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冬菇长官》 (家教)冬菇长官第1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部分阅读 《(家教同人)冬菇长官》作者:黑醋栗【完结】 ☆、鬼牌零零 1888年冬·英国伦敦·清晨—— 伦敦冬日的清晨还是一片雾蒙蒙的,就在前几日下了伦敦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原本积在道路中没有被及时铲除的雪已经被人踩成了一层又薄又滑的冰,走在上面随时可能滑上一跤,车道上积雪堆被铲到路的两旁,厚厚的白雪堆积着,迟迟未化。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建筑物、灰色的地砖、就连为数不多的行人也是穿着灰色的外套,着眼尽是灰色的城市的早晨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压抑。 突然响起的一声马鸣划破了这个静谧的清晨,滚动的车轮在一所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区的宅邸前戛然而止,急刹车让车夫都向前一冲,只是还没有等他坐稳,他就小心翼翼地向车厢处看去。 紧接着,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长外套的浅金发男人从这辆看上去并不怎么豪华的马车上缓缓走下,他在信手将车门合上后,连看都没有看车夫一眼就直接向宅邸走去。 车夫看着渐渐走向宅邸走去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然后驾驶着马车缓缓远去。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大概是他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冷淡的男人,因为除了一开始告诉他目的地外,这个男人就不再说任何一句话,甚至当他说路程太远后,他也是大方地将五十英镑塞给了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其实男人长得非常地英俊,只是他这张英俊的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宛如中世纪油画中的人物一样。 冷淡且不真实。 浅金发男人不疾不徐地脚步在宅邸的门前停下,然后那扇门仿佛是有感应似的,就这么缓缓地被打开。 不,门并不是有感应似的自动打开,而是一个女人从屋内打开的,她仿佛早就知道男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适时地为男人打开了大门。 女人穿着黑色燕尾服与黑色西裤,香槟色的长发用黑色的丝带绾起,双手带着手套,脸上没有表情。 当男人走进屋后,她轻轻地将门关上,然后向男人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就像是一本活体教科书。 “欢迎回来,阿诺德先生。” “嗯,”男人——阿诺德随口应了一声,一边将解下的大衣向后递去,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女管家似乎是对于他的习惯了如指掌,立刻接下大衣挂在了楼梯口的衣架上。 一边重新整理着自己衣物的阿诺德走上楼梯,“这段时间里,伦敦发生了什么,v。” 被他称作v的女管家紧跟在他的身后,“是的,从8月7日到11月9日间,伦敦东区白教堂附近发生了五起杀人事件,被害人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是妓女、并且都被人用残忍的方式杀害,犯人曾经多次写信 给中央新闻社,信中以‘开膛手杰克’自称。” “开膛手杰克?”阿诺德像是听见了什么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不仅仅是尾音,就连眉毛也微微地上扬。 他停下脚步,嘴角上扬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看来的确是能够让我消遣一下时间,他现在在哪里。” “恕我直言,先生,”v不紧不慢地开口,虽然她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地表情,她上前为阿诺德打开房门,然后侧身让他先行进屋,“当出现第三个被害者之后,女王陛下已经将这个案件交给了凡多姆海恩伯爵处理。本次事件于第五个被害者玛莉·珍·凯莉死亡第二天宣布结案。” “就算是交给了他,还是出现了两个被害者么?”虽然是因为好不容易引起他兴趣的案件居然就这么被宣布结案了,但是由于他的性格问题,导致阿诺德并没有出现类似于失落的情绪。 事实上在阿诺德身边工作四年,v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过这样的情绪,别说是失落了,就连愤怒都没有,感情淡漠地就和一杯白开水一样,平淡稳定。 或许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只有猎物与强者。 从认识阿诺德之后,v就一直这么认为。 “据说凡多姆海恩伯爵原本可以救下那第五位被害人的,”站在阿诺德沙发背后的v不紧不慢地开口,但是她的语气却一点儿都不像是在为那位凡多姆海恩伯爵开脱。 她更像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不加以任何的私人情感在内,“不过他以完成女王陛下的任务为优先,因此延误了救人的时机。” 与其说是延误了救人的时机,不如说是直接放弃了那人的生命。 “v,”阿诺德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侧过头看了眼身后站得端端正正的v,“你似乎已经调查过整起事件,也知道那个‘开膛手杰克’是谁了。” “您多虑了,先生。我并不是侦探、也不是苏格兰场的警察、更没有被女王陛下下令要找出凶手。”v为自己辩解,只是她的语气,会让人以为她是在对着剧本念台词。 因为她的话语中,完全不带任何的诚意,“况且,没有您的命令,v也不会擅自行事。” “那就是知道了,”阿诺德转回了头,毫无理由地结论让人不禁揣摩他是从何得知这一点的,并且还是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苏格兰场也知道了?” “不,并没有,”见阿诺德的茶杯已经空了,v适时地上前为他再倒了一杯茶,“苏格兰场的警察大概连凡多姆海恩伯爵如何结案的都不知道。” 闻言,阿诺德轻哼一声,语气中尽是轻蔑,“无能的苏格兰场。” 就连一个12岁的小鬼都能解决的案件,苏格兰 场的那些人却在整个案件中都稀里糊涂的,这让人怎么能够不鄙视他们。 幸好凡多姆海恩的真实工作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不然还有整个伦敦、乃至整个英国还有谁会去信苏格兰场。 “别这么说,先生,”v轻声劝道,“如果不是苏格兰场的人无能,女王陛下又怎会将那些重要的任务交于您与那位凡多姆海恩伯爵。” v的话非但没能劝到阿诺德,反而让他又一次冷哼,或许是他不愿别人将自己与一个小孩相提并论,然后是几分钟时间的静寂,这段时间内他只是慢慢地品尝着杯中的红茶。 再一次开口,他的话题已经不再是关于这起开膛手杰克事件,“除了这个,最近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有,不过与伦敦无关,”v在第一时间内回答,“这段时间内,有一封给您的信。” 阿诺德连看都没有看v一眼,只是兀自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果是那些邀请信,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v。” “是的,”v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白色的信封递到阿诺德的面前,信封没有任何被拆开过的痕迹,“只是这封信来自于女王陛下。” 听见v口中的称呼之后,阿诺德的表情稍微有了一些细微的波动。 只是那个细微的波动很快就消失地不见踪影,他瞥了一眼v手中的信封,淡漠地吩咐着,“把信拆开。” “是,”v从燕尾服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裁纸刀,将来自于女王的那封信打开将信纸递到了阿诺德面前之后,执着空空如也的信封等候在一旁。 v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阿诺德读完女王的那封信之后,脸色似乎有些许地变得糟糕,不过不是很明显,所以v权当他的脸色变差是因为光线问题。 毕竟没有人会奢望油画上人物的脸色会有所改变——除非是因为光线问题。 “v,”阿诺德放下了手中的信纸,那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与他异常相似的女管家——当然,这个相似并不是指长相,“现在有一个任务要让你去完成,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接受。” 女管家并没有因为阿诺德的话产生了任何动摇,“先生,v是您的管家,自然会忠实地执行您下达的一切命令。” 就如她刚才说的那样,她v是阿诺德的管家,无论是什么命令她都会尽职尽责地去执行,所以对于阿诺德下达的命令,她没有一次是拒绝的。 “那么,”阿诺德从自己的黑色西装里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这个男人是德意志的少将,戴蒙·斯佩多,”阿诺德将手中的照片递到了v的面前,“你的任务,就是到戴蒙·斯佩多那里去当卧底。” v拿过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影有些模糊,看起来是在很远的距离下仓惶偷拍后的产物。 所以v只能隐隐约约地看清楚照片中一个男人穿着德意志的军装,似乎在和另一个人交谈着什么,“这是长期任务吗,先生。” “直到我说‘任务完成’之前,你必须待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将他的一举一动、以及德意志的军情传达到我这里。”没有说明是长期还是短期,但是v已经能够猜到个大概。 即使是吩咐着如此重要的任务,阿诺德的语气依旧和之前一样,一样地风淡云清,没有任何的起伏。 “姑且说一句不用担心,”阿诺德不再看着v,“那个男人和他的军队所在的地方,有我们的人在。你只需要把得到的情报交给他就可以了,接下去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v很清楚,阿诺德所说的他们的人,指的是秘密情报部的情报人员,“是的,先生。我该如何与他联系?” “照片的背面写着那个男人的军营所在地,”阿诺德似乎早就猜到了v的这个问题,“到了那里之后,你先到当地唯一的那所教堂,教堂的牧师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明白了,阿诺德先生,”v点点头,将照片收到了衣服的内袋中,“请给我三日的时间,让我请侯爵夫人从主宅调一名管家到这里后再离开。” 事实上,现在这所位于梅菲尔区的宅邸之中,只有阿诺德与她两人。 也就是说,这所宅邸中的佣人,其实只有她一人。 “不必,”从v手中抽走侯爵夫人那封信的阿诺德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的话,“不用做多余的事情,今晚我就要开始另一个新的任务。” 他的工作使得他休息的时间在一年中甚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阿诺德将一个雪白的信封压在了深棕色的桌面上,“这是今天中午12点去德意志的船票,现在你就可以去收拾行李了。” “是,先生。”v并没有立刻就去拿信封,而是伸手想要解下戴在身上的管家的徽章。 “这枚徽章放你这,不必还我,”阿诺德瞥了v一眼,打断了她的动作,“只是一个任务,我没有换管家的打算。” v的动作一僵,但是她随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是的,先生。”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船票,然后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她向阿诺德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么,请恕v短时间内无法在您身旁了,先生。” 即使是说着这样的话,v的语气依旧没有夹杂着任何的不舍,漂亮的英文让人觉得她像是在念莎士比亚的剧本。 只是遗憾的是,她明没有将剧本中角色的感情代入到自己身上,所以也就仅仅是在念剧本,而不是在演 戏。 听见了v的话,阿诺德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孰知阿诺德性格的v也没有再多话,而是替他将杯中的红茶斟满,然后又一次向阿诺德鞠了一躬,接着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轻轻地将房门合上后,转身离开。 她是一个忠实的管家,所以她目前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没能在临行之前再为他准备一顿午餐,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表示这章可以当序来看。本章微量涉及《黑执事》,但放心,本文绝对不是综漫……后面几乎就没有《黑执事》的戏份了 苏格兰场:伦敦警视厅的代称,具体可以度娘 友情提示: 在点开下一章之前,请先重新确认您的雷点 请勿催文、盜文,谢谢合作 请确定您真的已经知道了本文女主是薇薇安,不是v…… 最后的最后…… 重点提醒: 女主的身份在本章已经说明,在接下去的阅读中请谨记她的卧底身份;女主中二有、三观不正有、性格不讨喜有,食用请谨慎,请勿以此为掐点; 本文中出现的任何机构与事件是基于真实上的虚构,如与现实发生偏差,请以历史课本为准; 本文中任何角色的任何观点、言论与行为,仅仅为文中该角色所有,与作者本人无关。 ☆、鬼牌零一 脚边着一个小型行李箱的v眯着双眼感受着海风,她从今早日升之前就来到甲板上等待日出,由于吹了大半天咸湿的海风,以致于到现在她还觉得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因为比起脸上的疼痛,更让她在乎的是,现在的她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见德意志的大陆了。 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接手阿诺德交代下的任务,类似的卧底、窃取机要文件的事情在她成为阿诺德的管家的四年中并没有少做过。 或者说,应该是在她成为阿诺德手下的一名优秀的管家之后并没有少做过才对。 要知道这几年之中,她都已经快成为了秘密情报部的一个编外人员了,就算她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但是对于那些工作程序以及技巧也把握得炉火纯青,就算是和专业的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她是阿诺德的管家,能成为阿诺德的管家的人,自然得是管家中最优秀的。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她就会尽力去做,并且会争取做到最好。 所以对于那些和阿诺德本职脱不了干系的任务,她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从第一次开始就从来没有过失败,她也不容许自己有失败。 只是这一次,在她听见这个任务、接过阿诺德递来的那张照片之后,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这次的任务并没有那么简单”的预感。 甚至当前天中午,她执着船票、提着迅速打点好的行李、走上轮船的甲板上时,这个想法也一直萦绕在她的脑中,久久无法散去。 她尊敬的主人不知道的是,在她接过照片时心跳的急剧加速以及胸口所散发的那差点让她停止呼吸的灼热的温度。 当轮船渐渐地驶离了码头的时候,有无数人站在甲板上冲着自己仍然站在码头上的亲朋好友挥手告别,唯有v向甲板上空无一人的另一侧走去,瞭望着一望无际的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近了!近了!近了!) 她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了这个让她本人都有些惊讶的声音,带着一丝迫切甚至可以说是欣喜。 (就快要到了。) v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近了,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就快要抵达德意志了。 是的,德意志,这是她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的场所,也是她将要扮演的另一个角色的舞台。 一抵达德意志的这个小镇,她就 不再是英国秘密情报部首席——阿诺德家的女管家v,只是一个女演员、一个女间谍,仅此而已。 所以当船缓缓地抵达德意志的码头之后,提着行李箱走下甲板的v的脸上不再是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是如同一个首次出远门的、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带着一些小小地羞涩、小小地胆怯。 是的,就宛若完完全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一样。 》》》 少女提着行李默默地离开了码头,她是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镇的,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熟人,所以寻找来接应的人的问题对于少女而言,并不存在。 信步走在在德意志城镇的街上,与伦敦迥然不同的异国风情让女孩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正身处他乡。 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她还不知道这里教堂的地址。 恰好她的身边就是一家小商铺,于是少女立刻上前小声却熟练地用德语问道,“请问,有本地的地图吗?” “有,当然有!”店铺的老板是一位中年发福的男人,穿着西转衬衫,啤酒肚突兀地鼓起,看见来者是一个羞涩的年轻女孩,他连声音都没有提高,就生怕吓到对方,“一共是2马克。” 边说着,店铺老板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地图放到了桌上,还想与少女扯几句话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在随身的包袋中捣鼓着什么,脸色越来越糟糕。 店铺老板见少女拿着一个行李箱,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的样子,大概也猜出了对方是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个城镇的,“出了什么问题吗?是钱包弄丢了吗?” “这……”少女紧紧地皱着眉,她的钱包并没有遗失,而且还好好地躺在她的随身包袋内,但是由于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忘记将英镑换算成马克。 也就是说,她的钱包内存放着的,是她故乡的货币。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少女只能皱着眉,耳边不断地响着异乡的语言——即使她能够听懂,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店铺的老板解释,“非常抱歉,我……” 少女不知该如何说完的话及时地被硬币相碰的清脆声音打断,两枚银色的硬币被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抛下,掉到了黑色的柜台上,在光滑的桌面上旋转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下。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是买地图需要的两马克。 惊讶的少女 立刻转过头去,然而她看见的只是一个深色的背影,金色肩章上的流苏以及那靛蓝色的发丝随着他的行走而晃动着。 “这是……”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少女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向店铺的老板。 谁知道店铺的老板看着桌上的那两马克的硬币表情复杂,最后那复杂的表情化为了苦笑,“他……是驻扎在这个小镇上的军队里的少校。” “少校……”少女喃喃地重复着从店铺老板口中得知的那个男人的军职,“少校……” 少女觉得她放在大衣内侧口袋中的那张照片开始发烫,灼热的温度贴在她的胸口上,让她的心脏也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 “既然少校先生已经替你付钱了,这张地图你就拿去吧,”店铺老板将放在桌上的地图向前推了推,却发现少女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之中,垂着脑袋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只是她具体是在说什么,他不清楚。 “小姐?”见少女迟迟没有任何的反应,店铺老板带了些疑惑,轻声地提醒道,“您可以将地图带走了。” “诶?”少女似乎是如梦初醒,她低呼了一声,然后用带着几分歉意的眼神看着店铺老板,“抱歉,刚才我有些走神,只是……可不可以请您将这两马克交给我,等我……等我下次见到这位少校先生的时候,可以把钱还给他。地图……地图我就不需要了,抱歉。” 她的话让店铺老板乍一听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但是丰富的阅人经历让他从少女的言行中,立刻判断出她不喜欢无缘无故地接受他人的好处。 “看得出你是第一次来到我们这里,这样吧,”他笑着将地图和两马克交到少女的手中,“地图和这两马克你先拿去,等你挣了钱以后,再把这地图的钱还我。” “这样……可以吗?”少女怯怯懦懦地问道,见店铺老板点头之后,这才将地图和钱收下,“谢谢您,先生。” 少女小心翼翼地将两马克收进自己的包袋中,然后将地图展开。虽然是属于异国的地图,但是上面印着的与她的母语类似却不尽相同的字母,却并不妨碍她的阅读。 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与她的目的地,少女按照折痕将地图重新折好后放入包中,然后向店铺的右手方离去。 》》》 星期日临近中午时分,拥挤的人流出现在小 镇的教堂门口,少女站在教堂对面的书店前,漠然地看着一个个衣着庄重的人从教堂内走出,然后离开。 人流很快就散去,等到再也没有人从教堂离开时,等候已久的少女终于提起了脚边的行李箱,推开了教堂虚掩着的门,走进了教堂。 “礼拜已经结束了,请问有什么事……吗?”背对着门的牧师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推门而入,他带着笑容转过头,然而当他看见那背光而立的人影时,笑容立刻僵硬在了嘴角。 少女对于牧师之前那句的“礼拜已经结束了”似乎是置若罔闻,依旧是提着手中的行李走进的教堂,随手合上刚才被她推开的门,顺便将木拴拴上。 只是静静地默许了少女的这一系列的举动,年轻的牧师并没有加以制止,反而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教堂内的光源并不是很充足,明明是正午,但是厚重的窗帘却将外面的阳光堵得密密实实的,好好地一个教堂被布置得如同黑夜一样,只有教堂的最前方的几盏壁灯上,烛光摇曳。 “看来这是一位从远方而来的客人,”牧师手中执着圣经微笑地面对着少女,“小姐,请问您有什么烦恼吗?” 但是或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大片的阴翳撒在了年轻的牧师的脸上,连带着他的笑容看上去似乎也增添了一些阴影。 “是的,”少女慢慢地走向牧师,她的步子很慢,说话声也不是很响,但是在这个空荡荡的教堂里却让她对面的牧师听得真真切切的,“传教士们总说,神爱世人,牧师先生,您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神只会庇护信奉他、敬畏他的人。”儒雅的牧师温和地回答道,“这位小姐,您相信神吗?” 少女在走到第一排长椅的边上时停下,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行李被放到地上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声。 “神?是的,我相信他,不但信奉他、敬畏他,只要他的命令,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完成,”少女微微抬起了头,仰视着牧师的双眼,“只是我相信的神,可能与您所描述的不太一样。” “这并不妨碍你继续相信你心中的神,小姐,您想将您的信念传递给您心中的神吗?”他慢慢地走向了少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却如同墙壁上的烛灯一样,明明灭灭,看不清、摸不透。 “是的,我想。”少女依旧是注视着牧师的双眼,“牧师先生,难道您 有什么方法吗?” “教堂是最接近神明的地方,只要您身在教堂,就可以将您的崇拜、您的信念传递给您心中的神。”牧师用左手执着圣经,向少女伸出了他的左手,“那么,您想留下来吗?这个教堂还有空余的房间,可以借您长住。” 少女看了看牧师,又看了看他伸出的右手,最后还是伸手与他相握,“那么,就麻烦您了,牧师先生。不过我想我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然后搬离这里的。” “这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您来参加礼拜,就可以将您的心声传递给您心中的神,”牧师侧过身,“那么,就让我带您到您的卧室去吧。” “啊,对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忘记告诉您了,怀特,这是我的名字。” “那么,小姐您的名字呢?” 》》》 少女坐在桌前,一面金色边框的镜子搁置在她的面前斜斜地倚在墙面上,少女看着镜中的自己,长长的的金发披撒在她的肩上。 桌面上放着一把剪刀,这把铁质的剪刀表面带着一些锈迹,少女看了看剪刀又看了镜中的她,随意地伸手挑起了一缕长发,又是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她伸手向那剪刀探去, 这把剪刀的分量可能有些偏重,以致于少女拿着剪刀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然而她却没有将剪刀放下,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之后,金色的断发散落在一地。 镜中少女原本的长发,也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现在开始,你不再是v,”少女对着镜子喃喃念着,“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071811:表示本文的背景依旧是作者最爱的平行世界,请谨记男主不是那个有cp的贵族冬菇,而是二菇,也绝对不会有艾琳娜公主殿下出场的机会 与牧师的对话……嗯,卡了很久 今日的友情提示:回到文案可以看见,女主是薇薇安,不是v,而v所效忠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二菇。 最后,求留言求感想》 《 ☆、鬼牌零二 “早安,怀特先生,”衣着朴素的短发少女走进了教堂,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牧师,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扫帚,“让我来吧,我总不能白住在这里。” “早上好,”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女,怀特牧师的视线在移到她的短发上之后,手上的动作微微地停顿了片刻,短暂的惊讶过后,他微笑着将手中的扫帚交给了少女,“那么,就麻烦您 了。” 少女接过扫帚,开始默默地扫着几乎没有什么垃圾或灰尘的木质地板,“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只是暂住在这里的,身无分文,就算可以勉强称之为客人,也无法改变她是在这里吃白饭的事实。 能为这个教堂做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些小事,她也绝对不会推脱。 “对了,您知道吗?”正在擦拭着彩色玻璃窗的牧师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过头看着依旧在扫地的少女,“驻扎在小镇的那位少校先生,今天会在这里征兵呢。” “少校……先生?” 胸口又一次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熟悉的心跳加速让少女紧紧地皱起了双眉。 她现在很疑惑、非常地疑惑,现在那张照片现在正放在她的行李箱内,并不像那天那样,放在她的外套内袋里,紧紧地贴合着她的心脏。 “是的,少校先生,”牧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不适,而是慢慢向她走近,空荡荡的教堂内他的脚步声格外地突兀,“在这个小镇驻扎的军营里,唯一的那位将官级人物。” 牧师的步子在少女的面前停下,“他的名字是……” 》》》 长长的队伍排在一直蜿蜒到路的对面,排在队伍里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穿着朴素的小伙与汉子,偶尔也能够看见几个中年人或者是孩子混在队伍中,只是每当轮到这些人的时候,坐在桌后 的军人都会摇头。 “抱歉,”年轻的副官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是脸上却不带任何歉意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孩子,“你还没有到可以参军的年龄。” 自从他们的军队驻扎在这个小镇之后第一次征兵,之前就有猜测会有一些不符合参军年龄的人会前来,只是没想到会是那么多人。 不过这也难怪,虽然德意志已经统一了有十七年,但是战争以及各种历史遗留问题,导致德意志很多地区依旧处于并不是非常富裕的状态,其中就包括这个小镇。 参加军队之后每个月都有一定的补贴,这一稳定的收入自然比待业在家要好上许多,也因此会引来那么多人来参军。 虽然同情这个孩子,但是规定毕竟就是规定,一旦同意这个孩子参军、开了先例之后,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孩子 和中年来这里,现在不是战乱时期,军队还没有缺人到这种程度。 况且军队毕竟是军队,而不是教会。 仁慈这个词,与他们无关。 孩子的身后排着的是一个少年,年龄显然比刚才的那个孩子要大上许多,大约17、8岁的样子,他戴着一顶咖啡色的鸭舌帽,穿着白色衬衫与咖啡色的格子长裤,个子比起其他看起来与他同年 的人显然要娇小得多,样子也是白白净净的,只有一张脸被冻得有些发红。 总而言之,怎么看,他这么都不像是一个适合成为军人的少年,说不定其他的工作更适合他——比如成为一个演员。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军营偏偏就有一个看上去如同贵族一般,事实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军人的长官。 一旦遇见了他们的长官那样的存在,就绝对不会发生类似于以貌取人的事件,至少在他们的军营中就绝对不会。 “姓名?”副官例行公事地问道,他手上执着一支钢笔,面前摊着一本写满了姓名、年龄的本子。 “威廉。” 副官点点头,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年龄?” “21。” “21岁?!”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副官忍不住惊呼,“你确定你已经有21岁了?我看你最多也就只有18岁。” “是的,我很确定,长官,”少年答得从容,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我只是个子比较矮小罢了,我的父亲、祖父都是如此,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长得高大点。” 听到少年的话之后,副官再次点头,这的确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 “nufufufu……你的住址呢?”突然出现的笑声打断了副官的话,少年抬起头,看向了不知道什么站在副官身后的男人。 “长……”副官可以说是在第一时间慌忙地站起身,但是却立刻被男人按下。 男人很年轻,大约在23岁上下,身高约6英尺,他披着一件墨色的外套,靛色的发丝垂下,虽然他的发型有些奇异,但是少年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个男人很危险。) 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少年的心中想起,他注视着男人,然后眉间的距离微微地收拢。 (但是,只要瞒过了他,就事半功倍了。) 是的,现在站在副官面前的并不是少年,正是今早刚刚减去长发的少女。 机遇总是伴随着一定的风险,但是在风险中总有更大的机遇。 现在的她看上去似乎还有退路,但是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她也绝不会甘心的。 当初信誓旦旦说会完成任务的是她、说会忠实地执行那个 人下达的任务的人也是她,既然当初有了那番如同誓言无异的话,现在的她……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只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危险就轻易地放弃,连尝试都不敢,这样的做法包括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我现在暂住在本地的教堂中,长官先生,”虽然少女此刻的内心世界非常复杂,但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能够让这位副官都如此尊重的男人,在这个军营中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身份,少女觉得她离自己的目标近了,现在她的心脏正在不可遏止的加速跳动。 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现在她的心情究竟如何。 “教堂么……”男人仔细地打量着少女,直到盯得她浑身发毛,他才重新开口,“nufufufu……你跟我来。”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率先转身离开。 少女和副官面面相觑,最后副官露出了一个自己无能为力的苦笑,他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女提出了良心的建议,“你……还是快点过去会比较好。” 天知道如果她晚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他们的这位长官…… 看着那个已经走远站定,甚至转过身、唇畔还带着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看着她的男人,少女迟疑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向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即使前方荆棘遍布,她也不会胆怯、也不能胆怯。 为了她心中的神。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长官先生,”少女在离男人的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微微抬起头仰视着对方,双眼中流露出的忐忑显而易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看着强装着镇定的少女,他伸手摘走了她头顶上的帽子,“你难道不知道么,军队是不征收女兵的。” 眼见着自己被拆穿,少女垂下了视线,“是的,我知道,长官先生,所以我才扮成男人来这里的。” “男人?”年轻的军官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说实话,你的变装真的很拙劣,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男人,最多只是一个男孩罢了。” 少女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那原本惨白的嘴唇上现在都已经出现了斑斑血迹,“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吗?” “是的,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我懂了……”她低着头,轻声的嗫嚅着,“这是我逼不得已下的选择,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果然还是想得太单纯了。” 男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少女,原本他只是突然兴起想去看看招兵的情况,没想到正好看见这么一个小女孩扮成男人来征兵。 看她的样子绝对没有21岁,威廉也肯定是假名。 不过即使知道她的年龄和名字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他还没有好心到让一个女人来当兵,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女人在战场上是累赘,也只可能是累赘。 可是他还想看看,这个小女孩还会用什么手段,好让自己留下。 虽然到最后,他也不会留她的。 只是没想到少女却突然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打扰您的时间真是非常抱歉,长官先生。” 说完,她也不等男人有所反应,就转身逃离了,只留下年轻的军官看着她的背影,然后…… 向少女的身影消失地反方向离开。 》》》 “你失败了吗?”少女刚刚无声地合上了教堂的门,原本执着圣经的年轻牧师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转过头,带着和煦的笑容问道,“如果被神知道你的失败,你说他会不会立刻让你回去呢?” “失败?你是在开玩笑么,怀特牧师,”少女轻哼一声,嘴角的笑容像是讽刺又像是不屑,“成功只是时间问题,我从来都不会让神失望的。” 牧师合上了手中的圣经,“是么?那么我就期待着您接下去的表演了,您会是一个合格……不,是优秀的女演员,不是吗?” 少女脸上那讽刺的笑容很快就变成了普通女孩的羞涩,完美得似乎毫无破绽,“您说得对,牧师先生。而且我相信,神很快就可以收到我的心声了。” “那么,”牧师重新打开圣经,“我想我也可以做好,替你传递心声的准备了。” “那……到时候,一切就都麻烦您了。” 》》》 穿着一身蓝色布裙的少女手中提着一个菜篮走在集市里,篮中放着一些刚买的新鲜蔬菜,她走走停停,有时候在店家门口停留片刻,一番挑挑拣拣之后,篮中可能又会多了一些蔬果。 清晨的集市格外的拥挤,来集市几乎都是一些家庭主妇以及老人孩子,毕竟挑起家庭重担的男人都已经出去工作了。 忽然少女感觉有人从她的身后撞向了她,那力道之大甚至都将她撞倒在了地上,可是撞人的那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篮中的蔬果撒在了地上,她皱了皱眉,刚想起身捡起,立刻感觉到了从踝骨处传来的隐隐的疼痛感。 她的脚腕是肯定扭了,而且……她向刚才被撞到的地方伸手探去,比起火辣辣的疼痛,使得她更加难受的,是原本放着钱包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她想大概没有比这个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因为刚才那个撞人的,除了小偷之外别无他想。 “真是糟糕透了。”她轻声的嘀咕着,撑着地刚想勉强地站起身,就听见从前方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她眨了眨眼,可是太多人围 在了那里,她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她继续独自一人挣扎着,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硬撑着起身时,原本拥挤的人流却自动地分开,黑色的人影笼罩在还在独自奋斗的少女身上。 “nufufufu……没想到再次见到你,却比之前更狼狈了呢。” (家教)冬菇长官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2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2部分阅读 熟悉的笑声让少女错愕地抬起了头,却看见嘴角带着笑容的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需要我帮忙吗,小女孩?” “你是……长官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072111:表示这里的冬菇你又黑又白哟~绅士什么的……都是浮云 本章友情提示:要先骗过敌人,首先得把自己给催眠了…… 要改变的不仅仅是外表的改变,包括思想与精神。 ☆、鬼牌零三 少女怔怔地看着男人伸在自己面前的手,一时之间有些慌神。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少女也相信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他,还是以如此狼狈的姿态。 ——男人说得没错,今天她来到这个小镇后,第三次遇见他,而前面两次她的状况比起今天,也好不了多少。 上一次见面,她女扮男装去征兵,但是却被他一眼识穿。 男人大概会认为,那才是他们的初次见面,不过少女却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初来乍到,想要买一份地图结果却发现自己粗心大意地没有将钱币兑换成德意志的货币。 其实那一次的情况比起现在,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只是那次的相遇直到最后他们看见的,都只是彼此的背影。 “nufufufu……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见少女迟迟没有动静,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他的语气戏谑,听上去有些小小地恶劣,不过却没有丝毫地不耐烦。 “啊……非常抱歉,”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少女立刻表现出一副惊慌地样子,她怯怯懦懦地垂下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将自己的手交到男人的手上,“长官先生。” 男人唇畔的笑意渐渐加深。 (有趣的小女孩。) 他们一共才见过两次面,但是这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向他道歉了,明明什么都没有错,却表现得似乎错都在她的身上一样,左边一个对不起、右边一个非常抱歉。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居然会想到扮成男人去征兵。 不可否认地,她已经勾起了他的兴趣。 男人看了眼少女的手,她的手指葱白纤细、骨节分明,但是指腹和掌心却是有一层薄薄地茧,看上去应该是日积月累留下的。 顺手接过少女一直拿在手中的篮子,男人看着那张惊讶的脸,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你说过,你现在住在教堂里?” 少女错愕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是、是的,我是这么说过。” “那么,”他举了举与少女相握的手,“我送你回去吧。” “诶?!” 》》》 “那个……”少女走在男人的身边,由于脚腕扭了的关系,她走得很慢,不过似乎是考虑到这一因 素,男人也特意放慢了步子配合着她的步速,“您真的不必这样,长官先生。” 事实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原本只是在集市上购买蔬菜,一边还打算着回去以后今天的午餐与晚餐,自从入住教会之后,平时的打扫与煮菜工作就全部交到了她的手上。 谁知道突然有一个小偷将她撞倒在地上,等她发现之后,身上的钱包已经被偷走了。 接着发生了什么? 走在她左侧的这位长官先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了。 “nufufufu……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吗?”并没有停下脚步,男人依旧是一手提着与他身份气质完全不符的菜篮,一手抓着少女的手。 恩人?这个词让少女轻轻地蹙着眉,她的确是很感谢这位军官先生,毕竟没有他帮忙的话,大概她现在已经是一身泥泞、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在这条路上。 ——毕竟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在崴了脚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站起可能还要再花些时间。 可是……只是这么一个举手之劳,就…… 男人似乎是明白了少女的想法,他松开了牵着少女的手,然后在她疑惑的视线下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一个浅蓝色的布袋,“这个东西,你还认识么?” “这是……”少女瞪大了双眼,至少她还不能相信自己可以再看见这个东西,从男人的手中接过自己刚才遗失的钱袋,少女随即明白了什么。 “这个钱袋……是您帮我拿回来的吗?” 刚刚问出这个问题,少女立刻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毕竟除了男人之外还会有谁?总不可能她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小偷吧。 那么……她之前听见的惨叫声,难道也是…… “抱、抱歉,”似乎是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是不信任对方,少女垂下头又一次道歉,“谢谢你,长官先生。” “貌似自从上次遇见你开始,你就一直在向我道歉,”他调侃道,却发现少女涨红了脸垂下头,似乎是在研究自己裙子上的纹路,然后…… “非、非常抱歉。” 似乎少女的道歉是在她的预料之中那样,男人再也克制不住地发出笑声,不过却让他身边垂着头的少女的脸颊越来越红。 》 可能是注意到了少女的尴尬,也可能是笑够了,男人的脸上依旧是挂着他标志性的笑容,“既然你一直在道歉,那么你告诉我,你做错什么了吗?” “我……”少女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男人靛色的双眸,然后……“我、我……”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么为什么要一直道歉?”似乎想验证一下少女的反应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男人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因为少女再一次垂下了脑袋,然后又一次地……“非常抱歉!”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不止一点点。 他是看出了少女有“爱道歉”这个习惯……应该说这已经成了她的根深蒂固地坏毛病了,所以他也不再想着去纠正她,毕竟这并不妨碍他们正常交流,相反地,他还觉得这样非常有趣。 重新牵起了少女的手,走在去教堂的路上,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nufufufu……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小女孩。” “诶?!”少女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对方,原本以为她自己看见的只是对方的侧颜,却没想到对上的却是那双靛色的双瞳,吓得她立刻低下了脑袋,继续研究裙子的布料。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叫‘威廉’吗?” 上次见面,少女溜得太快,他没有来得及问她真实姓名她就已经逃得没了影踪;然后一直到刚才,包括上次他都是用“小女孩”称呼她。 虽然在征兵的时候,她留下了“威廉”这个名字,但是他却不会相信那是真的……包括她报出的年龄、以及住址。 这也是他提出送她回去的原因。 如果扮成男装后,只是谎报年龄和姓名,那么他会相信她选择去参军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比如那被称为“苦衷”的东西,但是…… 如果连住址都是谎报的,那么他就不得不怀疑她去参军,会不会另有什么目的了,毕竟小镇上的居民都有自己的住所,不会出现什么人无缘无故地住进教堂。 而那些外来者,也只会住进旅店,而不是选择教堂。 “我也不是不知道长官先生您的名字么,”少女小小声地反驳道,她从一开始对于男人的称呼,就只有那唯一一个的“长官先生”。 “ 哦呀?”男人没有想到会从少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原本以为少女在听见他的话之后,会老来实实地将自己的名字说出,“你是在责怪我,没有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少女歪了歪脑袋,“不,只是……我想知道在您的心中,长官先生,您认为名字意味着什么。” “那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男人答得随意,甚至他认为名字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向来都认为那只是一个代号,“谁都可以有很多名字,就看别人用哪个名字称呼你时你比较习惯罢了。” 见少女微微皱眉,他又举出了一个例子,“就比如你,你有你自己本身的名字,但是在征兵的时候你又自称自己是威廉,不是吗?” “但是……”少女眨了眨眼,说实话,对于男人的说法她一点儿都不赞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赞同,“就是因为这样,名字才显得更加重要,不是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名字是一个人的代号,所以当别人用名字称呼你的时候,你才知道对方指的是你、说的是你,这样才有‘自己原来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我曾经有听别人说过,当绑匪绑走了孩子时,警察们总会告诉那些父母,在称呼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要用名字,而不是用‘他’或者‘她’,因为只有那样绑匪才会意识到他手上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绑票,”少女像是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她抬起头,对着那双眼睛,这一次却没有再躲闪。 “长官先生?” 男人轻笑了几声,对于她的说话,他像是感到有些新奇,又像是觉得不屑,“这还真是个有趣的说法,那么,你的理解呢?你认为名字是什么?” “身份的象征,”少女转回了自己的头,看着前方的街道,语气在一瞬间似乎有些淡漠,但是很快的,她又恢复成了男人所“知道”的那个少女。 “不仅仅是社会地位,一个名字代表着一个人,就连带着称谓也变得十分重要。” 男人挑了挑眉,“nufufufu……这也是你一直用‘长官先生’称呼我,并且自始自终都是用尊称的原因了?” “是的,不管您信与否,长官先生,那天我对着您的那位副官先生说我的名字是威廉的时候,我的身份的确是威廉,而不是您现在所见到的我。” 少女的话乍听之下有些绕,或者在 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莫名其妙,但是男人却立刻懂了她话中的含义,“这样也就可以理解为,为什么你被我拆穿后,整个人的性格、神态、语气会完全不一样的原因了。” 这就是他之前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在征兵处,面对着副官和他的问题,少女的表现出的是一种沉着冷静的感觉,然而被他拆穿她的身份之后,她整个人的感觉就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原本以为她之前是在强装镇定,或者是被揭穿身份后觉得狼狈尴尬,原来都不是。 而是因为她正在扮演威廉这个角色。 现在他全懂了。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也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非常地新鲜,“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你又可以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只要是情况需要的话。” “比如?” 少女冲男人眨了眨眼睛,“比如说您同意让我进入军队。” 男人差点失笑,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懦弱胆怯的小姑娘,却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不过虽然被少女绕了这么一大圈,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问题。 “那么,以现在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叫什么名字呢?”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告诉我,相对的,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您的名字?”少女不解地看着对方,她不觉得用“长官先生”称呼对方有什么不对的。 他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些蛊惑,“是的,我的名字。你不是说名字与称谓都是很重要的吗,那么我允许在军营外的时候,你用我的名字称呼我,这样你也不吃亏,不是么?” 凝视着那张脸许久,少女终于开口。 “薇薇安,”她说,“这是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戴蒙·斯佩多。” 作者有话要说:072211:今天更新晚了otl,表示纠结了很久啊…… 于是说今日的友情提示:薇薇安关于名字的看法,就是本文的一个关键之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亲会疑惑“薇薇安会被撞倒,她不是阿诺德的手下,应该很厉害的吗?” 因为阿诺德的手下是v,不是薇薇安 ☆、鬼牌零四 戴蒙·斯佩多…… 这个名字让薇薇安不知是第几次感觉到了从心脏处传来的炙热的温度,甚至让她有了自己可能随时都会窒息的错觉。 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的薇薇安向自己的身边看去,熟悉的环境与建筑物让她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教堂。 “如果长官先……”薇薇安的话在带着笑意的视线下戛然而止,她立刻想起对方刚才的话,在军营外的时候,她可以不再用长官称呼对方,而是…… “瞧我这记性,”意识到自己失误的薇薇安笑着改口,“如果斯佩多先生您不介意的话,今天不如就留下来用午餐吧。” 她垂下视线看了眼还被斯佩多拎在手中的菜篮,“就算是……就算是对于您今天提供的帮助的一些小小感谢。” 不仅仅替她拿回了钱包,更是绅士地送她回到了教堂,既然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教堂的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就让对方这么回去,“请不要拒绝,这是我小小的心意,虽然……”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副羞赧的样子,“虽然我做的午餐可能会不合您的口味。” 见薇薇安又恢复了之前小女孩的样子,斯佩多却不禁想起了对方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他觉得这个自称是“薇薇安”的女孩儿似乎并不像是一个毫无主见,软弱无能的小姑娘。 相对的,她非常有自己的主见,仅是在“名字”这个问题上就可以看出她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只是她的主见并没有在平时显示出来,所以才没有显得特别的锋芒万丈。 (看不出来。) 斯佩多看着对面依旧是垂着头,却是忍不住抬起眼偷偷看着他的薇薇安,少女碧色的双眼中透露了隐隐地希望。 (居然还是个内敛的小女孩。) 说实话,能够做到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一个名字的不同,就可以变成与本性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除了幻术,大概也就只有最优秀的演员了。 “斯佩多先生?”见他许久没有给自己答复,薇薇安终于还是忍不住怯怯地问道,“难道我打扰到您的公务了吗?” 薇薇安知道斯佩多是军人,而且还是在军营中地位不低的一位军官,毕竟前几日军队还在征兵,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那么的清闲,“真是抱歉,耽误到您了……” 见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就已经冒出一连串话最后甚至又开始道歉的薇薇安,斯佩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与其说是这个小女孩内敛,不如说是她的独特在平时全部都隐藏了。 “nufufufu……”斯佩多用笑容掩饰着自己方才在少女面前的失神,“只要教堂的那位牧师先生答应。” 作为这个小镇里唯一的教堂内的 牧师,斯佩多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甚至他还知道那位牧师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至少并没有他所表现得那么温柔无害。 “也就是说……”薇薇安看着那笑容眨了眨眼,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答应了?” 斯佩多没有想到得到自己的回答后的薇薇安居然会如此高兴,或者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罢了。 薇薇安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如果不是礼拜日的话,教堂的大门一般是不会打开的,她刚到小镇来的那天也正好碰巧是星期天,所以说那也算得上是巧合。 “快进来吧,斯佩多先生,”用怀特牧师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侧门,薇薇安看着斯佩多微笑,“我先去准备午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和怀特牧师聊聊。” 将斯佩多从侧门带入教堂内后,果不其然遇见了正在教堂内阅读圣经的怀特牧师。 “这……不是斯佩多少将阁下么,”看见薇薇安身后的人,怀特牧师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那惊讶稍纵即逝,很快就又化为了他习惯性的笑容,“薇薇安?” “方才我在集市买菜的时候遇见了小偷,还多亏了斯佩多先生将我替钱包取了回来,并且将我送回教堂,”薇薇安示意怀特去看斯佩多手上的菜篮,“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她在怀特了然的目光下接过斯佩多手中的篮子,说实话,让这么个男人替她拎菜篮……实在是一种罪孽。 也幸亏这里不是她的故乡,街道上也没有特别多的人,一路回来没有被多少人看见,不然……这位斯佩多少将的脸面还真的是被丢尽了。 那她的罪孽可就更加深重了。 “所以……”看了眼始终噙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的斯佩多,怀特牧师看着薇薇安,“你将少将阁下请回来享用午餐?” 薇薇安点点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怀特,完全没有被识穿后的尴尬,“被您发现了,不过……您应该不会拒绝吧,怀特先生?” “怎么会,只要少将阁下不介意,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怀特合上手中的圣经,“毕竟这些日子,还得感谢少将阁下对于教会的帮助。” 虽然现在德意志并不是政教合一的时期,但是驻扎在小镇的军营还是会和教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往来,这种往来对于军队和教会都有一定的好处。 作为军营现最高级的军官,以及小镇上唯一的牧师,其实这并不是斯佩多与怀特的第一次见面。 只是由于性格的问题,斯佩多不愿意与那些教会的神职人员有过多的接触,而怀特这位牧师也不想和军人有所往来,所以在之前的寥寥的数次见面确定双方的“合作”之后,这 还是他们第一次再遇。 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薇薇安冲怀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菜篮,“那个……我先去厨房了,你们慢聊。” 说完,在得到怀特肯定的回答之后,薇薇安很没有骨气地先溜了。 “说起来,还真是许久不见了,少将阁下,”看见斯佩多毫不客气地在第一排的长椅最外侧坐下,怀特牧师也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地不满,反而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貌似快有一年了吧,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今年初春,现在已经又是冬天了。” “nufufufu……如果不是那个女孩,说不定到了明年冬天我们也不会再见,”斯佩多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薇薇安的关系,他才不想走进教堂。 毕竟他是deon、是恶魔,与教堂这种神圣的地方完全格格不入。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么?”对于斯佩多的话,怀特并没有表示明确的赞同或者反对,“一切都是神安排的,瞧,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 斯佩多没有再与怀特继续“争执”下去,毕竟他们的观念、信仰完全不同,继续说下去也不会说出什么结果来,而且比起那些,他更加感兴趣的,是现在厨房奋斗的小女孩。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他想了想,决定直接从这个地方切入。 薇薇安会引起他的注意,一开始只是她女扮男装去征兵,如果说那只是一个开始的话,那么接着引起他的好奇就是她的住址,最后才是她的个性。 “您说的是薇薇安?”怀特没有想到斯佩多会问起这个,他将手中的圣经放在了一旁,“那得说起那孩子的外祖母了,她的外祖母与我的祖母是旧识,当年那孩子的外祖母爱上了一个异乡人,不顾家人的反对,随着那个异乡人离开了这里。” “前一阵子那孩子的外祖母去世,走之前她吩咐那孩子回她的故乡——也就是这里来看看,只是她不知道,当初她与那异乡人回去之后,她的家人也相继搬离了小镇,原本他们住的地方也早已 易主。” 怀特看了眼斯佩多,然后耸耸肩,“其实那孩子很聪明,她来到小镇后也没有先去旅馆留宿,直接就来教会打听消息,因为她的外祖母的家人与她外祖母都是虔诚的教徒,而这里只有这一个教堂。” “那她的父母呢?”斯佩多挑眉,为什么那孩子的外祖母不让自己的女儿女婿来,却是外孙女。 “谁知道呢,除了那孩子的母亲外,谁也不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而她的母亲在她5岁的时候就把她丢给了她的外祖母,然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怀特答得淡 漠,“当那孩子找到我,然后说出她外祖母的名字我就知道那肯定是我祖母的那位朋友,” 他看了眼教堂的边门,“那孩子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依靠,于是我就将她留在了这里。不过那孩子在住下的时候,就说过自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工作。” “所以她就扮成男人,到军队来征兵,”他原本的疑惑也就此一并解开。 不过虽然是这样,他却并没有对薇薇安的身世产生任何的怜悯与同情,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没有生来就平等的,薇薇安比起那些真正地从小没了任何依靠,夭折在贫民窟的孩子她要好上太多了。 “那孩子扮成男装去军队征兵的事情你知道?”斯佩多看了眼重新挂上和煦的微笑的怀特。 这个男人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和他很像,他深不可测,脸上的笑容也只是一种用来伪装的面具,偏偏又让人捉不住一丝一毫地破绽。 “知道,”怀特点点头,“或许少将阁下会认为那孩子做得太疯狂,或者根本不必如此,但是……其实当初的那个异乡人恰恰也是一个军人,来自海的那一边。” “海的那一边的军人?”他之前就一直觉得薇薇安的口音有些奇怪,虽然她的德语说得很好简直与母语无疑,但是却还是有些音咬得不准,难道……“那孩子的外祖父是英国人?” “不错,那是一个因为伤势不能继续当兵的男人,也许是因为她想要弥补外祖父的遗憾吧,所以薇薇安才会有那种行为吧。” 瞥了一眼斯佩多,怀特嘴角的笑意加深,“既然您对那孩子有兴趣、又那么想要知道她的情况,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呢?” 对于怀特那意味明显的调侃,斯佩多却反问,“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对那个孩子有兴趣?” “虽然与您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想这应该只是您与那孩子第二次见面吧?上一次发现了那孩子扮成男人的人也是您,没错吧?”怀特的语气笃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nufufufu……那又怎么样?”他并不认为仅仅是两次见面,就能让怀特确定他对那个孩子有兴趣。 怀特摩挲着圣经的封面,“那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少将阁下,今天之前您有没有帮助过才是第二次见面的少女、送她回家,甚至还对她的身世那么关心?” 斯佩多没有回答,但是他和怀特都明白,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您愿意采纳我的建议,那么我想说的是,”怀特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斯佩多,重新打开置于自己大腿上的圣经,然后将自己的视线移回到圣经之上,“不如将那孩子带回到军营去。” “你明知道军营 是不收女兵的。” 怀特轻轻地勾起了嘴角,“我并没有说,要让那孩子成为军人啊,而且军旅生活的辛苦您比我更了解,那孩子虽然比一般女孩要坚强得多,但是她毕竟是女孩,的确不适合成为一个军人。” “不过进军营的方法并不局限于此,还有另一个种情况。” “那就是让她留在你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072311:牧师先生来帮忙了,下章薇薇安就可以进军营了【打滚 今日友情提示:唔……表示不是怀特透露的消息多,而是现在隐瞒的多,将来反而不好收场 薇薇安的身世一半是真一般是假,就算是假的,那也是50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德意志还在打统一战,冬菇就算查也查不了那么多 ☆、鬼牌零五 “nufufufu……”听到了怀特那一番话之后,斯佩多只是突然笑了出声,“虽然我知道你平时的确会因为牧师的身份去管些事情,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特别关心谁。” “只因为她的外祖母和你的祖母是故人?还是因为她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斯佩多看上去是尖锐的问题中,其实更多了一些刺探。 怀特只是翻阅着圣经,看了眼斯佩多后,将自己的视线继续停留在圣经上,很显然,对于他来说,圣经远比斯佩多要重要得多,“那是因为少校阁下与教会平时的往来并不熟络。” 斯佩多听懂了怀特的言下之意,他其实就是在说:“你平时和我不熟,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特别关心谁。” “nufufufu……虽然我的确不是经常来教会,但是……怀特牧师在镇上这么有名,对于你,我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对于怀特的回击,斯佩多并没有动怒,相反的,他甚至还带着一丝计谋得逞时的喜悦。 如果这样能够将这个从来都是不温不火、温和待人的怀特牧师的面具揭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到想要看看,在那张神职人员的伪善的面具之下,隐藏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至于薇薇安,斯佩多承认,他的确是对那个扮成男人去征兵的小女孩产生了兴趣,但是那只是兴趣罢了,却还不至于让他将那个小女孩儿带到军营里去。 虽然那个小姑娘可以扮成男人,却怎么也无法掩盖她毕竟是个小女孩的事实。 尤其……那个叫薇薇安的小女孩还是这个怀特牧师身边的人,就凭这一点,便让他不得不更加提防着她了。 况且那个小女孩本身其实也不简单,她可以仅仅只是因为使用的名字改变了,就可以完全改变自己的性格、神态、语气、习惯甚至是人格…… 这样的人如果单纯地只是个有思想、有主见普通的小女孩那还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如果是其他什么别有用意的人的话,让她进入军营,那还得了? “能让斯佩多少校如此在意,怀特实在是愧不敢当,”听见斯佩多那么说,怀特只是笑笑,“但是怀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牧师罢了,这次会如此在意那孩子的事情,也只是因为那孩子的遭遇令人心疼。” 即使斯佩多的话听上去像是句句都带着刺,怀特的态度却依旧温和,“如果这样不符合军中规 矩,那么就当怀特方才什么都没有说吧。” 斯佩多看了眼怀特,这个年轻的牧师似乎把刚才的争锋相对全部都当作不存在,于是他又是一阵轻笑,“nufufufu,既然怀特先生都提出来了,那么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我想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想的。” “你是说薇薇安?”怀特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低低的笑了,就连肩膀都是一颤一颤的,良久他才开口,“我想……那孩子应该会是拒绝的吧。” “哦?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斯佩多对于怀特的话似乎不相信,“你不是说那个孩子很想进军营么?”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会答应啊,少将阁下,”怀特用一种让斯佩多非常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那孩子太倔强,她所想要的‘进军营’并不只是单纯的走进军营、在军营做事,而是当兵、是成为军人。” 斯佩多轻哼一声,“愚蠢的想法,你和她明明都知道军营是不会征收女兵的,即使那一天我没有出现,让她如愿成为了军人,但是只要日后她被人发现所谓的‘威廉’其实是个女人,她依旧还是会被逐出军营的。” “即使这样,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怀特苦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那孩子在去军营前已经和我说了,她抱着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还没有走进军营就被人识破她是女人。” “或许您会认为她是一个很笨的女孩,的确,我不会否认您的这个观点,那孩子的确是个傻女孩儿,” 怀特向侧门看去,穿过那一扇门、隔着十英尺的距离、再穿过一堵厚厚的墙,就是教会的厨房,也就是他口中那个傻女孩目前的所在地,“因为我认识那个孩子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自己。” “为了完成她外祖母的心愿,她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来到了异国他乡,也不管这里是不是有熟人照应;为了弥补外祖父的遗憾,她扮成男人去征兵,却不想想自己只是一个女孩,能不能够承受军队中的训练。”怀特缓缓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斯佩多脸上表情的变换。 然而斯佩多自始自终都是挂着他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地改变。 怀特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我今天这么说并没有任何的意思,甚至方才提出让少将阁下将她留在您的身边,也只是为了使那孩子早点打消成为军人的想法。” “我能不能把着看作……你把我当成了棋子,只是为 了让那孩子早点死心?”斯佩多终于开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带着刺。 “怎么会,怀特并没有要利用您的意思,”他眨眨眼,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况且只要少将阁下您真的同意,那便是您自愿让那孩子留在您的身边,到时候也可以劝劝那孩子,即使不是成为军人,但是她毕竟还是身在军营中了……当然,前提还是您真的愿意。” “那……”斯佩多那双靛色的眼睛盯着怀特,“如果我不愿意呢?” 面对着斯佩多散发的杀气,怀特只是微笑,“如果少将阁下不愿意,那又有谁能够逼迫您呢?您也不是说了,军队无论如何都不会征收女兵,时间长了那孩子自然也会去找其他的工作,只是心中多了一些遗憾罢了。” “nufufufu……也就是说,那孩子的愿望能够实现与否,现在全看我是否愿意让她留在我的身边了?”斯佩多挑了挑眉,看着依旧是挂着温和的笑容的怀特。 “您可以这么认为。” 》》》 “诶?!”薇薇安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对方的笑容实在是无懈可击,她完全不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些什么,“斯佩多先生,您刚才……说了什么?” 就在半分钟之前,斯佩多脸上带着他似乎是一贯的笑容,然后问了她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的问题,他说:“你愿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一旁的怀特看着薇薇安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少将阁下是问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军营,留在军营工作。” 一边替斯佩多“翻译”他的话,怀特一边在心中直叹气,薇薇安平时看上去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怎么关键时候就在那里掉链子呢? “nufufufu……虽然军队里有明确的规定,不能招收女兵,但是只是留在我的身边却还是可以的,”斯佩多看着薇薇安,脸上的笑意更深,“虽然工资可能没有那些富商贵族家那么高,但是你平时只要照顾我的起居就可以,而且是以女人的身份……” 斯佩多瞥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怀特,“并且我不会限制你平时的行动,只要你别在军营中乱走就可以,每个星期天的礼拜你也可以来参加。” “可是……”薇薇安紧紧皱起的眉头没有松开,她看了眼正在切肉的怀特牧师,又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斯佩多,“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斯佩多 先生了?” 军营里不能出现女人毕竟是规矩,虽然斯佩多说可以让她留在他身边,但是这样不代表“没问题”。 “斯佩多先生毕竟是少将阁下,如果因为薇薇安而让军中产生对斯佩多先生的不满,那薇薇安不就成罪人了?”她一双碧色的眼睛看着斯佩多,眨了又眨,双眼中除了担忧外还是担忧。 “还真是个傻女孩儿,”听见薇薇安的疑问之后,斯佩多终于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在担心的,居然是这个吗?” 原本以为薇薇安可能会是谁故意安排到他身边的,毕竟她这个外来者的身份虽然在怀特那里解释得合情合理,也说明了她所存在的口音问题。 但是她毕竟是异乡客,那些故事也有可能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或者……根本就是她和怀特捏造的谎言。 他从一开始对于怀特就没有信任过,或者说他除了自己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包括这个叫薇薇安的女孩。 自从看见薇薇安女扮男装出现在征兵处,他就开始怀疑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别有用意,毕竟一般女孩不会想要去参军,更何况是她住在教堂,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他的怀疑了。 毕竟当初他接收到命令、成为驻扎在这里的军营的长官后不久,小镇上原本的牧师就带着他的妻儿离开,然后就换成了现在的这位怀特牧师。 然后当他听见薇薇安的那一番对于名字的见解,尤其当薇薇安对他说“那天我对着您的那位副官先生说我的名字是威廉的时候,我的身份的确是威廉,而不是您现在所见到的我”时,他对薇薇安的警惕心瞬间达到了最强。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却也不得不提防着她,因为就和她说的那样,她整个人可以因为名字的变化而改变,那么谁又知道她表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名为“薇薇安”的少女,究竟是真实的她,还是又是一个她所扮演的“角色”。 只是……斯佩多看着面前那双流露着担忧的双眼,眼神是不会说谎的,虽然他们一共才见过两次面,但是…… 不得不说,当她是“薇薇安”的时候,的确就是这么一个女孩,看上去温柔无害,也不像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派来的,不过就是看上去才可怕不是么? 就在斯佩多考虑这些时候,薇薇安看了一眼坐在她和斯佩多中间的怀特,但是怀特只是对她笑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  “看来……是真的会为您添麻烦,”薇薇安咬了咬嘴唇,她垂下头,却忍不住抬起头偷偷地看着斯佩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薇薇安宁愿不要留在您的身边。” “nufufufu……傻女孩儿,”看着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的薇薇安,斯佩多终于笑了出声,“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不是么?” 薇薇安立刻抬起头看向了斯佩多,却对上了那勾起的嘴角,于是她又立刻低下了脑袋,却还是忍不住怯怯地抬眼看斯佩多,“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可能会有些小麻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斯佩多眯起了双眼,靛色的双瞳中流露出一丝光芒,不过那光芒一闪而过,快得似乎谁都没有抓住,“不过那并没什么,或许……” 薇薇安的到来,还可以让他的生活不再这么无趣。 “诶?”薇薇安那双碧色的眼睛眨了又眨,然而斯佩多只是笑笑。 “不,没什么,”斯佩多摇摇头,“但是如果我说,你要进入军营,就必须抛弃‘薇薇安’这个名字,像是当初的‘威廉’那样呢?” 斯佩多向薇薇安抛出了他的难题,说来也好笑,他堂堂德意志少将,居然会对这么一个看上去无害的小女孩产生了警戒心,虽然他现在对她的警惕不如之前,可是他还是想要再试探下薇薇安。 “我可以问下理由吗?”薇薇安皱眉,她不明白斯佩多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0726 (家教)冬菇长官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3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3部分阅读 11:冬菇警惕着薇薇安的同时,却对薇薇安产生了兴趣,这并不矛盾,至于同意她去军营就更简单了…… ☆、鬼牌零六 目送着那个穿着墨色外套的男人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边的拐角处,薇薇安这才转身走进了教堂的侧门。 其实这与其说是一个房间,不如说是一个走廊,因为这个房间四面各有一扇门,左边通往厨房,右边则是教堂,一边是通往外界的侧门,而和其相对的,就是通往卧室的门。 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小镇却也早已进入了冬天,在冷冽的西北风中多站一会儿就会觉得手脚冰凉,哪怕是穿再多的衣服都没有用。 进屋后的薇薇安用力气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在掌心内哈了一口气,却还是无法让自己几近被冻僵的身体回暖,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打开右边的那扇门。 推开门,另一端就是教堂。和天主教富丽堂皇的教堂相比,新教的教堂其实可以非常的简单,然而小镇的这所教堂却是一个例外。 “不开灯看书真的可以吗?”随手合上了边门,少女看着坐在前排长椅上阅读着圣经的怀特问道,“人都走了,不用再继续演了,还是说,你想早些戴上眼镜继续装斯文吗?” “真应该让那位少将阁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怀特合上了圣经,虽然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却如同少女第一次遇见他时的那样,虚幻而不真实。 少女轻哼了一声,在与怀特一条走廊之隔的另一张第一排的长椅上坐下,“那么……我是不是也要说一句,‘真应该让镇上的那些教徒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才对’吗?” 怀特这一次只是笑笑,却不再答话,而是继续低下头看他的圣经,少女同样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墙壁上那忽明忽灭的烛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在几分钟的静寂过后,怀特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少女,“对于教徒们来说,一年中最神圣的夜晚,就快到了呢。也就是说,马上就要到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了呢。” “基督耶稣的诞生日……么?”少女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十字架,然后垂下了视线,“这么说来的话……神的生日,也快到了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怀特将搁置在腿上的圣经放在了一旁,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v,你的生日就在神的后面一天吧?” “如果你问的是v的话,那么的确就是在神的后面一天,”少女瞥了一下怀特,她明白怀特这么问的用意。 他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薇薇安”, 而是被派到德意志来的v,被“神”派到斯佩多身边的卧底。 “那么……”怀特的眼神渐渐地变得犀利,一点儿都不像是平时那个对谁都温柔无害的牧师怀特,“你应该还记得,薇薇安的生日吧?” “什么嘛……”少女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向后仰去,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她伸出手臂挡在眼前,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什么应该还记得……说得那么轻松,其实早忘了。我啊……早就忘记什么薇薇安的生日了。” “在v出现的时候……或者更早,‘薇薇安’什么的就不存在了。” 怀特对于少女的说辞显然是充满了怀疑,“真的有那么容易就忘记吗?你既然选择以’薇薇安‘这个身份去接近戴蒙·斯佩多,不就表示了你其实还是很在乎这个名字的,不是吗,v。” “那是因为‘薇薇安’太……愚蠢了。”少女停顿了片刻后缓缓地说道,她像是在说服怀特,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看起来温柔、天真,其实在我的眼中,那不过是愚蠢、懦弱的表现,但是……” 她咬咬牙,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想要融入戴蒙·斯佩多的生活里,长期潜伏在他的身边,需要的却恰恰是这样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怀特勾起了嘴角看着已经坐直了身体,并且面无表情的少女,“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你从心底里重视‘薇薇安’这个名字吗?难道你真的觉得‘薇薇安’愚蠢吗?要知道‘薇薇安’可是……” “如果重要的话,”少女冷眼看着怀特,毫不犹豫地以一声轻哼打断了他,似乎是对怀特的话的不屑以及对于他这一想法的讽刺,“如果‘薇薇安’对于我而言真的重要的话,我就不会选择这个对于自己重要的这个身份,去参加这个任务了。” “会选择‘薇薇安’这个身份,不过是因为她最好驾驭罢了,”少女放在身侧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握成了拳状,骨节分明的指节隐隐地泛着白,“愚蠢的女孩总比女骑士更加不惹人怀疑,不是吗?” “所以少在那里妄自揣摩了,怀特,你的任务不过是将讯息传到神那里,至于我……”少女起身向边门走去,“在‘神’说下那四个字之前,我是不会被戴蒙·斯佩多识破的。” 怀特挑了挑眉,像是故意找茬般反问,“如果被戴蒙·斯佩多发现呢?如果被他发现‘薇薇安’不过是v所扮演的另一个角色,而v是‘神’派去的人呢?” 》 “不会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看向怀特,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会的,戴蒙·斯佩多是不会发现的。” “哦?你就真的这么有自信?” 少女这一次没有继续停留,她离开了教堂,留下了一句让怀特不禁摇头苦笑的话语。 她说:“戴蒙·斯佩多最多只会发现‘薇薇安’是个表象,却不会知道v和‘神’的存在。” “也不知道……太傻了的女孩,究竟是谁啊,”怀特长叹了一声气之后,重新拿起圣经,“傻女孩,难道你没有发现么,薇薇安比v活得更快乐、更轻松啊。” “毕竟薇薇安才是真正的你,而v……才是真正的表象。” 怀特不禁想起了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的午餐时候的事情。 “我可以问下理由吗?”薇薇安皱眉,她不明白斯佩多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理由很简单,”斯佩多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布轻拭着嘴角,动作优雅得他似乎并不是一名军人而是一位贵族,“如果我说……因为‘薇薇安’并不适合生活在军营里呢?” 薇薇安歪了歪脑袋看着斯佩多,她思索了片刻,然后眉头皱成一个结似的,“为什么‘薇薇安’不适合生活在军营里呢?” “用你最能够理解的话回答你,就是‘薇薇安’这个女孩太温柔,在军营里,太温柔的人、尤其是女孩不可能生活得太好,”斯佩多十指相抵,比成了一个金字塔形置于身前,“你不是说如果我给你另一个名字,你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吗?” “现在我答应你,让你可以留在军营里,”斯佩多注视着薇薇安的脸,“只是前提是,你必须用我给你的另一个名字、另一种,生活在军营中,就一如当初你所扮演的‘威廉’。” “那么,你的回答是?” 薇薇安闭上眼睛,她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最后她用那双清澈的碧眸注视着斯佩多,“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如果要进军营必须是以这个为前提的话,那么薇薇安恐怕只能另谋出路了。” “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斯佩多似乎对于她的解释似乎是很好奇,“虽然我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并不是成为军人,但是还是可以满足‘进军队’的条件,难道你不想完成你外祖父的愿望了?” 要完成愿望,就应该不择手段才是。 “就是因为是祖父的愿望,所以我才不能以另一个身份进入军队,”薇薇安似乎是明白斯佩多接下来要问什么,抢在他之前说道,“至于‘威廉’这个名字,其实当初我还在我母亲的腹中时,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约定,如果是男孩就叫威廉,女孩就叫薇薇安,所以……” “也就是说,除了这两个名字,你绝对不会迁就用第三个名字进入军营吗?”斯佩多反问。 薇薇安点点头,然后第三次低下了头,“辜负了您的美意真是非常抱歉,只是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的确不能用第三个名字进入军营。而且……我不认为如果让‘薇薇安’进军营有什么不合适的。” “nufufufu……”斯佩多还没有说话,就又是一阵轻笑,“既然是要反驳别人,就应该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视线说,这样说话时才会有底气,不是吗?” “诶?”薇薇安难以置信地看着斯佩多,她不明白之前还是在说“薇薇安”到底可不可以进军营的问题,怎么一会儿又变成其他的事情了,“斯佩多先生?”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虽然我们只见了两次面,不过你似乎特别喜欢垂着头呢,”斯佩多见薇薇安一副错愕的样子,缓缓说道,“难道对于你而言,地砖比我更有吸引力吗?” “不,不是的!薇薇安绝对没有这么想!”似乎是不想让斯佩多误会,薇薇安慌乱地摇着头,“薇薇安绝对没有觉得地砖比斯佩多先生您更具有吸引力,绝对没有!” 似乎是觉得薇薇安的回答让他很满意,斯佩多又问,“也就是说,对你而言,我比较有吸引力吗?” “是,是的!”想也没有多想的,薇薇安立刻点头应和,然而话刚刚说出口她便立刻意识到不对,“诶?斯佩多先生,您刚才说了什么吗?” “噗……”这一下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互动的怀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一旁的斯佩多也只是勾着嘴角看着她。 薇薇安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可能是被斯佩多耍了,“斯佩多先生!还有怀特先生也是,请您别再笑了!” 看见薇薇安似乎有一些恼怒,拼命吞咽着自己的笑意的怀特转过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斯佩多,“那么,少将阁下,我们家的薇薇安……就这么拜托您了?” “nufufufu……”看着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从恼怒变成了疑惑, 斯佩多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安心吧,牧师先生,这孩子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诶?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薇薇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怀特先生,刚才斯佩多先生不是已经……” “只是一个小小地测验罢了,”斯佩多风淡云清地一笔带过,“恭喜你,通过这个测验了。” 这是怀特方才与斯佩多之间的小小的约定,如果她为了进军营而放弃了“薇薇安”这个名字的话,那么斯佩多便不会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并且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薇薇安接近军营的目的。 幸好,薇薇安因为自己的坚持而通过了这个测验。 》》》 门外响起的三声敲门声,坐在桌前的少女怔了一怔,随即起身打开了卧室的房门,教堂内只有两个人,敲门的人除了怀特外,没有第二个人选,“有什么事吗,怀特先生?” “只是来向你话别的,”怀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明天就要去军营了,我是过来看看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少女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行李箱,她所有的行李加起来其实连这个箱子都塞不满,“行李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少,很快就可以收拾完的。” “呐,”怀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少女的脸上,“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究竟是v,还是薇薇安?” “v和薇薇安的差别这么大,难道您一眼分辨不出来吗?”她只是单纯的不解。 “但是差别再大的人,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072711:我继续加油qaq,孩子们要留言啊【打滚 友情提示:文中的“少女”,她既不是“薇薇安”也不是“v”……我觉得我在玩文字游戏【捂脸】 ☆、鬼牌零七 穿着黑色外套的薇薇安与怀特等候在教堂的门口,薇薇安的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小小的木箱看上去并不能放上太多的东西。 雾蒙蒙的冬日清晨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就算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步履匆匆。随着时间的流逝,站在薇薇安身边的怀特渐渐表现得有些许的不耐烦。 “呐,薇薇安,你说,都这么久了人还没有出现……”看着从军营到教堂的必经之路,怀特将头凑到薇薇安的耳边,用薇薇安熟悉的母语小小声地问道,“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怀特说得模糊,毕竟“意外”这个词可以代表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说斯佩多今天出来前临时有事、比如军营里有什么突发情况、又比如说……斯佩多昨天回去后还是觉得薇薇安的身份可疑,深思熟虑过后又决定不让薇薇安进军营了等等等等。 相对于怀特种种“不安”的表现,薇薇安倒是冷静得多,她明白怀特的那些顾虑。 ——斯佩多并不信任她。 昨天午餐的时候,斯佩多对于她的那个“测验”虽说是怀特提出的,但是会同意进行这个测验的斯佩多,说到底还是对于“薇薇安”的怀疑与不信任。 也难怪,她之前也有听过怀特的描述,斯佩多本来就是一个狡猾的男人,j诈狡猾的人比平常人的警惕性要更加高,因为他们比谁都要清楚人心的险恶。 尤其是那些位置坐到像斯佩多这样高的人,对于他们虎视眈眈的人来自方方面面,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推落到万丈深渊中,所以他们也比谁都要小心。 更何况,就算排除了那些特定条件,也很少会有人会相信仅仅只见过了两次面的人吧。 只不过……“薇薇安”是个例外罢了。 “你急也没有用,”薇薇安瞥了一眼怀特,她的视线也同样停留在昨天斯佩多的身影消失的街角,只是比起了怀特她显得更加得气定神闲,“如果他不来,你总不能跑到军营,逼着他来过吧。” “话是这么说也没错,”怀特看了眼一手紧紧地抓着自己黑色外套的薇薇安,“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着急。” 薇薇安抓着外套衣襟的手松了松,随即握得更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要来,总还是会来的,如果他不想来,你再怎么强迫他也是没有用的。” “那么……你的‘信念 ’呢?”怀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虽然他明白在这个德意志小镇中,并没有多少人会听得懂海的那一边那个日不落帝国的语言,只是却还是不得不提防一下。 “放心,我不会让‘神’失望的,”她露出了一个在怀特眼中可谓是自信的眼神,“倒是你,你也要小心点,别忘记你的前一代……那位带着妻儿回乡的前牧师的下场。” 怀特突然笑着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换回了德文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一个小女孩儿在军营中也要小心些啊。” “nufufufu……”从街角中出现的人影一如昨天那样穿着墨色的外套,他的唇畔带着一如薇薇安记忆中的弧度,“你的意思是,我会辜负你的托付、不能好好照顾她吗,怀特牧师。” 见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人,薇薇安露出了一个笑容,“早安,斯佩多先生。” “怎么会,少将阁下,我当然相信您肯定会好好照顾薇薇安的,”还记得斯佩多刚才的话的怀特看了眼他身边羞涩的少女,“只是她一个小女孩,在外多多少少还是得要注意些的,毕竟……总是会有些您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需要‘薇薇安’独自去面对。” “有些事情想必您和薇薇安都清楚,”怀特替薇薇安整理了一下她的外套,言语柔和,“您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就像我现在把她交给您一样,终有一天……” 他弯□,提起了被搁置在脚边许久的行李箱交到了薇薇安的手上,或许由于在室外的时间过长,行李箱已经是一阵冰凉,“您也会像我今天这样,把她再交给其他的男人。” “怀特先生……”薇薇安提着怀特交给她的行李箱,刺骨的严寒从掌心传遍至整个人,甚至是灵魂的深处,她看着怀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最后她只能将那些话,化作一个轻轻地拥抱,然后她感觉到怀特也回抱住了她,不同于她的是,怀特的双臂渐渐收紧。 他抱得很紧,在薇薇安以为自己似乎就要窒息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从自己的耳畔传来了怀特的声音:“god bless you,y little girl” 怀特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就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时穿着干净整洁的制服的他也像是现在这样,拥抱住了当时初来乍到还是脏兮兮的她,然后笑着对她说了相同的话。 “god bless you,y little girl” “thank you,”薇薇安的声音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哽咽,“y dear pastor” 似乎是听见了满意的回答,怀特这才松开了他的手,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斯佩多,“那么,我便把薇薇安交给您了,少将阁下。” 他执着薇薇安的手递到了斯佩多的面前,“即使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或者将来还是会将她交给别的男人,我依旧是希望少将阁下在这段时间里能够好好地照顾她。” 看着斯佩多没有任何犹豫地从他那里接过了薇薇安的手,怀特这才笑了,“那么,这孩子以后就麻烦您了。” “怀特先生,您怎么一直说这些让人感伤的话呢,”薇薇安的鼻子和眼睛都有些发红,“现在的情况和我外祖母那时候的又不一样,我又不是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每个星期天我还是会回来做礼拜的。” 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话的可信度,薇薇安抬头看向一边的斯佩多,让他为自己的话做担保,“您说是不是,斯佩多先生?” “我昨天的确有这么答应过你们,”斯佩多点了点头,虽然嘴角依旧是挂着那特有的笑容,“还是说……怀特先生,你是想让我认为,将来可以让我会把这孩子交出去的男人,其实是你?” “斯佩多先生!”脑袋转了几个弯才听懂了斯佩多话中含义的薇薇安,脸瞬间涨得通红,“我和怀特先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斯佩多瞥了一眼打算功成身退的怀特,一边从薇薇安那里拿过了她的行李,一边问道,“虽然天主教的神父不可以结婚,但是新教的牧师……的确是可以结婚的吧。” “虽然我短期内并没有这种打算,但是……”怀特看向了已经恨不得钻到地里面的薇薇安,“我并不排除将来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 薇薇安就连耳朵也快变成了红色,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怀特,然后背过身不再看他,“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和斯佩多先生就先走了,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那么我这个星期天再来。” 说完,也不等斯佩多和怀特反应过来,薇薇安就已经丢下了一句“再见”,然后快步离开。 “这样真的可以吗?”斯佩多瞥了眼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怀特,他依旧是自己当初所看 见的那位牧师,脸上带着和自己一样,用来“伪装”用的笑容,“不好好和她道别。” “用那孩子的话来说,这一次分别并不是永诀,没有必要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怀特看着已经在街角停下脚步的薇薇安,她似乎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说,在那里停下耐心地等待着,只是却是背对着他们,表现出一副似乎还在生气的样子。 “你就不怕时间一长,那孩子便会因为麻烦或者其他种种琐事不能每个星期都来定时报道?”斯佩多挑衅似的反问,他从来不相信神,因此也就认定了人类对于神的崇拜终有一天会消失。 怀特摇头,“不,谁都有可能,就除了那个孩子,因为……” “唯有她,唯有她对于‘神’的信仰与其他任何一个人的都不一样……甚至,所谓的那些任何人里,也包括我在内。” “你还真是自信,或者说……是对于她的信任吗?”斯佩多轻哼,“不过暂且说句不用担心吧,我不会阻碍那孩子的,因为我也想看看,她究竟能够做到哪种程度。” 这一次,怀特只是微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差不多了,不能让那孩子等太久,”斯佩多最后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向薇薇安走去,“‘再见’什么的就算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我们死后都不要再见面。” 他这个恶魔去下他的地狱,他那个神职人员就去他的天堂。 怀特依旧只是微笑,等到斯佩多来到了薇薇安的身边之后,他才轻声地开口,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他视线中的少女说:“愿神保佑你,我的小女孩。” “久等了。” 算是和怀特道别过了的斯佩多很快就来到了薇薇安的身边,虽说他的确是不想和那个神职人员待在一起,但是有些必要的话还是先说完会比较好,省得以后再见面。 “不,其实也没有很久……”薇薇安抬头就看见了斯佩多唇畔的笑容,然后似乎是条件反射,她立刻就垂下了她的脑袋,仿佛铺在地上的不是地砖,而是名贵的水晶。 似乎是明白薇薇安在害羞些什么,斯佩多虽然没有像昨天午餐时那样继续捉弄薇薇安,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笑意的确是比之前更浓了。 “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虽然刚才问过怀特的想法,但是斯佩多更想知道薇薇安本人是怎么想的,毕竟就这么离开有些不像是她的风格 。 ——说来也真讽刺,他们只不过才见过两次面,他却已经可以说出“这不像是她的风格”这样的话。 “没事,怀特先生他……会明白的,”薇薇安一直垂着头看地砖,就是不敢抬头看斯佩多,“因为不是永别,所以不需要这么感伤……我只是换了一个住所、有了自己的工作,而且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 “就算是今天是我要离开这个小镇,我也相信,我们终有再见面的一天。”薇薇安终于抬起头,笑着看向了斯佩多,“所以……有些话不需要多说,我和怀特先生都会明白的。” “这还真是令人羡慕的心意相通……”斯佩多想起了方才怀特所说的话,低声轻叹了一句。 他们的话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出入。 “您刚才……有说什么吗?”虽然刚才的确听见了斯佩多的声音,但是薇薇安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斯佩多先生?” “没什么,”斯佩多风淡云清地一笔盖过,“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薇薇安,进了军营之后还是小心点吧。” “……小心点?”薇薇安一脸的疑惑,“您的意思是……军营中会有人对于我的到来,有所不满吗?” 斯佩多只是笑着看她,却什么也没有回答薇薇安,“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虽然我答应那位牧师先生会照顾你,只是有些事情必须你自己去处理。” “我懂,”少女点头,继而继续垂着头研究地砖,“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我自己去解决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看着垂着脑袋的薇薇安,他最后也只能说:“你懂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072811: 于是……这是昨天卡文的小剧场—— 糖醋:我卡文了qaq……薇薇安去军营后该干什么啊【打滚撒娇】 cp君:她对什么感兴趣? 糖醋:嗯……军队的机密? cp君:除了这个呢? 糖醋:……斯佩多的秘密? cp君:……那不是八卦么 囧rz 友情提示:其实……薇薇安和怀特之前就认识了…… ☆、鬼牌零八 “回来了?”不知道是刻意等候还是偶然遇见,薇薇安刚走进室内就在走廊上看见了斯佩多。 这位年轻的军官依旧是带着她熟悉的笑容望着她,那双眼睛里似乎也是写满了笑意,不知是从那里窜来的一阵风,吹起了他靛色外套的一角。 “是的,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点了点头,这一个星期气温骤降,甚至在几天前已经开始飘起了皑皑白雪,她的脸被冻得通红。 原本飘落在她黑色的外套上的白雪此刻已经化为了雪水,在原本就是深色的外套上留下了一片更深的印记。 斯佩多看了一眼薇薇安,虽然她戴着围巾、手上也拿着刚刚摘下的帽子,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完全掩盖不住她在外面受了冻的事实。 虽然原本是想关心一下薇薇安的,但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你今天不是应该在教堂庆祝到很晚的吗?”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薇薇安太晚了还没有回军营的话,就亲自去教堂接她的准备了。 小镇上虽然民风淳朴,但是一个少女走夜路毕竟不怎么安全,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天色暗得比较早,可以说是各种不利因素都加在了一起。 ——虽然他的确不想再看见某位牧师先生,但是如果今天他不去接薇薇安的话,那么她今晚可能就会直接在教堂住下。 他相信那个牧师先生绝对会这么做的。 “嗯,应该是会到很晚结束吧,”薇薇安想了片刻后,再一次点头,“不过我今天已经提前和怀特先生说过了,说是礼拜一结束就回来,后面的庆祝会就不参加了。” “为什么?”斯佩多凝视着薇薇安的眼睛,那双碧色的眸中一片清澈,脸上也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犹豫或者是躲闪的神色。 况且他也清楚,薇薇安也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前回军营,今天对于任何一个基督教的教徒来说不都是特别重要么?她为什么没有参加后面的庆祝会而是提前回来? “诶?”由于室内外的温差,一边脱着自己的围巾的薇薇安手中的动作一顿,她不解地看着斯佩多,“什么为什么?斯佩多先生,您在说什么呀。” 她的表现太自然不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做作,也不像是装作听不懂斯佩多刚才的问题,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理解。 或许是真的很想知道薇薇安的 答案,所以斯佩多没有像从前那样敷衍过去,而是耐心的又问了一次,并且这一次他问得更加具体了,“为什么没有留在那里,参加庆祝会。” 他似乎是摆明了不想让薇薇安逃避,或者是装傻。 “您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吗?”薇薇安在微怔之后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斯佩多眯起了眼,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不是您说的吗?”薇薇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由于之前戴着帽子和围巾的关系,她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今天晚上要和其他几位校官、尉官一起享用晚餐……啊对了,还有您的两位副官……阿道夫先生和约翰先生。” (那是因为我原本以为你今天不能回来准备晚餐了。) 斯佩多在心中默默地驳斥道,原本他每天的三餐都是他的副官送到他房里的,只是在薇薇安没有到来之前,他吃的东西和其他的校官、尉官都一样。 自从薇薇安来了以后,他虽然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内享用三餐,但是餐餐却都是薇薇安亲自下厨然后送到他房里的。 一开始连他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一开始只是打算让薇薇安帮忙收拾一下他的房间、打扫一下卫生罢了,谁知道薇薇安真的完美地执行了他的那句“负责我的起居”。 “不过今晚……我大概只能给厨房的几位厨师先生打下手了,”薇薇安吐了吐舌头,平时他只为斯佩多一人准备三餐还好,但是要她一个人为一大桌子的人准备……这还真不是一点点的为难她。 况且那一大桌子的人都是这个军营里最重要的人,谁也得罪不起,虽然斯佩多才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但是薇薇安也不能保证其他人能够像斯佩多那样好说话。 比如说斯佩多手下两个副官之一的约翰,自从她进了军营起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难道是因为约翰认为她抢去了他的本职工作吗? 可是听说他和阿道夫也相处得不好啊。 “在想什么?”见薇薇安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斯佩多带着笑意地问道,“今晚的菜色么?” “您在开玩笑么,斯佩多先生。”一想到今晚可能在厨房被那些厨师们指使来指使去的,薇薇安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团,“我想……今天晚上我大概只有洗菜和切菜的份。啊,对了,还有洗盘子。” 平时军队里的伙食都是那些厨师们事先就定下的,像今天这种重要的日 子就更是如此。 更何况昨天斯佩多还突然说今晚他会和其他人一起用餐,那些厨师们不更加卖力、争取自己的做的晚餐可以被斯佩多赞赏才怪。 毕竟那是关系到他们今后是为士兵们准备三餐,还是为军官们准备三餐。 “那么……都不要做怎么样?”斯佩多上前一步靠近薇薇安,“今天晚上,你不如来和我们一起用餐,怎么样?” “您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斯佩多先生,”薇薇安想到自己一旦答应就可能会承受的目光,立刻就头皮发麻,“况且这不符合规矩。” 用斯佩多的话来说,她来军营只是来负责他的起居的……说得再简单通俗点,就是来当斯佩多的女佣的,而不是来这里做客的,一个女佣怎么可能和一群大人物坐在一起享用晚餐? 这不用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军队中肯定会有人会产生非议,说不定会认为斯佩多这个少将自降身份不说,还连带着羞辱了一桌的校官、尉官。 这种不利于斯佩多和她自己的事情,薇薇安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如果我说……这并不是什么玩笑呢?”斯佩多注视着薇薇安的双眼,似乎是想要把她任何的情绪变化都抓入眼中。 “那么薇薇安现在还是立刻回到教堂,会比较好吧,”薇薇安别过了自己的头,不再看着斯佩多,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再继续看着他的眼睛或者是笑容的话……说不定很有可能就会因一时冲动而点头答应。 斯佩多可以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因为他才是这个军营中发号施令者,但是她却不得不为斯佩多和自己考虑。 因为少将阁下的每一个想法,不可能都是正确的。 “还真是一个傻女孩儿,”斯佩多似乎明白薇薇安在顾虑些什么,他轻轻地感叹着,薇薇安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引起了他的兴趣的同时,相对的,她偶尔也会让他感到无奈。 她为了他,而放弃对于基督徒而言尤为重要的庆祝会,但是在他的邀请之下,她依然还是为他考虑着。 “怀特就没有告诉过你,偶尔也要为自己多想想么?”怀特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怎么薇薇安曾经在他那里住过那么一段时间后,还是会这样? “这和我们所信仰的所不符,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基督徒啊, 斯佩多先生。” 闻言,斯佩多只是轻哼一声,“如果所有的基督徒都像你这样虔诚,也许当初就不会有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也就不会有可以结婚的牧师出现了。”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薇薇安摇了摇头,然后冲斯佩多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先不提我是不是虔诚,如果每个基督徒都是虔诚的信仰者的话,那么天堂迟早会被挤爆掉的。然后……” 她想了想,表情变得有些沉重,“然后就又会变成像中世纪时那样盲目地崇拜神明、教皇独大的情形,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的出现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斯佩多惊讶地看着薇薇安,“你真是这么想?” “嗯,”薇薇安点点头,“或许这样的话从我这种教徒嘴里说出来可能奇怪得不只是一点点,但是我还是认为中世纪的结束是有一定意义的,人类不可能只止步于对于神明的盲目崇拜中,毕竟真的到了关键的时期……能够为你做主的人不是神明,依旧还是只有你自己。” “那么……既然神对于你而言不是救赎,那是什么?”斯佩多一直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崇拜、敬仰着神,现在听她这么说,似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薇薇安垂下头思考了片刻,“可能……” 她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自己的答案存在着疑虑,但是她很快就又重新直视着斯佩多的眼睛,带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神采。 “虽然神明可能真的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但他是我一生所要信奉的。”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儿,”看着眼前的那笑容,斯佩多在稍稍的晃神之后却突然又轻笑,“你的话还真是自相矛盾,不过……却又好像真的是像你说的那么一回事。” 薇薇安与他所遇见过的那些基督徒们都不一样,她没有开口闭口就是“主”啊、“神”啊的,也不像某人那样,整天拿着一本圣经念念有词,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却又像是一个被谁都要虔诚的教徒。 “你不会……真的把你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上帝吧,”斯佩多突然想起了那一日与怀特的玩笑话,“像那些修女一样。” 薇薇安眨了眨眼,沉重的话题过后,她又能说一些比较轻松的话,“如果谁能够代替神的话,那么我想……我应该是不会变成修女的,只是恐怕……” “那还是会有一定的难度,”斯 佩多将话接上,然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女孩。” 闻言,薇薇安立刻抬起头,然后发出了一声低呼,“啊,真的!我该去厨房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应该先回房间放东西。 “呐,薇薇安,”看着快要消失在楼梯转弯口的薇薇安,斯佩多突然把她叫住,“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只是等会儿晚餐的时候,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半步。” “诶?”薇薇安疑惑地看着斯佩多,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斯佩多说了什么,就连回答的语气也欢快了许多,“我知道了!谢谢您,斯佩多先生!那么我先走了。” 说完,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消失得没有影踪,独留斯佩多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有预感,今天晚上的这顿晚餐似乎并不会这么简单。 然后他这不好的预感在晚餐的时候得到了应验,当晚餐已经快进入尾声,众人已经放下了手中切牛排刀叉,开始吃起了餐后点心时,突然的一声尖叫声划破了那看似平和的场面。 一向温和待人的阿道夫突然趴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嘴,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的时候,看见的是阿道夫开始恶心呕吐。 他手中原本握着的面包落在了地上,尚未来得及消化完的晚餐吐得满地都是,呕吐物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当众人只是以为他只是普通的身体不舒服时,阿道夫突然开始身体抽搐,出现了痉挛的征兆。 “这个难道是!”事发后就一直站在斯佩多身后的薇薇安突然轻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072911:于是背景是圣诞节,不过圣诞节德文里的意思是“重要的夜晚”,于是…… 于是来科普一下……或许很多大家早就已经知道了=v= 1·关于斯佩多的那句“今天对于任何一个基督教的教徒来说不都是特别重要么”其实还是和事实有些出入的,基督教里,庆祝12月25日圣诞节的其实只有天主教和新教(英国国教、路德教等),而且天主教是在12月24日的夜晚庆祝,而新教 (家教)冬菇长官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4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4部分阅读 是在12月25日当天庆祝;至于东正教,他们庆祝的是1月7日的主显日。 具体可度娘之。 2·关于军官:一般是两个含义,一是军队中的干部,也就是军队将领的统称;二是某一特定的职位,在德意志的军官级的军衔,包括上将、中将、冬菇的所担任的少将以及二战结束后在西德出现的准将。 具体还是可以度娘之。 3·关于宗教: 基督教一共分为:天主教、东正教、新教(新教在天朝一般被称为基督教) 宗教改革: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可以查看历史书上世界历史那一部分,大致上就是原本的天主教内出现腐败,出售赎罪券,然后由马丁路德引起了一场宗教改革,将原本的天主教分成了天主教与新教两派(其实新教后来也延伸出了好几个派系,比如英国国教) 天主教和新教的其中的一个区别就是,天主教的神父是不可以结婚的,而新教的牧师是可以结婚的。 咱只是说个大概,有兴趣的依旧可以度娘之,看详细说明……或者翻阅历史(教课)书=v= 今日的友情提示:这是中毒现象啊中毒现象…… ☆、鬼牌零九 斯佩多看了眼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匍匐在那里停止不住呕吐、另一手支撑在地上偶尔还出现四肢痉挛的现象的阿道夫,又看向身后的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薇薇安虽然是惊呼,但是由于她的声音过轻,以致于只有他一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呕吐的话我还不是很肯定,”薇薇安蹙着眉看着阿道夫许久,“但是阿道夫先生除了呕吐,还出现了脸色青黑、腹绞痛、四肢痉挛的症状,我想他……应该是中毒了吧。”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了斯佩多,“少将阁下,请您让他们准备些温水还有几瓶牛奶来,越快越好!” 斯佩多点点头,转过头看着他的另一位副官约翰,“听见的话就去吧。” “但是少将阁下,这……”约翰看了看薇薇安又看向了斯佩多。 薇薇安明白不仅仅是约翰,这里的很多人都不信任她,“现在去叫军医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如先做点急救措施,不然阿道夫副官可能就支撑不到军医来了。” 听见了薇薇安的话后,约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却还是转身去厨房拿牛奶了。 ——救人要紧,其他的私人恩怨就先抛在一边吧。 “小女孩,看阿道夫副官他现在的样子,谁都知道他这是中毒了,”听到了薇薇安的话,站在一旁的中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自从一个星期前斯佩多把这个小女孩带回了军营,军队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些微词,只是碍于斯佩多之前的警告,也就没有人敢当着斯佩多的面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废话,整个军营都知道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斯佩多,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其实斯佩多不怎么亲自动手弄死人的,他只会让得罪他的那个人生不如死。 不过时间长了,有些人也就觉得其实薇薇安到军营来并没有什么,毕竟薇薇安也没有参与到军队的事情,只是照理了一下斯佩多的生活起居,说穿了就是一个女佣,也就没有像之前那么不满了。 只是斯佩多的两个副官之一的约翰对于薇薇安的不满却是表达得特别明显,因为在薇薇安到来之前,负责这些的是他和阿道夫,他连阿道夫都看不顺眼了,就更别提薇薇安了。 倒是阿道夫,他对于薇薇安的到来似乎是很愉快地接受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那么……”薇薇安明白这 位中尉先生瞧不起她,所以即使斯佩多现在在场,他也没有克制住自己的不满,“中尉阁下知道阿道夫副官中的是什么毒吗?” “我又不是军医,我怎么知道,”回答薇薇安的只有饱含着浓浓不屑的一声冷哼。 薇薇安耸耸肩没有再和中尉继续纠缠下去,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军队中的尉官,她一个小姑娘真要和他斗绝对没有胜算,“1857年出版的一部法国长篇小说《包法利夫人》中,女主人公爱玛最后就是死于这种毒的。” “你真知道是什么毒?”中尉追问,他就不相信薇薇安一个小姑娘真的知道阿道夫中的是什么毒。 薇薇安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误食三氧化二砷所引起的急性中毒,我所知道的症状就和阿道夫副官现在的一样。” 脸色青黑、呕吐不止、腹部绞痛、四肢痉挛……光是看到了他现在的状况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三氧化二砷……那是什么东西?”中尉皱着眉问道,“你不会是在瞎说吧,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中尉阁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薇薇安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毕竟您是中尉阁下……而不是军医啊。” 她虽然平时好说话,但不代表在别人那里受了气之后还能忍气吞声,她虽然是虔诚的基督教教徒,但是她还真做不到别人打她左脸,她还把右脸伸出去让别人打。 “你……”中尉死死地盯着薇薇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毕竟就算不提刚才薇薇安说的话是几分钟之前他才刚刚说过的,她现在身边还站着那个恶魔。 “nufufufu……在法兰西,这东西被称为继承粉末,因为有很多人利用它去杀死自己富有的亲属,从而获得遗产,”斯佩多突然出声,看着他身边有些错愕的薇薇安问道,“是这样吧。” 薇薇安点头,“是这样没错,三氧化二砷的毒性很强,就算是及时救治……还是会留下很强的后遗症,而且现在的关键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约翰已经带着水和牛奶赶到。 “误食这种毒药以后的紧急措施,应该是让中毒的人喝下温开水然后催吐,一直到中毒者吐出的液体和水的颜色一样,至于牛奶……可以保护中毒者的胃黏膜,”薇薇安一边说着,斯佩多已经让站在一旁的士兵按照她说的那么做。 “三氧化二砷的急性中毒者一般在一天内 死亡,患者一般眼结膜充血、鼻粘膜和口腔内的黏膜充血、水肿、甚至是糜烂出血,死状尤为惨烈。” 边说着,薇薇安一边环视着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见大部分人除了皱眉外没有什么奇异的表情,倒是副官阿道夫的呕吐越来越厉害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薇薇安刚刚解释完,就听见有人这么问……还是那位中尉先生,“难道你是下毒的人?” 中尉的话刚刚说完,就引起一片哗然,甚至有人跟着说道,“你到军营里来之后,阿道夫副官一直和善待你,有人说你不是他也在为你说话,如果真的是你的话……” “如果真的是我的话,我为什么要救他呢?”薇薇安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在骂声中反问,“如果我是下毒的人,那么请问各位长官先生,我是如何把毒下到阿道夫副官的晚餐中,让他吃下的?各位也看见了,自从晚餐开始我便站在少将阁下的身后,寸步不离。” 刚说完,立刻就有人提出了质疑,“负责今天晚餐的人中也有你,你可以在那时候下毒。” “可是将晚餐端上桌的人却不是我,如果我是下毒的人,我又怎么知道被我下过毒的食物可以准确地送到阿道夫副官那里?” 薇薇安反问,然后上前一步站到了斯佩多的身边,“而且……抱歉的事就在于,今天晚餐……我只负责了洗菜和切菜的部分,后面的烹饪的部分我一点都没有插手。” 她的话一出口,斯佩多立刻皱起了眉,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 倒是站在斯佩多身边的薇薇安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诶?难道不是您派人去厨房说让我今天晚上只负责洗菜和切菜的吗?” 她还以为是斯佩多想通了,毕竟这是一次重要的聚餐,如果让她下厨的话,恐怕会有更多人对她产生不满。 这不,只是中尉先生的一声怀疑,就引来了那么多人的议论,如果今晚她真的下厨了,恐怕就算找到了真凶,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么你怎么会对这个三氧化……对这个毒这么熟悉?”中尉又提出了他的疑问。 “医生和药剂师们也对这个三氧化二砷特别熟悉,难道他们也都是杀人凶手吗?”薇薇安冷静地反问,唯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冒出了汗水,就算她不是凶手,但是军营里对她有意见的人太多,保不准如果一时失言就会被人陷害,“有些药店也有卖这 个,难道药店里的人都是杀人凶手吗?” “那情况不一样。” 薇薇安点头,“那么,为什么就说我是杀人凶手呢?我之前不是说了吗,那本小说。当时看完这本书之后,我特意请教了一下华生先生,他是一名医生。我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当初华生先生告诉我的,这么说……您满意了吗?” 就在说话间,常驻在军中的军医彼得终于姗姗来迟,他望着都快吐丢了半条命的阿道夫,然后望向在场的人中职位最高的斯佩多,“少将阁下,我想阿道夫副官这是砷中毒。” 斯佩多还没有说话,中尉突然笑了起来,“小女孩,你之前还说是那个什么三氧化二砷……什么的,听见没有,彼得先生说这是砷中毒,不是医生就不要在这里乱吹牛。什么紧急措施,我看你就是想要害死阿道夫副官。” “不,中尉阁下,”彼得摇摇头,打断了中尉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薇薇安小姐并没有说错,三氧化二砷中毒就是砷中毒,而且让阿道夫副官喝温水催吐还有喝牛奶也是薇薇安小姐的建议吗?” 见彼得的视线移向自己,薇薇安点了点头,“是我。” “你处理得很及时也很到位,”彼得示意身边的几个士兵将阿道夫放到担架上,“如果没有做这些紧急措施的话,恐怕阿道夫副官现在已经去见上帝了。” “那么我先把阿道夫副官带到我那里去治疗了,”彼得在得到斯佩多的同意之后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薇薇安向后退了一步,从斯佩多的身边站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很多人因为阿道夫这个突发事件而起身,尤其是坐在他身边的人——毕竟呕吐物的味道太过于难闻,谁也不想沾染。 在阿道夫被抬走后已经有士兵很自觉地前来打扫卫生,原本站起来的军官们也纷纷坐回到了原位,只是面对着一桌还没有吃完的晚餐却没有一个人提得起食欲。 “少将阁下,要不先叫人把这些东西撤了吧,”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毕竟刚才还有人在这个屋子内吐过——吐的还是没有消化完的晚餐,任谁看了这样的场面都不会有食欲的。 再说了,谁知道现在桌上放的东西里有没有毒,又有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阿道夫。 在阿道夫中毒的原因和凶手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今晚坐在餐桌前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中毒,也都有可能是凶手。 想想就让人觉得毛 骨悚然,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会吃得下。 闻言,斯佩多拿起了一旁的餐布擦拭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的薇薇安,“嗯~你们先回去吧,薇薇安,你留下。” “是的,少将阁下,”薇薇安欠了欠身,然后看着那些军官们一个个离开了餐厅,只是当那位中尉先生离开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视线都向她那里瞟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狠意。 “看来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斯佩多先生,”等人全部离开后,薇薇安看着依旧坐在位子上的斯佩多,由于站在他的斜后方,薇薇安看见的最多还是他的侧颜。 斯佩多拿起手边的酒杯轻轻转动,然后看着玻璃杯上的倒影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真是一个糟糕透了的夜晚,”薇薇安看了一眼方才阿道夫的座位,视线在银制的刀叉上停留片刻后,她又重新看向了斯佩多,“不过……薇薇安想请斯佩多先生帮个忙,请您务必答应。” “哦呀?” 是夜,不知是谁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他执着军刀,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银色的光,他轻声地走到床边,然后对着熟睡少女露出了一个冷笑。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多事了。”伴随着刀落,便有带着铁锈味的、温暖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 挂在墙壁上的钟指针全部指向了罗马数字Ⅻ——又是一个罪恶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073011:三氧化二砷……俗名其实就是砒霜,不过因为不知道国外叫什么,于是这里还是用三氧化二砷。关于其中症状和紧急措施感谢度娘友情提供……或许我可以把那位邻居改成“百度夫人”?噗噗 关于华生先生——此处感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助手 还是那句话,有意者可以自行搜索度娘。 本章友情提示: 1:军营只有薇薇安一个少女哟~ 2: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表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甚至都不能算是案子…… 咱又不是73也不是柯南·道尔,能够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地画【打滚】 ps:各种求哟~你们懂的 ☆、鬼牌一零 男人用没有戴着手套的右手抹去了溅在脸上的温暖液体,散发着铁锈气息的液体带着一种特有的粘稠感,望着床上那胸口扎着一把军刀的少女,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似乎是着了魔一般,握着军刀匕首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将军刀自少女的胸口拔出,然后又一次捅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直到他的脸上、和手套上全都沾满了那液体后方才罢休。 夜晚那刺骨的寒风将遮着月的云层吹散,借着月光,男人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少女。 ——原本浅色的睡衣此时此刻被染成了深色,少女的身体上被捅出了好几个血窟窿,而凶器此时就扎在少女的腹部上。 “噗……”看着由自己的手制作出的这一杰作,男人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了笑声,虽然那笑声及时地止住,但是他的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倒退了几步,望着床上的少女——准确地说是少女的尸体又是一声冷哼,“对,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来这里了?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存在,今夜被我送去见上帝的人也不会是你。” “我计划了一年,整整一年!眼看着今晚就可以成功地让那家伙去死,居然全让你给毁了!” 他又一次上前来到了床边,用戴着已经是被染红的手套的手摩挲着少女的脸,“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那家伙很快就会和你一样,然后……然后少将阁□边就只会有我一个人了。” “是的,我将成为少将阁下最信赖的副官。”笑声又一次从他口中流露出来,“而你们,只需要待在上帝的身边就可以了。” 男人很快地就陷入了自己编制的未来的构图中,丝毫没有发现早已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浅浅的笑。 “不用怨我,你们应该感谢我,”男人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激动,“去见上帝那个老头不是你们这些基督徒一生的愿望吗?现在我只是替你们实现你们的愿望罢了不是么?” 站在男人身后的人歪了歪脑袋,那人思索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按在了男人那颤抖着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按住,方才还慷慨激昂的男人迅速地转过身,借着月色他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嘴角带着笑意,双眼里却写满了无辜。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却让男人的脸色唰地变成了惨白,他伸出了右手指着那张熟悉的脸孔,指腹上残留着他之前抹去血迹所留下的痕迹,“你、你你你怎么会!”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然而他很快地就碰到了那张躺着少女尸体的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男人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迅速地转过头向床上望去,然而他看见床上的的确确是躺着一具少女的尸体,那尸体长得与他刚才转过头后看见的脸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于是他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可是当他一抬头,却又看见了那个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与那尸体一模一样的少女,用带着无辜的笑容望着他。 “你、你究竟是、是人还……还、还是鬼鬼鬼、鬼……”他又是一惊,声音中带着颤抖,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你、你……你可、可可可别乱来,我,我我我告诉你,这、这这里可是军军、军营!如,如如如果你敢乱、乱来的话,我我我……我就喊、喊人了!” 虽然男人说得结结巴巴,然而少女还是面带着笑容、耐着性子听男人把那段话给说完后才开口,“可是……您认为如果您喊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原本只是为了恐吓对方并且为自己壮胆的话,被对方这么反问了之后,男人这才想起了如果真有人出现在这个房间内,那么他的计划绝对就会暴露,并且失败。 因为床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一旦失败的后果,男人的语气也变得愈发地凶狠。 “可是……我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我是鬼啊,副官先生,”少女歪了歪脑袋,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不解,“一直在那里说我是鬼的人,不是副官先生您吗?” 由于之前的惊慌失措,没有听清少女声音只注意到她说了什么的男人这一次终于听清了少女的声音——和他之前听见的一模一样! 眼前的人无论是相貌、神态、语气还是其他什么的,都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完全一致,这一发现让男人又一次慌了神,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小女孩给杀了的,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了和她完全一样的人?!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无论哪个才是他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存在,也无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要将眼前的人也一并解决了,那么就可以了。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今夜在这个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知道他才是凶手,到时候只要一推四五六、把事情推到那个人身上、推得干干净净,那么他就是少将阁□边唯一的人了。 所以,为 了他的计划,眼前的这个人说什么也绝对不能留。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她轻轻地说道,看着目露凶光、神色中带着狠意的男人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即使她知道对方想要除去自己,“您是想要让我去见上帝……就和床上的那具尸体一样,我说得没错吧,” 少女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少将阁下的副官之一,今天晚上给自己服下了剧毒三氧化二砷的阿道夫先生。” 男人闻言只是眯起了双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了男人的脸上,月光下,阿道夫的那张脸上所展现的,是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冷酷、暴戾、凶残,与那个温和的阿道夫副官格格不入。 是的,男人就是在晚餐上差点死于三氧化二砷的阿道夫,虽然他没有真的中毒而亡,但是也差不多把自己的命给吐掉了半条,只是看着现在这个凶狠的男人,谁也无法把他和平日里那个温柔的少将的副官之一阿道夫联系在一起。 “阿道夫先生,难道您没有注意到吗?”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至少在少女来到军营后的这段日子里,阿道夫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她,“您在晚餐的时候用的刀,变成了黑色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如果我手中的刀变成了黑色我会不知道吗?” “的确,如果刀刃变成黑色的话,您的确不会不知道,但是……我有说变成黑色的是刀刃吗?” “您知道吗?军队给军官们用的刀叉都是银制的,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少女眨了眨眼睛,没有等阿道夫回答就又继续说道,“虽然不是所有的毒都可以被银检验出来,但是恰好,您这次所用的三氧化二砷,却正好能够被银所检验。” “您用的银制刀具变黑的部分之所以是刀柄而不是刀刃,就是因为在晚餐前您的手上已经沾染了三氧化二砷,所以您会在吃面包的时候中毒,而不是之前在享用前菜和主食的时候出现呕吐的症状,就是因为只有在吃面包的时候,您的手是与食物直接接触的。” 听完了少女的分析,阿道夫发出一声冷哼,“的确,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推理,然而这只是你的猜测,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对自己下毒的,而不是有人想要加害于我所以将毒涂到我手上的?” “我有听说,您喜欢在晚餐之前修理枪支,我问过今天通知你去餐厅的士兵 了,”少女缓缓地说道,双眼却凝视着阿道夫,“他说,他是在您房间门口叫您的,大概过了一分钟您才开的门,之后你们就直接去了餐厅,一路上您也没有与谁接触过。” “为了验证他的说法,我想看了一下您的配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配枪上有银做的雕花吧,如果您枪上的雕花变成了黑色,就说明您在那之前手上就有毒,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就是我对自己下的毒,你是想这么说吧,”阿道夫摘下自己的手套随手扔到了一边,然后伸手向自己的腰际探去,将别在腰间的枪抽出,“好啊,既然你想看的话,我就给你看啊。” 他用枪指着少女,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少女心脏的位置,而枪管上的银色雕花依旧是它原本的颜色,“对,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小女孩,就是我对自己下的毒,为了今天我准备了一年的时间,就是想要让别人认为平时一直找我茬的那家伙——约翰才是凶手,然后让他冠上杀人的罪名把他送进监狱!然后我就是少将阁□边唯一的人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就在还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个你!”阿道夫挥舞着手中的枪,然后又一次地对准了少女,“你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个的工作抢去了,所以我突然明白,如果只是除去了那家伙还是远远不够的,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把你一并给除了。” “反正那家伙除了少将阁下看谁都是不顺眼,如果没有你的话,他还是只是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阿道夫冷笑,“不过现在……如果我中毒了、而你死了,那么平时与你我做对的那个家伙的嫌疑就最大了,他的罪名也会从谋杀未遂变成了谋杀罪!” 少女似乎是明白了阿道夫的想法似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特意用左手执刀将‘我’杀死,现在又用左手拿枪对着我,就是因为约翰副官是左撇子,到时候法医鉴定出尸体上的痕迹是由左撇子造成的话,那么约翰先生必定会被判下死罪。” “没错,”阿道夫点头,“你放心,我的枪法算还不错,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别担心,那家伙马上也会去天堂找你了。” 说着,他扣下了扳机,但是却没有如他所愿地看到子弹将少女打死的场景。 “啊,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其实我早就检查过你的枪了……当你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只是我一不小心就让你的枪掉到了水里。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子弹拿出来了。” 她将手伸到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子弹,不多不少,正好是八颗。 “而且你以为,早就知道你今晚会有所行动的我,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地就来见你吗?而且……你也不好奇床上那具尸体吗?”少女随手将子弹放回到口袋中,然后将手背到自己的身后,“你可以看看哟,现在你的身后……” 见自己的计谋败露的阿道夫愤恨地丢下自己手中的枪,死死地瞪着少女,“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偷袭我!”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和之前那样,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却发现她还是站在那里,笑着看着他……准确地说是他身后。 阿道夫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却发现将手按在他肩上的,正是方才被他杀害的少女的尸体,她的腹部还是插着刀,身上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地留着鲜血,他逃了几步,却看见少女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个平底锅。 “最后奉劝您一句,”她微笑着举起手上的平底锅,“夜闯少女卧室,可是会受到神罚的!” 作者有话要说:080111:于是下面一章是谋杀案结案…… 表示不是所有毒都会被银测出,但是砒霜却正好可以~ 另,阿道夫只是想让斯佩多中用他一人罢了,绝对不是暗恋冬菇,绝对不是……顶多只是仰慕过头! 最后……平底锅只是恶趣味【捂脸 ps:各种求哟 ☆、鬼牌一一 看着头部因为与平底锅亲密接触而倒下的阿道夫,少女随手将手上的平底锅扔到了一边,铁锅落到木质地板后发出了一记闷响。 她蹲□伸手在阿道夫的眼前晃了晃,轻声地试探着,“阿道夫先生?阿道夫副官?” 然而阿道夫只是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少女将手探到他的鼻下,依然尚存着的呼吸证明了阿道夫只是被她的平底锅砸晕了,没有把阿道夫杀死这一点让少女明显松了口气。 接着她站起身,直视着站在她面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浅色的上衣已经染得一片血色,腹部依旧插着一把军刀,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以不符合常识的状态下汩汩地冒着鲜血。 ——不过在半夜看见这种场面还是觉得有些惊悚。 “斯佩多先生,”少女拍了拍衣服,对着可以说是自己的尸体眨了眨双眼,没有带着惊慌或者恼怒,“您就打算一直维持着这个姿态吗?” “nufufufu……”尸体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和少女平时迥然不同的笑容,带着几分轻佻与戏谑,看起来违和感十足。 然后尸体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等雾全部消散之后,原本插在少女腹部的军刀掉落在地上,而斯佩多的身影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后。 斯佩多越过少女,走到刚才他制造出的幻觉所在的地方,深色的军装外套上金色的肩章格外的醒目,金色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着,一如她当初所看见的。 当他转过身时,少女看见了他唇畔的笑容。 ——那笑容和之前在尸体上的一样,但是这一次让人感觉到这种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才是理所应当的。 “你还真是一个大胆的小女孩,”弯身拾起了掉在阿道夫身边的军刀,斯佩多拿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这是一把锋利的军刀,只是刀刃上完全没有沾染任何血迹,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阿道夫就是用这把军刀“捅死”了躺在床上的少女。 “明知道对方是为了目的都可以对自己下毒的人,居然还敢在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去惹怒他……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勇敢,还是愚蠢。” 少女摇了摇头,“不,这间屋子里并不是只有我和阿道夫先生不是么?这里还有斯佩多先生您,您也在这里。而且他的枪也已经不能用了……” “天真的小女孩,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我坐视不理你该怎么办?”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女的斯佩多反问道,“他是我的副官,选择袒护他而放弃你也不是不可能 的。” “比如说,如果这个东西现在在他手上的话,那你现在就……”或许是为了让少女明白其中的利害,斯佩多握着军刀的手略微松开,军刀直直地落下,正好扎在阿道夫的身边,只是差半英寸,这把军刀就可以正中阿道夫的心脏。 “我相信您,”她垂着头认真思考了片刻后缓缓地说道,然后她抬起头,对着那双眼睛坚定地重复着自己的答案,“我相信您,斯佩多先生。” 即使是斯佩多,也因为少女的这个回答略微失神了一会儿,“你果然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薇薇安。难道那位牧师先生没有告诉过你么,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如果是怀特先生的话,他大概只会说不要相信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少女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只是,这样也不就代表着您和他都是不能信的吗?” 这种单纯只是疑问、完全不带任何反讽成分的问题,却是让斯佩多一时间有了一种对方是在装傻的错觉,然而少女的双眼被疑惑充斥得满满当当,斯佩多没有在她脸上找到任何“破绽”。 “斯佩多先生?”少女眨了眨眼睛,出声打破了斯佩多沉默,“阿道夫先生他……” 现在还是午夜,连续发生的这一串的事件,让平日里按时睡觉的少女明显有开始犯困的迹象,但是昏倒在地的阿道夫让她完全不能放心地去睡觉。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醒过来,然后继续之前未完成的“计划”。 无论如何,只要阿道夫继续躺在这里,生命被受到威胁她就没有办法安心入睡。 斯佩多望了眼倒在地上的阿道夫,又看了看之前被少女丢到一边的平底锅,“你先把这个送还到厨房去吧,回来后就早点睡吧。” 或许是明白了斯佩多是想把她支开然后再处理阿道夫,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边弯□从地上捡起了之前被丢到一旁的平底锅,“我知道了,斯佩多先生。我现在就送回厨房,不然明天早上就不能做早餐了。” “嗯,你去吧,”斯佩多随口应着,等到少女的身影从他的视线内消失之后,他才一并走出了房间。 等到少女从厨房回来的时候,斯佩多已经不在房间内了,而原本躺在地上的阿道夫也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原本扎在地上的军刀也没了影踪。 然而,就在少女刚刚松了一口气,折回身刚想关上房门的时候,原本虚掩着的屋门却被人从屋外推开,少女 惊讶地向后退了几步,却看见屋外站着的是一直冷着脸对她的约翰。 “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约翰副官?”少女微微皱起了眉,约翰对自己有不满她很清楚,理由大概也与阿道夫的差不多,只是她平时可能会不当回事,但是不代表她能在这种又累又困的状态下去应付对方。 现在的少女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约翰副官早点把要说的事情说完,好让她早点去美美地睡一觉。 然而约翰只是看着少女良久,直到看到少女有些不耐烦时,他才轻哼一声,“这样你也就终于明白了吧。” 少女眨了眨眼睛,带着一脸的歉意看着约翰,“那个……非常抱歉,约翰先生,可能是我的理解能力出了些问题,对不起,我完全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切,女人就是女人,”约翰带着不耐烦地低声嘀咕着,“总之,通过今晚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阿道夫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事实上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 “约翰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少女原本以为发生在今天夜里的这件事只有斯佩多、她和阿道夫本人才知道,突然出现的约翰已经让她很惊讶了,却没有想到…… 听到了少女的疑问,约翰用带着几分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刚才把他搬出去的人就是我。” 闻言,少女顿时了然,刚才她去还锅子的时候,大概就是斯佩多让约翰来把阿道夫给移走的,约翰不笨,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今夜在她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难道……约翰副官您现在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突然,一个想法在少女的脑中诞生,她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约翰,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可能对他产生了许多的误解。 “你别想太多了,”约翰轻哼一声,“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一个女人出现在军营里一点都不合适,今天阿道夫没能把你杀了那是你幸运,如果还想活命,就早点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这种小女孩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方。” (果然,约翰副官果然是……) 约翰的话立刻印证了少女方才的猜想。 “我知道,您这是在关心我,”听完了约翰的话,少女微笑着开口,这一真相让方才的疲惫稍稍有所缓解,“请您不要急于否定,无论是我刚才的话,还是我本人。” 少女看见约翰稍稍皱了皱眉毛,只是她还是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 ——为了对方那别扭的关心。 “既然我当初决定要进这个军营,那么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少女向约翰微微鞠躬,“谢谢您的关心,只是很抱歉,可能我要辜负您的这份关心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留下,留在这个军营,约翰先生。” “少在那里自作多情,谁关心你了,”看着少女的双眼许久,然而约翰最后给与少女的只是一声冷哼,“我只是来告诉你的,想除去你的不只是那家伙一个,如果你想等死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下一个阿道夫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说着,也没有等少女有所反应,他已经转身离开,留给她的背影最终也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中。 “谢谢您的提醒,”少女轻声地说道,然后合上了自己的房门,落下了锁,“只是很抱歉……” 她必须留在这里。 这一夜,疲惫不堪的少女几乎是在脑袋刚刚枕到枕头上后就睡着了,然后她做了好几个梦,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她向斯佩多提出请求时的场面。 》》》 薇薇安看了一眼阿道夫的座位,视线在银制的刀叉上停留片刻后,她又重新看向了斯佩多,“薇薇安想请斯佩多先生帮个忙,请您务必答应。” “哦呀?”斯佩多挑眉,对于薇薇安所谓的请求产生了几分兴趣,“难道你已经知道谁是才是下毒的人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薇薇安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才迟疑着点了点头,“是的,斯佩多先生,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而且也有了证据,只是……只是我没有想通的是下毒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么,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帮你找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么?还是说……”斯佩多的态度从之前的漫不经心渐渐变得有些严肃,“替你抓住那个凶手?” “斯佩多先生,您怎么……”薇薇安惊讶地看着他,她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完全被斯佩多看穿了。 “nufufufu……无论怎么说,今天阿道夫能够保命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下毒人原本的计划,所以说,如果想要让他的计划成功,首先得除掉你,”斯佩多在薇薇安惊讶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分析着。 “今天已经发生过阿道夫被毒杀的事件,如果短时间内发生第二起,并且伪装成自杀的现场,那么… …”斯佩多将自己的视线从薇薇安身上移回到酒杯,“第二个人被怀疑成畏罪自杀的可能性就大幅度提升,凶手脱罪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尤其是……” “尤其是我今天的表现太过招摇,而且在军中本来就不受欢迎,”薇薇安接过斯佩多的话叙述道,冷静地似乎她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家教)冬菇长官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5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5部分阅读 “如果我死了,凶手就可以说我是因为良心的谴责而救回了阿道夫副官,然后在自责中自杀。“如果有人发现其中有瑕疵,凶手就很有可能有第二种选择。” “杀了你,再嫁祸到第三个人身上,”斯佩多顺理成章地替薇薇安把话说完,“这也是另一种不错的‘选择’,总而言之,今晚你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一死了。” “所以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薇薇安微微欠身,“今晚请用我做饵,待凶手来杀我之时,请您将他抓住。” 斯佩多用异样的眼神望了薇薇安一眼,“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这本来就是我们军队的事情,如果今晚真要这么做也应该是我拜托你才对,而不是你在这里求我,况且你就这么轻易地把你的命交给我了?” “因为是您,斯佩多先生,”她的回答只是饱含着浓浓信任的浅笑,“所以薇薇安相信您。” “真是一个傻女孩,不过……我答应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080411:于是各种结案(啊咧?) 今天和基友抱怨说各种不想写各种没动力,于是说得往好处想,比如阿诺德和各种jq就在前方 说完就囧了,这篇文更新的动力居然是在阿诺德身上么otl 表示旧坑《买一赠一》的征订就快结束了,于是来宣传下(何?) ☆、鬼牌一二 “……奉基督耶稣的名求,阿门。” 伴随着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的话语,耶诞日后的第一个礼拜也就此结束,穿着正式的教徒们从教堂正门慢慢走出,唯有坐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少女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的膝上还摊着那本厚厚的圣经,正是方才牧师所讲解的那一页,少女的视线一直滞留在书上,似乎对于已经结束的礼拜丝毫没有察觉。 冬日的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窗洒进了屋内,在白色的书页留下了斑斓的影子,她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对于周遭的一切早就已经是置若罔闻。 只是等到其他所有来参加礼拜的人都已经离开,原本座无虚席的教堂内只剩下她和牧师两个人时,她手中的书也没有翻动过一页。 将除了少女外其他的教徒们都送走后,年轻的牧师带着笑容合上了教堂的门,只是当门合上之后,牧师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完全变了味,他将门栓拴上,然后匆匆地走到少女身边。 “薇薇安,我听说军营里出了命案,少将的副官阿道夫是凶手,而你也似乎被牵扯到其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怀特素来只有笑容的脸上此时此刻带着一些焦躁和担忧。 她才进了军营两个星期都不到的时间就出了这种事,而且据说事发的那一天正好就是耶诞日,这让他这么能够不担心? (早知道那天就拦着她,不让她离开了。) ——这是听闻军营中出了命案之后,怀特的第一反应。 那一天他原本想让薇薇安留下来享用圣诞晚餐的,反正这个教堂内她的房间还留着,里面的布置就和薇薇安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完全都没有变。 而且他每天都会进去打扫卫生,即使知道薇薇安会再次用到这个房间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他还是这么做了,就是希望有哪天薇薇安可以离开军营,重新再住回来。 不过这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怀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少女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薇薇安了,在她是薇薇安之前,她是v。 ——v所扮演着的薇薇安。 可以说v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女管家,只要是“神”的吩咐,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她都会完美地去完成。 薇薇安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女孩,但是怀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眼前这个以v为前提的薇薇安,和他当初所遇见的、那个还没有成为v的小女孩还是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不同。 “不,没什么, ”薇薇安合上放在膝上的圣经,弯腰将它放回到前排长椅之下,“只是一个因为嫉妒发狂的男人所制造出的一个不入流的凶杀案罢了。” “嫉妒发狂?不入流的凶杀案?”怀特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他怎么听都不觉得这件事像薇薇安说得那么简单,虽然有一点点的风声从军营中流出,但是随后很快就像是被人给拦住,怀特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复杂。 他在薇薇安之前的那个位置坐下,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与往常比有些不对劲的少女,“你还是把事情告诉我吧,别让我……” 然而怀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下了,他死死地盯着薇薇安,今天的薇薇安与之前穿着打扮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件黑色大衣,脖子里围着围巾,因为教堂内不能戴帽子的缘故,她的那顶帽子放在了身边,和四天前来参加耶诞日的聚会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发现怀特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停下,薇薇安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些许疑惑,“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怀特盯着薇薇安的脸,如果仅仅只是衣着的话,薇薇安的确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他今天怎么看薇薇安都觉得她有一些奇怪,无论是她的行动还是反应,都觉得和平时相比有些迟钝,脸也要比平时要红些,整个人似乎就是不在状态。 怀特越看薇薇安就越觉得她今天非常不对劲,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向薇薇安的额头上探去,然后…… “好烫!你发烧了?”灼热的温度虽然没有让怀特收回了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惊呼,“薇薇安,你……” “我没事,大概是之前着凉了吧,”薇薇安想了想,然后看着怀特答道,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连双眼看上去也有些失神,“你刚才是问那晚的凶杀案么?事实上是……” “别管那该死的凶杀案不凶杀案的了!”怀特有些粗鲁地打断了薇薇安的话,他现在才不管是谁死了谁嫉妒发狂了,现在薇薇安的身体状况才是他最为担心的。 四天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个耶诞日过完了,薇薇安就生病了呢? “放心,怀特,我没事的,”薇薇安抓住了怀特还抵在她额头上的那只手,因为生病的关系,她抓着怀特的手有些无力,但是薇薇安还是冲怀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里的天气还没有伦敦恶劣,我只要睡一觉就全没事了。” “你每次都说自己没事,但是哪一次是真的没事的? ”怀特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反驳,她也不想想,在伦敦的时候她反而生活得比现在好,哪像现在,生活得那么辛苦,“你忘了么,那次你发烧的时候也说自己没事的,结果一连三天都没有降下来,最后还是……” 薇薇安轻笑,虽然那个笑容看上去有些虚弱,“最后还是你背着我去医生那里打了针才好的。” “你还记得就好,”被薇薇安抢话的怀特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那一次他发现薇薇安生病时,她也是说自己没有事的,于是他信了她。 而他相信她的结果就是,三天后当他们俩准备一起去吃午餐的时候,薇薇安突然倒在了雪地里,整个人浑身发烫几乎都可以把周围的雪给融化。 从那次以后,在这个方面他就再也不信薇薇安的那句“我没事的”。 “无论如何,你现在可不能再着凉了,先在这里休息,接下去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似乎是想起了当初那个浑身发烫昏倒在雪地中的薇薇安,怀特的态度变得强硬,原本抵在薇薇安额头上的手一转,反手抓住了薇薇安。 薇薇安皱了皱眉,“但是怀特,我还要回去给斯佩多先生准备午餐……”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我会托人带口信给少将先生的,而且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副官么,他是不会让少将挨饿的。”怀特轻声地劝着薇薇安,就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但是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和怀特是旧识的人是薇薇安,不是v,所以一直以来,当怀特面对v和薇薇安的时候,完完全全可以说是两种态度。 不过v虽然是他上司家的管家,和怀特没有直接往来也可以说不是很熟,但是他却清楚v的演技的确是完美无缺的,而且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因为v把薇薇安表演得就和他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几乎。 然而就是这一点,却让怀特开始有所担忧,因为从任务的角度而言,他怀疑v是不是把“薇薇安”这个角色演得有些太过了? 薇薇安的确是个好女孩,所以在她发烧的时候还会去担心斯佩多的午餐,这一点怀特并不感到惊讶,前提是,她只是他曾经认识的薇薇安。 但是怀特清楚,现在的薇薇安是v所扮演的,如果在这种时候薇薇安担心的依旧是这个,那么怀特就不得不开始怀疑究竟是v的演技太好,能够完完全全让自己成为“薇薇安”,还是…… 还是薇薇安对斯佩多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与任务相悖的情感。 如果是第一个可能,怀特只能说v的演技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堪称完美,也难怪“神”会把她派来做这个任务,但如果是第二个的话,清楚薇薇安的一举一动的v不可能没有才去任何措施,那么她为什么会放任薇薇安呢? 如果可以的话,怀特真的很想把v“叫出来”问个清楚。 然而他不可以,甚至从这次任务的等级而言,都必须是他配合v的行动,能够差使v的人只有“神”,而他无权对v下达任何命令。 而且撇开这个不谈,现在薇薇安正在发着高烧,他完全没有理由为了验证自己这个不纯熟的推断,而撇下病中的薇薇安不管。 “可是怀特……”薇薇安皱着眉看着眼前还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她对斯佩多真的是放心不下。 从她到了军营之后一直都是由她负责斯佩多的生活起居,如果怀特派去传递口讯的人没有及时到,斯佩多今天中午是不是就会不吃任何东西?她曾经的确有看见过,斯佩多一旦忙起来真的会废寝忘食,如果没有人在旁边提醒,很有可能他今天接下去的两顿就全部忘了。 “相信我,薇薇安,”似乎是看穿了薇薇安在想些什么,怀特继续劝道,“少将那里真的不需要你去操心,他的那位副官不是摆设,该做什么可能他比你更清楚。”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薇薇安想了想,抓起放在身边的帽子起身就要往门外走,这一举动让怀特在那里直叹气。 现在他更加开始担心薇薇安对于斯佩多是不是真的担心得太过了。 当薇薇安走到门口、打算将门栓移开的时候,怀特终于起身走到她的身后,看着薇薇安的背影又一次叹气,“抱歉了,薇薇安。” 然后,他在薇薇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敲晕了她。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薇薇安的身体,剩下的……全部都靠边站吧。 将薇薇安抱回了还为她留着的那间房,怀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顺便将被子掩得都严严实实了才离开了她的房间,临走前怀特看了薇薇安一眼,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然后继续之前在他眼中是“愚蠢的行为”后才离开。 教堂里只有他和薇薇安两个人,也找不到什么信任的人可以去军营报信,那么……也就只有他亲自去走一趟了。 顺便也好和某 位军官先生商讨下,耶诞日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一向身体健康的薇薇安这一次怎么会短短几天没见就开始发高烧?而她这次发烧,究竟已经烧了多久了? 想问的事情太多了,最重要的却只有一点,他想问问那位少将阁下,究竟是怎么照顾他的薇薇安的。 》》》 从混沌中恢复意识的薇薇安睁眼后就看见雪白的天花板,以及屋内熟悉的摆饰,然而这些比起军营中的看起来更像是……她在教堂时的那个房间。 薇薇安伸手遮在眼前,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脑袋也很晕、很沉。 她的脑袋内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要去做,比如…… 她尝试着去想起那些事情,结果悲哀的发现自己只记得之前在昏迷时似乎做了很多荒诞的梦,不过那些梦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而在此之前的事情,她就更加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书桌那边亮着的昏黄的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扭过头向光源看去,原以为会是怀特,却不想看见的那个熟悉的人影——穿着墨色的外套,靛色的发丝垂下,唇畔带着笑意。 似乎是发现她已经醒来了,男人的视线向她移来,脸上的笑意也更深,然后他开口问道: “醒了么,小女孩。” “……斯佩多……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080811:各种卡文orz 友情提示:其实薇薇安生病了还在担心冬菇这点,就是怀特顾虑的,他分不清这依旧是v在演戏还是薇薇安自己的真实情感。 如果真的是薇薇安的真实情感,他认为v不可能放任不理,任其发展,因为这样会妨碍到任务,所以他认为接下来v肯定会采取一些对薇薇安不利的措施…… 于是各种求~你们懂的…… ☆、鬼牌一三 不可思议地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男人,薇薇安挣扎着想要坐起,她不明白,原本应该在军营内处理着各种文件的斯佩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教堂,而且还是她的房间。 然而斯佩多似乎是察觉到了薇薇安想法,他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书来到了她的床边,伸手按住了薇薇安的肩膀制止了她的行动,“你躺着,不要起来。” 被难得态度强硬的斯佩多按回到床上的薇薇安乖乖地躺着,任由斯佩多替她掩好被角,只露出一张脸来,“斯佩多先生,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发烧了,所以过来看看,”斯佩多一边淡淡地回答着薇薇安的问题,一边还伸出手向她的额头上探去,“烧似乎退了点。” 看见了斯佩多以后,原本一片空白的脑子瞬间像是被什么给填满了,甚至大脑都险些承载不住那些将要溢出的事物。 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今天她是来教堂做礼拜的,等礼拜结束后她留下来想要和怀特单独谈谈,结果却被怀特发现自己发了高烧,然后……她说要回去为斯佩多准备午餐的时候却听见怀特对自己说“对不起”,之后…… 之后她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现在想想肯定是怀特为了让她不要再着凉所以才把她打晕的。 薇薇安回想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向窗户,从没有拉好的窗帘的缝隙中,她看见了外面已经是一片夜色,“斯佩多先生,我能问下现在几点了吗?” 斯佩多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七点了。” “哦,原来已经七点了……诶?!”薇薇安点点头,等话刚说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已经是七点了么,斯佩多先生?” 她像是触了电一样,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弹起,不过也仅仅只是差点——因为她又一次被斯佩多强制按回到床上,“nufufufu……不是让你躺着么,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难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么?” 闻言,薇薇安立刻缩回到被子里,然后摇着头直到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变沉才停下,“不,不是的,斯佩多先生,只是我……” “难到你想说,你这样还想去为我准备晚餐么?”斯佩多立刻想起了今天见到怀特时的场景。 》》》 今天上午,就在斯佩多快批完了桌上的那叠文件时,忽然想起除了早餐的时候外,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见到过薇薇安,甚至就连早餐的盘子都是约翰来收走的。 (大概在忙吧。)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持着这样的想法,斯佩多将文件全部批完,等到他站在书架旁取书时,才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日。 薇薇安在将早餐送到他那里后就去教堂做礼拜了。 只是回想起当时她的状态,斯佩多又忽然觉得今天的薇薇安似乎有些奇怪。 说话的时候语气较之平常显然是有些有气无力、精神也不怎么好,尤其是当她离开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望着薇薇安的背影斯佩多差点觉得她随时可能会倒下来。 (大概是最近没睡好的缘故吧。) 一想起耶诞日那晚的事情,又想起薇薇安最近一直埋怨自己没能好好地睡上一觉,斯佩多已经开始盘算着最近应该让薇薇安好好休息几天。 再怎么说她毕竟也是一个小女孩,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睡不踏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办公室内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发出的声音外,斯佩多还能听见钟表发出的滴答声,只是他每次把视线移向挂在墙上的钟时,都发现其实时间其实才过了五分钟, ——而他等待着的那个小女孩,还没有回来。 斯佩多能想到薇薇安会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堂的,因为比起其他参加礼拜的教徒而言,她还有更多更多的话想对怀特说。 (那么,就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只是当三根指针全部指向Ⅻ的时候,薇薇安却依旧没有回来。 想到平时这个时候,薇薇安早就已经把还冒着热气的午餐送到他的房间,然后和平时表现出的羞涩的小女孩的那面完全不一样,只有这时候,她会开始唠唠叨叨地对他嘱咐着身体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按时用餐,不然肯定会得胃病。 不过她一般只会说上几分钟,等到他放下手中的书或者文件,开始午餐时,她就会带着笑意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把午餐全部吃完。 有时候他还会故意慢再上几分钟后行动,想想或许也只是为了多看看薇薇安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那一面。 只是今天会在他身边叮嘱着他要按时用餐的人却没有按时的出现,突然觉得有些烦躁的斯佩多合上自己手中的书,甚至没有夹上书签或者记上页码,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他的那个小女孩。 不过这一次,没有让斯佩多等待多少时间就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只是推门而入的人依旧不是薇薇安,而是端着午餐盘子的约翰。 “薇薇安还没有回来。”面对着他的询问,约翰是这么回答的,“只是阁下,刚才门卫传话说,有个男人现在就站在军营外,他说想要见您。” 看了看约翰手中的午餐,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但是已经吃惯了薇薇安做的饭菜的斯佩多一眼就能看出约翰手中的午餐不是出自他的小女孩之手。 示意约翰将午餐放到桌上,看了眼盘中虽然精致但是完 全不能让他提起胃口的午餐,斯佩多转而看向约翰挑了挑眉问道,“谁?” 约翰望着斯佩多,略微迟疑了片刻,最后却还是遵从了“军人必须得服从命令”这第一守则回答道,“是牧师怀特。” “他来做什么?”原本以为今后可以再也不用见到那个人的斯佩多又一次皱眉,然后想起了怀特的到来可能与至今没有回来的薇薇安有关,“让他进来。” “是!” 刚进斯佩多办公室的怀特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斯佩多,紧接着目光被桌上的午餐所吸引,他扬起了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笑容,“这下那孩子可以放心了,至少你的午餐有着落了。” “什么意思?”斯佩多转过身后就看见怀特的脸上出现了令他反感的笑容,“那孩子现在人在哪里?” 怀特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不改,只是说话中的语气却带着些许挑衅以及更浓的讽刺,“那孩子现在正在房间里睡着呢。” “nufufufu……我似乎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怀特牧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劝你你最好没有多想,不然这是对那孩子最大的侮辱,”怀特轻哼一声,他就是不爽薇薇安生病的时候还想着斯佩多的午餐,“那孩子生病了,高烧。” 原本还在担心发生了什么事的斯佩多这下却莫名地镇定下来,“怎么回事?”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怀特稍微有些不悦,“怎么回事?我还想请问您这是怎么一回事,少将阁下,四天前的耶诞日那天我遇见她时,她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短短四天的时间她就会发起了高烧?” “还有,我听说军营内最近发生了一起命案,还是和您的副官阿道夫先生有关,当然,这本来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只是……” 怀特凝视着斯佩多唇畔那极易令人不快的笑容,“只是据我所知,这件事却和薇薇安有关,我想请问您,少将阁下,您是怎么照顾我的薇薇安的。” “nufufufu……关于这件事,如果那个孩子想说她自然会告诉你的,况且当初你把她交给我,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不过请别忘记了,”斯佩多的笑容突然带了一些其他的含义。 “当你把她交给我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人了,而不是你的薇薇安,这一点请您牢记,怀特先生。” 原本情绪有些激动的怀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突然地笑了,“那么我希望,这句话您也可以一并牢记,少将阁下,请不要再把那个孩子拖入危险中了,尤其是……你们的内战中。” “关于这一点,我有我的打算。” “但愿您的打算是以那孩子为优先的,如果不可 以的话,届时还请将她送还到我这里,”怀特又一次耸肩,“这样也不枉那孩子在高烧的时候,还急着回来为您准备午餐。我猜,如果当时我没有敲晕她,恐怕您的这顿午餐就是那孩子在病中为您准备的。” “我只是过来告诉您这件事情的,如果少将阁下您还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那么我先回教堂了,”怀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嘴里却轻声地嘀咕,“愿主保佑那孩子还没有醒,不然肯定要做傻事。” 比如说回来给这位少将阁下准备午餐。 “请等一下,怀特先生,”斯佩多突然出声喊住将要离开的怀特,“那孩子现在是在教堂,没错吧?” 》》》 “诶?!斯佩多先生,您怎么……”薇薇安瞪大着双眼看着斯佩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明明她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不是么? 虽然薇薇安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就这么半句也足以证实了怀特之前“薇薇安在病中也为他在考虑”这一说法,只是从薇薇安这里得到证实后的斯佩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斯佩多低下头看着薇薇安依旧存有惊讶的脸,最终即使是他也只能叹气,“傻女孩。” 这句话自从他认识了薇薇安之后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薇薇安的许多行为在他的眼中只有“傻”或者“愚蠢”可以形容,然而即使冠上了这样的形容词,他对于这样薇薇安却没有产生任何的鄙视或者不屑。 因为薇薇安能够让他感受到,她是傻与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比如耶诞日那夜,她明明已经知道凶手今夜会去杀她,她还是拿自己做饵引出真凶,甚至更加“愚蠢”地让他帮忙,完全不顾他是阿道夫的上司,可能因为偏袒阿道夫而让自己丧命。 无理由的付出以及无条件的信任,也难为薇薇安会一直被他称作为“傻女孩”。 但或许这就是薇薇安这个傻女孩的独特之处。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眨了眨眼,不明白斯佩多为什么又会这么称呼自己,自从他们相识后,她就没少被斯佩多这么说过。 回应薇薇安的,是斯佩多的笑容,原本一直挂在唇畔上那有些轻佻的笑容被染上了另外一种颜色,就连他的视线似乎都有一些难以察觉的柔和。 斯佩多伸手揉了揉薇薇安那头金色的短发,她那头短发的触感很好,甚至让斯佩多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安抚一只小动物的错觉。 “斯佩多先生?”不明白斯佩多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做的薇薇安又一次眨眼,浓浓的不惑让斯佩多轻笑出了声。 “睡吧。” “诶?可是您……” “再睡一觉吧,我会在这里陪你的,”斯佩多再 一次替薇薇安掩好了被角。 刚才她昏睡的时候医生有来过,说薇薇安这一次生病是因为着凉、劳累以及心理上的负担所致,让斯佩多立刻想起了阿道夫的那件事。 (果然还是有阴影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薇薇安这一次没有再抗拒,而是乖乖地闭上眼睛,“嗯,晚安,斯佩多先生。” “嗯,晚安,我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081011:于是今天肯定还有一更的,大概在晚上【捂脸 表示下章开始就进入新的一卷了,嗷嗷嗷,阿诺德就在前方! ☆、伦敦旧事 “……那么,一切多久都拜托你了,怀特先生。”薇薇安自长凳上站起,向怀特欠了欠身,自从去年耶诞日之后的那个星期天起,每次做完礼拜之后她都会选择留下,与怀特聊上一会儿再离开,相对的,每一次谈话结束她一定会说:“请将我的声音,传递给他。” “放心吧,薇薇安,”怀特点了点头,似乎也明白薇薇安对此的重视,所以即使已经听了好几个月,他也依旧会用温和的语气答道,“我会将你的声音,传递给神明的。” 即使知道怀特不会忘记,但是也只有听见他明确的回答,薇薇安才能够真正地放心,“那么,就麻烦你了。” “对了,”怀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看着对方,“你听说了么,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薇薇安带着些许不解地重复着怀特的话,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件事情。” 怀特似乎就是在等薇薇安的这句话,他笑了笑,伸手示意薇薇安坐下,然后缓缓地说道,用一种谈论灵异事件的语气,“就在前不久,班贝格银行的名誉董事在伦敦遭人杀害。” “班贝格银行……名誉董事……”薇薇安侧着脑袋想了想,一个名字随即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个格奥尔格·冯·西门子?” “对,就是那个西门子,在这次事件中一同死亡的还有蓝星海运社贸易课取缔总监,帕特里克·菲尔普斯,以及……”怀特突然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低下头在薇薇安耳边轻声说道:“以及凡多姆海恩家的管家,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说完,他带着那抹笑容直视着薇薇安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瞬间改变,他不疾不徐地反问,“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呢,v。” 薇薇安……v睨着怀特,当视线瞥见他嘴角的笑容时,v轻哼了一声,“或许,应该是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才对吧?特意对‘她’说了这个案子,难道只是想让我来推理么?那么很抱歉,我不是凶手,也不是侦探,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会,你想多了,v,我只是对此有些好奇,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么?”虽然这么说,但是怀特的表情却完全变了,嘴边噙着的笑容也不似之前。 自从v出现后,原本看起来青涩的少女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冷淡,“怀特,我唯一关心的,就只有先生和他派达下来的任务罢了,至于其他的人或者事都与我 无关。” 怀特带着笑容若有所悟地点头,“嗯,我懂了。所以……” 他的笑容在刹那间冻结,“所以,你就利用了薇薇安?” “利用?”v像是听见了一种自己从未学习过的语言一样,用一种奇异的语调重复着那几个音节,然后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怀特,“这下,我也终于懂了,你找我出来,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谈凡多姆海恩的那些事吧,而是为了‘她’吧。” 怀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v,说起来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思议——在薇薇安的脸上可以看见这样的表情、她的声音也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v似乎也不想听见怀特的答案,而是兀自继续说了下去,“是,没错,我是利用了‘薇薇安’,利用了她的一切出现在你、斯佩多还有更多的人的眼前。可是你不要忘了,怀特,薇薇安早就不存在了。现在存在的人,就只有我,v,” 她站起身,直视着怀特的双眼,表情依旧冷淡但是语气却是不容许反抗的坚决,“而我,只要是为了完成那个人的任务,让我利用再多的人都可以,又何况是一个薇薇安?” “这就是你利用薇薇安感情的原因?因为你对那个人的忠诚?那么……为了那个人,你真的可以利用一切,包括当初的v319?” v的呼吸一窒,但是随即她就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我说过了,只要是为了先生,我可以利用任何人。” “好,就算是为了任务……v,你明明知道,薇薇安已经对斯佩多产生了感情,为什么不阻止她,而是放任那种感情继续滋生?要知道你的任务终有一天会结束,也就意味着薇薇安终将会离开斯佩多,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为什么要阻止她?”v有些好笑地反问怀特,除了容貌与声音,现在的她乍看之下与薇薇安似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她对斯佩多产生了感情对于我的任务只有好处,或者说,她对斯佩多产生了感情正是我所希望的。” 看着不再有任何言语的怀特,v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就要离去。 “你真的觉得薇薇安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感情,对于你而言,就只有好处吗,v,”怀特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我想,其实你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地了解薇薇安呢。” v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却没有转身,“我明白你的意思,怀特,为了斯佩多,薇薇安很有可能会背叛我和先生。” “不,那并不是背叛,而是夺回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原本停下脚步的人又重新迈开步子,“是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不想阻止她了,因为我想看看,这一天会不会来临。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以啊,只要……” “只要她有这个能力。”v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些隐隐地期盼,“不过请不要忘记了,怀特,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是人格分裂。薇薇安不过是我所扮演的一个角色,而我是演员。我倒是想看看,是演员可以掌握角色,还是角色能够影响演员。” 少女推开了教堂的门,原本堆积在路边的冬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有薄薄地一层尚且堆在路边,而就是那薄薄的一层也已经被人踩成了冰,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 沿街的树早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就掉光了树叶,现在也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新芽,路上来去匆匆的人也换下了冬季的大衣,原本冷冽刺骨的风也变得温柔,空气中已经充满了花香,就在昨夜还下了一场春雨,将她从梦中惊醒。 方才在教堂时两人的争锋相对似乎还不能影响薇薇安的好心情,或者说其实她现在的思绪早就已经被今早斯佩多的一句话充斥得满满当当了。 “斯佩多先生,”回到军营后,薇薇安还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就直接来到斯佩多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推开门,只将头探进屋内,冲斯佩多吐了吐舌头,“我回来了。” 原本还在看书的斯佩多见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薇薇安,好笑地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进来吧。” 薇薇安点点头,将门推开走进屋内,然后小心地将门合上,站在斯佩多等桌前,薇薇安轻笑,又一次说道,“我回来了,斯佩多先生。” 每周在教堂参加礼拜之前,薇薇安总会将斯佩多的早餐送去之后才会离开,而今天早上,就在在她临走之前,斯佩多却对她说,“早点回来,等你回来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嗯,”斯佩多点点头,他看了看薇薇安今天的穿着,每次薇薇安去参加礼拜总会穿得非常正式,“你还是先去换下衣服吧,最好是等下就要洗的那种。” “诶?”薇薇安眨了眨眼,但还是按照斯佩多的吩咐去做了。 按照斯佩多的意思,薇薇安换上了原本打算今天下午拿去洗的脏衣服,跟着斯佩多站在他的身后,他们的面前是斯佩多的房间……准确的说应该是卧室。 “斯佩多先生,这是……”看着斯佩多推开房门,薇薇安不解地看着他,她不明白斯佩多究竟想让她帮忙做什么。 事实上,自从她来到军营后就从未来过斯佩多的卧室,就算是打扫卫生,也仅仅只是局限于斯佩多的办公室内。 “前几天发现有只小老鼠窜进我的房间,”斯佩多淡淡地回答道,他的卧室内的摆设甚至比他的办公室还简单,对于斯佩多而言,卧室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他每天有大半的时间其实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 甚至在最忙的时候,他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有时候累了也是坐在沙发上休息几个小时,然后继续忙碌。 之前镇上的一个富商开始的小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虽说商人的举动和军营本来没有什么关系,就比如前一阵子班贝格银行的董事——格奥尔格·冯·西门子死在伦敦的事情,这并不影响军营的日常。 然而这一次,那个富商的举动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就如他派去侦查的两个人中一个死了,另一个却带回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 ——那个富商早就与英国的几个珠宝商有往来了,军火上的。 说起来其实还是和那个西门子被杀案有一点小小的联系,因为英国方面与这个德国富商进行交易的几个珠宝商中,有一个正是这次被指认为杀害西门子的凶手,卡尔·伍德利。 原本只是想将这个富商的事情解决,却没想到差些被卷进更大的旋涡,这让斯佩多有些头疼。 悄悄地把这个富商杀了并不是难事,但是随即就可能披露出他涉及军火交易,届时让人不想到和军营有关都是不可能的。 前几天,已经为这件事情头疼了好几天的他也是被薇薇安“赶”到卧室来休息的,谁知道就看见了那只老鼠,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有许久没有打扫了。 “所以,”薇薇安听着斯佩多的叙述后点了点头,“您是让我来帮您打扫卫生的?” “nufufufu……你不愿意吗?”虽然知道薇薇安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斯佩多还是忍不住捉弄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哟。” “我并不是不愿意,斯佩多先生,”或许是为了让斯佩多相信自己的话,薇薇安努力地摇着自己的头,“我的意思是,把这个交给我就可以了,您不用一起来的……” 看着斯佩多换下了军装,仅仅穿 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甚至衬衫的袖子也被挽至手肘,薇薇安突然觉得让斯佩多一起来打扫可能还没有她一个人来打扫那么快。 “这毕竟是我的房间,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来打扫,而我却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书。” 他现在手边并没有其他的公文,目前唯一能够让他烦心的,就只有那个富商的事情了,只是用薇薇安的话来说,不能每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所以与其整日都想着那个讨厌的老家伙的事情,还不如过来帮着薇薇安一起整理房间。 薇薇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而一旁的斯佩多,似 (家教)冬菇长官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6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6部分阅读 早就让约翰准备好了水和抹布,然后把一脸担心的约翰赶出了房间,站在凳子上开始擦起了窗户。 “诶,这个是……” 才刚刚打扫到了一半,薇薇安就在斯佩多的床底下扫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上面的灰尘全部擦拭干净,露出的银色的戒托上是一枚靛色的六角形宝石,颜色倒是和斯佩多的双眼有些相似,宝石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图形以及一个类似于雾气的图案,而银色的装饰物上刻着的字母似乎是…… “von……go……?” “哦呀,我还在想这么找不到它,”斯佩多看着薇薇安手中的戒指,“原来是掉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081111:表示新一卷了,嗯,阿诺德就在前方啊前方 关于格奥尔格·冯·西门子、帕特里克·菲尔普斯、卡尔·伍德利都是《黑执事》中的角色,由于tv到后面不走漫画路线,以上三个角色可以在《黑执事》漫画第39话中看见。 不过富商先生和黑执事无关,而这次薇薇安回伦敦也不会遇见夏尔他们的,嗯。 于是薇薇安和v真的不是精分otl 最后各种求! ☆、伦敦归客 薇薇安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又看了看斯佩多,她总觉得自己手里的这枚戒指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见过,“斯佩多先生,那么这枚戒指是……” 斯佩多顺手将抹布丢到水桶中,一边走到薇薇安的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了她从床底找到的这枚戒指,“这个啊……” 他将戒指拿在手里,然后随意地抛弄着,看起来对于这枚戒指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家伙硬塞给我的罢了。” 斯佩多想起了当年自己随父亲去南方的那个小岛时的情景,可以说认识那个家伙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说对方是“奇怪的家伙”的人?之后每次见面都一直在那里说些奇怪的话,明明最奇怪的人是他才对吧,那该死地准的直觉,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猜中。 尤其是当自己要离开那里回德意志的那天,明明事先没有向任何人提及,他还是能够出现在码头,还说什么:“将来我建立了家族就来当我的部下吧,现在就拿这枚戒指给你,可以作为日后的凭证。” 之后二话不说就把戒指塞给了自己,然后拖着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就走了,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余地。 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因为最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父亲当时居然还在身边感叹儿子在外面交到朋友了,一点都没有平时身为上将那严厉的一面。 “一个任性的家伙?”不知道斯佩多因为这枚戒指而勾起了从前的回忆,薇薇安有些好奇地反问,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嘴唇轻声地开口,“那么……” 想了想,薇薇安又开始踌躇起来,刚刚说到嘴边的话又全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打算到时候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去消化。 “那么什么?”斯佩多侧着头看向薇薇安,从他的这个角度可以将薇薇安脸上那复杂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似乎有些意识到了薇薇安可能在想些什么,却还是没有立刻戳穿。 薇薇安慌乱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斯佩多先生,真的没什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先前用来擦拭戒指上灰尘的手帕收起,重新拾起之前倚在墙边的扫帚,“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您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再弄丢了,不然……” 斯佩多将掌心微微收拢,戒指上的棱角扎到了他,他也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唇畔依旧是噙着笑容看着薇薇安有些慌乱的背影。 “不然什么?”他心情颇为愉悦地反问。 平时的薇薇安一旦开始喋喋不休就可以分成两种情况,第一是担心他的身体,对于他有些时候的类似于自虐的行为看不下去,比如说他因为公务而忘记了午餐或者是睡眠。 如果说第一种 情况下的薇薇安为他着想的那份心,让他有些愉悦的话,那么第二种情况就让他更忍不住想去逗她了。 因为这时候,薇薇安多半就是在掩饰着自己紧张以及慌乱,就好比现在。 薇薇安扫地的动作一顿,她背着斯佩多站着,从她垂着脑袋的背影来看,她现在的表情斯佩多大致能够猜得到一二。 “不然的话……”薇薇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斯佩多可以听出,她已经在努力地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了,所以她的声音也只是颤抖,而不是哽咽。 然而斯佩多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薇薇安,而是步步紧逼,不容许她有喘息然后逃脱的机会,“不然的话?” 薇薇安沉默了许久,然后她终于开口,只是声音依旧颤抖,“……不然的话,送您戒指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会伤心的。” “哦呀哦呀,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想看看呢,那个家伙伤心的样子呢,”斯佩多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地笑出了声,只是就算是笑,他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过薇薇安。 然后,他发现薇薇安的背影也开始颤抖,就如她之前颤抖的声音一样,薇薇安的手紧紧地握着扫帚的柄,甚至她分明地骨节都开始泛白,接着有透明的液体打在了地上,那声音在这个静谧的房间内显得额外地清脆。 不过薇薇安很快就有了另一个动作,她将右手伸到脸前然后胡乱地擦着,似乎想要擦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斯佩多笑意加深,几步便走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抓住了薇薇安的右手,果然瞧见她的袖管上已经是一片湿濡,“傻女孩。” 他低下头在薇薇安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女孩子擦眼泪的时候,动作可不能那么粗鲁呢。” “诶?!”原本还垂着头的薇薇安像是被触动到了机关似的,迅速地抬起了头,而由于她的这一动作,使得原本还有一段距离的两个人一瞬间贴得如此之近。 薇薇安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立刻却被斯佩多制止,“难道怀特没有告诉过你么,在男人的怀里的时候千万不能乱动。” 斯佩多的这句话依旧是在薇薇安的耳边说的,近距离的声音与呼吸声令薇薇安又是一阵瑟缩,“没、没有。” “哦?是没有说过这句话,还是没有像这样被其他的男人抱住?”明明知道薇薇安话中含义的斯佩多故意曲解她话中的含义。 “……都没有。” “好孩子,”斯佩多揉了揉她的头发满意地笑笑,放开了抓住薇薇安的手,一边转了个身,正面面对着她,果然发现薇薇安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有些地方有些红,是之前胡乱擦拭眼泪时留下的印子。 “看吧,”他的语气依旧,只是还夹杂着的情感令薇薇安开始犯起了迷糊,而接下来他的动作更是让薇薇安吓了一跳。 斯佩多的手覆在薇薇安的脸上,轻轻地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脸都被你擦红了。” 他的这个动作换来的,却是薇薇安越来越多的泪水,斯佩多见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上却旧是笑容,“为什么要哭呢?” 薇薇安伸手抹去了涌出的泪水,这一次她的动作虽然不像斯佩多那样,但是比起之前却温柔了许多,“不,没什么,斯佩多先生,大概是您房间内的灰尘太多了,看来您真的不怎么回来休息,我以后一定要督促您准时睡……” 然而薇薇安又一次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而脸上泪水更是越来越多,像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一样。 “你以后一定要督促我什么?准时睡觉么?”斯佩多轻声地反问,语气中却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要哭呢?” “只是一下子没能忍住,”薇薇安再次垂下了头,“不过、不过您放心,很快……很快就会好的,真的……” “真的是这样么?” “真、真的。” 她哽咽着的话让斯佩多轻声地叹着气,他明白薇薇安很有可能是想歪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一个小小的误会非但没能逼出她的心里话,居然还让她哭得如此伤心,“你还真是一个傻女孩呢,薇薇安。” “对、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道歉。”斯佩多这才发现,来到军营后薇薇安喜欢道歉这个性格居然还没有被改变。 “对不起……” “……傻女孩。” “……对不起。” 似乎是薇薇安的道歉刚刚说完,门外就立刻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斯佩多皱了皱眉,却还是问道,“谁?” “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少校阁下,”约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是他的话却让屋内的两人不约而同怀疑他已经站在门外多时了,“只是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是关于安东尼奥的。” 一听见是关于这几天让他头疼的人的事,斯佩多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办公室等我。” “是!”约翰应了声,然后离开。 直到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斯佩多这才看向了薇薇安,却发现她已经平静地将眼泪擦干,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望着他,“您快去吧,斯佩多先生,屋子交给我来打扫就可以了。” 然而斯佩多只是看着她,看到薇薇安心中开始发慌之后才点点头,“也好,打扫完以后你就去休息吧,今天的午餐就不用帮我准备了。” “嗯。”她顺从地应着, 但是她自以为正常的态度在斯佩多眼中却依旧是有些不太正常,因为如果是平时的薇薇安,一定会开始嘱咐他要按时吃午餐。 “那么,我先走了,”斯佩多看了一眼薇薇安,当他走到房门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啊,忘记告诉你了,把戒指交给我的那个人,是个男的,而且我们大概已经有七年没有见面了。” “诶?!”视线原本还停留在墙壁上的薇薇安惊讶地转过头,然而她看见的只有斯佩多的背影,白色的衬衫袖口被挽起,黑色的西裤上沾了一些灰尘,却完全不影响背影的主人在薇薇安心中的地位。 ——她喜欢着的这个男人,有着这世上最好看的修长背影。 》》》 几天后,薇薇安和斯佩多一同站在教堂前,提着小小行李箱的薇薇安抬起头看着斯佩多,“真的要这么做么,斯佩多先生?真的不能让我一起陪同吗?” 就在几天前……也就是她和斯佩多一起打扫房间的那一天,约翰突然将斯佩多找去,当晚在将晚餐送到斯佩多那里的时候,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穿着打扫卫生时的那身衣服站在窗前。 从那时起,斯佩多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一直到昨天晚上,他突然将她叫去,然后说出了他的想法,“你先去怀特那里住上一阵吧,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明天早上我就送你去教堂。” 当她询问起理由的时候斯佩多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最后她难得任性地用不入流的方式“威胁”他后,斯佩多这才说出了真相。 “nufufufu……当然不行,这次去英国不是去玩的,带你一起去实在太危险了。” 那日约翰带来的消息是,富商安东尼奥在几日后……也就是明天就要离开德意志前往英国伦敦,参加一场宴会,顺便讨论接下去这一年的生意——军火上的。 对于斯佩多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安东尼奥死在了英国——就像是西门子那样,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不过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薇薇安不能继续留在军营,谁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冒出第二个“阿道夫”,然后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的说不定就是一具名为“薇薇安”的尸体了。 “我懂了,”薇薇安点点头,“我会在这里,等您回来的,斯佩多先生。” “嗯,”斯佩多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已经出来的怀特,“那么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怀特先生。” “请放心,少校先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薇薇安的,”怀特一口承诺下来。 斯佩多点点头,随即看着薇薇安,“那么,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在得到薇薇安的答复之后,斯佩多转身离 开,似乎没有任何留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薇薇安和怀特的视线中,他们这才走进教堂。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就留在这里么?”怀特看着薇薇安,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那个提着行李箱的少女时,却愣在了那里,但是他随即笑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呢,v。” “还用说么?当然是回去。”血色 整理 作者有话要说:081111:于是下章回伦敦,阿诺德大概在下章或者下下章出来 于是薇薇安喜欢冬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冬菇也清楚,只是他想借着雾戒逼薇薇安说出真话,谁知道……所以说,冬菇你还不如直接上呢(啊咧?!) 于是各种求……各种求有木有! ☆、伦敦游轮 “回去?”v的回答让引起了怀特的好奇心,他唇畔的笑意有些变质,“既然那个男人让薇薇安留在我这里,就是不想让她卷入到危险中,如果你跟着他一起回去,然后被他发现了的话……” “请你注意下自己的发言,怀特,”v冷淡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极了怀特记忆中的某个人,“被他发现那是必然的,因为要回去的人不是我,而是薇薇安。” 怀特挑挑眉,“薇薇安?v,难道你是想……” v又一次打断了怀特的话,“不是我想,而是薇薇安的希望,她不希望被排斥在那个男人的计划外,不希望留在这里傻傻的等待着那个男人从英国回来,不希望对于他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而是希望留在他的身边。” 她望着怀特有些奇异的的表情,一边冷冷地叙述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希望,而我,只是帮她完成她的愿望,懂了吗?” “无论是谁,与恶魔进行交易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怀特显然不相信v会有这么好心地去替薇薇安完成她的愿望,“你是想要再一次利用她?还是说……你要回去其实也有自己的目的?” “是,没错,我承认,”这一次v没有任何地推脱,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撇开薇薇安不谈,我本人也想要回去一次,因为有些事情必须由我亲自汇报给先生。” 怀特皱起眉,自从薇薇安入住军营后,每次她带出来的信息都是由他告诉给v口中的“先生”的,但是这一次…… “有些事情?难道是和那个男人有关的吗?那么你要知道,v,这次的任务中负责将情报告诉先生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并不希望你直接插手我的工作。”他看着v,语气严肃。 “我想你是想太多了,怀特,每次遇见和薇薇安有关的事情总会令你头脑发热。”v的话中夹杂着一些讽刺,“我想你应该好好清醒一下,别让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冲昏了你的头脑。” 怀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状,“不该有的感情?现在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感情的人不是我,而是薇薇安才对吧?” “而你,v,你明明知道薇薇安的这段感情最后肯定不会圆满却还是没有加以阻止,反而尽力地促成,目的只是为了利用她的感情去完成你的任务吧!”他鲜少这么激动,但是这一次他却实在无法认同v的做法。 “有什么不对吗?薇薇安本来就不存在,她原本就只是一个角色, 由演员去控制一个角色的情感这并不是错误,”v斜睨着怀特,“这件事情提一次就足够了,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而我不想再和你商讨第三次。” “因为你无论怎么说,薇薇安也不会放弃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而我……”v耸了耸肩,“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而你能做的,除了替我将情报转达给先生外,就只有向神祈祷,让这次的任务早点结束。” 怀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v,任由她把话说完,然后消失,然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笑容的他,这才重新开口,“你是怎么想的呢,薇薇安,你真的想跟着斯佩多少将一起回伦敦吗?” 少女看着怀特,然后轻轻地点点头,她碧色的双眼中除去冷静只剩下了坚决,就和那一日在餐桌上她告诉斯佩多能进军营的除了薇薇安外只有威廉一样。 “是的,怀特,虽然你可能会否定,但是却我不得不这么回答你,”薇薇安慢慢地走向他,“无论如何,这一次我必须回伦敦,无论如何。” 看着眼前神情坚决的少女,怀特最后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薇薇安总能够让他陷入这种无奈的情绪之中,“看来那位斯佩多少将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你就是一个傻女孩,我从未见过这么傻的小女孩。” 薇薇安笑了,如释重负一般笑了,“但是我知道,这一次你依旧会跟我一起傻,你一定会帮我的,没错吧,怀特先生。”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怀特故意摇了摇头,然而在看见薇薇安脸上没有任何动摇的笑容之后他立刻缴械投降,他抓了抓头发,“好吧,算我怕了你了。” 对于v他可以冷言冷语,讽刺挑衅质问一个不少,但是对于薇薇安他完全没有任何方法,即使她们表面上是一个人,但是怀特却比谁都明白,v和薇薇安,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咳咳,”怀特清了清嗓子,然后对上那双清澈的双瞳,换上了平时讲解圣经时的语气说道,“薇薇安,既然斯佩多少将让你暂住在我这里,就说明你暂时可以不用忙军营的事情了吧。” 知道怀特是在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薇薇安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是的,怀特先生。” 虽然是强忍,但是看见怀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薇薇安一个没忍住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笑声,不过她很快就克制住了。 “那么,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呢?”怀特瞪了眼有些破功的薇薇安,怀 特继续问道。 薇薇安抬起头直视着怀特的双眼,努力使自己和对方一样维持在一种严肃的状态,就怕自己再次笑出声怀特就不帮她了,“请说。” “我在英国伦敦有个好友,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位牧师,现在就职在伦敦梅菲尔区的一个教堂内,马上就要到他的生日了,可是我又走不开,所以……”怀特又瞪了一眼快要笑出声的薇薇安,“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替我把礼物送到伦敦去。” “当然,你去时的船票以及在英国时的费用、回来时的船票钱由我出,怎么样?”怀特说完后冲薇薇安眨了眨眼睛,“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薇薇安。” 薇薇安学着怀特之前那样轻声地咳了咳,“不胜荣幸。” 怀特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了似乎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船票以及一个小巧的钱包,“这是明天的早上9点的船票,钱包里的钱我也替你兑换成了英镑。” 看了看怀特,薇薇安伸手接过了船票和钱包,然后垂下了头,“谢谢你,怀特。” “谢我做什么,”怀特浅笑,“你这是在帮我的忙,不是吗?不过为了不让少将阁下发现,我明天就不送你了。” 薇薇安一怔,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无论怎么样,谢谢你,怀特。” “别谢我了,我最近会和他联系的,今天是4月22日,星期三,船预计会在25日下午抵达伦敦的码头,你在26日,也就是在星期天去教堂,”怀特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先生会在那里等你的。” “先生……”薇薇安似乎被怀特的话吓了一跳,“怎么会,先生不是经常不在伦敦的吗?” 别说是经常不在伦敦,就算是不在英国境内都是非常正常的,对于薇薇安而言,“先生”在英国、而且就在伦敦对于她而言才是最不正常的。 “因为这次先生任务的目标就在伦敦,”怀特耸了耸肩,看着薇薇安惊讶的目光缓缓地解释,“还记得那位凡多姆海恩伯爵吧?的确,发生在伦敦内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那位伯爵先生替‘她’解决的。” “可是这一次那位伯爵先生接手的任务,让他不得不暂时离开伦敦,登上前往纽约的坎帕尼亚号,于是只能让正好结束前一个任务的先生来顶他的班了,不过……” 怀特耸了耸肩,“其实先生这次的任务的性质和平时也没 多大区别,就是地点从其他地方变成了伦敦罢了,因为这次‘她’让先生处理的任务,是关于伦敦内几个和外国商人进行军火生意的珠宝商的,不过这种任务对于先生而言也不是问题吧。” “诶?!”薇薇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怀特,“这,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什么?”还不清楚内情的怀特奇怪地看着薇薇安,“对了,还没有问你呢,你知道斯佩多少将这次去伦敦的原因吗?” 薇薇安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团,她望着怀特苦笑,“怀特,我突然觉得伦敦这次会变得很危险,你说我会不会撑不到回来的时候了?” “什么?” 》》》 为了可以时时刻刻地监视富商安东尼奥的行动,然后随时变更自己的计划,但是又是在不能被对方发现的前提下,所以斯佩多只带了约翰一个人,登上了这一次安东尼奥所乘坐的前往伦敦的轮船。 昨天中午约翰将午餐送到斯佩多那里时他还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自己在早上的时候已经把薇薇安送到了怀特那里。 虽然他一点儿都不情愿让怀特照顾薇薇安,但是那却是唯一的方法,如果让薇薇安待在军营那无疑是把她丢在最危险的地方,但是也不能带她去伦敦——虽然英国是她的故乡,可是这次他们并不是去玩的。 ——无论怎么想也只能让她留在怀特那里。 不过他已经选在临走前一天才让薇薇安离开军营,之前几天他虽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却迟迟没有行动,就是不习惯薇薇安不在身边的日子。 昨天几乎既没有动过的午餐和晚餐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那些也就是薇薇安没有来军营前他吃的那些东西,毕竟军营里没有人敢“虐待”他斯佩多少将不是么? 只是他已经在这四个月甚至是更早前就已经习惯了薇薇安为他准备的食物,习惯她将三餐送到他房间内时不变的、甚至习惯他已经快背出来却还没有腻掉的唠叨。 而让他不得已要与薇薇安分开一段时间,还有那天他好不容易才让薇薇安坦诚自己的想法——虽然那时候打断他的是约翰,但是一切全都是因为安东尼奥这个可恶的老东西。 (安东尼奥这个可恶的老东西。) 穿着一身米色连衣长裙、戴着帽子的少女在心中狠狠地骂着,温柔羞涩的少女平时从来都没有动过粗口, 所以这一次虽然只是在心中这么骂,但是如果被熟识她的人知道也足以惊讶一阵子了。 少女的愤怒全部都是归功于刚才在上船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个老男人,那个男人穿着咖啡色的西装和白色的衬衫、蓄着一把黑色的大胡子,还留着一个啤酒肚,他的手上戴着宝石指环,活脱脱就是像一个暴发户。 ——不,并不是像,安东尼奥本来就是一个暴发户。 并不是想忍气吞声,只是她知道自己的“目标”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老男人安东尼奥,所以,如果她不想被扔下船,就绝对不能引起自己的“目标”的注意——当船离港前。 于是少女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趁老男人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动神色地走开,心中却是在盘算着当他死的时候自己可不可以再补上几刀。 早上9点整,轮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当大多数的人都在向岸上送行的人挥手示意的时候,少女提着自己的行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她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同样站在自己房门的靛发男人——她的目标。 少女微微一怔,随后两个人均是一言不发地用刚上船时使者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进屋、锁门。 不是她不想打招呼,而是她不能,因为还没到一个准确、合适的时间,所以现在他们只是同行的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081411:突然觉得暑假的时间过得好快啊好快……还剩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时间了,大家的暑假作业还好么?(抽) 表示下章抵达敦伦,嗯 ☆、伦敦少女 斯佩和约翰在回各自的房间、放好行李之后,就一直在待甲板上注意着安东尼奥的一举一动,与其说是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如说是监视……或者是跟踪。 不过这也难为他们了,毕竟斯佩多这位少将先生在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像安东尼奥这种同样有名气的富商更是不可能不认识,所以即使斯佩多现在有所伪装,还是得多加小心。 虽说有幻术这种方便的东西存在,但是…… 斯佩多看了眼他身边的约翰,事实上知道他会使用幻术的人并不多,除了他的父亲、以及那个把戒指硬塞给他的家伙外,就只有薇薇安才知道。 虽然已经不是中世纪那种封闭的时代了,但是天生就是异能者,使用的还是幻术这种东西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恍惚间斯佩多突然想起了,耶诞日那一夜他帮助薇薇安去抓住杀人凶手的时候,他们才认识了十天左右,但是就这么短短两周不到时间,他却可以让薇薇安知道他的秘密…… ——足以证明了其实从很早开始他对薇薇安就产生了信任,就算他自己当时没有察觉到,但是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的行为,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 相反的,对于跟随了他差不多有两年时间的阿道夫还有约翰,他不但没有让他们见识过,甚至是只字未提,一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他是异能者这回事。 “呕……”从身边传来的呕吐声引起了斯佩多的注意,他转过头,只看见约翰一手压在胸口上,另一只手撑在船舱的边缘上,整个人似乎都是压在了船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斯佩多的视线,约翰抬起头看向斯佩多,脸色铁青,“非、非常抱歉,长官,我、我晕……” 可是还没有等约翰把话说完,他似乎有开始泛起了恶心,他再一次将头转向海面,扶着船继续呕吐。 这下也不用约翰再继续把话说明,斯佩多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他伸手随意地拍了拍约翰的背,“你慢慢地吐,我到处走走。” 其实真要说到处走走,整个轮船上除了这个甲板,也没有什么真的可以让他到处走走的地方,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客轮,却不是那个豪华的游轮——比如说本月19日从英国伦敦出发的那艘坎帕尼亚号。 斯佩多瞥了一眼在甲板中心和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谈笑风生的安东尼奥,自从他上甲板开始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其实上船的时候安东尼奥这个老东西对一个穿 着米色长裙的少女动手动脚的事情斯佩多并不是没看见,只是他却没有、也没有必要上前帮忙,毕竟他不是什么正直的笨蛋,没有必要因此而引起了安东尼奥的注意。 不过更关键的是,那个被那个老东西动手动脚的少女不是他的小女孩,即使她的身影再怎么像,也不可能是。 因为他的小女孩,现在还留在小镇的教堂里,和怀特在一起。 这还真是令人不悦的事实。 然而一想到这个不悦的事实的斯佩多,突然又想起了会导致这种事情发生的,正是安东尼奥这个老东西,如果不是那个老东西的话,现在他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中,而薇薇安或许是在一旁看书也有可能是在厨房忙他的午餐,总之无论如何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向来杀人都是用幻术将人折磨致死的少将斯佩多先生,第一次深深地觉得等到动手的时候,可以考虑下在那个老东西身上亲手扎上几刀。 ——不然不解气。 在斯佩多转身想要回到船舱静静——顺便想想用什么办法“解决”安东尼奥的时候,却突然皱着眉停下了脚步,比起那些到了伦敦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眼下的情况更加让他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自从他们上了船之后,就一直有视线停留在他们……或者说是他的身上,甚至在他去房间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 视线忽然瞥见了一个米色的身影,她手执着一个与衣服同色系的手袋,由于戴着帽子的关系,斯佩多看不清她的双眼,只能看见她带着浅浅的笑容望着他…… 对,就是那个笑容引起了斯佩多的注意,因为那笑容像极了他的小女孩。 记忆不错的斯佩多立刻想起了这个少女就是方才上船时被安东尼奥不规矩的少女,虽然那时候他和约翰都看见了这一场面,但是为了不引起安东尼奥的注意,于是没有上去插手。 倒是这个少女,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了,甚至连他都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个少女似乎是发现了斯佩多正在看她,原本上扬的嘴角笑意更深,她似乎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奇怪的女人。 虽然奇怪为什么那个少女的笑容会和他的小女孩如此相似,但是斯佩多却没有跟上她。 如果那个少女真的是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的话,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所以就算他不去找她,她也会自己找到他的,这艘船在25 日,也就是星期六下去才会抵达伦敦,所以斯佩多并不着急。 他在意的只有她的笑容,和他的小女孩实在是太像了。 可惜,他的小女孩只有一个,而那个少女,却不是他的小女孩。 斯佩多并没有猜错,那次之后少女一直都是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她的脸上一直都是带着和他的小女孩一模一样的笑容,每次被他发现后也没有闪躲,而是依旧和第一次那样,向他点示意。 有时候她会像第一次那样离开,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却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着斯佩多自动上前去找她。 一直到4月25日,星期六的中午,事情才有所改变。 “长官,”连续吐了两天的约翰似乎终于熟悉了船上的环境,坐在他对面的斯佩多正切着牛排,然而约翰虽然是对斯佩多说话,但是他的双眼却看着少女所在的地方,“那个女人看了我们两天了。” 似乎是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白天的时候只要他们出现在哪里,那个少女必定就在他们不远处,她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一样。 “我知道,”正在切牛排的斯佩多瞥了眼正拿端茶杯喝红茶的少女,她好像是察觉到了斯佩多正看着自己,她也只是笑笑。 这几天她一直带着帽子,有时候是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有时候是帽子上垂下的薄纱挡住了她的视线,总之斯佩多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双眼。 “真的……不要紧么?”约翰有些忐忑,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那天安东尼奥对那个少女不规矩少将阁下和他不是没看见,如果安东尼奥真的想对这个少女下手的话,那么发现他们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紧张过度了,约翰,”斯佩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畔染上了一抹令约翰有些心慌的笑容,“放心吧,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约翰小心地咽了口唾液,看着眼前的牛排顿时没了胃口,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每次少将阁下露出这样的表情,接下来总会有人遭殃。 ……少将阁下不会真的对那个少女做什么吧? 不,斯佩多什么也没做,只是饭后他让约翰坐在原位,然后来到了少女的面前,在她的默许下,拉开她对面的位置然后坐下。 “还想继续玩下去么?”斯佩多看着面前的少女,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只是那笑容中所包含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我只是在想您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或者说,什么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亲自过来找我,”少女轻轻地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和可惜。 不过她的语气很快就发生了改变,“幸好,您来了,如果到下船的时候您都不来找我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是让你别跟来的么?”斯佩多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当时那个老东西动手动脚的对象居然真的是他的小女孩。 是的,这个几天来一直在远处观察斯佩多的人正是薇薇安,自从上船后她一直没有主动向斯佩多他们表露身份,然而这样大大咧咧地观察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斯佩多的怀疑。 薇薇安吐了吐舌头,“我是没打算跟来的,可是怀特先生让我帮忙送一件礼物给他在伦敦的好友,所以我来了。” 想了想,薇薇安一脸无辜地看着斯佩多,“您不会怪我吧?” 斯佩多好笑地伸手,然后在薇薇安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你人都跟来了,而且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到伦敦了,除了让你跟着我,难不成让我把你丢到海里去?” “我就知道您最好了!”少女暗自庆幸自己赌赢了,如果斯佩多让她抵达伦敦后立刻坐船返回德意志的话,那么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她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这艘船上的人不在少数,她要避开斯佩多容易得很,但是这样在抵达伦敦之后要再密切监视斯佩多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与其让斯佩多到伦敦之后发现自己,不如让他在船上的时候就发现,这样也能更好地掌握对方的行动和计划。 ——这些自然不是薇薇安的想法,而是v的计划,只是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是薇薇安罢了。 “不过……”薇薇安歪了歪脑袋,“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薇薇安的?” 这次她的伪装的确不是最完美的,因为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斯佩多发现自己就是薇薇安,只是从始至终斯佩多也只是远远地望着她,完全没有上前交谈,为什么这样也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因为你的伪装太拙劣了,”斯佩多好笑地摇了摇头,起先只是觉得那套米色的衣服比较熟悉,然而第二天薇薇安的穿着,就立刻让斯佩多记起了他曾经在他的小女孩身上看到过这件衣服。 相似的体形、熟悉的笑容,还有一模一样的衣服,如果他再不怀疑少女就是他那个偷偷溜出来的小女孩那就怪了。 薇薇安眨了眨眼,不明白斯佩多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她知道斯佩多就是在没有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就认出了她。 “对了,在来德意志之前,你住在伦敦么?”斯佩多记得薇薇安的确是英国人,却不知道她究竟是英国哪里的人。 “是,也不是……小时候的确有在伦敦住过一段时间,”薇薇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垂下了自己的视线,看着杯中的红茶,“不过后来就搬去爱丁堡住了。” “爱丁堡?” 薇薇安点了点头,“嗯,苏格兰的首府……因为外公是爱丁堡人,虽然当初他在去德意志认识外婆之前曾经住在伦敦,但是他老了之后就想回到自己的故乡,所以就带着外婆和我去了爱丁堡。” 斯佩多只是看着她,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那些安 (家教)冬菇长官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7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7部分阅读 慰的话说了也只是多余,他的小女孩足够的坚强,所以他最后只是说,“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爱丁堡吧。” “诶?!”薇薇安抬起头看着斯佩多,然而看见的却只有他的笑容,她突然伸手在眼睛这里抹了抹,声音中带着一些哽咽,“嗯,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噗哧地笑了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您穿当地特产时的样子呢。” 苏格兰当地特产——苏格兰格子裙。 作者有话要说:081811:各种苦逼的卡文……今天肯定是还有一更了……说不定是两更?不过肯定是晚上的事情了【摊爪 浮云确定今天会出来的,嗯 ☆、伦敦一隅 从德意志出港的船在4月25日的傍晚抵达了英国伦敦的海港,站在码头上迎接这艘船抵港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人是为他们而来的。 薇薇安突然想起了自己当时离开伦敦,前往德意志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只是当时的她是一个人上船、一个人离开伦敦、然后一个人抵达德意志、一个人找到教堂的所在。 然而这一次,虽然上船的时候依旧没有人送她,她是一个人提着自己的小箱子走上的甲板,但是这次的旅程却并不像上次那么无趣。 ——因为有斯佩多在她的身边。 即使码头上并没有站着她的熟人,但是只要斯佩多在她的身边,薇薇安就觉得很满足了,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视线似乎在不禁意间瞥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薇薇安立刻停下了脚步向那个身影所在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和斯佩多差不多高的男人,墨色的短发,穿着一身燕尾服,跟在一个大约4、50岁的男人身后。 就仿佛是看见了恶魔一样,见到了男人之后的薇薇安不禁瞪大了双眼,碧色的瞳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以及恐惧,她的身体开始发颤,汗水从额头上沁出。 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将视线投向了自己,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转过了头,发现自己被察觉的薇薇安仓惶地转过了身,这一幕正好被刚刚嘱咐好约翰去办一些事情的斯佩多看在眼里。 “怎么了?”斯佩多看着自从下了穿之后就有些不在状态的薇薇安,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之前还好好的她,一下子头上冒出了那么多的汗水。 他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薇薇安额头上的汗珠,“怎么一下子出了那么多的汗?” 被斯佩多触碰后的薇薇安惊慌地抬起头,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她用那双几乎无神的碧眸看着斯佩多良久,然后触电一般从恐惧中惊醒,“斯佩多……先生?” 认识了薇薇安也算是有了一段时间,但是斯佩多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薇薇安,就算当初她高烧时也不像现在这样,“发生什么了吗?” 自从下船后薇薇安一直紧跟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不知道,但是除此以外他却想不到有其他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薇薇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薇薇安惊讶地看着斯佩多,“诶?!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清楚之前不在状态的薇薇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斯佩多也没有生气,他只是继续之前的动作,替薇 薇安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那你为什么流了那么多的汗。” 薇薇安这才反应过来斯佩多现在正在做什么,她的脸一下子染上了红晕,“大、大概是码头上人太多的缘故吧,我感觉有些热。” “哦?是这样吗?” “嗯嗯,”像是为了让斯佩多相信自己的话,薇薇安慌乱地点着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斯佩多先生,啊……对了!” 她一合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来之前……您应该还没有在这里预约过旅店吧?” “nufufufu……的确没有,怎么了?”明白薇薇安说“是因为太热所以才流汗”绝对不是真话,但是斯佩多也不想戳穿她的谎言,而是顺着她的话,将话题向另一个方向转移。 如果薇薇安真的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她。 毕竟也有许多事情,是薇薇安所不知道的。 薇薇安冲斯佩多吐了一下舌头,“那么……不如就跟我走吧,怀特先生请他在伦敦的朋友替我们订好了旅店的房间了。” “哦呀哦呀,那位牧师先生倒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呢,”斯佩多的双眼中有一抹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与平时无异的样子。 “斯佩多先生,您……”薇薇安眨了眨眼,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在斯佩多的疑惑中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斯佩多能够感受到薇薇安环在他腰上的手在颤抖着——不,不仅仅是手臂,她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斯佩多轻轻地环住薇薇安,却不想当手刚刚触及到薇薇安的背,立刻就感受到了她的背上就和她额头之前的情况一样,不断的有汗水冒出。 “薇薇安?”他轻声地呼唤着怀中少女的名字,由于这里是码头的关系,久别未见的亲人、朋友不在少数,所以他们两人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目。 “就一会儿……”薇薇安紧紧地抓着斯佩多的外套,“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但是请您别问我发生了什么……就这一会儿,我保证,等等我就松手……” 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薇薇安,所以斯佩多并没有拒绝这个正处于极度恐慌中的少女,他只是一手环住了薇薇安的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她金发。 刚刚见到薇薇安时她留着一头短发,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月,原本的短发现在也已经长到齐肩的长度 。 就在斯佩多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发现安东尼奥和一个约4、50岁、穿着深咖啡色西装的男人一同离开了码头,那个西装男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墨色的发、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 斯佩多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穿着深咖啡色西装的男人应该就是这次安东尼奥会来伦敦的原因——与他秘密进行军火往来的英国珠宝商。 就当安东尼奥一行人将要离开码头的时候,那个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斯佩多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那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和那个男人的表情一样,冷冷淡淡、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 ——难道薇薇安想要躲的,就是那个和英国管家一样的人? 直至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眼里,斯佩多这才又一次低下头看向薇薇安,“别怕,那个人已经走了。” “诶?!”薇薇安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那双碧色的双眼中写满了不解,“斯佩多先生?” “你是在躲人吧,没事了,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斯佩多又一次轻轻地揉了揉薇薇安的头发,“别怕,没事了。” 仿佛是被斯佩多的笑容蛊惑了一样,原本还在颤抖的薇薇安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眼前的人那双靛色的双眼,不过或许是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薇薇安怯怯地开口,“……真的么?” “真的。” “哦……”薇薇安垂下了视线,几秒之后她一下子抬起头,看了看斯佩多,又看了看与她近在咫尺的、斯佩多的胸膛,脸又一次涨得通红,她后退几步从斯佩多的怀中离开,“非、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是非常抱歉!” “长……斯佩多先生,”自从下船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约翰终于出现在斯佩多和薇薇安的视线中,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看样子方才他是去取行李箱了。 自从拆穿那个“监视”了他们两日的少女其实就是薇薇安之后,约翰可以说是一肚子的不满,他原本还在想她是不是安东尼奥派来的,还是说第三方势力的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行踪被暴露,谁知道居然是没有服从斯佩多命令,私自跟出来的薇薇安。 不过对于约翰“服从命令”的这个说法,当时就被薇薇安反驳了回去,理由只有一个:她不是军人。 军人服从长官的命令那是军人的本性,可是她却不是军人,自然也就不用服从斯佩多的命令,乖乖地待在德意志。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看着取回行李的约翰,斯佩多看向了还垂着头的薇薇安,“不过,现在得让你来带路了呢,薇薇安。” 英文方面,斯佩多口语与听力上完全不成问题,书写方面虽然略逊一筹,但是对于德意志人而言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而约翰,他虽然也会一些,但是却不是非常地精通。比起他们相比,薇薇安的情况就好多了,算起来伦敦也可以称作是她的半个故乡,有了她这个熟悉地形的人在,之后行动多多少少也方便些。 “啊,好的,”一直低着脑袋的薇薇安听见斯佩多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后点了点头,带着斯佩多和约翰一同离开了码头。 怀特为他们所找的旅店离码头虽然有一段路,但是距离那个举办宴会的珠宝商家却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却也不会让安东尼奥他们轻易发现。 那是一家还算不错的旅店——至少在薇薇安眼中是这样。 虽然旅店内的房间不是很大、墙壁上贴着的壁纸也已经有些泛黄,但是至少还没有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霉味,也打扫得非常干净,从薇薇安房间内的窗口向下眺望,那是一排商店,而正对着她窗户的,正是一家玩具店。 薇薇安的视力还算不错,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见橱窗内摆放着几只玩偶,就算不用看那个挂在店门之上的牌子,光看那些玩具的风格,薇薇安完全能够一眼认出这些玩具毫无疑问,就是凡多姆海恩公司的。 “凡多姆海恩啊……”薇薇安伏在窗台上,看着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的街轻声地叹息。 怀特说,凡多姆海恩伯爵由于任务的原因,现在并不在英国境内,所以原本属于他管辖内的一个案子就交给“神”接手了,所以原本不怎么待在伦敦的人此时此刻就在伦敦境内,而且…… 一想到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薇薇安就觉得心中的不安正开始逐渐扩大,直到将她整颗心全部堵得满满当当,没有空隙。 这一天,距离他们得到关于“安东尼奥要参加那个珠宝商所举办的宴会”还有3天。 三天后的伦敦,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薇薇安等人抵达伦敦的翌日,4月26日,星期天,昨晚是她自从离开德意志后睡的最好的一次,船上的环境虽然不错但是却太颠簸了,她虽然不像约翰那 样晕船,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也不可能睡得踏实。 虽然现在让她烦心的事情也不少,但是精疲力竭的薇薇安昨晚脑袋一沾到枕头上后,立刻就陷入了熟睡,并且一夜无梦。 她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推开窗户,清晨的街上还没有多少人,只能听见停留在树梢上、屋顶上的鸟的鸣叫声,这是清晨最动听的声音了。 想了想,薇薇安推开了门离开了旅店,晨间散步这种运动她其实并不常做,在英国的时候就是这样,去了德意志以后就更是如此,尤其是随斯佩多一同去了军营后,便更加没有时间。 ——因为她需要替斯佩多准备早餐。 伦敦的空气与在德意志的那个小镇相比其实并不是最好,但是由于许久没有回来的缘故,走在清晨的街上,薇薇安觉得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妙。 街边写着的都是她熟悉的文字,偶尔听见有人交谈,也是她最熟悉的母语,她的德语不是问题,但那终究不是她的母语。 如果可以的话,她就想这么一直留在伦敦,不要再离开,但是她又比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斯佩多这次只是来伦敦办事的。 斯佩多是德意志的少将阁下,又怎么可能长久的留在这里?当事情一办完就会立刻赶回德意志,没有任何的停留。 这一点,她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081811:还有一更……otl ☆、伦敦重逢 回到旅店之后,薇薇安正好看见刚刚离开自己房间的斯佩多,他的穿着与那一日打扫房间时的无异,依旧是白色衬衫与黑色西裤,虽然这一次他没有将袖子挽到手肘处,但是袖口的纽扣却依旧没有扣起。 不仅仅是袖口的纽扣,还有衬衫最上端的那两粒纽扣,斯佩多也没有扣好,非但没有扣好,甚至还露出了他的锁骨一大片皮肤。 “早安,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看见斯佩多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早,你刚才已经出去过了?”方才他推开窗户的时候,正好看见薇薇安从外面走进旅店,她手上拿着一个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看上去似乎就是出去散步——虽然他从不知道薇薇安有这么一个习惯。 他看了看走廊,“有什么事情的话,先进屋说吧。” 虽然他们是用德语交流,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同样从德意志来的游客。 薇薇安点点头,跟着斯佩多来到了他的房间,他们两人房间的布局差不多。 “嗯,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所以出去散了散步……今天的天气不错呢,斯佩多先生等等也可以出去转一圈哟,伦敦值得去的地方还是蛮多的。” 说着,她向斯佩多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纸袋,“啊,对了,我给您带早餐回来了,是刚刚出炉的面包。” “nufufufu……那的确可以考虑考虑,”斯佩多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如和我一起去?” 然而薇薇安却没有如斯佩多所想的那般一口答应,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今天的话……恐怕不行呢,斯佩多先生。” “哦呀?”无论怎么说,斯佩多都没有想到薇薇安居然会拒绝他的邀请。 “您忘了吗?怀特先生之所以会让我来伦敦,是为了让我替他送礼物给他在伦敦的朋友的,今天就是他的那位朋友的生日,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必须在今天把礼物送到。” 薇薇安一脸歉意地看着斯佩多,“所以……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 说实话,如果薇薇安不提的话,斯佩多的确是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件事了。 不过……说到底他的确还是应该感谢一下那位牧师先生,虽然这次伦敦之行伴随着一定的危险,但是…… 如果他不让薇薇安办这件事的话,那么他的小女孩现在人还是在德意志,而不是站在他的身边。 “要游伦敦随时都可以,你还是先把那位牧师先生托付的事情办好吧,”既然怀特把薇薇安“送还”到了他的身边,那么就算还他一个人情,“不过你知道在哪里吗?” 薇薇安点点头,“嗯,怀特先生有跟我说过地址,我都记得。” “什么时候出发?” “梅菲尔区离这里有一定距离……我等等就去吧,早去早回,”薇薇安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如果不游伦敦的话……斯佩多先生今天有什么打算么?” “熟悉下周边的环境吧。”也算是为后天晚上的宴会做准备——比如说事成之后离开的路线。 薇薇安有像是明白了斯佩多的想法,“请等我一下,斯佩多先生。” 说着,她不给斯佩多拒绝的机会,立刻冲出了他的房间,没过多久她拿着一份东西重新回到了斯佩多的房内。 “这是一份伦敦的地图,”她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打开,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某处看着斯佩多说道,“我们现在就在这里。” 然后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那个珠宝商住的就是这里。” “你知道昨天去接安东尼奥的人是谁?”斯佩多虽然知道他是英国的珠宝商、也知道后天的舞会要举办的地方……但是薇薇安和怀特却不知道。 但是怀特安排的这个旅店却是在距离舞会地点这么恰当的一个位置,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薇薇安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斯佩多,“嗯,我知道啊,以前有在报纸上看到过他,好像是叫利物浦……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珠宝商呢,据说他们公司所制造出的首饰深受英国贵妇人和小姐们的喜爱……” 甚至还有人说这就是珠宝行业中的凡多姆海恩公司。 一想起那个名字,薇薇安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时间不早了,那么我先去替怀特先生去送礼物了。” “路上小心,”斯佩多看着薇薇安,然后下意识地又加上了一句,“早点回来。” “嗯,送好礼物我就会立刻回来的!” 》》》 梅菲尔区,伦敦市内有名的富人区,而此时此刻,仅仅只是拿着一个手袋的薇薇安就站在这座位于梅菲尔区的教堂前。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见薇薇安想要进入教堂,一个穿着着咖啡色长袍的男人立刻将她拦下,只是他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是表情却一点都不客气。 薇薇安明白男人的想法,这里是梅菲尔区,简单的说,出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那些信教的人几乎每周都会来做礼拜,很少会出现陌生的面孔,就算有也是由熟人带来的。 而不是像她这样,只身一人前来,没有任何“引荐”的人,身后也没有仆人跟随,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高档货。 会被人看不起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薇薇安却不把这个当作一回事,“我受人之托,前来见安德鲁牧师。” “安德鲁牧师……?”那个男人先是皱了皱 眉,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眼看着薇薇安,“你……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对于男人的惊慌薇薇安只是当作没有看见,她平静地回答道,“是德意志的怀特牧师。” 整个德意志多大?叫怀特的人又有多少?薇薇安只是说德意志的怀特牧师,范围之广一般人都不会接受,但是男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一个样,“快,快请进,薇薇安小姐。” 薇薇安对于男人知道自己的姓名并不惊讶,而是从容地跟着他走进了教堂之后的一个内室中。 “先生,薇薇安小姐来了,”男人将薇薇安带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的面前,欠了欠身然后离开了屋子,只剩下那个看起来应该是牧师的男人和薇薇安。 “你就是?”牧师细细地打量着薇薇安,眼神中带着一些探究,表情却是不以为然的。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薇薇安丝毫没有任何的躲闪,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我就是。”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薇薇安笑笑,没有说什么,反而打开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金色的徽章递到了牧师的面前,牧师原本不以为然的表情在接过薇薇安手里的徽章后,立刻瓦解。 他将徽章还到了薇薇安的手中,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说道,“请跟我来。” 随着牧师穿过几个房间和走廊,他在一扇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先生就在里面。”说完,他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径直离开,独留下薇薇安一个人站在房门口。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伸手敲了敲房门,不轻不重,正好三下。 “先生,是我。” “进来。”她听见屋内的人是这么说的。 ——她所熟悉的冷淡的语气,也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握着门把手推门而入,随即立刻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金色的短发、修长孤寂的背影、以及那似乎万年不会改变的灰色外套。 她将门关上,然后向那抹背影走去,直到两人大概有十步的距离才停下,然后将右手置于心脏的为止,对着那个背影欠了欠身,“阿诺德先生。” 即使有整整四个月没有做这个动作,她的动作依旧一如既往地严谨、标准,完美到可以载入到教科书中也没有问题。 “回来了么,v,”原本看着窗外的阿诺德转过身,看着他的女管家,即使有四个月没有见面,再次重逢后他的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怀特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 他记得的只有她的任务。 “是的,先生。”v并没有因为阿诺德的冷淡而沮丧,甚至她也是一副和阿诺德类似甚至是完全相同的、公事公办的态 度,“是关于d·斯佩多的,一共有两件事。” “什么事情。”他的确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能通过怀特告诉他。 对于v会来伦敦,阿诺德并不感到奇怪,前几天收到怀特的消息,说是斯佩多要来伦敦处理一件事情,当初他对v下达的命令就是监视斯佩多,她不跟着斯佩多一起来伦敦才是不正常的。 “这一次d·斯佩多来伦敦,是为了解决德意志当地富商安东尼奥,以及英国的珠宝商利物浦之间军火交易的事情,”v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打算在后天宴会当日行动。” 从怀特知道阿诺德也在处理这个案子,于是v特意将这件事放到第一位来说。 “他是想在伦敦解决安东尼奥,以降低德意志国内的舆论,”阿诺德冷静地分析着,“就和当初西门子的事情一样。” “是的,”v点点头,“事出突然,我也是在他出发前两天才知道了他的计划。” 比起那些,阿诺德更想知道的是……“他打算怎么下手。” “这就是我想向您汇报的第二件事情,先生。d·斯佩多是异能者,当夜他应该会使用幻术。”v冷静地分析道,“那个男人似乎不喜欢亲自动手,如果使用幻术的话,那么自然可以将罪名顺理成章地推到英国方面。” “幻术?”听见这个词之后,阿诺德似乎像是终于被引出了一些兴趣,v在他脸上看见了熟悉的笑容——属于捕猎者的,“虽然那不过是一些杂耍,不过似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既然知道斯佩多会使用幻术,那么当日他混入宴会的方法也就不是问题了。 并没有询问v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情对于d·斯佩多而言,肯定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秘密,不然在德意志待了多年的怀特不可能一直都不知情。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个女管家,阿诺德向来给予其最大的信任——再说他们的工作讲究的向来就不是手段和过程,而是结果。 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什么的就变得不重要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异常的。” 他把v派到d·斯佩多身边当卧底的目的,除了得到有关德意志的第一手情报,更是为了得到关于d·斯佩多这个男人的信息。 他所有的部下中,能够明白并且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v了。 v想了想,“是,还有一件。” “什么?” “先生还记得您放在卧室抽屉里的那枚戒指么?紫色六角形水晶,上面还刻有云朵图案以及‘vongo’字样的那个。”v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道。 阿诺德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v不说他都已经快忘记有那么一枚戒指了。 “几天前我在替d·斯佩多打扫的时候,发现他那里也有一枚类似的戒指,只是颜色与图案略有不同,除此以外与您的那枚一模一样。”斯佩多那枚戒指的颜色是靛色的,上面的图案也是雾,而不是云,由于那枚戒指的款式太特殊了,所以她敢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弄错。 斯佩多说那枚戒指是一个任性的人送给他的,但是为什么阿诺德那里也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081911:以上 ☆、伦敦偶遇 “同样款式的戒指么,”阿诺德想了想,拉开了椅子坐回到了桌后,看着v冷声吩咐,“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需要插手。” d·斯佩多也有这样的戒指,这件事他的确没有想到过,但是现在想想,怎么都应该是和那个远在意大利的家伙有关,也只有那个人才会、或者说才有可能这么做。 “是,”v点头,阿诺德在想什么她无需知道,她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忠实并且完美地完成他所下达的一切任务,不禁意间瞥见了一边的桌上放着的泡茶用的工具,看了看阿诺德,在他的默许下开始为他泡上一壶他喜欢喝的红茶。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这么仔细地泡过红茶的关系——毕竟斯佩多习惯喝咖啡,而不是红茶——所以v觉得自己有些手生,但是4个月的生疏并不能抹去之前四年的经验,不久,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便送到了阿诺德的桌上。 没有加入方糖,浓郁却苦涩的红茶。 阿诺德坐在桌后,由于背光的关系,v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冷淡的声音,“还记得你的任务么,v。” “是的,先生。”v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阿诺德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她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您的命令是,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做卧底,将关于他的所有情报全部传回给您,直到您说‘任务完成’。” 她没有忘记,离开伦敦那天早晨,阿诺德对她说过的所有的话。 这些话语在她离开伦敦来到德意志后,一直就是她的信念,支撑她完成任务的信念……以及动力。 看着v依旧和离开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至少表面上如此,阿诺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问道,“那么,她呢。” 非常清楚阿诺德问的是薇薇安,也非常清楚阿诺德会突然提起她的原因,v维持着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她的任务,就是辅佐我完成任务。” 想了想,v又加上一句,“请您放心,先生,她是不会出事的。” “你应该清楚,一旦出事后的下场。” v抿了抿嘴唇,她明白薇薇安和斯佩多的事情怀特不会不告诉阿诺德,目的并不是为了干扰她的任务,只是为了维护薇薇安,“我明白,先生。”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那个男人知道关于阿诺德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声也不可能。 “如果她出了任何问题,一切的后果全部由我承担。” 决定用“薇薇安”的人是她,放任薇薇安滋生出那种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的人也是她,自然,如果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后果全部由她承担,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阿诺德看了v许久,只是v的神情实在 和他太像了,他无法从她的脸上找出任何破绽,虽然v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他身上,但是阿诺德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是他的责任。 毕竟当初谁也没有强迫过v变成这样,这是v自己的意愿,他撇开视线,不再看她,“你该走了。” v这才想起薇薇安出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的话,斯佩多可能会真的开始起疑了,虽然许久没有和阿诺德见面了,但是任务优先的v还是决定遵从阿诺德的命令。 “是,”她将右手置于心脏前,然后单膝跪下,“请您保重身体……y lord” 正如阿诺德所说的那样,她只是离开,并不是回去。 薇薇安独自一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手中的手袋随着她摆臂的动作而前后轻晃着,她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青灰色的地砖,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只是她的脑海中却依旧在不断地回放着刚才还在在教堂时的情景。 没过多久,刚才还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薇薇安突然停下了脚步,虽然离开教堂后她就一直在想心事,只是却还是没有忽略有人在跟踪她这个事实。 她可以非常确定,这并不什么错觉,因为那个跟踪她的人似乎就是故意要让她发现似的,不断地露出破绽,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察觉到他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人? 薇薇安皱着眉,当机立断地转弯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她走了几步后站定,察觉那个人跟上来之后,她立刻转过身,却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大约在20岁左右,墨色的短发,一双灰蓝色的双眼冷漠地看着她。 这正是那天她在码头所看见的,跟在去接安东尼奥的那个英国富商身后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男人似乎明白薇薇安是故意引他到巷子中,他双手抄在口袋中,以一副完全与他的装扮不符的姿势,慢慢地走向薇薇安,“薇薇安,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 “v319?”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恶意,他看着薇薇安的脸,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念出那个所谓的名字……如果用更恰当的词来形容,如果说是代号。 只是和那天的表现所不一样的,此时此刻的薇薇安虽然是一脸的警惕,却没有露出胆怯或者恐惧的样子。 她后退了几步,视线却没有离开男人,当男人站停时,她也停止了后退,在沉默了片刻后,薇薇安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笑容,“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薇薇安平时温柔的笑容中,此时此刻也染上了一些恶意与挑衅,然后她报出了一个与男人刚才所说的、有些类似的代号,“nuber……h320。” 一开始——自从在码头那里看见他以后,就想着这次伦敦之行可能会遇见他,只是原本以为时间会再晚一些,比如说后天晚上的宴会,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时间遇见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神的安排,还是…… 原本想看薇薇安脸色大变的样子,却没想到会被她反将一军,男人抄在口袋中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状,不过他随即恢复了冷静,“是呢,只是四年不见,你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管家身份了。” 他可没有忘记,昨天随着主人去码头接来自德意志的富商安东尼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开始他还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今天却证实了的确是她。 “也对,原本最后能成为优秀的管家的人,就只有我!”他伸出手指向了薇薇安,表情有些狰狞,“而你,你们这些劣等货最后只会像破布一样被主人丢弃,你也是,那个w265也是。” 薇薇安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被她成为编号h320的男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说的话。 有些事情的真相只需要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士,无论他们怎么说,不真实的事,终究也不会成为事实。 “怎么?没话说了?”见薇薇安只是沉默,没有反驳他的话,男人变本加厉地开始嘲讽,“也对,编号在前又有什么用,劣质品终究是劣质品,一旦被主人发现你其实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那样有用时,便会把你一脚踹开。” “仅仅只是一分钟的差距,你就是nuber319,而我只能屈居成为nuber320!明明更优秀的人是我才对,为什么侯爵夫人当初会选择你?!” “不过当初选中你的人是侯爵夫人又怎么样,如果你对那位先生没有用,他也是不会留下你的,毕竟那位先生的职业……”男人眯起了双眼,他想尽一切的可能用言语侮辱着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安静的少女。 四年前的那件事,甚至因为更早的时候有关编号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释怀,“那位先生的职业、那位先生的地位,可不容许有你这样一个无能的管家在。” “说够了?”薇薇安……不,那神情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薇薇安,而是v,她听着男人把话说完,“believe it or not,h320,当初侯爵夫人之所以会选择我,完全不是编号的原因。” v冷漠地看着男人,她不是薇薇安,更不会愚蠢地向敌人伸出自己的手,她只会站在岸上看着敌人在水中挣扎,不向对方丢下石头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不过对于眼前的这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说得像自己很了解那位先生似的的男 人,她一点都不需要仁慈,“听着,h320,夫人会选择我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比你优秀,仅此而已。” 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男人为自己编制并且沉溺于其中的谎言,v只是冷漠地看着男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听见从自己身后传来的鼓掌的声音,以及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精彩、精彩,不知道现在演的是哪出戏呢,管家小姐?”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并不是十分标准的伦敦腔,少女转过身,看见的是一手拿着烟斗、身上穿着绿色长袍的东方男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东方少女。 v微微欠了欠身,“不过是一些私事,让您看见这些还真是失礼了,刘先生。” “别这么冷淡,”刘慢慢地走到了v的身边,手中的烟斗还在袅袅地冒着烟雾,他低下头,凑到v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听说了呢,那位先生最近在忙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说完,他抬起头,用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表情看着她。 然而v只是挑了挑眉,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在突然听见响起的杂乱的脚步声时向身后望去,看见的只是那个h320慌忙离开的背影。 见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她这才转过头看着刘,“只是一些小事罢了,不用您惦记,我想先生自己会处理好的。” 而后她再次欠了欠身,“那么,告辞了。” “夜枭只会在黑夜中捕捉猎物、并且发出不详的声音,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被黑夜所吞噬,要小心呢,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是没有天敌的,即使是豺狼虎豹总有一天也会成为捕猎者的猎物。”刘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有些像歌剧中有时会出现的咏叹调。 “有劳您费心了,刘先生,只是……”v突然站定,然后转过身望向了他,“也请您记住,那位先生他并不是猎物,而是捕猎者。纵使战斗如何地惨烈,最终那个带着一身敌人的鲜血,惟一一个站在战场上的人,只会是他。” 刘愣了几秒,然后耸耸肩摊手,“唉呀,还真是可怕呢,你的那位先生,看来……我以后在路上看见他也应该避开才对?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与那位伯爵阁下比怎么样?” “就是不知道您想怎么比,不过我所能说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那位先生与那位伯爵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v想了想,“真要说的话,那位先生是猎人,他会亲自地在战场上捕杀猎物;而那位伯爵阁下则是下棋的玩家,比谁都要精通于游戏的布局,仅此而已。” “不过……如果您想更深刻地了解那位先生的话,我可以替您向他预约,我想先生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的吧。” 难得有自动送上门 的猎物。 刘又一次摊手,“我想这个就不用了,啊……时间不早了,看样子我耽误你很长时间了呢,如果管家小姐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v又一次欠身,以此结束这一次的对话。 只是这一次,刘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揽住了一旁的东方少女的肩膀,“伦敦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呐,蓝猫~” 作者有话要说:082311:于是……咳咳,v的过去终于有点头绪了【捂脸 然后继续感谢刘先生的客串,不过后面就没你什么戏份了【继续捂脸 还有四章就要10w了,留言依旧惨淡……咱还能指望有长评么qaq 082411:捉 (家教)冬菇长官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8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8部分阅读 虫 ☆、伦敦密谈 “斯、斯佩多先生,”一手按在胸前不停地为自己顺气,另一只手则是轻轻地敲着门,此时此刻薇薇安虽然喘着气,但是敲门时却保持着和平时无异的频率。 没有让她等上太久,原本紧闭的门缓缓打开,只是开门的人不是斯佩多,而是约翰,他黑着一张脸看着薇薇安,似乎对于她的到来有些恼怒,“有什么事么。” 虽然去年的耶诞日发生了阿道夫的那件事,但是这几个月里约翰与薇薇安依旧维持着一种不温不火的关系——简单的说,能避开就不开,能不说话,最好连面也不要见的状态。 这一次薇薇安“偷偷地”跟着他们溜出来,虽然约翰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有当着斯佩多的面说过什么,内心对于薇薇安这一行为却是十分不满。 他可不希望这次的行动因为要照顾薇薇安的关系而以失败告终。 或许是明白约翰在顾虑些什么,因此对于他的不友善薇薇安也没有放在心里,“请问,斯佩多先生在么?” “nufufufu,我在,”还没有等约翰回答,原本只露出一条缝的门就被人从屋内打开,斯佩多噙着笑容看着脸色绯红、还在喘着粗气的薇薇安,“怎么了,难道是有人在后面追杀你?” “别、别开玩笑了,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看了看走廊,“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去说吧。” “也好,”斯佩多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约翰。 约翰毕竟在斯佩多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立刻明白斯佩多这一眼神中的含义,他也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斯佩多的房间,只是在离开前他狠狠地瞪了薇薇安一眼,那眼神不像是不满,倒有些像是警告。 将约翰这一行为看在眼中的斯佩多摇了摇头,然后率先进屋,薇薇安立刻跟上,顺手将房门关上。 ——这像极了今天早上时的场景。 “发生什么了吗,薇薇安,”斯佩多看着似乎还没有缓过气的薇薇安,“很少看见你如此失态呢。” “因为……”薇薇安刚刚开头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一次加速,只是之前是因为剧烈引动,而这一次……原因不明。 见薇薇安还没有说上几个字就又开始喘气,斯佩多唇畔的笑意加深,“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来。” 说着,他还难得的为薇薇安倒上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红茶——虽然泡茶的方式并不是最正式的,但是薇薇安的脸上的红晕却还是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不过她立刻想起了自己会如此慌忙地跑回来的原因,“对、对了,斯佩多先生,有个好消息哦,至少对于我们来说。” “哦呀?”他可不认为以他们目前的形 式,会遇见什么可以称之为“好事”的事情。 虽然来之前他已经准备了许多方案,不过以目前的形式而言,唯一可行的路,就只有宴会的当夜他用幻术混进那个英国珠宝商利物浦宅邸,解决了安东尼奥之后立刻离开。 不过他的秘密不能让约翰知道,同样的,他也不能让薇薇安冒险,因此只能他独自一个人行动。 ——或许,他应该在明天就将薇薇安送走? 薇薇安双手捂着茶杯,抬起头看着斯佩多好一会儿,“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诉我,斯佩多先生,目前能够杀死安东尼奥的方法,是不是就只有您用幻术混入利物浦的宅邸这一条路可以走?请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斯佩多先生,” 她有些激动地抓住斯佩多的手臂,只是片刻之后她马上反应自己做了什么,怯怯地将手收回,只是视线却没有转移,“我想知道目前的现状,毕竟……” 她咬了咬牙,似乎是终于决定要将自己内心的话告诉斯佩多一样,“毕竟,毕竟我现在也算是这次行动中的一份子了不是么,请不要将我排斥在计划之外,所以……” 薇薇安说着说着底气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足,她想起了约翰刚才的表情,他们刚才应该是在讨论这次行动的计划吧?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眼前那杯斯佩多为她倒的红茶,茶中倒映着的是她的脸,“所以,也请您不要将我送回德意志,我是跟随着您一起来的,现在,我也想与您一同回去。” “nufufufu……”静静地听着薇薇安把话说完,斯佩多的笑声让薇薇安不禁抬头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最初我就让你留在德意志,不是么?” “是,您的确让我留在怀特先生那里。”薇薇安低声地应着。 她很清楚,斯佩多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为怀特送礼物只是一个幌子——虽然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事实上,她这次出来的最终目的还是因为斯佩多。 “既然你已经替那位牧师先生办完了他吩咐的事,那么现在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斯佩多站起身,来到窗边,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薇薇安,“回去吧,然后按照那天说的那样,在那里静静等我回来。” “虽然我很想按照您说的那么做,但事实上,怀特先生交给我的回去的船票,是三天后的,”薇薇安轻轻地陈述道,并且暗自庆幸怀特考虑得周到。 早在她出发之前,怀特就猜出斯佩多为了让她远离危险,会让她提早离开,甚至不惜用“赶”的方式,现在看来……怀特并没有猜错。 “而且……”见斯佩多想说什么,薇薇安立刻补充,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其实怀特先生原本也想让我早点回去的,不 过可惜的是,这三天内只有一艘回德意志的船,不过那一班……是在今天下午3点整。” 斯佩多闻言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怀表,怀表上显示的时间是3:30……船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离港了。 薇薇安轻轻地吐了吐舌头,虽然看到那个“好消息”后,她的确是用很赶的方式回到旅店的,不过她也是看准了时间后才敲响了斯佩多的房门,“怀特先生认为从教堂到码头的距离太远了,我很有可能赶不上,所以就帮我预订了三天后的船票。” 没有想到会被怀特和薇薇安联手摆了一道,斯佩多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的确有些复杂,他转过头看向那个稍微变得有些狡猾的他的小女孩,“那位牧师先生还说了什么?” “怀特先生还说,回到德意志后,我可以和您直接回军营,不必去他那里了,”薇薇安眨了眨眼,虽然刚才说得很高兴,但是她还说有些小小的担忧,“斯佩多先生,您不会是生气了吧?” “nufufufu,你说呢?” 生气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把他的小女孩留在身边,以免她被卷入这场她原本不该加入其中的事件。 明白了斯佩多这样的回答算是妥协了,薇薇安在安心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之前的问题,“那么……您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您是不是真的那么打算?” “如果没有其他方法的话。” 薇薇安点点头,也就是说眼前的情况其实并不怎么乐观,难怪斯佩多会想着让她早点回德意志去,“如果我说,现在有其他的方法呢?” “哦呀?”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利物浦的那座宅邸,结果您猜我看见了什么?” 其实会“路过”利物浦那个老东西的宅邸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在离开前,那位先生曾经暗示过她可以去那里看看,她离开教堂之后在想的也就是这件事,没想到后来先是被h320跟踪,结果又遇见了刘。 不过她也应该感谢他们两位,不然她也不会正好赶在三点多的时候到旅店。 “封条么。”斯佩多随口答到,其实他更想看见安东尼奥那个老家伙的人头挂在利物浦的宅邸前,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小女孩也不会是这种样子吧? “才不是呢,是一则招人的消息,”薇薇安其实也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个,“其实像利物浦这种珠宝商的宅邸中,侍女和侍者其实并不是很多,所以每当家中要举办宴会,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富,他们会在之前一天招一些人,让他们在舞会的当天充当侍女和侍者。” “你知道得真清楚,”他从来不会去关心那些商人与贵族的宴会,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也 不是知道得非常清楚。 “因为还在英国的时候,我也曾经应征过几次,”薇薇安轻声地回答,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想提及过去的事情,“虽然宴会的当夜会比较忙碌,不过收入却不错,那些富商出手会比较大方。” 其实准确的说,当时去应征的人并不是她薇薇安,而是v319。 目的也并不是那份丰厚的工钱,只是为了积累一些经验。 似乎是想起了怀特曾经向他提及过的薇薇安的过去,斯佩多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不需要知道他的小女孩曾经经历过什么,他需要知道的,只有他的小女孩在他的身边后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那天我可以冒充临时侍者的身份,混进利物浦的宅邸?”斯佩多立刻明白了薇薇安的意思。 “不,”薇薇安摇了摇头,“不是您,也不是混进去。” “什么意思?” “是我们,而且也不用冒充侍者的身份混进去,我们可以直接以侍女和侍者的身份进去,”薇薇安小声地说道,“因为人额有限,所以在看见那则消息的时候,我就直接去应试了,说是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可以一起去帮忙。” 不敢看斯佩多的眼睛,薇薇安怯怯地从手袋中拿出两枚牌子,然后放到桌上,“这是通行证,明天凭着这个牌子可以进入利物浦的宅邸。” 斯佩多想自己大概已经明白薇薇安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他们答应用你了,然后明天你就要和我一起去?” “嗯,”薇薇安轻轻地点头,她知道斯佩多一直都不想让她被牵扯到这次的事情中,所以一开始就让她留在了德意志,刚才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船的关系,可能早就赶她回去了,但是…… 不管怎么说,她无论如何,也要留在斯佩多的身边,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的命令,或者是为了帮助那个嘴硬心软、其实一直都在维护着她的v。 她想要留在斯佩多的身边,这是她的愿望。 哪怕被说任性也好,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 “还真是一个自作主张的傻女孩呢,”斯佩多似乎也明白了薇薇安那隐藏在她那看似为他增加负担的行为之后的想法,“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跟来的。” 这样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微笑的事情。 “您生气了么?”她拿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凉了的红茶很苦、很涩,即使如此,薇薇安还是觉得这已经变冷的红茶中却带着一丝甜意。 “如果您真的不同意的话,那么我便不去,”薇薇安将已经变味的红茶一饮而尽,起身向斯佩多深深一欠,“打扰到您真是非常抱歉,请您放心 ,斯佩多先生,后天我会乖乖地待在在旅店里,静候佳音的。” “还真是令人困扰的小女孩,”斯佩多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他的神情随即变得严肃,“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比如……面对死亡。” “只要您在,”她说,“我便同行。” 斯佩多凝视薇薇安许久,然后走到她的面前,“那么,就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082511:等等还有一更 ☆、伦敦夜宴 “是薇薇安吧,”身着一身黑色长裙,金色的长发用黑色丝带绑住的中年女人端庄地站在门口,挑剔地目光打量着少女身边的男人,“他就是你的兄长?” 利物浦的宅地中一共有两位管家,与那日跟着利物浦一起去码头接安东尼奥的男人不同的是,站在薇薇安和斯佩多面前这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的女人,是宅邸内负责人事调动的凯西夫人。 “是的,女士,”薇薇安看了看她身边的斯佩多,虽然他的唇畔依旧含着笑容,但是那笑容总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事实上,除了某几次外,她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斯佩多。 那笑容就好像是故意让人觉得他无害一样。 “他就是我的兄长,威廉,”薇薇安将自己的名字“分”给了斯佩多,其实这个名字她也就只有在当初征兵的时候使用过一次。 不过那时候斯佩多一眼就发现她不是男人而将她拒之门外,后来因为怀特的关系让她以自己原本的身份去了军营,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使用这个名字的机会了。 由于那天招人的时候斯佩多并不在场,因此今天薇薇安和斯佩多特意在预定的时间之前来到了利物浦的宅邸,目的就是为了让那天负责招人的凯西夫人再好好审核一次。 凯西夫人瞥了一眼斯佩多,其实关于这种事情,只要是经常参加宴会的人都明白,有时候在宴会上遇见上次到自家当临时侍者或者侍女的人也说不定,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标准除了最基本的机灵能干外,只要长相符合一般人的审美观完全就可以了。 “你们长得并不像,”别说是不像,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相似之处。 “他比较像我们的父亲,”薇薇安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应对得几乎没有什么破绽,“而我比较像母亲,夫人。” 凯西夫人又看了看斯佩多,以她丰富的阅人经验而言,她总觉得眼前这个被称为“威廉”的青年并不怎么可靠——尤其是那笑容,总觉得不真实。 今天斯佩多的穿着和普通的伦敦青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套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再加上他那看上去像是一个温柔……甚至可以说有些羞涩的笑容,就这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搭调了。 只是凯西夫人又想到只是今天一天——或者说是一场宴会的时间,只要这对兄妹完成自己的工作、也不惹什么事的话,他们像不像也就无所谓了。 “那么你们兄妹两人,今夜就在大厅工作吧,”宴会对于侍者的需要远比侍女要来得多,因此那天在招人的时候,也就只招了三个侍女,“衣服放在右边那两个房间里了,男左女右。” 凯西夫人看了看怀表,现在是宴会前一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等等那 些应征的侍者和侍女很快就会到来,“你们先去换衣服,然后去厨房找我。” 说完,她随即想起他们两个只是今天来帮忙的临时侍者,于是立刻补上一句,“这条走廊向左走到底右拐,厨房就在最里面。” “是的,女士。”薇薇安明白凯西夫人是要开始忙了,于是她点点头,与斯佩多一同离开。 如果说她能够随时变成另一个人的话,那么斯佩多就是一个优秀的伪装者,谈话期间他一言未发,似乎他原本就是一个温文有礼,但是却有些内向的青年。 配上了他的笑容,这一人物形象在斯佩多身上立刻得到了完美的诠释,甚至不用幻术,就可以轻易地达到这个效果。 要是说之前靠的是斯佩多自身的伪装,那么当他换上那一套侍者服之后,如果不是薇薇安之前就认识他,那么她肯定就会认为眼前的男人就是这么一个温柔无害的人。 原本只是“工作”用的制服,却成了他良好的伪装道具。 薇薇安也不知道是该感谢安东尼奥,因为他的关系而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斯佩多,还是该厌恶他,毕竟会有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他的原因。 惊觉自己的视线在斯佩多身上停留的时间过长,薇薇安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却无意中瞥见了斯佩多身后那个走进更衣室的身影。 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么的英俊——她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个身影的长相,只是她却觉得那个人影莫名地熟悉。 (是错觉么?) 薇薇安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估计是吧。) 她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了?”之前就有发现薇薇安移开视线这个小动作,却没有想到她在转移视线后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对劲,斯佩多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却只有更衣室紧闭着的门。 “不,没什么。”薇薇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向斯佩多露出了一个浅笑,“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厨房吧。” 察觉到薇薇安的确没有什么异常,斯佩多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甚至还难得夸张地比了一个和他的着装很符合的“请”的姿势,“那么,一起去吧。” “嗯。”克制住自己笑出声、惊扰到其他人的冲动,薇薇安点了点头,随着斯佩多一同走向厨房。 等脚步声渐渐远离,更衣室原本紧闭的门突然打开,穿着和斯佩多相同的侍者装的、浅金发色的男人走出了房间,他看着斯佩多和薇薇安远去的背影,神情冷淡。 已经走远了的斯佩多像是忽然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向身后望去,但那里却是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薇薇安不 解地问道,两个人的立场似乎与刚才完全相反。 “不,没什么。”用笑容安抚着薇薇安,斯佩多眯着双眼又一次看了一眼身后,当他确定那里的的确确什么人都没有后,他看向薇薇安,“我们走吧。” “啊?是!” 当他们两人向右转弯之后,那个站在走廊最右侧的那个楼梯口的冷漠男人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上楼,他的动作迅速敏捷,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脚步声,就好像没有人在这里出没过一般。 》》》 斯佩多再一次确信,自己的确讨厌宴会这种社交场合,西装革履的男人执着酒杯在那里高谈阔论,脸上是虚伪的笑容;那女人们则是穿着自己最美丽的礼服、戴着镶满了珠宝钻石的首饰,看似聊天实际上暗地里却在那儿攀比着。 表面上是纸醉金迷,实则是糜烂不堪。 这种虚伪的画面,他无论看几次都只觉得恶心。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自从宴会开始之后,她就看出斯佩多的不适——准确的说,应该是厌恶,实际上对于这种场合她就算经历过了许多次,却依旧还是不适应。 这是那些富商、贵族口中所谓的上流社会,但是那水晶吊灯、富商的金戒指、妇人的首饰却晃瞎了她的眼,混杂在一起的香水味更是让她有想吐的错觉。 “安东尼奥那个老东西的房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她在斯佩多身边轻声地说道。 是的,舞会上侍女远远没有侍者那般忙碌,利用刚才那段空余的时间她已经将要调查的东西全部调查清楚了——比如安东尼奥的房间,或者说是这个宅邸的构造。 “哦呀?” 事实上斯佩多完全没有想到薇薇安的动作会他想象中要迅速那么多。 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他去探路,薇薇安在这里监视着安东尼奥的一举一动,但是薇薇安以“女性不容易被怀疑”为理由,硬是将原本属于他的工作揽到了自己那里。 “在二楼右转第6个房间,”她低低地说到,事实上她方才正好看见安东尼奥从那个房间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溜进屋里去确认了一次,从挂在衣橱的衣服到行李箱和抽屉,她全部都确认过了。 “还有一件事情……”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斯佩多,“我一不小心……把他与利物浦签订的那份军火交易的合约扔到壁炉里了。” 闻言,斯佩多立刻转过头看向薇薇安,却对上了她那带着一些无辜的笑容,他立刻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一不小心”,而是他的小女孩故意的。 “做得好。” 虽然今天安东尼奥必死无疑,但是只要那份合约还在,那么他们此行的 目的就还是没有完全达成。 没想到薇薇安却把他在意的事情提前处理完毕,这样也就大大的省去了到时候找合约的时间,到时候他们只需要解决掉安东尼奥就可以立刻撤退。 薇薇安还想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又一次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刚才她在更衣室门口所看见的那个。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除了那个身影的着装让她觉得有些惊讶外,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让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只是她随即想到这次情报的来源,所有的不能接受也就立刻变成了理所当然。 就在她努力地消化着那个事实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转移到了站在楼梯中央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是利物浦,”她轻声说道,然后她立刻在他身后看见了那个墨发的年轻男人,没有了那一日的失控,此时此刻那个年轻男人的表情淡漠。 “你认识利物浦身后的管家么?”斯佩多立刻想起了那个男人就是那天他们在码头遇见的那个,当时为了躲他,薇薇安甚至还第一次主动抱他。 虽然薇薇安抱他这件事的确蛮受用的,但是如果是以躲人为前提的话,斯佩多还是有些介意。 “……一个疯子,”沉默许久,薇薇安终于点头,“曾见过几次面,但不是很熟。” “他对你做过什么?”一想到那天薇薇安恐惧的样子,以及她今天的态度,斯佩多不得不往坏处去向。 “您想多了,斯佩多先生,”发现斯佩多对于自己的话产生了误会,薇薇安赶紧摇头,“事情绝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我对他的性格有些排斥罢了。” 看了看已经走入人群的利物浦,又看了看那个在角落的身影,薇薇安刚想说什么,斯佩多就已经被一旁的人叫去做事,她想了想,向那个熟悉的人影走去。 或许是她有些慌张的关系,刚刚从自己和斯佩多所在的角落走到食物区的时候,右脚一个踩空,整个人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上时,却被一个穿着侍者服的男主抓住了手臂。 “……谢谢。”看着眼前浅金发色的男人,薇薇安愣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应该说一声感谢。 男人的表情冷淡,看上去倒是和那个站在利物浦身后的管家有些像,但似乎又有一些不同,他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薇薇安,然后似乎说了什么。 “没事吧?”薇薇安刚刚站定,目睹了这一过程的斯佩多立刻赶到,只是在看见薇薇安身边的男人后,他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不是非常明显,但是薇薇安却能感受得到。 “我没事,”她笑着回答,然后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又看了看斯佩多,“幸好这位 先生及时扶住了我呢。” 斯佩多点点头,低下头看向薇薇安时的表情恢复成了与平时无异的笑容,“哦呀哦呀,这的确得好好感谢他呢。” “嗯,”薇薇安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时,却看见那个冷淡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只听见斯佩多的笑声,以及…… “真是一个有趣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082611:表示某人继续酱油……家教最新一话各种美好,表示果然是彩虹篇么otl。然后剪影各种美,就是露切的笑容……总感觉像是黑化了一样 表示下章大概是和h320的戏 ps:继续各种求qaq 082811:捉虫 ☆、伦敦回忆 穿着侍女装的金发少女来到了宴会过后漆黑一片的大厅中,由于光线问题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静谧的环境使得她平能将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却听得真真切切。 “谁?!”从楼梯上传出的声音让少女停下的脚步。 她抬起头,看见那站在楼梯上方的男人执着一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还亮着微弱的火光,借着这些火光,少女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并没有搭理男人,但少女也没有迅速离开,她怕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起男人的警觉,然后惊动整个宅邸里的人,这样就与她一开始的计划相悖了。 更确切的说,她压根就没有必要离开,因为她必须忠实地去执行那位先生下达的所有命令。 “不说话?”男人的语气微微上扬,没有拿着烛台的手伸入燕尾服内侧,然后他似乎是拿出了什么。 少女可以看见微弱的烛光下,男人手上的带着锋刃、形状有和小刀有些类似的东西折射出银色的光芒,“那么就让我来逼你开口。” 可以说是话音刚落,他便向少女掷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难缠的家伙。) 险险地避开了男人的攻击,少女虽然看起来游刃有余,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她从前就发现他其实并不简单,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麻烦。 果然,还没有等少女考虑完下一步该怎么做时,男人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灰蓝色的双眼微微地眯起,嘴角也微微上扬成一个弧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 他慢慢地走下了阶梯,那缓慢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大厅里听起来尤为的响亮,少女眯起了双眼,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还真是难看呢,v319,”男人走到了少女的面前,双眼中尽是嘲讽,“怎么?被那位先生抛弃以后没有人肯收留你,所以就跑来做临时女佣了?” 少女的视线微微下垂,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方才在晚宴时的那一幕—— 当时的她趁着斯佩多正好被别人叫去的机会,急急忙忙地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一个不小心右脚踩空,险些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却被一个穿着侍者服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谢谢。”她看着男人轻声地道谢。 “解决利物浦的管家,无论用什么方法。”男人的表情自始自终都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她印象中的那般冷淡,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 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她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站定,就在她站稳之后,斯佩多立刻赶到,就好像是目睹了一切。 ——解决利物浦的管家。 这是那位先生所下达的命令。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必要逃,因为她的目标就在这里! “刚才我看见了呢,那天在码头站在你身边的男人……似乎是穿着宅邸的侍者装、托着装着香槟的盘子呢。”男人的表情渐渐地变得狰狞,“不过,你这种陪人抛弃的次品,配那种只能当临时侍者的货色也绰绰有余了,是吧,v319。” “谁知道呢,”终于开口,少女轻轻地耸了耸肩,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我所知道的,就是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像是明白少女所指的是什么,男人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虽然和你有同样的想法让人有些不悦,不过……的确呢,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确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 ——“我们好好地算一下吧,过去的帐。” ——“一次性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掉。”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毕竟着是目前堵在他们两人心中最大的梗,压在那里就连呼吸时都觉得不顺畅。 “就让我证明吧,当初侯爵夫人的选择是错误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蜡烛吹灭,弯身将烛台放到了地上,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就这么突然消失,让两人的眼睛都觉得有稍稍的不适,“只有我,才是最优秀的管家!” 男人重新紧了紧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然后又一次冲燕尾服的内袋里拿出了之前的武器,“而你,不过只是一时运气的次货。” “就让我们把新仇旧恨,一并算清吧,v319。” 不知是不是少女的错觉,她总觉得男人的声音里也染上了浓浓的仇恨。 双眼重新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少女稍稍后退了几步,少女将手伸向了自己大腿——缠绕在她右腿上的黑色绑带上,别着一把当初那位先生交给她防身用的小型手枪。 当初在走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这把枪留在了宅邸内。 但是那天去教堂的时候,那位先生重新把枪交到了她的手上。 用那位先生所赠的枪,去完成那位先生交代的任务,再合适不过了不是么? 既然这个h320这么重视那位先生,那么 看在他们曾同是一所管家机构的份上,就由她,用那位先生给的枪,去结果了他吧。 顺便将属于v319的那段过去一并抹灭。 这大概就是那位先生把枪交给她,并让她来完成这个任务的目的吧? 侧身躲过了h320的攻击,少女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右手,自己右手里的枪抵在了他心脏的位置,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余地,她在第一时间扣下了扳机,然后她向后退了几步,对准了他的身体又补上了几枪。 “杀了我,你和那个男人就不怕惹祸上身么?”一手捂着正汩汩冒着鲜血的胸口,h320的语气依旧和平时一样,似乎伤及心脏快要死去的人不是他一样,“别忘记,这里是伦敦,是利物浦先生的宅邸。” “杀了你,是我的主人的命令。”她并没有将枪立刻收回,毕竟枪口还在隐隐地发烫,如果此时此刻将枪收回的话,她的腿很有可能会灼伤。 “你的主人?”有些好笑地重复着少女的话,h320似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哈,丧家犬也找到主人了?” 已经远离的少女停下了脚步,“丧家犬?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弄清一个事实吧,我的主人,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位先生。” 咳血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戛然而止,“那位……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位先生、那位先生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少女的声音此时此刻听起来有些冷冽,“无论是侯爵夫人还是那位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选中过你,你过去只是h320,现在也只是利物浦的管家。” 她转身折返到他的身边,接着朦胧的月光俯□看着男人的脸,“你知道那位先生这次的任务么?你知道天晚那位先生其实也在场么?你知道‘杀了你’,这个命令是那位先生亲口下达的么?”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什么都不会知道,”她将手中的枪重新对准他,只是这一次所对的是他的头部,“永别了,我的故人。” 扳机扣下,子弹打入身体的声音在她听来是如此的清晰。 “成为那位先生路障的你,必须清除,”没有帅气地向还在冒烟的枪口吹气,少女只是又一次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留恋,“姑且说一句放心吧,你很快就可以重新服侍你的主人了。” ——“在地狱。” “地狱么……”男人笑着低喃,边笑边咳着血,“如果我注定要下地狱,那么,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记忆也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没有了父亲的家中过于贫穷,拉扯他们兄妹四人长大的母亲似乎也终于承受不了似的,一病不起。 那一年,母亲病了,最小的弟妹两个人也死于寒冷与饥饿之中。 贫民窟里一直有那么一个流言,如果家中的孩子被那所管家机构选中的话,那么家中就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钱,作为买断他们孩子的补贴,但是与此相对的,从此以后那个孩子将再也不能与自己的家人见面。 “就由你去吧,”在这种窘境中想起这个流言的兄长,将自己带到那所管家机构的门口,然后对他这么说道,“抱歉,亨利。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庭,只能牺牲你了。” ——只能牺牲你了。 就是这句话将他从此打入了地狱,甚至在那之后,这句话依旧无时无刻地在折磨着他。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信,他被选中了,作为和自己原本所生活的“世界”的最后一个联系,被机构选中的孩子均以名字的首字母和进入机构的顺序来“命名”。 他的原名是亨利,由于是第320个进入这所机构的,所以进入机构之后,他的名字就从亨利,变成了“h320”——一直到有人选中他,让他成为一名正式的管家之前,他将永远只能是这个名字。 讽刺的是,就在一分钟前,一个名叫薇薇安的女孩也正式成为这所机构中的一员。 一个女人做什么管家? 他曾经在街上远远地看见过,那些富豪、贵族身后跟的管家无一不是男人的,而那些女人只会窝在男人的怀里卖笑——像母亲那样的女人,真的不多了。 “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这是在等待导师的时候,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跟别的男人跑了,爸说我和妹妹只能留一个人,所以我就来了,”她这么答道。 “为什么是你?”他不禁皱起了眉,明明是同样的处境,为什么她和自己兄长的选择却全然不同,这让他不禁恶意地去猜测她的想法,“难道是因为这里比外面过得更安逸么?”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不是么? “你在开玩笑么?”她用一种神奇的眼神看着他,那表情似乎真的以为他在说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兄姐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啊。这种没有自由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她来。” ……开玩笑的人明明 是她才对吧。 看着她一脸“就应该如此”的表情,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讨厌她,无论是由于她比他早到了一分钟就排在了他之前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的言论。 ——真是令人讨厌的女孩,自己和她绝对合不来。 就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后来这个编号为v319的女孩并没有多大的接触,她一直和那个编号为w265的人有所往来,而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然后转身离开。 后来,能让他离开的契机来了。 据说某位侯爵夫人要到机构来,为她的儿子——也就是那时刚刚成为秘密情报部首席的“那位先生”挑选一个最合适的管家。 其实当时机构中适合的人选其实并不多,他以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自己和那位先生的年龄相仿,每一门课的成绩也都是最优秀的。 来到这所机构之后他就认清一个事实,无论如何,只有做到最好,才能由自己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然而他错了,侯爵夫人选中的不是他,而是v319,理由是她是最合适的。 可是,明明只有最优秀的他,成为那位先生的管家,才是最合适的,不是吗?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想通。 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困了,和她争了那么久,他终于还是累了、困了、支撑不住了,现在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然后在地狱等她。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082811:表示h320……包括v的过去小小揭露 上章的确是阿诺德,但是他会扶她的理由各位猜到了么? 表示她是故意踩空的,不然没办法在冬菇眼皮子底下和“那位先生”沟通啊沟通。 于是问题:这个“她”,究竟是v还是薇薇安呢? 写这段的时候好卡,感想是:中二的心理真不好猜otl ☆、伦敦行动 宴会过后,兴致依旧不减的男人们在棋牌室玩起了斯诺克,烟雾弥漫的房间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伪善的笑容,就连一旁静候着的侍者的脸上,都是诡异莫测的笑容。 站在宅邸主人利物浦身后的年轻侍者自从跟随着宅邸主人以及一干客人进屋之后 (家教)冬菇长官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9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9部分阅读 ,脸上始终是不变的弧度。 他长得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那双美丽的靛色双眸中,却似乎写满了嘲讽。 “下一球轮到你了哦,”差一点点就能将球打进洞的利物浦看向了一旁正在喝茶的男人,“安东尼奥先生。” “啊,抱歉,这局我pass,”安东尼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拿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是何时冒出的汗水,“能否借用下宅邸内的电话?” 利物浦点点头,对于安东尼奥的这个要求并不觉得突兀,反而更带着些许的了然,然后他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侍者,“那么……你就带安东尼奥先生去吧。” “是的,先生,”侍者向利物浦微微欠了欠身,然后走到安东尼奥的身边,“请随我来,安东尼奥先生。” 在开门的一瞬间,细心的侍者发现在门扉的阴影之中,其实还站着一个另外的一个身影,借着屋内的灯光可以看清他有着一头浅金色的发、灰蓝色的双眸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就连那张脸上,也像是没有参杂多余的情感。 ——是那个有趣的男人。 他立刻想起了今夜在宴会上及时扶住他的小女孩,让她避免了摔倒在地的惨状的男人。 将自己的视线在那个身影上多停留了片刻,发现对方用那双眼睛冷淡地瞥向了自己后,侍者回以一个笑容,然后随着安东尼奥离开。 他有预感,这个淡漠的男人绝非是普通侍者这么简单,像利物浦这种老东西的宅邸里,是留不住那种男人的。 或许那个淡漠男人这次来这个宅邸的目的,其实和他相似也说不定。 ——可以的话,以后还是会再见面的吧。 ——和这个有趣的男人。 其实安东尼奥对于宅邸内电话所在的位置已经非常熟悉了,毕竟住在利物浦的宅邸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他每天都会准时打一通电话回德意志。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在距离电话所在不远处,安东尼奥突然开口对在他前面引路的侍者这么命令道,“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侍者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又是一个欠身,“是的,安东尼奥先生。” 由于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已经向电话走去的安东尼奥并不知道,那个姿势标准的侍者的脸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变成了足以吓得他魂飞魄散的样子。 熟练地拨通了电 话号码,听见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后,安东尼奥的表情也突然变得不再拘谨——准确地说,是不再维持着社交时的礼仪性的微笑。 “放心吧,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安东尼奥换上一副不可一世的语气,“我还以为什么被称为‘日不落的大英帝国’的国家有什么了不起。” 安东尼奥轻哼了一声,说着德语的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话可能被别人听见,比如说那个站在走廊上的侍者,“要我说,这里不过是一群有着恋母情结的家伙组成的国家罢了。” 在他的意识中,就算是和他有着生意往来的利物浦,也免不了被划入“有恋母情结的英国人”这一个圈子中。 “要我说,那位女王陛下其实还是有一半德意志血统吧,真不知道那些英国人脑子的构造长得怎么样,居然会……”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似乎电话的那一方说了什么,“放心吧,那些脑子里只有茶垢和女王的家伙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 “啧,什么绅士之国,”对于这个名称安东尼奥又是一声不屑地冷哼,“不过就是一些下午茶时只喝红茶的老顽固,说不定他们在接吻的时候都会对女人说‘请问我可以吻你么’。” 对方似乎又说了什么,安东尼奥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亲爱的,你不知道么,我一直都是这么幽默的。” “放心吧,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这里最好的珠宝的,”他说道,“别忘了我这次合作的对象是谁,他可是这里有名的珠宝商,小小的珠宝首饰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安东尼奥的话,那个之前还表现出一副卑躬屈膝、完全就是合格的仆人的侍者此时此刻双手抄在口袋中,斜斜地倚在墙上,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双眼中和唇畔讽刺的意味更加强烈了。 还有那张脸,如果借着月光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可以发现他原本那张非常普通、哪怕是丢到人海中都找不到的的脸,此时此刻棱角似乎清晰了许多。 ——就连那墨色的发也变成了柔软的靛色。 除去了那双似乎完全没有变化的双眸外,可以说是是判若两人。 这是他的小女孩找到的另一条情报,他接着月光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怀表,打开怀表一看,时针停留在罗马数字10的位置,而分针也指向了1。 ——10点05分,安东尼奥这个老东西借着利物浦宅邸的电话打给他远在德意志的情妇已经有五分钟了。 是的,这就是他的小女孩为他找到的,除去安东尼奥的房间外的,另一个情报:每天晚上十点,这个老东西就会准时地给他远在德意志的情妇 打电话。 也就是说,现在是对安东尼奥下手的最好时机——如果在他没有打电话的时候就下手,德意志方面绝对会起疑心,说不定会在日后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也就只有等到电话挂断之后才可以动手。 薇薇安在刚才被那位凯西夫人叫去了,大概是为了结算今天他们“兄妹”两人的工钱。 听见缓慢的脚步声向这里靠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却也立刻听出了这是他的小女孩的脚步声,也只有他的小女孩的脚步声才会让他感到安心。 月光下,他的确能够一眼看清那个向他走来的人,就是他的小女孩。 “斯佩多先生,”少女压低了自己原本就不是特别响的声音,然后伸手指了指电话所在的位置,“那里……还没有好么?” 她指的是安东尼奥。 男人……斯佩多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不会有问题的。” 说实话,他还是有些好奇他的小女孩为什么会知道安东尼奥会有这一习惯,如果说房间只是正好看见,那么这一习惯可不是能够正好“看见”的吧? 不过这个问题摆在现在这个情势面前就显得并不是那么地重要了,等等只要用他最擅长的,就可以立刻用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方式,将安东尼奥这个老东西杀死。 ——虽然他还是想亲自动刀,不然真的不解气。 》》》 另一方面,在利用幻术伪装成侍者的斯佩多带领着安东尼奥离开之前,一个推着装满食物的推车的男人从走廊的另一边来到了棋牌室的门口,见棋牌室的门突然打开,他只是退后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影隐匿于阴影之中。 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并不是以真面目示人的侍者发现了他,那双靛色的双眼明显是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然而他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多说。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今天在晚宴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见过面了——因为某人的原因。 然而这其实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的,毕竟那天他是故意把这个宅邸会招临时侍者的消息告诉他的女管家的——或者更精准一点,是透露给薇薇安,那个他的女管家这次任务中所用的“替身”。 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想亲自见一次这个男人——d·斯佩多。 从怀特传回的情报之中,他足以见识到这个德意志的少校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也就是他会派v去出这个任务的原因。 在他看来,比起v,薇薇安似乎更容易被看透,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有这样那个薇薇安才会把d·斯佩多带到这个宴会的现场。 但是在亲眼见证之后,他便完全可 以确信,d·斯佩多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至少如果日后相见,绝对是一个可以让他享受厮杀的乐趣的男人。 只要他们两人都还持有着那一枚戒指,那么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不可能会断,毕竟那个远在南方岛屿上的某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起来,现在还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某人,除了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外,第一次发挥了他的用场。 ——下次让v把那枚丢在桌脚的戒指扫出来吧。 他相信,那个正处于伪装中的男人并不会揭穿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一次他们来到这个充满着糜烂之味的宅邸是有着各自想要去完成的事情的。 从某种方面而言,这也是一种“合作”。 是的,合作。 虽说是各自解决各自的问题,但是无论是利物浦还是安东尼奥,只要解决了他们,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的。 ——那就是扫净这些将践踏了女王陛下后花园的人。 那个男人和安东尼奥的身影已经快消失不见了,他这才伸手敲了敲棋牌室的房门——就如v还在时所做的那样,“先生,茶来了。” 说着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是性格在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最重要的无关这个任务是不是女王陛下所下达的,而是他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任务失败。 “进来,”利物浦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出,带着一些漫不经心,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死神的召唤? 不,就算是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上,或许都没有那么可怕。 门外那个端着托盘、穿着侍者服、浅金发色、表情冷漠的男人,或许比死神还要恐怖上数十倍、百倍,甚至是千万倍——至少对于屋内的利物浦和其他人来说,就是如此。 “是,”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依旧是冷淡到极点的语气。 他一手将门推开,然后推着车慢慢地走近屋内,神情淡漠地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然后顺手把门关上——顺便落下了锁。 用不了多久,这里就将不再是这样了。 甚至在他的预算之中,这个“用不了多久”甚至花不了他十分钟的时间。 “喂,你在干什么?!”终于发现金发侍者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的利物浦忍不住叫出声来,“为什么要锁门?!还有,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倒茶?喂!你怎么不说话!” “真是难看呢,”之前一直维持着缄默的男人转过了身直视着利物浦,“难道是和野蛮人来往得太多了,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么?” 终于看清了男人长相的利物浦颤抖地伸出手指着对方,“ 你你你、你是……阿、阿阿阿……” “我是,”男人的脸上淡漠的表情终于被一抹笑容取代——嗜血的笑。 “利物浦先生,这个男人是谁?”还没有弄清状况的人困惑地问道,“为什么您如此忌惮他。” 利物浦终于双腿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不是忌惮……而是我们死定了。” “被这个男人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顺利地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083011:本章绝对没有任何种族、国家、地域歧视,文章内所有的言论仅代表该角色个人的看法,与作者本人无关,以上。 表示这章完全是冬菇和浮云的jq吧囧,我家薇薇安直接酱油了…… 于是这一章让这篇冬菇正式迈入10w字大关……不过收藏留言还是各种惨淡,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预计的30w字了【无力倒地 ☆、伦敦温情 男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视线都停留在这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男人身上——他看起来只有23、4岁左右,浅金色的短发柔顺地垂下,相当英俊的长相,只是一双灰蓝色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虽然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就宛若天生缺乏了情感、显得特别地冷漠,但是也不至于像利物浦说的那样吧? ——什么被这个男人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顺利逃走? ——开什么玩笑! 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又不是死神,怎么可能像利物浦说得那么严重。 完全不知道这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男人真正身份的富商们,对于利物浦的话显然是不屑一顾,在他们的眼中,利物浦这一次是过于担心了。 像这样的角色,他们只要动用一下关系,自然会有人把他关进监狱——无论是苏格兰场的、或者是其他势力的人,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 这就是他们这些有钱人所有的“特权”。 “您似乎太慌张了吧,利物浦先生,”在物利浦身边的那位有些秃顶的男人皱着眉开口,他瞥了眼那个站在棋牌室门口的年轻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只是站在那里,但是散发出的冷漠的气息却让人难以忽视,秃顶强压着心中的不适看向了利物浦,“我看他不过是一个混进您宅邸的普通暗杀者罢了,大概是那些觊觎着这个市场的您的对手所派来的。” 他甚至还编排出了一个自认为合情合理的理由,也不知道是为了劝说利物浦,还是为了说服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那一抹不安。 “普通的暗杀者?”利物浦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失声尖叫,那声音堪比剧院中最优秀的女高音,“不,他才不是什么普通的暗杀者!” “这个男人……”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年轻男人,颤抖着声音缓缓地开口,“这个男人是比死神还要恐怖的存在,他手中的情报网可以掌握住猎物的一切动向,他的实力足以令死神所忌惮。” 然而他口中那个“有着足以令死神所忌惮的实力”的年轻男人却不为所动,似乎利物浦所说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那、那他是?”另外有人问道。 “他……他是女王陛下手中的一股势力——”利物浦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如果他此时此刻不是坐在椅子上的话,很有可能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国家秘密情报部的首席。” 有些人皱起了眉,但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的人却叫出了声——那声音完全可以和利物浦之前的尖叫声相媲美,“我想起来了!是他!我听说四年前曾经有一个少年只是凭借着一人之力,在两个小时内解决了盘踞于伦敦的一个百人的组 织!” “听说那个少年当时只有18岁,他……”那声音戛然而止,声音的主人一脸土色地看着那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男人,原本高亢的声音在年轻男人转头看向他时,也立刻降低了分贝,“他有着浅金色的短发,和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那之后不久,那个少年便顶替了之前空缺已久的,秘密情报部首席的位置,后来陆陆续续地有传言称没有其找不到的资料……和捉不到的人。” 叙说者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也越来越慢,“原本以为他是一个神秘到极点的人物,但是没想到……” ——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了他。 ——以这种形式。 “那这位首席先生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没有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只是因为年轻男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银色手铐。 他表情依旧冷淡,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其中一个铐环,由于转动的速度之快,他们看见的,也只有那一道在不停转动的银色影子,以及锁链碰撞时所产生的“咔啦咔啦”声。 ——原本只有一个的手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 “乔治·利物浦,”年轻男人缓缓地说着他的名字,虽然没有了“先生”这一尊称,但是却让其他人不知道为何产生了“本应如此”的异样感。 他缓缓地走近了处于棋牌室正中央的利物浦,皮鞋与地毯接触时发出的闷响声似乎敲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鼓膜之中。 在知道了这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男人的真实身份和他的那些“事迹”之后,似乎没有人会再把他当作一个普通侍者一样看待。 “协同在场其他几名珠宝商,与德意志商人安东尼奥暗中进行军火往来,”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缓慢地叙述着,“私自制造枪支与大量的珠宝,这一次就算是贿赂苏格兰场的人,也救不了你们。” 话音刚落,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似的,手中那两副银色的手铐看似随意地一抛,但是那手铐却像是有灵魂一样,准确地铐住了除去利物浦外,其他四名向门口蜂拥而去的富商的手腕,准确地将他们两两铐起。 对于这些双眼被金钱和权利所蒙蔽的老头,他向来不屑、也不用花费多大的力气去解决。 “……首、首席先生,”见年轻男人完全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抓住了其他四人,纵使心中再慌乱的利物浦,也发挥了商人的本质,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我想您大……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我和安东尼奥先生只是非、非常普、普通的生意上的往来,并、并不存在着什么军火交易。” “如果这只是您的猜测,而没有什么证据的话,即使是您,我也会向 法院告您的诽谤,”似乎是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利物浦的气势也渐渐变足。 谁知道眼前这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男人一点都不理会他的威胁,拿着第三副手铐走到了他的身边,灰蓝的双眼冷漠地看着他,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手铐已经铐在了他的腕上。 “等等!没有证据你不能抓我!”他像是发了疯一般惊叫。 然而男人只是瞥了他一眼,“证据?那种东西你在法院的时候会看见的。” 》》》 又一次打开了怀表,10点07分……虽然只过了两分钟,却让人觉得这段时间异常地漫长。 斯佩多并不是缺乏耐心的人,然而他的小女孩还在他的身边,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快地将安东尼奥那个老东西送下地狱,然后带着他的小女孩迅速离开。 他还记得,前天他的小女孩对他说了那番令他无奈又欣喜的话。 只要您在,我便同行。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是这么说的,甚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忘记。 他也记得自己当时的答案是—— “那么,就一起吧。” 不过他没有告诉他的小女孩的,是即使他们同行,他也会先行将那些丑恶的、不堪入目的东西所掩饰,然后与她一同前进。 无关其他,只是不想让他的小女孩过早地涉足于黑暗,她不该被染黑。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伸手在斯佩多面前晃了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从刚才起,斯佩多就有些不在状态,似乎在考虑什么。 她有些犹豫,刚想让斯佩多再这么静静考虑一段时间的时候,却听见从那一边传来的电话挂断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不是自家的东西,或者是对于这里整个环境的不不喜欢,安东尼奥挂电话的动作并不是特别温柔,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粗鲁。 意识到安东尼奥也许就要离开了,薇薇安有些慌张地拉了拉斯佩多的袖子,还没有等她继续出声呼唤对方,就可以感受到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背。 薇薇安抬起了头,却正好对上了那一双靛色的眼睛——在月光下似乎比平时还要温柔许多。 (大概是错觉吧。) 她想。 “斯佩多先生……”她又一次轻轻地唤着对方的名字,却看见他伸手在她的唇前比出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修长的手指只是在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嘴唇,就让她的脸在一瞬间立刻变红、发烫。 (太丢脸了。) 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她不禁觉得有些害羞。 (幸好,现在是晚上。) “嘘,别出声,”似乎没有意识到薇薇安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斯佩多轻轻 地说道,“就在这里等我,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薇薇安眨了眨眼,迟疑了三秒之后,她点了点头,也松开了之前抓在斯佩多袖子上的手。 ——我就在这里,等您回来。 她向他做出了这么一个口型。 斯佩多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自从认识以来,他们之间很少有这么亲昵的举动,然而他想做的,也就只有好好地揉一下她的金色短发,将原本柔顺的金发揉乱。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那么,我走了。 这是他给薇薇安的回答。 “说”完,他留给薇薇安的,只有一个修长的、渐渐远去的背影。 因此也没有看见,在他转身之后,薇薇安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那变得有些零乱的头发,又碰了碰着自己的嘴唇——刚才被他无意间触碰到的地方。 最后她才将手移开,按在自己的脸颊上,灼热的温度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 手指似乎已经完全不能够为她的脸降温,甚至没过多久,原本冰凉手指也染上了一层暖意。 (斯佩多……先生。) 》》》 安东尼奥刚刚挂断电话转身离开时,就看见渐渐向他走来的人影,有云遮住了月光,他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来人穿的是一身侍者服。 “你来的正好,快点送我回棋牌室吧,”或许刚才那通电话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一时之间还无法从自满中抽身,所以打电话之前还残存着的做客的姿态此时此刻荡然无存,就连语气也换成了命令式的。 ——似乎自己才是这个宅邸的主人。 然而那个侍者似乎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却突然站定不动,安东尼奥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是德语,用他的话来说,这些“脑袋中尽是茶垢和女王的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不知道从何而起的优越感,让他换上了英语对着那名侍者重新开口,“喂,你快点送我回去吧。” 可是那个侍者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安东尼奥终于有些恼怒了,“你这家伙难道聋……” “nufufufu……虽然听得懂您在说什么,但是恐怕不行呢,”那名侍者突然打断了安东尼奥的话,只是熟悉的德语和熟悉的笑声,还有熟悉的语气让安东尼奥不由得一惊。 “你、你是谁?!”他的语气中慌张却不失警惕,“你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笑声,但是安东尼奥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会让觉得愉快的回答。 “哦呀哦呀,看来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安东尼奥先生,”那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不过也不要紧了 。” 突如其来的晚风将云吹散,月光立刻透过窗户打入了走廊中,如果说之前听声音就让安东尼奥心中警铃大作,那么现在看见男人的样子后,他吓得差点想从打开的窗户跳下。 “斯佩多少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的,只是……“您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这副打扮?” “nufufufu……这没有知道的必要,”他说,“对于一个死人而言。” 作者有话要说:083111:暑假最后一天,大家大概都要去或者已经去返校、拿新书了?听说有些已经开学了? 表示为了感谢小暖的长评,今天下午还有一更~ 不过提前预告一下:1号、2号各位不用等了,因为是绝对绝对不会有更新的,如果有的话……不是我抽了,就是jj抽了 以上,还有两章结束伦敦卷,求不要霸王qaq ☆、伦敦结案 即使心中存有着疑虑——比如斯佩多为什么要杀他,但是安东尼奥却丝毫不怀疑斯佩多话中的真实性。 只要和这个男人有所接触过的人,都会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无害,甚至可以说他人如其名。 ——deon·spade,这个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即使如此,安东尼奥还是想从这个恶魔手中获得一线生机,然后回去见自己的美丽情人,“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了吧,少将阁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您要杀我?” “nufufufu……我不是说过了么,对于死人而言,没有知道的必要,”他非常有耐心地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话,“难道在这里待久了,你连德语也听不懂了么,安东尼奥。” 在斯佩多的计划之中,从来就没有过安东尼奥能够活着离开英国这一条,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异国他乡。 他自然也没有忘记,当初在来这里的船上,眼前的这个老东西对他的小女孩动手动脚。 即使当时他不知道情况,没有出手,也不代表现在他不会做什么。 比如说……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去试试那个金发男人的实力也不错,如果安东尼奥这个老东西正好被那个男人杀了的话,也只能说是不巧。 但是从另一方面,如果他真的死在那个男人受伤的话,也免去了那个老东西的血脏了他的手。 “少将阁……”安东尼奥还想再说什么,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就戛然而止,因为这个站在眼前,穿着侍者服的男人靛色的右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桃的图形。 “你、你这小鬼难、难道是怪、怪物么!”仍然尚有一丝意志的安东尼奥惊叫出声,那声音之大甚至让站在远处的薇薇安听见。 不知是哪个关键词触动了斯佩多的神经,他挑了挑眉,唇畔的弧度微微上扬,“nufufufu……还真是令人不愉快的称呼呢,安东尼奥,不过……你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他眼中的这个黑桃的图案渐渐地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目睹了这一过程的安东尼奥惊慌地向后退去,却不知道自己双眼的瞳仁也出现了与斯佩多相类似的黑桃图形,当这个图案模糊甚至消失之后,他的意识突然涣散,双眼中也没有了光泽。 安东尼奥只能听见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不是耳边,是在他的脑内响起。 那声音说:“你回去,然后杀了那个穿着侍者装的金发男人。” “是的,”他不受控制——准确的说是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地说道,“deon大人。” 然后他的身体和他的嘴一样, 像是被人操纵一般自己动起,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这是要去哪里,然而他的双腿还是向着某处走去。 之前一声“小鬼”和“怪物”让一直牵挂着斯佩多的薇薇安吓了一跳,虽然那声音的来源并不是斯佩多,怎么听受了惊吓的也是那位富商安东尼奥,但是薇薇安却依旧不由自主地担心是不是斯佩多出了什么事。 只是她不能就这么冲上前去,因为她之前已经答应过斯佩多了,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虽然月光让走廊不至于漆黑一片,但是那微弱的月光实在无法让她知道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很快的,就有一个人影向她这里走来。 然而那身形却让她一眼认出,那不是斯佩多,而是安东尼奥。 她无法想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刚才发出惨叫声的安东尼奥会向她这里走来,而不是斯佩多,她瑟缩着后退,直到脚跟碰到了墙壁——她无路可退为止。 薇薇安止不住颤抖,即使她告诉自己她现在必须冷静也不行。 如果连她的斯佩多先生都不能对付这个男人,那仅凭借她一人之力……真的可以吗? 不过很快地,薇薇安就发现事实上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安东尼奥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双手下垂着,脚步也很缓慢沉重,似乎脚踝上挂着脚链一样,几乎是用拖的方式在走路。 他没有向她走来,而是径直地与她错过,就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她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还在颤抖的薇薇安可以说是立刻停止发颤,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渐渐远去的安东尼奥的背影。 就算是她,也无法弄清安东尼奥这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她也没有忽略,在安东尼奥经过她的一刹那,她发现这个德意志富商的双眼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光泽,就像是意识涣散了一样。 (这难道是……)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转过身看着之前她一直望着的方向,果然看见自己最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一如既往的从容,没有像安东尼奥出现了什么异常症状,看起来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斯佩多先生!”看见完好无损的斯佩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薇薇安没有吓一跳,反而觉得有些高兴,甚至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抓住了斯佩多的手臂,上上下下地看着对方,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您没事就好。” 她没有告诉斯佩多的是,在看见向她走来的人是安东尼奥的时候,她的的确确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害怕安东尼奥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怕斯佩多出了什么事。 不过现在……只要 斯佩多没事,之前出现的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nufufufu……等了很久了么?”就在刚才,他看见了他的小女孩脸上所闪过的慌乱和惊吓,也明白了他的小女孩可能是被吓到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带着一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小小的恶趣味说道。 “诶?!”果不其然,薇薇安如他所想的那样,先是怔了片刻,然后才慌忙地摆着手说道,“不,其实我也没……” 她被他的那句“抱歉”给吓到了。 “哦呀,难道说其实你没有担心我么?”明明知道薇薇安并不是这个意思,斯佩多用一种反问,“我还以为我的小女孩会担心我的。” “我当然担心您!” 薇薇安的话似乎是脱口而出,然后当她的视线接触到斯佩多脸上的笑意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斯佩多套话了。 上一次斯佩多和怀特联手套她话的事情还记忆犹新,薇薇安的脸又一次瞬间变得通红,“那、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吧,斯佩多先生?” “nufufufu……”过了这么久,他的小女孩转话题的本领依旧没有什么长进,不过斯佩多依旧和之前一样,顺着薇薇安的话说下去,“虽然我想知道结果……不过我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诶?”没有弄清斯佩多话中的含义,薇薇安困惑地看着他。 “不,没什么,”他摇摇头,“我们走吧,先回旅店。” 既然薇薇安没有对安东尼奥为什么还活着产生疑心,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熟门熟路地带着薇薇安离开了利物浦的宅邸,只是在经过大厅的时候,薇薇安的脚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受到惊吓的她立刻倒退了几步,却不知正好退到了他的怀里。 斯佩多立刻扶住薇薇安没让她再继续后退,不然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悲剧,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挡住了他们去路的“东西”,是利物浦的那个管家。 ——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的小女孩因为要躲这个男人而主动抱住他,第二次,又是因为这个男人而“退”到了他的怀里。 斯佩多对于这个至今不知到名字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是该讨厌他才好,还是该讨厌他才好,还是该讨厌他才好。 “……斯佩多先生,” 斯佩多猜测这应该是除去耶诞日那夜的事情外,他的小女孩第一次看见尸体,所以在她蹲□、颤颤巍巍地将手指伸到男人鼻下却探不到任何鼻息后,她立刻伸手环住他的腰,“他……他死了。” ——第三次了。 斯佩多难得发出了一声长叹,虽然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但是他 还是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决定还是讨厌他吧。 “如果管家死了的话,他的主人应该会发现的吧,”他冷静地对薇薇安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里很快就会变得不安全,我们还是先走吧。” “……嗯。”薇薇安点了点头,斯佩多能够感受到她在颤抖——就和上次一样。 他们是从正门离开利物浦的宅邸的,在走了没有几步之后,薇薇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向了身后这所漆黑的宅邸——宅邸里只有很少的几个房间亮着灯。 “结束了呢,”她轻声地说道,“好快,感觉……太不真实了。” 斯佩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有两辆马车缓缓地向宅邸驶近,他立刻抓着薇薇安的手臂后退了一些,由于没有什么遮蔽物,他们只能尽量地站得远一些。 幸好,从马车上走下的两个穿着白色西装,佩戴着剑的男人并没有在意他们。 “斯佩多先生,怎么了?”薇薇安拉了拉斯佩多的袖子,轻声地询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nufufufu……大概是有趣的事情吧,”斯佩多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是那速度太快,薇薇安完全没有来得及看清。 宅邸的门又一次被人打开,这一次是一群带着手铐的人从里面慢慢地走出,街边的路灯打在了他们身上,薇薇安立刻想起了这几张脸孔今天在晚宴的时候她有看见过。 只是她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两之间会带着手铐。 随即出来的第五个男人是带着手铐的物利浦,而手铐的另一段……是鼻青脸肿、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安东尼奥。 “这是!”薇薇安轻呼,她记得刚才安东尼奥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变成了这种样子,“这到底是。” “哦呀哦呀,”相比薇薇安的惊讶,站在她身边的斯佩多显然要镇定得多,他细细地打量着安东尼奥脸上的伤势,还有他已经有些破烂不堪的西装,“我还以为那个男人会杀了他的呢。” 算准了安东尼奥抵达棋牌室的时间后,他便解除了对安东尼奥的控制,没想到…… 似乎是听见了斯佩多的声音,安东尼奥转过头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d·斯佩多!你这恶魔会下地狱的!” “安静。”冷淡的声音随即响起,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正是在今天晚宴上扶住薇薇安的金发男人,依旧是那身侍者装,他的表情也依旧冷淡,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你吵到我了。”他说。 随后他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斯佩多还有他身边的薇薇安,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 ,看向了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军火走私案的涉案人员都在这里了,包括德意志方面的。” “辛苦您了,先生,”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我们这就把他们带回去,”另一个男人接道。 随后,装着六名富商的马车远远驶去,就和来时一样,而那个金发男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薇薇安,”斯佩多看着他身边的少女,“我们回去吧。” “是的,”她点点头,“斯佩多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083111:于是搞定,冬菇其实你应该感谢h320的,他让你有豆腐可以吃~ 控制安东尼奥那段还去回顾了一下漫画,结果……真的是太渣了,我突然发现咱这里的冬菇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好好先生了 不过第三卷开始可能就会改变了吧…… 下章伦敦篇完结,不过要等到3号了吧 我会争取在灰机上多打点出来……虽然我很有可能一直在睡觉== 大家开学愉快~(啊咧) 表示期待3号可以看见霸王冒泡 ☆、伦敦预告 这一天就如他们来时的那样,解决完积压在心中许久的事件之后,即使是 (家教)冬菇长官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0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0部分阅读 乌云密布的天气也会觉得格外的清爽。 尤其是,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在他们眼中一片灰色的城市回到德意志了,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由于回去的船是在傍晚五点出发的,所以明白斯佩多抵达伦敦后都没有好好地逛过这座城市的薇薇安,心中开始盘算着借着这剩下的半天时间,是不是还可以去什么地方转一圈。 但因为伦敦太大,可以去的地方也太多,这反而成为了另一个难题。 “请问,”就在薇薇安坐在桌边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是薇薇安小姐吗?” 薇薇安眨了眨眼,虽然心中存满了疑惑,但她还是起身打开了房门,对站在屋外的男人点了点头,“我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啊……是这样的,”见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男人看上去略微松了一口气,“我是梅菲尔区教堂的人,安德鲁牧师让我前来请您过去一次。” “诶?!”薇薇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安德鲁牧师……找我?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薇薇安的问题后,男人表现得十分的为难,“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安德鲁牧师只是说请您务必和我走这么一次,不过他说了……” “说了什么?”突然响起的第三个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话,男人和薇薇安向声源望去,发现斯佩多带着笑容斜倚在门口,“能告诉我么?”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显然是没有想到斯佩多居然也在那里听着,错愕的深情表露无遗。 “nufufufu……我也想知道呢,”斯佩多没有看向薇薇安,而是看着那个前来找薇薇安的男人,“那位牧师先生……说了什么。” 刚才还处于惊讶状态的男人瞬间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啊,是的,想必您就是戴蒙·斯佩多先生了吧,安德鲁牧师说如果您问起来就说……他只是请薇薇安小姐过去一次,不会耽误她太多的时间的,绝对可以让她坐上今天傍晚回德意志的船的。” “哦呀哦呀,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斯佩多看了看同样是一脸疑惑的薇薇安,心中顿时了悟这绝对不是薇薇安告诉那个什么“安德鲁牧师”的。 除了他们外,另一个知道他们是今天傍晚回去的人,也就是只有那一位了。 ——远在德意志的,怀特牧师。 看来等他们回去之后,他很有必要去教堂一次了,然后和那位牧师先生好好谈谈,关于一直以来的很多很多事情。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抬起头看着沉默的斯佩多,小心翼翼地开口,“我 ……” “去吧,”斯佩多说道,“既然那位牧师先生特意派人来请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你说,不过记得要早去早回。” 薇薇安显然是没有猜到斯佩多的回答会是这样,原本以为要花些口舌的她在静默了几秒之后点了点头,“嗯!那么我先去了,斯佩多先生。”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些小小地失望,毕竟她原本的计划完全不同了。 斯佩多是送他们到旅店门口的,一辆小小的马车停在了那里,薇薇安在男人的扶持下坐上了马车,紧接着,被男人合上的车门也阻断了她和他告别时的笑容。 来找薇薇安的男人很快就坐上了驾驶的为止,在向他点头之后,就驾驶着马车扬长而去。 “约翰,”斯佩多轻轻地叫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男人的名字。 “是的,斯佩多先生,”约翰上前一步,等待着斯佩多即将下达的“命令”。 斯佩多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那影子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跟上他们,看清马车在哪里停下后就回来,不要暴露了行踪。” 就在说话间,搭载着薇薇安的马车已经消失得连影子都没有了,下达完命令的斯佩多也毫无留恋地转身上楼,留下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的约翰。 他在考虑着,是不是该用这次机会,向“那位大人”打一通电话。 坐上马车的薇薇安对于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景色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裙摆上。 她比谁都要清楚来找自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安德鲁牧师,而是昨晚还在利物浦家举办的晚宴上见过面的“那位先生”,只是她不清楚“那位先生”找她去倒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并不是她不清楚,只是她自己下意识地逃避着那个问题,不敢去想罢了。 毕竟,那位先生会找她,只可能、也只能是为了那么一件事——准确的说是那一个人。 ——戴蒙·斯佩多。 方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薇薇安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着马车外的风景,果然看见马车后有一辆人力车跟着,而坐在车子上的人,以及人力车之后更远的地方…… (果然是他。)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的薇薇安转过身,视线重新移回到自己的裙子上。 应该说,戴蒙·斯佩多……终于还是产生疑心了吗? 那么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够走的路了。 (还真是一个麻烦的角色啊。) 马车在一座华丽的教堂前缓缓地停下,车门又一次被打开,她走下车,在男人的指引之下 走到了教堂门口,只是在进教堂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力车。 ——那辆人力车在她下车之后就停下了,原本坐在车上的人也下车离开。 “薇薇安小姐?”看见薇薇安许久没有动静之后,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啊,抱歉,”薇薇安冲他浅笑,“我不小心有些走神罢了。” “没事,”对于薇薇安小小的失态,男人表现得毫不在意,“那我们快进去吧,别让安德鲁牧师久等了。” 她点头,“嗯,好的。” 的确,就和男人说的那样,她的确不应该让那位先生久等。 男人在把她带到牧师安德鲁的面前之后就离开了,情形简直就和上次她来到这所教堂时的一样,独留薇薇安和安德鲁牧师两人在房间内。 薇薇安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德鲁,等待着他率先开口。 安德鲁似乎也在等待着薇薇安先说些什么,比如说“为什么要让她来”这样的问题,只是当他发现薇薇安那副丝毫不在意,完全可以耐心等待他先开口的那副的样子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气。 应该说眼前的这个少女,果然是那位先生的管家么。 原本想逼她先说些什么,却反而被她给摆了一道。 再这样耗下去,要生气的可就是还在屋里等待着薇薇安的,那位先生了,“请随我来。” “那么就麻烦您了,”薇薇安微微欠身,似乎刚才用沉默“逼”安德鲁开口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就像上次那样,带着薇薇安来到某个房间的门口,安德鲁冲她点点头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见安德鲁离开,薇薇安伸手敲了敲房门。 “先生,是我,v。” 》》》 按照斯佩多的命令跟踪薇薇安到教堂门口的约翰,并没有在薇薇安进入教堂之后就立刻离开。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小店,利索地拨了一个早就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先生,是我,约翰。” 并不怕自己所说的内容被别人听去,毕竟在这个说英语的异国他乡,正好碰见一个听得懂德语的人的概率,其实并不高,不是么? “是的,他们今晚就会坐船回去,预计在第三天中午抵达,”他一边轻声地说道,一边环视着四周,虽然碰到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的人的概率不大,但是总还是得小心为上。 比如说……斯佩多让他跟踪的某个少女。 “是的,请您放心,证据我已经拿到了,”他轻声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他们谋害富商安东尼奥的证据,全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 们大概打死都没有想到,昨夜混进宴会的,其实并不止他们两个人。” “他们不会知道,当初故意告诉阿道夫可以用那个方法除去我的人是您;自然,他们更不会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您派到戴蒙·斯佩多身边的。” 约翰的嘴角微微上扬,“您过奖了,请您放心,不久以后获得少将勋章的人,将会是您,中尉先生。” “而那个恶魔和那个蠢女人,最后只能像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军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抹杀。” 》》》 “昨夜那个老东西……是那个男人做的好事吧,”阿诺德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少女,他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戴蒙·斯佩多搞的鬼,理由恐怕和他昨夜扮成侍者潜入宴会的理由一样。 ——试探他的能力。 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放任那个男人去破坏他的任务! 昨天晚上,就在他已经抓住利物浦那个老东西之后,原本应该被斯佩多解决的安东尼奥却突然将棋牌室的门踹开,闯入了房间,甚至随手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水果刀向他捅去。 虽然这点程度的本事对于他的生命完全构成不了威胁,但是原本堵在门口的那些老东西差点就被他们给逃走了——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地给他们全部戴上了手铐的话。 “是的,”v点头,“当时光线不足我没有看清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听见原本在咒骂那个男人的安东尼奥的声音突然停止,之后安东尼奥就像是被人操纵一样,向您所在的地方走去。” “被控制了么,”阿诺德想起那个原本拿着水果刀的男人的动作突然停止,之后像是突然清醒一样,然后…… 开始用德语咒骂那个男人。 “恐怕是的,”v轻轻点头,“既然那个男人是异能力者,那么昨天他是控制了安东尼奥的可能性很高。” “算了,”阿诺德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色,“这次的案件也算是结束了,弄清楚那个男人的底牌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 “诶?”v疑惑地看着阿诺德的背影,不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阿诺德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向v解释什么,“昨晚还有一只小老鼠溜进了宴会。” “是的,他是那个男人的副官,约翰。”这件事不光她和阿诺德已经知道了,恐怕连斯佩多也早就发现了。 “别让那个老鼠影响了你的行动,必要的时候可以解决,”阿诺德瞥了一眼v,然后将视线重新移到窗外,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我想……那个男人大概也已经发现了吧。” v只是保持着沉默,阿诺德发现的,大概就是她刚才看见的。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和怀特联系,”他转过身看着v冷淡地说道,“不过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那个男人了……正面地。” 在扫过放在桌上的信封时,他扬起了一个v极为熟悉的、像是发现猎物时的笑容。 然而v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微微地欠身,“是的,先生。” 阿诺德的话仿佛就是在告诉她,他所期待的下一出戏很快就要开始了,在另一个舞台上,不是伦敦,也不是德意志。 作者有话要说:090711 ☆、清炒冬菇 “斯佩多先生,有您的信,”一身灰色棉质长裙的薇薇安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屋内人的回应之后,她尽可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到了屋内。 薇薇安的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信封,其中一个用工整的字体写着的是“戴蒙·斯佩多少将收”的字样,这非常正常,毕竟她来到这个军营之后,她所看见过的、斯佩多收到的那些为数不多的信件上都是这么写的。 而相比这个,另一个信封上的字就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因为另一个雪白的信封上写的是: ——致亲爱的d。 d什么的……还真是亲密的称呼呢。 薇薇安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封,双眼微眯。 “nufufufu……辛苦你了,薇薇安。”看见薇薇安交到自己手中的两个信封,斯佩多的嘴角微微上扬。 “没什么,只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警卫先生让我带给您的,”在薇薇安眼里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反正用怀特的话来说,只要能帮到斯佩多,无论事情是大是小,她都愿意去做。 “不过……那封信看起来像是从国外寄来的呢,”薇薇安看着那封写着“致亲爱的d”的信封,若有所思。 不过她无意识的话却引来的斯佩多的注意,他拆开信封的动作一顿,略带好奇地看着薇薇安,“哦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封的确是从国外寄来的信并没有被人拆开过的痕迹,“邮戳么?” “这是理由之一啦,另一个理由……”薇薇安看了眼那个信封上的字迹,然后撇开了自己的视线,“那字迹并不像是习惯写德文的人,所写出来的……倒是有些像经常写西班牙文或者意大利文的人写的。” 薇薇安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略带慌张地看着斯佩多,“啊……这个只是我的胡乱猜测罢了,请您不要在意。” 斯佩多看了眼手边的信封,“nufufufu……不用紧张,而且……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胡乱猜测呢。” “诶?”薇薇安瞪大了双眼,却没有得到斯佩多的下文。 斯佩多只是将第一封信拆开,等他将信全部看完之后,不动声色地拆开了第二封信。 与第一封信那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不同的是,第二封信很长,根据薇薇安粗略地目测,起码有三四张纸,寄信的那个人就好像是在平时积 累了许多想说的话,然后在这封信上一吐为快一样…… (还真是充满爱意的信呢……) 她想。 (令人觉得似曾相识。) 在从警卫那里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可是好好地打量了一番了呢,毕竟信封上写的语句实在是令人遐想,而信封的背面,在火漆的下方的署名是…… ——giotto。 如果说之前“致亲爱的d”这样的字眼令她觉得熟悉的话,那么这个名字薇薇安就不仅仅只是熟悉了。 她曾经看见过这个名字,当她还在英国的时候。 某一天,突然有一封信寄到了宅邸之中,信封的正面所写的,和斯佩多今天收到的这封信可以说是如初一致,就是名字有些许的改变,因为当时信封上写的是:“致亲爱的阿诺德”。 但是背面却是一样的,也是这个署名,giotto。 虽然那位先生平日里会收到的信不在少数,其中不乏有有一些活动——比如说宴会的邀请信,但是由于当时那封信太过特殊,以致于她到现在还能够清楚地记得那封信的样子。 一样的语句,一样的字迹,以及一样的署名……薇薇安突然想到斯佩多和那位先生都持有着的相似的戒指。 一个奇异的设想突然在她脑内诞生。 当初斯佩多所说的,那个将戒指硬塞给他的,任性的家伙,还有那位先生曾经提到过的某个人。 能够将这两个处于不同国度、没有任何共同点的男人所联结在一起的纽带,难道就是寄出这封信的,名为giotto的人? 薇薇安想,自己明天去教堂的时候,大概可以和怀特提一提这件事了。 “呐,薇薇安,”放下自己手中那厚厚一刀信纸的斯佩多抬起头看着从刚才起就陷入了沉思的薇薇安,她一脸凝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的样子。 听见斯佩多叫着自己的名字,薇薇安立刻将视线从地板移到了他的身上,“怎么了,斯佩多先生?” “不知道……”他起身走到薇薇安的面前,看着满脸疑惑的她扬起了嘴角,似乎带着些许小小恶趣味地开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私奔呢?” “诶?!” 》》》 “于 是……那个男人要带你离开这里?”怀特看着面前无精打采,明显就是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的少女,总结似的开口,“啊……我忘了,是私奔。” 薇薇安抬眼看了看怀特,又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怀特,所以请你不用再重复这个‘笑话’了。” “是么?”怀特坐到了薇薇安的身边,“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笑话哟,薇薇安。” 然后他的语气突然一变,“我想……那个男人大概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带你离开这里。”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是不是认真的呢?”薇薇安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斯佩多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让错愕不已的自己再好好地考虑一下,说是目前虽然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在短时间内,她很有可能就会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跟他一起离开,或者是一个人留在德意志。 然后薇薇安就按照斯佩多的吩咐,非常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结果换来的就是脸上那浓浓的两个黑眼圈。 “话说回来,之前你和我提到过吧,必须要告诉那位先生的,那个男人的事情,”突然想起薇薇安今早在礼拜之前提到过的事情,怀特抓了抓头发,想要转移话题。 “你说那个啊……”薇薇安直起了身体,之前的颓废也随之不见,“关于这个……昨天那个男人收到了两封信,其中有一封信和那位先生曾经收到过的一封信的署名一致。” 立刻明白了薇薇安话中的含义的怀特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 “嗯,那个寄信给斯佩多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位先生也认识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和他们所持有的戒指所相关的人,薇薇安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那个人的名字,叫giotto。” “giotto……么,我似乎从未听那位先生提起过这个人,”怀特在脑内回想着,但是对于这个名字,他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她也只是记得曾经有过署名为这个的信寄到宅邸过,除此以外,对于这个人的本尊也没有什么记忆,”薇薇安缓缓说道,“不过这个人和那位先生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可能还不一般呢。” 毕竟以那位先生的个性,看见写着“致亲爱的阿诺德”的信之后,居然没有将那封信烧了,这绝对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吧? “不过这虽然是个重要的消息,但是呐……薇薇安,”怀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有件事情不得不和你说呢。” “诶,什么事?” 怀特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那位先生在一个星期前,就离开伦敦了。” “离开伦敦了……这并不奇怪啊,对于那位先生而言,说不定是又有新的任务了不是么,”一想到那位先生的工作让他必须要东奔西走,薇薇安表面上看起来很镇静,但是心中却不由得敢到担心。 或者说,担心的其实另有其人。 “并不是什么新的任务哟,听说那位先生请了一个时间不短的长假呢,而且目的地……”怀特看着薇薇安,突然话题一转,“你还记得寄给那个男人的信,是从哪里寄出的么?” “诶?!”不明白怀特为什么会突然转了话题,薇薇安想了想,“好像是……意大利,西西里岛。” 怀特带着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对,就是意大利西西里岛,那位先生这次的目的地。” “等等……”薇薇安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 “对,没错,就和你现在想的一样,”怀特点点头,“那位先生也收到了,来自那位叫giotto的人寄出的同样的信。” 薇薇安皱起了眉,“这种可能性的确很高,但是这样也太奇怪了不是么,那位先生的性格我们都很了解,他的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封信,就请了长假然后前往西西里呢?” “但是啊,薇薇安,那个男人也收到了相同的信,不是么?”怀特突然打断了薇薇安的话,“他也是在收到了那封信之后,就跟你提出要‘私奔’不是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啊……”薇薇安还是不敢相信那位先生居然会为了一封信就暂停自己的工作……“那位先生本来不就是出于休假中的么?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休假,离开伦敦呢?” 那位先生可是她所见过的,最爱伦敦、甚至是这个国家的人了。 “这原本就只是猜测,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手中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个猜测是可能性最大的了,”怀特理了理薇薇安的头发,“但是撇开这个不谈,薇薇安,现在你要考虑的是……” “啊,我知道,”薇薇安点点头,“军营现在很不安全呢。最初就觉得阿道 夫那次的事件有些微妙,没有想到约翰居然是中尉派去的人。” 怀特摊了摊手,“的确是没有想到,不过这么想的话,那位斯佩多少将还真是可怜呢,一个副官对他的崇拜几近于病态,另一个副官则是别人派去监视他的,而你,薇薇安……” “我知道薇薇安她对那个男人抱有着一些原本就不该存在的爱恋,我并不反对,当然,我也知道薇薇安是不会背叛那位先生的,但是啊……” 怀特看着身边的少女,“你也应该清楚吧,v,如果这一次斯佩多要去的地点真的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的话,那么他和那位先生会碰面就是迟早的事了,这样一来的话,她就是最为难的人了。”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怀特,”v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让我及时收手然后回伦敦么?这是不可能的,如果那位先生没有说‘任务结束’,那么我的任务将会这么一直进行下去。” “直到他说‘s’,或者我和那个男人其中有一人死亡。” v起身向门口走去,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啊,对了,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怀特并不认为自己和v有什么可以说的。 “h320死了,是那位先生下达的命令,”v冷漠地说道,似乎只是在说小说中的情节似的,“我也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利物浦那个老东西的管家。” 怀特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动手的?还是……v319?” “谁知道呢,”v耸耸肩,“我想说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是那位先生下达的命令,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执行。” 一瞬间,怀特像是突然明白了v想要表达的,“我懂了,也就是说薇薇安会同意吧,和那个男人私奔什么的。” “她不会拒绝的,”v转身离开,“只要是那个男人提出的,她都不会拒绝。” 就和她一样,一样的傻。 作者有话要说:090711:表示明天开学,好苦逼…… 关于从笔迹看出是不是写德语的人写的……这一点只能说凭感觉吧,写汉字和写阿拉伯文还有写西班牙文的人写英文,就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同了,嗯 这一卷的题目全部都是恶趣味,我是说真的。 ☆、清蒸冬菇 其实薇薇安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斯佩多的计划,毕竟在他们还在伦敦的时候,约翰的一些举动就足以说明他并没有那么忠心,至少没有他平日里所表现出的,对斯佩多那么忠心。 薇薇安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阿道夫,虽然与他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薇薇安的确也在圣诞节之前……也就是那短短的几日之内明白了他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温文儒雅。 用怀特的话来说,在她这个善于伪装的人的面前,阿道夫的那点伪装不过是给小孩子看的程度。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对付阿道夫的时候的确还是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她还是得感谢一下阿道夫,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她就没有办法得到斯佩多是天生的异能者这一情报了。 相对于阿道夫,约翰的伪装的确就厉害了那么一点,至少他藏得比阿道夫深,当初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他的确就像是一个脾气暴躁、只忠心于斯佩多、所以和同样忠于斯佩多的阿道夫不怎么对盘的人, ——如果她当初没有因为怀疑而跟踪约翰,最后发现他其实是和中尉一党的话。 阿道夫和约翰之间,只能用伪君子和真小人这两个词去对比形容。 就和怀特当时所说的一样,斯佩多的确有些不怎么幸运,两个副官一个是对他崇拜到几近病态地执着,另一个则是中尉派去监视他一举一动的卧底。 当然,前提是斯佩多真的在事先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们收为副官的话。 薇薇安就不相信,连她都可以看穿的两个人,斯佩多这个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会没有发现。 那么,在斯佩多早就看穿他们的本性的前提下,却还是将他们两个人收为自己的副官,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斯佩多想要看看他们两个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简单的说,就是任由棋子随意活动,但是手中却还是保留着“将军”的权利的,下棋者的心态。 薇薇安突然想到了当初在斯佩多的床底下发现的那枚戒指,于是不由得感叹那个将戒指送给斯佩多还有阿诺德男人真的很了解他们两个。 戴蒙·斯佩多,这个男人的确就和雾一样,飘渺不定,难以捉摸。 薇薇安琢磨着约翰最近就该行动了,毕竟从那位中尉先生的行动来看,他大概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 以他那种性格,能够等上这几年已经实属不易,这一次抓到了斯佩多的把柄,自然也会迫不及待地向上面邀功,然后顺利地挤掉斯佩多,取而代之成为军营的一把手。 “愚蠢的男人,”薇薇安低喃着,去年在圣诞夜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中尉的态度就有些古怪,如果只是针对她这个突然出 现在军营里的女人的话还好说,但是他当时的态度,就好像是…… 又多了一个可以整垮斯佩多的把柄一样——那种令人作呕的,得意的神情。 可是阿道夫似乎并没有中尉想象中的那么好用,甚至被她和斯佩多反摆了一道,所以他才会转而让约翰继续潜伏,顺便将整垮斯佩多的时间一拖再拖至半个月前。 现在想想……当初安东尼奥的那件事,也很有可能是他故意让约翰告诉斯佩多的。 “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好还是愚蠢好,”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的薇薇安轻叹,“难不成那个老东西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将他解决了?” 戴蒙·斯佩多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掉的男人,毕竟这个男人,可是连那位先生都在重视着的男人啊。 如果戴蒙·斯佩多就这么轻易地被这种程度的老东西给解决掉,岂不是显得他们的存在都很没有价值? 》》》 “诶?辞职?”薇薇安显然有些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想我应该没有听错吧,斯佩多先生,您刚才说的的确是……” “nufufufu……是的,你并没有听错,薇薇安,我说的的确是辞职,”斯佩多看起来没有注意到薇薇安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错愕,“你不知道么,在从伦敦回来后不久,我就向上面提出了辞职的申请。” 薇薇安皱起了眉,“这种事情,我完全没有听您提起过啊。” 她只知道对于最近动作越来越明显的中尉和约翰,斯佩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却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斯佩多早就向上面提出了辞职。 “但是啊……斯佩多先生,上面会同意么?”就算不用脑子思考也知道,上面是不会允许一个少将随随便便就离职的,更别提这种可以说是罕见的“辞职”,毕竟位子坐到斯佩多这个程度的,手中多多少少掌握着一些机密的情报。 这样的人一旦离职,就意味着那些机密很有可能会被泄露,这种情况,上面怎么可能会允许其存在呢? 也就是说……“一旦您不再是少将,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要处理掉一个普通人比处理掉一个少将要容易太多了!” “nufufufu……我可以把这个,当作你是在担心我么,薇薇安,”相对于薇薇安的着急,斯佩多表现出的要从容得许多,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看着薇薇安,带着她最熟悉的笑容。 “怎么可能不担心!”想也没有想的,薇薇安脱口而出,然后她的脸微红,但是比起之前类似的情况,这一次她显然要镇定得太多,“请不要转移话题,斯佩多先生,如果是因为中尉和约翰的话,您肯定还有其他的 方法吧,为什么您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斯佩多打断,他将右手食指竖在她的嘴前,“嘘……冷静一点,薇薇安。” 明白斯佩多这是要她听他把话说完,薇薇安立刻将嘴闭上,安静的等待着斯佩多接下来的解释,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一旦牵扯到斯佩多……准确的说是斯佩多的健康和生命问题,她就变得格外的不冷静。 “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我依旧会辞职的,这是和上面的约定,”斯佩多将手收回,“他们约定的内容是,如果我入伍第七年……也就是说我到23岁时还是不想当军人的话,那么上面便要同意我辞职。” “诶……为什么?”薇薇安不解地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他反问。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约定……为什么说您还是不想当军人……”薇薇安慢慢地问道,斯佩多话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一个个问,她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斯佩多轻笑了一声,“和你执意要到军营的理由相似,最初我会入伍就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 在他出生后不久,他的父亲就死在了战场上,他是父亲临死前托付给他的一个战友的。紧接着,他的人生就和他们规划的一样。从小接受训练、16岁正式入伍、然后接替父亲的位置。 “难道你不觉得,23岁的少将,未免太年轻了么,就算是再怎么优秀,23岁就成为了少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接替您父亲的位置……您的父亲……”薇薇安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 “猜对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他是死在战场上的,德意志少将。” “战场……23岁……难到说是德意志统一战?”薇薇安立刻想起了在1866年爆发的一场战争,也就是从这场战争中,奥地利被排挤出了德意志。然后在第二年,普鲁士统一了德意志北方诸邦。 “哦呀,你知道得很清楚呢,”他轻哼一声,“不过应该感谢他们,还和上面达成了这么一个协议,这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正式离开这里的机会。” 要离开军营的方法他这里少说也有十几条,但是在目前这种节骨眼上,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骨头“玩”太久。 毕竟远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上,还有更加有趣的在等着他。 “所以说,您就辞职了?”听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的薇薇安突然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那么……上面的人的回应……” “已经批下来了,”斯佩多答得飞快,似乎早就猜到了薇薇安会有这个疑问,“还记得前几天你拿给我的两封信么?” 薇薇安点点头,“嗯,的确是有两封信。” 由于其中一封太特别了,以致于她顺带的将另一封信给记住了。 “其中一封就是上面的回应,写着‘批准’两个字。” ……原来是等事成了才告诉她的么?薇薇安突然觉得自己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了解,“那么,斯佩多先生,您今后……” “nufufufu……这就和第二封信有关了,”斯佩多将头凑到薇薇安的面前,“那天我向你提出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 “诶?!” 》》》 私奔什么的,薇薇安从未考虑过,所以即使她此时此刻正和斯佩多站在前往意大利的轮船上,感觉还是有些不真实。 从没有想过斯佩多的动作会这么雷厉风行,之前还和自己说过他已经“辞职成功”的消息,当天晚上就带着她离开了军营,前去教堂暂住,然后第二天晚上就和她一起站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船。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早上的确有听见“斯佩多少将及其女助手离奇死亡,副官与中尉嫌疑最大”的消息,不用想也能够猜出这是斯佩多昨天在临走前做的一些小动作产生了效果。 虽然知道斯佩多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却没有想到他临走前居然还给约翰和中尉摆了一道,这下就算最后查出凶手不是他们两个人,也足够让他们麻烦一阵子的了。 应该说,果然有够阴险的么? 突然想到了怀特,虽然自己会和斯佩多一起离开这件事他们早就心中有数,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她甚至只有半天的时间,来和他道别。 如果说上次离开怀特只是换了一个住所,他们每个星期至少还可以见一次面,那么这一次,就真的变成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虽说在他们上一次分离,一直到这一次来德意志之前他们并没有怎么联系,但是经过半年左右的相处,这一次的分别多多少少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但是就和怀特说的一样,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和斯佩多离开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因为当她对斯佩多说了“只要您在,我便同行”这句话之后,她便不可能再离开斯佩多。 不仅仅是斯佩多不会允许,薇薇安自己,甚至是v也不会允许的,因为v是绝对不会允许因为她的缘故而使任务失败的。 其实上薇薇安有考虑过,如果真的抛开其他一切的因素,再一次做出选择,结果依旧和现在正在发生的一样,她仍然会选择和斯佩多一同离开。 突然想起了昨天和斯佩多的那段对话,薇薇安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许的发胀,但是那段对话 她却依旧清晰的记得。 ——呐,薇薇安,我只再问着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私奔? ——我的答案不是很早就告诉您了吗? ——哦呀? ——无论说多少次都可以哦,斯佩多先生,我的答案是…… 无论是当初前往伦敦也好、一起潜入利物浦的宅邸也好,或者是现在离开军营、一同前往意大利,哪怕是地狱…… ——只要您在,我便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090811:我爱狗血,嗷嗷嗷嗷,狗血里面,好多泡泡~(这是什么调子啊口胡!) 于是下一章抵达西西里 ☆、碳烤冬菇 薇薇安并不清楚斯佩多想要做什么,辞去了少将职位的斯佩多用雷厉风行的方式带着她来到了意大利西西里岛,速度之快让薇薇安在抵达这里之后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仍旧处于一种没有缓过神的错觉。 然而对于斯佩多所做的这一切,薇薇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应该说自从向斯佩多确认了自己的决心之后,她便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 毕竟……她早就已经决定要跟随他了。 可是和她所想的不一样的是,来到意大利之后的斯佩多并没有立刻去找那个叫“giotto”的人,而是在小镇中租住了一套房子,他们两人就一起住在这套租来的房子里。 ——他们将其称之为“家”。 由于她并不会说意大利语 (家教)冬菇长官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1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1部分阅读 ,所以一切对外的行动全部都是由斯佩多完成的,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买菜这种他在德意志时绝对不会做的事。 而薇薇安也没有闲着,刚来到小镇时的那几天他们的确有些忙碌,所以一旦定下了之后,斯佩多就立刻着手开始教薇薇安学习这一门可以说是全新的语言。 但是这样的日子却也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斯佩多用一个月的时间确定了薇薇安已经可以和当地人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之后,原本才开始变得有规律的生活。 只是不知从哪天开始,变成了斯佩多经常早出晚归,甚至有些时候他会夜不归宿。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薇薇安的睡眠质量开始变得有些糟糕,从原本可以熟睡到天明,变成了一夜醒来好几次,每次她打开床头柜上的灯之后,总会发现距上次醒来只过了一个小时。 有时候她会起身去客厅看看,结果她所看见的,无非就是自己为斯佩多准备的夜宵,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偶尔她也会在半夜惊醒之后来到客厅,然后坐在桌边等待着斯佩多的归来,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陷入了睡梦中,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在少数。 其中有些时候当她再次醒来,就会发现她不知道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然而家中还是没有斯佩多的身影。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她睁眼之后发现自己依旧身在客厅,伏在冷冰冰的餐桌上,身边是早就已经变质的、为斯佩多准备的宵夜。 她的生活一样就和那一份份宵夜一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变了味,在这种可以说是有些煎熬的生活中,薇薇安偶尔会考虑一个自己从前想都不会想到的 问题: ——她当初,究竟是了为什么,才会决定斯佩多一起来到这个城市的? ——她的这个决定,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薇薇安不知道答案,在每天重复进行着倒掉前一天晚上准备的夜宵、学习意大利语、买菜、准备三餐以及今天的夜宵、半夜惊醒、然后第二天早上再一次将前晚的夜宵丢掉的生活中,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像是曾经的薇薇安了。 ——或许当初留在德意志会更好。 偶尔一个人捧着当初斯佩多为她准备的意大利原版书的时候,薇薇安会萌发出这样的想法,然后她便会开始用力地摇头,似乎想要将这种想法甩出脑袋。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不是么? 毕竟斯佩多一开始就警告过她前方的路其实一点都不平坦、甚至是非常的崎岖,她当时也不是说了那种好听的话么? 她当初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斯佩多说过么,只要斯佩多在,她便存在么? 那么现在,她又有什么立场来后悔自己的决定? 将手中厚重的原版书合上,薇薇安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稍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坐在椅子上太久,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薇薇安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她闭上双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态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薇薇安有耐心等待斯佩多之后的行动,可不代表她也有同样的耐心,离开了德意志的小镇来到这个没有怀特的西西里岛之后,她便失去了和那位先生联系的纽带。 虽然说那位先生现在也在这座岛上,但是这座小岛实在是太大了,她要在这里找到那位先生绝对是不可能的。 ——尤其还是在不惊动戴蒙·斯佩多的情况下,想要联系到那位先生就更加是异想天开了。 也不知道戴蒙·斯佩多这个男人究竟在筹划些什么,仔细算算的话,薇薇安乎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过他了,不,不是没有见过,而是他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或许薇薇安自己并不在意,但是v却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每当薇薇安将宵夜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她所有的感情也像是一起被丢弃。 斯佩多当初一直挂在嘴边的“傻女孩”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薇薇安很傻、甚至可以说已经 是傻到了极点。 v一点都不明白不明白,薇薇安为了戴蒙·斯佩多这样男人做到这一步,真的值得么? 突然听见有敲门声,v皱了皱眉,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一封放在门缝的信,而送信的人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v疑惑地拾起地上的信,然而当她看见信封上的字迹之后,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波动。 这个字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她现在能说的,就只有那位先生的情报网实在是太强大了,哪怕是在异国他乡,也能够找到她的住址,以及送信的时机。 ——或者说现在这个情况,什么时候都是最恰当的时机。 不过对于一个管家而言,这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原本为主人分忧解劳就是管家的职责,没想到就在她还在烦恼着应不应该找那位先生的时候,作为主人的那位先生却提前找到了她。 她这个管家……是不是有些太失职了? 尤其是当她拆开这封信之后,她的想法就更是如此了。 她真是……太大意了,将近半年的安逸生活不但磨去了她的警惕心,更磨去了她身为管家的骄傲。 》》》 当夜黄昏,意大利的街道已经从白日的繁华开始逐渐降温,沿街的店家除了部分餐厅、旅店外都纷纷关上了大门,准备回家就餐。 薇薇安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走在稍嫌冷清的街道上,即使时至夏季,意大利的夜晚对于她而言还是带着些许的凉意。 日暮的光撒在静谧的街道和她的黑色斗篷上,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双眼,薇薇安抬头看了眼傍晚的天空,从橘到紫的渐变看起来华丽无比,但是那一轮夕阳却红得令她从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甚至蔓延到了全身。 一直放在衣袋中的右手微微地握紧了那张纸条,她甚至已经可以才想到自己手中的汗水已经另那张纸条上的字迹晕开。 ……可是,她从未想过斯佩多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在一所酒吧门前停下,她拿出一直放在口袋中的纸条看了看,又看了看酒吧的招牌,碧色的双眸里是满满的不安,但最后她还是咽了口唾液,心一横,推开了酒吧那略显厚重的门。 可以说与外面静谧到甚至有些 荒凉的街道形成了明显的反差,酒吧内的环境除了糟糕两个字外,薇薇安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词可以去形容眼前的这幅景象。 昏黄的灯光以及弥漫着的烟雾使得这个地下酒吧的空间看起来显得略小了一点,酒吧内男人们夹杂着污言秽语的说话声让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薇薇安略微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地方,她就算是多来几次,恐怕也不能适应呢,可是…… 向来厌恶这种环境的斯佩多先生……真的会像那封信里所写的那样在这里么? 想到了那张除了被她撕下地址那一块外、其余部分已经被烧成了灰冲到下水道的信,心中带着的依旧是带着疑惑……即使她已经按照信里写的那样来到了这家所谓的地下酒吧。 强烈地想要见到斯佩多与不希望他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心情相矛盾,薇薇安忐忐忑忑地坐到了酒吧的一角,见到有客人的来的侍者立刻来到她的桌边。 “请问您想要些什么?” “一杯冰水,谢谢。”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薇薇安在这种昏暗、空气浑浊的环境下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开始隐隐地发烫。 或许她需要一杯冰水给自己降降温,她想。 并没有为薇薇安这种来酒吧却只点冰水的行为感到奇怪,毕竟在这家酒吧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像薇薇安这样的情况不能算是特殊,反而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侍者在将冰水送到之后便离开了,薇薇安捧着冰水,视线却在酒吧内不停地寻找着她要找的那个男人,然而她想寻找的那一抹靛色的身影没有找到,视线反而被坐在吧台前的那个人影给吸引了。 那并不是非常英俊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长得很普通、很平凡,是走在大街上也不一定能够一眼认出他的那一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就是被这样的一个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她带着一些困惑看着那个手持着鸡尾酒的男人,只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动作,薇薇安却觉得他做得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她的视线在男人和其他同样坐在吧台的人之间徘徊着,然后她将是惊觉到了什么,目光迅速移至男人的唇畔,然后她惊异地发现…… 一模一样,那个男人的笑容和斯佩多的,一模一样。 《 br》  即使有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见到斯佩多了,但是他那可以说是标志性的笑容她却从没有忘记,因为那笑容几乎每夜都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从未消失。 薇薇安曾经认为,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拥有和斯佩多的笑容了,一直到到现在……她也依旧这么认为。 因为她感觉到了,那个看起来平凡的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她这里,而当他的视线与她的相接触之后…… 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薇薇安现在可以立刻确定那个坐在吧台前的那个男人就是她要寻找的那个人,因为这个世上会露出这样的笑意的,只有那位先生。 ——她的d·斯佩多先生。 但是薇薇安并没有立刻冲上去,虽然她不知道斯佩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是既然斯佩多用这种样子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并不希望有人认出他,这一点薇薇安比谁都清楚。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他,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就这么可以说是僵持着的,薇薇安捧着她那杯已经不冰的冰水坐在角落,视线却停留在那个坐在吧台前的男人,一刻都没有转移。 而那个坐在吧台的男人也就这么执着手中的酒杯,唇畔带着像是嘲讽的笑意看着酒吧内的其他人,视线偶尔在薇薇安的身上停留片刻,但是很快就有所转移。 这样的僵持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在与酒保结账的同时又轻声地吩咐了几句,然后便径直离开了酒吧。 一直注视着他的动向的薇薇安立刻叫来侍者想要结账,却被告知刚才离去的那个男人已经替她一起付清了。 于是想也没想,薇薇安立刻起身用可以说是冲的方式离开了酒吧。 ☆、麻油冬菇 那是一个昏暗的小巷。 离开了空气浑浊的酒吧,冷冽的夜风便在瞬间将薇薇安吹醒,她垂着头思考着下一步该这么做。 当她匆匆忙忙地跟随着那个男人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就在她还在酒吧观察那个男人的时候,时间早在不知不觉中流失,原本昏黄的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最重要的是,她把那个男人跟丢了。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带着一些小小的不满与憋屈,就好像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打开自己一直不舍得吃的糖果的包装纸时,却被别人从一旁夺走一样。 毕竟她等了斯佩多整整一个星期也不见他的影踪,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消息并且找到了他的人,却在最后让他再一次从她的视线中消失,这让她怎能不感到委屈?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之前没有将斯佩多跟丢的话,那么以她的性格,现在她肯定是拉着斯佩多的衣角或者袖子,然后垂着头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无法告诉对方自己迫切地想要见到他的心情。 因为她说不出口。 然而,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让薇薇安自怨自艾,从不远处响起的响声立刻吸引去了她的注意。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却就是这样坚信着她要寻找的人此时此刻一定就在那里。 ……也许这可以称之为,一种执念。 莫名地执念。 就和之前一样,她可以说是在第一时间向声源处赶去,用她尽可能最快的速度。 幸好发出巨响的地方离酒吧门口并不是很远,薇薇安甚至没有跑几步就看见她正在寻找的人影。 天上的那勾残月是这个小镇的夜晚唯一的光源,但是就是凭借着这微弱的光芒,薇薇安发现此时此刻的斯佩多,已经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他其实是背对着她的,但是那抹背影就和他的笑容一样,无论如何薇薇安都不会将其忘记。 找到了斯佩多的薇薇安虽然迫切地想要上前将他抓住,但是她却按捺着自己的渴望缩在了一个角落——因为除去斯佩多和她之外,此时此刻还有第三个人在这个地方。 “你、你究竟是谁……”昏暗的月光以及稍远的距离让薇薇安只能看清他大致的体形,而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是凭借着对方那颤抖的声音,她多多少少也能够猜测出其实那个人的表情是有多么地扭曲。 “nufufufu……这还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被问的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他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戏谑的语调讽刺着站在他面 前的中年男人。 那熟悉的声音与语气让躲在角落的薇薇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种流泪的冲动。 大概是这个国家的环境使然吧。 这个完全可以用“热情”形容的地方与她那个稍嫌冷漠的故乡、以及她曾经和斯佩多共处了半年多的小镇截然不同。 ——至少薇薇安觉得自己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变得情绪化了许多。 “你!”或许男人平时的地位高高在上,以致于斯佩多那嘲讽的语气让站在那个男人脸色大变,刚想发作但是却又立刻憋了下去,也许是因为他尚未摸清斯佩多的底细的缘故。 毕竟在他们的世界中,稍有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虽然他还不清楚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不过……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他死了,那么任何的问题就将不是问题。 这样想着,很快就恢复冷静的男人一边伸手向自己的裤袋探去去,一边警惕地看着斯佩多,“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谁,把我拦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nufufufu……”将他一切细小的举动和情绪变化全部看在眼里,猜出男人下一步会做什么的斯佩多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不愧是黑手党里最大地下酒吧的负责人,那么快就冷静下来了,但是……” 他的话似乎是才说到一半,却就这么从男人的视线中消失,感到奇怪的男人下意识地去寻找,却在下一秒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斯佩多吓了一跳。 ……别说是他,任何人在碰到这种情况都会被吓到。 从一开始就躲在角落的薇薇安虽然也因为斯佩多这一举动受到了小小的惊吓,但是与此同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然距离稍远,但是她也看见那个之前还颤抖着问斯佩多是谁的男人,做出了将手伸入袋中的动作,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够猜测到的,只有那个男人的口袋中有着什么能够让他从这种“绝境”中逢生的东西。 ——比如说枪。 薇薇安知道斯佩多很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得不为斯佩多捏了一把汗。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果斯佩多刚才没有做出这个举动的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不管自己其实还处于跟踪斯佩多的状态、莽撞地冲出去了。 (斯佩多先生……) 薇薇安在心中轻轻地念着自己已经叫了无数次的称呼,置于胸前的双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了拳状。 她担心他,无论她已经知道斯佩多其实有多强,她依旧还是会担心他。 因为她是如此地爱着那个男人。 那个一直以来都是唇畔带着笑 意看她的男人。 薇薇安爱着戴蒙·斯佩多。 这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这些可以说是被斯佩多抛下的日子里,她对于这个男人的担心,远远地高于对于这种生活的厌烦与不满。 ——至少斯佩多先生把她一起带来了,在他离开他的故乡的同时,还是把她一并带到这个国度了,不是么? 就在这很短的一段时间内,薇薇安第一次见识到了斯佩多那可以用“鬼魅”形容的身手。 动作干净利落,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个侧踢就将那个男人拿出的枪给踢到了一旁,虽然说和他平时那优雅的作风截然不同,但是这也不影响斯佩多在薇薇安心中的形象。 ——毕竟他曾经也是当上少将职位的男人,虽然斯佩多曾经说这和他的父亲有一定关系,但如果没有一定实力,也不会稳坐少将那个位子,不是么? 只是她至今才见识到,完全是因为之前斯佩多在她面前动手时,用的都是他最擅长、却也是最不想给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知道的幻术。 (这说明他重视你。) 薇薇安在心中默默地这么告诉自己。 (斯佩多先生会让你知道这一点,完全是因为他相信你。) (但是你回报他的,却是这么跟踪他。) 不安与自责在一瞬间将薇薇安的内心塞得满满当当,就在她考虑着自己既然已经确认斯佩多平安无事,所以是不是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就这么回去的时候,却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nufufufu……在那里站了那么久应该也累了,”那声音这么说道,“不选择出来么,我的傻女孩。” 刚要离开的脚步一瞬间停顿在了那里。 从侍者那里得知斯佩多替她付账时,她就清楚斯佩多已经知道她溜了出来,甚至那可以说是一个警告,让她回去的警告。 但是她却没有听从斯佩多的这个警告,而是依旧选择继续跟踪他。 薇薇安也清楚自己跟踪的技术肯定会被斯佩多拆穿,只是……为什么是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就这么离开时再来拆穿她呢? 只是心中再怎么困惑,薇薇安也不会选择违背斯佩多的“命令”,她收回了想要离开的脚步,然后转身向斯佩多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走得不快,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的慢,只是薇薇安的步伐再怎么慢,她依旧还是走完了刚才看起来有一段距离的路程,就来到了斯佩多的身边。 “斯佩多先生……”她轻声的叫着对方的名字,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对方。 “你啊……”斯佩多看着面前低着头轻声嗫嚅但就是不看他 的薇薇安,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酒吧看到她时的错愕。 其实他原本就打算今天将现在正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解决掉之后,就回去看看他一周没有见到的小女孩,然后好好陪陪她,毕竟他的计划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却没有想到他的小女孩居然会找到这里,这还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斯佩多看着面前的少女问道,他不认为他的小女孩会自己找到这种地方,但是除此以外却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因为他的小女孩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认识他一个人。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封信,说是可以在这里找到您,”薇薇安轻声地回答道,只是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将原本放在口袋中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销毁了,“抱歉,我把信处理掉了。” 斯佩多看着依旧还是垂着头的薇薇安,像是在打量着她话中的真实性。 并不是他怀疑薇薇安会背叛他,只是事实上他们现在的关系连斯佩多都无法下达一个准确的定义。 不是从属关系、也不像是朋友、更不是恋人。 他仅仅只是照顾着薇薇安,就如同最开始那样,而薇薇安也保持着还在军营时的习惯,小心翼翼地称呼着他为“斯佩多先生”。 即使斯佩多明白薇薇安喜欢他,就如同他也喜欢这眼前这个被他一直称作“小女孩”的少女一样。 伦敦一行并没有使他们的感情产生什么变化,即使有也被之后随即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冲淡,而最近的他也开始变得忙碌,和一开始来到这里的那一个月的生活完全不同。 他甚至忙得没有顾及到薇薇安的感受。 所以此时此刻薇薇安一副“全部都是我的错”的样子让斯佩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薇薇安此时此刻的心情。——薇薇安以为自己把她丢弃了。 如果可以的话,斯佩多的确想把薇薇安带在自己的身边,然而这里并不比德意志,甚至比当初去伦敦还要危险,甚至这个危险并不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们还在这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但是相对的,他也不想再把薇薇安一个人丢在原地了,斯佩多想让薇薇安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不是被他抛弃在身后那个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告诉我,小女孩,当初在伦敦你对我的那句话你现在后悔了吗?”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斯佩多看着面前的薇薇安问道。 薇薇安一怔,她并没有想到斯佩多会突然改变话题,虽然疑惑,但是薇薇安却也清楚斯佩多问的是什么。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斯佩多,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碧色的双眸中是斯佩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坚定,“不 ,斯佩多先生,我从未后悔、也不会后悔。” 只要斯佩多愿意,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会伴在他的身边。 除非他将她弄丢了。 “那么……”对于薇薇安这个回答,斯佩多满意地点头,然后伸手指向刚才被他打倒的男人,语气冷淡地下着命令: “去把那个男人杀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让他的小女孩和自己一样,双手沾满鲜血。 可惜的是,这是唯一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100111:答应繁华从今天起开始日更的,嗯 昨天《买一》二次征订已经开了,暑假没有赶上的可以入手了哟~ 冬菇十月底十一月初完结,然后十一月开新坑 表示这章冬菇很纠结,他不想让薇薇安走上这条路,但是一旦他把薇薇安置于身后的话,今后有个万一他和薇薇安本人都不能保护她自己 所以,冬菇的想法就是,让薇薇安有他所谓的“自保”的能力,才能走在他身边,然后他才能更好地保护薇薇安…… 一个有些……咳、很扭曲的想法,但是……嗯,没有但是,嗯 ☆、红烧冬菇 “早上好,”穿着便服的薇薇安揉着眼睛走出了卧室,在看见那个端着早餐放到桌上的男人后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斯佩多先生。” “早安,薇薇安。”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斯佩多看着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薇薇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此时此刻薇薇安浅金色的发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和平时那柔顺的样子完全不同,脸上也还挂着迷迷糊糊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薇薇安,别说刚刚来到意大利的那段时间,就连在德意志的时候,他都不曾见过薇薇安如此。 因为从前都是薇薇安准备好早餐,然后再叫他起床的。 “先去漱洗吧,”他说,“然后过来吃早餐。” 还没有睡醒的薇薇安凝视着斯佩多片刻,然后终于把他说的话消化完毕,一双碧色的眼眨了又眨,“斯佩多先生?” 她又一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似乎像是明白薇薇安在迟疑什么,斯佩多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嗯,是我,怎么了?” 薇薇安又眨了眨眼,然后双眼中的迷糊和疑惑已经完全消失,斯佩多明白她这是完全清醒了,至少她已经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大致上的。 “不,没什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边又一次开始揉起了眼睛,一边向卫生间走去,只是步伐并不快,就像是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可以说是用挪的方式走向了卫生间。 “早安,斯佩多先生。” 她又一次说道。 “嗯,早安,我的小女孩。” 并没有对薇薇安重复的打招呼感到厌烦,斯佩多很好脾气地又一次笑着回答,将餐具放好之后,他便开始泡起了红茶。 事实上比起红茶他更喜欢咖啡,只是身为英国人的薇薇安更加偏好红茶,品种的无论好坏,在德意志的那段日子里每天的下午茶都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和正统的英式下午茶还是有些区别,但是斯佩多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被薇薇安的红茶和甜品养出了这个习惯。 甚至薇薇安不在身边这段时间里,他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适应。 习惯这东西真可怕,不是么? 薇薇安在漱洗上用去的时间并不长,斯佩多在泡好茶不久之后她就从卫 生间走了出来——金色的中发梳得整整齐齐,之前迷糊的表情也不翼而飞。 是平时的薇薇安。 只是斯佩多看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样子后,有些小小地怀念起了刚才的薇薇安——毕竟这样子的她真的不多见。 但也就是因为少见所以才显得可贵。 无比绅士地替薇薇安拉开了椅子,得到她受宠若惊的一句感谢,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甚至不是在什么公众场合或者是社交场合,而是在家里。 奇妙的感觉,但是见到薇薇安的反应之后斯佩多却觉得这样的事情他并不介意在今后一直持续下去。 “嗯……”吃着斯佩多做的早餐,奇异的味道让薇薇安想起了他们刚来意大利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致力于学习这个国家的语言,所以刚开始的几天三餐全部都是由斯佩多一手包办的,结果……在她稍微缓过气后,就立刻把这个烹饪活给接了回去。 薇薇安拿起手边的红茶想要将嘴里又甜又咸味道冲淡,但是只是一口茶就让她微微皱起了眉。 ——斯佩多先生该不会是抓了一把茶叶然后扔进热水里去吧? “怎么了?”注意到薇薇安有些古怪的表情,斯佩多问道。 习惯了平时所喝的、用正确的方法泡出的红茶,薇薇安迅速地咽下了嘴里味道虽然有些古怪、但却让她感到异常甜蜜的红茶,然后轻轻地放下茶杯。 “不,没什么。” 她轻轻地摇着头,然后转了一个话题,“斯佩多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的事情她并不是记得很清楚,只依稀地记得自己昨天吃好晚饭后很早就睡了,连平时例行的夜宵都没有做。 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平时她为斯佩多准备夜宵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每次都是第二天一早她将前一天晚上准备的夜宵扔进了垃圾桶,昨天她忘记准备了,斯佩多倒回来了。 然后居然还为她准备早餐。 ——虽然味道一如既往地……不敢恭维。 “昨天晚上,”斯佩多答得含糊,“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所以我就没有叫醒你。” “哦,是这样啊……”薇薇安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却在自责着昨夜如果晚些睡就好了,说不定还能等到斯佩多回来给他弄点东西吃 ,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看着没有起疑的薇薇安,斯佩多的视线移回到了自己面前的早餐中。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薇薇安忘了,并不代表他也忘了。 而且他非但没有忘记,甚至还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从那一夜开始,他的小女孩“长大了”,虽然是在他又牵又扯中跌跌撞撞地成长,但是这之后他也可以放心了。 让她站在他的身边。 斯佩多拿起红茶呷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地改变。 即使手段卑鄙了一些,但是只要能够让他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身边。 就足够了。 》》》》》 “诶?!” 薇薇安瞪大了双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命令是从她最亲爱的斯佩多先生嘴里说出来的。 然而斯佩多没有表情的脸却告诉薇薇安她并没有产生什么幻听,“杀了那个男人”,这的的确确就是他所下达的命令,没有任何错误。 看了看那个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他的双手向前探着,似乎想要抓起刚才被斯佩多踢到一边的枪,然而刚才斯佩多的那几下显然也不是空有架势,薇薇安可以很肯定这个男人现在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她看着那个显然行动不能的男人皱了皱眉,随后又望向了斯佩多,那句“能请您再说一次么”还没说出口就被她迅速地咽回了肚中。 ——虽然她不是非常清楚这句话说出来后斯佩多会有什么反应,但薇薇安却非常肯定那结果肯定不是如她所希望的那样。 比如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这么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nufufufu……” 就在薇薇安还处于踌躇中时,熟悉的笑声又在她的耳畔响起,虽然这样的笑声她其实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在斯佩多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他的笑声与笑容,还有那熟悉的语句都是她所怀念的,只是……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听见这个笑声,薇薇安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不按照我的命令行动呢?” 见薇薇安迟迟没有行动,斯佩多明白薇薇安此时此刻在心中犹 豫些什么,于是微微地俯□,在她的耳边似真似假地询问道,“是没有听清楚内容么?” “还是说……你是怀疑你的耳朵么,我的小女孩。” 那声音一如既往地似乎能够蛊惑人心——准确地说是蛊惑薇薇安。 一直垂着自己的头、研究着地上纹路的薇薇安在听见斯佩多的声音、以及越来越靠近的温热的鼻息时,身体忍不住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嗯哼……”似乎是很满意看见薇薇安的这样的反应,狡猾的男人忍不住愉悦地轻笑出声。 只是在听见斯佩多的轻笑之后,薇薇安的颤抖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抖得更加地厉害,就好像是见到了魔鬼的普通人,一边颤抖的同时还不停地在心中祷告。 ——其实也没差多少。 “你是在怕我么,我的小女孩。”斯佩多对于向来顺从的薇薇安此时的反应非常满意,即使她并没有立刻按照他所说的去执行,但是这样也改变不了斯佩多现在心中的愉悦。 如果他的小女孩在他下达完那所谓的命令之后,立刻捡起地上的枪对准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脑袋就是一枪,那么他就不得不怀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一直以来所要保护的对象。 而他之前所有的顾虑,也随之变成了多疑此举。 幸而,他的小女孩就如他想象中的一样,虽然没有能够立刻完成他的“命令”,但是…… 他所谓的命令一开始就不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不是么? 比起疑惑着他的小女孩是从何时起就学会了开枪,不如从她的第一次开枪就开始记录。 他的小女孩的全部,必须是全部都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的。 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也都不允许错过。 “那么……为了你我就再重复一次吧,薇薇安,”他一手按在了薇薇安的肩上,凑到她的耳边故意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亲爱的小女孩,去把那个男人杀了。” 他的话换来的,只是薇薇安颤抖得愈发厉害的身体。 “如果不会开枪的话,没问题,我可以教你,手把手的。” 他的话语就像是抹了蜜糖的毒药,散发着诱人的甜蜜香气却足以置人于死地。 “斯、斯佩多先生……”《 br》 薇薇安终于抬起头怯怯看向斯佩多,但是尚未说完的话却以被对方在唇前竖起食指的方式给阻止,碧色的瞳中倒映着的,是他上扬的嘴角。 “先别说话,我的薇薇安,”斯佩多虽然嘴角依旧是带着笑意,但是那双靛色的双眼里却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对吧?” 那笑意逐渐变得冰凉,“我想,你也不想让我生气,是么?” 薇薇安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仅仅只是仰着头凝视着面前的人。 “所以,你会给我我想要的答案的。” “对么,我的小女孩。” 薇薇安只是看着斯佩多,良久不语,而斯佩多也没有急着催促她赶快动手,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看着薇薇安。 在长时间的对视下,薇薇安终于还是在那双靛色的眼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是的,斯佩多先生。” “那……” 这一次,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的人从薇薇安变成了斯佩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个原本趴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抓起了他的枪爬起身,颤颤巍巍地对准了斯佩多身边的薇薇安。 “恶魔,去死吧!” 然后在他开枪前的刹那间,他手中的武器率先被人打下,薇薇安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枪,而斯佩多则是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包裹着薇薇安在细微地发抖地、握着枪的双手。 “现在会开枪了么,薇薇安?”斯佩多没有关心那个被打中手腕的男人,而是扬着嘴角问着那个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女。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女的眼中出现了一个黑桃的印记,虽然那印记随即就消失不见,但是少女原本碧色的双眼一下子变得黯淡。 “是的,斯佩多先生。”她冷漠地说道,然后在斯佩多松手后,慢慢地走向了男人。 只是斯佩多没有看见的是,那个原本被他控制的少女的神色又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依旧是无表情,但是碧色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阴鸷。 枪口缓缓地对准了那个男人的脑门,一记响声之后,额头上出现留着汩汩鲜血的弹孔的男人缓缓地倒地,而没有表情的少女也随之倒下,然后被斯佩多伸手接住。 “恭喜,合格了。” ☆、酱油冬菇 彭格列的boss,giotto·vongo觉得有人在看他。 并不是他独有的超直感在作祟,而是那目光已经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事实上从小到大他并没有少接触到各式各样的眼神,尤其是在他创建了彭格列之后,便更是把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这个当作家常便饭。 ——反正比起那些时不时就遇见的暗杀,这些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生命威胁的眼光要好太多了,不是么? 然而,与那些giotto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得不说有些古怪。 不是钦慕也不是仇视、更不是鄙夷,而是一种类似于打探似的目光,让giotto觉得自己好似集市上待宰的牲口,任由人站在他的面前挑挑拣拣,评估着他的价值。 ——比如说斤两如何。 为自己的想法稍稍地惊悚了一下,趁着其他几个参加这次会议的首领正在争论该如何分配利益的时候,giotto向那个眼神的主人望了回去。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女。 即使她穿着略微成熟的西装套装,那头浅金色的发一丝不苟地盘起,giotto仍然觉得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只是少女——是的,他的超直感告诉他,这个少女并不是什么娃娃脸,而是她压根就还 (家教)冬菇长官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2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2部分阅读 有成年。 似乎觉得自己的目光停留得时间太长,已经引来了对方的注意力,少女碧色的双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地,她就将视线从giotto身上移开,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这次的会议完全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无论怎么说,这也绝对不是什么谈条件、签合同那么简单的事。 这是一次属于黑手党的会议。 虽说黑手党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意大利这个南方小岛的特产之一,但是一旦扯上黑手党家族之间的利益问题,那就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次会议的主题很简单,说到底也就是关于港口“归属权”的问题,可真的要进行一个深入探讨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探讨”的程度了。 绕着圆桌坐成一圈的,是参加这次会议的boss们,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一般就是他们的部下,大部分的人就像是少女所在的家族的boss那样,带着两到三个保镖,甚至还带上了一 个秘书。 但是…… 像彭格列的boss那样只带一个人来的,说到底还是只有他们一家了。 站在giotto身后的是一个神情淡漠的男人,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外套,一头柔软地浅金短发,青灰色的双瞳如同他的表情一样,冷淡地似乎没有任何地感情。 (他们可真像。) 顺着少女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giotto又看了看那个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的少女,在心中如是想着。 (这两个人。) 似乎被引起了兴趣,giotto的目光在少女的身上又停留了片刻之后,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已经逐渐进入白热化的“战场”。 (不过……) 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此时此刻一手创建彭格列的年轻首领看起来心情格外的愉悦。 (她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并不是说对少女所在的家族的首领存在着什么歧视,只是giotto却并不认为那个和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如此相像的少女,真的会是那种男人的部下。 看起来并不搭调,不是么? 少女始终维持着一种冷淡的表情,即使听见其他家族的人对她的这位boss有所辱骂,也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和她身边的其他几个男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她不仅没有生气,相反的,她似乎还露出了一个类似于嘲讽的浅笑,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那双眼碧眸中的鄙夷,这样的反应更加坚定了giotto的想法。 (很有趣的人,)年轻的首领想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把这样的人挖……不,是引进彭格列,毕竟在这种混乱的时代和世界里,各式各样的人才对于家族都是必不可少的。 ……前提是,那个人对于家族的发展并没有坏处。 不过…… giotto勾起了嘴角,虽然他看见的人和资料上所描写的稍许有些出入,但是不可否认的,今天来参加这个无聊的会议,的确让他有了一个额外的收获。 虽然想直接找到那个来了意大利却迟迟不来见他的人,但是他现在有了另外一个更好的主意了。 不用他亲自去找那个人,他自然有办法让那个人主动来见他。 似乎惊觉这一次由自己观察giotto,变成了对方打量自己,少女在一瞬而过的惊讶之后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就连先前脸上中那细微的表情也随之不见,又变成了之前那冰山模样。 争执依旧在继续,可能是因为牵扯到了家族的利益问题——毕竟港口也是一个捞油水的好地方——自从“讨论”开始后就没有停止过,这个家族说地方是他们先看中的,另一个家族说这地方离他们的管辖地最近。 一群西装革履的黑手首领们此时此刻就像是争夺最后一块糕点的孩童一样——只是他们的那些理由听上去再怎么匪夷所思,但是有一点却始终都没有变。 他们都是黑手党——即使都是一些小家族,却仍旧改变不了他们是黑手党的事实。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人率先动的手,一声枪弹让之前喧嚣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之后,随即引来的是更多的枪弹声。 giotto看着逐渐变得混乱的场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的超直感在他参加这次会议之前就告诉了他这次的会议可能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会变成这种场景还是稍稍地在他意料之外。 赤金色的双眼瞥过了那个让他感兴趣的少女,只见那少女慢慢地退出了这个趋于混乱的圈子中心,在退到门口的时候拿出怀表瞄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但是giotto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男人,然后两人也和少女一样,慢慢地向外退去。 只是片刻之后giotto就发现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悬在屋顶上的吊灯突然发生轻微的爆炸,随即白色的粉状物弥漫在整个会议室中,不一会儿,giotto便已经看不清会议室中心的情况了。 “您还是选择现在立刻转身离开会比较好,”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突然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拿出了一个火柴盒,神情淡漠地看着giotto,“如果不想和他们一起死的话。” “……用火柴?”不清楚少女为什么会这么说的giotto在微楞片刻之后才有所反应,他可不认为用火柴可以杀死这一屋子的人。 然而少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瞥了giotto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会议室,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 giotto还是和她一样,一同走出了房间。 少女将火柴引燃之后,随手丢到会议室中后向giotto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她没有走几步,从会议室中就立刻传出了爆炸声。 这一下,giotto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慢慢地离开了建筑物,身后传来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似乎不会停止似的。 虽然他不知道少女是如何在众人抵达之前,先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安装了小型的定时爆炸装置,但是giotto知道的是,少女是掐准了时间让会议室内□——那第一声枪响就是她制造的也说不定——然后爆炸装置准时地在混乱的会议室内爆破,白色的粉尘阻挡了众人的视野。 接着她就可以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放一把火引起这一连串的爆炸,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而那白色粉尘说不定就是面粉,越是细的粉越是容易燃烧,当空气中的粉到达一定浓度时,小小的一个火柴也足以毁掉整个会议室。 可惜她的小动作却被他们发现了——不过她看起来并不惊慌,甚至会被他们发现也在她的掌握中一样。 “确定是她了吗,”听着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giotto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阿诺德?” 回应giotto的,只是身后男人的一声轻哼,但是从那不屑的冷哼中,giotto清楚自己并没有找错人,那个已经不见了身影的少女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个可以让他迟迟不肯露面的守护者自动浮出水面的人。 “那么就麻烦你了,阿诺德。”giotto赤金色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倒是很期待,自己这个冷淡的守护者如果对上和他同样冷淡的女人,回事怎么一个情况。 只可惜,不能亲自去见证这一时刻了。 阿诺德只是冷冷地睨着giotto,然而在对上对方的表情之后,他又是一声冷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就往少女消失的方向径直离去。 接着响起的爆炸声比之前更甚,可能是刚才的那个少女在其他地方也早就设置好了炸弹。 “giotto,”在阿诺德离开后没有多久,又有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已经快被炸毁的建筑物前,他的脸上纹着美丽而复杂的花纹,红色的火光使得他原本的一头红发更加的耀眼,“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的所在地,现在他正在他的暂居地里,我已经派了阿尔监视他,接下来我们是否要……” “不用急,”笑着阻止自己左右手接下来要说的话,giotto看着刚才的那个少女和阿诺德离开的方向,“我们回去吧,然后就可以等着他主动来找我们了。” “诶?” 对于giotto的话稍稍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口中的“那个男人”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应付过去的人,但是红发男人却并没有质疑giotto那话中的真实性。 毕竟他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从一开始就是,现在也是,将来依旧会是。 “啊,对了,”他突然停下脚步,“你让阿尔也一起回去,毕竟‘那个人’想要藏的话,没有人能够看住他。” 》》》 少女在一个死巷中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像是上演剧本一样,她蓦地转身对跟上来的男人欠身,一如既往地标准礼仪。 “非常抱歉,先生,刚才我失礼了,还有……”她顿了顿,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封信,“之前我有所失职,请您处罚。” 阿诺德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一样,“无妨。” 这本来就是她的任务,甚至可以说这个任务她执行得非常出色,就一如当初他下达的命令内容一样,她时时刻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现在的情况如何,v。” v看着眼前的男人,其实他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和她离开前一样,依旧是那么冷淡的语气、也依旧是把问句当作陈述句。 “自从那晚薇薇安收到信去找他后,他本人就没有多大的行动了,只是……”v迟疑了片刻但是接着继续说道,“就如您刚才看见的那样,他将部分的任务交给了薇薇安。” “哦?”阿诺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些波动,他并不认为那个男人会让薇薇安执行那些任务。 知道阿诺德在疑惑些什么,v用最简单的语句概括道,“那一晚,那个人让薇薇安开枪了。” ☆、酸辣冬菇 “让她开枪?”一直没有表情的阿诺德眉毛之间的距离终于有所缩短——虽然只有01英寸左右,“怎么回事。”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v的脸色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一瞬,却被眼尖的阿诺德给捕捉住,“那一日,那个男人在酒吧发现了薇薇安,然后……” 从头到尾,v用的始终都是汇报任务时的口吻,或许是那天发生的让人实在难以忘怀,又或许她本就是一个严谨的管家,v在陈述的时候竟没有一丝的停顿。 “……事情就是这样,先生,”她的语气平淡,一如每一次向阿诺德汇报时的语气,“那个男人用当初控制安东尼奥的方法控制了薇薇安,然后向她下达指示,让她去射杀那个男人。” 她终于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虽然开枪的一瞬是我控制了这具身体,但是我想那个男人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只是他可能把我当作了薇薇安的一个人格,所以今天他让‘我’扰乱了这场会议。” ——对了,最后顺便把会议室炸了,逃出来的人算他们命大,逃不出来的……活该被炸死在里面。 这是她今天出来前,那个男人的原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斜坐在沙发上,修上的手指夹着一份今早的报纸,脸上挂着的仍然是戏谑的笑容。 只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把她当作薇薇安,即使薇薇安曾经告诉过这个男人,当她拥有不同的个性的时候,使用的是不同的名字,他依旧把她当作了薇薇安。 “是么,”听见了v的转述后,阿诺德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即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待在他的身边,v仍然清楚阿诺德的这种笑容意味着什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捕猎者的笑容。 “先生?”v看着阿诺德,虽然清楚这种笑容的含义,但是她却不明白阿诺德会露出这种笑容的原因。 是因为薇薇安?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不清楚,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她也不需要清楚。 “你知道那个男人的计划么,”阿诺德看了一眼v,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个话题,那个男人在这个镇上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彭格列方面并不是不知道,不知道的,只是他做出这些事的目的。 彭格列方曾经提出过不少的假设,但是那个男人做出的事情,却一次次地打破了以g为首的一帮草食 动物的猜想。 倒是giotto,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男人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但…… 一想起那些对于自己不得不被牵扯到这趟浑水里,阿诺德的心情就开始变得恶劣,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轻易就处理掉的麻烦角色,但是…… 却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来到意大利的短短五十天内就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v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不知道,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在我或者薇薇安的面前提起过他的目的。” 其实她也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薇薇安,即使他舍得让薇薇安开始接触那些黑暗面,但是却也从来不告诉她背后的原因,而薇薇安……不提也罢。 “v,”不再去想他们口中的那个男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反正到最后会头疼的人横竖都不是他,想起了自己会跟过来的原因,阿诺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管家。 明白阿诺德是有事情吩咐自己,v微微前身,“是的,先生。” “跟我走。”他言简意赅地下达着最明确的命令。 “诶?” 》》》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跟在阿诺德的侧后方,她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她明明……明明只是按照斯佩多的命令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是么,怎么会突然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她抬头看着阿诺德,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相反地,对于这个冷淡地就好像没有感情的男人她是相当的熟悉,再怎么说这个男人也是她的“神”——也是v最重要的人。 讽刺的是,虽然在德意志的时候她每个星期天都会准时地去跑教堂,但实际上她只是为了去见怀特,把斯佩多的情况告诉怀特,再由怀特转达给眼前的这个男人罢了。 事实上,她并不是什么教徒,更别提像当初斯佩多说的那样,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她一直认为能够改变自己、拯救自己的,只有本人,所谓神明的救赎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然而矛盾的是,并不相信神明存在的她,却必须信奉着所谓的“神”,甚至时限可能就是她的这一生。 是的,她口中所谓的神明,就是眼前的这个冷淡的 男人,只要v可以控制这具身体一天,那么她就必须要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神明来信奉。 因为这是她欠v的。 薇薇安再一次在心中长叹了一声气,虽然这么说很懦弱,但是她的的确确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叹出声来,更不敢把他当作朋友一样,若无其事地与他攀谈。 ——她才没有嫌自己的命太长,没事就找点尽折寿的事情来做。 只是她想安安分分地跟在他身后——顺便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该,无论是变成空气还是灰尘,都比被这个男人所注意要来得好上许多,只是她想这么做,不等于对方真的如她所愿,不来理她。 “我真的有这么可怕么,”阿诺德突然开口,语气里似乎除了嘲讽还带着一些其他难以察觉的东西。 那种被成为感情的东西。 “怎、怎么会,阿诺德先生,”薇薇安干笑着挤出这句话,天知道要完整地把这句话说完,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我怎么会觉得您可怕呢。” 似乎第一句话挤出口后,第二句话也变得容易许多。 “哦?”语气微微地上扬,那双青灰色的眼横了她一下之后,又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你的心跳加速了。” 他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事实。 薇薇安的嘴角一抽,“那只是您的错觉罢了,阿诺德先生。”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趁着阿诺德没有注意之际,将手指搭在自己的颈上,看看自己的心跳是否真的加快。 余光瞥见了薇薇安的这一举动,阿诺德的表情虽然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却再一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小的恶劣,“是么,可你的声音也在抖。” “那也是您的错觉,阿诺德先生。”薇薇安的嘴角又是一抽。 事实上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甚至他们在当初的v319成为v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 不过无论是对于薇薇安还是阿诺德而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们彼此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很久”究竟有多久。 第一次的见面不过是一次短短的接触,薇薇安开始回忆起往事,她依稀地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妹妹大约才2岁左右,那她大概也就是7、8岁的样子,她在伦敦东区的一个小巷遇见了这个男人——准确的说,应该 是还是少年的这个男人。 应该说少年的这个男人和现在的他不一样、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那个少年虽然脸上也是没有多少表情,活像一个石雕一样,但是他的嘴很毒,似乎每一句话都能戳中别人的软肋,让人暴跳如雷。 只是那样的毒舌少年却并不坏。 怎么说呢,薇薇安想了想,应该说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吧,虽然刚接触的时候真的觉得他的嘴很坏,但是他最后还是把她和妹妹送回了家。 不过他们那次的接触也仅此而已了。 谁知道多年之后,他居然会成为v的主人,而那时的他,除了依旧冷淡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个毒舌少年的影子了。 其实别说是阿诺德,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再次见到阿诺德的时候,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时间的确能够将一个人轻易地变成另一个人,不是么? 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又怎么会知道v的这个主人,就是她当初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一次偶然的机会…… 薇薇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的碧眼移到阿诺德的手上,果然看见戴在上面的,是一枚紫色宝石的戒指。 一模一样。 当初她遇见阿诺德的时候,就是看见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金发少年将这枚戒指强塞到他手里然后立刻逃走,当时她还感叹过伦敦什么时候那么开放了。 后来v在为他打扫房间的时候,曾经在桌脚发现过这枚戒指。 接着就是在德意志的时候,她为斯佩多打扫房间的那次,在斯佩多的床底下发现了沾满灰尘的、同样款式的戒指。 然后就是最近,自从那次发现那枚靛色宝石的戒指后,斯佩多一直把那枚戒指收起,一直到最近——嗯,大概就是来到意大利后不久,他出现那些异常行为的时候吧,那枚始终不见踪影的戒指便开始出现在他的手指上。 难道说斯佩多的异常……和那枚戒指有关? 而且刚在站在阿诺德身前的那个金发男人,看起来也十分面熟的样子。 “在想什么。”冷清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让薇薇安瞬间回神。 “在想如果我说我喜欢戴蒙·斯佩多,你会不会放手。”她的放手指的是v,虽然并没有那个迹象 ,但是她下意识总觉得阿诺德和斯佩多两个人就势同水火,相似者不相容。 回答她的,是阿诺德的冷哼一声,“你不会。” 这个回答让薇薇安微怔,良久以后她苦笑着垂下了头,“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会。” 薇薇安欠v的太多太多,为了偿还她所欠的,她宁愿从此蜷缩在这幅身体的最里层,除非v需要她出现——比如说执行类似于这次的任务,否则这幅身体的主导权就在v的手里。 这样的她,又怎么会为了斯佩多,让身为阿诺德的女管家的v,就此放弃管家的身份,待在斯佩多的身边呢? 阿诺德说得没错,她不会,的确不会不会这么做。 虽然他说得是事实,但是薇薇安对于阿诺德如此了解自己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 无表情地斜了薇薇安一眼,“你还没有学会在v的面前变得自私。” 因为觉得自己所欠的太多,因此在v的面前一再地退让,一再地以v的想法、需求、处境为先,这就是薇薇安的致命伤。 所以只要v还是阿诺德的女管家一天,薇薇安这个不相信神明的,就必须侍奉神明一天。 “还有,我要听的不是你随口扯出来的谎言,”在薇薇安又一次陷入沉思时,阿诺德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薇薇安明白,阿诺德指的是她刚才随口撤出来的那句玩笑话,原本只是想看看阿诺德是什么反应,却没有想到接二连三地被他打击。 在他的身上,薇薇安的确能够找到昔日的那个毒舌少年的影子。 “你的尖锐还是这么令人讨厌,”薇薇安终于叹出声来,“我在想你刚才问v的那个问题,你问他斯佩多先生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别告诉我你有了答案。”对于薇薇安的话他不屑一顾。 他并不认为彭格列的人想破了脑袋的问题,会被她想通——即使彭格列的那群人都是些草食动物。 ☆、白斩冬菇 “你不信么,”薇薇安撇了撇嘴,她一开始也就没有奢望过阿诺德会相信她,只是被他这么当面指出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事实上她自己也发现了,自从刚才开始,她和阿诺德对话的语气就变得有些像深交多年的朋友——虽然这个词用在阿诺德的身上并不这么恰当,当并不否认的,她的确没有像v这么尊敬阿诺德。 只是……想起了阿诺德的那些部下,薇薇安认为对于阿诺德而言,少一个人尊敬他和多一个人尊敬他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吧? “不信就算了,反正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依据。” 和在斯佩多面前的样子并不相同,在斯佩多面前的她,虽然不比在阿诺德面前的v,但是好歹也存在了一份敬仰……或者是憧憬。 或许她至今仍然难以忘记,初到德意志时,在小镇的商铺内买地图时的场景,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似随意地在扔下了买地图需要的两马克,然后留给给她了一个背影。 也许当日的情景多年后她会忘记,只是当时那随着他走路而晃动的靛色发丝以及金色流苏,以及修长的身影,也许会永远地残存在她的记忆中。 无法抛弃。 一如前些日子,斯佩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经常不在家中,但是他唇畔噙着的笑、那特殊的笑容,还有那一声声的“小女孩”,却每夜都会在她的梦境中出现,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她想她大概是中了名为“戴蒙·斯佩多”的毒,甚至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说吧。” 阿诺德那副“你可说可不说”的语气让薇薇安有一瞬间的气结,虽然她很想丢下一句“我就不告诉你”,但是一想到那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薇薇安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英国的确出产绅士,但不等于所有的英国男人在任何时间地点都是绅士,至少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和这个词无缘。 侯爵夫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母亲曾经就不止一次地说过类似于“阿诺德实在是太冷淡了,明明小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话,而他的一干手下以及认识他的旁人都也经常说他冷淡到几近无情。 想也是,如果真的像那些所流社会所谓的绅士,又怎么能在这个注定孤独的位子上坐得长久? 然而对于那句“冷淡到几近无情”,无论是薇薇安还是v都不赞同。 理由?就和斯佩多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做的事情相同,那一系列的事情看似冷血无情,但是…… “在那之前,请先告诉我,阿诺德先生,”她轻轻地眨了眨碧色的双眼,“你和斯佩多先生手上都戴着的这枚戒指,是不是刚才的那个男人给的……我 是说,刚才那个金发男人,是不是就是当初把戒指塞给你的那个少年?” “……这和你没有关系。”短暂的沉默之后,阿诺德只是这么回答薇薇安。 “我知道了,”没有强迫阿诺德,是因为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从对方嘴里套话,只要阿诺德不想说的,谁也没有办法逼他开口,“那么,如果我说……” 她踌躇了几秒,像是在确定自己接下来的用词是否妥当,“如果我说斯佩多先生这么做,是为了那个金发男人呢?” 刚才在会议室里执行斯佩多下达的所谓“任务”的人虽然是v,但是并不代表她对此就一点都不知情,毕竟她非常清楚,斯佩多已经打算将她带到他所在的世界了,在那个已经被她遗忘的夜晚里。 因为从v这段时间内控制这具身体的频率来看,薇薇安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能够让这次任务开始后,只在阿诺德和怀特面前才出现的v再三地出来。 虽然她并没有那夜的记忆,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刚才v在向阿诺德汇报的时候,从v的口中她得知了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 现在想来,当时v应该是故意告诉给她的吧,毕竟v严谨的作风她比谁都清楚,就和阿诺德一样,v想瞒的事情,她也肯定不会知道。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夜v对于她的保护,竟然在那之后被斯佩多当作她扮演的“角色”频频利用,如此看来,她又欠了v不少的人情债。 另一方面,对于薇薇安提出的这个假设,阿诺德只是轻哼一声,“你在开玩笑?” “出席刚才那场会议的,应该都是黑手党吧,”薇薇安看了一眼阿诺德,“斯佩多先生在决定离开德意志之前,曾经收到过一封信,署名是giotto。” 虽然导致斯佩多离开的另外两个原因是约翰还有那个和上面的约定,但是薇薇安却依旧认为,如果不知那封信的缘故的话,斯佩多可能还不会那么早就离开德意志,匆匆地前往意大利。 “刚才我听到了,那些黑手党们对于那个金发男人的称呼是彭格列的boss,giotto先生。” “那又怎么。”阿诺德对于她的话显得不以为然。 薇薇安突然抓紧了自己的西装裙,“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来,斯佩多先生究竟杀过多少人,但是自从那一夜的那个男人开始,他让我……应该说是v杀的那些人,都是黑手党。” 她抓紧西装裙的手蓦地松开,原本平整的裙子上多出了好几条褶皱,而薇薇安的掌心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了汗水。 “如果要我说得再明白些的话,那就是那些被v处理掉的人,都是曾经与彭格列产生矛盾的,或 者是对于彭格列的利益产生影响的人。” 这些都是她和v一起查到的,只是在还没有确定之前,v并没有告诉阿诺德罢了,毕竟…… “这些都只是猜测。” 她说得风淡云清,但是又重新开始发抖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虽然说都是猜测,但是他曾经有说过一句话,不过对于他而言可能只是一种无意间流露出的感叹吧。” “他说了什么?” 薇薇安轻叹着,“‘挡路的玩具,没有存在的必要’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对于斯佩多而言,那些被他直接或者是借着v的手杀死的人,都是阻挠彭格列发展的障碍物,所以他们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深爱着那位giotto的彭格列,那么又能是什么样的呢?” “你似乎是把情况想得太好了,”对于薇薇安的说法,阿诺德不屑一顾,“还是说你依旧没有放下那些愚蠢的想法?” “我的那些看法愚不愚蠢并不重要,”似乎是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毒舌,她只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重要的是,被你们看得如此复杂的事情,实际上是否就是这么愚蠢。”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为那个男人说话。” “我喜欢他,”似乎明白阿诺德想表达些什么,薇薇安大大方方地爽快承认了,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地扭捏做作,“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从怀特和v那里。” 她喜欢斯佩多,或者说清楚自己喜欢斯佩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早在她还没有跟着斯佩多一起去伦敦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喜欢那个男人了。 ——她的毒药。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说的。”阿诺德冰冷地点出一个事实。 只要v还是他的管家,薇薇安和戴蒙·斯佩多就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当然没有忘记,”薇薇安答得轻松,就好像英国人见面之后谈论起天气时那样轻松,“毕竟我喜欢他,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相比之下,我更加在意的是这次的任务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这是他们见面之后,她第一次正面谈及关于这次任务的事情,“你就真的打算把v扔在斯佩多先生身边么?我已经可以想像到你的宅邸里现在已经布满了蜘蛛丝了。” 从前阿诺德虽然也曾派过任务给v,但那都是一些短期任务,哪像这次的任务,一走就是半年多甚至可能会更长。 平时阿诺德经常不在宅邸内也并没有什么,至少打扫的事情都是v这个女管家的任务,不需要他这位主人亲自动手,但现在阿诺德和v都在西西里,天知道他的宅邸会变成什么样。 “ 我以为你会想和他在一起久点。”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先生,”薇薇安非但不觉得好笑,甚至觉得阿诺德可能是吃错药了,“事实上您并不适合说笑话。” “哦?”尾音微微上扬,“我倒不认为这是笑话。” “时间越久,可能就越容易被他看出破绽,”薇薇安皱着眉,一番之前的轻松惬意,“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对于薇薇安的说法,阿诺德嗤之以鼻,“我倒不知道你的能力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方法对我并不管用,”知道对方是在激自己,薇薇安并没有中计,“v并不是无能的人,不然她不可能跟在您的身边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被您扔到新大陆去淘金子。” “那种让传教士都离开了布道所的愚蠢行为没有必要去凑热闹,”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而且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薇薇安这才发现,在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座可以称之为古堡的建筑物,她隐约地可以看见一个脸上纹着复杂花纹的红发男人站在城堡前,神色不耐地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红发男人像是发现了阿诺德和薇薇安的存在,快步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怎么那么慢?” 男人一出口就是抱怨,但是薇薇安却听出他的抱怨中还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关心,甚至看着薇薇安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些警惕。 ——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她会对阿诺德怎么样吧? 况且就算她想,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实力去对阿诺德不利。 自从v成为阿诺德的管家以来,除了阿诺德刚刚坐上秘密情报部首席的位子时,有一群不长眼的人因为瞧不起阿诺德而生事外,今年来敢挑衅阿诺德的,也就只有一个半月前在伦敦时的那一次。 前者的下场不言而喻,而后者……还是那句话 ,相似者不相容,薇薇安已经可以遇见两人正式见面后的场景了。 ——愿主保佑这座古堡百年不倒。 薇薇安看了看阿诺德,发现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想起了v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她立刻明白“薇薇安”的反应绝不应该是这么冷静。 “raudi……”原本就站在阿诺德身后的薇薇安,立刻装出自己尽力地要躲在阿诺德身后的样子,甚至还伸手抓住了阿诺德的那件深灰色的外套。 只有作为阿诺德管家的v才清楚,这个一年四季都深灰色外套的男人的衣橱里……同样款式和颜色的外套还有好几件。 薇薇安承认,自己的这一举动除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外,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报复……嗯,报复阿诺德。 只是薇薇安 的这一行为却让红发男人——也就是g差一点叉了气,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在他和阿诺德之间,选择相信阿诺德这个棺材脸的人。 该说她不愧是那个戴蒙·斯佩多身边的人么。 横了一眼进入状态的薇薇安,阿诺德看向了g,“giotto在哪里。” “办公室,”虽然恼怒阿诺德的态度,g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过你确定要带她去见giotto?” ☆、锅塌冬菇 去giotto办公室的一路上见到的人不少,如果说他们的相似点,除了那一身和制服无疑的西装套装外,就是对于阿诺德那恭恭敬敬甚至还带着颤意的“云守大人”了。 一直跟在阿诺德身后的薇薇安,在那短暂的瞬间立刻想起了阿诺德那枚戒指上的图案。 ——那是一片孤独的浮云,和阿诺德孤僻的性格竟意外地相似。 (是巧合吗?) 她暗自地思索着,然后立刻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因为她记得,最近一直被斯佩多佩戴着的那枚戒指上的图案,是雾。就如同用“孤高的云”去形容阿诺德一样,飘渺无踪,难以猜测的确就和斯佩多的性格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啊…… 薇薇安突然很想亲自见见那个名叫giotto的男人,虽然之前有见过他两次,但是第一次只是匆匆地瞥到他将戒指塞给阿诺德的场景,而第二次……就是今天在会议室里。 不过真要严格的来说,那对于薇薇安而言并不是什么正式地见面,因为当时和giotto面对面的人不是她,而是v。 如果说v对于那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是因为阿诺德站在他身后的关系的话,那么薇薇安对他产生好奇的原因起初只是他给斯佩多的那封写着“致亲爱的d”的信。 而现在……她真的很想看看对于阿诺德和斯佩多如此了解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随着阿诺德的推门而入,薇薇安如愿地见到了彭格列的boss,那个叫giotto的男人——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阿诺德和她,金色的发在阳光下有些扎眼。 “回来了啊……”他轻轻地叹息着,然后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欢迎回来,阿诺德。” 对于giotto的这句话,阿诺德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如他每次回到在伦敦宅邸时,面对v时的情景一样,似乎别人对他说不说这句话都是一样。 似乎是非常明白阿诺德的个性,giotto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看着站在阿诺德身后的薇薇安。 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完全一致的外表与着装,giotto却觉得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和之前在会议室看到的那个的感觉完全不同。 明明是一个人不是么? “你就是薇薇安?”他问道。 “是的,giotto先生。”没有任何的伪装、也没有任何的狡辩,薇薇安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和阿诺德还有斯佩多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 阿诺德孤傲,甚至可以说不愿与任何人为伍,仅仅只是 (家教)冬菇长官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3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3部分阅读 坚持着自己 想要保护的。 而斯佩多……一直以来斯佩多在她面前完全就是温柔的好男人的样子,即使她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斯佩多——真要说的话,来到意大利之后的斯佩多才是真正的他。 多疑狡黠,甚至可以说是冷血无情,但是却一心向着彭格列,向着她面前这个名叫giotto的男人。 giotto显然也没有想到薇薇安会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在微楞片刻后又问道,“那么……你知道我请你到这里来的原因吗?” 听到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薇薇安很想一口血喷在giotto的脸上,他让阿诺德去找她来这里的方式能叫“请”?如果不是她正好和阿诺德认识……天知道会被他用什么方式打包到这里来。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是斯佩多先生的人,在不确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让阿诺德去的确是最保险的。 毕竟阿诺德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压下心中想要把中指戳到对方鼻梁骨的冲动,薇薇安也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是为了斯佩多先生的事情吧?” “你知道?” 天晓得他的这一句“你知道”中包含了多少层意思。 “我知道?”好笑地重复着他的话,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giotto先生。斯佩多先生从未向我提起过您,以及彭格列家族的任何事情,我会知道您也不过是一次偶然罢了。” 这句话可一点都不假,斯佩多从未向她提及过他的任何计划,只是带她来到了这里,然后……不提也罢。 超直感告知着giotto他面前这个的少女并没有说任何的假话,除此以外,他甚至感受到了这个名为薇薇安的少女对于他存在了许多的不满。 而这些不满也只有可能是为了某个他今天“请”她来彭格列做客的原因——他亲爱的雾守,戴蒙·斯佩多。 “我总觉得你在讨厌我,薇薇安小姐。” giotto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无奈,一直以来他一直被誉为彭格列包容的大空,别说是让女人讨厌,从小大到他从未让任何异性流过眼泪,现在面对着薇薇安他居然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感觉。 “这只是您的错觉罢了,”薇薇安浅笑,“毕竟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是么?”面对着薇薇安,彭格列的初代boss,未来被称为彭格列最强的首领突然有一种被蛇盯上的错觉。 ——这天杀的错觉。 “是的。”薇薇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而脸上的笑容却突然让giotto想到了自家那位至今没有出现的雾守——该说真不愧是斯佩多的人么?连他的笑容都 学了九成像。 “不过我想您的目的应该会达成,giotto先生,”看见对方沉默,薇薇安突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斯佩多先生最晚应该会在明天抵达彭格列。” ——只是不是为了她啊。 就算giotto不用这种方法,斯佩多还是会在近期来彭格列的,只是可能会稍微晚上那么几天罢了。 毕竟在她的斯佩多先生的心中,她薇薇安远远没有giotto和彭格列来的重要。 或许连可比性都没有。 觉得薇薇安的气场突然变得有些低靡的giotto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即使他知道原因,但难道要他说“其实d重视的人是你”? 不,别说事实究竟是不是如此,斯佩多的心思有时就连他也弄不清。 “想必薇薇安小姐也累了,”想了想,giotto决定什么也不说,“不如先去休息吧,房间我以及为你安排好了,就在我给d安排的房间边上,不知道可不可以。” 薇薇安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无论哪里都可以。” 房间什么的并不是问题,和giotto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她现在觉得身心上都有些疲倦,只要有个地方给她歇歇脚,无论是哪里都可以。 “那么阿诺德,”giotto看向了站在薇薇安身边的男人,“麻烦你了。” “嗯,”只是应了一声,阿诺德其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招呼身边的少女转身就要离去。 “那么,打扰了,giotto先生,”薇薇安向giotto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之后,随着阿诺德一同离去,甚至细心地不忘带上了门。 屋内的giotto轻叹了一声之后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累了。 要说真不知道斯佩多最近这些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的疯狂,今天他会带着阿诺德一起去开会事实上也是考虑到了斯佩多今天也有可能出席,却没有想到斯佩多没去,反而是让薇薇安代替他去了。 前一阵子阿诺德搜集到的情报无疑全部都展现了那个叫薇薇安的少女对于他的雾守有多么重要,也有想过要从她入手,把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的斯佩多给钓出来,但真的这么做了之后,他又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不知道斯佩多之后究竟会有什么举动。 》》》 另一方面,领着薇薇安到她房间之后的阿诺德看着她一言不发,薇薇安的个性他很清楚,之前怀特和v都有告诉过他那个叫戴蒙·斯佩多的男人对她的影响很深,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很深已经是深到这种程度了。 “你在意他,”他 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不是,”薇薇安轻声地叹着气,“只是他在意的并不是我。” 她比不上giotto,甚至比不上彭格列这个名字。 “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冷漠地睨着薇薇安,阿诺德的表情就和他的声音一样没有任何波动。 “我知道,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薇薇安的声音闷闷的,丝毫没有刚才和giotto面对面时的冷静,“我说阿诺德先生啊,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把这个任务叫停了。” 阿诺德冷哼,对于薇薇安的这一说法不屑一顾,“你舍得离开?” “我只怕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再长一点的话,那就真的是离不开他了,”她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出这个任务了,明明接下这个任务的人是v不是么。” “与我无关,”毫不留情地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但你很清楚,v是不会让任务毁在你手里的。” 阿诺德没有感情的声音让薇薇安一瞬间变得冷静了下来,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抬头仰视着阿诺德,“说真的,我真的有些累了。我甚至想不明白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任务,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复杂。” “但这并不妨碍你继续执行这个任务,任务内容和对象并没有变更,你只要继续像在德意志时那样做就可以了。” 薇薇安看着对方青灰色的眼睛,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冷漠,阿诺德。” 对于薇薇安的这一说辞阿诺德不置可否,毕竟类似的话他已经听得够多了。 “但是你说的对,”她话锋一转,“我只要像在德意志时那样做就可以了,放心吧,别说你和v不允许,我自己也不会允许让这个任务毁在我的手上的。” 阿诺德凝视着薇薇安,似乎想要将她的想法全部看穿似的,最后他移开了视线,“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说完,也不等薇薇安有其他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可是……我真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么?”她露出了一个苦笑,任由自己的身体摔在床上,“不,我不知道啊,阿诺德先生,完全不知道。” 》》》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和giotto还有阿诺德的谈话内容的缘故,晚餐的时候薇薇安半点胃口都没有别说,甚至连睡觉也睡不着。 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薇薇安不敢闭上双眼,阿诺德的声音此时此刻还在她耳边回荡着,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闭上双眼之后看见的会是什么。 她该怎么做? 虽然之前有承诺过阿诺德继续进行这个任务,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如果当任务结束后,她应该怎么做。 或许 她并不应该在意这一点,毕竟当任务结束也就说明她没有再待在斯佩多身边的必要了,那么在那之后,这个身体的主导权必然将被v取而代之,然后爽爽快快地回到伦敦,与斯佩多再无交集。 事情不就是应该这样,不是么?那她现在还在顾虑着什么呢? 她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蓦地坐起了身体,向着窗的方向看去。 “谁?” 薇薇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毕竟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nufufufu……发现了么,我的小女孩。” 熟悉的声音让薇薇安一瞬间有落泪的冲动。 “斯佩多……先生。” ☆、醋溜冬菇 仅仅只是分离了才半天的时间,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薇薇安的心情与早上分别时相比,竟是天壤地别。 或许是因为和阿诺德对话,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比如说是不安,或者是愧疚。 复杂的感情交织混合在了一起,让薇薇安原先还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充斥在了她的眼眶内,最后她的眼眶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那滚烫沉重的液体,一串串自那双朦胧了的碧眼中滚落、滑下。 她哭了。 如果现在的这一幕让阿诺德看见的话,恐怕他只会露出轻蔑讽刺的笑容吧。 什么时候,坚强冷漠的v也变得会哭泣了?在v成为阿诺德的管家的这四年里,她非但从来没有哭过,甚至原本还存在的一丝感情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淡漠。 只是现在在斯佩多面前的并不是那个优秀的女管家v,而是薇薇安。 一个傻女孩。 “哦呀哦呀,”没有想到自己的夜袭换来的,居然是自家小女孩的眼泪,就算是他戴蒙·斯佩多一时之间也有些晃了神。 ——是因为他把薇薇安逼得太紧了的缘故吗?从来就不懂放人一马的艺术的昔日德意志少将阁下,第一次开始反省起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偏激了一些。 这也难怪,他的薇薇安原本就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傻女孩,明明他们两人之间谁是强者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是她却事事都在替他着想,完全不顾她本人的情况。 然而他却把他的小姑娘给拖下了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中。 是的,他比谁都要清楚,那日薇薇安会开枪,完全是在遵从他的命令,而不是她自己本人的意愿。如果是她本人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绝对不会按下扳机。 因为他的小女孩就是这么的傻。 虽然他只是为了让薇薇安在这个比德意志更加残酷的环境下,能够紧紧地跟随着自己的脚步而无半点损伤。但是现在看来,先伤害了薇薇安的人,反倒是他自己。 他的薇薇安,一点都不适合这种环境。 伸手抚着薇薇安柔软的金发,望着垂着头哭泣的薇薇安,斯佩多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会儿,他已经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即使他个人并不怎么情愿,但是这对于薇薇安而言,说不定是最好的决定。 “呐,小女孩,”他拢着薇薇安的手臂紧了紧,向来挂着优雅笑容的脸上,此时写满了迟疑。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这么做,但是当他看见薇薇安不断滚落的眼泪时,这些不情愿都不算什么了。 他的小女孩并不适合这个世界,她应该适合更好的环境,这种环境是哪里都可以,但是就不是这里。 “斯佩多……先生?”薇 薇安抬起头,含着泪光的碧眼疑惑地望着斯佩多的脸,却发现那张熟悉的脸上没了她熟悉的笑容,“您……是不是讨厌女孩子哭?对不起,我……” 她抬起手,粗鲁地擦着自己已是一片湿意的脸颊。 棉质的睡衣衣袖很快就被水渍染湿,但是她的眼泪却像是怎么都停不下来,反而越来越多。 “哦呀哦呀,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孩子,”斯佩多抓住了薇薇安的手腕,感觉到了她的衣袖由于泪水的原因,早就已经是一片湿濡。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自己心疼的小女孩的脸上,留下了她胡乱擦眼泪时留下的红痕,“我记得之前也有说过吧,女孩子擦眼泪的时候,动作可不能那么粗鲁呢。” 没有带着手套的右手抚上薇薇安还挂着泪水的脸颊,指尖轻轻地抹去了那些让他觉得刺眼无比的液体。 薇薇安忘记了如何哭泣。 不仅忘记了哭泣,大脑也停止了思考。她只是怔怔地望着斯佩多,那双碧色的眼中倒映着那个男人的脸,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呐,薇薇安,”斯佩多突然向后退了一些,让他的小女孩的脸可以全部印入他的眼中。 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了。 他的嘴角终于又扬起了往日的弧度,只是这一次的笑容却让薇薇安觉得陌生,甚至陌生到了几近可怕的程度。自从与斯佩多相识到现在,她从未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 “斯佩多……先生?” 大脑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薇薇安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开口,带着几分的疑虑和几分的试探。 她害怕见到这样的斯佩多先生。 像是发现自己吓到了薇薇安,斯佩多的笑容又恢复到了与往常一样,就当薇薇安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斯佩多接下来的半句话,却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刚刚粉刷过的白墙一样。 因为斯佩多说:“明天你就坐船离开这里吧。” 离开吧,离开这里。 离开西西里,离开意大利。 离开所有和彭格列、和黑手党相关的地方。 离开这个一点都不适合你的灰色世界。 离开这里,然后回去吧。 回到你的家乡英格兰也好,或者是回到德意志那位怀特牧师的身边也好。 回去吧。 斯佩多想,他情愿放弃他珍惜了许久的小女孩,把她推开……甚至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也好过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过着不快乐的生活。 “您在说……什么?”薇薇安睁大了她那好看的碧色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斯佩多,她不清楚究竟是斯佩多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什么。 斯佩多先生让她明天就坐穿离开这里? “你 没听错,”即使决定把薇薇安送走,斯佩多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发生改变。 对于他的小女孩,他始终都是硬不下心肠的,“明天一早你就离开这里吧,我的小女孩,越快越好。” “是因为斯佩多先生你讨厌我吗?” 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虽然她不相信斯佩多赶她离开是因为讨厌她——对方的态度哪里像是讨厌她的样子?薇薇安在心中暗暗地进行着自我催眠,说服着自己斯佩多让她离开并不是讨厌她。 斯佩多失笑,“不是。” 他虽然是一个善于说谎的男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告诉薇薇安他讨厌她才是正确的做法,但是他还是无法对他的小女孩撒谎,尤其是这方面的谎言。 或许只是不想看见薇薇安伤心的样子吧。 “那么……”听见了自己想到的答案,薇薇安暂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新一轮的猜测,“那是因为这里的关系吗?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只是口头上是这么问着,但是薇薇安却在心中泛起了疑惑,难道和阿诺德说的一样,她的猜测真的错了吗? 斯佩多先生来到意大利之后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难道真的不是为了彭格列吗? 不可能啊,斯佩多先生的言行举止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为了彭格列,那个giotto看起来也像是斯佩多先生熟人的样子。而且除了阿诺德,早些时间她看见的那个叫g的男人,也戴着和斯佩多先生一模一样的戒指吧。 斯佩多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的答案是“是”的话,那么薇薇安这个傻女孩一定会说他留在这里也危险之类的话。 “不要问这么多了,”他看着薇薇安的脸,然后叹了一声气,“你要做的,就是天亮之后立刻离开这……” “不要!”斯佩多的话还没有说完,薇薇安立刻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与恐惧。 斯佩多这才想起来薇薇安刚才做了什么,他的薇薇安很少做这么无礼的举动,就算是她再讨厌对方、或者是对方的话题让她觉得无趣,她也很少会打断别人的话。 更别说像刚才那样,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 “小女孩……” “我不要!”薇薇安的双手捂着耳朵,垂着视线摇了摇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如果真的要走的话,我们一起走!我不要离开斯佩多先生!” 斯佩多无奈地叹着气,他就知道他的小女孩会这么说。 什么不要一个人走,什么要走一起走,什么绝对不离开你,这太像他的小女孩会说的话了。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放心让他的小女孩留在这里。 将薇薇安的手从她的耳边拿开,斯佩多迟疑了 片刻,伸出了双手环住了薇薇安,“听我说,小女孩,你并不适合这里。意大利是比起德意志更加残酷的战场,你在这里会……” “会受伤?还是会死?”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郁闷还是被斯佩多拢在了怀里的关系,“如果斯佩多先生您指的危险是这些的话,我不怕。” 但是他怕。 他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让自己的小女孩就这么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斯佩多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薇薇安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虽然这些话可能会动摇他的决心。 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决心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动摇过? “我不想说‘斯佩多先生您一定会保护我的’这之类的话,虽然我知道您的确会。”薇薇安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沉闷压抑,但是听起来比刚才好些了。 薇薇安突然伸手抓住了斯佩多的外套,紧紧地,“但真的说出了这种话,不就太任性了吗?斯佩多先生您本来就没有这个责任或者义务来保护我,我们最初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薇薇安很清楚,自己会有进入军营的机会,其实完全是因为斯佩多先生受怀特先生所托的缘故吧。” “能够站在斯佩多先生的身边、照顾着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斯佩多依旧能够听清她在说什么。 “但是这样幸运的薇薇安,在心中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奢求,”薇薇安抓着斯佩多外套的手又紧了紧,“想留在斯佩多先生的身边,一直一直,直到白发苍苍也不离开您。” 薇薇安顿了顿,即使看不见她的脸,斯佩多也能够想象得出她的此时此刻的表情。 过了半分钟,薇薇安才重新开口,应该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或许我的确会成为您的累赘,毕竟像您这么强大的人的身边,不应该站着一个弱小的生物。”其实这个是某人的理念。 “可是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可以站在斯佩多先生身边的人,然后完成那个奢望,一直一直留在您的身边。” 她突然松开了揪着斯佩多外套的手,向后退了一点,然后抬起头看着对方,“斯佩多先生,当初薇薇安在伦敦的话并不是谎言,这句话无论何时都会是有效的。” “只要您在,薇薇安就在。” 斯佩多只是沉默着凝视薇薇安的脸,碧眼中满溢着坚决。他的这个温顺的小女孩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会比谁都要固执,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 但是事实上,薇薇安的这些话的确让他很受用。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吗?我的小女孩。”和薇薇安一样,斯佩多靛色的双眼中只有她的影子,“哪怕前方的路并没有你想 象的那般美好。” “有您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也不会后悔,”薇薇安将自己的手伸到对方面前,“只要您不松开牵着薇薇安的手,那么薇薇安就会跟您一直走下去。所以这一次,请您不要再放手了。” “你啊……”斯佩多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把自己给卖给了一个恶魔,还真是一个傻女孩。” 但他还是牵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重新恢复更新……囧 ☆、麻辣冬菇 看着薇薇安一副困倦的样子,斯佩多立刻勒令已经忙碌了一整天的薇薇安早些休息,自己则是守在她的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忙了一整天的关系,或者是因为斯佩多在旁边守着她。 总之,之前还是心事重重不得入眠的薇薇安在重新躺下后没多久,就立刻陷入了沉睡中。 坐在床沿的斯佩多借着微薄的月光看着他的小女孩的睡颜,嘴角虽然依旧挂着具有代表性的笑容,但是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薇薇安刚才哭了。 他的小女孩有多么坚强,这一点斯佩多比谁都要清楚。 虽然薇薇安看上去像是那种娇小柔弱、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但事实上她一点儿都不软弱,关键时候她是可以提着剑,独自一人劈开荆棘的顽强孩子。 不过即使是这样,斯佩多却还是会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保护这个孩子。 ——当然,让她学会开枪杀人也是其中的一种方法。 只是这样坚强的孩子,内心深处却还是拥有着属于女性那柔软的一面。 她很喜欢小动物、对于小孩子也会很温柔;她的厨艺很好,因为她坚持女生一定要学会做菜和处理家务;她会唠叨——因为她一直都在担心着他的身体情况,但是很多时候都会很害羞。 在某人心中,他的小女孩是最好的。 所以当他看见薇薇安流泪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懵了,进而考虑就是自己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虽然后来话题因为他的决定而从“薇薇安为什么会哭”转到了一个比较诡异的方向,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薇薇安的个人自白。但是关于最初的话题,斯佩多还是记着的。 薇薇安为什么会哭? 在他的记忆中,薇薇安只在他的面前哭了那么一回。那时他们还在德意志,没有去过伦敦,也没有想过今后会来西西里岛。那次他让薇薇安帮忙打扫自己的房间,却在无意间发现了被扔在床底的彭格列指环。 斯佩多记得,虽然薇薇安的眼泪让他有些在意,但是那次她哭泣的理由却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欣喜的。 她在吃醋,吃那个送他指环的人的醋。 这就说明薇薇安对于他的事情,其实还是有些在乎的。这样的理由,让他怎么能不欣喜? 但是这一次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的小女孩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后立刻就哭了,连个理由或者是征兆都没有,温热滚烫的泪水让他真的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些失神。 虽然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薇薇安会哭并不是因为害怕这样的生活、或者是害怕他,但是真正的理由却还是不知道。 薇薇安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就是说,问题是发生在他们分别的 这半天时间里的。就是不知道问题是发生在她执行他交代的任务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发生在她来到彭格列后的这段时间里的了。 不过这其实并不是无解的答案,不是么? 斯佩多嘴角的弧度突然上扬了几分,露出了一个足以令敌人胆怯的笑容。 伸手替薇薇安掖了掖被子,斯佩多在端详了她的睡颜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薇薇安的房间,然后轻轻地阖上了房门,将走廊上的橘色灯光隔绝在了门外。 他是该找某位许久不见的“朋友”好好谈谈了。当年强行把指环塞给他的事,还有这次他的小女孩的事,完全可以让他们谈一个通宵了。 只是斯佩多还没有想着怎么可以找到某人,在走廊上巡逻的警备人员马上就发现了他。 “谁!”其中一人出声问到,其他的几人也警惕地看着他。几个人把斯佩多团团围住,一直别在腰际或者是藏在衣服中枪也不约而同地指向斯佩多头或者心脏的位置。 虽然彭格列里经常出没一些稀奇古怪的人,现在驻留在本部的几位守护者们也都是其中之一。但是由于他们够稀奇古怪,所以也就更让人觉得印象深刻。可是在他们的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谁? 几位巡逻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其实他们不傻,能够不动声色地来到彭格列总部的还没有被门卫发现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也就是说,不是他们可以处理的人。 而且以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质,还有他脸上令人胆怯的笑容…… 说不定又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nufufufu……”即使警卫拿枪指着自己,斯佩多也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里动手,如果声音太大的话,会吵到他的小女孩的休息。而且如果在他的小女孩的房门前杀人的话,她早上出门的时候会害怕的。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到这里来做什么!”之前开口的警备继续出声询问,只是一连串的质问掩盖不了他说话时颤抖的语调。 就算是不凭经验也能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是个非常棘手的人。 如果这时候有哪个守护者在就好了。 面对着这样危险的男人,他们不敢贸然地进攻。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冷淡的语气让这几个可怜的警备人员觉得一喜,虽然声音的主人也不是一位好惹的大人。放在平时,他们见到这位大人都是低着头绕道走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面前有一个看上去更危险的家伙在。 “云守大人!”警备们立刻向来者行礼,只是恭敬中 除了带着如同往日一样的颤意外,今天还多了一些激动。 为什么? 因为救星终于来了啊! “nufufufu……是你?”一边想着这次来的人是谁,一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斯佩多,在看见声音的主人之后,立刻响起了对方是谁。 他和薇薇安在伦敦那晚的宴会上,遇见的很有趣的男人。 “我还以为是谁,”示意着警备们全部离开,阿诺德青灰色的双眼不带感情地冷睨着斯佩多,语气也一如斯佩多上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冷淡。 虽然让v到这个男人身边当卧底,但是正式地与这个男人面对面,这还是第二次。其实上一次在伦敦的晚宴上,他也只是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几面,并没有当面交谈过。 当然,阿诺德并没有忘记,那次在伦敦斯佩多在临走前也不忘恶整了他一番,控制着安东尼奥来试探他,结果差点破坏了他的任务。 “原来是你。”阿诺德冷哼了一声,听上去似乎并不愿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诺德话语中的不屑斯佩多并不是没有听见,“nufufufu,我也没有想到,那一晚在伦敦遇见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现在在彭格列总部的某个家伙做的好事。 斯佩多的视线瞥向了阿诺德的手指,很快就发现他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指环,银色的戒托上,是一枚紫色的六角形宝石。然后他了然地点了点头,笑意更甚,“原来如此。” 既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戴着和自己相似的指环,也就是说他大概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某人牵扯进来的。 “哼,”轻哼了一声,从v那里早就得到过情报的阿诺德,自然知道斯佩多和自己一样,也有着彭格列指环。 果不其然,他立刻在对方的手指上发现了那枚v口中的靛色六角形宝石指环,“你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你们把我心爱的小女孩带到了这里来,我自然要亲自过来一次,把人给带回去吧,”斯佩多看着面前那张堪比棺材的脸,笑容似乎变得有些阴恻恻的,“不过在这之前……” “giotto人在哪里。” 对于斯佩多把薇薇安称呼为“我心爱的小女孩”,阿诺德一点都不感到有什么奇怪。 既然薇薇安都可以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没有点表示,这才真的叫奇怪——虽然根据v的情报,这种表示对于这个戴蒙·斯佩多而言,并不算什么。 大不列颠的情报部首席,突然开始期待眼前这个带着诡异笑容的男人,日后知道薇薇安其实是他派去的卧底时的场景了。 虽然心中想见斯佩多是怎么出丑的,但是阿诺德表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板的棺材脸,“跟我来。” 说着,阿诺德也没等斯佩多做出什么反应,率先就已经转身离开。 一天帮两个人带路,真是够了。 斯佩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跟了上去。 虽然他的确是蛮在意这个男人的实力,但是相比之下,现在更重要的是去见见某人。 至于这个男人……只要他们两个都持有着某人给的指环一天,就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对此,斯佩多深信不疑。 就和白天给薇薇安带路那样,giotto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 “就是这里了,”横了一眼身后的斯佩多,阿诺德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去,却在听见斯佩多的声音后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当初在伦敦的那次宴会上,你抱过我的小女孩吧?”他指的是宴会上薇薇安差点摔倒的那次。 对于他的小女孩的任何事情,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他不知道这个薇薇安口中的“斯佩多先生”又想做什么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动她的主意,哪怕你和她来自一个国家,”斯佩多可没有忘记,那天这个男人对那两个英国佬说的话。可见这个男人并不是和他一样,是其他国家的人,特意去伦敦解决那件事情的。 他的薇薇安离开英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即使期间回过伦敦一次,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会不会被勾起什么思乡之情。 既然他们已经有过了约定,他们他便不会再允许薇薇安从他身边离开了。 所以,面对着和薇薇安一样,同样来自于大不列颠的男人,斯佩多的的警惕心突然加强到了一定程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预感,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从他身边“夺走”他的薇薇安。 “无聊。”轻哼了一声,原以为斯佩多要说什么事的阿诺德这一回真的是头也不回地在斯佩多的视线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斯佩多的视线很快就从阿诺德的背影,转到了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上。 算起来,他和某人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这其间的联系都是靠写信来维持的。 原本这一次斯佩多来到西西里岛后,应该是直接来找某人的,毕竟写信让他来西西里岛的人就是某人,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在暗地里先把那些影响彭格列发展的绊脚石先一一除去。 真要说原因的话,应该是送某人一个见面礼吧。 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斯佩多扭开了漆金的门把手,然后推开了这扇紧闭着的木门。 房间内站着一个金发的男人,他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像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条纹西装背心和西裤,黑色的披风被挂在了椅背上。像是感觉到了斯佩多的到来,他转过头,脸上是平和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d。” 随手将门阖上,斯佩多一边“nufufufu”的笑着,一边端详着他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 “你早就知道我今晚会来?”他问。 giotto笑,然后答道,“因为你是不会放心那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拔丝冬菇 ——因为你是不会放心那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的。 giotto原本只是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却让戴蒙不由得一阵恍惚,他的确是很中意薇薇安没错,而且这一点其实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 比如才相识了两周左右,他便让薇薇安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这一点是跟随了他许久的阿道夫和约翰至今都不知道的。 比如他会因为她迟迟没有归来而无法专心,甚至在得知她生病后,立刻抛下手边的一切事务赶到教堂去接她。 比如在有所行动之前,他会先为帮她做出安排,即使薇薇安后来以“自己不是军人”而没有服从他的安排,他也没有感到生气,顶多只是无奈。 比如当其他男人和他有所接触时,他会感到不悦。 比如…… 他在意她。 所以会逼迫她成长,因为害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所以会因为她的眼泪心软,而差点放她离开,因为害怕她讨厌现在的生活,甚至因此有所牵连。 d·斯佩多在意着薇薇安。 “你在说什么笑话,”斯佩多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giotto的话产生多大的改变,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僵硬都不曾出现,“是最近被那些扰人的家伙搅得没有睡好觉么,才会说出这种蠢话来。” “这真的是我的蠢话吗?”略微有些敛起比起斯佩多而言更为温和的笑容,那双宛若天空一样的湛蓝双眼中是一片清澈,“那个女孩对你而言,其实很重要吧。” 所以来了意大利之后一直都在暗地里“捣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某人,自他们上一次阔别后第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因为他们绑走了他的女孩。 所以他跑来跟他们来要人了。 “重要?”习惯于掩饰自己的某人nufufufu地笑了几声,“我会过来,只是因为你们绑的是我身边的人罢了。” 像是急于掩饰什么,他继续说道,“无关重要与否,我只是讨厌自己的人被别人染指罢了。”只是某人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说辞听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如果不是这么重要的人的话,你也不会在得到她被我们绑走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天空早就已经被漆黑吞噬,唯独留下一勾残月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夜风吹过,大片的乌云将那最后的残 光也一并吞没。 斯佩多没有答话,他的那双靛色的双眼就这么看着giotto,嘴角上扬的弧度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giotto的话产生了更多的思考,还是在想着什么回答对方? 可能连飘渺的雾本身也不清楚。 然而斯佩多的沉默并不能让他的首领满意,只是包容的大空却也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咄咄逼人的举动,他只是再一次扬起了或许是只此一家的独有笑容,然后这么说道:“一路上辛苦你了,d。”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对话的关系,对于giotto那句话中的“辛苦”两字指的究竟是哪方面的,斯佩多已经无心去猜测了。 所以说giotto能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迅速地让vongo成为黑手党新兴家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武力有时候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强弱的绝对标准,因为在更多的时候,智慧才是关键。 “nufufufu……只不过是正好卸职后没事干罢了,所以跑过来凑个热闹,”斯佩多趁势将话题拉离了他并不想和对方继续讨论下去的那个。 继续下去对他而言肯定没什么好处。 并不是怕了gi (家教)冬菇长官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4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4部分阅读 otto,只是仅仅是刚才短短的几句对话加上之前他的举动,斯佩多便立刻明白对方的难缠程度在他们仅靠书信联系的这几年内,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过这其实还挺有趣的。 斯佩多似真似假地继续说道,“……不过没想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居然还蛮有趣的,看来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太无聊了。” 如果之前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冒出来的话,他或许还会在少将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然后和某些一直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部下们继续玩一阵子,虽然他可能很快就会觉得玩腻,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爽快地就决定离职。 假使说giotto寄来的信是一个契机,那么薇薇安的存在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不想告诉薇薇安他会决定辞职,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她继续留在军营里。毕竟决定要不要抛弃少将军职的人是他,而不是薇薇安,他的小女孩对此从来就不知情。 但是在giotto的信送达之前他曾经考虑过,如果真的离职成功,那么就和薇薇安一起去旅行。 德意志也好临近的法兰西也好或者是其他欧洲大陆的国家,他们接下来有的是时 间完成这段漫长的旅行。如果薇薇安产生厌倦的话,他们可以回到她的故乡,毕竟他曾经承诺过薇薇安,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苏格兰的首府爱丁堡去看看。 谁知道同意他离职的信是下来了,但是随之一并过来的,还有一封来自giotto的邀请信。 其实这样也不错,斯佩多这么想道,姑且就把这个意大利的小岛当成第一站吧。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他再带着薇薇安继续他们的旅程。 “是吗?这真是个好消息,”giotto笑笑,“也就是说,你会留下来了?” “nufufufu……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斯佩多没有否定。 原本只是想来看看giotto这里有什么需要他来帮忙的,却没有想到遇到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毕竟这里暂时还没有让我厌倦。” 比如那个和他有着相似指环的金发男人。 “那么我明天一早就把你介绍给大家吧,”其实giotto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他最难弄的两位守护者居然都来了,他原本以为这一次的信又会如同往常那般石沉大海。 “nufufufu……我只是说会留在这里,可并没有答应你留在vongo。”他才不想放弃和薇薇安的二人世界,而留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会打扰他们两人相处的建筑物内。 谁知道giotto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反倒是一如平时那般平和,“是因为那个叫薇薇安的女孩吗?” “谁知道呢,”斯佩多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知道一旦他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眼前这个看似温和事实上比谁都要狡诈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话题。 也不是说giotto会对他的小女孩做什么,毕竟对方老好人的性格他比谁都要清楚。 但是他绝对会好好地回馈的,自己之前无视了他那么多次邀请的事。 giotto也像是知道斯佩多在想些什么,没有再继续步步紧逼,反而率先先松了口,“好吧,但是你至少先留下认识一下其他人吧,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带她走吗?” 就知道对方的“但是”之后绝对没有什么好话。 “这么多年了,你变狡猾了,”斯佩多的话听上去并不像是褒奖,但是却代表他已经妥协了。 “g倒是一直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giotto笑笑,“我绝对不是在气那些让我最近没有睡好觉的人 里,有你一个哟,d。” ——其实你就是在生这个气吧,所以才会把薇薇安拐到vongo的总部来。 》》》 除了giotto和斯佩多本人外,并不知道那一夜在首领的办公室内,他们两个究竟谈论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早上,vongo从未出现过的最后一位雾之守护者终于出现在了vongo总部。 戴蒙·斯佩多,他那狡诈的性格和诡异莫测的行踪还真的是当之无愧的雾之守护者。 除去首领和其他守护者的彭格列众人在对斯佩多感到畏惧的同时,不得不对一直在斯佩多身边的薇薇安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斯佩多却并没有如同他在那天晚上和giotto说的那样立刻离开,反而是继续留在了vongo总部。 giotto虽然不知道自家雾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对他能够留下来这点还是乐见其成的。 斯佩多当然不是因为giotto和vongo的事情才留下来的,他会这么做,其实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某个人身上,他曾经在英国伦敦偶遇过的某个有趣的人。 ——阿诺德。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斯佩多凭经验就知道,这个男人很棘手,绝对不像他如同油画的外表那么简单。 谜一样的身份以及绝对不弱的身手——虽然他们并没有交过手,但是斯佩多要知道这点却并不难。 那天被他控制的安东尼奥是战斗力连五都没有的渣渣,但是在那天那种混乱情况下,那个男人能够把那天在屋内的那群老东西全部都制伏,看上去还像什么事没都没有发生,甚至还能发现这是他的恶作剧,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引起斯佩多的兴趣了。 最主要的是,他总有一种微妙的预感,这个男人会抢走他的小女孩。 虽说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带着他的小女孩立刻离开,但是逃避绝对不是符合他性格的做法,直接给与敌人精神上的打击才是他的风格。 他倒想看看,这个叫阿诺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 另一方面,就在他们入住vongo总部一个月后,斯佩多接到giotto派达的任务而外出的某日。 “先生,”一向温柔的薇薇安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变得和房间的主人如出一辙的冷淡,脸 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语气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人是v,是阿诺德的管家,而不是斯佩多的小女孩。 “来了么,v。”像是在审阅什么重要资料的阿诺德看了一眼进屋的人,也没有过多的观察,仅仅只是一眼他就能够分辨得出站在他面前的人究竟是薇薇安还是v。 他随手将原本拿在手中的那份文件放到了桌上,看着已经为他泡起了红茶的v只是沉默,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v把热气腾腾的红茶端到他的面前时,他这才开口,“还记得你的任务么,v。” 并没有对阿诺德的突然问话感到惊讶,身为管家的v对于她的主人有的只是遵从,“是的,先生。” “任务变更,”阿诺德说得风淡云清。 其实按照当初他给薇薇安的任务内容,在斯佩多不再是少将并且离开德意志的时候,薇薇安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半。 “从现在起,密切注视戴蒙·斯佩多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有什么举动,立刻把消息传达给我。” “是。”v弯了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管家礼仪,管家的美学她早就牢记于心。 “还有,”阿诺德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不用让他发现你的存在,交给薇薇安就可以了。” 并不是不知道最近频频冒出的一堆麻烦来自于谁,但是既然某人防他得那么厉害,那么他也就不需要太过客气了。加上上次破坏他的任务的事情,他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算帐。 v大抵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阿诺德那么火大——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是当了阿诺德四年管家的她,对于他的脾气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了解。 这次斯佩多是真的把他惹火了。 v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门立刻被人打开,“阿诺德,我……诶?薇薇安小姐?” ☆、凉拌冬菇 站在门口的金发男人用一种几近于古怪的目光在阿诺德和v的身上来回地徘徊着,而跟在他身后的红发男人,更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屋内的两人。 v突然想起了某个来自东方大陆的男人,曾经在兴起时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 捉贼捉赃,捉j捉双。 现在的情形似乎刚到验证了他当初说的那句话。 毕竟原本应该是跟在彭格列雾守大人d·斯佩多身后亦步亦趋的人,居然和另一个男人单独相处于一室。这种场景如果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可能就有别的什么意味在内了。 如果这个有心人还是喜欢搬弄是非的人的话…… v看了眼依旧不为所动的阿诺德,然后向一直堵在门口不进也不出的两人望去,最后恭恭谨谨地向两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虽然不是在和阿诺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现在就这么被人撞见了,她也不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吧。毕竟薇薇安日后还是要在彭格列继续待下去的,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于彭格列的首领。 “日安,giotto先生、g先生。” 虽然她行的是淑女礼而不是一直以来在阿诺德面前的管家礼,但是v的动作依旧还是和教科书上一样的标准。 可惜的是,她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不是薇薇安应有的反应,如果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薇薇安的话,她一定会扬起浅浅的笑容,而不是像眼前的人一样。 giotto细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番,而后侧过头看向了不明所以的g。 “你先回去吧,g,”他轻声吩咐,“正好看见阿诺德和薇薇安在聊天,我也有些事情想同他们聊一会儿。” giotto会这么说,很明显是想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与此同时也是在封住g的嘴,让他不要将今天看见的事情声扬出去。 斯佩多有多么在乎薇薇安,这点giotto在这些日子里都看得真真切切。无论今天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被斯佩多听到以后,多多少少总还是出问题的。 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没察觉到阿诺德和斯佩多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的微妙气氛? 即使薇薇安和阿诺德没有什么,斯佩多说不定也会拿这件事去折腾阿诺德,这可不是giotto想看见的。 况且他们或许是真的弄错了,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彭格列现如今都是用人之际,giotto怎么也不希望看见彭格列在这种时候产生内部矛盾。 “我知道了。” 身为giotto的青梅竹马,g又怎么会不知道giotto的心思?他看了一眼室内的两人,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剩下giotto 继续打量屋内的两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 giotto刚才进屋前是叫着阿诺德的名字的,v自然明白对方是有事要找阿诺德,她在场也显得尴尬,还不如趁早离开。 “嗯。” “没事,你留下吧。” 持着完全相反的意见的两个声音同时在屋内响起,即使是v,在这种情况下不免也要犹豫片刻。 身为管家她应该是听自家主人的安排的。 但是她同时还有任务在身,按照她凡事以任务为优先的行为准则,她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暴露了身份。 少女僵在了原地,碧色的双眸偷偷地觑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之后的阿诺德,又看了看在彭格列内地位最高的男人,面露难色。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留下来也可以,阿诺德。” 像是看出了少女的为难,giotto扬着温和的浅笑向自家云守说道。 “毕竟她也是彭格列的一员。” 心细如发的少女立刻察觉到giotto用的一直都是“她”,而不是“薇薇安”——这与giotto素日里的做风完全不符。 (他是发现了什么了吗?) 彭格列的首领,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少女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人望去,两人的视线相对,少女像是从对方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轻轻地颔首。 阿诺德随后向自家首领睨去,在对上对方依旧温和如旧的笑容后,终于打开金口。 “你留下来吧。” “好,”扬起了一抹浅笑,薇薇安随后向giotto看去,然后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像是察觉到发生在少女身上的变化,giotto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别的,开始和阿诺德说起了自己来找他的原因。 正如giotto所说的一样,其实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他因此撞见了正好在阿诺德房间内的“薇薇安”,这或许也是一种额外的“收获”吧。 不得不说,在进入房间的一刹那,他所看见的“薇薇安”更像是初次见到时的那样。自然,这里的初次见面并不是指阿诺德将薇薇安带回彭格列的时候——那次的确是和他所知道的薇薇安的初次见面。 他指的是那之前,在会议上的那次见面。虽然那之后giotto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薇薇安,却不代表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刚才的“薇薇安”和那时候的她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伪装吗?还是假象? 如果是假象的话,那么哪一个薇薇安才是真的?又或者两个都是假的? 即便是有天生的超直感,giotto能察觉到的也仅仅只是两个薇薇安之 间的不同之处,至于那其中的细枝末梢他却是怎么都想不通。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薇薇安对待斯佩多不像是虚情假意,而是发自真心的。 那个女孩是真的关心着斯佩多的。 ——这就够了。 思至此,giotto暂时也没有太在意薇薇安和阿诺德的关系,只当他们都来自大不列颠,所以比其他人关系更好一些罢了。 毕竟他原本也就只是看见两人共处一室,并没有看见其他什么。 相比之下,他宁愿相信阿诺德和薇薇安并没有什么。 那日之后,giotto和g也有留心观察过,却发现薇薇安人前人后都和平时一样温婉得体。虽然平时稍稍表现得和阿诺德亲密了一些,但是从他们两人相处时都用还是用英文交流这一点来看,他们也只能把这个当作是giotto之前定义的“同乡之情”。 毕竟能够在异国他乡遇见和自己来自同一国度的人也算是难得,以阿诺德对大不列颠的感情,连带的稍稍照顾一下薇薇安也算是合情合理。 ——虽然giotto很是怀疑阿诺德有没有这种感情。 不管怎么说,一场风波在它尚未成为真正的风波之前,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只是斯佩多虽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明里暗里却继续给阿诺德使各种绊子,其中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薇薇安三句不离“阿诺德先生”。 简单概括,就是某人吃醋了。 加上阿诺德本身也记着伦敦的那次的事,时间一长,原本就想和斯佩多算一次账的阿诺德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 其他人也不知道使两人发生正面交战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当众人发现云守和雾守打起来的时候,彭格列的花园已经被毁去了泰半。 “这是怎么回事。” 从早上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的giotto赶到案发现场之后,看见的就是打得正酣的阿诺德和斯佩多,还有被毁得犹如敌军侵袭过一般的花园。 其他的守护者和部属正在一旁围观,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觉得好奇吧。 最终giotto明智地选择走到了薇薇安的身旁,想着她或许是最明白前因后果的人。 如果连薇薇安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话,或许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 “呃……”双手一直在绞着自己衣角的薇薇安看着前方的修罗战场,接着有些为难地看向了giotto,只是面对着giotto难得没有笑容的炼之后,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这样的giotto太恐怖了。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一开始是我在花园里喝下午茶,然后阿诺德先生正好路过,我问他要不 要来一杯红茶的时候,斯佩多先生来了。” giotto挑了挑眉,看着有些犯难的薇薇安,然后露出一个看上去与平常无异的浅笑,“没关系,你接着说,我不会怪你的。” 如果是他们两个要打,就算是薇薇安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接着斯佩多先生就提到那次在伦敦的事情,结果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总觉得这似乎是那两个人筹划已久的。 阿诺德向来就喜欢与强者战斗,而斯佩多的性格……不得不说是有一些小小的恶劣,一个劲的在那里火上浇油。 这么一来,会打起来也是必然的。 “伦敦的事情?”giotto一怔,显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薇薇安点点头,“斯佩多先生在来西西里之前,曾经去伦敦执行过一次任务,那次正好遇见了阿诺德先生。” “不过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发生的矛盾,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那次她虽然也在宴会现场,但是有很多事情还是没有亲眼目睹,所以并不是特别了解事情的始末。 “这样啊,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了,”难怪那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对盘,原来在这之前就发生过冲突了。 只是以阿诺德和斯佩多的性格,giotto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他们两个能好好相处,毕竟自家守护者的性格喜恶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他们打了多久了?” 反正看他们两个也不是才刚刚开始打起来的,giotto索性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打着,自己把该问的都弄清楚。 事后也好一起算总账。 薇薇安看了看表,“我不是特别确定,但至少也要半个小时了吧。” 这么说着,她偷偷地觑了一眼giotto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giotto先生,斯佩多先生和阿诺德先生他们……” 看着giotto的表情,她突然感觉到一怔毛骨悚然。该不会是斯佩多和阿诺德要倒大霉了吧? “放心吧,”giotto冲薇薇安笑得温和,一如薇薇安之前每一次看到的那样,“我并不是崇尚暴力的人。” 他的语气柔和,就像是在安慰正在哭泣的孩子一样,让人能够静下心。 听到giotto这么说,从他来开始就一直担心斯佩多和阿诺德会不会受到责罚的薇薇安,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轻声地感叹着。 她就怕giotto会因此而动怒。 虽然这次斯佩多和阿诺德做得的确是过火了一点,就这么生生地毁去大半的花园。 giotto冲她笑了笑,只是薇薇安总觉得这笑容似乎有点不太对味儿。 接着,薇薇安就看见g iotto一边戴上了手套一边就这么冲进了那边的战场,一手架住了阿诺德的攻击,然后马上闪身躲开了斯佩多的袭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 没过几分钟,原本还打得轰轰烈烈的两人就这么“冷静”了下来。 早就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的花园中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两座冰雕,薇薇安估计被冻在里面的人就算之前还是满腔怒火,现在应该也冷却下来了吧。 只是透过冰块看着斯佩多略显青肿的脸,薇薇安觉得giotto下手也没轻。 “我不是崇尚暴力的人。” 将手套脱下的giotto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走到了薇薇安的身边。 “但必要的时候,我还是会以暴制暴。”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更新……不知还有留言否 ☆、糖醋冬菇 giotto在晚餐过后,亲自将自己制造出的那两座冰雕解冻。 用他的话来说,彭格列里能够融化这种冰的人只有他一个,如果他把斯佩多和阿诺德晾在那里不管的话,可能到明年的今天,这两座冰雕都依旧存在。 “其实吧,我觉得戴蒙和阿诺德就这么冻着也不错,”彭格列首领微笑地说道。“至少放在这花园里还蛮美观的。” 幸好在场的人除了他和那两座冰雕之外,就只有担心斯佩多的薇薇安,不然彭格列云守和雾守的威严,或许不出一个晚上就在整个彭格列内部荡然无存了。 被giotto骗回了建筑物内的薇薇安不知道的是,那些平时忌惮着阿诺德和斯佩多、不敢与他们交流、看见他们就恨不得缩起身子以隐藏自己的存在的彭格列成员们,早就在今天下午近距离地“观赏”过了有着“彭格列最不能惹”的两位守护者了。 据说他们观摩之后得出的结论各不相同,其中一位平日里喜欢画图的人,更是将这难得一见的景象记录在了自己的素描本之中,角度各不相同,每幅都可以称得上是精品——当然,模特的优劣也是一定的因素。 那位成员更是发表了自己的感想,说斯佩多和阿诺德两人的身材是黄金比例,都有着堪称完美的九头身。还说如果有谁能够画到这两人的裸|画,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十九世纪末最幸运的画师了。 这个酷爱绘画的家族成员的下场如何姑且不提,但斯佩多和阿诺德也因此在彭格列内部有着“大卫·斯佩多像”、“彭格列的维特鲁威人”、“微笑的阿诺德”之称。 所以说文艺复兴会起源于意大利而不是德意志或者大不列颠,是有一定原因的。 只是那时候薇薇安和之前还是冰雕的两人尚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刚刚解除冰冻效果的两人更是瞪着他们的首领,琢磨着要不要再来一架。 ——然后再被冻成冰雕。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上前扶着斯佩多,毕竟是被这么冻了半天,就算斯佩多是军人出身,被这么冻一次肯定也会受到一定影响的吧。更何况在这之前他还和阿诺德互殴……不,是对战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又被giotto狠狠修理了。 看着斯佩多脸上的青紫,即使薇薇安想抱怨阿诺德和giotto都说不出来。 因为斯佩多是自找的。 也顾不得阿诺德和giotto还在场,薇薇安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帕,踮起脚轻轻地擦拭着斯佩多脸上因为冰融化而残留的水渍,原本就轻柔的动作在她擦拭到对方的伤口时,变得更加的温柔。 “疼吗?”她轻声地问着,“等等我替您上点药吧。” 原本想说自己 是曾经是军人,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斯佩多瞥了一眼还在场当灯泡的两人,然后勾起了嘴角开始nufufufu地轻笑出声。 “那就拜托你了,”他抓着薇薇安正要收回的手,然后挑衅似的看了阿诺德一眼,“我的小女孩。” “真是的……”薇薇安轻声叹了口气,“斯佩多先生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明明在场的人里他看上去是伤得最严重的一个。 “有我的薇薇安这么担心我,我当然高兴。” 抓着薇薇安的手没有放开,斯佩多揉了揉薇薇安的头发,然后又看了看阿诺德和giotto,那眼神像是挑衅又像是在炫耀说“看,你们的身边就没有软妹子吧”一样。 表情之嚣张,让至今依旧是孤家寡人的giotto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冻他一次。 或者是堵他一句“薇薇安还不是你的人”也不错。 可惜的是,伤及无辜不符合giotto的性格,他好歹也是一名绅士——即使从绅士之国出来的阿诺德平日里的行为作风也与传说中的绅士没有半点关系。 giotto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薇薇安牵扯进他们的“战斗”中,因为giotto的超直感告诉他,如果惹毛了薇薇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说不定。 毕竟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 一直跟在斯佩多身边的薇薇安,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吧。 “斯佩多先生真是的……”虽然薇薇安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是脸还是不由地红了起来。 幸好现在是晚上,只有站在她身侧的斯佩多发现了这一点,不然薇薇安可能一个月内都不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而一直被无视的阿诺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睨了一眼斯佩多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和那个男人打一场,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甚至差一点就打乱了他之前的计划。当然,他也没有想到giotto会因此而动怒,把他们两个都冻了起来。 只是那个男人今天在战斗的时候,并没有用到v提到过的那种能力,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依旧留有余力。 这样正好,反正只要彭格列和giotto还在,他就有的是机会和那个男人交手。 “阿诺德,你要去哪里?” 眼见着默不作声的阿诺德就要离去,giotto出声问道。 “洗澡,”阿诺德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首领,“你要一起吗?” 看着被瞬间秒杀的giotto,斯佩多轻笑了一声,拥着薇薇安也有离开的意思。 “别忘记你说过的话,我的小女孩,”他的唇畔依旧挂着和薇薇安印象中 一模一样的轻佻笑容,“等等要亲自替我上药。” 刚才giotto想拿来堵他、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的话,斯佩多并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既然他之前已经确认过薇薇安并没有要离开他、离开黑手党、甚至是离开西西里岛的意思,那么…… 他也该做点什么了。 时间已到,他也不想再忍耐什么了。 尤其是今天看见薇薇安和阿诺德在一起用英文说着什么的时候,向来镇静的他居然产生出了一种要将那个男人和薇薇安隔离开的念头,最好是让他们永远都见不到。 因为那个场面实在是太碍眼了。 他不喜欢他的小女孩,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微笑。 谁都不行。 薇薇安先和斯佩多先回到了他的房间,在发现斯佩多的屋内没有任何药品之后,薇薇安只好又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那整整一个医药箱全部搬到了斯佩多的屋内,顺便考虑要不要匀一半给斯佩多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现在的薇薇安再换一身白大褂的话,估计让她去冒充医生也绰绰有余了。 “你这里的药……还真是多啊。” 看着薇薇安手中的箱子,斯佩多顿了好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然后趁着薇薇安在找药的时候,还挑出了几个颇有东方韵味的瓷瓶。 “这些似乎都不是欧洲产的东西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质地的器皿是东方某个国家的特产,欧洲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都是一些常用药品,因为我以前经常受伤,所以一个认识的医生就多配了一些给我,应该还没有过期。” 一边说着,薇薇安一边从箱子中拿出令一个印着蓝色花纹的药瓶。 “还有一些是我以前住在英国的时候,一位从东方来的熟人送给我的,说是治疗跌打损伤特别有效。” 薇薇安的说明和斯佩多的猜测并没有差多少,只是斯佩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从异国传来的药物是否有效。 “放心吧,斯佩多先生。”薇薇安像是看出了斯佩多的疑虑,笑着安抚道,“其实我之前也担心过这个药是不是真的能用,毕竟那个人平时也没个正经的。” 说着,她将瓶口的软木塞拿开,“后来我有次受伤,身边没有其他的药,所以就拿这个来试了试,发现效果还不错。” “如果斯佩多先生信我的话,就试一试吧。” 斯佩多看着依旧带着浅笑的薇薇安,然后又看了看那个散发着薄荷味的瓷瓶,最后还是点头。 “nufufufu……姑且就试一下吧。” 他说。 看见斯佩多点头,薇薇安像是送了一口气,拿出了棉花蘸了一点瓶中的液体,然后像之前替斯佩多拭汗一样 ,动作轻柔地将药擦在斯佩多脸上青紫的地方。 只是因为身高差距,最终演变成了薇薇安单膝跪在床沿,一手按在了斯佩多的肩上,脸也凑在了斯佩多的旁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子拉进了许多。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薇薇安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在替斯佩多擦完药之后,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地作势就要起身离开,只是…… “……诶?” 拿着棉花的薇薇安一个没注意,只觉得身子一沉,接着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斯佩多的腿上,对方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至零。 “斯佩多……先生?” 她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微笑的那人,却发现对方轻佻的笑容似乎变了些味。 那时她一直想从对方脸上看见的,温柔的浅笑。 “斯佩多……先生……” 薇薇安轻轻地唤着对方的名字,仿佛是受到了最美好的蛊惑,沉溺于对方那难得一见的笑容中一般。 她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毕竟现在这种姿势,让她害羞得只想夺门而出,或者干脆找一个洞然后钻进去。 “呐,薇薇安。” 前德意志下将环着薇薇安的手又紧了紧,然后将头埋在了薇薇安的肩窝中,感受着他所熟悉的、只属于他的小女孩的气息。 “成为我的吧。” 成为我的人吧。 然后永远永远就只注视我一个人。 如果对方是薇薇安的话,他甚至甘愿被婚姻所束缚。 “斯佩多先生,”因为斯佩多的举动而心跳加速的薇薇安将没有拿着棉花抵在了斯佩多的身前,微微施力却没能把他推开。 毕竟对方曾经是军人——即使从他的外表上看不出这一点。 “薇薇安会一直一直陪着您的,直到您厌倦了。” 她轻声地说着,就好像是在宣誓一样,声音虽轻,却坚定有力。 “不,就算您觉得厌烦了,薇薇安也会一直跟着您的。” 她的话语,对于此时此刻拥着她的、曾经位居高位见多了阿谀奉承的男人而言,或许是最动听的话语。 “但是啊……” 她语气一转,“斯佩多先生,您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她脸上的浅笑依旧存在,可语气听上去就好像是在哄正在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比恋爱甚至是婚姻更重要的事情。” 斯佩多一怔,然后慢慢地从薇薇安的身上离开,靛色的双瞳就这么直视着薇薇安依旧微笑的脸。 “我会一直陪着您、支持着您的。” 薇薇安再一次仰视着斯佩多,然后伸出手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就让薇薇安成为您最得力的部下吧。” 斯佩多当然明白,这番话其实是薇薇安变相的拒绝,“为什么。” 他按住了薇薇安的手,像是不接受对方的理由。 “因为现在的斯佩多先生不爱薇薇安,但是薇薇安却不愿离开斯佩多先生。” 看着对方那双靛色的眼睛,薇薇安说不出那些借口,“所以,就让薇薇安暂时以部下、以助手的身份陪伴在您的身边吧。” “好吗?” 她的声音中甚至带了几分央求。 “……如你所愿。” 他最终还是无法拒绝他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大卫·斯佩多像→大卫像 微笑的阿诺德→蒙娜丽莎 以上 薇薇安会拒绝冬菇,是因为冬菇现在其实只是觉得薇薇安对他是特殊的,但是还没有真真正正爱上薇薇安,顶多是非常喜欢。 薇薇安感觉得出这一点,认为自己对于冬菇而言不是独一无二的,将来也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对冬菇而言特殊的女性,所以就拒绝冬菇了。 ☆、迷雾一重 这一夜,参加酒宴的人看似是薇薇安和被giotto拿来凑数的阿诺德,但是谁都清楚,这次的任务事实上被拿来凑数的人是薇薇安才对。 孤高的浮云不需要搭档,任何时候。 会拉上薇薇安只是因为酒宴的邀请函上写着必须携带女伴罢了。 穿着墨色的礼服,薇薇安那头浅金色的长发被三枚精致的发梳松松垮垮地盘起——那是去年斯佩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个男人虽然性格恶劣了一点,但是眼光到还不差。 这是某些人当初在看见薇薇安的头发上多了这三枚发梳后的评价。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说,其实有一件事是所有人包括薇薇安本人都心照不宣的。 那就是斯佩多平日里看起来再怎么轻佻,好像对vongo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一样,但是一旦和薇薇安扯上了关系的事,他永远都是放在心上的。 这一点从他每年为薇薇安挑选礼物都是亲自出马就可以看出。 薇薇安永远都是一个例外。 对于戴蒙·斯佩多而言。 在现在的vongo内,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了斯佩多和薇薇安是一对,就连同盟的西蒙家族也不例外。 西蒙的首领科扎特与giotto和g据说很早就认识了,甚至在giotto广撒网找守护者之前。 说到西蒙,薇薇安就想到当初的一个小插曲,那时候giotto在向她和斯佩多介绍科扎特和他的西蒙家族的时候,薇薇安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夜处理了太多文件的关系,总之没有睡好,直接导致了之后的杯具。 薇薇安只记得那天阳光很灿烂,她去花园找斯佩多的时候正好看见了giotto和一个陌生的红发男人。 “正好介绍一下,薇薇安,这个是科扎特,我是挚友,”giotto带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向薇薇安介绍到,“也是sion家族的boss。” 大概是还没有睡醒,薇薇安一个耳抽,然后…… “诶……sen……家族?” 为什么现在黑手党的名字都那么奇怪?原本以为vongo已经很特别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更奇怪的…… “嗯?薇薇安你在说什么?”似乎听见薇薇安说了什么的giotto笑着看向她。 薇薇安摇摇头,看着一脸笑容的科扎特总觉得心里有些微妙。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其实那是sion,而不是sen……不过那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三年内,薇薇安也曾见过这个“首领的故人”几次,这个红发的爽朗男人给薇薇安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笑容。 和giotto相似的、温和的笑容。 其实虽然这只是薇薇安个人的感觉,但是她有时也会觉得斯佩多的笑容和giotto也有那么一点相像。那是和那个男人的性格不符的,却带着包容的、温柔的笑容。 不过整个vongo中有这种感觉的人可能就只有她了吧,就算是她说给其他人听,大概也就只有giotto一个人会信。 因为整个vongo里能够见到斯佩多这么一面的人,只有薇薇安一个人。 她是特殊的。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马车缓缓地驶出了vongo的总部,一袭盛装的薇薇安和穿着黑色西装的阿诺德安静地坐在马车之中。车厢内并没有薇薇安预料中的那么颠簸,反而平稳得很,就好像是处于摇篮中一样,异常地平稳。 过了好久,薇薇安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假寐的男人,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了决心,“阿诺德先生……” 淡漠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青灰色的双眼冷淡地看着薇薇安,他没有说话,但是薇薇安却明白他的意思。 “giotto先生说,暴风雨马上就要开始了呢……”她说。 这个小岛将要面对的,可能是继当年的统一战后,最大的暴风雨。 “我知道。” 西西里岛最近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火药味,抛开因为职业关系而产生的敏锐度不说 (家教)冬菇长官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5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5部分阅读 ,仅仅只是凭cedef搜集到的资料也足以说明一切。 暴风雨即将来临。 车厢内突然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车厢外夜风呼啸而过留下的痕迹,以及马车行驶的声响。 “时间过得好快,阿诺德先生,转眼已经三年了呢,” 阿诺德的冷淡没有让薇薇安气馁,她努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话题,而她东拉西扯的那些有的没的也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 坐在她面前的阿诺德和她的斯佩多先生毕竟是两个人。 “这三年内,有好多东西都变了呢。” 就譬如她所认识的斯佩多先生,已经变得和当年那个会替是陌生人的她付钱买地图、容纳她在军营生活、微笑着叫她“小女孩”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他依旧会带着轻佻的笑容叫她“我的小女孩”,但是薇薇安却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即使她对于他而言,依旧是特殊的存在。 但是薇薇安在这三年内始终却害怕着,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被他所抛弃。 诡异难测的雾,是最难抓住的。 所以她始终都带着那三枚发梳,始终都把他的礼物带在身边,就是在警告着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她的斯佩多先生不会不要她的。 但那些不过是自我安慰 罢了。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几乎每天都被噩梦缠绕,那一个个梦魇中反反复复上演的是那些她在潜意识中最恐惧的画面。 于是原本应该是让人得意休息的睡眠,变成了她在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光。 “那么你呢,”阿诺德青灰色的双眼看着她,脸上始终维持着他最初的、无表情的样子,“你也变了么。” “啊,变了呢。” 薇薇安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撩开了马车内那暗红色的窗帘,按着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的街道,她的脸、还有阿诺德的脸都倒映在玻璃质地的车窗上,明明灭灭。 过了很久,她的声音才再一次在车厢内响起。 “变得更爱那个男人了,也变得更加胆怯了。” 薇薇安无法抛开那个男人,纵使她的内心再怎么恐惧不安,她依旧想守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把与他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是么,”阿诺德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事实上他对薇薇安个人的情感历程并不感兴趣。 孤高的云在意的,始终只有他心中的规则以及强者。 “我就知道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薇薇安笑笑,一点都不在意阿诺德的冷淡,“那么我不如就说一件您肯定会感兴趣的事情吧。” 碧色的双眼从车窗上移开,那只撩开窗帘的手也重新搁置到腿上,虽然不是贵族出身,但是薇薇安的坐姿却依旧淑女得像是接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似的。 刚阖上的双眼再一次睁开,青灰色的瞳仁逼视着薇薇安带着安详笑意的脸,“嗯?” “您一定知道那位sivniotto先生的那位远方表侄,”薇薇安并没有直接回答阿诺德的疑问——如果那也能算是疑问的话——而是提到了另一个并不是长期驻守vongo的男人。 虽说那个sivniotto的远方表侄,但是一表三千里,两人的年纪也相仿,再加上当事人之一的sivnora那阴冷的性格,还真没有多少人把他当作是温和的首领的亲戚看待。 而是把他视为vongo战斗部门的首领。 夜之帝王。 “那个男人?”阿诺德想到vongo中仅有的几个能与他打成平手的男人,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战意,“他怎么了。” “前几日我在斯佩多先生的房间内看见了,”薇薇安抿着嘴停顿了几秒,然后继续说道,“他们两人的通信记录……数量在五封以上。” 如果是一般的通信记录的话的确没有什么,但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发现了平日里并没有交集的两人之间居然维持着秘密的联系,这无论如 何都让人不得不产生警惕。 虽然这种警惕并不会在薇薇安的身上出现。 或者说,薇薇安永远也不会对斯佩多产生警惕心。 但是她却必须向“神”汇报她所看见的、听见的,因为这是v的任务,也就是她的任务。 “然后呢。”阿诺德略显战意的神色在瞬间恢复成之前没有任何表情的棺材脸,一如平时一样,只是心中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cedef居然连这种程度的情报都截获不了,看来还需要加强各种方面的训练。 “这些信的内容……很奇怪,”薇薇安皱皱眉,“上面写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暗语……虽然那看上去并不像是sivnora先生会写出来的东西,但是那的确是他的字迹没错。” 在辨认字迹方面,薇薇安的能力一直很优秀,可以和阿诺德手下的那群情报员媲美甚至更胜一筹。 她想了想,然后从随身的手袋中拿出了一张被折了好几折的信纸,“这个是部分我觉得奇怪的话,我不能把这些信从斯佩多先生那里带出来,所以我记住了内容,然后把它们默了出来。” 阿诺德接过了那张已经被折成了一小块的纸,上面还残有薇薇安的余温。 “为什么,”他问,“你不是喜欢着那个男人的么。” “不是喜欢,是爱哟,我爱他,”薇薇安笑笑,“但是在那同时,我也有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阿诺德先生,这是我欠v的。” 她亏欠v在先,所以即使现在的行为辜负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斯佩多,她还是必须这么做。 或许在她心中的那把天平中,v的分量更重一些吧。 “您是v这一生要侍奉的主人,所以就算是为了v,我也必须这么做。” 责任与信仰以及爱情,或许摆在她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道难题吧。 但是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是肯定没有用的,她必须作出决定,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 “或许这也是v的心愿吧,”薇薇安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掌心中已经布满了汗水,湮湿她手中的那个手袋。 她紧了紧握着手袋的手,“虽然v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已经想回去想了很久了。” “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薇薇安看着眼前这个淡漠的男人,“恕我直言,阿诺德先生。v是您的管家,而不是您在机构中的那些手下,她的职责是替您料理家务而不是当卧底。而且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您在伦敦市区的房子变成鬼屋了。” “你今天似乎特别烦躁,”看见敢于向自己提出质疑的薇薇安,阿诺德倒是意外地没有生气,“难道背叛那个男人,就让你这么不 安么。” 薇薇安脸色丕变,但是她却很快地恢复了冷静,“您想多了,阿诺德先生。” 轻哼了一声,男人对于薇薇安的话显然不信,但是他也没有戳穿她的谎言,“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会让v回伦敦一次。” “诶?”原本只是不报任何希望地向眼前这个男人抱怨一下,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个回答,如果说薇薇安没有任何惊讶绝对是不可能的。 “别多想,”男人将手中的信纸折回成了原来的样子,然后收进西装的内袋中,“我只是不想下次回去的时候看见房间里布满了蜘蛛丝罢了。” 薇薇安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候,马车却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整合章节,这是原44章 ☆、迷雾两重 那时的你,和阿诺德很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的薇薇安突然有些失神。她发现自己突然有些无力去向giotto去解释些什么,或者说除了真相以外,一切的解释都是枉然的。 在giotto的超直感面前,除了真相以外,什么都是假的。 “您不去当侦探真的是太可惜了,”过了良久,薇薇安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声音中带着一些干涩,“这绝对是警界的一大损失。” giotto似乎也没有想到薇薇安的回答居然会是这个,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以薇薇安一个微笑,带着他一贯的、无讽刺或者虚假意味的温柔,“这种发光发热的事情交给阿诺德就可以了。我想,还是继续当一个不良头目比较合适我。” 不良头目,这是西西里岛当地的部分警署对于giotto的称呼。 不过这对于一心只为了西西里岛当地居民的giotto而言,着实是有些讽刺。 薇薇安忘记是谁说的了,在这种动荡混乱充满着黑暗与不公的年代里,就连当年的爱国英雄加里波第都两次流亡美洲大陆了,还有什么是公平的? 警察永远都是向着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贵族的孩子杀了人可以无罪释放,相反的,锒铛入狱的人会是穷人的一方。 giotto一开始所向往着的温柔的世界本就不存在,甚至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到最后也只是白费功夫。就连为了保护居民而存在的自卫团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黑手党,这其中那些警察与贵族出了多少“力”与“利”并不是无法计量的。 但是vongo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首领是不会因为这些问题而被打倒的。 ——在这个时代里,能把giotto·vongo打倒的人,大概还没有轮回。 但是现在,对于giotto的自嘲,薇薇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事实上目前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继续开玩笑了,她想。 对于刚才的那个问题,giotto恐怕是认真的。 他在意着自己的家族、在意着自己的家族成员,自然也就在意着阿诺德和斯佩多,无论他们双方中哪一方受到了不应有的伤害,他都不会允许。 潜在的危机,还是尽早铲除掉会比较好,这是连薇薇安都知道是事,更何况是giotto? 如果她今天不能给giotto一个他想要的答案,或许……被铲除掉的人可能就会是她了。 为了vongo今后的和平。 其实薇薇安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也不是无法预料到的,自从斯佩多来找她的那晚她决定留在他身边后,今天的这种局面便迟早会发生。 “不用害怕,”giotto走到薇薇安的身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顺便替她把有些散乱的发拢到耳后,动作轻柔就宛如一个长辈,正在替他年幼的后辈擦去嘴角残留的冰欺凌一样。 “giotto先生?”薇薇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没有人告诉过她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去应对。 这个时候,giotto不是应该为了家族的和平而把她给解决了吗?或者是晓以大义让她收拾收拾离开vongo,顺便留给斯佩多书信一封,说她再也受不了黑手党的生活才对。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么这么和乐融融的场面? 难道giotto是想趁她不备的时候捅她一刀,好让她在死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痛苦吗?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薇薇安想象中的那般复杂,giotto在替她整理好散乱的头发之后,立刻就退开了一步,并没有如同薇薇安预料中那样拿出刀子。 其实按giotto的性格,也不会这么做吧。 像是看出了薇薇安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giotto笑笑,然后说道,“你也是我的家族成员之一,薇薇安。” 并不是只有斯佩多和阿诺德才是他的家族成员,并不是守护者才会优先被考虑,为了保障他们,从而可以牺牲掉其他人。 vongo大空的温柔,是针对所有他想保护的人的。 而薇薇安,也是其中一员。 薇薇安觉得自己的嗓子突然变得有些干燥刺痛,就好像是一把无形的烈火在喉咙中燃烧、然后劈啪作响。 声音仿佛在片刻之间变得沙哑,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对手尚且可以说得天花乱坠的她,面对着温柔的大空却像是一个被减了舌头的猫儿一样,什么都说不出。 “并不是只有大不列颠的男人才是绅士哟,”giotto笑笑,像是在安慰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一样,“意大利、尤其是是黑手党里的男人更是重情重义,保护妇孺和弱小更是被认为是天职。” 温柔的大空看着依旧沉默的薇薇安,英俊的脸上只有微笑。 “你不会成为海伦的,薇薇安。” “当然不会,”薇薇安像是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一样,带着几分轻快地的语调回答道,“首先我没有她那样美丽的外表,其次,斯佩多先生和阿诺德先生也不是墨涅拉奥斯和帕里斯。” 她扬了扬嘴角,“为了女人而掀起一场战争的蠢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至少她本人便不值得他们这么去做。 “真的是这样吗?”giotto不带任何讽刺意味地反问道,“先不提阿诺德,在我看来,其实d他很在意你。” “如果和v ongo相比的话,大概就是城堡和蝼蚁之间的区别吧,vongo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了,giotto先生,”薇薇安笑笑,平淡地陈述着她眼中的事实,“至少如果我们两人同时腹背受敌,他会来救的人肯定是您。” 薇薇安看了一眼天空,遮蔽烈日的云非但没有被风吹散,甚至还聚来了更多的乌云,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变得阴沉。 她觉得自己已经听见了即将呼之欲出的电闪雷鸣。 西西里岛的天气真微妙,说变天就变天。 “不过giotto先生,请放心,我是不会去问斯佩多先生在他心中‘vongo和我哪个更重要’这种傻问题的。” 薇薇安将视线转到giotto身上,碧色的双瞳中带着几分的了然,“并不是早就知道答案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会问男人这种问题的女人,在我眼中实在是太傻了。” “诶?” giotto倒是没有想到薇薇安会这么说,“我还以为女人都很喜欢问男人这种问题呢。” 薇薇安摇头,“就算回答了又能怎么样?如果答案是另一者只会让问的人觉得不愉快,如果答案是你却又不是真心的,那也只是为了哄人的谎言。” 有的时候,该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什么都不要问会比较好,这对双方都有利。 “斯佩多先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我,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昔日的德意志少将在西西里这个小岛上,不该是无用武之地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不能以自己去妨碍他。 “当然,斯佩多先生和阿诺德先生之间,也不会因为我而产生什么矛盾或者是不和……虽然他们的性格可能本来就天生犯冲。” “……其实薇薇安你就是太懂事礼了。”温柔的大空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虽然他曾经也经常看见一些男人对喜欢向自己撒娇的另一半感到不耐烦,但是如果遇到这么体贴的伴侣的话,说不定也会感到苦恼的吧。 从各种意义上。 “其实d说不定就在等你向他撒娇,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呢?” 薇薇安的这种想法和态度与其说是体贴,在戴蒙的眼中,可能就是她不爱他的表现。 有些时候不是只有处于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想东想西,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那些单相思的男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得不说,giotto的超直感让他一直在真相中。 “您是说斯佩多先生么……”薇薇安摇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她不说,但是她一直都很清楚,斯佩多绝对没有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温柔,或者说真实的戴蒙·斯佩多就是一个冷 血薄情的男人,而不是她知道的,那个温柔地斯佩多先生。 所以薇薇安一直都在害怕着,怕在她面前的斯佩多先生总有一天会消失,然后变成那个她陌生的男人。 但即使是这样,恐怕她也会爱着这个那个男人的吧? 因为他是戴蒙·斯佩多。 可惜她这样的感情giotto不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就连斯佩多本人也不知道。 唯一看穿了她内心的胆怯与卑微的人,只有阿诺德。 因为他足够了解v,也足够了解她。 “真的不是吗,薇薇安,”giotto叹息着,“在你眼中,d是怎么样的人呢?” 薇薇安看着vongo的大空,也是斯佩多的首领,突然觉得有些原本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 还有那个一猜十个准的超直感,简直是战无不胜的凶器。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间办公室了,否则就真的太危险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先退下了,giotto先生。”薇薇安弯了弯身,行了一个并不算太粗糙的礼,刚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对方叫住。 “呐,薇薇安,g和d他们都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 薇薇安倚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左手紧紧地捂着腹部,却仍旧无法阻止汩汩的血液向外冒出。 该死。 一向待人温和的薇薇安在心中暗骂道,如果她现在不是在躲避敌人,一定会用她这辈子最愤怒、最不甘的语气狠狠地骂出声来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窝囊,有着一肚子的气没出发,只能堵在心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giotto交给她的任务不重——和其他那些守护者比起来,但是要完成起来却也一点都不容易。 斯本姆家族是这几年内出现的一个新兴家族,就如同多年前的彭格列一样,但是其性质却和完全不同。它并不是为了保护西西里岛的居民而存在的,相反,这个家族勾结政府与贵族的势力,就宛如政府在黑手党内的一双眼睛一样,这是说得好听见的话。 说得那听一点,斯本姆就是政府的一条狗,和那些仗势欺人的贵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恶劣。他们在那些背后实力的暗示默许甚至支持下,在居民之间兜售毒品、抓走不足十岁的孩子们进行各种人体实验。简而言之,能做的坏事斯本姆都做尽了,不能做的他们正在想办法做。 关于斯本姆内部的资料,据giotto说是vongo的情报部门收集的,但是据薇薇安猜测,这个情报部门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 cedef。能把斯本姆家族的boss的身世背景包括最后一次尿床的时间、几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女人甩了,一个月洗几双袜子的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情报部门大概也就只有阿诺德才带得出来吧。 而她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借着某次酒会,让斯本姆家族的no3去见耶和华。 至于她的搭档,就是cedef的首领阿诺德。 “宴会规定必须携带女伴,所以薇薇安,你去是必然的了,”这个,是giotto当初的原话,“只可惜d不在,但是阿诺德也不错。” 一开始薇薇安以为他在说笑,但当她看见穿着万年不变的灰色风衣的阿诺德换上参加晚宴时才会穿的西装西裤后,才发现giotto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整合章节,这是原45章 ☆、迷雾三重 这一夜,参加酒宴的人看似是薇薇安和被giotto拿来凑数的阿诺德,但是谁都清楚,这次的任务事实上被拿来凑数的人是薇薇安才对。 孤高的浮云不需要搭档,任何时候。 会拉上薇薇安只是因为酒宴的邀请函上写着必须携带女伴罢了。 穿着墨色的礼服,薇薇安那头浅金色的长发被三枚精致的发梳松松垮垮地盘起——那是去年斯佩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个男人虽然性格恶劣了一点,但是眼光倒还不差。 这是某些人当初在看见薇薇安的头发上多了这三枚发梳后的评价。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说,其实有一件事是所有人包括薇薇安本人都心照不宣的。 那就是斯佩多平日里看起来再怎么轻佻,好像对vongo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一样,但是一旦和薇薇安扯上了关系的事,他永远都是放在心上的。 这一点从他每年为薇薇安挑选礼物都是亲自出马就可以看出。 薇薇安永远都是一个例外。 对于戴蒙·斯佩多而言。 在现在的vongo内,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了斯佩多和薇薇安是一对,就连同盟的西蒙家族也不例外。 西蒙的首领科扎特与giotto和g据说很早就认识了,甚至在giotto广撒网找守护者之前。 说到西蒙,薇薇安就想到当初的一个小插曲,那时候giotto在向她和斯佩多介绍科扎特和他的西蒙家族的时候,薇薇安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夜处理了太多文件的关系,总之没有睡好,直接导致了之后的杯具。 薇薇安只记得那天阳光很灿烂,她去花园找斯佩多的时候正好看见了giotto和一个陌生的红发男人。 “正好介绍一下,薇薇安,这个是科扎特,我是挚友,”giotto带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向薇薇安介绍到,“也是sion家族的boss。” 大概是还没有睡醒,薇薇安一个耳抽,然后…… “诶……sen……家族?” 为什么现在黑手党的名字都那么奇怪?原本以为vongo已经很特别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更奇怪的…… “嗯?薇薇安你在说什么?”似乎听见薇薇安说了什么的giotto笑着看向她。 薇薇安摇摇头,看着一脸笑容的科扎特总觉得 心里有些微妙。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其实那是sion,而不是seon……不过那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三年内,薇薇安也曾见过这个“首领的故人”几次,这个红发的爽朗男人给薇薇安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笑容。 和giotto相似的、温和的笑容。 其实虽然这只是薇薇安个人的感觉,但是她有时也会觉得斯佩多的笑容和giotto也有那么一点相像。那是和那个男人的性格不符的,却带着包容的、温柔的笑容。 不过整个vongo中有这种感觉的人可能就只有她了吧,就算是她说给其他人听,大概也就只有giotto一个人会信。 因为整个vongo里能够见到斯佩多这么一面的人,只有薇薇安一个人。 她是特殊的。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马车缓缓地驶出了vongo的总部,一袭盛装的薇薇安和穿着黑色西装的阿诺德安静地坐在马车之中。车厢内并没有薇薇安预料中的那么颠簸,反而平稳得很,就好像是处于摇篮中一样,异常地平稳。 过了好久,薇薇安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假寐的男人,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了决心,“阿诺德先生……” 淡漠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青灰色的双眼冷淡地看着薇薇安,他没有说话,但是薇薇安却明白他的意思。 “giotto先生说,暴风雨马上就要开始了呢……”她说。 这个小岛将要面对的,可能是继当年的统一战后,最大的暴风雨。 “我知道。” 西西里岛最近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火药味,抛开因为职业关系而产生的敏锐度不说,仅仅只是凭cedef搜集到的资料也足以说明一切。 暴风雨即将来临。 车厢内突然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车厢外夜风呼啸而过留下的痕迹,以及马车行驶的声响。 “时间过得好快,阿诺德先生,转眼已经三年了呢,” 阿诺德的冷淡没有让薇薇安气馁,她努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话题,而她东拉西扯的那些有的没的也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 坐在她面前的阿诺德和她的斯佩多先生毕竟是两个人。 “这三年内,有好多东西都变了呢。”《 br》 就譬如她所认识的斯佩多先生,已经变得和当年那个会替是陌生人的她付钱买地图、容纳她在军营生活、微笑着叫她“小女孩”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他依旧会带着轻佻的笑容叫她“我的小女孩”,但是薇薇安却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即使她对于他而言,依旧是特殊的存在。 但是薇薇安在这三年内始终却害怕着,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被他所抛弃。 诡异难测的雾,是最难抓住的。 所以她始终都带着那三枚发梳,始终都把他的礼物带在身边,就是在警告着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她的斯佩多先生不会不要她的。 但那些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几乎每天都被噩梦缠绕,那一个个梦魇中反反复复上演的是那些她在潜意识中最恐惧的画面。 于是原本应该是让人得意休息的睡眠,变成了她在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光。 “那么你呢,”阿诺德青灰色的双眼看着她,脸上始终维持着他最初的、无表情的样子,“你也变了么。” “啊,变了呢。” 薇薇安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撩开了马车内那暗红色的窗帘,按着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的街道,她的脸、还有阿诺德的脸都倒映在玻璃质地的车窗上,明明灭灭。 过了很久,她的声音才再一次在车厢内响起。 “变得更爱那个男人了,也变得更加胆怯了。” 薇薇安无法抛开那个男人,纵使她的内心再怎么恐惧不安,她依旧想守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把与他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是么,”阿诺德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事实上他对薇薇安个人的情感历程并不感兴趣。 孤高的云在意的,始终只有他心中的规则以及强者。 “我就知道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薇薇安笑笑,一点都不在意阿诺德的冷淡,“那么我不如就说一件您肯定会感兴趣的事情吧。” 碧色的双眼从车窗上移开,那只撩开窗帘的手也重新搁置到腿上,虽然不是贵族出身,但是薇薇安的坐姿却依旧淑女得像是接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似的。 刚阖上的双眼再一次睁开,青灰色的瞳仁逼视着薇薇安带着安详笑意的脸, “嗯?” “您一定知道那位sivniotto先生的那位远方表侄,”薇薇安并没有直接回答阿诺德的疑问——如果那也能算是疑问的话——而是提到了另一个并不是长期驻守vongo的男人。 虽说那个sivniotto的远方表侄,但是一表三千里,两人的年纪也相仿,再加上当事人之一的sivnora那阴冷的性格,还真没有多少人把他当作是温和的首领的亲戚看待。 而是把他视为vongo战斗部门的首领。 夜之帝王。 “那个男人?”阿诺德想到vongo中仅有的几个能与他打成平手的男人,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战意,“他怎么了。” “前几日我在斯佩多先生的房间内看见了,”薇薇安抿着嘴停顿了几秒,然后继续说道,“他们两人的通信记录……数量在五封以上。” 如果是一般的通信记录的话的确没有什么,但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发现了平日里并没有交集的两人之间居然维持着秘密的联系,这无论如何都让人不得不产生警惕。 虽然这种警惕并不会在薇薇安的身上出现。 或者说,薇薇安永远也不会对斯佩多产生警惕心。 但是她却必须向“神”汇报她所看见的、听见的,因为这是v的任务,也就是她的任务。 “然后呢。”阿诺德略显战意的神色在瞬间恢复成之前没有任何表情的棺材脸,一如平时一样,只是心中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cedef居然连这种程度的情报都截获不了,看来还需要加强各种方面的训练。 “这些信的内容……很奇怪,”薇薇安皱皱眉,“上面写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暗语……虽然那看上去并不像是sivnora先生会写出来的东西,但是那的确是他的字迹没错。” 在辨认字迹方面,薇薇安的能力一直很优秀,可以和阿诺德手下的那群情报员媲美甚至更胜一筹。 她想了想,然后从随身的手袋中拿出了一张被折了好几折的信纸,“这个是部分我觉得奇怪的话,我不能把这些信从斯佩多先生那里带出来,所以我记住了内容,然后把它们默了出来。” 阿诺德接过了那张已经被折成了一小块的纸,上面还残有薇薇安的余温。 “ 为什么,”他问,“你不是喜欢着那个男人的么。” “不是喜欢,是爱哟,我爱他,”薇薇安笑笑,“但是在那同时,我也有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阿诺德先生,这是我欠v的。” 她亏欠v在先,所以即使现在的行为辜负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斯佩多,她还是必须这么做。 或许在她心中的那把天平中,v的分量更重一些吧。 “您是v这一生要侍奉的主人,所以就算是为了v,我也必须这么做。” 责任与信仰以及爱情,或许摆在她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道难题吧。 但是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是肯定没有用的,她必须作出决定,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 “或许这也是v的心愿吧,”薇薇安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掌心中已经布满了汗水,湮湿她手中的那个手袋。 她紧了紧握着手袋的手,“虽然v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已经想回去想了很久了。” “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薇薇安看着眼前这个淡漠的男人,“恕我直言,阿诺德先生。v是您的管家,而不是您在机构中的那些手下,她的职责是替您料理家务而不是当卧底。而且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您在伦敦市区的房子变成鬼屋了。” “你今天似乎特别烦躁,”看见敢于向自己提出质疑的薇薇安,阿诺德倒是意外地没有生气,“难道背叛那个男人,就让你这么不安么。” 薇薇安脸色丕变,但是她却很快地恢复了冷静,“您想多了,阿诺德先生。” 轻哼了一声,男人对于薇薇安的话显然不信,但是他也没有戳穿她的谎言,“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会让v回伦敦一次。” “诶?”原本只是不报任何希望地向眼前这个男人抱怨一下,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个回答,如果说薇薇安没有任何惊讶绝对是不可能的。 “别多想,”男人将手中的信纸折回成了原来的样子,然后收进西装的内袋中,“我只是不想下次回去的时候看见房间里布满了蜘蛛丝罢了。” 薇薇安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候,马车却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整合章节,这是原46章 ☆、迷雾四重 当侍者打开了车门之后,阿诺德率先下了马车。 可是也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向来被人称为“不像是大不列颠的男人”的他,这一次居然会伸手将薇薇安带下了马车。这让站在旁边的车夫惊得目瞪口呆,思索着幸好今天雾守大人不在这里,不然彭格列又要乱了。 雾守戴蒙·斯佩多喜欢薇薇安这件事,彭格列内人尽皆知。 可惜这位年轻的车夫不知道的是,不过要是斯佩多今天也在场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有接触到薇薇安的机会的。 自然,被他视为头号敌人的阿诺德也包括在内。 “谢谢,阿诺德先生。” 薇薇安像是没有注意到旁人惊愕的目光,一边微笑着向对方致谢,一边自然地挽上了阿诺德的手臂——就和其他参加酒宴的人一样。 而素来不喜欢与其他人有身体接触——战斗除外——的阿诺德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他只是带着薇薇安来到了会场的门口,然后从西装的内袋中拿出一封请柬交给了站在门口的侍者。 “原来是来自彭格列的客人,”侍者在看见请柬的一刹那面露惊色,但是很快地恢复了笑容,行了一个礼请阿诺德和薇薇安进入会场。 这几年来彭格列的势力和名声都日益壮大,不仅仅是在家族所发源的城镇上,可以说整个西西里岛都有着彭格列的势力。 只是外人虽然知道彭格列有六位守护者,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六位守护者的身份和外貌。 这也就是为什么纳克尔能在教会安安心心地当他的神父、指引迷途的羔羊,而不受到敌对家族马蚤扰的原因了。 ——虽然他从不上战场也是很大一部分理由。 阿诺德从始至终都维持着他那副棺材脸,这让被他的表情所震住的侍者用一种几近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始终都是微笑着的薇薇安。 很辛苦吧,当这样的人的女伴。 他们看着阿诺德的表情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更别提还要挽着他的手臂维持着笑容——即使阿诺德的外表的确能够让许多女性所心仪。 并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些投降自己的、夹杂着怜悯与同情的目光,薇薇安仰着头看着那个始终都不为外界所动的男人用他们的母语笑着调侃。 “看来您的确是很好的护身符呢,阿诺德先生。” 她甚至看见有一些单身一人的男人想要向自己靠近,但是当他们对上阿诺德的目光之后,就立刻退散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虽然还是会有一些麻烦……” 比如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视线,可是让她觉得如芒在背啊。 无论他的性格多么的冷淡,除了工作和强者之外,其他的他基本上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他的皮相还是收到了许许多多的贵族小姐们的亲睐,引来一个个英勇的融冰者前赴后继地来撞冰山。 奈何阿诺德不是冰山而是铁山,往他身上撞非但不会掉下任何的冰屑,甚至还会撞得头破血流分不清东西南北。 要知道阿诺德在揍人的时候,向来是遵守男女平等、一个都不放过的原则的。 不管对方身后是公侯伯子男还是亚非欧,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所以那些贵族小姐们在撞冰山不成之后就改走怀柔路线,不知从什么渠道找到了阿诺德在伦敦的宅邸,一心想着要在对方面前大展身手,表现出温柔可人的一面,让对方看看自己绝对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贵族夫人。 ——就和她们那些只会撑着阳伞喝下午茶的母亲一样。 结果可想而知,某人一出任务就好几个月不回来,苦了v独自一人面对着那些找上门的贵族小姐。 幸好v之后得到了阿诺德的准许,也总结出了各种退散这些小姐们的经验,这才没让阿诺德在梅菲特区的宅邸变成一个养鸭场。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阿诺德轻哼了一声,语中带刺地回应着薇薇安的调侃。 “就算是习惯,也还是会觉得麻烦啊……” 薇薇安轻叹了一声,原本戏谑的表情又恢复到了最初那温婉恬静的笑容,仿佛之前那个调侃阿诺德的人只是幻觉罢了。 察觉到薇薇安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的意思,阿诺德自然也不会再和她拌嘴。 毕竟他们都还有任务在身。 或许得感谢阿诺德那张死人脸,这让许多知道他们是彭格列的人都只是远远地打量着他们两个,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来寒暄。 薇薇安想这或许就是giotto让阿诺德出席这场宴会的原因吧。 如果是他的话,绝对没有阿诺德这么好的威慑力。 “来了呢。” 看着姗姗来迟的斯本姆的二把手和三把手,和阿诺德站在宴会大厅一角的薇薇安用左手持着扇子挡在脸前轻声说道。 (家教)冬菇长官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6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6部分阅读 怪不得她之前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想当压轴出场的主角。 “嗯。” 阿诺德没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一出现就成为众人焦点的两人,然后侧过头看着薇薇安。 “你这扇子是哪里来的。” 他之前还没看到有这东西。 而且这会让他想到扇子在西班牙中还有另一种“用途”。 毕竟西西里岛距离西班牙并不是特别的远,而且在很多文化上更是和西班牙惊人的相似。 不过……或许是他多虑了吧? “这个啊,”薇薇安笑着解释道,“是斯佩多先生之前送我的,我一直都放在手袋里。” 虽然这东西出现在秋天很不合时宜 ,但是在场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拿着扇子,所以在平常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对于参加宴会的女士而言,扇子反而是一种必需品。 这么说着,看着阿诺德的薇薇安将半开的扇子点了点嘴。 阿诺德发现薇薇安这么一做,很多事先盯着他们看的人立刻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们。 “你做了什么?” 没有那些扰人的目光固然是好事,但他也不喜欢被蒙在鼓里,薇薇安刚才的那个动作肯定是有一定含义的。 “这个啊……”薇薇安踮起脚在阿诺德的耳畔轻声说道,“在西班牙,这个动作意味着‘吻我’哦,阿诺德先生。” 只有阿诺德听出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在内。 而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他们两人似乎就像是在亲吻一般,之前那些盯着薇薇安看的人更是不敢把目光移到他们两人的身上——就连偷瞄也不敢。 因为薇薇安站稳之后阿诺德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还不如之前的棺材脸呢,至少他们背上的汗不会流得像现在这么多。 估计是因为刚才的场面被他们看到的缘故吧——那些一直注意着他们两人的人想到——毕竟任谁都不喜欢这样的场景被其他人看见。 于是之前还停留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视线,这一回算是彻底消失得干干净净,这让阿诺德更是怒火中烧。 想也知道薇薇安是不会去在意这些的,而她之前也和斯佩多一起参加过气场宴会,这么说来…… 还是那个男人的错吧。 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薇薇安,阿诺德决定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某人揍得连薇薇安都认不出来。 “好了,先说正经事吧,阿诺德先生。” 调戏过了阿诺德,薇薇安的表情变得认真无比,在她的身上阿诺德甚至发现了几分v的影子——虽然他很清楚,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并不是v,而是薇薇安。 “等等我们该怎么做?” 阿诺德瞥了一眼恢复到工作模式的薇薇安,又向正在和宴会举办人寒暄的两个男人,最后淡漠地吐出一句话。 “那两个都是我的猎物。” “阿诺德先生真是太贪心了。” 薇薇安轻叹,“也不给我留一个,我可不想一个人躲在角落看阿诺德先生你狩猎。” 虽然她也知道,不把猎物留给别人是阿诺德惯有的风格,而且这么一来也是在保护她的安全。 但是薇薇安还是不愿被人看轻,尤其是在她为了变强而整整努力了三年,她宁可和阿诺德一人一个完成任务,也不愿被人护在身后。 “哇哦,你这是打算和我争猎物吗?” 阿诺德青灰色的双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薇薇安,对上的 却是她写满了坚定的碧眼。 “……下不为例,”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倒也不是他难得善心大发原因把猎物拱手让人,只是这次出任务前giotto也有提到过,说是是时候让薇薇安出来历练一番了。 阿诺德能够看出,那个giotto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或许这也是那个男人的意思吧,毕竟如今的西西里岛早已不复三年前那般平静,他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在身,谁也不可能一直站在薇薇安的身边保护着她。 如果她不能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能学会斩尽一切站在自己面前的敌人的话,是无法在这个里世界内继续生存下去的。 就算是v,也只是能够帮得了她一时,而帮不了她一世。 反正薇薇安成长最后得益的人也会是他,况且这也和阿诺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理念相符合,所以他也就不反对了。 “谢谢你,阿诺德先生。” 薇薇安将扇子收回到了手袋中,阿诺德却在无意中发现她那把扇子的扇骨上写着花体的d·spade——阿诺德甚至可以想象那个男人是扬着一副令人厌恶的笑容,在薇薇安的这把扇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的。 阿诺德回以一声轻哼,也不知是在回应薇薇安的道谢,还是对斯佩多的举动嗤之以鼻。 薇薇安也没有太在意阿诺德的反应,毕竟他就是这个样子,如果让阿诺德说出“不用客气”、“没什么”之类的话,那或许只有在她的面前吧。 “呐,他要走了。” 无聊的宴会进行到一半,而阿诺德和薇薇安也就几乎一直站在这个角落——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阿诺德出去勘察过了一次地形。 自然,他们也没有蠢到会去吃宴会上提供的酒食,毕竟举办这场宴会的这个家族据说暗中和斯本姆有着密切来往,谁知道这些食物中有没有放不干净的东西。 看着宴会主人引着斯本姆的副首领就要离开,薇薇安抬头仰视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询问着对方的意思。 “要追过去吗?” 阿诺德环视着宴会会场,发现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个的举动,只是一味地沉溺于歌舞中,他皱着眉思索了几秒,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执行涉及到宴会的任务,比如说上一次在伦敦,他伪装成临时应聘的侍者那次。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毕竟和上次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不知道斯本姆的人会什么时候离开,而且门口还挺着彭格列的马车,如果等到舞会结束之后再动手的话,停留在门口的马车一定会惹来嫌疑。 “我知道了,”薇薇安点了点头,“那阿诺德先生你先去吧。” 她的猎物还在会场上呢,她就不信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但是阿诺德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无声地低下头凝视着薇薇安的脸,似乎想要借着目光表达什么似的。 薇薇安毕竟也是和阿诺德相识多年了,立刻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放心吧,”她踮起脚尖替阿诺德理了理领带,“我不会有事的,更不会死的,所以……” 请您安心地去吧,阿诺德先生。 她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扇子的意思可以去度娘,据说是从西班牙流行起来的,其他地方有没有咱不是很清楚【摊爪 度娘上版本有很多,薇薇安那个“吻我”是其中一个版本里的 ps:之前因为伦敦奥运而颓废了很久,感觉对阿诺德先生的爱都快没了,即使这个是我的私设【倒地 但是要记得男主是冬菇啊otl ☆、迷雾五重 薇薇安对阿诺德说没有问题,然而事实上,问题大了。 就在阿诺德离开宴会会场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会场内播放着的华尔兹舞曲就被一阵诡异的声响所掩盖,之前还相拥而舞的人们纷纷停下了自己的舞步,全都向声源投去了目光。 然而他们所看见的场景,却让所有之前还沉溺于歌舞中的人们全部怔在了那里,烟灰会场内一时间只剩下依旧播放着的舞曲、和那诡异的声音。 ——不过那也仅仅只是短暂的暂停罢了。 因为不出几秒,大厅内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阵夹杂着恐慌的尖叫声,将舞曲和声响全部淹没。 或许谁也想象不出,这些宛如小孩子见到路边正在吠叫着的野狗时所发出的惊叫声,都是来自于那些黑手党高层们的。 只是从这个场面来看,谁也不相信这些穿着华丽的外衣沉醉于宴会、此时此刻却用一种滑稽到几近可笑的样子逃跑的人们,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黑手党。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险峻,薇薇安说不定真的会笑出声来开。 她所站的位置虽然是一个偏僻的角落,甚至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话,是绝对找不到她的藏身之所的。 不过即使这样,薇薇安依旧可以将宴会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尽收眼中。 自然,她也就看见了这个在短暂的瞬间就把宴会变成仿佛是人间地狱的原因。 那是二十来个孩子,最小的大概只有7、8岁,而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14、5岁左右,都正值享受父母宠爱的年龄。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们,身上早已找不到孩子应有的无忧无虑。 宛如年逾八十的老人一般缓慢的行姿;与其说是死气沉沉,更不如说是没有表情的稚嫩脸庞;还有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睛,一点也找不出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 他们佝偻着背,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伸在前方,细长尖锐的指甲在宴会大厅的灯光下甚至反射着寒光。 这不是正常的孩子应有的姿态。 或者说,这不是正常人应有的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在伦敦的那个夜晚,那时候她和斯佩多伪装成临时侍者和侍女混入了某人的宅邸,目的就是为了除去进行军火交易的某个暴发户。 至于名字……抱歉,这种路人甲角色她早就已经忘了。 即使如此,薇薇 安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夜的场景。 那时候被斯佩多控制着的德意志暴发户,就表现出了和她眼前的这些孩子相似的样子。简单来说,就仿佛没有了任何思维,所有的行动都是受人控制,又或者是…… 有人抹消了他们的思维,然后让这些孩子受“本能”的驱使行动。 总之,他们早已没有了正常人的思考能力。 当然,薇薇安并不是怀疑今天的这个局面也和她上次在伦敦时所见到的一样,是由斯佩多斯佩多造成的——毕竟当初那个暴发户并没有表现出这种古怪的样子。 现在这些孩子的样子就好像是…… 她曾经所阅读的哥特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 只不过如今出现在她眼前的,不再是小说描写的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亦或者是吸血鬼和狼人。而她所感受到的恐惧感,更不是因为阅读而产生的。 这些孩子不是小说中虚构出来的角色,他们是真实的。 ——真真正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 薇薇安看了看那些想要夺门而出的黑手党高层们,可惜大门早已被另一批和站在台阶上相同的孩子们所占据。 如果让薇薇安用最简单的词来概括他们此时此刻的处境,那就是他们被包围了——被一群没有思考能力的孩子所包围了。 更糟糕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孩子除了在外表上和正常人不一样外,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晓的、特殊的地方。 ——比如那长长的指甲,和那变得残缺斑驳的牙齿。 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突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斯本姆家族的资料,她记得上面似乎写到斯本姆家族有抓走不足十岁的孩子进行人体实验。 难道这些孩子就是他们的实验产物? 思至此,薇薇安迅速在人群中搜索着斯本姆三把手的身影,发现他和其他被包围的家族首领相比,显得更加的恐慌。仅仅只是用面如土色似乎还不能够形容他现在的状态——或许说他万念俱灰会更贴切一点吧。 因为此时此刻的斯本姆三把手看起来,毫无生意。 难道这些孩子们真的是他们实验之后的成果? 那他们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不过无论他们成功与否,看样子斯本姆是打算舍弃他们的这位三把手了,不然那位副首领也不会和宴会的主人一同离开,而撇下他一人。 毕竟阿诺德在斯本姆的人来了之后也出去勘察过,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带什么来。 据她所知,斯本姆的人可都没有斯佩多那样的幻术能力,要把这么多实验成果运来,不可能做到毫无动静。 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这场酒会的主人了。 只是没能调查到斯本姆家族和这场宴会主办人的关联,以及那些被抓走的孩子究竟受到了怎样的对待,那些人体实验究竟是什么,或许也是情报组的失误吧。 等等,她记得和斯本姆家族有关的情报,貌似都是cedef收集的吧? 就算不是全部资料,但至少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要是被阿诺德知道了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他事先没有收集到相关资料的话…… cedef和情报组的人会倒大霉的吧。 ——但这也是他们有命活着回去之后的事情了。 看着那位三把手的表情,薇薇安也猜测到了这些已经沦为“怪物”的孩子们并不好对付,就是不知道阿诺德那边是不是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薇薇安眯了眯碧眸,但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眼前的这片战场上。 她很清楚,眼前的情形可不是她分神也能够应付得了的。 站在这个会场里的好歹都是几个黑手家族的重要人物——即使他们的舞伴可能连握枪都不会——只是他们在见到这些孩子时的恐惧与惊慌现在虽然依旧存在,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们也不会任由自己死在这些尚未成年的孩子手中。 好歹总要试一试再说吧。 虽然他们今天参加的是舞会,但是他们毕竟也是在这个里世界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了,尤其是在如今日益混乱的西西里岛,他们不可能不带枪就出门。 于是拿着枪的男士也不管在场的人平日里是敌是友,只是围成了一个圈,发扬了绅士风度将穿着缀满了蕾丝蝴蝶结荷叶边的长裙的女伴推到了身后,然后用枪口对着向他们走去的孩子们。 薇薇安之前一直没有靠近过他们,此时也不可能横空出现寻求保护——这个并不是她的作风。 她只是弯下了腰,拿出了之前一直绑在小腿上的手枪。 这或许是这种累赘的裙子唯一的好处了。 只是当握着枪的她刚要起身的时候,立刻发现情况不对,于是急忙跳开,只可惜她今天穿着鞋子并没有平时那么合脚,这直接导致了薇薇安崴伤了脚, 跌坐在地上。 而那个仅仅只是以尖锐指甲为武器的孩子立刻向她攻击而来,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 “该死的斯本姆。” 薇薇安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一边低声咒骂了一声——和平时温婉的形象丝毫不符的——接着一手撑地迅速地从地上站起,又躲过了新的一轮攻击。 ——该死的人体实验。 不仅仅因为这个不知名的实验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更是因其的惨无人道。 她估计这些孩子,或许是永远失去了“生存”的可能了。 一味的躲避是没有用的,薇薇安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但是要让她对这些孩子动手,薇薇安却也是怎么也下不了杀手。 有什么方法可以切断他们的动作么? 她皱着眉,瞥了一眼因为和那些孩子们奋战而渐渐分散开的黑手党们,以及那些原先被男士保护着、如今却因为没有武器而只能躲闪的女士们,忽然明白了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的含义了。 那个来自东方的男人说,生死各安天命。 一边躲闪着来自孩子的攻击,薇薇安发现斯本姆的那位三把手的心脏被其中一个略微年长的孩子硬生生地从胸口挖出,连接着心脏的血管被孩子用长长的指甲掐断,就好像那不是指甲而是最锋利的剪刀一样。 凄惨的悲鸣声回荡在整个宴会大厅中然后又戛然而止。 还在淌血的红色器官就这么被孩子捏在手心中,薇薇安甚至可以听见那个拳头大小的器官跳动着的声音。 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孩子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微微收拢了掌心,尖细的指甲就这么嵌入了红色的器官内,然后他的掌心越收越紧。 最后当他松开手的时候,从掌心滑落的早已不是完好无损的心脏,而是一团带血的肉末。 残虐无比。 即使是见惯了黑暗事的黑手党们都觉得有些反胃甚至开始呕吐起来,更别提那些只是当陪衬用的女伴们了。 ——早已是晕了一地。 薇薇安见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决意不再留情、只是躲闪。 其实她早就应该认清这一点的,认清站在她面前的已不是那些被绑去做人体实验的无辜孩子。 而是作为斯本姆家族实验产物的怪物。 没有人类的理性、没有思维能力、他们甚至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谁。 他们只是一味地屠戮,制造出一个又一个修罗战场、人间地狱。 既然如此,就不必留情了。 她可不想死在战场之上,甚至临死前还不能见上那个人一面。 不,她不能死! 如今的她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活下来——在这场结局尚未可知的战斗中——然后和那个人继续走下去。 因为她答应过他了,会一直一直地陪伴在他的身边,即使他厌倦了。 她是不会食言的。 ——薇薇安从不食言。 至于其他人,她姑且借某人的一句话吧。 生死各安天命,活下来是算他运气,如果丧生于这里的话,那也就是命中注定的了。 “也不知道阿诺德先生那里怎么样了,”虽说是下定决心不再去管其他人,薇薇安却还是惦记着自己这次任务的搭档。 说实话,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肯定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如果今天的结局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薇薇安选择要生存下去。 “……抱歉了啊。” 她对着向自己冲来的孩子轻喃,接着从手袋中拿出了斯佩多送给她的扇子——事实上她的手袋中只有这个——然后随手将已经没用的手袋丢开,右手拿扇左手持枪,一边用特制的扇骨击碎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脊椎,左手对着另一个向自己冲来的孩子的头部就是一枪。 薇薇安甚至感觉到手中的扇子在隐隐发热,握在她掌心中的那一片写着那个男人名字扇骨几乎就要灼伤了她的手心。 ——就如同他的笑容一样,每次都能让她的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犹如蛊惑。 “但是我必须活下去。” 活下去再一次见到他。 ——斯佩多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咱、咱咱咱才不是重口味呢,才不是! 我发誓像掐心脏什么的绝对是惟一一次,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节了!真的!事实上我自己都被那段恶心到了……个人在这种方面的接受能力是负无穷。 这个不是生化也不是丧尸……是孩子们被捉去做实验了,毕竟这个还是家教同人啊【倒地 于是,有收藏和留言么tut? ☆、迷雾六重 一手持扇一手拿枪的薇薇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着不断向自己走来的孩子们。 素来挂着笑容的脸上,此时此刻早已没有了丝毫的笑意,甚至可以说是冷若冰霜,一双碧眸中更是写满了阴鸷,刺骨寒意似乎都快从这双眼中溢出来一样。 ——像极了阿诺德。 她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之前还在围攻那些可怜的黑手党高层们的孩子,有很大一部分竟然向自己走了过来。 不,不是! 向她走来的那些孩子中虽然有一部分是之前就出现的,但是更多的一部分是后来出现的。 从宴会大厅的里侧。 “该死,他们究竟抓了多少孩子。” 薇薇安看着那些和之前一样,同样是面无表情、像是没有任何情感与意识的孩子们,低咒的话语又一次脱口而出。 斯本姆家族的确是该死。 他们抓走了那么多孩子去做所谓的人体实验,从另一种角度而言,就是杀害了同样数量甚至是更多的孩子,让他们失去了同正常人一样生存的可能。 这甚至不是单纯的控制——比如三年前在伦敦时她看见的那样——至少控制还是可以解除的。 但是这些孩子…… 可能,不,肯定就是无药可救了。 斯本姆的三把手之前被作为实验产物的孩子挖心而死,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因果报应。 但即使是这样,他一个人的死还是远远无法抵消这些孩子们的生命就此中断的罪孽。 或许拿整个斯本姆家族来陪葬也不行。 带着几分不忍地看着这些孩子们,她虽然不想伤害无辜,但是她更想活下来,与阿诺德汇合然后回到彭格列。 她不想死在这里。 早在看见斯本姆三把手死去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如果她依旧抱有怜悯之心的话,他就会死;如果自己不像刚才那样将眼前的敌人解决,她依旧就会死。 所以为了生存、为了再一次见到她心心念念那个男人,她必须抛下那无用的怜悯,将站在眼前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一一杀死。 子弹精准地打中了一个又一个向她扑来的孩子们的脑袋,并没有惨叫声或者四溅的血液,被击中的孩子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和一开始被薇薇安击中的孩子们一样。 薇薇安咬了咬嘴唇,也不管牙齿沾上先前涂在嘴唇上的口红,就这么对着那些接连不断向她走来的敌人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曾经缠着g,让他教自己怎么用枪。 虽然斯佩多先生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看见g就会阴笑,要不就是缠着她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他也可以教她开枪,她为什么要去找g。 那时候薇薇安一直是用“不想打扰他的工作”作为理由回复斯佩多的。 但是只有她知道,她没有找斯佩多学习用枪的原因…… 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样一面。 就比如说像现在这样,为了生存而将枪口对准了眼前的敌人,而对方甚至是尚未成年的孩子。 ——即使知道这些孩子之所以会攻击自己,是因为他们被斯本姆家族拿去做过了人体实验,但是薇薇安依旧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一般,而不是单纯地为了自卫。 一次又一次冷漠地扣下了扳机,又一次次用扇骨敲断了敌人的头颈,薇薇安的动作虽然利索连贯、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但是只有她本人才知道,她的双手在发抖,似乎手中的武器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拿不稳而掉落在地。 而她杀的敌人越多,她的四肢就抖得越是厉害。 她正在犯着不可饶恕的罪孽。 但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没有产生一丝的后悔。 薇薇安为这样的自我认知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依旧是干脆利索地解决着眼前的敌人。 她忽然无比庆幸斯佩多现在不在场。 因为如果让他看见了这样冷血的自己,那么他会不会认为她很可怕?会不会从此以后都不再理她了?会不会再也不会用“我的小女孩”来称呼她了? 他会不会对她连喜欢的情感都没有了? 这样的想法比之前的自我认知更令薇薇安感到害怕,也不由地晃了神。 而就是在这短暂的几秒里,孩子尖锐的指甲就这么刺穿了薇薇安腹部的右侧——幸好她退得快,不然她身后也要开一个洞了。 薇薇安捂了捂受伤的地方,掌心随即所触到的,是从伤口处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甚至还带着几分的粘稠。 至于铁锈的气味,由于宴会大厅内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她闻多了、闻久了也就感觉不到了。 就像是医院内的气息,甫进医院的人、和在医院内住了一个月的人所闻到的气味,必定是不同的。 腹部的疼痛刺激着薇薇安的神经,但是她却哼都没有哼出声,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击毙了那些想要夺取她性命的敌人。 动作之连贯,就好像她不曾受伤一样。 换上了第五个装满子弹的弹夹,薇薇安不禁为自己之前的先见之明而暗中庆幸——那些携带着手枪的黑手党首领们早就已经用完了自己枪中的那即发子弹,有些聪明的还知道用宴会上提供的刀叉当武器来自保。 可惜这些接受了人体实验的孩子却依旧没有灭绝,打了那么久、也杀了十几二十个,但是他们的人数却好像没有减少过 。 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脸色苍白的薇薇安一边不断地做着深呼吸,一边在心中数着子弹的数量,当她用完第五枚弹夹里所有的之后,动作迅速地将弹匣取下然后换上新的。 她一共带了七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加上手枪里原有的——如果用完了手中的这个的话,就只有最后一枚了。 但是她不能在这里全部用完。 薇薇安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供她使用的利器——比如说刀或者剑。 也许是因为宴会的举办人想要隔绝他们的生路吧。 不给想要清除的敌人留有丝毫喘息的余地,然后用这种残虐的手段慢慢地逼死这些敌人,压倒性数量的孩子们和有限的弹药,在这些参加宴会的人弹尽粮绝的时候,就是他们胜利的来临。 薇薇安不得不说他们考虑得非常周全,如果他们不是她的敌人、而她也不是这些要被逼死的客人中的一员的话,她甚至很愿意为他们的计谋鼓掌。 但是现在的话…… 她只想把他们也一并爆头了——就像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随着子弹数量的减少,薇薇安开枪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她甚至趁着一个短暂的空档将手枪换到了右手,就是怕右手用扇子的动作会牵连到伤口,让血留得更快。 至少开枪的话,手臂是维持着一个姿势的。 开枪的动作几乎停滞在了那里不动,薇薇安左手不断地舞着手中的扇子,一次又一次打断了那些孩子们脆弱的脊梁,让他们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薇薇安无比希望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和被打倒的孩子们一样,或死亡或没有了行动能力。 或许杀了他们都无法解她心头之恨。 薇薇安眯着眼睛用掉了第六枚弹夹中最后一发子弹,然后迅速地把第七个弹夹换上,却迟迟没有开枪的行动。 另一边的黑手党们依旧在奋勇杀敌,只可惜他们的人数和一开始相比,竟是少去了大半。 而那些孩子的数量,却是和她脚下的尸体一样,变得越来越多。 到最后薇薇安甚至没有了立足之地。 之前上楼去解决斯本姆二把手的阿诺德依旧没有踪影,薇薇安估计他也和她现在一样,面对着数量众多的敌人。 毕竟这些孩子们都是从宴会会场的内侧出现的。 糟糕的事不仅仅是薇薇安手中只剩下八枚子弹和一把扇子,还有她因为不断杀敌而止不住的出血量。 薇薇安甚至觉得自己原本被对方用指甲刺穿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变得越来越大——当然,她希望这只是她那无稽的“感觉”。 不然这可能就是最糟糕的场面了。 毕竟她也是血 肉之躯,她身体里的血量又不像大西洋中的海水,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因为血流不止而死的。 不,她还不想死! 想要回去、想要生存下去的念头一直都在支撑着她的行动,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伤”而倒下呢? 她甚至还没有见到斯佩多先生,还没有替他泡一壶苦涩的咖啡、做一顿可口的晚餐,然后劝她不要再看公文、偶尔也要休息一下。 还没有做完这些事的她怎么可以死。 她还没有再听见他用温柔的声音唤她“我的小女孩”。 ——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薇薇安手中的动作愈发狠辣了起来,舞着扇子的动作也变得愈来愈快,但是与此同时她也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直到退到了一堵冰凉的“墙”上。 薇薇安向后看了眼,发现那并不是墙,而是一面落地窗。 上着锁的。 估计这锁也是酒会主人上的,目的是为了确保没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该死的老东西。 薇薇安双眉一拧,看着即将扑向自己,用尖锐的指甲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孩子们,然后咬了咬牙将枪口抵在窗上,扣下了扳机。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大厅中格外的刺耳,却又似乎并不是那么惹人注目。 因为所有人都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身上——谁都知道,分神的下场只会是死。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敌人上。 ——然后暗自祈祷吧。 祈祷这是最后一批敌人了,等到这一批杀完之后,他们就能够存活下来了,或者这时候援军也来了。 这是在这个修罗战场、人间地狱上所能有的最好的希望了。 因为一旦连生存的希望都没有了,那么他们注定将不会继续生存下去。 察觉到玻璃破碎,薇薇安用扇骨击碎了玻璃,然后弯着身子逃到了宴会会场外的阳台上——她真是应该庆幸,幸好落地窗的玻璃是一整面的,若是被金属或者是别的什么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那么她就算是打碎了所有的玻璃都没有用。 原本盘起的金发变得有些散乱,而斯佩多送给她的三把发梳却依旧牢牢地插在头发上。 因为之前打碎玻璃的动作,薇薇安的发上沾满了玻璃碎屑,脸颊也被玻璃的碎片划出了一道道细碎的伤口——和她腹部的那个洞比起来,简直是好太多了。 这是不是毁容还是一回事,对于自己的容貌,薇薇安事实上并不在意。 毕竟真心爱她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容貌被毁而变得不再爱她;原本就不喜欢她的人。也不会因为她毁容而把她当作手中珍宝。 灾难是最能检验人心的。 ——如果她的斯佩多 先生因为她脸上出现了无法抹去的疤痕而变得不再喜欢她、不会在她当成他的小女孩…… 薇薇安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着,手中的扇子依旧无情地击碎了敌人的脊梁骨。直到她的腰抵上了石制的护栏,再无退路可退时,她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宴会会场在四楼,她的脚下是一片树林。 ——那么她…… 薇薇安笑了笑,然后纵身从阳台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下章出冬菇 ☆、迷雾七重 薇薇安突然有些后悔阿诺德在勘察地形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出来,而是躲在的宴会大厅。 不然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地捂着伤口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了。 只是……薇薇安抬起头看着只有很少几间房间内亮着灯的建筑物,还有那些站在阳台上向下看来,却没有任何行动的孩子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向后院跑去。 捂着伤口的薇薇安一边跑着,一边不断地回头张望着,生怕那些孩子们也和她一样,从阳台上跳了下来然后追上她。 今天晚上的云很多,甚至多到了将月光完全遮蔽。 幸好还有几间房间里亮着灯光,不然她真的需要花上好一会儿时间,才能适应外面的黑暗。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这三年来幸好经常找giotto和其他几位守护者练手脚,虽然明知自己是肯定打不过他们的,但也积累了各式各样的格斗和逃生技巧。 毕竟每个人的战斗风格都不一样,她东拼西凑的就算是学了皮毛,用来应急也绰绰有余了。 比如刚才从阳台上跳下时如何把伤害减到最小,就是阿诺德交给她的。 ——当然,这也是她缠了整整一个月之后的产物。 虽然那一次她也被不喜与他人接触的阿诺德狠狠地操练了一番,直接导致心疼她的斯佩多nufufufu地笑着找阿诺德去单挑。 最后打坏了走廊上giotto的珍藏的两人,被他们的boss又一次冻成了冰雕。 想到了在彭格列欢闹的生活,薇薇安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了起来。 只是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 ——她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上扬着的嘴角也恢复成了一条直线。 她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是阿诺德依旧行踪不明,甚至生死未知——虽然薇薇安是如此坚信着那个男人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 然而在今天的这起事件完美地落幕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心来的。 当务之急是要和阿诺德汇合然后回到彭格列总部,把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giotto。 怎么说他也是彭格列的首领,所有的决定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但如果这些接受了人体实验的孩子们离开了宴会会场、甚至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家族本部,走向街道的话…… 那该怎么办? 虽说有些 黑手党们会伪装成普通人,但那也仅仅只是在收集情报的时候。 正常情况下,城镇中也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居多,这些没有思考能力甚至沦落为杀人机器的孩子要是真的全部涌向街道的话…… 那么不提整个意大利,至少整个西西里岛都会混乱的。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孩子的数量。 薇薇安跑步的动作一顿,立刻站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察觉到似乎正有人向她靠近,于是立刻闪身躲进了一边的树林中,看着两个穿着西装、像是巡逻人员从她所躲藏的树林前走过。 “呐,你知道么,那件事。” 其中一个人突然开口这么问道,话语之中甚至像是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这让刚刚从宴会大厅逃生而出的薇薇安产生了几分不悦,但是她强压了内心的不满,聆听着那个巡逻人员接下来的话。 “什么?” 另一个人不解地问道,言行举止之中都带着几分青涩。 而从他略带慌乱的语气来看,似乎像是刚刚加入家族的新人。 薇薇安是这么判断的。 “什么啊,这个你都不知道,”首先开口的男人嗤笑着,像是在嘲笑着对方消息闭塞,“不过你不知道也对,毕竟你才刚刚加入家族。”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家族就会成为黑手党中最强的家族。不管是彭格列家族还是别的什么,在今夜过后都将成为历史。斯本姆也不过是boss手中的棋子,到最后得利的,还是只有我们家族。” “那些来参加宴会的愚蠢的家伙们还不知道吧,自己的死期就要来临了,”他的语气中尽是讽刺,“估计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了。” 他用手肘捅了捅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嘿,高兴一点吧,兄弟。为了我们接下来的伟大时光,也庆幸自己没有加错家族,要是你一开始加入的是彭格列还是别的什么家族的话……” “哦?”那个看上去像是刚刚加入家族的人挑了挑眉,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古怪,“如果我一开始加入别的家族的话,会怎么样呢?” 一声闷哼从先前的男人最终发出,利刃没入身体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花园中格外的清晰。 “你能告诉我吗?” “你,你是谁,”被捅的男人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 (家教)冬菇长官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7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7部分阅读 ,像是不相信这个才加入家族 没几天的少年居然会暗算自己。 不,眼前的这个少年哪里像是他认识的人? 完全陌生的面孔、完全陌生的表情,站在他面前的人哪里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少年? 分明就是另一个人。 握着利器的男人将手中的凶器从巡逻员的身体内拔出,粘稠的红色液体从银色的刀面上滴下,上一刻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少年,下一刻已全然变了一副样子。 这完全不是初入家族的新人,完全就是一个精明老辣的黑手党。 “还想看到什么时候?”没有去理睬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刚刚面不改色杀了一个人的男人背对着小树林说道。 一直躲在那里目睹了全过程的薇薇安咬了咬唇,琢磨着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要是是后者的话…… 她能不能一个人将对方解决。 她原本是想用紧急联络方式去联络阿诺德的,这是他们之前在马车上商议好的暗号,谁知道还没有等她有所动作,就出现了这么两个人,还让她遇见现在这一幕。 说实话,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有些事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就比如说眼下她正在出去与不出去之间纠结着。 “真是的……”对方像是叹息了一声,带着几分的无奈。 熟悉的语气让薇薇安心中一惊,但随即就排除了自己如昙花一现的想法。 不,绝对不可能是他。 就是因为他今天没有时间,giotto先生才会让她和阿诺德先生来出席宴会的。 但是这世上除了他以外,薇薇安想不出第二个会拥有这种语气的人了。 ——他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对方的声音,却又和她听了整整三年的完全不一样。 现实与认知在薇薇安的脑海中不断地冲击着,听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薇薇安发现自己拿着枪的双手抖得甚至比之前更加厉害。 这个正在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和之前那些被她消灭的敌人完全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 他很强,比那些没有思考的孩子们强上了太多。 或许她和他都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 ——如果阿诺德先生现在在这里就好了。 r》  薇薇安为自己的想法一惊,毕竟她这三年来不断地练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不再依靠其他人,不让自己在战场上成为“他”的累赘。 然而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这种时候,她居然想要依靠旁人来解决自己面对的困境。 那她这三年来的努力,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里,薇薇安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就比如和之前在宴会会场上一样——那时候她也是一个人不是吗? 敌人只有一个,她也是一个人。 况且敌在明她在暗,这样一来不是她更有优势吗? 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薇薇安屏着呼吸,将身体隐藏在一个大树之后,双手握着手中的枪。 至于她之前一直拿在手中的扇子,早在她跳楼之后,就被她别在了原本放枪的小腿上了。 枪里原本有八发子弹,一发她刚才用来击碎落地窗的玻璃了,还有三发她要用来与阿诺德先生联系。 所以说可用的子弹,其实只有四发吗? 如果对方真的是敌人的话,那么她要这么做才能在四发子弹以内将对方打倒,而且还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男人距离她仅仅只有五步之遥,薇薇安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她握着枪的双手冒出了汗水。冰凉的夜风吹过,她那被玻璃划伤的脸颊火辣辣地作疼。 更糟糕的,是她原本就没有怎么做过止血措施的伤口,又有出血的迹象。 “真是倔强的小女孩,”男人在与她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却没有更靠近的意思。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 薇薇安忽然发现男人的声音变得非常的耳熟,甚至正是她之前在宴会大厅里所惦记着的那个声音,但是…… 她依旧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原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斯佩多。 毕竟他也有他自己的任务,不是吗? 那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晚风将厚厚的云层所吹散,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原本黑暗的小花园中,薇薇安接着这并不是特别明亮的光芒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面孔。 碧眸内倒映着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脸—— 靛色的发、靛色的瞳、表情看似轻佻,然 而仔细一看,那笑容中却又是载满了温柔。 “斯佩多……先生。” 或许整个意大利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男人,就如薇薇安所言,这个男人是独一无二的。 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微笑。 “骗、骗人的吧……” 她甚至快有些拿不稳自己手中的枪,而早已酸软的双腿像是支撑不起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样,薇薇安望着这张支撑着自己活到现在的脸,然后啪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斯佩多先生怎么可能……”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意,“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她出血过多、或者太过疲劳之后所产生的幻觉吧? 或者又是哪个和斯佩多先生一样的幻术师,用幻术所制造出的幻觉。 可即使知道这并不可能是真的、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薇薇安在潜意识中也希望着这不是什么假象,而是货真价实的斯佩多本人。 “真是的,”看着薇薇安跌在了地上,对方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他蹲在了薇薇安的身侧,然后小心翼翼地让对方靠在了自己怀中。 “你一直都说我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现在看来……”他再一次无奈地叹着气,“你自己也是一样,我的小女孩。” 熟悉的称呼让薇薇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热,好像有什么快从她的眼眶中溢出来了一样。 事实上,她还是没有忍住。 “好好的怎么哭了,”看见薇薇安的泪水,斯佩多忽然想到上一次薇薇安哭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过了三年,他依旧对她的眼泪没辙。 “我,”薇薇安伸出手想要擦拭那不断从自己的眼眶中流出的温热液体,“我忍不住……” 斯佩多环住了薇薇安的肩膀,“我的小女孩还真是的……” 虽然是这么说,斯佩多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薇薇安打横抱起,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薇薇安伤势加重。 只是伤了他的小女孩的这笔帐,他迟早要算。 ☆、迷雾八重 别看斯佩多表面上和没事人一样,事实上他在想什么,只要是稍微接触过他和薇薇安的人都知道。 或许,这也是彭格列这位诡异莫测的雾守身上,唯一能让其他人抓住的“真实”了。 这是彭格列高层们的一致认知。 毕竟彭格列里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知道他们的这位雾守大人最在意的就是薇薇安,甚至容不得薇薇安身上出现一点闪失。 但是只有薇薇安说,斯佩多最在意的不是她。 而是彭格列。 想也知道,斯佩多身为雾守,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他人看透? 也或许是因为站得比任何一个人都离他近,所以薇薇安才比其他人更了解她的斯佩多先生,也比其他人更清楚他的想法。 因为她是在用心,在观察着d·斯佩多这个人。 不在乎他的性格究竟是不是糟糕、不在乎他究竟是德意志的军人还是彭格列的雾守,她从不畏惧他的身份和能力。 在薇薇安的眼中,d·斯佩多仅仅只是她的斯佩多先生。 那个一直照顾着她的斯佩多先生。 所以薇薇安总是能看见更真实的d·斯佩多;而斯佩多本人也乐于将自己那其他人从未见过的一面,展现在薇薇安的面前。 对于斯佩多和薇薇安两人而言,对方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对了,”温顺地靠在了斯佩多的怀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与心跳声,薇薇安难得没有反抗什么——她也清楚,这种情况下也由不得她害羞了。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只是用“糟糕”来形容也许还不够。 “斯佩多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薇薇安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据她所知,斯佩多此时此刻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这也是她一开始认为对方是幻觉的原因。 (但真的是太好了。) 薇薇安将头靠在了斯佩多的怀中,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不是幻觉。) “nufufufu……”斯佩多只是笑笑,却没有正面回答,“怎么,我的小女孩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吗?” “怎、怎么会,”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薇薇安立刻红了脸,“斯佩多先生!” 看着薇薇安轻而易举地就被自己叉开了话题,斯佩多只觉得他的小女孩比起那些该死的任务,要好上太多了 。 要知道为了想要提早见许久没见的薇薇安一面,他可是迅速地完成了手中的任务,就想要回到彭格列总部之后可以立刻看见薇薇安,谁知道giotto居然跟他说薇薇安和阿诺德那家伙一起出去出任务了。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小时还没有等到他们回来,就瞒着giotto偷偷地跑了出来,伪装成这个家族的人好混进宴会里,谁知道…… 居然会发现身负重伤的薇薇安。 斯佩多忽然无比庆幸他今天幸好溜出来找薇薇安了,不然的话,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他完全无法想像如果他今晚没有找来,受了这么重的伤的薇薇安别说是安然了,是否能够活着回到彭格列总部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他的小女孩真的有了什么万一…… “阿诺德那家伙呢,”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薇薇安是和阿诺德一起出来执行任务的吧? 为什么他看见的只有受了重伤的薇薇安,却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我和阿诺德先生两个人分头行动,”薇薇安像是听出了斯佩多语气中的不善,立刻解释道,“阿诺德先生他去解决斯本姆家族的副首领,而我则是留在宴会大厅里,等着解决斯本姆家族的三把手。” 斯佩多挑了挑眉,“斯本姆家族……” 这个仇他算是记下来了,连同今天晚上举办宴会的这个家族一道。 “那么,就是那家伙把你伤成这样的?” 原本还以为斯本姆家族的人不过都是一群草包,现在倒是他小瞧了他们。薇薇安这三年来的努力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能够让她伤成这样…… 看来他可以开始考虑该怎么处理他们了。 “不,不是这样的,”薇薇安明白斯佩多会意错了,立刻解释道,“事实上在阿诺德先生离开后不久,突然出现了一群孩子,我估计就是之前传闻中说的那些被斯本姆家族抓去做人体实验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正常人,唯有之前传闻和阿诺德资料中写的“人体实验”可以解释了。 “人体实验……”斯佩多重复着薇薇安的话,然后皱了皱眉,“是什么样的?” 这么看来,伤了薇薇安的就是那些接受过人体实验的孩子了? 薇薇安蹙着眉,“他们……和正常的孩子相差太多了。尖锐细长的指甲、没有表情的脸和没有神采的眼睛……他们没有理智也没有思考能力,从头 到尾都没有说过话,但是……” 说着说着,薇薇安就想起了斯本姆三把手的心脏被活生生地挖出、然后被捏碎的那一幕。 她不由地瑟缩着身体,然后下意识地往斯佩多的怀里靠去。 后面的话即使薇薇安没有说,斯佩多也基本上猜出了一个大概。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都过去了,”因为抱着薇薇安的缘故,他腾不开手,不然他一定会把薇薇安那头金发揉乱、然后亲吻着她说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斯佩多低下了头,然后在薇薇安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看着薇薇安瞬间变红的脸颊轻笑。 薇薇安瞪了一眼斯佩多——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接着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对方的怀中,却怎么都不肯再抬头看他一眼。 斯佩多先生什么的最讨厌了! 像是察觉到薇薇安害羞了,斯佩多脸上的笑意更深。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地点也不对,不然的话…… 就当斯佩多为此时此刻的时机不对而暗自摇头的时候,薇薇安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 也不管之前还在害羞,薇薇安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斯佩多。 可是她的动作太快,导致了斯佩多外套前的装饰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斯佩多看得心疼但是薇薇安却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反正她之前受的伤要比这个重多了——比如说她肚子上的那个洞。 幸好斯佩多即使发现,用幻术暂时将伤口补上,就等着回去让彭格列的医生治疗,不然她现在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了。 “怎么了?” 斯佩多看着薇薇安问道。 “阿诺德先生他还在里面,”薇薇安扭过头看着那栋建筑物说道,“而且那些孩子,如果他们离开了这栋建筑物的话……” 听到薇薇安这么说,斯佩多脸上的笑意更深,“nufufufu……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诶?” 薇薇安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 然而斯佩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薇薇安,他只是nufufufu地笑着,然后小心翼翼地让薇薇安站稳,左手依旧环着薇薇安但是右手上…… 却出现一抹火焰。 薇 薇安立刻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他想放火烧了这里。 “斯佩多先生!”她惊呼着对方的名字。 先不提没有giotto的命令他们不能私自行动——虽然斯佩多私自行动的数量也不在少数,giotto之前也睁只眼闭只眼地随他去了——反正之前斯佩多做的事情也没过火到哪里去。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先不提还有其他家族的首领在里面——即使他们可能早就已经死在那些孩子的手中了。 斯本姆的二把手和宴会的主人也在里面——虽然折腾出那么多事端的他们死了也不为过。 但是阿诺德总还是自己人吧。 斯佩多要是真的一把火烧了这里,那么阿诺德不是要成为废墟中的一具焦尸了? “太大声可是会把警卫引到这里来的,我的小女孩。” 斯佩多啄了一下薇薇安的嘴唇。 “而且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去的。” 阿诺德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那他这三年来怎么一次都没有成功? 那个男人可不会死在这种地方,这一点斯佩多是如此坚信。 “但是阿诺德先生他……”被斯佩多紧紧地桎梏着的薇薇安担忧地看着那栋建筑物,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斯佩多的动作。 她从来不知道用幻术制造出的火焰,也有如此的效力。 “在我的面前一再地提起其他的男人……” 斯佩多瞥了一眼被火焰吞噬的建筑物,然后勾起了薇薇安的下巴让对方碧色的双瞳直视着自己,斯佩多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在一瞬间染上了寒意。 “你认为我是这么大度的男人吗?我的小女孩。” 斯佩多靛色的双眼中倒映着薇薇安的身影,而摇曳的红色的火光让这双眼变得更加蛊惑人心。 薇薇安觉得自己像个将要溺毙的人,在斯佩多的视线中却全无立足之地。她不断地挣扎,迫切地想要逃脱,最后却因不舍而甘愿沉沦。 “告诉我,我的心意这三年来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我的薇薇安。” 然而对于斯佩多的问题,她却一个字都无法回答。 她自然知道斯佩多并不是什么大度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就比如这三年来他不断地找阿诺德的茬,或者在她训练受伤之后nufufufu地笑着对当天指导她的人下幻术,让对方连续做整整一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的噩梦——直到giotto或者她请他解除幻术。 只是下一次她受伤,斯佩多又会翻其他的花样。 他是护着她的,容不得她受任何的伤害。 其他人眼中他是难以琢磨的缥缈之雾,但是他却愿意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她的面前。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斯佩多先生,他的心意她真的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吗? 不,她又不是石头,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但是…… “斯佩多先生……”薇薇安仰视着对方,却发现对方向来是带着戏谑的脸上,此时此刻更多的是她所不明白的感情,“我……” 三年前她拒绝斯佩多时,用的借口是对方并不爱自己。 那么现在呢?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不爱自己吗? 她比谁都要清楚斯佩多的骄傲——事实上他真的比他看上去要高傲多了——而如今的他居然会连着问她这样两个问题,这样的他真的不爱她吗? 斯佩多真的不爱薇薇安吗? 薇薇安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当然,这绝不是因为她今天经历了太多事了。 她想,她大概需要清醒一下。 因为斯佩多的问题,薇薇安实在无法保持着冷静,这三年来与斯佩多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如同影片一样,一次又一次快速地在她的脑海中播放着。 她想要暂停,却发现控制权并不在她的手中。 “斯佩多……先生……” 她只能呢喃着对方的名字,急促反复却又是断断续续地。 “我似乎是让你为难了,我的小女孩,”看着明显是陷入了慌乱之中的薇薇安,斯佩多轻叹着上前拥住了她。 其实他原本并不想这么早和薇薇安说这些的,就是害怕会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然而听见薇薇安三番两次地提到阿诺德,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而结果,还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也许他刚才真的不应该问那两个问题的。 ——因为他的小女孩现在快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冬菇和薇薇安一见面就撒糖,可怜的阿诺德先生就这么被忽视了 以及冬菇是醋罐子,不解释。 至于走形什么的、性格和冬菇不符什么的……我只能说咱设定的斯佩多先生就是这样,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会宠着自己喜欢的人、会吃醋【摊爪 而且没了埃琳娜公主,咱这个冬菇怎么都和原著是不一样的otl ☆、迷雾九重 看着明显陷入了两难的薇薇安,斯佩多只是紧紧地环住了她,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然而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不要再去想了”或者是“没事了”。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既然他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那么不如借着个势头继续下去。 不然下一次他再想要逼出薇薇安的真心,就不知道是要等到哪年哪月了。 毕竟同样的问题他不想再问薇薇安第二次,仅仅是今天这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再来第二次的话,往好处想可能是薇薇安会有所准备、找到了合适的借口来回答他——比如和三年前一样。 但要是往坏处想,可能下一次她真的就会崩溃了。 说不定从此以后都避着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薇薇安有多么鸵鸟斯佩多很清楚,一开始她会因为一个吻而躲上他大半天。虽然这个情况在这三年来已经好上许多,但她的本质上却并没有改变。 和这个问题比起来,亲吻对于薇薇安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且如果他今天不把薇薇安的真心逼出来,那么很有可能今天回去之后薇薇安就会开始躲避他。 即使没有彭格列的超直感,斯佩多在薇薇安的事情上也是相当敏锐的。 因为他在乎她。 所以他比其他人更要了解薇薇安、也更加明白她的思维与行动模式。 “斯佩多先生……” 然而薇薇安依旧只是呢喃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仿佛斯佩多的名字是最好的咒语——能够让此时此刻的她镇定下来的魔咒。 但是除此以外,她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事情。 并没有回应斯佩多的问题、也没有给出任何相关的理由与借口。 薇薇安只是反反复复地念着他的名字。 斯佩多替她顺了顺头发,拆下来她头上的三把插梳,然后整理了一下薇薇安因为之前的逃跑而变得有些散乱的头发,接着重新把插梳插回到了薇薇安的发上。 红色的火焰在他们的身边燃烧得愈来愈烈,火光似乎将要把天上的云与月也一并烧得通红。 这个家族的成员已经发现了火情,并展开了急救措施,然而仅仅是十几个人的力量却并不能将这个已经被火光所笼 罩的宅邸从大火中救回。 斯佩多的火纵得奇怪,薇薇安一开始只认为那是他制造出的幻觉,但是从现实来看…… 这个压根不是什么幻术。 而是货真价实的火焰。 只是此时此刻的薇薇安早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那火究竟是真是假,她的思绪早就被斯佩多之前的问题搅得如同一滩泥沼。 她身处其中,却抓不到任何浮木;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而泥沼的一旁站着的是斯佩多,他带着她所陌生的冰冷笑意,不断地问着她那两个问题。 ——你认为我是这么大度的男人吗? ——我的心意这三年来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薇薇安摇着头只能说她不知道,然后她伸出手去想要向她的斯佩多先生求救,但是一直宠爱着她的斯佩多先生这一次却没有救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越陷越深。 薇薇安想,如果她不给出那两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就永远也无法离开这潭泥沼。 可是她依旧不知道答案。 或者说不愿去想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薇薇安知道,一旦她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就肯定会失去什么,而且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所以她只是忍着不想说,认为向来疼爱她的斯佩多先生最后一定会先松口。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斯佩多是疼爱她没错,但是这一次斯佩多却是铁了心的要逼出她的真心、要让她直视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想让她明白,一味的躲避是没有用的。 是的,这就和她刚才与那些孩子们的战争一样,即使她内心深处有再多的不愿与不满,但是她最后终将有所一战。 该是她面对现实、该是她战斗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是逃不了的。 她总有一天要面对自己的真心。 即使她不愿意。 而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斯佩多先生……” 薇薇安像是终于恢复了冷静一样,将头埋在了斯佩多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揪着对方的外套,仿佛自己一松手斯佩多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再一次轻声唤着对方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她说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轻、都要缓慢。 然后重复了无数次的呼唤在她念完对方的名字 之后戛然而止。 这一次薇薇安不再将头埋在对方的怀中,而是抬头直视着斯佩多,碧色的双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红色的火光将她的双眼也染上了异样的颜色。 “我……” 薇薇安微微顿了顿,像是在组织着自己的措辞,然后她的脸莫名奇妙地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光的关系。 “斯佩多先生,我喜欢……” “打扰你们两个谈情说爱还真是抱歉。”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薇薇安接下来的话语,素来淡漠的语气中此时此刻更是染上了几分讽刺的含义。 “但是现在还在任务中。” 斯佩多瞪着那个突然冒出的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对方此时此刻已经千疮百孔了。 想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薇薇安终于开口的时候冒了出来,时间点还掐得正正好好,这让斯佩多怎么可能不恼羞成怒? ——他没有把自己那个魔镜拿出来,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不然明天就可以在地中海上看见某人的浮尸了。 “阿诺德先生!”看见来人,薇薇安的脸顿时红得更加厉害了,然而无处可躲的她只能将通红的脸埋进了斯佩多的怀中,打死也不抬头。 这么糟糕的一幕如果只有斯佩多先生和她还好,但要是被第三个人看见了…… 那她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nufufufu……你吓到我的小女孩了,”轻轻地拥着薇薇安,斯佩多显然还在为阿诺德的突然出现而恼怒着。 但是他也知道,阿诺德出现了之后薇薇安是肯定不会再继续刚才的话了。 作为“回报”,他这一次应该送给阿诺德几个月的噩梦比较好? 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只是这个男人精神能力比起一般人更强,单纯的噩梦对于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其他人来得有用——说不定只会让那个男人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强大。 那么他还是继续找这个男人的麻烦吧。 比如说继续给他使绊子。 毕竟这件事情这三年来他早就做得得心应手了。 “忘记现在还在执行任务是你们的错,”阿诺德瞥了斯佩多一眼,又看了看一直将头埋在斯佩多身前不敢抬头的薇薇安,表情淡漠如旧。 那张和油画似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 表情,那些飞溅在他脸上的血迹非但没有破坏一丝美感,甚至增添了阿诺德平时所没有的…… 杀戮感。 一看就知道他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而且似乎还“玩”得特别高兴。 不仅仅是脸上,他的金发上甚至是他的外衣上都沾满了血迹。 以这个男人在战斗时的手段来看,这些血迹怎么看都不像是只干掉两个敌人之后留下的。 ——而阿诺德的那些战斗技巧与习惯,只有经常有事没事就找阿诺德来战上一场的斯佩多最清楚了。 因为是他们是对手。 “任务?”斯佩多看着阿诺德又一次nufufufu地笑了出声,“那种东西早就完成了吧。” 以阿诺德的实力,他怎么可能没有解决斯本姆的二把手?说不定连这个酒会的主人都一并解决了。至于薇薇安……据她所描述的,斯本姆的三把手也被那些孩子们杀了。 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在那两个人死去的时候,阿诺德和薇薇安今晚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至于他的这一把火,也算是毁灭一切证据。把斯本姆家族那两个人的死和那些孩子的事情全部都掩藏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阿诺德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做法——他刚才已经证实过了,其他那些来参加这个宴会的黑手党都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今夜参加这个死亡宴会的、最后还活下来的只有他和薇薇安两人。 而那些孩子进行了人体实验的他也看见了,或许一把火烧毁了这里包括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研究产物会更好——谁也承担不起那些孩子走到街道上之后的责任。 这也就是阿诺德没有因此而找斯佩多当场掐架的原因。 因为他本人也默认了这个做法。 当然,这里不是适合掐架的地方也是理由之一。 等回到彭格列之后还怕没机会吗? 面无表情的阿诺德和一脸诡笑的斯佩多对望了一眼,然后在彼此的眼中发现了相同的意思,接着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撇开,不再去看对方。 斯佩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却发现对方把重心全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起初他以为是薇薇安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她的伤口裂开、出血过多导致昏迷——虽然有他的幻术傍身应该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后来他才哭笑不得 的发现,薇薇安是因为今天一天劳累过度而睡着了。 “回去吧,”他轻轻地打横抱起了薇薇安,当务之急应该是把薇薇安带回彭格列救治。 至于私人恩怨……总有算账的时候。 “哼。” 回应斯佩多的只是阿诺德的轻哼,然后他就这么径直地向这个家族的后门走去——之前他已经吩咐马车停靠在那里了。 而前门那边……看着愈演愈烈的大火那些马车夫应该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了吧,已经全部堵在了门口想要冲进来找人。 斯佩多也没有计较阿诺德的冷淡——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三年来大家也都习惯了——抱着薇薇安就这么跟上他的脚步然后上了马车。 彭格列的马车夫一看见斯佩多也在,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的时候不是只有云守大人和小姐么?怎么这会儿雾守大人也来了? 要知道云守阿诺德和雾守斯佩多,这可是彭格列最凶残的两位守护者,据说他们两个十次见面有九次会打起来。让他们能安分地共处一室只有首领才能做到,就算是薇薇安小姐也拿他们两个没辙。 更何况…… 一想到来的时候薇薇安和阿诺德那亲密的动作,马车夫身上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该不会被灭口吧? 就算不会被灭口,这辆马车能安稳地回彭格列总部吗? 不过有薇薇安小姐在的话,应该会没事的吧…… “薇薇安小姐她怎么了?”马车夫这才发现薇薇安并没有跟在阿诺德和斯佩多的身后,而是被斯佩多打横抱在了怀中,看起来昏迷不醒的样子。 这可把这位可怜的马车夫吓出了第三身冷汗。 如果薇薇安小姐有点什么闪失的话,那么雾守大人…… 对于彭格列内部的八卦还算有些了解的马车夫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斯佩多的表情,却发现他的唇畔依旧挂着诡异莫辩的笑容,于是立刻再一次低下了头。 阿诺德瞥了一眼斯佩多,再一次轻哼之后率先上了马车,丝毫没有察觉到让马车夫胆战心惊的人也有他一份。 “回总部。” 他对着还怵在原地的马车夫命令道。 作者有话要说:阿诺德先生出来的时机实在是太不道德了,冬菇心里应该是在咆哮了吧…… ☆、迷雾十重 阿诺德和薇薇安附带着前去凑热闹的斯佩多一回到彭格列总部,整个彭格列总部从门卫到高层顿时就混乱了。 先不提斯佩多为什么也回跟着阿诺德他们一起回来——几位在总部留守的守护者表示,那绝对不可能是斯佩多出任务回来时碰巧遇见阿诺德他们的。 光是薇薇安的伤势就让人感觉到心惊了。 怎么出个暗杀任务就伤得难么重?而且看阿诺德的脸色也很糟糕。 ——难道那个斯本姆家族的三把手和副首领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草包? 所有看见回总部的三人的彭格列成员们,全部都表现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毛了阿诺德和斯佩多。 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心情不好。 成为众人注视的目光的斯佩多和阿诺德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些底层人员的心声,难得有默契地一个往giotto的办公室走去一个抱着薇薇安回房间——顺便随手拉了一个人让他去叫驻扎在总部的医生。 如果说其他人是被吵醒的话,那么giotto就是一夜无眠地坐在他的办公室内等待着阿诺德他们的回来。 其实今晚他的超直感一直在他的脑中作用着,似乎是预示着今晚注定就是一个无眠之夜。 原本认为应该是阿诺德他们那里出问题了,但想到阿诺德的身手就认为今天的任务对于他而言,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小时。 而斯佩多回来的时候giotto还被他吓了一跳,却也明白他会早早地就完成任务赶回来的原因。 只是当斯佩多得知薇薇安跟着阿诺德一起出去做任务时,他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不过giotto只把这个当作是斯佩多在吃醋,也就没有去管他,而是去处理手中的那些文件。 等到他发现阿诺德和薇薇安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而斯佩多也没有折腾人、故而跑到斯佩多的房间一看…… 结果就发现斯佩多他果然跑了个没影。 谁知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当他得知斯佩多和阿诺德一同回到了总部,还抱着浑身浴血昏迷中——事实上是睡着了的薇薇安时,giotto马上就明白出问题了。 “……事情就是这样,”还没有去清理身上的血迹,阿诺德就直奔首领办公室,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包括斯佩多转述的薇薇安的那些原话。 虽然阿诺德很是怀疑那些话中有没有被添油加醋。 “去参加这次宴会的其他家族的高层都死了?”giotto的表情看上去不仅仅是用错愕就能够形容得了的,“还有那些经受过人体实验的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如果那些孩子离开了那 个家族的总部,那整个西西里岛岂不是要大乱了? “都死了,”阿诺德的声音中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斯佩多一把火烧了那个家族的本部。” “……烧了?”giotto难以置信地看着阿诺德,虽然他知道阿诺德是不可能说谎也不可能开玩笑的——那个人身上有没有幽默细胞都是一个问题。 但是这也太…… giotto揉着太阳|岤,只觉得自己今天没有看住斯佩多、让他别往外跑是个错误。 虽然他也明白,一把火烧了可以掩盖彭格列高层的尸体消失的原因——都变成了焦尸还分得出谁是谁么,自然也可以把斯本姆家族的死因推得干干净净,而且那些被进行人体实验的孩子的确也不能让他们出现在城镇里。 但是…… “那些孩子真的都没有救了吗?” 虽然他知道那些接受了人体实验的孩子犹如行尸走肉,或者说是杀人机器。 但是就这么让他们葬身于火海…… “不管他们是否还有救,”熟悉却又冰冷的声音在giotto的办公室中响起,外套上沾着斑驳血迹斯佩多站在门口,向来戏谑的脸上此时此刻一片寒霜。 “但是伤了我的薇薇安还想全身而退,也不问我同不同意。” 薇薇安腹部的伤口伤得很深,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器官。医生初步检查过后说她失血过多,能坚持到现在也多亏了薇薇安强烈的求生意念。 看见自己一直保护着的小女孩被伤成这样,这让斯佩多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仅仅只是放火烧了那个总部还是便宜了他们了,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一定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阿诺德瞥了斯佩多一眼,却并没有做声。 他们的个人恩怨到时候解决也不迟, 阿诺德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移回了giotto的身上,显然对方因为斯佩多刚才的一番话变得非常无力,但是…… 薇薇安因此而重伤却也是真的。 所以说到底,也只能说斯本姆和今晚举办酒会的这两个家族这一次是彻底戳到斯佩多的痛处了。只要薇薇安一日没有好转,剩下的斯 (家教)冬菇长官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8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8部分阅读 本姆家族会面对怎样的厄运也是不言而喻的。 “干脆就把那个什么斯本姆家族交给我来处理吧,”斯佩多靛色的双眼看着giotto,很明显,他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离开薇薇安。 “放心吧,我不喜欢用太粗暴的手段。” 顶多只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罢了。 斯佩多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阿诺德也没出声——事实上他对那个斯本姆家族完全不感兴趣,谁爱接这个活谁去。 “d……”giotto很明白,斯佩多现在完全不是在请命而是告知。 就算他现在拒绝他的请命也无济于事,因为斯佩多照样还是会把斯本姆处理得干干净净。 就如同今夜的大火一样。 “……不要做得太过火,”最后giotto只能无奈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也算是默认了对方接下来的行为,接着就这么看着斯佩多满意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无力抚额。 只希望薇薇安早些醒来劝一劝斯佩多吧。 “今晚也辛苦你了,阿诺德,”giotto看向了被晾在了一边许久的阿诺德,“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来处理吧。” 比如说那些善后工作和对斯本姆的行动。 他估计今夜过后,黑手党内部的势力又将重新洗牌。 看来距离西西里岛和平的日子还遥远得很,也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来势汹汹的腥风血雨,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阿诺德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当他将出门的时候却停在了giotto办公室的门口。 “对了,还有一件事。” 不出giotto所料,那天晚上之后原本就被不安所笼罩的西西里岛仿佛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中,那晚参加宴会的家族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变动。 有些家族在失去了首领后兵败如山倒,迅速地被其他家族所吞噬,消失在了西西里的历史之中;有些则是出现了内部的斗争——最有继承权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瞪着首领的宝座;而有些则是彻底整顿了内部,将家族发展得比宴会之前更加繁荣。 只是这些都和躺在床上养伤的薇薇安没有关系。 giotto在知道薇薇安伤势很严重之后,不用斯佩多开口就彻底给薇薇安放了一个长假,让她等到伤彻底好全了以后再重新回去工作。 而斯佩多,他在确认了薇薇安只要安心养伤就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之后,就开始投入到一系列用“不太粗暴的手段”修理斯本姆家族的事宜之中。 就他捣毁的那些人体实验的基地数量、和解救的孩子人数而言,这一系列的报复行动或许也并没有太糟糕。 至少彭格列方面师出有名了。 只是这样一来斯佩多也快忙得脚不沾地,就算是他相对比较闲的时候也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每次去薇薇安房间里探望她的时候她都是睡着的——伤患需要休养。 不过更多的情况下,斯佩多都是彻夜不归,甚至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没有回过彭格列一次。 更别提是和薇薇安见面了。 而一向担心斯佩多的薇薇安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有一开始向giotto打听过了斯佩多 的情况,之后的两个月里只要别人没有提到斯佩多,她就绝对不会主动提及和斯佩多有关的事、更不别说是询问他的情况。 就好像之前靠想着斯佩多而产生求生欲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其他人都觉得薇薇安这是在和斯佩多生闷气,只有giotto认为事情并不是这样,但是除了当事人外,最清楚那晚事情的阿诺德如今也不在彭格列总部,所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是一个谜。 不过既然薇薇安不想说,giotto也就没有主动提及过那晚的事情,看见薇薇安的外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建议薇薇安可以经常出去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薇薇安有事会按照giotto的建议去花园里喝一杯下午茶,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整个人看上去都沉闷了许多。 一直到某一天,大概是那个夜晚过去了两个半月左右的时间,薇薇安忽然提出自己想回德意志一次。 彭格列里的人都知道薇薇安是和斯佩多一起来的,却只有极少数一部分看到过她和阿诺德交谈的人才知道,薇薇安不是德意志人而是来自大不列颠的。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giotto觉得薇薇安暂时离开西西里一阵也不错,但是当他听到薇薇安主动提起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都知道薇薇安是因为斯佩多而执意留下的。 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要离开?难道真的是和斯佩多产生矛盾了吗? “不,”薇薇安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直扬笑容的脸上此时此刻没有了分毫的笑意,“我想要冷静一阵子,也想暂时离开西西里去散散心。” 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有些事情就无法很好地去思考。 她是这么认为的。 giotto看着薇薇安,像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破绽——可是他却失败了。 薇薇安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去想散心。 “而且我在德意志也有一位熟识的朋友,斯佩多先生也认识的,是怀特牧师,”薇薇安像是看出了giotto的顾虑,“我和他三年没见了,这一次回德意志多多少少也是想去看望他。” 看见薇薇安执意如此,giotto也拗不过她。 事实上如今的西西里岛局势越来越混乱,薇薇安的伤还没有彻底好全,与其让她在彭格列内部担心受怕的,不如让她暂且离开一段时间,也算是变相的保护与养伤。 “要不要我找个人陪你一块儿去,”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放心让薇薇安一个人离开。 只是这件事要是被斯佩多知道了的话,他会不会也要冲回德意志去了? “不了,”薇薇安勉强地勾起了一 丝笑容,“现在正好人手紧张,实在不需要为了我而调动战力。” “好吧,”giotto最后只能点头,“只是你要离开多久?” 他现在问了,事后也好告诉斯佩多。 薇薇安想了想,“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会定期和彭格列联络的。” 写信、拍电报或者通话。 答案虽然模棱两可,但是giotto却也接受了。 于是薇薇安在那个死亡宴会发生后的三个月,在只告知了giotto一人的情况下,独自回到了德意志。 等到斯佩多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更完毕,要我老命【吐血 明天能不能更,那得看造化otl ☆、迷雾十一 薇薇安这一走,就是好长一段时间。 就如她本人当初在giotto面前说的那样,薇薇安的确是去了德意志看望怀特——在一开始的时候,然而在见过了怀特、并且和彭格列取得联系之后没多久,薇薇安就赶去了大不列颠。 不,对于她而言,应该是用回到了大不列颠才对。 只不过再一次站在故乡的徒弟上,薇薇安的心情和三年前与斯佩多一同回来时相比,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如果说薇薇安上次回来是怀揣着忐忑、小心翼翼地跟在斯佩多身后的话;那么这一次,薇薇安可以说是仓惶地逃回自己的故乡的。 她胆怯了。 在那晚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告白被打断之后。 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很少再见到过斯佩多的身影。 薇薇安知道斯佩多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为了谁而忙碌、忙到什么程度;也知道斯佩多再忙,只要他一回到总部肯定回来见她——在出门前和回来后。 她更是知道,斯佩多是忙到连回总部的时间都没有。 不去主动询问斯佩多的状况并不代表薇薇安就真的不关心对方,但是在那夜的话语被打断之后,薇薇安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斯佩多。 这不是害羞或者矜持,只是之前一直坚定着要为“神”工作的她,开始动摇了。 所以她即使知道斯佩多来看她也依旧装睡、平时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与他相关的消息、甚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逃跑了,就是怕自己再一次听见对方的消息、再一次见到他时,她会情绪失控。 薇薇安不愿让斯佩多见到情绪失控的自己。 哪怕连一丝迹象都不愿意。 然而真正让薇薇安决定暂时离开彭格列总部回到大不列颠的,是来自神的命令。 薇薇安在接到那份命令的时候才想起,阿诺德在那天去宴会的路上向自己承诺过,说是“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会让v回伦敦一次。” 事实上就连提出要让v回去的薇薇安本人都快忘记有这份命令了,然而阿诺德却依旧记得。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的男人。 但是这个命令无论是对于一直渴望要回去的v而言、而是对于如今的薇薇安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 前者想执行她作为管家的义务与责任,而后者…… 只是想 暂时离开那个环境,然后冷静一下。 薇薇安只想仔细考虑一下斯佩多的那两个问题,考虑一下对方之于她究竟有多重要,考虑一下当v的任务结束之后她是否真的能够离开斯佩多。 她需要考虑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而彭格列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这些问题的地方。 尤其是那里还有一个洞察人心的giotto。 所以她就只能逃了,宛若一个趁着长官不在、临阵脱逃的逃兵一样。 》》》 只带着一个手提箱的v回到了阿诺德在梅菲特区的宅邸,用怀特转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v立刻在这个空气中充满了灰尘的屋子中找到了三年的痕迹。 这个原本算不上温馨却也整洁的屋子此时此刻除了飘满了灰尘之外、还有充斥着其他怪异的气味,角落里结着一个又一个的蜘蛛网让v差点以为这个房间已经变成了蜘蛛养殖场,而因为三年没有人使用过,屋内所有的电灯就如同法兰西的特色之一一样,全都集体罢工。 v忽然庆幸自家先生此时此刻并不在这里。 不然有着严重洁癖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只是刚进屋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v甚至不敢想象其他的房间里会是什么样子,她将带回来的行李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挽起了袖子换上了自己的工作服、提了桶水就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她一个人想要在一天之内打扫完整个宅邸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幸好怀特之前把阿诺德的意思转达给她过,说是先生在一个月之内是不可能回来的,这也给了v一个慢慢打扫的机会。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v还是觉得自己越快把房子全部打扫干净越好,毕竟谁也不希望成日都住在这种充斥着灰尘与异味的环境下。 初回伦敦的两个星期,v在没有任何放松或者休息的情况下,便开始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说到底,这其实是她整整三年的工作量。 只是久未接触到这些工作的v非但没有觉得任何手生,甚至工作得比曾经更加卖力。 这才是她的本职。 就在v回到伦敦的第二个月过了一半的时间,这个宅邸真正的主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只是从他的样子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一直在外奔波劳累、潜伏在各个地方伪装成各式各样的角色收集资料的人。 一直维持在同样长度的浅金色短发、 像是什么都不能在其中驻留的青灰色双眸、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还有那件万年不变的深灰色长外套。 这就是阿诺德,从来不会迎合任何人的喜恶,一直贯彻着自己的道路的男人。 对于v而言,他不是国家秘密谍报部首席、也不是彭格列的云守。 他只是她的主人。 就如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当阿诺德走到自己宅邸的门口时,那扇原本紧紧闭合着的木门会在第一时间缓缓打开,穿着标准的英式管家装、长发绾起的v站在门侧,然后向阿诺德欠了欠身,动作一如既往地标准。 “欢迎回来,阿诺德先生。” 阿诺德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之后将大衣脱下,已经关好门的v立刻上前一步将大衣接过、挂在了衣架上。 习惯性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与领带,阿诺德也一如三年之前一样,随口问着近期的情况。 “事实上,前一日有一封来自夫人的信件。” 就在阿诺德坐到他一贯坐着的位置上时,薇薇安也熟练地将一杯热红茶泡好放到了他的面前。 听到这个称呼,阿诺德只是挑了下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夫人,也就是侯爵夫人。 她是阿诺德的母亲,同样也是挑选v成为阿诺德管家的女人。 所有熟识那位侯爵夫人的人都知道,那位夫人与维多利亚时期的贵族夫人们完全不一样,她优雅大方却也不会在灾厄来临时只会一味地尖叫、躲在男人身后寻求保护。 真要说的话,那位夫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战士。 当然,那位夫人也有其顽皮的一面。 而这一面大多数都是适用在她的儿子、也就是阿诺德身上。 “……是什么事?” 或许是牵扯到了自家母亲的缘故,即使是一向不受他人拘束的阿诺德也不得不小心起来——毕竟据说这位侯爵夫人在给曾经年幼的浮云先生留下了太多深刻的回忆。 或许这是除了某个“不良头目”外,唯一一位能给阿诺德留下血与泪的教训的人了。 ——第二点或许可以忽略。 一直没有将信件打开的v用随身带着的开信刀将信件拆开,迅速阅读完信件上面的内容之后,她向阿诺德再一次行了一个礼。 “先生,侯爵先生去世了。” r》 听到这个噩耗,阿诺德轻轻地皱了皱眉。 虽说自从他成为谍报部首席之后,这些年就一直都是在外奔波,很少有安定的时候,更别提回他父母的宅邸去看望两位老人家。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点儿都不关心他的双亲——只是阿诺德式的关心如果不是特别了解他的人,可能完全看不出来。 就比如待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v,她也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琢磨透了阿诺德的脾气与性格。 那种丝毫不张扬、不外露的,沉默式的关怀。 也就只有阿诺德才会有这种别扭的感情。 “什么时候下葬?”他扭过头看向v,虽然v刚才没有说,但是阿诺德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不写在信里面的。 不然她也不会写这封信了。 “明天早上九点三十分,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葬礼。” v立刻奉上答案。 阿诺德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让v重新再沏一壶红茶后就让她离开了。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 第二天一早,素来就早起的阿诺德似乎比平日里起得更早,只是v在得到他的命令送早餐去阿诺德的办公室时,却认为他是一晚上都没有睡。 就算表面上再怎么和平时相似,却也难掩他眼睛下那淡淡的黑眼圈。 “先生,这是今天的早餐。” v也猜到阿诺德今天的胃口肯定不好,于是并没有做特别重口味的食物,只是做了一些清淡点的早餐配上了一壶拼配好的早餐差,再在托盘上放上一封烫好的报纸——作为点心。 她非常肯定阿诺德会看报纸,所以他也会在这个时候吃点东西进去。 这是他的习惯。 一身黑色的西装革履,阿诺德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v却总觉得阿诺德今天的心情和平时比起来,稍许差了些。 (也许是因为侯爵先生的缘故吧。) 她想。 v是在阿诺德18岁左右的时候被侯爵夫人选中,成为他的管家的,之后就一直跟在阿诺德的身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了他的成长过程——当然,她也不可能亲眼目睹。 但是她在被侯爵夫人选中之后,可是被侯爵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那之后侯爵夫人也经常来这个宅 邸看望阿诺德,阿诺德有时候正好在家,大部分的时候他却都是外出执行任务收集情报,那时候侯爵夫人也会略坐坐,和这个宅邸里唯一的活人v聊起了阿诺德小时候的事情。 所以v也就因此知道,侯爵先生对于年少时的阿诺德先生有多么重要。 “把早餐拿走吧,v,”看完了报纸也用完了一半的早餐,阿诺德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然后看向了一直站在一侧、随时等候差遣的v。 “还有,等下我要出去一次。” “你也跟着一起去。” 虽然有些惊讶于喜欢独来独往的阿诺德也会让她一同跟随,但是v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一律,依旧维持着和阿诺德如出一辙的淡漠表情,然后行了一个礼。 “是,先生,我这就去准备。” 迅速将早餐端回了厨房,就算阿诺德没有说,v也知道他等一会儿会去哪里。 除了去参加侯爵先生的葬礼外,阿诺德还会去什么地方? 只是他不可能参加完全过程就是了。 大约在十点钟左右,阿诺德和v坐在了去教堂的马车上,看着比往日更加沉默的阿诺德,一直就不喜欢多话的v也一并沉默着。 今天并不是适合聊天的日子,而马车里的两人也不是适合聊天的人。 然而阿诺德却开口了——在v打算就这么保持沉默、直至马车抵达教堂的时候。 “斯佩多那里,她打算怎么做。” 阿诺德话语中所指的她是谁,不需要明说v也知道是谁。 “不知道,”v轻轻地摇了摇头,“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吧,之前她的情绪就很不稳定。” v估计如果不是因为阿诺德的这个命令,薇薇安可能至今都把自己憋在房间里不出门吧。 v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只要薇薇安没有可以隐瞒她——就像她刻意隐瞒薇薇安一样,那么她是最了解薇薇安的人。 即使薇薇安刻意隐瞒了什么,她或多或少也能够猜出一些来。 因为现在的她们不仅仅是演员与角色的关系,同时更是命运共同体。 ☆、迷雾十二 是的,命运共同体。 如今的v已经不再像当年在怀特面前那样,继续坚持自己与薇薇安只是演员与角色的关系——她可以掌控薇薇安的一言一行乃至心理活动,而薇薇安却不行。 因为这三年来,v发现自己在潜移默化之间,早已被薇薇安这个“角色”所同化。 薇薇安因为那个男人的关心而羞怯、薇薇安因为能见到那个男人而喜悦、薇薇安因为那个男人的质问而慌乱。 这些v不仅能够感受到,甚至会因为薇薇安的情绪变化而影响到她个人的情绪。 怀特当初或许说得对,并不是她掌控了薇薇安,而是薇薇安掌控了她。 她甚至不是被角色的心情所影响的演员,而是把薇薇安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感受到她的存在并且把她放置于同等的位置上。 如今的薇薇安,甚至成为了与她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所以在阿诺德问起薇薇安的时候,v会说出“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吧,之前她的情绪就很不稳定”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了曾经,她恐怕只会说“我不会让她那里出状况的”之类的话。 想必阿诺德也发现了这一点吧。 v开始改变了。 其实薇薇安之前情绪不稳定的那阵子——甚至再早一些追朔到宴会当晚的时候,v都是有考虑过要不要暂时替她一段时间,就算阿诺德三年前有说过不需要她在平时出来,但毕竟这也是非常时期,万一薇薇安真的崩溃了那该怎么办。 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阿诺德的命令高于一切,更是因为这是薇薇安必须经历的。 任务还是感情,她必须在其中做出抉择。 选择了任务就意味着薇薇安必须辜负她的斯佩多先生、辜负这一份感情——无论是斯佩多的还是她自己的;而选择了感情就代表她在任务中的失职,甚至是背弃了她信仰与侍奉的“神”。 薇薇安并不是走在一条可以两全其美的路上。 在这条路上,她需要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无法逃避的选择,她没有可以折中的办法、只能在两个选项当中选择一个,而这也就注定她必须“背叛”另一个人。 虽然这样的选择对于薇薇安而言很残忍,但是没有一条路可以让所有人都幸福,这一点v早已领悟到了。 (或许她真的会因此而彻底崩溃的吧。 ) v想。 “接下来的半年不要离开伦敦,”就当v以为阿诺德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忽然这么说道。 v知道,这是命令。 “是,先生。” 虽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身为管家就一定要执行来自主人的任何一个命令——哪怕这个命令在外人看来是错的。 这不是愚忠,而是她身为管家的美学。 再说她的主人也并不是泛泛之辈,跟随了阿诺德久了,v也愈来愈明白当初h320那么迫切地想要追随自己主人时的心情了。 毫无疑问的,她跟随了一位优秀的主人。 这是一个管家此生最大的幸事。 所以v坚信着阿诺德让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西西里岛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比如他是想让薇薇安好好地静一静,来厘清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同时也让那个男人考虑清楚。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阿诺德从来不会做无用功。 阿诺德看着依旧便无表情的v,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却已经缓缓停下。 “先生,教堂到了。” 驾车的车夫在车外说道。 抵达教堂的时候,在教堂内的仪式已经完成,华丽的教堂此时此刻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位牧师与几个唱诗班的孩子在。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这位先生。” 看见阿诺德和v走进了教堂,在与唱诗班的孩子们说着什么的牧师与孩子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迎向了这个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年轻人。 阿诺德并没有回答,因为站在他身后的v已经上前了半步。 “请问一个小时前在这里举行葬礼的侯爵先生的家属,现在在什么地方,牧师先生。” “你们是来参加侯爵先生葬礼的吗?”牧师看了看他们,然后侧过身指向了侧方的一扇小门,“从那里可以抵达教堂后的墓园,现在应该正在举行下葬的仪式。” v点点头,“谢谢您,牧师先生。” 这么说着,她抬头看了眼自家主人,然后就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阿诺德什么也没有说,就按照刚才牧师所指的方向走向了墓园。 v连忙快步跟上。 与阿诺德那冷冰冰的性格不同的是,侯爵先生生前是一位幽默风趣的老先生,在所谓 的上流社会中人缘不错,因此在他逝世后,有许多人都来参加了他的葬礼。 阿诺德很快就找到了埋葬着自己父亲的墓地——既然是正在举行下葬仪式,那么肯定就是这片平时冷冷清清的墓园中人最多的地方。 但是看着黑压压的一片,阿诺德却也没有再继续走近那里。 他双手抄在风衣的口袋中,看着那片围在侯爵先生墓地前的人群,表情冷漠如旧。 知道他极度厌恶与其他人聚在一起的v,在心中不禁担心起阿诺德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那些人都是大不列颠的贵族与富商。 就算以阿诺德的性格,他是不怕得罪任何人的,但是到时候要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反正阿诺德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接下来半年她却不能离开伦敦。 幸好,阿诺德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冷漠地看着那里——像一株松柏一样,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仿佛他只是一个路人,而那里正在被一捧捧黄土所掩埋的人也不是他的父亲。 v觉得自己可以算是非常了解这个男人的——即使不像侯爵夫人那么了解得彻底,但是做了阿诺德那么多年的管家,她可以说是比一般人更加了解他。 阿诺德不喜欢和外人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和人群处在一起——除非是任务必要。有些时候他很懒,而那往往都用于那些他认为不必要的事情上——比如在她名字的问题上就是这样,v这个名字,就是阿诺德当初直接取自她在学园时的编号——v319里的。和大部分英国人一样,他很喜欢喝红茶,尤其是偏好锡兰红茶,每次结束任务回到宅邸时,他都要喝一杯红茶;如果早餐茶中锡兰红茶的比重比一般情况下再多一点的话,他的心情也会好一点。虽说giotto给他的那枚指环上的宝石是紫色的,但事实上阿诺德并不怎么喜欢这个颜色——据说是他小时候第一次出席宴会时,一个穿着紫色长裙、名字也叫维奥莱塔的女人给他留下了极度糟糕的印象——听说那次她在捏完了阿诺德的脸之后,紧紧地把阿诺德埋在她的双峰中,说着“好可爱的男孩,我也好想要这样的儿子”,这让年幼的阿诺德差一些喘不过气来——只因为宴会之前侯爵夫人下了死命令,让他不允许在宴会上动手。而且那时的阿诺德也无法想像一个原本腰围有近三十英寸的女人在穿上束身衣之后,能变成标准的十七英寸。 哦,对了,那个女人据说还是他姑父的外 遇。 这是他后来无意间得到的资料。 之后他姑姑一家究竟变成什么样了v并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阿诺德事实上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事实上他比他看起来更加注重感情。 一旦被他划入了友人的范围内,那么那个幸运的人将会得到一位挚友。 可惜明白这点的人不多,而能被阿诺德定义为友人的人更少,到如今v知道被阿诺德归为友人那栏的人,也就只有giotto……或许还有薇薇安。 所以现在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下葬的阿诺德,一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静。 “v。” 淡漠的声音叫着女管家的名字,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波动,就好像是无风无雨时的湖面,不起任何的涟漪。 “是的,先生。” 女管家上前一步,弯了弯腰,等待着自家主人接下来的命令。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你就在伦敦专心地破译那两个人之间的通讯暗语,”他看着v,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对折了两次的纸交到了v的手中,“这是第一份。” v接过了阿诺德递来的那张纸,上面数字与字母的组合让她一阵眼花,但是v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份任务——即使这原本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 “是,先生。” 阿诺德口中的“那两个人”即使不用他明说,v也知道是谁。 那一日在去宴会的途中,薇薇安曾经提到过斯佩多和战斗部队的首领sivnora暗中有往来,且用的都是暗语。而现在她手中拿的这张纸,恐怕就是他们两个的通讯记录之一吧。 这看上去像是被截获的电报。 难道说是他们两个发现往来的书信被人翻动过了,所以就改成了用电报通讯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男人会怀疑到薇薇安的头上吗? 粗略地看了一次纸上的内容,眼见着那边的葬礼快要结束,v迅速地把那张纸折回成了原样放进了口袋中,然后站回到了阿诺德的身后,标准的站姿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逊于那些男性管家。 “先生?”她侧过头看着依旧沉默的阿诺德,不知道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做。 “回去吧。” 阿诺德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那个写着侯爵名字的墓碑,转身离开。 《 br》  那一边,眼尖的侯爵夫人像是瞧见了阿诺德和v,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看上去有些为难的v笑笑。 v连忙遥遥地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快步跟上了阿诺德一起离开。 (真是坚强的女人。) 一般的女人在举办完葬礼之后早就哭得稀里哗啦了,更别提那些看上去就是一包草的贵族夫人们——这个并不是v本人的评价,而是阿诺德的。 侯爵夫人并不是不爱侯爵先生,相反的,认识他们的人没有人说他们不相爱。 但是侯爵夫人在侯爵死先生后,除了继承丈夫生前留下的巨额的遗产之外,还有一份扛起整个家的责任。 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肩上还有整个家族。 责任在某些时候,往往都是大于爱情的。 因为爱情而抛弃自己的责任,这不是伟大只是一种愚蠢。 接下来半年的时间,v就如同阿诺德命令的一半待在了伦敦的宅邸内,破解着一封封由谍报部门拦截的情报。 而阿诺德也和三年前她在出任务之前一样,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执行任务,有些来自女王有些来自西西里岛。偶尔他会回到宅邸,只是没过几天就又匆匆地离开了。 至于阿诺德交给她的那些情报,第一封情报v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解开的——而且还是在薇薇安的帮助下,只能说薇薇安不愧是最了解那个男人的人。 谁能想到一个德意志人一个意大利人,居然会用西班牙文来作为通讯的语言? 只能说那两个人太过小心了。 然而越是让人小心的事情,往往就越不是什么能摆得上台面的。 情报越是破解到最后,就越是让身为破解员v感到心惊,虽说作为卧底的人员是薇薇安而不是她,但是她也早也无法置身事外,而且她也不愿意见到薇薇安受伤。 但是这一次,事情可能真的要闹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维奥莱塔=violet=紫罗兰 ☆、迷雾十三 是的,这一次事情是真的闹大了,作为这半年来斯佩多和那位战斗部队首领之间通讯的暗号破译员,v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的认知这一点。 而且通过破译这一封封的信件,v这一次算是真的明白了为什么阿诺德让她这半年来都要待在伦敦的理由。 自打薇薇安借着散心的名义离开彭格列之后,原本就充斥着不安与火药气息的西西里岛非但没有趋于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变得越来越糟糕。 不仅仅是黑手党与黑手党之间那原本就存在的利益冲突,原本只是象征性地打压存在于西西里岛上黑势力的政|府,这几个月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加强了对各个家族的打击力度。 甚至有几个原本就没有什么底子的小家族,已经在这几个月内被刻录在了西西里岛政|府的光辉历史上了。 在西西里岛待了三年,无论是薇薇安还是v,都没有见过他们有那么好的效率。毕竟这个国家的政|府就和意大利的民风一样——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看来是真的要变天了。 难怪阿诺德会让她这半年不要离开伦敦、难怪在与giotto通信的时候,对方一直让她再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难怪斯佩多一直没有来找过薇薇安。 不是他已经不再在乎薇薇安,而是这次的西西里岛比之前的三年要更加危险。 远离才是最好的保护。 哼,男人。 v对于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完全嗤之以鼻,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而言,她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在面临巨大的危机时,会把自己丢在一边、然后独自一人解决那些问题——即使这是为了她好。 她宁可选择风雨共济,也不要一个人在安全的地方担惊受怕、然后满足对方的大男子主义。 毕竟她不是那些菟丝花——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也不是那些大小姐们——遇事只会尖叫着寻求男人的保护,然后跑到最后方。 不仅是她不是这样,薇薇安也不是。 其实有关斯佩多的想法,其实是v和薇薇安商讨过后得出的一直结论。 至于薇薇安——其实这半年来她的情绪早就已经稳定,当初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也早已迎刃而解,选择走哪条路她也做出了决定。 这也就是她之所以能够心平气和地与v一起讨论这些话题、一起破译斯佩多和sivnora两人通讯暗语的原因。 因为她最终选择了阿诺德。 而且决定在这一次的任务结束之后,彻底消失。从此以后再无薇薇安这个人,v以后再出类似的任务,也不会再扮演这个“角色”。 这是她们的约定。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又是在情理之外,v其实很早就猜测到了薇薇安会选择阿诺德——毕竟薇薇安从来就不是把爱情放在责任之前的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薇薇安会真的决定辜负斯佩多的感情。 她是重情重义的,所以才会一度陷入两难之间。 v不知道薇薇安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说起来薇薇安会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这次的事件上。 既然斯佩多已经决意要和sivnora联手叛变,创建一个他们理想中的彭格列,那么就注定了他会与giotto、与其他五位守护者决裂。 他们的路从此将会出现分歧。 这也就意味着薇薇安的身份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像过去的三年那样和平相处。 因为届时的他们,是敌人。 所以如果注定要辜负一个人的话,薇薇安选择辜负斯佩多。 就好像他为了他理想中的彭格列可以选择与sivnora合作一样。虽说在外人眼中,斯佩多这样的做法于情于理都有愧,但是这也是他的信念。 而薇薇安,她也有她的信仰。 “看来是已经决定好了。” 拿着一份v一早就烫好的报纸,阿诺德一边喝着红茶一边说道,只是那笃定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v并没有对阿诺德的结论感到任何的惊愕——他好歹也是国家秘密谍报部的首席,作为情报人员有什么是能够瞒得过阿诺德的眼睛的? ——即使他经常一出门就有两三个月都不回来。 “是的,先生。” 怀中抱着的是之前放茶点的银色托盘,v欠了欠身,神态举止一如曾经那般完美。 “……也好,”阿诺德翻了一页报纸,像是再也找不到什么感兴趣的新闻似的,他随手将报纸折起搁在了一边,“时间也差不多了。” v乍一听还真的不知道阿诺德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无论是身为管家的美学,还是这么多年来与阿诺德相处的经验,都让v明白她此时此刻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等待着阿诺德的下文。 就如v所预料的那般,阿诺德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青灰色的双眸中也和平时大部分的时间一样,没有多大的波澜起伏。 “再过几天就让她去德意志吧。” 他说。 “时间差不多了。” 阿诺德并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但是今天他一再地说着“时间差不多了”这句话,想来这其中的意义肯定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究竟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是v的任务还是和斯佩多的计划有关?亦或者是西西里岛那边需要薇薇安再次出场了? v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这点。 因为她只是一名管家,一名严格地执行着主人所有命令的忠诚管家。 所以她只要按照阿诺德说的那般去做就可以了。 这才是她的责任。 所以在离开离开德意志这个中转站的 (家教)冬菇长官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19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19部分阅读 个多月后,如今早已不能再用“少女”称呼的女性离开了她居住长达半年的伦敦,如同三年半之前一样,坐上了前往德意志的轮船。 但是比起三年前的忐忑与不安,这位蓄着金色长发的年轻女性隐隐地感觉到,或许这一回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再次回到那个码头。 ——伴随着自家先生“任务结束”的命令,以及薇薇安的消失。 她的任务,或许就很快要结束了。 又一次回到了任务的起始点,薇薇安的心境与三年半以前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不再像最初那么迷茫无助,又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她怀揣着那个令她痛苦却坚定的决心,再一次推开小镇上惟一一个教堂的大门,提着行李箱的薇薇安心情复杂一如厨房内的调味品,五味俱全。 “礼拜已经结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戴起了眼镜的牧师右手拿着圣经,左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问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笑容让薇薇安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缓步地走进了教堂,随手将厚重的木门再一次阖上——顺便把木栓栓上,一如她多年前曾经做过的那样,接着向教堂的最前方走去。 教堂内部依旧如同曾经的一样,厚重的窗帘将整个教堂内部笼罩得密密实实的,偶尔有一角没有掩好,屋外的大好阳光就打在了那彩绘玻璃上,在木质的地板地上投下了大片彩色的阴翳。教堂内的墙壁上有几个小 巧的金属架子,上面搁置着的白色蜡烛燃着火光,看上去像是刚刚点燃的样子。 执着圣经的牧师就站在走道尽头的最前方,他脸上的笑容一如薇薇安记忆中的那般温和。 “牧师先生真爱说笑,今天并不是应该做礼拜的日子。”薇薇安笑着戳破了对方的谎言,“今天是星期三。” “虽说星期天在教会的礼拜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只要心中有神的存在,那么每天都应是做礼拜的日子。” 年轻的牧师并没有恼怒,只是细细地纠正着薇薇安的错误。 “前提是,我心中应该有神的存在,”薇薇安在第一排的椅子边上站定,“然后我将敬畏他、信奉他;献上感恩、投以忠诚、不求垂怜。我只愿成为他的眼与耳、见其所不见之事、闻其所不闻之音。” “……傻女孩。” 对于她的说辞,怀特直摇头叹气。 “这并不是我傻,”她摇了摇头,“只是我愿意为我所信奉的神献上我所拥有的一切,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 “即使遍体鳞伤?” “即使粉身碎骨。” 年轻牧师摇着头再一次地叹息着,“如果你这样还不叫傻的话,那么什么才叫做傻?” 他知道她的忠诚,从未想到过薇薇安居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薇薇安只是笑笑,却没有再继续答话。 她心意已决,而这一次她重新回到这一切的起始之地,只是为了让她更好地结束这一切。这三年多的时光对于她而言,是曾经不可求的奢望。如今她得到了那么长的时间、还遇见了那个人,便已经满足了。 接下来,是到了该做收尾工作的时间了。 之后的几个星期里,薇薇安一如一开始住在怀特这里时的样子,负责他们两人每天的三餐问题,每个星期天会和镇上的居民一起参加礼拜,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看书或找些其他事情来打发时间。 她在等待。 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她是如此地坚信着那个人一定会回到这里来找她,坚信到甚至有些不像是她的样子了——毕竟薇薇安总的来说应该是腼腆恬静却有着一个坚定的心,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像这样自信到自负。 就仿佛那个人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样。 其实薇薇安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接下 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心中不是没数,甚至之后她应该做些什么她每一步都已经拟定好了。总的来说,无非就是欺骗与利用,编制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将那个一直以来都对她照顾有加的人一步步地推倒悬崖峭壁。 这不是薇薇安。 或者说这样的薇薇安早已不复从前——即使她一开始就是怀有目的去接近他的,但是这三年来她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计划好了应该怎么算计他。 但是她不会退怯也不会后悔。 因为她宁愿亲手斩断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她宁愿那个男人在事后憎恨她、厌恶她、甚至遗忘她这个虚伪的人。 这都是她应得的。 1892年春天的某个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拉着黑色窗帘的教堂一改往日面貌,将黑色的窗帘全部卸下,明媚的春光投在了彩色玻璃上,整个教堂内部也因此一改往日的阴沉,变得明亮无比,彩色的光芒撒在了木质地板与薇薇安的白色长裙上,斑斑驳驳的痕迹却很是好看。 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薇薇安腿上搁着一本书,从描着金色花纹的精致硬皮书面和发黄的纸张看得出这本的书有一定的年代与来历。她细细地阅读着这本书上的每一个字,如同一个饥饿的老饕,正疯狂地享受着眼前的美食。 而教堂的木门在此时此刻却被人无声地推开,穿着制服、留着古怪发型的靛发男人走进了教堂,他扫视了一眼整个教堂,然后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人的存在。看着沉溺于书中的人影,他勾起了嘴角,接着快步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脚步声。 明明就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是薇薇安偏偏就像是感应到了男人的到来一样,甫一抬头就对上了对方含笑的双眼。 “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说道。 “我的薇薇安。” ☆、黑桃零壹 当斯佩多牵着离开了西西里岛足足有大半年时间的薇薇安的手,双双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彭格列总部时,因为接踵而来的各式各样的问题而变得沉闷不已的彭格列总部,终于又恢复了一些生气。 其实只是薇薇安一人的话,再怎么他也并没有这样的本事,说起来她原本也就不是什么活跃的人、更不怎么很喜欢热闹的气氛。而且论地位,她也不过是斯佩多身边的一个助手,和那些常年奔波在外的守护者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即使giotto曾亲口对她说“你也是我家族的一员”,但薇薇安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小小的一个薇薇安并不会影响到整个彭格列。 所以就她个人看来,自己的回归并不会引起彭格列内部多大的反响——一如她当初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一次也就是安安静静地回来。 但是这一次,薇薇安却是真的是料错了。 然而她的回归不仅让几个熟人感到由衷地高兴——而且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守护者,更是死气沉沉的彭格列焕然一新。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斯佩多的功劳。 因为真正让彭格列恢复往日的活力的,不仅仅是因为薇薇安的归来,更是因为她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简洁大方的银色戒指。 ——这与斯佩多在左手同样位置上多出的一枚银戒是同一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彭格列的雾守d·斯佩多与薇薇安小姐终于订婚了,是的,终于。 其实早在三年半之前,斯佩多与薇薇安刚刚来到彭格列总部开始,就有几个有心人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那与众不同的气氛。 尤其是在那些接近薇薇安的人都被某人用噩梦招待了之后,就有更多的人看清了这件事。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斯佩多与薇薇安一直都没有表示,仍然维持在一种诡异的关系上——不是兄妹、不像好友、更不似上司与下属。说他们两个相处的模式像是恋人,偏偏他们又都不承认,平时连一点暧昧都看不见。 这让所有的有心人都为之着急。 虽然其中有很多都从一开始的着急转为淡定最后再变成看笑话的。 然而同一个笑话看了整整三年多也是会腻的,最后当那些有心人又开始心痒痒地想做些什么时,却爆发了那一系列的事情。 从大半年前阿诺 德与薇薇安参加的那场死亡宴会开始。 从giotto那里要到了命令,代表彭格列全权处理了这件事的斯佩多变得愈发忙碌,而重伤初愈的薇薇安也离开的彭格列,就当很多人才开始觉得可惜时,之后一桩接着一桩的事情让他们全部都无暇顾及这两人的那些事了。 这大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多到giotto可以坐下来和薇薇安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动荡中的西西里岛事物变化速度太快,等到动荡结束后再仔细看看他们所处的小镇,就发现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这一点,离开了大半年的薇薇安是最有感触的。 很多人与事都不一样了。 “回来就好,”看着依旧和大半年前差不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薇薇安,giotto笑着再一次重复道,“回来就好……” 早就接到消息说斯佩多和薇薇安今天就要回来的giotto,从一大早开始就坐在办公室里,目的就是为了等待他的雾守带着他的家族成员之一回来。 “欢迎回来,薇薇安。” 他说。 “也辛苦你了,d。” “nufufufu……薇薇安是我的人,我去接她回来不用你来说辛苦,giotto。”听到giotto这么说,斯佩多挑了挑眉立刻回道。 这样不客气的话语并没有让giotto产生不悦,相反的,他注意到了斯佩多话中的某些关键词——比如说斯佩多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话——即使那是众人默认的事实。 随后他的视线立刻注意到了斯佩多与薇薇安两人在左手中指上,同时都多出了一枚银色的存在。 “这是……” 斯佩多哼哼地笑了笑,却更加握紧了执着薇薇安的手。 见到这一幕,giotto在短暂的微楞之后,立刻加深了脸上的笑意,他看着斯佩多与薇薇安十指相扣的双手,然后献上了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恭喜你们。” 恭喜你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也希望一切的噩梦就到此为止,从此以后他的朋友们、他的家族成员们能够平平安安,这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了。 “谢谢你,giotto,”薇薇安看了看斯佩多,最后笑着向giotto点了点头,“谢谢。” 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是完全 不清楚,然而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giotto却依旧能够用和曾经一样的心态面对斯佩多,甚至献出自己最真挚的祝福,丝毫不见怪罪之意。 为了giotto的宽容,薇薇安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感谢对方。 因为这样平和的日子,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了。 giotto、斯佩多、先生、sivnora、其他的守护者们、以及整个彭格列。 当然,还有v和她。 这纵横交错的关系形成了一张复杂的网,只要其中一处出现了问题,那么这整张网便都无法维持着最初的平衡。 无论是薇薇安还是v都清楚,这张网很快就会被撕裂。 届时,便是到了一切的事情都结束的时候。 “先带薇薇安回房间休息吧,d,”看着由于坐了好几天船的关系、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薇薇安,giotto转过头去对斯佩多这么吩咐道,“有什么事情都等薇薇安休息好了再说。” 斯佩多并没有拒绝,事实上就算giotto不说,他也早就产生了带薇薇安回房间休息的念头。现在他也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那么我先去睡一会儿,”或许是真的太累了的缘故,薇薇安也没有强撑,“一会儿再见,giotto先生。” 就算是阔别了大半年,薇薇安的礼仪依旧是这么完美。 握着斯佩多的手,薇薇安刚刚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随后她转过头向坐回到了自己位子上的giotto浅笑。 “啊,还有……” 她顿了顿。 “我回来了,首领。” giotto一怔,然后露出了一个属于彭格列大空独有的笑容,“恩,欢迎回来。” 之后薇薇安在彭格列总部的生活,还是与她在离开前时的差不多,至少她每天下午都会坐在花园中固定的位置上,享受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红茶,配上一些精致的点心,再配上一本书,简直可以称之为彭格列一景。 这半年来彭格列基层人员的更替比起过去的三年,要频繁得太多。毕竟也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许多薇薇安已经混得眼熟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在彭格列总部出现的大多都是薇薇安看着眼生的人。 自然,那些才加入彭格列不久的人。一开始也并不知道薇薇安是什么人。 他们只觉得能够站在 雾守身边,甚至亲昵地执着对方的手的薇薇安肯定不是一般人,甚至所有的守护者——包括那个不喜与人接触的云守在内都与她关系不错。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那些资历尚浅的基层人员,对于薇薇安这个人的好奇心瞬间达到了顶峰。 至于那些有点资历——至少在薇薇安离开西西里岛之前就在彭格列的人,则是不约而同地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缄默。当他们每每看到那些新人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薇薇安,甚至不知者无畏到在薇薇安与斯佩多在一起时都敢偷窥时,他们看着这些新人的目光可以说是只有同情二字才能形容。 说起来,雾守d·斯佩多大人因为薇薇安小姐,而用幻术折腾人的事情,也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吧。 从薇薇安小姐大半年前离开西西里岛——甚至是更早之前就没有出现过了,还真是让人有些还念。 不过前提是,斯佩多大人的幻术不是用在他们身上的。 反正斯佩多大人不会弄死人的,他们当初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能只有自己尝过被斯佩多大人的幻术折磨的滋味”,这或许就是那些老资格从来都不去提醒那些新人的原因。 至于守护者们,从某人那里薇薇安已经得知了当初西蒙家族事件的所有原委——包括其中的内情,自然也就知道那些守护者们都清楚这件事情是谁在那里捣鬼。 不过令她有些惊讶的是,他们对待斯佩多的态度就和giotto一样。 当然,不是像giotto那样的温和,而是像giotto一样,都没有改变自己对待斯佩多的态度。 从前不友好的现在依旧不友好,从前冷冷淡淡的现在也依旧冷冷淡淡,好像谁也没有因此而憎恶上了这位彭格列的雾守、也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西蒙家族的事情似的。 也不知道他们原本就是对此心无芥蒂,而是演技太好让人察觉不出他们对斯佩多的排斥。 反正彭格列从首领到守护者,都是一群怪人。 薇薇安如此评价。 甚至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那些守护者们还都和giotto一样,对斯佩多和她订婚的事情送出了祝福,甚至还有人在那里催促着他们早些结婚。 而那个人,就是想在教堂为他们两个主持结婚仪式的纳克尔。 一群怪人。 薇薇安回归彭格列的一周后,giotto接着这 个由头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当然,参加的人除了薇薇安这个主角外,在场的只有他这个首领和其他五位守护者——想也知道,阿诺德是不可能参加的。 所有人都说阿诺德对待薇薇安时的态度,比他对待其他人时要好上了太多。 “或许因为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国度的关系吧。” 每当有人提及这个问题时,得到的答案无外乎就是这么一句话。 但是薇薇安想也知道阿诺德还没有到会因此为她而参加聚会的地步,毕竟这是原则性问题。 “为了薇薇安的回归,以及她与斯佩多终于走到了一起,干杯!” 七个装着红葡萄酒的酒杯碰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小小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薇薇安红着脸偷偷地觑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斯佩多,又看了看giotto,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giotto先生真是的……”她小小声地抱怨着,不过更多的还是害羞,“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庆祝的。” 薇薇安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站在她身侧的斯佩多和耳尖的giotto却都听见了她的话。 斯佩多只是nufufufu地笑着,左手却悄悄地环上了薇薇安的腰,然后微微用力,一下子就将薇薇安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我的薇薇安。” “是哦,你巴不得整个西西里岛的人都知道薇薇安小姐和你订婚了,”蓝宝在听到了斯佩多的这句话后,立刻出声吐槽,然后让薇薇安脸上的红晕变得更深、面积也更大了。 “我想如果这能让薇薇安从此彻底成为他一个人的话,斯佩多或许真的做的出来。” 说这句话的人是雨月,他的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点头认同,这足以可见斯佩多平时所表达的占有欲有多强。 这一次薇薇安不再说什么,只是她低着头表现出一副害羞的样子的同时,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她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时间不多了。 ☆、黑桃零贰 对于彭格列以外的人而言,这个家族的守护者的真实身份全部为迷——尤其是云守、雾守这两位,外人更是连他们的相貌都不知道。其实这也难怪,毕竟前者是游离于群体之外的孤高浮云、且本职就是秘密谍报部的首席,只有他去偷别人的资料,哪有其他人收集到他资料的道理? 至于后者……作为这个时代少有的异能者,这个狡猾的术士已经把“欺骗和迷惑他人”作为自己的一种兴趣,又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抓到他的本体? 换言之,如果外人知道了他们两人的真实面目那才有鬼。 ——内鬼。 尤其是薇薇安不在的那半年的混乱时期,与彭格列敌对的那几个家族首领更是做梦都想要收集到这几个守护者的资料——尤其是云守和雾守两人的。 可惜同时还兼任门外顾问的云守阿诺德,把资料那关堵得严严实实的,愣是没能让那些人得到半分资料,甚至还折了许多自己家族的内部信息与许多情报人员,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相较于那些头发掉了一地、却还没得到彭格列半分资料的敌对家族,彭格列内部的那些基层人员还宁可自己整日都看不到这两位守护者大人。 也幸好这两位平时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彭格列总部乱逛,这才让那些可怜的基层人员得以安安心心地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 毕竟谁也不希望在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就被云守大人拿手铐铐住;或者是早上和薇薇安小姐说了几句话,晚上就开始做噩梦。 相较之下,其他的几位守护者虽然都有些个性独特,但是与这两位煞星摆在一起,他们的那些独特就显得可爱了许多。 比如说如今都快奔二了,却依旧有些任性还带着几分软弱的雷守蓝宝。 蓝宝的父亲是西西里岛小有名气的地主,在他年近四十的时候才有了蓝宝这一个独子,所以对蓝宝这个他唯一的孩子可以说是疼爱到了溺爱的地步,或许这也是造成蓝宝会有这种性格的原因。 幸好因为giotto当初拐骗儿童的缘故,这个曾经被宠坏的孩子才有了一些担当——虽然giotto的这个教育方式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背着砂锅去打头阵,这种事情也就只有giotto做得出来了。 不过这真的很有效。 无论是在战斗方面还是教育方面。 所以这个特性独立的教育方式也就从最初一直延续至今 ,或许还要到今后。 不过蓝宝的这个身份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因为他可以经常可以得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彭格列,比如说这一次。 不过这次蓝宝带来的东西,却比往昔他带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甚至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东西要好上许多。 那是一台老式的相机,看上去并不像是最近几年才制作出的新款,说不定还是那种要在镜头前站上好久才可以拍出一张清晰相片的相机。 不过对于彭格列的众人来说,无论这台相机是这世界上最早的,还是最近新出的都无所谓,关键是蓝宝今天带来的这台相机提醒了他们一件事。 他们似乎还少一张相片。 一张有着他们全员的相片。 “不如我们大家就把今天的时间空出来拍照吧,难得蓝宝带了这个相机过来。” 办公室的中央放着蓝宝带来的那台相机,上面还着一块深色的布。坐在办公桌之后的giotto面带笑意看着被他聚集来办公室的守护者们,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平时忙到脚不沾地的六位守护者,今天正好全部都在总部。 阿诺德斜睨了一眼那台相机,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哼。 “无聊,我没有这个时间。” 他不仅有云守和门外顾问的工作,因为前几天他还得到了来自“她”的信函,也正巧这次任务地点是在西西里岛,不然他也没有这个闲暇时间站在这里了。 “nufufufu……这次我同意阿诺德的,”向来与阿诺德不对盘的斯佩多摊了摊手,“我今天和薇薇安约好了要一起出门的。” 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更多的原因还是斯佩多本人对拍照这件事的抵触。 听到了这两位最难弄的守护者的话,giotto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依旧是用那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云守和雾守,“薇薇安也可以一起来的,毕竟她也是家族的一员。” 更别提她现在还和斯佩多订婚了。 “还是说……”giotto的视线扫过了两人,“你们希望以冰雕的形式,出现在家族的相片上?” giotto的这番话让这两个可以说是最不听话的守护者瞬间僵在了那里,显然,他们谁也没有忘记当初被冰在花园供人观赏的特殊经历。 “大卫·斯佩多像”、“彭格列的维特鲁威人”和“微笑的阿诺德”什么的,可能是这 两个曾经或依旧拥有极高地位的人,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没有之一。 “nufufu……可是我和薇薇安约好的事情总不能失约吧,”瞥了一眼想到了那件事后,已经快脸色发青的阿诺德,斯佩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giotto。” 一直坐在一边喝茶的薇薇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笑着看着自己的婚约者,“我没事的,斯佩多先生,出门的事情可以延后。” 即使订婚了、左手的中指上也套上了和斯佩多配对的环,薇薇安依旧称呼对方为“斯佩多先生”。其他人虽然听着别扭,只是看斯佩多本人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就不提这件事了。 “不过……”薇薇安望着giotto,“我就不用了,毕竟我并不是守护者中的一员。” 虽然彭格列中的其他人都用对待守护者的态度对待她,但是薇薇安却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她不过是斯佩多带来彭格列的人,虽然可以称之为他的心腹,但毕竟不是这个家族的高层——甚至都算不上是彭格列的人。她只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和守护者、和首领稍微熟悉了一点罢了。 之前一直称giotto为“giotto先生”而不是“首领”,就是因为她的直属上司是斯佩多而不是giotto的缘故。不过现在和斯佩多订婚了,她也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彭格列的人了,因此她回来的那天才会称giotto为首领。 毕竟薇薇安的直属上司只有,也只能是斯佩多。 “但是……”比起对待自己那两个守护者,giotto对待薇薇安的态度显然温和了许多。 一来薇薇安是女性,对待女士是否温柔是评判一个意大利男人是不是绅士的标准之一,这也是giotto从小受到的教育使然。第二,薇薇安与其他人相比,完全是属于不用让他操心的那一类。 “不用劝我了,首领,”薇薇安轻轻地摇着头,“这毕竟是您和守护者们的相片。” 看到薇薇安这么坚持,giotto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他也明白,薇薇安一旦固执起来,甚至比阿诺德还难以说服。 giotto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声气,虽然他也明白薇薇安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希望薇薇安可以与他们一同入照,毕竟他是真心地把她当作自己家族的一员的。 与斯佩多他们一样。 giotto忽然像 是想起了什么,视线在薇薇安与斯佩多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看到薇薇安有些发毛后这才开口,“那么在拍好我们的照片后,薇薇安你也和d拍一张吧。” “只有你们两个人的照片。” “这样d也愿意和我们一起拍照了吧?” 薇薇安与斯佩多立刻明白了giotto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前者红着脸垂下了头,视线却不时地向身旁的斯佩多望去;而斯佩多像是在回应薇薇安似的,紧了紧一直与她相握着的手, “nufufufu……你这是在贿赂我么,giotto,”斯佩多挑了挑眉看向了自己的首领,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giotto刚才的那个提议有些心动。 giotto笑容不改,“我只是给薇薇安提供了一个机会罢了。” 让薇薇安与她想合照的对象,一同入照的机会。 像是听出了giotto的言下之意,薇薇安的脸变得更红了。而斯佩多,他在听到giotto的话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婚约者,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giotto终于满意地笑了,而作为相机的主人,蓝宝虽然也希望薇薇安和他们一起入相,但是相较之下他也不希望给斯佩多开小灶。 ——谁让斯佩多一直拿幻术折腾他。 “首领你真偏心,”蓝宝在一旁说道,“为什么只有斯佩多可以和薇薇安单独拍照。” “谁让薇薇安订婚的对象是斯佩多,”g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虽然他也看不惯斯佩多脸上的笑容——即使西蒙家族的事情现在没有人提,但是他可没有忘记这件事。 他就不信其他人也都忘记了。 可薇薇安是局外人,发生西蒙家族事件的时候她也不在西西里岛。况且对于这个素来温和、但是在关键时期却比男人都要坚强的女人,他向来都是优待的。 “有本事你也和薇薇安是这个关系。” 听到g这么说,蓝宝立刻将目光转向斯佩多,然后发现对方正扬着一种古怪的笑容望着他。 那笑容,就好像他开始做恶梦之前在对方的脸上看见的。 “呃……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斯佩多你想和薇薇安一起拍多上张照片都可以!真的!” 他真的不想再做噩梦了! “那么你们先去处理手里的事情然后换衣服吧,”giott o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之后,一锤定音把所有人今天的行程敲定,“一个小时后在总部门口见。” 他这么说,也就是说明了他希望把彭格列总部和自己的家族成员们一同入相。 毕竟总部就是他现在的家,没有家,又哪来的什么家族? “啊,正好,”听到giotto这么说,斯佩多立刻牵着薇薇安的手起身,“有件东西我早就想给你了,不过现在看来,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薇薇安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后就被斯佩多牵着手带出了giotto的办公室。其他人看见斯佩多和薇薇安的离开,也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着手处理之前被打断的事情、然后把今天剩下时间腾出来用以拍照。 被斯佩多带到房间里的薇薇安,只看见对方从衣柜的最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装得非常精致的礼盒——那上面甚至还绑着丝带打上了蝴蝶结。 “这是……”薇薇安不解地看着斯佩多,对方却示意她将盒子打开,“这是!” 打开了盒子的薇薇安发出了一声低呼,那是一条白色的长裙。虽然乍一看非常简单——如果与宴会上的礼服相比的话,但是那厚厚的三层荷叶边裙摆还是为这条长裙加分不少。 放在礼盒中的还有手套与鞋子,看起来应该是与这条裙子成套的。 “这条裙子我在半年前就想给你了,”斯佩多环住薇薇安,在她的耳畔轻声解释。“只是当我带着这件礼物回来的时候,收礼物的人却不在了。” “……对不起,斯佩多先生” 薇薇安轻声道歉,如今她能给他的,只有一声抱歉了。 无论是为过去的事情,还是今后。 “没关系,我的小女孩,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众人眼中的狡猾术士轻笑。 “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定制的插图已经出来了,就是冬菇和薇薇安的合照,封面的排字也出来了,哥特字体拼到眼瞎。 至于有没有番外,我还在考虑中…… ☆、黑桃零叁 彭格列初代家族的合照拍得非常的顺利,虽然由于薇薇安不在的缘故,让某人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这并不影响这张照片最终的效果。 事后所有照片上的当事人都说,这张照片记录了彭格列一世时期,最后的平和时光。 比起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家族成员们的合照,斯佩多与薇薇安两人的照片对于彭格列后世来说虽不是意义重大——甚至在彭格列之后漫长的百年历史中,根本占不了一席之地——但是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张照片或许应该说是最美丽的礼物。 这张原本再普通不过的双人合照,在giotto为首的凑热闹众看到斯佩多送给薇薇安的长裙之后,被硬生生地扭曲了其原本的意义。 他们一致觉得这完全不应该是单纯的双人合照,而应该是结婚照。 所有人都觉得斯佩多送给薇薇安的这条裙子比起所谓的晚礼服要朴素了太多——甚至只能算得上是那些晚礼服没有加上蝴蝶结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装饰前的模样,但是那纯白的颜色与样式,却还是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新娘的婚纱。 如果是放在斯佩多和薇薇安订婚之前,或许其他人还不会这么联想,但现在…… 看到他们两人戴在左手中指上那成双成对的戒指,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已经好事将近。 ——除了某个知情人士以外。 而且在看见了薇薇安的这身装扮之后,身为在场的最高领导人——也是彭格列地位最尊贵的男人的giotto当机立断地决定要由他自己亲自来执掌镜头。 在让薇薇安坐在了客房的一张小型沙发上后,他把斯佩多安排到了沙发的后方。 面对着斯佩多的质疑,giotto微笑着声称这是超直感告诉他的,最好的安排。 一边说着,他又嫌室内的光线不足,在斯佩多的黑脸指挥着g让他去搬烛台,原本普普通通的背景硬是被他布置成了与结婚照无异的布局。 “不如就把这当成结婚照吧。” 他像是早有图谋地说道。 “彭格列里的确是冷清了太久了。” giotto虽然并没有指明,但是在场的人都清楚,自从半年前的那场死亡宴会开始,别说是彭格列了,整个西西里岛都是被腥风血雨所笼罩。 短短的半年里,有多少家族消失又有多少新型家族出现。 彭格列虽然坚守至今,却也损失了许许多多的家族成员和同盟。 谁 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在今后的日子中再一次发生,但是他们都清楚,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想要避免就真的能够避开的。 如今的彭格列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单纯的自卫团,比最初的时候壮大了许多的势力使得家族不得不去改变——即使giotto一直在想办法、努力地将其维持原样。 但是他却还是无法阻止家族的改变。 与他最初的理念、创建这个家族的原因所背道而驰的改变。 所以抓紧身边唾手可及的幸福,已然成为了彭格列众为数不多的聪明人的做法。 只可惜彭格列中的聪明人并不是太多,许多家族成员们都沉溺于彭格列愈发强大的喜悦中,被这一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他们看不见家族未来的走势。 giotto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在旁边推波助澜。 “而且你们两个,也让对方等太久了。” 他一语中的,成功地让脸皮薄的薇薇安红了脸。 斯佩多虽然依旧nufufufu地笑着,但是看着薇薇安的时候,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不再是外人眼中那阴冷狡诈诡异难测的彭格列雾守,而是薇薇安最尊敬也是最爱的斯佩多先生。 “giotto说得不错。” 搭话的是被部下们誉为彭格列唯一的良心的雨月,“而且我听说在这里的婚礼是要在教堂举办的吧?并且需要神父的见证。”一边说着,雨月向纳克尔的方向望去。 “如果是斯佩多和薇薇安的话,我肯定会究级地为你们两个见证婚礼的,”像是注意到了雨月和其他人的视线,纳克尔立刻开口说道。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斯佩多与薇薇安却并没有顺水推舟、立刻允诺。 “结婚……其实暂时还不急。” 所在沙发上的薇薇安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她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是微笑着的斯佩多,两人从一开始就交叠着的手一直都没有分开。 喀嚓。 而就在那一瞬间,站在了照相机之前的giotto按下了手中的快门,将这短暂却又温馨的美好,收入到了相片中。 那天之后,彭格列初代家族的合照一共印了七张,这仅有的七张照片被送到了所有的当事人的手中。 而斯佩多与薇薇安的合照也只是印了两份,保留在了他们两的手中。 照片是 蓝宝负责去印的——理由是因为这个照相机原本就是他带来的——当然,照片的数量是giotto事先就和他说好的,不然蓝宝也不一定能够注意到这点。 这两份照片送到彭格列的时候,正巧和拍照当天的情况相似,几个大忙人正好都在总部,所以大家自然是一起观赏。 ——无论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留下来的。 而当薇薇安在看到自己与斯佩多的合照之后,并没有考虑太多的、立刻就向giotto借了钢笔在照片背后写下了一句话。 斯佩多在看到那句话之后立刻就笑了,而阿诺德却只是冷哼一声。 其他人…… 很抱歉,他们一个单词都看不懂。 ——i ith you, no atter where you go “笨蛋。” 斯佩多看着薇薇安轻声说到,然后拿过了薇薇安手中的钢笔,在自己手中那张两人合照的背后用德语写下了一模一样的话,在放下了钢笔之后,他把自己的那张照片交到了薇薇安的面前,一点儿也不忌讳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薇薇安脸颊一红,接过了斯佩多递来的照片,然后把自己手中的照片交给了对方。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不考虑现在就去教堂结婚么?” g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抽问道。 “现在赶去教堂有点晚了,不过正好纳克尔也在,让他先在这里做个见证吧,婚礼以后再补上也可以。” 之前就提议让斯佩多和薇薇安结婚的giotto听到g这么说之后,也毫不犹豫地唆使着他们两个早点把事情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 薇薇安迟疑地看着giotto,与 (家教)冬菇长官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冬菇长官第20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家教)冬菇长官第20部分阅读 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绝giotto。 “这个还不急。” 斯佩多上前一步挡在了薇薇安的面前,顺带接上了她的话说道,“倒是你,giotto,你什么时候定下来?” 像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斯佩多会把这个问题抛回给自己,giotto在被其他人用目光洗礼的同时,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薇薇安与阿诺德互换了一个眼神。 薇薇安在阿诺 德的视线中轻轻地点了点头,原本温柔羞涩的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淡漠的神情倒是与阿诺德不相上下。 可惜的是除了当事人外,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等到话题再一次转移到薇薇安身上的时候,她的脸上扬着的依旧是与平时无异的清浅微笑。 然后又是匆匆的半年的时光过去,这期间彭格列众一直都在催促着薇薇安与斯佩多结婚,但是都被两人以各种形式各种理由或拒绝或直接扯开了话题。 所有人都以为“暂时还不想结婚”这个理由是斯佩多和薇薇安是事先就说好的,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其实在这之前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谈到过结婚的事情。 ——为了他们心中的打算。 斯佩多是认为时机尚未成熟,他想将婚礼留到二世上位之后在进行。 是的,二世。 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和giotto的远方表侄、同样也是彭格列战斗部队的首领sivnora牵线搭桥,秘密谋划着只有他们两人和少数几个心腹才知道的计划。 ——他们以为是这样的。 可惜的是,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的书信往来被薇薇安发现、到后来的电报被阿诺德的部下所截获、再到身在伦敦的v破译了他们的暗语,这所有的内容全部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 或者说,在阿诺德的掌握之中。 然而除了最初的西蒙事件是giotto本人也有察觉之外,其他的种种都只有阿诺德和v……或许还有薇薇安才知道。 原本就是效忠于阿诺德的薇薇安已经对斯佩多产生负罪感了,所以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说给旁人知晓。 而v,她的主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阿诺德一人,没有阿诺德的命令,她就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至于阿诺德,他很清楚giotto的性格是不愿意怀疑任何一个家族成员的,甚至当初的西蒙事件也是将计就计,事后更是没有直接与作为始作俑者的斯佩多摊牌。 这或许是因为他想再给斯佩多一次机会,又或许是因为其他,总之阿诺德是决定了,只要giotto不提及这件事他就不说。 至于薇薇安对结婚的事情避而不谈就更好理解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自己作为薇薇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了。 就在斯佩 多和sivnora的计划一点点进行着的时候,阿诺德和薇薇安也没有闲着,收集情报分析资料破译密码一个不少。他们两个平时与斯佩多还有已经回到了彭格列总部的sivnora抬头不见低头见,却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该打招呼时还是打招呼,该掐架时依旧掐架,仿佛再平常不过。 所以说情报分子是天生的演员,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彭格列中有些嗅觉灵敏的人虽然发现总部出现了细微的异常,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所以全都当作是自己多心,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而就在这时,却传来了斯佩多与薇薇安吵架的消息。 这倒也不是他们无中生有空|岤来风,因为这一次斯佩多与薇薇安的深夜吵架闹到了整个彭格列中人尽皆知的地步,几个与斯佩多还有薇薇安住在同一楼层守护者们闻讯赶来,看见的一幕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又是斯佩多制造出的恶趣味的幻觉。 薇薇安向来都是对斯佩多唯命是从的,这一点谁也不怀疑。 毕竟在他们两人来到彭格列四年的时间里,谁也没有看见过薇薇安违背过斯佩多的意愿,更别提是吵架——当然,一年前的冷战那是薇薇安在闹小别扭,当斯佩多把她接回西西里之后,这两个人可以说是整个西西里中最恩爱的一对了。 那晚之前,谁也无法想像他们两人吵架的场景。 但是这却真实发生在他们的面前了。 他们吵得轰轰烈烈,之后的冷战更是能让看见他们两人相处时的人不约而同地打冷战。 但那一切都只是假象,而隐藏在这假象背后的,是彭格列内部势力的大洗牌。 就在薇薇安与斯佩多吵架的第二天早上,彭格列云守兼门外顾问的卧室中就来了一位屋主预料之中的客人。 “来了么。” 男人看了一眼来人,淡漠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 “是的,先生。” 来人向阿诺德鞠了一躬,动作标准严谨,根本就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计划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见,这章是完结倒计时,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完结 ☆、黑桃零肆 “是么。” 像是一夜未眠,坐在办公桌之后的阿诺德抬头看着眼前拥有着与他同样淡漠表情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果然是想这么做么。” 听见阿诺德这么说,v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而且就如同您之前所猜测的那样,d·斯佩多与薇薇安的争吵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是为了……” “让薇薇安取得我这里的情报。” 阿诺德不紧不慢地接上了v的话,声音与表情依旧冷淡如初,似乎并不为斯佩多的行为感到任何的惊讶。毕竟这是他在斯佩多正式开始执行计划之前,就已经得到确定了的事情。 如果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也就并没有什么值得好意外的。 v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侯在了那里,等待着阿诺德的下一个指令。 她有预感,这将是她在担任卧底期间得到的最后一个命令。而在执行完这个命令之后,她或许就能够正式地回到阿诺德在伦敦梅菲特区的宅邸,继续履行着她身为管家的责任。 “既然他想知道我这里的情报,那就让他知道吧。” 阿诺德看了看戴在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指环,精致的银色的戒托上,六角形的紫色水晶被巧妙地固定住,而上面的图案在这段时日中他更是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况且他的记忆力原本就不是能够用好来形容的。 或许这个当初giotto强塞给他的戒指,很快就要易主了。 并不像giotto一样有所谓的超直感,阿诺德会得出这一结论完全是因为他超乎常人的分析能力,常年与海量的情报打交道的他,可以从一条不经意的消息中得到许多旁人难以甚至是不能察觉的讯息。 还有,就是他对giotto这个名义上的首领的了解程度。 忽然,他的视线从戴在手指上的戒指移开,转而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与此同时,v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向阿诺德看去,但是却并没有从对方那里得到任何指令,于是也就站在原地按兵不动。 而房门就在两人的视线中被缓缓推开,伴随着这一举动,被后人称为彭格列最强首领的giotto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向来都是带着和煦笑容的他此时此刻脸上不见了任何微笑,更多的是忧愁与苦闷,双瞳中也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giotto先生 。” v见屋内屋外的两人都不说话,于是向giotto微微鞠躬,与她刚进屋时对阿诺德所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阿诺德看着giotto,语气听上去依然冷漠,却似乎多了些其他的情感在内。 giotto也没有说什么,沉默地走进了阿诺德的卧室,而与此同时原本就离门口不远的v已经走到了门口,并且在giotto关门之前将门阖上,接着又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了,你和薇薇安的关系不一般。” 这是giotto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带着几分无力但更多的却是懊恼,“不过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似乎并不在你和薇薇安的关系上。” “你们两个的问题,今后有机会再说。” giotto看了看v又看了看阿诺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想知道的是,d那里是怎么回事,而你又是打算怎么解决的,阿诺德。” 阿诺德的计划再简单不过了,既然斯佩多想利用薇薇安得到他那里的情报,那么他就让斯佩多知道好了。 只是这情报的真伪,就不能保证了。 他原本是想找个机会把事情不动声色地捅到giotto那里去的——毕竟想要篡位的都开始行动了,giotto无论是作为首领还是长辈都不能当得太糊涂——现在giotto既然自己发现了,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也省得他再花心思想着应该怎么让giotto知道这件事。 阿诺德对这件事情的应对方式giotto在听完之后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配合阿诺德的计划一起行动,让v……或者说薇薇安在当双面间谍的同时,把假情报透露给斯佩多方面。 在阿诺德的计划、薇薇安的演技以及giotto的配合之下,完全没有想到这三人会连手的斯佩多与sivnora就算想不掉到陷阱里,也不容易。 然后,终于到了斯佩多和sivnora计划了许久一直翘首盼望的那一天。 这是斯佩多和薇薇安冷战的四十天,彭格列的其他守护者在这一个月内已经全部被他设计调离了彭格列总部,而giotto在今天更是有急事要出远门——当然,这也是他事先就计划好的。 可以说这是绝妙的时机,而sivnora需要做的只有带着他的亲信,在今天晚上攻下彭格列总部,取 得首领的位置。 到时候giotto和其他守护者就算回来了,彭格列也早已易主了。 当然,表面上是驻守总部的最后一个守护者,而暗中却是筹谋者之一的斯佩多,早在前一天夜里就带着薇薇安一同离开了彭格列总部,给sivnora制造机会的同时也撇得一干二净。 白天的一切都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做准备的,至于彭格列总部内的情况,斯佩多可以靠留在总部内的亲信、以及几个被他控制的部下得知。 一切布局全部稳妥,接下来就等着最后的时刻来临。 “我先出去透透气,斯佩多先生。” 白天一整天都待在室内的薇薇安看了看时间,然后望着身边的男人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斯佩多看着差不多是要到了sivnora动手的时间了,想着接下来要随时与彭格列总部方面取得联系,那些血腥的事情他也不想让薇薇安,于是点了点头。 “路上小心。” 这么说着,他有派了几个一起带出来的手下,让他们跟在薇薇安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薇薇安看了看那几个护卫,却也没有拒绝。 她只是细细地看着斯佩多好久,最后也不管屋内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直接就吻上了斯佩多的唇,深深地。 斯佩多先是为薇薇安的大胆举动吃了一惊,随后也没有多想,只是顺势加深了这个吻,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与差点窒息的薇薇安分开。 “我先走了。” 薇薇安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热吻而染上了些许情|欲,低沉沙哑却又有说不出来的蛊惑。 “再见,斯佩多先生。” “再见,我的小女孩,”斯佩多不疑有他地笑笑,“路上小心。” “嗯。” 薇薇安再一次深深地看了斯佩多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他们暂时停留的小酒屋,向约定的地点赶去。 斯佩多派去的四个人紧紧地跟随在薇薇安的身后,他们原本以为薇薇安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散步,但是渐渐地才发现她似乎走得太急了,还没有等他们有时间多想,预料之外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薇薇安小姐,请小心。” 四人不加多想地挡在了薇薇安的身前,警惕地望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行人。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一早就被斯佩多大人调走 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却也明白,如果薇薇安出现三长两短的话,他们也活不成了。 但是还没有当他们有所动作,背后受到的重击和昏迷前最后看见的身影,让他们全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薇薇安……小姐!” “你……”g原本还以为要先解决这几个小角色,然后才能抓住薇薇安去见斯佩多,谁知道薇薇安的举动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现在人在小酒屋,”被所有人注视着的人并没有理睬g,她只是径直向giotto所在的地方看去,“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指的是哪里。” giotto看了她片刻,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向她点了点头,“谢谢。”接着便急急忙忙地带着所有人向斯佩多所在的地方赶去——除了阿诺德以外的所有人。 “先生。” 薇薇安……或者说v向阿诺德欠了欠身,态度恭敬有礼,姿势也依然是标准如旧。 不知是不是阿诺德的错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影与他记忆中每次长期任务结束后,回到伦敦宅邸时看见的人影产生了叠加——白色的衬衣与黑色的西裤,已经在这现年蓄长的香槟色的长发用黑色的丝带绾起,双手带着手套,脸上没有表情。 除却那件黑色燕尾服,一切的一切都和曾经看见的画面一模一样。 “任务结束了,v。” 他说道,也结束这四年多以来禁锢在v身上的枷锁。 从现在开始,眼前的人不需要再伪装成其他人,不需要再用其他人的名字出现在其他人的身边。 她只是他的管家。 “yes,”v将右手置于胸前,深深地欠了欠身,再一次向阿诺德行了一个标准得堪比教科书的管家礼,“y lord” 当阿诺德带着v来到了斯佩多所停留的小酒屋时,giotto等人与斯佩多的谈话已经差不多要进入到了尾声,看到可以说是自己的宿敌与完好无损的“薇薇安”一同出现时,斯佩多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这个“薇薇安背叛了他”的现实。 “原来是你……”之前看见giotto识破了他的计谋、甚至在众人的质问之下也没有产生过任何动摇的斯佩多看着“薇薇安”,双眼中写满的,是与那四个侍卫被敲晕之前所相似的情感。 归根结底,只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 “nufufufu……我怎么也没想到,背叛了我的人……居然会是你,薇薇安。” “我并不是什么薇薇安,而是v,你口中的薇薇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v的语气依旧冷漠,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斯佩多而言,或许可以用冷酷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效忠的对象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又哪里称得上是背叛?” “你不过是被我欺骗罢了。” giotto见着势头不对,纵使之前对斯佩多产生再多的失望,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淡去了许多——斯佩多对于薇薇安的感情他也是看见的,曾经心爱的人如今用这样的面貌、这样的语气站在他面前说着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承受不住的。 “如果把这张椅子让出来能够阻止彭格列内部的争斗的话,那么我便退位吧。” giotto看着自己的雾守说道,“接下来是把彭格列推向繁荣也好、还是逼入毁灭也好,都看你们自己的了。” 留下这句话的giotto再也没有看自己昔日的雾守一眼,只是转身带着其他的守护者离开了斯佩多暂居的小酒屋,黑色的披风融入了夜色之中,决然离去的背影还有那披风在空气中划过的黑色弧线斩断了曾经的羁绊、也斩断了彭格列一世家族的历史。 此后,这个位于地中海的小岛,便是彭格列二世家族的舞台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曾经的彭格列初代家族以后世无法想象的速度迅速地与二代目家族进行了交接,然后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各奔东西,据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giotto受到了自己异国好友朝利雨月的邀请,远渡重洋来到了位于太平洋的岛国——那里同样也是朝利雨月阔别多年的故乡,而身为giotto青梅竹马的g自然也是一同前往。 身为大地主之子的蓝宝原本也想跟随着自己曾经的首领一同离开,但是由于父亲的去世,不得不接手自己父亲生前的工作,撑起自己的家族——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被逼迫着站到了第一线。 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主的纳克尔拒绝了朝利雨月的邀请,而是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几件神父的外袍和一本圣经来到了国中国的梵蒂冈,继续着自己作为天主教教徒的生涯。 至于曾经的彭 格列云守兼门外顾问,阿诺德的目的地自然并不难猜。 西西里岛某码头,作为曾经最游离于家族之外的存在,阿诺德反而是这些离开意大利的人中最后一个离开这个岛屿的。 “薇薇安小姐。” 就在阿诺德和v等待着上船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着着西装革履,相貌普通的男人轻轻地拍了拍v的肩膀。 v一怔,刚想对对方说“你认错人了”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她的面前。信封的中央微微鼓起,好似里面放了除了信以外的东西。 “这个是斯佩多大人让属下交给您的,薇薇安小姐。” “斯佩多……” v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阿诺德却已经开口,“要走了,v。” “是,先生,”v点了点头,再一次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却不由地怔在了那里。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男人,是斯佩多的模样。 ——带着戏谑的笑容,靛蓝色的双眼之中却依旧写满了温柔。 然而再一次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依旧是那个貌不惊人的男人,平庸至极的脸,带着几分憨傻懦弱的表情——哪里还有斯佩多的影子在? 更何况今天是彭格列二世的继承仪式,作为彭格列二代雾守的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意识到自己在青天白日里都发生了错觉的v皱着眉,却还是接过了男人递交给她的信封,接着立刻提着自己的行李跟随着阿诺德走上了甲板,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等到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船在十分钟之后缓缓地驶离了码头,有不少的乘客站在向着码头的一侧,挥手冲岸上的亲朋好友们告别,一如她四年多之前离开伦敦时的情形。 虽然她很怀疑无论是站在船上还是站在岸上的人,究竟能不能从人群中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不喜与人群接触的阿诺德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作为管家的她虽然应该时时刻刻地跟随在自己主人身边,但是她最后还是停下脚步,将那封“斯佩多交给薇薇安”的信打开,却发现里面除了一张薇薇安与斯佩多的合照外,还有一枚戒指。 ——无论是她还是薇薇安都没有见过的款式。 戒指上还缠着一张纸条,上面的话却让从始至终都是冷漠看待一切的v都怔在了原地。 像是魔障了一样,她提着自己的行李转身向甲板上跑去,越过了已经渐渐散去的人群向码头的方向看去,可惜的是,她真的如同自己之前嘲讽的一样,无法看清码头上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而码头上,送行的人已经渐渐地离开,那个先前给v送信的样子的男人来到了一个有着靛蓝头发的男人身侧,他恭敬地向男人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怕极了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斯佩多大人,首领让我请您回去。” “nufufufu……被看穿了么?彭格列的超直感果然一如既往地厉害。” 斯佩多轻笑着,却也没有立刻离开,他只是看着渐渐远去的、载着他的宿敌与最心爱的小女孩的游轮远去,直到船桅也消失在海平面,消失不见。 他们的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产生交集了。 他们两个,终究还是无法伴随着对方一路同行。 “走吧。” 等到再也看不见游轮的影子之后,他终于转身,向着与船航驶方向相反的地方离开。 “回彭格列总部去。” 【完结】 (家教)冬菇长官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