可和对面的京营展开贴脸大战。 远方高处，看着这一幕，朱纯臣惊讶的都说不出话了！ 这？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快？ 下面该怎么办？ 哪有直接以大周天高手为基础组建军队的？ 武林人士虽然实力高强，可是历来桀骜不驯，根本无法成军，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更何况即使是东虏的白甲兵，一次最多也只有几十上百人，可对面却有足足数百之数，难道这楚军的实力，竟然已经可以和东虏八旗兵相提并论了？ 怎么可能？ 他们也配？！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爹当年留下的兵法，也没有教过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啊！ 叮叮当当 感受着京营士兵的劈砍，曲大的感受一如之前：软绵绵的，你们是不是平时都吃不饱的？ 想到这里，曲大手持横刀，开始了大杀特杀。 京营士兵的刀剑，劈砍在他身上的铠甲之上，充其量只能发出叮当之声。而他的横刀，轻轻一划，却可以砍断京营士兵的刀剑。 真实的杀伤力，其实不大。 曲大就是连续转几圈，也最多就是杀死几十名士兵。 但是曲大的行为对士气的破坏实在是太狠了！ 这一刻的曲大，身穿亮银色铠甲，头戴红缨，手持一柄大横刀，脸上都有面甲保护，在明黄色的明军之中，一看就是最靓的那个崽儿！ 前后还不到一刻钟，曲大就穿过了第一座营寨。 此地原本没有路，可是曲大却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路，即使是面前的营寨，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用力一踹，面前这面一丈高的木墙就在摇摇晃晃之中倒塌了。 这一刻，曲大又一次感受到了精通木匠活的好处。自己一眼就看出了这座木墙的不和谐之处，而后便轻松的用最小的力气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感受着体力变化，曲大轻轻一跳，便站在了高处，他没有急着立刻冲锋，而是左右观察京营的应对，好几个呼吸之后，曲大才满脸惊讶的发现，其他的大营，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想了想，曲大便下令让准墨者们拉开面甲，开始喝水。激烈的战争之中，大量的汗液蒸发，即使准墨者们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可身上起码蒸发了一斤的汗水。 现在不好好的补一补，待会儿哪有力气冲锋？ 片刻后，曲大右手挥舞着火红色战旗，左手则是又一次敲响了腰上的战鼓：咚！ “诸君，我将带头冲锋！” 说完，曲大就朝着第二座营寨冲了过来。 就这？ 这就是所谓的京营？ 越是战斗，曲大越是了解京营的虚实。 虽然此前早就通过很多情报确定，京营早就腐朽了，可万万没想，竟然腐朽到了这般地步，连边军都比不上，边军降临好歹还知道要养一些能打的家丁。 关键时刻无论是让家丁顶上，还是让家丁护送自己逃命，都很有用。然而自己都冲到第二座营寨了，竟然还没有遇上家丁这样的精锐前来阻拦。 其实这里是曲大误会了，主要是他冲的太快，时间太短，朱纯臣他们还在讨论，接下来要怎么打呢。 （主要是许多勋贵，之前在和小妾们睡觉，行军打仗带着小妾的勋贵，不在少数。） 所以即使发现了曲大，勋贵们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过来，他们正在穿铠甲呢，总不能光着膀子讨论军情吧！ 咚！ 看着站在第二座营寨之上，极为显眼的曲大，朱纯臣狠狠的哼了一声：“哼，贼子猖狂，诸位怎么看？” “打他娘的！不过是八千楚军罢了，和他们拼了！” “我们有五万人，怕什么？冲就是了！” “虽然京营确实腐朽了，可是我们哪一家家里没有上百家丁？召集我们的家丁，和他拼了！” “还是不要了，我们可以调集军队，继续防守大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还要立刻转移中军大帐，我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不错，只要我们没事儿，家丁还在，那京营就没事儿。至于此战，输了就输了呗，只要实际损失不大就行。” “不错，此战啊，就说臣等竭尽全力与贼大战，浴血奋战之下，京营损失一万，贼子损失三千，但终于还是打赢了！” “对呀，我们可是打算销账的，二十万大军呢！” “不好，那银甲贼子已经冲进了第三座营寨，距离我们只有两座大营了，我们必须立刻作出决定。” 这一刻勋贵们都看着成国公朱纯臣，思考了几个呼吸，朱纯臣就做出了决定：“我欲与贼军决一死战，不过在决战之前，必须先让士兵们饱食一顿，所以只好先行转进！” 转进！ 我们绝不是为了撤退，而是为了更好的和敌人决战，所以才忍辱负重的转进，这是一场大捷啊！ 顿了顿，朱纯臣接着道：“贼子势大，数目远远不止八千之数，竟然有八万之众！楚军隐藏数目，意在谋反！” “我等与贼子苦战数日，损失惨重，还请朝廷立即派遣援军，拨发银两！” 战争，陷入了拉锯之中。 朱纯臣每日的主要工作就是撤退、写奏折、继续撤退、继续写奏折！ 朱纯臣虽然是个十足十的大草包，但他这个大草包有一个极为强大的优点，那就是足够知己！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朱纯臣能做到极致的知己，从某种角度来看，也不能算作是怂，而是足够的聪明，足够的谨慎！ 每一天，朱纯臣都会转移中军大帐。 往后转移三十里！ 转移之前，京营士兵都会先动手修建木制营寨。 虽然不够坚固，但用上几天怎么都够了！ 而每天他都会上书：今日臣与贼寇大战，血战不退，亲手斩杀三个贼人，老臣力有不逮，恐不是对手，但仍然坚持不退，为国效力！ …… 北京城，看着朱纯臣发来的奏章，钱谦益忍不住眉头直皱。 朱纯臣不能打，他是早有预料的！ 但朱纯臣书写的奏折，实在是很有问题！ 有脑袋的都知道，这奏折肯定是瞎说！ 但钱谦益担心的是，万一什么时候京营真的大败亏输了呢？ 这一夜，钱谦益再次召集东林党核心开会。 “诸君，我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万一京营也败了，我们就立刻护着信王，离开京城，做好在其他地方登基的准备！做好号召边军，号召天下巡抚、知府，进京勤王的准备！” “钱大人，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对啊，京营可是有三十万之众。就是三十万头猪，让八千楚军去抓，也得抓个三五十天吧？陛下落水至今，都快一百天了，全靠着一身功力吊着命，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 “三十万京营肯定比三十万头猪要强！” “不，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必须率先做好最坏的准备。” 第二十四章：大明兴废，在此一战 天津，天子渡津之地！ 天津二字的由来，说起来还和朱棣有关！当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的时候，曾经经过此地，后来便给这里取了天津的名字。 而今天，数以百计的帆船忽然在傍晚之时，靠近了这里，甚至开始登陆！天津本地的百姓，震惊的看着远处的帆船不知所措！ 怎么忽然就来了这么多帆船？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一排排队列整齐的军队，直接从帆船上下来了。这些军队，尽是披甲之兵，玄黑色的铠甲，鲜艳的红缨，整齐的队列，严密的纪律，一下子就让本地百姓猜到了这支军队的真实身份——孙家军！ 朝廷上称之为楚军！ 民间称之为孙家军！ 这是孙武大帅的军队！ 好多的马啊，一人双马？三马？正是奢侈！ 可孙武大帅，怎么从海上过来呢？ 他这是要干什么？ 见识不多的本地百姓，只感觉有些奇怪。一些比较机灵的百姓，则是推上了小车，摆起了地摊。孙家军出了名的不扰民，和其他的军队不一样。 赶紧趁机挣俩小钱！ 而那些见多识广的举人老爷，此刻已经觉察到不对了！ 楚军怎会到此？ 他们不是被京营给拦截在关中了吗？ 片刻之后，孙武带着三千楚军、八百道兵安全着陆。认真的扫视了一遍军队，基本上没有晕船的，这就很好。 这也是士兵身体素质够好带来的便利之一，这三千楚军身体素质都是家丁级别，放到关外就是东虏八旗层次，用玄门的话说就是人体极限。 这样的身体素质，使得他们不会晕船，不会晕车，不会晕机，甚至学习骑马、学习冷兵器作战之时，效率都贼高。 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竖起我军的旗号！” 不一会儿，几十面旗帜就竖了起来。当围观的举人老爷们看清楚旗帜上面绣的字之后，立刻就震惊了！ “奉天靖难！” 这是要干什么？ 想要造反吗？ “清君侧！” 看来真的是要造反啊！ “上京！” 目标是北京城！ “敌在京城，义在楚军！” 这是大义？口号？ “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咦？这句话不是我们读书人才有资格喊吗？怎么你们这些粗坯、泥腿子，也会喊口号了？ 你喊了我等的口号，那士绅又该喊什么？ “诸君，陛下待我等不薄！我等楚军能有今日，全赖陛下信赖、魏公支持，可是陛下却在三个月前被文官们给谋害了，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能忍吗？” “不能！” “我们该怎么办？” “上京！上京！为陛下报仇！” “陛下身边有小人，我们要清君侧！” “敌在京城，义在楚军！” “大明兴废，在此一战！” “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最终，近四千名士兵异口同声高呼上京！ 上京！ 上京！ 上京！ “这？这？这？这大明朝的天，难道要变了吗？”某位上了年纪的读书人，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道。 “不行，绝不能让武人当政，我这就前去禀告士林前辈们，我辈读书人，一定要阻止武人当政！” 片刻之后，孙武轻轻挥舞战旗，四千军队如臂指使，排列前进！ 大军开拔了！ “孙武道友放心，这天津我会牢牢的占据下来，为你们守好后路！”看着逐渐远去的孙武，伍子胥坚定的道。 此行可是足足数百艘帆船，除了楚军之外，伍子胥更是带了上万阖闾本部海贼过来。 “天津距离北京大约二百四五十里，我军素质极高，又一人双马，一夜之间便可抵达京城，稍作休息便可开始攻城。” “此举可谓是出其不意，不过若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隐瞒消息的话，并不是没有机会，让他们在北京城下才发现我军的。”孙膑疑惑的道。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故意暴露呢？ 闻言，孙武微微一笑：“师侄你说得对，若是提前让锦衣卫处理好的话，确实可以做到完全保密。但即使我们出其不意，就真的能达到目的吗？” “若是消息未曾暴露，那么确实有机会攻破北京城，可是然后呢？然后东林党在京城之中，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他们会带着信王直接离开京城，我们拦得住吗？” “到那时，他们会直接在外地登基，然后号召边军，号召天下巡抚、知府前来勤王。” “甚至到了那个时候，别说东林党了，连看热闹的浙党、楚党，也会毫不犹豫的加入东林党的队伍，而不是继续看热闹、拖后腿。一个彻底团结起来的文官群体，是极其可怕的！” “而此刻，我军提前暴露，但信王得到消息，起码也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信王和文官们还得商量怎么做，等到他们商量完毕，彻底作出决定，那就是两个时辰之后。” “他们若是直接离开，那我们就可以和平接收京城，但这也意味着，我们的手里，拥有一个尚未死去的皇帝，也就意味着我们将拥有决定新皇的权利。这个权利，无论是用来谈判还是用来威胁，都很不错。” “而他们若是足够有决断，便会在老夫到来之前，直接强攻皇宫，无论是直接杀死天启，还是顺利唤醒天启，让天启在回光返照之下，进行帝位传承，都是不错的选择。” “文官这个群体，非常复杂，他们之中有卑鄙无耻的小人，有碌碌无为的庸人，也有真正忠于皇权忠于大明的忠臣。无论理由是什么，无论有多少借口，在他们强攻皇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乱臣贼子，必然会失去人心，必然会引发文官内部的动乱。” “到那时，即使信王逃了出去，东林党也不可能立刻扶持他登基，因为内部分裂的文官，会先好好的内斗，分出个上下尊卑之后，再来决定，究竟是谁成为新的大明皇帝！如此一来，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准备。” 听到这里，孙膑就放心了，看来一切都在师父和师叔的掌握之中。 看着有所领悟的孙膑，孙武微微点头：“师侄你要记住，我们的最初目的是什么？” “不是彻底占据大明朝，而是抢一把就走。在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城市之中，获取征战海外的第一桶金。” “这大明朝吃枣药丸，我们完全没必要做祸乱天下之贼，反而可以先征战海外，积累力量，培养属于我们的人才，最终在大明朝死于天灾人祸之后，在以救世主的身份，重新归来！” 第二十五章：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信王，不好了！” “信王，不好了！” 一位年轻的举人老爷，一边迅速奔跑，一边高声疾呼。倒不是他不想要使用轻功，嗖的一下就飞进去，而是此地乃是信王府邸，规矩森严。 最近为了防止阉党狗急跳墙前来刺杀信王，更是加派了许多高手，额外制定了很多新的规矩，就比如谁也不能使用轻功飞来飞去，不然直接当做刺客射死。 这些规矩原本是很好的，但此刻却起码额外耽误了半刻钟时光！ 信王居住的宫殿之外，钱谦益在正门打坐，屋顶之上是一位已经致仕的前内阁大学士，屋后面也有一位已经致仕的前东林文官。宫殿附近，里里外外，更是充满了各种警戒的侍卫、高手。 听到弟子咋咋呼呼的声音，钱谦益立刻站了起来，来到了弟子面前，神色不悦的道：“老夫不是教导过你许多次了，每逢大事要有静气，看你这着急上火的性子，怪不得好几次春闱都没有中进士，回去之后把论语抄录十遍！” “说吧，什么事？” “老师，刚才忽然有信鸽传来消息，说是楚军从天津渡口登陆了！” “什么？” 这一刻有资格说话的大人物，基本上都开口了。 就连宫殿之内竖起耳朵的信王朱由检，这一刻也坐不住了，他刷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两三步就来到了门口，用力一拉，便来到了门外。 “你再说一遍！本王刚才没听清！” “信鸽传书，说楚军从天津渡口登陆了！” “不要着急，冷静下来，继续收集情报，有什么新的消息，立刻来报。”说完，朱由检便看向了有些慌乱的钱谦益。 “召集东林党高层，与本王一起前往英国公府！并传本王口谕，让英国公速速召集京营精锐。” 说到这里，朱由检再次回到宫殿之中，冷冷的对着王妃说道：“披甲！” 这一刻的朱由检，没有丝毫犹豫，快刀斩乱麻的做出了决定，看着如此英武的信王，钱谦益顿时感到一阵不妙。 信王如此英武，真的是我等东林文官之福吗？ 可是到了此刻，钱谦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片刻后，英国公府邸之中，朱由检还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楚军是怎么到达天津渡口的？” “一定是海路，他们通过海路而来！”一位江南大族出身的文官坚定的道。 “可是海外不是极其危险，动辄风暴海浪，不可能大规模运输士兵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某位楚党出身的文官，直接问道。 “这……他们运气好！”江南大族出身的文官稍加思索直接说道。 总不能说海运其实很安全，危险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吧？ “我们该怎么办？” “京营呢？我们不是还有一万京营？还有勋贵们，哪一家没有上百家丁？凑在一起，偌大的北京城，又岂是区区楚军可以攻占的？” “我收到的信息中，从天津登陆的楚军，足有一万多，这么多的楚军，如今的京营也不过才万余人，万万不是对手！” “是啊，三十万京营被八万楚军打的连连败退，此刻京城中不过一万京营，又怎么可能是一万多楚军的对手？” “至于家丁，这一阵子陆陆续续的都被派到关中抵挡楚军去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啊！” “中计了！中计了！我们都中计了！这是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之计！” “且慢，诸位大人哪一个府上没有数十位客卿？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何愁守不住京城？至于上万楚军，在老夫看来，也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海运怎可能一次性运输这么多楚军？我等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不错，京城之中藏龙卧虎，只要我等勇敢的站出来，振臂一呼，组织勇士进行抵抗，这京城是一定可以守住的！”某位胡子白花花的老大人坚定的道。 老大人你说的很有道理，也有些许实现的可能。然而，老夫此刻一心只想利用提前得知消息的空挡，赶紧让客卿保护全家老小逃离北京城！ 所以，老夫的客卿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既然老大人你很有志向，那老大人你就自个儿去组织人手吧。 “打不过的，跑吧！” “逃呗，赶紧跑！趁楚军还没到，赶紧收拾细软，带上家小往南方跑！” “不行，临走之前，信王必须见到陛下，否则，万事皆休！” 若是信王跑了，楚军入场了，天启却还没吊着一口气，那就真的完蛋了！到那时，东林党别说反抗阉党的圣旨了，他们连呼吸都是错的！ “怎么办呢？”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当今的情况下，怎么让信王见到半死不活，也不知道何时彻底死去的天启皇帝呢？皇城可是在阉党手里，他们是不会让任何人见到天启皇帝的。 唯有攻打皇宫！ 但是这个建议，臣子可以提出来吗？ 不行！ 谁提谁死！ 就是事后成功了，提出这个建议的文官，也会不得好死！ 那么在场的有没有愿意牺牲自己一个人，成全信王的呢？ 这个真没有！ “我们应该迅速入宫！”某位文官忽然道。 这一点文官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可是该如何入宫呢？一个个的却都保持沉默。 听到这里，朱由检就看向了身边的钱谦益。得到眼神暗示的钱谦益，却并不想为了朱由检的皇位而丧失自己的政治前途。不过他终究是足够聪明的，几个呼吸后，他面带微笑的道：“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让我们犯错？” “诸君想一想吧，原本殿下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只要殿下不犯错，那殿下便是陛下驾崩之后毫无疑问的新君。” “可是，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呢？当我们拼尽全力入宫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身体无恙的陛下，到那时，外人又会如何看待我等？我们岂不是如同反贼一般，无君无父？” 听到这里，其他文官看向钱谦益的目光都开始变了，原来你这家伙是这样的货色？就连朱由检此刻也很是不悦，这个钱谦益到底会不会看人眼色啊？ 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只会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呢？ “咳咳，倒不是钱某怕死，而是害怕诸君以反贼的名义死去，实在是有辱斯文啊！”钱谦益坦荡的道。 老夫是不怕死的！ 听到这里，坐在上首的英国公顿时咳嗽了一嗓子，现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这位英国公，名曰张维贤，他和朱纯臣那样的垃圾国公不同，是有实力且忠于朝廷的。 数年之前，天启登基之时，移宫案发生之时，就是张维贤亲自抬着天启的轿子，把天启从乾清宫抬到了文华殿继承皇位。 在原本的历史上，天启死亡之后，也是他接受皇后张嫣的懿旨，率领京营，护送崇祯进入皇宫大内，继承帝位。 看到直到此刻还在扯皮的文官，看着直到此刻还在保持沉默的信王朱由检，张维贤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失望到了极点。 这信王，也太没有担当了！ 你就不能主动开口吗？ 你就不能主动说出来嘛？ 文官在等信王做出决断！ 若是他们先开口，那就是自我牺牲！ 信王再等待文官先开口，若是他开口了，就是以弟弟的身份攻击哥哥，这是不孝！ 从此以后，在场的文官就等于是掌握了他的把柄！ 谁都不愿意担责任，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老夫刚刚收到了皇后娘娘的口谕，陛下刚刚驾崩，临终之前传下遗诏，命信王继位！”张维贤一字一顿的道。 碰！ 钱谦益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诸君，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前往皇宫，帮助殿下继承大统？” “不错，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入宫！” “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第二十六章：炮轰紫禁城 孙武和楚军是傍晚之时登陆天津的，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信王朱由检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整个北京城的老少爷们儿，稍微有点关系的，都知道了此事！ 事情的传播大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好的！ 不过尽管全北京的老少爷们都知道了，但是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慌！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 此地有京营，有家丁，有客卿，有那么多的举人、进士、高官，他们修为那么高，实力那么强，偌大的北京城，怎么可能被区区万余楚军攻破呢？ 北京城城防非常强大，哪怕只坚守十天半月，勤王的军队也该来了！起码蓟镇的骑兵，肯定已经来了。 所以底层百姓是不怎么担心的，他们真的不认为楚军可以攻破北京城，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中层文官，知晓一切京营的虚实，也知道勋贵的家丁都已经被派往关中战场了，所以他们很担心，也有提前逃出京城的欲望，但是如今天已经黑了，京城已经关门了。 这种时候，除非有皇帝老子的圣旨，不然哪怕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也不可能擅自开门，那是谋反，要诛九族的！ 虽然不能打开大门，从大门光明正大的逃出去，但是这难不住聪明的文官！ “速速准备吊篮，要大一点的，结实一点的，舒服一点的，本官有紧急军情，要出城传递军情。” 至于为什么老爷们出城传递军情的时候，要带上老娘、老爹、老婆、儿子、女儿，甚至还有喜爱的小妾，这个就没必要和你们这些丘八、泥腿子解释了，你们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于是乎，自从子时开始，便陆续有文官带着一家老小，乘坐吊篮，离开北京城。 不过，他们不清楚的是，早有五百锦衣骑士，在城外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用王诩的话说就是：这一批提前出城的，都是有钱有关系还怕死的。 有钱！怕死！ 这不就是天然的肥猪？ 不杀你杀谁啊？ 紫禁城内，王诩坐在城楼之上，从墨子的手里接过了一个金黄色的铜喇叭：“呼呼”。 先吹了几下，整个京城就全部充满了王诩的声音。 “京城的老少爷们儿，本官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王诩，信王造反啦！信王造反啦！信王造反啦！”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诸君，正如本官所说，信王造反了！他身为皇上的弟弟，竟然和英国公张维贤、皇后张嫣、东林文官钱谦益等人勾结在一起，妄图谋害陛下！” “此刻，他们甚至带着万余京营猛攻紫禁城，他们想要打进皇宫，杀死陛下，夺取皇位！” “而本官正在调集南海子禁军、锦衣校尉、大汉将军、皇室供奉防守紫禁城。不过好在魏公公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孙总兵的楚军在天明之时便可抵达京城，到那时，一应反贼都只是土鸡瓦狗！” “至于现在，北京城内无关人等，速速回家，闭门不出，莫要被反贼牵连！” 听着王诩的大喇叭，不一样的人反应不一。 皇后张嫣气的都说不出话了，明明你们才是反贼，怎么如今本宫反倒成了反贼？ 要是王诩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冷笑着告诉她：天启之死，你也有责任！ 翰林院内，翰林官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继续看书，保持中立了！ 无论谁是反贼，天亮之后，总会有一个结果的。到时候，谁输了，谁就是反贼，谁赢了，谁就是正义者。反正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的！ 至于现在，观望便是！ 而城内的老少爷们儿，则是紧闭大门，同时悄悄的通过窗户，观察外界的一切。 至于朱由检，虽然心中担心的要命，但表面上却仍旧很是冷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多看了几眼面前的京营。 哼！ 冷哼一声之后，张维贤就拍了拍手：“京营的弟兄们，这里是五十万两银子，每位兄弟都有五十两！攻入紫禁城后，每位兄弟再赏五十两。第一位进入紫禁城的兄弟，赏白银万两，赐锦衣卫千户之职，世袭罔替。” 不一会儿，数十门火炮就被拉了过来，张维贤挥了挥手，京营就开始了炮轰紫禁城！ 这是许多炮兵们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或许是实现了曾经的梦想，所以这些炮兵此刻都极为亢奋，很是精神，准头也比平时高了不少。 片刻后，京营扛着极其简陋的攻城工具，就开始攻城了。 王诩挥了挥手，足足一百三十口大箱子就被拉了过来，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墨子在关中之地的发明之一——木柄手榴弹！ “如今的火药，爆发力还是不够，即使我已经将之制成了颗粒状，搞定装火药，但威力还是不足。”墨子有些遗憾的道。 朝着百丈之外的京营扔了一枚手榴弹之后，王诩才朝着墨子微微一笑：“这玩意儿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用来守城，简直是超级宝物。八旗兵要是遇上了这玩意儿，估计从今往后就都不敢攻城了！” 京营猛攻！ 锦衣校尉则是猛扔木柄手榴弹。 不过京营很快就发现，这些手榴弹听着声音挺大的，但是实际上的杀伤力却很小很小。只要身披铠甲，周围又没有人，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无伤。 片刻之后，京营的士兵们，就自发的领悟了散兵阵型的奥秘。 这样可以防炸！ 起码挨炸的时候，是一个人挨炸，而是不一群人挨炸，但就是攻城效率大大降低。 转眼间，就到了丑时！ 看着天上的月亮，钱谦益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投入真正的骨干、核心了！ 片刻后，一批由秀才、举人、客卿们组成的突击大队就诞生了！ 这一支突击大队的领袖，是一位无漏境高手。 成员包括一百多位秀才、举人，一百多位大小周天境的客卿，此刻他们全都身披铠甲，手持兵刃。 这还只是第一批突击大队！ 随着钱谦益的号召，半个时辰之内，就组建了足足六支突击大队，六位前内阁大学士或前六部尚书亲自带队，他们的学生、门人、故吏为骨干，普通秀才、举人为士兵，一时间竟然有了些许湘军的雏形。 第二十七章：吾弟可为尧舜 啊！ 一位举人老爷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枪给打中了左脚，而后迎接他的是三枚木柄手榴弹，在一阵爆炸声中，这位举人老爷永远的告别了众人。 看着同窗惨死的现状，其他读书人此刻也心惊胆战，他们下意识的就想要回去。 我可是举人老爷，我怎么能和这些丘八一样，直接死在战场上呢？我怎么能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呢？起码也要死在十丈软红之中才符合老夫的身份！ 可就在此刻，耳边却传来了老师那威严的声音：“不要慌，不要怕，贼子外强中干，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和本官一起，冲！” 这种时候，若是抛下老师、同窗逃命，那就不仅仅只是社死了，真的会死人的，即使不死，以后在士林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想了想，咬了咬牙，内心不甘的读书人，只得跟着老师一起，继续往前冲！ 突击！ 突击！ 突击！ 城破了！ 听着周围的欢呼声，钱谦益猛的吸了口气，终于破城了！ 虽然只进攻了短短一个半时辰，可京营却已经死了足足一千五百人！ 六支突击队，也损失了三分之一！ 若不是信王朱由检、英国公张维贤就站在一旁，若不是附近还摆着几十口大箱子的银子，若不是有从龙之功的诱惑，京营和突击大队早就崩了！ “诸君，我们必将胜利！宫门已开，让我们前去拯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轰隆！ 钱谦益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转过身来，钱谦益便发现，原本的大门已经上天了，地面上则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六位无漏境前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此刻也只剩下一半了。 “诸君，敌人已经狗急跳墙了。这场爆炸，恰恰说明了他们的无力，若他们真的有足够的硬实力，直接杀了我们便是，何必使用这样的歪门邪道？” 感受着低沉的士气，钱谦益做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决定：“接下来，钱某将亲自带头冲锋！”说到这里，钱谦益就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信王和英国公。 “本公也将带头冲锋！” “本王亦然！” …… 看着不断涌入紫禁城的京营，孔子微微点头：“这钱谦益看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还是有些许勇气的。” “嘿！” “他是东林魁首，是东林党这一代的领袖，今夜的行动又关乎东林党接下来数十年的运势，此刻他若是败了，必将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既然失败了也会死，那么还不如搏上一搏呢。” “他这可不是很有勇气，而是没有选择了！”庄子不屑的道。 这些天来，时常和庄子聊天，所以孔子也习惯庄子的脾气了。反正在孔子看来，若不是庄子实力高强的话，光凭这张嘴，就会被别人打死百八十次！ 撇了撇嘴，孔子也懒得和庄子争论，一切用事实说话即可。 紫禁城之内，被王诩埋下了不少的地雷。 但是当钱谦益等无漏境高人，运转硬功亲自上前之后，区区土地雷，确实不够看，但这也又一次拖慢了京营前进的速度。 当朱由检等人来到了乾清宫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寅时，东边的天穹之上，启明星已经若隐若现。 抬头看着贴身保护天启皇帝的皇室供奉们，朱由检长长的喘了口气。也幸亏皇室供奉从不参与政治斗争，一心一意只保护皇帝的安全，否则，天启皇帝早就被阉党控制了。 “皇兄！”大呼一声，朱由检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感情流露之后，泪水止不住的从双眼之中流出。 “陛下！”低吟一声之后，钱谦益也开始失声痛哭，哭的极为悲惨，就像是亲爹死了一样。 这一刻就能看出他们的演技高低了！ 演技高深的，像钱谦益这样的，说哭就哭，根本就不用酝酿感情，也不用生姜之类的刺激眼睛，泪水哗哗哗的就流了出来，而且还哭的极为悲伤，感情非常真挚。 而演技不行的，又非常想表演的，就只能干嚎了。 啊 啊 啊 叫的跟老公鸭一个样！ 难听死了！ 哭了一会儿，皇后张嫣就拿出了一枚玉瓶，看到这里，钱谦益、张维贤、朱由检都暗暗的放下了心。 还好皇后自觉，否则，要是让他们动手，还真不合适！ “陛下百日之前便重病，昏迷不醒，此刻距离驾崩也没多久了。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此乃回光返照丸，陛下服用之后，可以保证陛下有一时三刻的清醒时间。” 说到这里，张嫣就来到了天启身边，给丈夫灌下了这颗丹药。随即，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当年的天启，意气风发，是一个俊美积极向上的美少年。 此刻的丈夫，却是一个浑身肿胀，五官变形，身体隐约散发臭味的将死之人。 这都是阉党害的！ 这都是魏忠贤、王诩、客氏害的！ 若是陛下能听妾身的劝，亲贤臣远小人，又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从此以后，只能阴阳相隔，再不相见了。 片刻后，天启就清醒了过来，感受着体内的状况，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天启长叹一声，什么都明白了。 “朕已经到了临终前了吗？” “朕昏迷了多久？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考虑到天启命不久矣，张嫣便开始长话短说：“陛下昏迷已经有百日之久，这百日以来，阉党把持朝政，肆无忌惮，将整个京城九成左右的中低级文官下狱，还调集楚军入京，妄图里应外合，彻底把持皇权！” 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天启就知道，肯定是文官们胜利了：“吾弟可为尧舜！” 挥了挥手，天启就开始单独接见弟弟。 “信王，你继位之后，打算怎么办？” “如今阉党祸国，臣弟继位之后，必先对魏忠贤下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后亲贤臣、远小人，重用君子，重建京营，并勤奋、节俭。从今日起，臣弟将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将其余的时间尽数投入到朝廷大政之中，努力的为国为民……” 第二十八章：让大明再次伟大！ 听着听着，天启就感觉头疼！ 这个弟弟已经没救了！ 他彻底被文官洗脑了！ 皇帝需要勤政吗？ 皇帝需要节俭吗？ 皇帝需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吗？ 皇帝需要每天零零七吗？ 不需要！ 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会用人，就是个合格的好皇帝！ “吾弟可为尧舜，继位之后，需要重用魏忠贤、王诩，用他们压制文官。” 闻言，朱由检心中不喜，但表面上却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罢了，你若是不喜他们，杀了他们也可，左右不过是皇家的奴仆罢了，但你要记住，东厂、锦衣卫乃天子之耳目、鹰犬，切不可裁撤、废除。” 看着朱由检的模样，天启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这番话。 若是身体健康，天启真想直接站起来，打爆这个弟弟的狗头！太不听话了！ 一个被文官彻底洗脑的皇帝，对大明的江山社稷将会造成何等危害？ 天启已经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 可是他也没得选！ 若是他此刻宣布继位的是其他人，恐怕他就该直接驾崩了！ 更何况江山动荡之际，皇位传承必须要稳。 信王虽然被文官洗脑，但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兄终弟及是全天下人都能接受的。 “皇兄放心，臣弟不会杀了王诩的，顶多只杀魏忠贤。虽然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可文官也不是好东西。” “皇兄可知，短短百日之间，王诩从文官那里搞了多少银子？两千五百万两！整整两千五百万两啊！大明的岁入一年也就才四百万两，即使加上各种实物、火耗，大明一年的总收入也不过两千万两罢了！”说到这里，朱由检的脸上直接流露出了一道明晃晃的杀机。 朱由检笨吗？ 不笨，还很聪明！ 历史上，在他继位十余年之后，也认清楚了文官的真面目。 如果用一句话综合评价朱由检的话，应该是这样的：除了不会做皇帝之外，他各个方面都很优秀。 而如今，他通过两千五百万两银子，间接的认清了文官的真面目，一切自然会有所不同。起码所谓的众正盈朝，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咳咳，吾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么快就认清了文官的真面目，为兄便是此刻就去见列祖列宗，也足以明目了。” 片刻后，天启脖子一歪，人就去了。 在一片哭喊声中，历经了三辞三让之后，信王继承大统，成为新一任皇帝。 不过可惜的是，登基现场实在是太过简陋，没有司礼监的认可，也没有满朝文武的认可，甚至连内阁大学士都不全，六部尚书也只来了两三个。 从礼法的角度看，崇祯这个天子是不合法的！ 这场登基大典，也是不被天下人承认的！ 很快，崇祯就下达了第一道圣旨，大意是朕继位了，年号为崇祯。虽然这只是一道中旨，但却立刻获取了许多文官的认可。这一刻，他们全然没有此乃中旨，请恕臣不奉诏的想法了。 听着圣旨的内容，孔子缓缓点头：“虽然第一道圣旨的内容很是简单，除了登基之外，就只定下了年号，但已经足够了。当今的形式之下，不需要太过复杂。一个年号，就已经足以让天下士绅明白，天变了！” 庄子仍旧撇着嘴嘲讽的笑了笑，孔子握了握拳头，就转过身来不去看他。 不一会儿，第二道圣旨就来了。 “嗯，这第二道圣旨主要内容有三个，第一是酬功，敕封皇后张嫣为太后。这就是正统所在，大义所在！” “第二，仍旧是酬功，直接敕封平定奢安之乱的孙武道友为安南伯，同时让楚军暂时停留在关中，不可继续前进。” “这一次，孙武道友将彻底失去大义名分，若是敢继续前进，陛下一定会召集九边边军进京勤王的。到那时，孙武道友和楚军，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是对手。” “至于其三，则是建立勇士营。以追随陛下攻打皇宫的京营士兵为基础建立勇士营，从此以后，勇士营就将是陛下的心腹军队了。” “手里有了一支直属于自己的军队，陛下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的多。看来，陛下也认识到了军队的作用。一切都会变好的，大明一定会再次伟大起来！”孔子坚定的道。 此刻，在孔子的眼中，崇祯已经有了几分中兴之君的潜质。 “嘿，也就是此刻罢了。如今文官们内部分裂，意见并不统一，所以崇祯才可以趁机建立勇士营。” “老夫也相信，短时间内，这个勇士营确实可以拥有一定程度的战斗力，但是要不了多久，文官们就会把勇士营毁掉，或者利用权术，把勇士营从崇祯手里夺走。”庄子淡淡的道。 看着庄子这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孔子又一次握了握拳头。不生气，不生气。也不知道第三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孔子默默的想到。 然而，第三道圣旨却久久未至。 皇宫之内，之前还君臣和谐、你好我好的局面已经彻底消失了！ 此刻，崇祯瞪大了双眼，狠狠的盯着钱谦益看。而钱谦益也毫不畏惧的站在崇祯对面，与之对视。 “爱卿，此刻京城一片混乱，还藏有大量的阉党份子，若是逼急了，他们一定会鱼死网破，甚至会偷偷的给楚军打开城门！到那时，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会遭殃。” “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考虑，这第三道圣旨一定要发布出去，而且还要尽快、从速。否则，阉党们彻底绝望之后，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事！”崇祯开始试着和钱谦益讲道理。 而钱谦益却连连摇头：“陛下的心思是好的，只诛首恶，余者不问的圣旨，确实可以让陛下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北京城，但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考虑，有些违背原则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北京百姓和天下万民比起来，瞬间就低了一个档次。比嘴皮子，他钱谦益不是吹，像崇祯这样的，他闭着眼睛都能喷十个！ “此举违背圣人教诲，陛下还是不要做这种错事了！老臣是万万不敢让这道圣旨通过的！” 三年不改其志，这是崇祯的口号！ 口号本身是没问题的！ 继位的皇帝，为了表明自己对先帝的尊敬，也为了让天下的老臣子们认可自己这位新皇帝，就三年之内曹随萧规，一切照旧，这种手段是很有效的。 有问题的是崇祯关于这句话的解释，他在圣旨之中承诺：三年之内，只要不犯下谋反等十恶不赦之罪，就不会去职。一切高官，五品及以上的，三年之内，全都保持原状！ 也就是说，崇祯用三年不改其志，三年内五品官级以上维持原样的承诺，来换取阉党们的认可。 阉党们肯定会认可这道圣旨的，但我们东林党，是万万不可能认可这份圣旨的！ 第二十九章：过河拆桥 “爱卿可知，这几年来，尤其是从去年开始，有多少文官武将都和阉党有所勾连？” “爱卿可知，如今这朝堂之上，和阉党从无任何联系的官员已经近乎于无了！若是此刻兴起大案，朝堂注定不稳！所以，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就让东林文官先委屈一下吧。朕在此承诺，三年后定当重用贤臣。” ？ 这是什么道理？ 除掉阉党只需要一道圣旨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复杂？ 即使是当年的立皇帝刘瑾，不也是被武宗一道圣旨给杀了。如今的魏忠贤，如今的阉党，还能比当年的刘瑾更厉害？ 忽然间，钱谦益看到了保护在崇祯身边的皇室供奉，瞬间就明悟了过来——原来，信王已经是陛下了！已经是天子了！ 信王想要登基，就必须要借助东林党的力量。 可崇祯想要坐稳皇帝的位置，自然要平衡！阉党和其他文官保持平衡，对于皇帝而言，才是最方便、最稳定的！ 还没登基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 成了皇帝之后，叫人家牛夫人！ 可是，信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东林文官的呢？ 他究竟是只讨厌东林文官，还是讨厌天下文官亦或者仅仅只是为了保持朝廷的平衡呢？ 这一刻，钱谦益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摇了摇头：“陛下，这道圣旨不符合朝廷有司流程，老臣不敢奉诏！” “臣六科给事中将依照祖制，封驳圣旨！” “臣，不敢奉诏！” 三年不改其志，高层不动、不换，你让我们这些辛辛苦苦的东林文官怎么办？ 这是过河拆桥！ 这是卸磨杀驴！ 实在是太过分了！ 该怎么办？ 看了一眼周围战意昂扬的京营士兵，又看了一眼一身戎装，身披铠甲，手持长刀，背负长弓的崇祯，这一刻钱谦益忽然意识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天子在不经意间，已经获取了勋贵、京营的认可！ 一个能身穿铠甲，亲临前线的皇帝，哪个武将不喜欢？哪个勋贵不喜欢？ 一个宣布要重建京营，要建设勇士营为亲军的皇帝，在场哪个京营士兵不兴奋？ 有了勋贵、京营的支持，又有了先帝遗诏，还有专属于天子的皇室供奉，甚至还有前太后张嫣的支持，崇祯真的还需要东林文官吗？ 难道，这又是一个武宗皇帝？ 很快，王诩就得知了现场的冲突，也知晓了第三道圣旨的内容：“这便是大义，这便是礼法，这便是秩序、习惯的力量！” “倘若真的让这第三道圣旨发了下来，我的计划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好在有钱谦益等人帮忙，这道圣旨是不可能明发天下的！”说到这里，王诩就看向了京城之外，快了，真的快了！ …… 就在崇祯还在和钱谦益等文官讨价还价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夜尽天明之时，孙武麾下的八百道兵、三千楚军，历经了一夜的急行军之后，在一人双马的前提下，终于从天津渡口，跨越了二百多里的距离，来到了北京城下！ “师叔，这北京城城防极其强大，即使破了最外边的城门，里面也还有一道又一道的城门，若是城内坚决抵抗到底的话，光靠三千楚军又能有什么用！” “这里是大明朝的都城，即使都城之内问题多多，即使大明朝已经腐朽了。可足足二百年时光，怎么都能培养出一批真正忠心于大明朝的国人。一旦他们在天子的号召之下，站出来保卫京城，哪怕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这三千楚军。” 感受着孙膑的疑问，孙武笑着摇了摇头：“师侄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这一路不是白过的，而是经历了认真的思考。” “北京城当然是强大的，但却又极其弱小。你不能用诸侯国的眼光来看待大明，不能用晋国国都的国人标准，来要求大明朝的北京百姓，这个要求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大明虽然强大，但是已经没有国人了！” “中央集权制度固然优秀，大一统制度更是让师叔我沉醉不已。然而，这个制度也是有缺陷的！” “在真正的雄主手中，这个制度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历代以来的大明君王，真正称得上雄主二字的，也就一个半。朱洪武是一个，朱棣是半个。” “在其他君王手中，一切有可能造反的，都会遭到无情打压！所以如今大明朝的宗室，不能从军，不能从政，只能练武。至于都城百姓的战斗力，更是不值一提。这也是历代天子，为了稳定自身统治，而不断削弱民间武力的结果。这是天子和文官，联手阉割民间武力的结果。” 闻言，孙膑就想反驳。 他可是在京城当过锦衣卫千户的，京城之内卧虎藏龙，能在县城之中称王称霸的小周天境好手，在京城都不敢大声说话，走路都怕撞到人，一个比一个老实。 能名扬一府之地的大周天境高手，在京城之中不敢说随处可见，但也确实不怎么值钱。光一个翰林院，就有数百大周天。 即使是在外界神乎其神的无漏境高人，京城明面上都不止双手之数。暗地里，起码要翻上一倍！ 此等强大的武力，又怎能说是弱呢？ “师叔在玄门之中的某本书之上，学习到了一个词，这个词叫做组织度。同等实力，有组织的要胜过没有组织的。组织度高的，要胜过组织度低的。” “国人的组织度要胜过野人，同姓宗族的组织度要胜过寻常异姓村落，军队的组织度则是最高的！” “京城之中有百万人口，有至少千余的大周天境高手，有起码数万的小周天好手，连无漏境起码也有数十，可是他们没有组织！” “没有谁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把他们组织起来，即使是天子，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可眼下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们空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却没有半点组织度，也没有受过专业的战场训练。说是百万人口，实际上连百万头猪都不如，因为猪听不懂人话，不会投降。” “若是没有王诩道友的三千锦衣骑士和上万南海子禁军，我倒也不敢进城，即使能破城，也最多是抢一把就走。” 虽然孙武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民群众的战争，但是他也明白，百万人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三千楚军撒进去，那就跟三千个芝麻洒进了大海一样，只会被海水淹死。 “但是，有了地头蛇之后，三千楚军足以维持京城秩序。至于他们是否会反抗到底，这和我们接下来的具体手段、行事风格有直接关系。若我们只为钱财不杀人，若我们利用都城百姓对付都城百姓，那么一切都大有可为！” 这就是战争的艺术！ 第三十章：道兵 “师叔，能否给师侄讲讲道兵？”看着正在准备攻城的道兵，孙膑很是好奇。 “道兵啊，这是前几年我和吴起道友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萌生的想法。” “当时，我们在讨论东虏八旗兵，然后就谈到了白甲兵。白甲兵是八旗之中，最精锐的士兵。往往一旗之中，也只有百八十个白甲兵。” “但这些白甲兵，却个个修为高深，达到了大周天的地步。传闻努尔哈赤当年无疑在长白山中，找到了一株万年参皇，周围更是有着大量的千年人参，那些千年人参，药力庞大，可以直接助人成就大周天。”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不重要，反正长白山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参，独霸了长白山之后，东虏自然可以利用这些人参，锻造出一批高手出来。” “如今的白甲兵，乃是攻坚之时使用。上百白甲兵，身穿三层铠甲，再加上他们的外家功夫，就像是铁罐头一样，横冲直撞、刀枪不入的冲进军阵之中，以如今大明朝的军队纪律、组织度、战力来看，很难抵挡这一招。” 一招鲜吃遍天，猪突战术虽然足够简单，但眼下的大明朝就是破解不了。倒不是说大明没有这个硬实力，而是边军将领不愿意拿出家丁去硬拼。家丁拼完了，他们也就完了。 自从南兵被屠，李成梁家破落之后，武将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手里有家丁，自己就有权有钱有势，手里没有家丁，你就啥也不是！ “认真研究了之后，吴起道友说，这种方式利用率太低，并没有很好的发挥出大周天高手的实力，只是把大周天高手的体力悠长这一点用出来了，但大周天高手的气血、功法，却没有怎么利用，太过浪费。” “我当时说，大周天境数目太过稀少，很难直接制造一支完全由大周天境高手组建的军队，这太难了。” “后来，我们研究了许久，但都只停留在纸面上，计划很好，但只是空中楼阁，永远也没有实现的可能，直到老聃道友开创了道种。” 道种，是老子在天启六年的一大发明！ 道种可以帮助人成就超凡，但是却又不像其他外力那么霸道。 若是借助药力成就超凡，由于各种各样的缘故，往往会在成就超凡的过程中，伤害五脏，这样前途就止步于小周天。 若是借助前辈高人的帮助，倒是可以成就超凡，但前途也会止步于大周天，同时，此举对前辈高人而言，也算不小的消耗。这个方法，注定了只有大派弟子、大势力的人才能享受。 而老子的道种，则更加温和，消耗也更小，对人体的伤害也更小，当然，道种之法也不是没有缺点——道种的成功率小的可怜！ 所谓的道种，就像名字描述的那样，就只是一颗种子罢了。 使用特殊的手法，凝练体内的气血，演化出一颗气血种子出来，将之注入目标的五脏之中。 若是水属的气血种子，就注入双肾，以此类推，五行对应五脏。 获取气血种子之后，就可以借助气血种子的力量，炼化食物中的水谷之精，一点一点的转化为真正的气血之力！ 而这些气血之力，九成九都是由本人的气血转化而来，所以气血污染导致不能更进一步的问题虽然依然存在，但是却从完全不可能跨越的天堑，变成了非常困难的难关。 成为无漏境的难度比起前辈高人帮忙，起码降低了十倍。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性仍旧低的要命，没啥大区别。 老子将这一步命名为炼精化气！ 你不能超凡，资质很差，那就赠送你一枚道种，利用道种来炼精化气，不断壮大、充实体内的气血之力，直到真正成就超凡。 你先天体弱，很难将身体打磨到人体极限，更别提更进一步挖掘自身潜力成就超凡了。 但是没关系，送你一颗道种，慢慢的炼精化气，只要能保证顿顿吃饱饭，那么道种就会自动吸取食物内的水谷之精，将之转化为气血。这些气血会一点点的运转周身，一点点的改善身体素质。 当然，在使用者成就超凡之前，他们是很难控制道种的，所以老子还开发了几种常用的刺激道种的方式，也就是特殊的呼吸吐纳之术。 “我怎么不知道老聃师叔的道种？此前并未听说过啊。”孙膑喃喃的道。 “因为道种还在实践之中，安全性得不到保证，老聃道友也还在开发研究之中，此前给他提供人体实验的，主要是王诩道友、我、伍子胥道友等。” “王诩道友全天下的抓坏蛋，我呢则是抓捕那些在战争中犯下错误的人，伍子胥道友则是从夷洲岛上抓野人。” “有了道种之后，就有了这八百道兵，他们体内的道种，都是我一个人凝聚的，都是火属功法火焰掌的道种，好处多多。” “这些道种，来源于我一人，所以我可以轻松控制他们体内的气血之力，做到如臂指使的地步，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他们的道种来源于我一人，所以他们之间的气血之力相似程度极高！他们在战斗之时，甚至可以互相补充气血之力，消耗极低。这就使得八百人联手一击，成为了可能！” 说到这里，孙武就向前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旗帜。 八百道兵立刻动身，他们从距离城墙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冲锋，冲锋之前，道兵们合刀入鞘，将横刀绑在腰上，而后就开始小手拉大手，不，是手拉着手往前冲！ 一缕缕气血之力，从体内出发，从一个人的体内，进入另外一个人的体内，片刻之后，八百道兵的气息彻底融为了一体。 “至于其三，八百人推演火焰掌，每个人的身体都有轻微的不同，起码上百种不一样的火属变化，让我收获巨大，这算不算？” “而其四嘛，就是他们修为突破的更快了。大周天境在消耗不小的情况下，可以帮助普通人超凡。他们气血近乎同源，可以直接传递到战友体内，更是可以直接帮助彼此成就大周天！” “虽然此法无法直接缔造八百位大周天高手，但是却也让他们修炼之途上没有瓶颈。体内的五脏六腑、周身百骸，在战友们的帮助下，早已用气血淬炼过一遍，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多服食一些药膳，多吃些肉，好尽快突破。” 说到这里，孙武便一步步的来到了八百道兵的中央…… 第三十一章：到底是谁在造反？ 乾清宫外，还在和文官争论第三道圣旨的崇祯，忽然停了下来，看向天边，在那里竟然出现了一道火红色的光柱。 夜尽天明之时，站在乾清宫向外看，恍如一道从天而降的火柱！ 虽然距离很是遥远，但那种不详的意味却极其浓厚，让崇祯有些不安：看来，必须要准备转进了。 想到这里，崇祯就给了钱谦益一个眼神。而钱谦益则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让崇祯对钱谦益越发不满。 这让崇祯发现了一个事实：文官畏惧东厂、畏惧锦衣卫，但是却不怕皇帝，这是何道理？ 文官们敢和皇帝争论，甚至敢当众指责皇帝，可是却不敢当面怒斥权阉，起码没有在场的这些，没有哪个敢直接当面怒骂得势之后的魏忠贤。 这是怎么回事儿？ 聪明的大脑还在想事情呢，英国公张维贤便开口道：“这道血色光柱极为不详，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身系国运，怎能处于贼子的威胁之中？还请陛下速速前往城外狩猎。” 崇祯沉默了。 不能英国公一提出建议，他就答应。那样太不矜持了，也太难看了，也不符合大明朝皇室的传统，要体面一些！ 更何况刚当上皇帝，就得夹着尾巴逃离北京城，这样的皇帝，也太没有排面了。甚至崇祯怀疑，若是没有这万余京营，他说不定从此以后都得沦为傀儡！ “难道陛下想要重演土木堡旧事吗？大明不能再有第二位被俘虏的天子了，大明朝也不需要一位被俘虏的天子！”张嫣直接说道。 “贼子自城东而来，我等自城西而出。不过，也不能直接放弃，皇城狭小且坚固，水源充足、粮食也不少，哪位爱卿愿意提兵两千，于此地坚守？” 话说道一半，崇祯就停了下来，那一道火红色的光柱，竟然直接落了下来！ 砸在了北京城城墙之上！ 轰隆！ 大地猛的一震，崇祯稳稳的扎了一个马步，上身没有丝毫动摇，这就是根基扎实的好处，可是崇祯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城墙塌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一直以来和崇祯吵架的钱谦益也迅速变色，作为一个高级文官，他的智力水平一直是在线的。 之前和崇祯吵架，那是为了大明朝无数文官的利益，换了谁来，都得这么做。此刻劝说崇祯迅速逃跑，这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二者并不冲突。 “陛下，事急矣，还请速速南狩！”钱谦益一本正经的道。 “南狩！立即南狩！此外，一定要查清楚，之前是怎么回事！”说着，崇祯狠狠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歪脖子树。 ……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剑，又看了看远处身穿龙袍的崇祯皇帝，这一次五城兵马司看守城门的将领，很是识趣儿的打开了城门。 随着崇祯南狩的，还有大量的贵人以及大周天境的高手。 这些人，都是坚定的反王诩份子，王诩也乐得放他们出城。但仓促之间，能离开的，终究只是少数。 这一天，崇祯登基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逃离京城！ 这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清晨，得到了锦衣卫通知的五城兵马司照常出动，开始洗地。 清晨，三千楚军光明正大的从城门踏入了北京城。而他们的口号，也被百姓们看的一清二楚。 “奉天靖难！” “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大政奉还！” “嘶，奉天靖难这口号老夫很熟悉。大明养士二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这句话是文官老爷们经常喊的，可这大政奉还是什么意思？还政于谁？陛下也不像是傀儡啊？” “我知道了，这是说文官们抢走了陛下的权力，所以楚军要求文官把权力还给陛下！” “呵呵，话说，这算不算造反？” 这一刻不仅仅百姓在讨论这个问题，逃出城外的崇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城内的墨子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不算！”王诩认真的道。 “仲尼道友，你熟读史书，成祖起兵靖难，大明朝廷是如何定义的？算造反吗？” “不算。”孔子难受的摇了摇头。 他难受，主要是因为北京百姓的表现，也是因为北京城内读书人、勋贵的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们的勇气呢？ 百万人口啊！ 这要是放到列国之中，拥有百万人口的国家，也算是中等强国了，虽说无法和晋国、齐国、楚国相提并论，但也算是二流国家。 结果竟然无血破城，最后则是无血接收北京！ 崇祯直接跑了！ 你都不抵抗一下吗？ 还有这北京城的百姓，你们怎么都没有国破家亡的觉悟，都没有保家卫国的觉悟？ 看着孔子难受的模样，庄子嘿嘿一笑：“仲尼道友，我问你，楚军进城算造反吗？” 反复思考了许久，孔子神色难看的道：“不算，此乃先帝遗诏，诏书乃是翰林院翰林学士起草，内阁同意，司礼监披红，从程序上看，是真正的圣旨。所以楚军也是奉诏入京，合理合法。” “那么崇祯带着万余京营南狩，算造反吗？” “不算，他乃是先帝唯一的继承人，如今更是帝国唯一的皇帝，天子前往城外狩猎，自然要有京营护卫。更和他乃是天子，天子外出打猎，怎能算是造反呢？” “那老夫再问你，王诩道友对文官下手，算造反吗？” “不算，王诩道友所抓的文官，每一个都是贪官，他们的财富都是通过抢夺百姓、抢夺国库而来，所以王诩道友抓他们，甚至是抢劫他们的钱，不过是坏人打坏人，狗咬狗一嘴毛罢了。按照大明律的话，也谈不上造反！” “既然王诩道友没有造反，文官没有造反，楚军没有造反，崇祯也没有造反，那京城百姓慌什么？当年成祖打到南京城中的时候，南京百姓反抗了吗？” “他们为什么要拼命？他们为什么要和楚军过不去？楚军既没有抢劫他们，也没有公然造反。既然如此，东林文官们为何要站出来反抗？”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你得让我捋一捋。”孔子说道。 第三十二章：礼法 下午，孔子回到了家里，闭门不出。内心之中则是开始思考，如果自己掌权，该怎么改造整个大明朝了。 看着相对安静、平稳的北京城，子路向孔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师父，为什么城内的文官不反抗呢？” “因为礼法，因为实力，也因为王诩道友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公然称帝，甚至连称王都没有。” “王诩道友很是狡猾，即使是此刻，他也是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暗中操控中枢，通过内阁、六部来有计划的抢劫京城富豪、勋贵。” “相关命令，也都来自内阁，有司礼监披红，这就是符合礼法的。此乃朝廷大义，哪怕明知道这命令乃是王诩道友的意思，也不能直接反抗，否则就是造反！” 说道造反二字的时候，孔子直接摇了摇头。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短短几日以来，大明朝京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 先是信王带领京营攻打皇城，理由是天启已死，太后悄悄的给他送了遗诏，而魏忠贤却秘不发丧，意图造反，罪大恶极。所以他的行为不是造反篡位，而是击败反贼，继承帝位。 然后楚军无血接收北京城，偌大的北京城，反抗的寥寥无几。 “师父，我还是不明白，文官们明明清楚王诩师叔的谋划，也知道王诩师叔不是个好人，可他们为什么此前却不动手呢？非要一直拖到现在，他们若是在圣旨下发之时就对师叔动手，又岂会有今日之局面？”子路很是不解。 “因为礼法！” “这大明朝的皇帝，通过礼法来统治天下，文官则是通过礼法来合理合法的抢劫全天下的钱财、利益。” “如果将大明天下看作是一张饼，天子通过礼法，获取了分饼的权力，而文官们则是通过礼法，将这张饼吃了一大半。” “所以，为了维护礼法，文官们即使知晓孙武道友的楚军入京之后会有不好的结果，也不会提前对王诩道友动手，因为这不合礼法！” 子路摸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我还是不懂，这礼法能比拳头更大吗？师父你一双铁拳打遍翰林院的时候，也没看那些懂得礼法的翰林官儿有什么办法啊？” “嗯，为师给你讲讲大明朝的历史好了。” “大明朝的初代皇帝朱洪武，可谓是天纵奇才，各个方面都是。开局一只碗，结局做皇帝，话本小说都不敢这么编，这样的奇男子、伟男子是通过掌握军队进而掌握天下！” “那个时候，谁敢不同意他当皇帝，就得直面他麾下的数十万大军，所以，全天下人都同意他当皇帝。” “后来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成功当上了皇帝，他靠的也是军队。但是朱棣的儿子呢？朱棣的孙子呢？后来的皇帝呢？” “比如武宗正德皇帝，他继位之前，从未和军队有过直接联系。无论是京营还是边军，直接指挥者都不是他。” 说到这里，孔子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仲由，你说正德继位之时，手握实权的边军将领为什么不造反呢？地方的封疆大吏，为什么不造反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呢？” “后来嘉靖继位之时，他既不是正德的儿子，也不是正德的兄弟，可为何他继位之时，也没有边军造反，甚至连造反的宗室都没有呢？” “我问的更直白一点好了，你觉的，手里没有兵权的正德、嘉靖皇帝，是怎么成为实权皇帝的？为何他们一声令下，整个天下都要听从呢？维持这么一套体系，靠的是什么？” “尤其是嘉靖皇帝，就是靠着权术，靠着大礼仪之争，就轻松的掌握了整个大明朝的至高权利，可是凭什么呢？要知道，他连军队都没有直接掌握。他连向军队下令的圣旨，都必须经过文官的同意才行。否则，内阁、六科给事中都是可以封驳圣旨的！” “难道，这就是礼法的作用？”子路不解的道。 “太平盛世之中，文官是靠什么压制武将的？太平盛世之中，天下万民又为什么要服从一位并没有直接掌控军队的天子的命令？” “就像此刻，为什么崇祯皇帝，直到现在都没有公然宣称王诩道友是反贼？东林文官们也跟哑巴了一样，即使被王诩道友抢劫钱财，也只是说王诩道友嚣张跋扈，不当人子，但就是没有人说他造反，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子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仅仅只过了片刻时光，他就急的抓耳挠腮：“师父，我还是不明白啊，你能不能说的更简单更直白一些？为什么啊？你就说说为什么，直到此刻崇祯都没有公然宣称王诩师叔是反贼吧。” “原因有很多，不过，硬实力不足，害怕孙武道友带着楚军直接追上去，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所以，即使是最快，也得等到他彻底安全了，才会公然宣布王诩道友造反。” “其次，王诩道友迄今为止都没有太过分的举动。他没有称帝，没有称王，没有淫乱后宫，也没有大规模诛杀勋贵、文官，仅仅只是用迷药迷昏了他们抢钱而已，但人还在，都活的好好的，甚至都没有用刑。” “最后，崇祯攻打皇宫，这件事还很有说道。到底是合法还是造反，关键在于如何定性魏忠贤！” “若魏忠贤是权阉，是反贼，那么崇祯带领京营入宫，就是挫败反贼魏忠贤造反夺位的阴谋。可若魏忠贤一直好好的活着，然后再严格按照大明律来看，那么崇祯公然带兵冲进皇宫的行为，就是造反。此刻王诩道友的手里，说不定都已经准备好了好几份先帝遗诏。” “比起王诩道友手中的先帝遗诏，崇祯的合法性天然缺失。他手里有什么？内阁支持他吗？圣旨是翰林学士草拟的吗？有司礼监披红吗？若不是太后公然支持崇祯，此刻崇祯究竟是未来的天子还是妄图造反的宗室王爷，都不好说啊！” “所以，对于崇祯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立即清算王诩道友，而是在天下万民的见证下，顺利举办一场登基大典。名正言顺之后，他才能以天子的名义，调动天下军队勤王。所以，在此之前，只要王诩道友不过分刺激他，他只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第三十三章：惶惶盛世，魏巍大明 “所以，如今的局面就僵持了下来。崇祯即使逃了出去，在边军彻底支持他之前，在全天下文官彻底支持他之前，也不会过于逼迫王诩道友。但这种和平是极为短暂的，稍纵即逝。” “这是外部环境，至于京城之内，那就更简单了。直接反抗会被打死打残，不反抗顶多只是失去财富。可只要人还活着，官位还在，又没有从贼，那么未来完全可以继续赚银子。” “况且王诩道友素来讲究，是个守信的人，说了只抢钱不抢他们老婆，不祸害他们女儿，也不杀他们的儿子，就不会这么做。” “至于钱财，比起性命来说，终究只是身外之物！被抢劫的时候，是很痛苦的，可是事后发现自己侥幸活着的时候，就会庆幸，甚至还有部分文官在被返还少许家产之后，会主动劝说其他被抓捕的文官，这叫什么症状来者？” “到了最后，这京城沦陷的经历，还能让他们吹上一吹。因为，他们可都是正直无比、坚毅不屈的勇士啊，面对乱臣贼子，他们反抗到底，始终没有从贼，这就是忠臣啊！” “这样的忠臣，若是不能快速升官，还有王法吗？朝廷还要脸吗？我敢说，从今往后，这天下实力最强的不再是什么东林党，也不是阉党、浙党、楚党，而是此次沦陷在京城之内，失去了家产，但是却没有从贼的‘君子’党！” 说道君子二字的时候，孔子恶心的都快要吐了！ “最后，王诩道友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计划。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发一次财，抢劫一次北京城和附近城市的有钱人，然后带着这些财富，前往海外。” “甚至，王诩道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四处张贴了他的抢劫计划表，计划表上共计要抢五十天，每一天抢什么，上面都说的一清二楚。所以，如果一切顺利，五十天后，崇祯便可顺利返回北京。既然如此，这事儿就没必要定性为造反。” “否则，惶惶盛世，魏巍大明，竟然有人在都城造反，还曾经一度逼走了刚刚登基的天子，这传出去也不好看啊。这要是直接记录在史书上，朝堂诸公还要不要脸了？” 说到这里，孔子又一次产生了改革儒家的念头。 这儒家，不改是不行了！ “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子路有些糊涂了。 “呵呵，当年武宗正德皇帝，与蒙古小王子决战，双方动用大军数十万之众，决战数日时光，最危急的时候，正德陛下甚至不得不亲自上阵，手刃数位蒙古骑兵。” “可是大明史书上却说，双方只死伤了数十人。” “当年成祖靖难，史书上不也没说这是造反？最终也只是定义为靖难！” “所以，只要文官们坚持不要脸，那么就可以将此事彻底抹去，当做根本就没有发生！” “从来都没有什么反贼！” “魏忠贤是病死的！” “王诩也是病死的！” “至于前往海外的百姓、工匠，他们也不是前往了海外，而是遭遇了疾病，病死了。所以，史书上会这么记录：天启七年秋，京城大疫，天子驾崩，百姓死伤甚众！” “这就是大明朝，早已腐朽的不像样子！终有一日，老夫必将身居高位，手持利刃，割去这些腐肉！” …… 转眼间，三天时间就过去了！ 这三天时间，王诩并没有什么大规模行动，甚至连抢劫文官钱财的行为都停止了，反而不断命令锦衣卫，维持京城秩序。 那些不长眼的帮派分子，都被锦衣卫们一波流送走了，人头还挂在街头巷尾用来震慑不法之徒。 这三天来，每一天夜里，都有大周天境、小周天境的好手出城，对此，守城的士兵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也是王诩故意为之。 “三日之前，楚军刚入城之时，城内的读书人，很多事情都没想明白，若是我们逼得太紧，说不定他们一时气血上头，就直接和我们拼了！” “可是如今，三天已经过去了。真正有勇气、有行动能力的，都在晚上离开了。剩下的要么胆小如鼠，要么已经想通了一切，所以，是时候继续劫富济贫了！”王诩淡淡的道。 随后，众人便展开了行动，南子带着三百锦衣卫、二百楚军，直接来到了英国公张维贤的府邸之外。 此时此刻，英国公府底蕴尽出。 数十位大周天境高手站在门墙之上，数百位小周天境的好手，跟随其后，众人的中央则是国公夫人和张维贤的儿子、女儿。至于有没有无漏境高手暗中守护在一旁，仓促之间，南子也不清楚。 而这么多高手，不过是英国公府底蕴的一部分罢了。因为很多高手，此刻都跟着张维贤一起，保护崇祯去了。 “师叔红叶可在？师侄南子这厢有礼了。” 片刻之后，张维贤的正妻，曾经在峨眉派学艺十余年的内门弟子红叶现身了。红叶只是这位正妻的身份之一，是她的江湖称号。 不过既然南子愿意称呼她为师叔，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谈。所以片刻后，红叶换下了国公夫人的衣裳，穿上了峨眉派女侠红叶的衣裳。 披着黑色的披风，头戴斗笠、黑纱蒙面，衣服也是黑色的，但上面却有着金丝银线绣的荷花莲叶图。 拿起许久不曾舞动过的宝剑，红叶一声叹息之后，便运起轻功，如同鸟儿一样，飞到了门外。 “南子师侄不愧是峨眉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所作所为堪称空前绝后，以后不知会有多少后辈弟子，要以你为榜样了。”红叶神色复杂的道。 自从嫁入了这国公府之后，她有多久未曾像今天这般打扮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师叔也不是外人，南子便直说了。南子此来，只为求财，不为害命！所以师叔大可放心，而且考虑到英国公府的特殊性，只要师叔愿意配合，那么我们连英国公府都不会直接硬闯。否则，难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也不利于师妹们的未来。”南子一脸真诚的道。 红叶内心叹息一声，她有选择吗？ 她能拒绝吗？ 就像南子所说的那样，一旦锦衣校尉和楚军闯了进去，那么英国公府即使事后仍旧无人伤亡，只是被洗劫了钱财，可名声依然会受到影响。 尤其是女眷们！ 你家里闹过兵灾！ 谁知道你家的女眷，有没有被丘八玩过？ 你说没有就没有？ 第三十四章：我们都是忠臣 “师侄想要师叔怎么配合？” “根据锦衣卫的调查，英国公府一共有五十余万亩地，上千家商铺，大小商队过百，光是京城之中的房产就有上万处！” 在京城之内，就有上万套房子，这是个什么概念？ 说到这里，南子就掏出了一个银制的小算盘，动了动手指，打的算盘啪啪直响。 “光是五十万亩土地，每年就可以给英国公府带来至少五十万两银子的收入。上千家商铺，一年总利润不低于二十万两，这还不包括做南北生意的利润。每年，京城和南京之间的南北买卖，英国公府至少有三十万两银子的进项。” 啪啪啪！ “此外，英国公每年还可以从京营的饷银之中拿到至少二十万两；英国公帮勋贵们袭爵之时，每年收的好处费不下三十万两；英国公府……” 啪啪啪！ 一项一项的计算下来，红叶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英国公的老底，快被南子给扒光了！ “林林总总的计算下来，英国公府一年的总收入，不少于二百万两银子！大明朝的户部，一年也就才从天下收缴四百万两银子，有的时候，年景不好，天子下诏免税之后，一年总收入更是只有三百万两，虽然这些都没有将实物计算在内，但这么多年下来，英国公府也称得上富可敌国了！” 啪啪啪！ 说到这里，南子放下了手里的银制小算盘，伸出了食中二指。见状，红叶试探道：“二十万两？” 哼！ “二百万两？师侄，英国公府虽然进项颇多，但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年的花销也非常巨大。依附于英国公府的商人、伙计不是小数目，英国公府养的客卿、门客，每年也要花费大量的银子，还有习武之时的花费，更是多得要命……” “是啊，前段时间，世子还因为一个未出阁的清倌人，和其他侯府世子起了冲突，竟然喊出了五万两银子的天价。”说到这里，南子把脸一板：“我要的是英国公府二十年的总收入，不是二百万两，也不是两千万两，而是四千万两！” “一个时辰之内，我要四百万两，一天之内，我要一千万两，一月之内，我要四千万两！” “这不可能！你就是杀了我，英国公府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听到这里，南子挥了挥手，身后的二百楚军，便开始填装火炮，这一次装的是散弹！ 近距离之内，上千枚铁渣子，小周天直接就没了。大周天若是没有修炼外家功法，也是轻则受伤，重则当场身死的下场。英国公府就是有再多的底蕴，再多的门客，也顶不住这么个死法啊！ 所以，知晓近距离散弹齐射威力的红叶，一下子就急了：“师侄，四千万两实在是太多了，英国公府没有这么多现银。别说英国公府了，就是整个皇宫大内所有公公们的财富积累在一起，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现银！” “师侄，能不能用武功秘籍、或者其他你们需要的东西换？你们不是即将前往海外吗？海图要不要？英国公府有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之时留下的海图，对了，还有福船的图纸，水军的训练之法，这些能不能抵账？”看着即将发射的火炮，红叶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对她而言，银子真的只是身外之物！ 张维贤已经带着京营前去包围崇祯了，等到来日，英国公府仍旧有着大好前途，没必要为了些许银子而死全家。 虽然这些银子有点多，但英国公府最值钱的是英国公这块招牌。只要大明还在，只要英国公的招牌还在，那银子就真的不重要！ “不愧是师叔，看待事情非常透彻。” “秘籍、海图、造船的人才、各行各业的工匠、大匠，皆可折算为银两。对了，还有粮食、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等等，也能折扣成银子。” 片刻之后，英国公府的地窖打开了，一箱又一箱的银子，一车又一车的丝绸，不断的往外拉。 红叶的内心在滴血，可是却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些都只是浮财，五十万亩土地，他们是带不走的，英国公府的爵位，他们也带不走。英国公府的客卿、门客，也都还忠心耿耿的活着。 只要爵位和土地还有忠心的门客在，那么银子迟早会回来的！ 各种物品，一运就是一天！ “这里是一千万两银子；价值一千万两的武功秘籍、其他方面的书籍；五百万两银子的玉器；五百万两的海图、海船图纸；在通州等地，有着价值一千万两的粮食和丝绸。” 闻言，南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则是只剩下了一个想法：狗大户，真有钱！要少了，可惜不能改口，否则定要多要一些才是！ 看着即将离开的南子，红叶忍不住问道：“师侄，你们此次打算如何收场？能说一说吗？” 此刻的红叶，是真心实意的发问。至于损失的钱财，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国公夫人，她也是多多少少懂点政治的，凡事要往前看。 “若是有合作的可能，师叔的这张老脸还是有些许作用的，起码能帮助师侄你把京城的大小勋贵的夫人们，一起约出来吃顿便饭。除此之外，师侄你们不过就是求财，虽然你们有锦衣卫，但锦衣卫也有查不到的事情，或许这些事情，我们勋贵就知道呢？” 在不伤害勋贵的名声，也不让勋贵们家破人亡的前提下，红叶觉的，自己和南子她们，也不是不能合作。 只要能获得好处就行！ “师叔的心态真好！”南子佩服的拱了拱手。 “其实一切都是误会，一开始楚军不过是奉诏入京，即使是现在，楚军也没有造反的想法，只是信王，不，只是崇祯陛下，误会了我们。”南子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红叶则是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反正就当做你们是忠臣好了。 “我们本是真正的忠臣良将，都是大明的社稷之臣，可却被魏忠贤那个权阉给欺骗了！” “权阉欺上瞒下，隐瞒消息，假传圣旨，所以三日之前的凌晨之时，才会发生那么一场很不和谐的冲突，以至于出现了京营攻打皇城这种近乎造反之事！” 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南子是信了！ 第三十五章：车轮斩 “后来虽然王指挥使发现了真相，想要和陛下解释清楚，但是陛下却对我们产生了误会。” “可我们都是大明朝的忠臣啊，即使陛下误会了我们，我们也不能造反啊，那是反贼才干的事情！” “所以，为了大明朝的天下苍生考虑，我们将临时找富豪、士绅、勋贵们借点儿银子，然后带着楚军、锦衣校尉、南海子禁军们，离开京城，离开大明，前往海外。” 天地良心，我们真的是大明忠臣！ 天地良心，我们之中，没有一个反贼！ 之所以会产生今日的局势，不过是魏忠贤这个权阉欺上瞒下！ 一切都怪魏忠贤！ 反正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听到这里，红叶忍不住双目放光。 这个说法，对大家都好！ 从来都没有什么反贼！ 活着的，都是忠臣！ 阉党可以借此机会，直接洗白！ 俺们都是忠臣，只不过受了魏忠贤这个权阉的欺骗，误以为是天子让俺们这么做的。 崇祯攻打皇城之事，也将彻底洗白。这不是皇子造反，而是权阉造反，天子为了拯救兄长，不得不攻打皇宫。 如此一来，史书上大家也都好看许多，不至于直接留下许多骂名。 想了想，红叶直接问道：“那魏忠贤如今何在？” “哎，王指挥使发现了真相之后，一怒之下，就把魏忠贤给杀了，如今人头都腌制好了。只等离去之后，将之赠予有缘人了。” “南子师侄，你觉得师叔怎么样？是有缘人吗？” “啊？这个，这个师侄此刻说了也不算，得看后续表现才行。” …… 冲！ 杀！ 一波波的锦衣卫，一队队的楚军，频繁离开皇宫，冲向北京城内的大小帮派！ 北京城内，天子脚下也是有黑暗面存在的！ 锦衣卫、东厂、翰林院、宗师、勋贵、文官等等势力，每一个都不弱，但互相牵制之下，反而导致大大小小的帮派存活。 不过，这些帮派背后都是有人的。简而言之，就是白手套而已，坏事都是帮派做的，和人上人们没有丝毫联系。 而今天，锦衣卫联合楚军，对京城之内大大小小的帮派，进行了降维打击！ 锦衣卫一认真，就没有这些帮派什么事儿了。 采生割折，堪称丧尽天良的丐帮京城分舵，直接被炸上了天！ 赌场、青楼、藏污纳垢的寺庙，甚至连那些没有正经职业，游手好闲的混混，也没有逃过这一波严打。 前三天是冷静时间！ 中间三天，是严打时间！ 第七日太阳升起之时，南子带着红叶和诸多峨眉师叔们一起，来到了一座极为气派的府邸面前。 这些师叔们，大都是勋贵们的夫人、如夫人，而今日是南子特邀她们过来，让她们做见证。 “王指挥使打算带着忠臣们前往海外，临走之前，想要索要一笔开拔费，可是有些师叔却觉的数目过多，不愿意一次性全给了。这让指挥使很是愤怒，本打算屠上几家，杀鸡儆猴，可我看在大家都是峨眉派的份上，决定给诸位师叔一个讲道理的机会。” 南子说话之时，孙膑带着八百道兵，彻底就位。一想到接下来能亲自指挥这八百道兵，他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只希望目标能多撑一会儿。 “此乃左都督、前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的府邸，左都督之位已经是大明朝公侯伯爵位之下，武将的最高职位了。虽然骆大人不是大明朝的伯爷，可骆家长时间居于锦衣卫体系之内，已经成了锦衣卫之内货真价实的坐地猛虎。” “这么多年下来，骆家积累的财富、底蕴，从各个角度看，都不在寻常伯爷之下，诸位师叔，你们猜猜以骆家的底蕴，以骆大人无漏境的实力，能在这支道兵面前，抵抗多久？这八百人，又会损失多少？” 红叶立即开始捧场：“这八百人气息强大，极为相似，应当是修炼了同一种武功的八百小周天高手，以军阵之法训练之后，非常强大。即使是前锦衣卫指挥使，也顶多格杀数十人之后，便会被围杀至死。” “我倒是觉得姐姐实在是太高看他们了，今天落日之前，能彻底清扫骆府就不错了。” “太托大了，竟然没有动用火炮，还直接冲进骆府，要知道骆府占地颇为可观，内部假山、流水、小桥、花草树木数不胜数，不熟悉的人，甚至会直接找不到路。这样的地形之下，军阵根本就展不开，大军也无法有效围杀无漏境高手，此乃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我猜这八百人最后顶多只能有一半好好的。” 嘿 哈 呀 碰 啪 一刻钟后，孙膑在这近乎毫发无损的八百道兵离开了骆府，手里提着骆思恭的脑袋，朝着南子拱了拱手：“师叔，骆思恭首级在此，还请师叔验收。” 南子捂着嘴巴轻笑一声，招了招手，孙膑手上的骆思恭脑袋就飘到了她的面前：“呀，瞧瞧骆大人这一幅死不瞑目的神情，好像死的很冤一样，孙膑师侄，你来说说，他死的冤吗？” 一边说着，南子就把人头递给了一旁的红叶，红叶倒是颇为识时务，装模作样的观看了几眼，就将之送给了附近的师姐师妹们。 “当然不冤，杀死骆家的门客、客卿、家丁、死士，一共只花了半刻钟时间。而他一人，便借助地形的优势，拖了八百道兵整整半刻钟的时间，能有此战果，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成就了！” “哦，那孙膑师侄，能否带着师叔去瞧一瞧现场？” “可！” 片刻之后，听着孙膑的复述，夫人们看着被犁了一遍，完全认不出来的骆府沉默了。 “师侄，你们打算如何处理骆府？” “抵抗者已经被杀完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虽然是敌人，但也没必要直接杀死，但抵抗者又不能不付出代价。所以，一切高于车轮的男丁，全部杀死，至于女眷…… 感受着身边夫人们的情绪变化，南子微微一笑：“毕竟我们都是朝廷的忠臣，就不必学习那些权臣的手段了。女眷就不必打入教坊司了，还是充入掖庭吧。” 第三十六章：先定一个小目标 教坊司！ 这个地方，乃是勋贵女眷们最恐怖、最害怕的地方！ 哪怕事后出来了，名声也坏了！ 至于充入掖庭，还是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出来的。甚至考虑到当前的形式，一旦崇祯回归京城，肯定会立刻把这些女眷们放出来的。这样女眷们的名声，便可以保留。 所以这一刻，夫人们对于南子竟然破天荒的有了些好感，虽然她们都清楚，这是南子和孙膑在唱双簧。 一位位高于车轮的男丁彻底被斩首，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让一些年纪太大，长久没有见过血的夫人们感到了一阵恶心、恐惧。 在这支道兵面前，她们府邸之中的门客、护卫，完全不值一提，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骆思恭之死，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他的儿子骆养性，早早的就结交了信王，算是信王殿下的心腹。数日前，更是亲率部分锦衣卫骨干，在皇城之战中亲临第一线。” “所以，对骆大人来说，自己的生死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儿子能有一个好的前途，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故此，骆大人用满门上下的性命为赌注，只为了给儿子换取一个忠臣之后的名声，骆大人成功了。看着骆府的惨状，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骆大人对信王殿下的忠心！” “所以南子毫不怀疑，等到陛下再次回到京城之后，骆养性一定会立刻成为锦衣卫指挥使。” 说到这里，南子停顿下来，双目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夫人们：“南子曾经无意间读过一首诗，其中的一句是这样的：天街踏尽公卿骨！” “当兵乱来临之时，当斧刃加身之刻，任你何等风华，任你何等出身，都没有任何意义！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诸位师叔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你们家有没有儿子此刻是信王殿下的心腹近臣？你们家的儿子，是否值得你们用一家老小的性命去换一个光明的前途？” “不要急，一定要慎重的想清楚。大约三日后，剩下的八千楚军就会从关中来到京城，到时候我希望每一位师叔，都可以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哈哈哈 南子仰天长笑而去，有的人长得丑，不管是笑的时候还是哭的时候都很难看，而有的人颜值逆天，无论是哭还是笑，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都很是好看。 南子便是这样的美人，可是这一刻，夫人们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南子那男女通杀的盛世美颜，而是停留在骆府，不断的检查着现场的一切线索。 甚至有的夫人还不顾身份，直接趴在地上，抓起了泥土，摩挲了起来。通过各种痕迹，不断分析这支道兵的具体实力。 接下来的三天里，不断有各路高人好手，来到此地进行现场观摩、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却让人绝望。 这也终于让勋贵们认识到了一个事实，数日之前那一夜京城城墙倒塌，不是因为年久失修，楚军运气好，而是这支道兵强行用力量攻破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努力也好、反抗也罢，都无法改变最终失去财富的现实。 第十日，吴起带着八千楚军来到了京城。 这一天，勋贵们纷纷打开家里的地窖，一箱箱的往外边搬银子、搬金子、搬玉器、搬书籍。同时将藏在城外的粮食、丝绸的位置，纷纷说了出来。 …… “墨子道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一个月内，把这些粮食、丝绸全部搬走？实在是太多了！太多太多了！”王诩苦笑着道。 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王诩进来之时，墨子正拿着一柄刻刀在削木头。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可以拿出这么多银子？我本以为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的底线一开始只是五年左右的总收入。可南子那么一番吓唬之后，他们竟然全都拿出了三十年的总收入，他们实在是太富有了！” “此刻，光是抵账用的粮食，就有一万万石！我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能储藏这么多的粮食，还有丝绸，光是上好的蜀锦就不下百万匹，至于寻常布匹，一万万匹都有了！” “粮食肯定要收着，布匹丝绸更不能不要，放到海外，这都是一等一的硬通货，可是老夫准备不足啊。” “办法你肯定是有的，直接发动整个京城以及附近的百姓便是，给百姓粮食，让上百万百姓帮你干活，还能运不过来？”一边说着，墨子放下了手里的刻刀，换上了一柄锋利的斧子。 “这不是缺少车辆吗？听闻墨子道友你善于徒手制作车床，你能不能根据京城到天津的实际路况，开发出一种适合运输的工具？然后再制作车床。” “至于动力，暂时没有水力，但可以让大周天境、小周天境的外家武者过来，锦衣卫诏狱之中，也还有不少身具武力的囚犯，都可以当做动力源泉。驴子都可以用来拉磨，牛都可以用来耕田，他们可以比牛和驴子能干多了！” “先等着吧，幸亏老夫看过熊岩道友最新书写的统计学基础，否则，也不会提前准备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跳脚吧！” 听到熊岩二字，王诩眉头微微一皱。 不仅仅王诩对熊岩是这个印象，许多诸子对熊岩的第一反应都是皱眉！ 这倒不是说熊岩和他们有什么仇恨，而是熊岩走的路子，和他们的路子迥然不同。 像王诩这样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哲学家、思想家，用处当然是很有用的，但主要是思想方面。 而熊岩呢？ 他从来都不搞思想，也很少发表各种各样的感想。他做的最多的时间就是研究数学，发表数学公式，进行数学建模，用数学统一世界！ 用熊岩的话说就是：我有一个小目标，用数学统一世界！ 这么嚣张的话，谁受得了啊？ 尤其是诸子这样才华横溢的，恨不得当场给熊岩怼过去！ 每当诸子怼熊岩的时候，熊岩的回复都是一长串的数学公式，或者一长串的调查记录，有的时候，则是一个大长篇的论文。 被熊岩反怼的次数多了，又没法儿打熊岩一顿，也找不到用拳头教育熊岩的机会，久而久之，就只能闭口不言了。 第三十七章：先帝遗诏 “哦？熊岩道友又有新的发现了？这统计学基础，是做什么的？” 想了想统计学基础的内容，墨子便模仿者熊岩的口气开口了：“统计学是通过搜索、整理、分析数据等手段，以达到推断所测对象的本质，甚至预测对象未来的一门综合性科学。其中用到了大量的数学及其它学科的专业知识，它的使用范围几乎覆盖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各个领域。” 听着这么嚣张的口气，王诩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不愧是熊岩道友，口气一直都是这么大。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道友要被气的睡不着觉了。” 墨子捋了捋胡子，难得的为熊岩说了句好话：“熊岩道友虽然口气大了些，还总是坚持数学乃诸般学问之首，但必须承认，他对于数学的理解已经远超我等。” “就像此次，老夫便是事先以统计学基础之中教授的知识，通过抽样调查等方式，推算出了京城的总财富。” 看着王诩那副听天书的模样，墨子开心的捋了捋胡子：“所谓的抽样调查，指的是是一种非全面调查，它是从全部调查研究对象中，抽选一部分单位进行调查，并据以对全部调查研究对象做出估计和推断的一种调查方法。” 王诩在大脑之中，自动把这番白话翻译成了文言文，然后点了点头：懂了！ “也就是说，道友通过统计学基础之中记录的知识，以抽样调查为调查方式，估算了京城的大体财富，这个数字虽然不准，但是却远在最初的预料之上，所以道友便提前做了准备。” 墨子点了点头。 “熊岩道友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但他的行事风格，说话方式，实在是太过独特了！不过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或许，这才是学习算学最适合的思维方式。论起揣摩人心，熊岩道友不如我，但论起用算学计算一切，我不如熊岩道友！” 说到这里，王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开玩笑的想法，反而非常认真的道：“这一次海外征伐，我就打算邀请熊岩道友过来。看看，能不能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或者整一个数学公式出来，让整体效率有质的飞跃。” 畅享未来之时，王诩悄悄留意了墨子的神情，可惜的是，墨子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羡慕的想法。 显然，墨子并不打算前往海外，他还要执掌关中大地，改变关中之地百姓的生活，还要在关中之地，培养认可自己理念的弟子学徒，甚至在关中大地之上，实践自己所学，做到理论结合实践，并根据实际情况修改自己的理论。 一想到墨子拥有如此光明的前途，王诩就打消了继续劝说墨子前往海外的想法。 “兴许，未来我们诸多道友之中，就要数墨翟道友你发展的最好了，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墨翟道友你对于关中的掌握，已经强过当今朝廷了吧？” 闻言，墨子仍旧不动声色，而是低头在木头上用功。片刻之后，闻着新鲜的木头味道，墨子拍了拍手：“好了，这座车床，是专门用来制造车轮的。” “这是一种独轮车，一种几乎无视地形，无论大路小路，甚至无论前方有没有路，都能照常前进的车辆！” “这种独轮车，即使是妇女、老人，也可使用。健壮的男子，一次可以使用独轮车运输上百斤甚至数百斤货物，而老人妇女，也可以一次性运输数十斤货物。” “如今的京城之中，直属于朝廷的便有数以千计的匠户，让他们来做板子、组装独轮车，让我的弟子门人们过来制造车轮、轴承，明天就能有数千辆独轮车，而老夫则是卖苦力，专门在此地制造车床。” “墨翟道友放心，该给的好处，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这是锦衣卫在全国各地的暗子名单，等到我去了海外，也没什么用处了，他们就都交给你了。” “这些潜伏的兄弟们，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墨翟道友你一定要善待他们啊？” 看着正在表演的王诩，墨翟不屑的撇了撇嘴：搁这儿表演鳄鱼的眼泪呢？ 好吧，表演了几个呼吸之后，王诩就离开了此地。至于墨子的鄙视，直接被王诩主动忽略了。 片刻之后，王诩带着一口箱子光明正大的来到了孔子的府邸。 “仲尼道友，你知道这口箱子里面装着什么吗？” “麻烦！天大的麻烦！自从你进入我家之后，丘就陷入了麻烦之中。说吧，你想要丘帮你做什么？” 对于孔子这略微抵制的情绪，王诩不以为意：“箱子之中装的是先帝遗诏！” 先帝遗诏，乃是皇帝身死之后，大臣们总结皇帝一身功过的产物。上面的内容包括继位者的身份，包括先帝一身的概括，也包括先帝最后遗留下来的意愿。 尤其是最后一个，先帝遗愿，用的好了，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朝堂的局势。即使是继位的皇帝，也不能轻易改变，否则就是不孝！ 咔嚓一声，王诩就打开了箱子，拿出了一份玉轴圣旨：“这份遗诏中将天子之位，传给了洛阳的福王，同时命令信王立刻就藩！” “此乃乱命，恐怕文官们不会接受。”孔子淡淡的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王诩就再次从箱子之中掏出了一道圣旨，仍旧是玉轴的：“这道遗诏，将天子之位传给了蜀王。” “此乃乱命！” 一脸拿出来七八道圣旨，孔子都以乱命答之，而王诩则是不断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都是乱命，但是却可以让大明朝多混乱一段时间，也能让浙党、楚党，借助这个理由，和东林党多内斗一段时间。崇祯的天子之位，终究是不合法的！” “没有翰林学士撰写圣旨，规格也不对，连圣旨的材质都不对，自然，上面也没有相应的印章，说它是伪诏一点也不过分。更何况，崇祯的登基大典也没有筹办，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自称天子的亲王罢了。” “而我的手上，有着他最想要的先帝遗诏。这份遗诏，可以让他没有任何污点的成为新的天子，不过我也有一些条件……” 第三十八章：造化弄人 洛阳 当孔子骑着马儿，带着从勋贵那里招来的家丁、护卫追上崇祯的时候，已经是洛阳城下了。 原来，那一夜之后，崇祯就开始南狩。到了洛阳便停了下来，开始修整。此地原本乃是福王就藩之地，此刻崇祯却带着万余京营，勋贵们的部分骨干家丁一起来到了这里，一下子福王就安静了。 还很自觉的奉上了百万两白银，才没有被病死！ 有了这百万两白银，崇祯就开始整编军队，以京营、勋贵家丁为基础，初步整编出了一支只效忠于他本人的嫡系部队。 手里有了兵，说话就是硬气！ 就像此刻，孔子作为王诩派来的代表，竟然拥有了独自面见崇祯的机会，这要是以往，钱谦益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天子这么做，他们一定会打着保护天子的旗号，好好的在旁边看着。 既是保护崇祯安全，也是盯着崇祯。 可是此刻，崇祯一声令下，钱谦益等人屁都没放一个，连劝谏的人都没有。 这也是崇祯的聪明之处，他一上来就震慑住了福王，还和福王同吃同住，明其名曰联络感情。 福王能说什么？ 能拒绝吗？ “看着外边的京营，大声告诉朕，你的答案是什么？” “朕缺钱了，福王叔能否借朕一点儿银子花花？” “看着外边的京营，福王叔大声的告诉朕，你的答案是什么？” “陛下说笑了，陛下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既然陛下缺钱花，尽管拿去便是。” 杜绝了福王和文官勾结的可能，又拿着福王的财富来整军，如今的崇祯已经隐约之间，有了成祖之风。 正所谓见叶落而知秋，孔子虽然还不清楚崇祯的具体变化，但他却通过细节观察，知晓了如今这位天子的具体状态。 这是武宗正德皇帝之后，罕见的亲自掌管军权的皇帝！ 想到这里，孔子看向眼前的崇祯就越发的满意。身穿铠甲，腰佩朴刀的天子，真是英武极了！ 王诩道友，你恐怕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你的举动，才使得陛下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感谢你送给了大明一位英主！ 就在孔子对崇祯新生好感的时候，崇祯看着眼前的孔子也是眼前一亮：这家伙真的是个读书人而不是街头上杀猪的屠夫？ 这一身肌肉，这高大的体格，比边军的军头还像是军头，比街上杀猪的屠夫还像是屠夫！ “爱卿一定是文官之中最能打的，也一定是武将之中最有学识的！”崇祯夸赞道。 闻言，孔子朝着崇祯拱了拱手：“多谢陛下夸奖，臣此次过来的目的是……” 说到这里，孔子就停了下来，毕竟隔墙有耳！ 他拿出了笔墨纸砚，笔走龙蛇，片刻后，就写满了一张白纸，将之递给了崇祯。崇祯拿过来一看，便面露笑容。 在这个时代里，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心胸怎么样，才华怎么样，完全可以从他的字迹之中看出来！ 崇祯看到孔子的字之后，就对孔子更加喜爱了。尤其是孔子在书写过程中出现的标点符号，尽管崇祯此前没有见过这些标点符号，可聪明如他，还是很快就理解了这些标点符号的用处，并很快体验到了标点符号的好处。 阅览之后，便也拿起了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书写。 这种方式，虽然慢了一些，但是却足够保密，即使隔墙有耳，也不可能看到纸张之上的具体内容。 在介绍完了京城的现状之后，孔子又在白纸上书写了起来：“陛下，王诩让我给你带个话。” “他说所有的坏事都是魏忠贤欺上瞒下所致，他会在临走之前杀死魏忠贤，并将魏忠贤的人头留在京城之中。” 看到这里，崇祯神色复杂的看了京城一眼，把所有的锅都甩给已经死去的魏忠贤，这是崇祯此前所没有想过的骚操作。 若是此前还是信王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如此荒谬之事。可自从知晓了文官们没有节操，不是好人之后，崇祯就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在那之前，他是真的以为文官们绝大多数都是好人，只有一小撮是坏人。只要登基之后，作为亲贤臣、远小人就可以做到天下大治。 可是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之前有多么信任文官，有多么崇敬文官，此后就有多么怨恨文官，就有多么不信任文官。 再加上那一夜之后，崇祯就离开了京城，亲自穿着铠甲骑着战马往洛阳而来，一路之上，崇祯亲眼见证了普通百姓的生活，终于明白了底层百姓的生活有多苦，有多累。 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高层大人物们身上的一道尘埃，落到底层百姓的身上，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这些亲眼所见的事情，又一次粉碎了崇祯自幼养成的三观！ 短时间内，连续粉碎了两次三观，崇祯还能理性的坐在这里，而不是立即对文官展开清算、立刻报复文官群体，已经是崇祯很有修养的结果了。 想了想，他在白纸上写到：“朕知矣！” 在感叹号上，崇祯直接停笔，以至于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墨滴。 “权阉欺上瞒下，罪在不赦，王卿和孙卿不过是受贼所累，本是朝廷忠臣，至于今日的局面，不过是造化弄人！” 孔子接着写到：“王指挥使说，他手里有一份先帝临终之前的遗诏，上面说吾弟可为尧舜。” 看到这里，崇祯内心是比较激动的，有了这份圣旨，他的合法性就更加充足，也不用通过和文官妥协的方式来成为天子了。 于是他迅速的书写道：“王卿虽然和朕之间有些许误会，以至于不得不远去海外，但他仍然是大明的忠臣。此去天高路远，此生都未必有再见之日，所以朕想敕封王卿为大明朝征夷大将军，有开府之权，全权负责一切征夷之事！” 看到这里，孔子就知道，王诩的谋划，又要成功了！ 这个家伙，在阴谋诡计、谋算人心之上，总是那么的厉害！虽然此道不可长久，非是正道，但短期内确实见效极快。 想了想，孔子接着写道：“王指挥使说，他想要以东宁岛为基业，替陛下管理天下海外之事，还想要获取一个东宁伯的称号，东宁岛就是东番岛。” 第三十九章：镇海公 写到这里，孔子就开始写王诩给的好处了，只不过这一次王诩给的好处，实在是有些见不得人。 倒不是说这些好处不够，而是这些好处，是有违仁义道德，有违仁君之义的。所以书写之前，孔子先左右看了看：“王指挥使愿意在京城的某个地方，埋藏一千万两白银。此外，京城之中，陛下若有看不顺眼的人，他可以代劳。此外，以后每年可以给陛下上供一百万两银子，只求东宁岛之人，可以上岸自由活动。” 写完之后，只过了几个呼吸，孔子就把这份白纸给扔进了面前的火盆之中，此举实在是有违仁义道德，君不君，臣不臣。 看到一千万两银子的时候，崇祯的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了。 一千万两啊！ 那可是一千万两啊！ 一百两银子，可以面见县令！ 一千两银子，能让知府替你办事！ 一万两银子，就能让巡抚、督抚这样的封疆大吏帮你办事！ 十万两银子，哪怕是内阁首辅，见到你了都乐呵呵的。 而一千万两银子，崇祯觉的，自己的脸皮都没有这么值钱！所以，为了赚取这一千万两银子，他是真的不打算要脸了！ “王卿实乃国之栋梁，朕登基之前就久闻其名，本打算登基之后重用之，奈何权阉欺上瞒下，造化弄人，以至于君臣之间产生误会，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既然王卿想要东宁岛为基业，那朕就敕封其为镇海公，加九锡、赐尚方宝剑、王命旗牌，许其以便宜行事之权。从今往后，但凡海上之事，皆可管辖。” 写到这里，崇祯提笔接着道：“朕听闻海贸利益巨大，所以每年要上缴二百万两银子！” 写到这里，崇祯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分，所以就给王诩增加了一些好处：“从今往后，镇海公可效仿云南沐家故事，可年年入京，镇海公麾下之人，也都是我大明之人，可自由前往大明。” “此外，镇海公拥有建制之权，为大明海外藩国！” 建制才是关键！ 十日后，孔子再次到来。 这一次崇祯就开心的多，而围绕在崇祯身边的文官们，也失望的多。虽然他们不知道十天前孔子和崇祯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却能从这十日来相关的情报中得出结论：陛下和王诩那个不当人子的家伙，竟然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这一次孔子依然拿出了白纸，开始书写：“陛下，王指挥使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自己非常感谢陛下的信任，奈何造化弄人，才导致了今日之局面。不过临走之前，他愿意白送陛下一些好处。” 看到这里，崇祯就认真了起来。 上一次的合作之后，京城之中某个地方就有了足足一千万两银子等着自己，以后每年还有二百万两的进项，这一次又会给自己带来何等惊喜呢？ 孔子继续书写道：“王指挥使说，他打算好好的利用遗诏，来挑拨文官之间的关系，扩大他们的内部矛盾，让他们分裂成大大小小不同的派系。” 分裂文官？ 文官若是分裂了，那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因为是那个时候，文官们就会忙着内斗，而不是团结一致的去压制皇帝。 也只有文官们派系众多的时候，他们才会越发的尊重皇帝。那个时候，皇帝的话才会一言九鼎。 可是怎么分裂？ 这恐怕很难做到吧？ 文官们又不是傻子！ 爷爷（万历）当年曾经使用扶持福王为太子的方法，人为的把文官分裂为两个团体：太子团体、福王团体。 可是谁知文官们却技高一筹，他们高举祖制、礼法的大旗，团结一致，联合在了一起，坚决反对福王成为太子。 文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分裂呢？ 感受着崇祯的好奇，孔子内心中又一次感慨起来，这些玩弄人心的，实在是太脏了！以后要是自己碰到这种人，有机会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杀掉，万万不可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 少正卯：？？？ “王指挥使说，先帝遗诏的内容将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吾弟可为尧舜，也就是陛下的登基诏书。第二个部分，是敕封他自己为镇海公、征夷大将军、可开府建制的敕封诏书。” “而第三个部分，则是敕封文官为公侯伯子男的封赏诏书。在这部分诏书之中，先帝将感念文官治国之德，敕封部分已经死去的文官为公侯伯，敕封部分活着的对国有功的文官为子、男。” 虽然大明朝只有公侯伯，而没有子男这两个级别的爵位，但既然天子有需要，那就在增加回来呗，不过是一封遗诏的事儿。 至于此事违背祖制，那要看此举对文官们是否有好处了。祖制对于文官而言，就是块抹布而已，用得着的时候才是祖制，用不着的时候，就是废物。 顿了顿，孔子便将之前写满了的纸张给烧了，拿起一张新的白纸接着书写道：张太岳因改革之功，被敕封为江陵郡公；徐子升有保扶先帝登基之功，被敕封为华亭县伯；于少保拯救大明于危难之际，被敕封为吴国公；阳明先生有平定宁王造反之功，被敕封为绍兴郡公…… 慢慢的，崇祯就品味出了其中的关键。 真正的为大明立下功劳的，基本上都是公侯。没有为大明立下大功，但只是曾经一度很有影响力，或者官至内阁大学士乃至内阁首辅的，就是伯子男。 其中，六部尚书致仕之后是男爵。内阁大学士致仕之后，是子爵，内阁首辅致仕之后是伯爵。 小小的一份遗诏，直接把文官分为了三个群体：公侯、伯子男、啥也不是。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文官们还是会团结一致的压制他这位皇帝。可是数年之后呢？数年之后，那些因为祖先被敕封为公侯的，他们真的还能继续站在文官那边？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虽然很粗俗，但却是很有用！ 假以时日，那些公侯伯子男的后裔，会自主的拥护他这位君王！ 还活着的朝廷六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们，则是会努力的效忠于他这个君王，因为，当他们致仕之后，决定他们爵位的，不是别人，就是崇祯自己！ 六部尚书？你敢不听话？你的男爵没了！ 内阁大学士？知道你致仕之后有没有子爵之位吗？ 内阁首辅？其实，只要首辅配合朕做出一些大事，那么侯爵之位，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四十章：割韭菜 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崇祯，孔子接着书写道：“王诩道友认为，以大明朝的制度，只要陛下和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乃至于巡抚、督抚们团结一致，上下一心，那么足以压制全天下的士绅、读书人、地方土豪。” 看到这里，崇祯肯定的点了点头。 自从中央集权制度诞生以来，中央和地方的矛盾就没有停止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中央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中央团结一心，即使某项政策非常不人道，非常不和谐，对地方非常不利，但只要中央铁了心的去做，地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除非地方直接造反！ 这个道理崇祯也是明白的。 至于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对六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们有没有诱惑，有没有吸引力，这是毫无疑问的！ 往昔之时，想要把家里的财富一代一代的传下去，非常困难，必须代代都有进士才行。可只要成了爵爷，躺着不动也没人敢动你的家产。 那么这道圣旨，这份遗诏，能否得到广大文官们的支持认可呢？ 那几乎是必然的！ 即使他们看穿了遗诏颁发天下之后的影响，也没有哪个文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站出来阻拦此事！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就不是天子一人，而是全天下的高级文官！ 想了想，崇祯有些不好意思的写到：这个法子好是好，但会不会让武人不满？原本爵位是非大功不可得，戚继光南平倭寇，北镇草原，威震天下，也终生没有得到爵位。李成梁震慑北方数十年时光，斩首数以万计，也只是小小伯爵。可如今…… 写到这里，崇祯没有继续书写下去，但孔子却明白了崇祯的担心。他担心此举会让武人对朝廷彻底失望，可是孔子对此却有不同看法。 大明朝武人的脊梁骨早就被文官打断了，哪里还有丝毫骨气可言？即使是一省总兵官，也不会得到二甲进士的尊重。 即使到了戚继光的地步，也得主动当张居正写信当门下走狗，还总是给张居正送壮阳补肾的海狗和银子。 而更让人血冷的是，戚继光给张居正送银子送海狗，不是为了多贪点银子，只是为了多给大明朝多练点兵而已。 可就是如此忠心耿耿的戚继光，死后一手训练出来的初代戚家军直接被北方军头们给屠了，事后报了个南兵谋逆，朝廷也认了。 所以，这一刻孔子直接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在白纸上书写道：“陛下以为，我大明朝难道还有军心不成？” “戚继光死后，南兵被屠！” “李成梁为了不被朝廷卸磨杀驴，便一直养寇自重，以至于东虏做大。” “九边将领更是贪婪无度，形成了近乎世袭的将门。” 看到这里，崇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很愤怒！既愤怒于残酷的现实，也愤怒于孔子竟然敢实话实说，揭了他的短。不过当他看到孔子那比自己还要强壮的身体之后，立刻就冷静下来了。 孔子似乎没有感受到崇祯的变化，接着写道：“大明的卫所制度，早已崩溃，卫所兵不能战。至于九边的边军，如今更是只认银子不认朝廷，这也是朝廷的祸患之一。辽东更是因为辽饷的缘故，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藩镇！” “陛下竟然以为，如今天下武人的心中还有朝廷？” 叹息了一声，崇祯终于冷静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到朕登基之后，定会改变这一切。” …… 有了孔子这个沟通大使之后，剑拔弩张的局面得到了改善。再加上夫人联盟从中沟通，使得双方进行了真诚的意见交换。 而后，不怎么的，先帝遗诏的内容就流传了出去。文官群体立刻就炸开了锅，像钱谦益这样的，立刻找上门来，开出条件。要求给他们东林党的创始人东林先生顾宪成一个爵位。 并且为了能够让顾宪成获取一个最高等级的国公，钱谦益甚至不顾危险，亲自前往京城，与王诩会面。 外人并不知道钱谦益和东林党到底付出了何等代价，他们只知道，当先帝遗诏颁发之时，出生于江苏无锡的东林先生顾宪成，直接获取了徐国公的称号。 只知道王诩看到钱谦益的时候就笑的很开心，当钱谦益离开之时，王诩笑的就更开心了。而钱谦益则是一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有了钱谦益的例子之后，王阳明的徒子徒孙们，通过夫人联盟的路子，见到了南子，通过南子的路子，见到了王诩，而后经过了一番不可见光的交易，王阳明的爵位从绍兴郡公，升级到了越国公。 得到消息后，浙党、楚党纷纷大显神通。 除了这些文官党派之外，还有大量的地方士绅，也纷纷过来送钱，我的爷爷在致仕之前，乃是朝廷的兵部尚书，你们能不能把他的爵位往上提一提？ 我的老师虽然已经故去，但曾经是朝廷的内阁大学士，能不能把他的爵位提升到伯爷？ 一下子，文官们就被人为的划分成了两个大派系。 勋贵派，这一排包括公侯伯子男等新晋受到敕封的文官、文官后人，以及文官们的弟子门人。 非勋贵派！ 当大量的地方土豪带着诚意来到京城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十八天。距离王诩当初所说的离开时间，只剩下二十二天了。 这一天，王诩公开接见了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地方士绅代表，他们有江南盐商，有安徽徽商，有江南海商，有江南大族，总之，王诩看向他们的目光非常的满意，就跟勤劳的农人看待即将成熟的韭菜一样，双目中充满了希望。 在寒暄了一阵之后，王诩宣布：“诸君，此次遗诏，最多只能有六位公爵，其中四位已经给了顾宪成、张居正、王阳明、于谦；最多只能有十二位侯爷，有八位已经定下来了；最多只能有二十四位伯爷，有十六位已经定下来了；最多……” “所以为了公开公平公正的分配剩余的名额，老夫将于十日后，举行一场爵位拍卖会，你们还有十日的时间去准备！” 临走之前，王诩忽然拍了拍脑袋：“对了，忘了提醒诸位，进入拍卖现场是有资格要求的，为了防止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打扰我们的拍卖，我觉得对每一位入场者额外征收一万两银子或等价的资源。” 第四十一章：光宗耀祖 十日后 这一天，大明朝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涉及金银、资源最多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为了表示对这场拍卖会的重视，王诩直接将拍卖地点定在了皇宫之内的乾清宫，这里是天启日常生活的地方。 南子带着夫人联盟们过来了，今天的夫人们，都是过来看戏的，所以她们没有刻意遮掩面貌，仅仅只是带了面纱。 东林党、浙党、齐党、楚党；北方文官、南方文官；过来想要给自己祖宗买一个爵位，然后让自己变身爵爷的普通文官们，也来了不少。不过他们多少还要点脸，起码脸上都带了面具。 这么多人，光是门票价，就直接让王诩收钱收的手软。 “诸君，此次拍卖，名额有限。其中，伯子男三级爵位，起步价十万两银子或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粮食、布匹、瓷器，实在不行，给匠人、医者也可。其中，普通工匠一百两一位，业内精英一千两一位，大匠一万两一位。” “此外，大家也不要想着暂时糊弄我甚至是欺骗我，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而会招致老夫的强烈报复。” “此次拍卖，你们需要在拍卖会结束十日之内，将你们允诺的金银财宝或者其他资源，送到北京城或者夷洲岛。十日后，仍旧无法筹集足够财富的，将收回爵位，重新拍卖。” 说完了相关规定之后，王诩看向底下的有钱人们，心情就越发的开心，这都是肥羊，真正的大肥羊！ 大明朝有钱吗？ 朝廷是真穷，但是民间是真有钱！ 这一刻王诩的脑海中，则是回想起了熊岩撰写的大明财富一览表中有关耕地的那一项。 “根据明神宗实录记录，万历三十年的时候，天下间共有耕地一千一百万余顷，其中，一顷地等于一百亩地。换算之后，就是十一亿亩耕地。”熊岩。 （虽然对于这个数据的真假，后世多有争议，有的觉得夸大了，有的觉得少了，他们认为地主们肯定瞒报了。 姑且当做是真的，亩产即使按照最低的亩产一石计算，大明朝每年也能收入十一亿石粮食，即使按照最便宜的一石粮食一两银子计算，也价值十一亿两银子！）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王诩这一次在京城抢的钱多吗？ 真的不多，连大明朝一年gdp都比不上！ 那么多的粮食，不会凭空消失，大量的粮食被存在地窖之内，大量的粮食被换成银子，然后铸造成好几百斤重的没奈何。 每年至少十一亿石粮食，海外起码流入数百万两白银，去掉老百姓吃掉的粮食，剩下的肯定也是以亿石为单位。可朝廷的岁入却只有四百万两，其他的钱呢？ 不在朝廷手里，就只能在统治阶级手里了！ 也就是皇帝、太监、文官、勋贵、宗室的手里。不用说也知道，文官肯定是占大头的。 故此，自从看了熊岩撰写的大明财富一览表之后，王诩就忽然有一种自己是穷光蛋的感觉。 “诸君，有了爵位之后，你们便拥有了世袭罔替的富贵！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万一家里的子孙后代没有考中进士该怎么办了！” “此前，你们保留财富的手段，不外乎是代代考进士。但进士，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考的！整个大明朝的九成精英，走的都是这条路，每三年朝廷也只取士一百到三百之数，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可是那些爵爷呢？” “他们贪婪、无耻，他们目光短浅，他们无所事事，他们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他们不考科举，他们也不需要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读书，也不需要自幼打磨身体，苦练武艺。他们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拥有了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高高在上，比你们文官不知道高贵多少，他们与国同休，世袭罔替，比起你们文官，他们永远是天子最信任的人，是天子的自己人。” “你们鄙视他们的智商，他们鄙视你们的出身。” “而今天，你们拥有了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你们拥有了一次选择的机会！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一旦成功，祖先必将代代追封，死后见了祖宗们，脸上也倍儿有面子。” “好了，下面开始今日的第一次拍卖，一位县公的名额。虽然只是县公，不是郡公，也不是国公，但县公也是公。英国公府每年能赚二百万两，定国公府，每年能赚二百五十万两，南京的魏国公府，每年能赚三百万两……” 王诩说的话，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假话！ 但是，英国公每年二百万两的总收入，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国公之位吗？ 当然不是，那是历代英国公不断积累、努力的结果。一代代的人脉积攒之后，一代代的财富积累之后，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并不是说，你成了县公、郡公、国公，就能立刻拥有每年上百万两的好处，没这回事儿，你还是需要继续奋斗，继续努力。国公之位，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不过即使看出了这一点，文官们也没有反驳的想法。因为他们都足够自信，那群傻子一样的国公、侯爷，都能每年挣那么多，要是老子这么聪明的人当上了公爷，肯定能赚更多！ “拍卖，开始！” “一百万两！” “你们楚党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一千万两！”某位带着面具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钱谦益，忽然说道。 “你？粗鄙！” “一千一百万两！” “两千万两！其中，五百万两给银子，一千万两给粮食，五百万两给丝绸！” “你？两千……两千五百万两！” “三千万两！其中，八百万两给现银，二百万两给金子，价值一千五百万两的粮食，价值五百万两的丝绸。为了此次县公之位，钱某可是连夜给好几位东林前辈去了信。”说到这里，钱谦益面具也不带了。 “三千五百万两，给五百万两现银，一万位江南优秀女工，十万户普通百姓！”说到这里，这位官员就看向了王诩：“王指挥使，你要在海外建国，一户至少三口的普通家庭，肯定也是需要的，值多少？” 看着这一幕，南子无言以对。 第四十二章：新儒生 五十日后 今日，是离开京城的时候。 此刻的王诩身披铠甲，腰佩双剑，正在给自己戴头盔，摸了摸少了很多的头发，王诩喟然长叹：“老夫终于明白，为何熊岩道友小小年纪，头发就较为稀少了。” 说到这里，王诩看向南子头上那细密的黑色头发，满脸羡慕。因为他的手上，又出现了几根刚刚掉落的头发。 “哦，这是为何？”南子好奇的道。 “这五十天以来，我们一共获取了现银两万万两，粮食三万万石，丝绸三千万匹，书籍三千六百万本，匠人五万，加上他们的家人，就是二十万。普通人三十万户……” “为了顺利的在五十日内，完成所有人口、金银、资源的运输，老夫坐镇中枢，又临时找到熊岩道友，让他帮忙解决数学问题，以便统筹各方面的进度。可即使如此，到了此刻，老夫也掉了许多头发，这都是愁的啊。” “而熊岩道友，整日里研究数学，思考数学，发愁的次数远超老夫，他不头秃谁头秃？”提到数学二字的时候，王诩又一次摇了摇头。 数学这个玩意儿，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非人！ 数学知识有用吗？ 用过的都说好！ 数学好学吗？ 学过的都知道！ 数学之道有尽头吗？ 谁学谁知道！ 兵法、武功、谋略、人心、天文、地理，这些王诩都可以公然宣称，自己小有所得，会上那么亿点点。 但只有数学，王诩学习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数学的尽头在哪里，这是一门没有尽头，没有止境的学问。 摸了摸少了很多的头发，王诩给自己带上头盔，骑上心爱的战马，在京城百姓、大臣、勋贵们的注视下离开了京城。 临走之前，王诩将京城的控制权，移交给了夫人联盟。夫人联盟，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持京城秩序，不至于王诩前脚离开，后面就涌现了大量的作奸犯科之徒，破坏京城秩序。 同样的，这也是一个人情！ 夫人联盟，日后必然是京城之内，甚至是遍布整个大明朝的强横势力之一。虽然这个联盟，距离正式成立，只过去了几十天而已。 …… 第五十一天，得到消息的崇祯，也在洛阳城下，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之下，开始了极为浓重的登基大典！ 此次登基大典，有新鲜出炉的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钱谦益作为见证；有昨天晚上刚刚升官还没有上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作为见证；有英国公、成国公等勋贵作为见证；有刚刚升官为翰林学士的孔子作为史官，记录这一幕。 此外，还有太后张嫣，亲自诵读先帝遗诏，作为大义、法统所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听着先帝遗诏，看着跪伏在地的众人，崇祯感慨颇多。这一刻的他，才真的是大明朝的天子，而不是一个自称皇帝的反贼！ 不过，听着听着，崇祯就感觉很不舒服。 王阳明、张居正、于谦成为公爵也就算了，他们三人起码有实打实的功绩，那顾宪成，论官位不过是区区一礼部侍郎，连六部尚书都不是，更别提内阁大学士了。可如今，却被敕封为徐国公，凭什么？ 就凭遍布江南的东林党？ 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还是尔等东林党的天下？ 夜晚，崇祯召见孔子，二人秉烛夜游，片刻后，又一次回到了房屋之内，这一次终于不用笔谈了，崇祯光明正大的问道：“爱卿未来打算做些什么？” 孔子毫不犹豫的道：“臣打算改革儒家，如今的儒家已经病了，当今的读书人，也存在许多问题。臣不打算立刻出仕，而是想要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引导天下的读书人，寻找志同道合之士，改革儒家。” 看到这里，崇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很难，需要大勇气大魄力，而且还会面对诸多困难，一不小心将死无葬身之地，即使是朕，也无法帮上太多。”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以前没人这么做，就从丘开始吧。” “爱卿打算怎么做呢？”崇祯问道。 “臣打算办理一份翰林学报，就叫新儒生好了。” 新儒生，这摆明了是要和旧的儒生做出切割，这样的孤臣，哪个皇帝老子不喜欢？ 字儿写得好！ 特别能打！ 身材高大，身强体壮！ 很有文化，很会讲道理！ 还是个孤臣！ 有比这更受君王欢迎的人设吗？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爱卿可否详细讲讲？” “所谓的翰林学报，其实是以邸报为基础改造而来。如今的邸报之上，只记录朝廷大事以及某些官员的奏章，邸报通传天下，但是效率却不够高，内容也不够多。而且，不够保密。” “许多朝廷高层才知道的大事，竟然都直接记录在邸报之上。就像当年的萨尔浒之战，东虏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探子，只需购买一份邸报，便可得知朝廷的相关战略，这实在是荒谬至极！” “这份翰林学报，初期每旬发布一次。内容主要由三个方面，第一是对朝廷大政的解读，每次朝廷发布政令，中层、底层以及百姓，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政令的理解不到位，甚至是错位。” “在某些偏远地区，甚至还产生了部分官员，利用个人权威，歪曲、扭曲朝廷政令的现象，实在是骇人听闻！” “第二：它将记录老臣对于新儒家的定义，传播老臣的思想，最终聚集志同道合之士，终有一日，我们会改造儒家甚至是重新定义儒家！” “第三：为了更好的吸引读书人购买翰林学报，老夫将在学报之上，刊登优质的八股文。老夫有空的时候自己写，没空的时候，就邀请翰林院的同僚们书写。” “这些八股文，会以时下热点、朝廷大政为题，通过这种方式，一点一点的引导读书人。” 说到这里，孔子长叹一声：“当今天下的读书人，实在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群体。他们之中，有慷慨激昂之士，也有贪生怕死之徒。有忠贞不屈之士，也有嘴上仁义道德、心里金银珠宝的蛀虫。” “对于朝廷来说，不可能直接把这个群体彻底打死，只能慢慢引导。我大明那么多的读书人，从不缺少真正的道德之士。” “只不过他们往往缺少话语权，没有说话的权利，说了其他人也不会听。所以久而久之，才会让世人对我朝的读书人产生误解，误以为所有的读书人都是贪官污吏，所有的读书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种想法，其实是不对的，过于极端。”说到这里，孔子就忍不住想起了墨子。 在孔子看来，墨子这个家伙，老偏激了！ 如今天下的读书人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在许多方面都让人很不满意，但这并不意味着，读书人就一无是处了。 有缺点改正就是，怎么能因为读书人有缺点，就直接放弃他们呢？你要是头疼脑热，是不是直接把脑袋给砍了好一了百了啊？ “最后，这翰林学报，欢迎所有读书人前来投稿。这也是一个上下沟通、互相交流的渠道。” 第四十三章：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本卷终） 楚国 某处庄园之内，熊岩正坐在书桌面前，整理论文。 “诸位道友，自从玄门诞生以来已有足足六年时光。”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大明朝的最底层百姓而言，六年时光，已经是他们人生中六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时间了。对于列国的贵族们而言，六年时光，也是他们人生的十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可对于我等而言，六年时光，兴许只是我们这辈子漫长岁月中的一小段罢了。” “即使修为仅仅只停留在无漏境圆满，理论上讲，只要保养得当，也可顺利活到一百五十岁。即使是一百四十九岁的时候，我们的身体依然比绝大多数二十岁的青年人更加健康，我们依然可以健步如飞，甚至只要愿意，那个时候我们还能诞下新的子嗣。” 憧憬了一会儿未来，熊岩接着写道：“这六年来玄门带给天下的变化自不必说，今日，我想说的主要是对大明未来走向的部分预测。” “熟悉我的道友都知道，我不像老聃道友那样，精通于周易，可以直接以易学手段，预测未来。以下预测，均来自大量数据。本文中的数据，皆以玄门为准。一石为一百斤……” “虽然道人我已经尽了全力去预测，但可以预料的是，此次预测，十有八九是不准的。但只要大趋势正确，便足以给诸位道友以参考。” “在此次预测之前，我需要先向诸位道友讲述几个概念。第一，是大明朝一年的土地总收入。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使用抽样调查的方法，调查了江南六县、关中五县、南北直隶四县、辽东两县、岭南两县、成都三县、福州两县等共计三十九个县的详细情况。” “在诉说调查结果之前，先在此对给本次调查提供帮助的道友表示感谢。以下排名不分先后：墨翟、王诩、孙武、吴起、阖闾、老聃、南子……” “最终的调查结果显示，大明朝共有土地约十二亿亩，其中，江南平均亩产为四点四石，北地平均亩产为一点五石……最终，大明朝一年田地总产量为二十七亿石，平均亩产为两点二五石。” 写到这里，熊岩停了下来，喝了口茶，给毛笔蘸了蘸墨水。 “二十七亿石的粮食总产量，意味着即使未来某一年发生了全国规模的天灾，导致全天下绝收的超级天灾，也不是完全无法解决的问题。” “从数学上讲，大明朝缺的从来都不是粮食，而是合理的分配方式！理论上讲，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力的朝廷，只要这个朝廷有足够强大的执行能力，有深入每一个乡、每一个村的强大行政能力，那么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天灾，都无所畏惧！” “就像墨翟道友所在的关中，天启七年之时，关中大旱，这是一场遍布整个关中之地，前所未有的超级大旱。若是没有墨翟道友，那关中之地肯定是饿殍遍野，估计此刻都已经有人造反了。” “然而，由于墨翟道友的存在，整个关中之地的水利工程都被他改造了一遍，虽然仍旧比不上江南，但在整个北方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所以，哪怕面临这种超级旱灾，导致关中许多地方绝收，但整个关中之地的平均亩产，仍然有一石之多！” “大旱发生之时，墨翟道友带着华山弟子，整个关中的救灾。不仅仅解决天灾的问题，墨翟道友还杀死了六位知府、三十七位县令，三百五十八个乡长，上千位村长！” “墨翟道友所过之处，可谓是人头滚滚！然而，正是他的大杀特杀，才使得关中之地的官吏保持了高效、廉洁。你可以说墨翟道有杀性太大，眼里不把官吏当人看，但从最终结果来看，正是墨翟道友的举动，才保证了偌大的关中之地，竟然只饿死病死累死了数百人，前后数月时光，一次造反都没有发生过！” 写到这里，熊岩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大明朝其他地方的官僚现状。皇权不下县，地方乡绅自治，士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官员贪婪，小吏残酷…… “我曾经亲自走访调查过大约六百三十二位底层农民，调查结果如下：自耕农（有自家土地、农具），每年的收入是七三分，土地之中七成收成归自己，三成归朝廷、小吏、官员。佃户三七分，三成归自己，七成归老爷（土地主人）、朝廷、小吏、官员。” “绝大多数的底层农民，他们每年吃的食物都是极其稀少的。农忙之时，他们才舍得一天两顿干饭。其余时间，往往是一天两顿稀饭。一些特别穷的，连两顿稀饭都无法保证。” “故此，绝大多数的底层农民，都是有病的！小病他们咬着牙扛着，大病就只能家破人亡。死后也只是草席一卷，就地掩埋。这就是大明朝，最底层最卑微最老实最无奈的草民！” “而大明朝的总人口，大约是一万万两千万之数，九成以上都是底层农夫，他们的口粮少的可怜。而他们每年劳动的产出是二十七亿石粮食，只需拿出七亿，不，五亿，不，哪怕只有三亿石粮食，也能够让他们每天两顿稀饭，也足够让他们吊着命不造反！” “然而，大明朝廷的岁入不过四百万两，即使加上各种实物，也不会超过两千万两。这便意味着，以大明朝廷的财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养活大量灾民的！” “即使朝廷愿意付出，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去收购粮食让灾民饱腹。即使朝廷通过抄家等方式，获取了大量银钱，考虑到当前大明朝的行政效率，漂没、火耗、人祸之下，我依然不看好大明朝的未来。” “朝廷无法养活大量灾民，那么当灾民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会做什么？他们会怎么做？”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写到这里，熊岩沉默的喝了口茶：“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当底层百姓连最后的温饱都无法保证之时，文人士绅却还在流连于歌舞楼台之中，这样的大明，又岂有前途可言？” 第一章：可惜 崇祯十六年春 距离当年的那场京城闹剧，已经过去了足足十六年！ 孔子一个人坐在窗户附近，晒着太阳，呆呆的愣着神，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喜欢回忆过去的老人一样。 当年玄门诞生之时，孔子刚刚三十出头。王诩血火北京城的时候，他就三十六岁了。而今年，他已经是一个五十二周岁的老者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稀、八十耄耋、百岁期颐之年！ 说起来孔子也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除了某些极其不要脸极其不负责的年龄划分之外，怎么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人了。 不过孔子修为高深，不仅仅气血之道上臻至极限，达到了无漏圆满，还自开了心灵之道，还兼修了老子开创的炼神之法、庄子开创的炼气之法…… 所以，虽然今年孔子已经五十二岁了，但他的外貌却依然很是年轻，没有任何老态，额头上也没有丝毫皱纹。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或许是最近的政事很让人急躁、担心，所以今日的孔子又开始回忆过去了。 锦衣卫指挥使王诩血火北京城之后，朝廷将此事定性为权阉魏忠贤欺上瞒下，造化弄人之下，导致忠臣良将与朝廷离心。 为了不让忠臣流血又流泪，所以王诩就被敕封为镇海公，专司和大海有关的一切事物，并将东宁岛敕封给他作为封地。 而崇祯在回归京城之后，也顺利的在某个隐秘之地，得到了上千万两白银，那时一切的一切，看着都很好！ 至于熊岩当时做出的预言，孔子并未将之放在心上，因为他觉的，自己一定会和崇祯联手，改变这一切的！ 只要上下一心，任何灾难都将难不住大明！ 所以在钱谦益等人纷纷升官发财的时候，孔子则是仍旧回到了翰林院，开始创办翰林学报——新儒生！ 通过这份报纸，孔子启发了很多秀才、举人，孔子改革儒家的理念，也获取了很多读书人的支持。 于是乎，很多旧派儒家大佬就坐不住了，他们纷纷上门论道，然后孔子就挽着袖子，用一双拳头，好好的感化了老前辈们。 不过老前辈们数目极多，以至于孔子足足感化了好几年，最多的一次，孔子甚至以一己之力，大战三位无漏境老前辈，但他还是赢了！ 赢了，就有开宗立派的资格！ 所以，翰林学报很顺利的活了下去，孔子也获得了一代儒宗的称呼，许多读书人，受到了孔子的感召，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最终拜在孔子门下。 而孔子秉承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理念，很是教育了一批杰出弟子，影响了数以万计甚至数以十万计的读书人，间接改变了数百万百姓的生活。 从这个角度看，孔子这些年来是极为成功的！ 他办的教育，开创的新儒家学派，所影响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一代人！尤其是那些自幼就受到孔子理念影响的读书人，如今更是视孔子为祖师，将孔子的话奉为真理。 不过，新儒家的成就，并不能让如今的孔子开心起来，因为读书救不了大明朝，新儒家看起来好像也救不了大明朝！ 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救不了大明朝！ 哎！ 叹息一声之后，孔子继续回忆过去。 天启七年冬，崇祯回归京城，阉党和东林党互相牵制，还有一个京城派保持中立，暗中还有一个搅动风云的夫人联盟。 那个时候的京城，虽然暗地里一片混乱，但大体上却保持着秩序，互相牵制之下，反而让大家都老实起来。即使是东林党，也因为敌人没有死完的缘故，还保持着一些基本原则，没有彻底烂透。 那个时候的大明朝，确确实实有了那么一丝中兴气象！ 有着来自海外镇海公王诩输送的银子，崇祯直接以万余勇士营为基础，参照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不断吸收天下间的勇士，练就了一支足以和东虏野战的军队。 那个时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己巳之变改变了这一切！ 崇祯二年，东虏入寇。 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崇祯是个直接掌握军队的天子，三万勇士营更是敢战之士，都是敢和东虏野战的好汉子，战斗力还在边军之上。 所以这次东虏入寇，崇祯是不怕的，孔子当然更不怕了。故此，孔子当时上书，成立了君子营！ 这是一支全部由读书人为来源而成立的军队，最初之时，只有一千八百之数，但却全部由有文化有知识的爱国青年组成！ 那个时候的君子营，靠的全是孔子的威望，那些读书人之所以愿意加入君子营，是因为他们真的认可孔子的理念，真的愿意为了大明而效死！ 有文化、有理念、爱国青年！ 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不强大？ 所以，己巳之变的最终结果和历史上完全不一样！ 原本的历史上，皇太极带着八旗军可谓是肆无忌惮，光明正大的在北直隶抢劫，抢劫能抢的一切，最后洋洋得意的归去，损失极小，可收获极大！ 最重要的是，大明朝的威望，中央朝廷的威望，天子的威望，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全没了！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孔子带着一千八百敢战的爱国青年配合勤王军不断冲出京城和后金野战。 君子营是箭头，是先锋，是和八旗硬碰硬的军队。满贵等仍旧忠于朝廷的总兵们带着手里的家丁、军队，紧随其后。 虽然最终战果并不丰厚，但却让后金不敢像历史上那样肆无忌惮。他们的抢劫时间也不足历史上的一半，所造成的破坏，更是只有历史上同期的四分之一左右。 最重要的是，就在后金入侵的时候，镇海公王诩，带着两万楚军、两千道兵，登陆皮岛。 一手大棒一手粮食，直接收买了东江镇残余人手，而后一路攻城拔寨，直接来到了盛京城下。 最后，在收到皇太极紧急撤军的消息之后，王诩甚至不再保留，直接攻破了盛京城，解救了大量的普通百姓，还收获了许多长白山的野山参。 而在皇太极回归的路上，墨子带着数千墨家军，赵无恤带着万余草原马贼，早早的设下埋伏，以至于皇太极彻底回归盛京之时，军队数目只剩下了出发之时的一半！ 如果，一切都是这样的顺利的话，那么反而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可惜！ 可惜！ 第二章：夫子有错，俺就要指出来 己巳之变，东虏来的时候六万骑兵，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三万骑兵，其中真虏死亡一万三千。 对于一个只有数十万人口的种族来说，一次性死亡一万三千壮丁，已经是极其致命的损失了。这已经不能用元气大伤来形容了，这完全就是灭族之危就在眼前！ 如果当时的朝廷能抓住机会的话，说不定东虏走投无路之下，就会全族投降了。然而意外发生了，崇祯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开始猜忌，猜忌墨子、猜忌赵无恤、猜忌镇海公王诩甚至就连孔子，他心里也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 你墨翟，不过是区区华山派少掌门，哦，已经是华山派掌门了，一个门派掌门，刷的一下拉出数千战斗力比起八旗兵都只强不弱的军队，你想干什么？ 还有那镇海公，好好的呆在海外不好吗？ 非要跳出来搞事情！ 而且还一口气从东江镇登陆，东虏的那些营寨在镇海军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连盛京都被攻破了。 镇海军若是故技重施，直接登陆天津，然后攻打京城，以京城如今的实力，真的能守住吗？ 至于草原大马贼赵无恤，更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他和他的父亲、姐姐，竟然在大草原之上拉出了一支部众十万，精锐骑兵两万的大势力。这样的势力，比起残废之后的东虏，看起来好像也不差多少了。 好家伙！ 原本大明朝只有一个东虏是敌人，如今却一下子蹦出来了三个毫不逊色于东虏的敌人，加上残废的东虏，这就是四大寇啊！ 一想到四大寇联手攻打大明的场景，崇祯就急的睡不着觉。 然后他就公然招安混的不怎么样的郑芝龙，原本的历史上，郑芝龙此刻已经是大明海上第一巨寇了。可如今嘛，没有了颜思齐、李旦的遗产，他郑芝龙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被认命为福建总兵官，崇祯让他招揽那些还没有被王诩征服的海寇，专门给王诩找麻烦。 此举大大的得罪了王诩！ 崇祯下令，断绝关中与赵无恤的贸易。不过墨子没当回事儿，也因此又一次狠狠的得罪了崇祯。 于是乎，崇祯四年，勇士营扩充到八万之时，崇祯认命陈其瑜为五省总督，带领三万京营，五万边军会剿华山派。 至于结果，当然是失败了。从那以后，墨子就在关中近乎割据了，公然听调不听宣。当然，税收什么的，该给还是给，但其他的，近乎于自治。 崇祯六年，第二次围剿关中！ 失败之后，整个关中直接近乎独立，连基本的赋税，也不给大明朝了。而大明朝，从那以后，也不再认命关中之地的任何官职。关中也成了真正的国中之国，除了表面上没有造反之外，其余的和大明朝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了。 崇祯十年，朝堂第三次围剿关中！ 这一次朝廷仍旧失败，墨子直接公然改制，建立墨家，以墨者为骨干，治理关中。关中之地，开始土地国有化，禁止民间土地买卖…… 崇祯十三年，第四次围剿关中！ 这一次围剿到一半的时候，由于李自成撅了老朱家的祖坟，所以大军直接调回去了，这一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想起这段历史，孔子在叹息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始埋怨崇祯了。 什么玩意儿？ 你到底会不会做皇帝啊？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都分辨不了吗？ 这些年来，大明朝有天灾，有人祸；有天灾导致的人祸，也有人祸导致的天灾；有真正想要致大明于死地的敌人，也有因为朝廷的骚操作而提前和朝廷反目的敌人…… 当孔子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之时，就看到了守候在一旁的弟子：身高马大的子路，正常身高的子贡。 “仲由、赐，辛苦你们了，还得来服侍我这个老朽。” 闻言，子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父，你真的想坐视大明朝灭亡吗？如今李闯距离京城只剩下三百里之遥，这三百里地，都是平原，百万大军即使一日只行进三十里，十日后也可顺利到达京城。至于先锋，兴许三日内便可抵达京城。” “而如今京城之内，却只有一万勇士营，一万君子营，以及只存在于账面之上的五万京营。师父，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想要坐视大明朝灭亡不成？” 子贡说的还比较委婉，可子路就不一样了，他当即扯着嗓子吼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顾忌你的名声，你的名声能比大明朝万万之数的百姓更重要？” “我常常说那崇祯刻薄寡恩，不是个好天子，一定会坏了大明朝的朝政，结果他真的把大明朝给治理的快要完蛋了，难道老师你也要效仿崇祯？” 这番话说的孔子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很是吓人，不过子路可一点儿都不怕他，也站的直挺挺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毫不退让。连子贡拉了他一下，都被他无视了。 “怎么，夫子有错，我这个弟子就说不得了？” “我知道，一直以来，夫子你都有一个治世之能臣的愿望，想要福佐君王，好好的治理大明，建设一个煌煌盛世出来，可结果呢？老师你也看到了，你没有这个本事！” 听到这里，子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总感觉好尴尬啊。 师兄和师父吵起来了！ 师兄更有道理，但那毕竟是师父啊！ 我该听谁的？ 我很想学习师兄，和师父吵一吵，可那样会不会把师父给气坏了？ 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夫子，当今天子就是个昏君、庸主，大明朝虽然早就腐朽了，但在天启七年冬他接手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致命问题的。怎么都能继续腐朽个几十年，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苟延残喘个一百年也不是没有希望。” “可如今呢？说不定过几天这世上就没有大明了！” “还有夫子你，一直想要当治世之能臣，这个梦你做了足足十七年了，到了现在，梦该醒了！你要是继续做梦，大明就真的彻底完了。你若是认清现实，从现在开始，做一个乱世之奸雄，说不定还能给大明续上一波。” “所以，夫子你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你的名声重要，你此前的梦想重要，还是天下万民更重要！” “夫子啊，你不是说一直教导我们要做一个君子吗？怎么到了此刻，你反而迟疑了呢？难道天下万民的安危，真的比不上你个人的声誉？” 第三章：君乃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 片刻后，孔子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仲由，你去调动君子营，做好接手京城、镇压京营、勇士营动乱的准备。” “赐，你去调动新儒家的骨干力量，做好包围皇宫的准备，务必不得放出任何一人。另外，持我信物，让正在领悟我儒家奥义的二十六位无漏境大儒做好动手的准备。” “而为师，则是亲自前往皇宫，发动政变，控制中枢，做一个世人不耻的——乱世之奸雄！” 说到这里，孔子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裳、帽子，作为一个君子，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外形、样貌，要符合礼制！ 即使是即将谋逆之时，也要有仪式感！ 就在孔子很有仪式感的整理内务的时候，皇宫之内，朝堂之上，却诡异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崇祯询问众臣，闯军即将兵临城下，该怎么办？ 有的大臣说，需要加固军备，固守待援。有的大臣说，应该立即号召边军勤王，让吴三桂加快速度，赶紧回来保卫京城。还有的大臣说，李闯号称百万大军，但并没有固定的根据地，只需固守待援，三月之后，必可不战而胜。 但却始终没有哪位大臣的想法，是崇祯想要的！ 崇祯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迁都！ 他想要南迁南京！ 在场的官员们，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都清楚崇祯的想法，但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李闯来了，朝廷打不过，然后就建议皇帝迁都，这不是避战吗？因为敌人强大，所以我们就要放弃都城跑路，这种行为，是极其政治不正确的！ 大明朝历代以来，号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当年朱棣迁都北京之时，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土木堡之变的时候，京城也曾经很是危险，可最终朝廷上下，不还是咬着牙扛了下去，没有迁都。 如今若是有人敢提出迁都，那这个人就死定了！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为了逃命，会不计较此事。但是到了南京之后，一定会把这个人弹劾到死。 还不止这些，如果光是死自己一个人就能改变大明朝的未来，那么也不是没有大臣愿意这么做。 虽然大明朝很是腐朽，但文官群体实在是太大了，总有个别忠义之士，愿意为了大明牺牲自己。 然而，如果牺牲的不仅仅是自己呢？ 死了之后，还要被扣上帽子，诸如贪生怕死，祸国奸臣，这样的名声，谁想要？不仅仅自己不得好死，子孙后代都别想有好的前途了！ 所以，尽管有个别忠义之士想要勇敢的站出来，提出迁都的建议，但反复思索许久，还是沉默不言。 就在此刻，孔子来到了大殿之内。 往日里此地站满了文武百官，可是今日，却稀稀疏疏，上朝的官员人数甚至不足往日的五分之一。 孔子知道，很多大臣都已经做好了改朝换代的准备。所以，他们已经在家里等待新朝降临了，自然也就没心思继续上朝。 看着眼前的众生相，孔子忽然开始放声大笑。他笑的肆无忌惮，毫无顾忌，这笑声听在其他人的耳朵中，是如此的嘲讽，连崇祯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哈哈哈……闯军就快要来了，已经又一次攻陷了洛阳，这一次直接顺着运河，前往京城。可是，诸公却还在推脱。” “直到此刻，都没人提出迁都！十六年前的那一夜，英国公、太后、钱公等先辈，至少知道鼓动陛下南狩，这一次，却连南狩都没人提出来了！” “也是啊，洛阳、开封等中原之地，如今一片混乱，饿殍遍野，到处都是反贼，已经成了李闯的大本营。” “关中之地又被墨翟这个朝廷眼中的大反贼占据，那可是朝廷动员举国之力，四次围剿都无法奈何的超级反贼；关外之地，是东虏的地盘，如今的东虏在彻底汉化之后，实力比起以往只强不弱；江南又发了大水，江南的那些总兵，更是如同军阀，肆无忌惮的劫掠百姓乃至于士大夫；四川等天府之国，被张献忠这个流贼头子祸祸……” 认真的总结了如今大明朝的现状之后，孔子冷笑道：“偌大的大明朝，竟然没有一处安稳之地。” “所以很多官员就觉得，这大明气数已尽！所以，你们不愿意为了这个即将灭亡的大明朝，奉献自己的生命。所以，你们中的某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和李闯勾结，和镇海公勾结，和墨翟这个大反贼勾结，甚至还有和东虏勾结的，这到底长没长眼睛，竟然连东虏都看得上！” 听到这里，在场的官员们只觉得孔子疯了！ 不过想了想孔子的经历之后，他们也就理解了。 仲尼先生，自开一道，无中生有的开创了新儒家，乃是真正的一代儒宗，天下宗师，将一生的心血都寄托在大明身上，如今大明朝眼看着就要完了，受到的打击太大，疯了也很正常。 而有的文官，则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们从疯了的孔子身上，看到了一个新的希望，一个投靠新朝却不用担负骂名的希望！ 大明朝灭亡之时，本官太过哀伤，直接疯了，所以本官才没有自尽！这不是本官不忠，也不是本官心里没有先帝，而是本官当时疯了！真的疯了！ 后来，当本官清醒过来的时候，大明朝已经灭亡了好几年，新朝早已定鼎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那个时候，老夫已经没有自尽的必要…… 啧啧啧，不愧是一代儒宗，连疯了这么有创意的想法都能想得出来，还敢于实施。 学会了！学会了！回家之后就发疯！ “直到此刻，直到现在，满朝文武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扯淡！还有陛下，你可曾记得陈新甲陈尚书？” 陈新甲受到崇祯的命令，去和东虏和谈，然后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都开始弹劾他，然后陈新甲下狱，不久后就被斩立决！ 当初你崇祯授意陈新甲和谈，结果满城风雨的时候，你又不庇护陈新甲，以擅自和谈的理由斩了他。 刻薄寡恩！ 说到这里，孔子愤怒的撸了撸袖子，露出了强大有力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君乃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 第四章：手撕国公 “大胆，老夫看你是失心疯了，大汉将军何在？速速将之乱棍打出！”成国公朱纯臣忽然说道。 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肥头大耳的朱纯臣，孔子便大踏步的前进：“成国公，你乃是大明朝世袭罔替的国公，借助这个身份，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按理说即使大明朝亡了，你也要殉国才是，可你呢？却暗中勾结李闯！据我所知，李闯的军师牛金星此刻就在你的府邸之内，你也将京营的虚实、京城的兵力分布图告知了他。” “荒谬！实在是太荒唐了！你竟然敢污蔑本国公！”朱纯臣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演技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孔子却没有陪他演戏的想法，一步上前，双手轻轻一抓，朱纯臣就感觉体内气血被彻底封禁，竟然丝毫调动不得。 不过这里是金銮殿，他也不担心，反而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来人啊，造反了，有人造反了！快来人啊！” 大汉将军迅速举着金瓜锤涌了过来，把孔子包围在中央，一颗又一颗金黄色的大锤，正对着孔子，若他稍有异动，大汉将军们便会冲上来将他制服！ 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当孔子没有接下来动作之后，朱纯臣立刻就得意了起来，不过他还没来急开口，就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孔子双臂用力，轻轻一提，朱纯臣就双脚离地。接着，孔子左手抓着朱纯臣的左肩，右手抓着他的右肩，用力的往左右两边撕扯！ 啊！ 撕拉！ 哗哗哗 （现场极其血腥，作者君就不详细描述了） 成国公已经不在了！ 如今只剩下地上的这摊血肉！ 看着这一幕，大汉将军们立刻动手，擒下了孔子，并将金瓜锤直接放到他的脑袋上，只要崇祯下令，便会立即动手，把孔子锤杀在这大殿之上。 不过崇祯似乎有些懵，大明朝有多少年没发生过这种，朝堂之上活生生打死对方的事情了？ 虽然大明朝的朝廷，一直以来武风极盛，时常发生两位甚至数十位大臣，当堂互殴的景象，但那也只是互相殴打罢了。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是常态，把对方打伤、打残是小概率事件，至于把对方打死，从大明朝建国以来，都没有发生过几次。 更别提像眼前孔子这样，直接手撕一位世袭罔替的国公爷了！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陛下，孔丘倒行逆施，当场手撕国公，此举实乃大逆不道，必须立刻处死以儆效尤！” “陛下，无论成国公有没有勾结李闯，处置他的都只有陛下一人！即使成国公真的勾结李闯，出卖了朝廷利益，那也应该是陛下亲自下诏，才能将之处死。而不是像眼前这样，倚仗武力，直接手撕国公，这像什么样子？” “陛下，孔丘妄为一代儒宗，却不通礼法，还望陛下速速严惩之，否则，实在是不成体统，有损朝廷威严！” 这一刻文官也好、勋贵也罢，都有不少人纷纷叫嚷着要杀死孔子。不过他们的身体却很诚实，一个一个的悄咪咪小步疾走，好远离孔子。 片刻后，崇祯挥了挥手：“孔爱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一刻崇祯忍不住回想起了这十六年来，君臣二人之间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十六年前，二人相得益彰，一起为了大明的未来而努力。是什么时候，开始分道扬镳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相看两厌的？ 自己敕封郑芝龙为福建总兵官的时候，他就劝谏自己，让自己不要这么做。然后自己做了，失败了！ 自己发动第一次围剿关中大反贼墨翟的时候，他又一次劝谏自己，可自己仍然没有接受，又失败了！ …… 松锦之战的时候，他劝谏自己……又失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刻的崇祯是不想把孔子怎么样的，至少崇祯不愿意杀了孔子。 这怎么行？ “陛下，此等倒行逆施之举，唯有一死才能惊醒后来者！” “陛下，为了安慰众臣，孔丘死不足惜！” “陛下……” “你们好吵啊！”孔子忽然大声吼道。 吼叫的同时，孔子五脏之内的气血流转到了极致，以至于五脏竟然开始缓缓发光，几个呼吸后，周身竟然浮现出白、红、黑、青、黄五道神光。 这五色神光加持在刚才的那一声大吼之上，传向了整个大殿，这一刻文武百官们在听到吼声的时候，便开始纷纷失神，陷入了回忆之中，陷入了内心深处，自己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之中。 这年头，谁还没有个不愿意想起的过去了？ 一个呼吸后，无漏境修为的高人们，直接从回忆之中挣脱出来，而孔子也离开了大汉将军的包围，来到了崇祯面前三丈之地。 这一瞬，三位无漏境供奉主动献身，以三角形的站位，将孔子牢牢包围。 “陛下，孔丘一身修为已经臻至凡人极限，达到了当年阳明公的地步。传说中，阳明公在平定宁王之乱的时候，曾经一声大吼之下，震慑整整一卫乱军，臣当年初读这段记录之时，还以为是前辈们以讹传讹，故意夸大。” “一卫乱军，足足五六千人。即使是音波功，又怎可能瞬间干扰、震慑五六千人？可如今看来，这是真的！”武当的太上长老直接说道。 “陛下，这种手段，这种修为，已经不是我们三人可以对付的了，还请陛下速速转移。我们三人联手之下，或许可以暂时拖住他一段时间。” “陛下，若是孔丘此刻想要造反，我等三人是拦不住的！” “既然知道挡不住我，为何还要拦我？” 一声怒斥之下，三位供奉竟然在已经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又一次开始回忆那些自己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去！ 一遍又一遍！ 一个呼吸后，孔子就越过三位供奉，并在崇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了崇祯身侧三尺之地。 “三尺之外是陛下的天下，那时陛下一道旨意，天下间无忧不从。三尺之内，是臣的天下，无论是谁，都不是这双拳头的对手。” 感应了自己和孔子间的巨大差距后，崇祯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爱卿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清楚，君乃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若是今日臣没有任何作为，那么闯军入京之后，大明就亡了！” “到那时，辽东军阀必然会投靠东虏，因为李闯这里，没有他们的位置，然后便是数十万东虏大军入关。” “虽然这些年来，东虏已经汉化，但他们的行为方式、行事风格，仍然充满了浓厚的夷狄风采。可以想象的是，到那时整个北地的百姓，都将处于夷狄治下。”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老臣便不寒而栗。为了抢救这即将死亡的大明朝，为了改变这样的未来，臣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 第五章：掌掴天子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唯有如此，才能实现常人所不能，才能于不可能之中，抢救大明！” “偌大的大明朝，在你们的治理之下，竟然要亡了！你们，是要为大明朝今日的局面负责的！就凭这一点，老夫把你们全部打杀了，都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这一刻，孔子挥了挥手，子贡就带着十余位无漏境新儒家高手来到了大殿之内，他们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气息，一下子就让大殿之内安静了起来。 “师父，京城、皇宫都已经在控制之内。” “孔丘，你是要造反吗？”哪怕明知不是对手，但大明朝终究是有些许忠臣的，周遇吉便是其中的一位！ 即使明知站出来之后，可能会被打杀，但周遇吉还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孔丘，陛下待你不薄。当年你不过是一个翰林院内的一个普通编撰，是陛下提拔了你。你开创新儒家，也是陛下力挺你，帮助你，才能让新儒家发展的那么快。” “可是今日，你就是如此回报陛下吗？” 孔子静静的看着周遇吉，周遇吉则是毫不畏惧与之对视，半晌，孔子有些欣慰的道：“我大明，终究还是有忠义之士的！” “闯军即将来到北京城下。可是此刻，陛下和诸位臣公，却还只是在互相扯皮，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在这么下去，大明朝就真的完了。而受苦的，则是整个北方乃至于天下的百姓。” 说到这里，孔子转过身来，举起双手，看的底下的大臣纷纷闭上了眼睛，难道他要手撕了陛下不成？ 至于周遇吉，则是瞪大了眼睛，直接冲了上来，但却被子贡拦在了半道上。 啪 啪 啪 当着众臣的面，孔子硬生生的打了崇祯三个大耳刮子，打的他脸都红了。不一会儿，就气的脸色发青。 青红二色相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修炼乾坤大挪移，以至于体内阴阳二气颠倒呢。 “刚才这三下，乃是老臣气不过陛下这些年的作为。”说到这里，孔子反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巴掌，是为了松锦之战那冤死的数十万将士打的！那一战，你执意要和东虏野战，不听我的劝，结果败的那么惨。十万勇士营，死的只剩下三万。三万君子营，死的只剩下一万，我的弟子仲由，也死在了那一战中！” 听到这里，才从外边进来的子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确实死在了那一战，不过他是玄门成员，又不是真正的土著，所以他很快就换了个身份，从新修炼。 如今虽然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可在孔子充足资源供养之下，在儒家特殊的心灵修持之法的帮助之下，一身修为已经恢复了当初巅峰之时的九成八。 啪！ “这一巴掌，是为了当时殿后而惨死沙场的卢建斗打的！那一战，建斗带领数千天雄军，死战不退。身死之后，连东虏都知道他是个忠臣，连东虏都知道，不能侮辱英雄，最后将之厚葬。可偏偏就是你，却弄死了一个又一个忠于朝廷的英雄！” 啪！ “这一巴掌是为了孙白谷打的，松锦之战后，若是你好好修生养息，大明朝怎么都不会亡的这么快，结果你让孙白谷带领勇士营前去围剿盘踞在洛阳的闯贼。” “孙白谷上书陈述自己的想法，他说闯贼势大，但是根基薄弱，只需相持一段时间，便可寻找战机，趁势破之。建议你慢一些，以拖待变。” “可你偏不，你偏要听从小人的话语，偏要让他立即平定闯贼，偏要让他立即和闯贼决战。结果三万勇士营就只剩下一万，孙白谷也战死当场。死后尸体更是被李闯大卸八块，可谓是死无全尸！这难道是忠臣良将该有的死法吗？” 啪！ “这一巴掌，是为了那死去的两万勇士营士卒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为了第一次围剿关中之战中，死去的那万余将士打的！” 啪！ “你但凡听老夫一句劝，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这么多年来，每到关键时刻，每到需要做选择的时候，你总是可以完美躲避正确的选择！” “老夫还有诸位忠心于大明的忠臣们，好不容易练出一支能打的精兵，结果他们没有死在正面战场之上，反而因为你死在了不该死的地方！你还当什么皇明天子啊，你是闯贼和东虏派到大明的奸细吧？” 啪 啪 这一刻的孔子，气的直咬牙！ 后槽牙被孔子咬的咯吱直响，看着这一幕，不管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周遇吉这个大忠臣却放下了心。 看孔子的作为就知道，孔子是不会取而代之的，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教训崇祯了。既然孔子不会造反，那周遇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至于崇祯被打，这和我周遇吉有什么关系？这一瞬，他的心里竟然有些暗爽。因为孔子说的这番话，已经不知道在周遇吉心中酝酿了多少次。 左右开弓 狠狠的打！ 不一会儿，崇祯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可是孔子却没有丝毫给他留面子的想法，反而开始细数崇祯登基以来的种种骚操作。 “老夫本想当一个治世之能臣，在青史之上留下一段佳话，可如今为了拯救大明朝，却不得不当一个乱世之奸雄！” 说道奸雄二字的时候，孔子气的又给了崇祯两个大耳刮子！ “你不会做皇帝，你就不要随便乱下命令！在位十七年不到，你就换了几十个内阁大臣，真以为自己是绝世英才，比内阁大臣更懂治国？你就是懂皇？没人比你更懂治国？” “刻薄寡恩，性子急躁，刚愎自用……” 啊！ 听着孔子的数落，崇祯气的肝火上涌，张嘴就喷出了一口火焰，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孔子检查了一下崇祯的状况，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陛下怒急攻心，昏死了过去。” “陛下旦且安座，万事皆有老臣！” “十年之内，老臣一定平定闯贼、东虏二寇，二十年之内，一定做到海清河晏，三十年内，一定会建立一个大同盛世！” 说到这里，孔子就看向了底下的众臣：“之前，老夫说的都是陛下的问题。作为大明的天子，大明落到今日的地步，不管怎么说，陛下身上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尔等诸公就没有任何责任了！你们的责任，还要在陛下之上。连陛下老夫都敢当众掌掴，细数起罪责，更何况是你们呢？” “仲由，上夹棍！” “好嘞！” 子路极其开心的从宫殿之外，搬了一个木制夹棍，这是当今天下很常见的一种刑具，一不小心之下，是真的可以把人活活夹死的。 “十六年前，镇海公离开京城之时，曾经吟诵过一句诗：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今日，就让仲尼把当年镇海公没有做完的事情给接上吧！” 第六章：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诸位，该负责了 踏踏踏 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君子营以十人为一小队，占据了京城之内的各个交通要道，京城的百姓对于这一幕，也不怎么惊讶了。 毕竟，十六年前他们都经历过一次了！ 所以，在老前辈们的指导之下，没有经历过那一夜的百姓们，也很快的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赶紧回家，闭门不出，等到最终结果出来就好了。 “莫不是十六年前镇海公旧事重演？难道连孔公都要放弃京城了吗？这一次，谁还能救救京城，救救我们？” “哎，李闯百万大军不日便将抵达京城，而京城之内却只有一万君子营，一万勇士营，至于京营，谁不知道他们是个样子货？两万大军，如何守的住偌大的京城？没有希望的。” “所以，即使是孔公，也只能抢一把救走？这大明朝真的没救了吗？” “没救了，没救了，回家之后，准备好迎接新朝吧。就是不知道，这新朝天子，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前朝百姓。” 半个时辰后，大街小巷之上，就不再有百姓的身影。酒楼早早的关了门，流连于青楼花丛中的公子少爷们，也都纷纷各回各家。普通百姓，更是紧紧的插上了门，一些谨慎的，还搬来了桌子，将之抵在门上。 有谨慎的，就有胆大的。所以，也有一些好奇心比较重的百姓，悄悄的透过门缝，查看外边的情况。甚至还有不怕死的，直接站在高处，观察皇宫中的情况。 “出来了，出来了，好多人啊！” “最前面的是孔公，他后面有一个担架，咦，担架上莫不是当今天子？怎么躺那儿了？难道，这是谋逆？” “文武百官也都跟在后面，他们要到哪儿去？难道要直接逃离京城？不要我们了？” 百姓们的想象力是极其丰富的，若是孔子得知，估计也只得无奈苦笑了。不一会儿，孔子就来到了今日的目的地——菜市场口！ 菜市场，不仅仅现代社会有，大明朝也有。 而菜市场口，不仅仅是百姓们平日里买菜时经常经过的地方，还是斩首死囚的地方。 十六年前，崇祯攻打皇宫的时候，王诩拿着个大喇叭，借助墨子的机关，将自己的声音，顺利送到了整个京城，今日，孔子也拿着个大喇叭，一切的一切，和十六年前都是那么的相似。 这一刻的崇祯，早已醒来，但是却不愿意睁开双眼，也不愿意面对这一切。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此前孔丘的质问，大脑一片混乱。 “诸位京城的老少爷们儿，下午好。我是孔丘，孔仲尼，是新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也是君子营的首创者，京城之中，很多百姓应该都见过我，对老夫也不陌生。” “这些年来，百姓们也给老夫取了形形色色的外号，有人觉得，丘根本就不像文官，比武将还武将。也有人戏称，说丘是文官之中最能打的，武将之中最有文化的。” “回忆起这十数年来丘在京城的时光，丘自问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对朝廷，对大明都是有所裨益的。” “然而，大明朝还是到了危急关头。百万闯军，数日后便将抵达京城，可值此危急时刻，陛下却还在忙着和文武百官扯皮，满朝文武中的许多人，也已经做好了投降李闯的准备。” “丘认为这样是不对的，所以今日丘才会主动出手，纠正陛下的错误，纠正满朝文武的错误，如果他们认识不到错误，那丘就主动帮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经过丘的一番口头批评、拳脚教育之后，陛下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愿意将朝廷大政委托于丘。” 噗嗤 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装死的崇祯，子路直接就笑了出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没忍住。 子路这么一笑，看着脸颊两侧肿的跟头猪一样的崇祯，很多新儒生也就跟着一起笑了。 “咳咳，都严肃点儿，师尊在演讲呢！”子贡捂着嘴巴说道。 不能笑，自己一定不能笑！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有一句话叫做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大明朝落到了今日的地步，所有的掌权者，有一个算一个，身上都有责任！而我大明的掌权者是谁？陛下、文官、武将！” “当然了，宗室虽然没有掌权，但他们也不是好东西，来日丘会一一清算的。还有豪商、士绅，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占了大明的便宜，但凡是从大明身上得到的好处大于自己付出的，都别想跑！都逃不过这一场清算！” “陛下的责任，丘已经追究过了。陛下经过思考之后，决定从今往后，垂拱而治，将朝廷大政悉数委托于丘。正所谓不做不错，只要以后陛下什么都不做，那么就不会犯下任何错误，自然也就不用承担责任。” 嘶！ “圣天子垂拱而治，孔丘这是来真的？” 聪明人瞬间就从孔子的话中推测出了许多信息。 “接下来是文官的责任、武将的责任！” “考虑到如今大明朝的实际情况，考虑到不久后便将来到京城的闯军，所以条件有限，今日只能对文武百官进行追责。” “众所周知，丘这些年一心一意的想要开创新儒家，想要溯本清源，想要让儒家恢复正常。可努力了十几年，也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但也算是小有所得，接下来丘将使用相关功法，检测他们的本心。” 挥了挥手，子路就拖着一位文官走了过来，孔子直接发问：“这位吏部的郑大人，你的所作所为称得上仁吗？” 询问之时，孔子伸出右手，握住了这位郑大人的左手，蕴含着孔子心灵力量的特殊气血进入了郑大人的体内，直接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嗯，不用回答了，丘已经知道了，你不仁！” “仁是什么？仁是以人为本，仁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仁者爱人！想要做到仁，你首先得把普通百姓看作是人，而不是两脚羊或者移动的牲畜！” “而这位郑大人，很显然你并不把普通百姓当人看，在你的眼里，他们只是蝼蚁罢了，在你看来，这些蝼蚁不会说话，不够风雅，不懂文化不识字，除了能给你赚钱之外，再无任何优点。平日里，哪怕是看到他们肮脏的模样，都会污了你的眼睛。” “丘说的对吗？郑大人？” 第七章：上夹棍 “你？我？” 这一刻，郑大人显然是极为惊讶的，为什么孔子会知道他的想法？难道孔子会读心术？可也没听说过当年的王阳明能读心啊？还是说，修为到了一定地步之后，都能读心？ 看着神色数变的郑大人，孔子挥了挥手，对着子路说道：“上夹棍！” “既然这位郑大人不懂仁的含义，不把寻常百姓当人看，那丘也不必把他当人看，好好的用夹棍教育教育他！” “好嘞，实话实说，弟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平日里一个比一个拽，一个比一个清高，实则一个比一个废物。”一边说着，子路手疾眼快的帮助郑大人，戴上了夹棍，两侧用力一拉。 哦啊！ 啊！ 啊！ 啊！ 下一瞬，杀猪的声响，在小喇叭的帮助下，传遍了整个京城！ “孔丘你不是人！” “用力！” 啊！ “不当人子！实在是不当人子！还有没有点儿士大夫的体面了？” “刑不上大夫的道理孔丘你都不懂吗？”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孔丘，你何必把事情做绝？” “孔丘，你何必自绝于士大夫呢？今日的这一局，是你赢了，可你又何必如此苛待士大夫？” “你们好吵啊，既然你们一个个的如此有精神，那就继续吧。”孔子淡淡的道。 闻言，子路开心的一路小跑，又一次从文官群体之中拽出来了一位兵科给事中，他叫光时亨。 “光时亨光大人，你是朝廷的兵科给事中，拥有封驳圣旨的权利，去年李闯第一次攻陷洛阳之时，陛下曾有迁都南京的念头，当时内阁大学士陈大人、魏大人坚决反对，你便是他们的马前卒，我问你，你当时激烈劝阻陛下南迁的建议，是出于本心吗？” 说着，孔子就握住了光时亨的手，几个呼吸后便摇了摇头：“不是！” “作为朝廷的兵科给事中，拥有封驳圣旨之权，按理说应该做到义，你要公平正义、坚守原则才能不辜负朝廷给你的权利，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上夹棍！” 啊！ 光时亨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一旁的郑大人就开始求饶了：“孔丘、孔大人、孔学宗、孔儒宗，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受不了了，你要是想要钱，老夫愿意把全部身家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快要被夹死的郑大人，孔子却一点儿都没有宽恕他的想法：“放过你？此刻你让老夫放过你，可是，谁去放过那些因为你们的过错，而死去的诸多百姓呢？” “那些百姓，在穷困而死，在活活饿死，在易子而食的时候，谁去放过他们呢？如果不是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他们又怎会易子而食呢？这位郑大人，你究竟是否理解易子而食的含义？仲由，你说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当然该死！所谓的易子而食，就是老百姓们是在饿的活不下去的时候，为了活命，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交换，然后杀死别人家的孩子，吃掉他们！” “可以说，如果有选择，没有那位父母愿意这么做。但饥饿，却改变了这一切。去岁江南发大水的时候，陛下把宫廷之中的皇室御用品拿出去售卖，卖了三十万两银子，然后从中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用作江南赈灾之用。” “当时负责此事的，就是这位吏部的郑大人。二十万两的款子，虽然不多，但要是购买最下等最粗糙的粗粮，起码能活命数十万！可这位郑大人却只花了三千两银子，用于购买粗粮！” 说到这里，子路用力的拉起了夹棍！ 哦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这位郑大人的胳膊、大腿直接被夹碎，看着他惨叫的模样，子路不仅仅没有一丝不忍，反而还兴奋了起来：“此刻你让我放了你？你可知道，当我看到易子而食的惨状之后，当时就恨不得杀了你们这群狗杂种！” “这位张大人，作为朝廷官员，按照儒家典籍，你应当是要守礼的。礼是礼仪也是秩序，也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承诺，也是百姓和朝廷的约定。你做到了吗？” “嗯，没有！” “你们是百姓眼中的父母官，但父母官的本义，是让你们像爱护孩子一样的去爱护底层百姓，而不是让你们以百姓父母自居，肆无忌惮的压榨百姓！” “你们要做的，应该是像父母对待孩子一样的真诚付出，而不是无度的索取。郑大人，你做到了吗？你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上夹棍！” 啊！ “这位是礼部的侯大人，儒家五常乃是仁义礼智信，如今已经说完了仁、义、礼，那现在就说说智，智通知，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崇尚知识、追求真理，也可以理解为鼓励思考，但无论怎么理解，尊重知识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你真的把四书五经中的知识，学到心坎里了吗？还是仅仅只是把四书五经，当做你进入官场的敲门砖？” “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你并没有发自内心的信奉从四书五经上学习的道理，嘴上仁义道德，心里金银珠宝，自己都不信，却天天主张用四书五经去教化百姓，用四书五经去获取利益，不觉得可笑吗？” “上夹棍！” “师父，郑大人和光大人，都被夹死了。” “死了就死了，尸体吊在城楼之上，让百姓们好好的看清楚！这就是贪官污吏的下场！” “太祖高皇帝曾经说过，只要贪污超过六十两，就要剥皮实草，今日丘的作为，比起太祖高皇帝留下的祖制，已经轻松太多太多！这群官员平日里不是总喜欢把祖制挂在嘴上吗？那就让他们尝尝好了，毕竟熊岩道友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最后是信，对于我等朝廷官员而言，这信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日常生活，一个是对朝廷、对百姓。” “忠于职守、诚实守信，对得起自己、家人、朋友。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这才能称得上是信！” “可是在座的诸公，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吗？” “上夹棍！” 第八章：老夫只看到了两个字——吃人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尔等身为朝廷命官，读着四书五经这样的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 “我错了，不要夹我，我愿意奉上全部家财，愿意奉你为主，哪怕你此刻要造反，我也愿意带头劝进，求求你放过我吧！” 听着某位大人的发言，孔子越发的愤怒了！ “这就是你们？这就是朝廷命官？百姓们，你们说说，他们该不该罚？该不该上夹棍？” “罚得好！” “去年冬天，我五个儿子有三个冻饿而死！” “前年冬天，我婆娘跟人跑了。可是我不怨她，我知道她也是受不了了，活不下去了，老天爷啊！” “住口，孔丘，在这么下去，你就是我儒家的千古罪人！你想要灭儒吗？你想要毁掉我儒家的千古道统吗？道贼！你就是个道贼！”某位老大人使出丹田之力，大声吼道。 “丘问你，我儒家诞生之初的目的是什么？是教导人们向善，是教导人们向君子学习，努力的修养自身，做一位真正的君子。” “可你们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两袖清风？清廉如水？爱民如子？你们告诉老夫，这些词语哪一个可以用在你们身上？” “朝廷待你们不厚吗？秀才就可以免去徭役，举人便可以免税，还可以面见县令，进士就能直接授官，至少也是个百里侯。可你们又是如何回报朝廷如何回报天下苍生的？” “至于儒家道统？”说到这里，孔子的脸上出奇的愤怒。 “难道在你们心中，儒家道统比天下万民的安危更重要吗？” “当然！头可断血可流，唯有道统至高无上！” “不错，哪怕遭遇天灾人祸，哪怕朝代更迭，都没有我儒家道统更重要！只要我儒家道统还在，到处都是华夏，但若是我儒家道统不在，那华夏也就不存在了！” 噗嗤！ 虽然这位老大人满脸严肃的样子，可熊岩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放声大笑，毫不遮掩，双眼之中充满了蔑视的熊岩，老大人很是不满：“难道老夫说的有错吗？这世上还有比我儒家道统更重要的吗？” “那我问你，如果大明过几天亡了，然后李自成宣布自己是上天选定来平定世间的天子，并开科取士，你们是不是也照样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拥护他啊？” “甚至，哪怕是关外的东虏，只要他们入关了，然后宣布考科举，你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也依然会争先恐后的给东虏唱赞歌呢？” 闻言，老大人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老夫这样，已经出仕于大明的，自当随着大明灭亡而隐居，若大明真的灭亡的话。” 估计是感觉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所以这位老大人也算是破罐破摔了，啥都敢说。 “对于那些尚未出仕的读书人而言，拥戴新朝又有何不可呢？即使是东虏，只要他们承认我儒教道统，祭祀昊天，那他们就不再是东虏，而是诸夏。” “圣人有言，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诸夏和夷狄最大的差距，不在于血统而在于文化、习俗。只要东虏考科举，那他们就是诸夏！” 听到这里，熊岩接着问道：“那要是东虏规定，必须剃发易服，换成他们的金钱鼠尾才能考科举呢？不用说也知道，你们肯定会说头皮痒，然后剃发的。即使东虏说，必须阉割成太监才能当官，我猜你们也一定会争先恐后的自我阉割。” 啊！ 这一回是孔子在怒吼，熊岩的话虽然只是假设，但孔子稍一推理就知道，对于如今大明朝的士绅而言，这不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整个华夏，全都留着金钱鼠尾，当官的士大夫更是争相阉割的场景，孔子就愤怒的想杀人，心动不如行动，所以他亲自来到了这位老大人的面前，一拳结果了他！ “上夹棍！” “上夹棍！” “上夹棍！” 夹棍行动，直接持续了一天一天！ 用孔子的话说就是：仁义礼智信，你但凡做到一样，老夫就不让你上夹棍！做到两样，老夫就升你的官儿！ 可是，当孔子亲自检查完文武百官之后，在场没有被上夹棍的，只剩下二十余人，剩下的两百多位，有一大半都被当场夹死，然后被挂在城墙之上。 “今日，我孔丘，正式向旧儒发起战争！” “旧儒名为儒生，实为硕鼠！” “旧儒的仁义礼智信，老夫反复检验他们的行为，最终只发现了两个字——吃人！” “仁在他们这里，就变成了只有官员是人，只有读书人是人，百姓不是人！” “义到了他们这里，就变成了对官职比自己大的、地位比自己高的遵守道义，对不如自己的，就不遵守道义。” …… “真正的儒，不分读书人和普通百姓。对于百姓而言，朴实善良就是仁；乐于助人便是义；尊敬他人，尊老爱幼就是礼；尊重知识、追求知识就是智；诚实守信就是信！” “真正的儒，就在你我生活之中！” “今日，我孔丘彻底摒弃旧儒，建立新儒。无论你是否识字，无论你面貌如何，无论你家庭贫富……” 这一刻，南子忽然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孔子，孔子当然感受到了南子的目光，也清楚南子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南子想要的那句：无论你是男是女！ “也无论你出身高低，只要愿意在生活中践行仁义礼智信的理念，那么你就是儒家的一份子。” 听到这里，百姓们是很开心的，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明白孔子这番话的意义究竟有多么重要。他们也不明白，一旦孔子的这番话更进一步之后，会进化出何等惊世之语。 “人人皆可学儒，更进一步，便是人人人格平等了。不过，孔丘道友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在这方面，比起墨翟道友来，还是有所不如的。最起码，墨翟道友公然的喊出了人人人格平等的话！”熊岩微微摇头道。 “哼，那是当然，受限于出身，仲尼道友终究是迂腐了些。”南子愤怒的道。 “这其实也是好事，别人赐予的，就能收回。唯有你们自己奋斗得来的，才能永久保留。即使有朝一日又失去了，也可通过奋斗，再次夺回来。” 第九章：问政 从很多年前开始，内阁就是大明朝的政治核心所在。 不过，从今儿起，这一切都变了！大明朝最高权力核心，变成了丞相府，至于丞相是谁，当然是我们的孔丘孔大丞相了！ 孔子在菜市场口用夹棍夹了满朝文武一天一夜之后，便自认为丞相，总揽朝廷一切政务。而崇祯，则是被孔子请回了皇宫之中，从此以后，只需要负责垂拱而治即可。 不过，给文官上夹棍的时候固然很痛快，但是，该如何治理当下的大明呢？该如何应对不久之后便会到来的闯贼呢？ 实话实说，孔子不是很清楚！ 这些年来，孔子主要就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翰林学报，通过新儒生这份报纸，孔子将自己心中儒家该有的模样说了出来，很是启发了一大批年轻的士子。 第二件事是君子营，一手创建了君子营的孔子，这些年来打了不少仗，对于战争也算是个老手了。 至于开创了一套心灵修炼之法之类的成就，比起以上这两件事来，并不被孔子看中。 所以，如今的孔子很有学问，修为也很高深，对于心灵之道的理解更是堪称当下玄门第一，还会打仗，算是合格的将领，虽然比不上孙武吴起，甚至都比不过庞涓孙膑，但孔子足以做到不犯错。 但就是不会治国！ 他没学过，也没实践过——他以前也没有治理过大明朝。既没有当过县令，也没有当过知府，更别提一省巡抚了，至于丞相，更是没影子的事儿。 没人教过，书上也没写。起码四书五经不是专业教人怎么当丞相的，甚至四书五经都不能教人如何做一个合格县令的。 孔子又不像后世的某些读书人那么脸皮厚，敢不要脸的说什么半部论语治天下。要是有人敢在孔子面前说这话，孔子估计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在孔子看来，论语好是好，但主要是教导如何成为一个君子，讲的是个人修养方面，是哲学问题。至于怎么当县令，怎么当知府，怎么治理国家，光看论语也没用啊。 要是有足够长的时间，那孔子自然可以慢慢摸索如何治理整个大明朝，但闯贼不久之后就会到来，所以，孔子已经没有时间去慢慢试错了。 可是，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丞相呢？ 当孔子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后，他就很正式的邀请了熊岩。虽然他没有经验，但是熊岩有啊。至少，熊岩曾经帮助过墨翟和王诩设计政治制度，虽然熊岩时常说自己不够靠谱，但在孔子看来，这不过是熊岩的自谦之语。 “道友，丘眼下是帝国丞相，总理一切朝政，可是丘既不像墨翟道友那样精通种种生产技巧，也不像吴起道友那样精通种种治政之法，至于各种政治手法，更是一窍不通。道友又有哪些建议呢？”孔子很是诚恳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然后还朝着熊岩拜了一拜。 这一礼，熊岩并没有让，而是接过了孔子双手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喝茶一边受了这一礼。 此乃半师之礼！ 理论上讲，从今往后，熊岩便可以以孔子老师自居了。 原本历史上，孔子曾问礼于老聃，学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 而今日，将再添一位老师：问政于熊岩！ “我们都是玄门的道友，老师之说可以不必再提了，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师兄。” 说着，熊岩便品了品茶：“至于怎么办？这是一个很难直接回答的问题。我只能说，适合墨翟、吴起道友的不一定适合你。” “当年，墨翟道友曾聘请我为关中发展总顾问，在我的帮助下，制定了关中第一个三年计划。” “后来，王诩道友，也曾邀请我，让我带着手底下的人才，帮助他制定一个夷洲岛五年发展计划。” “在制定发展计划以及后续发展的过程中，让我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无论最初制定计划之时，有多么详尽，有多么谨慎，最终都会被现实残酷打脸。” “所以，如今我已经不再制定那种过于详细的发展计划了。” 闻言，孔子却不急不躁的给熊岩添了半杯茶水，静静的等待熊岩的下文。 回忆完了过去，熊岩就看向了眼前的孔子：“仲尼你以前没当过县令，也没当过知府、巡抚、内阁首辅，但是不用担心。我这套方法，最是适合你这种什么都不会，以前没有政治经验的新手。” “首先，将一个大目标分解为若干个小环节、小目标。然后，一个小目标一个小目标的去实现。如果不会做也没关系，不同的小目标，只需要交给不同的人即可。简而言之，在我这套理念之中，只要你会用人，只要你能统筹各方即可，哪怕其他方面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 “而仲尼你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城内上下一心。闯贼虽然号称百万，但实则能作为依靠的，只有五万老营。他不可能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老营来攻城，他没有这个胆子，也死不起！” “所以，即使城内只有一万君子营，一万勇士营，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看，他也是攻不下来的。” 想那襄阳城，被蒙古方面前后硬是包围了好几年，南宋朝廷都不给一丝一毫的援军，最后还是因为被蒙古方面的回回炮给打懵了才投降。 自古以来，攻城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赤壁之战时，周郎雄姿英发，一把大火烧了曹丞相数十万大军，然后曹仁守江陵，一守就是一年，周郎的吴军毫无存进。 至于战国时代，围城长达一年及以上的战例，更是不在少数。原本历史上的赵家，传到了赵无恤这一代的时候，赵家被智瑶带着大军足足围了一年，在即将破城的时候，被赵无恤反杀了。 这个年代，攻城就是一件极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熊岩看不起闯军，而是如今的闯军，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攻打一座拥有两万精兵防守的雄城。 当然了，要是城内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勾结闯军的奸细，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自古以来的都城，被攻占之时，大多数都是政治原因，都是内部人心不齐。 有时是底下人还在反抗，可统治者却已经率先投降，这个就比较多了，正所谓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说的就是这种事儿。 有时，是上面的人想打，可中层却已经投靠了对面，比如邓艾奇袭成都。 第十章：抗闯贼统一战线 “所以你不要怕，不要慌，你要自信。只要人心稳固，上下一心，把所有的人都团结起来，你就赢定了。拖下去，肯定是闯贼先耗不起。” “可是，该怎么团结人心呢？该怎么上下一心呢？具体又该怎么做呢？我现在脑海里根本就没有相关的策略，也不清楚该采取那种方式。有一种千头万绪，很多想法，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错觉。”孔子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有一套计划！ 没有一个详细的纲领！ 脑子乱哄哄的。 “没关系，仲尼你此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懂，知道问，这就已经领先了绝大多数的统治者了。这年头不怕什么都不会，就怕自以为自己什么都会。” “你听我说，我将上下一心这个大目标，分解为底层百姓归心、文官归心、读书人归心、勋贵归心、宗室归心、客卿门客归心等一系列中等目标。” “这个时候，你肯定知道，怎么做让读书人归心，毕竟你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儒宗，读书人想要什么，读书人是什么特点，你最清楚了。” “这个丘还是明白的，可是其他几个中等目标，丘又不会了。” “我还是那句话，不懂没事儿，不要慌！你可以让懂的人去做，比如赐，让他来，他一定可以做到让京城之内的商人归心。” 听到子贡的名字，孔子连连点头：“不错，这些年来都是赐在负责翰林学报的发售事宜，也是赐在管理老夫的财富，以前听赐说过，他用新儒的关系网做生意，以至于如今老夫的身家，差不多已经有八位数的银两了，要不是老夫了解赐的为人，早就把他当成贪官污吏给办了。让赐来处理商人，一定没问题！” “接下来是文官，文官可以大致分成三类，一类是认可你的理念，认可新儒家理念的官员，这一类就是你的朋友，你完全可以在甄别之后，重用他们。第二类是中立派，是投机者，他们的数目是最多的，你可以把他们用在不重要的环节上。第三类，是始终不愿意投靠你的，你可以把他们驱逐出去。” “所以，你需要迅速的想一个办法，来区分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然后要做的，就是团结所有的朋友，一起去打击敌人。当下，你完全可以建立一个抗闯贼统一战线。” “嘶，听师兄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很难。我来试着分解一下，如果有明显错误，师兄你给我指出来。”孔子一脸认真的道。 “说吧。” “勋贵归心，也可以简单的分成两个小目标。也就是靖难勋贵、文官勋贵两大类。不过，丘还是不清楚该怎么让他们归心，这个时候，就可以继续分类，靖难勋贵之中有大贵族和普通中小贵族。每一家的需求都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熊岩并没有直接肯定或否定：“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分解下去，理论上讲，总能遇到你会的，你懂的。但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差别的，实际上，我们制定的一个又一个小目标，是不可能全部顺利实现的。我们的计划，和实际情况，总是有出入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仲尼你坐镇中央，统筹各方了。使用这个计划之后，仲尼你不需要懂太多，只需要看好那些执行中小目标的人即可。做到了知人善任，就足够了。” “底下的人做对了，你给奖励，做错了，你给惩罚。只要做到奖惩有道，公平公正，知人善任，那你这个京城令就是合格的。” 孔子虽然以前没当过丞相，政治水平也不怎么样，但是看人还是挺准的，否则，也做不到因材施教了。 因材施教的前提就是，你真的把对方看清楚了，否则，对方是个内向害羞的，本应该鼓励为主，你却天天批评他，这就不叫因材施教了，这叫专门祸害学生！ “后来，我这种使用大量调查表格、利用大量数据、每日发出大量行政命令、将大目标分解为若干个小目标的法子，被墨翟道友称呼为数字·计划·行政。” 听到这里，孔子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先生的数字行政，可谓是管辖治内一切大小事务。在实际之前，几乎每一件事，每一个方面，都要预先建立计划。大事有大而详细的计划，小事也有至少一个计划，墨翟道友称之为计划行政，倒也挺合适的。” “尤其是实际效果，更是非常惊人。墨翟道友通过计划行政，直接把关中糅合成了一个整体，王诩道友，也利用此法，很快的把夷洲岛中来源不同的百姓，整合成了一个整体。” 听到这里，熊岩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玩意儿短时间内可以集中一切力量办大事，但时间一长，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且，计划不是那么好制定的。 “这种方法，对行政效率要求极高，对官吏素质要求极高。需要大量的高素质官员，一旦官僚队伍达不到应有的水平，最终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墨翟道友靠的是数以千计的墨者、准墨者，靠的是华山派数百年来积累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所以，他可以在整个关中地区保持高效。” “王诩道友的手下，一开始也有至少三千能识文断字的锦衣校尉，靠着他们，王诩道友才很是勉强的在夷洲岛上实施了计划行政。” 回忆了一会儿当年旧事之后，熊岩接着道：“如今想要在京城实施计划行政，需要许多懂数学的人才，现在有我在这里；需要大量高素质官吏，这是你的问题；需要一个或一批曾经制定过相关数字计划行政的人，这个我可以解决；需要大量懂实际的应用人才……” 看着孔子有些迷茫的面孔，熊岩想了想便很直白的解释道：“计划不能脱离实际，所以，计划制定之前，必须要对京城上下有一个足够的了解，计划实施之时，也需要时刻根据现实情况进行调整，否则，就会发生一些很荒谬的事情。” 第十一章：思想钢印 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很大差距的。 理论指导实际，但也要根据实际，不断调整理论。 “崇祯十一年，墨翟道友的麾下，有一些长期脱离基层的墨者，在种植来自海外的良种，使用来自海外的高效肥料鸟粪石之后，甚至一度喊出了亩产三千斤的口号……” “这也太荒谬了，亩产三千斤，就是再怎么高效的种子，再怎么厉害的鸟粪石都不管用吧？这样的计划，也能制定出来？制定这个计划的墨者，到底有没有种过田啊？他是怎么当上墨者的？”这一刻的孔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说起来这已经算是家丑了，我只能说原因很复杂，多种多样，总结起来不外乎是急功近利而已。” 说到这里，熊岩就给孔子泼了一盆冷水：“这种急功近利，几乎是一种必然事件，墨翟道友没有躲过，王诩道友也没有躲过去。说起来，还是王诩道友治下先发生这种事。” “崇祯七年，王诩道友麾下，有锦衣校尉在制定计划之前，被商贾欺骗，直接整出来了一个来年麾下县城总收入翻倍的计划来，竟然也被通过了，要不是王诩道友审查计划的时候发现不对之处，恐怕后面的问题会更大！” “总之，数字计划，若是做得好了，百姓们看到朝廷每天都有进步，看到朝廷每天都比过去强上一分，可以潜移默化的提升京城百姓乃至于北地百姓对于你的信心。但若是出了问题……” …… 半晌之后，孔子对于数字·计划·行政有了一个全面且深入的了解，在又给熊岩倒了一杯茶之后，孔子看起来颇为自信：“先生放心，这种情况，恰好丘是可以避免的。” “丘这些年来，在心灵之道上也算小有所成。可以通过握手、近距离接触的方式，直接利用特殊的气血之力，感应对方的情绪变化。检查他们，是否做到了仁义礼智信！” “等到计划展开之后，道友只管每日发号施令即可，丘则每过一段时间，就亲自检查一下中高层官员，保证中高层官员都配得上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 听到这里，一种慕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孔子的这种行为方式，怎么看怎么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墨子那里？ 不，墨子是通过亲自下基层，亲眼查看墨者们的所作所为来保持官吏队伍的高效率和廉洁。 王诩那里？ 也不对，王诩就是通过厚赏和重罚来控制治下的官僚队伍。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也就是王诩那种聪明人，才能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了。 那是哪里呢？ “那你干脆给他们大规模洗脑算了？把他们全都变成没有感情，没有欲望，一心一意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的工具人岂不是更好？”熊岩直接说道。 这一刻，熊岩的脑海里终于想起来了——思想钢印！ 好好的一个孔夫子，难道要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最终化身尤里，然后在大明朝上演一场尤里的复仇？ ！！！ 孔夫子以仁义礼智信为心灵控制器，专门洗脑旧儒，把他们变成不知疲倦，没有欲望，完美符合仁义礼智信要求的工具人，然后利用这些工具人横推大明，横扫一切垃圾、渣渣。 什么李闯、宗室、乡绅、读书人、东虏，在这样的工具人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啧啧啧 “不不不不！”孔子连连摇头。 “此法太过，实在是太过，不是君子所为！丘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拯救大明朝的百姓，发动这场政变，丘问心无愧。但若是随便给他们洗脑，把他们变成不知疲倦的工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已经没有人性了！” “仁者爱人，尊重每一位生命，是仁的最基本要求！丘又岂能嘴上喊着仁义礼智信，可却做着不把其他人当人的举动？如此一来，丘和那些旧儒，又有何区别？” 看着三观非常端正，甚至比自己还要端正那么一点点的孔子，这一瞬的熊岩，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小尴尬的，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熊岩的脸皮也早就历练出来了。所以他神色不变的道：“很好，刚才不过是师兄我的考验罢了。若你稍有犹豫，我就不会教导你数字·计划·行政的核心。” 说到这里，熊岩就露出了笑容：“不过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希望即使是日后，你也能记住自己今日所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师兄的这个考验，还真是……真是……真是……” “真是非常考验人心！” “那当然，不过也不可陷入教条主义的陷阱。对于普通百姓，寻常人家，我们当然要把他们当人看待，这是仁的最基本要求。但对于那些非人，已经没有人性的畜生，就不必把他们当人看了。” “像丐帮里面那些采生折割的；专门诱拐小孩，然后打残孩子，把孩子塞进陶罐之中去乞讨的；逼良为娼、强迫妇女、坏人清白的淫贼……像以上这些，都已经不用把他们当人看了。” “往昔之时，我要是遇到他们，基本上是一刀杀了了事。不过既然丘你精通心灵之道，那就可以把他们洗脑，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工具人，还可以把他们下半辈子干活劳作的产出，折合成银钱，补偿那些受到伤害的人。” 闻言，孔子敲了敲桌子，还在思考呢，子路就发言了：“师父，我觉得师伯说的很有道理，那些人渣早就不算人了，他们就是畜生，就是给他们洗脑，也不算有违仁义。” 思考被打断的孔子，眉头一皱，对着子路的脑门就是一下。不过，被子路这么一打岔，孔子也想清楚了：“一头驴子可以用来拉磨，一头牛可以用来耕田，一匹马可以用来骑乘，即使是一块砖头，也能用来砌墙，那些失去了人性的畜生，自然也要废物利用。” 第十二章：以拖待变 “在制定详细计划之前，我必须对你的实力有足够了解，下面，我问你答。”说着，熊岩就拿出了关中之地发明的炭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虽然熊岩的记性越来越好了，但他这种将关键信息记录下来，反复思考，早就成了深入骨子里的习惯。 “你觉得，你现在有哪些实力？不要急，一条一条分门别类的说，不要遗漏，也不要夸大。如今是制定计划的时候，你若是夸大一分，就会导致计划夸大两分，最终的结果可能就不尽人意了。” 闻言，孔子足足思考了一刻钟，才开始回答：“首先是军队方面，有一万君子营，他们都是新儒，他们全都识字、习武，年纪普遍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 “具体实力呢？组织度呢？军队整体战力在哪个层次？” “嗯，每一位士兵都有着关外八旗兵正兵的实力，战争之时，可身披三层铠甲，健步如飞。军队组织度极高，每一个士兵都识字，都认可丘的新儒理念，都愿意为了理念而奋斗。军队整体战力极强，除了比不上孙武道友的道兵之外，堪称天下第一。” 这一点孔子还是很有自信的，要是没点儿底牌，他也不敢在李闯到来之前教导崇祯怎么做人啊。 “其次，京城之中，有大约两万三千之数，认可老夫理念的儒生。这些儒生，单论身体素质，参差不齐，有高有低，有的手无缚鸡之力，有的却已经是大小周天，整体而言，乃是非常好的兵源。”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加入君子营，但也深受老夫影响，算是自己人。对于老夫担任丞相，拯救大明之事，他们也是支持的。” “然后就是丘的实力了，如今的丘，勉强可以算作是无漏境无敌。若是条件合适，闯一闯数千人的大营，找机会击杀主将，扬长而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不遇到诸位道友的阻拦，击杀寻常无漏境，对于丘来说，不比杀鸡难多少。” 听到这里，熊岩总觉的眼前这个孔夫子实在是太暴力了！ 你一个老夫子，怎么总是天天想着一骑当千，天天想着杀穿数千人的大营呢？怪不得你的弟子一个比一个暴力，源头都在你这儿啊！ “另外，由于心灵秘法的缘故，许多有着高深心灵修为，但是却没有良好资质的老前辈，也加入了新儒家，他们的实力迅速提升，如今老夫麾下，有着大约七八百大周天境、数十无漏境。” 这个数字极为了不得，已经超过了巅峰之时的锦衣卫，也超过了武当、峨眉等各大门派，至于华山，已经不能算是门派了。 “对了，这些只是京城之中的实力，北地、南方之中，也有着大量认可丘的理念，并修炼了心灵秘法的新儒生，他们在地方上，具有些许影响力，关键时刻，应该可以发挥出一些作用。” 听到这里，熊岩都开始羡慕了。 要是当年王诩发动京城政变的时候，能有孔子这影响力，他还跑什么海外啊？早就传位于一个偏远分支的小皇帝，开始把持朝政了。 同样的一件事，王诩来做，结果就是天下皆敌，文官们号召四方勤王，最终把大明朝打个稀巴烂。而孔子来做，那就是圣天子垂拱而治，是文官中的激进派进行改革，属于内部斗争。 记录到这里，熊岩把炭笔往桌子上一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今的京城之中，还有至少一万左右的官员、前官员，还有三万左右的读书人，至于家丁、客卿的数目，怎么都有两万的数目，这就是六万之数。” “这六万人，基本上都是识字的，身体素质也极佳，其中的超凡者不在少数。若是能晓以大义，而后，以君子营、勇士营为主体，吸收这六万预备役，稍加训练，便是八万战斗力很可观的军队。” “有了这八万军队打底，你还怕什么？闯军号称百万大军，但实际上能打的也就是五万老营而已。到时候你再找个机会，随便打几场胜仗，京城的人心不就安定了？” “所以你不要担心，哪怕你的政治能力为零，政治经验基本没有，但只要你能打胜仗，人心自然安稳。实力，才是政治之中第一重要的因素。” “只要你够强，只要你强的让人无法反抗，你根本就不需要种种手段、阴谋阳谋，都没必要。你完全可以将此事，列出一个计划表来，四处张贴。” 数字行政，最大的好处就是直观！ 百姓们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能对着计划表，看看朝廷是不是真的进步了。 当百姓们通过自己的观察确定，自己所在的朝廷真的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小目标的时候，对所在朝廷的认同感，自然大大增强。这就像是养成类游戏一样，给百姓们带来了大量的快乐、自信。 当年墨翟第一次反围剿的时候，关中之地真的是人心惶惶，这是大明朝二百多年来正统、大义、名分所带来的影响。 然后熊岩就制定了一个相对简略，但是有看得见摸得着的计划，最后，当朝廷大军到来的时候，计划已经实施了足足四个月，墨子在这四个月内，带着墨者们至少实现了一百二十个小目标，直接让关中之地的士绅、华山弟子、普通百姓对他信心满满。 那个时候，即使是最沮丧的百姓，也觉得墨翟是有活路的。至于那些积极乐观的，甚至开始思考反攻北京，占据大明的美梦了。 “你要自信一些，只要拖上三个月，这一战便是毫无悬念。” 说到这里，熊岩端着空着的茶杯对孔子示意了一下，孔子也很上道的给熊岩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茶茶水，熊岩自信的道：“十六年前，我在预测大明朝未来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大明朝从来不缺少粮食，缺少的是合理的分配方式。” “如今，我还是要说，大明朝的硬实力从来都不弱，缺少的是一个合理的动员制度，缺少的是一个合理的政治体制，缺少的是一个合理的财政制度。” 第十三章：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陛下之明 和弱宋不一样！ 北宋灭亡的时候，硬实力是真的比不上当时的金国女真！ 那时的金国，有着数十万初代生女真，他们都是在野蛮的环境中生长，一个比一个野蛮。如果横向对比的话，每一位生女真，都不比如今的满八旗正兵弱。 而那时的大宋呢？ 中央禁军早就腐朽的不像样子，西军倒是能打，但西军才多少？去掉吃空饷的、去掉老朽的、去掉太年幼的，西军中能和女真一较高下的有十万之数吗？可生女真却有数十万之多。 此外，还有辽国降军，数目起码也是十万位单位。当时的宋军，战斗力低于辽军，辽军又低于生女真。 北宋灭亡之时，朝廷军队方面的硬实力比不上女真！ 南宋灭亡之时，朝廷军队方面的硬实力，也比不过蒙古！ 可大明不一样啊！ 东虏的实力能和完颜家的那一票鞑子比？ 至于李闯，连东虏都比不过。 “即使是如今，在纯粹的军队实力之上，大明也仍然比李闯、张献忠之流的流寇更强。江南的军阀再加上辽东军阀的实力，便可以吊打李闯。” 当然，光看名字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已经是军阀了，还能是好东西不成？ 军阀化的原因比较复杂，有崇祯的责任，有大臣的责任，也有大明朝祖制的责任，此刻不是细究的时候。 “然而，这是大明的实力，不是朝廷的实力。大明朝如今有万万之数的百姓，身体素质达到东虏八旗兵层次，起码也有百万。全国小周天境，起码也有十万，即使是大周天，也有万余之数。” “十万小周天，即使不使用任何兵法，就结硬寨打呆仗，也能消灭国内外的一切反贼。然而，这些都是大明的实力而不是朝廷的实力！” “如今的朝廷生病了、腐朽了，无法有效的将大明的力量组织起来。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趁机建立一个新的朝廷，里里外外全新、高效、廉洁、组织能力极其强大的新朝廷。” “以大明的体量、实力，即使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保证北地安康。只要能发挥出三分之一的力量，便足以保证天下太平！所以在我看来，眼下的李闯，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天大的机会！” 说到这里，熊岩感觉口有些干，在看了看手里的茶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喝光了。孔子则是激动的站了起来，给熊岩端茶倒水。 这个师兄没白认！ 本以为很是困难，可是听熊岩这么一说，好像一切都大有可为的样子！ “若是利用好了，便可以趁着李闯围攻北京的时候，进行改革！这个时候，无论你怎么改，哪怕你直接提拔秀才当五品官，提拔举人当三品官，甚至直接改革管制，那些大儒、文官们都不会太过反对。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垂死挣扎，犯不着和一个临死前疯癫的人争论。” 谁会和一个活不了多久的死人计较呢？ 他们大可以等到京城被攻破，李闯改朝换代之后，摇身一变，成为新朝新贵，然后在史书上轻轻一笔，就能把孔子此刻在京城所做的一切改革，全部抹去。 所以，虽然很多文官都因为孔子给满朝文武上夹棍的缘故，发自内心的反对孔子，也反对孔子的改革。但他们还是啥也没说，啥也没做，甚至连偷偷的下绊子都没有。 “所以，我的想法是，尽可能的延长这一战。让李闯包围京城，一直围到他受不了想撤退的时候，你再发动决战也不迟。” “而趁此机会，你可以建立一套完全不同的政治体系，进行内部改革。等到击败李闯之后，则可以携大胜之威，直接在北地进行改革。等到北地改革完毕之后，便消灭东虏，然后由北向南，顺利改革天下，让大明新生！” “这就是整体计划，而这个计划能否顺利，并不取决于你的硬实力有多么强大，而是取决于能否利用李闯围城的机会，顺利进行改制。” 听到这里，孔子总结了起来：“所以，如何掩饰，如何让李闯觉得，再加一把劲儿就可以攻下京城，如何更好的拖延时间？如何在拖延时间的时候，让京城百姓不至于对丘失去信心，才是这个计划的重中之重！” “至于如何让百姓对丘拥有信心，丘也已经有了些许想法。墨翟道友曾经发明过小喇叭，我要从今日开始，在每天夜里刚入夜不久的时候，给百姓们讲故事，不，是给百姓们讲道理……就叫围炉夜话好了，不不不，这个名字不够直白，还是叫炉边谈话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却滔滔不绝的家伙，熊岩则是在心中为李闯默哀了一个瞬间。摊上了这么一个会使用阴谋诡计的孔夫子，也是你的悲哀了！ “诸君，我是孔丘，昨日陛下将国朝大政委托于我，并任命我为已经消失了二百多年的丞相，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陛下之明……” 讲到这里的时候，熊岩就一把夺过孔子手里的喇叭，然后迅速的在孔子的面前写了两个字——直白！ 看到这两个字，孔子连连点头：“咳咳，我是孔丘，京城的老少爷们儿应该都认识我这个老头子。如今，我深深的感到国民的苦难，我会尽我所能来扭这个局面。现在，我要指出一个简单的事实，李闯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强大……” “李闯此人，原名鸿基，小字黄来儿。世居陕西米脂李继迁寨，童年时给地主牧羊，曾为银川驿卒。” “截止到此地为止，他都是一个普通的大明百姓。那么，又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才使得他变成反贼呢？” 听到这里，皇宫之内的崇祯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情是这样的，崇祯元年，陛下误听小人谗言，裁撤了全国上下的驿站，然后李闯就失去了自己的工作，他家里又没有太多土地，他呢也不愿意以种田为生。” 听到这里，崇祯愤怒的攥紧了拳头，你这个孔丘，真不是个好人，连为尊者讳的道理你都不懂？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君父了？ 逆贼！ 第十四章：掏心窝子的话 “虽然陕西年年大旱，但是由于秦国公不断的兴修水利，所以倒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可是李闯在回家种田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人私通。” 秦国公是谁？崇祯下意识的想到。 朕从未册封过秦国公啊！ 可崇祯多聪明啊，几个呼吸之后就想明白了，合着这秦国公指的是墨翟这个大反贼！ 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孔丘这个逆贼册封的！ 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朝廷足足围剿了三次，前后损失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兵力，结果到了你这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成了秦国公，你孔丘对得起那些牺牲在三次围剿战争之中牺牲的士兵吗？ “气不过的李闯，便当场杀死了妻子和奸夫。如果只是到此为止，李闯倒也不会踏上反贼之路。因为关中之地的政治，是极为清明的。只要他和墨者们实话实说，最大的可能不是处死，而是劳动改造。甚至由于他是激愤杀人，由于他杀人的理由也很容易被世人理解，即使是劳动改造，时间也不会太长。” “然而，李闯愤怒之下，冲进了奸夫的家里，把奸夫的老婆给先奸后杀了，冷静下来之后，李闯就知道，他死定了！墨者们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李闯当时就逃亡了大山之中，顺着山路，离开了关中，然后就开始了造反……” “李闯是在去年第一次攻破洛阳城之后做大的，那时中原大旱，有上千万饥民之多，他也正是借助着这些饥民的力量，才得以击败孙白谷和他带领的三万勇士营。” “说到这里，丘必须为孙白谷说一句公道话。当时的孙白谷手里有三万勇士营，李闯手里有五万老营以及数十万民兵，当时孙白谷其实已经占了上风，他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只要再坚持三个月，就可以让李闯粮食不足。粮食不足之后，李闯就只能强攻他的营寨。” “所以，如果按照孙白谷的计划，那么李闯就没有选择，只能强攻他的大营，最后李闯失败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然而，孙白谷没有因为李闯的人数众多而失败，反而因为陛下的一道道催促诏书失败。最终不得不直接带着三万勇士营、八千秦兵，主动向李闯进攻。” 说到这里，孔子的情绪就有些低落：“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都知道了。孙白谷亡了，三万勇士营也只剩下了一万，八千秦军更是全军覆没，而李闯则是只失去了数十万民兵罢了，可是只要老营还在，李闯就能再次拉出数十万民兵。” “孙白谷的牺牲，为朝廷争取了大约九个月的时间。一直到今年，一直到现在，李闯才又一次拉出了数十万民兵，对外号称百万，朝着京城而来。” “可是，这九个月以来，朝廷又在做什么呢？朝廷什么都没做！既没有补充勇士营，也没有迅速迁都，好像就在哪儿干看着一样，这其中原因很复杂，有陛下的责任，也有满朝文武的责任。” 听到这里，崇祯愤怒的砸向了附近的桌子。 “这些年来，李闯之所以一直活着，不是因为他特别能打，也不是因为他的军队战斗力很强，不过是因为此前朝廷不修德政，贪官污吏太多，以至于民不聊生。” “天灾导致了人祸，人祸又扩大了天灾的影响，产生了数目极大的灾民，只要这些灾民还在，即使朝廷今日灭了李闯，明日也会有张闯、王闯。” “李闯并不强大，他能一直活着，只是因为灾民很多，仅此而已。” 要是李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这岂不意味着此前朕和朝廷诸公都是十足十的蠢货？ 你信吗？ 我不信！ 片刻后，孔子继续说道：“如今的李闯，号称百万大军，可是真正的能打的只有老营而已，除了老营之外，其余的军队，使用的兵器甚至都是木制的。即使是老营，也做不到人人披甲，勇士营、君子营的实力，都远在老营之上。” “即使是老营，数目也不是很多。因为九边的边军，即使活不下去，他们中的大多数，也选择了前往关中。只有少数野心分子，才会加入老营。所以，老营的数目，也只有五万而已。” 听到这里，很多百姓忽然发现，原来所谓的百万大军，就只是一个噱头而已，除了吓唬人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营只有五万，而京城之内，光是君子营就有一万，勇士营也有一万，这还不加上京营以及朝廷可能的援军。五万人进攻京城这样的坚城，两万人防守，还怕守不住吗？” 说到这里，孔子放下了小喇叭，就着点心喝着茶，只感觉舒服极了，他发现自己现在特别喜欢这种氛围。 “此外，李闯最大的口号是吃他娘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 “这个口号，很多百姓都非常喜欢。为什么呢？因为过去啊，大明朝有太多太多的贪官污吏，以至于他们压榨的百姓们只能很艰难很艰难的活着。” “可是，大家伙儿想过没有，李闯如果不从百姓的身上征税，那他又该如何维持闯军的运转呢？他的百万闯军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喝西北风啊！要是闯军喝西北风就能活，那老夫也就不必抵抗了。” 笑 “老夫再来假设一下：假设李闯真的攻下北京城，建立新朝，那他拿什么来赏赐跟随他多年的老营呢？他哪来的银子？哪来的美人？哪来的粮食？” “一旦他攻下京城，南北大运河肯定是要停运的。因为要不了多久，太子就会南狩。到时候，太子坐镇南京，无论如何都不会继续通过大运河给京城运粮，到那时，京城的老少爷们儿吃什么？喝什么？” “难道，你们指望李闯把自己军队的口粮拿出来，主动卖给百姓吗？” “所以，我要是李闯，我攻下了北京，我一定会抢劫勋贵、文官，从他们那里夺取粮食、金银、美女来犒劳军队。到时候我直接打造五千副夹棍，遇到当官的，就给他夹一夹。遇到美人儿，就给他抢过来。至于军纪，老子是帮助皇爷攻下北京城的功臣，谁敢因为老子抢了几个娘们，杀了几个百姓来治老子的罪？” “或许，某些勋贵、某些文官，已经暗中勾结好了李闯，做好了李闯开创新朝的准备，但投降者永远都是少数派。绝大多数的文官、勋贵，你们呢？你们此前和闯军有联系了吗？你们做好天街踏尽公卿骨的准备了吗？你们做好被闯军闯入家门的准备了吗？你们做好妻女被闯军欺辱的准备了吗？” “最后就是百姓了，李闯本人是地地道道的农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治下，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李闯的军纪，能和君子营相提并论吗？能和当年镇海公的三千锦衣校尉相提并论吗？” “李闯的信誉，比得上老夫呢？” 一连串问题之后，那些没有和李闯勾结的中立派都开始了思考。他们未必会立刻认同孔子的话，但肯定也不会立刻倒向李闯。 这就够了，没有了中立派的支持，光靠少数勾结了李闯的败类，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李闯的根基，并不稳固，真正能打的也只有五万老营，其余的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朝廷撑过了最初的猛攻，剩下的不过是一场持久战罢了！” “此外，我已经联络上了镇海公。” “明天，最晚后天，太子殿下便会带着部分忠臣良将从天津离开，乘坐镇海公的海船，前往南京。到那时，太子坐镇南京，筹集物资、军粮，老夫坐镇京城，吸引李闯主力，拖延时间。” “假以时日，最终胜利的一定是老夫！一定是大明！” “最后，为了此战的胜利，老夫将成立战时丞相府，由丞相府总揽一切北地政务，一切权利收归丞相府所有！” 第十五章：伊尹之事，臣能为之 乾清宫，政变第二日。 自从昨日开始，崇祯就一直呆在这里，没有离开过。而今日，孔丘带着太子朱慈烺一起，来到了此地。 屏退左右之后，崇祯对着孔子不屑一笑，连带着看向旁边的儿子朱慈烺时，也有些许不满。 你爹被权臣威逼，如今甚至都无法离开乾清宫，你这个做儿子的，看起来却一点儿都不悲伤，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吗？还有没有点儿父慈子孝的好传统了？ 看着崇祯渐渐变黑的脸，孔子立刻就知道崇祯在想什么，于是乎他便吭了一声，崇祯立马就回想起前天自己被打耳刮子的事儿，立马就保持沉默了。 “陛下，不久之后，太子将会以监国的身份南狩。老臣希望，陛下能把身边的皇室供奉，全部派去保护太子。唯有如此，太子在南京之时，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安全了，太子才能在南京大展身手！” “哼！”崇祯哼了哼，啥也没说。 “陛下，老臣现在愿意和你讲道理，你最好听一听。李闯是不会愿意和你讲道理的，东虏也不会和你讲道理！关中的墨翟，草原上的赵无恤，更不会和你讲道理！” 啪！ 孔子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书桌，直接被孔子给拍成了破烂，碎裂开来的木块、木片遍地都是。 你要是不想要体面，那老夫就帮你体面！ 明白了孔子的想法之后，崇祯就很是后悔，自己当年怎么就没看清楚眼前这家伙的真面目呢？ 奸臣！ 十足的奸臣！ “说起来，这些年来，陛下待老臣也算不薄。先是让老臣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办理翰林学报新儒生，然后又允许老夫建立君子营。” “虽然老夫多次劝谏陛下，但陛下最多也就是让老夫降职，而不是将老夫直接下诏狱。更是让老夫教育太子，所以老臣本心，是不愿意发动这场政变的。” “无论未来史书上如何美化此事，但在老臣看来，它就是政变！即使老夫发动政变的目的是正义的，结局是美好的，但政变就是政变，老臣也很心痛！” 原本老夫是想着做一位治世之能臣，可如今呢？ “陛下，老夫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了，并未娶妻生子，是不可能去造反的，更不可能夺取陛下的天子之位。就算老夫造反成功了，那时老夫的天子之位又该传给谁呢？” 这话太直白了！ 直白的崇祯听完之后，直接翻了翻白眼。 “陛下，你要清楚一件事，老臣之所以出手，不是因为老臣想要造反，而是大明快要完了。如果京城被李闯攻占，你和太子又没有南狩南京，被李闯一网打尽，那这大明就真的彻底完了。” “到那时，君乃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 “哼！朕不是亡国之君，朕自继位以来，每日勤劳无比，时常处理政务到子夜时分。这么多年下来，平均每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整个大明朝，除了太祖高皇帝之外，谁还有朕这么勤奋？恰恰相反，卿等尽皆亡国之臣！” 看着崇祯这副模样，孔子直接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人话吗？ 合着大明灭亡了，你身为君主，一点责任都没有，所有的责任都是文官武将宗室勋贵的？ 看着倔强的崇祯，孔子想了想，便拒绝了继续和他沟通的打算，他直接站了起来同时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胳膊。 “你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随手封住了崇祯体内的气血，轻轻一抓，崇祯就双脚离地了：“陛下，你若是配合，那你就还是天子。你若是不配合，那你就是太上皇！到那时，你身边的所有供奉，依然是要传给太子的。” “只不过，这么一来，有损太子威名。即使太子到了南京，也会有小人以此为借口，诋毁太子。这最终损失的，还是你们朱家的江山！” “如果陛下继续赌气，仍旧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最终为此付出最大代价的，不是老臣，也不是太子，而是这大明江山。” “陛下最好想清楚了在回答！勿谓言之不预也！为了这大明江山，为了天下百姓，老臣不介意做一次乱世之奸雄！” “陛下要记住，伊尹之事，臣能为之！” 说到这里，孔子用力的把崇祯摔到地上，拂袖而去！ 而崇祯则是疑惑的摸了摸脑袋：伊尹是谁？他又做了什么？ …… 夜晚之时，朱慈烺来到丞相府上，孔子看了他一眼，立刻就发现了隐藏在附近，保卫朱慈烺安全的皇室供奉。 “嗯，虽然你们的实力差了一点，但加在一起的话，勉强也足以保卫殿下的安全了。” 听着孔子的话，皇室供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无言以对，只能无语望苍天。不跟怪物计较，人不能和怪物生气啊。 “殿下，老臣和你讲一讲接下来的计划。”说到这里，孔子就从底下的抽屉之中，找到了一摞文件。 “接下来，老臣和陛下留在京城，拖住李闯、看住东虏，为殿下守住北方的安宁，让殿下有足够的时间，去训练出一支精兵。” “明日陛下便会下诏，让殿下南狩。此次南狩，殿下必须要有自己的根基才行，殿下要有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军队，要有一个绝对以自己为核心的团伙，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纲领、思想、口号，要……” 虽然孔子说起来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这几句话却是真正的核心精要，历代以来的太子们，都很需要这几句话。 “这支军队，殿下可以从待会儿开始征召。无论是勇士营还是老夫的君子营，殿下看中哪个营头、哪支军队之后，都可以直接调走。如果殿下不想要这些军队，也可以直接从勋贵家丁、文官客卿之中征召，最后老臣会给殿下补足铠甲、兵器。” 听到这里，朱慈烺对孔子这个老师就更满意了！ “唯有一点要切记，殿下你只有最多三天的时间，闯军是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按照此前的速度最快三日之后，他们的先锋便会到来。” 第十六章：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最后，这支军队，最好都是单身，这样殿下带着他们到了南方之后，直接帮助他们相亲，赐予他们一个南方少女作为妻子，这样他们就对殿下死心塌地了。有了这样一支绝对忠于殿下的军队，殿下的监国太子之位才算是稳当。” 说到这里，孔子品了口茶，给朱慈烺片刻时光思考。 “为了让殿下更好的培养班底，待会儿陛下就会下诏，让殿下建立东宫霸府，拥有认命一切五品官及以下的权利，拥有直接赐予举人身份的权利。” 说到这里，孔子就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碟文件：“这是大量的空白委任状，认命某某为东宫舍人、东宫郎将、东宫侍中、东宫中郎将、东宫学士、东宫大学士等一些列官职的委任状。” “除了名字没填之外，其他的都填了，朝廷有关部门的大印也都盖了。一旦他们签署，便和殿下有了君臣之义。无论此前他是什么身份，签署了这份委任状之后，他们就是殿下的臣子，殿下就是他们的君父。” 臣子是不可以违逆君父的！ 即使君父的命令很不合理，臣子能做的也是小杖受大杖走，仅此而已！ 至于因为君父命令不合理，就直接站起来干翻君父，无论如何，都不符合儒家的理念。旧儒，不认可这种无法无天的反贼。 新儒的话，可以先劝谏几次，若是君主还是非要作死，那么新儒倒是可以帮助君王体面。 “仓促之间，天津渡口，运量有限，所以，这一次能追随殿下离开京城前往南京的，最多只有数万人。” “故而，这些委任状都是可以卖钱的。我这里比较少，待会儿殿下离开之前，可以让仲由给你每一样复制几百上千份。” “普通郎官是九品官，只能带自己一人，起码要卖一百两银子一张，殿下可以给每一位追随殿下南狩的士兵一份郎官委任状，以此来获取军心。” “郎将是七品官，可以带走一家人，自己、父母、儿女都能带上，所以要卖一千两银子一份，殿下可以赐予那些愿意追随你的举人、进士，用来获取他们的支持。” “中郎将的委任状，一万两银子一张，可以带走三十人。一家三代能有三十人的，都是有很多妻妾很多子女的有钱人，为了买自己全家老小的命，他们绝对拿的出一万两银子。” 这一夜，孔子牵着朱慈烺的手，认真的传授了他一整夜的施政心得。夜尽天明之时，孔子看着远方天空的启明星，叹息了一声道：“殿下，老臣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 “借助这些委任状，殿下可以收获大量的金银财宝，也能和那些逃出去的文官、勋贵建立君臣关系。有了这份君臣大义，他们就必须听你的。” “当你们一起来到南京城后，你们就有了一个统一的身份，那就是北地难民！你可以借助这些北地难民去压制南京六部，压制南京勋贵。” “殿下切记，去了南京之后，不要被小人蛊惑。也不要被南方士绅、官员迷惑，你要记住，你去南方就是为了搞钱练兵强国的。你和南方士绅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除非，你放弃北伐，放弃北方！” “所以，无论到时候南方的士人们说出了怎么好听的鬼话，你丢不要信。你就记住一点，他们的最终目的，肯定是让你停止从南方获取钱粮。” 最后，孔子亲自送朱慈烺离开，站在门口之时，师徒二人手握着手，感应着彼此的意志、决心。 看着朱慈烺离去的背影，孔子赠予了他最后一句话：“殿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咱们师徒俩相约二十年，二十年内，老臣还殿下一个太平天下，二十年后，定然会还政于殿下。也请殿下，耐心的给老臣二十年时间。” 就在孔子和朱慈烺立下君子约定的时候，子贡默默的拿出了好几十箱委任状，是时候举行一场半公开的小型拍卖会了：“有些事儿，老师不方便去做，可我这个做弟子的，不能看着老师吃亏啊！殿下南狩需要资源，我们坚守京城一样需要。” …… 政变第三日。 这一天，孔子刊发了新版翰林学报。在这一板报纸之上，孔子讲了政变之事，大意是天子这些年来，数次东征西讨，修炼明神武典过度，以至于年纪轻轻便双鬓斑白，前些时候，更是直接昏倒在大殿之上。 在意识到自己身体不行之后，天子便命令太子南狩，同时，认命翰林学士，当代儒宗孔丘为丞相，总理北方一切大小政务，负责讨伐天下反贼。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官方的说法已经出来了！ 在大明朝廷没有倒下之前，在太子顺利前往南京之后，在此期间一切流传的消息，都只是小道消息！ 一切一如当年正德大战蒙古小王子！ 史书上说了，这一战就只有几十个人头，那么，就只死了这么多，其余的统统是假消息！ 丞相是反贼？ 假消息！ 天子被丞相掌掴？ 你看到了？假消息！ 丞相大权独揽，要做大权臣？ 太子都没说丞相是权臣，你算老几啊？ 丞相要篡位？ 太子好好的到了南京，有这么篡位的吗？ 假消息！ 统统都是假消息！ 你信这些假消息吗？ 我不信！ 此外，崇祯还下达了一份罪己诏，表示自己过去有些着急，又被小人误导，以至于犯下了一些错误。在罪己诏结束的部分，崇祯表达了自己对孔子的信任，并颁布了三道政令。 第一：任命墨翟为秦国公，赐九锡，享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紫禁城骑马等一系列特权。 同时，认命墨翟为四川总兵，让他率领秦兵入川，解决张献忠之事，赐尚方宝剑、王命旗牌，有便宜行事之权，有认命一切七品官及以下的权利。 最后，由于之前的误会，关中这些年来，都和朝廷没有来往。从今往后，从新恢复来往，关中是不是给朝廷多少运输些粮食表示表示？ 第二：镇海公过去多年来，为朝廷输送粮饷，此次又有保护太子南狩的功劳，赐九锡，享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紫禁城骑马等一系列特权。 此外，泉州、福州二府，直接封给镇海公，为其直属封地。并认命镇海公为天下救灾大使，可将所有活不下去的灾民，直接运往海外封地，一应官僚不得阻止！若遇阻拦，可便宜行事。 最后，朝廷如今缺乏粮饷，还请镇海公慨慷解囊！ 第三：敕封赵无恤为赵侯，加征夷大将军，有开府之权，有权征伐一切不服朝廷管教的蛮夷。如今朝廷缺乏战马，还请赵侯支持一二。 在罪己诏的下方，有孔子的雄文一篇：论一切流寇、反贼、鞑子、东虏都是纸老虎！ 在这篇文章之中，孔子从反贼的角度，认真剖析了李自成、张献忠、草原鞑子、东虏四大反贼的缺陷，最终得出了反贼都是纸老虎的结论。 在孔子雄文的底下，则是熊岩的雄文：论持久战！ 这篇文章，从整体国力、实力的角度，肯定了大明朝的力量。从孔子接下来的改革，太子坐镇南京等多个角度，预测了大明朝接下来的发展。 简而言之：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明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厉害！你们就是想要投靠反贼，另立新朝，也先把眼睛给擦亮了，好好的等一等！ 第十七章：白嫖 政变第四日 丞相府中，熊岩在说，孔子、子路、子贡在听。 “京城之中，鱼龙混杂，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判断谁是探子，谁勾结了闯贼。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来确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对于普通百姓，我们可以用做工给钱的方式，将他们雇佣了。然后给他们房子，该他们发放统一的衣裳，发放统一的鞋子。” “大明朝的京城，虽然没有刻意搞房地产创收，但是能在京城买一套属于自己房产的普通百姓，仍然是比较少的。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寄居在京城，或者住在京城附近。他们在城内，是没有房子的。” “我们给他们发放房子，免费给他们居住。如果不是探子，如果心里没鬼，肯定会接受我们的雇佣，然后住在我们分配给他们的房子之中。” “可我们没有房子啊？”子路直接说道。 哪来的房子？也没钱啊！ 过去的时候，很多新儒家的同窗们，也都没有房子住，住房难，在过去的京城，也是一个老大难了。 “肯定是勋贵、文官的房子啊！”子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熊岩肯定的对他点了点头：“明日，最多后日，大量的勋贵、高级文官，他们会带着家人、部分家产，和太子一起南狩。” “然而，船票是有限的，每个人可以携带的行礼也是有限的。当他们离开之后，他们的大房子，他们的庄园，他们在城内城外的所有房产，都可以暂时收归朝廷所有，进行改造。” “此外，他们遗留下来的财富、土地、藏在地窖之中，没法儿带走的财富，也可以顺便被朝廷征用，一切都是为了抵抗李闯，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大明。真正的忠臣良将，在此国难当头之刻，是不会计较太多的。” 最起码，在他们坐上前往南京的大船之前，是万万不会公然反抗的。这就是有了选择，有了余地。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看着子路那呆愣的神情，熊岩从怀里拿出了一叠很是精美的纸张，上面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 “这是我昨晚上设计的国债！上面有仲尼你的印信，有陛下的天子印玺，有太子的一枚宝玺。最低面额是一万两一张。每一份国债，都一式四份，仲尼你一份，陛下一份，太子一份，购买者一份。” “所谓的国债，是一种由大明朝廷发布，由朝廷信用作为担保的筹集资金的手段。比如，英国公府，即将保护太子前往南京，可是府邸之内却遗留了至少一千万两的财富，这些财富他是带不走的，因为船只有限，运量有限。” “他带不走，朝廷就可以给他价值千万两的国债。这些国债，大体上分为四个类型，十年期、二十年期、五十年期！” “以我手上的这张国债为例，这是一张价值一万两的十年期国债，我们拿了英国公府一万两银子，给他们一张这样的国债，十年之后，他们就可以拿着这张国债找那时的朝廷要钱！” “当然了，英国公愿意拿钱支持朝廷，朝廷也不能让英国公白白付出，所以，这一万两的国债，十年之后，朝廷就要给英国公一万两千两银子，这多出来的两千两，就是朝廷给忠臣的奖励。” “而二十年期的国债，利润就更高。今日一万两，二十年后，直接给一万七千两！五十年期的国债，今日一万两，五十年后给五万两！” “这……这不是白嫖吗？这不是抢劫吗？还可以这样？有了这个国债，我们就不是直接抢钱了，而是金银的合理分配，合理统筹，这真是太好了！”子路是真的很开心。 不只是他，就连子贡也松了口气。 为了拯救大明苍生，不得不发动政变，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的内心。可为了大明天下，去直接和王诩一样抢钱，这就很不合适了。 如果孔子也这么做了，那么新儒和旧儒又有什么分别？不都是嘴上仁义道德，嘴上充满大义，实则全是金银财宝吗？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新儒和旧儒再无任何区别。 总不能，每次遇到不仁不义之事的时候，都说上一句：老夫这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一直这样下去，和某位口口声声：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锅王有何区别？ “有了这国债，我们就可以轻松分辨有钱人的忠奸！他们若是忠臣，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候，肯定不会计较那么多。更何况朝廷又不是不给钱，到时候直接按照实际价值的一点二倍付给国债。” “而如果这种时候，仍旧斤斤计较，不愿意购买国债，那就有奸臣、探子的嫌疑，值此关键时刻，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先把他们抓起来劳动改造，等到战后，再仔细审查。如果真的不是探子，到时候再把他们放出来，并返还财产。” 熊岩口有些干，喝了口茶便总结道：“给勋贵、文官、豪商发放国债，征用他们的财富，推平他们的庄园，将京城要塞化，怎么有利于防守就怎么来。此外，还可以统一建设关中墨翟道友设计的平民居舍。” 所谓的平民居舍，其实就是红砖青砖烧制建设的三层砖楼、土楼，每一座居舍附近都建设有一口小小的抽水水井，砖楼与砖楼之间，还建设有公共厕所，每一定数目的砖楼之中，还建设有公共浴室。 这样的平民居舍，在关中到处都是。 一座砖楼中大约居住着三十到五十户百姓，设立一个楼长，负责日常琐事，负责传达墨子的想法，讲述相关的政令。 墨子就是通过这些很不起眼的楼长，牢牢的掌握了整个关中的百姓，几乎每一户百姓，都在墨子的管理范围之内！ “有了平民居舍，普通百姓就被认为的分成了两大类，愿意给我们做工的、不愿意给我们做工的。前者是自己人，后者直接驱逐出去即可。” “即使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探子，再进入土楼之后，也难以有所作为，他们的前后左右邻居，都是陌生人，也都可能在悄悄的盯着他，很容易暴露。”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把百姓们打散。一座土楼之内，不允许同一宗族之人聚居，慢慢的让宗族消失，慢慢的建立新的认同感。唯有如此，才能做到彻底改造。才能真正的把他们变成大明的国人，而不是宗族的奴隶。” 想了想，熊岩补充了一句：“如今的天下，已经真正的进入了大争之世。关中、蜀地乃是墨翟道友所有；海外、福州、泉州乃是王诩道友所有；南方广大地区，乃是太子所有；能否在这场竞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就要看你们能否利用好这个机会，把京城乃至于整个北地的百姓，变成国人！” 第十八章：下次一定 政变第五日： 孔子说服南子，至于孔子是怎么说服南子的，反正熊岩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他进去了，然后他出来了，然后南子也出来了。 南子以夫人联盟的门路，召集夫人们开会，说明了国债一事，会议很是激烈，但最终还是打成了共识！ 南子以一己之力，镇压诸多夫人！被镇压之后，夫人们便开始认清现实。 论军队实力，打不过君子营！ 论个人实力，依然不够看！ 刺杀更是完全不可能！ 至于大义名分，如今都在孔子这里，夫人们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也只能拿着一大摞国债回家去了。 拿着国债，要是大明朝没有灭亡，说不定未来还真能换回银子。可要是不拿国债，家产依然会被充公。 …… “曲大，俺来了，你们墨家有没有那种，就是那种，那种可以很快推平花园，推平假山的工具啊？要是有的话，你给我手搓一个机床呗？价格好商量！” 曲大仔细打量了一下子路，心里就有数了，这可是狗大户啊！ “有，很贵的！” “没事儿，不差钱！” 轰隆隆！ 一座座国公府、侯府、伯府，还有最近十几年刚刚出现的子爵、男爵府，纷纷被子路带人推成平地。 许多园林，也直接消失。故此，子路被很多士大夫指责，认为他过于粗鲁，过于傻大黑粗。 可是，让他们正面指责子路他们也不敢。因为子路第一次平推国公府的时候，就有一位士大夫这么做了，然后子路很轻松的掰断了他那根指着子路鼻子的手指。 …… 政变第六日： “曲大，俺又来了！” “小声点儿，嚷嚷什么？没看我正在手搓机床吗？这要是出现了误差，由这台机床制作的所有的零件，都会出现误差！”曲大火大的道。 “哦哦哦，我知道了，下次一定！” “对了，你们墨家在京城有多少人？赶紧都派出来吧，有什么能用的工具，都拿出来，关中的那种平民居舍，先来个一万座楼！” “一万座？哪来那么多人手？我最多给你建设几座大型砖窑，专门生产红砖、青砖。至于盖砖楼，那需要许多人手，光靠墨家在京城的这点儿人，怎么都不够的！” “哦，那也行。” “速度，一定要速度！” “什么？要加钱？没问题！” …… 政变第七日： “曲大，曲大，俺来了，俺又来了！” 刷的一下，一块砖头就朝着子路扔了过来。子路随手抓住砖头，将之捏成粉碎，看着曲大愤怒的模样，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哦，实在不好意思，俺子路给忘了，下次一定会先小声提醒的，而不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下次一定！” “我这次来也是有要事的，那些勋贵、士大夫们该走的，都已经走了。但是我怀疑，他们的财富，并没有全部用来购买国债，而是将相当一部分财富给藏起来了。” “在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钱用，怎么能让大量的财富埋藏在地下，不见天日呢？所以，你们墨家有没有那种专门检测地下有没有金银的机关？” “二八分账！”曲大淡定的道。 这就是掌握了独家技术的好处。 “没问题，但是要快！”子路满不在乎的道。 不就是钱吗？ 自从看到熊岩在那儿通过一张张白纸一样的国债，从京城富豪那里搞来了大量的钱财之后，子路对财富就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有的时候，钱和纸是一样的！ …… 政变第八日： “曲大……” 这一次话还没说完，曲大就冲了过来，这一次他要打死这个屡次干扰他干木匠活的死胖子！ 这年头，真正的武将，无不浑身充满肌肉，远远观之，一个个的全都是胖子！子路也不例外。 “曲大，莫要动手，我这次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不听！ 接着打！ 一定要长记性！ “师伯说，是关于铸币的。” 听到铸币二字，曲大停了下来。 铸币，这是当年熊岩在关中设计三年计划的时候，所实施的政令之一。如今的关中银币，已经成了天底下最受欢迎的货币之一。 这些关中银币，含银量只有六成，但外观却极为精美，凹凸不平。据说吹上一口气，然后放在耳边还能听到声音，又因为银币之上，有着墨翟的头像，所以这些观众银币又被称之为墨大头！ 通过墨大头，关中每年都能收获大量的利润，这就是货币霸权的好处。作为墨子的亲传弟子，曲大对这些当然是很清楚的。 唯一让人不满的是，陆地上是墨大头的天下，可海洋之中，却是王大头的天下！ “朝廷可以公开支持墨大头，甚至指定墨大头为官方唯一货币，但你们或者说墨家，能拿出什么来？我们现在需要大量的匠人，注意，是匠人，不是墨者！” “他们过来之后，是过来统一标准，提高工匠产量的，可不是让他们过来传道的。别到时候被抓住了，两边都不好看！”子路认真的道。 墨者和匠人，是两种生物！ 前者一定是个优秀的匠人，后者却不一定是墨者！ 最大的区别，在于思想！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诸子之间的思想分歧，已经越来越大了。许多时候，他们都恨不得挽起袖子，好好的给对方讲一讲道理。 有的线下约架！ 有的在玄门之中展开骂战！ 有的在大明世界互殴，很是不成体统。 对于这种现象，熊岩的底线就是，只要不出人命，其他的你们随意。反正，诸子之间的斗殴，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利于新思想、新知识诞生的。 …… 政变第九日： 这一天，熊岩和孔子正在视察平民居舍内百姓们的生活情况。 “统一的衣裳、鞋子，统一去食堂吃饭，去食堂吃饭去公共浴室，都需要排队。利用一个又一个的小细节，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培养他们的服从意识。” “不愧是师兄，这种能分辨左右，愿意排队的百姓，都已经是上佳的兵源了，这就是在练兵啊！” “孙武道友曾在步兵操典中说过，普通士兵除了必要的培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服从性！唯有服从上令的士兵，才是一个好的士兵。这是将兵法融于生活的细节之中，师兄，还说你不懂兵法？真是太谦虚了！” 熊岩：我有这么厉害吗？大概吧。。。 第十九章：温酒 咚咚锵！ 咚咚锵！ 咚咚隆隆镪！ 这一天，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站在道路两侧的，是丞相府的中高层官员，附近还有很多围观的勋贵、文官代表。 虽然很多勋贵都买了国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发自内心的支持孔子。尤其是当他们的父母妻儿家小，都已经坐上了前往南京的海船之后，更是开始整日里胡思乱想！ 勋贵、文官们，虽然妻子只有一个，但是小妾数目却不在少数，所以他们的子女是极多的。故此，几乎每一家，都留下了至少一个庶子在京城之中。 这些庶子们，亲眼看着自己家里藏起来的钱财，被曲大拿着一个不知道使用了何等原理的霸道机关，给全部找出来了，然后就被带走了，留下的是一张张无用的国债。 然后，他们又亲眼见证，自幼居住的家，被子路带人给平推了。 最后，子路又真诚的给了他们一个建议：“听说你们之中某些人无家可归，所以我就特意给你们申请了这第一批砖楼，要知道，现在连百姓都没有住上这样的砖楼，你们赚大了！” 此外，他们的家丁护卫，也被朝廷征用了，除了一张征用表格之外，什么实质性好处都没收到。 故此，这些勋贵、文官庶子们，对如今的朝廷是很有怨气的！只不过他们的怨气，浮现在表面上，孔子呢也就没把他们当个事儿。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孔子将心比心，能理解他们此刻的感受。所以孔子觉得，只要他们不直接说出口或者明着搞破坏，那心里埋怨自己就埋怨吧，反正又掉不了一块肉。 真儒家，不能不允许别人说话！ 这点儿气度，孔子还是有的。 不过，容忍他们心中埋怨自己，不代表孔子就什么都不做了，所以便有了今日的这一场欢迎仪式。 咚咚锵！ 咚咚锵！ 咚咚隆隆镪！ 在正午时分，孙膑带着三千楚军正兵、三千辎重营、一千辆大车的粮食，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绕着北京城转了整整三圈，才彻底入城。 一千辆大车的粮食，其实并不多，也就万余石而已。 虽然无论是军队还是粮食，都只有一点点的样子。但是，孙膑和楚军的到来，却意味着，朝廷不再是孤立无援！ 朝廷不是孤城一座，朝廷是有援军的！ 这支援军，也又一次证明了，镇海公乃是朝廷忠臣！每一次到了朝廷需要的时候，镇海公从未让人失望。 那么问题来了，如此忠心耿耿的镇海公，前段时间是怎么和朝廷闹翻的呢？ 这些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孔子刻意引导，那些吃饱了撑的的二代们，自然就会展开思考。然后他们就会发现，比起过去的崇祯，如今的孔丘，还是非常靠谱的。 如果非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们宁愿失去全部家产，也不愿意失去爵位、荣誉、权力。 这么想之后，许多二代们立刻就想通了！ 底层百姓早就在热火朝天的给自己盖砖楼的时候，就想通了，如今大多数的二代们也想通了。仅仅三千楚军，便直接改变了城内的人心向背。 当城内的底层、中层、高层，都不再和李闯勾结之后，北京城就拥有了守住的前提条件。 “上下一心，人和已经牢牢被师叔掌握在手，这一战稳了！”孙膑说道。 “不，还需要打上一场胜仗，振奋人心士气才行。”孔子认真的道。 “师侄的楚军可能战否？”熊岩忽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听到声音之后，孙膑立刻就想起了当年熊岩在夷洲岛制定五年发展计划拉自己打下手的岁月。 实话实说，给熊岩打下手，孙膑学会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数学能力，更是直线提升。但从那以后，他也对数字和数学稍微有些过敏。 “能战！师叔有何计划？” “既然如此，就送你一场胜仗好了。待会儿，一定要把握好战机！” 一开始的时候，孙膑并不清楚熊岩为什么要这么说，可半天之后，傍晚之时，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李闯的先锋到了！ 只是这一次闯军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开始认真的建设营寨，开始结硬寨打呆仗！ 这都是孔子上位之后，所带来的影响。孔子的声望，在如今的大明朝，那是相当的高。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他视作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即使是李自成，也曾在过去当流寇的日子里，不止一次的遭遇过君子营，然后被打的抱头鼠窜。 所以，在知晓京城之变后，李自成便再三下令给刘宗敏，令他不可急躁，必须慎之又慎，每日最多前行三十里，而且每日必须在合适的地方，建设营寨。 不过，结硬寨打呆仗的闯军并没有让孙膑感到惊讶。作为一个孙武口中的合格将领，其他人眼中的良将，孙膑处变不惊的本事还是有的。 但这一次孙膑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看到孔子披上了铠甲，骑上了一条赤红色的宝马，扛着一柄打磨力气所用的青龙偃月刀，直接就朝着对方开始冲阵了？ 我看到了什么？ 师叔在单人冲阵？ 对方虽然只是先锋，但老营精锐也有五千之数，附庸于老营的炮灰，更是不下三万。此刻正在扎营，也没有冒进之举，就直接冲过去了？ 这到底是我学习的兵法有问题，还是我的视力出了问题，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我在哪儿？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看着孙膑这副惊讶的模样，熊岩严肃的道：“不要惊讶，别看你孔丘师叔平日里总以读书人自居，但他的武力，放在整个玄门的道友之中，也是坐五望三。” “座下的那匹赤红色宝马，名曰赤兔，乃是仲尼从玄门之中花费巨资兑换而来的龙马，体内甚至含有一丝蛟龙血脉，单论实力，甚至不再寻常无漏境之下，可一跳百米，日行万里，也犹若等闲。” “他手上的那柄兵器，名曰青龙偃月刀，乃是天外陨铁铸造而成，重约三百六十五斤，暗合周天之数，专破气血之力。” “他身上的那件大红色披风，乃是江南织造大匠，使用金蚕丝织造而来，可抵挡流矢、暗器。” “甚至就连那身衣裳，都是从玄门之中兑换的护身宝衣。至于刀法，乃是从玄门之中兑换的春秋刀法。” “可是关公的春秋刀法？” “不错，这一式刀法对《春秋》的理解越深，威力就越大。而我们这些玄门中人，没有谁比仲尼更懂《春秋》了。” “所以，师侄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时代变了，往后像仲尼这种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肯定会越来越多。师侄你的兵法，也得与时俱进。你要摒弃兵法中那些死板的部分，活用其中思想，只有这样，才能跟得上时代这个婊子的步伐。” “这年头，不能斩将夺旗于万军之中的，都不是一个好的读书人了！” 说到这里，熊岩就倒了一杯热酒出来。寒风阵阵，一缕缕热气从酒杯之上蒸腾而出。 书友群（上架感言） 明天中午十二点过后，本书就该上架了。 嗯，我也是个老作者了，上架感言吧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说说加更条件和书友群吧。 书友群：五、七、一、九、五、八、九、四、九，欢迎大家进群聊天。 加更条件：第一：均订加更。周二的时候，询问过编辑追读，编辑说追读两千四。一般来说，首订是追读的八成到一点二倍，就以两千均订为基础，均订每多一百就加一更。要是两千四以上的话，每多五十加一更。 第二：月票加更，两百月票加一更。 第三：打赏加更，万赏加一更。 最后，明天万字更新，也就是连更五张，更新时间是十二点之后，后台开通上架章节之后。 希望上架之后，大家能多多支持。大家越是支持，作者君写的就越有动力。 第二十章：丞相在，大明就在（第一章，求订阅）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心里默念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孔子只感觉整个人都燃了起来，无穷的战意、斗志充斥在胸膛之中，以至于脸颊瞬间变成了大红色，双眼也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赤兔宝马速度极快，即使托着起码体重几百斤的孔子以及三百六十五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可还是轻松的跑出了每秒百米的高速。 这样的速度之下，别说那些炮灰了，就是老营也根本没反应过来。至于刘宗敏，他倒是很机警，在看到孔子的第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好猖狂的孔丘！” “竟然妄图直接斩杀于我，真以为这五千老营都是泥捏的不成？左右何在？立刻以我为中心，设下陷阱，围杀孔丘。只要孔丘一死，这京城就是我们的了！” “听我号令，待会儿若是我不慎身死，尔等便立刻聚集床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围杀之！” “好！” 在攻入北京城之前，闯军的高层还是足够团结的。或许在日后，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你争我斗。但是此刻，他们却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攻入北京城，建立新朝！ 刘宗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准备，可是，当彼此间的实力差距足够大的时候，无论他做没做准备，其实对最终结果的影响都不大。 就像此刻，当孔丘骑着赤兔马距离他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一直以来眯着双眼的孔子忽然就瞪大了双眼。与此同时，一缕银白色神芒顺着双眼直射刘宗敏。 瞬间，刘宗敏就呆愣住了，他竟然像是一个刚刚加入战场的新兵一样，紧张的一动不动。 自己竟然被吓住了？ 给我动啊！ 就在刘宗敏苦苦挣扎的时候，孔子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轻轻飘过，一刀之后，刘宗敏的首级就被孔子挑了起来。 “孔丘斩杀闯贼先锋刘宗敏于此！” “孔丘斩杀闯贼先锋刘宗敏于此！” “孔丘斩杀闯贼先锋刘宗敏于此！” 连续大喝三声，那些事先埋伏在周围的老营精锐才反应过来：“快，床弩呢？从洛阳城、开封城获得的床弩呢？赶紧发射啊！还在等什么？” 哼！ 一声冷哼之后，一道红色的刀光轻轻闪过，这位高声大呼，组织士兵反抗的中层军官，就死在了青龙偃月刀之下。 他身上的双层铠甲、苦修而来的外功，体内流转的气血，在这青龙偃月刀之下，脆的和张白纸一样。 杀死了这位中层军官之后，孔子并未恋战，也没有沉迷于屠杀寻常士兵。双脚轻轻一夹，赤兔就明白了孔子的想法，开始主动朝着那些正在聚集的小规模军队而去。 军队想要真正发挥出威力，必须要结成军阵。否则，就只是乌合之众而已。但只要结成军阵，哪怕是无漏境高手来了，也有围杀的可能。 而孔子此刻，就像是一个无情割草机一样，哪里的老营聚集在了一起，想要结阵而战，他就骑着赤兔直接撞上去！ 至少一百米每秒的速度！ 连人带马加兵器，至少上千斤的重量！ 直接撞上去的效果，和坦克、汽车冲到人群之中，并无多少区别，更别提孔子的手上还有一柄杀人如割草的青龙偃月刀！ 哪里的军官，在号召士兵，哪里就会有孔子的身影！ 而孙膑则是迅速指挥三千楚军冲了上去！ 城墙之上，看着孔子如神似魔的冲锋在乱军之中，看着孔子以一己之力，打崩了老营五千精锐，打崩了三万闯军炮灰，二代们的心思复杂极了！ “这还是人？” “我听说，当年丞相开创新儒家的时候，曾经有五位无漏境的老前辈不讲武德，联手欺负丞相这个小年轻，结果最后，他们五个都被打断了一条腿，扔出了北京城，此前我都以为这是个笑话……” “是啊，还有前些日子，丞相在金銮殿之上，直接震慑了满朝文武，那时我还以为是新儒生们为了鼓吹丞相威名特意编出来的。可今日一看，不过是我坐井观天了。” “天人！神将！” “以一己之力，打崩五千老营，打的老营硬是毫无反抗之力，这已经不是寻常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我记得祖宗留下的典籍之中，曾经记录前辈常遇春一声大吼，使得河水倒流，震慑万余大军的故事。以前我以为这是祖宗们开玩笑的，今日一见，才知道祖先所言不虚！” “丞相在，大明就在！” “丞相在，大明就在！” 片刻之后，三千楚军已经开始就像赶鸭子一样追赶着闯军。大势已定，孔子也没有屠杀士兵的兴趣，便骑着赤兔马赶了回来。 熊岩主动递了一杯酒过去，摸了摸酒杯，大声笑着道：“酒尚温！饮胜！” “温酒斩先锋？” “温酒灭老营？” “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这本来只能在话本之中看到的传奇故事，今日竟然亲自见证！何其幸也！” “我这就写信给父亲！” “我也去写信！” “我要安抚家里的客卿，让他们真心实意的配合丞相！” “丞相在，大明就在。说不定，大明还真的能中兴，这一次肯定会诞生一大批新的贵族，就像是当年靖难那一批一样！” “是啊，开国贵族都留在了南京，靖难贵族才是真正的贵族。而大明中兴之后，靖难贵族也不再值钱，反而是中兴贵族最值钱！” “抓住这次机会，我便能超越父兄，成就一番伟业！” “别说了，我这就去找仲由师兄，让他给我安排个活计。” “咦？你什么时候拜丞相为师了？” “我日夜诵读丞相开创的新儒家，如今顿觉其中理念与我内心相合，自愿摒弃旧儒，加入新儒。而丞相乃是新儒的开创者，所以称呼丞相一声老师，并无不妥。” 当温酒灭闯军的消息，在城内流传之后，百姓们立刻就安心了许多，有心人也安定了下来。 尤其是数日之后，当曲大光明正大的带着数百准墨者过来之后，城内的人心，更是稳固无比。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曲大其实一直在京城，不过是悄悄的溜出去，在进来罢了。 毕竟，关中距离京城可是挺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