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部分阅读 狠辣·大娘·失踪 陆小凤是个不着调的。 这个不着调体现在他嘴巴上不管有毛没毛都不牢,本来牺牲那两撇胡子已经请动西门吹雪出庄,谁知道一开心,在花满楼和鲜花满地前面,就把上官飞燕的名字溜出来了。 “上官飞燕。”西门吹雪一字一字慢慢重复:“此事与她何干?” “呃……”立刻阳春飞雪的温度让陆小凤连忙瞟向花满楼,这俩人还真有过节? 花满楼的脸色也不好,没替他说话。 “这个……也没什么大关系,都姓上官,见过。”他打算含糊过去。 “哼。”西门吹雪转身回庄。 陆小凤抹了把汗:“吓死我了。” 不过这股大寒过去,身边的小寒还在,他看到花满楼难得对自己板着脸:“那个……” 花满楼转头就走,陆小凤连忙跟上:“我也是不小心才说出来的,西门这不也没说啥,肯定没什么大过节。” “那寒气不是假的。”再浓一点,西门吹雪都快放杀气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看西门的样子,不是大事。”大事他就直接沐浴更衣斋戒然后去砍人了。 花满楼却突然回头看他,那双原本就深邃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更加黑洞洞。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突然学着上官飞燕的样儿,扯着他袖子晃荡:“满楼,别生气了。” 花满楼一哆嗦,流云飞袖直接出来,把陆小凤甩到一边去。 “我看上官飞燕这么做的时候不是不错?” “她这样可以,你这样能看吗?”花满楼真的有些冒火。 陆小凤秉着你生气我就让你更生气看会不会气死的原则,硬着颈子顶风上:“你可以想象么,想得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这话说得是铿锵有力,花满楼想气也气不起来,嘴角抽了抽,还是忍不住苦笑:“谁能拿你有办法。” 两人走上山坡,晚风的清香让花满楼放松神色,一直观察着的陆小凤也松了口气。 但很快花满楼的笑容就不见,而是侧耳倾听,听一种陆小凤无法捕捉的声音。 花满楼立刻走向山坡后,陆小凤跟上去,也听见一阵飘渺的歌声,音调忧郁,歌词凄凉悱恻。 “你听过?” “上官飞燕。” 花满楼顺着歌声飞掠,陆小凤在后面紧跟。 前面突兀出现一点灯火,陆小凤的速度更快了些,越过花满楼。 他现在关心则乱,不一定有自己冷静。 歌声戛然而止,在他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有血腥味。”花满楼立刻说。 陆小凤转了一圈,山风吹来刮碎了那巨大的山神像,也露出后面的尸体。山神像是特意被人以掌力击碎,尸体也是特意钉在那里,跟风干的腊肠一样。 “死的是谁?”陆小凤的反应,应该不是上官飞燕。 “独孤方。” “第二个吗?”花满楼微微叹息。 “我说花满楼。”陆小凤为难道:“你还是……小心点,这女娃娃可不是好喜欢的,心眼不少不说,心狠手辣。” 这一天一夜的功夫——夜晚还没过,杀了两个了。 “飞燕也不是自己想这么做,若不把这事情处理好,她以后太危险。” 稍有不对就会让坐镇后方的霍休得到风声,他逃了是可以再抓回来,可上官飞燕武功不足护住自身,霍休怎么可能不对背叛自己的人恨之入骨?就算他自己东躲西藏,派他手下人来几个,也足以取了上官飞燕的性命。 “那她有计划吗?” “她说她信你。” “信我?”陆小凤有些开心道:“这丫头也会这么说?我以为她从眉毛到脚底都看我不顺眼。” 花满楼笑道:“你们倒是很像。” “什么?” “飞燕说,‘我从眉毛到脚底都和那只小凤凰不是一路,不过因为他是陆小凤就值得信任,我绝对信任他超过任何人。” “这丫头……”陆小凤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好,不过心里听到倒是舒服的,就算他们从眉毛到脚底都不是一路。 至此虽然对花满楼所说上官飞燕不想这么做仍有保留,却不是完全不信,也不再劝他喜欢不喜欢。 “喝酒吗?”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 “就是这时候,才要好好喝一坛。” 他真的喝了一坛,还要花满楼陪他一起喝。喝着喝着,他突然唱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就这么两句,繁复来去愈加悲壮,却唱得花满楼一头雾水。 “你心情不好?”总不是为了独孤方和萧秋雨唱的,江湖上人的生死早已看淡。 陆小凤不理他,接着唱。 “她也不是故意的。”花满楼第二次说这话,柔声道:“她也才十八岁,还是个正值清楚年华的女孩。” “但看这手段和作风,有的八十岁的老太婆也不及她。”陆小凤道:“既然我这寥寥几面能看出来,你不会不知道这女孩的性子,如此坚毅的一个人,在必要时刻什么都能放弃的。” “这点我知道,她很坚强,坚强是件好事。”花满楼淡淡道:“她既然相信你,你也该相信她才对。” “我没说我不信,就是想提醒你,别被感情冲昏了头。”陆小凤倒是一径的快人快语。 那女孩的确是真心请求他们帮助,也的确是真心与他们亲近。可……花满楼没有看到,他却看得清楚,那双眼中的执着令他心惊。这种人在必要时候,除了她最重要的拿一样外,其他都可以被毫不留情抛弃。 而如今她最重要的,绝对不是花满楼。 “我并没有说……”花满楼摇头,他是对上官飞燕有好感,但觉没到那程度,陆小凤怎么就认为自己该对那女孩至真至深? 陆小凤也不吭声,反正只是这女孩做的事太诡异,所以自己随口说说而已。毕竟如今他们做的一切都基于上官飞燕给出的信息,若她是虚情假意,他们必死无疑。 “你说,对那些人,我们是直问好还是试探好?” “直问。”花满楼道:“‘她’跟在我们附近,若是试探引起对方反抗,‘她’就要趁机下杀手。” “又杀?”陆小凤摇头:“‘她’是?” “上官丹凤。” “那————” 花满楼摇头:“已死。” 霍休早早便让上官飞燕做出自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假象,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陆小凤想了想,露出明悟的神色。 “他说的是,希望她可以不必分心,不必被人看穿,不必受到伤害。”花漫楼说的很慢。 陆小凤只能叹息,实际是要杀了上官飞燕的吧?杀掉一个在别人看来已死的人易如反掌,甚至连理由都不必找,没人会怀疑他。 上官飞燕刚刚和柳余恨演了一场戏,面具戴在脸上有些痒。 她轻轻抓了两下:“雪儿会去找陆小凤吧?” “只要能让他们认为上官飞燕死了就好。” 飞燕道:“你也该去把她领回来,好让他们知道她说的是假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万万听不得。雪儿太调皮,我也管不了她。” “我会把她安全带回来。” “麻烦你了。” 上官飞燕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柳余恨却身体一震,似乎立刻消沉了许多:“不麻烦。” 上官飞燕知道霍休并不会一直在自己的小楼里坐着,他随时可能到这里来看看,这个人从来不相信任何人,自然也不放心将自己的计划尽数交给其他人处理。 所以她是打算做一个十足的上官飞燕,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上官飞燕差点跳起来,但当意识到这个声音属于谁时,她却差点开心的掉泪。 “大姐!”她立刻飞过去,拉着对方进入屋子。 “你以前可没这么爱撒娇。”公孙大娘一脸的明媚,美丽光滑的一丝细摺都看不到的成熟脸颊带着诱人的风采。 “我现在是和以前不同。”上官飞燕看着她:“大姐这时来找我,霍休定然不在,我可不是轻松了么。” “霍休?你往常提到他欢喜雀跃,怎么这次不同?”大娘审视了她几眼,没发觉异样:“我以为你方才叹息,是因为太久不见情郎。” “情郎?我若再把他当情郎,恐怕自己的性命都要送掉。” “我知道他最近动静很大,卖了不少人,不过都跟咱们没关系,还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发觉若是他被查出来,绝对会连我也卖了。”上官飞燕冷冷道:“陆小凤不是猪,就算是,也是一只聪明的猪。该死的都死了,最后得益的是谁,他会想不出?” “我早说那个霍天青反而是好的。” “一丘之貉。” 公孙大娘微笑,她知道自己这姐妹喜欢一个人是拼了一根筋喜欢着看不进别人,不喜欢了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你要人帮忙么?” “不用。”上官飞燕道:“或者这次我还可以给大姐多带些手信。” “你是指?” “上官家的人都死光了,可上官家的钱还是上官家的。”上官飞燕笑道:“独孤一鹤与阎铁珊手下都有不少人才,我若是不讨这份财产,日后能占便宜的地方更多。而那霍休手中的钱我若是同雪儿接过来,也没谁能说出什么。” “但你要怎么让他们相信你是上官家的后人?” “大金鹏王死无全尸,他的女儿倒可以利用。” “人不是被你杀了。” “尸体总还在的。” “嗯。我只是想着霍休那厮心术不正才来瞧瞧你,你能想通这是最好。”公孙大娘忽然笑道:“七妹,你真个没看上任何人?” “大姐,这话真个是你自己要问的?” “老八那个鬼灵精,非要我来套话,早知道瞒不过你。” “嘻嘻,她是小鬼,我是大鬼,小鬼可不是大鬼的对手么。” “今年的聚会,莫要再忘记。”公孙大娘突然说道。 上官飞燕低下头:“今年我不会再顾着男人,当然不会忘。” “你的性子似乎也变了不少。”公孙大娘能这么说,自然对她最近的变化心中有数。 上官飞燕的眼睛立刻发光:“一个女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自然会变得让人不认识。”然后未等公孙大娘说话,她又扑哧一笑:“但我保证,我绝对变得更招人喜欢。” “既然你已想通,为何还要叹气?” “柳余恨。” “怎么说?”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总是愿意的,他喜欢我却是因为我奉了霍休的命令勾引他。” “如今你已不爱那男人,便觉得对不起他?” “曾经的错误我不再多言,但总该给他些补偿。” “很好。”公孙大娘满意道:“你们各自做的事我从不愿理会,江湖上恩怨仇杀也实属平常,谨记自己做的自己能够负起责任,就是好的。” “我知道,大姐放心。”上官飞燕立刻点头应允,心里暗暗祝祷着千万别被认出来,这位大姐你怎么还不走。 “但霍休之事你尽管放手去做,这种男人岂能轻饶,出事有我担下。” “多谢大姐,但这事我自己能处理。”这公孙大娘是真的对姐妹们好,这只燕子干错行嫁错郎,还好没入错伙。 表达完姐妹爱的公孙大娘简单易容个老太婆走了,上官飞燕表情平静坐在镜子前面,拿着木梳一下一下梳头。 她的表情已经木了,谁来救救她? 耶稣基督上帝圣母玛利亚,到底什么时候让她解脱?她不要这辈子都和演戏相伴过日子,等回去之后她一定每天三炷香,再也不熬夜不上网不看小说不交男友不玩游戏…… 说上帝上帝就到,上帝一身白衣,风度翩翩,面若萝卜,美轮美奂,腰悬宝剑,英姿飒爽…… 这柄剑怎么有点眼熟? 她忽然抽了一口冷气向后就倒。 西门吹雪!! 上帝是想告诉她,想回去必须死回去吗? 西门吹雪很郁闷,他杀过很多人,剑术好的剑术差的,为了自己的为了别人的。 但平生第一次,他不是来杀人,对方却被自己吓晕,还是个女人。 只不过是陆小凤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怪异,他摸不准这到底是冲着别人来还是给他也下了个套,毕竟陆小凤说的大金鹏王不尽不实,所以找来。 可这么胆小的女人……他扯着后颈拎起来看看,该是没这个胆子和陆小凤一起算计他。 不得不说剑神你太小看自己了,陆小凤也没这个胆子。 不过显然,西门吹雪很抬举敢在他面前说烧他万梅山庄的陆小凤,因为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当他是朋友,西门吹雪也知道陆小凤在对待他朋友的时候很不是个东西 = =。 所以当柳余恨押着上官雪儿回来的时候——人去楼空! 花满楼和陆小凤已经接到珠光宝气阁的帖子,那是阎铁珊的地盘,发帖子的人是霍天青。 霍天青的家世武功陆小凤自然心知肚明,也告诉了花满楼。 这是一场戏,也是一场硬仗。 要让阎铁珊相信他们的来意难,要在演戏骗过霍休的同时让他相信更难。 他们却没想到马车还没有到地方,却已经先被一个人扑上来。 扑上来的是上官雪儿,她在陆小凤面前一直表现得是个大人,此刻却哭得像个再难过不过的孩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招陆小凤也没办法,他只能先把这丫头安抚好。 “你莫哭,慢慢说。”花满楼柔声道。 “柳……”上官雪儿抽噎了半天,才总算抹干眼泪:“柳余恨发疯了,他不管我了。” 陆小凤立刻看向花满楼,第三个难道这么快?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我说,我们等下会不会又看到柳余恨过来接你?” “我是说真的!”上官雪儿立刻道:“这次我表姐上官丹凤都不见了,柳余恨跟发疯似的去找,连我走了都不管。” 陆小凤一愣,他知道雪儿看到那‘上官飞凤’杀死柳余恨可能是飞燕演的一场戏,但这个‘上官飞凤’也就是上官飞燕失踪? 他看向花满楼,莫非还有什么没告诉他的? 花满楼微微摇头,他和陆小凤都不知道,这恐怕不是上官飞燕的主意。 “你——你表姐没留字条?”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信我了?” “该信的时候自然信,你平常假话说太多。”陆小凤把上官雪儿扔到一边:“你觉得如何?” “若非她本意,莫非……” “不可能,我们未露破绽。”陆小凤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然后摇头。 “你可知他何时在,何时不在?” 陆小凤一怔:“她总该知道。” “若是她也不知道呢?凭他的武功,若要瞒过她应该很容易。” “可是——”陆小凤摇头:“你太过担忧,不一定就是坏事,或者我们可以等等看,或者……她是故意支走柳余恨,那本就不是一个会让人担忧的女子。” “说的也是,我只是一时——”花满楼摇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哪个她?上官丹凤?”上官雪儿一双眼骨碌碌直转,全忘了刚刚的慌乱。 陆小凤立刻笑嘻嘻道:“小表姐,你今天怎么哭鼻子了?不是说自己早就是大人了吗?” 花满楼则神色低沉,没听他们这一路都在调笑打闹些什么。 若真是霍休发现了端倪,他们此刻连霍休的老巢在哪儿都不知道,不可能赶得及…… 曝光·纠缠·习剑 上官飞燕醒来,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怪异的梦。 她梦见她穿越到一本武侠小说里,还变成了一个十分悲催的人物,得罪了一个绝对不该得罪的人。 睁开眼睛,眼前是片片拂动的白色纱帐,白的纤尘不染。 她猛地坐起来,先掀开被子看自己身上。 没死,她竟然没死?她竟然没死!!!! 心心念念想着这次总算能穿回去了,为什么西门吹雪竟然没杀她? 转头四顾,这里也是一间客栈,却比上次司空摘星带她住的那间高档不少,尤其整间屋子内别说一点污渍,那是连灰都看不着。 这么干净的屋子立刻让上官飞燕浑身发毛,掀开被子跳下地就跑。 刚拉开门,眼前明晃晃一身白衫,上官飞燕惊呼一声,横飘了一丈,差点儿撞墙。 西门吹雪抬抬眼皮,轻功不错。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杯水,慢慢的喝。 上官飞燕?她从头到脚都石化了,哪还能想到跑? 对于她的态度西门吹雪还是很满意的,于是食指敲了敲桌子。 上官飞燕立刻兔子一样跳过来,小心翼翼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西门剑神……大人好。” 西门吹雪冷冷看她一眼,这是什么称呼? 这种态度不管用,上官飞燕立马坐直身体,眼观鼻鼻观心面相严肃:“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冷气更重,还是刚刚那样子看得顺眼一点。 上官飞燕垮了,两眼雾煞煞地咬着嘴唇:“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吓人?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好了!” 西门吹雪的茶杯晃了晃,第一面的印象果然没错,就算她喝醉酒也是一样,这种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放下茶杯,上官飞燕缩了缩,他伸出手,上官飞燕咽了咽口水,他伸向自己的剑—— 上官飞燕猛地扑上来抱住他手臂:“不能砍不能砍不能砍啊!!” “闭嘴。”西门吹雪冷冷道。 小姑娘立刻消音,不过死活抱着不放,大义凛然。 西门吹雪相当……努力才压下自己的满身凌厉,这女孩分明是越怕越反常,想要和她交谈,首先要让她恢复正常! 寒气突然消失,上官飞燕小心抬头看向西门吹雪,唉,美人…… 再仔细看看,美人竟然不生气了?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放开西门吹雪的手,果然他没再动作。 于是上官飞燕立刻正色坐起身:“西门庄主,小女子上官飞燕。” “我知道你的名字。”西门吹雪顿了顿,道:“陆小凤。”他不想再牵扯出醉酒的事。 “早知道就该阉了他!”上官飞燕恨恨地嘟囔着。 西门吹雪又看了她一眼,这回若是上官飞燕没看错,还带了些鼓励的意味。 “陆小凤请你来帮忙?” “此事和你有关?” “他竟然没全告诉你!”上官飞燕立刻拍案。 “你可以说。” “我——”上官飞燕眼珠转转,思量着她是说了还是不说较好。不过看西门吹雪现下的神态,合作最重要! “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着重说明自己虽然助纣为虐但却全然被迫如今回头是岸极其无辜万分配合。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为何不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因为——”上官飞燕怯生生看着他:“我惹你生气了,才不让陆小凤告诉你我的名字,怕你万一知道之后不来帮忙,没有你我怕死啊。” 拿出自己一贯的耍赖大法,手指悄悄勾住西门吹雪衣袖。据悉古龙大神笔下男人全数大男子主义,对崇拜+依赖型女主情有独钟,她不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求解决了霍休之后好去逍遥江湖。 所以西门剑神,麻烦你被我勾搭一会儿吧,等霍大boss寿归正寝,你我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哪凉快哪呆着。 怎么说上官飞燕这张脸被古龙大神描写的一笑倾国再笑倾城,也得起点用处不是。 西门吹雪也是男人,纵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这个古怪女孩动不动抓上来的动作也就默许。 “既然答应了陆小凤,我自然会做到。” “多谢西门庄主。”上官飞燕一瞬不瞬看着他。能进距离欣赏美人实在是……瞧这长长的睫毛,璀璨的眼眸,□的鼻梁,完美的唇线。不要说这张脸,就连这双握剑的手都毫无瑕疵。 西门吹雪岿然不动,两人坐了有整整一个小时。 “走。” “去哪里?” “珠光宝气阁。” “我能……不去吗?”被西门吹雪捉来已是坏了霍休的计划,再跟着剑神大人招摇过市,她还能活吗? 西门吹雪不愿做多余的事,但既然是自己招惹了这麻烦,也罢。 “霍休死前,你跟着我。” 这就是说剑神要罩下她了?她爆发出穿越之后从没有过的振奋回答:“是!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行程却痛苦无比。 据说剑神大人很会享受,万梅山庄歌舞升平香飘四院,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目标有奔头的时候,剑神大人是喜欢身体力行的。 轻功是个多么好用的东西啊,身若游龙影若惊鸿,看得见摸不着。 问题是她没有这么高的轻功。被西门吹雪拽着走,半天下来只有两个感觉,手疼,脚疼。 停在珠光宝气阁附近,上官飞燕就直接坐下了:“累得要死。”什么美人面前气质不能丢,摊上这么一个美人,她能留条命不错了。 西门吹雪扫过她手腕的淤痕,自己并未用力,这女孩的皮肤怎么这么—— 移开眼睛,他扔过去一瓶药膏:“跟住。” 看他悄然无息摸进珠光宝气阁,上官飞燕悄然跟上。 她轻功不如西门吹雪风驰电掣却也不弱,翻个墙还是可以的。 两人来到水阁外,西门吹雪飘然过去,上官飞燕左右看看,蹭到一个西门吹雪能顾及到,又绝对不会被那水阁的人发现的地方。 西门吹雪颔首,眼力不错也不笨。 水阁的说话声时大时小,突然尖锐起来。大门洞开,里面出来的人也就看到了西门吹雪。 “你……你是谁?” “西门吹雪。” 眼见人一个名字就吓得别人魂不守舍,上官飞燕感慨万分,就这本事,自己一辈子不带有的。 阎铁珊的面色忽青忽白,忽然看向上官飞燕藏身的角落。 知道自己被发现,上官飞燕大大方方走出来,往西门吹雪身边一站。 “他没发现你。”西门吹雪冷冷说。 “什么?”上官飞燕一愣,怒道:“你耍诈!” “江湖历练不足。”被剑神大人一句话憋回去,上官飞燕蹲下画圈。 因为阎铁珊反应太大而搞砸了事情的陆小凤匆匆而出,却正好看到:“上官飞燕!” “陆小鸡。”上官飞燕垂头丧气地挥挥爪子:“计划失败,我被捉了。” “被——”看到她乖巧无比站在西门吹雪身边的样子,陆小凤无语,为什么是被西门吹雪捉? “飞燕。”花满楼笑道:“原来是西门庄主把你带走,还好没事。” “就是被他带走才有事……”上官飞燕瞟了眼西门吹雪的神色,眉开眼笑:“是啊,多亏西门庄主一路照拂有加,否则你们恐怕见不到我了。” 花满楼立刻皱眉:“出了什么事?” 上官飞燕用手绢抹了抹啥都没有的眼角,哽咽道:“一言难尽。” “上官飞燕……”陆小凤无语半晌:“……你老实说,雪儿那丫头的毛病是不是跟你学的?”好不容易把那小鬼灵精交给朱停夫妻照顾,这当姐姐的更让人头疼。 “你以为我想吗?我被人色,劫色!”对上他,上官飞燕立刻瞪眼睛。 就算她的容貌非常肯定这个说法,也没有人敢在西门吹雪的杀气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霍天青神色低沉,这里除了陆小凤三人,只有他知道上官飞燕是怎么回事。 上官飞燕缩了缩,这真不是她的错! 西门吹雪冷冷瞪着陆小凤:“出来!” 陆小凤小心退了一步:“事情还没完。” “你找我来做什么?”想当初答应帮忙,一是因为陆小凤的请求,二是因为有难得的对手。结果照上官飞燕所说,这些人只是为了引出霍休,没一个是真要杀的。 陆小凤的胆子不小,这么确定自己会配合? 他一个个看过去,哪个值得他拔剑? “西……西门,西门,你冷静些。”陆小凤连忙上前,连连对上官飞燕打眼色:“既然飞燕来了,我们也可以摊开说。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不然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要逃了。” 想起最重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上官飞燕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正事要紧——”被西门吹雪冷冷扫了一眼,她立刻甜甜笑着改口:“不然您行行好,等我走了再杀?” 现代孩子报纸电视看得太多,生命观念淡薄,不过还真没几个看见自己面前死个人还能淡定的。 西门吹雪冷冷看着她。 不过上官飞燕这次很严肃:“我晕血。” 在场知道她底细的,包括西门吹雪在内尽数沉默。人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了,晕血? 西门吹雪的杀气逐渐沉寂,想在她面前维持着气势砍人……很难。不过哪天被她气疯了,砍了她会很容易。 “上官飞燕?”阎铁珊精光四射的眸子恶狠狠盯着她。 想起自己身边就是古龙第一剑,上官飞燕抬头挺胸:“你想在这里说?” 阎铁珊鼓着肚子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抵挡西门剑神与花满楼的双重气势,点头同意换个地方谈。 你说陆小凤?上官飞燕手一挥,这痞子哪儿有那种东西? 所有人围着桌子排排坐,面对霍天青越来越频繁的眼神,上官飞燕紧紧跟着西门吹雪寸步不离,就差没把自己缠在他身上。 陆小凤盯着他们俩,表情越来越古怪。 西门吹雪冷冷道:“松手。” “不要!” “松手。”自己是答应保护她,不代表要和她黏在一起。 “不要!”在上官飞燕眼里,西门吹雪不仅是稻草,而是救星。 西门吹雪深深呼吸,反正最后杀了霍休就可以,他能不能先送上官飞燕去死?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失礼,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咳……” 他连忙把目光转向阎铁珊:“阎老板可承认自己的身份?” “承认了又如何?”陆小凤看向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终于松开西门吹雪,正了神色:“阎老板,昔日之事就不说,如今上官家几乎死绝,只剩下我和我妹妹。我也不打算讨回什么,只是两个孤女漂泊在世多有难处,若是日后有什么求到您老,还请多多关照。” 几句漂亮话缓和了阎铁珊神色,他打量着上官飞燕:“若你真是上官家的人,这点要求我义不容辞。” “我只是表亲。”上官飞燕并没有掩饰,注意着阎铁珊的神色。 阎铁珊果然更轻松,连语速都加快,却特意显得为难:“这……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除非是上官家的人,否则我不能做出任何承诺。” “证明太费时间,我们先谈第二件事。”上官飞燕更干脆,直接跳过奔向第二条:“我希望得到霍休的下落。” 陆小凤等人看着她,霍休的下落她能不知道? 上官飞燕神色不动,只有眼底泛出泪光,还强忍着:“皇家直系已经全部被霍休杀死,无论如何他都要付出代价,他的那份财产我们也必须要讨回!” 陆小凤翻翻白眼,几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这女孩机灵过头了。 阎铁珊面容抖动,半天没说话。 上官飞燕叹口气,将头转向霍天青。她本不想再利用‘上官飞燕’的男人。 霍天青道:“就在珠光宝气阁后山的小楼。”他也是个聪明的男人,不会巴着已经输了的人不放。况且一条错误的道路若是能及早抽身而退,也是好事,他当初陷进去的多数原因是上官飞燕,如今这女人却先脱出来。 难道自己想错,她爱的不是霍休? 问完自己该问的,上官飞燕又重新——拉住西门吹雪的袖子。其他事情,等霍休死了之后再说。 西门吹雪站起身,一言不发向外走。 上官飞燕立刻跟着。 “我们也去吧。”花满楼笑道:“不知为何,飞燕会对西门庄主如此痴缠。” “痴缠?那叫纠缠,绝对把西门当做她救命稻草的那种。”陆小凤撇嘴道,口口声声说是信任自己,怎么就没看她让自己救命? “嗯……救命?”花满楼不太明白,并不是说西门吹雪不好,只是哪里像安全人物? 西门吹雪速度不快,刚好让上官飞燕能跟住。 他急着去宰了霍休,免得上官飞燕再把他当大树巴着。 “你刚刚没有动手,心情不好?” “我没那么说。” “直觉。你的手指一直在磨蹭剑柄,还有身上的那种……味道还是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味道和感觉?西门吹雪忽然停住脚步。 这地方刚好是通往后山小楼的树林,到处都是黑幽幽的,让她打了一个寒噤。上官飞燕笑道:“真是一个杀人弃尸的……咳咳,好地方啊。” 西门吹雪接下来的动作却吓了她一跳,他掰下了一根树枝。 上官飞燕退了一步,武林高手,摘叶飞花一样弄死你。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身有武功,而且不弱,遇事不要先行退缩。” 上官飞燕眨眨眼,无辜地说:“剑神大人,您也瞧见了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我能不退缩么……”好歹也是自由民主社会教出来的,这不是想着明哲保身。 西门吹雪只是道:“看着。” 树枝划过空气,只有极轻的哧哧声一响,闪光还留在上官飞燕眼底,西门吹雪已然结束。 “刚刚是几剑?” “四……不,五剑。” 西门吹雪露出满意神色,将树枝递给她。 “你不会让我来吧?我哪学得会,看都看不明白。” “至少你看到了,多慢无妨,用你的直觉也无妨。”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上官飞燕不情不愿接过树枝。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以为只是鸿驹过隙,却如此清晰的历历在目。虽然看不清剑的轨迹,但剑锋的弧度擦过空气的光芒…… 她就这样闭着眼睛缓缓刺出树枝,一、二、三、四、五。 睁开眼睛看西门吹雪,这男人脸上怎么看不出喜怒哀乐的? “偏了两剑。”西门吹雪道。 上官飞燕垮下脸。 “不错。”西门吹雪却说。能看出上官飞燕剑术不高,但却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剑法就能依样画瓢,资质之高是他平生仅见。 “我教你用剑。” “什么?” “你听见了。” “我是问为什么?” “没有原因。” “……” 剑乃王者之兵,能有高超剑法自然很好,但让西门吹雪教?她有种乌云盖顶的感觉。 “你要收我当徒弟?” “我不收徒弟。” “那你为什么教我?” 见上官飞燕一定要个理由,西门吹雪缓缓道:“你资质很好,若是用心练剑,将来……可堪一战!” 鸟笼·万梅·选剑 上官飞燕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人生最悲惨的事,没想到人生就像碗橱,惨剧从无止境。 为什么剑神和西索有一样的爱好,喜欢培养小果实然后杀掉? 上官飞燕终于不担心自己会死了,为了好好培养她这棵苗,西门吹雪绝对会尽力保护她。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非常开心的给她喉咙来上一剑。 上官飞燕哀怨地看着他。西门吹雪转头:“怎么?” 上官飞燕轻叹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恋曲,为何最后一定是死亡的结局?” 西门吹雪沉默,他不该问,而且绝对不要问下去。 在霍休的小楼门口,上官飞燕突然拽住他:“不等其他人?” “不等。” “那要是里面人太多,你护不住我怎么办?”反正不怕死,她原形毕露。 “你怕我护不住?” “我怕霍休杀的太快。”她的小命很宝贵,不死破了相也不行啊。 “我护得住你。”西门吹雪又要去推门。 “西门!”陆小凤和花满楼赶过来:“你这么急做什么?还带着个累赘一起。” 上官飞燕用力踩了陆小凤一脚,陆小凤嗷得一声跳到一边:“还是个脾气暴躁的累赘。” “别这么说,但我也不赞成带飞燕去见霍休,太危险。”花满楼缓缓开口。 “可是我想去,跟着你们一起进去总比一个人在外面好。”上官飞燕立刻道。 “她跟着我,与你们无关。”西门吹雪又一次伸手去推门,门上写着推字,而他向来不在不需要思考的时候多做无用功。 花满楼张口,却最终并未多说什么。 上官飞燕笑呵呵拉着花满楼的手,紧跟在西门吹雪身后。她这时候不敢去拽西门吹雪的袖子,怕他万一出剑速度一满,把自己漏掉。 推开门,跟着甬道转弯,带路的是陆小凤,他最了解霍休。 不过他倒是听话,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一直到可以升降的石台,看到那并排摆放的三个碗,上官飞燕才僵住身体。 霍休的意思很明显,留下一个人才能过去,他定然希望自己留下。 花满楼握紧她的手:“并不一定要照他的意思做。” “一定要喝,屋内有毒,现在就喝。”上官飞燕很快给他们一人塞了一碗。 “那你呢?”花满楼皱眉问。 “在这里等你们,霍休一定愿意亲手杀了我,所以别给他机会。”上官飞燕比他们轻松:“大不了死一死。” “什么叫死一死?”西门吹雪忽然掰开她嘴巴,一碗酒全部倒入她口中。 “咳咳咳咳咳!!”她没被毒死,不过差点儿被呛死,指着西门吹雪满眼泪花说不出话。 西门吹雪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个药丸,陆小凤见状也与花满楼喝下碗里的酒。 酒碗摔掉之后,四个人沉了下去。 “剑神大人,谢谢你。”在黑暗中,她扯着西门吹雪的袖子,轻声道谢。 自己的头发被揉了揉,力道太乱她分不清是谁揉的,西门吹雪?不太可能,西门吹雪如果有这么温柔的举动,那证明他也被穿了,天下和谐,世界大同。 光明再亮起时,又是一条短短的走廊。 上官飞燕长出口气:“没事了。” 走廊之后,金碧辉煌,堆满半个屋子的金银财宝闪着亮光,上官飞燕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形:“钱钱钱钱钱,全都是我的了!” 陆小凤伸手去敲她脑袋:“别丢人!” “去!”上官飞燕一巴掌拍开他:“你懂什么?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万万不能。” “这话……挺有道理嘛,看不出来你也能说出几句——”对上上官飞燕冒绿光的眼,陆小凤讪讪闭了嘴巴。 “汝为何人?”忽然一声大吼,不止一个人说出来的。 上官飞燕抠抠耳朵:“走。” “那些人是谁?”绕过金山银山,就可以看见四张同样珠光宝气的座椅,上面坐着四位老人,全部长髯遮面,龙袍玉带,头戴金冠。 “大金鹏王。”上官飞燕撇唇道:“这笔财富可不是没人觊觎,总有些冒充者明争暗夺,霍休干脆在这里摆上几张椅子,让这些冒充者天天日日守着财宝过日子,哪儿都别想去。时间久了很多都受不了自杀,最后剩下四个只能把自己当成大金鹏王的疯子。既然他们为财而来,那就让他们永远这么看着。” “贪得无厌终招报。”花满楼叹息道。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部分阅读 “他们的报应已经受够,现在该是霍休招报应的时候。”提起霍休,上官飞燕的语气没有一点变化,无爱无恨,顶多有点恶心。 “你……”陆小凤没问,人家姑娘爱谁不爱谁,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也没资格询问。 “我什么?我拿得起放得下呀。”上官飞燕道:“何必为了别人心心念念让自己不舒服?” “你还挺看得开。”陆小凤绕过金山,推开隐藏在角落的小门。 打眼就看到霍休坐在石台上,舒舒服服喝自己的酒,还有几盘香气扑鼻的小菜。 他抬头对陆小凤他们笑笑,悠然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然后他又看了眼西门吹雪,对上官飞燕柔声道:“飞燕,这是你新交的朋友?” 上官飞燕退了退:“不,这是我的债主。” “债主?我以为你只有我一个债主。”霍休指的是他们以前的打情骂俏,情债。 上官飞燕干脆整个人都缩到西门吹雪身后,探出头来吐舌头:“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你。” “看来你是下定了决心。”霍休一个个打量:“因为西门吹雪?不错,可惜若你不是背叛我,也不会随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乱讲。”上官飞燕朗声道:“三人联手不提,西门吹雪你也打不过。” “西门庄主的剑法我自然早有耳闻,可我不需要和你们动手。”霍休示意他们转头四顾:“这间房屋如此空荡,你们不觉得不合我的一贯风格。” “谁知道你是不是都卖了换成外面那些俗物。”上官飞燕撇嘴。 陆小凤似笑非笑,刚刚睡对着那些俗物流口水来着? “外面那些的确是俗物,不能吃不能喝,我让那些俗物和四个人给你们陪葬,也算对你们不错。”霍休突然按下石台边,从天而降鸟笼一个,把他罩得严实。 “老头变鸟人哎,这种货色能有人买吗?”上官飞燕低呼。 花满楼拍拍她脑袋,这是办正事,她就闭上嘴巴老师一会儿吧。 这个鸟笼子不小,西门吹雪要整个手臂伸进去才能够到霍休。他当然不会做这么白痴的行为,于是收手退后。 上官飞燕亦步亦趋跟着他退。 “飞燕,我再问一次,你肯不肯回来我这边?”看着上官飞燕的脸,霍休闪过一丝迷恋,有钱有势的男人自然不缺女人,但以他的外表,能有上官飞燕这么极品的女子还是难得,以后将她牢牢控制在手心里就好,不必一定将她杀死。 “你都把你自己关进鸟笼子里了,难道还能把我拉进去不成?”上官飞燕套他的话。 “自然不能,但我可以在你们都饿得没有力气动弹之后回来看看你们。”霍休柔声道:“届时我可以留下你不杀,带你走。” “得了吧,我一个小女子,等他们都没力气动弹的时候,我还能活着?”上官飞燕搜寻自己的记忆,霍休可能在什么地方留下食水吗?或者哪里有他也不知道的地质脆弱处,照样打个洞出来。 “呵呵,怎么说你也是女子,身边的男人怜香惜玉,或者愿意把自己的血肉给你充饥,你做得到这点的,不是吗?” 上官飞燕闪过一丝冷酷之色:“没错,我的确做得到。” “别想着取巧,这些门都只能从外部开启,你们最多只能去看看金银,我保证没人会来给你们开门。” “这么说,你也陪我们一起死在这里?”陆小凤道。 “我自然不会。”霍休露出自己坐席旁的一颗圆石:“只要按下去,我就会自你们眼前消失。而你们只能看着这条通道,直到死。”他再一次细细看向上官飞燕:“如何?飞燕,你想活下去吗?” “想。”上官飞燕毫不犹豫地说。 霍休露出胜利的笑容,但飞燕却挥手道:“你走吧,记得来给我们收尸就好。” 霍休愣住:“你说你想活着。” “小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和某些事相比,活着没那么重要。”上官飞燕干脆说道。 这句话出口,不止陆小凤露出赞赏的神色,连花满楼从来黯淡的眼中似乎也发出光。在他们的印象里,上官飞燕绝对是为了命什么都不顾,没想到还很有骨气。 “很好。”西门吹雪颔首,自己的眼光还不错。 “那你们就死在这里吧。”被拒绝让霍休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按下。 “我有问题要问。”上官飞燕立刻喊道。 “看在你跟了我那么久,问吧。”霍休阴森森回答。 “啐,谁跟你。”上官飞燕翻白眼:“陆小鸡说朱停很就没了消息,是不是也被你抓了?” “朱停?他太麻烦,当然不能让他和你们会合。不过你放心,虽然你们见不到彼此,他也会给你们陪葬。” 陆小凤眼睛亮了,朱停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上官飞燕已经掏出素纱金丝小手绢挥舞:“你按吧,按吧。” 霍休不再和他们聒噪,他急切想看到这帮人的尸体,尤其是背叛他的上官飞燕! 他按了,然后,他傻了。 因为他并没有消失,西门吹雪还是那么冷酷,陆小凤带着惊愕,花满楼疑惑不解,上官飞燕笑得肚子疼。 “你当我是白痴,不知道给自己留后路?你这个机关我早查出来了,还找人帮忙做了点手脚。”上官飞燕忽然收敛了笑意,冷冷道:“走投无路的滋味怎么样?若不是把自己关起来,或者还有一拼之力。这才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性命。” 这是霍休第一次看见她泄露出恨意,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反讽或者指责:“你恨我?” “男人是我自己选的,瞎了眼的也是我,有什么可恨?不过道理知道,情绪无法控制。” “也就是说,你还是恨我。” “不看见你就好了。”飞燕转身去看美人,顺便叨咕着为什么老板还不带着老板娘快来,她外面还有财宝无数。 “啊……对了。”她又来到霍休面前:“要是我们能出去的话,关起来的就只剩你一个,你怎么办呐?唉,我知道外面那些不是全部财产,要是你肯花点钱,我还能把你当宠物养。” “你做梦!” “早晚要妥协,时间多得很,我们慢慢来。” “你没有时间。”西门吹雪突然开口。 上官飞燕一僵,巴巴得跑过来,两眼闪星星:“剑神大人,是我疏忽,您老累不?别站这么亭亭玉立,来这坐……” 陆小凤看得发怔,喃喃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上官飞燕凶光四射,等自己学好了剑,第一个就捅了他! 老板最后还是来了,世上果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困住朱停。 “雪儿,一定要榨干他知道吗?”上官飞燕殷殷叮咛。 “走。”西门吹雪冷冷说。霍休这么大的财富,一年半载也敲不完。 雪儿面对这个姐姐却很乖:“我知道,我会把钱再转进钱庄。” “真乖。”有这么一妹子不错,不怕她被人骗,不怕她骗你。 “我们去哪里?” “回万梅山庄。”这次帮忙要不是有上官飞燕一个战利品,他绝对会找陆小凤麻烦。 上官飞燕长长叹息,她的人生正式开始倒计时。 “跟着西门吹雪也不错,我和花满楼以后去看你。”陆小凤笑呵呵说。 “一路小心。”花满楼只是说。 西门吹雪手按在剑柄上:“你若再出现在我万梅山庄,四条眉毛都留下。” 陆小凤转头就走,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花满楼面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西门吹雪仍冷若冰霜,上官飞燕却似一只终于脱出笼子的飞鸟,展翅翱翔。 两个几乎相反的存在,却不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陆小凤不知何时又跑回来,扯着他就走:“你当望妻石呢?喝酒去!” 花满楼一笑:“好,不醉不归。” 万梅山庄并非只有梅,梅林虽然最多,却更有繁花似锦、仙乐飘飘,总之与西门剑神的外形半点不搭。 西门吹雪消失了三天,她过了三天乐不思蜀的日子。 西门家的地方好,下人素质也高,男的俊女的俏。可惜有镇宅之剑一柄,她不敢去勾搭。 结果第四天早上,她睡得迷糊就感觉到一股股凉气。 伸手去摸遥控器:“谁……大春天的就把空调开了……” “空调是什么?” “空调是——”睁开眼睛,床边一袭白衣似雪。 “非礼啊!!!!!” 哀号声震惊全庄,立刻西门家警戒的下人们纷纷跳进来。他们都快把上官飞燕当成未来的当家主母,被登徒子冒犯了还得了? 不过很快又都被剑气打飞。 “非礼?”西门吹雪微微弯腰:“现在清醒了?” “清、清醒了。”上官飞燕只敢把眼睛露出来,呜呜……好可怕。 “给你一盏茶,到后山梅林。”西门吹雪转身离开。 一盏茶?上官飞燕立刻跳起来:“我洗漱都不够啊!!” 狂飙到梅林,她扶着一棵梅树呼呼喘气。 西门吹雪很快从梅林深处飘出,皱眉道:“太慢。” 上官飞燕指着自己手边梅林边缘的第一棵树:“我到地方了!” 西门吹雪无语,他为什么会想教这种人剑法?不过上官飞燕胜在有眼力,见西门吹雪要发火,立刻站得稳稳当当。 “边缘也好。”西门吹雪道:“一刻钟。” “……又干嘛?” “回去吃饭。” 上官飞燕怒视他,敢情是一早上遛着她玩? “晨起太晚,浊气太重。”西门吹雪冷冷说。 上官飞燕撇嘴,好吧,她现在的确比初醒那时候舒服不少。 见她听教,西门吹雪缓和了语气:“一刻钟后,随我去选剑。” “是。” “还有,万梅山庄向来有规矩,下次再惫懒不起,绕庄五十周。” “是……”上官飞燕欲哭无泪,她有办法逃跑吗? 美美饱餐一顿,因为吃得太急,跟着西门吹雪去剑阁的路上不断打嗝。 “下次起早点。”看她嗝的泪水都快上来了,西门吹雪放慢脚步。 上官飞燕红着眼睛:“你欺负人。” “胡闹。” “哼!” 未进剑阁,已经感觉到剑气逼人,几乎激到汗毛直竖。 上官飞燕本就对此敏锐,立刻正了神色。 剑阁中只有三柄剑,其中一柄剑气冷冽,其余两柄和它相比几乎黯淡无光。 “选一柄。”西门吹雪道。 上官飞燕几乎立刻越过最吓人的那柄。 西门吹雪没有动,他看着那柄包含剑意的雪白长剑,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上官飞燕却出乎他意料,在那两柄剑盘亘一圈后,竟然也站到了这柄剑旁边。 “你选它?” 上官飞燕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没办法,除了它之外,没有那个能让我有那么强烈想挥剑的感觉。要学就学到最好!” 西门吹雪点头:“很好。” 上官飞燕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西门吹雪似乎有一瞬冰河解冻。 严师·红鞋·历练 人无杀机而剑有杀气,无法压制,剑便会反噬主人。 武侠小说中自然没有剑妖化的一说,但若是剑不服主,定然难以发挥实力。纵然有西门吹雪在身边无惧反伤己身,持着这剑身一剑剑刺出,未到二十次,上官飞燕也已满头是汗。 西门吹雪持树枝站在一旁,只要她的剑刃稍有偏差,就立刻一树枝打回到正路。 打的不是剑,而是她的手臂。 本来上官飞燕还很中规中矩,只是当剑身越来越沉,她的手臂上也出现道道红色的血痕。 西门吹雪看着她的手臂也时时皱眉,但见上官飞燕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也没有说话,那抽打的力道也绝没有丝毫减轻。 终于到第五十剑的时候,剑身‘呛啷’一声掉在地上。上官飞燕双手颤抖,她蹲下,却捡不起来剑身。 “……下午吧。”她咬牙道:“我休息一下,一日百剑,绝不会有遗漏。” “站起来。”西门吹雪道。 上官飞燕看他一眼,慢慢起身,本就是她的错,才五十剑就撑不住。 西门吹雪却挽起她的袖子,露出手臂。雪白的内衬已经染上星星点点的鲜血,手臂上已不再是血痕。 “我给你的药呢?” “在房间。” “回去上药,休息,今日到此为止。” 看上官飞燕惊愕,然后雀跃的表情,西门吹雪的心情竟也好了些。自己是爱剑如命,遇见如此一位肯用心习剑的人,自然会开心。 “你今天做的很好。”他难得的称赞出口。 “耶!”上官飞燕立刻跳起来,这还是西门吹雪第一次亲口夸奖她。开心完了,她立刻转头就跑。 “回来!” 上官飞燕顿住,怎么又这么冷冰冰? “除非死,否则剑不可离身。” “是,我知道了。”上官飞燕忍着疼痛捡起剑,感受着寒气入骨。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西门吹雪哼了一声,寒气消失。 她立刻眉开眼笑,蹦蹦跳跳离开梅林。 西门吹雪这时才拔出自己的佩剑,教授上官飞燕后,他的练剑时间只好改到临近正午,不过这样倒也无妨。 在万梅山庄整整一个月,上官飞燕已习惯了有规律的生活。 每天定时练剑定时吃饭定时睡觉,就是凌晨四点就要爬起来去绕着梅林用轻功跑圈这点让她很怨念。练功也不是这么练的,不知道起太早耗心血容易早衰吗?就算每天九点就睡觉也补不回来! 不过一个月过来,上官飞燕每天都要在镜子前面坐上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一根能让她有理由赖床的白头发,这具身体的底子也太好了吧? 殊不知内功练到一定程度本就能调理身体,更高深甚至能延年益寿、焕发青春,她跟着西门吹雪这段期间勤于练武,不知是剑术,内力也增长了不少。 上官飞燕本就不弱,还能有白头发才怪。 这日她跑完了圈,用完了早饭之后,竟然没看见西门吹雪。 “小四小四。”她立刻喊。 “别叫我小四,我只是排行第四,我有名字。”窗口出现一名身着黑衫的年轻男子:“而且我整整比你大了九岁,你不该对我尊敬些?” “是八岁,我还有三天就要过生辰了,到时候就十九岁。”上官飞燕立刻道。 年轻男子脸色发黑:“你的意思是只有你是过了一年老一岁?” “哎呀~别生气,我是赞赏你如此人比花娇容颜不老。”上官飞燕没正经地靠过去。 小四立刻倏然飞退。 “给我摸一下能怎么样?那么滑嫩的皮肤,花儿没有雨水来灌溉可是会死掉的哦。” “那我也用不着你灌溉……”小四嘴角抽搐,再离她远点。 “切~要不是你这么害羞,我早就叫你名字了。”西门家几个年轻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护院她都摸过几把,就这个最漂亮的小四,死活不肯让她碰。小气的要死。 “别调理小四了,庄主要你去前厅。” “仕穆!”上官飞燕立刻飞过去:“你瞧瞧小四,总是拒绝我。” “不然呢?难道站在那里让你摸?”仕穆小心躲开她的魔掌。 “大哥。”小四点头。 仕穆转头道:“还不去?若是让庄主久等,有你好受的。” “叫我去做什么?”前厅,好远,她宁可在这里看美男。 “陆小凤来了。” 来的不止陆小凤,还有一个坐卧不定的美丽女孩。 看到上官飞燕出来,陆小凤的眼睛立刻发亮,目光停在她身上错不开眼珠子。 女人看到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本来心里就有异样,此时看陆小凤眼睛都拔不出来的模样,那女孩立刻气得咬牙切齿,伸手狠狠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陆小凤疼得龇牙咧嘴,上官飞燕则故意冰寒着一张脸,冷冷道:“活该。” “你——”陆小凤甩着胳膊,另外一只手指着她:“你真是上官飞燕那丫头?变化也太大了吧?”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跟着西门吹雪,这种冷酷模样自然能学个十成十。 “还不觉得?一个月前还是小疯子,现在变成个小冰块了,和西门这个大冰块——呃……”陆小凤讪讪闭上嘴巴,两个人一起发寒气不是他受得住的。 上官飞燕坐在西门吹雪旁边的椅子上,突然展颜一笑,立刻一室春花开放,连同为女子的那女孩都看愣了。 “我刚刚的气势如何?陆小鸡。” “你骗人啊!”陆小凤捶胸顿足。 “你早知道我们姐妹都爱骗人,活该上当。”上官飞燕笑眯眯跳到那女孩身边,执起她的手:“妹妹,你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 她脸一红,道:“我叫薛冰。你怎么叫我妹妹?我不一定比你小。” “怎么会?你一看就比我年轻。”上官飞燕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几句话就把薛冰哄的服服帖帖。 摸着薛冰的小手,贴着香香的身体,上官飞燕这个得意,美女的豆腐就是比美男容易吃。 陆小凤轻咳两声也拉不回上官飞燕的魂儿,只好看向西门吹雪,总该管管她吧? “飞燕。”西门吹雪唤道。 “喔……”上官飞燕瞪了陆小凤一眼,乖乖坐回西门吹雪身边,习惯的用手指摩挲着剑柄的末端,这么一个女孩配陆小凤真可惜了。 不过想起薛冰既然出现,莫非金九龄已经开始绣花了?她立刻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连忙对西门吹雪道:“教了一个好徒弟啊,你的剑术没学到,神髓可学的差不多。” “切,我才没有呢。”上官飞燕道:“你看我和阿雪一样吗?我没有那么冰块没有那么不近人情。阿雪把剑当老婆,我可没把剑当相公。” 西门吹雪目光看向前方,冰冷而专注,他早就学会彻底无视上官飞燕的一切话语了。 “气势差不多,犟什么。”陆小凤被那句阿雪打击得半天没说明白话,好不容易才蹦出这么一句。 “那是我宝贝剑的功劳。”飞燕笑眯眯道。 “你的剑?”陆小凤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纯白的剑柄到剑鞘,看着都很眼熟。 “西门,这不是你——” “闭嘴。” “哦。”陆小凤把嘴巴闭紧,笑得可恶。 西门吹雪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还带着个女人,很想让自己把他关在山庄外面? “我是来找小飞燕的。”陆小凤立刻道。 “找我做什么?我闭关练剑中,对你没兴趣。” “可是我对你有兴趣,对你的鞋。”陆小凤低头看着她露出一段的小小鞋尖。就算随着西门吹雪穿了一身白衣白裙,她的鞋却还是红色的,血染似的鲜红。 薛冰这时才注意到上官飞燕的鞋子,脸色立刻变了,似欣喜又似惊讶,还带着些不确定。 上官飞燕立刻缩到西门吹雪身后,可怜兮兮道:“阿雪,陆小凤竟然在你面前非礼我。” “坐好。”西门吹雪道,然后看向陆小凤,让他给个理由。 “西门,你江湖消息一贯灵通,该知道我最近在调查什么。”陆小凤往上官飞燕那里睇着眼色,说的含糊。 “不就是绣花大盗?你当阿雪知道的我不知道?”飞燕哼哼着,稍稍拉起裙角。红色的鞋子上,一只燕子展翅欲飞。 “红鞋子。”陆小凤低低呢喃。 “正是,不过你倒是说说,我们红鞋子姐妹哪里招惹你?” “姐妹?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你想知道?”上官飞燕摩挲剑柄的动作忽然停住,已经握上去,双眼放光。 每次练剑太过疲惫时,她总会遐想自己砍陆小凤的风光,以支撑西门吹雪的辣手摧花。而如今这个砍人的机会就在面前,她怎么可能放过? “放心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冰微张着嘴巴,没有她家大姐的允许,想知道‘红鞋子’内幕的,必然都会血溅五步。 “那个……你?”她刚刚加入,除了首领公孙大娘外哪个都没见过,这是排行第几的? 上官飞燕看薛冰着急的神色,知道这闺女一颗心都系在陆小凤身上了,遗憾松手。来日方长。 “陆小鸡,好奇心别那么大,知道了你就要死。”她悠然道:“我只能告诉你,绣花大盗与我们红鞋子姐妹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陆小凤半信半疑,现下所有的线索都指着这边,他没别的好查。 “信不信随便你,想查下去也无妨,我等着看戏。”飞燕突然转向西门吹雪,扯着他袖子撒娇道:“阿雪,你看我姐姐那边出问题了,你让我出庄去转转吧?好不?” 虽说每次习剑她都一丝不苟,那也是为了对得起光阴和自己受的苦,她真的……很累啊! 西门吹雪看看陆小凤,点头道:“五名。” “什么?” “击败五名剑客。”未规定一定要盛名在外的,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 “那要是不用剑的呢?”十年习剑,敢挂着剑客的名字行走江湖的虽然多如过江之卿,其中也有混日子的,但大多数都有真材实料。 比西门吹雪绝对远远不及,可比起自己……自从学剑以来,除了和能把全世界剑客的自信心打击到最低的西门吹雪过招外,她还从没和别人动过手,根本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 “不能输。”西门吹雪回答。 飞燕的脸立刻垮下来:“不公平……”外面可有一个披着名捕皮的绣花大盗等着,万一自己的身份被知道,战斗绝对源源不绝。凭什么面对用别的武器的就不能输?她有那么强吗? “用剑一样不能输。”西门吹雪起身:“带着她走,陆小凤,若是她有事,我杀了你。” 陆小凤只能苦笑看着西门吹雪的背影,他已经快焦头烂额,干吗还把这个大麻烦扔给他? 上官飞燕一样看他不爽,哼了一声喊道:“小四,小四?” “叫什么……”小四从里面飘出来:“庄主不在?太好了,庄主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要把你扔出庄子了吗?虽然从未有过,但我绝对放一挂鞭炮庆祝。” “我是出去历练!”上官飞燕冷哼:“死小四,等我回来你就死定了……到账房给我拿银子去,竟然把我塞给陆小鸡,我要搬空万梅山庄!” 小四甩给她薄薄几张银票:“五千两,你连我的钱都搬不空,别说万梅山庄。” “谢谢赞助啦,小四。” “赞什么……随便。”小四挥手:“好好玩,钱没花光以前别回来。” 花光?飞燕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银票,这些钱够普通百姓过一辈子了吧?小四你就这么希望我一去不归? “小飞燕,我们这一路都交给你了。”陆小凤凑过来笑得一脸无耻。 飞燕眉毛一挑:“好啊,我说东不许去西,我说一不许答二,我说站着你就不能坐着……” 陆小凤拉着薛冰,有多远跑多远。 飞燕带着笑容,慢慢抚着腰间爱剑:“照陆小凤那个话的意思,你八成是西门吹雪以前的佩剑?他真大方,送给我这个初学者糟蹋。不过我的就是我的,他想再要回去也不可能。” 小四又从后面冒头:“还不走?” “别那么急。”飞燕突然阴阴笑道:“眼看要离开你我怎么舍得?先让我抱抱,以慰相思之苦。” 前院一声惨叫,西门吹雪抬头,他对面的林仕穆立刻把头压得低到不能再低。 早告诉过罗然,不要因为那丫头要走了就去挑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道:“你下去吧。” “是。” 林仕穆退下之后觉得不对,再敲敲门进去时,屋内已空无一人。 他立刻去找账房:“庄主可曾来过?” “刚支了银子去……出什么事了吗?”账房忙起身。万梅山庄这七名护卫除了西门吹雪外,谁的帐也不买。 “没事。”庄主啊庄主,让他怎么说呢?平常只要听下人叨咕上官飞燕是未来庄主夫人就寒气四射,还不是关心则乱,在庄子里坐不住,从后面跟上去了? “大总管,到底什么事?”看这样子不像自己做错事,账房便冷静下来。 “没事,只不过咱庄主追妻去了。” 离开万梅山庄,上官飞燕立刻逃出生天一样,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远远缀着陆小凤和薛冰,不理陆小凤三番四次回头来看,跟看鬼一样提防着她。 不就是特意对他散发过剑气吗?西门剑神说了,好的剑客要时刻维持剑意饱满,她就算做不到气势一发冰封四野,吓吓人总可以。 一次、两次、三次…… 陆小凤终于停住:“大姐,我不行了,你就不怕我变成疯子?” “你疯了对我来说是好事。”上官飞燕一身白衣似雪,冷若寒冰。 陆小凤苦着脸,上官飞燕的气息几近西门吹雪,就算他明知道是谁,也会下意识地戒备,根本不可能放松。 他看向薛冰,在万梅山庄,薛冰和上官飞燕的不对劲他自然都看在眼里。 “嗯……飞燕姐。”薛冰轻声唤道。 反正都被瞧出来,上官飞燕拉过薛冰:“别替他求情,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去见大姐?” “当然不是。” “那就让这只猪去查,随便查。” 看她拉着薛冰要走,陆小凤连忙拦住:“我没说我怀疑。”当猜到薛冰的身份时,他就已经信了上官飞燕的话,因为薛冰不会骗他——或许。 纵使还有所保留,他也不带傻到在上官飞燕面前说出。 “嗯,那你还不算是猪,仍然是陆小鸡。”上官飞燕又恢复不苟言笑。 “在外面就别学这样子。” “在外不学,难道当着西门吹雪学?我又不想找死。”上官飞燕道:“而且我发觉这样很不错,难怪西门吹雪长相那么妖孽,也没一个女人敢贴上去。” “所以你的目的是一个男人都不敢贴上来?”陆小凤瞄了瞄她身后:“不太可能。” 上官飞燕的脸太惹祸,已经有人缀在后头,只不过因为她冰寒的气息和腰间那柄剑,才迟迟没有动作。 “你帮我解决。”上官飞燕非常认真的拜托。 “为什么?”陆小凤不想帮忙,西门吹雪本就要让她历练,在这个江湖,自保才最重要。 “不喜欢。”上官飞燕厌恶地说。不管江湖规则如何,她的确不想让自己手上沾血,这一路走来,她已很努力让自己不要亲手杀任何一个人。 “不喜欢也要动手,还是你以前杀的太多,手软?”陆小凤只是一句玩笑话,上官飞燕身体却僵硬。 她忘记了一件事,昔日的上官飞燕是个心狠手辣、杀气腾腾的主儿! 试杀·聚会·失眠 找借口离开陆小凤和薛冰,她心下茫然。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彷徨迷惘或者为何我竟然如此改变蜕化等等复杂的东西因为她没这个脑细胞。 她只是在茫然,到哪儿找个人开荤。 陆小凤说得对,在这个江湖上要习惯杀人与鲜血,尤其自己这种女人,不习惯代表着自找麻烦,而且照自己的记忆来看,上官飞燕这个皮囊还存在许多历史遗留问题。 也许万梅山庄使人望而却步,也许这些问题决定不再来找她,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掉以轻心。 至少如果哪天这些问题冒出来,她要有解决的能力。 解决……好吧,其实她不想用这个方法解决,但在江湖中,这是唯一能够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没有人觉得杀人不正常不是吗?就算杀错人,也不会内疚的想自杀,有的也许会觉得遗憾,更多根本没感觉。 也许花满楼会有感觉,如此一个善良到家的谦谦君子。 至于她……向圣母发展不太可能,进化成冷血动物的前景广阔。 打定主意,她也不再想着用易容改掉自己这张脸,大摇大摆在驿道上晃。 来吧来吧,向我开炮。 她晃得开心,远远缀着她的西门吹雪却生平第一次想穿起黑衣蒙上脸,客串采花…… 咳咳,杀手。 就算她急着找人过招,这算是什么方式?自己平时牺牲冥想时间和她说的也不少,她就这么行走江湖? 上官飞燕如此这般转悠了两天,终于有所收获。 “唉,江湖还是比我所想复杂许多,需要多加学习啊。”她仰天长叹。 自己一路远离驿道专挑羊肠小路差点迷失在茫茫林海中都没遇到一个宵小之徒,没想到进城里却被截道,江湖人士果然不能用常理推测。 她冷冷扫过着两个,架势一般、内力一般、脚底虚浮,连轻功都一般。 立刻兴致缺缺,不是她看不起对方,实在是眼光被西门吹雪养叼了,这种程度……好吧,她的确看不起。 后知后觉想起西门剑神说的行走江湖的常识,她默默转身,当这两个送菜的不存在。 【西门剑神江湖规则一:我行我素无视其他;江湖规则二:鼠辈不值得出手。】 话说闺女,这规则本来就有问题吧…… “站住!”后面那人立刻伸手拉她。 没等上官飞燕出手,却突然往后便倒。 飞燕疑惑回头,她啥时候能以精神伤人了?穿越附赠的超能力终于被开发? 谁知道一转身,就对上一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让多日来见惯美色的她小心肝儿猛地颤了一下,一口气噎着说不出话。 “飞燕。”对方柔情款款道。 上官飞燕默默看着他,再看看周围退避三舍的百姓,最后又看向地下明显已活不成的那位。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该被称为憔悴。 “飞燕,你放心,就算你现在已——”他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显得那张脸更加狰狞:“我也不会让这些登徒子接近你。” “谢谢……柳余恨。”她只能这么说。记得这位在失去上官飞燕的爱后是自杀了的,她没这么狠的心肠。 “我……能不能暂时跟着你?”柳余恨紧张地说:“并非纠缠,只是我走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找不到归处。” 他满脸满身的绝望,若是对面这女孩不允,他就真的只剩下死路可走。其实他只是来见她一面,他了解上官飞燕,她根本没有允许的理由不是吗?自己对她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她被西门吹雪看重,自己远远不及,就连利用的意义都没有了。 “当然。”上官飞燕笑道:“无论如何,我们还算是朋友,不是吗?” 柳余恨深深看着她的脸,几近贪婪。但上官飞燕可以看到,他连眼角都湿润了。 “我饿了。”她立刻转移话题,真不太能看着一个大男人为自己这么感动。 “你素爱辛辣,前面就有一家川菜馆,我带你去。” 上官飞燕点头,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熟悉的寒气。立刻举目四望,缺什么都没看到。她晃晃脑袋,怎么可能,那男人现在该在万梅山庄,听着箫声悠然,喝他的陈年佳酿。 “我要吃鱼。” “想吃什么都行。” 有柳余恨在身边,上官飞燕的江湖历练之旅生生变成吃喝旅游一条龙,开开心心去集合地会合姐妹们。 西门吹雪在后面跟着,几乎要被她气冒烟。 最后干脆扭头回庄,这么跟着自己是有病!反正剑术修习皆在自身,学不学是她自己的事,等到这一路都没进步,回去收拾她也不迟! 上官飞燕逛着街,叼着一串肉丸,看到什么拿了就走,身后跟着个任劳任怨还一脸幸福的男人,还有空在内心叹气——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绝对绝对不是享受,身边跟着一个无法回应的爱慕者,话说重了还怕他跑去自杀,我是真的心心念念想着要怎么让他坚强勇敢地走向没有我的新生活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她把最后一个肉丸送进嘴巴,打了一个饱嗝。 摸了摸自己这张脸,美人就是美人,大街上吃东西,再粗鲁也叫做别样风情。 不过这阵子她也享受够了,终于想起西门吹雪的任务。她合计着也该到时候了,剑神家的情报网不可小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一阵子的所作所为,不出来追杀她才怪。 “余恨,我需要自己历练一阵,你知道……”她指指腰间的剑。 “你知道怎么找到我。”柳余恨说不纠缠就不纠缠。 “你……”飞燕小心看着他:“你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转转?或者找些你感兴趣的事来做。我不是讨厌你跟着,我只是——” “我知道。”柳余恨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要上官飞燕露出一点不需要他的表情就绝望:“我会去找,不过我不保证找得到。” 他并非想通,多情自古空余恨,柳余恨这辈子必然要栽在情字上。只是上官飞燕希望他活着他便活着,上官飞燕希望他想通他就装作想通。 “找不到的话,有空可以来找我喝酒。”她只是说有空,这位大侠可别来习惯了。 柳余恨却似没听到她这句话:“有事无法解决便来找我,只要是你,无论什么事,就算拼上性命……你是要出城吧?我送你到城门。” 在城门口,看着柳余恨回去的背影,上官飞燕叹息:“好男人啊好男人,要是长得帅点,就可以直接嫁了。” 现在这种男人……好吧,这里是古代,除了陆小凤那个到处留种子没节操的,极品好男人还很多。 “终于就剩下你了,贱人!”身后突然传来吼声:“仗着你的姘头这些日子很风光?” 贱人和姘头?飞燕看看天,没下红雨啊。她还没找到能滚床单的妖孽男,怎么就有姘头了? 回头数过去,一个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坏人的,正是这阵子马蚤扰的最厉害的那一群。倒是因为见到自己不下杀手,他也就没杀了这些人。 “唉,我不杀是因为还没杀过……”她喃喃着,手扶在剑柄上。拿高手练手太危险,还是拿这帮开杀戒吧。 领头的那个看着飞燕的手,却注意到她腰间是两柄剑。 “别介意,虽说我不是非高手不出手,却也不想让你们污了我的剑,这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倒是很适合。” 上官飞燕第一次对他人用剑,这才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剑法。 在她看来远远不及西门吹雪的速度,却让其他人几乎无法反应。一剑入喉,带起的血花红的耀眼。 被蛊惑般,飞燕横剑眼前,对着那一串串滚落的血花吹了吹。 吹……没吹掉(+﹏+)~。 这破剑,血都沾上了。 归剑入鞘,地下五具尸体死不瞑目,上官飞燕早已掠到郊外河边。 站在河边捂着胸口,她看着清澈的河水,一脸深思。是因为杀的太快?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按理说就算不因为草菅人命悲伤,来自法制时代的她也该看着捕快发憷才对。 唉,她怎么就偏偏什么感觉都没有呢?这样不对,非常不对,太不对了!实在有负这么多年社会主义的教导! 胡思乱想一阵,她相当淡定地走回大路。 集合地在哪儿来着?她没迷路吧? 赶了一天路已经是晚上,远远看到全无灯火的小楼,她似乎来早了。 红鞋子家的姐妹各有各的不正常,例如比她来得还早的三姐,在两个椅子上睡得正熟。看到她之后,起身坐好,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和衣服,打个哈欠,共用时一刻钟。 “三姐,你比去年更慢了。”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3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3部分阅读 “没什么好做,没什么好紧张,做事那么快做什么?”三姐动作慢吞吞,说话也是慢吞吞。她打眼看着上官飞燕,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最后细细看了她腰间的两柄剑:“你变了。” 上官飞燕也打个哈欠:“是变了,我遇到不少好事。” “你男人呢?” 飞燕做个斩杀的姿势。 三姐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谁敢杀你男人?三姐帮你。” 飞燕指指自己:“我杀的。” “嗯?”所有姐妹都知道,上官飞燕迷那男人迷的要死,到六亲不认,谁的话都听不进的地步。 “现在还没死,不过早晚要死,等我把他的钱都榨得一干二净。”上官飞燕笑得阴寒无比。 “很好。”三姐点头:“我早说过,那男人心术不正,对你也不是真心,要是你能尽早想通是最好,免得哪天失了性命都不知道。” 飞燕又打个哈欠:“三姐,我本打算和你聊聊再睡,可你实在……等聊完天就亮了,我们还是先休息吧。” “也好,后院有房间,你去睡。”三姐再一次整理衣服,慢慢躺下。 “你不进去睡?” “太远,我四更天就要起身,走过去的话,睡不到半个时辰。” 上官飞燕无语,明明只是自己五分钟的路程:“……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洗脸,要梳头,要换衣服。” 飞燕听到一半就已离开,饶了她吧。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正是好眠的夜晚,飞燕却发现自己失眠了。 披着衣服坐在窗边看月亮,她突然怀念万梅山庄的夜晚。 万籁俱寂的晚上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清幽的琴音,睡不着的时候出去转转,总会在荷塘的水阁中看到一袭白衣似雪的身影。 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人静坐,不过偶尔西门吹雪兴致忽起,或奕剑使落英缤纷,或抚一曲波澜壮阔之音,令人迷醉不已。 此时一样睡不着,身边却无人相伴。 “唉……”她长叹一口气,自己这究竟是寂寞了还是思春了? 不过每次在水阁林间看见夜半只影的西门吹雪,她总是要想:与寻常人不同,这个男人总是寂寞的吧?无论他的性格还是他的剑法,终归是高处不胜寒。 可是多了自己之后,他到底是欢喜还是厌烦? 甩了甩脑袋,上官飞燕觉得,再想下去她就有扯花瓣的冲动了。 寂寞与否关她什么事,大不了什么时候把他的原配孙老婆打包送上他的床。自己就是那豢养起来肥了就宰的猪,少对着明月意兴大发当自己李白脸太白么?一定要牢记珍爱生命远离剑神! 对月亮用力挥了挥拳头,她钻回被窝睡觉。 都是你的错! 第二日睡到下午才起来精神焕发,到前面小楼就看到……空无一人。 一直到黄昏才见到姗姗来迟的身影,竟然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乞丐,全身上下都没有她手上的黄布包袱干净。 上官飞燕的嘴角抽了抽,大娘的喜好越来越诡异了。 “你来的倒早。”大娘笑着说。 飞燕眨了眨眼睛:“不能总是让男人等女人,偶尔也要反过来的。” “你倒是有心,西门吹雪如何?” “不错。” “只是不错?” 上官飞燕拧眉思索,半晌才道:“我觉得,我还是只认为他不错的话,太深入的话,这男人就该吸引我了。” “若是西门吹雪,的确值得这世间的任何女子垂青,毕竟他的剑术足以掩盖一切瑕疵。” “别说得好像他有下次一样。”上官飞燕立刻反驳。 公孙大娘促狭地看着她:“没有瑕疵吗?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谁说的?他——”飞燕哼哼道:“要说唯一的瑕疵,就是西门吹雪是个没感情的人,冰山一座,万年不化!” 听出上官飞燕有愤愤之意,大娘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这姐妹难得从一段感情中挣脱出来,若是再爱上不该爱的人,不知道还是否承受得住。 上官飞燕对她笑笑:“你放心,有一次吃坏肚子的经历,难道我还不知道警惕?” 大娘也笑笑,只怕感情这回事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警惕的,若是她真爱上,自己也阻止不了。 一道紫衣人影突然掠进来,身法曼妙:“你们这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在这里做什么勾当?” “嘻嘻……”第二个人也掠进来,是一个年轻的红衣少女:“二娘说的是啊,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肯定没做好事。” 上官飞燕立刻扑上去:“对啊对啊,我们两个正研究怎么让你这个成天就知道笑得丫头再也笑不出来,没想到还没等出结果你就出现了。” “哎哟,六姐,饶了我吧,我哪儿受得了你的手段。”红衣少女立刻告饶。 “谁说受不了?你六姐我最近可是纯良了许多。”上官飞燕伸手去咯吱她,两人绕着饭桌嘻嘻哈哈转圈。 “这两个遇上了就没办法消停。”二娘摇头坐下。 红衣少女也坐下:“你们猜,今儿来的最晚的是谁?我想定然是三娘。” “这次肯定不是我。”三娘慢吞吞从楼梯上来,一闪已经到了屋内。 飞燕道:“三娘可是昨天就来了,可惜啊,人为什么要洗脸梳头还要穿衣服穿鞋子呢?” 她一边说一边笑,红衣少女早就笑弯了腰。 “远远就听见你这只小母鸡格格个不停。”又是两道人影掠进来,一个是青衣青帽的女尼,另一个一身华衣,是欧阳情。 上官飞燕看了眼大娘,大娘眼睛瞟了瞟外面,她立刻会意,陆小凤还是跟来了嘛。 不过陆小凤跟来的话,那薛冰呢? 她的脸忽然沉下去,让所有人都有些错愕。 她却忽然笑道:“小母鸡这个称呼好,我们这里正好有一只小公鸡,不是能配一对?” 听她突然提起陆小凤,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大娘却附和道:“说的也是,不过小公鸡有点笨,不知道配不配得上小母鸡?” 话音方落,外面那只快风干了的小公鸡已经掠进来,落在地上之后就正色道:“小公鸡能不能配得上小母鸡自然没人知道,不过我是知道的。” “是吗?哎呀呀呀,原来我看错了。”飞燕冷冷道:“不是小公鸡,是该割命根子的小色狼。” 陆小凤被噎了一口气,瞪着眼睛道:“真该让西门好好管管你,女孩子家怎么什么都说?” “那也和你无关,还是我说事实,你恼羞成怒?”上官飞燕冷哼道:“薛冰呢?你跟着我们来,倒把我们的姐妹扔到哪儿去?” “正因为薛冰,我才来找你们。”陆小凤冷然道:“我却没想到,你们如此心狠手辣,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连自家姐妹都会绑架。” “你胡说什么!”又一道人影自屋外飞入,厉声道。 是江轻霞,她的脸庞涨得通红,恶狠狠瞪着他。 做戏·营救·一剑 欧阳情冷笑:“和江湖传言相比,这栽赃陷害的本事陆大侠可是强得多。” 青衣女尼面带煞气:“哼!真以为我们姐妹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小凤似乎认定了这事情必是她们所做。 上官飞燕摩挲着剑柄:“陆小凤,若是我此刻在这里杀了你,西门吹雪也必定不会生气,你信不信?” 陆小凤却笑道:“我连西门吹雪的一剑也接得下,更不要说你。” 飞燕怒瞪了眼睛:“你!好,很好!” 她甩袖离开,怒冲冲进了后院。 “我原本想见公孙大娘,不过现在才知道,你就是公孙大娘。”陆小凤转向那乞丐。 公孙大娘也沉下脸:“陆小凤,你太狂了。” 飞燕在屋子里,掰着手指头查数,查到一百的时候,公孙大娘走进来换衣服,顺便换个面具。 又查了五十个数,她再一次进来,换了一身五彩华衣,露出那张成熟美丽的脸。 飞燕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收到白眼一个,于是继续查数。 等公孙大娘第三次进来时,身后便跟了欧阳情和老八那红衣少女。 “就知道你还会在这里等着。”公孙大娘笑道:“你是和老四他们一起走还是留下?” “你有你的贴身小婢,再加上她们两人便够了,我故作姿态也是让你发觉我和陆小凤都和平时不同,如今自然该出去的。” “你打算一直在外面等着?” “不,我去杀人。”飞燕道:“金九龄的手下里有不少棘手的角色,解决了他之后也会给我们招来不少麻烦,不如先解决。” 公孙大娘点头,此事的确交给上官飞燕做最好,姐妹里就数她杀人最爽利,而且跟着西门吹雪学剑,功夫也算是校芙忝弥谐斯锎竽锿庾罡叩摹?br /gt; 飞燕为了避讳嫌疑也没听公孙大娘如何叮嘱她们,径自出了小楼,却见陆小凤嬉皮笑脸站在那里。 你说世界上就有这么一个人,明明人模人样长得不错,却能让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真是奇妙啊。 上官飞燕缓缓走过他身边,忽然寒光一闪,唰地一剑。 陆小凤拿手指头一夹,顿觉冰寒刺骨:“你谋杀?” “试试而已。”上官飞燕抽剑,顺便拿出手帕,蹭了蹭刚刚陆小凤碰过的剑身,压根儿不正眼看他。 喉前五寸,差的不少,看来自己学的还不到家。若是西门吹雪,只怕连半寸都没有。 陆小凤却悄悄滴一滴冷汗,上官飞燕的伸手今非昔比,若是她再跟着西门吹雪学一阵子,自己还哪有活路? “我说飞燕。”他腆着脸凑过去:“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也不是讨厌。”飞燕打量他一周:“那我问你,我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戒备我?” “呃……”还不是因为她素行不良,现在还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他当然在意。 飞燕点点自己,再点点他,飘然远去:“同理。” “同……”陆小凤垮下脸,他哪里素行不良了啊? “飞燕,你去哪里?”远远一个声音问,听得出是二娘的。 “待得无聊出去转转,和大姐说过了,二姐不用担心。”飞燕的速度很快,声音已经模糊不清。 陆小凤不住摇头,一脸老成的样子:“虽说女大不中留,你们也得管管她,这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们姐妹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青衣女尼冷冷说:“就算真的翻了天,也和你无关!” 陆小凤瞟了她一眼,叹气道:“你又何必这么生气?若我不是懂女人心,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男人她见得多了,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青衣女尼简直要气得发晕。 不过陆小凤不再跟她聒噪,公孙大娘出来了。 飞燕离开那里之后就开始全速赶路,前往羊城。全天下出名的捕快不知多少,其中有八成都听金九龄的命令。 她并非只为了杀人,陆小凤面上的忧虑之色不假,再加上临走时对自己使得眼色,薛冰还是落在金九龄手里了。 她需要找到金九龄的手下,问出薛冰的下落。 只要快一点,或许就来得及。 在公孙大娘未落网以前,金九龄不会杀掉薛冰。 她实在很想骂陆小凤是猪,不过却更想骂自己是猪。在万梅山庄待得久了,武功高了,竟真的只把这里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武林,连自己该在意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可以忘记,薛冰最后死了。 她用自己最快的脚程飞奔,一日一夜,等站在羊城城头的时候,几乎要吐血。 趁着天还未亮,她摸到那个姓孟的小楼上。 “孟伟。” 孟伟惊醒,在察觉到床边站了一个人,脖子上横了一把剑之后,立刻一动不动:“你想要什么?” “你不担心我是来杀人灭口的?” “我没有被杀人灭口的必要。” “聪明。”原本冷若冰霜分不出男女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媚万千:“那若是我说,我看上了你,你信不信?” “不信。”孟伟仍旧实话实说。 “呵呵,你还真是个聪明的男人,我有点喜欢你了。”轻轻一声嚓响,灯火被点亮。 上官飞燕柔声道:“抬起头。” 孟伟依言抬头,却看到一张不似人间该出现的绝美容颜,愣在那里。 飞燕用剑背拍拍他的脸:“你的命还在我手上,现在可不是看着我发呆的时候。” 孟伟立刻清醒:“姑娘,我们似乎不认识。” “是不认识。” “那为何?” “我的姐妹你必然认识。” “姑娘的姐妹?” “你低头看看我的鞋子。” 孟伟依言低头,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和你的主子栽赃嫁祸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姐妹会来找你吗?”上官飞燕冷冷道:“也只有陆小凤那只猪,才会对你的主子深信不疑!” 孟伟的脸色已然惨白。 “我还有没有让你活着的理由?”飞燕问。 孟伟摇头。 “想活着吗?” 孟伟点头。 “带我去找薛冰。” 孟伟愣住,找薛冰? “说个不字我就杀了你,心怀鬼胎我也杀了你。”飞燕的剑锋突然向后刺入,快速绝伦。 孟伟立刻点头:“我带你去。” 上官飞燕的意思很简单,他也看得很清楚,这种出剑的速度,就算他的主子来,这女孩一样能先刺穿他的喉咙。 但他必须先说明:“我不知道薛冰是死是活。” “怎么说?” “已经有人去杀她。” 飞燕沉默,突然道:“那你的速度就要快一点了,否则我也许一时伤心之下,会让你去给我的姐妹陪葬。” 孟伟立刻跟一只被鹰追的兔子一样,连他的顶头上司都绝美看过他跑这么快。 薛冰的处所也在羊城,就在最大那家客栈的酒窖底下,没人能想到她被藏在哪个地方。 上官飞燕活着该感谢金九龄的手下良莠不齐,来杀薛冰的人垂涎她的美色,想在她死前占占便宜,才没有一刀把她杀了。 晓是这样,飞燕找到她的时候,她也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先看衣服,被剥的差不多;再看下身,腿夹得很紧;闻闻空气,没啥不该有的味道。 飞燕满意了。贞操保持良好,多少被人占了点便宜,小事,洗个澡啥都没了。 扶起被下了药浑身瘫软的薛冰抱在怀里,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她对孟伟一抬下巴:“去,把你那兄弟眼睛挖出来手砍断,给我妹妹压惊。” “还……还有,阉了他!”薛冰窝在飞燕怀里哭得可怜兮兮,却恶狠狠道。 飞燕连忙点头:“都听你的。”所以才说么,女人绝对惹不得。 孟伟也不含糊,自己的命当然比别人的命重要,挖眼断手绝不留情。不过在割断下面那东西的时候,他还是颤了一下,小心离这两个恐怖的女人远点。 薛冰双眸红通通的:“陆小凤呢?” “那只猪,硬是把我们当做绣花大盗,去找大姐的麻烦了。” “什么?他傻了啊!” “大脑进水,病的不轻。”飞燕给她系好衣服:“不过你不在金九龄手上,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姑娘,你找到你的姐妹,我可以走了吧?”孟伟小心后退一步。 “不要动,再动一下你就死。”飞燕的手已经扶上剑柄。孟伟只好一动不动。 飞燕拿出一根针和一颗药丸递给薛冰:“针是毒,药可解,你先去刺一刺他,再把药给他吃下去。” 孟伟的身体紧绷,他自是心不甘情不愿,可上官飞燕在一旁虎视眈眈,半死破绽不露,是被人挟制好还是死好? 看他乖乖吞下去,眉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青色,飞燕才满意开口:“你可以活三日。三日之内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三日之后我给你解药,届时你可以带着你的钱逃走,从金九龄那里赚来的已足够你挥霍一世。” 孟伟沉默半晌,终于明白无论自己还是自己的主子都再无翻身的机会,陆小凤定已知晓前因后果。 “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薛冰已死,而我没来过。” 两个人不理陆小凤也不理别的,换了身新衣服后,找个地方大吃大喝。 本来薛冰想去看看,不过被上官飞燕一句“你去送死还是去拖后腿”给杵回去。 一个陆小凤一个公孙大娘,哪儿用别人帮忙?再者说若她被人发觉,等于孟伟的谎话被揭穿,金九龄不跑才怪。 给薛冰留了些银钱,飞燕叮嘱道:“不要回去找那些姐妹,不要去找陆小凤,直到事情彻底结束为止。” “为什么连姐妹都不能找?” “因为姐妹中,有叛徒。”上官飞燕揉了揉薛冰的发,笑道:“我要去杀人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歇一阵子吧。” 薛冰点头,反正这几个姐妹她都没见过,晚一点就晚一点。 而且对于上官飞燕……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六姐的提议还是别反对的好。 上官飞燕是掐着点儿去的,在陆小凤扛着公孙大娘找上金九龄时,她正好杀进对方的老窝。 金九龄的亲信很少却很强,杀前两个时上官飞燕还觉得很轻松,等后三个上来她就被缠住了。 而领头那人还没下场,而是在外围看着她,时不时笑得邪恶无比。 “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一个人擅闯藏金窟?不如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陪我们兄弟们乐呵乐呵,我们绝不伤你。” 他们一步不动守在这个破洞里,都快憋闷的发疯,没想到却有个美娇娘送上门。 “可我为求财而来,可不是为了求人啊。”上官飞燕甜甜道,手下却更为犀利。 “这可真可惜,若是妹妹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人财两得。” “那敢情好得很呐,可你的人我看不上,怎么办?”她突然顿住身形,回手一剑刺穿了身后那人的喉咙。 领头男子的面容僵硬了:“你师承何派? “万梅山庄。” 只余两人,她立刻就占了上风。 “全部退下!”那男子立刻跃下:“南宫瑾,领教西门吹雪传下的剑法!” 飞燕郁闷了,看他那架势就绝非庸手,自己才浸滛剑术多久?不公平! 不公平也得打,两人相对而立,飞燕能清楚看见对方的狂热。 她实在很想问,习武有什么好?又苦又累又有生命危险,还不如种菜养花过日子。 “我一直想知道我差在哪里。”南宫瑾喃喃说,忽然两剑将已经回到他身边的那两人身体刺穿:“如何?我的剑不比你慢吧?” “不慢不慢。”飞燕连连点头。 “与西门吹雪比如何?” “当然没有他快。”飞燕想也没想地说。 南宫瑾的面色立时沉下来:“很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挑战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耸肩道:“我是很好杀啦,不过你杀十个我,也赶不上人家一个。”西门吹雪是谁都可以去捋捋的么?就算要挑战,人家都不带正眼看你。 看出她的轻视,南宫瑾拔剑出鞘:“你是在蔑视我?” “没有没有。”飞燕立刻摇手:“你可以当做——当做我是在代替西门剑神蔑视你。” 说白了还是蔑视,她认命将手握在剑柄上,却不似南宫瑾直接抽出。 压力越来越大,飞燕慢慢调匀呼吸,仍然冷静万分。 “哦?不错嘛。”南宫瑾冷哼。 飞燕不答,她常和西门吹雪过招,谁的杀气能及得上? 南宫瑾最先出剑,上官飞燕的轻松让他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他这剑虚实不定,淡入轻烟,便飞向上官飞燕的腰腹间。 他本计算着上官飞燕如何躲闪,连后招都想好,没想到这女孩不闪不躲,凝气定神,嗤地一剑,寒光飞向他脖子,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立刻向后飘移,从侧面进击。 上官飞燕上身几乎不动,只脚步在极小的范围旋转,和南宫瑾的大开大合完全不同,只有出剑越来越快,手腕翻转,刁钻无比。 南宫瑾不由郁闷,西门吹雪是怎么教出一个女孩学这么恐怖的剑法的? 没错,就是恐怖,这种类似同归于尽的剑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根本就不是人能教出来的。不光教的人恐怖,学的人也一样恐怖,这女孩是怎么能学会这种剑法还没死? 不过她的剑法还未成形,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的身形更加显得狂乱,倏进倏退,手中剑舞成一团光。 在飞燕看来,眼前就是一团繁花似锦,剑光如虹,还能看清,但却渐渐跟不上。 她情急之下左手微抬,三根细如牛毛的小针射出。 南宫瑾举剑磕开,怒道:“剑道在于诚,你怎可使暗器偷袭!” 上官飞燕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汗已经缓缓自后背滴下来,她几乎死在那一剑! 死……如此清晰出现在眼前,她是不是已经活不成?飞燕针也没有效果,还有什么其他可用?可是,她不想死! 面前这女孩的气势突然变了,她缓缓起身,手中剑直指他,连剑尖都没有丝毫颤动。 刚刚还要靠暗器掰回劣势,此刻却变成一个真正的剑客。 他突然醒悟,只有压力才会让一个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有那么大的变化,死亡的压力! 他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举剑刺出,绝不给上官飞燕一丝机会。 但他此刻的速度在飞燕看起来却偏偏慢了一丝,而原本快到无法捕捉的破绽同样映在眼里。 她只出了一剑,飞快的剑速,雪白的剑身上落下一串晶莹剔透的血花。 飞燕看着这串鲜红,缓缓把剑举到唇边,着魔似的吹了吹。 血珠在地上溅成碎片,这时南宫瑾的尸体才轰然倒地。 上官飞燕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无法看到这剑法的精髓,因为她没有这种觉悟,或者杀了别人,或者自己去死,这不是一个无法牺命的人能有的觉悟。 她的双脚都有点发软,这时候再来一个敌人都不一定能不能对付。 坐下略作休息,她重新将剑收回,身体站得笔直。 同西门吹雪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用剑,而是这身绝不曲折的傲骨。 若是原本的自己,恐怕在刚刚的生死关头就瘫软下去,更不要提一剑制敌。 拂了拂衣衫,她走进后面的洞窟。 一刻钟后—— “哇哈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妈妈的闺女发达了!发了发了!” (闺女,你的风骨和气节呢……) 北上·信心·学箫 财大气粗,飞燕在最近的城镇最好的客栈要了一桌最好的酒菜,自斟自饮。 她的心情很好,但对于如今自己的成长,她却觉得很头疼。 杀人,杀的还是用剑的高手,让她的剑术突飞猛进。剑术精进是好事,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冷心冷情,看破生死。 想象自己变成女版西门吹雪,这辈子脑袋里除了剑再无其他,美男如粪土,宝剑如老公,茹素不爱肉,杀人前一杯白水俩鸡蛋…… 她突然把脑袋埋在手臂间呜咽:“噩梦啊!” 有一天若真这个样子,她绝对去死啊去死!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淡定的大鱼大肉。练剑也不一定非要练成他那样,古龙大神笔下剑意有多种,她不必非得玩自虐。就算不照古大神来,不也有某某大神说过,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她完全可以另择它路。 飞燕摩挲着剑柄,逐渐将手中筷子做剑,在空中比划。 西门吹雪的剑势刚硬,出手从不留后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在生死存亡之际领会了剑意,但这种剑法绝不适合她,她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 柔能生刚已成为后世常有的说法,或者她可以…… 筷子在空中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了半圈,筷身微微颤动,筷头却凌厉迅捷,一点即收,快速绝伦。 “咔!”筷子碎成十数片,细细长长洒了一桌子,竹签一样,每根都是一样大小。 飞燕有些欢喜得很了,她短短一日一夜间竟然突破了两次,谁都会欣喜若狂。尤其是第二次突破,虽然只是一个开始,却并非再是只依样画葫芦,只是追随西门吹雪的脚步。 她叫小二再拿一双筷子出来,第一次赞同了西门吹雪的话。 就如剑神所说,她在剑术上的天赋的确异于常人。 “飞燕。”身后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唤道。 上官飞燕惊喜地转身:“花满楼!” “呵呵,若不是听见你的声音,我还真不太确认这是你。”花满楼坐在她身侧:“西门庄主把你教的很好。” “还说呢,我可是拼死拼活,才算受得了西门吹雪那种练法。” 飞燕拉着他吐苦水,说西门吹雪多么多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她受了多少多少伤,出来有多危险…… 花满楼凝神思索:“你说的这人我有印象,但有些模糊,不过既然已死在你手上,也就没什么好说。” 飞燕立刻兴奋问道:“是高手吗?”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飞燕笑道:“你可知道,与他一战我进步了好多呢。” 花满楼道:“我知道,你比以前自信得多,也强大得多。” “有自信吗?那是在你面前,要是遇到厉害的对手,我弄不好还会求饶的。” 花满楼微笑不语,他自然之道她不会,无论面对绝境还是面对霍休,她都表现出了无以伦比的勇气。 上官飞燕也发出悦耳的笑声,那是对自己的肯定。至少面对南宫瑾手中之剑带来的死亡时,她并未开口求饶。 “你这是去哪里?这个季节,你该在你的楼里赏花才是。” “这……一言难尽。”花满楼难得露出苦笑的神色:“总之,我还要出行一段时间,能见到你也是好事。” “喔——”上官飞燕拉长了声音:“是什么人能让我们花公子如此为难?说给我听听。” 花满楼只是摇头,这事的确没什么可说,不需要让上官飞燕知道,她一定会笑。 “我就知道。”上官飞燕噘起嘴巴,委委屈屈道:“我们才多久没见,你就和我生分了,有心事也不和我说。” “我不是——唉。”明知道飞燕只是好奇心盛才故意这么说,他却不能反对,他本不希望她失望。 “我今年已二十有五。” “我知道,你比陆小凤小一岁,和西门吹雪同年。” “正是,但我和陆小凤还有西门吹雪不同的是,花家是大族,二十五岁仍未成婚让他们担忧我……咳,总之他们太过急促,我只好出来避一避。” “是逼婚?还是说,顺便带着——大夫?”上官飞燕的眸光滴溜溜下行,瞄着他腰部以下。 花满楼看不见,却也能察觉到她目光驻留之处。 “飞燕!”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可什么都没说。”知道花满楼耳朵好使,她只能用力憋着笑,憋得肚子疼。 “调皮。”花满楼只能摇头。 “不如你和我一起走?我们找几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玩一玩。” “你有空?我以为西门庄主决战在即,你会尽早赶去万梅山庄。” “我现在去也没用,他特地打发我出来历练,就是不希望我掺和,自然不会等我。”上官飞燕一拍桌子:“所以我决定自己去京城!” 不说会不会担心西门吹雪,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她也是习剑之人,而且如今刚刚发觉剑道的乐趣,错过这种盛事,她不后悔死才怪。 “那我们自是可以同行。” “那当然。”上官飞燕骄傲昂头:“我还要照顾你。” “呵呵。”花满楼低笑。 “你以为我不成?” “不,我期待你的照顾。”花满楼低头:“你我叫的饭菜都很丰盛,不用完就走似乎太可惜。” 上官飞燕笑着,把所有菜盘上都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那就用完再走吧。” 和花满楼一起走另有一番风趣,他不喜欢城镇,更愿意在郊外流连,总是能发觉旁人不知的偏僻小径,花香袭人,清泉叮咚。 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带着上官飞燕,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体味何为人间仙境。 飞燕简直乐不思蜀,忘了其他的一切,在被人的气味团团占据的红尘浊世中,有多少人一辈子也体味不到这样的感觉。 以至于她不由得感叹,花满楼果然是谪仙一般的人,这种人天生不该活在红尘中。 虽然一路走得很慢,有时候遇到好景色甚至会逗留一天,但有花满楼这个不用眼睛的领着抄近路,他们反而比其他人到得都快。 京城繁华的大路上,上官飞燕算是好好体味了一遍国都风采。 “你说西门吹雪早就来了?” “必然,他要先来此地沐浴斋戒、养精蓄锐。”这次没有孙秀青和儿子成为累赘,叶孤城又执迷于权力漩涡,想必西门吹雪可以顺利战胜,然后顺利进入非人阶段,更上一层楼。 自己跟着变成非人类不可能,趁着他没变的时候,能偷几招是几招。 什么?她去了的话西门吹雪会不会被影响?拜托,你当西门剑神是谁都能影响的吗?和人家叶孤城比,她现在连盘菜都算不上呢。 花满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在担心西门吹雪:“你不妨去找他,他虽不愿让你担心,但此刻见到你在,必然心中欢喜,也算放下一份牵挂。” “牵挂?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俩绝不是你想的那关系。”上官飞燕连连摆手:“你可别把我们扯在一起,我活得好好的,还没想自找死路。” 花满楼被她逗笑:“西门庄主哪有那么可怕?” “有,可怕得很!” “好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来找我,或者我去看你。”他摸了摸上官飞燕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手掌顿了顿,才缓缓放下:“我就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栈,你能找到我。” “这个自然,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不过你帮我找找陆小凤好不好?不知道他的行踪我总是觉得不安全。” “不安全?” “是啊,遇到什么事没个能推出去做炮灰的,怎么也不舒服。”上官飞燕正色说。 花满楼沉默,他不晓得是不是该为陆小凤……默哀。 最后她还是离开,说不担心是假的,就算明知道最后结局,却没人能想到有何变数。 为今天着想,上官飞燕特意打听过西门吹雪在京城的铺子,不过站在糕点铺前,她还是有点言语不能。 一个连甜食都不爱吃的,竟然在全国上下开了十七八个糕饼店,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她迈步进入,对老板点了点头,直入后堂。 老板扫了眼她腰间的剑,低头继续核对账目。 后院清幽雅静,但一进去,就可以察觉到剑气逼人。 上官飞燕立刻侧身,反手抽剑撩去。 铛的一声响,她手臂微微觉得酸麻,立刻抽身斜飞。 西门吹雪站在她刚刚立足之处的后面,剑已出鞘。 “有进步。”以前要他放出杀气,上官飞燕才能避开这一剑。 “不是说不再偷袭我了。”她娇嗔道。 “用剑自不该在背后偷袭,但你这一路做了什么,还需我说?” 飞燕语塞,她的确没干好事。 “对手是谁?” “南宫瑾。” “南宫世家。”西门吹雪道。南宫瑾因为钻研剑术渐入魔道,被南宫世家逐出门墙,从此以后失了正气,剑走偏锋。虽然自己不看在眼里,却的确适合上官飞燕。 不过…… “无损无伤?” “一剑入喉。” “很好。” 见西门吹雪就这样回去屋内,飞燕立刻跟上:“除了很好,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你希望我说什么?”西门吹雪反问,此等夸赞对他而言已是极限。 “说——你会赢。”上官飞燕突然道:“说你绝不会输给叶孤城,不成吗?” 西门吹雪看着她,她表现出的不是焦急或担心,却是一种奇怪的信任,似乎自己的胜利对她而言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没有人可以常胜不败,骄傲自满是大弊。”他看到上官飞燕愤愤咬着牙,好像自己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淡淡勾起唇角,却让上官飞燕看愣了。 西门吹雪拉起她的手,手指点着上面的薄茧:“出门在外,每日疏于练习,以后不可。” 上官飞燕轻哼:“等你赢了之后再来管我,不然眼不见心不烦,你我就都省下了。” 西门吹雪却握着她的手,话说完也没打算放开。 上官飞燕坐着,上官飞燕坐着,上官飞燕仍然在坐着…… 终于她坐不住,连掌心都沁出薄汗的时候,西门吹雪再次开口,竟然还是挂着淡淡笑意的。 “要听琴吗?” 上官飞燕没反应过来,眼见还有二十三天就是八月十五之期,她找过来,西门剑神不但没有叱责她,让她离得远远的不要妨碍他练剑,甚至还问她“要听琴吗?” 这个世界真疯狂。 但却被那个该死的笑容蛊惑,她点头:“要!” 她觉着西门吹雪不像要进行一场生死决斗。 整整十天,自己就没见过他练剑。每日只是静坐,或者在后院里看着天空思索,或者指点她的剑法。 而对于叶孤城,更是从来提也不提。 对此,上官飞燕不免郁闷了。 “阿雪,你这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呢?还是顺其自然呢?不管哪种,都太轻忽了吧?”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说道:“拜托拜托,我的剑神大人,你去练剑吧!” “你在担忧?”西门吹雪反问。 “废话!”上官飞燕翻白眼。 “担忧什么?” 飞燕看着他,眼神飘忽:“担忧——担忧万一你太过闲散,开始折腾我怎么办?” “你还怕我折腾?”西门吹雪道:“箫学的如何?” “还好啦,你知道我天生没有乐理细胞,能吹出调来就不错。”上官飞燕兴致缺缺。 和她在剑道上的天赋相比,她的琴棋书画在西门吹雪来说,完全惨不忍睹。歌声更加五音不全,是真真正正的‘震耳欲聋’,让人恨不得能变成聋子。 “你昨日的清平调吹得不错。” “嗯,前后一共就五个音,真好吹。”上官飞燕立刻眉开眼笑。 “那今日再学些新的。”西门吹雪不紧不慢说。 上官飞燕身体一僵,试探问道:“也是这么简单?” 西门吹雪看着她,慢慢的,露出一丝暖意。 “……阿雪,你让我练剑吧,我宁可被你砍,求你了……” 闲事·吃醋·择夫 花满楼带着陆小凤找来时,西门吹雪正与上官飞燕练剑。 上官飞燕手腕颤动,剑速飞快,西门吹雪只是剑尖微颤,变幻方位指在她的破绽上,每次他换一个方位,上官飞燕就立刻变招。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识趣的没有打扰,直到两人收剑。 上官飞燕抹了抹汗水:“你们来啦?咦,陆小鸡,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别提了,金九龄虽然已死,但他掳去的钱财全部消失无踪,手下那个孟伟也不见,到现在也没找到。”要不是赶来见西门吹雪,他到现在还没有空闲。 “谁叫你自己揽下麻烦,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4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4部分阅读 该。”上官飞燕好像根本不知道陆小凤指的是什么一样。 “飞燕,我去查看过金九龄藏财物那地方,那里的人全部被杀,一剑洞穿咽喉,你知道不?” “现在知道啦。”飞燕浑不在意。 “其中有一个人叫南宫瑾,虽然是南宫世家的叛徒,但剑术不错,一般人想将他一剑绞杀不太可能。”陆小凤继续说。这女孩也太贪财,那种不义之财是能随便吞没的么? “喔,好可怕!这要是我绝对死掉了。”上官飞燕拍着自己的小心肝。 西门吹雪已坐在石墩上喝茶,他就说飞燕怎么突然那么有钱。 “飞燕,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也不是呀。”进了她肚子里的还想让她吐出来?而且她已经花掉一些,难道还要自己填补? 陆小凤只能寻求援助:“西门……” “我不理琐事。”西门吹雪立刻拒绝。 上官飞燕得意道:“我家阿雪当然向着我。” “你家?”陆小凤露出古怪的神色。 “不对吗?嗯,好像是不太对头,是我住在万梅山庄的。那我是他家的上官飞燕,他能不护着我吗?” 西门吹雪目光柔和看着她,没有反对她的话。 陆小凤看到他的神情,微微皱眉,这时候喜欢一个人对西门吹雪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飞燕,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嗯?谁说我找你?” 陆小凤看向花满楼。 “哦,没什么,有你在的话麻烦可以推给你,好让阿雪安心练剑嘛,现在的京城不平静。” “敢情找我专门为你清理道路……”陆小凤喃喃。 “你不满?” “没,我哪敢。”陆小凤也坐下:“西门,你觉得如何?” “很好。”西门吹雪淡淡开口。 “那就好。”陆小凤打量着他,气色不错,手也很稳,最重要的是剑意浓厚,比以前更强了。不过西门吹雪的剑素来无情,如今多了感情纠葛,却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你在担心什么?”西门吹雪问道,陆小凤的态度很奇怪。 “就像飞燕说的,京城风起云涌,趁着你与叶孤城比斗,绝对另有阴谋。”陆小凤瞟着上官飞燕:“我也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绣花大盗的事迟迟没有收尾,能来看看你就不错,实在力不足啊。” 上官飞燕当没听到,阿雪是很重要,让她拿钱换?没门没窗户,挖地道也不行。 东拉西扯一会儿,见上官飞燕始终不肯松口,他只好在西门吹雪不耐烦前离开。 花满楼临走前道:“此事涉及王府,你小心些。” “我知道,没有证据能怎样?陆小凤不会说。”上官飞燕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不过你要帮我看着点他啊,要是陆小凤真的把我卖了,你要帮我出气的。” “好。”突如其来的寒气让花满楼难得有玩笑的心思,他抱了抱上官飞燕,很轻柔的拥抱,只是将她抱在怀里,甚至连身体都并未贴附,才施施然离开。 “你和花满楼关系很好?”西门吹雪问。 “还不错,除了陆小凤外,我致力和任何人打好关系。” 西门吹雪一句话没说,转头进屋去了。 “哎?”上官飞燕愣住,他为什么生气?自己说的是真话啊,人际关系要好好处理。 西门吹雪整整三天把自己关起来练剑,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上官飞燕刚开始还试探着去问自己到底哪句话惹了他,后来也怒了。明明不是自己的错,怎么这男人跟女人一样喜怒无常! 将西门吹雪一扔,她去找花满楼玩了。 等西门吹雪发现上官飞燕不在后,立刻六月飞雪变成绝地严霜,一点儿热乎气都没有。 上官飞燕现在很开心,京城里波澜莫测,陆小凤焦头烂额,她还把唯一能帮忙的花满楼拉走,实在是开心得要命。 “最近江湖高手云集,你要小心些。”花满楼道:“已经有消息传开,有一女子随西门吹雪学剑,或者会有人找你麻烦。” “从哪里传开的?” “江湖传言总有来路,没有什么是秘密。”花满楼笑道:“但你不必太过担心,知晓你真正身份的除了我、陆小凤与你的姐妹们外再无他人,或许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这可不一定,就像你所说,江湖消息。”上官飞燕托着腮道:“没想到我也有出名的一天啊……” 花满楼敲了敲她的头:“这种名气还是莫要比较好,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世上想挑战西门吹雪的不知凡几,敢挑战的却寥寥无几。如今难得他有了一个徒弟,柿子也要挑软的捏。 “我一定会很低调、很低调。”上官飞燕乖乖道:“不过要是有人找上门来,我总不能被人欺负了。” “凭你现在的本事,我倒是放心。”上官飞燕不只靠剑术生存,她的机智和美貌同样也是一道防线。至于那些可以抵住这些又能对她生命造成威胁的人,轻易也不会自降身份来找她。 “我听说陆小凤得了几条带子。” “七条。”花满楼道:“不过给了我一条再自己留下一条后,就只剩下五条了。” “他没说给我留一条?” “他说——要尽快把这些袋子全部送出去,免得最麻烦的那个来找他。” “最麻烦的?”上官飞燕瞪眼睛:“混蛋陆小凤,早知道我就收拾了他,免得祸害人间!” “我说过你一定会找他算账。”花满楼为她斟酒,柔声道:“所以若是他不肯的话,我可以把我这根缎带给你。” “我自有办法,你不需要担心。”上官飞燕与他碰杯:“下午去西市看看好不好?我想买些零碎的小东西,西门吹雪那里什么都没有。” “好。” “然后再弄一些吃的回去,越临近战前西门吹雪越不让人靠近,现在连下人都打发走,还要我给他弄东西吃,怎么不饿死他!” 听着她絮絮叨叨,花满楼只是点头微笑,一概应承。 看他这么配合,上官飞燕眼珠一转:“然后到晚上,我们去八大胡同转转!” “好……咳,不行。”花满楼面颊染上浅浅的红晕,正色道:“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玩,只有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我又不会被人欺负了。”她想去看看啊,青楼楚馆,那不是必备的地方?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这事要是被西门吹雪知道,想想他会怎么说。”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干脆把西门吹雪拉出来。 “竟然拿着阿雪的名头压迫我,你跟着陆小凤学坏了,肯定是口水吃太多!” “噗——咳咳咳!”花满楼一口酒呛住,咳得一张俊秀的脸颊满是绯红色。 “别害羞,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不会告诉别人。”上官飞燕拍着他肩膀。 “飞燕,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花满楼难得带上怒意,却还含着点哭笑不得:“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我和陆小凤只是普通朋友,这话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 “好嘛好嘛,我道歉,你不需要太紧张。”她虽然道歉,但听那口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我在帮你欲盖弥彰’。 “总之,八大胡同不许去。”除了五哥的万花楼,就连自己也从未踏足那些地方——被陆小凤拉着的时候不算。 “不算就不算,古板、老套巴拉巴拉……”上官飞燕一边喝酒一边碎碎念。 花满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啜,无视她的唠叨。他深切觉得,对上官飞燕还是古板、老套一点好,否则的话,弄不好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入夜,上官飞燕带着一脸红晕回去院落,刚进门就被一阵冷冽惊醒了几分酒意。 西门吹雪独自坐在院子中,杯里是清水。 在如此一场大战前,他不可能放任自己饮酒。 “去了哪里?”他沉声问。 飞燕坐在他身边,笑嘻嘻道:“去了……和花满楼一起喝酒。” “花满楼?” “是啊,我没想到他酒量不错,真的不错,能喝的过我的人可不多。”她又往西门吹雪那边磨蹭了几分,浑身醺然的燥热,被这冷气激一激,很舒服。 “很喜欢他?” “谁?” “花满楼。” “嗯……那要看那种喜欢。”脸颊旁一个凉凉的东西,上官飞燕干脆就着蹭了蹭,笑道:“做朋友很好,做男人不成。” 西门吹雪动了动手指,任她贴着:“为何?” “他太善良,我会欺负他的。”上官飞燕噘着嘴巴道:“善良呢,是好事,可是他善过了头,瞧那身气质,让人怎么舍得辣手——嗝——摧花。” 辣手摧花……将花满楼和面前这女人对比,西门吹雪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不喜欢他就好。”西门吹雪的语调缓和。 “你这么说……像吃醋。”上官飞燕笑眯眯歪头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 “是啊,我想你也不会。”上官飞燕干脆脑袋靠着他的手臂,以免自己昏昏沉沉睡过去:“你是西门吹雪,剑是你老婆,你爱剑,你爱对手,你只有对剑才是一心一意的虔诚,你瞧,我都没说错吧?所以你绝对不是在吃醋。” 西门吹雪看着自己面前的白水,似思考似出神。 “不是吃醋,那是为什么?我想想……”上官飞燕掰着手指头,嘟囔的声音越来越低。 就在西门吹雪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猛地一拍他胸口:“我想到了!安心啦,虽然你不肯承认是我师父,但总是教了我很多东西嘛。所以等我拐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老婆第一、其他第二、床上床下都很能耐的极品男人做老公的时候,一定会先带来给你瞧瞧的。” 这是什么择夫标准?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伸手一托她虚软的身体:“你喝醉了,回去睡。” “才没有!”上官飞燕大声道:“我要是喝醉的话,早就扑到你身上去了!” 说完,她哼唧了两声,往西门吹雪怀里更钻了钻。 “你以为你现在没有吗?” 西门吹雪的冷言没有得到回应,低头,却见上官飞燕已经鼻息沉沉。 上官飞燕发誓,自己这次真的没有醉到发酒疯的地步,只是懒得动而已。所以她能感觉到西门吹雪抱起她,将她很小心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等听到门声轻响后,她才翻了个身睡着。 这个大冰山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莫名其妙的冷战随着上官飞燕的一醉又莫名消失,西门吹雪又恢复不务正业的样子,每日弹弹琴,吹吹箫,砍砍她,陶冶情操。 你没看错,的确是‘砍砍她’,据上官飞燕观察分析,这件事已经超过弹琴吹箫,成为西门吹雪最热衷之一,仅次于他对剑术的狂热。 他对她对于剑术不同的看法与走向也有兴趣,却并未询问。 与叶孤城的比斗在即,他不想让自己有不确定的变数。毕竟剑无止境,若是此次能胜利,他自然有很多时间。 本来二人生活过的上官飞燕十分‘痛并快乐着’,谁知道陆小凤偏要来捣乱。 “西门!”没进来就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声音,上官飞燕的剑锋一偏,立刻飞向门口,擦过陆小凤的耳朵,钉在门框上。 陆小凤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双目坚定地看着上官飞燕和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挑挑眉毛:“不错嘛,胆色过人。” 胆色过人?他这应该叫一时忘了反应,惊吓过度! “是不是每次我来你都要给我来这么一下?我的飞燕大姐,你妹妹三天两头突袭已经够我受的了,你就饶了我吧。” “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是我,你可以去让她饶了你。”上官飞燕笑呵呵说。 “你今天心情如何?”陆小凤忽然道。 “和往日比起来还不错。” “那,有两件事。第一件,薛冰走了。”说完后,陆小凤立刻转向西门吹雪:“叶孤城负伤。” “何人能伤他?” “蜀中唐门。”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缓缓开口:“若他伤重,我可再改战期。” “大内已经备好等你和叶孤城前去一战,若是你再改战期,恐怕就再找不到能比这再安稳的地方。”陆小凤顿了顿道:“不过若是你想改,我还是希望你改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同样是绝代的剑客,何必拼得你死我活? 西门吹雪自然明了陆小凤的意思,他淡淡看了陆小凤一眼,问道:“他在何处?” 陆小凤一怔,然后喜道:“无错,唐门的毒你自是能解的。” 西门吹雪道:“我只是不解,正值此时,他怎会让唐门的人伤了自己。” 上官飞燕在旁边坐着,吹茶叶吐泡泡玩顺便瞪瞪陆小凤,他到底把薛冰甩了。若是叶孤城不重伤,若是别人扮得不像,如何让他有机会去杀皇帝? “你可知道什么?”陆小凤忽然问上官飞燕。 飞燕抬抬眼皮:“奇怪,我自来到京城之后,不是在这里待着就是去找花满楼,你怎会认为我能知晓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事情?” “随便问问。”陆小凤耸肩道:“你是红鞋子,那你认不认识白袜子?” “我的袜子自然是白的,不过你的已经穿成黑的了吧?” “我总觉得,这个所谓的白袜子和宫廷大内,还有这次借着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一战而起的阴谋都有关系。”陆小凤说的很认真。 “你想去当太监了?”上官飞燕则是一句比一句狠。 陆小凤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 “我会喊非礼。”上官飞燕非常认真地说。 “你喊吧。”陆小凤比她更认真:“虽然你从来见到我都没好话,但像这么没正形的时候,绝对都是瞒了什么!” 糾纏·宮九·演戲 陆小凤坚持,上官飞燕装傻。西门吹雪练过剑、洗过澡甚至吃了点东西,回来看见两人还是面对面坐着。 只不过上官飞燕不再跟陆小凤比谁瞪眼睛瞪的时间长,而是自己折了只纸青蛙,用手按着一蹦一跳玩的开心。 “你该走了,这不是你久留的地方。”他对陆小凤道。 “你徒弟不让我走,我有什么办法。”陆小凤竟然就这么赖下。 “哪有,我见你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只好勉为其难让你多看看。”是他自己不肯走和她没关系。 “陆小凤,她的确从未离开过此处。”西门吹雪道:“你若有闲,去别的地方坐。”在这里打扰他做什么,现在是为他烦心的时候么? “那飞燕,我们去喝酒?” “她留下。”西门吹雪又道。 陆小凤无话说,现在也不是在乎女人的时候吧,还是他打扰了二人世界。 “西门,你要不要和我去瞧瞧?毕竟……”上官飞燕的话套不出来,他找西门吹雪帮忙可以吧。 西门吹雪二话没说跟着陆小凤去了,他也想知道叶孤城是否还能与他一战。 上官飞燕眼巴巴看着他们走掉,然后抬头看天,长长叹息道:“寂寞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放心,你寂寞不了多久。”另外一个声音说。 “嗯?”上官飞燕抬头,看到一双贼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为啥只形容眼睛?因为除了眼睛外,来人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啥也看不着。 上官飞燕眨眨眼睛,手已经落在剑柄上:“劫财还是劫色?” “哈哈,你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人灵巧翻进来,空翻两圈落在上官飞燕面前。 “司空摘星!”上官飞燕立刻道。 “是我,你要是无聊,我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出去转转?” “是啊,反正西门吹雪不在。” 上官飞燕绕着司空摘星转了一圈,缓缓道:“一个只和你见过一面的男人趁着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说要带你出去转,我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呃……反正你不要用你的剑就好。”西门吹雪的徒弟他可不敢小觑,和以前不同。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才等到西门吹雪出门?”上官飞燕突然问。 “等——”司空摘星眼珠一转:“也没等多久,机缘巧合,他走了我就来了。” “那是谁让你来带我走?” “没有,我说了只是带你出去转转,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戒心怎么那么强。”司空摘星啧啧埋怨着,又往她那边靠近了点。 “呛!”剑身弹出卡簧。 司空摘星立刻后退,比他凑过来快的多。 “你再进一步的话,我这剑就要刺出去了。”上官飞燕笑道:“不如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或许我可以主动跟你走。” “这不可能,我可是很有道德的。” “职业道德?”上官飞燕歪着头猜测。她本身没有什么值得人在意,唯一就是西门吹雪的徒弟这点,才会令人觊觎。可是不好说啊,毕竟还有个谋朝篡位的阴谋在里面,到底是赌西门吹雪输的人想借由她算计剑神,还是那伙人? 想了半天想不出,她承认自己没这个逻辑推理的能力,不过是因为线索太少绝对不是因为她笨。跟着司空摘星走绝对不可能,除非她犯白痴,那就只能…… 她缓缓抽剑:“别紧张,我剑术还不及西门吹雪的一半,绝对杀不了你。” “不紧张,我一点也不紧张,打不打得过你两说,跑得过你是一定的。”司空摘星喃喃道:“其实我也应该打得过你……” 司空摘星轻功天下第一,这件事谁都知道,可司空摘星绝不止轻功拿手,却被很多人忽略。可他却不想和上官飞燕动手,因为西门吹雪传下的剑法太不是人,他没兴趣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幸好,他还有其他筹码。 “我呢,救了一个人,她差点儿就死了,还好遇上我。”司空摘星笑嘻嘻道:“也正是因为我救了她,要杀她的那个人让我补偿,把你带去给他。”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飞燕决定,不管司空摘星说什么都不好使。 “事情是和你没关系,可是我救的人和你有关系,她叫公孙大娘。” 上官飞燕顿住:“大娘现在在你手里?” “我记得你要叫大姐。”司空摘星得意地说:“救人救到底,她伤没好之前我哪儿能放?不过要是我没把你带去,他可能再杀你大姐一次,那我可就护不住喽。” 上官飞燕收剑入鞘:“好你个司空摘星,合伙别人拿大姐的性命威胁我。也罢,我就跟你走一趟。” “别别别!”司空摘星连忙阻止:“你还是留个条再走。一个陆小凤就够我受的,再加上西门吹雪,我还要不要活了?你留言说我带你出去转转,保证把你送回来。” “保证?” “当然保证,我只是把你带去,要是那个——他敢伤你,我负责救你出来。”司空摘星拍着胸脯保证。 “这还差不多。”上官飞燕留下几个龙飞凤舞没法看的大字,手一挥:“走吧,听你这意思,对方没想杀我么?” “当然没有,不然我能接下吗?” “切~谁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大姐有意思。” …… “你别沉默啊!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不会来真的吧?天啊!……” 司空摘星带她在京城乱转,直到快把她转迷糊,才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 偏僻不代表不好,飞燕抬头看,背后不远处就是王城,该是相连的。 “皇家的?” “算是。” “什么叫算?”上官飞燕发现司空摘星神秘兮兮的。 “进去就知道了。”司空摘星打开墙角的暗门把她推进去,自己也跟着闪进去。 内里的繁华令人咋舌,除了一层薄薄的布幕隔着些破桌烂床,其余的东西全数都是精工细作,上官飞燕随手翻了翻,大内织造。 果然是宫里人,最麻烦的情况。 让司空摘星来偷上官飞燕的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年轻而且很好看,见到上官飞燕立刻就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过想到他就是差点杀了公孙大娘的人,上官飞燕一点都没降低警惕。 “没想到司空摘星真能把上官小姐请来,没有动粗吧?快请坐。”他相当有礼貌,眼含热忱。 “谢谢。”上官飞燕缓缓坐下,双目未离他身体分寸间。 “不要戒备我,我并非想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相反,我希望你代我向西门庄主问安。”男子坐在她对面:“这次只是请上官小姐来共享盛宴,绝无他意。对了,上官小姐称我宫九就好。” 上官飞燕没听清他接下来说什么,或许也不是没听清,只是脑海里轰鸣的声音太大,慢慢回荡的只是一个名字—— 宫九宫九宫九宫九宫九…… “你……”她半天说不出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见她这样,宫九竟然也脸红了:“久闻飞燕小姐随西门庄主学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美丽。” 上官飞燕颤了下:“不、不客气。”千万可别看上她,虽然型的很受,可她不是s型的,没有玩这个的细胞。 “请,这可是窖藏百年的好酒。”宫九劝酒的样子是个正常人。 酒是好酒,一点也不辛辣,后劲却十分醇厚,两杯进肚后就有一种醺然的感觉涌上来。她立刻不再多喝,一点点的不清醒都会让她判断失常,而现在她对面无疑是最危险的对手。 菜过五味,宫九才又开口说话,顺便说一句,他吃饭的时候也很像一个正常人。 “上官小姐——” “叫飞燕就好。”上官飞燕立刻说。她不是宫九的对手,在有了这个判断之后,她想,暂时还是稳住他的好。 宫九立刻笑得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无以复加的那种:“飞燕,不知西门庄主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很好,剑法也很好。”飞燕只是保守地说,她不可能透露有关西门吹雪的任何事。 “那就好,这话说起来让我惭愧,但我的确在西门庄主身上压了重注。” 上官飞燕怀疑自己耳鸣,这次的反叛不是……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宫九的反叛,太平王世子的反叛似乎是在很久之后,好像和这次……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他赌西门吹雪赢吗?因为他不可以在自己动手前,让别人捷足先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现在就是安全的。 她的笑容更加绽放了点,不再是生硬的客套:“是吗?那我相信宫公子可以赢。” “你对西门吹雪那么有信心?” “对于教授自己功夫的,谁都会有信心。”飞燕轻飘飘一语带过。 “这话说的对,飞燕果然大气。”宫九又频频劝饮。 上官飞燕随着他举杯,不过都只是轻抿,酒味沾了唇便罢,绝不让自己多喝。 宫九旁敲侧击,问西门吹雪的功夫进境,问最近陆小凤有没有探查出什么,顺便提醒上官飞燕人世险恶,江湖险恶,朝堂上更险恶,现在朝上朝下诡异莫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纷争,等等如此这般。 至于这个所谓的一不小心,自然就是指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战,正可以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上官飞燕听在耳朵里,不停点头,称赞他可洞烛先机、小心谨慎。 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妨,让西门吹雪给他做枪子儿的事想都不要想。 看看时间差不多,她捂着额头道:“我不胜酒力,实在失礼,此刻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说的也是,这倒是我的错,西门庄主见不到飞燕回去,定会心急。”宫九起身,柔声道:“我送你吧?” “怎敢劳烦公子,我自己可以,再者说还有司空在。” “也对,我怎么忘了,司空大侠与陆小凤是朋友,自然也与飞燕认识的。”宫九更加温柔,一直送上官飞燕到门口:“飞燕,我与你一见如故,若何时能再与你把臂言欢……”他轻轻叹息:“我自然是喜不自胜,只可惜飞燕与西门庄主一起,我一定机会渺茫了。” 上官飞燕很想点头,当然渺茫,绝对渺茫,自己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但她面上还要笑,略带羞涩道:“公子说笑,我与西门吹雪仅有师徒之谊,却又不是真的师徒,更呈论其他?” “真的如此?”宫九带着欣喜的神色,小心翼翼去抓她的手,待抓到之后立刻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时时刻刻见你?无论何时!我是说我想你的时候。” 上官飞燕脸上的红晕更浓,轻轻挣了挣没挣开,便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哪里能要你何时来见,何时不见呢。”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之后,还回头来似语还羞地看了宫九一眼,才算跟着司空摘星,头也不回地消失。 而宫九则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她,那神色竟然跟痴了一样。 司空摘星吃饭的时候跟着吃,喝酒的时候跟着喝,临了看到他们俩这么精彩的表演,差点儿连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一见钟情?” “开玩笑,我像是会对人一见钟情的女人么?”上官飞燕翻白眼:“既然他想演,我就陪他演,含情脉脉谁不会。” “你是说他也是演戏?”司空摘星倒没看出来,上官飞燕这样的女子,除了性格有点小问题外,倒是值得人一见倾心。 “他是宫九,他不喜欢正常人。”上官飞燕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去问,不要知道,如果你太过深入探究,会受伤的。” 就宫九那个的本性,还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她是不忍心这么正常的一个人才生理和心理都饱受摧残啊。 不过很显然司空摘星连不上上官飞燕那异于常人的神经线,再加上他的好奇心…… 其实这件事绝不是上官飞燕的错,不是么? 帶子·情敌?·拖走 刚刚回去,她就被扯进屋内。 司空摘星察觉到寒气扑面,立刻一溜烟跑掉,多余的一刻停留都无。 西门吹雪的面若冰霜,在惊走司空摘星后,才对上官飞燕道:“陆小凤和欧阳情在后面。” “四姐?陆小凤还真是个祸害。”上官飞燕寒着脸,薛冰刚走才多久,他就勾搭上另一个了。 西门吹雪没说话,他从不接触情爱之事,更不了解陆小凤的多情。 上官飞燕转了两圈,还是坐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管不了的事,人家男女心甘情愿,她去凑什么热闹? “阿雪,你日后若像陆小凤那样,我一定鄙视你。” “胡闹。”西门吹雪冷冷瞪她。 “呃……也对啦。”上官飞燕谄媚道:“剑是你老婆嘛,不太可能娶很多个。” “你回来了?”陆小凤从里屋走出来,带着些许疲惫道:“西门,欧阳没事了,我欠你个人情。” 看上官飞燕也松了口气,西门吹雪点头:“无妨。” “飞燕,你被司空摘星拉去哪儿?” “去见帅哥。”上官飞燕道:“可惜只有那张脸能看,其他都一塌糊涂。” “谁?” “他叫宫九,是太平王世子,不过和此次的事没什么关系。” “真的没关系?” “不然呢?你当我有病包庇外人?” “我没那么说。”陆小凤揉着额头:“不过我最近倒是真查到些头绪,还是觉得有些乱糟糟的。” “缎带。”上官飞燕突然伸手道:“别告诉我,你没给我留一条带子。若是没有的话,就把你的给我。” 陆小凤一愣,然后立刻变了脸色,蜡黄蜡黄的,难看至极。 “没有便罢,她不需要去。”一条缎带而已,需要这种表情? 陆小凤却猛地跳起来:“缎带,缎带……这不是要了我的命,我去哪里再弄一条!”他跳出窗户,翻出院子,一溜烟跑远。 西门吹雪看向上官飞燕,他怎么了? 上官飞燕笑眯眯道:“若是我没猜错,他忘记给自己留一条缎带。” 西门吹雪沉默,这种事只有陆小凤做得出。 “丫头,丫头。”司空摘星在窗外小心唤道。 西门吹雪立刻又寒气逼人,飞燕立刻掠过去:“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特地给西门吹雪找砍? “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给你一个好东西。”司空摘星在兜里一抽,抽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缎带,其中有一根正从浅黄慢慢变为土黄。 西门吹雪定睛,他听陆小凤说过这个,是大内给他的‘麻烦’。可是这缎带不是只有七份,他这一把哪儿来的? “给你五根,随便你发。”司空摘星大方地说:“反正这也是我摸来的,你就随意吧。” “那就先多谢你了。”上官飞燕对着光看了看,妥善收下:“你从谁那弄来的?” “一样,不能说。”司空摘星再次走掉,这次没再逗留。 “他带你去见的人是谁?”西门吹雪问道。 “我都说了,宫九。” “没有说谎么?”他以为上官飞燕对着陆小凤不会说实话。 “自然没有,宫九那家伙有问题,不提醒着点陆小凤,难道等着他被收拾?” “是他?”敢妨碍他和叶孤城决斗的,全部都是敌人。 “这次不是,至于日后,除非陆小凤又来找你帮他解决麻烦,否则也没我们的事。”上官飞燕的话说的很轻松,尤其提到日后的时候,更是一点儿不良反应都没有。 “你这么自信?” “我对你有信心嘛,你本就不该输给任何人。” 西门吹雪看着紫禁城的方向,轻轻拍了拍上官飞燕的肩膀,坚定无比。“我自然不会输给任何人,你的信任不会有错。” 上官飞燕抬头看他,抿了抿唇,突然笑道:“你刚刚知道,我说的一切都不会有错吗?” “又开始胡说八道。”西门吹雪用力按了按,引来上官飞燕龇牙咧嘴的呼痛。 “来,你和我一起。”西门吹雪道:“有个地方,让你去看。” “什么地方?” “叶孤城所在之处。” “不去。”上官飞燕立刻摇头:“你去找叶孤城我干嘛要跟着?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希望你去。”西门吹雪道,带着一点点困惑的意味。 应该是困惑没错,上官飞燕仔细观察着,西门吹雪面部表情太匮乏,她看不出来。 西门吹雪却没再多说,仿佛自己的话就是道理,不需要任何解释。 上官飞燕单手支颌坐在那里,另一只手指甲在桌子上懒懒划拉着,怎么还是这种脾气?不管遇到什么,都改不了这家伙的死性格! 西门吹雪一直看着窗外,直到上官飞燕困了,告诉他一声后回去休息,他才转头看她离去,仍然一字不吐。 能让他困惑的东西不多,如今却出现了一个。 他不懂,或许这才是最困扰的:他遇到了一件自己不懂的事,一样不懂的心情。 第二日两人联袂而出,出门便看到有人等在那里。 西门吹雪第一眼看到对方目中精光四射,第二眼便看到上官飞燕僵了。 “西门庄主,飞燕。”他对上官飞燕的柔和和对西门吹雪的客套一眼可见。 “宫公子,幸会幸会。”上官飞燕敛起笑容,只将羞涩的微笑挂上嘴角,微微福身。 “我来的唐突,飞燕会不会生气?”宫九似被她的美貌全然吸引,连西门吹雪都顾不得。 “当然不,一点也不,我开心得很。”上官飞燕柔声说,却扎根在西门吹雪身边,不肯轻动半点。 “宫九?”西门吹雪突然问。 “正是,能见到西门庄主,在下实在荣幸之至。”宫九躬身施礼,恭谨至极,西门吹雪的剑气却已发散。 上官飞燕眼神锐利,注意到宫九的身体开始发颤。她保证,这绝对不是惧怕的颤抖。 “宫公子。”她立刻挡在西门吹雪身前,柔柔笑道:“公子今天突兀到此,可是为了……为了我吗?” 她含羞带怯地瞟着他,飞起红晕的双颊红的可爱,任何男人见到这样的她都不会拒绝她所说的一切。 宫九也是男人,而且是个好色多情的男人。 “我自然是为了小姐,莫非飞燕也想着见到我吗?” 这话说得含情脉脉,压根儿不在乎在场还有第三者,飞燕低头不语,却似乎默认了。 西门吹雪的寒气猛增,让宫九颤了一下,从打情骂俏的状态迅速恢复,对着西门吹雪就是一阵灿烂的笑:“庄主何必如此生份?或许我们的交情以后还会更亲密得多。” 他扫了上官飞燕一眼,语带暗示。 “不可能。”西门吹雪斩钉截铁地说。 上官飞燕忽然感动的无以复加。她帮着西门大神赶走变态,西门大神帮着她杜绝变态靠近,这是多么友爱的互帮互助啊! 不过宫九的功力也是很强的,视西门吹雪的冷气入无物:“世事无常,这……可不是西门庄主能决定的。” 说着,又对上官飞燕露出一个自认最勾魂儿的笑容。 上官飞燕迅速评定:体态90、表情90、笑容95、语调80,总分90,属优良品种。 最后总结,果然所有变态都是有格调的,还是该说所有有格调的boss都是变态的? 不过西门剑神也非常人,遇到这种人通常是直接该问就问从不客气。他问的不是宫九,是上官飞燕。 “你喜欢他?” 上官飞燕纠结了,这理应是一场boss战,爲什麽最后还是她来解决麻烦?不过对上西门吹雪那双黑漆漆、冰冰凉的眼睛,敢说谎的人数为零。 于是她立刻摇头:“不喜欢!” 西门吹雪满意了,宫九悲伤了。他深深看着上官飞燕的背影,深情款款唤道:“飞燕。” 飞燕深吸口气,对西门吹雪眨眨眼睛,立刻转过身,已经是一脸哀婉:“宫公子,我……我是真的对你无意,你走吧,你快走吧!” 那神态那表情那语调,明摆着是告诉人家:我是被逼的,我说的不是真心话,真的不是真心话,你一定能了解我内心的酸楚与无奈,是不是?哦,我的最爱! 宫九攥紧了拳头,瞪着西门吹雪,似乎想替上官飞燕打抱不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才喘着气道:“好……西门庄主,我本以为你是一代剑侠,没想到——没想到!本来我压了重注赌你赢,现在,哼!” 他拂袖离去,再没有来时的理解。 上官飞燕在身后泪光楚楚看着他,哽咽着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中:“公子……” 宫九走了,她扇了扇自己的小手帕:“唉,演技更强了,照这么下去养成骗人的习惯可怎么得了。” 西门吹雪默然半晌,手仍然握着剑柄,似乎在考虑到底该不该刺出去。 “别紧张,人已经走啦。”上官飞燕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真细滑~ 西门吹雪仍旧沉默,却放松了握剑的手。刚刚他想刺的的确是宫九,但是现在他觉得,上官飞燕需要再锻炼,最近她练剑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不是吗?懈怠可不成。 “为何?”他问道。 “什麽?” “为何与他做戏?”那男子的武功的确很高,不过却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阿雪啊,我们是正常人,不能和宫九一般计较,还是顺着毛捋,让他和我们的道路越来越远得好。”飞燕语重心长。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看着她,明显是有听没有懂。 “你看看你,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皱着眉头,这样容易加速衰老,难得有这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5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5部分阅读 一张好脸……”上官飞燕又开始不正经,东拉西扯不谈正题。 “上官飞燕。”西门吹雪一字一顿道:“和我去练剑。” 飞燕一僵,抬头看着他:“练多久?” 西门吹雪伸出四个手指头。 “啊?不要!会死人的!”飞燕立刻用力摇晃着脑袋。 西门吹雪又开始盯着她看。 上官飞燕退后,衣服被西门吹雪的剑柄勾住。 她咽了咽口水:“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你知道宫九的身份,他也有他的野心,只不过和这次没有关系。不过我的话八成让陆小凤查到他头上,他为求不卷在里面就来和你打好招呼。他在你身上压了重注的消息传到陆小凤耳朵里,陆小凤查到此言属实,必然会放过他。没了。” 一口气说完了宫九可能的目的,她带着甜美笑容扯着西门吹雪的袖子,希望西门吹雪可以放过她。 西门吹雪想了想:“为何说他并非常人?” “呃……因为他不正常幺。”上官飞燕哼哼唧唧地说着,半天也没说明白,只是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 “讨厌他?”西门吹雪问。 上官飞燕立刻用力点头。 “走吧。”警报终于解除,西门吹雪踏出门口。 上官飞燕立刻跟上:“阿雪阿雪,你是要和叶孤城打个照面吗?” “如非必要,我们最好不要再见到彼此。”自从那日知晓叶孤城受伤后,就连陆小凤都再没得到他的消息,他自然要在意。若是叶孤城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折在他人手里,他岂不是要遗憾? “你方才说此次涉及谋朝篡位?却与宫九无关?” “嗯,该是没有关系的。”上官飞燕点头。 “那叶孤城,有关?”西门吹雪又问。 这男人真敏锐……上官飞燕暗中叹息,却毫不在意地耸肩:“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会吧,他是来和你比剑的,我想象不出与你站在同一高度的人会对什麽位极人臣有兴趣。” 西门吹雪承认了上官飞燕的说法,他的确也如此认为。 上官飞燕乖乖跟着他,面上不露半点端倪。无论是否有必要、无论是和自己多亲近的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说好听点是不成熟,说不好听就是傻b。 “阿雪,如果真见到的话,我可不可以在一边等着?” “你不愿意见他?” “不是啦,不认识的人有什麽愿意不愿意,我要低调!” “……” “你别无语啊,快说快说,说‘好’。” “你好好跟着我就是。” “我说的不是这个好!” 自虐·打包·非礼 上官飞燕知道西门吹雪寻人很有本事,他每年按春夏秋冬去杀人时,那些四处逃窜的全凭他自己追逐。 但她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找到叶孤城,那该是与谋朝篡位者一起隐在大内才对的叶孤城。 而此时他独自一人坐在残灯下,没有自己的娇妻美婢跟随,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衫,脸色却比衣服还要更加苍白。 他看着比西门吹雪成熟些,眸光仍旧锐利无比。 他喝了一口茶,低了头不住地咳嗽,手捂着胸口,眉间是满满的痛楚。他的眉间泛着惨青的颜色,虽然很淡,却很明显是毒素未凈。 西门吹雪皱眉将他打量一遍后,终于确定,就如陆小凤推断的,他根本没有解毒。 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中毒未解也不肯让其他人知晓,宁可藏身这小小庙宇吗? 他却不能让自己的对手因这个死去。 西门吹雪敲了门,屋内叶孤城淡淡道:“今日我不想用饭,大师不必为我操劳了。” “是我。”西门吹雪道。 内里一阵压抑的沉默,门猛地被拉开。 见到真的是西门吹雪,叶孤城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西门吹雪道:“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 上官飞燕小心跟在后面,为这充满暧昧的话语双眸绿光莹莹。 “你若担心,大可不必,决斗之日我定不会失约。”叶孤城挺直身体,刚刚的脆弱全然消失。 “谁担心你决斗了?西门吹雪担心的是你的身体。”上官飞燕在后面碎碎念。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怪怪的,不过的确说的没错,西门吹雪也就点头:“正是,我可以为你解毒。” “这毒,我已解了。”叶孤城抿唇道:“只是身体还略有不适,休息一下就好。” “不是说了让你别逞强,男人都这么好面子?”上官飞燕继续嘟囔:“脱了衣服给阿雪看看。”虽然样子比她家俏阿雪攻得多,不过床上看身材,弄不好他还是很受的。 叶孤城沉默半晌,将他们让入。 “这样就好啦。”上官飞燕开心道:“外面爲了你们胜负的赌局打的不可开交,谁能想到你们在这里把臂言欢?我去弄点吃食来,就算叶城主身上有伤不能喝酒,有茶也是好的。” 她借着准备茶点飞速遁走,西门吹雪见她实在不愿意和他们两人共处一室,也不去理会她。 “这位是?” “上官飞燕。” “莫非就是最近盛传西门庄主的高徒?果然资质过人。” “她并非我徒弟,只是觉得她资质上佳,却无人点会,不忍埋没而已。”西门吹雪的神色很冷淡。 看出他不愿多谈有关这女子的事,叶孤城伸出手:“劳烦西门庄主了。” 西门吹雪为他把脉,却见叶孤城的脉象时强时弱,隐隐有毒素流动,却又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蜀中唐门何时有这种毒了? “我知道此毒难解,否则又怎会独自藏身?西门庄主不必为我多虑,叶某认识的奇人异士不少,八月十五前定会觅得解毒良方。” 西门吹雪放下手,略作思索,道:“城主若愿意,可以让飞燕看看,她虽不懂医术,但对制毒解毒却比我精研。” 上官飞燕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西门吹雪说这句话,立刻脚步一转。 “进来。”西门吹雪冷冷道。 上官飞燕正好苦着脸进来:“那个……喝茶,喝茶。” “若是上官小姐有难处就算了吧。”叶孤城体贴地说,谁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愿意。 西门吹雪看着她,上官飞燕轻咳一声道:“自然是没有难处的,能为城主请脉是我的荣幸。”不过她不忘暗暗幽怨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这具壳子精通毒药的? 西门吹雪淡定地喝茶,他要教授剑法的人身家清不清白无妨,但品性不能有暇,他怎会不调查上官飞燕的来龙去脉? 只是调查之后,他很想打消教她习剑的主意,把她列为明年第一个要杀的目标——如果不是事先认识了她这个人的话。 不过自己调查出的情报理应无错,所以他一直很纳闷,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的那么快?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上官飞燕为叶孤城把脉,自然也察觉到那股奇怪的毒气。 她药理毒经等等全部来自原本飞燕的记忆,一条条整理对照很麻烦,让她捧着脑袋在一边坐了很久。 能致人死命的毒药好像都没这般诡异,起码在自己印象里没有。而其他种类的话…… 她仔细看了看叶孤城的脸色,发现他眼底仍旧精光闪烁,而且刚刚摸着虽有中毒之象,脉搏却仍旧沉稳有力。再结合他暗中谋划的事,上官飞燕真相了。 吃了会精神萎靡,似中毒似衰弱的那种药还是有的,弄了半天只是自导自演一场戏,还费她二遍事。 她一样眉头紧锁,叽叽咕咕,半天才叹气道:“叶城主,你身中奇毒,前所未闻,不是小女能解得开的。不过恕我直言,这也绝不是唐门的毒,恐怕叶城主是被别人算计了。” “是吗?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我就算与唐门有仇,也不至于……唉。”叶孤城摇头叹息。 “不过叶城主也不用太紧张,这毒是不好解,却不是没有解法。”上官飞燕正色道:“此毒虽然怪异,但下得极轻,还用其他毒素做了遮掩。只要先把其余的毒解去,再借呼吸吐纳,缓缓排出就好。叶城主剑术卓绝、内力深厚,一定不会用太久。” “若是如此,真要多谢上官姑娘。”叶孤城诚恳道谢。 “我是爲了你与西门庄主的一战,不必这么客气。”上官飞燕看向西门吹雪,如果他不打算和叶孤城促膝长谈、抵足而眠,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西门吹雪起身,他并不想和叶孤城关系太深:“叶城主,告辞。” “多谢西门庄主关心,八月十五再会。” 西门吹雪离开小庙,顺手将他们来过的痕迹全部消除。 “你不打算让任何人找到叶孤城?” “自然,他需要静养。”为求能够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西门吹雪倒是愿意为对手扫清障碍。 “人在高处真是不容易啊。”上官飞燕感叹。爲了一个能和自己比肩的对手,西门剑神啥都做了。 “他值得。”西门吹雪道。有这等剑法,当然值得。 “喔……不错。”上官飞燕瞥了他一眼,“啪啪”拍了两下巴掌。 “嗯?”西门吹雪觉得他们说的不像同一个问题。 “你难得如此真情流露幺,放心,只要比完剑他还没死,我就把他打包扔到你床上去。” “……”西门吹雪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侧头看着上官飞燕,半丝动作都没有。 上官飞燕眨眨眼睛:“我说真的,你不用担心我是否做不到。” “万梅山庄书房里,该有一本女诫。”西门吹雪的话象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回去后,抄三十遍!” 上官飞燕先被西门剑神所读书目涉及之广呆怔三秒,然后对着他的背影怒吼出声:“竟然让我抄女诫?西门吹雪你不是人不是人!” “四十遍。” 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上官飞燕不吭声了,西门烂雪,我要扎小人诅咒你! 回去后飞燕便爬上床去睡觉,外衣刚脱下去扔到一边,一道白影就飘进来,带进来一股寒气。 飞燕立刻把被子裹在身上,随即想起来古代的衣服层层叠叠,自己除了肚兜还有里衣在,于是只用被子盖上大腿:“就算现在快到夏天晚上很热,你也不用拿这种办法给我降温。” 西门吹雪扫了她一眼:“穿上衣服。” 上官飞燕撇撇嘴,只着蓑裤的腿在被子里蹬了蹬,嫩白的脚丫从下面伸出来:“明明是你闯进来的还冲我吹胡子瞪眼睛,热都热死了,哪还能再在身上裹一层,就这么说吧。” 她又没露肉,不用那么紧张。 西门吹雪本是站在桌子前,此时却慢慢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 上官飞燕微微歪头:“嗯?” 西门吹雪还是看着她,什麽动作都没有。 上官飞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梦游过来的?” 西门吹雪却抓住她的手腕,冰冷细长的手指顺着袖口贴上温暖柔软的手臂,却让上官飞燕觉得挨着的地方却被烧起来。他另外一只手顺着她鬓角滑到下巴,轻轻挑起。 『非礼啊——!!』上官飞燕心中大喊,面上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眼睁睁看着西门吹雪那张完美的容颜越压越低,最近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面颊上,原本发烫的双颊此刻跟烧着了一样。 【别慌别慌上官飞燕,你是新世纪的新一代的新人类,跟古人调个情脸红什麽?】 自己给自己自我催眠的时候,西门吹雪的鼻尖已经蹭到她鼻尖,她立刻什麽想法都没了。 西门吹雪的吻很轻,生怕惊醒什麽一样,柔到了极致,只是含着它的唇轻抿,温和地摩擦压碾,连重量都是一点点加注,不肯有半丝轻进。 上官飞燕被这细致的吻磨得头昏昏眼晕晕,低低喘息,手搭在他胸膛上。也不知道是想大义凛然地推开,还是遵照内心欲望把他拉倒在床上。 西门吹雪的动作比她快,身体的重量压上来时上官飞燕还没回过神,身上一凉,被褥斜斜滑到脚边,两人就变成标准滚床单的姿势——男上女下。 事实证明,再冷心冷清的男人遇到能让他心动的女人时,一样会变成狼。 上官飞燕更悲催的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只是肌肤相贴而已,中间还隔着两三层衣服,她竟然曲起腿勾在西门吹雪腿上。虽然刚刚碰上她就僵硬地停在那里,也无法改变她现在内心的囧。 西门剑神,我们重来好不好? 西门大神没有重来一次的意思,对于上官飞燕相当明确的‘邀请’,他的手抚上她露出的大腿,在上面游移,顺着蓑裤边上伸进去。 上官飞燕呼吸急促,情急之下闭上眼睛大喊道:“夜半偷袭是可耻的!” 西门吹雪果然不动了,他黑着脸看着上官飞燕,嘴角抽动。 上官飞燕忙七手八脚扯过被子,横在两人胸前。至于下半身……贴的太近没地方塞 = =! 看着西门吹雪面无表情,上官飞燕怯怯的哼唧:“我又没说我愿意……” “那你不愿意?” “我——”上官飞燕拉长声音,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 西门吹雪想了想,道:“喜欢别人?宫九?花满楼?陆小凤?” 上官飞燕摇头:“都不喜欢啊。可是——” 西门吹雪忽然笑了,仍是他平时最多能露出来的那种——又浅又淡、几乎看不清的、类似客套的笑容,却多了些许欢欣,带着一种勾引的味道。 上官飞燕傻了,西门吹雪什麽时候学会这一招的? “喜欢我?”那一贯冷漠的声音带了温润,他低下头,嘴唇就贴在她耳朵上,低声问。 唇瓣擦过耳垂,甚至还伸出舌舔了一下。 上官飞燕晕了,彻彻底底的晕了。耳边的唇舌沿着颈项滑下来,轻咬她锁骨,又麻又痒让她慌乱,可身上的重量却更加令她安心,甚至想闭上眼睛,感受他的触碰就好。 “点头。”带了些沙哑的声音说。 上官飞燕便乖乖的,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很好。” 那吻突然激烈起来,里衣的衣襟被拉开,露出绣着红色飞燕的肚兜,西门吹雪已在咬着肚兜的带子。 上官飞燕却觉得灵光一闪,真的是灵光一闪,或者说她诡异的思维方式在此时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你喜欢我吗?”她突然问。 “不知道。”西门吹雪含糊地声音说。喜欢不喜欢他从来没想过,只是觉得自己一直期盼的、一直克制的就是如此,如今不愿克制,他就要这么做。 “那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才对。”上官飞燕蹦豆子似的说:“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就算不想让我做那个偷不着的至少也要给点甜头让我心甘情愿做那个被偷的——” 她不用再说下去,西门吹雪已经坐起身,完全没了刚才的心情。 摊上这么一个女人,他到底是该悲哀还是愤怒? 反正感觉绝对不怎么样! 将上官飞燕重重压在怀里,他翻身侧躺:“睡觉!” 翻脸·腹黑·缎带 同床共枕…… 上官飞燕知道自己不该吃惊的。 你看人家西门吹雪都没有吃惊,早上还说了一句“早安”才施施然起床洗漱。 她围着被褥只露出一颗脑袋,两眼骨碌碌看着西门吹雪洗漱穿衣梳头绾髪,然后在自己流口水前,先把嘴巴也缩进被子里。 美人不管做什麽都好看,能和他睡一个屋子也是很幸福的,前提是他不要碰她。 西门吹雪走回到床边时,又复白衣似雪,神色冷漠:“起身。” 上官飞燕缩了缩:“你走开,我才起来。” 西门吹雪微挑眉,该看的都看了,甚至贴在一起睡了一下,他可没忘记这女人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 上官飞燕毫不示弱与他对视。 虽然这个身体……好吧,这个身体不说,虽然她属性为腐,a字头的东西看过不少,荤段子大大方方出口,但怎么说也是精神上的chu女,大大方方给别的男人吃豆腐的事儿她才不干! “快起来,今天有正事。”西门吹雪道:“一会儿我送你去见陆小凤。” “你知道我和他不合。”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儿,见西门吹雪是没有走的意思,她相当干脆跳下来,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蹦跶着到桌边的包袱里去拿衣服穿。 西门吹雪的眼神溜了一圈,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上官飞燕瞪眼睛:“你又非礼我!” “别乱动。”西门吹雪将外衣罩在她身上:“陆小凤会保护你,在一切未结束之前,不要再回来此处。” 上官飞燕果然不动了,然后她立刻伸出手,用力地推了西门吹雪一把,身体已经飘到最那边的墙角:“西门吹雪,你敢再给我说一次!!” 这个男人是闷马蚤还是脑袋缺弦?你说这句话可以,竟然在搂着她睡过一夜之后说?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意已决!” “决你个头!” 然后就看见西门吹雪一拍桌子:“胡闹!” 上官飞燕头一昂:“放屁!” 在西门吹雪一愣的时候,她立刻穿好衣裙,一脚踢开门,转头道:“姓西门的剑,咱们俩掰了,在西门山庄吃的住的我会折合银两,等你死了烧在你坟上!至于管我?你做梦去吧!” 西门吹雪默默看着她翻出院子消失,转向另一边问道:“若我让你一直看着她,将我的话带给陆小凤,需要多少?” “西门庄主家财颇丰,不过这事儿不大,我对那丫头印象也不错,所以……三千两。”司空摘星探出头来说。 西门吹雪拿了三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起身道:“她若出事。” “别找我,我会很快通知陆小凤。”司空摘星立刻说,他的眼不停在西门吹雪剑与手之间游移。 西门吹雪起身出去,一句话都没说。 桌上的银票被吹起,一阵风过后,满屋空空如也。 花满楼今日起身时,感觉这京城内的气氛要比其他时候更凝重得多。 陆小凤仍然每日在外奔波,还有很多事没有查明,却不希望自己再插手。陆小凤很担心西门吹雪,特别让他多加注意。 “花满楼!” 突然推门冲进来的是上官飞燕,花满楼刚刚套上外衣,于是很快将带子系起:“西门吹雪出了什麽事?” 能让上官飞燕如此焦急,莫非真的有人在决战之前便去谋害他? “西门吹雪?他好得很!”上官飞燕倒杯茶水灌进去,重重把杯子拍在桌子上:“那个色狼!你倒是很关心他。” 西门吹雪是色狼?花满楼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上官飞燕正色道:“花儿,西门吹雪非礼我,然后又把我赶走了,你给我报仇吧!” 花满楼觉得自己还是没听懂,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飞燕,你和西门吹雪吵架了?” 上官飞燕立刻委屈道:“我说我被非礼,你说我们吵架,你根本不信我!” “我当然不是。”他换了一个比较能被接受的说法:“他被人暗算了吗?”言语中的意思明确,西门吹雪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上官飞燕盯了他一会儿之后,突然转身就走。 “飞燕,你别生气,我说过我不是不信你。”花满楼硬是拉她坐下,让她顺顺呼吸。 “你信?” “我总要问明原因。” “你去问西门吹雪是不是他赶走我,他敢不承认!” “若真是这样……”花满楼突然沉默。 上官飞燕看他:“你在想什么?” “送你走只是因为不想分心。”花满楼缓缓道:“可你为何要说非礼?莫非西门庄主在赶你走之前,对你说了什麽?” “不是说了什麽,你这么聪明干嘛……”飞燕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花儿啊……” “咳,别这么叫。” “哦,花花。”上官飞燕趴在桌子上:“你说……一个男人前一晚表现出很喜欢你的样子,第二天早上却让你有多远走多远,是什麽意思?” “前一——晚?”花满楼的手垂在袖子中,不由攥紧。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说非礼,虽然没成功。”上官飞燕觉得脸又开始发烫,立刻用手捂住:“他再坚持一下八成就会成功了。” “你很希望他成功?”花满楼问道。 上官飞燕立刻甩头:“当然不希望,谁知道他突然发什麽神经抽了,说不定哪天又抽正常发现剑才是他老婆,我可玩不起!” 这话听着……花满楼嘴角抽了抽,发觉自己刚刚的怒火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觉得比起对西门吹雪发怒,或许他更应该报以同情。 昨晚那个‘非礼未遂’,他可能能够想象出是出了什麽问题。 “你在气他对你不轨还是在气他赶走你?”上官飞燕的态度才最重要,其他无所谓。 “都是一样,既然要赶走我干嘛去招惹我?既然招惹我还要赶走我,他当我上官飞燕是好惹的吗!”提起西门吹雪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的态度,上官飞燕就想掐死他! 自己又不是菟丝花,难道多日以来的相处还未能让他明了自己的内里有多么彪悍?等这次他得胜归来后,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麽叫女子无才就是德——她就是最缺德的那一个!! “别那么生气。”花满楼拍拍她的手背:“若非……若非太过担心你,他也不会如此。” “我用得着他担心?” “你让很多人担心,因为你太能惹麻烦。”花满楼笑道:“这是陆小凤所说,虽说我不认为太准确,但总是小心些好。我也不希望你受伤。” 上官飞燕连眼皮都懒得抬,和花满楼说话就是遭罪,他真心真意为你着想,招惹他他也不生气,实在没得玩。 “既然西门吹雪准备闭关,你就留在我这里吧。”他笑道:“若你没得到带子,我也可以想办法带你进去王宫。” “司空摘星给过我,不过别人都不知道。”上官飞燕抿唇道:“等到后天,我一定要让西门吹雪知道花儿爲什麽这样红!” 花满楼笑着点头,然后问:“爲什麽?” 上官飞燕立刻没了力气:“算了,我们还是先找到陆小凤吧。” 花满楼这才满意地推开门:“走吧,早饭没用过是不是?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所以说温柔的男人不代表就好拿捏,有一种温柔叫做腹黑。 花满楼带着上官飞燕去找陆小凤的时候,他正追着司空摘星,指风凌厉半点不客气。 司空摘星几乎整个身体都在空中来回飘荡,不断躲闪,嘴里还喊着:“我哪知道那丫头的速度那么快,我拿完钱回来就没人了!我还着急呢,这要是出了什麽问题,西门吹雪砍叶孤城之前会先砍了我!” “所以我提前帮你往生,你还不谢谢我?别躲!”陆小凤又是一指头出去,在墙壁上戳了一个深深的洞。 上官飞燕早躲到暗处,偷笑去了。 “花满楼!”司空摘星看到他,连忙跳过来:“陆小凤知道上官飞燕走丢了不去找,反而找我的麻烦,你也不管管。” 花满楼只是微笑道:“若西门庄主将飞燕交托给阁下,那阁下弄丢了人,想必也没有道理让别人去找的。” “你、你们两个怎么一个鼻孔出气?”司空摘星脚蹬地,直蹿向窗口,快若流星:“我不和你们玩了,你们自己去找吧!” 谁知道刚刚跳出去,就被一个人捉住了衣领。 “收了三千两之后不做事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寻人又不是我长项,我是偷——”司空摘星一掌劈过却被人接住,回头看到拉着他的是谁,立刻浑身轻松:“你就算是想吓死谁也不必这样,耍我好玩吗?” “不好玩,给我三千两。”上官飞燕伸出手。 司空摘星立刻捂住兜:“反正你现在也已经见到陆小凤,这笔交易就算成了。” “交易?谁跟你谈交易,我现在是打劫!”上官飞燕大声道:“和西门吹雪有关的钱财一点不放过!” 司空摘星本来已经很想跑,听到她这么说话就更想跑,自己这笔交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交也可以,告诉我大姐人在哪里。”上官飞燕又道。 司空摘星这才醒悟,原来是爲了这个。 “她走了。” “走了?你不是喜欢她,怎么还把人给放走了?” 见陆小凤双眼放光,连花满楼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司空摘星立刻跳脚:“谁说我喜欢公孙大娘?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权宜之计,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人多好办事吗?谁像你想的那么——那么——” “龌龊。”陆小凤接过他的话。 “对,我哪有那么龌龊!!” “你有。”陆小凤又接口。 “对!我……呸!”司空摘星立刻吹胡子瞪眼,却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陆小凤坐下道:“我为你担心,你倒是去找了花满楼。” 对上陆小凤,上官飞燕便也轻浮了许多:“我被男人赶出来,不找另一个帅哥抚慰受伤的心,难道找你?”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我似乎长得也不难看吧。” “那你希望我找你?” 陆小凤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 “呵,下次你再去求西门吹雪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事先把你的胡子和眉毛都剃下来,定要比现在好看得多。到时候,说不定我会找你的。” “你怎么不让西门剃?他的手艺比你好,我放心。” “他和我有什麽关系?我愿意剃你的胡子和他有什麽关系?”上官飞燕瞪着眼睛伸手拔刀:“你也不必怕我的技术不好,多加练习也就好了。”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样,蹦到花满楼身后去。 “你真没记性。”花满楼摇头道。总在上官飞燕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招惹,不知道多少次都没脸没皮。 陆小凤笑嘻嘻的,看着上官飞燕不说话。 上官飞燕坐下:“出来!” 他立刻蹦出来:“心情别那么差,司空的来意我已知道,西门吹雪是爲了你好。” “你当我不知道?若我真的发火,你们就都见不到我了。”上官飞燕玩着手指,低头不肯再说话。 几人围桌坐下,陆小凤才吐出口气:“他们的决战就在后天。” “是啊,届时胜负自有定论。”想起那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将有归属,所有人都不由得心潮澎湃。 “司空,你那根缎带——”陆小凤拉长声音,不断打量着他。 “给了的还想要回来?”司空摘星往后一躲。 “不是我给的,是你偷的。”陆小凤正色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偷了我一个,总该还我两个。” “看到没?要不我说嘛,陆小鸡最会的就是耍赖。”上官飞燕扯条缎带扔给他:“别说我欺负你,这个带着,免得你懊悔终生。” 陆小凤前后扫视半天:“真的是……你哪儿来的?我记得我都分光了。” “你说呢?猜猜看。”上官飞燕眼珠不肯说实话。 “有缎带就行,管他是谁的。”自己都顾不得,还能管谁被偷?反正他不可能送回去。 “西门吹雪何时进宫?” “我要是知道,还用被赶出来?”上官飞燕磨着牙:“不管什麽时候进去,反正早晚能见到他!” 当日·浪子·鞭子 司空摘星走的很快,陆小凤并非阻拦,他在应付着上官飞燕。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来难以理喻,况且能让她心情好的人不在此处。若非有花满楼压着,陆小凤的眉毛和胡子真的都会被她拔下。 “你不开心,我就开心。”这是上官飞燕的原话。 陆小凤直叹气,西门吹雪有先见之明啊,这女人早被赶走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的叹气是什么意思?”上官飞燕在他身后阴森森吹着凉风。 “我——是叹气今晚就是决斗的时候,怎么现在还不让进。”陆小凤摇头晃脑地叹气道:“没办法啊没办法,着急啊着急,难道你不急?” “我当然不急,一点儿都不急,反正就算西门吹雪决战前想见一个人,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 “也别这么说,西门很在意你。”这几天上官飞燕越来越无精打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上官飞燕嘟囔着。 “我在,飞燕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我绝对舍命陪女子。”他不信上官飞燕现在还会有打闹的心情。 “我心情不好,古有孝子彩衣娱亲,我们俩的关系这么铁,你还不快跳一段草裙舞给我做安慰。” “呃……草裙舞是啥?”脱口而出问完,陆小凤立刻摇头:“不管是啥,我不会跳舞。” “那唱首歌也可以,你唱首歌给我听,我唱首歌给你听。”没等陆小凤开口,上官飞燕已经先唱了一首。 “你的歌喉还是那么好。”花满楼微笑道:“我听过这首歌,以前在山神庙时,你唱的也是同一首。” “可好听?” “嗯,很动听。” 上官飞燕笑得很甜:“所以我才唱这一首。” 嗓子好不代表唱歌好听,除了一首撑场面,能在必要时刻露一手。否则一张口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也受不了。 既然上官飞燕肯先来,陆小凤也不含糊,将进酒他只会两句,长相思却唱得荡气回肠,也不知心里念的那个是谁。 不过依陆小凤的性子,或许只是念着一个可以爱之、信之、念之、盼之的影子,却并非一个真正的人。 “你们可听过楚留香?”她突然开口。 “自然是听过的,昔年轻功天下第一的盗帅,唯一手上从不染血腥的大侠。可惜我们晚生了上百年,没办法领略其人风采。”花满楼柔声道。 “我却只是想知道,他的轻功和司空摘星比到底差多少。”陆小凤笑着说。 “一代水养一代人,就像现在,没有似他那般的游侠。” “游侠?” “是啊。”上官飞燕歪着头,用略带迷离的嗓音道:“红酥手,黄縢酒,西湖月,章台柳,衣香鬓影,文采风流,醉卧美人膝,醒时踏乱花。” “这倒是让人觉得很惬意。”花满楼道。 “那我呢?我像是什么样的?”陆小凤凑上去问。 “天大地大,处处流离处处家,无碍生死,不理污暇,我自随性江湖,哪管他人看法?笑骂不平事,泪洒兄弟情。是为浪子。” 陆小凤怔然,然后忽然笑了:“听飞燕这么一说,我本一个无性无家的江湖浪子,倒是听着比那些大侠更自在了。” “难道你不想觉得自在吗?”做大侠有什么好?日日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瞧着,行差踏错一步立刻臭名远播,还有很多人夜夜想着怎么找你麻烦,让你睡不安寝。 “我是喜欢自在,若不喜欢自然不会这么过。”陆小凤笑嘻嘻道:“但是飞燕,若我没有看错,你却是不喜欢浪子的。” 喜欢与讨厌,上官飞燕总是表现得极为明显,从不会遮遮掩掩。 “因为我觉得无论颠沛流离的日子,还是层出不穷的麻烦都很烦。”上官飞燕正色道:“你并非不知我的过往,能安稳度日是最好,谁喜欢再招惹麻烦?总之我却是倦了。” “可是我觉得你更喜欢给我惹麻烦。”无论大事小事,是否和他有关,上官飞燕总会让一切最后变得无比复杂。 上官飞燕眸光飘到一边,不再说话。 从一个小偷小摸都有法律制约的地方来到这里,首先要做的自是让自己远离一切危险。远离一切危险有两个方法:变得平凡;没有对手。 自随着西门吹雪学剑后,变得平凡再无可能,没有对手机会渺茫,那就只好寻一个可以承担一切麻烦的人。陆小凤便是如此的一个存在,不交给他又能交给谁? “我平时就很信任你,陆小凤,这话可不是假的。在某方面而言,的确比任何人更加信任。”上官飞燕双手交握,深深看着他:“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让我一股脑把所有麻烦扔过去,然后再无须担心。” 这是赞赏的话没错,却是明白告诉陆小凤,以后的麻烦一样会丢给他处理。陆小凤非常清楚这点,却没忍住那露出来的深深笑意。 “明明西门吹雪没这个本事,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这么嘴甜。”他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算了,谁让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总是要让着点你。” 上官飞燕笑眯眯,谁让男子总是爱吃女人这一套,他当然总是要倒霉。 “你今日九成会提前被召到西门吹雪那里,届时我和飞燕便去紫禁之巅等你。” “你先去等陆小凤就好,我不和你一起走,而且或许会晚些。”上官飞燕轻声笑道:“佳人有约禁城之外,虽说不是我特别情愿,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尤其是这种时候。” “西门吹雪把你交给我们,你就老实点,别再出什么问题。”陆小凤立刻说。 “如今那团烂雪身在大内,皇家的人请你前去一叙,你去不去?” 不去?人家给西门吹雪下绊子你是能知道还是能阻止?“是何人?”花漫楼带了些忧心问。 “是……妖精。”上官飞燕摩挲着剑柄,有些伤脑筋,还有些兴奋:“也许是一位对那团烂雪很感兴趣的妖精。所以我这次不只不会有危险,还会遇到很有趣的事。” 看她说的不像假话,花满楼点了头:“就算如此,你也还是自己小心些。” “我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先去买一样东西。” 宫九看见上官飞燕时笑得欢喜,心情却是不好的。 “飞燕,我没想到今日你还会赴我的邀请。” “呵呵,今日是西门吹雪的大日子,可不是我的大日子。”飞燕随意坐下,无论左手还是右手都离腰侧的剑远远的。 “你今天似乎不想碰剑。”和以往的敌意不同,这种放松让宫九的笑意也更真实些。 “是的,西门吹雪决战的日子我决定不碰剑,等他分出胜负再说。”上官飞燕笑道:“所以我另带了武器,好护我自己周全。” “那就好。”宫九没有看到另外的武器,也并不在意:“请坐。” 上官飞燕坐下,打量着四周。这次宫九挑选的地方已是王城里面,有自做的假山和花园,他们就在假山顶的亭子里,潺潺溪水从亭下流过。 “过一会儿我带你去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比试。”宫九柔声道:“恕我唐突,是不是西门吹雪胜了你才肯继续用剑?” “算是吧,因为只有胜利才能证明他的剑术有用。”上官飞燕说的很绝情,然后她抬头看宫九:“你似乎不意外我有这种说法呢。” 宫九微笑道:“的确不意外。飞燕还不知道吧?你的事如今已经传到很多地方,所以我对你多有了解。” “或许不只是这些零星的传闻,还有其他原因。”上官飞燕托腮道:“我可以确定,我的传闻并不多。” 宫九的脸色微微一红,又恢复正常:“嗯……因为我很在意你,所以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 上官飞燕只是笑,笑得灿烂。在意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能够让一个人大方侵入另一个人的私人空间。 “你不生气吧?”宫九忐忑问道。 上官飞燕摇摇头:“刚刚你还要问我什么?” “如果西门吹雪输了,你怎么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6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6部分阅读 办?” “怎么办啊……”上官飞燕眯起眼睛,微微笑道:“劫了他的万梅山庄,抢了他的下人,喝他的酒,住他的屋,睡他的床!” 宫九刚开始是发愣的,然后忽然笑起来:“飞燕,你真是与众不同。” “这个自然,不然我们能成为朋友吗?”想和变态做交流,首先自己要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理解他的‘生活方式’。还好宫九只是有些肉体变态+精神变态,还没达到同时心灵扭曲的地步。 “说的也是,能和飞燕为友是我的荣幸。”宫九看着她,似乎在探查着什么。然后他突然打开一个兜子,拿出里面的东西:“飞燕,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里面是三颗珍珠,指甲大小,个个浑圆。 飞燕眨眨眼睛,抬头看他:“这礼物太贵重,我怎么受得起?” “如果你受不起的话,还有谁能值得我送出这些?”宫九的两手一拍一碾,三颗珍珠立刻变成珍珠粉。在上官飞燕惊讶的时候,都被他洒进那小小的酒壶里面,晃了几晃。 “珍珠粉养颜,这还是我特别挑选的,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上官飞燕简直说不出话来,果然身在朝堂的就是和江湖人不同啊,讨好用的办法都这么……特殊。 一杯掺了珍珠粉的酒入喉,口感丝滑,喝下去肚子里立刻凉凉的,倒是很舒服。 看着她的神色,宫九柔声道:“若我把你惯坏,或许你不会再习惯万梅山庄的一切,可以跟我走。” “嗯,非常有可能啊,不过我这个人很随意,不是说一定要高台楼阁、绫罗绸缎。”上官飞燕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看出她心不在焉,宫九又给她斟了一杯酒:“好玩吗?” “嗯?” “我是说与我一同做戏,好玩吗?” 突然直入正题?上官飞燕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很喜欢和宫公子共饮啊,怎么能说是做戏?” “我也很喜欢与你共饮,因为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宫九诚恳地说:“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毒死你。” “你这么想过?” “这是自然的,因为我已经清楚看到,无论你还是西门吹雪,对日后的我来说,都会是很大的阻力。”宫九示意她把这杯酒喝下去,然后又为她倒了一杯:“尤其是你,飞燕,你似乎知道很多东西。” 很多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东西,例如他的身份和他的野心。 “我只是猜测,别说没有半点证据,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猜度的是否属实,你又何必承认?”上官飞燕的身体微微绷紧。 “因为我希望你可以了解我。”宫九柔声说:“让一个女子了解自己,尤其像你这般聪慧的女子,我觉得非常非常开心。像我这样的人,孤独久了一样会寂寞。” 上官飞燕微微抿唇,他不是还有沙曼么?不过这话不能问,否则自己八成就要被带去无名岛隐居一生。 “你不信?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说的绝对不是假话。”宫九拿着一杯酒走过来,俯身对她柔声道:“飞燕,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现在应该表示的双目迷蒙还是感动万分?不过看在宫九说的如此正儿八经的份儿上,她也正色道:“可是我如今无心情爱,一心只想让自己成为一代女侠,所以……” “很伟大的志向。”宫九没有多说,只是回到位置坐下,带着些许黯然:“我知道你必不会应承我,我与西门庄主差许多,可是我……也罢,也罢。” 他低头喝闷酒,一杯又一杯。 上官飞燕知道自己现在该有反应的,但她偏偏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果然是站在西门庄主那边,我明白了。”宫九突然笑:“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该是自愿的,若你不愿意,我总不能勉强你。但是你知道的太多,多到让我不安,飞燕,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他等着飞燕的反应,或者说是等着飞燕先出手。 脸变得真快……刚刚那些话果然还是做戏。 飞燕左右看看:“这是个好地方,视野宽广却地处偏僻,能够看到别人却不会被别人发现。最重要的一点,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我觉得足够,飞燕觉得我的功夫怎么样?” “很高,比我想象要高得多。”那所谓的无名岛上的人功夫都如何她是不知道,但宫九的功夫却是真的深不可测,起码她摸不到边。 “我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留下你,是不是做不到?” “不,你自然做得到,我的功夫相比之下差得很多,连司空摘星都比不上,更何况是你?” “话不能这么说,你学的是剑法,剑法一事不可以与其他一概而论,就像我自认比西门吹雪的武功或者要高些,但他一剑刺来,我也不一定能躲得开。”或许上官飞燕已是囊中物,宫九还有心情安慰她。 “你对我看起来很放松,一点都不会在意,因为你确定你绝对可以胜过我。”上官飞燕叹气道:“我好像逃不掉了,不过却还想挣扎一下。可不可以让我掏出我的武器?” 宫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官飞燕从宽大的袖中抽出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根鞭子。 崭新的鞭子,新买的,手腕振动,便会击打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真假·等待·解惑 花满楼稍有些焦急。 陆小凤去看西门吹雪,还没到也就罢了,上官飞燕也迟迟未归,让人担心。 司空摘星飘在他身边:“你就算为陆小凤担心也无需担心那女人,她向来诡计多端,又身负西门吹雪亲授的剑法,就算比她强的也不一定能拿她如何。” “我知道。”花满楼叹息道:“但飞燕是女子,最近又……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心。” “我知道她是被谁找去的。”司空摘星含含糊糊地说:“其实只要西门吹雪不落败,你不用担心。” “是谁?”花满楼立刻问。 司空摘星只是摇头:“总之说你不需要担心你就不需要担心,别问我。” “担心什么?也和我说说看,让我一起担心一下。”上官飞燕突然从下面蹿上屋顶,稳稳落在花满楼身边。 “这一手耍得好啊,小丫头。”司空摘星立刻眉开眼笑。 “除了担心你还能担心谁?”花满楼皱眉:“有血腥气。” “不是我的血。”上官飞燕抛出手里的鞭子,上面沾着斑斑鲜血:“打了一场才脱身,不过实在称不上愉快。” “你和他打?你能打得过他?”司空摘星惊讶。 上官飞燕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可能,他可是宫——”司空摘星立刻闭紧嘴巴。 “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上官飞燕抓着花满楼的袖子,前前后后擦了很多遍:“所以我才说不愉快。” “再不愉快你也不带赢的,快说怎么回事?” 上官飞燕沉默半晌,还是慢慢摇了头。 宫九没有想到,抛却剑不用之后,她拿出来的竟然会是鞭子。 当鞭稍拍打在地上发出响声时,他的身体已经忍不住稍稍紧缩,当上官飞燕出手时,他已经忘了该如何去躲避。 第一鞭抽在脸上他就立刻倒在地上,翻滚着喘息,扯着上官飞燕的裙角,让她再继续、快点、用力点…… 上官飞燕不由得嘴角抽搐,她本想待他发作就离开,谁知道他抓得这么紧。 不得已,抬手鞭子就往他身上抽去。 直抽了近三十鞭,他才放开她的袍角,带着满足和疲惫,一脸恍惚躺在地上喘息。 上官飞燕打了个哆嗦,干脆揽着花满楼手臂。 花满楼轻拍着她:“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 上官飞燕摇着头,幽幽叹息:“花花,我发现我堕落了。” 现在她眼前晃荡的还是宫九,衣衫被撕扯零落,身躯在地下翻滚,不住发出呻吟,鞭子挥出去时听到高昂的声音,实在……让人流鼻血。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一身肉太白太嫩,就算不流鼻血也要流口水。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妖孽? 不过再想回来…… “花花,我觉得下次见着他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宫九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拿鞭子的机会。 “我不会给他伤害你的机会,西门吹雪也不会。”花满楼低声道:“你不妨告诉我他是谁。” 上官飞燕摇头,她不会再增加自己该死的理由。 你说下次见到宫九的时候,她该不该直接上脚去踩他的要害?据说那对s 症候群很有用。 嗯,可以试试。 “来了。”花满楼忽然说。 陆小凤带着笑容:“远远都是一个一个,只有你们三人最显眼。” 上官飞燕询问的眼光看向他。 “西门没事,我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么精神、这么有自信。”陆小凤立刻说。 上官飞燕的神色立刻沉下来。想原著他还为了他的孙老婆和儿子心神不宁,到她这里就压根儿没这回事了?弄了半天就是嫌她碍事才把她赶出来,还说什么是关心?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胡子,斜眼瞟向司空摘星。他这么说是对的吧?还是自己又哪里招惹了她? 司空摘星转头看天,嗯,月亮真圆。女人心这种玩意,他还没有陆小凤懂得多好不好。 “西门庄主有没有提到飞燕?”知道现在上官飞燕想什么的只有花满楼。 “有啊,西门问我飞燕是不是来了?我实话实说,他便再没说什么。”陆小凤看看上官飞燕,道:“你该不会想西门吹雪惦记着你?这时候他最好除了剑外什么都不想,尤其是不要记挂着别人。” 上官飞燕选片不太滑溜的琉璃瓦坐下,哼哼着说:“你当我不知道?若非如此我早就冲过去,还用得着来这里?” “你乖,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陆小凤哄了她两句,又问道:“我问了西门吹雪关于叶孤城的毒伤,他说要我来问你。不错嘛,西门吹雪都没办法的毒你能治。” “我需要治?”上官飞燕挑眉道:“我以为那毒是可以自行痊愈的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我刚刚被人请去的时候意识到一些东西,和之前发生的事对比,才发现一点小问题。” “你说的小问题总该不会是——”陆小凤看向皇宫深处。 “你知道了?陆小凤就是陆小凤,这些天不是白忙。”上官飞燕凑过去,附耳低语:“一会儿八成有一个‘叶孤城’来决战的,等他们开始之后,不如你……” 陆小凤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笑道:“鬼灵精,难怪除了西门吹雪没人治得了你。” “你就这么确定他可以?” “至少现在可以。”陆小凤扫了一眼,落到最不会被人察觉的角落。 如果什么时候连西门吹雪都制不住上官飞燕,他绝对能离万梅山庄多么远,就离万梅山庄多么远。 西门吹雪先到的,引起一阵低声的喧哗。 但却没有人敢正视他,甚至没有人敢将这喧哗的声音放大。 因为他是西门吹雪,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他甫立定身形就看到了上官飞燕,因为她站得位置实在太显眼,样貌又太漂亮。 西门吹雪出现时吸引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这些视线却有一半是从上官飞燕身上挪过来的。 上官飞燕没看西门吹雪,因为她觉得此刻他也不会看自己。这时的西门吹雪理应定气凝神,养精蓄锐,等待叶孤城前来与他一战。 可西门吹雪偏偏开口:“无论……看好。” 上官飞燕的剑术习自他,优势和破绽都如他一般,无论自己是胜是败,她都该看清楚。 飞燕看过去,西门吹雪却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安静站在那里,眸光低垂。 于是她枉顾了周围所有人或惊诧或探寻的目光,低低应声:“是。” 叶孤城也来得很快,当然不是真的叶孤城。不过除了气势差一点,面色苍白些外,倒是没什么不对。 上官飞燕回头,陆小凤已经退到暗影中,一会儿便见不到人。 花满楼带着一点萧索之意,明明也是一代英侠,剑术不在西门吹雪之下,未曾想却卷入庙堂纷争,染了尘垢,不得不让人为之扼腕。这样的叶孤城,就算站在此处,还是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 “别想那么多。”上官飞燕低声道:“剑术只是一时心态之事,若他能够凝神静心,仍然是一个绝佳的对手。” “他真能静得下心?” “武功到这种程度的人,想来是无妨的,就算他心存不甘也一样。” 就算静不下心,不是还有一个万用万灵的陆小凤?反正她是不需要担心。 “你觉得叶孤城此人如何?”早知道这个是假货,三个无所事事的人在这里聊天。 “在我看来他不错,长相不错身材也好。” 这回答却让司空摘星哽了一下:“我又没问这个,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好色?” “你不是问我的第一印象吗?就是这个。我和他又不熟,怎么知道这个人究竟如何。”倒是和西门吹雪很配就是了。 “随飞燕去吧,她对叶孤城本就没有兴趣,更何况那是要和西门吹雪生死一战的人,或许飞燕很讨厌他。”花满楼柔声说。 “讨厌不至于,不过也不会喜欢。” 自己还是比较萌西门吹雪这种纯冰山型,对于在其中掺杂了功利的叶孤城,嗯……他长相不错,这是最大的卖点。 那边被唐门袭击的伪叶孤城跌落屋顶,西门吹雪已掠到上官飞燕面前。 “你早就知道他是假的?” 上官飞燕撇过头:“要不是陆小凤告诉我,你当我是万事通啊?”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转头又看向花满楼,至于司空摘星则让他直接无视了。 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花满楼微微笑道:“此事曲折复杂,陆小凤已去了那边,西门庄主何不也一起去瞧瞧?” 西门吹雪看向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立刻举手:“我待在这里,你不是都把我赶走了吗?这时候还在意什么?不要什么事情都拉着我,讨厌!” “飞燕。”花满楼低声唤她。 她干脆把整个身子都拧过去。 西门吹雪看了她半晌,扫了花满楼一眼后就转身离去。 花满楼按住上官飞燕的肩膀:“你啊,何必这么生他的气?西门庄主也是好意。” “你要帮他说话?你真的要帮他说话?”上官飞燕逼近他,第一句话问得气势汹汹,第二句话就突然变得轻柔无比,她的手轻轻搭在花满楼肩膀,身体也倾斜过去。 花满楼身体微微一僵,轻叹着柔声道:“不帮就不帮吧,你不必如此。” 他本以为上官飞燕会移开身,没想到她整个人都扑上来,几乎挂在他身上:“花花,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花满楼只能揽住她的腰,免得这脚下没根的掉下去:“你啊,就知道胡闹,这时候也不收敛。” “平时会收敛一下,在你面前就算了,我喜欢让你头疼。”上官飞燕拉他坐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有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在,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或许我们还有一场大战可以看。” “这时候你还觉得可能?” “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而且只要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遇上,会甘心就那么放过彼此?这可是宿命的对决,最凄美的存在,相爱的两人因为醉心剑法而反目成仇——呜呜呜!” 她用力瞪着花满楼,为什么要捂上她嘴巴? 花满楼叹气道:“你平时乱说话也就算了,飞燕,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人在。” 她这话传出去,西门吹雪铁定会变成断袖,而且是最出名的那一个。 “我的话很小声……”上官飞燕不忿的嘟囔着,就算自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谁让西门吹雪惹她生气?她的火到现在还没消。 叶孤城来的时候,面上的破败于颓丧几乎肉眼可见。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静下心来出剑? 西门吹雪在等,等一个足以匹敌自己的对手。 能让叶孤城心静的只有陆小凤,上官飞燕是那么想,可是当陆小凤和叶孤城说完话后,后者竟然来到了自己身边。 “上官小姐。” “叶城主。”上官飞燕还礼。 “我有些事疑惑不解,希望得到上官小姐的解释。” 上官飞燕一愣,立刻笑道:“我并没有做什么让叶城主疑惑的事吧?” “有。”叶孤城柔声道:“我刚刚知道,原来除了陆小凤之外,上官小姐也知道我的计划。” 上官飞燕眼神闪烁:“原来我竟然是知道的?我自己怎么都没想过?” “宫九告诉我。”叶孤城说。 “……好吧,我的确是知道的。”上官飞燕不再反驳:“那又如何?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一切都再无意义吧?” “我只是想问清楚,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西门吹雪?” “因为——这是你和西门吹雪之间的战斗,与别人无关。”上官飞燕道:“如果中途就让你功亏一篑,说不定你一气之下跑回飞仙岛,这次决斗又该如何?” “假话。”叶孤城道:“你该知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对这次决斗置之不理,我的剑一样渴望对手。” “话是这么说。”上官飞燕柔声道:“可我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找麻烦?” 叶孤城无话可说,任谁听到这种说法只怕都无话可说。 “而且有陆小凤在,也的确不必别人出手。” “……”叶孤城点头:“看来,你并不希望我与西门吹雪动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肯给我一个能让我静心的答案。” 这算是变相的威胁?不得不说真的很让人恼火。上官飞燕扫了一眼西门吹雪,突然冷冷道:“或许你给我一个要为别人的决斗费心思的理由。” 立刻一片寒气,没有任何人说话,上官飞燕突如其来的冷绝令人惊讶。 “飞燕?”陆小凤低唤,什么事让她反应这么大? “没事。”飞燕突然笑道:“我只是不想说,所以故作姿态吓吓人喽。” “……唉,你别问她了,她不想说的时候,没人能从她嘴巴里问出话。”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你又是何时知道的?” 这位兄弟还真执着……上官飞燕道:“第一次见到宫九之后,我就对你们的事情了如指掌。” “是他?” “不然呢?” “多谢。” 上官飞燕对他的谢意耸肩表示无所谓,何必这么客气,她说的又不是真话。 声动·险赢·归路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剑势终起,疏淡而快速,变动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剑带起的风声很小很密,花满楼听得很仔细。为求不妨碍他,就算心中焦急,上官飞燕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西门吹雪的剑并不比叶孤城慢,但叶孤城却多了一份决然,他比西门吹雪变招更快。 陆小凤显然也看出来,面色凝重。 他没想过西门吹雪会输,在这种时候,似乎没有任何人以为输的会是西门吹雪! 叶孤城剑锋突然颤了一下,冷光扫向西门吹雪脖颈。 西门吹雪似乎早已料到,同样剑尖挑起刺向他咽喉。 但是,差了一瞬! 上官飞燕浑身发冷,只是一瞬,本来可以险胜的局势,却因为叶孤城的决绝变成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这时候谁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们停手! 上官飞燕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无法呼吸,心脏揪痛。 她什么都看不见,再出现在面前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 “西门吹雪!!!” 她忽然尖叫,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也同样划破了死亡的迷咒。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逐渐发散。 刚刚上官飞燕的叫声让花满楼觉得不安,莫非…… “陆小凤?”他不想去问上官飞燕。 “赢了。”陆小凤低声道:“西门吹雪赢了。” 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这是他眼神最后可以聚焦的地方。 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西门吹雪的胜利并非巧合。在听到那声惊呼的一瞬,他看到的是一抹突兀的寒光,快速绝伦,超越了他和西门吹雪的界限。 自己真的不如他,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守护。相对西门吹雪的坚定,他更想逃避这沉重。 剑锋被缓缓抽出,他闭目倒下,终于可以结束。 西门吹雪归剑入鞘,地上的血珠在寒风中变凉。 他俯身抱起叶孤城的尸身,交到陆小凤手里。他是名值得崇敬的对手,如今既已死在自己手上,就不能让他的尸体再被人侮辱。 而他自己则走到上官飞燕身边,低头看着还坐在瓦片上的她:“怎么?脚软了?” 上官飞燕咬着唇,死死瞪着他。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害怕西门吹雪死去。 “别逞强。”西门吹雪抱起她,是公主抱的姿势。 上官飞燕有些呆滞,他比起决战之前似乎温柔了不少。 “你们不能带走叶孤城,他参与反叛!” “嗯……”上官飞燕抬抬眼皮,她正在享受冰山美男难得的温柔,谁这么没眼力? “你们是看阿雪还没打够,想再让他练练手?嗯,我想或者你们更喜欢灵犀一指。”她蹭了蹭西门吹雪肩膀:“我没事了,放我下来,手正痒呢。” 西门吹雪依言放下她,却未让她离开自己方寸间。 对面那几个人脸色已经铁青,看这样子,西门吹雪自然难以应对,陆小凤也不会放开手中的尸体,再加上花满楼、司空摘星和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光对付这些就够让人头疼,其他人也不一定就不会动手。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场战斗收了太多人的心。 上官飞燕推了推西门吹雪,让他接过叶孤城的尸体,然后轻轻踢了陆小凤一脚:“还不说话?” “这时候还用我说什么?”他们只要往出走就可以了,这时候还敢来拦他们的,还不都是白痴。 正在僵持之时,内宫里匆匆跑出一名太监。 看到他,上官飞燕才终于轻松下来。要是这里有了变化,他们少不得还得演一出喋血紫禁城,然后亡命天涯。 心情放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上官飞燕往后一仰,竟然直接晕过去了。 京城内西门吹雪的临时住所中,花满楼和陆小凤都在这里。 西门吹雪的手一直搭在上官飞燕腕脉上,眉头紧锁。 上官飞燕还在昏迷着,不过更像是睡觉,小脸红扑扑的。 “中毒。”西门吹雪终于放下手道:“已经服过解药,但还有些余毒未清,强加压制,淤积体内。” “看来是那个叫什么的?”陆小凤转头问花满楼。 “宫九。” “嗯,该是他下的毒。”而上官飞燕为了看西门吹雪的决战,竟然毒未解干净,强压下去就过来了。不过还好她过来,不然他们今天收的也许就不是一具尸体。 看西门吹雪的手一直放在上官飞燕发上,陆小凤识趣地起身:“我们先告辞,等飞燕好了后,会再来看看你们的。” “不必。”西门吹雪淡淡道:“我会带她回万梅山庄,若你要来,我虚席以待。” 陆小凤哈哈一笑:“那我和花满楼一定会去打扰,一言为定!” 他们走了之后,西门吹雪才低下头,注视着昏沉沉熟睡的上官飞燕。 今日…… “呵……”还好有她在,否则,恐怕此时自己不知被埋在哪里。和叶孤城的一战酣畅淋漓,但最后的突破却更让他在意。 他从未想过,原来这世上会有此种用剑的方式,只为了在意的人…… “听到你声音那刻,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不能死。” 那一剑的速度就算自己都觉得惊讶,或许有时候一个人能够活下去,只因为有另一个人希望你、并需要你跟她一起活着。 她指腹轻轻摩擦着上官飞燕的脸颊,看着她轻轻皱眉,贴着自己的手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阿雪?” “嗯。” “我们回来了?” “是的。” 上官飞燕立刻坐起身,哼唧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和肩膀:“都怪你和叶孤城打得太厉害,害我紧张过度,一放松就睡过去了,真丢人。” “若只是睡过去,不丢人。”西门吹雪道:“你行事素来小心,来京之后就大意起来?不知何人也随随便便去赴约,才会身中剧毒。” “没什么剧毒不剧毒,该解的不是都解了。”上官飞燕眼神飘忽:“而且那不是不小心,是意外。” 谁能想到,在鞭痕累累的高/潮余韵下,宫九竟然还能给她下毒? “怎么中毒的?”看出上官飞燕不想让他问,西门吹雪却偏偏要寻根究底。 “就是宫九嘛,也没什么了不起。”上官飞燕哼哼着,裹着被重新躺下:“我不舒服,我还要睡。” 她以为西门吹雪会把她扯起来,一定要个答案的,没想到西门吹雪只是将被子拉到她下巴免得捂着口鼻呼吸,然后起身出去。 上官飞燕看着门口,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拿杯子用力盖住脑袋:“这个世界疯了……” 等她身体大好之后,两人便启程回万梅山庄。 陆小凤和花满楼早已离开,京城原本拥挤的武林中人也全部作鸟兽散。 有幸看到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斗的,回去之后自然有了谈资,而那些没看到的就算只知道个结果,也是身在京城,说起话来比别人有底气得多。 “决斗之前不知有多少人想与你和叶孤城拉关系,结束之后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他们必须要走。”西门吹雪看着下人整理马车,给她解释道:“此事并非单单是我与叶孤城的决斗,还涉及了朝堂纷争,有几个有胆子留下?”为表明自己与此事无关,所有人都会有多远跑多远。 “说的也是,反正该看的看完了,要是我也一样不会留下。”上官飞燕挑拣着自己喜欢的蜜饯和蛋糕。 “你要跟我一起,你会留下。” “谁说我……”想起自己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喊,上官飞燕不由得脸红。 “回去后……”西门吹雪看了上官飞燕一眼,没有说完。 “我强烈抗议压榨劳动力!”上官飞燕立刻道:“来京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要休息!” “来京这么多天,你何时不是在休息?”西门吹雪伸手接过她拎的大包小裹:“回去后,你可以继续休息,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上官飞燕有些没反应过来,任由西门吹雪把她扶上马车。 西门吹雪自己也上来,才道:“条件。” “切,就知道你没那么好,说吧。” “回去再告诉你。”西门吹雪似乎带了分笑意:“或许你会愿意。” 上官飞燕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他真确定不是跟叶孤城一战把脑子打坏了?绝对有问题! “那个西门吹雪,我先告诉你,有条件是有条件,但你要是太过分,别想着我会答应!”要为了一时闲适把自己卖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这种傻事绝对不干! “你会答应,或者说,我希望你会答应。”西门吹雪又一次摸上她脸颊:“回去再说,飞燕,届时好好考虑。” 飞燕傻了,傻到不要说回话,连动作都忘记。救命啊陆小凤!西门吹雪悲伤过度……要不然兴奋过度……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真的再杀掉叶孤城之后,自己也脑袋坏掉啦! 这相当悲催的事实,让上官飞燕一直警惕着,万一西门吹雪有暴走倾向,她就立刻有多远跑多远! 但西门吹雪很正常,事实上除了面对她时温柔的过了分,他哪里都正常无比。 啊……对了,气势也不像以前那么寒如坚冰,平时显得更是平易近人了些。 叶孤城一死,让西门吹雪明白了大隐隐于市的真理啊。 坐在雅致的包厢内,上官飞燕好吃好喝外加浮想联翩。 不过这样的西门吹雪更好些,起码自己专挑好玩的地方走还磨磨蹭蹭,他并没有斥责。 小小打个嗝,她接过西门吹雪递过来的茶杯:“阿雪,你瞧西城那边那么热闹,又搭绣楼又扯丝带,是要做什么?” “与我无关。” “和我有关呐!” “你?” “是啊,我好奇心起,很想去看一看。这么远看不清楚的,阿雪……” 越来越得寸进尺……看着她闪亮的眼神,西门吹雪不紧不慢喝茶:“我为何要答应你?” “因为——因为阿雪最疼我,我也最喜欢阿雪啊。”上官飞燕十指交握:“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景仰?” 上官飞燕为他的反应一愣:“不然呢?难道还能是爱慕吗?” 西门吹雪的神色稍霁:“一会儿去。” 上官飞燕囧了,他不会真想让自己说爱慕吧?陆小凤救命啊,西门吹雪越来越不正常了! 搭起的绣楼,并不像上官飞燕所想抛绣球招亲或者吟诗作赋,刚走近这里西门吹雪的神色便不对,离远了看不清的确不好,这分明是条花街。 “回去。”他立刻沉声道。 “不要不要不要!”上官飞燕立刻摇头:“在京城花满楼就不肯和我去八大胡同,如今总算见到了,我一定要见识见识花街风采!” 花街还风采?西门吹雪黑着脸要抓她,她却左一晃右一绕,跑进人群里,看样子是逛定了。 西门吹雪在去捉她和自己回去之间考虑了一下,发现这汹涌的人流中竟然还有武林人士,只好缓步进去。 这个惹麻烦的上官飞燕,等抓到她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遍! 上官飞燕的样貌引人注目,刚开始还好,越往里走男人越多,看着她的也就越多。若不是腰间有剑,一定已被人轻薄。 如今各门各派行走江湖的弟子中女弟子不少,少有人愿意触霉头。 不过上官飞燕八成得罪了作者,就算看个戏也没办法消停。 “飞燕,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如果早知道你喜欢这些,我早就大举盛事,何必饱受相思之苦?” 这种语调,这种说话的方式,这种口气…… 飞燕惊悚,一边回头一边怒吼:“谁要你相——相……相你个头啊我的妈……” 只见宫九对她笑得春光明媚,唇上抹着淡淡的暗紫色唇彩,眼角还挑了金色的眼影,银边勾勒的眼线显得那双桃花眼更加销魂。 来、来人啊,有变态!! “飞燕。”宫九如今面对她,可说是柔情万种,浑身热力澎湃,就差没直接抱着她轻怜蜜意。 “别……这么客气。”她嘴角抽动:“看来你现在过得不错啊?呵呵呵呵呵,不错。” “没有你在身边,再不错也是错的。”宫九幽怨道:“飞燕,我想你想到浑身上下都在痛,痛的几乎要死去。能看到你,真是太好太好了。” 上官飞燕正在抽搐,宫九却又掏出一样东西:“你瞧,连这个我都好好的留着呢。” 他柔情款款,飞燕却脸色惨白。 鞭鞭鞭鞭鞭鞭鞭——鞭子!! 救援·出走·赌坊 周围一片欢声笑语,在台子上面,有如蝴蝶的花阁女子一个个上前,载歌载舞,望台下将花笺投给自己。 最后得到花笺最多的,便是当之无愧的花魁。 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上官飞燕和宫九这一桌一枚花笺也没投出,两人又全都不说话,气氛冷凝无比。 宫九轻抚着鞭子,像在抚摸自己最亲密的情人。他眼睛却一直盯着上官飞燕,就好像……上官飞燕才是他手里的那根鞭子。 飞燕手抽抽,眼也抽抽,绝对不看他的手和他的脸。 “飞燕。”宫九又唤了一声:“你怎么不理我?” “你要我怎么理你?”上官飞燕自暴自弃:“拿这根鞭子再抽你一顿吗?” “飞燕!”宫九开心无比,那张妖冶的脸竟然显出了可爱的神情:“我就知道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你该不会……”飞燕咽了咽口水:“你还是失望吧,拜托,你想怎么失望都可以。” 上面突然飞下来一朵花,正落在宫九头上。 宫九抬头,抛下花的女子娇羞地对他飞着媚眼。 而台上的其他女子也开始向下抛掷花朵,其中一朵花打着转飞得老远,落在一袭白色长衫上,又被毫不留情拂落。 对上那人的眼睛,上官飞燕惊喜了,没想到他真的会赶来。 “西——” 名字未唤出,腰间已经被鞭子缠住。 “我知道对你来说西门吹雪更好,飞燕,不过不代表我要心甘情愿将你让给他。我不可以没有你,错过你之后,我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与我如此契合的女人。” “我不要……”契合个屁啊,她才不要和一个一辈子只可能从你虐待他找到快乐的男人在一起! 宫九仍在自说自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西门吹雪带走你。” 鞭子上拉扯的力道加大,上官飞燕立刻挥剑斩断,庆幸自己买的是二手货。 刚要飞身跃起,宫九却已经把一柄小匕首横在她鼻尖上。 “当我不需要你的时候,飞燕,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虽然你没了鼻子,脸上划两刀我也一样喜欢你,但你还是乖一点好,对不对?” 上官飞燕立刻一动不动,极其合作。真划上两刀,她还爱不爱自己就不一定了,谁要宫九来爱啊! 西门吹雪也注意到飞燕的情况,立刻震开身边众人掠过去,停在他们对面。 这么一来就炸了锅,本来一心一意看美女的众人全数退开,给他们三人空出地方。 同时,有人认出了最近风头最盛的人物—— “是西门吹雪!” 一片轰然之声,人人争相来看。自紫禁之巅之后,西门吹雪的名字已经响亮到普通人都知道是谁了。 “西门庄主。”宫九彬彬有礼道:“我们也算故交,今次来不过是恭喜庄主大胜而归,顺便和飞燕叙旧,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放开。”西门吹雪冷冷道。 “这个……不成。”宫九一手搂过上官飞燕的腰,另一只手仍然稳稳握着匕首:“你瞧,我怎么舍得放开?” 剑未出鞘,西门吹雪的剑气已经满溢。 宫九的指腹在飞燕腰间游移:“呵呵,西门庄主看来真的很在意你,让我怎么办好?” 飞燕强忍一身的鸡皮疙瘩:“放开我最好!” “那我以后不是就见不到你了?我喜欢你和我一起走,不想你去万梅山庄。”那只手越来越得寸进尺,竟然顺着她腰带边缘向里襟滑去。 上官飞燕再也忍不住,重重一肘后击,头向后仰去,手中剑擦着自己脸庞划向宫九脖颈。 “哎哟!”宫九没有真的对飞燕下黑手,而是用匕首挡住她的剑锋。 再抬头,西门吹雪的冰冷剑锋近在咫尺。 宫九的身形有如鬼魅,一退再退,西门吹雪的剑刃推在他眼前,剑气激起他脖子和脸颊上一根根汗毛,却始终无法触及他的身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7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7部分阅读 。 “西门吹雪果然剑术非凡,我今日终于亲眼见识,不枉此行!”鞭稍卷向西门吹雪手腕,他却已扔了那根鞭子,飞速远逸。 “飞燕,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你可别忘了我……” 那一声声荡气回肠,上官飞燕脸色发青。忘!她一定要忘,现在就忘! 西门吹雪扶起上官飞燕,讲鞭子砍成几段:“你怎么会和宫九扯在一起?” “你当我想吗?谁知道他一顿鞭子食髓知味,一定追着我跑。” “鞭子?” 飞燕立刻闭上嘴巴。 “来这里,见他?” “怎么会!我要是知道他在这里,绝对乖乖待在客栈里,一步都不带迈出去的!” “现在知道了?” “知道什么……喂!我就这一次没听你的话到处乱跑,你竟然讽刺我!” “一次?那我也就不用说这么多。” “呃……好啦,不止一次,不过也没有很多次。”上官飞燕扯着他衣袖:“现在这些怎么办?” 托他们打架的福,花魁大选中途夭折,瓜果鲜花滚了一地。 “回去。”西门吹雪根本没多施舍给他们一抹目光。 “别啊!”上官飞燕连忙道:“你就不怕明天就出现江湖传闻,西门吹雪冲冠一怒为红颜,搅乱花魁大会全无补偿!” “你想补偿?那就自己留下补偿。”西门吹雪低头道:“此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与我无关。” “啊?”上官飞燕傻眼看着他离去,说不出话来。 “死阿雪臭阿雪,刚刚明明对我很好的……”她心疼着自己的钱包,不情不愿付钱。等到回去万梅山庄以后,不管西门吹雪提什么条件,她都绝对不答应! 不过不答应,倒霉的好像还是自己? 离万梅山庄还有三天的路程时,上官飞燕不见了。 只给西门吹雪留了一张纸条,上书—— 【姓西门的剑,鉴于你为人太过恶劣,可信度不高,所以我决定玩够了再回去!另,人说破财免灾,既然你不肯破财,好处自然没有,你那条件就此免谈。】 将这便笺在手里把玩半晌,西门吹雪将它收入怀里,走出门外细细察看。 她在摆脱追踪这方面和学剑的速度差不多,现在想来是早有预谋。不过还不到家,多少还会留下一些痕迹。 看来是看着他最近太过无聊,才找了这么个游戏和他玩,却不知她有没有考虑到代价会是什么。 从京城带来的驾车的小厮低着头:“是否要去追小姐?” “不必,回万梅山庄。”明知道外面有个宫九还敢到处乱跑,就让她先吃点苦头。等山庄里的事都布置好,再把她捉回来! 上官飞燕不笨,她也知道只凭自己遇到宫九就是一个死,所以她一边隐匿着行踪,一边去找司空摘星。 论逃脱,没人比这个大盗更厉害。 她是在一家青楼找到司空摘星的,无视他身边躺着的女人,剑锋往他脖子上一压:“再装睡我就扒了你的皮。” 司空摘星无奈睁开眼睛:“西门吹雪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上官飞燕突然笑得好甜:“司空大爷,我若非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会日夜兼程赶来这里不是?” 司空摘星一颤,也不管自己的衣服裤子了,裹着被就往外跑。 这动静让床上的女子惊醒过来,上官飞燕立刻打了她的|岤道,回手拽住司空摘星的被子:“走啊,我看你怎么这么走出去。” 司空摘星只好可怜巴巴回来,小媳妇一样扯着被角:“放手,你放手……” “不放,你武功八成比我高,轻功一定比我高,放了就找不回来了。”上官飞燕大咧咧踩着被子,一手还紧扯着:“我要找到陆小凤。” “我哪知道他在哪里?” “那我就跟着你,带我去好玩的地方玩乐也是一样的。” “那你们家西门吹雪呢?” 上官飞燕用力一扯,司空摘星的肩膀露出半个。 “你再提西门吹雪,我就把你扒光!反正细皮嫩肉的,露一露也没什么大不了。” 司空摘星立刻道:“我带你去找陆小凤!”这女人绝对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反正陆小凤从来是抗摔抗打的,带着上官飞燕也死不了。 “那就好,其实也不用你特地找,你只要带我过去就好,我大体知道他在哪里,只是找不到那个地方。” “哪里?” “银钩赌坊。” 上官飞燕不知到那是个什么地方,司空摘星却是知道的,听到后立刻抽了一口气:“你要去蓝胡子那里?” “不是蓝胡子那里,是蓝胡子的内弟,方玉飞那里。”上官飞燕斜眼看着他:“你去不去啊?” 方玉飞倒是没有蓝胡子那么可怕,自己只是送个人去就走,他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反应。就算上官飞燕找陆小凤麻烦或者找他麻烦,也没自己关系。 “好,我送你去。” 赌坊是个好地方,尤其知名的赌坊,银钩赌坊便是其中之一。 司空摘星一路过来差点跑断了腿,总算把上官飞燕送到了地方。 “就是这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你走吧。”上官飞燕想了想,又道:“你和宫九到底什么关系?” “怎么这么问?” “我只想知道若是宫九找你打探我的消息,你会不会把我漏出去。”宫九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命不休,纠缠不止。如果司空摘星会出卖她,不如自己先给他两针。 “主顾关系,我的人情已经还了,以后自然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分析了一下这句话的真假,上官飞燕满意点头:“以后常联系。” 看她进入赌坊,司空摘星立刻离开。自己没被她耍够吗?还常联系?免了吧! 赌坊内热气扑面,里面的人却似完全不在意这种热度,汗水洒落在台子上,全神贯注守着自己的筹码。 上官飞燕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很引人注目的陆小凤,却看到旁边有个俊俏的男人挂着笑容,看着赌场内的一切,然后目光转到自己身上,亮得渗人。 他走过来,未语先笑:“姑娘是来赌两把还是找人?” “找人,可我要找的人似乎还不在这里。” “姑娘是说?” “陆小凤。” 他立刻笑得更开心:“原来姑娘是陆小凤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请旁边坐。” “你是?” “我叫方玉飞。” 赌场旁边有很多小房间,布置精美舒适,是让赌客们累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休息。 一张桌子,几副座椅,自然还有一张舒适的大床。毕竟在这里的休息总带着些情/色的味道,使用床的频率更高些。 上官飞燕笑呵呵的,似乎方玉飞怎么安排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虽然这样问有些唐突,姑娘和陆小凤的关系是?” “我叫上官飞燕,算是他的债主。” “上官?”方玉飞露出惊喜的神色:“莫非是西门庄主的高徒?” “你怎么知道?” “呵呵,紫禁之巅一战过后,谁人不知西门庄主与其爱徒情深意重,还因此击败了叶孤城。” “原来还有这种传闻啊……”上官飞燕喃喃:“弄了半天我也出名了呢。” 方玉飞笑道:“我却未曾想能见到上官小姐本人,荣幸之至。” “我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再者说你既然是陆小凤的朋友,未尝不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有理有理,上官小姐果然灵气逼人,西门庄主真是让人羡慕。” 紫禁之巅上见到上官飞燕的人不多,资质如何更是没有人清楚,美貌却已传开。方玉飞一直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毕竟太过美丽的女子通常不会醉心武艺,她们有太多其他事要做。 但看到了才知道,她竟比传闻还美上几分,这样的女子,只是看着她就会觉得满足。 剑术、江湖地位、财富、美女,西门吹雪拥有了世上男子梦想的一切。 “既然上官小姐亲至,在下实不相瞒,陆小凤的确是要来我这里。明日我要去接他,上官小姐不如暂住我处,明日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没有,惊吓还差不多。上官飞燕笑弯了眼:“既然如此,我就叨扰了。” “岂敢岂敢,是在下的荣幸才对。”方玉飞立刻起身:“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小姐这样的人,在下带你去后院的客房如何?保证不会有人打扰。” “劳驾。” 上官飞燕正在努力回想这一段剧情。 点|岤·喜欢·玉香 记得陆小凤泡美人没泡到,还被人冤枉j杀少女,又招惹了这本书里最出名的魔教教主,杀了他儿子。 当然,也是被冤枉的。 而那个没被泡到手反而阴了他一招的美人,就是面前这位的亲生姐姐,蓝胡子的老婆。 这倒无所谓,谁让陆小凤活该好色?她在意的是那位魔教教主——玉……他叫玉什么来着?忘了。 反正古大神写明白了,那个死掉的玉天宝不是这教主的亲生儿子。 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可能是西门吹雪他爹! 每每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对西门吹雪的景仰就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为啥? 有个boss爹是容易的事儿么?不信的话换你去试试。 总之明天见到陆小凤再说,至于他的麻烦飞燕没兴趣插手也没打算提醒。反正他天生主角命,死不了。 玉……他到底叫玉什么来着?唉,自己的记性怎么就越来越不好了呢? 第二日清晨,捧着洗漱用具的侍女就静静等在门外,直到上官飞燕苏醒后才鱼贯而入,低垂臻首,训练有素。 不过洗漱完毕后,她并未换上方玉飞准备的华衣彩带,而是仍穿着自己备好的白衣。 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呆惯了,白色以外的衣物穿在身上竟然都会觉得不舒服。 那几名侍女嗫嚅着,似乎害怕她这么穿会让方玉飞不高兴,却又不敢说。 飞燕当没看到,自己要照他人的喜好穿着,这才是怪事。 等飞燕拿起佩剑的时候,旁边的侍女立刻上前:“小姐,不如让奴婢帮您拿着剑?也方便。” 上官飞燕冷冷扫了她一眼,成功让她消音。 方玉飞胆子倒是不小,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打主意,他是不在意西门吹雪,还是看轻她? 将雪白的剑身仔细系在腰间,她抬步走出屋子,便看见了等在院子里的方玉飞。 他在石桌上摆了糕点和茶,面色沉稳,看到上官飞燕也只是温柔浅笑,仿佛就算再等几个时辰也没什么关系。 “上官小姐,早。”他举杯请她坐下:“我们此行路虽不远,但不到正午无法赶回,不如先用些点心如何?” “好。”上官飞燕坐下,拿起糕饼慢慢啃。 “我本来还担心,走太早会不会耽误上官小姐练剑,毕竟,西门庄主据说非常严格。”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更何况他一向担心我的身体,从不肯让我太劳累。”上官飞燕故意使语气无比熟稔亲密,让人心生暧昧。 “原来如此,看来西门庄主真的很疼惜上官小姐,这也在情理之中。”方玉飞为她添茶:“只是在下有一事疑惑不解,却不知该不该问。” “你若认为不该问就不要问,问了我不好意思不回答,回答了说不定还要生气。” 方玉飞手指动了动,微笑道:“说的也是,那我就不问了。” 上官飞燕给他一个笑容,默默喝自己的茶。 他们算计的宝贝是什么来着?对了,罗刹牌!她怎么会忘记,西门吹雪他可能的爹就叫玉罗刹。如果是罗刹牌,如果真是西门吹雪他爹,她就不能不插一脚了。 问题是到底是不是是个大问题,总不能跑到魔教中人面前,跟他们说:“喂,你们教主在哪?我找他问问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儿子。” 不用等自己见到玉罗刹,绝对头颈分家。 玉罗刹、西门吹雪,嗯……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方玉飞唤道:“我们已经到了。” 上官飞燕掀开马车车帘,远远一骑飞驰而来,红色的披风看得一清二楚。 “陆小凤是个守时的人。”方玉飞称赞道。 “的确是个守时的人,就怕他来了就要走。”上官飞燕隐在车中:“请方公子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直接把他请上车来就好。” “既然上官小姐这么说,敢不从命?”方玉飞带着看笑话的表情,爽快迎上去。 陆小凤觉得方玉飞很奇怪,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他却比以前都热情得多,而且还努力请他上马车。 马车?自己很像走不动路的? 方玉飞已经搭上他肩膀,低声说道:“别说兄弟不够意思,给你准备了一件上好的礼物,就在马车里。” 他露出一个男人都会明白的笑容,又推了他一把。 陆小凤觉得胸口热了起来,方玉飞以前也这么做过,他挑的女孩无一不会给自己留下一段欢乐的记忆。虽然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地道,不过他的确受用。 上了马车之后,他才知道不该受用,绝对不该受用,怎么就一时色迷心窍给拐上来了呢? 看到那身白衣他就知道不妙,却被伸过来的剑鞘点中腿上的|岤位,直接扑倒在车厢里。 “陆小鸡,见了我就跑?”上官飞燕用脚尖蹬了蹬他:“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亏心事做多了,不过绝对没对你做过。”陆小凤苦着脸支起上半身:“我的上官大小姐,西门吹雪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你和司空摘星说话的口气还真像……我出来你会死啊。”上官飞燕踢开他的|岤道,让他坐起身,不过没忘记顺手扫过他胸口。 内力提不起来,陆小凤只能暗自低咒,等自己到了赌场,一定要让方玉飞输到肠子都青了为止! “其实你也很倒霉,因为你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又认识我,我才会来找你。” “你直说我不去管霍休的事就不会遇见你,可那也是你来找我的……”陆小凤碎碎念。 “我是去找你了,也让你来帮忙,可也没压着你绑着你。”上官飞燕拍拍他肩膀,笑道:“反正我又不是总缠着你,偶尔而已,谁让你是朋友呢?” 陆小凤撇唇,倒没有不满意,他这辈子被女人牵累比被朋友牵累的更多,女人多是被骗,为朋友却心甘情愿。 上官飞燕是女人,还是个爱骗人的女人,不过幸好不是他的女人。 又更恰巧,作为朋友是个可以信任的好朋友。 “不过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还是西门又放你出来杀人?” “他自己每年也只出庄四次,我哪有那么勤快?这次是跑出来的,免得出师未捷,先被累死。” “……累死?”陆小凤用诡异的目光打量她。 上官飞燕一剑刺出,他连忙躲到一边,笑道:“冷静些,冷静些。” 车厢壁上伸出来一小截雪亮的剑尖,又慢慢缩了回去,方玉飞只能苦笑。若是上官飞燕常与她的朋友如此玩闹,自己这个交情还是要攀得小心点。 不过就算里面再如何欢声笑语,他也不去问一声,不去探一眼,只是安安静静骑着马、引着马车前进,偶尔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现在真的没办法交这个朋友,万梅山庄的人突然出现,是威胁还是助力? 无论如何,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他不想赌也不愿意赌。西门吹雪不好招惹,便留这女孩陪着方玉香好了,事情结束后再好好招待。 上官飞燕在车厢里倾听外面的动静,那脸色也很诡异,陆小凤实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飞燕突然一笑,执起他的手。 陆小凤惊悚,他惊到想直接翻下马车去,这比天崩地裂还让他惊异,甚至在想这个上官飞燕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然后他发现自己自作多情的毛病的确要改,而且要大改,因为上官飞燕只想写几个字而已。 她写:【方玉香。】 陆小凤知道方玉香是谁,方玉飞的妹妹,蓝胡子的老婆,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上官飞燕却不说话了,一如她以往没头没尾,只能算一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暗示。 不过经过这么多日子,陆小凤算明白一点。每当她这样的时候,总会有一些麻烦事出现在自己身上,异常麻烦的那种。 方玉飞,方玉香…… 他可不会忘记,此次正是方玉飞主动邀请他来,否则他还滞留在京城附近,拖着花满楼喝酒,享受欧阳情的温柔。 欧阳情…… 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他本来就对方玉飞的那个妹妹没什么兴趣,因为那是别人的老婆。 本来寻思着看一眼也可以,现在?免了吧,他对包藏祸心的女人没兴趣。 “陆小鸡。” “嗯?” “我有话要问你。 ”“喔……原来你也有事不明白需要请教我?问吧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很想让我再刺你一剑?听着。”她叽叽咕咕把西门吹雪的态度说了一遍:“你说阿雪是不是比以前更小气了?还要让我答应什么条件。” “我觉得——”陆小凤张口结舌,然后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我一直以为是西门吹雪管着你的,就算他喜欢你也一样,没想到……真悲哀!还好不是我。” “我哪需要人管着……等等。”上官飞燕没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西门喜欢你,别说认识的,就算不认识的有眼睛也能看出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了什么……”上官飞燕立刻又无精打采:“喜欢又如何?他最重要的还是剑,等什么时候突破再突破,就把我扔到一边去了。” “不能,你……”陆小凤照上官飞燕的想法想了想,面容稍稍扭曲了下,苦笑道:“好像也不一定。” “就是,所以说,我还是当不知道。”抱着腿,她嘟嘟囔囔:“什么喜欢不喜欢,还不是这样,不然就等我变成女版西门吹雪,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我又不是要特别和你说这个,你不是问我西门吹雪的条件是什么?”别人男女之间的事,陆小凤真没打算掺和,他是个聪明人。 不过西门吹雪与上官飞燕这俩,一个从未在乎过情爱一个脑子绝对和一般人长得不一样,还好死不死都是他朋友,要是没人推一把,这辈子也许就这么地了。 上官飞燕一怔,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陆小凤只吐出两个字:“求、亲。” 上官飞燕愣了,然后……脸红心跳。 她双手捂着脸颊,坐在那里嘿嘿嘿嘿,标准的傻笑。 陆小凤这回彻底闭上嘴巴,他已没有任何话说。女人,你的名字叫口不对心,就算再离谱的女人也一样! 听了一路上官飞燕与西门吹雪的感情史,明了这位小姐只是吵架来找陆小凤,方玉飞才算放下心,那个先对上官飞燕动手的想法也打消,免得打草惊蛇。 下了马车之后,上官飞燕立刻抛却一切思绪,蹦蹦跳跳扯着陆小凤:“陆小鸡,你有什么好玩的?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我本就是被找来当客人的,好玩的你可不要问我。”陆小凤把她推给方玉飞。 方玉飞倒是接的痛快:“当然,只要上官小姐愿意,赌场内随便玩,赢了是小姐的,输了就算在我账上。” 在赌场内,最大的赢家永远是赌坊,顶多不过是方玉飞自己把钱输给自己而已。 “那就多谢方公子,我先去玩了!”上官飞燕立刻扔下他们两个。自己在这里,方玉飞绝对不好算计陆小凤,瞧她多体贴。 陆小凤张张嘴,没好意思说。上官飞燕看起来天真无邪,那肚子里不知道存了多少坏水,兼之爱财如命。 方玉飞这次……要倒霉。 进入赌坊后,第一眼看到上官飞燕在赌桌间纯白一色的身影,第二眼看到的便是一个女人,极美的女人。 她站在赌桌不远的地方看着台子,赌徒该有的开心不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就算在那件苹果绿的衫子的衬托下,双颊也白得似冰一样几乎透明。 陆小凤进来的时候,除了那些盯着上官飞燕的男人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在看他,他却看着这个女人,两只眼睛一眨都不眨。 “这屋子里好看的女人至少有七八个,你为何只是看着她?” “因为她不看我。”陆小凤道。 方玉飞笑道:“你难道认为所有女人见到你都该跪到地下去吻你的脚?” “至少她该看我一眼,我并不是个很难看的男人。”陆小凤突然对他道:“所以我想认识她。” “我劝你不要,那是一座冰山,你若碰她,会长冻疮的。” 陆小凤从不是听别人劝的人,可是听到方玉飞这么说,他却停下了脚步。 “一般人看到身边的人都抬起头看着一个方向,怎么说也要看一眼的,就算冰山也一样,这是自然反应。” “你的意思是?” “我说她是故意不看我,想引起我的注意,你信不信?” 方玉飞笑着摇头:“陆小凤不是万人迷,这女人自从到我这里赌钱以来,从没看过任何男人或者女人,包括我在内。” “所以你这算是嫉妒?我们可以打赌。” 陆小凤说完就走过去,不过却与那女子擦身而过,走到上官飞燕身边:“手气如何?” 跟踪·罗玉·装13 上官飞燕的手气不好,输的多赢的少,不过她每次输光之后都会去找方玉飞的下属要筹码,赢了揣进自己腰包,是以面上的神色还不错。 陆小凤不确定是不是该安慰她输了也无妨,只和她搭了句话,已经有一堆人想拆了他却没这个胆。 虽然在自己眼里,那个始终不理他的女人更有挑战性,不过别人绝对更看重上官飞燕这型,面容决定一切。 “飞燕,你能不能学学你们家西门吹雪?旁边这一堆,不管哪个占了你便宜,我都会被他追杀。”他小声嘀咕:“这次开小。” 上官飞燕算了算手中筹码,分出一半压在小上,另一半则准备输出去:“放心,在他们占到便宜前,我会先把便宜让给你。你说阿雪会不会因此砍了你呢?” 至少她知道,西门吹雪想试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很久了。 “呃……”陆小凤沉吟了一会儿,小心捅了捅她手臂:“你确定你自己不会先给我一个洞?” “我确定至少在让你占便宜的时候不会,本人比较喜欢秋后算账,你可以安心做你的护花使者。”上官飞燕将赢来的钱收好,剩下的随便甩出。 护她?钻石花再漂亮也能磕死人。 不过余光看到那女子还是没有理会自己,于是也不置可否,跟着上官飞燕磨时间,看着她把自己手里的筹码有技巧地全数输回给赌坊,几乎没有一丝流入外人手里。 而其中也有那么一小部份,悄悄流入上官飞燕的腰包。 “行啊,伴猪吃老虎。如果赌坊一直发现不了的话,你今日能赚个盆钵满贯了。” “早晚会发现,不过若是方玉飞不在这里,我可以拖久一点,至少能够积攒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所以——”上官飞燕手突然握住剑柄:“你还不赶快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泡到手?在这里磨叽什么!” 陆小凤不乐意,相当不乐意,她这么说代表对方绝对有阴谋,也代表那女人就是方玉香。正如方玉飞所说,这屋子里漂亮的女人至少有七八个,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泡别人的老婆? 上官飞燕放开握剑的手,搭上他肩膀,附耳低语道:“就算你对这个女人没兴趣,对这件事本身也有兴趣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查出来的。” “是什么?” “我就知道你的好奇心从来比任何人都大。”上官飞燕满意道:“不过秘密自己发掘才有趣,你如果真想知道,那边有个美女等着给你解惑。” 陆小凤笑,笑得开怀:“我像是给自己自找麻烦的人吗?” 上官飞燕鄙视他:“你什么时候没像过?” 她去继续钻赌坊的空子,陆小凤站在原地笑,越笑那笑容越扭曲,最后终于笑不出来。 唉,他真是纯属给自己找罪受。 等到他兜兜转转摸到那冰山美女旁边时,美女正在全神贯注赌钱。就算知道她是故意作态,就算知道她是方玉飞的妹妹、蓝胡子的老婆,就算知道背后绝对另有阴谋,他还是没办法忍住对这件事的好奇。 上官飞燕有多怕惹事和麻烦他清楚得很,能让她如此费心的到底是件什么事? 所以他轻轻对着女子道:“这次该压小。” 上官飞燕隐在人堆后面冷眼看着,对他悄悄吐了吐舌头。 所以说这绝对不是她的错,唉,路是自己选的,年轻人啊。 转身,她又专注在自己的钱上:“开啦,这次押大。” 陆小凤被方玉香带走,果然把方玉飞也引了出去。 真是祸害他一个,幸福上官家啊! 到后半夜,点点自己赚来的钱,看看庄家的神色,她知道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 银票一收,放下挂在脸上一晚上的笑容,跟着西门吹雪养成的寒气立刻发散。 “替我转告方公子,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他的款待,日后再会。” 她转身离去,那些人被这冷傲所震,竟然一个都没反应过来。 上官飞燕可不管这么多,出了银钩赌坊的大门后抬腿就跑。开玩笑,真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该自己倒霉了。 赌坊的负责人阴沉着脸:“我们输了多少?” “二百……万两银票和……和……” “说!” “二十七万金。” 赌场的负责人晃了晃,这几乎是他们赌坊现存的八成金银,加起来五百多万两的银子啊,让他怎么交代? 他突然阴狠地看向刚刚和上官飞燕作赌的那几个:“你们几个,都是瞎子吗?这么明显的事情看不出?一个女人就能让你们神魂颠倒,将赌场大半年的营生都赔进去!我是没话跟你们说,等少爷和当家的回来,你们自己解释吧!” 立刻噗通噗通跪了一地,不管方玉飞还是蓝胡子,哪个都是不好易于的,他们还能有命吗? 管事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受了少爷的青睐,也还是要找到才行。 上官飞燕现在很紧张,整个身体都是绷直的。 她本来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栖身,等到陆小凤开拔了和他一起去东北,或者回万梅山庄?如果她可以先一步见到玉罗刹的话,虽然不太可能。 她也确定了赌坊没有人跟上她,至少在刚出门的时候绝对不会有。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跟着她,虽然她无论迂回、试探还是躲避都无法发现,但感觉如此告诉她。 比她强很多的高手,甚至完全不在同一层次上。 上官飞燕望天低咒,这世界上的高手哪有这么多,怎么就她倒霉三番两次碰上?明明主角是陆小鸡啊陆小鸡! 反正要找找不到,要逃逃不掉,上官飞燕找一块圆石头坐下,想了想,又站起身,照原计划来到一家清幽雅致的小院,叫醒了屋子的主人,一手银票一手剑。 一个时辰,这院落就名正言顺归她了。 让下人拾掇拾掇主屋,她倒头便睡。 要跟就跟吧,在外面变风鸡也不关她的事!反正高手么,都喜欢神秘兮兮、装模作样、小心谨慎外加自视甚高,尤其古龙世界里的高手,不和你吧啦两句是绝对不带让你死的。 所以说啊,她纠结个什么呢? 睡觉,呼……睡觉…… 在她睡着后,外面悠然飘来一道人影,轻若鬼魅从窗子闪入,悄声无息落在床边。 不要说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声音,连点儿人气都没有。 他细细看着上官飞燕,满意点头。 不错的小姑娘,有天分、有脑子、有情义,而且下手够狠,不会到处散发多余的同情心。 不过这实力差了些,人也懒了点,关键时刻容易拖后腿。 要改。 他大大方方走到外面,对目瞪口呆的仆人道:“送一份茶点到前厅。” 具体如何改造等她醒了他们再研究,说不定这姑娘会很高兴看到他。 一觉睡到自然醒,上官飞燕伸手摸到枕头下面厚厚的金银,笑得跟犯了花痴一样,开心无比。 这种日子实在太美好,果然有钱的人生就是的人生啊。 不过刚刚起来嘴巴里干巴巴的,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咂了咂嘴,她考虑自己是再懒一会儿还是干脆起床? 这时,一只手把茶杯递给她:“先喝点水吧。” “好。”上官飞燕接过茶,注意力却凝聚在那只手上。 冰肌玉骨,这是一只男人的手,却比任何女子的手都美丽。白璧无瑕的肌肤,淡青色的筋络根根清晰,甚至连每一分骨骼的线条都那么优雅。 上官飞燕感慨万分,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庄子里还有这种极品? 抬头看,她呆滞。 妖孽啊……这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好看的男人?这样的妖孽就该打包回家,立在床头当雕像! 她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不困了,精神了,激动了! 这样的美人儿一定要拽回山庄,就算不拿来暖床,天天看着也是种享受! 啊~暖床,她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思想?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妖孽挑挑眉:“罗玉。” “好名字,适合你。”上官飞燕眉开眼笑:“在这里过得好吗?喜欢这里吗?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美妖孽明白了她的意思,勾唇笑道:“不太喜欢,可我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上官飞燕的智商直线变负:“没关系,跟我走,保证没人欺负你,吃香喝辣亭台楼阁,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 美妖孽的声音很甜:“好啊。” 收回前言,她也不是太完美。一个女人,哪儿学的那么好色?好色到让她以为自己是这庄子的下人? “很好很好。”上官飞燕捏上他的脸蛋,这个手感啊~~~她双目迷蒙。 罗玉任她吃着豆腐,考虑这女人他若杀了的话,会有多大的可能性和某人反目成仇?最后考虑的结果是,先逗逗这个遇到美色智商大幅度降低的小女人也不错。 顺便……如果西门吹雪真的打算娶她,她就需要□。 问出美人虽然武功不好,不过轻功不错足以逃避危险后,上官飞燕决定带着他上路。 毫不吝啬银钱,专门打造了一辆马车,铺上上好的白狐皮,底下垫了厚厚的棉花。还有七八个用最柔软的丝绸做的靠垫,连线头都没露出一丝,免得划伤美人儿娇嫩的肌肤。车门和车窗都用厚厚的珠帘垂挂,遮蔽了外人的视线,车内的厢壁也塞了棉布,还有几个暗格,里面放了最好的酒和最新鲜的瓜果。 虽然对于被如此细心服侍的美人是自己这一点,罗玉很抽搐,但对于某方面他还是很满意的。上官飞燕的眼光不错,准备的东西都很合他的意,连酒盏都是汉白玉,价值连城,也不知她一天之内怎么安排这么多的。 而马车外面更是缀满了花朵,以托衬罗玉的媚色。 上官飞燕就这么带着美人,赶着马车,心满意足,大大方方重归银钩赌坊。 此时已是下午,却还不到赌坊开业的时间,这里本该空无一人才对。 可当上官飞燕拉着一身华衣的罗玉的手走进来时,却发现这里除了那赌坊的负责人外,还有三个人在,三个已年过半百,一脸严霜的老头子。 上官飞燕立刻猜到他们是谁,不过他们在这里堵门,陆小凤该不会已经从后门溜了吧? 她笑眯眯拍着罗玉的手:“别怕,他们不吃人。” 罗玉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似乎还带着笑意。不吃人?呵,谁说的? 那三个武功高绝,脾气也特别高傲的老头子自然也察觉到有人进来,头也没回,冷冷道:“滚!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当然不管,不过借条路,和你们也无关嘛。”上官飞燕拉着罗玉,挨个掀墙上的大幅画卷。哪个后面是暗门来着? 三个老头子挟怒转身:“好大胆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知道,就凭我和你们教主的交情,有什么不知道的?”上官飞燕满嘴跑马车。反正若玉罗刹真是西门吹雪他爹,若陆小凤说的是真的…… 那自己差点儿成了他儿媳妇这点,总该承认的。 “大胆!竟敢对先教主胡言乱语!”三个老头子衣衫猎猎鼓起,大有将她一击必杀的架势。 “嘻嘻,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言乱语?一堆连你们教主面儿都没见过的人,配和我说这种话吗?” 我知道你是胡言乱语……罗玉斜了她一眼。 不过他刚知道,这帮下属都是猪。无论是真是假,就算日后再请罪也应该先把她抓起来再说!结果他们竟然犹豫?和那个没用的儿子一样,好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三个还可堪大用,毕竟武功够高,有可以在死前被尽力榨干的价值。 上官飞燕却面色一沉,忽然发难:“他刚刚离去,你们就让不该丢的东西丢了,不该死的人死了?昆仑三老,是不是人老了之后,脑袋和身体都会变得不好使?” 装13守则第一点:他傲你要更傲,他狂你要更狂。 寒梅的脸色青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被冒犯的屈辱中,还有一丝不确定的不安。 上官飞燕微微昂头:“除了我之外,现在还有谁有资格说这种话?” 装13守则第二点:要吹就吹大的,能和权力最大的多套近乎就多套近乎,就算他死了也一样,有一种东西叫余威。 没有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她带着蔑视和责怪冷冷扫视他们,用理所当然的命令口气道:“在这里等着,我会带来能找到罗刹牌的人,纠正你们犯下的错误!” 已经找到背后有暗道的挂画,她立刻掀开钻进去。 谁知道刚放下挂画,就看到隧道里陆小凤惊愕扭曲的脸。 听命·罗刹·为父 上官飞燕不说话,陆小凤只顾着瞪眼睛,罗玉更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终于在上官飞燕打个哈欠的时候,陆小凤瞥了一眼挂画,扯着上官飞燕就走。 屋里那几个本等着陆小凤回来,却见一连串回来仨,都有些惊讶。 陆小凤也不管有没有外人,他实在憋得慌,开口就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玉罗刹?” 立刻不管蓝胡子、方玉飞还是方玉香都变了颜色。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们的关系不错,喝过酒聊过天,我也见过罗刹牌。” “呃……什么时候的事啊?”别说他,西门吹雪好像都不知道。 “没认识你们之前,所以才说相当久远。”上官飞燕仍轻轻捏着罗玉的手:“你问这个,是决定要去找罗刹牌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罗刹牌?喔,我知道了。”陆小凤郁闷道:“你不会和方玉飞早就认识,这场戏里也有你一份吧?” “当然没有,我提醒过你,是你好奇心太大。怎么样,现在不好奇了吧?” “不好奇了,一个早死的玉罗刹,一块罗刹牌,什么幕后的神秘人物……让我莫名其妙背了好几条人命,还是j杀。”陆小凤嘟囔了半晌,突然道:“你看戏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8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8部分阅读 就好,干嘛还先提醒我!” 被人算计和自己明知道有猫腻还傻呵呵跳进去,这郁闷程度能一样吗? “哎呀,这不怪我,谁让你人品不好?早掉晚掉都是掉,看你吃瘪我开心嘛。” 陆小凤不说话了,西门吹雪啊西门吹雪,你再不来把这个小疯子领走,我就真的一把火烧了你的万梅山庄! “上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昨天玩的开心吗?”方玉飞低声问。 “开心,非常开心。”上官飞燕立刻眉开眼笑:“若非方公子慷慨解囊,我又哪来的宝马香车安置我的美人儿呢?” 美人?方玉飞这才细看罗玉。的确美,美中带着邪气,不在上官飞燕之下,却不会让人错认了他的性别。 “可是我却不高兴。”蓝胡子突然道:“那赌坊是我的不是他的,他拿去随便招待人,招待到几乎没了一年的生计,我怎么会开心?” “说的是啊。”方玉香也帮腔:“这实在是他的失策,所以请上官姑娘允许我们纠正这错误。” 上官飞燕一个个看过去,最后看到装聋作哑的方玉飞,幽幽叹道:“我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没想到原来说话好听的都不是东西。” 方玉香手掩着唇咯咯笑:“您说笑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嗯。”上官飞燕点头:“男人不要脸的确天经地义,女人不要脸……虽然很少,但我今天总算是见到一个。” 方玉香脸色稍稍有些发青。 罗玉只抬头看看上官飞燕。其实她也算一个,不用太妄自菲薄。 拐弯抹角,不就是想让她还钱?连吞了金九龄的钱陆小凤都没能让她拿出来,更不要提这帮人。 上官飞燕看向陆小凤,陆小凤会意道:“我答应了。” 方玉香端起酒杯:“那这杯罚酒你要喝的。” “我不喝,外面有香车美人在等着我。”陆小凤瞟着上官飞燕,满眼的嬉笑。 “她也要去?”方玉香立刻问。 “你难道希望去的人是你?”上官飞燕带着暧昧的神色反问她。 蓝胡子扫了眼方玉香,淡淡道:“此事不该有太多人参与,你只要去拉哈苏,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找李霞。” “你确定李霞一定在那里?” “一定在。” “那什么人能帮我找她?” “你去了自然之道。”方玉飞一指上官飞燕:“所以,她留下。” “这可不成啊,我还要带我的美人儿去看看白雪纷飞的风光,而且他还想见识一下罗刹牌呢。”上官飞燕拍拍陆小凤:“该说的都差不多,走吧。” “从前门走?” “有我在,那三个老头子还敢对你动手吗?”上官飞燕勾起他衣领,一脚踢他走在前面,顺手拉起罗玉:“美人儿,我说的对不对?” 罗玉看着她,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只是觉得奇妙,但仍然欢欢喜喜地点头,甜甜笑道:“当然,你说得都对。” 上官飞燕就这么拉走陆小凤,蓝胡子他们竟然没阻止。 不过他问方玉飞:“你确定这女人真是西门吹雪的吗?我看着怎么不像。”就那副好色的样子,会是那个当世第一流的剑客喜欢的调调? “至少听他们说着是,至于西门吹雪那边,谁还能去确认?”方玉飞道:“只要他们能帮我们找回罗刹牌,不管怎样都值得,就让这上官飞燕去了,又何妨?” “我看你是被她美色迷住了。”方玉香低声道:“你难道没有听见?她认识玉罗刹,交情不知道多深,说不定就是奉了对方的遗命,要将罗刹牌带回西域。” “带回?这世界上有人对这块牌子不动心吗?再者说就算奉了遗命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万梅山庄的人并非个个都是西门吹雪,就算有陆小凤在身边,难道杀不了她?” “我明白了。”方玉飞出去准备。这一趟路走下去,先死的要是上官飞燕。 方玉香露出一丝解恨的神色,女人总是嫉妒更漂亮的女人,当这嫉妒多了一份讨厌之后,就会恨不得她消失在这世界上,永远不再出现。 那三个老头果然没动手,因为上官飞燕跟他们说了一句话—— “要找到罗刹牌,必须要有陆小凤。” 昆仑三老,现在的魔教护法还真听她的话,不止放他们走,而且自己也消失无踪。 “飞燕,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认识玉罗刹。”陆小凤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车厢内和美人靠得如此之近的上官飞燕:“喂喂,矜持点,小心我回去告诉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一圈,抬头看陆小凤:“这里找不到眼科大夫吧?真是可怜,眼睛有毛病要治,我全身上下除了手之外,有哪个地方碰到他了?美人是要用来欣赏的!” 她顶多蹂躏一下,也没太粗鲁啊。 “是是,欣赏。”陆小凤上下晃动着脑袋:“那我刚才的问题呢?你给我个准点儿的答案。” 上官飞燕勾勾手指,等他凑得够近才低声道:“有真的有假的,哪个真哪个假你自己想啊。” 说完她放下珠帘,清脆的笑容传出:“我要睡一下,要是陆小凤打扰我,美人儿,不用在意把他踢出去。” “好。”里面回答的声音清脆无比。 陆小凤跟着车晃荡,车轱辘转着,倒是走的不慢。可他总觉得车里有点什么声音,却一直听不清。 上官飞燕睡着的时候,离罗玉并不近。 她身体贴着马车的厢壁,腿蜷缩起来,脚紧紧并拢,手臂却伸展来,搭在他膝盖上,或者说,搭在他的|岤位上。似乎是很随意的姿势,却可以时刻防备他的一举一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点上他腿的|岤道,然后弹出车厢。 罗玉觉得她这防备的姿态很有趣,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戳了戳。 上官飞燕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举动就有反应,她只是咕哝一声,蹭了蹭脸颊。 罗玉一笑,接着伸手进去,从脸颊向耳垂,蹭过脖颈的时候被她躲开,就毫不在意地滑入衣襟。 上官飞燕颤了一下,猛地起身,捏住衣襟。 罗玉做了个嘘的手势,挥了挥手,车厢壁上出现类似水雾?露珠?还是冰碴之类的东西,反正外面的声音立刻听不清。 罗玉这才低声道:“什么时候?” 上官飞燕抿着唇不回答。这叫什么这叫什么这叫什么?这是人能有的内功吗? 罗玉微微挑眉:“嗯?” 上官飞燕带着‘你欺侮我’的神色,委屈道:“一开始啦。” 她又不是笨蛋,玉罗刹的传闻也听过,再加上他出现的那么诡异,那些下人的态度那么诡异,真以为自己在入睡前没留意过那院子里的人?罗玉,还起了这么明显的名字。 “所以你带我去赌坊见昆仑三老,还拉着陆小凤一起走,甚至连我都利用上。想我给你保驾护航?”罗玉很亲密地揉了揉她的发,似乎也没怎么生气:“做得好,有胆色,有头脑。” 上官飞燕这才慢慢又躺下:“美人儿,你要吓死我。” “你的胆子有那么小?” “有,现在还手脚发软呢。”上官飞燕举起一只爪子挥来挥去。 “胡闹。”罗玉抓住她的手,弯下腰,凑近她的脸,直到鼻尖几乎蹭到鼻尖:“飞燕,我叫玉罗刹……你想见我是不是?” 如此近距离的美丽冲击是巨大的,上官飞燕咽了咽口水,在自己被他诱拐之前,坚定地一巴掌拍上去盖住了大部分,只露出一对亮晶晶、眼角稍稍勾起、有些细长的眼睛:“我绝对对你没有觊觎之心!” “我知道,美人是用来欣赏的——虽然我不赞同。”玉罗刹没有压着她的身体,不过也没有起来,只是柔声道:“那么,飞燕,你为什么想见我?” 这种柔柔的、慢慢的说话声,实在让人心里有些酥酥痒痒。 飞燕嗫嚅道:“我说了,你不生气?” “不生气,你到现在为止的表现我都很满意,所以我不会生气。” 不满意就会生气了?而且,这男人是妖精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是想问——你儿子是谁?” “你已经知道了,还问?”玉罗刹满意她的诚实:“不然,我不会来到你们身边。他一直不近女色,没想到眼光还好。” “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像我这样的女人八成找不到第二个,所以他的眼睛还有得救,顶多近视八百度而已。” 玉罗刹的身体突然压下,头就垂在她肩膀上,吓了飞燕一跳。随即飞燕发现他在笑,虽然是无声的,但那肩膀抖动的程度总不会是哭吧? “飞燕,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配我的儿子刚好。”玉罗刹坐起来,拨了拨额边的乱发。 “您老的武功这么好,我哪儿当得起您夸。”飞燕又捧起自己许久未用的狗腿神功。 “你若想学的话,我教你,我本就是为这个来的。” “真的?呃……还是不要了。”上官飞燕小心道:“阿雪不会喜欢,而且他说过,剑道贵精,身随剑走,内力也要是一样。” “这话倒是对的,他追求的路和我不同,不过我也不太喜欢,大男人冷冰冰的没关系,一个姑娘家不跟着他学那个。”玉罗刹挥手道:“我的内力偏走阴柔的路子,练好了可以驻颜,你真的不要?” 珠帘随着他挥手的动作,内力一层左右摇晃,外一层却岿然不动,好看得紧。 对于那个‘驻颜’,上官飞燕还是很垂涎。练了才知道,不是所有武功都可以驻颜,而且寥寥无几,至于玉罗刹……她细看,西门吹雪的爹至少也有四十好几了吧?依西门吹雪的岁数和玉罗刹的名望,五十八成也有了,可长得年纪也就三十左右,西门吹雪不像他儿子,倒像他兄弟。 不对,也不像兄弟……阿雪哪儿有这么妖啊。 看她的眼神再一次迷蒙,玉罗刹很用力在她肩膀上捏了一下。 上官飞燕当时差点儿连气都抽不进去,也不顾男女之别连忙拉开衣服看。 喝!好大的一个印子,不是乌青,是乌黑乌黑的。 “你你你……”她指着玉罗刹咬着牙,还得不忘压低了声音免得陆小凤听见。 “唉,你明明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就不要表现得那么沉迷。”玉罗刹轻抚着她肩膀,透过去一股热气,柔声道:“女子若有了夫,就不该再对别的男子露出这样的神色,是不是?” “不是!”上官飞燕被捏的心头火起,咬着牙道:“而且谁说我要嫁给那个没风情、没eq的冰块!” “你不嫁?那你对他的事情那么上心,难不成还是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上官飞燕低垂着眉眼道:“我干嘛跟你说?反正你要是想教的只是你未来儿媳妇的话,别找我,我不嫁没心肝的木头。” “冰块,木头,他就有那么不好?”玉罗刹手指卷着她鬓边的发,侧头思索。 “你若是女人,你愿意嫁一柄剑?唔?”上官飞燕上上下下看着他:“嗯……没准儿你愿意,反正以你的性格……” “不说好话!”玉罗刹轻轻敲她脑袋一下:“你现在倒是不怕我了,呵呵。”这丫头果然很有意思,就算她不想嫁西门吹雪,还是可以教教她。看她提起自家孩子的神色,还不早晚都要进自家的门。 “你对西门吹雪怎么看?啊……对了。”玉罗刹笑得更开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猜的。”上官飞燕认真道:“很准吧?有人说女人是靠直觉活着的。” “那么你也通过这个直觉,‘猜’到玉天宝不是我的亲生儿子?”玉罗刹微笑:“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也会因为这直觉死去?” 察觉到上官飞燕的僵硬,玉罗刹放她躺平:“休息吧,你不是要睡觉?别让陆小凤起疑。”他还把自己身上的白狐氅解下,细心盖在她身上。 上官飞燕扯着盖住自己的半边脸,露出的眼中透着狐疑。 “你嫁不嫁是小事,只要西门吹雪想要你,我就教导你。” 上官飞燕哼唧了两声,却被玉罗刹用手盖住眼睛,只能渐渐入眠。 这可好,跟着西门吹雪起码还能抗议两句、撒娇耍赖,遇到他boss爹,抗议都省了,他儿子喜欢的就给。 玉罗刹也别有心思,他儿子喜欢上这种女人也是好事,明明给了他一个啥都不缺的正常家庭,安排他学会机谋权术、上乘武功,让他将来可以继承自己的位置。 明明一切都安排周密,那对占了自己儿子便宜的父母也死得很早没用自己对付,可为啥好好一小子,长大后就变成面瘫了呢? 还在他那条无情剑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弄不好最后连爹都不认了。 他也去看了紫禁之巅的一战,这女孩不错,那一声叫得好,西门吹雪剑路的改变他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 这女孩还不能死…… “唉。”他叹口气。 要不怎么说儿女是父母债,真操心。要是西门吹雪和他一样,把女人只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挑一个好货色孕育儿子,不也就没事了? boss·人生·共饮 带着玉罗刹本人去找罗刹牌这件事是上官飞燕故意谋划,陆小凤却绝未想到的。 不过也许看着一路上官小姐太过悠然自得,不喜欢她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神色,当夜入住客栈的时候,玉罗刹就抛给她一样东西,才施施然去睡觉。 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里面是糕点,带着桂花和桃花的香气,一看就很好吃。 但用手一接就知道,下面还垫着别的东西,的,四四方方。 “你倒好,还有专人给你买东西吃。”陆小凤突然伸手去夺。 上官飞燕剑鞘一挑,逼开他手臂:“抢人家女孩东西吃,不要脸~这是我家美人儿买给我的,哪有你的份儿。” “那么宝贝,很好吗?几块桂花糕。”陆小凤趴在桌子上:“飞燕,后面跟着那几只老怪物是不是听你的话?” “是顾忌我,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听,你烦了?” “那倒是没有,可这么下去也不成啊。”陆小凤长吁短叹:“那三个老怪物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今晚还莫名其妙来警告我要我快点,我哪儿受得了?” “我也没办法,他们三个不惹我就已经是好的了。”她曾问玉罗刹是不是真的谁都没见过他本人,玉罗刹的回答很肯定。 就算他儿子和常伴他儿子身边的昆仑三老,也只见过他的眼睛,和雾气中隐隐绰绰的身形。 一边慢慢吃着桂花糕,她一边斜眼去看陆小凤:“都说没办法了,还不走?” “你就那么希望把我赶走是吧?” “真聪明,你走了我才能开开心心。”上官飞燕又给了他一脚,没踢到。 “陆小鸡,这一路我就是来看戏的,所以你节哀顺变吧。不管跟着你的人有多少,全部自己解决。” 陆小凤出去后,上官飞燕才翻开糕点包的下面。 那是一块套在薄纱里面的牌子……牌子? 上官飞燕揉揉眼睛,看着上面的九天十地,诸神诸魔。 散花天女的脸不是老板娘的脸,非金非玉的牌子入手冰冷,轻轻敲击便有金铁交鸣、千军万马之音。 她觉着自己的手脚有点发软,偏偏关节僵硬,想倒也倒不下去。 她没看错吧?应该没看错吧?这是玉罗刹给她的…… 玉罗刹终于被马车里外的花香熏得精神不正常了? 她把这牌子举得高高的,从右边移向左边,又从左边移向右边,那牌子里面诸神诸魔的眼睛似乎都会转圈,一直盯在她的脸上。 小小呜咽了一下,她立刻把这块牌子用布缠得死紧,还不敢放在其他地方,只能揣在怀里。 玉罗刹欺负人,明知道她胆子小,竟然直接拿这个来吓唬她!她就说嘛,原著里抢来抢去,到最后抢的仍然是一块假牌子。 原来真的一直被这位装死的boss爹攥在手里,根本就没送出去!! 趴在床上裹着被,她任由罗刹牌硌得自己胸口疼。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她翻来覆去,一会儿看墙,一会儿看窗,一会儿再看墙,一会儿再看窗,一会儿又看墙,一会儿又看—— 看到玉罗刹,端着酒杯靠在桌前,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上官飞燕缩了缩,再缩了缩,把自己缩成一个团,被褥外面只能看到几缕乌丝。 这个团在床上蠕动蠕动,不动了。 玉罗刹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我的未来儿媳妇?” “不是不是。”上官飞燕的脑袋从脚底下探出来。 玉罗刹挑眉,果然原本头那里露出的发丝已经不见了。 他转了个方向坐:“你若不是的话,我就只好杀了你。放心,我很温柔。” 上官飞燕欲哭无泪:“我……是。” 为啥她一定要不停碰到boss?为啥boss都喜欢欺压她?这是为毛为毛为毛为毛啊!! 玉罗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才乖,那我的罗刹牌就算不给儿子,传给儿媳妇不是也不错。” “我守不住,这要是江湖上知道,你儿子的地盘没两天绝对被人烧了。”上官飞燕扯着他的衣袖:“美人儿,你就收回去吧,反正你如此青春焕发珠圆玉润,十年八年死不了。” “罗刹牌能助人行功,事半功倍。”玉罗刹道:“内里还有我多年钻研的武学,只要你学会,不愁守不住它。” “我说过我不能学……你很喜欢你的儿媳妇和儿子吵架是不是?” “哎呀?这都让你猜到,你真聪明。”玉罗刹捏着她的脸蛋:“他若肯与你吵架,我便赏你。” “赏我不用嫁?哎哟!”上官飞燕打开他的手,紧紧捂着自己通红的脸。 “赏你……你生下的孩儿,由我来教导。” 上官飞燕无语,她是说真的,真的是说真的,给她快豆腐,让她死了吧! 玉罗刹却突然看向窗外:“最近真热闹,我的一块牌子,竟然惹了这么多人喜欢。该说江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说,该死的人太多,借这个机会,诸天神魔希望大大清理一番?” “要清理也是你清理,不要挂上诸天神魔的名号。”有玉罗刹在这里,她胆子比较大,拿出罗刹牌来把玩。 “聪明的女孩,九天十地,诸神诸魔,是我给他们的信仰,不代表对我来说也是信仰。”玉罗刹柔声道:“被这信仰虏获而臣服的人,没有资格真正触摸这块牌子……” “是哦?”上官飞燕眨眨眼睛,认真道:“可是我很信仰它,很崇拜它,真的真的很崇拜!” “我的话还没说完。”玉罗刹笑:“如果没资格的人碰到它,至少要切下两手来谢罪。飞燕,你信仰它、崇拜它?” “不~”飞燕把牌子一抛,眨眼道:“我信仰的是你,崇拜的也是你,牌子算什么东西!” 玉罗刹又露出他男女通杀的笑容,凑近了道:“乖孩子。” 上官飞燕呻吟一声,重新用被褥蒙住头:“美人儿,你再对我这么笑下去,也就不用我嫁给你儿子了,你娶了我算了。” “我可没有娶妻的打算。”玉罗刹悠然起身,顺手把罗刹牌重新塞回到被子里:“好好学,否则,我就把你身上有真的罗刹牌的事情透出去,你说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来找你呢?” 打开的窗子被关上,上官飞燕才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一边呼吸一边叹气,差点儿没岔气。 都说人生就像强/j,既然没办法反抗不如就躺下来享受。 可当你未来公公要‘强/j’你,你又没办法真的把他变成‘公公’的时候,要怎么办? 找人帮忙把他的所有想法彻底阉/割在脑海里!可是能阉了他的强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生,也许他儿子能试试? 那么只好用第二个办法…… 叹口气,上官飞燕认命开始研究罗刹牌:享受吧。 不过这悲催的一天还没过完,正当她确定这罗刹牌的机关是在眼睛上时,窗口那边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动。 玉罗刹不会发出声音,陆小凤向来直接踢门,来的人会是谁? 上官飞燕保持趴着的姿势未动,罗刹牌滑进胸口,闭着眼睛。 进来的人很小心,每一步都几乎是用蹭的,手中刀的刀刃都用黑漆漆上,免得反射光芒。 职业杀手……上官飞燕眯起眼睛,玉罗刹,你不会前脚走后脚就真的把罗刹牌在我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吧?要真是这样,我就让你儿子在五年之内精尽人亡! 不过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逼问罗刹牌的话,起码要把刀横在她脖子上问两句,这位直接就照着被子里面刺进来了! 从床上翻起,一手已经将刀身压在床榻上,足尖挑着被褥,如一层乌云裹向来人。 当碰到实物时,她一点儿没犹豫,双手支着床加力,就一脚踢出去了。 那人直接撞破了门飞出去,被褥还卷在身上无比狼狈。上官飞燕按了按自己贴肉收藏的罗刹牌,也跟着飞身出去,身在半空中时,剑已出鞘。 等那杀手挣开被子时已经来不及,飞燕虽然远不如西门吹雪剑速之快,却也不是他这种程度能躲避。 白虹一闪之后,鲜血自他身后迸射,剑身透体而出。 “飞……飞燕?”陆小凤钻出门,惊讶看着她:“你这是?” 上官飞燕也打量了明显到现在还未休息的陆小凤:“看来今晚你我都挺热闹嘛,这吉祥客栈一点儿也不吉祥。” 她抽出剑锋,鲜血自剑上一连串滑落,重归清澈。 “这个是什么人?”陆小凤踢踢尸体。上官飞燕出剑越来越像西门吹雪了,又快又准又狠,连逼问的机会都没留下。 “杀手,只要命不要别的,我不知道碍了什么人的眼了。”上官飞燕冷冷收剑:“你倒是不错,一晚上闹归闹,来闹你的都是美人儿。” “你当我喜欢么……”陆小凤嘟囔着,干脆不回屋了,蹲在那里细察这杀手的来历。 “屋子里的是丁香姨还是方玉香?”上官飞燕促狭问。 “哇!你不是一直都没有出来吗?怎么什么都知道!”见她挑明了,陆小凤也懒得再装模作样。 “若不是对别人的老婆没兴趣,你这个风流浪子会舍得出来?早掉进美人窝里了。”上官飞燕笑眯眯道:“无家可归了吧?如何,要不要我分个桌子给你?” “不用,你可以去和你的美人儿睡一起,房间留给我。” “……好啊。”上官飞燕起身:“然后呢,回去后我就告诉西门吹雪,陆小凤为了自己能有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地方霸占了我的屋子,还让我去和其他男人一起睡——” 陆小凤一把扯着她坐下:“说!你又要干嘛了?” “别说得我好像总没好事找你一样。”上官飞燕笑眯眯道:“知道酒窖在哪里不?偷出几坛好酒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要喝酒?”陆小凤的眼睛亮了:“那客栈里的算是什么好酒,你等等我。” 他翻墙出去,一溜烟没了踪影。 上官飞燕叫小二拿来空的酒壶酒盏和碗,用绝对不低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一醉起码要明晚才能上路,跟着的人可以去休息喽。” 抬头就看见方玉香站在陆小凤的房间里,愤恨地瞪着他,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再细听,那边窗户也发出一声巨响,看来是这位冰山美女被气得不顾形象跳窗走了。 她耸肩,故意把床弄塌的是陆小凤,又不是她。 “你说认识教主,是假的。”身后突然传来孤松苍老的声音:“你若真受教主重托,就理应马不停蹄,前去寻找罗刹牌!” “你怎知道我受托是假的?莫非他亲口跟你说过?”上官飞燕也不回头,就算身后杀气惊人:“我若愿意,在这里耽搁十天半个月也可以,这并非你们能管得了,不是吗?罗刹牌丢不了。” “或者,你希望它丢了。”另一个声音说,却是寒梅。 上官飞燕听玉罗刹讲过,表面他最沉稳,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冲动,也比任何人都小气。 “飞燕。”陆小凤扛着酒坛回来:“嗯?你还请了——” “不速之客而已。”飞燕笑盈盈倒酒,悠然道:“我就算再慢又如何?想拿罗刹牌得不知道有多少,这世上谁没有贪念?若要他自己站出来,恐怕都不敢。所以急着把它拿到手的人我都不喜欢——就算是你们。” 寒梅不说话,他的脸色惨白惨白,嘴唇微微颤抖。 连孤松和青竹的神色都变了,他们扯了寒梅的衣服,转身便走,多余一句话都没有留。 “我也是急着把它拿到手的一个?”陆小凤试探问道,他现在也没弄清楚上官飞燕与玉罗刹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不算,你和我在一起。”上官飞燕举起酒杯:“我今天心情不好,不醉不归!” 为什么心情不好?陆小凤还想问,却见上官飞燕已经开始一杯接一杯,他又怎么能落后? 一坛酒喝完的时候,他还记得有空要问问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杀手。 第二坛下肚,他已经只顾着喝了。 突然,上官飞燕伸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扯了过去! 醉意·牌子·继承 陆小凤撑着桌边,免得自己趴在上官飞燕身上。他怎么忘了,这女人是会耍酒疯的。 “你说!我容易吗?辛辛苦苦去帮人找东西,辛辛苦苦帮人认亲,辛辛苦苦做好人,到最后……把我自己也赔进去了!” “是是是。”陆小凤连忙扯着她的手:“你倒是先说说,你是怎么做好人的?” 上官飞燕虽然醉得晕乎乎,但自控能力还在。 “这个……不能说,说了我就、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胡说八道,谁能威胁你?还有我在呢。”陆小凤兴致勃勃:“说说,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陆、小、凤。”上官飞燕一字一顿,笑嘻嘻道:“信你?我就是和你同一种动物。” “喝醉了也一样没好话……”陆小凤郁闷了,接着给自己灌酒。 “你说我其实,不喜欢的。”上官飞燕认真道:“如果有人要杀我,要我放弃所有尊严才能保命,我一定不肯!” “这倒是,你这丫头这点不错,我喜欢。”陆小凤和她碰杯。 “可是我这次偏偏……就委屈了自己。其实也不算……不过,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你委屈了自己吗?谁让你受委屈了?我帮你去教训他,嗝……事先声明,西门吹雪不干。”陆小凤也有点蒙。反正有三个老头子护着他们的安全,干嘛要让自己不爽? “不是西门吹雪,是西门吹雪他爹……”上官飞燕口中喃喃,陆小凤也没听清。 “你说,我不会是因为阿雪才愿意的吧?不能啊,我对阿雪绝对没遐想!那是因为什么咧?” “没听懂你嘟嘟囔囔说什么。”陆小凤再次和她碰杯:“如果不是因为……什么什么不管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那是因为啥啊?” “因为——强大!”上官飞燕用力拍着他后背,拍的他酒水都呛进鼻子里:“变强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比起争权夺利那些东西,自身的强大更值得人追逐!” “美酒和美女才更值得人追逐……”陆小凤用酒樽敲打着桌子:“我现在才知道,强大了就是麻烦了,谁有麻烦都来找你,没麻烦找你也要给你惹点麻烦出来!” “切~那是因为你犯贱!怎么就没人拿这些麻烦来找阿雪?还不是你自己,有人找就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生怕别人看不起你能力一样,全都揽下来。”只见她捏着鼻子尖声道:“陆小凤能解决一切麻烦~~~几句迷汤灌给你,东南西北你都找不到。” “你错了。”陆小凤接着敲:“那是我认为我该管的,不该管的我绝对不会理!自己的好日子还没过够,不去惹事!” “呸!那这次呢?美色误事,在你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上官飞燕捂着耳朵:“不要再敲了,你想吵死几个啊?” “美色误事?”陆小凤是不敲桌子了,他敲上官飞燕的脑袋:“我这次是谁害的!” 上官飞燕捂着额头哼哼,陆小凤喝多了不知道收敛手劲,这一下还真疼。 不过也敲清醒了她一点,晃晃脑袋,看到陆小凤也醉昏昏的样子,哈哈大笑:“比我醉的还厉害,陆小鸡,你的酒量怎么也跟小鸡一样?” “才怪,我们两个一人喝了——”陆小凤把头钻入桌子底下,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一人喝了三坛,这可是陈年佳酿,你当你平时喝的掺水的破酒呢?” “掺水的破酒?你完了你完了,我要告诉阿雪,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喝到梅子酒!”上官飞燕起身,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连忙扶着陆小凤的肩膀。 “有脸说我?你醉得比我还快。”陆小凤立刻大声嘲笑。 “谁说的?我还能出剑呢!”拔出腰间长剑,雪白剑光如炼,便在庭院间舞起。 剑刺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便能感觉到头脑越来越清明,精神越来越亢奋,胸口的罗刹牌似活了一样,将一种奇怪的寒流输入她体内。 陆小凤细细看着她似狂乱却几乎毫无破绽可寻的剑法,她真是西门吹雪教出来的?剑路是差不多,可这剑意,就似着了魔一样。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非常不对,她的剑术比自己上次在京城见到时似乎又强了不少,而且不要说京城,就算和刚刚杀那个杀手比也快了几分,天资再高也没有进步那么快的。 “飞燕飞燕……”他连连挥手:“快停下,停下。” 上官飞燕停下,双眸从未有这一时的明亮,半天说不出话,显然自己也被自己惊住了。 “我说飞燕,你——”半天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他拍手:“厉害,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喝了酒之后比没喝酒厉害多了。” 上官飞燕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感觉中,对陆小凤的话充耳不闻。 “飞燕?”陆小凤推了她一下,她才抬头看着他。 她想……这并不是酒醉的关系,就算有一点联系,大多却也是罗刹牌的原因。罗刹牌,它并非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内藏秘籍,而是如此使用…… 她到底是穿进一武侠小说还是玄幻大剧啊? 它妹妹的,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还让她随身携带,她有这个胆子随身携带吗她? 阿雪,你将来要是也如此变态,就算变成五好男人了我也不要你! “我没事,我变强,好事。”她有气无力地说:“小陆子啊,我累了,反正你也清醒了,就这么地吧,我去睡了。” 她晃晃悠悠、神思恍惚走进屋子,重重关上了门。 陆小凤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直到她关了门才想起来:“喂!我睡哪啊?” 孤松三人坐在打开的窗户边,面面相觑,感觉掌心后背都是冷汗。 以他们的功力,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如此动容? 孤松突然起身,重重地关了窗户。他们本是要护着点陆小凤,谁知道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如今就算想让自己不信也不可能,那个女子身上……有和他们教主相似的感觉!那个让所有人恐惧、战栗、臣服,无法描述也无法抗拒的玉罗刹。 嘴角蠕动,他们甚至到现在都不敢叫出他的名字。 许久许久之后,连杯中的茶都彻底凉透,茶渍糊在杯面上,孤松才开口:“日后……对她——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也就是了。” 揪紧了呼吸,另两个人只能点头,连声应腔都答不出。 而玉罗刹也没有错过刚刚那一幕,他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 果然没有错,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完美,那女孩给了他太多惊喜。她不仅对神魔没有崇拜与惧怕,甚至根本不在乎它们的存在……不要说女子,这样的男子他都找不出几个。 (这就是时代的差异啊) 这样的心境太适合他的功夫了! 要是能表露身份,他几乎想去万梅山庄,让西门吹雪尽快把她娶进门。他知道西门吹雪不会喜欢教主这个位置,可就算儿子不行,儿媳妇也可以,他还能尽快抱孙子。 用‘还有很充裕的时间’这种想法压下自己难得的激动,他静下心。 能察觉到陆小凤上了屋顶,就躺在自己上面呼呼大睡;能察觉到上官飞燕还在研究罗刹牌,想为刚才找出个原因;能察觉到昆仑三老汗透重衣,大气不敢喘一下;能察觉到掌柜和小二都躲进屋子里,瑟瑟发抖;能察觉到前面还有人在吃饭,嘀咕细语;能察觉到店外飞天玉虎冷笑着对属下发令。 很好,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boss爹,你那到底是什么耳朵?) 上官飞燕一定要成为自己的未来儿媳,毋庸置疑! 莫名其妙发了一把疯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第二天挂着两个黑眼圈精神奕奕的上官飞燕瞪大了眼睛刚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玉罗刹对着自己笑成一朵花,而陆小凤颓废的跟昨晚被十七八个丑女轮过,对比明显。 “呃……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玉罗刹仍然看着她笑,在别人眼里自己还是罗玉,对金主笑得灿烂些没啥错。 陆小凤却也笑,不过笑得有点猥琐:“飞燕,我没钱了。” “嗯……嗯?”上官飞燕盯着他:“我记得丁香姨给过你银票。” “那是飞天玉虎的,怎么可能让我吞了?” “你是猪啊!”上官飞燕扼腕:“你不吞我吞,怕什么!” “你想吞也没了,除了我身上一点儿散碎银子,剩下的已经全部被方玉香卷了去。”陆小凤拍拍衣服,苦笑道:“两袖清风。” 上官飞燕看了他半晌,突然拉着玉罗刹转身:“陆公子原来还有事,不跟我们一起走就不要一起走了,不勉强。” “我很勉强!”陆小凤连忙扯着她:“飞燕,咱俩的关系谁跟谁,昨晚还一起喝酒呢,别跟我这么客气。” “客气,是一定的。”上官飞燕慢慢扯开他的手,不紧不慢道:“我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大男子可不能这样哦,要有尊严。” 陆小凤嘴角抽动:“我……我欠着。” 上官飞燕仍然在长吁短叹。 “我欠双倍!”上官飞燕立刻眉开眼笑:“你看咱们俩谁跟谁,说话还那么见外,我的不就是你的?小二,再给我雇辆马车来,要最好的!一路越来越冷,小心着身体,还是不要骑马了。对了对了,还有最好的陈年佳酿,也搬上十坛备着,加上你们这里的美味佳肴……” 陆小凤越听越有冒汗的冲动:“飞、飞燕,不用都要那么好的,我……” “怎么不用?别为我省钱。”上官飞燕拉着他,指挥者上上下下搬东西,然后把他往马车里一推:“这一路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千万别客气。” 陆小凤欲哭无泪看着这辆豪华的马车,还有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最后还不是他付钱? 双倍啊!她真是不客气。 不过他也看得开,反正买都买了,难道不吃不喝不睡觉不赶路?他也不客气,能享受的时候先享受,至于欠这个财迷鬼的债——以后再说! 而坐在自己厚厚的毛绒垫子上,上官飞燕也在思考。 这回丁香姨和方玉香来了又走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事情自己疏忽了,却想不起来。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9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9部分阅读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玉罗刹揉了揉她的发,很亲昵。 “想你出了什么毛病,忽然对我这么好,美人儿。”昨天玉罗刹的态度就好像她只有是西门吹雪的未来妻子才有意义,而今天她就是什么人都可以了。 “因为我发现你本身更有价值,我喜欢有价值的人。”玉罗刹微笑道:“现在对罗刹牌的感觉如何?” “我已有些怕它了。”上官飞燕实话实说。 她以为玉罗刹不会愿意听到这个,谁知道他却很满意:“那是因为你已开始了解真正的它,却还没有征服它。你的惧怕会越来越深,直到你彻底明了有关它的一切,它就会真正臣服于你,成为你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或者我突然自觉了呢?发现自己既平庸又自大,以前认定的一切都是假的。” “呵呵呵,傻女孩,他们惧怕的是罗刹牌代表的诸天神魔,或者说是我,你会吗?” 上官飞燕撇唇,她无法违心说自己惧怕,任何一种思绪她都可能拥有,但把对方当成神佛一样的畏惧,却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而且昨晚你的剑法与剑意,我实在很满意。”玉罗刹笑道:“我才交给你一天而已,你已经开始明了罗刹牌的真正含义。这种惧怕我很喜欢,那些不了解的人,永远不会畏惧这玉牌本身。” “畏惧,然后,我的东西?”上官飞燕唉声叹气:“美人儿,别告诉我你打算让我继承这块牌子。” “你就先拿着吧,直到我认为你可以之前,我不会公诸于世。”这等于是承认了上官飞燕的话。 等上官飞燕哀哀叫的时候,他抿唇微笑。自己是很严格的,她不用担心达不到应有的高度,日子还长得很。 “美人儿。”上官飞燕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的是什么,立刻转头问道:“你知不知道飞天玉虎到底是哪一个?” “你不知道吗?你还应对方的热情邀请,卷走了几百万两金银。” 入魔·杀人·看戏 玉罗刹无所不知。 这句话原本上官飞燕以为只是称赞他博学多才,因为这世上本没有无所不知的人。 可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男人不仅知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世事变幻,风云莫测,甚至知道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至少上官飞燕的所有心思,大的小的好的坏的,没一个能逃脱他的眼睛。 他甚至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对飞燕讲解陆小凤的想法,总是不离十。 “你就和你的牌子一样,完全是一部玄幻小说。”上官飞燕曾这么说。 玉罗刹虽然不懂她的意思,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伸手敲她敲得绝不留情。 上官飞燕这一路很开心,昆仑三老似乎突然变成她孙子一样,恭恭敬敬中还夹杂着惧怕。她遇事不必自己出手,也不用自己花钱,想吃什么要什么,只要随意提了一嘴,自然有人放在她的门口或者她的桌子上。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吃饱喝足,陆小凤又有空和她拌嘴:“教我两招,你用什么阴谋诡计让那三个老鬼乖乖听话的?” “我用的是阴谋诡计,你当你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东西,人说蛇鼠一窝,所以你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小凤推酒杯给她。 “不喝。”上官飞燕美美啃她的鸡翅膀:“今天有这么多好东西填肚子,白痴才只顾着喝酒。” “你爱吃的东西都古古怪怪的,谁喜欢啊……”陆小凤靠在椅子上,两只椅腿翘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我喜欢就成,也没人非得让你喜欢。” 陆小凤不停地笑:“你说得对,说得对极了。” “你的心情很好?明明孤松找你拼酒,你都拒绝。” “拒绝了,我的心情才很好,因为我很后悔。”陆小凤头疼地说:“一个人喝酒实在没什么意思,你不肯喝,你的美人儿也不肯喝,我还能找谁来喝?” “如果你想喝,现在一样可以找他来喝酒。” “他还肯?” “我还肯。”孤松就站在门口:“你若愿意,我们现在就喝。” “好。”陆小凤翻出窗口:“若我出事,飞燕,你可不要袖手旁观不理我。” “我不会,我会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助你的敌人一臂之力。”上官飞燕嫌弃地挥着手:“有酒喝就快滚去喝,别在这里妨碍。” “你也一样,别只顾着和男人亲亲我我。”陆小凤趴在窗口道:“我得到消息,一个和你有关系的消息。” “是你今天正午收到的信鸽?” “没错,西门吹雪来找你了。” 他一溜烟跑得远远的,上官飞燕目瞪口呆,然后猛地转头去看玉罗刹。 玉罗刹笑得好甜好甜:“太好了,我正想着他会什么时候来找你,若是来得晚了,我还要为你打抱不平。” “不必,boss爹……”上官飞燕可怜兮兮道:“阿雪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先回避啊?” “为什么要我回避?西门吹雪也一样没见过我,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玉罗刹对儿子将来表现得相当开心,乐得和上官飞燕装纯真,一双媚眼闪来闪去:“我保证不会泄露我的身份,也不会泄露和你的亲密关系,你就让我看看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很想他。” 听你胡扯……上官飞燕向后蹭了蹭,斩钉截铁道:“不要!” 玉罗刹挑眉:“嗯?” “你……你威胁我也没用!有你这么做家长的吗?你到底是希望我和你儿子好还是不好啊!” “我当然希望你们好。”玉罗刹抚着她的发:“可是对于这个孩子,我更希望看着他生气,那表情越生动越好,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 “我宁可我做不到……”上官飞燕扯着被,再次蒙住脑袋。 “喂,被角拖地了。”哪有这样的,坐在椅子上蒙着被子,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拿糕点吃。闹鬼吗? 上官飞燕蹭着把拖地的被角掖在屁股底下,宁可憋死也不出来。 玉罗刹算着她窒息所需的时间,内息运转的速度,看着过了一个时辰——指尖一弹,被子从中劈开,散落两边。 上官飞燕的脸颊红红的,闭着眼睛歪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打呼噜。 睡着了?玉罗刹弹弹她的脸颊,发现没有反应。也不是单纯的睡着,缺氧的症状还是有些。 倔强的孩子,若自己就这么放着她不理了怎么办? 抱她到床上去睡,他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 今夜又是新月,月光无法穿透黑暗,在朦胧的云层后面,淡淡发着青色的光。 他想起自己诈死的那晚也是如此的月色,他喜欢的月光,他喜欢的天气,凉风吹动着单薄的云彩,到处都是不甚明亮的阴影。 他的魔教就犹如月光下的阴影一般,不断蔓延。 闭上眼睛微微昂起头,他似乎能感觉到那属于他们的风。 他不期望他的魔教能够千秋万代,因为没什么能够永盛不衰。但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魔教通往一条辉煌的路——悠长的辉煌,不会轻易达到顶点的辉煌。 仿佛融入了风的气息中,融入了月光下,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体的舒适让他不愿从这状态中脱离。 突然轻微的响动让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阴森森的黑衣人迎着一个更加阴森的华衣中年男子,大大方方走进陆小凤的屋子。 他微微挑眉,刚刚不是有人进去偷过东西了?这是没偷到还是怎么? 回去屋子,他扯起上官飞燕。上官飞燕立刻睁开眼睛,看来缺氧的不适已经过去。 “有两个人进了陆小凤的屋子,一个像鬼,一个更像鬼。”温柔的将上官飞燕从床上拽下来,然后自己躺上去:“你自己玩玩吧,我忽然很想休息。” 上官飞燕磨着牙:“你要休息就把我吵醒是吗?” “不然呢?”玉罗刹拔下发簪,乌黑秀发披散在枕上。他掀开被子,拍了拍柔软的床铺:“你若要和我一起睡的话,我也很开心。” 上官飞燕立刻蹿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上官飞燕到那里的时候,屋里的人已变成四个,除了那两个像鬼更像鬼的,还有两个抬了满箱金银的大汉。 刚看到那一箱银子,上官飞燕的眼睛就亮了。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陆小凤的拒绝。 于是她立刻掠进,甚至没来得及走门。 “你来了?”陆小凤惊讶,他没想到上官飞燕会真的出现。 上官飞燕却阴森森道:“让你收下你就收下,让你走你就走,挡我的财路你想死吗?” “…………”所以她是为了这个才出现的? “飞燕,就算人家送也是送我,不是送你。”陆小凤小声说:“还有,你能不能给我拿件衣服?”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唠叨什么?”上官飞燕随手拽了桌布扔给他:“小鸡是用不着衣服的,这个给你,别太感谢我。” 陆小凤认命把它拽进被窝里,缠上身体,免得一会儿打起来没东西遮羞。 以后,这个裸睡的毛病要改。 “你不用那么财迷,再看,这些钱也不是你的。”不怕裸奔,陆小凤又精神了。 “挡着我敛财,你也不怕我砍了你?” “你还是我的债主,砍了我你到哪里收钱去?你也该知道,虽然现在我很穷,但我有钱的时候,这一箱金银还不放在眼里。”上官飞燕有多爱财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因为这个财迷摊上一桩无法了结的公案,他不想让绣花大盗一事再重演。 上官飞燕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站在一边一句话不说,好像没看到这屋子里还有两人一般。 但那两人却没办法无视她。 陆小凤身边有一个女子同行,并非他的女人而是西门吹雪的爱徒,这消息所有人几乎所有知道陆小凤此行与罗刹牌有关的人都知道了。 人的名树的影,挂在万梅山庄门下的,旁人听到都要多抽一口凉气。 黑衣人的眼睛已经钉在上官飞燕身上。 这女子很无害,很美丽,她的容貌足以让人忘却任何事情。可她是万梅山庄的人,西门吹雪的弟子! 紫禁之巅一战后,西门吹雪已成为一座几乎不可攀爬的高峰,但每个习剑的人都渴望有一天,自己有这个实力与他一战! 西门吹雪的徒弟不是西门吹雪,却足以让人有想与她分个胜负的冲动。 阴冷的剑气袭来,上官飞燕抬起头。 那男人眼底阴冷而压抑,却掩不住自身难以克制的剑气。 对于他隐晦的挑战,上官飞燕只是漠然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更呈论西门吹雪?不要自寻死路。” 黑衣人立刻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拳心正是剑柄。他心中满是不忿,他很想出手,最终却只能站在贾乐山身边,等待着对陆小凤出剑。 “所以我才说,你不成。”上官飞燕垂眸,手指轻轻摩擦着剑柄的纹路:“你的心和身体都属于别人,剑又怎么能属于自己?” 黑衣人的面容已经变成惨白的颜色,再也不复刚刚的阴森,反而像是游魂。 但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算只是一个些微的动作,或许都会让贾乐山认为他赞同上官飞燕的话,都代表他的性命将被结束。 对于早晚会成为敌人的人不必留情,上官飞燕又道:“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心思,你永远不可能有机会成为西门吹雪的对手,因为你早已为了某些根本不重要的东西放弃了你的剑。” 见他无动于衷,上官飞燕又低声加了一句:“人的性命有那么重要吗?” 黑衣人的脸色白到了极致,他终于喷出一口血,鲜红无比。 “原来是人的血都是红的,我还以为脸皮厚的人,他的血就会黯淡一些。”上官飞燕笑得很开心,因为她看得出这个人已经无法再动手。 就在她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跃起。 房顶的瓦片后翻出一个人,他倒挂在房梁上,手中无数寒芒打向陆小凤。 但这些暗器却在中途叮叮当当掉落一地,因为上官飞燕的剑已经先一步刺入他喉咙,那些寒星自他手中飞出的时候就没了力气。 “好快的剑。”贾乐山喃喃开口。 “若是昨晚,或许我的剑法还没有到如此程度。”上官飞燕轻轻甩落了剑上的血珠,她仍然笑得很欢欣。 陆小凤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古怪,似乎刚刚发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上官飞燕有这样的剑法,却没想过上官飞燕有这样的手段。事实上自从霍休死后,她已经心慈手软的不像以前的她。 醉酒,舞剑……一切的不对劲都从昨晚开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吗? 飞燕慢慢收敛了笑容,她轻轻呼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旁人看来只是顺气的动作,陆小凤却眯了眯眼睛。 贾乐山此时吐出一口气:“看来有上官小姐在,要威胁也不可能了。” 上官飞燕抬抬眼皮,哼了一声。陆小凤有那么好易于?就算没有自己,他们一样拿他没办法。 “但幸好,上官小姐不是陆小凤的人,所以我还有些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能拿的出手的自然是女人,上官飞燕再次确定,古龙大神的小说里那就是美女满天飞啊满天飞,随手一捞上品无数,极品也能弄出来两三个。 就像这个叫楚楚的楚楚可怜的女人,样貌绝对时极品,尤其那双眼,看着就能勾了一个男人的魂儿。 可陆小凤偏要与众不同,他是盯着楚楚在看,可是看了半晌后,他却转头,对上官飞燕咧开嘴巴:“她没有你好看。” 飞燕无语,贾乐山也无语。 就算是事实,但比起上官飞燕的灵气,楚楚这种女人更会让男人想到床,他真的不喜欢? (话说,你们是怎么从一个连气质都要靠装的女人身上看出灵气的?) “所以,这些我都不要。但你们也可以拿一样东西交给我。”陆小凤突然笑眯眯地说:“我要司空摘星的鼻子。” “你什么都不要,为什么要司空摘星的鼻子?”贾乐山的声调有些古怪。 “我想知道如果他没有鼻子的话,是不是还能假扮别人。” 贾乐山突然笑起来,手在脸上一抹,那张薄薄的人皮就脱下来,露出一张他和上官飞燕都很熟悉的脸。 “原来是你个猴精。”上官飞燕笑道:“和我们装神弄鬼还扮成贾乐山,若早知道是你,我又何必下那么重手?” “为什么不下重手?他刚刚也是打真的。”陆小凤阴阳怪气地说。 “是贾乐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三头六臂。” “可你有四条眉毛,你叫陆小凤。” 陆小凤似乎很喜欢听司空摘星这么说他,于是笑道:“那真的贾乐山人在那里?” “这里。” “这里?” “没错,就在这里,只看你能不能找到他是谁。” 上官飞燕已经坐到一边磨指甲。 现场大戏果然比书本好看得多,不枉她特地给了那个辛家的老二一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对boss爹都爱意满满啊~~~好欢喜~他会继续活跃在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 一月份要考试慢慢变得忙起来了但因为刚入v的关系为了一直追着看文的大家我会尽量保持日更不过中间可能偶尔会有间隔到时请见谅哦~~ 贾氏·觊觎·我晕血 贾乐山是昔年魁首,统领黑路的群雄,气势和身手都不能缺,陆小凤很快就把那个带着一身试毒物件的老人、充当保镖的黑衣人和两名抬箱子的大汉排除。 上官飞扬仍然在一边磨指甲,甚至还哼起小调。 司空摘星凑过去:“你就一点不担心陆小凤?就算你杀了一个,一样还有几个危险人物,陆小凤不一定能活着。” “他死了的话,找罗刹牌的事情就只好落在我头上,不然能怎么办?不过谢谢你提醒我。”上官飞燕笑眯眯说:“届时麻烦我会担下,不过先鞭了陆小凤的尸再说!” “呃……”司空摘星瞟向陆小凤。他确定这个是真的上官飞燕?怎么这么剽悍了? 陆小凤只能黑着一张脸,明明自己本来就是被她害的…… 哼哼,他不死,不死还不成? 眼睛看向楚楚动人的楚楚:“你就是贾乐山!” 在楚楚发出笑声之前,她已经看向楚楚身边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你说我?我一个女人,也像贾乐山了?”妇人的声音很温柔,眼波很温柔,身段也柔和的犹如一片柳叶一般。 “你不像,但你是。”陆小凤躺得舒舒服服,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上官飞燕那番话的用意。那番话不是说给他听的,甚至不是说给这屋内的任何一个人听的。 所以他无须担心自己的安危,一点也不需要担心。 “她是贾乐山?”司空摘星笑出声:“如果你眼睛没看错,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女人中的女人,贾乐山可从来都不是女人。” “现在江湖上会易容术的人渐多,男扮女、女扮男都不足为奇。” 他对自己的判断从来有信心,他说这妇人是贾乐山,也绝对不会是信口开河。司空摘星在说什么他也不理会,他只表现出一个意思——他说这人是贾乐山,这人就一定是贾乐山! 那妇人笑了,她慢慢直起身体,看着陆小凤:“不错,我就是贾乐山,昔年的铁面龙王,今日的江南善士。” 他还是那张易容的脸,样子却似突然变了。 他的锐利和他的杀气凸显在容颜上,包裹着身体,让人完全忽视了他的相貌如何。 上官飞燕虽然侧着头,但她的身体依然绷紧,手落在剑柄上轻轻抚摸,显然是被贾乐山的杀气所激,无法再维持自如的看戏。 司空摘星的身体却突然侧了侧,不会影响上官飞燕出剑,却的确是维护着她。 收到她惊讶的眼神,他眨眨眼睛:“你这丫头还是不错的,而且不管收了谁的钱,我都不想与西门吹雪为敌。” 飞燕郁闷,维护她她很开心,可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和西门吹雪扯在一起?没什么消息传开吧?他们很有夫妻相吗? 贾乐山的眼光从陆小凤的脸上移到上官飞燕脸上:“飞燕小姐。” 上官飞燕嘴角抽了抽:“不用客气,直呼姓氏就好。”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不熟,少来这套。 贾乐山笑了,杀气却更浓:“飞燕小姐和楚楚很像,我还以为我们能谈得来。” 上官飞燕正色摇头:“我绝对和你的女人不一样,至少我的男人若要把我送人,就算不担心我会伤心,也要担心我会不会阉了他。” “女子,理应依附一个强大的男人。”贾乐山勾起楚楚的下巴:“她现在是我的,自然全心全意对我,我就算要把她送人也舍不得。” “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已不打算把她送人,所以你才这么说?” 贾乐山是个枭雄,枭雄能不给自己找麻烦的时候,从不肯把自己陷入麻烦中。所以刚刚如果陆小凤真的答应了,他就真的会扔下那箱黄金和女人。 “我本是来见陆小凤,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却有些后悔。” “为何?” “我不该在飞燕小姐在场的时候这么做。” 贾乐山看着她的眼中有一种火,仿佛她是赤/裸的,没有人会不明白这股火焰的意思。 上官飞燕幽幽叹息:“对我说出这种话,贾乐山,你想死吗?” “凭你和陆小凤能杀死我?还是一个光着身子的陆小凤。”当一个人身上没有一块遮羞布的时候,就算她武功再高也要打折扣,大多数人根本连打都不会打就直接跑了。 “你以为除了我与陆小凤之外,再没有谁能杀了你?” “就算算上你和陆小凤,我也不认为有谁能杀死我。”贾乐山很自信,他这里的高手也的确很多。 这屋子有四扇窗,陆小凤向来喜欢窗户多的房间。 他说这样空气清新,上官飞燕却嘲笑是方便他逃跑才对。 本来这四扇窗户只开了一扇,就是上官飞燕靠着的那扇。可如今其余三扇竟同时被推开,露出三张目无表情、皱纹满面的脸。 贾乐山的面容抽紧,在他们出现之前,他根本没有察觉。 他本以为这三个装成老学究的内家高手与陆小凤的关系并不好,以为他们也是为了罗刹牌,等着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却没想过他们竟然和上官飞燕有关系! 本来他打算先不对付他们,现在却已经不得不在意。 “几位前辈……” “我们不是你的前辈。” 孤松根本未曾正眼看他。只有寒梅瞟了他一一眼,还是明明白白的蔑视。 贾乐山混迹江湖数十年,到现在还没见过会对他如此无礼的人。他甚至未曾想过,现在的江湖还有谁能如此蔑视他,就算西门吹雪也不能! 但青竹却说了一句话:“就凭尔等小辈,也有资格沾染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之物?也有资格沾染她?” 这话听到耳力,不啻响雷。 九天十地,诸神诸魔……这话知道的人有许多许多,可有资格说出口的,却只有一种人。 贾乐山缓缓转头,他的脖颈甚至僵硬到发出喀喀声,看着上官飞燕。 “你不是万梅山庄的人!你竟然是……你竟然是!” “嗯?我一直住在万梅山庄,又何时成了别的什么地方的?”这话说出口,玉罗刹自己都不会反对。他儿媳妇不属于万梅山庄,难道还属于别人? “就是就是,话可不能乱说。”陆小凤也跟着点头:“会死人的,西门就算不宰了你们,也会宰了我。” “宰了你……”上官飞燕考虑的认真:“这其实也是件好事啊……” “飞燕!” “哈哈哈……” 他们笑得开心,也有资格笑,现在笑不出来的只有贾乐山。 他本拟自己只对付陆小凤一个,多出上官飞燕已经足够让人头疼,如今竟然见到魔教中人! 要知道罗刹牌本就是西方魔教之物,就算这三个老头子把他们这些心怀不轨的都杀死,也绝没有人有资格说什么。 他只能看着陆小凤,因为上官飞燕看着陆小凤,这三个老头子也看着陆小凤,显然,能决定一切的正是陆小凤。 贾乐山几乎被弄糊涂。 可他却不敢问,因为问出来他们若是,他就必死无疑。 “鼠辈,尔敢觊觎我神教圣物,却不敢面对?真是可笑可悲。” “是可耻。” 寒梅与青竹一人一句嘲讽着,贾乐山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渴望权力的人也多是不愿意死的。 陆小凤眯着眼睛躺在那里像睡着一样,但每个人的表情他都没有错过,尽皆收在眼底。 等这件事结束后,他定要问出上官飞燕与魔教的关系。这种明明秘密就在眼前,你却偏偏不知道的心思,实在太挠人。 “你走吧。”孤松突然说:“看着你还算识时务,从即日起忘记罗刹牌,我们就可以忘记你。” 贾乐山心中不甘,却不会现在和他们起冲突。 暗杀的机会多得是,他绝不可能放弃。 孤松这句话是看着上官飞燕说的,他本拟上官飞燕会反对,陆小凤也以为上官飞燕会反对,可她偏偏一点意见都没有。 “去吧去吧,我看着血晕,杀人的胆子是绝对没有的,都瞧我做什么?” 陆小凤翻翻白眼,又开始胡扯……不过这代表飞燕没想杀他们,也好,他今天的死人看见的已经够多,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孩也给贾乐山陪葬。 若是那三个老怪物出手,他们绝不会特地容一个女人活下来。 谁知道贾乐山想走,他带来的那几个人却没想走。刚刚还窝在他怀里寻求保护的女孩子不知何时拔出了发簪,尖锐的簪尾刺入他体内。他怒吼一声掐住女子的脖子,一直在旁边修理指甲的那老人却突然弹出长长的指甲正中他脑后玉枕|岤,同时黑衣人的剑也刺入他腰间。 陆小凤简直已呆住,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一幕。 一击即中的三个人很快退到墙角,贾乐山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得意手下杀死,还有他的女人…… 楚楚急剧喘息,柔软的胸膛上下起伏,她的眼睛却在发着光,杀死贾乐山,似乎让她整个人都焕发了光彩。 但他没有忘记还有更可怕的人在,于是只刚刚平复了呼吸,她立刻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死贾乐山?” 陆小凤摇头,上官飞燕却直接站起身。 “你去哪里?”陆小凤惊讶。今天她还真是奇怪,来帮忙还拉了那三个老怪物,到分好处的时候却走了? “这里有你能看得上眼的女人却没有我能看得上眼的男人,不走,难道留下来看你演春宫?我可没有兴致。” 她这么大公无私不求回报,陆小凤却觉得更加头疼。 他身边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已经有很多,就算最后倒霉的是自己,他也想求上官飞燕最好还是正常的发挥她那些不正常。 行不行? 锻炼·冻病·惊吓 其实,上官飞燕自认还是很正常的,所以对于陆小凤那个—— 正常发挥你的不正常,她选择性忽视。 她有美人爹爹傍身,还有三个孝顺老头跟后,管你陆小凤说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自从陆小凤扮成贾乐山之后,她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玉罗刹懒懒问,总躺在马车上,他也开始惫怠起来。 “一种——怀孕的感觉。”上官飞燕正色道。 玉罗刹立刻睁开眼睛,双眸滴溜溜扫了一圈后,落在她肚子上:“这时候我该说,不是我做的?” “滚蛋!”飞燕立刻吼他:“本小姐还没男人呢,做个头!” “是你刚刚自己说的,身怀六甲。”玉罗刹挑眉。他发现这丫头有一个毛病,就是和你熟了之后立刻蹬鼻子上脸,你要是不生气,她绝对不带有眼力自动收敛的。 “你看啊,自从这位陆大爷有钱了,把欠我的钱都还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除了拉撒几乎都不用自己动弹,还没有怀孕的感觉么?”上官飞燕满脸都写着无聊:“我怀孕,你也怀孕。” “怀你个头。”玉罗刹敲她:“我问你,你和昆仑三老提到过我?” “怎么可能?我还不想被你宰。”飞燕立刻挥手:“别说提,牵连一下都没。” “他们这几天看我的眼神很怪。”玉罗刹低低笑道:“你若确定没提过,这倒是蛮有意思的。” “拜托啦,你也不看看我们到了什么地界,连我和陆小凤都穿上皮裘,你竟然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一袭花花衣服车上车下到处晃,我的话,我也要怀疑你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玉罗刹又笑了。 上官飞燕立刻浑身僵硬,她知道,这男人平时很少怒形于色,笑的时候却是绝对的不开心。 “飞燕,你这几天没有练功。”他打开马车的门:“虽然我从来认为能开心些便开心些也无妨,但也总该活动一下,大雪封天的日子,总坐着,身体会僵硬的。” 僵硬?上官飞燕看看外面一片纯白,再看看马车内温暖如春…… “美人儿~” “去吧,这是为你好。”玉罗刹相当温柔体贴的——把她的外衣扒下来扔在车里,然后关上了马车门。 上官飞燕打了个哆嗦,认命趴下马车,一边运功抵御严寒,一边跟着马车飞奔。 “呃……飞燕?”陆小凤从前面的马车中探出头,古怪地看着她:“真难得,我头一次看到你不正常的时候是自己遭殃的……” “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别管我。”上官飞燕挥手:“就你这个美人在怀精虫上脑只懂下半身思考的,能明白什么叫做学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你回去吃得脑满肠肥满肚子坏水脑袋里塞草——” 她说到一半,陆小凤已经缩回头,关上窗户,抹了一把汗。 “这个飞燕今天吃错什么药……”平常就算嘴巴再损,也没有这么一连串把人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 楚楚也坐在车里,她笑眯眯道:“我看你的功夫比她强,为什么这么怕她?” “你加上你的那两个下人也能打得过她,你为什么怕她?”陆小凤反问。 楚楚微微咬着唇:“我怕的不是她,我怕的是她身后的势力。就算她不承认,她也是西方魔教的人对不对?但是……但是你,我知道你是不怕的,像你这种男人,本就是什么都不怕。” 她的语调温柔,眼波带着羞怯,能让所有男人痴迷。 陆小凤却第二次别过眼睛:“这日子越来越冷,什么时候才能到拉哈苏啊?” 楚楚咬着牙:“快了,快了,明日就能到!” 这已经是这男人第二次忽视她,她就不相信…… “你现在还高兴吗?”陆小凤突然问她。 “你如果高兴我就不高兴,你如果不高兴我就高兴。”楚楚眨着眼睛说,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如何?” “我现在不高兴。”陆小凤忽然搂住她的腰:“所以你可以让我高兴一下。” 他突然将楚楚一托,扔出车门。 “你——陆小凤!?”楚楚几乎要被气晕。 “唉。”上官飞燕摇晃着脑袋:“我们家美人儿可是温柔多了。”起码自己是被请出来的,而不是被扔出来。 “你说什么?”楚楚恼怒瞪着已经爬到车顶上的上官飞燕,但随即想起她的身份,只能愤愤闭口。 飞燕眼见她拔出簪子,给陆小凤的马车上下刺了十七八个大窟窿后,才余怒未消的跑进那个老头和黑衣人的车里。 “这女人比你成功多了。”车里的玉罗刹突然说。 “你指什么?” “当然是指男人,不过你以前好像和她相差无几,现在就差了很多。”玉罗刹将车窗推开一条缝:“冷吗?” “冻死了!”飞燕缩着腿趴在车顶,扒着窗口:“美人儿,让我进去吧,你也不怕把我冻坏了吗?天寒地冻哟~~” “刚刚我的问题呢?”玉罗刹坐得稳当,不为所动。 “废话啦,我要还是那个德性,早被你儿子砍了。”杀人、放火,坏事做尽,以前……唉,就算自己早半个月见到西门吹雪,只怕也会被他一剑入喉,吹了吹满地流。 “所以你是假装?” “不,这应该叫本性。”上官飞燕又打了个哆嗦:“美人儿,我冷啊。” “冷吗?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玉罗刹拿着针作势要刺她的手指头,趁她放手的时候,再次把窗子关紧:“继续去跑吧。” 整整跑了一个时辰,玉罗刹才算满足,把上官飞燕放上车。 这时已经要到晚上了。 等又过了一个时辰…… “飞燕,我们到宿处了。”陆小凤在车外唤。 “唔……”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陆小凤微微皱眉:“飞燕?” 这次连应声都没了。 “该不会在里面上床?”楚楚眨着眼睛,一脸的好奇:“让我去看看吧。” 她身形往旁边一闪,运力一下子拉开了车门。然后楚楚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正撞在陆小凤身上,那股大力撞得他都一个踉跄。 他连忙抬头,却见玉罗刹从马车上走下,怀里抱着厚毛裘裹得一个大团。 “这是飞燕?” 玉罗刹微微一笑:“飞燕今日太过努力,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大家小声些吧。” 楚楚被摔得全身的骨头几乎散架,正要发怒,一见是他立刻没了怒气:“可是你……刚刚是你吗?” 玉罗刹把上官飞燕更托紧在臂弯中,笑意仍然是淡淡的,带着冷清的味道:“否则,这马车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放他们在这里,去客栈订房间,楚楚立刻也跟进去,甚至没顾着陆小凤。 黑衣人冷冷擦过陆小凤的身体,冷笑道:“一个小小的男妓,就让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人。” 说完,他和老者一同跟着楚楚进去,就如她的影子一般。 陆小凤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等连他们带着的吓人都离去之后,他才张口,把忍了许久的那口血吐出来。 男妓?就算他没防备,但一个普通以色侍人的男子能借力打力,隔着一个人只用内劲将他震得吐血? 开什么玩笑! 抹干净嘴角的血迹,等身上全没有血腥味他才进去,却看到玉罗刹正坐在最大最舒适的那张桌子的主位,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那里。 这男人实在太怪,怪得自己猜不出他是谁,怪到他头疼。 而那个上一刻还在勾搭他的楚楚,现在却已经坐在这男人面前。陆小凤能够看出,她眼底有着深深的迷恋。和与自己在一起时带着算计不同,那是真正的痴迷。 陆小凤有点生气,一个现在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女人却对别的男人秋波暗送,没有哪个男人会不生气。 于是他也坐下,就坐在玉罗刹对面,腰挺得笔直,就算刚刚才吃过亏,也绝对不肯堕了气势。 玉罗刹低头摇晃着上官飞燕,等她稍稍睁开眼睛,就塞了一勺菜进她嘴巴里:“吃东西,不然你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生病?我不需要有这个力气……”揉着眼睛,上官飞燕又向他蹭了蹭:“美人儿,我恨你……” “恨我什么?”玉罗刹仍然慢慢给她喂食,不过这口似乎大了点,把她噎得够呛。 “唔唔唔!你谋杀!”她有气无力地反抗。 “我是在帮你捋顺气息。”玉罗刹低头看着她,眉毛轻挑:“嗯?” 飞燕不说话了,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本是想看看……谁知道你的身体那么弱。”玉罗刹忽然轻声说:“不过我保证你会好得很快,只要你乖乖的。” “美人儿,你是故意的。”飞燕总算知道症结在哪里。不就是对他‘稍稍’无理了一点,竟然用这种方法报复她? 小气小气……做爹的比儿子还小气!! 玉罗刹已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只要我确定昆仑三老并非因你怀疑我,我自然会补偿你。” 是因为这个?上官飞燕瞪眼道:“你不信任我!” “我的确还没有信任你,亲爱的小飞燕。”玉罗刹低头,在她面颊上轻柔一吻:“信任,需要时间。” 上官飞燕因为这一吻被吓得够呛,可以更令她惊吓的还在后面—— 一名白衣似雪的男子不知何时立于店门口,外面的风雪都比不上他身上的冰寒,腰间悬挂着一柄黑色的奇形古剑。 过渡·父子·不中用 “西门!”陆小凤第一个叫起来。 上官飞燕当即就要跳起身,却被玉罗刹牢牢按住,还故意贴着她的耳朵道:“乖孩子,你现在的身体不好,不能乱动。” “你你你……你快点放我起来。”上官飞燕不停地挣扎。 “你再动的话,我就要吻你了。”玉罗刹看似专注的看着她,实际余光一直没离开店门口的那位。 上官飞燕颤了颤,试着稍稍动了动,玉罗刹的头立刻又低了一分。 她木住。 这男人说真的……呜呜呜呜,阿雪救命……这世上的变态也没多少,怎么全让她碰到了! 西门吹雪一闪便来到桌边,眼睛扫过陆小凤,便钉在玉罗刹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0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0部分阅读 身上。 “我见过你。” 玉罗刹立刻笑得很开心:“是见过一次,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 “放开她。” “呵呵,她生病了,怕拖累你。”玉罗刹轻轻托了托上官飞燕:“难道,你不想与我先叙旧?” 西门吹雪的手按到剑柄上,他已把这个男子当成生平最强大的敌人来应付。 “唉,怎么还是这付脾气?”玉罗刹忽然往外一推,上官飞燕在掉下去之前,被西门吹雪伸手接住。 “阿雪……”飞燕搂紧他脖子,蹭了蹭,又蹭了蹭,满意叹息。 还是自家冰山的豆腐好吃,美人儿是老虎,以后一定要离远点。 自己的人抱回来,西门吹雪立刻无视了玉罗刹。在检查了她现下的身体后,被寒气扫射的就变成陆小凤了。 “那个……这真的不是我的错。”陆小凤委屈:“这一路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啊,西门,谁知道她为什么要下车去跑路……”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西门吹雪的寒气越来越重。 然后他冷哼一声,抱紧怀中人就走。 “她还不能走。”玉罗刹突然开口。 西门吹雪充耳不闻。 “阿雪……”上官飞燕扯了扯他。 西门吹雪低头:“你不想走?” “我走不了……”她倒是想离玉罗刹越远越好,美人儿只可远观。可是胸口罗刹牌就贴在肉上,时时刻刻提醒她一个严肃的问题:一旦上了贼船,那就不是你想下就能下去的。 “我带你走,你就能走。”西门吹雪方才给她把过脉,只是普通伤寒,并非中毒。 “我说她不能走,她就是不能走。”玉罗刹则是少有的强硬,目中满含兴味。 飞燕已经快晕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却没错过玉罗刹的表情。大哥,大叔,大爷,不管是啥,你对你的儿子有兴趣,也别拿我来练手啊! “阿雪,我头好痛。” “………………” 西门吹雪终于抱着上官飞燕,坐在陆小凤身边。 楚楚小心往玉罗刹身边凑凑,似乎在害怕,又有点得意道:“这是怎么了?上官小姐和你一路都很好不是吗?同车而行,欢声笑语,你侬我侬。莫非,她不是你的女人?” 在西门吹雪有反应以前,玉罗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已经无比优雅地搭在她喉咙上,轻轻一捏。 楚楚立刻发出喀喀的声音,用力去抓玉罗刹的手。 “不可!”陆小凤一指点去。 玉罗刹顺着他的指劲将手荡到一边,顺手把楚楚甩下。 “啊……啊……”楚楚捂着脖子蜷缩身体倒在地上,几乎连呻吟声都发不出。 玉罗刹连多余的目光都吝啬给她,只是笑吟吟看着西门吹雪。自家的人哪儿轮得到别人插嘴,他怎么做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西门吹雪就是天然冷气机,有他在身边,很快飞燕就清醒了不少。 吃点东西喝点药,她开始不时用‘你好碍眼’的目光扫视陆小凤。 陆小凤装作没看到,他对这个男子的身份实在好奇,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 “贾乐山贾大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上官飞燕声音沙哑地说道:“明天就要到拉哈苏的老屋,你身边跟着西门吹雪,是不是很希望见到个人就能认出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或许沾上一撇胡子就没那么容易认出来,但西门吹雪的气势却没人能装得出,他也扮不了别人。 天色已晚,小店中除了他们和小二再无他人,楚楚那几个人自从被玉罗刹差点掐死之后就躲入了后院。 至于昆仑三老,他们并没有跟到这里。他们也清楚,若是这一路跟到拉哈苏,就算再如何伪装,也骗不过那里拥有罗刹牌的人。 所以陆小凤瞟了眼小二,干脆直接问:“你究竟是谁?” 玉罗刹微微勾起嘴角,抬眸看着他,眸光慢慢转变。 他的眸色明明是纯黑,此时却似突然发出绿色的光,诡异而邪魅,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他的面容也变了,明明就坐在他面前,无论那面孔还是身体,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他伸出手,陆小凤却不能确认他伸出的是不是手,他在说话,却让人无法分辨那究竟是口中发出的声音,还是虚无缥缈的灵魂在作响。 他不必多言,陆小凤就已经知道他是谁。 “你……不是死了?” 玉罗刹面色一转,便恢复了正常:“你该回去休息了,昆仑三老可还等着你的罗刹牌。” “………………没错,我该回去休息。”陆小凤立刻起身,拉过一边的小二:“我忘了我的房间在哪里,你陪我去。” 西门吹雪第一次正视玉罗刹:“你……是玉罗刹。” “我是。”玉罗刹放柔了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又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知道他和他的关系,却不知道他的身份。 西门吹雪看着桌上的酒杯,玉罗刹刚刚亲手给他斟过一杯酒,他却没有拿起。 “不,我不知道。” “客官,客官……”那小二被陆小凤扯着,一边走一边叫:“我还要回去伺候……客官,您的房间就在左手第二间,客官你——” 陆小凤突然伸出两只手指,夹向他的鼻子。 那小二浑身上下一缩,凭空小了一圈,从陆小凤手里挣出来,滑到一边。 “哎哟,客官,您下手可真狠。” “你接着装,我就真的拿掉你的鼻子。”陆小凤皮笑肉不笑,显然在火大。 店小二是谁?自然是从一开始就消失无踪的司空摘星。 “你别跟我撒火,刚刚——”司空摘星咽了咽口水:“刚刚别说你,就算是我,在一旁的时候也……那家伙不是死了吗?早死早超生!” 那种古怪的气势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他是这辈子自己见过最可怕的人了。 “这你该去问那只惹事燕,而不是问我。”陆小凤不停走来走去。方才那一瞬,他几乎浑身上下的斗志都被激发,那是对死亡的感觉……可是却突然消失无踪,憋得难受。 “对哦,飞燕那丫头肯定是早知道了!话说每次她在场的时候,我扮小二都办得不成功,以后应该躲着点。”司空摘星说话来轻松:“无论如何,这次你是去找罗刹牌,他身为教主,怎么会和你计较?” “罗刹牌?找不找都一样了,与其去找一个来,不如自己做个假的更方便。”陆小凤懒懒道:“你也不想想,既然他没死,会让罗刹牌落在其他人手上吗?” 瞧这不紧不慢还有空逗弄上官飞燕的样儿,真的罗刹牌绝对还在他自己手里! “对哦……”司空摘星正想着的时候,陆小凤忽然又一次伸手捏向他鼻子。 司空摘星向后一个空翻躲开:“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来做什么?”贾乐山已死,司空摘星收完钱办完事,还过来这寒冬腊月的地方? “我好奇,一块罗刹牌引那么多人偷,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司空摘星立刻嬉皮笑脸地说。 “……你当我信?” “你可以当你自己信。”司空摘星正色道:“除了信你也做不了别的,你知道我的口风多紧。反正现在有那个男人在,谁还能做得了什么?” 这话是真的,可是……陆小凤咬了牙:“这么一路走来,最后是个假牌子无所谓,可是西方玉罗刹竟然跟着我一起走。我怎么能忍得住?” 他一只手突然又扯住司空摘星:“想个招,把飞燕从西门吹雪和玉罗刹身边骗出来!”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不干!”司空摘星立刻摇头。 “不然的话,我就逼你说出是谁让你来抢罗刹牌。难道你不想尝尝我从万梅山庄偷来的好酒?”陆小凤威逼利诱一起来。 “那也不干,我就算说出来你又怎么样?”司空摘星神秘道:“罗刹牌引出了太多隐世的正道邪派,有的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没办法对付。所以,不可说,不可说。” 陆小凤轻哼道:“得意什么?要不是你口风够紧,早八百年就死了。” “反正你早晚要与他们对上,又急什么?”司空摘星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一跃上了屋顶:“陆小凤,不中用,辛勤劳动一场空……” 陆小凤被气得七窍生烟,他要想办法,他一定要想办法! 问·不问·离他远点 西门吹雪仍与玉罗刹对坐,神色如冰,岿然不动。 上官飞燕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不确定自己现在是装死比较好还是插话更好。 “还是有情郎再好。”玉罗刹突然开口:“瞧我们飞燕现在,头也不晕了身体也好了,连药都不用服。” “与你无关。”西门吹雪冷然道。 “别这么说,你知道我只是关心你。”玉罗刹仍旧笑容不减:“还是说,我的身份会让你困扰?” “无论你的身份或你自己,都与我无关。”西门吹雪终于开口:“此日一见,但愿是永别,无论我与飞燕,都不劳你费心。” “你这么说不是太见外?还是说你在怪我,这么多年都对你不闻不问?” “你认为我会?”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不在乎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说的也是,你是西门吹雪,你当然不在乎。”玉罗刹微微眯起眼睛。一直以来他都很满意,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他的儿子强大、精明、睿智、冷静,除了太过淡泊到几乎像是不再需要人的感情之外,没有哪处让他不满意。 可是这样的一个儿子如果不打算接手自己的事业,还真是伤脑筋。 想到这里,他突然对上官飞燕一笑,柔声道:“身体如何了?” 飞燕立刻又缩了缩,点点头,摇摇头。 “呵呵,这些天我于飞燕相处不错,我的年纪也不轻了,若是你不喜欢,就然飞燕来陪我吧。” “不要打她的主意。”西门吹雪的声音比方才更冷。 “你说晚了,我已经打过她的主意了。”玉罗刹眨着眼睛说:“你探探她的功夫,我可是很满意呢,她适合我的路子。” 西门吹雪立刻掐住上官飞燕的脉搏,力道大得她几乎叫出来。 “温柔些,怎么也是女孩子。”玉罗刹在一边轻声说。 “你闭嘴啦!”上官飞燕吼他,还不是他害的! 玉罗刹带着看好戏的味道,似笑非笑看着她:“别这么生气,飞燕,你要变强,我就让你变强,这不是好事吗?” 剑芒近在眼前,玉罗刹飘向一边躲开,才发现西门吹雪根本没有出剑,他只是用了自己的手指,指气如剑气。 “你更强了。”玉罗刹喃喃,惊喜地看着他。 对上他的目光,西门吹雪只是抱起飞燕,默默离开。 因为西门吹雪的到来飞燕精神了不少,不过到了晚上还是发起烧来,一烧就是一天一夜才褪下。 上官飞燕迷迷糊糊,却知道是西门吹雪一直在身边,并未离去。 不过等她睁开眼睛,床边坐着的人竟是陆小凤,脑袋上下一点一点,强打精神看护着她。 倒不是他这么不乐意为朋友生病尽一份力,不过看护病人这码事,他是真的从没做过,做起来别扭的要死。 此时见上官飞燕醒了,他立刻开心得要命。 “你总算醒了,再不醒的话,西门绝对能拔剑把我们所有人都砍成十七八片。” “不会啊,我觉得砍你就足够他消气了。”飞燕看向窗外,银白素裹,在月光下显得尤其明亮。“怎么又是晚上……”她嘟囔着,自己是不是看不到日光了。 她要起身,陆小凤却连忙按倒她:“大姐,你老实一点,免得西门回来看到,遭殃的还是我!”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上官飞燕立刻伸出手:“给我看看。” “不要,你看我的胳膊干什么?我不是西门也不是玉罗刹。”陆小凤躲到一边。 “切~当谁喜欢看你那身肉?我要看看阿雪是不是真的砍了你。”飞燕拽过他的手臂,把袖子撸上去:“好嘛,还真是阿雪弄的。” 好长的一道剑伤,虽然不深,但是能看出绝对没手下留情。还好他是陆小凤,还好他的功夫能跟得上他的名气。 “你怎么招惹他了?”虽说西门吹雪一直很想试试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但怎么说也是朋友,没有大问题的话,他这一剑绝不可能刺出来。 “没有啊,反正……我觉得没有。”陆小凤搔着脑袋:“我说话比平时正常多了,也就问他几个小问题,谁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抓着我不放,非要给我一剑才肯罢休。” 西门吹雪现在的剑法,别说灵犀一指,他几乎躲不开,留下这么一身狼狈。而偏偏这时楚楚跟见到鬼一样,死活不肯靠近他们几人。没有软玉温香,还要做苦工,他就没像这两天这么闹心。 刚想和飞燕好好吐吐苦水,飞燕却示意他打住:“你问了阿雪什么让他有这么大反应?不是玉罗刹的身份吧?” “是啊,你也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陆小凤来了兴致。 “知道是知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关心。” “关心?是你自己强大过头的好奇心还差不多!告诉你,你要是不想阿雪下一次真的干脆砍了你的话,这件事就不要问,而且能忘就忘,最好当它不存在!”那是她都不敢去问个明白的事儿,陆小凤的胆子还真大。 “飞燕……说说看,还是说你想让玉罗刹这么跟着?” “为什么不跟?我和你说过的,谁让你不相信。” “你说的是半真半假,就你那性子,我当然以为全部都是假的,谁知道……” “本来的确是假的。”上官飞燕嘟囔着,叹口气:“陆小鸡,过来人给你一个忠告,好奇心这个东西,真的是遇猫杀猫、遇人杀人,没一个能跑,所以你还是老实的去找你的假罗刹牌,把这件事解决,哪有酒有肉有女人去哪呆着,不比在这里挖人家的私密好得多?”冲他磨了磨牙:“小心玉罗刹一生气,把你拉到西方,切切剁剁,喂了教里的毒蛇。” 陆小凤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问西门吹雪玉罗刹的身份,玉罗刹为什么就会生气? “西门……和玉罗刹有什么关系?”他试探着问。 飞燕面色一点没变:“玉罗刹怎么可能和阿雪有关系?你的脑袋出问题了?” “是你自己刚刚说的。”陆小凤没那么容易放弃。 飞燕用一贯讽刺他的语调感叹:“没想到你不止脑袋出问题,连耳朵都不好使,这人老了啊……哎。不对啊,听说男人衰老是从——”她的眼神溜向陆小凤下半身:“难怪楚楚姑娘不待见你,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倒贴美人儿了。” “胡说八道!我好好的!”陆小凤立刻跳脚,男人能忍别的,唯独忍不了这个。 “你不用跟我说,我又不需要你证明。”上官飞燕打个哈欠:“我们家阿雪呢?阿雪不在,美人儿在也比你好。” “他们在后院。”陆小凤古怪地看着她:“飞燕,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玉罗刹就是他?” “一开始,否则,我怎么敢和昆仑三老那么说话?” “那……你就这么美人儿美人儿的叫着?” “是啊,你没见美人儿也没意见么?哪像你这么没有眼力,不懂得欣赏美。” 陆小凤无话可说。欣赏美?玉罗刹?也就你能做的出! “那西门和玉罗刹呢?一样是欣赏美?”他还没放弃,逮着个机会就问。 “这个嘛,你可以去问阿雪,可以去问玉罗刹,问谁都成,就是不要问我。”上官飞燕笑眯眯拍着他的肩膀:“因为他们谁都可以知道,只有我不能知道。你是陆小鸡不是陆小猪,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他其实很想说不明白,可是就算不明白,只怕也不能如何。 他不是鸡不是猪,他是陆小凤,所以就算好奇的要死,就算多加试探,但若上官飞燕真的要说的话,他绝对跑得比谁都快,捂着耳朵不肯听。 见他乖乖不问,上官飞燕才又笑开颜:“我就知道你是只绝顶聪明的陆小鸡,而且可以活很久,保证比任何一只鸡都久。” “如果再这么被你气下去,我不确定。”陆小凤突然回头:“西门。” 上官飞燕缩了缩:“阿——雪。” 陆小凤相当识相地出去,不当替罪的。 西门吹雪走过来,先为她把脉。 确定她没事后,那本来平静的面色立刻沉下。 飞燕甜甜地笑:“阿——” “哼。” 一声冷哼立刻把她憋回去。 “不错……”西门吹雪突然开口:“离开之后,你都做过什么,可要我一件一件细说分明?” “不、不用了,说完之后,我怕你被气死……” 飞燕缩缩着脑袋,忽然发觉一个古怪的现象。“阿雪阿雪,你发现没有?每次我惹你发火,然后你跑来训我的时候,我好像都在被子里耶!” 西门吹雪的脸黑了。 “呜……”上官飞燕再次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这次埋得更深一些。 “出来。” “不要……” “出来。” “说表就表……”飞燕使劲儿拽着被子。 “……好。”西门吹雪出乎意料地妥协了。 飞燕的身体突然一轻,连人带被子被抱起来。 “阿、阿雪?” 没有回应,而后是开门的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扔进茫茫雪地。 “西门吹雪!!!”她立刻蹦起来,挣脱被子,直接蹦进等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怀里。 “哪有你这样子的男人啊?小气、恶劣、记仇、自私——” 西门吹雪已经准备再一次把她扔下去:“接着说?” 飞燕乖乖闭上嘴巴:“不说了。” 西门吹雪这才把她放下,一手拽进屋中:“你怎么会和玉罗刹在一起?” “还不是为了你,我想知道他和你之间到底——本打算走完这一次就回去告诉你,谁知道你找来就找来吧,偏偏对我这么凶巴巴,好心没好报!” 她还委屈了?西门吹雪冷眼看着她:“查事情,查到怀里?” “那——是因为我生病!”上官飞燕昂首挺胸:“我都病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反抗吗?所以说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 她此刻非常感谢美人儿爹祸害她大病一场,不过这不妨碍把黑水泼他身上。 “嗯,当然是我的错,绝对不能怪责可爱的小飞燕。”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 上官飞燕噎了一下,听那动静很远,boss爹的耳朵到底多好使? 西门吹雪当没听见:“同车而行,同室而居,入则成双,出则携手。” 上官飞燕恶狠狠道:“陆小凤这个叛徒!” “嗯,陆小凤是叛徒,你是什么?”西门吹雪已经抓起她。真的是抓起来,抓着领子,几乎没把她晃晕。 “听清楚我的话,飞燕,离他远点!” 等不到她回话,温热的唇就恶狠狠覆下。 上官飞燕头发晕,却没空去难受。 西门大神,你是要摇死我还是要吻死我? 春梦·异常·温柔 温热的大手在身上抚摸,略显粗糙的指茧摩擦细嫩的肌肤,揉捏胸前的柔软。 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却立刻被另一双唇堵住,啃咬的口舌逐渐向下,咬着她胸前的突起轻轻撕扯,让她的身体挺起,迎合。 那只在身上作乱的手一直向下,在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揉捏,向内探寻。 指尖沾上潮湿,浅浅探入紧缩的肉壁,唇在大腿内侧轻啄。 她微张着腿,扭动着,嘴中或者发出无意识的邀请,终于那根手指刺入体内,抽动,刮着柔软的肉。 然后又加入一根手指,摩擦的快感灼烧着身体,她紧紧搂着滚烫的健壮身躯,腿缠上他的腰,能够感觉滚烫的坚硬就抵在腿间…… 睁开眼睛,半晌之后,她喃喃出一句:“你妹妹的……” 春梦,她竟然做春梦! 有那么欲求不满吗? 猛地坐起身,敞开的衣襟和被拉下一半的肚兜带来一股寒意。 她用力扎上肚兜的带子,这就是春梦的罪魁祸首! 该死混账一百倍的西门吹雪! 亲就亲吧,你摸什么? 摸就摸吧,你脱什么? 脱就脱吧,你跑什么啊!!!! 就算你不怕克制过度再起不能,我还要担心自己夜不能寐呢! 拿狐裘裹住自己,她一脚踹开外面的门,然后愣住。 昨天起来的时候出了和陆小凤说话就是被西门吹雪压在床上,她还真没注意外面的景色。 屋门口是一条冰封千里的大江,或者说他们就住在这条冰封千里的大江上,木柱打入冰面,托起一座座坚实的木屋。 这里是松花江?她露出喜色,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北国风光。本以为西门吹雪不会同意,未曾想她还能来到这里。 “他真的很疼你,明明都想回去了,听陆小凤说你一直念叨着想看看这里的景色,还会带你来。”玉罗刹靠在隔壁屋门口,懒懒打个哈欠。 “不一定哦,弄不好阿雪是不想离开你。” “若是这样才好,自从你不在我身边之后,这孩子就再也没理过我,每日清水馒头白煮蛋,好像是时刻刻等着杀人,实在没人杀就给我一剑。”玉罗刹摸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拿出了他的罗刹牌:“昨日两人亲亲我我,把我的宝贝弄丢了都不知道。今天给你拴了个绳,若是再丢的话,我的乖孩子,我会把你雕成一块牌子。” 他再次给上官飞燕亲手戴上,这次带着郑重其事的神色。 “你就这么拿出来,也不怕别人看见。”飞燕连忙把冰凉的罗刹牌塞入自己衣襟,左右看看。没看到扎眼的人,却看见西门吹雪,他也远远立在一屋檐下,正看到玉罗刹和飞燕的互动。 她不由按了按胸口,现在把这块牌子扔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不用紧张,他不会再说你什么。”玉罗刹轻抚着她的发,不过此时更像一个长者的碰触而不是爱抚。 上官飞燕一头雾水,她是只睡过了一晚上吧?不光西门吹雪,玉罗刹也变样了? “他毕竟还是我的儿子,知道有些是不可以推卸,若他不愿接受,你接受也是一种方法。”玉罗刹的手指突然向下,勾起她的下巴,带笑看着脖子上露出的吻痕:“反正你早晚是他的,这点绝不会变。” “我————”飞燕还想说不要,不过想起昨晚西门吹雪那样子,怎么也不像个无情无欲只懂得练剑的冰块,不由得红了脸。 “我就知道你会愿意,他对着你还真热情。”玉罗刹侧头过来附耳低语道:“你也真是很热情呢,尤其那声音,听着让人心痒,难怪我的儿子这么爱你。” 上官飞燕当时就没话了,指着他嘴唇打颤:“色——色——色——” 玉罗刹啄了啄她的脸颊:“既然明明不怕我,又何必假装?万一让我玩上瘾,我可是容易不放手的。” 寒气席卷,西门吹雪已经掠过来,拉回飞燕:“我允你那个东西,不要得寸进尺。” “放心吧,我只是公公关心媳妇而已,难道还能抢了你的心上人不成?” 飞燕觉得,那句公公媳妇相当取悦了西门吹雪,他的寒气消失,勒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松了。 这是不明智的,她清楚,这是相当相当不明智的,可是—— “我要为自己争取权利!两位,谁说我要嫁了?” “你不嫁?” 两人同时问,一个更加冰冷,一个愈显妩媚。 上官飞燕硬着颈子,瞪起眼:“不、嫁!” 玉罗刹挑眉看着她,突然笑得甜美:“瞧瞧这孩子,倒是闹气脾气了,一定是你对她不够好,还不带她去四处玩玩?” “好。”西门吹雪也竟应承了玉罗刹的话:“你想去哪里?” “去……就……沿冰走走?” “走吧。”西门吹雪牵着她的手向前,飞燕还没反应过来。 真的……走了啊?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她非暴力不反抗的挣扎了一把,竟然……成功了? 走在冰河上,问出玉罗刹去‘关怀’陆小凤的进展,飞燕有了答案。 敢情是无事可做,西门吹雪才有空陪她压马路。 “那个戴着皮帽遮住脸的是李霞,假的罗刹牌在她身上。”西门吹雪忽然道:“看清楚,你可以去帮陆小凤一把,或直接夺回来。” 上官飞燕看得很清楚,却不清楚西门吹雪的意思:“你不是不管这事,只是带我来玩的?” “玉罗刹,他的人情我不欠,让他欠我却未尝不可。”提起自己的生身父亲,西门吹雪是半点儿好感欠奉。如今上官飞燕接了他的牌子等于接了他的麻烦,自己再帮他解决这件事,他就算以后要找麻烦也要考虑考虑了。最好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离得远远的,没有他的日子,他一样可以过,而且过得更好。 “你真的那么讨厌玉罗刹?可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提起你,每次都很开心呢。”倒不是为了玉罗刹说话,但一个人既然可以拥有父母,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为何一定要去拒绝呢? 西门吹雪当没听到,领着她继续走:“那个则是唐可卿,同样是蓝胡子的妻子。” “阿雪,我在和你说话啦,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上官飞燕扯着他的衣袖。 西门吹雪继续指点:“那个是冷红儿,蓝胡子的妻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回答我的话。” “至于陈静静,她在银钩赌坊,她和李霞的关系最好。”西门吹雪转头道:“你可记住了?” “我似乎不需要记住某人的自说自话。”飞燕干脆放开西门吹雪,左顾右盼还哼着小调:“反正这件事实在不需要我在,喜欢了我就去玩玩,不喜欢的话,去银钩赌坊赌两把,在酒店里喝酒吃肉,每日睡到日头迟迟出去玩,到陆小凤把一切全部解决!嗯,不错。”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他看我的眼神,我不喜欢。况且我与他之间,并无父子之情。” 自练剑后,他的亲情便淡泊,连养父母死去时,都未能让他有过多的悲伤之色。而自十五岁起仗剑行走江湖,直到后来居于万梅山庄,剑术越来越越高,他对感情的渴望也就越来越少。 如非最后…… 他突然握起上官飞燕的手:“你为何不愿嫁?” “我……为什么要嫁?”上官飞燕瞟着他,嘴里嘟嘟囔囔:“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教堂……我才不要接受这么没情调的婚礼。”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鲜花他知道,戒指和教堂是什么东西? “这么说,你不是不想嫁?” “我——反正我不嫁。”飞燕晃着脑袋,刚刚还缠着西门吹雪问东问西,现在却想跑了。 “那就不嫁。”今天西门大神意外的好说话。 “总之,你是要在万梅山庄住着。” “什——吓!?”飞燕立刻跳起来:“姓西门的你给我听着,我才不要没名没分给你生宝宝!” 西门吹雪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笑得上官飞燕看着他流口水。 “你……笑什么?” “笑你。”西门吹雪把她揽在自己洁白无瑕的披风下:“我却没想那么多,你倒想得远。喜欢宝宝?” “呃,我没那么说……” “嗯?” 看着西门吹雪的温柔笑脸,飞燕傻傻道:“还……好啦,虽然小孩子比较烦,可是教好了也很可爱。不过如果一个孩子像我的话,那绝对是你的悲剧。” 说完她简直想咬舌头,靠!那么诚实干嘛! 西门吹雪摸了摸她的脸:“冻红了,还耍嘴。” 在别人看来,这对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衣男女如此契合,可上官飞燕只能僵在那里,欲哭无泪。 她在今天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西门吹雪发怒她不惧,可对她如此温柔却半点没辙。 为什么紫禁之巅后的西门吹雪越来越反常? 他不是该手中无剑、心中全是剑吗? 她遥望着中原的方向,叶孤城,我想你了…… 通经·吃醋·jq 死人活不过来,就算活过来,叶孤城八成也不会再来一次紫禁之巅。 所以为求让西门吹雪恢复正常,她挑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就是陆小凤去跟李霞做交易的时候,在大冰河上练剑。 西门吹雪站在一边看着,虽然陆小凤曾试探问他是否要同去,但他对那些怎有兴趣? 上官飞燕的剑势很慢,但是却多了疏淡之意,若有恍惚的话,几乎以为那里并没有剑锋。她的剑更内敛了…… 西门吹雪看向刚刚踱过来的玉罗刹:“你做了什么?” “只是将牌子给她而已,其它是她自己悟出来的,本来她悟性极佳,堪堪入了魔道,谁知道见了你之后,竟又转了过来,在原本的路子上大有进境。” “你是说?”西门吹雪的眼睛亮了。 “正是如此,心境转换如此迅速……虽不知你从何处找来这么一个女孩,但能教导她习武实在是一大幸事,赏心悦目。” 西门吹雪没说话,是啊,习武资质惊人,可除了这个之外,真没什么还能拿得出手的,琴棋书画半吊子,针织女红全不会……敛财算不算是个好处? 玉罗刹乐得在旁边欣赏自家儿子柔和了不少的脸,还是有媳妇好,他怎么找没想到这点?要是多给他找十七八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是不是他就能天天笑开颜? “阿雪——” 一道杀人的目光刺过来,玉罗刹从善如流换一种称呼:“小雪啊?” 西门吹雪的眼角抽了抽,一声不吭。 “你若是喜欢飞燕这个型的,我再送你几个可好?” “唰——” 一剑破空而来,玉罗刹纤腰一扭,足下未动,已经把剑锋拍在自己双掌间。 这么简单能接下,因为这剑不是西门吹雪刺的,而且上官飞燕。 剑锋紧贴着西门吹雪脖子刺过来,些微寸许就能斩断他的颈项,大神岿然不动。 玉罗刹轻轻放开剑身,看着上官飞燕潇洒利落地收剑归鞘,带着兴奋的神色。 “小飞燕,你是不是早就想刺小雪一剑了?”玉罗刹带笑问。 飞燕没错过听到小雪这两个字儿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表情:“美人儿说的哪的话,只不过一代剑神站在那里不动让我刺很有成就感,这是我们家阿雪信任我的表现。” 飞燕相当贯彻胳膊肘要向内拐的方针。 “那要是换成我呢?”玉罗刹故作暧昧地问,想看西门吹雪更多的表情。 飞燕打量着他:“虽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瞄准的!!” “…………呵呵,看来我还是不能和你动手的好,若是一不小心被你斩了,拜堂成亲那日,你去哪里找高堂?” “阿雪成亲你当高堂?”飞燕撇嘴:“谁当新娘子谁都得跑掉。” “跟我跑了吗?”玉罗刹飞给她一个勾人的眼神,笑得春光明媚。 飞燕轻咳一声,转头不看他:“当然不是。”这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说的心虚。 一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嘻嘻,我希望你不会,不然,我还真不舍得把你送回来。”玉罗刹又转向西门吹雪:“你该去了。” “你去也可以,那是你的东西。”他本是该去找陆小凤,帮他揭破那群人的阴谋,可是现在,他却不想走。 “可是现在还没人知道那是我的东西,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玉罗刹悠然说道:“更何况,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东西了,不对吗?” 他示意西门吹雪看飞燕。 西门吹雪扫了飞燕一眼,点点头,又警告地瞪了眼玉罗刹,飘然远去。 “瞧他那小气的样子,就像我真的会把你拐跑一样。”玉罗刹笑个不停。 “不光阿雪怀疑,我也很怀疑。”飞燕小心退后。 “你以前可没这么对我。”玉罗刹一脸‘你始乱终弃’的表情:“他没出现以前,你不是爱甜甜和我腻在一起?” “你比陆小凤好看。”飞燕斩钉截铁道:“现在我们家阿雪足够满足我的审美需要了。” “嗯?又开始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我可是听不懂的呢。”玉罗刹出指一点,定住了她的身体,勾着她领子就把人拽走:“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不然他也不会把我交给你。” 身体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不过上官飞燕的嘴巴没闲下来:“你刚刚那是什么称呼?” “你指什么?” “就是那个小雪,肉麻死了,我还雨过天晴呢。” “和你的称呼差不多,哪里肉麻?我总不能直唤我儿子的名字。”玉罗刹把她扔在床上,开始一个个拍打她|岤道,打通经络。 身上酥酥麻麻的不舒服,内劲激荡也快要说不出话,飞燕抓紧这难得的机会:“既然你这么满意这个儿子,为什么不好好续一下父子亲情,偏总用惦着斤两的眼神看他?” 玉罗刹一怔,抬头看着她,那眸子深邃的吓人,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呃……我随便说说的。”飞燕连忙补救。 玉罗刹却跟没听到一样,抬腿开门人就出去了。 飞燕傻住:“我说……喂!打通经络到一半停住会死人的啊!喂喂喂……” 最后玉罗刹是回来继续办完他的事,不过也累得她吐了血,这个内伤不重,却不宜大动。 去和陆小凤一起见识了几个死人的西门吹雪回来知道后,着实对着玉罗刹放了好一会儿的杀气。可是就算再不待见,再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那也是他的爹,杀气放了一箩筐,最后还是忍住没把手里剑砍上去。 飞燕伤得并不重,体内经脉全部打通后,好的也比一般人快些。 不过玉罗刹似乎一直想和飞燕单独说说话,一上午来找她好几次,每次看到西门吹雪在就离开。 飞燕懒得理他,问他的时候不说,现在又凑上来?自己才不吃这一套。她窝在西门吹雪怀里,舒舒服服。 西门吹雪摸了摸她的发,跟安抚小动物一样,然后淡淡道:“下去。” 这里不是空无一人的冰封河面,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房间,旁边就算人不多也有看着的。 上官飞燕蹭了蹭,不动弹,就算自己能动又如何?大腿总比那冷凳子舒服。 “乖,下去。” 听着他虽然柔和却又低了八度的语声,飞燕心不甘情不愿蹭下去,坐在旁边可怜巴巴看着他。 西门吹雪给她拢了拢衣服:“冻不着你,别装可怜。” “那也没有在你身上暖和的。”飞燕乖乖坐好:“你说,美人儿爹爹要和我说什么?” “不知,那要看你昨日和他说了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像有了什么大事,八成是她自己惹出的毛病。 “我也没和他说什么……”上官飞燕语焉不清地说,稍稍有那么一点没底气。她只是问了玉罗刹对西门吹雪的感觉,到底只是父子还是不是父子,是敌人还是掺杂了虐恋情深…… 咳咳,跑题了。 不过她认为玉罗刹这样的人,不至于为了这种事伤脑筋吧? “我不是和你说过,离他远点么?就算我不再对罗刹牌说什么,你也不要忘记我的话。”西门吹雪突然这么说。 “我知道……” “你知道,会对他如此没有防备?竟然轻易被人点倒。”西门吹雪正色道:“打通经脉,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1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1部分阅读 是可易与的吗?” “不是不是,可我现在不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啦。”上官飞燕立刻拍胸脯保证。 “我没担心。”西门吹雪一句话把她堵回去。 飞燕郁闷了,干脆也不言语。大哥你喜欢拐弯抹角不肯承认,咱配合你只听不说话还不成? 不过西门吹雪的话还没说完:“还有,日后若有此类事宜,尽数交由我处理。” “此类事宜?例如?”上官飞燕没听明白。虽然通经疏络不是小事,但让玉罗刹这样的人做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他何必这么紧张? 西门吹雪侧头看她,从上到下看得很仔细,甚至连重点部位都没放过,让她很有种想……直接扑上去的冲动。 然后在她如狼似虎的目光下,他才终于开口:“通经疏络,你要点过全身|岤道才可以。” 他说完之后,要了壶茶,不紧不慢地喝着。 上官飞燕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点过全身|岤道等于摸遍全身,所以说,西门大神是在吃醋? 那……她是不是要哄一哄? 偷眼看着西门吹雪,还没等想好词儿,忽然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她在吐血昏迷后,玉罗刹想通了之后又回来,摸……咳咳,点遍了她全身|岤道?可惜啊,太可惜了!想当初就算同车而行,为求不招惹这位大爷,她最多也只是摸摸小手,等他自我揭穿身份后更是只能被他非礼,手都不敢碰一下。如今难得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美男的机会,她怎么就错过去了呢? 上官飞燕越想越扼腕,西门吹雪脸色越来越黑。 这时,陆小凤突然出外面蹦进来,带着满头满身的冰碴。 “你去挖河了?”西门吹雪的话很冲。 “你怎么知道?不过没挖到好东西。”陆小凤手一扬,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牌就砸在桌子上。 这一砸把飞燕砸醒了,扫一眼,立刻认出是那块假牌子。 “这个样子的也能拿得出手?丢人。”她连拿起来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真牌子日日在手里把玩,一眼就能看出差别。别说上面的雕刻,连玉质都差多了。 “收起来。”西门吹雪轻叱。就算他们知道是假的,别人也不知道,不可如此轻慢。 “无妨,这个是‘假的’。” 听陆小凤那么强调假的二字,西门吹雪怎会不明白?也就是说,玉罗刹本拿出来让人争抢的假牌子也让人换了。 “找回来。”西门吹雪立刻说。 陆小凤瞟了他一眼,又瞟了上官飞燕一眼:“说得轻松,我这些天跑前跑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也得要人帮忙,不然一个华山弹指神通的传人,一个崆峒剑,一个楚楚,再加上其他暗处接应的,我自己一个人怎么成?” “我信你。” 能从西门吹雪嘴里听到这句话很不容易,可陆小凤却有一种很悲催的感觉:“这个时候,你还是别信我了。”好的不学坏的学,西门吹雪也会拿这个揶揄人了。 “我这次帮你,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日后就算你被人杀死,我也不会来了。” “这……好!”陆小凤咬牙答应。这事如果没有玉罗刹在场他还可以拖拖,如今还是赶快解决了它。 上官飞燕带着好奇的眼神在旁边装可爱。 到底西门吹雪和陆小凤之间到底有什么jq?告诉她吧告诉她吧告诉她吧…… 所谓·面具·同寝 她缠人的时候,说实话真的是人见人……烦! 西门吹雪实在被她缠的受不了,于是趁陆小凤不在的时候,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交易?你和陆小凤做交易?”上官飞燕猛地跳起身,眼圈通红:“你怎么能那么做!!” 西门吹雪没觉得哪里不对,陆小凤又没有得寸进尺,要自己给不起的东西。 “我好感动哦~~”上官飞燕两眼星星亮。 “……我没有这个意思。”西门吹雪黑线,自己宁可她不要感动,这算个什么感动法? “真的不用?” “嗯。” “喔,那就好。”上官飞燕眼角一抹,眼圈也不红了:“那我事先声明,以后不许拿这个和我说事儿,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以为,我会拿这个说什么?”西门吹雪一字一顿问。 飞燕吐吐舌头:“我哪知道,说不定你逼婚叻~” 逼婚?西门吹雪黑着脸盯着她看,最后没忍住,甩袖子走了。 “咔!” 他们面前的红木桌子裂了一条大缝,齐刷刷断成两半。 飞燕微张檀口:“真神奇,我没看到他抽剑哎……” 玉罗刹踱进房,悠然笑道:“我只是暗示你把他赶走,可没让你惹他发火,若是日后有麻烦,与我无关。” “我照你意思做的,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没见过这么做长辈的。”飞燕踢开椅子不让他坐。 “你也可以不按我的话做,既然西门吹雪都未曾把我当长辈,你又何必这么乖巧?说到底,还是不想放过任何找靠山的机会。”玉罗刹点着她额头低笑道:“你这丫头,古灵精怪,扮猪吃老虎,撒娇耍赖,装疯卖傻,死命的在夹缝里捞好处,偏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都说漂亮的女人比较笨,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机灵的。” “谁说的,我都不知道我有做过这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飞燕捂着自己的额头躲到一边,鼓着腮帮子不准他碰。 玉罗刹十指交叉,笑盈盈道:“就连陆小凤与西门吹雪都被你瞒过,我却知道,都是假装的。” “胡说八道……”上官飞燕笑眯眯打了个哈欠。 “是不是胡说你清楚,小飞燕。”玉罗刹伸指贴着她脸颊滑下,在下巴上一勾:“你属于我,属于魔。” “我……不属于任何人。”飞燕轻轻移开他的手,椅子后退,退到他碰触不到的地方。 “你瞧,现在就和刚才不同,笑得这么冷又这么媚,终于开始戒备我了?”玉罗刹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飞燕没有再后退,身体却僵硬了。 “别紧张,也别戒备我,就算……我想了解你,却不代表要伤害你。”玉罗刹轻轻拥住上官飞燕的身体,满意于她的全无动作。 “果然掩饰得很好,你其实一直在怕我对不对?”“我从来都很惧怕任何会伤害我的东西,可是……”上官飞燕突然掐住他的手,把他甩开,冷冷道:“我惧怕你的力量,但却不代表我惧怕你。” “不惧怕‘人’?不错。”玉罗刹放开她:“我们的交谈我会保密,你也会保密,否则让西门吹雪知道,你一定会比我倒霉。” 上官飞燕思索了半晌,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比起带着玩笑的调戏,如果西门吹雪知道自己的隐瞒,八成…… 嗯…… 她的脸突然红了。 八成把自己困在万梅山庄的床上不放她下来?其实……这也挺好。 陆小凤最后拿到了那块‘真’的罗刹牌,玉罗刹很满意,西门吹雪也很满意。 至于飞燕,见识了北国风光还不够,非要陆小凤去给自己猎一头熊回来,吃熊掌。 最后玉罗刹开明地满足了她的愿望,回去的路上除了三辆马车,还有后面拴着的一只熊。活生生的熊,玉罗刹还准备了生肉一堆准备喂食,让飞燕可以一路吃最新鲜的野生熊肉。 至于那些生肉?自然和陆小凤放在一堆,换成别人不觉得煞风景么? “飞燕,你不能这个样子。”陆小凤有气无力反抗:“这些钱又不是你的。” “钱嘛,你不赚,就永远不是自己的。”飞燕极为深沉地说,却掩不住面上眉开眼笑。没错,楚楚拿来和冷红儿交换罗刹牌的那三箱黄金被她成功吞下,成为上官家的财产。 “可是这钱不是你能赚的。”陆小凤苦着一张脸:“你何必吞麻烦?” “麻烦吗?这钱是贾乐山的,贾乐山又不是你杀的,他来扎我的麻烦,而我们帮他除去了杀他仇人,要点钱很正常。” “可那也不是你的……”这才是老陆小凤要说的重点。费力气的是他,有危险的是他,最后拿到牌子的也是他,为什么偏偏飞燕就一枚铜钱也没留下? “陆小鸡,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了你的钱对你来说是好事,证明日后我们友谊长存,历久弥坚。”上官飞燕从最后一辆车里探头出来,对他笑道:“莫不是日后……你不想要?” 她代表的可不是自己,除了西门吹雪,还有玉罗刹,陆小凤是笨蛋才会不想要。 “可是,我……”陆小凤打落牙齿和泪吞,那是三万两金啊,可不是银子那么廉价的东西。 上官飞燕那辆车里,西门吹雪一声没有,玉罗刹却从第二辆车中探出头:“那钱就当是你给飞燕,买下那样东西,那东西就是你的。” 他的? “你肯?” “嘻嘻,我为什么不肯?你知道的。” “那……其他人也肯?” “他们会肯的,因为他们若是不肯,他们的命就会不见了。”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没有贪念?而当没有可以抑制他们的人或物存在时,又有多少人能隐藏?话说回来,就算能隐藏得住,又有多少人能逃过玉罗刹的眼? 此时,他们走在回江南的路上,昆仑三老又缀在后面,只是很远,远到不会听清他们说的话。会让他们如此不敢贸然接近的人,自然是西门吹雪。 所以陆小凤说话也很大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是说,这本就是你的目的?” “这的确本就是我的目的,而且我并非早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却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你一直跟着?” “自然,教内足够造成威胁的上位者不多,其中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他们。除了他们外,已经没什么人值得我在意。” “也就是说,你……”你已经将教内全部肃清? 这话不是陆小凤该问的,所以他忍住了。不过有一件事,他实在忍不住,于是问道:“可是你这样有什么意义?你为了你的后继者肃清教内,然后,你的儿子却死了。” “我的儿子?呵呵呵,陆小凤,你也认为那样的男孩会是我的儿子?我玉罗刹,会让那样的一个人继承我的位置?” “那他……不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一个出生在神教,养在神教的孩子,永远不会成为我合格的继任者。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从不用自己去努力什么……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这种人?” “那你的儿子……算了,反正你的儿子和我没有关系,你的教也和我没关系。” “这话说的就对了,陆小凤,你我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我很轻松。你最好可以一直这个样子。”玉罗刹微笑道:“你可以一直如此,不是吗?” “我是可以。”陆小凤嘟囔道:“不过这种麻烦事,最好还是不要有第二次。” “自然是没有的,我也知道,麻烦一个人太多次以后总会欠下人情。就像你和西门吹雪,原本他欠你一些,可是将来,你绝对会欠他更多。” 而自己,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就好,届时他欠自己儿子的多了,还怕不老老实实办事? 他看着陆小凤笑,笑得很开心。 你万万不可能想到,本座的儿子不止和你有关系,而且关系密切。所以想和本座的神教脱离关系? 想得美! 等过了黄河后,天气便似乎一里接一里暖和起来,脱去一身繁重的毛裘衣物,飞燕在车里坐不住了,总是要到处玩玩跑跑,一日赶不了多少路。 玉罗刹和西门吹雪都纵容着,陆小凤也说不了什么,反而后面跟着的三个老头忍不住了。 他们爱玩可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玩,罗刹牌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问题是,他们还不敢当着上官飞燕的面儿大吼,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还那么有恃无恐,说不定万一他们哪里怠慢,她就能弄出一份类似遗诏的东西。 还是等罗刹牌到手,等罗刹牌到手…… 这帮人的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 不能对上官飞燕做什么,他们可以去找陆小凤的麻烦。 于是有一日住店的时候,陆小凤睡得香香的,就突然感觉到如芒在背,不得不苏醒。 三个老头子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还有一个搬了把椅子,贴着床边坐的四平八稳。陆小凤这时实在很庆幸自己改了裸睡的习惯,起码穿着中衣中裤跑出去没那么丢人。 “陆小凤,你还要拖延多久?”孤松冷冷问:“你可知道,如若最后找不到罗刹牌,你会如何?” “死。”陆小凤相当诚实:“不过你们又何必着急?是你们的,终究会是你们的。你们知道,飞燕不喜欢人对罗刹牌太过热切,就算是我也一样,现如今我的速度,她很满意。” 孤松沉默着,看着他。 “上官小姐却不是我教内之人,不明白如今神教之势。”寒梅开口道:“九天十地,神魔下属,如今却有如无主孤魂,彷徨惊恻。若再寻不得罗刹牌,陆小凤,你就要为此赎罪了。”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陆小凤笑嘻嘻道:“不过既然已当孤魂当了那么久,再一段时间想必也没问题,你们怕我回不去银钩赌坊么?” 孤松起身道:“我知你有恃无恐,但若最后,你不想成为九天十地、神魔祭坛前的贡品,还是快些好,你也不想永远被麻烦纠缠吧?” “没错,尤其是神教这等麻烦,你绝对受不住。”青竹自然跟在孤松身后。 陆小凤看着他:“莫非你不打算走?” “你这里很舒服,地方也很大,能摆下第二张床。”寒梅真的不走,他从外面搬了一张床进来,就放在陆小凤身边,舒舒服服躺下:“你这人虽然看起来很不爱干净,不过身上的味道还不错,睡在你身边也不会让人不舒服。” 说完这句话后,他逐渐鼻息沉沉,竟真的睡着了。 陆小凤幽幽叹息:“看来我的确得快一点了,一个老头子天天跟我一起睡,让别人知道可怎么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课程太多结果到底飞燕没码完今天早早发上来~ 庆功·真相·门户 一张桌围了不少人,无论蓝胡子、方玉飞还是方玉香,他们的眼光似乎全都不能自上官飞燕身上移开。 理由很简单,本来只是放任的昆仑三老,现在的态度竟然变得如此恭敬,这女人该不会成为神教的新任教主了吧? 飞燕却在怨念西门吹雪怎么不肯来,非要提前一步走,还勒令自己七日之内必须回庄。 玉罗刹则安静坐着,和离开此地时没什么两样,羞怯得很。 昆仑三老知道这个人其实并不如表面如此无害,却还不知他的身份。 “先喝一杯庆功酒。”方玉香笑意盈盈,双手捧杯奉给陆小凤:“这一路平安归来,实在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不必急着庆祝,罗刹牌我并没有带回来。”陆小凤道:“不过虽然现在不在我手里,我却有办法把它变出来。” “变出来?” “正是,只要先熄了灯火,你们都不要说话就好。” “这……”方玉香看向蓝胡子。 上官飞燕轻声笑道:“事关罗刹牌,有谁会不同意?不如就我来吧。” 在没人阻拦之时,她吹灭了桌上的火苗。 陆小凤最近做了什么她清楚得很,尤其找到那个冯二瞎子,确定了陈静静的生死。 果然,在他类似魔咒的叨咕后,那本来在李霞手里,后来被陆小凤找到,中途又被夺走的玉牌就出现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看着它,陆小凤却打了个喷嚏,飞燕连正眼都没看一眼。 他们两个的表情都能告诉其他人一件事—— “莫非这块牌子?” “嗯,也是假的。”陆小凤道:“我一开始炸开冰河拿到的牌子,还有后来从楚楚那里拿到的牌子,两块都是假的。起初……” 陆小凤讲解前因后果的时候,飞燕试着最新学会的招式,和玉罗刹传音入密:【结果你做了一块假牌子给了你的假儿子,再加上这帮你争我夺的人,就有三块假的。】 【没错,一块比一块污糟,我那块好歹也是拿着上好古玉,让朱停照着真品细心雕琢。】 【是啊,不然怎么骗得过你儿子?】上官飞燕嘲笑他。 【如果他真是我儿子,我现在就该给你办冥婚了,儿媳妇。】 上官飞燕撇撇嘴,还是说不过他。 忽然一股劲风袭来,直冲两人之间。 上官飞燕剑鞘向上弹起,正迎上这指劲,向旁一侧化开。 攻击的人是蓝胡子,陆小凤刚刚说他是飞天玉虎,他就莫名其妙攻击了上官飞燕。或者说他攻击的并不是飞燕,只是要打断她和玉罗刹的传音入密。 “没想到我竟然看走了眼。”他深深看了玉罗刹一眼,又对飞燕道:“上官小姐如此不在意,是对陆小凤的话不在乎吗?” “也算是吧。”飞燕耸肩,忽然想起什么:“啊……不对,我对你很在意。” 蓝胡子满意露出笑容:“所以,你也认为陆小凤所说是真的,真正的罗刹牌在我手上?” “当然不是这个。”上官飞燕手一挥,正色道:“我看你面相有异,是大凶之兆,所以想问你一句,你死了之后也没儿子继承银钩赌坊,不如把它给我如何?” “…………飞燕。”陆小凤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万梅山庄的财产够你挥霍了,我在谈正事!” “我谈的也是正事!”飞燕一拍桌子,对着陆小凤瞪眼睛:“就你的事是正事,人家的身后事就不是了?” “身后事?哈哈哈哈……好!”蓝胡子大笑道:“我若今日死在这里,银钩赌坊就是你的!” “一言为定?”飞燕立刻问。 “我可以立字为证!”蓝胡子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的笑中带了些许疯狂,提笔就要写。 正巧这时方玉香倒好了一杯酒,送到他面前。 蓝胡子露出一丝温柔之色,接过这杯酒,慢慢喝下,也算冷静了些。 上官飞燕却失望:“难得我可以合法拥有一份儿财产,又泡汤了。” “呵,你也认为我不会——”蓝胡子突然哽住,猛地扯着方玉香:“交出来!” 上官飞燕幽幽叹息:“这回明白了?因为你会死,而且没时间写完这份遗嘱,我才要可惜。” 不过等这些人都死了,银钩赌坊还是她的,就算地方占不了,钱也要全部吞掉! “飞燕,算我欠你的,一会儿你想做什么都成,现在先把嘴巴闭上。” 飞燕瞟着他:“欠我的?” “嗯,欠你的。” “那欠什么?” 陆小凤已经要自暴自弃了:“你说欠什么就欠什么。” “好。”飞燕干脆地坐到一边闭上嘴巴。不就是方玉飞其实才是真正的飞天玉虎嘛,不就是方玉香其实是方玉飞的姘头嘛,她没兴趣哇没兴趣~~ 最后陆小凤还是杀了方玉飞,就算有个叛变的寒梅在后面偷袭,也没赢得了他一个。 上官飞燕在旁边拍巴掌:“主角必胜论万岁!” 陆小凤低头看着方玉飞的尸体:“什么是主角必胜论?” 飞燕笑眯眯道:“简单来说就是你必胜。” 陆小凤也笑:“那也就是我万岁?” “呸!”飞燕翻白眼给他看:“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去?” “接下来?我想我们三个接下来都该死了。”陆小凤道:“寒梅为了他的野心死了,那你们呢?”他问的是孤松与青竹。 “他们自然也有野心,否则怎会甘愿远离昆仑圣地,去做神教长老,任人驱使?”接口的是上官飞燕。 “而且你们也不是真正忠心,否则为何不杀了我为你们的少教主报仇?因为你们早已知道不是我杀的,是谁杀的也就呼之欲出。”“杀了教主的儿子就能得到教主的牌子,罗刹牌也就代表了教主的位置,谁不想要?” “可你们没想到,这块属于你们少教主的罗刹牌竟然也是假的,它是朱停的杰作,朱停做的东西我不会认不出。” “不过朱停做的东西别人却都可能会认不出,所以你们仍打算拿这个去交差。” “只要一开始能瞒过,你们自然可以将这假牌子收起,也没人再会追问什么。” “而罗刹牌一直由玉罗刹本人收藏,如果你们认不出,别人也不出也理所应当。” “是以,我们这三个能认出来的也就该死了。” 陆小凤与上官飞燕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件事给说了个八九不离。 孤松一直默默听着,这时却笑了,他笑着把罗刹牌拿出来,在掌心中轻柔摩挲。 “陆小凤,你的确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人都说聪明人活不长,我却认为你可以活很久。其实若非教中死忠教主、不懂变通的人太多,我也不需要这么做。不过现在,罗刹牌已经在我手中,你当我骗不过这些人?我的确没办法杀你们,却也不需要杀你们。我们要走了,陆小凤,一个聪明人懂得不去掺和他无法阻止的事。” “我聪明吗?怎么我自己不知道?”陆小凤站起来的速度比他们快:“不过我的确不会再管,就算可以阻止我也不需要再管,飞燕,你说对不对?” “对,对极了,你现在已可以去找间最大的房子,里面有张最舒适的床,床上有个最漂亮的女人,床头还有最醇美的酒。” “听起来真不错。” 他竟真的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一点儿不担心。 “这样就好了。”放下茶杯,飞燕一只手随意搭在剑柄上,侧头对玉罗刹笑道:“清理门户这种事还是不需要有外人在场才对,你说是不是?” “理应如此。”玉罗刹仍没有抬头,语调却突然变得奇怪,带上了金属的质感和冰冷,不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上官飞燕可以极其清晰地察觉到,对面两人站到一半的身体突然僵直,不要说坐回来,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噗通!” 上官飞燕无语,青竹竟然就保持那个姿势摔到地上,有那么吓人吗? 再看玉罗刹,已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明明近在眼前却看不分明的眉眼,煞气凛然,整个人……不,他已不能说是人了。 “哇……原来你真的是妖精哎。”她感慨万分,反正现在自己说的话那两个吓傻的也听不见,不怕丢人。 玉罗刹扫了她一眼,眸子中带了丝笑意,不过很快消失。 “飞燕,给他们看看。” 飞燕依言拿出真正的罗刹牌:“他们还能看得见?” “只是让他们看看而已,都是跟着我的老人,死也要死得瞑目,如果看不见,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玉罗刹缓缓伸出一只纤柔的手,似乎要摸上孤松的颈间,却只是轻轻一绕,在半空中虚浮着握了握。 孤松的身体一歪,终于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却是悄然没了呼吸。 “死得真快?”飞燕询问地看向他,杀这么快做什么? “那个留给你。”玉罗刹一指青竹。 “为什么啊?你明知道我晕血……”碎碎念着,她也知道自己躲不了,只好蹭上去。 “别抽剑。”玉罗刹柔声道:“学我刚才那样子,那是承继我神教的规矩,你师承罗刹牌,会懂得的。” 飞燕猛地回头,直直看着他:“你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还是过了0点不过我终于补回来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 茶几·碗橱·下药? “我是说,是时候了,飞燕,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你。”玉罗刹执起她手,让她将罗刹牌深深印在掌中,也印在心里。 “杀了他,然后,我就可以放心。” 一股内息引导着她手,提醒她该如何做。 该如何让自己内息化为最锐利剑刃,如何杀了面前那个男人。这是一种魔力,需要耗费强大功力魔力。 当青竹死在她手上时候,她悚然自惊。 她知道她实力还远远不足隔空便能以气劲取人性命程度,可是这种招式竟然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 翻来覆去看着自己手,又翻来覆去看罗刹牌,带着一种惊恐表情。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做到,只知道是玉罗刹内劲激起罗刹牌,而后在罗刹牌指引下,自己杀了青竹。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记得也罢,只要下次她再这么做,罗刹牌自然会教导她再一次用出这招。 “你说过你不怕任何人。”玉罗刹提醒她。 “不,我是说过我不怕别人。”飞燕哼道:“我现在已经开始怕我自己了,不可以吗?” 她还没参悟武学精髓就直接三级跳以武入魔了,这它丫是一种多么囧囧有神人生啊! 悻悻收起罗刹牌,她转身就走。 “飞燕。”玉罗刹在她身后唤柔情万种。 “啥事?” “你知道,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开什么玩笑!”上官飞燕立刻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冰雪风天,你还要让我怎么跑!” 玉罗刹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真是,我又没说还让你跑步,我只是告诉你,有武功一旦学了,就如逆水行进后面还跟了一条鳄鱼舟,不止会退,还会死。” 飞燕傻了,她一直傻到玉罗刹飘然远去才反应过来。 “会会会会会——死?玉……玉……你个该死混蛋,你还我自由来啊!!!” 化悲愤为力量洗劫了银钩赌坊,飞燕晃晃悠悠,牵着马儿走在希望田野上。 在家千日好,阿雪,自从离开你之后,我才明白,没有你在这个世间竟然如此黑暗,没有你在我竟然如此孤独,没有你在你爹爹竟然那么不是东西…… 在河边停驻,蹲下身,鞠起一捧清泉,看着水珠从掌缝滑落,滴滴点点洒在河面上,犹如自己不断泛起涟漪心湖—— 玉罗刹我诅咒你一辈子吃菜没有盐吃饭全是沙喝水被呛死吸气吸进一只两只一堆大苍蝇! 诅咒完毕,她悲哀地将内力注入紧贴胸口罗刹牌,继续勤学苦练。 不练就会死,她能怎么办? 到底被玉罗刹摆了一路。 “飞燕……” 就在她行功运气时候,一个黏黏腻腻声音喊她,带着相当□味道。 飞燕立刻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没人,错觉?还是说……飞燕惊颤,这牌子真成精了? 恨不得把罗刹牌拿出来好好看看,却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轻轻揉捏:“飞燕。” 所以你看不见人,不代表没人,有时候代表那人就在你身后。 飞燕捂脸,丢人丢到家了。 侧头看去,男人手,白如玉,却并不属于西门吹雪。 再想起刚刚那个充满感情声音………… 玩笑开大了! 她连头也没回,剑锋从肋下刺出,直入身后。 肩膀上手撤下,她才回过头,看来人优雅伸手抹过腰间血迹,放在唇边轻舔,喉中发出低低、难耐呻吟。 飞燕差点儿没一脚踩进水里,它妹妹谁…… 谁把变态放出来? “我一直在找你,谁知你和陆小凤竟去了北方。”宫九似毫不在乎腰间伤口:“难怪诗中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你更美,剑刃也更加锐利了。” “我不是花。” “自然不是,那些虚假又脆弱东西,怎么比得上你美丽?” “比得上比得上,比我美多了。”飞燕小心后退,再后退,发力掠过河面,在对岸停步。“咱们俩就不用这么客气,谢谢你特地来看我,后会无期。” 宫九却如影随形:“先不要走,我有些很重要话要问你呢。” 上官飞燕自知最近进步神速,却还不是这些武功高绝变态对手,可至少轻功要跑过宫九啊! “飞燕,你跑起来样子真好看,我好喜欢。” 飞燕冷着脸当自己没听见。 “厌恶我样子也很好,让人爱不释手。” 飞燕猛地停下,手已经握上剑柄,面寒如霜。再被他这么恶心下去,自己会吐! 她动了真怒,宫九眼睛却亮起来,充满期待:“你要杀我?”他手在腰间摩挲,似乎想拿出什么又犹豫。 上官飞燕沉默,她错了,真错了。 她不该以为经历了史上第一大boss□就敢于直面所有惨淡人生,有人变态没有极限,那不是你变成凹凸曼就能抵挡。 宫九喜欢是真,他从未遇到过飞燕这般契合自己女子,虽说不明白为何当时也很兴奋她事后却视此为畏途,但他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让她以真面目面对自己。 飞燕杀机也不是假,起码此时不是,接替圣教,日后麻烦不知有多少,哪儿有空对付他? 其余不是宫九对手,剑?她不希望一击无法必杀之后反被防备,宫九现在并未把她剑放在眼里,这是她优势。 那么能杀死他,让他无法躲避只有…… 将自己内力输入,不属于她力量立刻反馈,给脸颊抹上一层魅惑红。 “宫九。”她呼唤声音清脆,却染上了类似金属调子,她眸子中光芒足以令任何人呼吸急促,却冷得让人无法动弹。 她整个人似乎突然不再是她,被某些不属于这世界东西渲染。 宫九动弹不得,他似乎觉得自己神智都开始不清醒,无法控制手脚躲避。他只能看着上官飞燕伸出手,慢慢停顿在自己眼前,如花一般旋转着,五指逐渐收拢。 他突然一口血剑喷向上官飞燕,面色迅速惨变,明显受了极重内伤。但他身体终于能动,飞速向后急掠,直到身体几乎撞上树木,第二口血才喷出来,单膝跪地。 飞燕露出喜色,宫九这一躲倒是让她明白了些什么,这招应该掺杂了类似迷心招数,以自身内力为引克制住对方心神,若想挣脱只能拼着内伤强行突破,就似宫九这般。 不过其中还有些东西她弄不懂,比如为什么被人强行破开后她内息没有受影响,还有宫九内功比她强,如何以弱胜强? “呵呵……呵呵呵呵呵……玉罗刹,是玉罗刹!”宫九激动得浑身发抖,不在乎自己咳血咳得快变成血人:“飞燕,你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我说玉罗刹儿子怎么会死那么蹊跷,罗刹牌又消失得那么蹊跷……原来玉天宝不是玉罗刹儿子,玉罗刹从来没有儿子,玉罗刹从一开始生就是女儿,他把罗刹牌传给了你!” 上官飞燕囧囧有神,大哥,真假咱先不论,这个推理你是从哪儿掰出来? 宫九还要说什么,身体却已经无法承受,只好离开。 对于继承了罗刹牌上官飞燕,他再也不敢小觑。 “你给我回来!这话传出去我还能活吗?谁告诉你我是那混球闺女?你给我回来啊!” 宫九早跑得老远听不见她声音,只留她一个人风中凌乱。 好,很好……不光算计她继承罗刹牌吊住他儿子,还算计她做他儿子替罪羊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玉罗刹你给我出来,你到底挖了多少坑给老娘我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玉罗刹什么事儿都没有,万梅山庄西门吹雪却打了个小小喷嚏,以为自己最近几日漏夜习剑有些着凉,让厨下熬了一碗姜汤。 飞燕回来得很快,挟着怒火半点没客气,也不理西门吹雪,径自飙向后堂。 所有人都看向西门吹雪,这位小姐又怎么了?多少天没回来,回来就发疯。 西门吹雪了然,应该是被玉罗刹欺负了,又没办法拿他怎样,只好和自己撒气。 没过一会儿,管林子帛叔走进来,不紧不慢对西门吹雪躬身道:“还请庄主去看看,一个时辰后梅林就该毁一干二净了。” 有人轻咝了一口气,这还不是一般发火,连梅林都敢动? 再看到西门吹雪脸色,一群人呼啦作鸟兽散。 主子戏好看,搭上自己这种事儿不能干。 不过还是有不怕,罗然搭着林仕穆肩:“难得庄主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趁着她没回来时候做了这么多,这个回报哦,啧啧啧~不如我们去看看,庄主会不会被她给气死?” “如果被庄主发现,我们也许就要找一个新小四。”林仕穆相当凝重地说:“不过我不介意你看过之后回来给我讲讲,所以记得自己去,别拖累别人。” “哇!这么冷血,哪有你这么做人大哥?” “你现在不是看见了?”林仕穆不理他:“来人,小姐房间可准备好了?今晚小姐与庄主必定共膳,通知厨子多准备些好菜。” “真体贴……”罗然磨了磨牙,悄然溜走。 林仕穆立刻又出现:“我说过吧?就算我阻止他也一定会去,这小子还能有老实时候?愿赌服输,今晚给小姐下药事,你们担着。” 花海·素食·春意 梅林残枝断叶中,上官飞燕就在地下坐着,罗刹牌放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 西门吹雪看到这一地狼籍,面色反而好看了。 毁得很彻底么,明年她就不用出庄了,罚在庄子里种一年梅树! 他走过去,低头看着飞燕:“罗刹牌有何不妥?” 飞燕这才发现他来,懒懒扫了他一眼,没好声气地说道:“罗刹牌没什么不对,不对是你爹!” “他又怎么惹你?”西门吹雪对玉罗刹没跟来万梅山庄还是很满意。 “惹我?我敢说他惹到我吗?干什么我都得受着!”她用力戳这罗刹牌,委屈道:“你是不知道了,不知道罗刹牌里功夫一旦练了不练会死人,不知道他拿我给你当挡箭牌,真要有出事一天,把我往前一推,别人不会认为你是他儿子,只会认为我是他女儿!” 西门吹雪听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自己不想认这个父亲,但若这么说话,飞燕嫁于自己之后,确算他女儿。 “有什么不好?” “好?哪里好!”飞燕跳脚:“哪里都不好!你和你爹爹一个鼻孔出气是吧?等到了那天,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卖了?我就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你——” 她越说眼圈越红,就在西门吹雪以为她要哭了时候,她却跳起来,一口咬上西门吹雪耳朵。 这一口咬得死紧,耳朵上传来痛楚,西门吹雪却抱住她,没有动。 上官飞燕闷闷放开,盯着那两个通红牙印子:“你别以为这样就算哄了我,我还没消气呢。” “我并无此意。”西门吹雪淡然道:“罗刹牌是你,麻烦便属于你,理应承担,我亦不会为玉罗刹所做所为负责,与我无关。” 飞燕身体僵了,而后提腿就踹。 木头!冰块!没良心!这个时候哄两句都不会是吧? 西门吹雪制住她:“莫胡闹,跟我来。” 上官飞燕头一甩:“不去!” 西门吹雪面色微寒,上官飞燕一样瞪着他,直着脖子头昂老高。死猪不怕开水烫,翅膀都被人折了一半,还怕你拔我毛吗? 西门吹雪无奈,伸手蹭了蹭她额头,缓和了神色。 “罗刹牌之事已成事实,何必在意?麻烦自应由你承担,却也有我一同担着。” 飞燕抬眸瞅他:“真?” “若是假,他还会将牌子交给你?”玉罗刹本就打着借由飞燕把他拖下去主意,自己怎么会不知?却也只能放任。谁让偏偏就有这么一个让他没办法女子? 拉起飞燕手,他道:“过来。” “喔。”飞燕冲他皱了皱鼻子,刚解释了几句又立刻是命令口气,他就不能温柔说话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2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2部分阅读 个笑脸? 带她到弃置不用库房,西门吹雪立于门口:“进去吧。” “我自己?” “嗯。” “呃……”飞燕小心翼翼问道:“阿雪,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知道我武功进境,不过咱也不能太着急不是?你不会在里面准备了个九曲黄河阵给我闯吧?” 西门吹雪皱眉:“胡说什么?快进去!” “听你这个口气就知道了,绝对没好事……”飞燕哭丧着脸,不情不愿推开门。 扑鼻而来,是一阵熏人欲昏香气,如此浓烈香味,似置身一片漫无边际花海。 能感觉到无数轻柔抚触落在身上,然后眼睛才适应昏暗光线。 是花瓣,铺天盖地各种花卉,有散落四周,有成株绽放,有扎成一束束,各色各样,令人目不暇接,甚至还有一株含苞昙花,更不要提别奇珍异草。 上官飞燕张大嘴巴,伸手拢起散碎花瓣,看着这满室芬芳。 身后传来灯火柔和亮光,映出万紫千红,也映照着她满是绯色柔光俏脸。 西门吹雪持着烛火,站在门口。“我不知道教堂是什么。” 他仍是淡淡语气,带着一丝清冷,没有多余话语。 只是将自己知道、她想要一切捧到她面前,尽了全心全力,这样是不是可以? “阿雪……”飞燕傻傻看着他。 她再也不要求他有男人浪漫了,这个冰山只凭一颗真心做出事,都快把她感动哭了…… “我不要鲜花了。”她乖乖扯着西门吹雪衣服,让他把自己拥入怀里。 “这个给你。”西门吹雪拿出一个翠绿碧玉扳指,价值不菲。 上官飞燕立刻笑眯了眼接过,至于戒指不是扳指……算了吧,也不一定需要说嘛。 西门吹雪专注看着她,问道:“喜欢?” “很喜欢,阿雪最好了!” “那嫁不嫁?” “这个……嘛……”她眼珠滴溜溜直转。 “不愿?” “那倒也不是啦,可是我择偶条件……”她吞吞吐吐。想自己这辈子愿望是找个能任她搓圆捏扁、指东打西极品小受,像西门吹雪这样…… 使唤他?反过来还差不多。 “择偶条件?”西门吹雪挑眉,想起在京城酒醉时,上官飞燕说话。 “你可确定么?”就那个择偶条件,这辈子还打算找男人? “我也——没那么确定啦……”上官飞燕偷眼看着西门吹雪,谨防他生气。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会儿:“很好,晚了,今晚在惊涛亭用膳。” “喔。”上官飞燕笑眯眯扯着他手离开。其实西门吹雪如果一直这么放任她下去话,嫁给他也是一件不错事儿。 嫁给他也是一件不错事儿…… 有这种想法就是一个天大错误! 飞燕看着这一桌菜,她不是第一次和西门吹雪吃饭,但都是在大厅,这还是第一次共用私宴。 也就是说,桌上东西不再是固定膳食,而完全是西门吹雪所喜欢。 一共八菜一汤,品种丰富,菜式精致。 青菜、蘑菇、豆子……放眼望去全是素菜,惟一能和生物扯上关系就是一蛋。 她有种想流泪冲动,不嫁,说什么也不能嫁,夫唱妇随可以,当尼姑免谈! 看她戳着饭碗,也不夹菜,垂着头兴致缺缺样子,西门吹雪微微皱眉:“好好吃饭。” “喔,吃饭。”她低头,只扒饭不吃菜。 西门吹雪皱眉,这又是怎么了? “我想,还是为小姐加菜吧。”按理他们吃饭不需要人伺候,不过今日林仕穆却偏偏在旁边。 “加菜?” “是,小姐向来无肉不欢,庄主喜好……太素了。” 上官飞燕感动地看着他,老大,你今天真好! 不过一盘酥酥脆脆鸡腿端上来时,她已经变了脸:“仕穆,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小姐,你只是很久没回来,今日庄主很开心。”林仕穆微笑道:“我只是为庄主高兴而已,况且,你知道我从不会做什么。” 林仕穆是五个兄弟中最沉稳,从来不随便开玩笑,这种事人人都知道。 飞燕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开始吃。 这话倒是没错……林仕穆淡笑不语,他当然不会随意和人开玩笑,因为他明白,罗然那样人总会惹人戒备,他这样人则绝对不会。 看着飞燕一共吃了三个,连西门吹雪都吃了一个,他笑意更深。 不被人戒备人,想做什么事情通常会更成功。反正有人担着,等一切风平浪静后,他还是一点儿错没有。 夜风吹得有点凉,西门吹雪去了静室。飞燕不知是不是自己伤风,这种天气她竟然会觉得……热。 很热,刚开始只是有些燥,可是到后来把领口解开,袖子挽上,鞋脱掉还是觉得在出汗。 “小飞燕,现在感觉如何?”罗然来打趣她。 飞燕敢确定自己状况绝对有人捣鬼,而不是更年期提前! “死小四,是你做对不对?” “我可没那么说,谁做你自己去查,不过现在嘛……我看你最需要是庄主。” “□?”飞燕拍桌子,飞身过去掐着他脖子摇晃:“老实说,我是哪儿招你惹你了?最近还不够倒霉,需要你来掺一脚?说说说说说说——说不说?” “又不是我做,还不是有人看庄主太辛苦,干脆想个法子一劳永逸。”罗然躲来躲去,在屋子里转圈。 “给我拿解药出来!” “没有~我说了,想解去找庄主,不然话你就忍着。”罗然翻出窗子,嬉笑道:“我就纳闷了,你这个小色女,平时见到谁不欺负?怎么就不对庄主下手?” “我不愿意,你管得着吗?”飞燕双颊嫣红,眸中流光涌动,夹着怒火声音听着也跟撒娇一般。 罗然看着她样子一愣,眼神闪烁:“我自然管不着,但若你真不愿意,我倒可以帮帮你。” 话说完后他自己也皱了皱眉,然后转身离去。 “我才不要人帮忙……”飞燕咬着牙,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等她知道哪个混蛋给她下药…… 等、她、知、道!! 本赌了一口气,飞燕发誓,她绝对不屈服在滛威下! 可是忍到一半,被子却被人掀开,给满身是汗她带来一股清凉。 “滚蛋!”她怒吼。 对方却低声唤道:“飞燕。” 上官飞燕身体立刻绷紧,是西门吹雪! 是谁·舒爽·成亲 或许是她错觉,西门吹雪声音不似以往冷清,绵软温柔了许多。 但她一声都没吭,只是更往里缩了缩,此刻自己这个样子怎么敢见他? 却感觉一个重物压下,西门吹雪似乎压在被子上,然后拉开些被子,露出她嫣红面颊。 没等飞燕睁开眼睛,滚烫唇便附上来,轻啄她下巴、面颊,含着耳垂吮吸。 飞燕被吓傻了,西门吹雪发发发发发发发——情? 不过思维和身体却完全不在同一步调,当西门吹雪舌尖沿着颈项滑下,开始啃咬锁骨时候,她相当不争气地发出呻吟。 扯开了她被子,西门吹雪覆上来,手已经扯开她衣服,伸了进去。 伸手搂着他,飞燕心中大叫:非礼啊! 西门吹雪却忽然停下,一手还在她小腹上摩挲,能够感觉到她汗水,还能察觉到她太过急促呼吸。 想起桌上那盘鸡腿,唯一后上菜色,飞燕吃确比自己多。 “那不是你?”他稍稍将身子抬起,若不是飞燕自己意思,他并不想…… 那只搂着他脖子手却用力把他拉下:“现在是了!” 身边有这么一个好用美人儿在,白痴才去冲凉水!反正又不是一定要负责,她吃完后擦擦嘴跑了,又能怎么着? (温馨提示,当一个人□焚身时,说话一般不经过大脑,男女皆同) “飞燕……” 耳中声音似有形一般,勾得她酥酥麻麻,冰冷指尖探入她蓑裤,显然见识了她豪放之后,西门剑神也没打算跟她客气。 扯开两人衣服,裸裎相对,身体重量压下,紧密熨帖。 如此直接动作,却偏偏蹭着身体和她磨,无论肌肤上下起伏还是手掌游移,一点儿不显得急切,就像他根本没有中药一样。 不过,他确中比飞燕少许多。 身体被掌控着,任由那男人像逗老鼠一样,舔咬揉捏,炙热呼吸喷在身上,出剑时稳如磐石手现在如此灵巧,每个感觉都细腻无比。 沿着脊柱揉按,引起她战栗,才再向下滑,钻入白嫩柔软两片之间,在腿根附近轻弹、逗弄,直到她发出不耐呻吟才继续深入。 听着她声音,看着她情动,甚至恶劣抽动手指,向更深处挤压着突起,让她呻吟恳求,发出更高亢呼喊,直到无法承受夹紧双腿,却突然放轻了力道,不肯再多给予…… 这并非亲密,而更近似戏耍,明明他自己呼吸也越来越不稳,却执意折磨着两个人。 飞燕猛地把他头拉下来,用力一口咬在耳朵上:“你是不是男人啊!——啊!!” 突然高了八调音阶,西门吹雪直接用嘴堵住。 刚刚旖旎全数不见,飞燕用力顶出他舌头,让自己有说话机会:“痛!” 西门吹雪压着她,让她连挣扎都无法。 “不会痛到哪儿去。”西门吹雪低声说,那表情带着些欲味道,似乎还有些阴沉,说不清感觉。 只是前戏没有做好,却并非因为…… 疼痛只是一时,察觉到他一动不动,飞燕沉下面色。 “你若在意,就从我身上滚开!”早就知道以前所做所为,她还不愿为以前飞燕所做事情背黑锅呢,这种沉默算什么? “我没有那么说。”西门吹雪低声道:“三天后……飞燕……” 他缓缓退出,再不紧不慢推进,一直到最深处。 “什么?”飞燕眯起眼睛,觉得那药性似乎更强了。 “成亲?” “咦?唔唔唔……” 随着越来越有力撞击,飞燕彻底把这些事抛到脑后。 嫁不嫁……嗯,以后再说。 当晚,万梅山庄主室内,暧昧呻吟与低喘一直未停,暗处偷听下人们纷纷露出会意笑容。 第二天再睁开眼睛时候,飞燕只觉得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窗外略显昏黄日光照射进来,一眼便能看出已又是晚上。 西门吹雪仍睡着,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头就侧在她脸庞,沉睡到几乎闻不到鼻息。 密密贴合身体似乎还能感觉到残余温度,略带酸痛身体昭示着昨晚疯狂。 飞燕轻叹口气,这个所谓爱情反过来啊……滋味还真不错,尤其是摊上西门吹雪这种战斗力超群。书上写纵欲过度无法起身之类,无稽之谈嘛,她现在感觉身体就好得很,踢踢腿伸伸腰,哪儿都没问题。 背后手指突然一动,将她按住:“起来就不老实。” 刚起来时候西门吹雪声音并没有那么冷,还带着一点沙哑,听起来比平时动人了许多。 上官飞燕回头,下巴磕在他胸膛上:“你知不知道我们睡了多久?” “无妨,你可以继续休息。”西门吹雪起身,拿过床沿挂下一半里衣,看了看然后松手:“来人。” “庄主。”窗下立刻传来隐忍带笑声音,似乎是林仕穆。 “沐浴更衣。” “是。” 飞燕蹭了蹭,拿被褥裹住自己,踢了踢西门吹雪:“你知道是谁不?” “原本以为是你,现在知道了。”西门吹雪见她把被子全卷过去,双眼发亮盯着自己身体,手抓着一个被角一抖,将她抖进自己怀里,顺便把被子盖上。 整个万梅山庄有胆子给飞燕下药不少,能把他也牵连进来不多,随便就能猜到。 飞燕做了一个砍人手势:“我要切了他!” 不过立刻,她脸庞就红了起来,因为西门吹雪手不老实,在她臀上揉捏。 “要切了谁?”西门吹雪漫不经心问,他对这个结局感觉还不错,并没有要兴师问罪意思。 飞燕咬唇:“切你啊!切谁……色狼!” 西门吹雪轻轻拍了她一下,勾起她下巴道:“日后不准。” 飞燕不理他,谁知道他说不准什么。 下巴上那只手突然加力:“不准再碰别人,收敛你习惯。”尤其是那个喜欢动不动就摸男人习惯! 飞燕向后蹭了蹭,却被他固定住。 现在西门吹雪怎么看怎么危险。 “我不……” “嗯?” “我是说……” “嗯?” “我……”飞燕垂下头:“我知道了。” “很好。” 外面热水抬进屏风,他抱起飞燕,走到水桶边,把她扔进去。 “噗通! ”溅了一脸水,飞燕抹一把:“都这个时候你不会温柔点!” 西门吹雪自己也迈进来,不紧不慢帮她洗干净身体。他想自己现在是该温柔点,免得这女人跑了。 “三日后,你明日可以试嫁衣。” 飞燕身子扭了扭,有些不自在。 西门吹雪按住她,接着洗:“这个时候你仍不嫁?” “嫁……也不是不好。”飞燕趴在桶边,感觉西门吹雪手在腰间按摩。只要他想,也可以是个很好男人。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万梅山庄也不用主子亲自洗手作羹汤。 至于床上功夫……好吧,说不上擅长,不过相当自学成才,第二次就比第一次好得多,更兼体力充沛……只有你收不了份儿,绝无不满意时候。 这么说她和自己择偶条件也差不多? 飞燕瞟了一眼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嫁你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说。”西门吹雪对自己女人自然可以很慷慨,连剑术都教了,就算要万梅山庄也可以给。 飞燕跳出水桶,穿上衣服匆匆跑出去。 等她再开开心心跑回来时,西门吹雪已在下人服侍下穿好衣服。 “风风火火,做什么?” 上官飞燕往桌子上拍了一张纸:“签了它!” 西门吹雪低头大略看了一遍,脸色立刻黑下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身份,这女人都有办法把人气死。 “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你以前……”飞燕哼唧着:“反正没有点儿保障,我不干。” 单子上写清清楚楚,若西门吹雪有一天嗜武如命,或者移情别恋,两人和离,万梅山庄归属上官飞燕,西门吹雪另按结婚时日付—— “什么是精神损失费和物质赔偿费?” “这你不用管,反正你签了我就嫁,自己看着办。” 西门吹雪看着那张纸,面无表情攥了攥,又攥了攥,再攥了攥……一个没忍住,把它碾碎成末。 “全部出去。”他冷冷说。 “是!”飞燕回答最大声,掉头就跑。 “你给我留下!” “未来夫人,留下吧。”林仕穆推着她回头,手下加力,直接让她跌进西门吹雪怀里。 上官飞燕怒了:“林仕穆!是你下药对不对?” 林仕穆表现相当纯良,回头笑道:“什么药呀?”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 “飞燕,转过头。” 虽然两个人独处,西门吹雪声音温柔了不少,可飞燕还是怯怯地看着他。 “别总装出这副样子。”西门吹雪低声道:“你在怕什么?” 飞燕撇了撇嘴,没有回答他话,反而转移了话题:“下药是不是林仕穆?” 西门吹雪似乎叹了口气,这么近飞燕也没有听清,看着他时仍是那张宛如冰雕脸。 “是林仕穆。”他竟然放过了飞燕,只是回答。 “很好!”飞燕恶狠狠咬着牙:“我一定要收拾他!” “很不愿意?” “没有没有啦~”她连忙道:“这和愿意不愿意没关系,我是被人阴了,当然要讨回来!” 细细看她有几分真假,西门吹雪满意放手:“你若不想休息,就去前厅用饭。” 上官飞燕暗暗伸出两根手指:成功过关~(__) 西门吹雪起身拉住她出门,云淡风轻飘过一句话:“三日后成亲。” 嫁衣·青楼·‘关怀’ 上官飞燕呆呆坐在那边,双手托腮,看着风吹水皱。 “你在庄里从来不是勤恳练习就是逗人玩,今日怎么一直在发呆?” “我从昨天就开始发呆,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看着罗然手中大红色的一团团:“这是要拿来做什么的?” “做你的嫁衣,虽然大体已成了,但外袍还需要另行点缀,万梅山庄的裁缝要很久不能休息了。” 上官飞燕瞪着这件没成型的嫁衣,跟看仇人一样。 罗然的手移动,看着她的眼睛也跟着上下左右,像盯上了食物的猫,忍不住失笑:“这算什么?你若不想嫁的话,不会和庄主说吗?” “哎哟?全庄上下也就你还知道问我一句,所有人见到我,除了恭喜就不会说第二句话!”上官飞燕跳起来:“我说不嫁,你的庄主会听吗?” “不会,而且不是我的庄主,是你的了。”罗然看着她,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手摸上她脸颊。 “你……做什么?”上官飞燕愣住,小四从来避她如洪水猛兽啊。 “你不是一贯喜欢调戏人吗?如今给你机会调戏,等和庄主成亲后,你恐怕看一眼别的男人都不成了。” “这点我知道……”罗然说的是事实,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慢慢推开他,并未真的想趁此机会大‘吃’一顿。 罗然促狭地笑道:“看来你也不是真的不愿意嫁给庄主嘛,这不是很守身如玉?我还想着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就拉你一把。” “怎么拉?” “当然是——”罗然绕着她转了一圈:“拉你回到你的房间,把你绑在床上,直到婚礼那天为止。免得你逃婚。” “切~一个个都不是好人!”飞燕踢了他一脚:“原本还打算告诉你……算了吧,让你一起倒霉去!” “倒霉?人多一起的话,倒霉也不怕,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害了。”罗然笑嘻嘻地说,目送她怒气冲冲离开万梅山庄——翻墙走的。 “飞燕,留在万梅山庄,就算不是我的……至少,你也可以是我的主子,可以让我看到。” 他带着淡淡惆怅的话语飘在半空,没有让上官飞燕听到,却进了另外一个人的耳朵。 “小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心事。” “大哥,你在说什么?”罗然笑道:“我才逗了那只小燕子一下,你就打抱不平啦?”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刚刚的话,不想说就算了。”林仕穆拿起手里的东西:“本是作为庆祝的,要和我喝一杯吗?” “真是的,我本来瞒的好好的,谁让你非要听壁角?”罗然接过酒坛:“告诉你啊,我的酒量可是向来不错,小心我喝垮你!” “那我要泡一杯茶来准备解酒了。” 而此时,西门吹雪站在万梅山庄的水源源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泉水。 水没有半分不对,不过他却分明看见,凌晨的时候上官飞燕偷偷过来,撒下至少有十斤那么多的白粉面。 不管下的是什么…… 其实他也能猜出下的是什么,不过既然飞燕准备拿别人撒气而非自己,也就随她去。那帮乱来的连自己也敢下套,是应好好惩治一下了。 至于飞燕…… 直到如今都未打算要逃,也就不会走,看来她并非真的不愿嫁。 他正想着,管家匆匆走来:“庄主,您在赏水?” 赏水?西门吹雪冷冷看着他。这话真新奇,自飞燕来以后,他们倒是越来越不知敬畏了。 管家眨眨眼睛,立刻说正经事:“夫人一刻钟前翻了南墙,上街了。” “上街?” “是上街,不过身上带的散碎银子够她走遍南七省。” “你管这叫只带散碎银子?” 管家相当无辜:“回庄主的话,以夫人的财力与庄主的身家而言,万两银子的确只是散碎银两,只供日常买些零碎而已。” 西门吹雪干脆不和他说话了,上官飞燕现在需要紧迫盯人,自己也没空理会这些吃里……扒里的东西。 “庄主,您的吉服也该试一试,虽说时间紧迫,但喜帖已由传讯飞鸽千里发下,我万梅山庄的婚宴也不能如此马虎。”虽然没明说,管家的意思很明白,西门吹雪可没有能应景的衣服,这若是喜服不合身,一身白衣似雪,岂不是让来客看笑话? “晚些再试。”西门吹雪道,他却不在意这个,不合身随便改一改一样穿。 “庄主。”管家仍没让他走:“我老头子不管外事,不过这男女之事却也是知道的,林大总管已经派了三爷跟着,您就别去了,免得太过逼迫夫人,倒是容易把人逼走。” 有小三跟着,西门吹雪的确不担心,不过他……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问:“喜服拿到我房间。” 堂堂的西门吹雪,不懂情为何物已经很丢人,让别人教更丢人。反正人已经娶回来,他也会对她好,至于其他,谁规定他一定要懂得? 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管家踩着碎步紧紧跟从。 别看夫人大大咧咧,对情爱之事却看得很重,他可怜的庄主哎,早晚为这个吃亏。 再说飞燕离开万梅山庄,她的确没有逃走的意思,只是想去溜达溜达,心情都被嫁人的事弄得郁卒了,不让自己开开心怎么成? 买点物件,淘换点挂饰,置办一身男人的衣装,尤其修饰了胸前。 再看看自己,唇红齿白,丰神俊朗,冠盖群芳,美得不像男人却不会让人看出是女人……非常好。 于是在华灯初上时分,她相当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歌舞升平之所,没有注意到有个男人在身后看着她,一边笑着一边道:“真是可爱。” 漂亮的女人会轰动男人的世界,漂亮的男人也会轰动女人的世界,飞燕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香粉的味道淹死,女人见了她就跟蜜蜂见了糖一样,蜂拥而上令人叹为观止。 “这位……”老鸨看了半天才唤道:“公子?哎哟,这么俊俏的公子,以前怎么都没见过呀~?” “我从外地来,这还是第一次到你们这里。”飞燕悠悠看了一圈:“装点的不错,不知道货色如何?” “瞧公子说的,就凭公子的样貌,那还不是……呵呵呵呵……” 老鸨咯咯笑得跟只老母鸡一样,旁边的姑娘们也一阵手帕乱挥,各种香味熏得上官飞燕连连拂袖。 怎么女人都爱在身上撒这些东西? “行了行了行了……她们能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她们,没有压轴的好货色,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随手一张银票,把这一干人全都打发出去,也包括那个攥着银票连声保证马上让最好的姑娘来伺候的老鸨。 将窗子打开门关上,飞燕拿着扇子扇风。 都说穿越后不得不玩的其中一地儿就是妓院,她怎么没发觉有什么好玩的?先是熏得胃里翻江倒海,然后又差点被一群女人给‘哔——’了。 难不成妓院这种地方就全是虎狼,没有一个温柔似水的知心人么? 唉,书上的话真真信不得哟。 她刚想到这里,门嘎吱一响,一只纤纤素手伸进来,而后是一双含羞带怯的眉眼。没有熏香的味道,只是淡淡带着清冽。 “果然有嘛。”上官飞燕满意地勾勾手指:“过来。” 这姑娘很乖巧,让过去就过去,也不多话,就坐在你身边,用含羞带怯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你,又害怕又崇拜又迷恋又犹豫复杂得很,绝对是个男人都得被勾得心痒痒。 这个女人飞燕满意了,于是指指酒杯,指指肩膀,又拿了张百两银票放桌子上。 都说窑姐爱钞不爱俏,她只需要一个能安静思考的空间——还必须是西门吹雪找不着的。 连名字都没问人就被扔在那儿,只做倒酒按肩膀的活儿,却也不抱怨不撒娇,手劲灵巧把上官飞燕服侍的周到。 落在身上的力道断续而绵密,轻重拿捏得极为适当。 飞燕本来还在思考自己到底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却渐渐把目光转了过去:“你……不错。” 她红着脸蛋:“我受过特别训练。” “那就更不错了。”飞燕握着她的手,状似把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过去。 柔若无骨,白皙细腻,没有兵器留下的痕迹。问题是这皮肤好的过了头,一个在欢场打滚的女子,这种肤质? 她微笑启唇,还未等说话,门再一次被推开。 “有此等风雅之事怎么不叫上小弟一起?‘上官兄’?” 那带笑走进来找麻烦的,正是某个阴魂不散的死变态——誓将诱拐s女王上官小姐推倒自己为己任的宫九宫大世子。 上官飞燕很想揉眼睛,不过想起自己现在在的地方,勉强让自己不要做这么女子气的动作。 “你——” “我是来找你的。” “我——” “你也不必多说,我并非打算和你动手。” “西——” “我知道他要与你成亲,我截了万梅山庄的一只信鸽,所以才赶来看看你。” 飞燕闭上嘴巴,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宫九还没说完:“你并不愿意是不是?否则也不比出来寻欢作乐。” 寻欢……作乐?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也只是耍耍花枪,她有这个具体功能吗? “如果你真的不愿,我便带你走,就算他剑术高超,我宫九又何曾惧怕过?” 他说的深情款款,旁边的女孩已经听傻了,龙阳啊!还是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 上官飞燕嘴角抽搐,别说西门吹雪,就算嫁陆小凤也不跟你走啊…… 那女子突然一改沉默,娇笑着给两人斟酒:“两位公子故友重逢,有话自然要慢慢聊,小小先敬两人一杯,宫公子……” 她双手捧杯送到宫九唇边,身体也偎依过去,眉眼含春。 上官飞燕恍然,难怪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喜欢宫九那个型啊!也对,自己的确没什么男子气概。 宫九就着酒杯喝了一口,推到一边,仍真诚地看着上官飞燕。 别的女子与他皆如粪土,弱水三千他宁愿只取一瓢饮,飞燕啊飞燕,你可能感受到我诚挚的心意? 飞燕低头喝酒,任由小小缠着宫九,卯足了劲儿吸引他注意力。 我感觉不到感觉不到感觉不到感觉不到…… 小小忽然抽下自己的翠玉簪子,突然开始在酒杯上轻敲:“一、二、三。”上 官飞燕奇怪看着她:“你在查什么?” 小小甜甜一笑:“倒。” 椅子上宫九的身体登时矮了一截,靠手撑着桌子才未曾委顿在地。 “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是谁告诉你们有完整版肉肉的?我可没说过…… 偶是在原肉上删删减减改敏感词汇原版早就荡然无存…………所以说………… (抱头)要拍去拍散步谣言的孩儿表pia我~ bt·变态·日子啊 上官飞燕很迷惑,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看起来宫九也不认识这个女人,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飞燕愣愣看着女孩,没忘了戒备,却发现自己胳膊上面有什么东西在碰触,一下一下,还沿着胳膊下滑。 “…………宫九?” 世上有一种不要脸叫锲而不舍,就如现在,一只手臂强撑着身子,另外一只手爬上飞燕的肩膀,一直往腰间滑去。 飞燕立刻甩开他的手,顺便在腰眼间踢了一脚,直接放倒。 “呵呵呵,他对你可真好啊。”那小小满脸的羡慕。 “你如果想,抽他一顿,他也会对你这么好。” “你对他也很好,我就没见你对我这么拳打脚踢过。”小小的声音突然一变,更柔媚更清朗,却赫然已是男子的声调。 “呃……羡慕他就更不用了,拳打脚踢绝对不是表达爱意的方式!”飞燕立刻起身:“我很快就要大婚不好在外面多待,两位相亲相爱吧,我————哇啊!” 她整个人都被拎下来,重新放在椅子上。 “这么急做什么?爬窗?实在不是你该做的。”小小的身形抽长,骨头嘎嘣直响,面皮轻轻下一层,比原本的小小更加美艳。 “你竟然还化了妆……”飞燕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她跟不上啊她! “来参加你与西门吹雪的婚礼,我怎么可以不盛装打扮?你瞧着,我这身是不是很好看?”他袅袅婷婷转了一圈,竟连外衣都褪掉,露出里面若彩蝶一般的衣装,非男非女,偏偏如此衬他。 “你……终于变妖精了啊。”飞燕悲催地低头,发现宫九还在对她抛媚眼:“我现在才发觉,其实你很好。” “他哪里好?连小雪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我。”玉罗刹把玩着发丝,对宫九露出一丝杀气。 “你拿他跟阿雪比?完全两种不一样的人嘛。”上官飞燕挥手。 宫九眼珠滴溜溜转,这对父女一个阿雪一个小雪,西门吹雪明明是只老虎,都快被叫成兔子了。动了动手脚,他摸上上官飞燕的腿。 飞燕抖了抖:“你……不怕死不怕打,占便宜没够啊!” 把这只手踩下去,飞燕顺脚把他踢到桌子底下:“你说你来观礼?” “不,我来做高堂,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我呸!”飞燕立刻甩头:“这个高堂你做了,我和阿雪日后还有安宁的机会吗?” “当然有。”桌子底下传出宫九模糊的声音:“只要你们不说他自己不说,没有人能查出玉罗刹的身份。” “对哦,我一直没问你,宫九怎么知道你的招式?你是怎么认识……这么个东西的?” “这个很难说,你可以猜一猜。” “猜……”上官飞燕面有难色:“这个……不太妥当吧?” “嘻嘻,小飞燕你还是那么可爱,在我面前这么拘谨做什么?早说过不必。” “喔。”既然人家那么说,飞燕自然从善如流,相当严肃地道:“物以类聚。” “……飞燕……” “我说的是真话!”飞燕立刻澄清。 “不,我只是发觉你对我怒气多多,这可不太好,要知道,小雪本就不待见我,若你与他同一个鼻孔出气,我这高堂说不准就被你们谁一剑砍了?”玉罗刹忽然低头:“你说对不对?世子,桌子底下不舒服,出来聊聊吧。” 宫九慢慢站起身,玉罗刹下的毒很奇妙,刚开始身体无力,现在却好了很多,只是内劲仍提不起。 “据我们上次见面,许久了。” “是很久,不过教主的风采依然,这次却让我得见真容。”和玉罗刹说话,连宫九都是小心翼翼。 “你与飞燕交情不错,我在你面前显露真容也应当。”玉罗刹说的很亲密。 宫九忽然长身立起,还抓住飞燕的手:“既然今日教主在此,有些话我不吐不快,西门吹雪此生奉剑为心,绝非良配,还请教主将飞燕许配予我!” “噗——”飞燕喷了。 宫九我小看你了,当着人家爹,竟然大义凛然勾搭人儿媳妇。 “嗯,小雪的确冷了点,不过也配得上个好姑娘,跟着你,不是让我的飞燕守寡?还是黑寡妇。”玉罗刹却不辩解,诚心让人以为飞燕是他闺女不可。 “我有那么毒吗?” “杀夫?我教出来的孩子,怎的就做不出?”玉罗刹柔声道:“只要你不喜欢的,尽数杀掉就是。” “那若是西门吹雪,也可以杀喽?” “当然可以。”宫九立刻笑开怀。 “你可以试试。”玉罗刹的话不似威胁,却比威胁更让人打寒噤。 “你?”宫九眼神迅速扫过上官飞燕与玉罗刹之间,在不发神经的时候,他无论武力值还是智力值都绝对在水准之上:“飞燕,你可有什么要澄清?” 有是有,而且是大事,会给她带来无数麻烦的大事。 可是她能说吗? 想到罗刹牌,想到西方魔教,她是千百个不愿意。 可是西门吹雪……想起那一室的花海,一身火红的嫁人,万梅山庄里的一声声祝福…… 算啦,谁让自己发花痴。 “我是有事要与你澄清,就是虽然我以后可能成为罗刹牌的主人,不过现在还不是!” “因为你以后将成为他的‘女儿’,现在还不是。”宫九单手勾起上官飞燕的下巴,身体贴着她,带着狂热:“飞燕,你可知道若这事传出去的话,足以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真是好,太好了……永远会给我惊喜。” “你放心,我的惊喜永无止境,至少你死前看不完。”飞燕顺着他的力道偎依,咯咯娇笑着伸出手,按在他胸膛上。 彻骨的寒意渗入心肺,没有内力护持,宫九当即便喷出血来。 “九儿,姐姐最疼你。”飞燕另一只手已经从他袖中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一鞭抽在他肩膀上。 宫九知道的太多,而且谁都不能保证他不泄密,今天就是客串一把s也得弄死他! 鞭子的力道不轻,另外一只手劲更重,那才是要命的。 玉罗刹已出去,扔给闻声寻来的管事几张大额银票,让他不要进去打扰。 他就说,飞燕的狠劲儿自己一直都是最喜欢的,只是藏得太深了而已。 随着血腥气飘出,内里的呻吟声突然高亢起来,还带着宫九的恳求,不过不像求饶。 想起飞燕抽出那根鞭子的时候宫九的狂热,玉罗刹挑眉:自己还有什么不知道吗? 呻吟声变了,变成粗嘎的喘息和愉悦的低哼。 而后一声吐血的动静,窗户破碎的声音,鞭声也跟着停止。 玉罗刹勾起媚眼扫了一圈,满意见到没人敢靠近,开门闪了进去。 飞燕坐在窗沿,脸色绯红,衣摆掉了一大块,鞭子已经被扔在一边,白璧无瑕的剑身上,血珠不断滚落。 “看来伤得不轻。” “嗯,穿胸而过,不过既然那变态还能逃,就绝对死不了!” “那你的外袍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个变态!”飞燕咬牙:“闲着没事装□,趁我刺他的时候扑过来拽我裤子!” 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今天就跑光了。 “唔……嗯?”玉罗刹侧了侧头,看着她脚。 “看什么?我还凉快呢。”飞燕赤着一只脚,鞋和袜子全数不见。 “看来也不是全无收获,虽然挨了你一顿鞭子外加一剑,却带了些能念想的东西走。”玉罗刹促狭道:“从此以后千山万水,总有一人惦念着你啊。” “我倒是不在意啦……”上官飞燕轻飘飘地说:“你知道,我扮男人嘛,那鞋子自不是我的~宫九要拿着它与垫在里面的棉花思念鞋的主人,我也没办法。” 万梅山庄里她能穿谁的鞋?谁有这个胆子借给她这么私密的东西穿? 上官飞燕终于难得看见玉罗刹变脸。 她悠悠道:“哎哟,我们玉大教主也有脸色僵硬的为难时候?难得难得。” “是啊,我的确很为难。”玉罗刹摸着飞燕的头,成功让她噤声:“飞燕啊,我知道给小雪纳妾你绝不允许,不过男妾或者还是可以的?毕竟除了伺候小雪外,也能伺候你嘛。宫九不错,有家世有性格,虽然人品不太好,不过正好可以让你们两个闲着无事的时候撒气,打发时间。” “你……是在纠结这个?”飞燕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现在不纠结了。这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是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小雪说的。” “呃……那个……我是说—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3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3部分阅读 —” “嘘。”玉罗刹忽然凑过来,一张祸水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记得偷偷回去,不要给万梅山庄丢人哦。” 上官飞燕连忙扯著他:“你去哪里?” “去做衣服呀,高堂怎么能一身素衣?”玉罗刹指指自己身上。 “你这还算素衣……” 那他们的新婚礼服是什么?家居袍吗? 一个练剑练到入魔,随时能把你当心魔割了的丈夫;一个武功高的离谱,从来不着调的公公…… 上官飞燕抬头看天,一板一眼道:“这哪儿还是人过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的大好日子飞速挤出一章作为庆贺祝大家新的一年 幽灵·请托·会跑 是不是人过的日子,日子还是得过。 就好像这老公再有抛妻弃子的危险,谁让她喜欢,心甘情愿嫁过去。 想想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西门剑神养着她,训练她,养肥了练好了之后,心满意足宰了她。 所以说啊,人美点儿还是有好处的。 拿着镜子,她左顾右盼搔首弄姿,相当满足的自我欣赏。 问她现在在哪里? 当然还没回去万梅山庄,那里现在热闹着呢,她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能回去自投罗网? 西门吹雪应该没中招吧?自己下药的时候有人在旁窥伺,她却一直无法确认方位,那种程度的高手只有他。 外面砸门的声音更大,她拾掇拾掇也跳窗逃跑。 未来岳父发话,不听不成啊。 飞燕在街上溜达…… 又惹出多少事儿来这是很正常的,我们就不提了。 此刻通往万梅山庄的大路上,一辆马车飞奔而来,扬起无数烟尘。 “西门庄主于飞燕新婚在即,你这时候找他帮忙,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我也不想,你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本想连你也瞒过。”陆小凤道:“谁让飞燕跟你的关系比跟我好,你出马,或许他们更有可能同意。” “若我是西门,会把这场追杀变成真的。”专挑人大婚的日子,还打算拐人未来娘子,就算是自己,遇到这事也不会轻饶了陆小凤。 “不说这个,我们到了,到时候再看吧。” 两人步入万梅山庄,却发现整个山庄都冷清得吓人。 虽说平时也看不见几个零星下人,西门召唤的时候才会神出鬼没冒头,可也没这么…… 陆小凤看看花满楼,两人同时加快脚步。 哪儿出事他们都不意外,可是万梅山庄?这里可是西门吹雪的窝! “哗啦……哗啦……” 这是两人进入后院听到的动静。 疾走几步,水声更大。 等转了一个弯—— “哇!花满楼,这该是西门家所有下人了吧?真壮观!” 无论男男女女都站在水井边,轮班用井水兜头浇下,还是连着衣服一块儿浇,半点不对自己客气。 陆小凤抬头看天,西门吹雪说过此井是单独凿的地下水,井水奇寒无比,平时除酿酒外连喝都不能喝。 这秋高气爽的日子,一堆人在这里自虐? “陆小凤?”花满楼看不到,掌握不了情况,只能听到一堆不太正常的急促呼吸声。 陆小凤也察觉他们脸上不自然的酡红。 他连忙上去,抓住一个:“你不是护院的小五?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陆大侠?我们没事,冲冲冷水就好。”小五的表情很平静,还能笑,若不是两只手攥的骨节发白,还以为只是在冲凉。 “你们被下了……蝽药?”陆小凤抓抓脑袋:“可这是在万梅山庄里面呀,总该不会……”他噎了噎,“飞燕?” 没有人回话,浇水的声音更大。 “飞燕……越来越厉害了。”花满楼轻咳,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不会太伤人。 陆小凤不停摇头:“满楼,这地方不能待了,真看出是新婚,家里人都拿出来随那个女魔头玩。”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西门吹雪从树后转过来:“你们来早了。” “我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是有极要紧的事要你帮忙。”陆小凤正色道。 “没空。”西门吹雪一口拒绝,他新婚,谁的忙也不帮。 “庄主……”小五在后面有气无力:“大哥和四个不在,劳烦庄主去找找?”他们冲完冷水还要熬姜汤,然后回床上裹着被睡一觉,没工夫找人。 “嗯。”西门吹雪转身往南厢去。 陆小凤忙跟上:“西门,这是大事,若你不肯出手,江湖恐怕就要完了。” “危言耸听。”西门吹雪穿过重重走廊,护卫住所近在眼前。 “是不是危言耸听,你总要听我说说不是?” “等等再说。”西门吹雪的神色不太好。 陆小凤一怔,也跟着侧耳倾听。 最先听清楚的是花满楼,甚至在他们没有靠近这里之前,不过他自然不会说。 屋内有呻吟声,有床板的声音,还有一些更加隐晦,他们的耳力却足以听清的撞击。 “西门,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里竟然这么……这么……”陆小凤半天挤出两个字:“自由?” 里面的人不用猜,一个是林仕穆、一个是罗然,毫无疑问。 西门吹雪转身:“废话一堆,前厅来。” 上官飞燕回来的时候,敏锐察觉大厅内一共有四个人。 四个人?她看了看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笑眯眯走进去:“陆小鸡小公鸡,你给我带来了什么贺礼?” “哪有见面就要钱的?” “跟别人当然不能,不过咱俩什么关系?别这么客气。”她偎到西门吹雪身边,乖巧得很:“阿雪~~” “玩够了,就去解毒。” “蝽药怎么解?反正是活水,到了明天也就没事啦。”她扯着西门吹雪的手臂晃来晃去。 西门吹雪不理她,等解决了陆小凤再说。 “何事?” “西门,这次真的是出了大事,你可知幽灵山庄?” “从未耳闻。” “这就对了。”陆小凤一拍大腿,絮絮叨叨开始说,他们遇到了一个什么什么人,本来该死了的,说就是从那个幽灵山庄里逃出来,那里有着怎么怎么旷世奇闻一样的阴谋…… 总之在上官飞燕听来,大体概括一下陆小凤的意思,就是西门吹雪不出手,江湖武林全玩完。 “阿雪,原来你是治愈系的。” “乱说话。”西门吹雪示意他闭嘴:“你待如何?” “我要进入幽灵山庄,所以需要一个能杀我的人,还需要一个必死的理由。”说着,他看向上官飞燕。 飞燕向西门吹雪身后缩了缩,对他龇牙咧嘴:“你若是说出什么混账建议,我就咬你!” 西门吹雪的反应也很快:“你想让我追杀你?” “只有你能杀我,也就只有你能让我疲于奔命、落荒而逃。”除了西门吹雪外,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 “以飞燕为饵?” “人人都知陆小凤风流不羁,飞燕又如此美貌多情……你若因专心习剑冷落她,我来安慰也是自然。”陆小凤说的头头是道。 “你还有一句话没说。”上官飞燕冷笑道:“更兼是大婚之前出事,取信于人。怎么不说啊?” “我又不想被你们俩合伙砍了……”陆小凤低声嘟囔。 你就看西门吹雪那青黑的面色,他敢说吗? “你不止要如此,还要扰乱我大婚?”西门吹雪的指尖移到剑身上,白光一闪。 陆小鸡立刻变凤凰,炸着两个膀子飞得忒快,一转眼躲到花满楼身后。他原本的椅子被切成了六瓣,西门吹雪那道稍纵即逝的闪光是两剑,飞燕还砍了一剑。 “飞燕你……强了,强了哈。”他连忙打哈哈说道。 她的剑势比西门吹雪刁钻许多,还带着邪气,该说玉罗刹教导有功? “你不要胡闹了。”花满楼把他扯出来:“西门庄主,飞燕,此事的确非同小可,据我们多次调查,幽灵山庄里的确都是‘已死’之人,而且,其中应有西门庄主手刃的凶徒。他们聚集在一起,不会有好事。何况……”他微微一笑:“此事毕后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不会对飞燕清誉有损,西门庄主又能追杀陆小凤,何乐而不为?” 众皆无语,尤其陆小凤更说不出话,重点在最后一句吧? 花满楼你这个腹黑! 西门吹雪看来也颇为意动,却仍旧摇头。 陆小凤头疼地抓着脑袋,他都已经默许花满楼把自己卖了,这位还在犹豫什么? “婚期决不能延。”西门吹雪最在意的是这件事。 不过陆小凤无法理解:“为什么?” 飞燕也很想知道为啥,他担心自己娶不到媳妇担心到这种程度了? 西门大神这次没有玩‘我的心思你来猜’的游戏,而是转头看向飞燕。 “你……看我做什么?” “飞燕,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胡思乱想,你跑么?” “为什么我的想法就是胡思乱想……等等,这不是重点!”飞燕突然拍案而起,声势惊人:“我为什么要跑啊!” 西门吹雪微微挑眉,看着她。 于是上官飞燕仔细想了想西门吹雪的问题,气势弱了点;再代入自己身上,气势又弱了点…… 等到想通之后,已经彻底转化成小媳妇样儿了。 “这个……那个……反正……我不是说……你和我……” “嗯?”西门吹雪从鼻端哼出一个轻音。 上官飞燕咬牙:“会啦。” “我听不清。”西门吹雪端茶,慢慢喝。 欺负她很有趣吗?上官飞燕抓狂。她双手叉腰,仰头对着房梁大声喊道:“我会跑!我会跑!我会跑————” 然后眼看着房梁上钻出一个人的脸,一贯的柔情款款,对她做口型:【那就跟我跑吧。】 她嘴角抽搐,西门吹雪暂时还没发现,他极满意(您老在满意什么?)地对陆小凤与花漫楼斩钉截铁说:“婚期决不能延。” 作者有话要说:闺女被我越写越崩啊……不过她的人生变成碗橱我们就洗具了~ jq·取物·逃亡 扬起头,却总是看不到天空的颜色……为什么万梅山庄的房梁是黑的! 她深吸一口气,吸到底,慢慢吐出,却还是觉得有晕眩的感觉。 那双大眼珠仍在自己眼前咔吧,能不晕吗! 她扯了扯身边的人:“阿雪……” 西门吹雪转头,因她的动作同样抬头,寒气立刻刷刷向外冒。 陆小凤也抬起头,脱口而出:“西门,你家客房都拆了?” 西门吹雪嘴角动了动,一个‘滚’字在喉咙口没出来。把陆小凤和头上那个一起拍飞算了,一个个除了给他找麻烦不会别的。 梁上的人轻飘飘落下:“小飞燕,看到我怎么不开心呢?我都说了,我是特地来参加你们婚礼的呢。” “我不需要你。”西门吹雪毫不留情面。 “可是小飞燕需要,莫忘记她和我的关系。”玉罗刹大大方方往太师椅上一坐:“此事,我允了,就这么决定吧,也算给她些应有的历练。” 西门吹雪沉默,陆小凤惊讶。 这位与教主还真强,很少见西门吹雪有这么简单就沉默的时候。 “西门,你答应了?” “若你想死的话。”西门吹雪冷冷道:“此事没有一谈的价值。” 陆小凤愁眉苦脸:“那你让我去找谁?” “只有一个条件。”玉罗刹自顾自悠然道:“西门吹雪要追杀的是两个不是一个,你带着飞燕一起跑。” “啊?”陆小凤立刻看向西门吹雪。 后者闭目养神谁也不理。他就不信陆小凤敢罔顾他的话,只听玉罗刹胡扯。 “我不要!”飞燕立刻道。她是多白痴才会和陆小凤私奔?还奔到那么一个鬼地方!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这只是随口一个提议而已。”玉罗刹笑道:“既然如此,待你们婚礼结束后,洞房就免了,飞燕跟我走,有些人也该带你去见见。” 西门吹雪的眼睛立刻瞪过去。 “别这么瞪着我,这是她的义务,三五年而已,不会分别太久。” 玉罗刹显然只给了西门吹雪两个选择,一是跟着陆小凤去,二是继任教主之位。第二条绝不能选,飞燕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可是第一条…… 陆小凤缩了缩脑袋,又不是他胁迫,别看他啊。 “西门庄主,虽然陆小凤无法让你放心,但你时刻紧随在后,却也不必担忧飞燕。”花满楼又道。 陆小凤快没辙了:“花满楼,这次上山你一共说了我几句好话?开口就损我,我哪儿惹你了?” 花满楼笑而不语,他若不损陆小凤几句,西门吹雪早把他们扫地出门。早说过,此事几乎不可能。 西门吹雪黑着脸,让飞燕继承罗刹牌是迫不得已,因她已学了牌子上的功夫。如今玉罗刹竟那这个来威胁自己? 寒气渐盛,气氛越来越凝重,西门吹雪已准备好予以他雷霆一击。 “你现在杀不死我,这一剑下来,就算飞燕同意跟陆小凤去我也要动手咯。”玉罗刹毫不在意地继续威胁。 飞燕撇嘴:“你真有自信。” “不一定,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现在小雪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却仍差了些什么。” “差了什么?”上官飞燕立刻问。 “不好说,也不会说,或者是……完整?没看他自己都没问,你又何必问这么多?你的境界还不够。” “哼。”飞燕不忿地抓紧西门吹雪的手。 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在两者之间选个最好的。最终,西门吹雪还是点了头。他的杀气直指陆小凤:“你给我——” “照顾好她。”陆小凤高举双手:“你说过很多次,我绝对记得牢牢的。” 西门吹雪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不过想到自己泡汤的婚礼,寒气不可能散去:“你住璿藻阁。” “那我呢?我是你爹爹,你可不能不招待我。”玉罗刹丝毫不在乎自己语出惊人。 花满楼微微一怔,他还真不知道。 西门吹雪拂袖便走,厅门被重重闭合。 上官飞燕为巨大的声响缩了缩脖子:“你干嘛附和陆小凤的馊主意?害得阿雪那么生气。” “我喜欢看他生气,不觉得整个人活泼生动了许多么?”玉罗刹对她勾勾手指,让她站到自己身边,才道:“我有东西让你去取。” “果然有事……那里是什么地方?能让我一个外来的大咧咧取东西?不干!要去你自己去,我和阿雪去成亲——放开我啦!” 玉罗刹勾着上官飞燕的领子把她提起来,由着她张牙舞爪:“那里我不好去,就算交情不深也知道彼此,他是没见过我的面,却承过我的情。” 飞燕露出古怪的神色:“你不会想让我去通风报信吧?” “自然不会,我已经说过……”玉罗刹一把扯走她:“陆小凤,记得来夜袭,别错过了。” 陆小凤叹口气:“我去和西门商量,你呢?” “我现在离开,免得幽灵山庄的人怀疑你动手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大义灭亲?” “喂!”陆小凤立刻抓住他,有些不服气:“你怎么都不担心我?” “你自然无需别人担心,如今有飞燕在身边……”花满楼顿了顿,笑道:“至少,我不必担心你会死于非命了。” 入夜,万梅山庄一如既往的灯火昏暗,除了主屋之外,四处都只有若萤火般的光芒。 唯一黑洞洞一点儿光都没有的地方,就是璿藻阁。 陆小凤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上官飞燕笑盈盈坐在旁边,两只黑眼睛显得尤其大。 “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玉罗刹到底让你去取什么?” “这可不能告诉你,反正是有用的物事,也是我一定要取来的东西。”玉罗刹竟然瞒了这么重要的事,若是他不说,自己早晚走火入魔而死。 “陆小鸡,我刚发现我还是太过相信人,玉罗刹……谁知道还瞒了什么。”上官飞燕伸腿一踢:“别啰嗦,阿雪都快要来捉j了,你还磨蹭。” “好,好。”陆小凤将被褥打乱,开始脱衣服。 上官飞燕缩在床内,手指始终搭在剑柄上。陆小凤脱外衣的时候还只是指尖,等他露出半个精壮的胸膛和两只手臂,她已经握着了。 陆小凤不敢脱了,这样无法取信于人,可再脱下去,就等不到西门吹雪了。 “你继续。”上官飞燕握得很紧:“我只是习惯性反抗,做做样子而已,绝对不会真砍到你身上。” “你一定要这样?” “我紧张呀。” “……我明白了。” 陆小凤眼睛一闭:脱! 万梅山庄在半夜突然发出剑啸,听到声音,四周隐蔽的护卫与已然安睡的仆人立刻匆匆跑出,往声音的来处去。 却见两道人影匆匆掠出,还带着些许仓皇,俱都是衣衫不整。 细看去,竟然是陆小凤与上官飞燕。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能划断天地连接的剑光暴起,却只会属于一个人。 “陆小凤,受死!” 那性格从来内敛的男子竟会如此愤怒,让众人惊异。 但飞燕的紧张和陆小凤的愧疚落入所有人眼里,立时有些人就露出恍悟,而后不可置信的面色。 陆小凤的双手以极度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中间一拍,用平生最大的力气紧紧夹住西门吹雪的剑锋。这用尽他生平解数,却仍无法阻止剑势,剑尖刺入胸膛,血便沁了出来。 这家伙真刺啊……陆小凤强忍痛苦拉着上官飞燕:“快走!” 别人追不上,西门吹雪也没有追,而是慢慢攥紧拳头,直到渗出血丝。 这场戏真是演的又麻烦又恼火,该死的陆小凤,如果自己杀死他也是他倒霉,谁让他弄了这么一出! 转身,他冷冷道:“沐浴、熏香、更衣、备马。” 这一串准备杀人的命令发出,刚刚j夫滛妇的罪名就算坐实。下面有五道人影不似旁人的激愤,而是互相对视,带着疑惑,打着眼色。 逃亡从离开之后立刻开始,陆小凤先拿出身上的银钱换了所有逃亡能用到的水和食物,还有两匹马,向着东北方而去。 “我们不能直取东方?” “不能,最好被西门追去,不能小看幽灵山庄。”陆小凤一边飞速赶路一边苦着脸道:“你以为我不想快点?西门是真杀我,早一刻到幽灵山庄,我就早一刻安全。” 上官飞燕吐出口气,摸着剑柄:“对你这个浪子来说,是睡了朋友的女人,还有人帮。对我来说,则是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和朋友,只怕除了西门吹雪之外,再来的其他人都是杀我的。”没甚大名望又罪孽深重的女人,正是其他人群起而攻的。 “除了西门吹雪外,还有谁能杀得了你?有这个实力的都不回来凑热闹,若是实力不足的,我难道不护着你吗?”陆小凤眨眨眼睛:“就算你不护着我,我也是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谁让我色迷心窍?” “屁,我警告你,在幽灵山庄内假装亲热难免,但你若敢过格的话,我就先阉了你,免得你假戏真做。” “不敢,我怎么敢?只求你能好好配合我,我就谢天谢地。” “当然,我从来最懂配合。”飞燕的嘴巴的确很配合。 陆小凤干脆不再说话,鬼知道幽灵山庄里有多少麻烦,只巴望着飞燕能掩护好就成,其他他宁可自己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回来了 倾楼香彻底完结 考试也结束 以后我就能一直更这篇了 争取日日更 天天更 让大家看得开心 我也写得愉快~~~ 逃亡·演戏·终于出现 逃亡并不轻松,尤其他们必须是真的逃才能骗过暗处眼神锐利的豺狼,而追的人偏偏又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已经很狼狈,上官飞燕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或许是西门吹雪只针对陆小凤一个,或许女子天生注重外表,陆小凤已经完全看不出是陆小凤,上官飞燕却仍然能够让人为她的美丽惊叹。 他们两人如今已经在一片广袤的原始丛林中,大到看不到边际。 飞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是把剩下的那点儿水给了陆小凤。 他们才刚刚进树林不久,此事传开后,就算想要去补充食水都不成。 陆小凤晃了晃水壶,还给她:“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水源,看这地面如此干燥,一时半刻没有,你自己留着。” “你胸口的伤在恶化,再不补充点水分,陆小鸡就变成死小鸡了。” “喝了它只是半死,两个半死的人,和一只快死的鸡,哪个好啊?”陆小凤摇头拒绝。 西门吹雪平时不与谁打交道,可江湖上想和他打交道的人还真多。不出事没啥,这一旦出了问题,无数人争着替天行道,打着为西门吹雪出气的大旗,蜂拥而上。 不过自从他们不再禀行‘大隐隐于市’的原则后,能找到他们的,也就只剩下一直紧追在后的西门吹雪了。 上官飞燕把水收好,自己体力仍好,陆小凤也未到不能动武时,这水还是要留下。 “你说西门现在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不过他越追越近,也许明天就会尾随我们入林。”飞燕带了一丝落寞的神色。 陆小凤的身体立刻紧绷:“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有用吗?我现在除了跟着你之外,还能跟着什么人?”飞燕低头:“不要说这个了。” “我不说,你却也不要说后悔的话!”陆小凤恶狠狠咬着牙,似乎想对她咆哮有舍不得:“我为了你……我为了你……你——唉!” 他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声,无话可说。 过一会儿,他拉着上官飞燕的马缰缓缓前行。 “我知道你现在委屈,怪我招惹了你却又护你不住,我也知道你并非全心全意对我,但我却终是真心对你,只要我在一日,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嗯。”飞燕的神色终于缓和:“再往里去,我们就要弃马了,在此之前希望能找到水源。” “一定会的。 ”两人对视,上官飞燕勾起一抹笑。 他们的戏已经演到了时候,也该出现了吧?幽灵山庄的人。 三天后,终于连飞燕也是一身狼狈。陆小凤确定他们并没有走错方向,可却找不到应有的水源。 飞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陆小凤沉重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们只能这么走下去。” 这树林一样拦不住西门吹雪,他或许会迟疑,会小心查探,却不可能不进来。西门吹雪要杀一个人时,没有任何可以阻挡。 突然传入耳中的,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陆小凤的神色立刻下意识绷紧。 飞燕摇头:“不是他,他不可能为任何痛苦发出呼声。” “我们去看看。”陆小凤立刻说。 发出呻吟的是一个老人,他显然也没想到这林子里还有别人,看到他们时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后,才算松了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 “算是过路人。”陆小凤的语气含糊。 “过路?也许……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老者深幽开口,眼中闪出一丝狡黠。 “你被人追杀。”上官飞燕一语道破。 “你们也是,而且麻烦看来比我要多。” 陆小凤苦笑:“我惹出的麻烦的确比任何人都大,大到你想不出。” “大到陆小凤也解决不了的麻烦?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不该是如今这个样子。” 陆小凤看着上官飞燕,柔声道:“谁让我拐了他人即将新婚的妻子呢。” “她吗?的确是倾城绝色,你因为她得罪了谁?” “西门吹雪。”上官飞燕冷冷说。 “哦?你就是传闻中西门吹雪唯一弟子?” “传闻如何我不想知道,我问你,你可知道这林子里的路?” “知道也没用,没人领路,谁也别想走出这个吃人的林子。”老者喘息着说:“不过你们还是快逃吧,你们不像我,凭你们的本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陆小凤看了看上官飞燕,又看着地下苟延残喘的老人:“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混蛋,做的也是最混蛋的事情,所以不管什么猪啊狗啊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在乎。” 老人的神色黯淡下去,他已经准备等死。 “可惜你不是猪狗,顶多也是另外一个混蛋,我倒是没办法就这么扔下你不管。”说着,陆小凤已经把他扛在肩头。 “你……”老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仍然有所顾忌,也没有说感动的话,神色却缓和了许多。 飞燕道:“你这好管闲事的毛病早晚害死你。” “至少我现在还没死,能救的一个就是一个。”陆小凤伸手道:“走吧,我们不能停下。” 飞燕的神色阴沉,最终还是跟着他前去,只是让那老者感觉到一丝冰冷的杀机。 “你是惹到什么人,也让自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陆小凤的嘴巴是个闲不住的,就算再狼狈,好奇心也忍不住。 “没你们惹到的厉害,一个叫叶孤鸿,另外一个叫粉燕子。” “武当小白龙叶孤鸿和万里踏花粉燕子?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你是怎么都惹上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们两个刚巧都是我的外甥,又正巧把他们的老婆都交给我照顾。这两个都是不着家的人,我难道不能安慰深闺怨妇?” 陆小凤咂舌,这家伙比他还过分:“你还真是六亲不认……” “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名号?二十年前,六亲不认独孤美的名字,也算响亮。” 上官飞燕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陆小凤立刻紧张问道。 一袭白影从树后飘出,白的令人心寒,但飞燕手扣上剑柄的动作,告诉了他这并不是西门吹雪。 “叶孤鸿。”独孤美低声说。 “你真的确定他和西门吹雪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看起来就像西门吹雪的儿子。” “因为他想成为西门吹雪的儿子。”举世无双的剑法,孤高傲然的性格,如远山雪峰上的冰雪无法融化,却也引得多少少年英侠憧憬向往。 又是一声哗啦轻响,通体粉红色衣衫的男子也跟着跃下来:“怎么跑得这么快?也不怕在这种地方把自己弄丢了。” 他转头,在看到上官飞燕时,眼中突然发出饿狼一样的光,就好像飞燕并没有穿衣服一样。要命的是,这双眼睛在看向陆小凤时,也是同样的表情,让陆小凤胃一阵紧缩,几乎想吐。 叶孤鸿却一直看着上官飞燕,冷冷道:“果然是张祸国殃民的脸,不守妇道!” 飞燕眼珠一转,勾起嘴角柔声道:“你可是怪我不守妇道的对象不是你?” 叶孤鸿身体一颤,厉声喝道:“休要和我媚视烟行,若不是要把你们交给西门吹雪亲自处置,我在这里就取了你们这对j夫滛妇的性命!” “可惜,你没这个本事。” 叶孤鸿的神色阴鹜,几乎立时就要出手。 “喂,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正事。”粉燕子突然推了他一把:“我已带你找到了独孤美,他是你的,不过那两个人要是我的。” “你连陆小凤也要?” 粉燕子眼中又发出光,□裸的光:“有时候,我连你都想要。” 叶孤鸿嫌恶地转过头。 “可惜,他们不是你的,他们是我的。”独孤美突然说:“他们需要我带路,所以我的命也不可能给叶孤鸿。” “你就这么确定这两个自身难保的会救你?”粉燕子笑道:“好啊,我就在旁边看戏。” 陆小凤没有吭声,上官飞燕却突然道:“我救!” “嗯?” “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也会试试看,何况杀了你们两个,至少可以多些食水。”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两个带着足够的食水了?” “就算只有一滴,也值得我杀了你们。”比起陆小凤,上官飞燕要狠得多。 “哼,如此狠毒的女子,怎么配得上西门吹雪?”叶孤鸿转向独孤美,突然抽剑。 独孤美闭上眼睛,叶孤鸿却剑身一转,刺入了粉燕子胸膛。 独孤美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你……也是山庄的人?” “如果我不是,你早已死在这里,真以为他们两个护的住你?”叶孤鸿冷冷收剑:“我警告你,你与山庄的合约只是你一个人,带了这样两个累赘,小心进不去。” “这个就不劳费心,既然他们刚刚有要帮我的意思,我就不能扔下他们自己走。”独孤美苦笑道:“况且我现在也已走不动,算互惠互利。” 叶孤鸿看着陆小凤,嘴角扭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陆小凤,只有死人才能进入山庄,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你死在西门吹雪手上。” 上官飞燕在一边揉了揉脸,缓和装太久僵硬的肌肉,这幽灵山庄办事真慢,早早派人来打探顺带迎接就好了。 陆小凤眼角余光瞥到她的动作,轻轻咳了一声。 眼看他们就要触及内幕,别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他再次扶起独孤美,默默走向密林深处,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施舍给叶孤鸿一眼。 叶孤鸿的脸色发白,手紧紧握着剑柄,身体笔直挺立,却始终没有出手。 “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之处。”经过他身边时,上官飞燕低声说:“学西门吹雪?你还差得远。” 叶孤鸿立刻面上充血,反手便拔剑。 不过飞燕的速度比他快,没等他的剑出鞘,纯白色的剑锋便贴着他耳朵刺入树干。 “实力也是如此。”飞燕收剑归鞘:“我与陆小凤就算此刻有如丧家之犬,也由不得别人随便欺凌。凭你也配?” 作者有话要说:高烧不退 睡了整整近四十个小时才好点 身体都虚脱了 终于能捧起笔记本 立刻发一章上来…… 入庄·游魂·顶替 进入幽灵山庄比想象的顺利,什么勾心斗角的事都有陆小凤去处理,上官飞燕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直到老刀把子让他们两人进去。 手被握在陆小凤手里,她一直低着头,暗自思索。 陆小凤是为了揭穿幽灵山庄的真面目,麻烦归麻烦,却可以按部就班的来。可自己却要找一个莫要说在哪儿,连是什么样都不知道的盒子,不得不说难如登天。 有什么法子能让这山庄内的人对自己左窜右跑浑不在意? 好像不太可能。 放眼四望,一片空蒙,自从进入这里之后,所有人都消失了,连同他们两个在内。 他们已不是人,他们是鬼。 “或许你不该和我一起走,弄不好现在已经有女鬼来接你。”上官飞燕突然说。 “你已在我身边,就算有女鬼,我又怎么会跟她走?” “是吗?可若有一个值得的男鬼,弄不好我是会和他走的。”上官飞燕幽幽道:“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值得珍惜?” “话不是这么说,至少我珍惜你。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如今你自己也已经是死人,在这里你说的话还能算数?”见陆小凤无话可说,上官飞燕叹口气:“也罢,我随便走走,不会有事,你不用理会我。” 陆小凤伸出手,似乎想叫住她,最后却仍是颓然放下,带着一脸痛苦与惆怅。 (这个死丫头,就算暂时用不着他了,也不用丢的这么快。) 走在雾蒙蒙的小路上,半晌一个人也没有。体力不断被消耗,她干脆找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歇脚,外加安静等待。 “你这个女孩很奇怪。” 灰扑扑的声音,刻板僵硬,就跟一块布一样的感觉。来的也是一个灰扑扑的人,灰色的衣服,灰色的毡帽,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你是什么人?” “老刀把子。” “喔,在铁索桥那里,我就听见过你的名字。”飞燕侧头打量着他:“你说的话似乎很有份量,你是这里的领袖?” “算是,这里我说的话算数。”老刀把子走过来,低头看着她:“你很冷静也很机智,不像是头脑一热就会做出错误决定的女子。为什么会跟着陆小凤走?” “正因为我很冷静,所以才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不是吗?比起一个没有真心的男人,或许一个爱我的男人更好些。谁知道,我还是错了一步。”飞燕摇头:“一步错满盘皆输,没想到我算来算去,竟忘记了,自己实在不该算计到西门吹雪头上的。” “看来陆小凤对你很是痴缠?” “算是吧,这也是唯一可以让我觉得安慰的一点。”飞燕突然笑道:“我已经穿过了那道生死桥,是不是算幽灵山庄里的魂儿了?” “现在还不算,不过可能会是。” “那就算是半个客人吧,总有个休息的屋子,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当然有,就算陆小凤没有,你也会有。”老刀把子淡漠的声音听的人有些发憷:“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你看见的第一个屋子就是属于你的,那里的一切你都可以自由支配。不过出了那间屋子以后,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没有人会负责。” “那我若是杀了人呢?” “杀了不该杀的人,你要偿命。” “那若是他们主动来找惹我呢?” “我还是那句话。”老刀把子转身,缓缓隐没。 “那我不是很吃亏?”飞燕耸肩,转身头也不回走开。 后面立刻又闪出两个人,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小白脸眼神闪烁,一个上了年纪却精神健壮的老者面带诡笑。 “你觉得她不错?” “她是不错。” “看来这山庄里有第四个你能感兴趣的女人了。” 那老者冷笑一声:“问题是不止我,老刀把子似乎也对她有兴趣。” “老刀把子更有兴趣的是陆小凤,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办,别急。”年轻男子笑得阴森森:“如果你真您想要这个女人,以后的机会多得是。” “哼哼,我看着也是,这种脾性……” 上官飞燕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才算稍稍缓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到这才算没有监视的感觉。 桌上已有热气腾腾的鸡汤一煲,馒头两个,几碟小菜,酱鸭子半只,还有个翠绿翠绿的菜叶。房间不大,后面用个小屏风隔开,屏风后是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 洗澡,吃饭,往不算柔软的木板床上一躺,盖上被子感觉却也不错。 “幽灵山庄的待遇很好嘛……”她翻了个身,陷入沉睡。 至于盒子,明天再说。 一阵似有似无的凉风拂面,立刻让她清醒。 没有睁开眼睛,能听见有人在桌子那边,啃啃咬咬,撕扯着什么东西。 微微侧头,她发出一声鼻音:“嗯……?” 啃咬的声音停了一下,随即更大,这次不用掩饰。 飞燕只好睁开眼睛:“这位饥荒来的仁兄,你想偷吃可以,不要在这里吃,拿出去。” 这个偷吃的人很瘦,或者比现在他啃剩的那只鸭子还瘦,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却很好,绝不像是个会偷吃的。他恶狠狠瞪着上官飞燕,或者不是瞪着,只不过太过饥饿,所以看谁的目光都是绿油油的。 对上飞燕的眼,他一龇牙:“你这里的好东西果然更多,女人不用吃太多。” “我已经吃了不少,看来你是去过陆小凤那里了。”飞燕掀被起身,随意套上鞋子走到屏风后: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4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4部分阅读 “对陆小凤的感觉如何?是个不错的男人吧?不过既然来了,介不介意和我谈谈?” “你要是个很有趣的女人,倒像是和陆小凤那种人私奔的。”男子嘿嘿笑着,还意犹未尽舔着骨棒。 上官飞燕走出,挽着自己湿润的头发:“还好,不过请不要用陆小凤来衡量我,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都始终不能代表彼此。” “我是游魂,你以后可能还会碰到我,可能再碰不到我了。” “我会记住你。”上官飞燕眼神一转:“有人来了。” 那幽魂向上一窜,搭着小天窗窜了出去。 门悄声无息打开,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驼背弯腰,鹰钩鼻的老人。 “刚刚敲过晚食钟。” “我并不知道那是晚食钟,没有人告诉我。”上官飞燕微笑道:“请问尊姓大名?” “名字我忘记了,这里的人都叫我管家婆,你也可以这么叫我。”老者转身:“和我走吧,带你去吃饭。从此以后只要听到这晚食钟,就要聚集去大堂,路自己记住。” “真是冷淡,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就连老刀把子也是。”上官飞燕跟在后面。 “冷淡?那也要看你——” 在什么都没看到之前先听到风声,飞燕立刻抽剑,并非自己防守,而是一剑刺向管家婆咽喉。 同时,她的身形变淡,飘忽不定,仿佛不存在那里,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再是一个人。 她的一剑没有奏功,管家婆的攻击也只是轻轻擦过肋下,给她内腑带来一阵轻微的痛楚。 上官飞燕的剑尖轻轻颤动,笑道:“这是什么意思?饭前运动?至少老刀把子说我半是客人,这也不是待客之道。” “老刀把子没有告诉我们,你是客人。”管家婆淡然道。陆小凤死之前没人有兴趣对付她,自己也只是稍做试验而已。 “是吗?那还真是我的疏忽,我会记得让他当面说一遍的。”上官飞燕一样以一种淡然的态度面对他。 管家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个女人,这种自信哪儿来的?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 连她的功夫也是,什么人的武功能在那一瞬突然让身体变得虚无不定?明明知道刚才那里有人,结果就连自己都不确定了。她不是人?是石头?是……妖怪? 心中闪现了一丝浮动的渴望,如此强烈的一闪即没,几乎无法克制。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功法,武功练到他这种程度,求知欲比一般人强太多。 不过表面还是未露端倪,老刀把子看过的人,他没发话,还真就不能动。 上官飞燕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着服饰,又闻了闻味道,抬头正色道:“我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很正常,你的眼睛有问题。” 管家婆冷哼,八成就是一个不知分寸的白痴女人而已! 上官飞燕眼神闪烁,要想在幽灵山庄立足,就要对老刀把子有用,可现在老刀把子能用的人太多,自己不比陆小凤,只能先剔除一些,才能跻身‘必须’之内。 一击必杀她能做到,和西门吹雪学的剑法此刻大有用处。 无脸的石鹤、虎豹兄弟、娄老太太、表哥、钩子、管家婆、杜铁心……她能记得的核心人士只有这几个,必须代替其中之一。 这个管家婆功夫并非顶尖,若是看低了她,她便有机可乘。 问题是若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便麻烦了点。 元老会…… “到了。”管家婆停在门口不远处:“谁让我是管家的呢,事儿多,一大堆等着我去解决,就不和你一起啦。” 他慢慢踱步走开,身形一闪便消失。 上官飞燕看着近在咫尺的饭厅,忽然有种奇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面前强大的恶意与杀机,来自死亡的接近。这让她的心跳逐渐加快,面颊染上红润的颜色,呼吸急促。 可精神却愈加亢奋,注意力也更集中。 她挂着甜美的笑容,踏着稳定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入众人瞩目的大厅。 人说有一种人呢,是不逼不成器,不打不成材,八成就是说她这种类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算烧退了 上午又码出一章 就是不太清楚自己写的什么……身体虚脱未好 也没搞笑的力气…… 会尽快拐上正轨的 借力·试探·绝情 踏上最后一级时,飞燕的身形又变得疏淡起来。 并没有与管家婆过招时那么突兀、明显,但你若是不时时提醒着点自己的话,真容易把她忘记。就似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小凤和将军还有那锅快要见底的肉上,没几个还能看到有道疏淡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飞燕算计了一下那个似鼎似锅的东西的容量,等他们吃完,估计陆小凤就要被人抬下去了。 当时看书的时候就百思不得其解,两个大男人,不比武功,比谁吃肉吃得多?内力又不能练到胃上去…… 自己那是第一天知道,作为一个饭桶,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再向前两步,步入大厅之内,便若一片落叶入湖,虽轻柔却波澜迭起。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转了方向,将军也停下,陆小凤自然跟着停。他还没吃到两眼发直,除了那锅肉什么都认不得的地步。 他立刻走到上官飞燕面前,紧紧抓住她手,柔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若是再不到,我就要去找你了。昨夜睡得好吗?” 身后一道恶狠狠的目光,必是来自那个一直面色不善的小丫头,飞燕暗笑,同样柔声回答:“我还好,自不需要你操心。倒是你,艳福不浅。” “又开我玩笑,便就是有,我还能有这个心思吗?”陆小凤轻轻刮了她的鼻尖,得到飞燕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灿烂回应。 剑拔弩张顷刻变成柔情蜜意,真没几个人能反映过来。 “不要脸!”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 上官飞燕侧身回眸,正对上叶灵醋意横生的表情。她扑哧一笑,刻意修饰过的面容更是千娇百媚:“你这丫头倒是挺可爱。要不要我教教你不要脸的法子,免得日后没有男人要。” “呸呸呸呸呸!谁要你教?”叶灵的脸立刻红起来。 “不用教,就是无师自通喽?小丫头悟性不错。”上官飞燕给她一个半促狭半讥嘲的眼神,转头不理。 “上官飞燕。”将军沉声说。 “将军。”上官飞燕微微颔首。 “习自西门?” “半师而已。” “习得几分?” “原有五分,现下却只存三分了。” “不错。” “仍远远不足,当不得将军一赞。” “你随西门吹雪习剑可有一年?” “虽岁月不饶人,但诸事繁杂,却只过了半年之期。” “仅仅半年你就有如此修为?” “习剑非数年寒暑不得有成,但若路走偏锋,投机取巧,也能很快有所作为。” 将军听到此处,哈哈大笑:“愚蠢!武功怎有捷径?自取其死。” “或许如此,但在我家乡有句俗话。”上官飞燕不紧不慢道:“条条大路通罗马。” 将军也闪过一丝疑惑,这话的意思倒是差不多能明白,可罗马是个什么东西?他立刻将这思绪抛在脑后,大喝道:“我找个人与你比剑,你接是不接?” 上官飞燕仍然站得优美,笑得甜蜜,莫要说惊慌,连一点动摇都没有:“当我没办法拒绝的时候,无论谁找我比剑我都会接下的。不过若给我机会,我会逃得比谁都快。” “我和你比!”叶灵立刻拍案而起。 飞燕摇头:“你不成。” “你凭什么说我不成?”叶灵更加不忿。 “因为你不会使剑。”飞燕淡淡道:“你非但不会使剑,这辈子碰没碰过剑都是两说。” 这话绝对是挑衅,叶灵虽然武艺不高,但根底摆在那里,剑法绝对是练过的。她气得一张脸绯红,怒冲冲看向陆小凤,却见陆小凤只是担忧地看着上官飞燕,竟没分给她半丝眼神。 “好!”她怒吼。 就在旁人以为她要动手的时候,她竟头也不回,走了。 “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上官飞燕悠悠开口。 刚刚还争风吃醋呢,瞧这怒气一上来,连陆小凤都不管了,宁愿他们都死在将军手上。 “嗯,我也对此深有体会。”陆小凤很难才不让自己露出哀怨的神色。 自己对面不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特意这个时候出现,大肆张扬,不就为了挑起那神秘的老刀把子的兴致?问题是,她是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去的,轻而易举。这丫头为了自己的目的,对人还真狠,头疼。 将军只是转了头,看着那锅肉。 于是飞燕一笑,施施然走出去,屋里没有人再看她,也没有人再拦着她。 只是她刚刚走到门口,迎接她的就是一道凌厉如风的剑光。 飞燕身体向后仰去,如一片落叶倒在地上,悄无声息。 “飞燕!”陆小凤一惊,那剑太快,连他都没有把握在不知情时躲避。 倒在地上的人一点动静没有,不过出剑的人一样一声不吭,反而反手将剑身扎向地面。 飞燕的身体贴着地面向后飘去,清脆的笑声也随之传来:“呵呵呵,就这么想见血吗?”轻盈而起的身形,仍伴着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陆小凤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从一开始就戒备着,飞燕果然和自己不同,没那么随便。 出手的是那个没脸的,该是叶灵找来,此刻她本人就在旁边盯着。 飞燕拍拍衣服起身:“玩够了吗?小女孩。” “你比我大多少吗?不要总小女孩小女孩的叫。”叶灵快被气疯了。 飞燕一扯身边的人:“这位无脸人是?” “勾魂使者。”另外一个声音回答她。这种平板没有语调,一听便灰扑扑毫无生机的古怪声音,只能属于一个人。 于是飞燕立刻放开自己扯着的那人:“阁下来了?” “请。”那个古怪声音又说。 勾魂的身影已经消失,连叶灵都不知道藏到哪儿去。 虽然只听声不见人,陆小凤的眼睛也亮了,立刻向外去。 “站住。”将军拦住他,是用锅里的大勺拦的。 “你还要请我吃肉?” “否则,你输。”将军重重顿了一下勺子。 飞燕挑眉,笑着走到陆小凤身边,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别随便拒绝人家的好意,在这里好好玩。玩够了之后,记得去找我就好呀。” “飞燕……”陆小凤苦笑,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你不带这样的!” 飞燕凑近他,这次竟然亲了亲他脸颊,吓得陆小凤整个人几乎僵住。这一亲,还不知道日后要用什么代价补偿回来! “你要乖乖的,别跟我撒娇。”飞燕拍着他脑袋,凑近他细声道:“这是我的机会,当然由我把握,你自己再找吧。” 陆小凤紧攥着她手不放松,不停磨牙:“踩着我的肩膀舒服?” “和自力更生比起来,可不是舒服得很嘛。”飞燕一下一下摸着他的那两撇小胡子,笑眯眯道:“乖宝宝才有糖吃,不经历风雨,哪儿能见彩虹?” 忽然脸上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飞燕人已经没了。 杀气四溢,陆小凤转头,将军和一锅能撑死他的肉正在等。 谁来救救他啊…… 飞燕跟着老刀把子已经走的很远,一直走到没有外人在的地方。 “我以为,你找我有事?” “你似乎对我很恭敬。”老刀把子不紧不慢道:“你认识我?”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在这一刻,竟让人觉得别有魅力。但也潜藏着深深的杀机,若是上官飞燕有一句话答得不对,必然身首异处。 “你是老刀把子,你的武功很高,深不可测,对我来说只要知道这两点就可以。”上官飞燕笑道:“武功高强的人总是可以得到我的崇敬,这不是理所当然?” “就像霍休和西门吹雪?你喜欢的,似乎都是强者。” “霍休现在就算活着也宁可自己死了更好,何必多谈?至于西门吹雪……他不同,他与所有人都不同。”飞燕的神色稍稍有些恍惚:“他改变了我太多东西,到现在为止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但你偏偏背叛他。” “只是一种离开的方式,他不接受而已。”飞燕巧妙地换了一种说法。 对于她的狡猾老刀把子不在意,反而听出她话中隐隐的顺从。 “你愿意帮我做事?” “既然已经是幽灵山庄的鬼,帮着幽灵山庄做些事也并无不可。” 老刀把子明悟:“你要我的承认?” “一句话而已,你舍不得?”飞燕悠然道:“我只是喜欢自由自在,如今处处受限,实在不舒服。” “一句话自然简单,可这不是一句话的事。”老刀把子远远看着大堂那边:“你难道不与陆小凤共进退吗?” “他需要我与他共进退吗?”飞燕满不在乎地反问。 她看不清老刀把子的表情,却知道对方正注视着她。 “我一直以为传闻有误,你果然是个绝情的女子。”老刀把子似乎是欣赏又似乎不是,却没再多说,就这么离去。 上官飞燕目送他离开,突然注意到一道流光飞逝的人影,立刻跟了过去。 如果自己没看错,那是那抹瘦到除了骨头没别的的游魂? 看他那样子,还真仓皇。 生死·搜寻·杀意 游魂在逃,死神紧追,他不想死就只能逃。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如影随形,他无法甩脱。 内心越来越惶急,气息紊乱,纵使武功仍在,却似乎没有了一战的力气。 白色的身影在头顶交错,轻飘飘越过他,挡在面前。 他似泄了气一般,软软靠在树旁。 上官飞燕回头,带着诧异:“你这是被鬼追吗?跑到浑身没力都不肯停。” 游魂一愣:“是你?没……没有别人吗?” “我的人缘还没那么好,去哪儿都有人跟。”飞燕拍了他一下:“和我说一说,是谁在追你?” “没有……我吃饱了,所以费一费力气。”游魂彻底放松下来,甚至连她都忘记戒备。 一伸手就能取了面前这位元老的性命,还真让飞燕有点痒痒,她的手指似无意搭在腰间:“吃饱了?谁今天还到我那里去偷东西吃来着?” “那时候我肚子饿,现在我吃饱了,当然不同。”游魂起身,瘦削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恢复了原本如若孤魂的样子:“晚食钟才敲过不久,你怎么会来这里?钟敲而出,不得乱走,这话你不知道?” “原本不知,现在知道了。”飞燕微笑道:“别那么刻板,我们怎么也有过一饭之缘,不过有缘肯定无份所以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聊聊天而已。” “什么跟什么……”游魂重新坐下:“反正看你不讨厌,聊聊就聊聊,你想聊什么?” “聊——这里好了,和我说说地形吧?哪里有什么之类,免得我总迷路。” “地形就是雾,到处都是雾,能找到地方就找,找不到就随便走。”游魂说得含糊不清。 “随便走?那我要是走丢了,你把我找回来吗?” 游魂当自己没听见。 “你是元老会的一员,可是你的处境却很差,这很奇怪。”上官飞燕托着腮笑道:“明明,最有资格被成为元老的就是你和勾魂使者两人。” “你对我们很熟悉?” “一点点,四处打听。”飞燕似乎没看到那只缓缓伸向自己的手,笑道:“老刀把子似乎是个不错的人,有野心有能力,神秘而有智慧,在某方面还很有魅力,这样一个男人很难不让女人感兴趣。” 那只手慢慢放下了:“我以为你只对陆小凤感兴趣。” “你说错,是陆小凤对我感兴趣。”上官飞燕道:“或许我曾经对他感兴趣过,不过现在已经变了。” “你还真善变。” “没有你们男人善变啊,谁让这个地方这么神秘?我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呢。”上官飞燕挥手:“越说越兴奋,快告诉我哪里能去,我要去探险。” 游魂觉得有些头疼,这女孩到底…… “晚食已过,你应回去你的房间,不能再出来。” “我知道,可我总能迷路回去吧?否则日日待在房里要闷死人。”飞燕扯了扯他的衣袖:“别追我哟,我保证不会跑到不该跑的地方去。” “你——喂!”游魂还想说话,飞燕已经飞速跑了。 老刀把子抱着将军,从后面慢慢走来:“别管她,她和陆小凤不同,不需要太过拘束。” 作为最年长的元老,游魂对老刀把子没有那么恭谨:“你看上她了?” “非也,只是不同。”老刀把子道:“陆小凤或许是来逃难,但她不是。西门吹雪不会杀她,她无需被迫成为一个死人。她是故意来到这里的,为了某种目的。” “那为什么还放任她自如?让表哥或者钩子杀了就好。” “不,我要看看她的目的,我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女孩,想要的会是什么。”老刀把子把将军交给游魂:“带着他回去,你们都快死了。” “我知道。”游魂停顿了下,问道:“你觉得她不同吗?只是一个性格有些古怪的女孩而已。” “不,她的特别不在于古怪的性格,而在于她的坚强与理智,她相当明白自己的需要、界线,知道什么该舍弃什么该坚持,知道什么自己可以插足什么要远离,能够最坚决地抛弃任何妨碍生存的东西。这样一个女人会冒着性命之危来到这里,你难道没有兴趣?”老刀把子背手远去:“去吧……” 飞燕离开人群之后,速度立刻加快。 她这次没有挑选偏僻之处,而是一间接一间房子搜过去,小心查探里面是否有人,然后进入,搜寻,离开。 一个盒子,和罗刹牌相同材质的盒子,不过比两手平摊大一圈,怎么找? 这么搜,也只是期望有人找到那盒子,不知价值,看着稀奇就收起来而已。若是被弃置尘埃,或是埋藏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那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已经搜过了五间一无所获,她估算时间,跃进第六间房。 “欢迎,我一直在等你。” 刚进房就被吓了一跳,她竟未发觉这房间内有人? 飞燕立刻回头,却先看到一只闪闪发亮的钩子,就停在自己下巴上,接触着肌肤,能够感觉到冰冷的寒意。 飞燕一动不动,杀意不是假的,若是她动一下,必然身首异处。 “没想到这屋子里有人,不好意思呢。”飞燕立刻笑道:“我只是四处随意走走,劳您久等。” “果然如老刀把子所说,是个有趣的女孩。不过你太着急了,这么快就开始行动……”那钩子仍在她咽喉处晃动,时不时向下一点,有挑开衣襟的架势。 飞燕的笑容有些寒意了,却仍很灿烂。 “你的目的是什么?”钩子问,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飞燕的领口与腰身。 “目的?活下去。”飞燕答得很干脆。 “说谎。”钩子又向下了一点。 飞燕稍稍后退一步:“没有哦,最大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若是有其他目的与之冲突,我一定会选择它。” 钩子觉得很有趣:“那你的两个目的起冲突了吗?” “原本没有。”飞燕指了指那颈间的钩子:“现在起了。” “……嘿嘿嘿嘿嘿……”钩子放下手。 飞燕立刻退后一步,将微微敞开的衣襟掩起,没有错过钩子喉头的上下滑动。 这个色老头! “你要找什么?”钩子立刻问。 “这话是你问的?”上官飞燕低着头,细声反问。 “你听到了。”钩子绿光莹莹看着她。 “那我就有权不回答了。”飞燕笑道:“我觉得,虽然你是元老,说话却不如老刀把子有份量。” 钩子的神色阴沉:“你变得真快啊。” “客气,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嘛,谁让你收手那么快。”飞燕退到窗边,靠着窗棱悠然道:“还想问我话的话,先去讨老刀把子的命令咯,否则,我可不爱听话。” 在钩子恼羞成怒扑上来前,她翻窗而出,飘然远逸。 钩子的脸发青,惨青惨青的,快和手腕上的钩子同一个颜色。 表哥推开门:“怎么不动手?你明明比她强。” “老刀把子说了,她暂时不能动。”钩子阴沉沉地说:“否则,就算不弄死她,我也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表哥苍白的脸孔透出古怪的神色,老刀把子该不会是……不能吧?那男人平常就不怎么近女色。况且要找个能上床的女人,花寡妇就可以,何必舍近求远? 他笑道:“你要杀陆小凤,还想上上官飞燕,真是忙啊。” “少笑我,你呢?不是要得手吗?”钩子瞪眼。 “这个嘛……暂时没有必要,既然将军没能杀了他,该做的也就要开始做了。”表哥冷冷道:“游魂该死了。” “真死?” “他自以为是假死,可惜,老刀把子用不着一个只有勇气去活的人。” 钩子带着灼热的渴望:“谁杀他?” “谁?自然是陆小凤,难不成还是你我吗?”表哥往床边一坐:“别在这儿想女人了,我那盒子打开没有?” 钩子把盒子扔给他:“这是什么破烂儿,根本打不开,砍都砍不动,你扔了算了。” “如此材质定然是好东西,我会随便扔了才是怪事。”表哥不断握在手中把玩,非金非玉的触感无比凉爽,让人觉着舒畅。 “你说,上官飞燕要找的会不会是这个?那我拿去问她的话,也许会有答案。” “少在那里想当然,还什么都能让你碰上?” “呵呵,说的也是……” “呼!”飞燕往床上一倒,跟虚脱了一样累得要死。 这一路折腾的,好久没这么刺激。 揉了揉额头,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她不由觉得有些难受。很久没这么精神紧张了,在万梅山庄的时候多轻松啊…… 唉,大树底下好乘凉,真想西门吹雪在这里,没有美男撑腰的日子,她都快忘了怎么笑了,整日皮笑肉不笑的脸抽筋。 “飞燕,你在发呆?” 飞燕懒懒侧头:“你怎么来了?” 陆小凤跳进来:“我这一天天都快变成和尚了,当然要来看看你。” “喔。”飞燕闭上眼睛,手搭在剑柄上。 陆小凤关紧门窗,轻巧跃上床,覆在她身上,离得极近。不过靠近才能看出,身体根本没碰到。 飞燕才又睁眼:“我见到钩子了。” “如何?” “见了女人就眼睛发直的老色狼一个,利用这点,我可以轻易杀了他。”飞燕道:“我实在很想宰了他!”钩子的感觉还残留在颈项,让她觉得恶心。 陆小凤皱眉:“他碰你了?” “那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陆小凤这才松口气:“少安毋躁,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在这里我们孤掌难鸣。况且要等待老刀把子信任我,才能有机会看到他的真面目。” “我知道。”飞燕微微侧头:“你往旁边点,脖子好痒。” 陆小凤的头也侧了侧,搭在她肩膀上:“外面可有人监视?” “你自己察觉不出吗?不要问我。” “你修习了罗刹牌后,这方面不是比我强得多?”简单来说,就是他懒。 飞燕翻翻白眼:“有,不止一个。” “那……”陆小凤小心道:“你要不要叫两声?” 叫? 叫啥? 飞燕半晌才反应过来,冷冷看着他:让她叫床? 采阳?·围攻·变化 “啊————!!”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震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只要稍稍熟悉的人就能听出,这叫声是属于陆小凤的。 守在上官飞燕屋外的人更是吓了一跳,屋内那两人不是在亲热吗?哪有这种亲热法? 不一会儿,陆小凤开门走出,脸色苍白,嘴唇咬破了,眼眶乌青发黑,目光深幽发直,身体微微发颤,双腿发软,整个人如游魂飘出来。 暗中那几个傻了,这是活脱脱一出采阳补阴么! 难怪就算陆小凤此人也会罔顾朋友带着她私奔,原来上官飞燕是妖精。 等陆小凤踉踉跄跄消失了,上官飞燕才用手绢扇着风,带着一身水珠走出来。出汗之后洗个澡真舒服,要不怎么说生命在于运动呢,没想到折腾人也这么累啊。 “刚忙完?” “是啊,精神焕发。”飞燕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常在的,这次有事吗?” “你要找什么?”老刀把子问的是钩子没得到回应的问题。 飞燕幽幽看着他,而后一笑道:“我知道瞒不过你才会大张旗鼓的搜寻,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那么,你要和我交易吗?” “交易是个好词,可以让人站在平等的立场对话,但我不太喜欢。”老刀把子道:“因为交易没有约束性,便会让人不放心。” “有约束性的东西不一定就可以安心,或许只是表面的虚假。”既然对方文艺,飞燕也乐得跟着文艺。 老刀把子笑了,飞燕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你真是古怪,变得这么快,我竟然看不透。” “那么轻易被人看透不就无趣了?不过无需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除了幽灵山庄外,没有地方能让我堂堂正正生活。” “你渴望堂堂正正生活?”老刀把子问。 “嘻……”飞燕笑得鄙夷:“堂堂正正?那是什么东西?我能活着已经很辛苦了,谁有空去理会那些冠冕堂皇的笑话?” “冠冕堂皇的笑话?说得好,不把你和陆小凤一起看是对的。”老刀把子拍拍她肩膀:“不要管陆小凤,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行动了。还有,你要找的东西在表哥手里。” “多谢告知。”飞燕挥手送他离去:“表哥啊……不管他,先睡醒了再说。” 不提幽灵山庄里,西门吹雪现在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明知道幽灵山庄就在浓雾弥漫之内,却只能在外面转圈,还要装出用心寻找的样子,让他要多烦有多烦,烦到杀气不用假装。 他在计算着日子,再过大约三天,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中原。 问题是,在回去之前他还真想冲进去,把那个绝对在内兴风作浪的女人揪出来,一直揪回庄去! 深深呼吸,重新恢复静如止水,他抬头,打算找飞鸟来充饥。不能一直在幽灵山庄的入口徘徊,会引人疑窦,等用完餐,要换地方寻找了。 剑鞘中的剑发出一声轻鸣,他轻轻拂过:“莫急,总有一日,是要一决胜负。” 他与陆小凤的胜负,以及,迎接属于自己的女子归来。 想到万梅山庄的红绫、花烛、喜服,他原本冷凝的神色稍稍缓和。只待这件事结束,只待一切结束而已。 “嘿嘿,真是幸福的表情,你真是来追杀的吗?”随着沙沙声,两个人步出了丛林。 西门吹雪冷冷转头:“从刚才就一直跟着,你们是什么人?” 年纪轻轻的白面男子和驼背的老者,驼背的老者? 西门吹雪道:“还有两个,出来!” 兽吼的声音响起,腥风扑面。西门吹雪闪身避过,那是一只豹子,豹子上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充满野性的美丽女人。 “西门吹雪就是西门吹雪,怎么也瞒不过。”这次出现的人手腕上带着钩子,仇恨的神色无法遮掩。 这个人竟是西门吹雪熟悉的,虽然是早几年的事,但他仍记忆犹新,毕竟是追逐了十数日的猎物——昔年威震七海的‘独臂神龙’海奇阔。 “没想到,这里能见到死人。”幽灵山庄不是该韬光养晦,绝不出现吗?此刻这四个人,似乎想合力把他抓起来的样子。 “西门吹雪,我等着一天等了很久,终于让我等到。”海奇阔低沉地道:“你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的确,这林子里倒是多了不少应死之人,陆小凤也在你们手中?” “哼,你还有空杀人?”那女人冷笑道:“西门吹雪,你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西门吹雪只是安静伫立,对她的挑衅充耳不闻。这些人必然来自幽灵山庄,可是突然出现在此地,莫非陆小凤那个笨蛋,最终还是没弄妥露了馅? “交出陆小凤,留下海奇阔,你们可以活。”西门吹雪更在意的是上官飞燕的安危。 “果然你只想杀陆小凤,不想动那个女人……无所谓,那女人就归我吧。”钩子不停地嘿嘿笑着。 “找死。” 剑光飞来之前,海奇阔已经飞得老远,却还是被擦过,胸口一个大口子,血花四溅。 掠到一边,海奇阔冷汗已经下来。西门吹雪的剑速比起以前不知快了多少,若不是他一直在戒备,见他微微有动作就躲,现在绝对身首异处。 好快!表哥的瞳孔紧缩,这种速度,在场恐怕没有一个人躲得开。 “散开!”他沉声道。 四个人分站四面,将西门吹雪包围,武器在手。 “很好。”西门吹雪手放于剑柄上,看来这些人是都想死的。 海奇阔眉毛动了动,这姿势很熟,上官飞燕和自己说话时也曾如此,原来这是要出手的动作? “西门吹雪,我们用得着你,你就乖乖束手就擒,为我们所役使吧。”管家婆嘿嘿冷笑道:“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让你再见见那个背叛你的女子,一问原由。” “你们没有这个机会。”西门吹雪首先向海奇阔出手:“受死!” “啊!” 飞燕猛地坐起身体,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冷汗沁湿。 刚刚的梦好奇怪,她竟然梦见西门吹雪死在树林里,一身的血和伤,狼狈不堪。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西门吹雪怎么会伤在其他人手上。”起身喝了点水,她披上衣服出去。 “喂,上官飞燕。”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今日并没有敲过钟,谁让你出来的?” “原来是叶灵,你今日怎么没去缠着陆小凤,反而来找我?” “谁会缠着那个男人!”叶灵冷声道:“你的男人不被接受,已经离开幽灵山庄,他竟然没有带你走吗?带着你不顾西门吹雪的追杀私奔,我还以为他有多喜欢你,不还是就这么抛下你走了?” “因为我被允许待在这里,自然不需和他一起走。”飞燕微笑道:“你在这里慢慢玩,我走了。” “站住!”叶灵立刻道:“你没听懂我的话吗?谁准你出来的?” “自然是老刀把子,难不成我还需要你允许吗?” 上官飞燕的态度令叶灵冒火,她一直看不起自己! “老刀把子许你四处乱走?我不信!” “自然不是许我四处乱走,只是许我去找表哥而已。”飞燕挥手:“没空逗你玩。” “你现在怎么可能找得到表哥?表哥出庄了。”终于有一件她知道而上官飞燕不知道的事,叶灵得意道:“不止表哥,钩子和管家婆也不在。” “都不在?”飞燕皱眉。 离开山庄,庄外密林……想起她做的梦,飞燕二话不说,便向着庄外飞掠而去。 叶灵纳闷了:“到底她找表哥有什么事?这么急。” 飞燕不是去找表哥,而是去找西门吹雪。 反正陆小凤也已经离开,她有足够的理由追出去。 那三个家伙离开这里,只可能是为了西门吹雪,否则断不会在此时出庄。好个木道人,竟然如此大胆,敢打西门吹雪的主意! 突然的鸟雀惊起,是从远处传来的。 陆小凤立刻停步,看向那边。似乎有人在交手,是谁?西门吹雪? 不太可能,自己没出现前,他和谁动手?奇怪的感觉到不安,他立刻过去。 两道人影几乎同时落在这里,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在。 “陆小凤。” “飞燕?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你就当我是来找你吧。”飞燕不理他,蹲□体察看四周的地面。剑气的痕迹到处都有,不止是地上,还有周围树木上,都有一道道深痕,有的小树已经歪在一边,没了生机。但是不是,没有一个是西门吹雪的剑痕,仿佛这里战斗的不是他一样。 “不是西门吹雪,你别这么紧张。”陆小凤低声安慰。 飞燕却突然拨开落叶,拿起下面被遮盖的一抹纯白。 白色的布,是从西门吹雪身上撕下来的,一角沾着血迹,鲜红鲜红,几乎刺眼的颜色。 飞燕轻轻抽了一口气,呼吸似乎被噎住了一样,脸色惨白。西门吹雪……他怎么会让人扯下他的衣服?这里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燕,呼吸,呼吸!”陆小凤急急拍着她的后背。眼睛都充血了,到底怎么回事? 飞燕急促呼吸着,将白布扔给陆小凤。 “这是……西门!”陆小凤也惊呆。西门吹雪追来他知道,可是这片衣角? 咽了咽口水,他忙将已经坐在地上的飞燕扶起来:“没事没事,一片衣角而已,不代表西门会有事,那血也不一定就是西门的对不?你别急,我们再找找。” “不……你走,我回去。”飞燕的嘴唇颤抖,仍坚持道:“我好不容易取得老刀把子的允许,现在只差你,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知道她说的在理,陆小凤只能眉头紧锁看着这块布:“可是不确定西门是否安然无恙,你能放心吗?”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阿雪不会有事,没有人能赢得了他。”飞燕抓紧了自己的手臂,喃喃说。 陆小凤不知自己是否有看错,她眼中似乎闪过一抹红光。 飞燕倏来倏去,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多了几分狂暴。 陆小凤无法叫住她,只能由她去。 “呵呵……不错,真是不错。”笑声突然自他身后传来:“醒觉的真快,果然是好苗子。” “玉罗刹!”陆小凤惊呼:“你怎么也会来?是跟着西门的?那西门现在没事吗?” “不能说没事,他就算剑法再如何高超,也敌不过四名高手的围攻。”玉罗刹悠然道:“不过死不了,就让他吃些苦头,杀杀他的傲气。”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玉罗刹的身形又变得模糊:“我在意的是飞燕,她的变化我喜闻乐见……” 入魔·盒子·古松身死 陆小凤又回来,西门吹雪的踪迹出现在树林里,他就有理由回来。 被勾魂使者迎进庄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是老刀把子。 “飞燕呢?” “她在她的屋子,你自然可以随时去见她。”老刀把子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男子不应以女人为念,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上官飞燕却另有目的。” 怔忡半晌,陆小凤却还是摇头:“我做不到,除了她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拥有什么。” “你还可以拥有很多东西,只要我们成功,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们拥有这个能力。” “可是除了她以外,我几乎已没有想要的东西。” “……愚蠢,这个女人的心中并没有你。” “我知道,不过或者有一天会有,总要努力试一试。” “真的这么迷恋她?” “嗯,我从没试过这么在意一个人。” “……也罢,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多少让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5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5部分阅读 觉得可惜了些,老刀把子却没有太过坚持。这个女人很吸引人,却不足以让他枉顾有才能的帮手。 “还有……”陆小凤皱眉道:“我虽然发觉西门吹雪在外面,却只见到一片衣角和一地剑痕,衣角是西门吹雪的,我却不认为血迹也是。” 剑神西门吹雪,不是那么容易伤到。 “是西门吹雪的血,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他会伤到你。”老刀把子紧紧注视着陆小凤的表情。 陆小凤先是大惊失色,然后露出不信。 “是真的,你在外面再也找不到西门吹雪了。”老刀把子缓缓离去:“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找找看,如果你有这个勇气的话。” 陆小凤在他身后喊:“是谁杀了他?” “表哥、钩子和管家婆一起出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刀把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对了,还有阿雪。” “阿雪?”陆小凤不知道那是谁。 不过西门吹雪死了?怎么可能?不会……他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经浑身大汗。 飞燕在睡着,睡得很熟,而且不知已睡了多久。 陆小凤已经来看了好几次,一直到自己的接风洗尘宴吃完,飞燕仍然沉睡不醒。 这已经不像是睡,反而像昏过去了。 “飞燕?飞燕!”他实在忍不住,立刻推着她不断呼唤。 上官飞燕倒是一叫就醒,双目迷蒙:“陆小凤,你干嘛吵我睡觉?” “你已经睡了快有十二个时辰,还睡?”陆小凤拉她起来:“飞燕,你听我说,西门——咦?”陆小凤惊讶:“飞燕,你?” “我怎么了?”飞燕摸摸自己的脸。 陆小凤盯着她的脸看,准确来说,是盯着她的眼睛看。 “你屋内没镜子吗?” “有。”飞燕立刻拿过一边的铜镜。 铜镜中映出她的容貌,竟然又妖冶了几分,而且那双眼睛是红色的吗? “飞燕,我见到玉罗刹了,他说他现在很在意你的状况,是不是就是指这个?” “这个?”飞燕摸着自己的眼睛:“我穿的果然是一部玄幻剧啊……变兔子了。” “飞燕。”陆小凤哭笑不得:“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就不能有正经点儿的时候?整日没心没肺的不知愁。 “差不多知道吧,还能有什么?既然能让玉罗刹感兴趣,大体也就是这样了。”飞燕把镜子抛到一边:“我要去找表哥。” “你……如果表哥对你说了有关西门吹雪的事,你切记要冷静些。” “说?幽灵山庄的人说的话还能信吗?” “要是他们拿出证据呢?” “……”飞燕伸手,一把抓住他衣领:“你是脑袋出问题了才会问这种蠢话?他是西门吹雪,他怎么可能死在这帮人手上!” 被大力推开,撞到旁边架子上,陆小凤闷哼了一声。 飞燕面上闪过一丝烦躁:“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若是那盒子再弄不到手,我就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但你这样不成,太容易被有心人利用。”陆小凤扶她坐下:“况且盒子一事,连老刀把子都在在意。” “我知道,他如果不在意的话我反倒不好办。”上官飞燕推开他的手:“你忙你自己的就好,不必担心我。就算是对我另有所图又如何?对我而言,他们现在还不够看。” “那你的内功怎么办?” “内力无妨,至于……”飞燕按了按胸口。罗刹牌一直带在身上,内力运转中不断吸取着那冰冷的寒意,暂时却还不会出事。 “不如,你暂时把罗刹牌放到一边,不要带在身上。”陆小凤提议道:“否则,万一——” “你今天真啰嗦。”飞燕拍开他:“我要去找表哥,记住,我是不愿理会你的,你若是再如此,早晚会被人发现。” 陆小凤揉着额头目送她离去,喃喃道:“你若是再如此,不走火入魔才是怪事。” 表哥的房间里看不到人,只有浓浓的血腥味传来。 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飞燕的脚步仅微微一顿,就走了进去。 表哥赤条条着坐在浴桶边,绷带和药膏凌乱放在一边,正拿着毛巾小心清洗伤口。他的面具仍然带在脸上,可见小心谨慎,不过见到飞燕进来,他还是有点发愣。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明知道有男人在这里洗澡,竟然还大大方方走进来。 “身材不错。”飞燕笑呵呵道:“老刀把子告诉我,我要找的盒子在你这里,可以还给我吗?” “盒子?”表哥看向书架那边,那个不知材质的盒子就放在最顶层。 “哦,我看到了。”飞燕立刻走过去,伸手去拿。 表哥将毛巾甩开,缠上她手臂:“我并没有准许你碰我的东西。” “你错了哟,这并不是你的东西,而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表哥冷笑:“巧取豪夺的这么正大光明,我还是第一次见。” “把别人东西据为己有,不要脸。”飞燕刮着脸颊对他吐舌头。 “你叫它它会答应吗?”表哥披上外衣。 “不会,不过我能证明它是我的。”飞燕对着那个盒子勾勾手指,气劲发散:“我来了哟,别再沉睡了。” 她能感觉到,那是和罗刹牌一模一样的气息,冰冷而诡秘。 在表哥惊异的眼神下,那盒子开始颤动,而后,他怎么也打不开的盒子竟然自己弹开。 “我说过,这是我的东西。”飞燕捧下盒子,低头看那里面。盒子里空空如也,除了四周垫着的软布外。 “你瞧,空的。”飞燕亮给他看了看:“那我就拿走了,回见。” “等等!”表哥立刻拉住她。 飞燕咔吧咔吧眼睛:“你这样衣衫不整的扯着我,我会喊非礼。” 表哥眉毛一挑:“非礼?你如果想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他抓住飞燕的手,将她甩到床上。 在他的身体压下来之前,飞燕弹起跃到床边:“开玩笑而已,温柔一点啦。” “哼……下次再开这种玩笑,我就让它变成真的。”表哥冷冷道:“我问你,你这是什么功夫?为何能与这盒子共鸣?这盒中明明什么都没有,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就是它,既然你已看到这盒子与我共鸣,还需要再问?盒中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这盒子却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说谎!你若是不肯实话实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你现在也没见得对我多客气……”上官飞燕轻嗤道:“老刀把子可还用得上我,对我不客气?你省省吧。” “老刀把子用得上的人很多,不是个个都需要留着。现在西门吹雪已经不在,你以为你还有多大用处?”表哥嘲笑她。 “哎唷,我被小看了?没有西门吹雪我就没用?当我是西门吹雪的附属物的话,你也未免太小看我。”飞燕低头,看着他胸前的伤口。 剑伤差一点就穿透心脏,而且很深,直到现在也没止住流血。 “他真的死了?” “不死也差不多,我们几个不是弱者,他西门吹雪就算剑法高超,也没到以一敌众的程度。” “这话没错。”上官飞燕喃喃,站在那里痴痴地不知道想什么。 “心疼?” “是有些,西门吹雪是个好男人,比你要好得太多了。”上官飞燕柔声道:“何况他若是现在死了,我无法接掌万梅山庄啊。” “接掌?你都和陆小凤跑了,还做什么美梦?”表哥又道。 上官飞燕笑了,笑着笑着她突然出手。 表哥急躲,胸口的伤却突然传出剧痛,疼得他身形一晃就要摔倒。不过他并没倒下去,飞燕用剑穿透了他肩膀,将他钉在墙上。 “有人说,有自知之名利于人活得长久。”飞燕幽幽道:“这句话你一定听过,可惜不知道照着去做。” 表哥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胸口的剧痛来自飞燕针,剧毒已经蔓延。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上官飞燕竟然真的敢杀他。 “当一个必须被代替,我自然就会成为必须,不是说杀了你的人就一定会死,可惜你不懂。”上官飞燕抚摸着长长秀发:“伤到这个程度还敢对我大放厥词,你真当我是废物?” 表哥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飞燕附耳,以极低极低的声音道:“旁人都说你是凤尾帮堂主高涛,我却知道,你是古松上人。你真以为你和木道人的身份无人知晓?” 表哥猛地瞪大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飞燕的剑已经刺入他心脏:“杀西门吹雪?凭你也配!” 追杀·盒子·剑! 树林内,偶尔会有一棵尤其雄伟的树木,表面看着几人也无法合抱,其实内里已经枯死,只余空空如也的树洞和干瘪的树皮。 这种洞里最适合藏人,如今西门吹雪就在其中一个内藏身。 枯叶腐败的味道掩饰了血腥气,他将外衣撕成一条一条,包扎伤口。 重伤有三处,最重的一处深可见骨,但还好都不是要害。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等伤势虽然很麻烦,却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只是若这样下去,必然会被不断追杀,殒命这树林内。 现如今,他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去那喧嚣人世,找个地方好好疗伤,待自己无事之后,再回来另图他路。 可他不放心,上官飞燕现在到底如何?是不是因为他们暴露了,自己才会受到袭击?如果不能见一面,他无论如何也不打算离开。 重新穿上衣物,剑上未被吹落的血迹已经干涸。这本是为了与陆小凤一战而带出来的佩剑,如今却先被别人的血染红。 幽灵山庄果然不好易与,个个都是高手。这是陆小凤的战斗,却已不能只是他自己的战斗。 “找到你了。” 冷冰冰的声音自头上传来,西门吹雪抬头,叶雪就在树枝之间。这树林对常年打猎的她来说,和自家后院一样熟悉。 她显得兴奋而又冰冷,杀气凛然。 西门吹雪身形未动,剑锋已经撩了上去。叶雪翻身落下,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尾随而来。 叶雪没想到他受了伤还能如此凶悍,连连退后,才算躲开。 西门吹雪扫过她颈间,那里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只差一点就割断了她的脖子。受了如此重的伤,她竟然还敢一个人尾随而来?这女人果然跟野兽一样,对猎物穷追不舍,而且不知进退。 站起身,漠然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自视甚高的女子,他却根本不想在乎。 “西门吹雪!”叶雪厉喝,合身自身后扑上,匕首刺向他后背。 西门吹雪再一次撩开她的武器,剑光穿透了她肩膀。叶雪踉跄退后,刚刚围攻他时,他的剑速似乎并没有这么快? 西门吹雪冷冷看着她,方才四人围攻,他的最大压力在那个白面男子和海奇阔身上,这女人还真以为凭她自己可以? “我正有事要问。”他剑尖指着她咽喉:“上官飞燕与陆小凤在何处?你们在这里可有据点?如何进去?” 叶雪冷笑道:“要杀便杀,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西门吹雪面色冷寒,剑身又往前送了送:“你以为我不会?” 叶雪昂着头,剑锋压着喉头带来痛楚,她却始终不为动容。这女子的性格倒不是西门吹雪讨厌的,只是如今此刻,他已不可能手下留情。 刚刚要刺下去,身后却突然传来叹息。 剑立刻停下:“肯出现了?” “我若再不出现,阿雪就要死在你手里。”灰衣灰帽的人立于西门吹雪身后,对叶雪道:“阿雪过来,你也太鲁莽,怎能一个人去找西门吹雪?” 叶雪没有动,因为西门吹雪的剑锋还横在她脖子上。 “你是何人?” “幽灵山庄的庄主,或许西门庄主已经知道我了?” 西门吹雪面色不动:“幽灵山庄?莫非你的山庄中都是死人吗?” “不,只不过和我山庄打交道的都是死人而已。而我,常被人称为老刀把子。”他又看向叶雪:“西门吹雪盛名在外,莫非也要钳制着人质来逼问我一个老头子不成?” 西门吹雪并未动摇,并非钳制,而是还不到时候,他并未想放过这个女人。 “放开她,否则你今日真的会死在这里。”老刀把子的声音终于冷了下来:“我还用得着你,不希望你死得这么早。西门吹雪,你最好不要让我动手。” 西门吹雪移开了剑,并非真的受了老刀把子的威胁,而是对他的话很有兴致。 用得上他?竟然说的如此自然,还真有趣,他有这个资格去用自己吗?况且不要说资格,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都不一定。 “你……想看我的能力?”老刀把子的气势突然变了,若说他刚刚只是一个行将就木、有些古怪的老头,现在就完全是一柄出鞘的剑。 西门吹雪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气,几乎激起自己的全部战意。尤其是身上有伤的现在,甚至连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强大而危险,是他从未曾遇到过的,就算自己身上无虞,也是一个可以势均力敌的角色。 “阿雪,离开这里,回去。”老刀把子漠然开口。 虽然想要反驳,但是听着这令人发寒的语声,叶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迅速消失在丛林里,很快没了气息。 老刀把子左右看看:“这里不太适合我们战斗,跟我来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定能让你的剑势舒展开来。” “不需要。”西门吹雪立定原地不动,他不需要敌人的怜悯。 “呵……来吧,能够与西门吹雪有一战的机会,我也希望能堂堂正正一决胜负。我占人和已经让你受了伤,我自然要将地利让给你。”老刀把子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戒备,他知道西门吹雪绝对不会在自己身后出手,而且面对这样一名对手正式邀约,他也绝对不可能退避。 飞燕已经拿着盒子摆弄了很久,可还是一点端倪没看出来。 古松已死,该有人发现了吧?既然现在还没来找她的麻烦,她就要抓紧时间。 “可是这个盒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没夹层,没机关,连上面雕刻的花纹自己都研究过了,结果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拿在手中的时候,隐隐与胸口的罗刹牌有共鸣,才让她确信自己没有找错。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门窗突然被推开,现出两道面无表情的人影。 然后叶灵走了进来,带着恶毒的笑意。 飞燕坐起身体,顺了顺头发:“管家婆和钩子啊,你们不是去追杀西门吹雪了吗?怎么有空来看我?” 回答的是叶灵:“哎哟,有老刀把子亲自出手,还用得着别人吗?倒是你的事,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我的事?我怎么了吗?” “表哥。”叶灵冷冷道:“陆小凤没有告诉你关于长老的事吗?就算是在幽灵山庄,杀人也一样要偿命的。” “长老?我已经很久没有见陆小凤了呢,还真的不知道。”上官飞燕一点紧张也没有,低声笑道:“不过我总要为自己创造价值啊,表哥死了之后,老刀把子就少了一个很大的助力,或许就需要我了吧?” “你……你是为了这个杀了表哥?”叶灵瞠目结舌:“怎么可以这样!你……总之无论如何,你杀了长老的一员,就必须拿自己的性命来抵。” “嗯,所以你们是来杀我的?”飞燕一个个看过去,最后凝注在叶灵身上:“呵呵……我再说一遍,老刀把子用得上我,你们真的要动手?不后悔吗?” “我们——”叶灵感觉到自己在发颤,这种奇怪的颤抖一直深入内心。 不是因为上官飞燕的话,而是因为她现在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真的非常非常奇怪,和以往的她不同。那是一种……魔魅,甚至将她的一切主意都吸引过去,无法动手。 上官飞燕悠然起身,笑道:“既然你们无法拿定主意,不如去找老刀把子如何?我的生死,就由她来决定好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三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不是太过强大的力量,并没有震慑到他们无法行动,可偏偏就不能动手。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阻碍了他们?影响了他们? 那女人修习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啊!! “我们也去。”钩子突然说。只有他能猜出来一些,也许和那个盒子有关。表哥一直无法打开的盒子已经在她手上,那也许也就是表哥的死因。 他想知道……他渴望这个功法! 悬崖峭壁,雾气弥漫,和茫茫云海接连在一起。 西门吹雪没想到,这广阔的林荫之后竟然是如此险恶的绝地,虽然险恶,但重雾弥漫之下,却另有一种静谧的美感。的确是个适合他们战斗的地方,不管谁死在这里都不冤。 “不错吧?西门庄主,我们可以动手了。” “你没有武器。” “我不需要武器。”老刀把子笑道:“你的气势已经涌动不堪,还要浪费时间吗?” “说的也是。”西门吹雪平静了一下呼吸,忽视伤口的疼痛。无论对方是否有武器,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他就不会手下留情。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在他未刺到之前老刀把子就展动开身形,堪堪躲开。 虽然每一剑都是差之毫厘,但显然在他控制之下。西门吹雪的剑势慢了下来,但每一剑都更加凌厉,不好躲避。他现在体力不足,刚包扎好的伤口也裂开,绝对不能浪费每一次出手的机会。 “咔——”轻微的一响,老刀把子的斗笠裂开了一条缝隙,连带着遮着面孔的布罩一起。 他的身形因为这个顿了一下,剑锋便穿透了他的身体,在肩膀上溅出美丽的血花。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这剑太浅,老刀把子的速度太快,加上自己身上有伤,削弱了力量。 “不错,不错……”老刀把子捂着自己的斗笠,似乎那伤口不存在一般:“身受七处伤,还能如此快速的出剑,并且抓住一切机会,西门吹雪,我越来越希望能够用你。可惜……你终究不会为我所用,那么你就必须死。” 他从腰间抽出软剑,抖得笔直。那股慑人的气势又发散开来,四周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沉重,变成实质的压力。 老刀把子的全部精力似乎都凝聚在这剑上,没有丝毫的分散。 西门吹雪沉下脸,将剑身举在身前,冰寒的气彻底爆发。 这是最后一击,他们将要决出胜负。 “西门吹雪。”在这个时候,老刀把子竟突然说话:“谢谢你。” 划过空中的剑光,闪烁最瑰丽的色彩,久久不息。作者有话要说:连更二章 明天还有更新…… 坠崖·留待·醉言 飞燕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她甚至没有想到自己的轻功有这么好的时候。 可她似乎还是晚了,到达悬崖的时候,那里只有老刀把子一个人,看着云雾缭绕的绝壁之下,似乎在发呆。 飞燕觉得奇怪,她现在竟然还能挂着笑容,笑得还很灿烂。明明她四肢已经冰冷,冷到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 “你怎么来了?”老刀把子没有回头:“找我有事?” “是啊,我不小心杀了表哥,钩子他们让我偿命呢。所以我来问问你是不是用得到我?如果不是,我就只能死了。”飞燕的声音娇媚甜美,她低头看着地下的血迹。鲜红的颜色真的很刺眼,让她有些发晕,甚至不太知道自己现在是站在什么地方。 脚发软,还是脚下踩得地方在发软?她是在做梦吗? 再看向老刀把子,他身上也有伤,血是不是他的? 缓缓走过去,越过老刀把子,站在崖边,学他的样子低头看下去。山风吹得脚下浮动,身形也开始摇晃。可是她看不到,她看不到…… “我的确用得着你,所以你可以站得近一些,免得失足掉下去。” “呵……听你这么说,莫非已经有人失足掉落了?”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失足,或者是他置诸死地而后生的一种方式……”老刀把子喃喃,突然笑道:“不过这崖下绝对不可能让人生存,是以你该高兴才对,因为西门吹雪终于永远不会再影响你与陆小凤了。” “掉下去的是西门吹雪?”飞燕惊呼:“莫非是你逼他下去?你比他强?” “你不相信?” “一点点,我以为没有谁能强过那个男人的。”上官飞燕看着老刀把子,眼里光芒四射。 “怎么?”老刀把子问。 “没什么,看来你是个很强大的男人呢。”飞燕凑过去,一脸的兴味盎然,半点没有掩饰。 “你喜欢强大的男人?” 这话说得有些挑逗了,上官飞燕的眼神微闪,柔声道:“自然,这是我惯来的选择。” “是吗?那你竟然不选西门吹雪,这还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飞燕低声笑着,凑得更近:“你看来也是一个了解女人的男人,怎的忽然变笨了?他是西门吹雪呢,哪里是可以让女人开心的男人?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强者就委屈自己呀。何况现在才发现,他也不是最强的。” 转身,她头也不回的离去,甚至没再多往崖下看一眼。 斗笠之下,老刀把子露出满意的神色。所以才说最毒妇人心,知道那是西门吹雪,她竟然吝于看上一眼,亏得平时装作对西门吹雪有余情的样子。 不过这样才好,这样的人才和他是一样的,而不是像陆小凤那般无法掌控。却不知她的真正功夫如何,若能赶上西门吹雪的七分,配陆小凤就可惜了。 树叶哗啦一响,钩子和管家婆一先一后落下。 “庄主,你真的留下她?”管家婆问。 “你不希望我留下她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她很有用处。”老刀把子淡淡道:“若她没有太高的功夫,现在已被你们杀了。” 管家婆无话可说,的确如此。 “钩子,你有什么想对我说?” “我?我没什么,我也觉得现在不是上官飞燕该死的时候,不过,她在表哥那里——” 老刀把子抬头止住了他的话:“她拿走的东西是我让她去取的,毕竟,物件要在适合的人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实力。” 钩子咬牙:“莫非我不适合吗?莫非整个山庄只有她可以?明明只是一个新来的人,该不该信人都不清楚!” “你是在嫉妒吗?”老刀把子一语中的。 钩子的脸色扭曲了,不过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刀把子道:“回去吧,你们都是,从今以后上官飞燕就是我的心腹,和你们一样,不得无礼。” “……是,我知道了。” 比起管家婆,钩子有更多的不忿,不只是嫉妒,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吗?”他突然问。 老刀把子微微停顿,漠然道:“这种事我自然不会管,若你有这个本事的话,尽管去。” 等老刀把子离去之后,管家婆才露出不满的神色:“你怎么说这个话?想做就去做,事成了自然不会有人说你什么。但你如今对老刀把子如此言语,不是挑衅吗?” “我就是要挑衅,他心心念念只为自己的大业,是这么说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你瞧上官飞燕出现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不止容忍那个女人乱来,而且还让我们出面去对付西门吹雪!他怎么不想想,万一西门吹雪不死的话,我们的身份不是全暴露了?” 管家婆连忙挥手:“这不是死了吗?你冷静些。” “死?我被西门吹雪追杀过,我知道他的恐怖!”钩子微微颤抖:“死?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去……” “喂喂,钩子,你也被西门吹雪影响太深了吧?老刀把子亲自出手,这山崖我们也探查过,摔下去必死无疑,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我要知道就好了!”钩子恨恨道:“那个女人……上官飞燕,我一定要查出她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武功,还有那盒子的秘密!” “……好,既然你要查就去查,不过我提醒你,不要让老刀把子有机会对付你就好。”管家婆无奈说道。 “对付我?他还用得着我,若真对付我的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呆在一个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头头手下!”钩子哼哼着,很快离开这里。 管家婆只有摇头,就算他和钩子的关系再好,这件事也不能帮忙。老刀把子的态度的确太奇怪,万一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 看向崖底,透过云雾感觉不到半丝人气。 “可惜了,西门吹雪……” 若是以前的老刀把子,绝对不可能主动出击,他会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可是因为上官飞燕的出现……怎么说呢?这或许就叫做命吧,西门吹雪终究要因那个女人而死。 又是叶雪又是叶灵,等陆小凤终于来到上官飞燕这里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飞燕的房间仍然点着灯,昏黄的灯光下酒气飘香,飞燕一杯接一杯,根本没有意识到陆小凤的到来。 “飞燕,怎么你也在喝闷酒?本来这山庄里就没有几个愉快的人,别再加上你一个。”拿下上官飞燕的酒杯,陆小凤顺手把酒倒进自己嘴巴:“现在我们算是一切顺利,你哪儿不高兴?和我说说。” “我没有哪儿不高兴,现在你取得了信任,我取得了地位,也再没有人监视我们,我应该很开心才对。”飞燕轻轻摇晃着酒杯:“可是……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刀把子去找了西门吹雪,阿雪……输了,阿雪怎么会输?竟然就那样……掉落了悬崖之下。” “你……说什么?” 看着陆小凤不敢置信的表情,那张带着惊讶的脸,上官飞燕咧开嘴巴露出一个笑容,却跟哭泣一样。 “陆小凤,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在害怕。” 恐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陆小凤找来的时候、玉罗刹提到这盒子的时候、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蓦然想起书中看过的一切,蓦然想起那【如果有一个人能杀了西门吹雪,便是老刀把子——木道人】的评价…… 于是内脏开始翻腾、紧缩,从脊柱开始不住蹿上凉气。 不过她很快压下这翻涌的一切,告诉自己,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书本的虚构,很多事情都不再一样,又何必在乎? 却没有想到,所谓的不一样,就是西门吹雪的死! “为什么阿雪会死在这里?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我宁可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宁可没有出现在这里……”抱着手臂,飞燕不断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突然来到这个地方,突然接受一切……我不断告诉自己,我是上官飞燕、我是上官飞燕!忘了以前的一切,忘了我自己曾经是谁,拼命的催眠自己,习武、杀人……多少次在噩梦里醒来都告诉自己赶快忘掉……” “飞燕?”陆小凤愣住,她在说什么? “然后我遇到了阿雪,半夜梦醒之后,总能看到他也醒着,看他练剑,听他弹琴,被他教导……慢慢真正熟悉了这一切,真正……成为一个江湖人。”上官飞燕的泪突然流下来,抽噎着无法止息:“为什么阿雪会死?没有阿雪,我怎么办……” 她缩在那里哭泣,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儿,除了抱紧自己,再也做不到什么。 现在该如何?现在能如何? 陆小凤也忘记了去安慰,他双眼发直看着酒壶,突然拿起来,直着脖子全部喝下。 西门吹雪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也绝对……不可以这样啊!! 这一夜,两个人全部喝醉了,以酒,以几乎破碎的心祈祷—— 西门吹雪,不要死。 誘惑·父女·為魔 又一次头痛欲裂,但陆小凤不想睁开眼睛,他这是第一次如此不想去面对现实。 醉酒之后,为什么而喝醉记忆的如此清楚,痛苦与沉重仍未消失。 没等他下定决心睁开眼睛,一条洇湿的毛巾已经糊在脸上。 “笨蛋陆小鸡,起身啦!谁准你在我这里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陆小凤立刻睁开眼睛,飞燕仍然一脸的没心没肺,昨晚的无助消失无踪。 “飞燕?”陆小凤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擦脸,然后回去你自己的地方,不要再到我这里来。”飞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陆小凤没有看错,魔魅的红光更盛,已经清清楚楚映在她眼底。 “不让我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我见异思迁啊,因为老刀把子比你强,所以我看上他了。” 陆小凤一愣,一瞬间便明白了上官飞燕的意思。他用力扯住她的手臂:“你疯了吗?什么值得你搭上自己?” “西门吹雪值得。”上官飞燕立刻回答:“如果阿雪真的死在老刀把子手上,那老刀把子就要死在我手上!”挥开陆小凤的手,她笑道:“你似乎忘记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决定做的事,莫说赔上我自己,就算赔上所有人,我也一定要做到!” 最重要的事情是存活下去?停止……玩笑吧!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 “飞燕,如果……如果西门真的不在了,他九泉之下有灵,知道你这个样子,一样不会赞同。” “这话说得有道理,可是,谁能真正去见九泉之下的人?哪个活人能亲耳听到他们的责备?”飞燕的笑容很冷:“说到底,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话。” “飞燕……” “你不要再阻我,陆小凤,否则我连你一起杀。”再一次拍了拍他肩膀,飞燕挂着那令人心寒的笑容,从没消失过:“你该知道,我什么时候说的话是真的。” “那我有一个条件。”陆小凤沉声道:“你必须让我帮忙,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做,更不能瞒着我做危险之事。” “你要出手我自然管不着,不过我要怎么做,却也不是你能理会的。”飞燕转身:“陆小凤心爱的女人被夺走后该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很好。若是因为你的缘故,让这事功亏一篑,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届时若是做出什么来,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呢?” “飞……燕?” 这次的魔魅之气,竟然连他也镇住,就像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因为缺少了那压制之物,便一径爆发出来,连本人也无法克制。 陆小凤无话可说,飞燕便推门而去。 在离开这里,甚至在杀死老刀把子之前,她和陆小凤都不需要再见面了。 她想,快了吧?既然西门吹雪都已经不在,还有什麽能让老刀把子等待?而且武当大会在即,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 自己不能和陆小凤走一路,该怎么在最短时间内取得他的信任? 上床? 不,化名花寡妇的柳青青也和他上过床,还不是连面都没见到,而且最后还被踢给陆小凤。 女人天生的优势不能利用,那么…… 她突然拿着自己的剑转身,往中央最大的那块空地而去。 如今这个时候,的确是一切理应开始发动的时候。所以老刀把子不再离开这里,就算每日只是无所事事的闲逛,或者一次又一次重新核对自己的计划,也绝对不会轻离此地。 在一切即将开始的时候,幽灵山庄不能有丝毫问题,无论是人员的变动还是发生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都不允许。 不过他现在很庆幸自己在这里走动,才会看到这么难得的一幕。 上官飞燕在练剑,四周的空气与雾珠是她的对手。她安然伫立,如水波不兴,手搭在剑柄上,带着闲适安然的味道,一点儿斗气与杀机都感觉不出。 然后闪光划过空气,无声的剑气分开了雾幕,随之才传来尖锐的剑啸。 这剑势并没有西门吹雪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更刁钻,带着邪气,而且速度一样极快。最重要的是,一剑与下一剑之间竟然半点联系都没有,就好像是两个人使出来的一样,没有剑法的套路,没有痕迹。 邪气…… 或者说,这已经偏离了属于人类剑法的正道,而是一种鬼剑。 现在她的剑法还不强,但假以时日,绝对不下任何剑术高手。而且,她不似其他人,这种走偏锋的路子,不需要十年磨一剑般辛苦。 “我当是谁呢,偷看人家练剑,原来是庄主。”飞燕收剑过来:“怎么这么有空,来广场闲逛?” “广场?” “就是这里啊,这么大的地方,空气也不错,自然就是广场。”飞燕与老刀把子并肩而行:“不过我倒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山庄内的气氛很压抑,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一般。” “哦?你认为会有何事发生?” “我怎么知道,只是直觉而已,人都说女子的直觉是很准的。” “呵,我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老刀把子默然走了半晌:“的确有些事要发生,如今,我们终于要重新从幽灵成为人,对那些亏欠我们的人讨债!” “也就是说,你的计划将开始了。”上官飞燕柔声道:“似乎没有什麽人亏欠我呢,不过若是帮你的忙,我想我会尽力,毕竟我欠你一份人情。” “你是指西门吹雪的死吗?” “虽然我并未想过要杀他,不过他死了也好,当你离开一个男人的时候,总要把关系彻底切断。”飞燕轻声叹息:“西门吹雪是我最不舍得的一个,你却帮我斩断了这一切,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所以,你是爲了这个人情而帮我。”老刀把子带了点失望的语气。 “你希望是别的什麽?我一向很谨慎,陆小凤一事是我做的最不谨慎的一件事,一件却也就够了。若是一错再错,我不如找个地方一头撞死,来得快些。”飞燕突然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襬:“我本以为年老的男子更知道心疼人,谁知道遇到霍休那般货色。后来选了陆小凤,却是个不争气的。我这心慢慢也就淡了,女子不一定偏需要男人,自己一个人也不错。” “陆小凤不争气?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吧?” “他的确是个优秀的江湖人,无与伦比。不过若是哪个女子撞上这个男人,就该去立刻重修祖坟,日日高香,祈求祖先开眼,帮忙去除厄运。”飞燕冷哼道:“只可惜我一开始不知道,上当受骗,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老刀把子也不由得失笑:“这评价……有些怪,倒也贴切。只不过就算在面对女人这方面,陆小凤也从未被人这么说过吧?” “那又如何?我这么说,我也打算这么做。”飞燕漠然道:“我……不是陆小凤的女人了。” 从来就不是,就算属于某个男人,也不是他。不过一个很简单的‘了’字,稍微惆怅一些的眼神,故意做作的坚强,就足以误导他人的看法。 “这么说,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老刀把子也带了疼惜的语气,他又何尝不是在做戏? “在找到值得我爱的男人之前,暂且如此吧,就算我还年轻,也会疲惫。”上官飞燕慢慢放开老刀把子的衣角,就像刚刚只是一时的脆弱,需要一个依靠的港湾。 她只是笑笑,挺直身体离开。 老刀把子竟然还目送了她一段路,直到迷雾遮住她的身形。 难怪,如西门吹雪、陆小凤一般的人也会爲了她动心。这女人想吸引你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做作勾引,却让人发自心底想了解、疼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6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6部分阅读 惜。 若非早有准备,只怕自己都抵受不住,这个妖精! 不过她的确有用,非常有用。这样一个女人,甚至比大多数男人都更有用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她能做,别人杀不了的人她能杀。 老刀把子突然回头,叶灵站在他身后。 “你还想动她?”不过,上官飞燕惹麻烦的本事也不小,这都多少人想杀她了?叶灵该是因为陆小凤。 “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我还是你的干女儿,你爲什麽不为我说话?” “我的女儿不会妨碍我的事,阿雪就没像你这么总是调皮。”老刀把子淡淡回答。 “你总是对叶雪更好一点,可我为你做的事更多。”叶灵道:“今日我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肯让我杀了她。”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莫想这些事。”老刀把子道:“而且既然我用得着她,你死了之后,没有人会帮你复仇。” 叶灵的脸色白了一点,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老刀把子轻叹:“他还是太小,才会因为嫉妒做错事,你不会也想去吧?” 叶雪从左侧的树后闪出:“我没有必要。叶灵也是你的义女,你为何对她这么不好?” “我对她不好吗?你们两个似乎都这么认为。”老刀把子避重就轻。 “别人都看不出,但叶灵和我不是笨蛋,身在其中,自然看得出。”叶雪今天的话有些多了,事实上,这是她话最多的一天,也是最紧张的一天。 “是吗?或许我是有些偏心,因为你总比阿灵乖巧些。”老刀把子道:“这也没什么,不过若是让你们姐妹的关系不好的话,我以后还是特意对阿灵好些吧。” 叶雪专注地看着他,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是不是你?” “嗯?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太累了,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老刀把子微微挥手。每次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代表无商权余地。 “这么说……是你。”叶雪闭了闭眼睛:“爲什麽?” “阿雪,你的确是累了。”老刀把子加重了口气。 “……是,我累了,我要走了。”叶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老刀把子有些伤脑筋,在事成之前他并不想让阿雪知道的。等事成之后,将其他知情人全部解决,再给叶雪安排一个身份,正大光明跟在自己身边。 却没想到…… “你爲什麽让我告诉叶雪她是老刀把子的女儿?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反正你做都已经做了,这时候爲什麽盘问我?” “飞燕!”陆小凤正色道:“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不是我想的那种吧?” “你想什麽?”飞燕满不在意地反问。 陆小凤只是沉着脸看着她。 飞燕侧头,冷冷噉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老刀把子也是人,他有人心,这点我很确定。可惜他的人性不太多,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分在自己女儿身上。” “我不准!”陆小凤立刻说。 “我已经和你说过,你管不着我。”飞燕闪烁着精光:“我要让他痛苦,痛苦,痛苦……再痛苦,然后在疯狂中死去,我才开心!” “飞燕!”陆小凤抓住她肩膀,用力把她扳过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 上官飞燕面无表情:“我知道得很清楚,也没有不清醒。这样有什麽不好吗?” “定然是罗刹牌,飞燕,你还是想办法中断那武功的修习。” “不需要,自从阿雪死后,我似乎自觉了。”飞燕带着舒适的神色:“什麽是力量?我现在所拥有的就是。无论罗刹牌还是那个盒子都不会令我走火入魔,只是将我越来越深地引诱入魔道。魔道……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我了。只要能够变得强大,只要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什麽不可以?” “飞——” “啪!” 陆小凤缓缓缩回手,手臂上一片红色。 “不要再来打扰我。”飞燕离开。 陆小凤怔怔站在那里,许久突然开口:“这是你意料之中?还是你故意促成?爲了罗刹牌,爲了你的魔教,你可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抛弃吗?” “真是……笑话。若是没有西门吹雪,上官飞燕的继承还有什麽意义?”玉罗刹如若金属的冰冷声音不知来自何方:“不过这的确是我乐见,因为有我儿子在,压抑了她大多的本性。人性本恶,罗刹牌就是以本能的一切为基准。” “所以,你对西门——等等,西门没死?”陆小凤蓦然理解了玉罗刹的意思。 “我可没那么说,你可以自己去查。”玉罗刹的声音变得圆滑起来:“不过你若是在没查清楚之前就乱说的话,万一让小飞燕更加伤心,可不是我的错哦。嘻嘻……” 毒水·暧昧·出发 就算玉罗刹那么说,陆小凤也没打算放弃。 听那话西门吹雪未死,何况就算他不在,自己也不能让飞燕坠入魔道。 不管怎么说,上官飞燕也是他的朋友。 不过他根本没有时间,当天晚上,老刀把子就召集了所有人。 丰盛的饭菜比什麽时候都更引人食欲,老刀把子的心情也很好。 他平时很少喝酒,今日却用他的大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的葡萄酒,喝完之后又续了一些。 陆小凤坐在老刀把子的下首,上官飞燕就在他身边。可是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幽灵山庄的人似乎都来了,广阔的大堂也显得有些拥挤,陆小凤一个个看过去,分析着他们的身份。 越分析他越觉得背脊发凉,还好就算西门吹雪出事自己和飞燕也米有露出破绽,或者说,还好有飞燕和自己一起相辅相成。这里随便挑出四个人,就足够把他们两个杀死了。 比起陆小凤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飞燕只顾着低头吃东西喝酒,对四周一切根本没有在意。 等酒过三巡,老刀把子终于开口说话:“天雷行动……即将开始!” 立刻吃东西与低声交谈的动静尽数停止,上官飞燕的手顿了顿,继续不紧不慢地吃,她还没吃饱,管别人这么多。 也有几人如飞燕一样,表面上似乎没那么在意,例如管家婆和钩子都是。 老刀把子在煽动人心上很有一套,几句话就群情激涌。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不要求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去,你们可以自愿,不愿去的便站起来,我决不强求。” 飞燕抬了抬眼皮,然后把头压得更低些,快要埋到盘子上。 晕血?自然不是,只是不愿看见这群人的自相残杀,让她恶心。 这里在场的人至少有五六十个,能用得上的有一半就不错。没有用和不愿去的人自然不会留,可是那些愿意去的,等一切结束后有几个能活着? 或许只有那疯狂的几个,真心真意为老刀把子战斗,还有和他血脉相连的人能活下去,永远被他控制,永远为他所用。 陆小凤属于早晚要死的,自己属于可以一直用下去的……吧? 起码一个如此‘危险’的女人,老刀把子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晃了晃酒壶,已经快要见底,于是再给自己倒上一杯。老刀把子提供的酒水很不错,既然快要离开幽灵山庄,就该多喝点才可以。 杯沿沾唇,一滴血突然溅了进来,冒出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轻烟,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飞燕慢慢放下酒杯,抬头看向鲜血溅来的方向。 已经有不少人站起来,如今死的便是其中一个,一根筷子穿透了脑袋。 “碍着你吃饭了?”老刀把子转头问道。 “一点点血腥还没什么,只是这酒是喝不得的。”飞燕放下酒杯,淡然笑道。 “喝不得?可是你刚刚喝了很多。” “刚刚喝得,现在这杯却是绝对喝不得的。”飞燕将杯中酒倾洒与地。刚开始地面还没什么反应,不过很快就从里面发出呲呲声,一块石板都被腐蚀。 “这若是进了我的肚子,还怎么活得成?”她抬头,目光幽幽看着老刀把子。 “你以为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也不该是你授意,毕竟这个时候。但若说你不知道,我却决计不信。在这个时候,还有什麽能逃得过你的眼睛?”飞燕缓缓道:“还是说这是你给我的考验,若是无法通过的话,就没有留存的价值?” “两者都是,不过似乎连天也帮你,你原本并没有发现,是不是?” “是,我原本并没有发现。”飞燕松手,让酒杯落到那片坑坑洼洼的地上,而后按着桌子就要起身。 陆小凤却更快,已经从另一方按住她:“不要起来。” 飞燕一声不吭,她带着愠怒的神色,还有一点点委屈。 “飞燕,坐下。”陆小凤又说了一遍。 上官飞燕还是维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放开!” “飞燕,坐下。”老刀把子突然重复了一遍。 飞燕抿唇:“我只是帮你实现愿望。” “可那并不是我的愿望,或者你要我给你道歉?此事的确是我疏忽。”老刀把子的声音很诚恳。 上官飞燕的神色微微缓和,然后默默坐下。 陆小凤瞟了老刀把子一眼,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显然对飞燕的反应很满意。小心翼翼的,没被别人发现,陸小凤挪的远了点。 飞燕认真的时候还真吓人,而且那是什麽心思啊?她不会真想美色利诱,再来个玉石俱焚? 若是这样的话…… “喂。”飞燕突然转头,黑洞洞的眼珠直直看着他。 陆小凤被吓了一跳:“干嘛?” “你激动归激动,别攥着我的手可以吗?手背已经发青了。” “哎?”陆小凤低头一看,连忙松手。 飞燕抬脚把他连人带椅子踢到一边去:“离我远点!” 陆小凤溜到老刀把子那边去:“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凶巴巴。” 飞燕不理他,低头想拿起那酒壶,却发现地面上和桌子上都被血染湿,自己的袖子和鞋都遭了秧。 “算了吧,飞燕,我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再发生。”老刀把子先一步拿起酒壶,在两掌间一按一揉,便成了一团废铁。 这下子,连想调查都没有机会。 飞燕拿起那团铁,轻轻弹了一下,忽然抬头,看着一直坐在角落的叶灵。 那殷红的眼神,令叶灵忍不住低下头。 飞燕抿唇一笑,转身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你似乎和陆小凤一样,都不喜欢杀人?”老刀把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你还是这么神出鬼没,会吓到人哦。”飞燕一笑道:“你问过陆小凤,他怎么回答?” “他说,他喜欢喝酒,可是看人喝酒就是另外一种滋味了。” “果然是一个可以让你满意的回答,可惜,我的答案不同。”飞燕道:“纵使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令血流成河,但我却还是不喜欢杀人的。” “呵呵……这的确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不过比起陆小凤而言,你这样回答反而更令我开心。”一个残忍却有心的女人,适合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倒是会说好话哄人开心。”飞燕顿了顿:“要如何乔装离开,可以和我说,我随时恭候。” “你不需要乔装。” “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离开幽灵山庄,走到人群里?”飞燕冷冷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总是不假辞色,这点正是我所欣赏的。”老刀把子道:“正因你大大方方出现,才不会有人杀你。况且西门吹雪不在而你在,还有谁敢动手呢?” 上官飞燕看了他半晌,忽然笑道:“是啊,西门吹雪不在而我在,还有谁敢动手呢?” 只要西门吹雪死了,她就是身败名裂,这么出去一晃,便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狠毒吗?这种做法…… 不过,或者只是人之常情吧,只爲了截断她的退路。 “别这么笑。”老刀把子突然伸手摸在她脸颊上:“刚刚看着叶灵的时候也是这种笑容,似乎看透了一切又很古怪,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飞燕微微侧头,让脸颊轻轻压在他掌心:“呵呵,既然是鬼主意,怎么能轻易让人知道呢?” 老刀把子轻轻捏了一下:“所以说,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你。” 飞燕抚着自己脸颊,目送他离去,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冰寒。 自然头疼,她会让他一直头疼到死。 第二日,最后走的是陆小凤那一拨,一群武林高手变成老头子老太太,引人发笑。 “你就这么跟我们走,不换装?”陆小凤的口气带了些冷漠,却忍不住去关心的样子活灵活现。 “我并非跟你们走,只是凑巧和你们一起下山而已。”上官飞燕抱着手臂靠在一边:“下了山我们就分道扬镳,这次没有装扮的,只有我和叶雪而已。” “两个人?那叶灵呢?照例说就算你改装,叶灵也不用改装的。”陆小凤多余问了一句。 立刻,旁边的老太婆一道杀人的目光瞪过来。 “看来你在这里招惹的女人还不少……叶灵永远不可能来了。”随着陆小凤立刻变得凝重的神色和古怪的气氛,上官飞燕轻嗤一声:“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可惜,并不是我动手的。” 她挥手:“看来你们也没有和我一起走的意思,算了吧,我自己先下山了。” 这次陆小凤没有阻拦,他只是把自己的嘴唇一直咬出血来。 柳青青就算吃醋,现在也已有些不忍:“既然你不舍得,爲什麽不留下她?” “已经没必要了,她和我走的路不同,如今也已经越来越远。我早该知道,只要有更适合的人,她总会离开我。” 这是他和飞燕最后的演戏,然后一切就要进入尾声了吧? 飞燕,你可千万莫要着急,再等等,他会解决一切,恢复清白之身。 然后,他们一起找出西门吹雪!作者有话要说:雖然已經初一 不過大家 新年快樂!!我爭取再來一章 不過可能後半夜更了 余恨·未死·什么?! 已许久没有来到属于人的城市,离开了幽灵的地域,连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都不同。 飞燕一直低落的心情和紧张的精神都得到缓解,那虚伪的笑容也终于不再挂在脸上。 这是出了森林后的第一个城市,并不大,却是通往武当山的必经之处。幽灵山庄地处太过偏僻,连续四天四夜在森林中穿梭,她早想找家客栈,叫份蜜汁火腿,燻制烧鸡,炖的烂烂的蹄髈,还有几样青葱翠绿的蔬菜,看着会让人食欲大增。 吃饱后再来一杯香茗,推开客栈临街的窗子,不算太蓝的天,熙熙攘攘的街道,都自有其味道。 虽然平时感觉不出,但此刻看起来,什麽都那么美好。 飞燕满足地放下茶杯,要不怎么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先人真是英明! “小二,结帐吧。” 小二乐颠颠跑过来:“小姐,您的帐已经结过,小的可不敢多要您的。”他说着恭维话,却不住偷眼看她。现在的江湖女子都美的这么不似人?瞅着她进来的时候,有多少人眼睛都直了。 飞燕微微皱眉,自己此次出行正是众矢之的,老刀把子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陆小凤更没心思理会她。 “是谁?” “这……小姐您别见怪,客人不让告诉,小的也不能说。您就当白得了一餐饭,是小店请客,赚了。” “你这小二倒是会说话,可惜我没兴致占这么个便宜。你说客人?”飞燕扫了一圈四周:“该不是用饭的这些,那就是住店的喽?” “哎哟,既然您猜着了,小的也就不瞒您。还真是在小店用饭的,这不,前脚给您结了帐,后脚人就走了。” “去了哪里?” “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咱们客栈是从不问客人来龙去脉的。”这小二虽然毕恭毕敬,可惜油腔滑调,基本嘴巴里没一句真话。 飞燕眼珠一转:“我要在你这里住店,可有客房吗?” “有!您请随我来。”有客上门,那小二乐不得,别的全不理会,立刻领着飞燕往后院去。 入夜,繁星如斗,飞燕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他,亏我期待了半天。”她突然道:“也对,似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和我玩这种游戏?”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何必道歉?只是我想得太多。”飞燕一笑道:“出来聊聊。”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暗中默默关怀有关飞燕的一切的柳余恨。 “我听闻你与西门吹雪即将成婚,喜帖已发,本是打算备礼给你祝贺。” “你不吃醋?” “没什么可……像你说的那般,西门吹雪很适合你。”柳余恨似乎变了些,眷恋与爱意仍在,但却再没有火焰的焚烧,占有欲也消失不见。 “是啊,很适合我,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看来你却是很了解我呢。” “如果早知道陆小凤会害你致如此地步,我早就杀了他。” “你不用杀气那么重,害吗?其实不是啊……”飞燕伸指:“你瞧,在幽灵山庄,可看不到这么美的星星。” “你去了幽灵山庄?”柳余恨惊诧。 “你曾经在青衣楼听说过吧?” “嗯,不过只是传闻,似不在这个世间般,诡异而可怕的传闻。”提到幽灵山庄,就连已经不在乎死亡的柳余恨都会忍不住打寒噤。毕竟那是属于死亡的世界,一个处于人世的,却并非是活人所在的地方。他攥了攥拳头,却无法停止过速的心跳。 飞燕微微侧头:“你在害怕?我以为,你从没有害怕的东西。” “不是,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惧怕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何,每每一提到他们,就会有一种寒冷的感觉。” “寒冷?但是对我来说,却只有厌恶而已。”飞燕道:“你也不必觉得冷,幽灵山庄,就算不灭亡在陆小凤手上,我也一定会亲自终结它。” “飞燕……”柳余恨蹲□体,紧紧抓着她肩膀:“在幽灵山庄发生了什麽事情?” 飞燕看着他,许久,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无须为我担心。” “是吗?那、那你自己小心。”柳余恨带着黯然。飞燕已经不需要他了,纵使以前也没有需要过,可现在却连依靠都没有。 “那你此时,是离开了?” “不止我离开了,那里能离开的所有人都已经出来,至于没出来的,绝对活不过三日。”飞燕道:“你若有兴致的话就去武当看看,能看到一出好戏。” “你也会去?” “我吗?我自然是要去的。”上官飞燕冷冷笑道:“陆小凤或者不成,那么,就让我来试试看吧。反正,我本就不该是属于这里的人,就算玉石俱焚,也无所谓。或许我可以回我该会去的地方,将这里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梦。” 从她的话中,柳余恨总算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一直注意着上官飞燕,能比别人更加清楚。 “你……和陆小凤演了一出戏?爲了幽灵山庄这最后的阴谋?” “你猜到了?我就知道你是最在意我的。”飞燕安慰地一笑:“我保证,你不会看见我的死亡。” “那罪魁祸首呢?”柳余恨又问。 这个男人的心思用得太深太深,深到了奉献的程度,根本无须有半点怀疑,于是飞燕道:“老刀把子,就是木道人。” “武当名宿木道人?”柳余恨惊讶,立时沉默。 说起木道人此人,虽说是闲云野鹤,却比武当掌门更加有声望,提起武当,第一个被想到的绝对是他,而后才是别人。而且不止声望,就连武功也臻于化境,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剑术、内功,都在一个人所不知的高度。 “你想去送死吗?”他立刻厉声喝问。但是看到上官飞燕如此冷漠平淡的样子,原本的娇俏明媚全部不知消失在何处,又立刻软了下来:“你不要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好不好?又不是一个人在努力,何必……况且,不是还有西门吹雪?若这只是做戏,你们便还有一场盛大喜事。” 飞燕一愣,转过头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和西门吹雪还有一场喜事,若你欢迎,我还是想去喝杯喜酒。”柳余恨真诚地说:“虽说诸事艰难,但你们都还没有死,就不能想着去死!” “没有死?你说西门吹雪没有死!”飞燕猛地跳起来,一把揪住他:“你知道他的消息还是看到过他?他在哪里?” “你不知道?”柳余恨一愣,立刻道:“这消息的确是秘密的,我也是一直跟着你的行踪才查得,但我以为你和西门吹雪关系那么密切……”见飞燕焦急的神色,他连忙道:“我也只知道一点,似乎是他受了重伤,被人所救后,秘密回到万梅山庄养伤。” “……这么说,木道人还是没有骗我。”飞燕低头,笑得很冷。 西门吹雪不是木道人的对手?不,那时的他受了重伤,怎能一概而论?无论如何,他还活着就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柳余恨。” 怀中投入一个温暖的身躯,没有贴合的,极轻的拥抱,只代表着感谢的意义。柳余恨的手颤抖着举起,又慢慢放下:“举手之劳而已。你……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我送你。” “不,既然他还活着,我就可以放心去帮陆小凤了。”飞燕笑道:“怎么说也是让我们家阿雪受伤的,如果不好好招待招待他,我怎么出得了这口气?” “你喜欢就好。”见她的心情变好,柳余恨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也露出扭曲的笑容。 “不过,你要不要一起跟我去武当?像以前那样,两个人结伴而行的话,也能多点乐趣。” “也好,只要你不嫌我陪着你,总会惹人异样眼光的话。”陪伴在身边他总会自惭形秽,只是静静躲在暗处看着,他就已然觉得足够。 “那就到我们打赌的时候喽,和以前一样的做法,剥光了吊到城门顶上去!” 柳余恨沉默,飞燕更狠了,以前并没剥光过…… 去武当的路途很快乐,西门吹雪活着,一切进行顺利,要拿的东西拿到,还没有人来打扰自己,这日子就应该这么过才叫开心。 而且知道她喜欢画画之后,柳余恨又买了一整套画具送给她,不辞辛苦地背着,等她有兴致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尽兴挥毫泼墨。 让他纳闷的是,飞燕不画美景异色、山河壮阔、繁花似锦,单单挑人画,非美人不动笔。 不过她笔下的人物千姿百态,比其本身还华美三分,也难怪飞燕会乐此不疲。 前方就是武当脚下,最后一个镇子外,飞燕和柳余恨告别。 “你要做的是很危险,为何不让我留下帮你?” “正因为危险,才不能让你留下。”飞燕柔声说:“这原本就与你无关,不必一定跟我走,你还是找个地方去吧。” “正因为危险,我怎能弃你不顾?” “可是你不弃,才会让我不好办。”飞燕道:“你知道我现在与以前不同,我要对付的人……不是你可以随之应对的。” 柳余恨沉默,是啊,飞燕已经在不同的世界里了。 “余恨,你真不需要这么一直跟着我,以陆小凤给阿雪找麻烦的程度,以阿雪的出名,我身边必然麻烦不断,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我并不在惜这条命,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可是不惜命不代表故意不要命,如果因一些不值得的人而死,这条命就会变得不值钱。” 柳余恨的嘴角抽动扭曲,但能让人看出他笑得很欢快:“我已经不再是青衣楼的杀手,连唯一的意义都消失,只凭以前的积蓄过日子,你也认为我很值钱?” “你是柳余恨,柳余恨就很值钱。”飞燕笃定地说。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谢谢你,飞燕。”柳余恨低头看了她半晌,而后道:“那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会回去我该去的地方。” “好,那你一路小心。” “你也是,飞燕,你不会死的。” 上官飞燕有些疑惑还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爲什麽这么郑重其事。 “我说的绝对算数,你绝对不会死,会比任何人更长命,也会比任何人都幸福。” “……这个我知道啊。”飞燕皱了皱鼻子:“不过我可不要当老而不死的妖怪。” 柳余恨摸摸她的头:“进去吧。” 飞燕眼神闪烁了一下,对他笑笑,便顺着进城的主道缓缓进入。 如今这个时候,武当山下可谓群豪云集,自己一路都没遇到什麽麻烦,到这里却不可能那么安稳。不过有了西门吹雪无事的消息,她的心情比谁都好,别说只是江湖人士找麻烦,千军万马她都不在乎。 两辆相邻的马车此刻也从远处绝尘而来,在她身边嘎然停止,而后随着她的速度慢慢行进。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马车里的是陆小凤的声音。 “你却似乎很虚弱,早告诉你纵欲过度会未老先衰,你怎么就不听呢?” “谁纵欲过度?我这一路都没怎么样……”帘子一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上官飞燕露出一脸咂舌惊讶的表情:“哎哟喂,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花姐姐擅长采阳补阴之术?” “别闹了。”陆小凤苦笑,她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自从进了幽灵山庄之后就没见她这么没正经过。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如果你哪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我要为你著书立传。”飞燕正色道。 陆小凤翻翻白眼,不和她纠缠:“这一路可曾遇到什麽不对的事?” “一件也没有,不然我怎么会无聊到找人吵架。”飞燕耸肩:“你们遇到了?” “除了一件疑似闹鬼的屋子以外,什麽都没有。”陆小凤拍拍车座:“要不要一起上来坐坐?” “不,你们先去吧,顺便去最大的酒楼坐坐,等着看我表演。” “记得别太过分,这里怎么说也是武当山脚,又有大事,小心弄巧成拙。” “我会吗?况且西门吹雪已死,谁又能对我怎么样?”飞燕把车帘拍落:“老实给我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陆小凤有些灰溜溜的,带着点讨好的声音:“我是关心你,你自己一定小心。” 马车再一次绝尘而去,飞燕伸了一个懒腰,这一次没有西门吹雪在,那酒楼就没有那么危险了吧?可若是真让她去,她真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那里有木道人,又必须去表演一番不可…… 抓抓脑袋,这还真头疼。 “你不必头疼了,你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西门吹雪在那里。”玉罗刹突然出现,虽然没那么恍惚,一样神出鬼没。 “阿雪?他不是受伤回去休养了?” “有我在,他能好的不快吗?还好,他还认得我。”玉罗刹带着难得的愠怒,还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也是,有你在的话,阿雪的确不会怎么样。”飞燕的笑容还没绽开,就立刻觉得不对劲:“什麽叫还认得你?”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去看了就知道。”玉罗刹突然抱住她,和平常故意逗弄她不同,不再是当做小辈或亲人般,反而更带了男女之间亲密的色彩:“不过你无须担心,我承认的只有你一个。若是真的无法挽回,你无法使他的,也同样会是我的。” 飞燕突然有种极为强烈的不祥预感,她不会赶上某个最为狗血的事件—— “你不是要告诉我,西门吹雪失忆了吧?” “聪明,你是怎么猜到的?我也不知他当初是个什么样儿,坠落那么深的悬崖还能尽最大努力维持自己的身体不受太大影响。也可能是爲了保存力气的关系才会导致失忆,脑子里有淤血。”玉罗刹也很伤脑筋:“我原本只希望他与高手过招,杀杀傲气,可这一失忆,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我喜欢的。” “你等他淤血散了就是,难道还能永远不散?那人早死了。”飞燕不打算管,自己才不要演狗血戏码。 “淤血散了不是问题,只是需要很久而已。”玉罗刹斜眼看他:“问题是……他身边带了一个女子,关系亲密。你留在万梅山庄的红绸花烛,只怕在他淤血散去之前就要给别人做嫁衣。” 飞燕立刻褪去了轻松的神色,换上一脸阴霾的邪气,眸中红光四射:“你……说什么?” 陆小凤等人果然找了个最大的酒楼,就算里面有几个熟人也一样。 陆小凤说的头头是道,如果这时候瞒不过,那么上了武当山也一样瞒不过。 不过上楼之后,他立刻后悔了。因为楼上不仅有木道人等熟人,还有一个耳朵和鼻子都特别灵敏的花满楼。有花满楼也没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还有一个自己绝对绝对没有想到的人在。 看到这里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欣喜还是紧张。 西门吹雪! 他仍然是一身白衣,坐得笔直,剑在手边,一杯白水,几个馒头,随时随地准备杀人。 问题是他身边带着一个女人,一个用毫不掩饰的爱恋看着他,面上摆出一副以西门吹雪的女人而自傲的神色的女子。 而他竟然没有丝毫不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门吹雪可不是那么见异思迁的人。 他正一头雾水连喝酒都忘了,楼梯口白影一闪,上官飞燕已经站在那里。 她的脸色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白,白到透明。此刻,也正看着西门吹雪和他手边的女人。 陆小凤缩了缩脖子,他有个不祥的预感,因为上官飞燕这脸色绝对不是受了打击。 如果西门应对不好的话,这次…… 就真装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 我又拖更了……(被拖走一顿爆揍——!)爬回……不过我更了5000呀好吧· 换个话题于是· 西门真的失忆了(被拖走直接活埋————!!!!!!)诈尸……好吧· 我保证· 这次失忆不为虐· 也绝对不会虐· 只是一个原本被西门追到手的囧女· 义愤填膺下· 发誓玩疯西门吹雪+万梅山庄· 看他是先崩溃还是先恢复的过程…… 本能·因果·调整 的确不是打击,飞燕是被气的。 就算知道是因为失忆,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亲密,已经足够让她恼火。 对西门而言,坐那么近已经很特殊,竟然还把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 随着飞燕的到来,二楼一片寂静,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她,只是她身上的邪气与怒火,让每个人都说不出话。 西门吹雪自然也感觉到这针尖一样的注视,抬头,就看见一个美的足以让人窒息的女人。 他微微怔了一下,却不是因为这女子的美貌。自己是一直警戒着周围的,随时能够出手,这是他的习惯,已经成为本能。可当看见这女子的时候,竟不由自主放下了警惕,甚至连心情也一并放松,甚至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知道因为重伤淤血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那么,这女孩是他曾经认识的人? 第二眼,他已经看到她腰间的剑,纯白色的剑身与剑柄,在寒铁的鞘内也封不住的锐利,是他早年用过的剑,后来因为要克制自己的杀气才封存。 自从自己伤后就发现它失踪,原来在这里。 “你的剑是谁给的?”他第一句话就问,这话打破了寂静。 “你。”飞燕微微昂起头说。 “那你是谁?”他旁边的女子立刻问。 看着西门吹雪时略显置气的愤怒完全不同,那立刻冰冷、充满杀机的眼神,登时让那女子说不出话来:“你又是哪来的?我和阿雪说话的时候,哪轮的到你来插嘴!” 那女子的神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西门吹雪却戒备起来。因为貌似不经意,她的手却已经拂向剑柄的方向,和自己的习惯一模一样。还有那种气势,虽然多了不少邪气,也能分辨出来。看来不止剑是他送的,连剑术都该是他教导。 很强……自己教导的时间并不短,可为什么没有印象? 看来,自己真的忘记了许多东西。 “坐。” 既然自己能亲近到亲自教导她剑术到如此地步,无妨。 飞燕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冷冷盯着那个女人,直到她浑身发毛,不由自主离西门吹雪远了点,她才满意一笑,坐在西门吹雪身边。 坐得很近,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很奇妙的,西门吹雪却不觉得应该离开点,反而有种想亲近的冲动。他无法控制……可是他喜欢的不是身边的女子吗?甚至准备迎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淡了下来,目光也随之冷漠。 上官飞燕本来心思已经平和一点,立刻又因为这眼神而怒火中烧。 陆小凤面对和自己同桌那几人的冰冷目光,很想捂脸。到现在为止,以前做的一切全部付诸东流,已经穿帮了!上官飞燕那样子哪像能私奔的,就差没把那女人大卸八块。那女人飞燕不认识,自己却认识,峨眉的三英四秀之一,曾经还说过喜欢西门吹雪,孙秀青。 “你已经不记得自己的事,却还记得要杀人吗?” “陆小凤。”西门吹雪冷冷说。 “哦?我是没有意见啦……不过是谁告诉你的?” 这话问的很奇怪,西门吹雪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不过,孙秀青有些忐忑的样子已经让她知道事实。 “呵呵,原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在这里……陆小凤和你有仇?我还以为你会对阿雪说,要杀的还有我一个。” 西门吹雪立刻看向她。 “飞燕,我想你需要先冷静一点。”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楼楼,我现在很冷静,前所未有的神智——”她突然顿住,然后叹口气:“好吧,我好像真的不太清醒,这下坏事了,坏了大事了。” 陆小凤抖了两下,你也知道自己坏了大事?眼看到了武当山脚,西门吹雪也没事了,就差临门一脚。到你这里,“咔嚓”,折了。 问题是这事儿一坏,飞燕没什么问题,不管就是,自己…… 为毛总是自己这么悲催! 陆小凤彻底掉毛蔫了,飞燕看看左,看看右,又看看陆小凤那一桌的人。那倒是无所谓,除了柳青青,不管管家婆还是钩子几人都被他和司空摘星暗中使人替换。 问题在另外一张桌,仙风道骨的木道人。 那可是老刀把子的原型啊!那是妖怪那是妖怪!飞燕嘀咕着,却没往那边瞟上一眼。 他的身份没有揭露时,还有的商权余地,一旦揭露,就登时要拼的鱼死网破。那是早晚的事,可不是现在。 陆小凤也知道这点,他坐的四平八稳,身体紧绷,内心的想法也是丝毫不露,甚至在看到上官飞燕如此的时候,还露出些高深莫测的模样。 正因为如此,其他人也摸不着头脑,小小的酒楼风雨欲来,却压抑得可怕,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第一个说话的却是花满楼,仍是那么温柔的口气:“飞燕,你可是要上武当去?” “原本要去,后来觉着没什么必要,不过现在就更该去了。”飞燕又斜了西门吹雪一眼,声音一扬:“你是腿上天生有疾怎地?站不稳?要不要帮你一把?”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7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7部分阅读 孙秀青立刻站直了身体,却没有那么懦弱怕事,而是不甘示弱回看向上官飞燕。 飞燕轻哼一声,敢情这是一开始装假的,看西门吹雪现在没空护着她,才把那刚强样子露出来了? 想到这里,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冒。 她恨不得抓着西门吹雪的衣领猛摇一阵,化身咆哮马好好轰他一顿。 你丫搞这个狗血失忆忘了就算了,竟然还招惹其他女人?招惹就算了,还是这么没品的!呃……好吧,她承认,这种女人才是古代的正常女人,自己要比她抽风多了…… 可就是这样才完全不同啊!怎么比?怎么比?他是怎么喜欢上那个女人的他!!! 这是真真的怒火中烧,她脸色到现在还是白的,手指不离腰间,很想砍人!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捅了捅柳青青的腰,扯了扯那边管家婆的衣袖,示意他们赶快收拾收拾走。 谁知道别人走得挺顺利,只有他,脚步刚一踏出来,一道白影就挡在身前。 “这位不是告老归乡的京官?没想到脚底下竟然这么利落,不如我们来试试?” 陆小凤张了张嘴,飞燕,咱不闹了好不好? 飞燕皮笑肉不笑,谁让她现在不爽,正好陆小凤在这儿,不砍他砍谁? “唰!” 一剑已经刺出去,在飞燕刻意之下,几乎与西门吹雪一模一样。 陆小凤这时候哪还记得隐藏武功?能记得灵犀一指别弄出来就不错了。立刻一飞冲天,两个人兜着圈子在二楼上下左右打转。 西门吹雪一开始还有点儿不满,不过突然杀气暴起。 陆小凤一惊,因为另一把真正会要命的剑已经指着自己鼻子。 “陆、小、凤。”西门吹雪一字一顿道。 陆小凤很想问他“你咋就能知道是我”,不过还是要装个一头雾水:“陆小凤?你是在说我?” 西门吹雪容不得他装糊涂:“除了你,谁还能让她追着砍?” 陆小凤无语,你丫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这种事情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真的还是装的啊! 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只觉着此事就该是如此,绝对没错!似乎在见到上官飞燕之后,他对以前的自己熟悉多了? 于是他转头道:“我是否是要杀他?” 孙秀青露出些许受伤之色,还真的很楚楚可怜:“你……你连我都不信了?” 西门吹雪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肩膀,别人或者听不出,但飞燕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柔和了少许:“她知道的总比你多些,我问问。” 她的脸色更黑,陆小凤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西门,你再不把手拿下来,我的爪子就保不住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飞燕,你与西门庄主,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这个我们,自然包括身份已然暴露的陆小凤。 飞燕眼珠转转,仍是没有看木道人一眼,却看向柳青青那一桌。 柳青青一脸的不可置信,其他人都摩拳擦掌,想让陆小凤死无全尸。但这一桌陆小凤调过包,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楼上却不止一桌属于幽灵山庄的人,无虎无豹那四个和尚锦袍玉带领着姑娘喝花酒,如今未露半丝端倪,随时可以出手。 “我们不如去听听看吧。”好歹也是峨眉的三英四秀之一,也能察觉到这里的压力,不是善所。 飞燕眉毛一挑:“可惜,就算你是我们家阿雪的救命恩人,有些事分属机密,也不是你能参与的。可就这么撇了你也真不好意思……对了,武当与峨眉向来交好,正巧木道人也在这里,把你交托给他如何?相信你一定不会有意见。” 飞燕第一次看向木道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木道人同样回以一个爽朗大笑,不露端倪:“朋友相托,我自然当仁不让。但西门庄主与孙姑娘似关系亲密,老道还是得先问清楚。” 问?飞燕看向西门吹雪,果然对方也在冷冷看着她。 “我并未准你这么做。”他万梅山庄的人何时能这么放肆了?就因为是自己的亲传弟子? 飞燕瞪眼睛:“我从来都是非暴力不合作,谁要你准了?” “放肆。” “闭嘴!” 西门吹雪这辈子才遇到这么一个能跟他这么说话的,偏偏自己还一点儿没有一剑捅了她的想法。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自然有权利参与我的事。”西门吹雪这句话出口,孙秀青红了一张脸,陆小凤发出呻吟声,花满楼也不禁露出苦笑。 上官飞燕磨着牙,伸手抓起孙秀青的手臂,将袖子捋上去。 “你做什么!”孙秀青连忙躲开,但朱砂的红色飞燕仍旧看得清楚。 “看来我还不用阉了你。”飞燕冷冷道:“但在你的记忆恢复之前,最好把嘴巴给我该死的闭上!” 花满楼低低咳了一声,他从不知道,原来飞燕和西门是这么相处的。 “陆小凤!”柳青青突然拍案而起:“你……你……你都是假的吗?你去那里,你做的一切,你对我说的——” “别和他说这么多。”管家婆制止她:“杀死陆小凤,连同上官飞燕!” “就凭你和海奇阔?来试试看,我正好一肚子火气。”飞燕抬步就上去。 陆小凤却突然抓住她:“还打?没看这么多人,先走了。” 花满楼也紧随其后:“西门庄主,请您随我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也需要知道才成。” “我们也去吧。”孙秀青立刻说。她实在不想被一个人留在这里…… 本以为自己对西门吹雪的念想只是一厢情愿,却未曾想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这些日子他身边也只有自己一个女子陪伴。知道他失去记忆,看着他从冷若冰霜逐渐变得和颜悦色,看着他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的接近,于是不顾万梅山庄下人们的轻视,认了那喜服的主人是自己,让西门吹雪同意娶自己为妻。 这是她的机会,她唯一的机会! 西门吹雪的确未想放她一个人,不过想起上官飞燕的表情,他却犹豫。似乎自己是太在意那女孩了?不过是他的弟子……看别人的神色,不像只是弟子。而且孙秀青在庄里时,下人的态度也不太好。是不是她的原因? 失忆归失忆,不代表智商会变得低下。 他很感激孙秀青救了自己,也并不讨厌这个女人才会有娶妻的话,却不代表自己可以任人蒙骗。不如…… 就照上官飞燕的话先把她留下,待自己问清楚了一切,再行定论。 被西门吹雪推开的时候,孙秀青的脸色就变了,看着他惶恐不已。 “你是峨眉中人,身在武当不会有事,等我回来。”淡淡叮嘱一句,西门吹雪就跟了出去,多余的眼神一星半点没有。他似乎遇到了更重要的东西,就选择性遗忘这个被应承下来的未婚妻子了。 孙秀青泪珠都快掉下来,紧咬着牙在那里坐着,除了难堪没有其他感觉。 她不怪西门吹雪,本就是自己想试试看。可那个上官飞燕……她既然已经跟着陆小凤离开,又有什么资格回来做出这种姿态,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明明……明明是她自己先放手,难道还容不得别人去争取吗? 一杯接一杯酒喝下,她感觉自己的眼泪流个不停。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抬头,她看到冷厉的光芒,让人心颤。 但只有一瞬间,或者是她的错觉,那是那个一直很慈祥的名宿木道人。 “既然这几个话里话外都有托付你的意思,唠叨也不能当没听见,不如去武当一坐如何?” “不!”孙秀青立刻抹掉了眼泪:“我就住在这里,多谢您。” “唉……你这又是何苦?”木道人摇头:“也好,那就让我做东,给你要一间房。怎么说也是峨眉的英才俊杰,不能怠慢了啊。” 木道人笑得爽朗,却无法解开孙秀青心底的阴沉。 “走吧走吧,我送你。”木道人说。 他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陆小凤和上官飞燕竟然是假的,这点令他意外,到此处竟然功亏一篑,这点令他愤怒!但西门吹雪失忆,却可以利用。 陆小凤,上官飞燕,妨碍了他大事的罪是很重的,别以为可以那么轻易就逃脱。 “……所以说,追杀是假。”西门吹雪的语调很冷。 陆小凤是了解他的,自然知道他有些不信:“当然,我们是朋友,陆小凤什么时候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西门吹雪仍旧不为所动:“但我不会。” 无论朋友,还是血肉至亲,都不可能让他放弃原则,去假装追杀一个人。 陆小凤?他也不行! “呃……我说真的,虽然你也不太愿意。”陆小凤连忙道:“那时候你和飞燕正要新婚,可是我除了你也没办法找别人。所以……” “所以,你提出一个条件,陆小凤必须真的逃,因为你是真的追,追上的话,你真的会杀了他。”这话是花满楼说的,陆小凤只能苦笑。 “喔?”这还有可能,西门吹雪看向上官飞燕。 “哼!”飞燕把头扭向一边。 西门吹雪仍然打量着她。这种性格绝对不是他喜欢的,放在她身上却不讨厌。自己和她成婚? “孙秀青是怎么回事?” “问你自己啊,人家救了你就以身相许,挺讲道义的。”飞燕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又不是白痴,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女人糊弄。就算他不知道,万梅山庄的人都死光了!? “我以前不认识她?”西门吹雪当没听见她的讽刺。 陆小凤刚要回答,却被花满楼制止:“我们先出去。”西门吹雪现在想听的,可不是他们的说话。 飞燕仍然当没听见。 西门吹雪脸色一沉:“说。” “说说说……说什么说?你就知道吼我!”飞燕也怒了:“认不认识自己想去!这也要人告诉,你的脑袋也摔成猪脑子了?我告诉你姓西门的,你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我绝对不放……放……你……你——你干嘛?” 伤了一次,西门吹雪的轻功倒是好了不少,一转眼便跑到她身边来,贴得这个靠近,一双眸子晶亮晶亮地盯着她看。 她退一步,西门吹雪便进一步,这种距离,就差胳膊一伸直接把她搂在怀里。 “咳咳……”冷静冷静,上官飞燕,一定要冷静,虽然以前从没翻过身,现在也绝对不能被这个借着失忆抽风的家伙给欺压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西门吹雪微微挑眉,他也发现上官飞燕在调整心情,不过调整来调整去,就调整出一堆咳嗽?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 飞燕最好一只保持着彪悍的气势 只要一弱下来 绝对又会被西门吃得死死的 剑神失忆了 那也是神…… 真真·假假·憋屈 一密室,就留一男一女,离得还这么近,男子目光深幽,女子脸色红红,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儿来偷情的j夫y妇。 昏黄的烛火下,明明气孔不少,飞燕偏偏觉得跟喘不过气一样,扯了扯领子。 西门吹雪就抬起手,握住了她手,也顺带握住了她衣襟,稍稍用力就能扯开的样子。 飞燕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的手动了动,西门吹雪的手没有动,这领口就这么半开着,他只要再低头探一探,立刻春光乍泄。 飞燕嘴巴动了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非——” 刚喊出一个字,就被西门吹雪牢牢堵上了嘴巴。 他以前真的喜欢这么不着调的女人?如今,西门吹雪对自己深深怀疑。不是被下了药吧? “既然事情已了,你可以与秀青一同随我回庄。”他发下话来。 “带那个女人回庄?你可真体贴。”飞燕立刻眉开眼笑,就是笑意怎么都未及眼底:“虽说庄里不留别的女子,但几个粗使丫头还是做得。放心啦,既然她曾经救过你,我会让她贴身服侍。” 要是个识趣的,过一阵就打发走,峨眉的人不用留在他们家中。 要是还想着勾搭她的男人…… “我与她从前从不相识?”此事事关重大,西门吹雪还是要确定一下。 这一确定,飞燕又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认不认识重要吗?你要喜欢就娶回去,说不定我还帮你敲锣打鼓呢!” 这话说完,自己也觉着不太对劲,这时候她不会气冲脑门顶了,自然之道,女人家家醋吃多了反而不好,尤其对西门吹雪这样的,吃醋有用? 于是她转眼换了一张脸,快到西门吹雪都有些弄不明白。“我的西门大庄主,记得你答应过我,万梅山庄是留给我做嫁妆的。这您老人家要是娶了别人,记得从庄子里搬出去,给我腾地方。” 对着失忆的人就是这点好,真话假话随便说。 这西门吹雪是不信的,万梅山庄是他的根基,况且,他清楚自己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了哄女人,说出送出山庄的话? “不信你回去问,这可不是你我单独说的,而是当着庄里人面儿说的。”假话就假话,自己差一点成了当家主母,庄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在还能背着她向着其他女子不成? 西门吹雪无语了,主要是上官飞燕理太直气太壮,他开始思索,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么不正常的话的? “所以说,娶吧娶吧~妞我也不是没人要的,不在你这里当庄主夫人了,还可以去皇家当个s系女王。”飞燕勾起他下巴,突然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大摇大摆跑了。 外面等着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没叫住她,只能回身进去。 一进屋,陆小凤的脚步就顿住了。 花漫楼只觉得周围的气息更冷了些,但着是西门吹雪一贯的风格,于是他道:“飞燕可是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陆小凤却立刻扯了扯他后襟,示意他不要再说。 有眼睛的有时候还是比没眼睛的更加清楚,虽然花满楼从来不像个瞎子,但他一定看不到西门吹雪的嘴巴上被咬了一个口子吧? “上官飞燕——”西门吹雪的话听起来也很有磨牙的冲动:“她回去了?” “回哪?万梅山庄?不可能。”陆小凤想也没想地说,然后脸色一变,猛地跳起来:“坏了!我得马上上武当山去!” “飞燕去了武当山?”花满楼也立刻反应过来。 陆小凤顾不上回答,已经飞身出去。 西门吹雪冷冷问道:“事情既已败露,她又何必去?” 花满楼无奈:“看来你是连飞燕的性子也忘记了,你如今这样都是那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害的,她又怎么会放过?况且飞燕……唉,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她这性子也不知道改一改。瞧她刚才和陆小凤的样子,两人必然是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 “谁?” “我怎么知道,陆小凤一丝口风不露,想必并不是善与的角色。”花满楼微微皱眉,他相信陆小凤能逢凶化吉,却担心飞燕。 西门吹雪紧了紧自己系剑的丝绦:“我也去。” “你?” “嗯。”打伤自己的人就是那个老刀把子吧?虽说自己似乎是身受重伤,却也是一个好对手。 “那么,必要时刻我希望你能拉住飞燕,不要让她遇到危险。”花满楼立刻道:“其他事情我与陆小凤会处理,不会祸及他人。” “你也知道是谁?”他刚刚还说不知道,是不愿告知自己? 花满楼微笑道:“自然不知,但对于陆小凤我怎会不了解?猜也能猜出他查到的人是谁。那人并非善与的角色。” “说。”西门吹雪冷冷道。 花满楼却摇头:“我从不说猜测之语。” 他也绝不能说,如果让西门吹雪赶到陆小凤之前,或者又会出什么祸端。他现在的伤势仍未痊愈,而且……自己能够察觉,或者和西门吹雪关系亲近的人都能察觉,他变弱了。 紫禁之巅后,西门吹雪真正步入神的境界,几乎无人可及。他为了自己重要的人赢得那一战,却因为忘却而失去了那般心境。 这该说,因他人而起的力量始终不牢固,只信任自己才是最正确的?就如以前的西门吹雪? 立即否认,自己一向认为守护他人的力量才是最强的力量,潜力无穷,足以创造奇迹。 “西门,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心情。失去记忆非你之错,却让飞燕不由得气恼。你以前对飞燕的重视非你现在可想象,若你再因一时错误决定让她不愿回头……西门,你可知道,当飞燕决定不再回头时,从来是谁都拉不回来的。” “我现在既然不记得一切,你又何必说那么多?” “当你记得之后,你想后悔么?” 花满楼如此苦口婆心,西门吹雪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花满楼神色也冷下来:“或许你的失忆是命中注定,你们并不适合。” 西门吹雪这才道:“为何?” “从来都是你在索取她,不是吗?一开始将她作为日后要杀死的对手培养,后来又索取了她的感情。我本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她能快快乐乐过一生也罢,可如今你却又重复那冰冷无情的样子?” “花满楼,你是陆小凤的朋友,我才容你三分,不代表你可以教训我。” “我并非教训你,只是提醒你而已。西门,也许你会错过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许不是,他不认为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那种深邃的重视他怎么可能拥有?况且,如果真是爱到那么深的人,他为什么会一点印象没有? 一点也…… 毫无戒备的轻松,不由得专注在她身上的意识,或许是这个女子唯一让他觉得异常的地方。 武当解剑岩前,陆小凤追上上官飞燕。 “你跑得这么快,那是你自己能对付的人?” “别对我说话那么冲。”飞燕拍开他的手,看那样子一点儿没发火,悠然问道:“现在你我都知道是谁,花满楼自然信你,可你如何让其他人相信?” “我本来自然有办法,可是现在真是让人头疼。”陆小凤原地转了两圈:“实在不成,只能让掌门石雁将七星剑内的东西取出,一探究竟。” “这是最后一招,而且不一定有用,既然你没办法,就看我的。”飞燕喃喃道:“问题是,我要如何带着剑通过武当解剑岩。” 陆小凤狐疑:“你真有办法?” “若是你不信的话,在这里等着花满楼来。” “……若是这时候还让你一个人,我会被西门——”陆小凤猛地闭上嘴巴。 “等西门吹雪娶妻的时候,你再来和我说这句话,我会记得把你送给他砍。” “别生气,我不提还不成?不提了。”说不提了,他还真想问问,就这么把西门吹雪让给别的女人? 带剑过解剑岩……还真不是啥难事。 本来陆小凤还相当认真地为飞燕想办法,谁知道人家山下转了一圈,换身繁琐的华衣长裙,长剑往裙子底下一塞,大大方方上去了,简单到他无语。 想想也是,武当名门正派,别说不一定想得到,就是怀疑,也不带当众去掀美人儿裙子底的。 看着飞燕盛装打扮的样儿,他有些晕。 这次上山指不定要大战一场,他们虽然用偷梁换柱的手法把老刀把子的人换去一些,但还有些没换啊,再加上他本人……还说有计谋让他原形毕露? 唉,真不知道想些什么。 武当山上热热闹闹,各门各派的人都有,却少有飞燕这样的,独自一人,衣着华丽,照直了往主殿而去。 那里现在是掌门沉思的地方,怎能容其他人随意闯入? 到了门口就被拦下。 “通报你们掌门,上官飞燕来了。”他们针对幽灵山庄的行动也有武当掌门一份,这时候自然要先找他。 “这位姑娘,掌门有令,他要静思,不得有任何人打扰。”独自立于门外的小道士仍然拦着。 飞燕挑眉,细细打量着他。 小道士没撑住多一会儿,就被她看得满脸通红。 飞燕嘻嘻笑道:“不错不错,小模样不错,摆一个不怒而威的架势看看?” 小道士木了,他哪见过这样的女人? “快一点哦,否则我就要调戏你了,小模样还不错。”飞燕伸出两只青葱玉指,慢慢触向他脸颊。 “啊……你——”小道士已经连话都说不出。 正殿的门被拉开,露出石雁带着微笑的容颜:“飞燕,进来吧,别跟着我的门人玩笑。” 飞燕立刻收了不正经的神色,冷冷道:“在门外守着吧,这回任何人也别让进来,就算身份再德高望重也不成。” 进入殿内,两人自动自发压低声音,这里也没那么保险。 “你刚刚说德高望重?”石雁得到消息,陆小凤和飞燕的计划被迫中止,现在看来不像这么回事。 “嗯,老刀把子是木道人,我与陆小凤都已知晓,只是没有证据令他在大庭广众下暴露身份。”飞燕手指轻轻敲击着下巴:“不过我有办法,需要你配合。” “什么办法?不会是强自动武?”想起西门吹雪就在附近,石雁有些担心。 “我有那么蠢?” “不是。”石雁立刻笑道:“只是你的性子……” 虽然只是讨论计划时少有接触,不过他们几个都对上官飞燕有深刻印象。这丫头是个不正常的,兼相当怕麻烦,巴不得全世界的事情都是直来直去才好。偏偏自己鬼主意那么多,从来不肯吃亏。 “我的性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飞燕也有些郁闷。 本来她想着如果有玉罗刹撑腰的话,还有什么好怕的?可是那个便宜美人儿爹,竟然儿子和媳妇……咳咳……儿媳妇都不要了,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去? “……燕,飞燕!”石雁轻轻拍了她一下。 “嗯?”飞燕立刻抬头。 “我问你的计划是什么,你在想什么啊?”石雁无奈,这不是,说着正事呢,又走神了。 “在想你长得也不错,三十刚出头年岁轻轻,正是好时候。” 石雁的脸立刻红了,轻叱道:“飞燕!” “好啦,不说那么多。”飞燕立刻打住,石雁生气是很可怕的:“我和你说,这般这般……” 听飞燕叽叽咕咕说完,石雁皱眉:“只有你我,陆小凤与西门庄主呢?” “自然不止你我,其他人也不是笨蛋,该出手时自然会出手。不过,不要把陆小凤算进去。”飞燕笑得阴森森的:“他我另有大用,那可是最好的鱼饵,怎么能做普通打手浪费了?” 石雁暗中打了个寒颤,为陆小凤默哀。 不过他也确定,日后若有和上官飞燕打交道的情况,一定要带上陆小凤!至少只要他还健在,就轮不到别人倒霉。 = = 陆小凤现在也在武当山上打转。 他和飞燕的目的不同,不过也算心有灵犀。 飞燕带着三分故意盛装在前吸引目光,他就偷偷摸摸四处流窜暗中查探。 敌人在暗他在明,幽灵山庄的人如何伪装上山他一概不知,这已是不利,再让对方占了地利天时的话,他就可以一头撞死了。 老天保佑,飞燕的计划能顺利实施,否则和木道人硬拼势在必行,他心里没底。这家伙武功深不可测是一方面,还有他的品德和在江湖上的声望。如果不能揭破真面具,说不定自己会变成江湖败类,人人喊打。 不过—— 他哼了一声,浑不在意。 陆小凤本就是浪子,理会这么多呢?再者说,还有西门吹雪、上官飞燕、花满楼和石雁这四个绝对相信他,要当江湖败类就一起当! 左边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声,陆小凤立刻飞上枝头,把自己好好隐藏起来。 这地方已是这么偏僻,还有谁会来? 树影一晃,出来的是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陆小凤还都很熟悉,要不是中间有一个飞燕要装样,弄不好都会与他去滚床单。 一个叫叶灵,一个叫叶雪,此刻都是紧身黑衣,衬出玲珑有致的身材,面色冰冷。 “你不是说你的父亲一定在这里?” “嗯。” “哼,那你怎么现在还没找到?我们上武当山已经三天了。”叶灵捶着自己的腿,还揉了揉胃。武当山上高手如云,她们这三天过的要多悲惨有多悲惨,躲这躲那,吃吃不好,睡睡不着。要不是常年习惯了在迷雾深林之中,八成早被人发现了。 “你可以下山,不用和我一起找。”叶雪立刻道:“能找到的早晚能找到,就算死了也有尸体。” “那我就更不能下山,如果老刀把子死了,我要帮你报仇。”叶灵的凌厉和仇恨并不比叶雪少多少,看的陆小凤摸不着头脑。 他一向弄不懂叶灵和叶雪两人,不管是接触还是远离都一样。 叶灵的感情奔放却多变,喜欢说的勤快,笑得甜蜜,却在得不到时,转眼就能狠心想弄死他;叶雪直率却深沉,除了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眼眸,从不肯多回应半句甜言蜜语,却隐藏了最深的真心。 脑袋里那根弦转了两圈,陆小凤就明白了,不由得苦笑不已。 叶灵是认定,若老刀把子死去定是他和上官飞燕下手,那么帮助叶雪复仇,等于亲手杀了自己这个不要她的男人。好深的愤恨! 不打算让这两个女人发现,他藏的更深。 却有人偏偏就为了她们两人而来,是撞上来的,直接将她们拦在这里。 撞上来的是飞燕,也不知是正巧找过来,还是等待多时。 陆小凤没跑掉,只能僵在树叶里。 这树叶里有虫子…… 飞燕,你是不是天生和我就不对盘?为啥这都能让我憋屈? 哭……作者有话要说:嗯 沉重过后很久找不回 终于又有点轻松的感觉了…… 巧合·无遗·绝路? 飞燕在幽灵山庄里从来都是一袭白衫,杀气腾腾,脸色也是白的,不像现在这样。 叶灵和叶雪还是看了她几秒,才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叶雪的神色猛地沉了下来:“我父亲在哪里?” “唔?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唉,吃醋真是要不得。”飞燕一脸苦恼地摇着头:“叶家的两个闺女,你们到底谁是老刀把子的亲生女儿?我是来找她的。” “我就是。”叶雪挺胸抬头。 “嗯,和在幽灵山庄一样,很不错的女人。”飞燕拍了拍巴掌,柔声道:“我也猜到是你,所以才会好心好意来奉劝你。” “奉劝我?” “正是。你父亲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在这里?快快离去,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你……说什么?”叶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谁?是谁?” “你还是打算报仇?”飞燕摇头:“我再说一次,我很欣赏你,所以不愿让你白白送命,武当名宿不是你能对付的,又何必一定要玉石俱焚?” 从头到尾她都是淡淡的,似乎说的什么话自己压根儿没在意。可是陆小凤不仅听得清清楚楚,也想得明明白白。 叶雪也不是笨蛋,听得懂前边,也听得懂后边。 上官飞燕说得太过淡漠而高傲,几乎没人会以为她是故意提点。 叶雪走了,叶灵恨恨看了她半晌也走了。 估计是知道了上官飞燕和陆小凤全无关系后,便不再必须要她死,只是被欺骗的恨意。 陆小凤立刻跳下来:“飞燕,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怎么了?既然这位小姐一心想要复仇,我自该给她指条明路。”飞燕双手交握在胸前:“似我辈武林中人,助人为乐理应义不容辞,怎么能小家子气分什么敌友?” “你所谓的助人为乐,就是告诉她去杀她的父亲?”那样大好的一个女子,就算是敌人,飞燕难道未曾想她知道之后会有多痛苦吗? “我没那么说啊,你听我提名道姓了?她自己若认定了是谁,与我无关。” “你……”最近飞燕做事大见邪气,让陆小凤万般无奈:“你那般说法,谁能不懂?” “懂了的话,就更不用担心了。”飞燕笑得更加开心:“我又不是只说了那么一句,不是还有一句吗?所以,她不一定有时间为了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而痛苦。” 还有一句?陆小凤稍作回想,脸色都青了。 “玉石俱焚。”飞燕幽幽道:“为父者身为武林名宿,竟暗施诡计要为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女儿不忍见如此惨况,大义灭亲,实乃巾帼典范,理应颂扬。” “你说的真不像人话……”陆小凤嘴角抽搐,却说不出别的。 “你不是也默许了我的做法?否则当时便出现在她们面前,再找个理由遁走,轻而易举。” 陆小凤默然半晌,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若老刀把子不死,叶雪必定助其为虐,绝不能留;老刀把子死了,以叶雪的性子定会一心为父报仇,同样保不住性命。 无论她父亲如何,叶雪唯有死路可走,令人唏嘘不已。 飞燕勾了勾嘴角:“如今我与石雁相商之事仍有疏漏,你就不要现身,隐身暗中伺机帮助吧。而且,若你能先一步揭破老刀把子的身份并将其制服,或许叶雪还有转圜余地,毕竟你是她心上的男人。” “我会把握时机……”陆小凤想着想着,总觉得有点不对。 “我说飞燕,我总有种被人阴了的感觉。是你和石雁在设计我?还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黑着脸道:“你把我和石雁一起算计了吧?” “哎哟?聪明了嘛。”飞燕拍打着他脸蛋:“算计了你又如何?平时你可以反击,如今为了能抓住老刀把子,你只能给我乖乖受着。” 陆小凤捂着自己的脸:“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借着西门吹雪的由头暴露身份,然后来祸害我。” “谁说的?这叫做权宜之计。再者说,要不是你来找麻烦,我和阿雪会有这事吗?不祸害你祸害谁!”飞燕用力给了他屁股一脚:“废话一大堆,快去!我还得去正殿呢。”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说是不能提不能提,陆小凤那张嘴巴还是没忍住:“为了日后哪天西门想起来的时候不砍了我,你可别让自己出事。” 他一溜烟跑掉,飞燕的脸色黑黑的,就知道他要还以颜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心在西门吹雪砍了他之前,自己先动手!! 转个圈回去,大殿里便站满了人,这里的人十有八九认识飞燕,而且都不知道她与陆小凤的私奔是假,看到她的时候,面色就有些不对。 “飞燕,到我这里来。”石雁突然开口,对身边人笑道:“飞燕是我邀请的贵宾,特地观礼。” “贵宾?莫非……是代表陆小凤?”旁边有人低声开口问,带着非常明显的鄙夷。 “不。”石雁平静道:“她代表万梅山庄。” 问话那人一愣,看向上官飞燕冰冷的脸庞。那一瞬间的神色与风姿,竟然隐隐与西门吹雪重叠。 她走到石雁身边,对他一笑道:“我来得迟了些。” “不迟,我还没有开始。”石雁示意身边:“这位是——” “木道长,我自是认得的,陆小凤的好朋友,也有过几面之缘。”飞燕眼神闪烁:“而且,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浅。” 石雁的身体一僵,立刻又重新放松,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不若你便站在这里?” “悉听尊便,自无异议。”飞燕退后,将石雁让到前面。 木道人也跟着退后,并非有话要与飞燕说,却因他不是掌门,不能站在最前。 飞燕没有看木道人,木道人也没有看飞燕,但却对彼此身上的杀气感知得一清二楚。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吗?” 木道人转头看她:“我的确是知道,却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纵使我知你并非真心投效幽灵山庄,却不知陆小凤的虚伪。你为何故意暴露,难道说有意提点我?” 飞燕但笑不语,仍是媚色万千,让人看不透。 她内心腹诽,老娘还不是从书中得知你丫早就知道此次行动,只是陪着演戏、计中有计而已,能骗得过才怪!还不如卖一个人情,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若不阻我的话……”木道人沉吟。 “你不杀我?” “不,我会留待最后一个杀死你的。”木道人缓缓道,他知飞燕能听懂他的意思。 飞燕轻啧一声:“那……我还真该谢了。” 木道人杀每个人之前都会有所考量,当杀不当杀,什么时候杀最好,还有没有利用价值,或者对他有多大威胁……若是最后一个杀她,必是思索再思索,考虑再考虑,待到那时,也就没有杀死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飞燕上上下下扫视着自己,又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脸蛋,叹口气道:“人太美果然是种罪过。” 木道人还真没见她这么没正形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好这时石雁退回,将场面话交由其他人去说:“师叔,飞燕,你们详谈甚欢?” 木道人又瞟了飞燕一眼,他若用意在自己,便不该告诉石雁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伸手揽向石雁肩膀,指尖隐隐对着他咽喉:“也没什么,飞燕平时便活泼伶俐,也难怪那么讨人喜欢。” 石雁心思电转,便想要不着痕迹避开,却突然感觉背脊发寒。余光瞄到一双精光锃亮的眼睛,他强忍住打哆嗦的冲动,却没敢再有一丝一毫躲避木道人的亲近。 飞燕非常满意,孺子可教也。 “师叔,这还要一会儿,不如您带着飞燕到一边坐下?”尽量忽视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石雁很平静地问道。 “你师叔我还没老到这么点小事也要你操心,事有轻重,你去给我老实招待其他人就好。”木道人用力拍了他一下就放下手。 “正是如此。”飞燕轻笑道:“虽说来者是客,但掌门这么多客人,难道还要特意招待我不成?你去忙吧。” 最后一句略带着些亲昵,让木道人稍稍有些意外。 飞燕对木道人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以为你已经猜到的,竟然因此觉得惊讶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想你还是要抓住西门吹雪的吧?如今这般,你就不怕他当你水性杨花,弃你于不顾?” “呵呵,我也没真的和谁眉来眼去,身为江湖人,与江湖人关系好些,有何不可?” “你倒是冠冕堂皇,似你这般的女子留下,真是男人的祸害。”木道人说的半真半假,倒是没什么杀意。 “祸害不到你就成,其他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飞燕带着娇嗔,当真是妩媚万千。 “说的也是,你这祸害,留下比不留好得多。”木道人瞥了一眼满满的灯油,有些可惜:“只是今日的一切设计化为乌有,托你与陆小凤的福。” 飞燕吐了吐舌头:“若然如此,陆小凤那边你尽去报复好了,可千万别连累着我。” 木道人笑道:“你放心,我现在还舍不得。” “那你何时舍得,记得告诉我,要留给我逃跑的时候。”在旁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飞燕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指尖轻轻滑动,然后柔柔离开。 便是这轻柔的动作,木道人便有些反应,不由得暗叹,这女人的确深谙其道,难怪一直混得风生水起,没有哪个男人真对她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8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8部分阅读 动手。 飞燕搓了搓手指,暗暗翻白眼。西门吹雪不吃这一套,丫的现代钓男人那些技术,都用在这个老头子身上了。 木道人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武当这典礼便进行得极为顺利。 只是石雁不住看了飞燕好几眼,她不是要在众人之下揭穿老刀把子的真面目?自己就等她的暗号行事,却不知她为何迟迟不动手。 眼看大典终结束,石雁深呼出一口气,却不觉得轻松。 身周不知有多少幽灵山庄之人虎视眈眈,若今日不能完结此事,日后不知有多少人性命如覆巢之卵,岌岌可危。 “石雁掌门。”飞燕突然上前一步道:“久闻武当山侧有尺瀑,四周景色宛若人间仙境。如今难得众人齐聚,那里又并非禁地,可愿带我们一观?也算瞻仰武当声色。” “这自然可以。”石雁一口应允。如今飞燕说什么他只怕都会答应,同时也暗暗示意自己亲信,多做戒备。 木道人自然随石雁引众人而行,只是擦过飞燕身边时,他扔下一句话:“你怎知我埋伏在后山?” 飞燕登时就傻了。 她怎么知道?她知道个p!她要是知道的话,死活不带把人往那领的! 瞧木道人那开心样,就差没直接告诉所有人——你们是去送死的。 靠之! 她也不能落后,一边笑盈盈跟上,一边暗自祈祷。 花满楼不来涉险无妨,西门吹雪你要是敢不来,老娘把你扔进蟑螂窝里! 西门吹雪站在解剑岩下,冷冷扫视自己面前这帮小道士。 他不可能如飞燕一般藏剑而入,花满楼在一旁有些忧心,若是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动手了。 但山上将有大变数,又如何能抛掷武器? 就在僵持之际,山上突然钟声大响,久久不息,甚至越来越强,到震耳欲聋的地步。 拦住他们的道士立刻色变,山上示警! 白影一闪,西门吹雪已经飞身上山,速度之快无人能阻。 花满楼急急跟上,不忘对那些守山的叮嘱道:“我们自知山上发生何事,你务必不得让闲杂人等再上山。” 守山的弟子郁闷了,不得闲杂人等上山?我这不是就放上去两个了? 不过看着两人,翩若惊鸿,几个起落便迅疾消失,想拦也拦不住,他只能整了整容颜,继续守着解剑岩下的山道,自我催眠。 刚刚他什么都没做过,刚刚他什么都没见过…… 后山已然是一团乱糟糟,并没有杀伐声,却有极为浓厚的血腥气。 众人分成两边,明显以石雁为首的一边人数较少,而且伤势较重。 木道人和飞燕立于场中央,两人似乎不属于任何一边,最为古怪。 飞燕右臂汨汨出血,剑交左手,钩子就俯身在她脚下。这昔日曾经纵横五湖的海奇阔,做了这么多年的幽灵,今日总算是断送了性命。 木道人的神色很冷,他一瞬不瞬看着飞燕。 若非自己机缘巧合使人埋伏在后山,只怕今日就是功亏一篑、身首异处之时。这女子好深的心机,这一路过来左右逢源,滴水不漏,竟然连自己也瞒过了。 “师叔,此时此刻,你无须再隐瞒。”石雁沉重道:“我不懂,师叔,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不懂,石雁,你这话莫非是在怀疑我?”木道人不悦道:“你为一个德行有亏的女子,竟然怀疑起自己的师门长辈吗?” “飞燕并非德行有亏。”石雁看着对面众人:“幽灵山庄筹划许久,我们若非如此,怎能揭破阴谋?” “糊涂!此等女子的话能信?” “并非只有飞燕一人为证,还有陆小凤。”石雁沉痛地说道。他本想着若是木道人迷途知返,犹未晚,没想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石雁啊,陆小凤与上官飞燕私奔而去,天下皆知,你怎么能……唉!”木道人仰天长叹,还真令人分不清真假。 他猛然看向上官飞燕,双目中精光灼灼:“若你所言是真,何不让西门庄主前来作证?” 西门吹雪?上官飞燕冷笑:“无须他来,你如何辩驳也毫无用处,如今若再不愿束手就擒,就直接死于此地吧!” “荒唐!”木道人只是背手而立,仙风道骨,并不多言。 飞燕扫了一眼四周,果然,其他人各有犹豫之色,只怕并不会动手。只凭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不由得从心中,飞燕泛起一丝寒意。 当初打西门吹雪落崖,莫非就有如此算计?他若真的算无遗策,填补了所有漏洞,为自己留下条条后路,又该如何是好? 突然间,她竟有一种绝路之感。 绝路? 想当初剑术未成,在一个山洞中,也曾遇到绝路。 那人的名字自己已然忘记,只有剑光还留在记忆中。 绝路又如何? 她突然笑起来。流离于这个世界,遭遇种种,她何曾放弃? 就算天要灭她,也休想她束手就缚! 木道人一怔,因上官飞燕的感觉突然变了。若说先前她还是心有忐忑,如今却凌厉万分,大有玉石俱焚之意。 木道人暗暗戒备,飞燕的身形却突然飘忽不定。凝神看去,她仍立于原地一动未动,却偏偏给人无法捉摸之感。 这种功法前所未闻,木道人心惊之下,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这时,飞燕已经合身掠至,剑光如虹刺向他咽喉。 木道人一剑挡开,却觉得剑身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隐隐吸附着他的内力,需要大力方能震开。 脑海中灵光一闪,木道人却第一次变了颜色。他立刻飞身退后,立刻喝问道:“你与那西方魔教有何干系!?”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大抱~元宵节快乐!当当当当!!!在此郑重通知 《行行重行行》的番外篇终于要开了 因为比较长 所以会另开新坑写 追过行行的亲们记得去看哦 最晚明晚就能更出第一章~ 骨肉·落定·逗你玩 场上一片寂静,无人插手。飞燕与木道人的一战,将是决定性的一战。 飞燕冷冷看着木道人,说到底,万般都是无用,只有拳脚见真章。 木道人见她不答,索性往她身上泼脏水:“难怪,难怪……你竟如此想挑拨我武林正道,说什么师承万梅山庄,竟是西方魔教之人。” 此话一出,大多惊异不定的目光立刻移至飞燕身上。 但听得这话,飞燕只是有一瞬露出不解的神色,凝神细思之后,便淡淡笑开。 对这个诡异的笑容,老刀把子无法把握她的意思。 “你觉得我的话很可笑?” “不,当然不。”飞燕收敛了笑容:“我只觉得你真的很聪明,这绝对是称赞。” 木道人沉下脸:“什么意思?” “两人对峙,互相指责,在旁人认为,若其中一方说的是真话,另外一方必然是假。”飞燕点了点额头:“这是思考的盲点,再聪明的人也容易犯这样的错误。所以若是你证明了你说的话是真的,他人自然会认为我说的话是假的,真是好算计。” “我并未心存诡计,倒是你,如此多话,莫非存心拖延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哦,因为……”飞燕眯起眼睛:“你说的是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我的确有一部分功夫传自魔教,你又何尝不是那幽灵山庄的主人?” 看着场上相对的两人,连石雁都有些头疼。 师传魔教倒是无妨,虽说有魔族之名,却并未与中原武林势成水火。但在这种情况下泄露魔族身份,有害无益,其他人只能两不相帮。 “我却不知,你时时刻刻死咬我又有何用?难不成因你去那幽灵山庄,得传魔教武功,才奉命而来吗?如此说来倒也可能,那些托庇之人皆不容于中原武林,魔教却尽可收留。” 飞燕揉了揉额头:“真会说话。” 局面对自己不算有利,木道人盛名在外,自己证据不足,若再让他说下去,就不用打了。 她突然欺身近前,打断木道人的话。 木道人眼中划过一丝凌厉:“也罢,我就先收拾你这个魔教的妖女,再行解决此事!” “你若真杀了我,此事还需要解决吗?还不是几句话就让你脱了罪?”他的剑势太快,飞燕躲的险之又险,口中的话却从来没停过。 而木道人每每要开口时,却被她猛攻,以那奇怪的内劲打断。 不是人人都能在打斗时正常开口,还不会紊乱内息。飞燕本不如木道人,但凭着奇特的武功和不断扰乱,竟堪堪能战个平手。 但要取胜,却是万万不能。 木道人也不着急,到此地步她想活命已经万万不能,就算陆小凤来救,自己也有办法要他们两个双双送命。至于西门吹雪,有孙秀青纠缠,他根本不会来这里。 木道人开心,飞燕自然就不开心了。开玩笑,在再这么打下去,不她他也要掉一层皮。看看左右还没有陆小凤的影子,也就是说叶雪和叶灵还没找过来。飞燕苦笑,果然以后算计的时候还是应该自己动口、别人动手。亲身上阵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万一计划有纰漏的时候,倒霉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了吧?” 细微的声音响在耳边,淡淡的不太能听得清。 飞燕看向木道人,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口型也看得清清楚楚。 木道人的脸上带着笑容,却笑得她彻骨发寒。 “玩够了吗?”这是他带着漠然和杀气说出的话。 就在这一瞬,飞燕飘忽的身形突然变得清晰,内息涌动的韵律被一瞬间打断。 只是这瞬间便已然足够,木道人手中剑立刻出手,气势如虹,惊入急雷。飞燕向后疾退,可身形方自展动,剑尖的锋芒便已经映在瞳孔中,近在咫尺。 避无可避,他的剑速竟比西门吹雪还快上一分…… 只是瞬息间,眼看飞燕就要血溅当场,任何人都救护不及。 “呛!” 不是剑身入肉的声音,而是金铁交鸣。 飞燕被护在一袭白衣之中,听着就在自己后脑发出的声音,只觉得手脚麻木,冷汗津津而下。这或许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死亡第一次这么接近她。 她抬头,西门吹雪的脸庞仍如万古雪山不化般冰寒,冷冷与木道人对视,但搂着她的手臂却箍得死紧,甚至随着他的颤抖而颤抖。 明知道不是时候,飞燕却忍不住低声失笑。 西门吹雪仍在发抖的手臂、发白的嘴唇、深深地怒意和杀气,都让她从内心最深处愉悦起来。 “西门……吹雪。”连木道人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来了!他竟然来了?一个他亲口承诺要娶的女人,竟然也没能拖住他的脚步? 西门吹雪为飞燕挡下的一击,证明飞燕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察觉到四周立刻变得戒备和怀疑的目光,木道人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仿佛戴了面具。 这时,陆小凤也从树林那边出现。 飞燕立刻露出虚弱的笑容:“你口口声声否认,莫非还能是你杀了老刀把子吗?” 这的确是一个好借口,木道人不明白飞燕为何在形式立转的现在,给他这么一个机会。阴谋?不,在这里承认对他没有丝毫坏处,就算在场幽灵山庄的所有人都与他为敌如何?反正今日这种局势下,他们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就算柳青青也没见过自己的真面目,更呈论别人? “终于肯让我说了吗?我以为你会从头把我误会到尾。”木道人这么说,便等于承认了上官飞燕的话。 “我并没有误会你呀。”飞燕露出可怜的神色:“木道长……可惜。” 木道人的注意力专注在上官飞燕与西门吹雪身上,可他同样也注意着周围。 所以那个如猎豹一样的女子窜出来时,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的速度很快,却绝对快不过他。可他却似呆了一样,那一瞬竟真的没反应过来。 冰冷的剑锋穿透了身体,由后背透出,这女子仇恨的双眸在他看来,竟然是如此讽刺。 身体慢慢倒下,失去所有力气,无法控制…… 最后一刻,他转头看向上官飞燕。 飞燕摇头,仍是那个在可怜他的神色,和一抹无法忽视的邪气。 这是她的设计无疑,她是想告诉自己一切皆有报应吗?还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嘲笑他? 不顾眼前的迷蒙,他用力伸出手。不甘心!自己怎么可以是这般死法?他以为应该至少还能站立,可抓住的却是谁的裤脚?想深深吸一口气,却再也吸不进什么东西。 飞燕看着叶雪冷冷将木道人的手踢开,轻叹口气。 你说……现在是告诉她木道人的真实身份才对,还是不告诉她才是仁慈? 石雁已匆匆走过来:“飞燕,你没事吧?” 上官飞燕摇头:“我有人护着怎么会有事?”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雁立刻问道:“你不是说他是老刀把子?陆小凤也是这么说!那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燕想让他住嘴已经来不及,只能叹气道:“有事可以等只剩我们的时候再说,何必打击人家女孩?” “打击?我打击谁?”石雁还没有听懂。 飞燕回头去看叶雪,看来她是听懂了,一张脸惨白的可怕。仇恨的表情早已不再,取代的是因为太过震惊和不可置信才有的空洞。 飞燕微微低头,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并不想真的如此残忍,只是她的心真的装不下这么多人。既然是敌人,便该无所不用其极地杀死。 解释?还是不要了。 她轻轻扯着西门吹雪的衣袖:“你肯来找我了吗?我还当你此次不会再来。” “我要你跟我回万梅山庄。”西门吹雪微微皱眉,仍是用命令的语气说。他本来是有所考虑,不过却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一定要来带她一起回去才行。 “那那个孙秀青呢?你带不带回去?”凑近他,飞燕低声问。 “……”西门吹雪看了她半晌,微微点头:“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且我也应允过,要娶她为妻。” 飞燕眉毛一挑,还娶她为妻呢?也好,让她慢慢玩。 “上官飞燕——!!!” 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吼叫,身后泛起森然冷意。 飞燕举手撩开那匕首,一掌将她推开:“我不想杀你,算了吧。” “你怎么能……”叶雪似乎已经崩溃,除了杀意与疯狂,什么都没有:“你是人吗?你是人吗!!”竟然让亲生女儿杀了自己的父亲,她刚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久啊!她怎么能这么做…… “你的父亲,是我的敌人。”飞燕冷冷道:“敌人就应该铲除。若是我的力量足够,我也不会利用你。” “你……”叶雪的身体晃了晃,闭上眼睛。她现在还能怎么做?她还能活下去吗? “你杀了我吧。” 飞燕摇头:“活着……总有活着的理由。” 如果活不下去可以自己去死,但她不能这么做。 叶雪的最后没有人知道,连陆小凤也没有理由追下去。 叶灵更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一切明明不该这么结束,就这么结束了。 有人怅然,有人悲伤,不过到头来还是一切如过眼云烟。还剩下什么? 似乎…… 陆小凤偷看和自己同车而坐的那位,滴出一滴冷汗。 似乎只有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大问题了。 万梅山庄又迎回了主人,还有上官飞燕。 误会解开,万梅山庄的下人见了她,一个个便眉开眼笑。 “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原来还能回来。”小四的嘴巴一样不饶人。 “我不回来你不是要哭鼻子的?那我怎么忍心。”飞燕也是一样调笑他。 “切,我需要你不忍吗?”他把头往旁边一撇,不再理会。 他身边的老大走过来,看着飞燕不言语。 飞燕心领神会,点头道:“大总管。” 老大一笑,恭敬施礼:“幸好夫人平安归来。” 一直跟着西门吹雪的孙秀青听到这个称呼,脸色立刻白了,带着点幽怨和委屈,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则看向他的大总管。记得孙秀青初来庄子里时,他们的神色虽然古怪,却也没这么反对。如今看来,竟然是拿她当敌人防备了。 “夫人和庄主既然都回来,我们也可以开始准备了。”旁边向来伺候飞燕的丫头脆生生地说道:“庄主虽然说现下受了伤,可之前是说过的,洞房已经备好,花烛之类也是现成的,喜服也已经试过,一切妥当,可以成婚。” “可……可是那喜服我是试过,却不合身。”孙秀青突然蹦出来一句。这丫头说话跟崩豆一样,好难才能插进一句话去。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是腰太紧了是吧?那是我们夫人的身材,可跟恩人您不同。”那丫头提高了声音道:“您要是想主婚,倒也有这个身份,毕竟是‘恩人’嘛,不过代试喜服就试了,也不用改呀。那可是和我们夫人的身材正合的,恩人腰粗,我们可以再给恩人做一身喜庆的衣服。” 一口一个恩人,一口一个腰粗,气得孙秀青直打哆嗦。 “喜服是你的?”西门吹雪又问了一次。 “至少我穿着它正好,你以为是谁的?”飞燕反问。 西门吹雪看向自己身边的孙秀青。 这是救过他之后第一次面对如此冰冷的眼神,孙秀青咬着唇,慢慢低下头,放开他手臂。 是自己说了谎,说那嫁衣是她的,说西门吹雪早有意娶她为妻。她猛的抬头:“我是因为喜欢你!想爱一个人不行,为什么要这么难?” “因为你要爱的是我的男人,自然不行。”飞燕淡淡道:“不过我本打算若是他真的娶你,就把你们俩直接扫地出门来着。少了一个把万梅山庄占为己有的机会,真可惜。” 西门吹雪微微拧眉,老大在旁边低声说:“玩笑而已。” 上官飞燕敲得金九龄和霍休的财产就够她挥霍十辈子,绝对比西门吹雪富有。 “我要去休息了,你们两个……”飞燕哼了一声:“随意!” 在西门吹雪的记忆没恢复之前,她决定自己还是少和他打交道,免得被气死! 曾经向她求婚的那间房花瓣仍在,枯萎凋零,却更添芬芳。飞燕扁着嘴巴坐下,抱着双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双手自身后伸过来,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极尽温柔:“我的小飞燕,真相大白一切结束,心情还不好吗?” “我为什么要心情好?”飞燕闷声说:“你是混蛋,你儿子也一样是混蛋!” “呵呵,这话不对呢,我可没招惹你哦。”滑润的脸颊贴着她蹭了蹭,而后身体被扳过去,和他对视。 “你还有脸说!”飞燕怒气冲冲道:“要不是你在一旁冷眼看戏不去救,阿雪又怎么会这个样子?” 头一次看到飞燕炸毛炸得这么厉害,玉罗刹忙安抚:“乖乖,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也不知他会失去记忆。” 飞燕余怒未消,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在气这个。” 失忆便失忆,可是以前的事情明明就记得,为什么偏偏把她忘记? “你在气……”玉罗刹突然笑道:“我知道了,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他可不是故意忘了你。” “你话里有话。” “嗯。”玉罗刹点头:“因为你们回来之后,发现他失忆是被人下了药。” 飞燕抬头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毛意思?” “字面的意思,被下了毒,再加上心理暗示,便单单只忘了你。”玉罗刹点点她鼻尖。 “所以,果然是木道人。” “你给他这样的死法也不算他冤枉,不过这法子很有趣,有点像我教的手段。” 飞燕瞪他:“你的盒子在幽灵山庄,木道人还会你的手段,绝对是你教的!” “才不是,那男人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倒是叶凌风与我有些渊源。” “什么?” “血亲。”玉罗刹正色道:“虽说这血缘关系远得很,但也算与我有关,应该照拂。” 飞燕立刻反应过来:“叶灵?” “嗯,打发她去找她父亲了。” “嗯……”飞燕沉吟着,突然觉得腰间那只手有上移的趋势。她立刻打下去:“对你未来儿媳妇规矩些。” “若非他对你仍有眷恋,没有记忆也仍旧记得,你还能是我儿媳妇?早就成了他的继母了。”玉罗刹仍揽着她肩膀:“最近注意些,既然失忆是人为,说不定另有后招。木道人死了,党羽仍在。比起陆小凤,你不是更好对付?” “我知道,你不必担心。” “担心?我会吗?”玉罗刹突然重重亲了她一口:“担心谁也不会担心你,我一直住在后山清苑,有空记得来找我玩。” 飞燕一愣,后山可不是西门吹雪的地方,那里早有主人,西门吹雪曾经想把它盘下来,却始终找不到地主,原来是他! 玉罗刹笑眯眯,正是他,自家儿子当然要早早靠近,以慰相思之苦。 眼前一闪,玉罗刹突然不见。 门被推开,西门吹雪走进来。 “他们说你在此处。” “找我做什么?”飞燕的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 西门吹雪注视她半晌,问道:“为何我不记得你?”明明是关系极深的人,却只有她,毫无印象。 “……事情是这样的。”飞燕正色道:“想当初你觊觎我的美色,从霍休手中把我抢夺,又担心我不肯委身于你,便以习剑为名将我掳上万梅山庄,连同陆小凤与你父亲胁迫于我,逼我出嫁。谁知道木道人是霍休的远房表弟,知道此事后发誓要为兄长复仇,于是给你下了药又把你打落悬崖,才有今日之祸。” 西门吹雪沉默,他不是相信,而是觉得实在没有话说。 “你这话有几句是真的?” “一句都没有。”飞燕耸肩:“逗你玩的,不成么?” 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拂袖便走。 他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么? 线索·不言悔·刺杀 说是要举行婚礼,但西门吹雪和上官飞燕都不愿意。 西门吹雪承认自己对上官飞燕感觉不同,但这种又纠结又愤怒偏偏不能对她撒气还不由自主替她担心在乎……这种心情怎么也不像爱上这个女人。 而且他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怎会爱人? 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跟僵住一样,停在似是而非之间,不会动弹。 这种情况谁都不想看到,也许唯一开心的就是孙秀青? 她还留在庄子里,作为西门吹雪的救命恩人,既然庄主没有发话,她自己不想,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至于另外一个能说上话的飞燕,她比谁都更希望孙秀青留下。 以至于只是第一天而已,连西门吹雪都似乎忘记了这个女子的存在,她却带着一坛酒,两只青翠的酒杯,敲响客居的大门。 孙秀青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看到上官飞燕进来,立刻站起身,浑身上下直挺挺对着她。 “明明日日都在哭,见到我何必这么倔强?”飞燕晃了晃酒坛:“我是来找你喝酒的,谁让西门吹雪找不见呢。” “我没空!” “嘻嘻……别这么说。”飞燕悠然走进来:“现在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陪你一醉?” “除了你,谁陪我都可以!”孙秀青甩手走到一边。 飞燕摆好了酒,又从自己的竹篮里拿了几碟小菜:“来呀,我又不会趁你酒醉,把你扔出庄子。” “我也不怕你这么做!”孙秀青立刻走过来,几步坐下,一动不动。 “喝酒,别光坐着,小心身体僵硬。”飞燕为她斟满酒盏。 “你如此殷勤,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孙秀青根本碰都没碰上官飞燕带来的东西。 飞燕亲手,将酒杯递到她唇边:“你总不是担心我下毒吧?我的确没有阴谋诡计,只不过有些是想问你。” “什么?”孙秀青的身体往后倾了倾。 飞燕放下杯子:“你如何救了坠崖的西门吹雪,我希望知道始末。” 孙秀青立刻冷笑出声:“说到底还是有所图,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也罢,不过让我见识到你的真面目而已。”飞燕的声音飘忽轻柔:“看来也只是图万梅山庄庄主夫人的位置而已,并非有什么真心真情,那有何必在阿雪面前哭得那么伤心?” “你说什么?”孙秀青的脸色立刻变了:“我……我承认我骗了他,但不代表你可以这么羞辱我!” “羞辱?他当日被人逼落崖下,现在体内仍有余毒未清,你却连当日境况都不肯说,也敢提自己的爱与关心吗?” “你是什么意思?” 飞燕看着她不言语,重要的是她到底肯不肯说。 孙秀青的挣扎只有一瞬,她的确很在乎西门吹雪:“好吧,我说。那是我独自一人出来历练,听说落云崖下有一个云雾笼罩的山谷,里面虽然危险,却有无数奇珍异草,对练功就帮助。所以我问当地土人拿了避瘴的叶子,独自一人下谷。深入谷内,还没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就看到从横生悬崖峭壁的树枝上垂下的半片衣袖。白色的衣袖,素色精绣的白梅和一只被血染红的手。” 飞燕的手紧了紧,酒杯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救下他才发现他是谁,当时我很惊讶。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道伤口,流了多少血,又吸了那么久谷中瘴气,竟然还保持着神志清醒!虽然……他已经看不清东西。” “你说什么?”飞燕立刻问。 “是的,我刚刚救下他的时候,他因失血过多双目失明一段时间,还好后来就无事了。” 酒浆从飞燕指缝间溢出,瓷杯早已碎裂,她不该让木道人单单只是死在自己女儿手里那么容易!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毁了西门吹雪的剑客生涯,届时让一生求剑道精髓的他如何受得了这个打击! 孙秀青也被她的冷意吓了一大跳,她的剑意没有西门吹雪深厚,杀气却凌厉惊人。 不过她很快一放即收:“从受伤到痊愈都是你照顾?” “是。” “那你有没有察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任何事情,只要发生在他身上。” 飞燕问的郑重,孙秀青也考虑的仔细,不过半晌之后她还是摇头:“除了复明时莫名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没有任何反常。” “记忆是复明时失去的?”飞燕抓住重点。 “是,可那只是巧合,大夫说过,失明是因失血过多外加谷中瘴气所致……” “原来还有谷中瘴气的功劳。”飞燕抹干净手上的酒水,他对孙秀青的敏锐度相当无语:“孙大姐,请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该告诉我你却没有说的细节。” 孙秀青脸红了,立刻凝神思索,还真让她想到一件奇怪的事。 “在他失明的那段时间,他经常皱眉,那时我觉得他额头的肌肤似乎在蠕动,可细看却没有,我想那是我自己的错觉。”孙秀青打了一个寒战,毕竟身体里另有东西在活动是一件可怕的事。 飞燕吐出口气,该掌握的差不多掌握了。西门吹雪的奇怪举动,谷内的瘴气,巧合的失明与失忆…… 就如玉罗刹所说,这不是什么脑中有淤血。毕竟这里没有透视,只凭把脉发现阻滞,谁知道是血块还是别的什么。 见飞燕要走,孙秀青立刻起身:“你还没和我说,到底你问这些是怎么回事?西门吹雪的身体有何要紧?” “他的身体暂时无事,就算有事……也与你无关。”飞燕翻脸的速度比谁都快:“不过现如今我倒是不想强留你了,想走,你尽可以随时离开。” “我真怀疑我是怎么相信你的话,竟然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孙秀青冷冰冰开口:“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离开,你也休想让我离开!” “嗯……那随便你喽,反正你的心思比我深。”飞燕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得很快。 孙秀青还真是一头栽进去,如此义无反顾,让她惊讶。一个人竟可以那么快爱上另外一个? 想当初若非西门吹雪表现暧昧,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被他亲手培养、将来会亲手杀死的对手而已。 是西门吹雪先动的心……而她自然而然,变换了心境。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却没喜欢到这种程度。 “你为一个男人,自尊和自我都不要了,值得?” 窗外传来的问话,孙秀青当做没有听到。既然不够铭心刻骨,自己的话她又如何会懂?就因为放弃,自己才要比她更为值得。 “……她是这么说?小飞燕,你可被人比下去了哦~对自己的男人要用心些。”玉罗刹半倚在柔软的软榻上,身周莺莺燕燕,殷勤伺候。 “用心?我已经是少有的用心,何时也没像没心没肺。”飞燕没好声气道:“不然你就换个儿媳妇吧。” “这可不能换,你与别的女子不同,怎能轻易放弃?”玉罗刹悠然道:“更何况相夫教子、以夫为天,这样的女子是否适合我儿子我不知道,却不讨我喜欢。” 他摸上自己胸前偎依的女子,引来她娇嗔:“那般没有情趣的女子,小雪会腻的。” 飞燕的嘴角抽了抽:“你这只色狼……” “男子皆色,还是说他没碰过你?” 沉吟半晌,飞燕极为诚实:“阿雪身体挺好,定力不错,不过我怀疑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就要不好了。” 有医学家验证,欲求不满过多容易引起某处功能障碍,需要长期治疗。 玉罗刹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立刻转为有趣的低笑:“小飞燕……这是不是惊喜?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没上·床,就把人抓得紧紧的。” 飞燕眯起眼睛,很想捅这不要脸的一剑。什么叫没上·床?凭什么她一定得上·床! 玉罗刹挥手,那些体态轻盈、面含春意的女子便纷纷下去。 “你看这些女人如何?” “训练过。”飞燕一语中的。 “你想学吗?” “不想。”飞燕撇唇:“还好阿雪和你这色狼老爹半丝不像!” “我希望你学,你是我教的未来之主,有些东西一定要学会才成。” “例如勾引男人?”飞燕实在忍不住反唇相讥。 “这个当然不是必学。”玉罗刹忽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不过这是我的兴趣,我想看你如那些女人一样,面含春色、媚意横生时,是个什么模样。” 调笑、勾引、亲密,却绝无情·欲在内。玉罗刹从一开始就是这般,故意戏弄她,将这作为自己的乐趣。 “飞燕,小飞燕,你可不许跟我生气哦。”玉罗刹挑着她下巴,轻轻磨蹭她颈间:“因为你若是不听话,发火的就会变成我了呢,你不想让我生气吧?” 飞燕身体微僵,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在玉罗刹怀里,便让对方察觉得清清楚楚。 “真是可爱而怀念的反应,自从你去了幽灵山庄后,就不怕我了。是那时太紧张忘记了害怕?还是说……那个冷漠、通透、狠毒的女人才是真的你?” “我不记得,在幽灵山庄我是那个样子?原来演技更好了啊。”飞燕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突然一把推开他:“我是说正事的,谁要你说这么多不正经话?快说!阿雪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玉罗刹双手托腮,斜眼看着她:“你去那谷底查探啊,难道还怕没线索?” 飞燕磨着牙:“你若不知道,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 “我、真、的、不、知、道。”玉罗刹一字一顿,再一次伸出手,尖锐的指尖顶在她脖子上,微微启唇:“唰!” 冰寒的气息穿透脖颈,仿佛头真与身体分离了一样,那一瞬间便失去了呼吸。飞燕紧着抽了一口气,猛的退后,捂住脖子。 什么都没有,没有血没有伤,只是内息紊乱,搅得她几欲吐血。 “只是一个小小的暗示,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玉罗刹摇头:“一直没有练习?” “它日日贴在胸口,甩都甩不脱,还需我如何吗?” “瞧你这不开心的样子,好像我逼你一样。”玉罗刹伸出手。 飞燕沉默半晌,重新让他拉住自己。 “的确是我逼得你,谁让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别再这么抗拒它,否则它就要反噬你了。” 飞燕抛出那盒子:“这个怎么用?” “罗刹牌呢?”玉罗刹问。 飞燕将罗刹牌递给他。 玉罗刹将盒子放在阳光下,罗刹牌举高,从上方慢慢经过。阳光照在罗刹牌上,映出的影子带着光点的闪烁,照在盒子的花纹上。花纹立刻变了样子,涌动、分离、组合……停止。 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别的,飞燕看向玉罗刹:“完了?” “看盒子里面。” 将内侧的棉布扯开,露出似金似铁的冰冷,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盒子内部,出现无数密密麻麻的字眼。这些字难以看清,需要用手去摸,细细感触才能知道。 “这是罗刹牌的总纲,记得勤加练习。”玉罗刹将盒子还给她,示意她可以离开。 “你希望我去那谷底看看?” “你该去,一路凶险,却更有玄妙际遇。” 飞燕的神色渐渐缓和,手在盒子上摩挲着,嘟嘟囔囔:“你知道,你肯定知道,你就是不肯说,一定要让我去!” 玉罗刹没否认,这世上还真没多少他不知道的事。他只是道:“一路小心,早去早回,否则你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我可是不管的。” “切~我自己的男人被抢走,我不会抢回来吗?谁要你。” “哦?我以为你只想要万梅山庄,不想要西门吹雪。”那是她自己说的。 “你又偷听我们说话……”飞燕瞪他一眼:“说是那么说,那不是气话?说到底西门吹雪是我的男人,他求过婚,我也答应。” 玉罗刹挑眉:“所以?” “所以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男人,没有反悔的余地。”飞燕眼神闪烁:“捆绑、囚禁,就算困住他的身心又如何?走进来是他自愿,想出去却要我允许了。” “呵呵呵……果然是我喜欢的说法,你真是越来越可爱。”玉罗刹非常满意,魔心初种,却是拔不开的了。 “古古怪怪,不怕我玩死你儿子?” “不怕,活着的是你的,死了的却只能回归大地,你懂这道理。不过你说得对,那是我儿子。”玉罗刹轻轻嗯了一声:“就这样吧,只要不死,随便你。” 随便?飞燕很想摸摸他,生病烧糊涂了? “玉大教主,西门吹雪是你儿子,我可不是你闺女。” “我知道。”玉罗刹媚眼如丝:“人不都说,公公喜欢的不是儿子,而是儿媳妇吗?所以我最喜欢你了。” 飞燕轻轻抽了口气,转头就走,这个混账死妖孽,不分时机勾引人! 玉罗刹眼神幽深,目送她消失。 “教主。”身后女子如蛇一般的手臂缠上他,带着喘息的黏腻声音紧贴耳侧。 “嗯,乖。”玉罗刹抚着她的发,慢慢向下,握着她胸前柔软,揉捏挑逗。 “啊……教主……教——” 温柔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其他人立刻跪于地上,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玉罗刹慢慢抽出被血染红的手,低头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9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9部分阅读 着美丽胸膛上的血洞,柔软芬香的身躯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鲜血的味道,在他需要克制自己时却如此香馥。 抬首,那惯来最得自己喜爱的女子却跪在最远的角落,身体瑟瑟发抖。 “雁儿,怎么那么疏远?过来。” 那叫雁儿的女子站起,踉跄了一下,瑟缩着却不敢放慢脚步。 “乖雁儿,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很像很像一个人?” 雁儿又开始发抖,却不敢点头。 玉罗刹撕开她下裙,带血的手指深入腿间,而后分开她双腿,就这样挺腰刺入她体内。 撞击声与略带痛楚的呻吟响起,其余人头更低,额头碰触地面。 “闭上嘴巴,还有你的眼睛。” 玉罗刹声音轻柔,雁儿却不敢有丝毫违背。稍一迟疑,她一定身首异处。 玉罗刹看着她的脸,他只需要这张脸,其他人没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声音,没有那么矛盾的眼神。 他有些后悔,真的很后悔…… 西门吹雪再次闭关,飞燕没告诉别人她的去处。 终于又有自己行走江湖的时候,和陆小凤一起的日子真是杯具。 而且,如今要比上次出来好得多,上次她是过街老鼠,如今却变成揭破幽灵山庄阴谋的功臣。这次没什么危险,入谷前准备妥当,探查些蛛丝马迹,再回去和玉罗刹研究就是。 她打算的很好,谁知道刚刚离开万梅山庄的范围,就受到伏击。 一开始还是试探,没几日,她就在官道上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阻住去路。 车夫身体坐得笔直,手腕颤动,马鞭便甩了出去,如灵蛇吐信的犀利,卷向距离最近那人的脖子。 对方显然没想到小小车夫敢突兀出手,虽然躲得很快,仍在耳下留下血痕。 “小五,稍等。”飞燕掀开车帘:“你们不像拦路打劫的盗匪,是冲着我来的?” “万梅山庄的上官飞燕?”对方问道。 “还真是。方便告诉我我是招谁惹谁了吗?” 沉默,他们似乎知道她的身份就足以,无需多言。 “夫人,不如这里交给我处理?”小五又一次说。 “你手痒?” “一点点,家里有大哥压着,没有我出手的余地。” “随你。”飞燕道:“留一个活口,问问有没有后续,我们好绕路走。” 放下帘子,她靠着软垫闭目养神,晃晃悠悠她正困意十足,谁有空去打架? “此事与你万梅山庄无关,速速退开!”外面喊声又起。 飞燕打个哈欠,懒懒道:“那我也没惹过对头。” “交出罗刹牌,就饶你不死!” “……小五,掀开车帘。” 小五立刻把车帘挂到两侧,露出上官飞燕的脸。 “那个脑袋有问题的说西方的那个东西在我身上?出来让我看看。” 黑衣人中闪出一个尤其矮小的:“武当一役后,你与西方魔教的关系人所共知,还想狡辩?” “与西方魔教有关不代表罗刹牌在我身上,那是魔教教主之物,你们别随便栽赃害人。”飞燕弯腰跃出:“我倒很有兴趣,你们这消息哪来的……” 天鹅·蛊女·出海 “这个姿势不好看。”飞燕坐在车辕,郑重其事指挥:“你将他的左手横在胸前,手指要伸直,对,另外一只手臂举高指向天空,一只脚要在地上立稳,另一只脚向后上抬……不是这样,小腿肚挨到后脑,尽量伸直……对了!” 飞燕满意地看着小五的杰作:“还好没有揭下他们的面具对不对?否则会反胃。这个四小天鹅的动作真不错~” 小五眼观鼻、鼻观心,为他们默哀。惹谁不好,偏来惹这位祖宗。别看她在万梅山庄嬉笑怒骂,进退有度,实际上心里窝了一把火,只是知道不是西门吹雪的错后没办法发作而已。本来憋一憋、散散心就过去了,谁让这帮家伙愿意找揍。 “舒服吧?四小天鹅们。”飞燕笑眯眯道:“看我多么善解人意,还帮你们脱掉衣服,割短了裤子。毕竟芭蕾嘛,就要有跳芭蕾的样子。若不是你们的衣物实在不适合,我还想改一个超短裙。”看他们都没什么反应,飞燕眯了眯眼,忽然叹息道:“可惜这么美丽的艺术品,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怎么行呢?不如我把你们搬到闹市区去?让你们在阳光下和人群中展示你们的美丽。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摆一个相亲相爱的姿势,一定会流芳千古、遗臭万年。” “噗嗤——”小五忍不住喷笑。 那几个的脸色已经紫了,真要让上官飞燕这么做,他们还能做人吗?不如直接咬舌自杀。 “唉,瞧瞧这一个个的表情,我有那么可怕吗?只是一个小问题,只要回答了,就放你们走。”飞燕一个个看过去,他们面色很差,也有犹豫,但就是不肯松口。 那是恐惧,害怕失去性命的恐惧。看来是有人控制着他们呢。 飞燕打个响指:“看来需要让你们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事绝对比死亡可怕。小五,过来。” 小五小心走过来:“你不是要拿我做示范吧?” “当然不,只是有个问题要问。”飞燕笑得无比诡异,还有一点点萎缩:“现在养男宠的不少,你也一定耳闻过,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亲热?” 小五的脸庞扭曲,这是什么鬼问题?“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养男宠!!!” “别发火,我就是问问,没说你养。你一个大男人耳濡目染的,怎么会不知道?”飞燕死死盯着他看。 小五别扭着,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了!”飞燕拍板:“你把这几个扒光了,摆成男人与男人之间亲热的姿势,丢到人最多的地方去。” “你!——”这帮黑衣人疯了。 “啊?”小五也傻了。 “要摆真的哦。”飞燕又轻飘飘加了一句。 小五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让自己摆出……摆出他们正在……做? 飞燕柔声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别红着脸站在那里当木头人,还不快去做?” “呃……好。”小五一步步蹭过去,还不时偷瞄上官飞燕。 她真是女人? “我……我说!我说!”不止一个人突然大吼。飞燕这招不虐身不虐心,却也真是阴损到了极点,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早说不就好了?给我一个名字。” “叶灵。”对方立刻说,只求快点从这个变态女人手中脱离。 “原来是她?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 “因为她说过,魔教教主曾经亲自去找过她和她的父亲,说你继承了教主之位。” “我还没继承……”飞燕低声嘟囔。这绝对又是玉罗刹故意泄露,这家伙三天两头给自己找麻烦,美其名曰锻炼,她呸! “最后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飞燕继续问。 这些人又齐齐闷住了声音,不过飞燕一挑眉,立刻争先恐后道—— “我们的确不知道那人是谁。” “不过是一个老头子。” “他住在海上。” “他说,虽然你手里的东西他很想要,可我们也不必非抢不可。” “对对,如果抢不到的话,他说我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杀了你的。” 海上?老头子? “他住在海上的什么地方?” “无名岛。” 飞燕很久没有说话,然后挥了挥手。 小五道:“你们走吧,别再回来。” “无名岛……”飞燕低喃着。这时候想起某人,她的心情反而好了些。 “夫人,你没事吧?”小五奇怪于她的神色。 “我没事啊,小五,眼看快端午了吧?” “没几日了,夫人可要回去和庄主一起过?” “他?免了吧,端午对他而言,弄不好更适合杀人。”飞燕计算了一下时间:“我们还按原路走,过了端午后去卧云楼。” 雾气低迷的山谷中,因为天气的关系,瘴气更浓了些。 就算口中喊着避瘴的叶子,又用潮湿的细布蒙了几圈,还是让飞燕隐隐有些头疼。 她让小五呆在外面了,这地方两人互相照顾,还没有一个人来得方便。 那日西门吹雪掉下的地方已不可查,只能凭着断裂的枝杈和破碎的石块推断。这地方比她想的更大,也更加奇怪。 喝口水,她暂作休息。 玉罗刹为什么让她来呢? “叮咚……” 低细的声音响在耳边,不是滴水,反倒像现代的铃声。 “沙沙……叮——咚。”声音悠长,离她更近了。 飞燕伏地身体,手握剑柄贴着地面。 一道红色的影子突然窜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她面颊。飞燕立刻一剑刺出,红影“啪嗒”一声掉落地面。 这是一条比手指更细的小蛇,在地上扭曲两下没了动静。被斩断的身体不止有血迹,还有更奇怪的东西,白白的一小团。 飞燕拿一根小棍,拨拉两下。 虫卵?那一鼓一鼓的明显活着,蛇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叮咚……” 声音又响,看来这附近不止一条。 飞燕顺着声音摸过去,不一会儿就斩了五条之多。剖开肚子,几乎每一条体内都有这种虫卵,诡异莫测。飞燕用不报着手,小心捏碎了一颗。里面白白的虫体团成一团,扭曲了两下之后,化作脓水。 飞燕脸色不好,这并非虫,而是蛊,蛊向来需要饲养,这谷内有人住! 事情发展到现在,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这里有人,玉罗刹让她来的意思,就是让她见见吗? “叮咚……叮咚……叮咚……” 那声音越来越密,群蛇聚集,就在她周围,隐于雾里。 飞燕屏息等待,可等了很久,仍然是只有声音,并未攻击。而在一声唿哨之后,空空如也,安静的好似坟墓。 “你……是谁,为什么……我的灵蛇会怕你?” 这声音低沉嘶哑,就像很久都没说过话,正努力适应一样。 怕她?飞燕的第一个反应,她已经变态到生物勿进的地步了?不过这不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于是她摸了摸胸口:“本人长居西方,教内灵物众多,也许是气机相引。” 眼前立刻闪出一道人影,身形摇晃,闪烁不定。可仔细看去,她只是在颤抖而已。 “你……是教中的人?” 飞燕点头。 “证据,教义!”那人急不可耐地说。 “教义?”飞燕仔细想了想。玉罗刹似乎说过这么一回事儿,不过照他的意思,自己接的是教主的位置,管那些狗屁规矩?那是限制教众的东西。 “你不知道?”那人立刻又戒备起来:“也对,就算是教中灵物傍身,也不能从我的蛇阵中逃脱。你身上带了什么避蛊的药物,也敢哄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我也真的不知道教义教规。”飞燕无辜耸肩:“我又没兴趣修改,干嘛要去背那个东西?” 那人愣了,彻彻底底的愣了。他的耳朵应该没有问题吧?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也不顾掩饰自己的身份,几步走到飞燕面前,直直盯着她看。 飞燕惊讶:“你是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长长的冰蓝色头发,翠绿色的眼珠,有中原人的样貌模子,还有异域风情。 “哇……”飞燕很难不惊叹,她竟然在古代社会里见到了一个有如精灵的人类。难道又穿了? 女子也在打量着她,越打量越疑惑。 “你……不对,你不可能是,教主生的是儿子。” 飞燕嘴角抽了抽,有缓和气氛的意思:“虽然我们家里那位非常变态,前所未有,无人能及,但还没有一个人生个孩子出来的本事。” 女子的神色也缓和了些:“你的性格是教主喜欢的。” “你的性格和外貌也都是我喜欢的。”飞燕还是没忍住,伸手就摸了上去:“你的眼睛?” “是遗传自我母亲。”女子乖乖回答。 “那你的头发也是?” “不,那是因为我长期与毒物为伍,已经将自己变成药人。” “药人?”飞燕立刻兴奋了,这可是难得的存在,整个魔教中也只有几个而已。 女子回答完毕后,反问道:“我该说的已经全部都说了,你的身份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你似乎很忠心。”飞燕想了想,从袖子中滑出罗刹牌,在指间把玩。唉……什么时候自己能像玉罗刹一样,这个玩意想扔就扔,想收回随时随地能收回。 她还在怨念,那女子却已经惊呆。 罗刹牌!罗刹牌啊!竟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因为玉罗刹从不需要罗刹牌号令众人,很少有人看到这块晶莹剔透的牌子,但不代表没人认为。魔教的许多画上都有它,九天十地,诸神诸魔都可以作为见证。 她伸出手,似乎想确定它的真假,却猛地又缩回去,不敢碰触。 “我想你的灵蛇们回避的应该是它吧?这东西我到现在还没研究透彻。”飞燕侧头看这女子:“你要不要替我看看?” “属下不敢!”女子竟然字节跪下了:“属下参见教主!” 她早探得消息说教主自假死清理门户之后就很长时间不在教中,原来是去寻找继承人。 “别行大礼,我没有经仪式也未受过印记,连教内人都算不上。”飞燕挥手。要不是玉罗刹逼迫,谁愿意当教主啊。 女子慢慢起身:“可是……不,没什么。” 为什么教主会找一个教外人来继承?这话不是她该问的。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要我来见你?”半天也没找出原因,飞燕干脆直接问。 女子又跪倒。 飞燕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这动不动就跪的习惯真不怎么地。 “我想,老教主是希望教主处死我。”这女子面无表情道:“身为教中叛徒,属下被放逐此地苟活十五年已是幸事,不敢再求性命。” 飞燕无语:“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杀你……”如果要杀,玉罗刹肯定会明说,杀人是最不用拐弯抹角的事。 “先起来,我保证那个便宜爹没有要杀你的意思。”飞燕把她拽起来:“你一直在这个谷里,那前些时候掉下来的白衣男子你有没有印象?” “有,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那你就看着他没救?” 女子诚实点头,她没有要救的理由。 “唉,你知不知道,那是你们教主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又把女子吓得脸色发白,她本就是待罪之身,如今再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不死都不正常。 “我想知道,他体内的蛊毒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不知道,但他体内的东西的确引起了灵蛇们的马蚤乱,连我的红儿都有很大反应。” “红儿?” “嗯,它就是红儿。”女子捋起袖子,她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不是蛇,而是蛊。 “我……知道了。”飞燕微微皱眉:“既然你是玩这个的,看到了一定能知道吧?你跟我出谷,到万梅山庄给西门吹雪诊治,然后就住在那里。” “万、万梅山庄?”女子一愣。 “是,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没人会赶你出来。”飞燕看出这女子绝对会照自己的话去做,罗刹牌对她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就算要她的命也无妨。 “那您……不去?” “我有其他地方要去,那里有你和便宜爹在,足够了。” 那女子又吸了一口冷气,飞燕口中的便宜爹是指谁她知道,难道——难道!! “他在后山,你若不想见的话,可以不去。”飞燕突然严肃道:“现在就走,记住,一定要快。尽你最大的努力,也要把西门吹雪治好。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希望。” 女子一惊,立刻单膝跪地应声,然后迅速离开这个山谷,连飞燕都顾不得。 飞燕摇头,她怎么没看出玉罗刹有这么大魅力,能让这么多下属忠心耿耿。这不是惧怕,而是真正的忠诚。 主人走了,红蛇也消失,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飞燕拍拍屁股,一溜烟离开。 小五觉得,跟着这么一个主母是自己最悲哀的事。 本来被她指挥来指挥去也就算了,可她竟然跑了!跑了! 自己可是跟她一起出来的,这叫自己怎么跟庄主交代?他一边赶着空车去卧云楼,一边注意沿路的其他车辆。上官飞燕不会骑马,她既然说过去卧云楼,一定是搭乘马车,这家伙才不会让自己遭罪。 殊不知飞燕根本没走这条路。 端午节还没过,她去找陆小凤一起吃粽子么?当然选一条远些的路,看看风景。 这段时间不必多说,万梅山庄还是那么沉静,飞燕一直在路上,别人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端午静悄悄过去,夜晚坐在灯火通明的亭内,看着面前的粽子,西门吹雪却没有平时那种悠然自得的过节气氛。 少了些什么,空空洞洞,仅此而已…… 过了端午节,飞燕立刻来到卧云楼。 吃在这里,住在这里,每日学着西门吹雪冰冷的样子,深居简出,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卧云楼的老板是位相当有格调的美男子,就是身材有点走形。他似乎认得飞燕,除了第一天比较注意之外,其他时间都没有打扰她,也特地也没有让任何人前去打扰。 飞燕白着衣服,白着一张脸,虽然很漂亮,可那股冰冷的气势,的确没谁敢去捣乱。 直到鹰眼老七骑着一匹快被累死的神骏在楼门口戛然而止,飞燕才算抬眼,第一次正眼看着楼内的来人。 鹰眼老七也看到她,一愣之下,连卧云楼的老板都不管了,几步走过来:“上官姑娘!” 飞燕微微抬手,示意他走:“鹰捕头,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 “你见过陆小凤吗?”鹰眼老七迫不及待问。 “没有,我是三天前来的,而他是四天前走的。”飞燕不紧不慢说。 “完了完了……”鹰眼老七一屁股坐下:“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是不知道,我就真的要到义庄去躺着了。” “我知道。”飞燕点头。 鹰眼老七立刻精神了:“在哪?” “他出海了”飞燕笑眯眯说。 鹰眼老七傻了:“出、出海?”自己遇到这么大的事,只能找他帮忙,他却不在中原……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 不过转眼,他看到自己面前这女子,立刻又有了一丝希望。 幽灵山庄一事之后,上官飞燕名声大噪,师承魔教的内功、西门吹雪的剑法、狠辣干脆的作风,当然还有完美的外表,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 飞燕只需要抬抬眼皮,就知道鹰眼老七打的什么主意。 “我也要出海。”飞燕又说。 鹰眼老七垮下脸:“海面上到底有什么好定西……” “不知道。陆小凤是为了什么出去的与我无关,我却是为了宝贝。” “宝贝?” “没错,三千七百万两的珍珠宝贝。”飞燕开口道。 鹰眼老七激动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口,上官飞燕就主动揽下这件事,要去寻找被偷的东西。实在太够意思了! “上官姑娘——”他直接伸手就去拍她肩膀,不过中途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收回来,嘿嘿笑道:“大恩不言谢,我记得了。” “不必,有空来万梅山庄喝杯水酒就好。”飞燕笑呵呵说。 她又不是为了鹰眼老七去找那些东西,只是想占个便宜。若是让她先找到,绝对就跟金九龄那次一样,吞没得一干二净。最好的就是事情陆小凤做,人情她领,钱她收,黑锅陆小凤背。 “陆小凤也出海,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出海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事的发生,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可惜出了海之后,他的心情会更不好。 “那你呢?” “我要稍稍晚一些,需要预测洋流,还需要一艘最结实的船。”飞燕想了想道:“如果能知道什么时候有暴风雨,那就更好了。” 海面下的暗流与海道是不同的,坐着船,一百年也到不了无名岛。 鹰眼老七听不懂:“为什么?” “原因自然是有的,不过不好说,说了就不灵了。” 对于飞燕的推诿,鹰眼老七觉得不安,却拿她没办法:“那我给你准备船?” “好,麻烦你了。” 翻船·流离·巧遇 鹰眼老七准备的船飞燕并未搭乘,趁着对方准备的时候,她自己买了一艘船,顺便买下船员和舵手,扬帆出航。 自己的船才是最放心的,船员三十,舵手两人,还有一名熟悉出海航道的老者,尽数调查过,可以随意发号施令。 她本就是去吞赃的,怎么能让朝廷的狗鼻子跟着? 眼见着岸边很快消失,她趴在船舷上吹着海风,心情畅快。 这时,那熟悉海道的老狐狸走过来,一张脸就算没什么表情,也能看出狡狯。 “我带了一个人上船,他给了不少银子,相信你不会介意。” 飞燕笑着摇头:“当然不介意,扔下去。” “啊?”这前后矛盾的话老狐狸没听明白。 “我说我不介意,因为我要你把他扔下去。”飞燕甜甜道:“若你舍不得他给的银子,尽可以把人扒光了再扔下去。” “姑娘,我们可不是强盗。”老狐狸苦笑道:“再者说助人为乐,也是……” “这艘船是我买的,就算有哪一块木头没有付钱,因为我最大所以这艘船包括船上的人也都是我的。我说要把他扔下去,你不听吗?”她才懒得玩什么助人为乐的把戏。 老狐狸挠着头,实在没办法,凑近她道:“可是这个人我们不能扔啊,他会武功,或许他能把我们一船的人都扔下去。而且这么儒雅的一个公子,一看就不像会水的样子,淹死了不是太可惜?” 儒雅的公子一句倒是引起了飞燕的兴趣:“那你就继续掌舵去吧,我去看看。” 船上除了货舱之外,还有不少空舱飞燕都装了食水,以防不测。 结果只有两个顶舱能住人,其他人要住只能住底舱水手室的木板床。 飞燕自然占了一间,也许那人给的钱真不少,老狐狸竟然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住。 站在门口,她半天没有敲门。这些船舱的规格相同,所以她在合计着,进门若是看不顺眼的话,如何用最快速度把他从窗口扔下海。 她对自己的轻功有自信,也确定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可那门却忽然打开:“站了这么久,进来坐。” 飞燕愣住,而后惊喜,直接扑到他身上:“怎么是你!” 花满楼连忙稳稳接住她:“鹰眼老七先找到我,我又听说连你也出海,有些担心。” “你担心的是陆小凤还是我?”花 满楼微笑道:“陆小凤从来不用谁担心的。”就算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欢喜。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还以为你早已回到你的百花楼,等着百花齐放。” “我没那么能坐得住。”花满楼挽着她坐下:“此事涉及银两太多,你若是再将它据为己有,恐怕真的要与朝廷为敌。” “谁说我要据为己有?” “你不肯带着六扇门的捕头一起,不是吗?”从某方面来讲,花满楼的确很了解上官飞燕。 飞燕吐舌:“好啦,就你知道的最多。这么说你是代替朝廷来看着我喽?” “我是来帮你,自己一个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怎么能让人放心?” 飞燕抿唇笑道:“这么说我还很开心。”不过她还是很想告诉花满楼,这其实就是宫九那小子自己偷自己的然后贼喊捉贼,妄图某朝篡位来着,你何必替他省这个钱! 花满楼静静闻着身旁传来的馨香,飞燕仍挽着他的手臂,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并不设防。不过这种距离,却总让他想要更近一步。 稍稍压下,他道:“飞燕,你打算如何查探?又如何确定那批金银的确被运到海上?” “我当然不确定,我……是去找人的。”飞燕道:“找到他之后,自然能够让一切逐渐水落石出。” 花满楼笑道:“你还是一样,那么神秘。” “这是女人变美的一种方法,你想学吗?” “……还是算了吧。”花满楼起身,顺手也把她拉起来,然后一直走到门口:“到地方之后,和我说一声。若是你再自己乱跑,我可就要叫别人来了。” “到地方之后,我自然会叫你的。不过你若是找不到我,可不怪我了。”飞燕突然踩了他一脚:“竟然赶我出来,你别想再见到我!” 花满楼只是挂着微笑,不过记得揉了揉脚,还真用力。什么叫找不到?一艘海船而已,上不接天下不挨地,怎么会找不到? 出海二日之后,天气开始慢慢转差。 飞燕每日都会绑着绳子下海一次,寻找洋流的方向,同时也让那只老狐狸注意着,看什么时候会起风暴。 这日她又一次下海,老狐狸一边放绳子,一边跟身边的花满楼唠叨:“不是我说啊,花公子,我近日来出海真倒霉……”他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道:“这话在海上是忌讳,不过跟着花公子我就说说,也无妨。跑这趟船之前我还跟了一趟船,是别人匀给我的。谁知道,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场暴风雨,那船就沉了。如今又是这样的天气,我还真担心。” 花满楼仍然低头看着水,谁也看不出他其实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你说的暴风雨天气,与今日相比有何差别?” “比今日晴朗些,不过阴得很快,转眼就乌云一大堆——”老狐狸突然不再说话。 花满楼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海风,于是侧头:“怎么?” “天边有阴云,蔓延很快,和那天一样!”老狐狸立刻喊道:“那边的小兔崽子,还磨蹭什么?给我注意点天上!准备落帆,起桨!” “将飞燕拉上来。”花满楼立刻道。 “哦,好。”老狐狸双手不停交替拉扯,不过却感觉手下极轻。等到那边的绳头被拉起来,他愣住:“这个……这个人怎么没了?” 花满楼立刻抓过绳子,捋到绳头,绳子并非挣断或割断,而是被人解开。 “她在水下解开绳子?”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还是说,水下有人埋伏,将她擒去? 眼见他有下海的意思,老狐狸连忙捉住他:“使不得,现在下海等于自找死路啊。” “我必须下去看看。”花满楼拂袖将他弹开:“若暴风雨来时我与飞燕没有上来,你尽可以开船离开。” “可是……”老狐狸眼睛转了几圈。 花满楼微微一笑:“你不会在我下海之后,不等暴风雨就开船吧?” 老狐狸打了一个寒噤,这个眼睛看不见的男子,却似乎比任何人都更加能渗透人心。“不能不能,当然不能,怎么说也是上官小姐买的船,我怎么会那么做?”他连忙挥手。 “希望不会,我的那笔船钱,你还没有拿到。”花满楼算是抓住他爱钱的心理。 “哗啦!” 水面发出一声响,一只湿淋淋的手搭上甲板,黑发覆面的头慢慢出现,吓得老狐狸退后许多步。 飞燕拂开湿发:“那是什么表情?你当你看到水鬼吗?” 花满楼立刻拉起她:“为何解开绳子?” “你们放到一半就不放,我要到深水,可不得把绳子解开。”飞燕看向天边,阴云比刚才更加浓重,黑压压的越来越大,仿佛无边无际。 “水下的洋流转变,暴风雨也快来了,非常好。” 看飞燕似乎对暴风雨非常满意的样子,老狐狸摇头叹息。上一艘船上有个傻子就算了,这次竟然还有个疯子,真够悲哀。 “飞燕,你很期望暴风雨到来?”花满楼拉着她:“到底有什么计划,你该告诉我了。” “嗯……”飞燕侧头思索:“若是一场太大的暴风雨,我还真不放心你自己求生。” “别这么说,我的祖宗,在暴风雨酷爱来的时候千万别说这种话,我们一定能挺过去。”次次出海次次遇险,他这把老骨头可没那么好命,每次都能好运跑出去。 飞燕眨眨眼睛:“说的也是,那你们慢慢努力,我们不懂也不好打扰。”她拉着花满楼,很快回去自己房间。 “飞燕,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暴风雨的时候有人接应,还是……”花满楼无奈:“你不会期盼着翻船?” “我可没那么说。”飞燕从床下拉出来一样东西:“我准备的比较多,两个人应该也够用。不过你要保证,一定听我的。” 花满楼摩挲着她拿出的这样东西。木头做的,两边有环状的把手,可以在暴风雨中牢牢抓住。上面绑着不少木头笼子,里面装的是食物和水,为数不少。 花满楼扯了下,的确很牢固,足以撑过狂风骤雨。 “你真有翻船逃生的打算?” “呵呵,我将船底的缆绳割断了一部分,没什么太大的风浪也一样会沉。”飞燕往床上一躺:“一个坐船到达不了的地方,只能用这种办法。” “那这船上的其他人呢?你可有提前告知他们逃生?免送性命?” 飞燕没有回答,她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风逐渐变大,浪花开始托着船上下起伏。 “你没说。”花满楼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对,飞燕实在…… “你不要出去,天气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没有生存的机会了。”飞燕按他坐好:“在海上生存的人比我们更能适应海难到来,不必你去为他们操心。” “我不放心,还是去和他们——” 脸颊边突然擦过一个柔软的东西,让他失去声音。 “飞燕!”他立刻红了脸:“你怎么?” 不过上官飞燕已经离开屋子,她不让花满楼走,自己倒是离开得很快。 花满楼出了一会儿神,站起身,却又皱着眉头坐下。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暴风雨的到来震撼人心,顷刻间,大海和天空连成一片,黑沉沉得可怕。船体似乎没有重量,在风浪中颠簸来去,不断上下起伏。 飞燕已经回来,和他一同抓着那木板,等着船体沉没。 随着船体的剧烈震动,房间开始倾斜,听着外面慌乱的喊声,花满楼道:“飞燕,若是我们分开的话……” “我会记得拿着东西自己活命,你绝对无需担心。”飞燕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一句话堵住。 花满楼笑笑,正想回答,飞燕却抓住他,两人从窗子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坍塌的声音,花满楼未及细听,就觉得身体砸入冰冷的重压之中。他立刻一手抓紧木板,一手抓紧飞燕,绝对不让两人与这包救命的东西分开。 浪头一个接一个,看不见东西,惊涛中也听不见声音,上下四周都是水,几乎连换气的时机都找不到。 飞燕挣脱他的手,托着他腋下。 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从惊涛骇浪中清楚传来:“看不见就别逞强……我会保证你一直在水面上的……你也真是……我都……做好了沉船的准备……谁……知道你竟然会上来,上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真是麻烦……” 在风浪中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唠叨,花满楼的心情好了许多,连偶尔呛一口水也不觉得难受。 他抱紧了木板,在感觉腋下的手离开之前,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身体已经不在水里。 他微微转头,脸颊边贴上冰冷的手。身体的敏锐感觉立刻全部回归,他此刻正躺在木板上,装着食水的笼子漂浮在周围,飞燕就趴在他身边,只有头露出水面。 他连忙伸手,将她拉上来。 “唔……你醒了?”飞燕稍稍移动□体,让自己的上半身可以脱离水面:“这木板没有那么大,你能不掉下来已经不错了,别乱动。” 她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疲惫,连脸庞都是冰冷的,皮肤发软,失去了弹性,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花满楼直接将她拉上来,抱在怀里:“不要乱动,我们就都不会掉下去。”他没有半点溺水后的难过,被保护的非常好,或者说是太好了。 “你是猪吗?还是被陆小凤传染了?”他沉声道:“我的身体就算不适合风雨,也无需你如此。” “我没怎么啊,一样能说话,神志清楚,精神旺盛,就是手脚无力……”飞燕说着,掐了他一下:“也不算太没有力气,对不对?” “会疼。”花满楼笑道:“看来你确是被陆小凤传染了,都不用人担心,如何恶劣的地方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才不想被他传染,变成白痴没什么好处。”飞燕蹭蹭,哼哼,弄得两人身上全都湿漉漉的之后,满意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为了保证两人都能活着,她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再加上在水里泡着,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和花满楼打哈哈,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 花满楼拍着她:“睡吧,或许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岛屿。” “嗯。”飞燕迷糊着点头:“顺水漂流,遇到的第一个岛就是,记得到时候把我叫起来……” 她睡过去,花满楼喝了点水,静静等着陆地到来。 飞燕总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也没做过没把握的事。如今既然肯拿命来赌,必然会找到陆地。他想,或者过不了多久吧…… 飞燕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明朗的夜空。身下柔软干燥的草地,铺了厚厚一层,花满楼坐在旁边,点燃一堆火,火上烤着一只兔子,还有他们带的肉干。 “你醒了?”花满楼立刻把水递过去:“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还好没发热。” 飞燕一口气咕噜咕噜灌进去半壶:“我的身体当然没那么差,底子好嘛。” “我看不是底子好,而是这个。”花满楼扔给她一样东西:“我拿出来的时候它在发热,一直护着你的身体。” 是罗刹牌,飞燕接住后轻轻摩挲,带着笑意:“我一直以为它跟着我不情不愿,没想到,或者它还是承认我的身份了,是么?” “是吧,或许是这样,你和玉罗刹之间的事,我不知道。”花满楼不太想提这个:“你先吃点东西,养养力气,我们再看这里能不能找到路。” “嗯,我听你的。” 等天色又明,两人都恢复了力气。花满楼拉起飞燕,将他们的火堆小心遮灭,以免引起大火。 “我们往林内走,遇到河之后,顺着水源往上游去。”飞燕似乎早知道该怎么走,神采奕奕指挥。 “这里是什么地方?”花满楼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得更多些。 “这里叫无名岛,看着像是个荒岛,却是好地方,岛上都是些没有名姓的人。” “这岛上有人?” “嗯,有很多人,不过最好不要问他们的身份。”飞燕抓着他的手,抓得略微有些紧。 “你紧张?”花满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算,就是有点兴奋,只怕我是天生适合这个的。” “适合冒险?” “适合江湖,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有了才发现,到这里来还真是对的。”虽说没有电脑电视电冰箱,不过日子还一点儿也不无聊。 花满楼摇头,他听不懂飞燕的意思。 “我随便说说,你瞧,看见河了。” 两人快步走到河边,却都愣住。 河边有一个人——虽然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0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0部分阅读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衣衫破烂,但那绝对是一个活人。他蹲在河边喝水、甩头,身边还放着一根坚实的木棍。 花满楼上前一步,抱拳道:“请问——” 那人一愣,立刻惊喜地回头。 “啊!”飞燕惊叫一声。 “怎么?”花满楼立刻问,莫非那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啊——”对面那人也大叫起来。 这个声音?花满楼很想表示自己的惊讶,却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若能看到他便会知道,他狼狈着呢。”飞燕出言讽刺,这家伙的速度真慢,这么多天,竟然还没到老头子那里? “海难?”花满楼刚开口询问,陆小凤竟然就扑了上来,激动得要死。 花满楼身体还虚,竟直接被他扑倒:“陆小凤!” “呃……你没事吧?”陆小凤连忙拉起他,花满楼怎会如此不济? “我们遇到暴风雨,溺水,刚刚才恢复。”上官飞燕在旁笑眯眯道:“不过看起来,你比我们要混得更惨一点。” “这哪是惨一点啊……”看他们除了气色差一点之外,身上处处完好,衣服也烤干了,仍然是翩翩佳公子一名和美人儿一个。 “你是出海散心,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坐的船遇到暴风雨翻了,不过我不太确定,它真是因为暴风雨翻的,还是本来就会翻。”陆小凤揉着额头:“反正我能飘到这岛上来已经是万幸。” “是啊,对你来说。”飞燕笑眯眯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样货物。 “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也是出海散心,然后翻船?”好嘛,难道是这所谓的出海必死定律? 飞燕看看他,又看看花满楼:“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自己去……祝你们好运。” 花满楼微怔,也不顾陆小凤会不会误会,立刻喊道:“拦下她!” 可飞燕早已飞身而起,罗刹心法运转到极致,飘忽不定的身形连陆小凤都捉不住。 听衣袂破风之声远去,花满楼的眉头深锁。 陆小凤彻底蒙了:“你们两个到底?这丫头又要去哪里?” 花满楼沉默半晌,摇头道:“罢了,我们顺着河流往上游去,一定能见到人。”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要见到bt了……怀念飞燕女王的鞭子啊!!!…… 危庄·险地·异人 飞燕独自一人沿河而去,轻功运转到极致,所过之处花叶颤动,只留下一道鸿影。 很快她便看到一片花丛,花丛中有一个人在缓缓走动。 她轻飘飘落下,对方连人都没看清,便一掌拍向她。 飞燕勾住那只手,运力向旁边甩开:“客人到访,你不招待也罢,如此不是太无礼?真让人伤心。” “我不认识你。”对面这个年轻的少年冷冷道。 “可是宫九认识我,我不只是客人,还是贵客。”飞燕眯眼打量着他的反应。 “我不认识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已经被人打断:“这么说来的确是贵客,他年轻不识人,姑娘不要怪罪。”一个须发花白的小老头晃晃悠悠走出来,呵呵笑着捋他那没几根的胡子:“可惜你要找的人恰好不在岛上,小老儿无理,能不能问问姑娘的名字?” “上官飞燕。”飞燕柔声道:“若是你听过我,我才会觉得惊讶。” 小老头眼神微眯,他的确未听宫九提起过,却在他处听过这个名字。陆小凤的好友之一,西门吹雪未过门的妻子,西方魔教的传人。每一个名头都让人不能不给她些面子,但偏偏这些名头太过响亮,让人忽视了她本身。这女子的武功究竟如何?人品怎样?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所以然。 “要进来坐坐吗?”老者出言邀请。 “若是能有间房让我暂住,就更好了。”飞燕跟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客气。 “当然可以,我会给你准备一间最好的客房。” “多谢。”飞燕柔声道:“若是宫九回来,记得告诉他我在这里。” 这时,身后又传来声音。 飞燕微微拧眉,这时候见他们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小老头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如我现在就送你去?岳洋,好好招待客人,别再那么唐突。” 岳洋立刻低了头,虽然年轻的脸上仍有倔强,却不敢反抗老头子的话。 “你很有威信。”在往客房去的路上,飞燕道。 “宫九没和你说过我的事?” “我们从不理对方所作所为,只是很投缘。”飞燕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也不算完全虚假,宫九不是很爱她的……鞭子么?上次见面时,自己把他弄成那德性,不也挺开心? “你们何时见面的?”小老头继续试探。 “就在西门吹雪一战天外飞仙之前,那真是一见如故,二见倾心。”飞燕轻飘飘道:“自那开始,我们俩才算都有了心仪之人。” 只不过心仪之人不同而已,而且宫九那心仪法,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受得了? 你看那牛肉汤和那个那个……另外一个女人叫啥来着?陆小凤一来,立刻另投他人怀抱,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原来如此,难怪去一次中原后,他对岛上女子再无心情。”小老头不太相信宫九有那么深情,他是岛上最了解宫九的人,比宫九曾经喜欢的沙曼还要了解。 “他的心情,恐怕很久很久都不会放在你岛中的女子上了。”飞燕撇了撇嘴角:“一个人的胃口被养刁了,有那么容易改回来吗?”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小老头也听得很明白。这意思就是:他丫的都已经被我打习惯了,冷不丁换一个人打能行才怪~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招待招待你的朋友。”小老头笑呵呵道,而后施施然离去,心情还不错,竟然是哼着小调的。 “这个也是个猥琐的……” 这岛上没有正常人?飞燕打算去走走看。 无名岛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岛都要漂亮,白色鹅卵石的小径在花丛与翠绿翠绿的林中穿行,走着走着就容易让人迷失其中,对美丽的景色流连往返。 而且不经意的一个转角、一个山坡,便能见到亭台楼阁、镂空回廊,隐藏在山水之间,时而传来清朗的笑声,似真似幻。 能看出这地方花了多大的汗水与心血,不愧是宫九的秘密基地。 拐几个弯,眼前忽然一亮,无数垂柳围绕着清澈湖岸,水波潋滟。 飞燕弯腰探了探湖水,脱下鞋袜开开心心坐在湖边。将脚泡在湖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地方在古代而言还真是人间仙境,若是能在这里养个老…… 左右看看,飞燕认命揉了揉脸。 还是算了吧,这个赞赏归赞赏,要在这个地方隐居,她还不如找个附近有吃有喝有玩的客栈,更适合。 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她对上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 水底下有一个死人,就正好在她泡脚的下面,不到三米的距离,面色苍白而扭曲,看不出是不是因为死亡过久,泡水引起浮肿。 看了一会儿,飞燕点点头:“这个人死得很好看嘛。” 然后她继续泡脚、踢水、哼歌。 哼着哼着,湖那边的水道晃晃悠悠来了一只小船,船上有个拿钓竿、批斗笠、四十多岁的男子。 “你的声音很好听。”他非常诚恳地赞赏道。 飞燕笑眯眯点头,继续唱。 “可你唱起歌来真难听……”男子忽然捂着耳朵呻吟,甚至连钓竿都给扔了:“拜托你不要再唱了好不好?我的脑袋都快疼死了。” 飞燕把最后几句唱完,才嘟起嘴巴道:“不知道不好听才要多加练习吗?不然不是可惜了我的嗓子。” “不可惜,一点也不可惜,你一直说话就很不错。”男子伸手摸了摸旁边,连忙低头去水里捞:“哎呀!哎呀~哎呀呀呀……我的鱼竿,我的宝贝鱼竿!死鬼,你还在下面装死,还不赶快给我把鱼竿捞上来!” 水下那人眼珠子一转,直直看着他,仍然有若死尸。 但随着他腹部鼓动,声音却传了上来:“你也不是死人,为什么一定要我帮忙?” “我没有你水性好,而且你这小兔崽子六亲不认,天天在那里等活人,我下去也得被你捅上一刀。”钓鱼人往下扔石头,一边扔一边哼唧:“你拿不拿?你拿不拿?你到底拿不拿?你不拿我就烦死你!” 这样能不拿么?飞燕甩甩水珠重新穿鞋,起身离去。这俩人别看表面打闹,杀气却都很重,跟吃了火药一样,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动手杀人。 她为什么夹在中间? 水底下那个人立刻脚一蹬就要窜上去,不过船上男人不知何时又将鱼竿拿到手,甩竿勾住他衣领。 飞燕根本没有回头,似乎能确定他们绝对不会出手。 等她走远之后,拿着钓竿的那位才道:“她不是老爷子招揽来的,而是早知道这个岛,九少爷的旧识。” “那又如何?九少爷又不在岛上!” “九少爷会回来,若真是他的相好,你也会有麻烦。”拿钓竿的男人嘿嘿直笑,笑得猥琐。 “……我说贺酒鬼!该说就说,笑什么笑。” “嘿嘿……你忘了我们的那位公主?不用你动手,这女孩也会有苦头吃。”贺酒鬼笑嘿嘿:“不过,我觉得她不一定会,你没发现吗?这丫头很好玩。” “和我无关……”这人又跟一条鱼一样沉入水底:“我只需要等待我的猎物……” 贺酒鬼扔了鱼竿,打个哈欠:“还真有点儿馋,我去喝酒好了!” 沿着湖过去,水道那边连着一个小池子,池子下有泉眼,不停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清澈的水源。 池子边有个小屋,屋的窗子开着,窗边坐着一个华衣高冠的年轻男子,正专注看着挂在墙上的话,连手中茶壶倒空了都不知道。 在他旁边站着七名侍从,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打扰主人的雅兴。 飞燕小心趴在窗边,看着这名俊秀的白衣公子。 如此精致的人偶,根本看不出是木制,难怪原本陆小凤都着了道。 她试着伸出手,没有动静,于是小心翼翼捅了捅他的肩膀。木头人还是一动未动,那双黑亮的眼珠仍旧盯着墙上的画,无比凝注。 飞燕探过脑袋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好东西,值钱的更没有,连墙上的画都是假的。 不过……这木头人的眼珠子倒是真货,上好的黑珍珠。 飞燕看得心痒痒,伸手用指甲挑了下来,收进怀里。遇到不拿是笨蛋,反正这地方无人看守,东西当然就是她的。不是她的也是她的~ “飞燕是吗?”身后温润的声音突然说。 飞燕回头,看到花满楼正站在那里:“哎呀?你也进来啦?那陆小凤呢?” “他被这里的主人请了去,我四处走走。”他本不愿如此失礼,可这地方太诡异,他总要先找到上官飞燕才成。 “主人怎么没请我吃喝?” “若我是主人,也绝对不会忘记你,或许很快就来请你了。”花满楼伸出手:“或者你跟我走?” “我还是等主人来请吧,这是不同的,主人来请我比较有面子啊。”飞燕笑呵呵地避过他。 “……说的也是,那你小心些,有事去找陆小凤。”花满楼不介意多给他添点麻烦。 “我也想来着,可惜在这里他不管用。我有一张护身符,就算有人使绊子也绝对性命无虞。你去担心陆小凤就是,他那个爱惹乱子还爱拈花惹草的性格可不怎么样,这地方只有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无论他碰了哪一个都会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那老头子的女儿牛肉汤他在船上想必就碰过了,沙曼……飞燕摸着下巴思索:她听小老头那意思,宫九似乎已经不喜欢沙曼,不过一个男人曾经视如囊中之物的女人突然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栖,谁都受不了。 “我想不会,他亲口对我说既然已知道这岛上如此诡异,一定谨言慎行。”花满楼安慰她道。 “……你信?”上官飞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楼楼,我刚发现你这么可爱,陆小凤说什么你信什么?” “当然不是!”花满楼本不是为这一两句玩笑话就脸红的人,可却偏偏让绯色染了双颊:“他只是有些怪,从见面时就有些奇怪,我想他是认真的吧。” “奇怪?”飞燕想了很久,也没想出陆小凤哪里奇怪。花满楼很奇怪才对,他提到陆小凤竟然会脸红! 她靠近点,靠近一点,再靠近—— “飞燕。”花满楼头疼,呼吸都要喷在他脸上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没把我当男人看待?” “呃……”飞燕立刻拍上他肩膀:“你怎么能不是男人呢?你是男人中的男人!别误会,别误会,你不是我姊妹,我是你兄弟才对。” “我也没把你当男人……”花满楼不和她在这上纠缠,同时也没了让她去见陆小凤的心思。就这个性子谁能放心?陆小凤的心思偏偏他也看不懂,这时还真让人头疼。 “原来花公子也在上官姑娘这里,我还担心。”小老头晃悠着过来,带着一种惬意的闲适,这是隐居山水间自有的气度。 花满楼带笑施礼:“山水间自有诱人之处,我贪恋其中,又遇见故友,忘了时间。烦劳主人亲自迎候,抱歉之至。” “无妨,小老儿也是来找飞燕的,恰巧遇上。”小老头转头道:“我女儿难得第一次会自己吃饭,正要举行个宴会庆祝。飞燕可是贵客,不如同去?” “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要去一起庆祝。”飞燕笑得无比灿烂,仿佛他真是说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好,小女见到你一定很高兴,你们年纪相仿,会很谈得来。” “这个自然,就像我看见她一样高兴。”小老头说什么,她跟着说什么,乖巧伶俐。 花满楼听出他们语带玄机,却偏偏听不懂是什么玄机。但听飞燕的语气,她竟是真的想见见那个刚会吃饭的女孩。 每次她遇到自己期盼之事,声调都会柔出水来,柔的吓人。 陆小凤这次真的学乖了!看到他之后,飞燕才知道,在船上,牛肉汤真的勾引过他,他却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 飞燕囧,她宁可相信陆小凤身患隐疾,也不相信他会对某人守身如玉,那纯属扯淡。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陆小凤不爽了。 “主人家请你去喝酒赌钱,别在我身边招人烦。”飞燕拍开他的脸。 “我没有钱,怎么赌?”陆小凤继续缠:“飞燕飞燕,我知道你身上总是带着银两银票的,是不是……”他搓着双手,腆着脸装可爱。 “银两有,银票有,连珍珠宝贝我都带在身上,而且保护周全,绝对没有被水浸湿。”陆小凤更乐,好像这些东西已经到手。 “给我个原因。”飞燕突然道:“能说服我,你赌多少都算在我头上。说服不了,你就站在旁边看着解馋吧。” 说服?这个容易,飞燕爱财他是知道的。 “赢了钱之后,本钱全部还给你,我赢的分你一半做利息。” “可若是输了呢?” “赌桌上有赢有输,输了再翻本。”陆小凤干脆说道。 “拿我的钱去翻本么?可惜,我对你没那么有信心。”飞燕再次把他拍开:“想办法弄钱去吧,卖了你的东西也成,卖了你自己也成,先赌两把试试。若是真能赢,再借你钱也不迟。” “若是赢了,还要人借钱?”陆小凤很胸有成竹,他观察过,这些人根本不会赌技,自己随随便便,都能赢得盆钵满贯。 “那你去吧,等你赢了后,我会反省对你的不信任。” 看陆小凤踌躇满志去了,飞燕轻声叹息:“我该反省,待友之道绝非如此。”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那边已经开始兜售他的夜壶刀了,于是他笑道:“你打算助他?” “不,我决定去看戏。” 夜壶刀的五百两很快输光,陆小凤的脸色不怎么好。 这里的确没有赌技高明的,却有武功高手,那颗骰子竟然不听自己话了。 陆小凤又转了回来,直勾勾看着飞燕。 飞燕把头撇向一边:“别看我,又不是我的错。” “你早知道了?” 飞燕老气横秋道:“我没那么说啊,只不过比你的阅历多一点点,经验多一点点,谨慎多一点点,吃喝嫖赌少一点点,看事情也就清楚一点~绝对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啦。” 陆小凤说不出话,他似乎被极度鄙视了?而且…… “什么叫吃喝嫖赌?我什么时候吃喝嫖赌了?” “啊,小女来了。”小老头突然打断他们拌嘴。 陆小凤立刻回头,讶然看到一个相当熟悉的女人——那个曾和他同舟而行、勾引过他的牛肉汤! 不过牛肉汤现在看起来不像做牛肉汤的了,她穿着金丝银线的华丽长裙,戴着七彩花冠,走路像一片彩云,优雅高贵。 她的双眸却是冷冰冰的,看到陆小凤的时候很冷,再看到飞燕更冷。 飞燕退后一步,揪住花满楼的衣袖,当陆小凤不存在。她对那四条眉毛的没兴趣,别把她当情敌。 牛肉汤转头,视陆小凤如无物:“九哥呢?九哥还没回来吗?” “他云游在外,不知道你今日有喜事,又怎会回来?”小老头慈祥地道:“不过家里也来了几个贵客,算是为你庆祝吧。” “贵客?哦。”牛肉汤带着失望之色,没太在意其他人。 “老爷,公主,九少爷的贴身侍从木一半回来了。”外面有人突然说。 “快让他进来!”牛肉汤立刻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回普通女孩。 礼物·□·虐恋 木一半,顾名思义,他是个只有一半的人,一半完整的身子和一半的脸,不过身手却很灵巧,半点声息没有,人就进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六个人,抬着八个大箱子。 他对牛肉汤恭敬施礼:“公主。” 牛肉汤受了这一礼,旁边的人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九少爷最近如何?” “九少爷的身体还好吗?” “九少爷说没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九少爷现在不知云游到何处?” 叽叽喳喳,那九少爷的人缘竟然好得很。 木一半一个个回答:“主子的身体很好,最近心情也不错,说过很快会回来,不过还有些事做。至于最近主子的行踪我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走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牛肉汤期待着问:“就算他不想着我,也……也该想着他未来妻子。” “主子怎么会不想着公主?”木一半挥手,后面的人把其中三个铁箱抬出来:“这是主子给公主准备的逗趣的东西,希望公主会喜欢。” 他依次打开三个箱子,箱子里面都是人,前两个飞燕不认识,最后一个箱子打开,那里的人是唯一没有昏迷的,叽里咕噜滚出来一个和尚。 陆小凤瞪大眼睛,飞燕扑哧一声笑出来。 木一半拍醒那两个昏迷的时,飞燕已经走过去:“老实和尚,我知道你这和尚连妓院都去过,却未想有一日,你会喜欢往箱子里钻的?” “阿弥陀佛,和尚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老实和尚眉开眼笑,不过看到陆小凤,立刻收敛:“和尚遇到他,总是要倒霉的。” 牛肉汤嘟着嘴:“九哥送人家一和尚做什么?” “这和尚会变戏法,不过公主要稍等。”木一半转向上官飞燕,竟比对牛肉汤还恭敬:“上官小姐。” 飞燕一怔,她可没预料到还有这一幕:“你认识我吗?” “主子一直关心小姐的行踪,知道小姐来到这里,欣喜之至。”木一半一直保持半跪的姿势:“可主子是真有要事,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属下带点小姐喜爱的东西,供小姐无聊时把玩把玩。” 另外五个箱子尽数打开,里面都是金锭,小小的元宝型,一掌能攥二三个。 “主子知道小姐喜欢数钱,特地让小人熔成这般。小姐数够了若是不愿经管着,随时让下人扔海里去。主子留在莫言轩的人,听小姐号令。” 他还真知道自己喜好……对这么一份大礼,飞燕舍得不收才是怪事。 八个箱子,三个人给了牛肉汤,五箱金子给了飞燕,或多或少的,总有人偷眼去看那沙曼的神色。 岛上人尽皆知,九少爷对沙曼情有独钟,不知道追了多久,这次却一点礼物没有。反而是一个刚刚到来的女人……沙曼失宠了吧? 若是如此,他们也没必要对这女人太过谦让了不是? 陆小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如此多的金珠宝贝,晃得他有些眼晕,竟然只是送给飞燕玩的?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女人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在这么荒僻的无名岛屿上,她也能有个身份尊贵的熟人? 飞燕拈了几个扔给陆小凤:“借你的,别说我不够意思,输了不让你还,赢了给我做几个金弹子玩。” 手里一掂,就知道是足成足锭的金子,陆小凤立刻眉开眼笑:“你放心,我不会一直那么倒霉的。” “倒霉无所谓,若你把自己也输掉,那才是大问题。” 他又不是烂赌鬼,怎么可能到把自己输了的程度?陆小凤郁闷,无比郁闷,郁闷来郁闷去,绝定还是表委屈自己了。上官飞燕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吃瘪,没得改。 飞燕懒得理他:“走啦,回去数银子~” “她到底是谁?”牛肉汤低声道:“九哥为了她连沙曼都不顾了,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九哥的心思从来没谁能看得明白,不过既然他喜欢也没什么可说,你和沙曼的关系也没怎么好,何必为她抱不平?” “当然没有,我只是纳闷,九哥怎么选了一个外面的女人!” “呵呵,你九哥常在外面奔波,见过的世面多,多变一点没什么。”小老头非常自然地说道:“况且他眼光不错,这女孩资质悟性都好,性格也没随西门吹雪一样,学得了我们的功夫,做得了我们的事。” “我看你是随着九哥的意思随便说说!”牛肉汤清楚表明,她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不管怎样都不喜欢上官飞燕! “那你就在你九哥回来之前,把她杀了。”小老头的神色冷冷淡淡,语气也是冷冷淡淡:“你九哥就算再喜欢,也没有为一个死人苛责妹妹的道理。” 牛肉汤双眼放光,她的确有这个打算。 小老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花满楼,他仍然挂着温柔的笑容,带着对世间一切的热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切危机与阴谋在他听来,只是生命之声音的一部分。 都不是好搞定的……小老头暗中思索,陆小凤反而更容易些,因为他的性格自己知道得清清楚楚。上官飞燕在宫九回来之前不能动,剩下的只有花满楼。这是个不可能将人命当成交易物品的男人,不如早早控制住。 反正还有一些佛像空着,给他这个蜜蜂闺女多找些事情做。 将牛肉汤拉到一边,却发现她专注看着陆小凤,笑得温柔而灿烂。 “你还没打算吃了他?”这里的人都叫牛肉汤蜜蜂,和男人上/床之后就能把对方吃掉的蜜蜂。 “我和他之间还没什么关系,所以我还舍不得。” “你上了他的船。” “可他没上我的床。”那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拒绝,感觉不怎么好,心情却不错。她喜欢挑战,越强的挑战越让她开心。 “陆小凤不会在这里太久,你是要先杀上官飞燕还是先找男人,记得自己做个决定,不要两边都给我惹出麻烦。” “那要看你更想留下哪个。” 小老头考虑了许久:“留陆小凤。” 他终于看到花满楼有反应,慢慢转过头。 “五百六十一、五百六十二……呵欠……五百六十三……” 数钱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她喜欢钱是因为喜欢直面虚荣的人生,怎么说作为新时代自力更生的女性,因为有钱了就视金钱如粪土,可能吗?她怀疑宫九居心叵测,故意渲染她并不存在的清高,有特意让她得而复失、痛不欲生之嫌。 “唉,陆小凤,你可要快一点,要是那三千五百万的金珠宝贝有个三长两短拿不回去,你欠我的债不是这辈子都还不完?”弹了弹金锭,她开始掂量这些东西多重。 结果是,自己一个人绝对搬不出去,加上陆小凤和花满楼也不成。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扔进海里来个一掷千金;二,让宫九送去钱庄存在她户头。 第一种她舍不得,第二种纯属造梦。 唉,金钱啊,你是多么的魅力无边?让我在你的吸引下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独闯宫九+一群杀手所在的海岛是多t脑残的一件事情!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她却怀念万梅山庄的温暖。起码到那找麻烦的人找的都是西门吹雪,不是她。 她很后悔,她要反省,于是她双手十指交叉,仰望天空,异常虔诚。 “曾经有一份巨大的财富摆在我面前,我没有放过,直到性命攸关才后悔莫及。如果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上这条船;如果给我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切结束以后。” 祈祷完毕,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长吁短叹。等一切结束,这些金银珠宝自然会乘船运回中原,到时候来个黑吃黑不就搞定? 偏偏她要白痴的跑来找宫九…… 怪谁?还不是西门吹雪那个混蛋,害她心情变差,莫名其妙开始怀念宫九的bt,巴巴跑来了。 “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这日子,太适合伤春悲秋了。 “你……在思念九哥是不是?” 飞燕没有回头:“当然不,他早晚会回来。” “他给你带来了这么多东西,他从没对别人这么好过。” “他对你不是也不错?” “那是哥哥对妹妹。” “足够了,还是说你不希望只是哥哥对妹妹?”飞燕回头,牛肉汤已经换下那身公主一样的华服。 她很骄傲,不过更有光彩:“他不该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妹妹,可惜了他,也可惜了我。” “你的确不该是他的妹妹,他也不该有妹妹,因为他不会管教。”飞燕懒懒道:“我若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定然把你关起来,免得带出去给我丢脸。” “……你别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平时的九哥和真正的九哥不同,你能知道多少?” “多少知道一些吧,就像平时的你那么乖巧,也看不出来是只蜜蜂嘛。” “你是在故意挑衅我?若是我杀了你,九哥不会怪我。” “这可真伤脑筋,若是我杀了你的话,宫九可是会怪我呢……”飞燕轻敲着额头说。 “你不是我的对手。” “当然不是,你的武功我一个都不会,从没那么好运气学这失传的绝技。不过……你杀不掉我。”飞燕悠然道:“和我动手,你只可能死在我手里,绝对不可能杀死我。” 牛肉汤的脸色渐渐白了,她本是来示威的,她本是要告诉这女人,就算宫九喜欢她,她也只是个外人,却没想到…… 飞燕点点她的鼻尖,带着些长辈对小辈的亲昵:“你被我的气势压住了,笨丫头。” “什么气——那种飘飘悠悠的东西,你真的有?”牛肉汤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当然是——假的。你自己都说那是飘飘悠悠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只不过我修习的是魔门内功,与别人自然不同。” “魔门?对哦……你和西方魔教有关系来着。” 牛肉汤这时的样子,倒让飞燕没了捉弄她的心思,反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宫九,为什么来找我的麻烦?” 牛肉汤还记着仇:“你不是说我这样的妹妹,不应该领出来祸害人间吗?” “嗯,我是这么说,不过不代表我不喜欢。”飞燕正色道:“在我没有祸害人间的本事的情况下,无论谁这么做,我都很乐见其成。” “你……性格不错嘛,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勾引九哥的,看来不像。”牛肉汤也渐渐没了敌意。仔细看去,这女人是比沙曼好看,不是那么充满野性,却更有女人味,标准江南水乡的女子外形,绝世无双的面容,配上她特有的冰冷与诡异,足以吸引任何男人。 打量完,本打算找茬的牛肉汤满意了。她原来想杀了上官飞燕,因为外面的女人绝对配不上她九哥。现在主意改变,外面的女人也不错——也许就这一个不错的,正巧让九哥遇上,九哥的眼光真不错。 “我该去找陆小凤了。”牛肉汤起身:“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就是杀了我那件事。” 飞燕微笑颔首。 “可是为什么?就算你的内功可以克制我些许,我一样比你强很多。” “可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弱。”飞燕道:“而且莫忘记我的剑法,只要一瞬间的克制或失神,就足以让我取走你的性命。” 西门吹雪的剑法……牛肉汤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小老头也提起过,他是个凡人,他的武功是凡间的武功,可他的剑却早已超越了凡人的剑,再也不被凡人所看透。任何人的武功再高强,也不敢说自己能稳接西门吹雪一剑。也没有人敢去试,他不会给人活命的机会,接不住只有死。 “你的剑法有了西门吹雪的几成?”牛肉汤问。 飞燕笑而不答。 “哼,难道九哥问你也不回答?” “他知道。”而且还是亲身体验得知,相信不会再问第二次。 “你的性格真不好!” “是吗?我觉得你不错。事实上,能喜欢陆小凤那种男人的女人,我都觉得很了不起。”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有很多女人?” “千八百倒是没有,百八十绝对不冤枉。”飞燕笑眯眯道:“不过你是蜜蜂,就算改变主意,不打算在交/配之后把公蜜蜂吞下肚,也可以吃掉其他母的嘛。” “不错,他还真是一只蜜蜂,哪儿香往哪儿凑合!”牛肉汤冷哼:“不过你说的这么清楚,想得到什么直说吧。” “嗯……你总这么可爱吗?”让她直说?直说可以,直接答应可能不? “你说什么?” “说事实,不过这个男人抓不住,管不得,管多了你们就成怨偶了。你可听过谢晓峰与慕容秋荻?” 牛肉汤摇头。 “圆月弯刀?” 摇头。 “神剑山庄?” 继续摇头。 “魔教?” 牛肉汤用看鬼的眼神看着她。 “对,我学的功夫就是魔教的来着……活太早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小李飞刀,她的怜花宝鉴!现如今能被传诵的古早人物,除了毛都没留下来的楚留香,就是已经变成传说的铁血大旗门。 有个屁用有个屁用有个屁用? 金庸笔下的人物还能通过地点找到秘籍之类,古大神的孩儿们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告诉你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比斗在紫禁城就不错了。 她在这里抓狂,牛肉汤在旁边满脑袋黑线。她觉着西门吹雪挺不容易,守着这么一个,还能坚持到今天才失忆。 (某靡:你不是第一个,终有一天全江湖都会为飞燕她相公默哀的……) 飞燕突然道:“我给你讲谢晓峰和慕容秋荻的故事吧,相当有借鉴作用。” “借鉴?” “借鉴怎么对付陆小凤。” 牛肉汤立刻坐回去:“说。” 经过飞燕的一番调教,牛肉汤彻底明白什么叫“祸害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祸害死你”的精髓。 用飞燕的话说,陆小凤这样的天生缺乏爱护,后天补救已经晚了,已经达到了扭曲的程度。是以,我们要发挥非一般的爱情方式,让他痛并快乐着。 飞燕用了一晚上加一早晨,教会她如何从虐身发展到虐心,最后到达让他身心俱疲、精神恍却没有你不行的最高境界。 牛肉汤听得炯炯有神,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爱法,她以前实在太孤陋寡闻了! 此刻,她已经将飞燕当成最好的良师益友。 飞燕拍着她肩膀,苦口婆心道:“你的理论研究已经过关,就差具体实践,相信有陆小凤这个现成模子在,你一定会青出于蓝,成就无上荣耀。” 爱情嘛,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心甘情愿,你给他一巴掌,他还得反过来问你的手疼不疼呢。 “公主!公——主——” 呼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牛肉汤不耐烦,一脚踢开门:“没见我和客人说话吗?吵什么?” “九少爷回来了。”那小婢女嗫嚅着说。 “九哥?”牛肉汤立刻惊呼,而后回头看向上官飞燕。她的魅力还真大。 “他回来得很快。”飞燕也起身。想办法对付是一定的,不过她竟然有些兴奋。马上就可以见到宫九了,一时间心里的压抑竟然全部消失,换上满怀的刺激。 试探·千钟·迎接 全岛的人都来迎接宫九,每个人都如此亲热。 宫九也在对所有人笑,他笑容和煦有如微风拂面,他言语温柔亲切,他的举动优雅,他比花满楼更像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飞燕愣了,事实上,她有点惊。 犹记第一次见面时,宫九的表现似乎还不错,可自己专注在和他斗智斗勇上,压根儿没注意。而后就是变态变态再变态,次次都有惊喜,节节另攀新高,她躲都来不及,哪儿有空去发掘这个男人的“外在美”? 她没有过去,宫九却已看见她,立刻让开身边所有人,带着一脸的惊喜,未看身形怎么动作,已经到了她身边。 打量他□在外的肌肤:“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知道你来了之后我一直很开心,心情好气色自然也就好了。” “可是你的皮肤也很好……”飞燕又盯了几眼:“我记得上次我几乎给你毁容了。” “我的愈合能力也很强。”提起上次,宫九笑得更灿烂:“如果我真的毁容,你开心吗?” 飞燕摇头,宫九的容貌在自己见过的男人中绝对位列三甲,残了太可惜。而且特别的内在美需要华丽的外在美来衬托,否则这就是一场杯具上的餐具了——1+1》2。 飞燕伸手摸他的脸颊,旁人带着暧昧笑容看着,似乎只有牛肉汤一个人注意到,飞燕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翘起小指,像安抚猫咪一样搔了搔宫九的下巴。 她鼓起嘴巴,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她还真……厉害。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平常或者没什么,这时候却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这足以勾起所有男人的兴致了吧? 果然,宫九对其他人微笑施礼,然后和飞燕谈笑着走开。 他没有问起沙曼,身在哪里、过得怎样、对他回来的反应之类,一句话没有,仿佛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了。 牛肉汤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脸上笑得幸灾乐祸的表情。 无论是怄气还是真心,沙曼此刻正和陆小凤滚在同一张床上。等她知道宫九今日的态度,不知道会不会被自己的自作聪明给气死? 不过那个混账陆小凤,他拒绝了自己,却爬上沙曼的床,沙曼很好吗?自己哪里比不上? 抓狂了半晌,她突然往沙曼的屋子去。九哥回来的消息,于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1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1部分阅读 情于理也应该告诉沙曼一声。况且飞燕不是说了吗,距离所产生的美需要有人理解,她会好好对陆小凤诠释,什么叫距离有了,美没了。 而与此同时,一艘有了洞、漏了水,千疮百孔到几乎看不出本体的小船晃晃悠悠停在了海岸上。船上的人立刻飞身下了船,为自己湿透的衣衫下摆皱眉。 不过他很快开始打量这里,当发现根本不像有人烟的地方时,又微微变了面色。 但那个人应该不会骗自己,因为根本没有理由。于是他寻准了方向,飞掠而去。 宫九很开心,飞燕也很开心,不过离开人群,立刻就是两个模样。 宫九猛地加大了自己的手劲,捏得飞燕的骨头嘎巴作响。不过他很有分寸,这只是剧烈的疼痛而已,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飞燕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拉着走,紧抿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飞燕,我很开心,但我同样也很疑惑,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呢?我故意送礼物试探你,以为你会跑,于是匆匆赶回,却发现你也其他人一样,等着欢迎我回来。” 那只手猛地加力,飞燕终于忍不住呼出声。 宫九立刻放开,紧张地道:“我真的弄痛你了?给我看看。” 飞燕手腕上一圈青色,并不重。而另外一个让宫九觉得奇怪的是,飞燕竟然没有趁这个机会挣脱,仍乖巧让他握着。 试探到此结束,接下来他就忍不住了,手指沿着她袖口伸进去,在滑嫩的皮肤上来回摩挲,打着转儿越来越深入。 飞燕轻轻掐住他的手背,一拧。 她的力气不小,指甲掐进去,手背一定出血了,宫九却不拿这点疼痛当回事,仍旧笑意盈盈看着她,看那神色更加兴奋。 他笑飞燕也笑,两人相对笑了一会儿,飞燕伸手轻轻一推,宫九就随着她的力量,缓缓倒在地面,脸上的笑容早僵了。 “我知道一贯的药物都对你无效,所以你才从不在意。”飞燕笑盈盈道:“给你个机会,猜猜我用的是什么?猜对的话,我就告诉你我这么做的用意。” “不肯给我解开吗?”猜这种事情很麻烦。 “那当然不可以,你是坏人。”飞燕就这样蹲在他身边抱着膝盖晃着手指头,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下手却偏偏那么狠。 思前想后,这种感觉让宫九真是连生气都不可能,只能带着宠溺道:“能毒倒我必不是常出现在中土的东西,你用的话……魔教的千钟醉,对不对?” “你还真知道。” “呵呵,以前听说过,不过从没见识过。没想到的确如传闻一般,一旦身中此毒,便不可能以内力慢慢排除。不知道若是没有解药,真的会一醉千日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是。”飞燕笑道:“不过你弄错了一点,千钟醉没有解药,唯一的解药是魔教的独门内功心法。” “魔教教主独有的内功心法才对,我没有忘记。”宫九的声音很轻柔,或者说他很伤心,这种带着包容的伤怀足够让所有人产生罪恶感:“飞燕,原来你要控制我。” 这种手足酸软连正常走路都要人扶,还能做其他什么?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她所知道的从来比任何人都多。 “不对不对,你还有些不知道的地方,听我慢慢和你说。”飞燕拉起他:“不过这里不适合,你乖一点,我们去水边慢慢说哦。” 宫九很冷静,宫九很有耐心,可是当听见飞燕的话,还是忍不住有些变了颜色。 “千钟醉不是迷|药,而是毒药,而且是剧毒。若是你一开始不被饿死,有人慢慢养着你的话,一年后你会发现你的四肢开始萎缩,五官渐渐失去知觉,最后有人喂你吃饭你也不知道,有人跟你说话你也不知道,甚至有人把你救了出去你也不可能知道,可是你还能思考……就那么等着,一直等到你死的那天。这样是不是很好玩?” 这不是好玩,而是折磨,宫九不太明白:“飞燕,按理说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况且,怎么说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按理说……好吧,不要按理说了,可是一个女人碰到真心真意喜欢自己的男人时,通常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情况下都不会这么狠吧?不过……飞燕不可以以常理而论。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游鱼不时跃出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湖边的岩石却很干燥,上面坐着的华裳女子艳丽绝美,她膝上躺着的白衣男子俊秀非凡。 这本是一副让人错不开眼珠的图画,却偏偏其中一个心怀鬼胎,另外一个性命有厄。 飞燕突然敲了下宫九的脑袋:“我要你的命?我有病啊!谁让你毛手毛脚,我不过是让你安静点,好好和我聊聊天。” 她哼哼着,一边把宫九的头发揉乱。 宫九叹息了:“若是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大可以直接和我说。若是你心情不好,难道我还会胡闹不成?” “其实我是想看看你胡闹的,那可以让我的心情好些。不过,要是在我控制之下的胡闹才成。” 宫九没反应过来这个控制之下是什么意思时,飞燕已经挑起他衣衫,顺手撕了一块,露出锁骨和半片红润的胸膛。 宫九立刻抬手想抓住她,不过被轻轻一拨,立刻软软滑落石上。 飞燕已经狼化了,她虽然穿越以前见过ooxx也见过1100,不过衣衫半解玉体横陈任由她上下其手,这还是第一次啊第一次! 咽了咽口水,她很不地道的热血沸腾了。 对西门吹雪默默说了一句极不诚恳的对不起,她伸出手,首先摸上那有棱有角的脸,而后向下—— 她似乎听到了剑鸣? 抬起头,一匹白练从湖那面横空划过,对着她下半身疾刺。 这种速度? 飞燕立刻抬腿把宫九踢入湖中,干脆无比。 果然那剑光至她面前停下,未曾刺入肌肤半分。 来人看看水中载沉载浮的宫九,又看她,够狠啊…… 飞燕脸色一点儿没变,她对宫九没有半分——至少精神上没有半分遐想,所以绝对绝对不许冤枉她! “陆小凤就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吗?”来人冷冷问。 这语调听着耳熟,飞燕仔细观察他:“阿雪,你好了吗?” 西门吹雪冷冷看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他原本不正常,现在终于大彻大悟。不过他还是摇头,因为记忆并没有恢复。 飞燕的神色立刻不对,转头去找宫九。 宫九浮浮沉沉,根本没有力气游出来,眼看就要溺水而死。 西门吹雪拉着她手臂:“别管他。” 飞燕瞪了他一眼:“我现在还舍不得不管他,免得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带回去一个女人,到时候说不定就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西门吹雪似乎在叹气,可飞燕抬头的时候,还是那张冰块脸。 他低声道:“孙秀青已经不在庄内。” “喔,所以你来找我医治心灵创伤?”飞燕哼道:“可惜这里山明水秀,男的俊女的俏,我不愿意走~” “胡闹。”西门吹雪道:“是我让她走的。” “你?”飞燕惊讶。西门吹雪从不愿欠任何人人情,何况是救命的恩情,他怎么会亲自赶走孙秀青? “我允了她三次,若是她有所求,我必定尽力帮助。”只是成亲之事,不再提了。 飞燕微微笑,她已经许久没有给西门吹雪一个笑影:“我以为你喜欢她?” “从未有过。”见飞燕不信的神色,西门吹雪似乎有些为难,却还是试着解释:“只是她救过我,又倾心……我想我已到成婚年纪,便顺水推舟,承诺照顾她一生一世,以作报恩。” 因为婚事对他而言并无多大意义,他那时也未曾想会忘记一个自己如此在意的女人。事实上,就算最初知道飞燕时他也未想毁约,西门吹雪说出的话怎可随意更改?只是自从她离开的时日越来越久,自己的心就越来越烦躁,最后竟连剑都练不下去。到此他若再不了解自己原本的心意放了多深就是白痴了,于是送孙秀青离开了万梅山庄,自己则打探情报,千辛万苦来到此地,接她回去。 飞燕的面颊微微泛红,皱着唇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要不说嘛,美人儿爹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古板的儿子?今天……倒还不错。” 雨过天晴,西门吹雪的脸色也好了不少:“跟我回去。” 飞燕刚要应承,一只手轻飘飘搭在她脚面,然后无力慢慢往水里滑。 “哎呀!”飞燕连忙伸手,把宫九拉上来。她竟然把这个妖孽给忘了,罪过罪过。 宫九肚子里进了不少水,面色发白,不过精神还不错,顺着被扯上来的力道就往飞燕身上赖。 西门吹雪实在很想拔剑,直接在这不要脸的身上穿几个窟窿。 “恭喜你……”宫九有气无力道:“你似乎不必我开导了。” “嗯,不过就这么把你扔下,我总觉得于心不忍。”飞燕拍了几道真气进去:“一会儿你就没事了,成亲时要不要请你?” 宫九似乎一时说不出话,面色痛苦。 “……喂?”飞燕低头去看,她没弄错啊。 宫九趁着这时候,突然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砰!”西门吹雪当胸一脚,直接踢飞。 宫九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啪嗒”摔在地上。 飞燕微微张口,这两声……真结实哎。 宫九这时候没办法提起内息,一脚踢得他五脏六腑几乎碎裂,鲜血狂喷。不过他一样能笑出声,还笑得很开心:“你不用给我帖子,我会去抢亲。到时候记得……轻点挣扎。” 西门吹雪再次出手,他以为他还有机会? 一道白绫从侧面袭来,卷住西门吹雪的手臂。那平素没正形的贺酒鬼几个起落过来,将宫九揽在自己怀里。 西门吹雪的瞳孔紧缩,这一缠一飞,其中玄妙皆非常人,小小荒岛,怎么会有这么多武林高手? “我说……”牛肉汤看看宫九,看看西门吹雪,最后看向飞燕:“这也是课程?” 飞燕黑线点头:“算是,不过这招对陆小凤不太好使,谨慎使用。” 牛肉汤受教,她不像贺酒鬼那么气愤,她知道宫九那德性,这伤不算伤,他还没兴奋就不错了。 “如果我去抢,你跟不跟我走?”宫九还能说出话来,而且说得不少:“我比他富有,比他有趣,知道很多可以让你开心的地方和东西,能陪你玩陪你疯,如果你喜欢习武,数百年来的失传秘籍任你挑选,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能护住你不被任何人欺负。最重要的是我的心里不会只有剑,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位。” 飞燕摸着下巴思索,听起来这还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不仅相当吸引人,而且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个女王……还挺幸福的嘛~ 这丫你让他爽了之后,他的确是对你百依百顺,万请万灵啊!就跟那机器猫一样。 她心动,真的很心动,尤其因失忆一事对西门吹雪的心思受了伤之后。可是想来想去,她喜欢的还是西门吹雪。 叹口气,她幽幽道:“可惜你来晚了一步,虽说阿雪实在让我很恼火,不过他浪子回头,犹未晚——” 西门吹雪的嘴角微微抽搐。 “况且,就算当初他真娶了别人,我也被人提前订下了,不能和你在一起。”飞燕掏出手绢,抹抹并不湿润的眼角:“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谁?”宫九低声问,他有些撑不住,西门吹雪那脚太重。 飞燕一指西门吹雪:“他爹。” 宫九眼睛翻白,晕了。 飞燕咔吧着眼睛,自己真给他那么大刺激? 牛肉汤仔细检查,刺激个屁,受伤太重而已。 “我说小公主,你是不是肯让我走?” “怎么会不肯?不过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牛肉汤没有阻拦,而且还很亲热,一副姐妹俩的样子。 “你当然能见到我,只要不死,认识的人之间总有想见的日子不是?别急。”飞燕轻声笑道:“而且只是我离开而已,陆小凤可是不会走的,你还可以继续嘛,对不对?” 牛肉汤的眼中放出光,那不是提起男人的光,而是有合适人选可供自己摧残的邪光。 飞燕忽然掠过去,重重在牛肉汤的脸颊上吻了一口,低声道:“帮我照顾点儿花满楼,他眼睛不好,你这里高手又太多,变态也很多,我可不太放心我们那朵美人儿花。” 牛肉汤飞红了双颊,乖乖点头:“那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多教我一点。” “那是自然。”飞燕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飞燕,回去了。”西门吹雪又开口,这座岛怎么看怎么邪气,他不愿让飞燕在这里呆太久。而且他的好奇心从来不强,陆小凤在这里有什么打算什么目的又招惹了什么麻烦……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与他无关。 “我们很快会见面,九哥也会很快去找你。”牛肉汤说得神秘。 飞燕眼波流转:“嗯,我相信。” 同样神秘的表情,牛肉汤懵了:“你知道?”宫九怎可能把此事轻易透露? 她还想再多说,飞燕已经回到西门吹雪身边。看着那个杀气毕露的男人,牛肉汤终于只是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这个杀机遍地的世外桃源。 “公主,怎么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九少爷——”贺酒鬼小心道。 “贺叔叔,你没听九哥说的话吗?为了飞燕姐受伤,只怕伤得再重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又何必插手?”飞燕一走,牛肉汤立刻恢复淡漠,柔声道:“况且大事将近,莫不是还要惹上西门吹雪这般的敌人,为我们增添变数?” 贺酒鬼恭敬低头,不再多说。 “把九哥送回去吧,这事儿……” “这事儿自然是公主与九少爷的私事,我这个酒鬼没心思管。”贺酒鬼立刻打着哈哈,抱宫九翻身消失在林中。 “你又何苦?”身后有气无力的声音说。 “你爬起来了?” 陆小凤自草丛里钻出来,头发上沾着草壳草屑,脸上除了灰土之外还有一丝血痕,似乎是指甲挠的。 “你下手真狠,我都没觉得做错什么……”他只不过借住了沙曼的屋子沙曼的床,又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给他下毒不算,还点了|岤道扔蛇堆里。还好没被咬死…… 牛肉汤温柔抚摸着他的脸,突然一捏他下巴,一句话不说,把他用银色的绳索团团缠住,扛在肩膀上。 “你……要做什么?”陆小凤有一种不祥预感。 “又不会强/j你,你怕什么?况且就算真的强/j你你也不该怕,你该高兴才对。” 陆小凤只能闭嘴,他本就以为这个女人与别不同,现在更确定,这女人简直不是个女人! “你别怪我,我原本也不知道男女间相处有这么多好玩的事,还好有飞燕姐……” 听到这里,陆小凤头一歪。不用在听了,飞燕,又是你!作者有话要说:应编编要求再开新坑 加上《行行》番外 现在是三篇一起更了 还要保证每章5000+ 所以……更新速度必然变慢 偶会尽量努力码字 爬走……再爬回 新坑为hp 有兴趣的亲们请支持 打个滚再爬走~ 再议·重击·招牌 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只剩了一艘小破舟,离开时飞燕却接着宫九的名义拗了一艘大船。 整个岛都知道宫九对她心仪,一路没受到任何阻拦。 船已扬帆,西门吹雪立于货舱,皱眉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木鱼。虽说只摞了一角,为数却也不少。 飞燕为何要把这东西弄来? “阿雪,你在看我的战利品呐。”她蹦蹦跳跳进来,拿着一个木鱼晃了晃,听里面传出哗啦啦的声音:“嘻嘻,时间赶不及我也没有多拿,不过这个不错是不是?” 西门吹雪接过,用指将它破开,里面哗啦啦掉出无数珍珠,每个都又圆又大,里面还夹杂几颗稀有夜明珠。 “无名岛上宫九的积蓄?”这西门吹雪倒是不介意,在那里住了那么久,也该让宫九付出代价。 不过,飞燕却懒得骗他:“你应该听过,鹰眼老七急着找的那笔金银珠宝,这里就是一部分,时间太紧,我没来得及全部拿走。” “你偷的?” “真难听。”飞燕看了他两眼,见他没有愠怒的意思,才耸肩道:“顶多是黑吃黑,不对,我也不是黑,宫九拿来做坏事,我拿来做善事,有什么不好?” “你不是拿去做善事。”西门吹雪丢开木鱼:“不错。” “不是做善事也不错?我拿出去花天酒地哟。” “我知。”西门吹雪摸了摸她的脸:“不错。” 飞燕侧头贴着他的手磨蹭着,显得很开心。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会儿,掐着她下巴让她抬头,印上她的唇。冰冷的唇贴着她辗转厮磨,透出炙热的呼吸,直到拥有了相同的温度,才满足放开。 飞燕抿了抿唇,又舔了舔:“你没有以前热情了。” 这动作让西门吹雪身体紧绷了一瞬,长臂一伸,再一次将她搂在怀里。这一次他抱得很紧,大有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意味。 飞燕忽闪着眼神,带着些揶揄,不过还有些怯生生望他。 西门吹雪另一只手从她背部缓缓滑上,掌心摩擦肩头的圆润,指尖划过柔软的颈项,最后大手盖住了她眼睛。 飞燕的身体颤了一颤,却贴着他更紧了些。 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低笑,有些分辨不清。西门吹雪在笑?飞燕晃了晃头,想看看他现在的脸色,不过他捂得很紧。 “明明怕,倔强。”争这口气,不是为了让他把洞房花烛夜早早提前吧? 飞燕乖乖伏在他胸口:“其实我一直很想揍你一顿来着,尤其你又可以亲近我的时候。” “现在?”西门吹雪的呼吸就吐在她唇间,她知道只要自己稍稍向前倾斜身体,就可以再一次与他唇齿相接。 不过她没有动:“现在我有些想跑了……” 西门吹雪再一次吻她,仍然未有急切,带着想确定什么的试探……或者说是勾引更适合,一遍一遍由外向内,不紧不慢探寻她的味道。 气息和舔/吻的方式都让飞燕难过,从小腹开始一阵一阵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压不下去也无法爆发,弄得她难过至极。 轻轻的呻吟自口中溢出,她突然推开西门吹雪,甚至连内力都用上了。 西门吹雪仍然是那张不咸不淡的万年冰山脸,好像刚才的笑声是假的一样。不过同样染上红润的嘴唇和带着暖意的双眸却直视着她,暖哄哄的不再尖锐凌厉,让她不由自主就想笑起来。 “西门吹雪。”她突然慢悠悠地唤道。 “嗯?”西门吹雪仍看着她。 “西门吹雪。”飞燕歪头又唤了一声。 西门吹雪似乎又有了笑意,淡淡应声:“嗯。”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飞燕嘴巴里不停念叨着。 西门吹雪只是安安静静走在她身边,看着她,偶尔在她想要个回应的时候,给一个轻轻的鼻音,然后听着她发出欢愉的笑声。 这是第几次回来这个即将办喜事的地方了?飞燕站在万梅山庄门口,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婚姻的坟墓不是那么好进去的,这一脚要是没踏好的话,弄不好下辈子就独守空房看着老公跟剑过日子…… “飞燕。”西门吹雪已经上了台阶,正回头把自己的手递给她。 飞燕抿唇:“你这一路说得最多的就是‘嗯’,其次就是‘飞燕’,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西门吹雪挑眉,不知她这又是怎么了。不过既然她暂时不想进去,他也就站在那里等,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仿佛站个几天几夜也没问题。 飞燕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暂时不想进去,于是对西门吹雪挥手道:“你先进去啦,我在外面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天看看地,然后等我想看你的时候就回去了。” 西门吹雪看着她。 飞燕连忙保证:“我真会回去。” 西门吹雪仍然看着她。 飞燕无奈道:“都说了会回去,我的信用真那么低?” 西门吹雪点头,去探谷都能探出海,只扔了一个魔教的女人回来,还没有自觉? 飞燕哼哼了一声撇过头,那时候她在跟西门吹雪怄气,当然不愿意理会那么多,也不愿回来这里,看着他还不忘招待那个孙秀青。 “我在这里不妥?”西门吹雪冷冷道:“无论怎样,我总会一直在这里。” 这话说得一点儿暖味儿都没有,始终硬梆梆的,但却是下了真心的话。他的确不会甜言蜜语,也总是沉默寡言,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比宫九那十几句都有用得多。 飞燕感慨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还真就这么陷下去了,被一个大冰块勾搭…… 冰块归冰块,不过想起一路陪伴和他最后的话,一直在这里吗?她甜甜笑着握住西门吹雪的手道:“我肚子饿了,家里有没有吃的?”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不过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飞燕看着这笑容愣了半晌,立刻把头撇过去,任由西门吹雪把她拉进门。上官飞燕啊上官飞燕,没出息,不过是嘴唇勾起了那么001毫米,你发什么花痴! “庄主,少主,你们回来了。”听到消息,那山谷中的女子立刻赶出来。 “青衣。”西门吹雪点头。 青衣恭敬施礼,对上官飞燕道:“教主有口谕,希望少主回来之后立刻去见他,他在后山梅林。” “等等吧。”西门吹雪道:“我与飞燕需要梳洗。” 让飞燕一个人去,不知玉罗刹又要说什么。 青衣仍躬身道:“教主说了,少主不去也可以,只让属下带一句话——到时候了。” 到时候了?什么时候?飞燕下意识按了按胸口的罗刹牌。这牌子俨然快成了她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你愿吗?”西门吹雪突然问。 “或者不是愿不愿,我也有些分不清。”飞燕低声道:“只觉得有了它,便压了什么东西在心上,无论如何也不舒服。” “若你可以不让它压着的话,或者——”西门吹雪的话到一半停住。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罗刹牌的内功心法不可放弃,飞燕既然修习了魔教武功,就要尽自己的职责。让飞燕抛下不管的话西门吹雪说不出,他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 “阿雪,你放心!”飞燕突然悲壮开口:“他日就算我登了教主之位,你也一定是正位夫人,我绝对不会始乱终弃——哎哟!” 西门吹雪给了她一下,飞燕抱着脑袋唉唉叫:“我说事实嘛,干吗那么凶。” 西门吹雪寒着脸,正位夫人?她还想有二位三位? 青衣在一旁偷笑,少主没回来的时候,她可没见庄主这么有趣。 “对了,青衣是吧?阿雪的失忆症怎么样?” “的确是蛊毒作祟,不过蛊已被庄主的浑厚内力化去,残余毒素淤积脑海才会失去记忆。但若是蛊我还能引出,如今这样却太麻烦,毒可以以药化解,因毒而起的积血我毫无办法,听天由命。”倘若她早些来还好,体内之毒清理之后,便不会再有淤血残留。 飞燕瞟向西门吹雪:“他记忆不恢复我怎么嫁?唉,想不到西门吹雪堂堂一代剑神,就这么变成残疾了。” 西门吹雪自动无视她的话,领着她进了后院,然后把她一个人扔下。既然都回来了,那爱做什么就随便吧。 飞燕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洗完澡重新换了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裙,就又开始打鬼主意。 青衣仍然站在她的屋子里,靠着门边的地方,带着奴仆的姿态。 飞燕把半湿的头发披在身后:“青衣?” 青衣上前一步:“青衣恭听吩咐。” 飞燕挥手:“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恭敬?我说过不是你的教主了。” “早晚的事儿,既然教主有命,青衣自然是少主的奴隶,以青衣戴罪之身,能做少主的仆人也是青衣的荣幸。” “嘻,真会说话,既然是美人儿爹的意思,你就留下。”飞燕突然想出一个主意:“你快去把老大老大老三小四小五都叫来,就说我有了让阿雪恢复记忆的办法,让他们都过来合计合计。” 西门吹雪一早起身洗漱,练剑,待再回来的时候,却发觉山庄内有些不对劲。 万梅山庄总是静寂的,亭台楼阁之间只偶尔有一道影子闪过,见不到人形,若隐若现的远处传来清幽琴声,掺着淡雅花香,没有任何地方不对头。 可西门吹雪就是觉得古怪,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沿着小道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停步,竹子开裂的声音清晰传入耳内。 “嗖嗖嗖——叮……噼里啪啦……” 一阵响声过后,西门吹雪立于竹枝上,原本他站立的地方已经插满断竹和木棍,还有一堆零碎插在地上。 待这一波结束后,西门吹雪才下去查看。 无论竹子还是木头头都不是尖的,特地被削圆,斩断了粗糙的木齿,没有伤人的意思。不过这东西一大堆打在人身上,不吐血也要昏迷。 他将木头扔到一边,继续向前,暗自里多了几分注意。 过了竹林之后是梅园,特地挑选细嫩的梅枝剪了栽种,嫣红素白,都未曾盖过人头顶。 “呼……”劲风吹过,白色的梅花遮蔽双眼。 不过却未遮盖他的耳朵,他听得清清楚楚,那第二声相似的“呼”声绝对不是自然风。向旁边躲开,绳索拴着的巨石擦着耳际飞过。 没等西门的脸色沉下来,第二块石头如影随形,顷刻间,四面八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巨石在空中荡开,夹着厉风劲啸砸向他,中间不留半丝多余的空隙。 西门吹雪身形化作一道白影,腾跃躲闪,几个起落便闪出了梅园。 那些巨石在空中回荡了几次之后,似乎被人收了回去,并没有落地砸坏他钟爱的梅花。 在自己家里的偷袭,还有人特意顾着家里的东西?西门吹雪淡淡扫了一眼,转身继续往主屋的大厅去。 谁知刚刚走出一步,脚下就踩空,不仅踩空,连同刚刚站立的实地也一同塌陷。 西门吹雪单足踢到空中,借着力道腾身而起,头上一张绿油油的大网罩下,一看上面就有毒。 立刻吸口气,身体向下直坠。虽然下面看起来也有些古怪的物事,却被中毒好。这真是他家里那帮做的?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怎么样了?”外面窃窃私语。 “根本没摔倒,早说没有那么容易。” “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按理说没人接得住。” “废话!我们庄主是人吗?” 听到这话西门吹雪确定,家里这帮果然要造反。 “小声点你们,真要造反,也没有像你们这么明目张胆。” “夫人。”所有人都闭上嘴巴。 “我们家阿雪可没那么善良,你们找地方避难去吧。” “那夫人您呢?” “我又不怕,当然要试试最后一招。”上官飞燕幽幽轻叹的声音传来:“等到成功了阿雪就会明白,我们是为了他好——如果成功之前他还没死的话。” “……夫人?”这帮人没反应过劲儿。 飞燕立刻露出和蔼的笑容:“我随便说说的。” 西门吹雪站在坑底,脚底下有油有水竟然还有玻璃珠,立足困难,附近则是一对有棱有角的岩石,足以让人头破血流。 他认为自己似乎猜到了上官飞燕的用意,纠集这么多人,说到底就是为了…… 唉,他觉得头疼,这丫头就不能不要胡来? 听外面没了动静,他从坑底跃上。衣衫下摆和鞋上都沾了油渍,这样自然不能去前厅,他只好回去重换。 “嗨,阿雪。”上官飞燕迎面而来,开开心心对他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西门吹雪看看那根结实的棍子,再看向她,她胆子还真不小。 “阿雪,你要配合哦,这是帮助,别人的帮助不可以不要。” “这种帮助,宁可不要。”西门吹雪退了一步。 “你害怕?”飞燕的声音猛地拔高,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我没那么说。”西门吹雪转头就走。 “等等~”飞燕突然扒在他身上:“别走,就让我试一次,就试一次好不好?” 西门吹雪扒不下她,只能将她锁在怀里,将木棒扔到一边:“莫要胡闹,若如此即可,玉罗刹会不这么做?” “他心疼自己儿子呗,哪儿有我这么心狠手辣。”在西门吹雪的安抚下,上官飞燕半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也忘了那根棍子。 “你的心狠手辣不必——”西门吹雪身体一震,语声停住。 飞燕无辜的看着他,摸了摸他后脑被敲的地方:“要拍人不一定用棍子对不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脑袋疼吗?想起什么来了没?” “上、官、飞、燕。” 西门吹雪这次真的火了,不过他刚伸出手,还没看明白要干嘛,又一声闷响,他歪头倒在飞燕肩膀上。 飞燕动动身体,重死了。 玉罗刹拿着那根木棍,刚才那一下就是他敲的,绝对比飞燕敲的要重得多。 飞燕伸手摸摸,好大一个包:“我错了,你比我狠得多。” 玉罗刹笑得倾国倾城,对飞燕勾了勾手指。 飞燕缩了下肩膀,把西门吹雪扔到一边,相当哀怨飘过去,任由玉罗刹在她脸上蹂躏。 “到时候了。”他柔声道。 飞燕摇头:“带不带死缓的?” “你不是去受死,而是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代替我,成为魔教的神。”玉罗刹贴着她耳廓低笑:“你要学着不再露出自己的真容,要知道连青衣都未曾见过我的模样。” “我以为只是教主。” “对于魔教来说,教主就是神,否则我的儿子,如何会是九天十地、众神诸魔之子?”见飞燕仍有踌躇迟疑,以言辞搪塞之念,玉罗刹的脸色突然一变:“飞燕,我从没给过你任何退步的机会,你为何觉得自己仍能说服我不要你?” 飞燕立刻道:“我也没有说我要退,这时候还有我退的余地吗?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个多金老公,一片地产,万贯家财,家丁婢女,只要享福养儿子防老就可以了,当教主就够悲催,为毛还要被人膜拜?为毛为毛为毛为毛为毛啊!!!” 刚开始还挺严肃,说着说着飞燕就炸毛了。 玉罗刹觉得好笑,为防止自己真的笑出来破功,他内息运转,声音中又掺杂了金属的冷硬:“你的心法已经到了第三层吧?” “差一点,很快就有突破。” “进境很快。三层之后,内息会始终保持运转状态,直到六层才能自己控制。” “靠!”飞燕脱口而出。 玉罗刹眯了眼睛:“好女孩不能口出恶言。” 飞燕站直身体,亭亭玉立:“那就靠之。你也知道这内功运转起来会变得多诡异,我还能见人么?” “能啊,那时才是我真正喜欢看见你的样子,若是你去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反而会对你失望了。”左说右说,总之玉罗刹就是不可能松口。 “阿雪不喜欢!” 玉罗刹的眼睛亮了,那金属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他真的不喜欢?这小子只因你的事才会来找我,真不拿我当他爹。” “……所以呢?” “所以,我会让你愿意,小飞燕~喔。”玉罗刹笑得倾国倾城,笑得飞燕心肝脾肺肾一通乱跳。 “那个……不突破了行不行?”她小心翼翼问,实在不想到哪儿都带个招牌啊,不对,应该说自己就变成了招牌。 玉罗刹反问:“你为何会不断修习罗刹牌的心法?” 飞燕一指他鼻子,控诉道:“被你害的!” “后来呢?” “不练会死啊。” “那你还问我,行不行?”玉罗刹悠然离去:“抬着你的男人回去吧,若是他这次不成,日后还是不要再试,容易把人打傻。” 飞燕蹲下戳戳西门吹雪的脸蛋,抬头凝重仰望湛蓝的天空。 她都快修成正果了,为什么还要被人欺压? “夫人。” 山庄神出鬼没的下人走来,飞燕立刻正了神色。她也不是谁都能欺压的,一样可以很威严:“怎么?” “庄外有人送来帖子,说是希望夫人能够赴约。” “赴约?谁送来的帖子?”她也没和谁约定。 “宫九。” 两张请帖·囚禁·喜爱 宫九的来信很简单——大体意思是他想做什么若是飞燕不知道,那么他们再见之日就是她新婚之时;但若飞燕知道,就请她去旁观,看他如何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飞燕指尖轻轻扫过纸笺,看着它在指下碎裂成粉。 她本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江湖与朝廷虽偶尔有联系,但归根究底是两个世界。宫九若一朝登上那九五之位,又何必在于她小小一名江湖女子?爱他恨他,自有其他人趋之若鹜。为帝为王,那样一个小小的毛病还算毛病? 她知道宫九要做什么,却没打算去。宫九心中不再有沙曼,也许他和陆小凤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也许他真的会成功。 “夫人,还有一张贴子,是给庄主的。” 飞燕瞟了一眼,见也是宫九的,和她这张几乎相似的贴子,却是请战贴,字体用红色写的细致优雅,却能让人闻到极重的血腥气。 飞燕凑近纸笺细闻,这还真的是血,人血的味道掩盖在淡雅的梅香下,似乎昭示着西门吹雪必将因此战死亡。 飞燕的神色冷了下来,宫九从来狂傲,他的狂隐藏在面具下,她一直知道。可如今她却是第一次讨厌这狂傲,因为用在了西门吹雪身上。 谁有资格对西门吹雪如此?至少她想不出。 “你们没见过,我也没见过,这个不需要阿雪去在意。”她挑眉:“懂了吗?” 门房的守卫立刻应是。 飞燕不想理会这件事,西门吹雪晕倒的也正是时候,只要万梅山庄的下人听话,这事儿也就瞒过去了。 可惜人在家中坐,祸由人带来,有个遇事习惯性拖朋友下水的家伙在,他们就别想过安生日子。 自飞燕不再想方设法刺激西门吹雪恢复记忆后,他们二人的武功都有飞速长进。 西门吹雪已经重拾无剑之境,飞燕的内功心法也突破了第三层。 八成想给他们一个实践的机会,陆小凤在这个时候赶来,全身上下都是好料子,不过那憔悴吓人的面色,让西门吹雪都无法坐视。 “天啊!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飞燕咋舌不已:“看看你这鸡窝一样的头发,你最近加油减肥了吗?皮包骨头了都。而且别人都是黑眼圈,你怎么脸都是惨青的?” 一句话:他活腻歪了想找死? 陆小凤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把脸,凝重道:“西门,我需要你帮忙。” “我知道,否则你不会来此。”看在他如此狼狈的份儿上,西门吹雪没有直言拒绝。 “花满楼被抓走了,宫九势力太大,我无法一个人救他出来。” “是因为你管得闲事?”飞燕问的疾言厉色,实际上有点心虚。毕竟花满楼不是因为陆小凤,而是担心她才会跟着出海。 陆小凤也知道这点,两眼直勾勾看着飞燕。 飞燕撇唇:“我也没说不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花满楼是我朋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2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2部分阅读 于情于理我都该助他一臂之力,可不是因为你。” “你肯帮忙就好,不管是为了谁,总之……总之他不能有事。” 西门吹雪稍有疑惑,就因为这个他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若说因为花满楼性命危在旦夕,那也没有特地找他们帮忙的时间和必要了。 他知道非礼勿问,飞燕不管这么多:“还有什么问题,能让你这么狼狈?” 陆小凤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摇了摇头道:“仅此一件,再无其他。” “哎哟,就算你哪个女人出事了也可以说嘛,谁还能消化你这个风流浪子?”不知道是沙曼还是牛肉汤。 “真的一个没有,那岛上的女人我都没碰过。” 飞燕哼了一声,猫儿不偷腥,谁信? “你不要去了,我去。”她对西门吹雪道。 “去见宫九?” “去救花满楼啦,人救出我就回来。”这孩儿怎么就认准宫九了? “备车,备马。”西门吹雪转头对旁边的总管道。 “你也去?” “你不希望我去?” 西门吹雪反问的声调带了点危险的意味,飞燕立刻摇头,这时候点头她就不用去了。 陆小凤终于露出点笑意:“看到有人能压着你真开心啊,飞燕。” “滚。”飞燕瞪他:“和我们一起走就闭嘴,不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捣乱。” “我……你们的动作快些,西门,拜托你了。” 西门吹雪应了一声,对于杀宫九这件事他还是乐意跑腿的。 飞燕眼珠骨碌碌直转,想着自己怎么能不让西门吹雪和宫九见面。她不认为西门吹雪会输,可要是那个妖孽死了,她还是有点——就那么一点点——可惜的。 青衣这时候慢悠悠踱进来,对西门吹雪恭敬施礼,然后对飞燕道:“少主,教主有口谕,希望您可以出去走走,他也已离开后山。” 飞燕立刻僵住:“我……我不去了成不成?” 花满楼过得不错,宫九虽然喜欢自虐,却不兴虐待俘虏那一套。他知道花满楼喜欢花,还特别布置了一座鲜花小楼,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的清净。 花满楼自己似乎也有心事,没在意宫九怎么对他,而且…… 牛肉汤看着他,自己走到窗前已经很久,以他的耳力竟然没有听到,想什么那么入迷? “喂,花满楼?”她突然轻轻唤了一声:“你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宫姑娘。”花满楼淡淡开口。 牛肉汤吃吃地笑:“你也可以和陆小凤一样叫我牛肉汤,我的牛肉汤的确做得很好。” “陆小凤总是口无遮拦,倒没惹得姑娘生气?” “和他生气我早就被气死了,飞燕姐说了,男人这个东西不用太在意,就这个阳盛阴衰的时候,比三条腿的蛤蟆好找多了。一个坏男人倒下去,千百个更坏的男人站起来。”牛肉汤摇头叹息:“至理名言!” 花满楼无语,就这个被上官飞燕教育过的,男人还是离远点儿好。 “花满楼,你是个好男人,所以飞燕姐肯定不喜欢你。” “……没错,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始终是他最迷惑的一点。 “因为你太好了,所以不能祸害你。” 牛肉汤这话解释的花满楼更加糊涂,不过他却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托陆小凤的福,自己倒是几乎放下心了,毕竟那也只是一时悸动,并非泥足深陷 。“不过你是不错,难怪陆小凤也对你动手动脚。” 花满楼的身形顿了一顿,面色却一点也没变:“陆小凤本就喜欢开玩笑,若是把他的话都当真,做他的朋友一定会被气死。” “是啊,不能当真,可不代表你不当真它就不是真的,我怎么就没见他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呢?”牛肉汤从窗口跃进来,带进一股上等香料的味道。 花满楼微微侧头:“王宫香料?” “是啊,若你能看到的话,我还穿着宫服呢。”牛肉汤轻飘飘转了一圈:“我哥哥是货真价实的王爷世子,你说我是什么?” “郡主。”花满楼慢慢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原来宫九的打算不是江湖,而是朝廷。” “正是,江湖哪里适合我和哥哥?我们要穿最讲究的衣服、喝最醇的酒、吃最新鲜的菜、住最华贵的房子,这都是江湖给不了的。”牛肉汤柔声道:“不过等九哥成功以后,我就不再是郡主,而是公主。王宫内的生活足以让我满足,我还可以随时随地去江湖中玩玩,多好。” “篡位一事总少有成功的时候,本就是死中搏生。”花满楼并未掩饰自己淡淡的反感。 “正是如此,九哥才要想更好的主意去搏。”牛肉汤笑眯眯道:“陆小凤对你挺好的,若是有他打个前锋,或者就算东窗事发,九哥也不会有事。” “我以为,你喜欢陆小凤?”这女子不止说过一次喜欢,可她做事却越来越狠。 “一点点,也不是没有他不成。”牛肉汤耸肩:“要不是我和九哥都不想飞燕姐生气,他早就死了。” “飞燕吗……” 花满楼手指摩挲着茶杯,突然弹起。袍袖拂处,茶水成片拍向牛肉汤,其中还夹着碎裂的瓷片。 他人已经穿窗而出,再一闪攀上高高的墙头。 墙那边出现五道剑光,交剪而上,又将他逼了回来。 牛肉汤也跃出屋子,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块,脖颈有处极浅的血痕。 “流云飞袖名不虚传,花公子果然好武功。” 花满楼静静伫立,这五名使剑的竟无一不是高手,宫九手下哪儿来这么多高人? “你跑不出去的,浪费我一身好衣服。”牛肉汤淡淡道:“九哥不希望用一具尸体威胁人,所以,你还是乖巧点好。” 花满楼缓缓抬头,无神的眼眸看着天空,不言不语。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故意说你什么,别这副表情,你不会死。”牛肉汤看着他这空洞的样儿不免随着难过,挥挥手就跑掉了。 他却不是以为自己会死的……确定这小楼小院空无一人后,才轻呼出一口气。 “陆小凤,陆小凤。”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已几乎复杂成了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陆小凤总是陆小凤,他不应该死,也绝对不能死啊! 虽说偶尔会喜欢拖一拖陆小凤后腿,但真遇到大事,他不希望自己成为累赘。还是要想办法,在陆小凤赶来之前必须离开这个牢笼。 陆小凤这时候也在考虑花满楼,宫九不是好东西,牛肉汤更是喜怒无常手段狠毒,天知道他们会拿花满楼如何。此刻丝毫没有那边的消息,最怕的就是对方已经把人杀了,只留一具尸体引他们上钩。 “唉……”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气。 “长吁短叹做什么?我还没觉得愁呢,你先愁上了。”飞燕直接踹门进来,往桌子上一趴,半点形象都没有。 “西门怎么样了?”陆小凤立刻问。谁能想到他们刚刚离开万梅山庄一天,西门吹雪就被一场大病拖住了呢。 上官飞燕摇头:“青衣说这场病早该发,自落崖中了蛊毒就留下根儿,还是阿雪内力深厚才能撑到现在。” “那他就一直这么高烧不退?” “早晚会退,养几天就好,阿雪的身体底子不错,不会出大事。”飞燕捏着双眼间,自西门吹雪病倒后,她和青衣都一天一夜没睡,生怕出什么大问题,现在总算放心。 陆小凤仍然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你若是担心花满楼就早早进京,何必在这里跟我们靠着?有我有青衣,阿雪不必你担心。” “我去若有用早就去了,他们不打算杀花满楼,我去不去都不会杀,打算杀,现在人就已经死了,去不去还有什么必要?” 飞燕观察他,带着思索的神色,不过这种表情放在她脸上除了诡异就是诡异。 “……飞燕,你不会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对付我吧?” “我没那么无聊,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突然花满楼会让你如此——失魂落魄。”这个词最适合形容现在的陆小凤。 “这……”陆小凤很认真思考要不要告诉上官飞燕。他虽然在意别人的看法,可飞燕却无所谓,她与任何人都不同,与他的关系也不同,应该能给他出主意。说穿了,就是他被上官飞燕埋汰习惯了,也不怕她再拿个什么事儿把他从头笑到脚。 “我在无名岛的时候吻了他,结果他一直躲着我,才会让宫九有机可乘!” 飞燕咔吧咔吧眼睛,抠了抠耳朵,坐直身体正色道:“麻烦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喔……”上官飞燕点头,看着他,然后侧头想了想,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看上楼楼了?” 陆小凤诚实点头。 “为啥?” “什么叫为啥?我不能喜欢人吗?”陆小凤不悦。 “不是啦,人喜欢人很正常,你喜欢人就不太正常了。女人都留不住你,男人?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我确定我没问题,没失忆也没发疯,清楚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做什么。” “去,别拿我们家阿雪失忆说事儿,我捅你啊。”飞燕哼道:“我不想帮你了,明知道楼楼为人温柔还容易心软,你这叫趁人之危。” 陆小凤自动忽略后半句,不想帮你了就是已经决定帮你,这话他听得懂。 “你和楼楼啊,倒是还挺般配的,虽然生下来的孩儿个性像你是个悲剧,不过会是个美人儿……” “飞燕,你打算让我们两个谁生?”这话越说越离谱。 “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遐想吗?别打岔!”飞燕踢了他一脚。 陆小凤翻白眼,在她面前也不用顾及形象。 “陆小凤,嘿嘿嘿……”飞燕忽然笑得j诈:“你是真心的不?” 陆小凤退后一步:“不——” “不是?” “不想告诉你……”他总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对飞燕朦胧点就好。 飞燕挑眉,是真的,这个浪子竟然对自己十几年来的好友放了真心,真让人意外。不过抓着陆小凤把柄这种事儿……真是越多越让人爽快啊! 陆小凤黑着脸看上官飞燕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直抽,相当想狠狠咬她一口。 飞燕突然严肃:“那我们的确要快点,宫九这人向来男女不拘,楼楼那么可爱,要是被吞吃入肚怎么办?” “这点我从不担心,宫九想吞吃入肚的绝对是你。”陆小凤嘲讽道:“在你没死之前,他不会对别人感兴趣。倒是你,我听万梅山庄的人说了一件好玩的事,宫九要找西门吹雪挑战,帖子让你拦下了?” “你认为我不该拦?” “看西门现在这样,还是拦着好。但他这不还是去了,你能瞒住吗?” “瞒不住也要瞒,反正他现在生病,大不了就这么打道回府。” “你让我拒绝他人的挑战?” 西门吹雪的声音虽然是从外面传来,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飞燕看向陆小凤:你知道他在? 陆小凤摇头,知道的话他还能说?明明西门吹雪重病在身来着,怎么轻身功夫还那么厉害? “你们两个,合计的不错。”西门吹雪的脚步还有点虚浮,脸色惨白,不过飞燕不敢保证他是因为发烧还是被气的。 西门吹雪对飞燕伸出手:“帖子。” “早碎了,不想让你看见还能留着?” 西门吹雪的脸色更沉,突然弯腰咳嗽起来,他八成会被飞燕气死! 飞燕上前两步,扶住他:“青衣呢?她怎么敢放你自己出来?” “我若带着青衣,就听不到该听的了。”西门吹雪坐下后,冷冷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立刻举手:“这不是我的错,我不过道听途说,绝对没掺和!”西门应该没听见他们刚开始说的是什么吧? “……我没说与你有关。”这么紧张,一看就是心虚:“我是让你出去。” “啊?哦。”陆小凤依言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俩,还顺手帮忙带上了门。 不过没走出两步,他反应过来:“嘿!凭什么啊?” 住客栈的钱是他花的,那也是他的屋子,怎么最后变成他被赶出来了? 软禁·大病·纠集 陆小凤刚出去,西门吹雪的身体便晃了晃,整个人压在飞燕身上。 飞燕扛着他晃晃悠悠坐在床上,嘴巴里碎碎念:“什么叫活该?这就叫活该,谁让你非逞强,叫剑神就真以为自己是神了……” 三三下两下把他外衣扒掉,扯了被子盖好,又拍了拍,她才满意道:“既然不能动就好好休息,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和人动手吗?” 西门吹雪拉住她的手:“我从不肯逃避挑战,对手是宫九就更不行。”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让你去。”飞燕贴着他额头,柔声道:“这么烫,你就不能乖些,要急死我吗?” 西门吹雪不为所动,虽然他浑身无力,飞燕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仍然处于紧绷的状态,若现在有个人来攻击,他一样能跳起来挥剑。 就算飞燕不懂医术也知道,无法放松休息的病人绝对不可能痊愈。 而为了让他放松…… 飞燕的脸蛋腾地红了。虽说他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卿卿我我很习惯,她这个新时代新社会的开发人类也没有调个情就手脚没地方摆的窘迫—— 盯着西门吹雪的脸看了一会儿,她脑海里就剩‘秀色可餐’几个大字了。 “飞燕?” “阿雪啊,人生病呢,要好好休养才能养得过来,不过你若是真不想,却还有一个法子。”她低头、俯身、垂首,鼻尖顶着西门吹雪鼻尖,感觉到他因为高烧呼出的灼热气息,让自己浑身上下发软。 “我听说,如果把病气过给别人的话,你的病就会好了……” 窗外日光的颜色逐渐变成温暖的橘红,天边的火烧云预示了第二日的好天气。 陆小凤坐在院子里喝酒,时不时看看他自己的屋子。门窗依旧紧闭,飞燕一直没有动静,可西门吹雪原本细密压抑的呼吸声却变了,失了平衡与常性,急促着,压制得更加厉害。 陆小凤就算再蠢,也不会认为这是西门吹雪病痛发作什么的。 “你在这里偷听?真不是君子。”青衣飘飘荡荡走来,一直未睡的脸色有些苍白,单薄的衣服风吹欲飘。 陆小凤只看了她一眼,欣赏的目光是有,不过也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清澈得很。 青衣咯咯笑道:“陆小凤竟然也有这种时候,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可那明明是个男人,到底哪里让你这么动心?” “你看上我了?” 青衣摇头:“我一生奉献圣教,怎么可能看上其他男人?” “那我也不需要给你解释。”有些事情自己偷着乐,干嘛一定要告诉外人。 “你这男人还真有趣,明明是个轻薄浮行的浪子,如今却摆出从一而终的模样,我还真想看看你是不是一定能如此。”青衣说着,伸指勾他衣领把他拉起:“现在快离开,少主和庄主在亲热,谁准你在这里伸耳朵?” 说是亲热不太合适,这叫非礼更适合一些。 西门吹雪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遇到这种事。 “上官飞燕,你胆子不小。” “嘘,身体不好就少说话,乖乖躺着。”飞燕手掌在胸口摩挲,指尖勾勒每一条优美的曲线。 男子与女子的不同之处,在于男人看到女人的身体时,首先激起的是欲/望,在满足的同时赞叹;而女人先激起的却是欣赏,因喜爱才有亲热的想法。 所以飞燕就是欣赏,绝对纯粹的欣赏。 西门吹雪的身材很好,肌理分明毫无赘肉,却又不会硬得跟石头一样硌人,肩膀圆润手臂有力,尤其那双手,五指修长,指腹圆润,白皙无暇,血管在手背的皮肤下泛着几不可见的淡青色,勾勒出极为优雅的纹路。 总之飞燕从上到下看过去,就没有一处是自己不满意的。 “极品啊……”飞燕感叹,在西门吹雪胸膛磨蹭:“没想到这世上真有梦想成真的时候,阿雪,你快点学会做饭,就完完全全符合我的择偶条件了。” 择偶条件?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老婆第一、其他第二、床上床下都很能耐的极品男人……” 蓦然一句话响在脑海,那一瞬间带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直接晕眩,失去了呼吸和思考的能力,半天才缓过劲儿。 飞燕显然被他吓到了,又是按额头又是拍胸口。 “笨女人。”他低声开口,自己若是真昏过去,这样有用才怪。 见他还有力气调侃自己,飞燕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吓人很好玩吗?” “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东西。”西门吹雪仔细思索,却发现别的仍然想不起来,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那个荒谬的择偶条件。他的脸色立刻沉下来:“那是正常人该有的吗?以后给我忘了你的择偶条件。” “你想起来了?” “仅此一件而已。” “呃……”飞燕黑线:“还真是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好吧,反正除非再失忆一次,否则你也不带给我择偶机会的。” “你不甘心?” “那倒不是……你在干嘛?” 西门吹雪的手扯开腰带,褪下她外衣。 “你穿太多。”只他一个人光溜溜的不公平。 内衣也被脱掉,露出上绣白梅的鲜红肚兜和白皙的手臂。 “红色?” “我不喜欢全白,你不会要求我里面也是白的吧?” “无妨。”只是这颜色给人的感觉……西门吹雪的手指划过颈间细细的红带,轻柔挑开。他一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才会这么容易动情。 “现在我们两个都光着了……半斤八两。”飞燕嘟囔着,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抚着她的发:“真不老实。” “你绝对喜欢我不老实一点……”飞燕轻轻磨蹭着他,当两点嫣红互相摩擦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不再平稳。 “你……”西门吹雪有些生气却又气不得,毕竟美人在怀。可她这是在折磨人吗? “男人比女人更没办法忍耐是不是?你现在难受不?”飞燕得意的一口一口向下啃咬,时不时伸出舌尖品尝他的味道。 “够了!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西门吹雪气息不稳地低叱道。 “不告诉你,反正专门学来对付你的。自你失忆之后我一直不爽,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报复你了。”她咬着西门吹雪胸前一点,向外拉扯。 “嗯——”西门吹雪哼出一声没抑制住的呻吟。 飞燕得意地吻了吻他的唇:“你平时太无趣,自制力也太强,还不如多病几天,让我好好欺负你一下。” “你……咳咳咳!” 西门吹雪突然咳嗽起来,飞燕连忙起身拍着他后背,披衣下床倒水给他喝。 喝了几口水,西门吹雪抬头看着她:“多病几天?” “……算了吧。”飞燕系上肚兜的带子:“大不了等你病好了再阴你。” “病好了之后?” 飞燕立刻抿住唇,笑呵呵拍着他:“没事没事,赶快休息哦,我在这里陪着你。” “这是陆小凤的房间,有他的味道。”若不是身体虚弱,他绝对已经离开。 “啊,说的也是。”飞燕想扶他坐起,不过西门吹雪脱的绝对比她干净,不止上身□,下面也…… “那个,你还是在这里睡一下吧,我保证你睡醒之后有陆小凤来泄愤。” 再次把他按倒,盖好,飞燕刚刚系上内衣的带子,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声。他们包下了整个后院,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才是。 立刻将外衣匆匆系好,她推开门,陆小凤和青衣已经挡在门口,而那些闹哄哄的江湖人士则拥入院子。 飞燕看看身上,回手关门:“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一点家教都没有吗?这里可不是你家的狗窝,你们闯错地方了。” 飞燕的话很冲,不过对方比她更冲,也不理她明里暗里的讽刺,出口便问道:“你们谁是上官飞燕?” 飞燕推推自己身前的青衣,对方都指名道姓了,还挡着做什么? 青衣微微侧头:“少主,你忘了面具。”那个她已经送入房间的面具,代表着魔教少主的身份,在飞燕的功力未达到玉罗刹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程度之前,这面具是要一直戴着的——在外人面前。 飞燕只好又回去取了面具。 这这玉罗刹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等着她呢,她能不照办? 等飞燕戴上面具,遮住那张绝美容颜,给人的感觉立刻不同,她浑身本就飘忽的气息,让那面具衬托得淋漓尽致。 飞燕仔细观察了自己现下的模样,满意点头,已经有三分不像人,等到自己的内功心法逐渐精进,到玉罗刹那种一抹孤魂的程度,基本就出师了吧? “我也去。”西门吹雪坐起来。 “你躺着别乱动,这时候又有力气了是不是?”飞燕连忙到床边扶着他手臂。 西门吹雪的头还在晕,四肢酸软的也许提剑都会心跳过速,不过也不能放上官飞燕一个人出去。 青衣还能帮衬着,陆小凤……陆小凤本身就是个不省心的。 飞燕能拗过西门吹雪么?答案是不能。就算她想点西门吹雪的|岤道,也被对方脚下一扭一让,扑了个空。身体不适是身体不适,功夫没落下,还不是飞燕一时半刻能拿捏的。 “还不走?”他领先大步走出去,身体挺得笔直剑气逼人,飞燕只好跟上。 西门吹雪就是西门吹雪,病也病的与众不同啊~她倒要数数看,他能坚持多久才倒下。 西门吹雪一出现,外面的喧嚣立刻消失无踪,跟六月飞雪一样,瞬时天寒地冻。 飞燕则安安静静站在身边,身形飘忽,明明人在,却丝毫没有真实感,诡异得让人背脊发寒。 那些人的目光下意识避开上官飞燕,于是纷纷看向另外一个女人青衣:“你是上官飞燕?” 青衣身形倏退,恭谨立于飞燕身后,表明自己下属的身份。 飞燕一个个看过去,目光冰寒,带着金属般圆滑却铿锵的声音从面具下透出:“我便是上官飞燕,你们……何事?” 西门吹雪的气势+魔教心法+这面具,造成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这帮来捣乱的竟然齐齐退了一步。 那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独孤一鹤。 自大金鹏王的事情真相大白、霍休伏法之后,这几个更名改姓的旧臣老臣就许久没见到过了。 “掌门,没想到你竟然也掺和其中?”飞燕的声音更冷了些:“我本以为,一派之长应该有些分寸,知些进退才对。” 大金鹏王一事,飞燕与陆小凤等人等于对这些旧臣有恩,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独孤一鹤只是对飞燕等人抱拳施礼,而后转头沉声道:“早说过让你们不要如此放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进退?” 这话完全是借着飞燕的话头训斥,人群中属于峨眉的弟子们都纷纷低下头。 飞燕这才发出一声轻笑,不过这笑声在面具下听着也很耍骸盎故俏椅蠡嵴泼帕恕悄忝橇焱返氖撬训啦怀隼醇俊?br /gt; 人群静寂了一会儿,然后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貌不惊人,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看着功夫似乎不太高,属于扔进人堆找不着的类型。 他笑道:“领头的就是我,上官小姐有礼了。” 这一笑,脸上就立刻变了样子,充满了j邪之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戒备不说,简直恨不得赶紧把他那张脸皮都撕下来,然后整个人大卸八块才好。 也知道自己的笑相不好,那人一笑即敛:“有独孤掌门在这里,在下本不欲越俎代庖,但既然小姐一定要和我说,我就说说。上官小姐,那东西实在不是好物,你又何必带着?万梅山庄的清名不必坏在这个上面。” 他顿了顿,看上官飞燕的反应,飞燕也没避讳,悠然打了个哈欠:“听不懂~” “上官小姐何必装傻,罗刹牌可不是好东西,上官小姐身为我中原武林的一员,怎能与西方魔教为伍呢?还是尽快交出损毁,免得祸害四方。”他又抖着唇露出笑容,同时伸出手,似乎笃定了飞燕会听他的话。 飞燕伸手,却是搭在西门吹雪手臂上,状似依靠,实则搀扶:“这还真有趣,这世上爱管闲事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我怎么不知道,我和魔教之间的关系也需要别人来插手了?” “上官小姐,这这可不仅是你与魔教之事,魔教选上谁不好偏偏选上你,只怕没什么好心好意,而是另有阴谋,目的不在上官小姐,而是要对万梅山庄下手啊。” 目的的确是在西门吹雪……不过是为了他儿子,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问题是这帮家伙,一个助人为乐的名头,就敢来对她大小声? 莫说没事,就算有事也轮不到他们管。 “我上官飞燕的一举一动,倒是需要这么多人关心了,真让我受宠若惊。可惜我这人从来是个不识好歹的,别人给我的好意从不接受,偏偏爱给自己苦头吃。所以你们说不让我做的事,我必须做。这罗刹牌我留定了,若你们只是为了这事来的,尽可以离开。我们这住客栈小地方,没得招待也没有茶水。” 独孤一鹤此时却上前一步:“上官姑娘,我实在不该出头,只是魔教最近动向诡异,不断往中原调派人手,恐怕要有大事发生。” 飞燕立刻看向西门吹雪,魔教有这事儿吗?她怎么不知道? 西门吹雪看向青衣,飞燕不知道的事情他更不知道了,要继任魔教的不是她。 青衣抿唇微笑,她知道,可现在却说不得,绝对说不得。 西门吹雪和飞燕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敢情是玉罗刹布置了什么,要对付他们?他就不能消停点儿,非弄得永无宁日是吧? 西门吹雪冷冷扫过他们,启唇道:“全给我滚。” 无论魔教还是飞燕,无论自己的父亲还是女人,还都轮不到他们多管闲事。 “西门吹雪,你一贯为武林人士景仰,如今遇到女人就糊涂了吗?你若与魔教同流合污,只会为人不齿。” “同流合污?笑话。”西门吹雪却说了一句令所有人惊讶的话:“吾父如此,吾妻如此,何来同流合污一说?” 在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飞燕回房,门就在他们面前合上。 “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就没一个人能反应过来。 陆小凤啧啧称赞:“他还真这么干脆说出口了,比我强,强得多了。” “这样才是教主的儿子,你怎么比?”青衣也悠然回去,陆小凤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这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陆……我们是不是听错?”一个声音终于忍不住问。 “你们也可以当做自己听错,或者当没听到是最好。不过若是问我,我倒是不认为自己听到的是假话。”陆小凤打哈欠:“这两个占了我的屋子这么久,总算腾出来了,有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得去好好睡一觉。” 很快,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 独孤一鹤扫过自己门下的弟子们,尤其冷厉看了孙秀青一眼:“自讨其扰,莫不是最近未曾严格要求你们习武练功,就连心思也一并懈怠了吗?” 众峨嵋弟子齐齐低头,没有一个敢吭声,有几个头头看向孙秀青。 还不是抱着想为师姐妹打抱不平的心思,想魔教之事兹事体大,就算师父知道也不能说什么,才一个个都跟过来的。 独孤一鹤训斥过他们之后,转头去找那个领头挑事的,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连什么时候走的都没人发现。 他皱眉,这事看来没那么简单,日后还有的麻烦。 本想提醒一下,但想想,他还是就这么带人离开。 这四个人都不是笨蛋,陆小凤更是比猴精还猴精,哪里还用怕他们吃亏? 再起·礼物·初夜 经过他们这一闹,西门吹雪的身体反而好了不少。虽说还有些虚,但热度已退,可以继续赶路。 飞燕一路脸色都不怎么样,上了车也没给西门吹雪好脸,连带陆小凤也遭池鱼之殃。 照飞燕的意思,若不是他来找麻烦,西门吹雪也不会知晓与宫九决斗一事。 对此,陆小凤只能苦笑不已。还好飞燕只是耍耍脾气,若真恼了西门吹雪,届时倒霉的还是他。 “青衣,美人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算算计我们,也得提个醒。” 青衣摇头:“教主说了,他是为了少主好,至于其他,属下人微言轻,有又并非教主心腹,教主自然不会告知。” “你在说谎。”飞燕一针见血。 青衣仍旧摇头,她的确没说实话,玉罗刹的命令最重要。 “青衣,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属于我的,理应以我的命令为先,还是说——” 飞燕的话突然打住,一根羽箭穿透车壁,正贴着她鼻尖。 这时,第二根羽箭也射进来,陆小凤一夹一甩,原路把它掷回。 那边噗通一声,一人跌落尘埃。随即,密密麻麻的尖啸声划破空气,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射出,要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两道剑光自车中交剪飞出,青衣紧随其后。漫天羽箭都化为无形,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陆小凤是跑得最快的一个,早找了高枝栖身,外加看戏。 飞燕与西门吹雪用的皆是剑鞘,这些虽密集却毫无力道的东西不值得他们动剑。 而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箭雨便止息,几名手持利刃、白布蒙面的刺客,一出现便绕过其他人,直冲着飞燕而去。 这下不仅飞燕,其他人也明了他们的来意。 “一个罗刹牌惹来多少麻烦……”飞燕旋身避让,剑鞘磕开泛着寒气的匕首,反腕重重撞在来人咽喉上。 西门吹雪在一旁看着,没有出手。 以飞燕如今的诡异身法根本没几个人能捕捉,不过几合便解决了那一群。 西门吹雪看了看马车,他与飞燕救护及时没有大损伤:“走。” 飞燕耸肩,无视这一地呻吟的家伙。青衣更不会说什么,跟着走而已。陆小凤嘴角抽了抽,认命跟着上去,他们真淡定。 “要不要赌第二次什么时候来?” “很快。”西门吹雪淡淡道。除非飞燕当众交出罗刹牌,否则她只怕永无宁日。 “一堆贪婪的白痴,还打着为武林分忧的旗号,平时怎么没见那么殷勤?”飞燕挑出罗刹牌,在掌中摩挲着:“我还真想把这牌子拿给他们,到时候就不信他们不会自相残杀。” 这种嘴脸啊,真是越看越恶心。 没有人答话,西门吹雪闭目养神,陆小凤看着青衣,青衣自罗刹牌拿出来的时候就双手伏地,低着头一直不敢抬起来,连眼珠都不敢动一下。 “飞燕,收起来。”他低声说。 “嗯?”飞燕转脸,也看到青衣的样子,立刻把牌子重新收进怀:“青衣,你的反应太大了。” “青衣惶恐,等少主继承了教主的位子,青衣也就不能有幸再见到教中宝物了。” “宝物?”飞燕按了按胸口:“好吧,宝物。”她实在弄不懂这个魔教中人的虔诚之心。 青衣这才起身坐好,恭敬待在一边。 西门吹雪突然睁开眼睛:“谁?” 陆小凤掀开车帘:“这次好像不是来杀人越货的。” “敢问上官小姐可在车子上?”来人朗声道:“在下是宫少爷派来,给上官小姐送一些物事,免得旅途无趣。” 飞燕立刻打开车门,笑道:“宫九?他还真有心思。带了些什么给我?快拿来给我看看。” “是。”那人将十几个小巧玲珑的锦盒捧上来。 都是些小巧的东西,有吃的有喝的,最为精致的是一副小小的围棋棋盘,用上好的一整块白玉雕刻,棋子则是水晶制,晶莹透明。这棋盘价值连城,还有送的其他时鲜蔬果也都是难得之物。 飞燕显得很开心,西门吹雪的神色却不太好看了。 陆小凤一开始笑嘻嘻看着,等看到下酒菜和一坛坛好酒,他眼睛也亮了,立刻捧过来一坛打开闻:“上好的竹叶青,飞燕,宫九对你还真不错啊。” “宫九也算有心,东西我收下。不过西门吹雪这么闷,陆小凤又那么讨厌,弄得我心情都不好,宫九就不打算送给我一个解语花解闷?” “小姐勿怪,宫少爷实在没这样的人,况且他最近正忙着那花公子,也抽不出空去找。” “何必找?花满楼不就是现成的?” “话虽如此,可惜花公子伤重,不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小凤立刻跳出车:“你们伤了他?” “这个……其实宫少爷也不想,谁让花公子心心念念总想跑呢?为了能迎接上官小姐和诸位,公子只能出此下策。”来人躬身施礼:“属下告退,上官小姐请放心,只要花公子肯安心住在别苑,就不会再有事了。” “我放心,对于宫九,我怎么会不放心?”飞燕对他甜甜笑道:“帮我转告宫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再招惹我,我会扒了他的皮的。” 那人的身体一僵,唯唯诺诺应声,肃手离去。 陆小凤阴沉着脸,花满楼受了伤,而且还是重伤,宫九是特地拿这个来警告他们的? “麻烦的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多,嗯?陆小凤,你还是去找楼楼吧,不需要你救他出来,你去一起当人质就是。”有个人在身边,起码花满楼不会急于脱困。 陆小凤摇头:“如今你们这里更危险,起码西门身体恢复以前……” “我不需要你来担忧。”西门吹雪漠然道:“陆小凤,从来都是你给我惹麻烦,我却不需要你来操心的。” “那现在就让我操心一下好了,你当这是小事?”陆小凤捧了一坛酒,靠着车壁默默喝着,显然不打算离开。 青衣侧头看着他,然后转过脸去,面色好了几分。陆小凤从不是好男人,但至少是个好朋友。 过了半晌等怒火渐退,飞燕又有了玩笑的心情:“陆小凤,平时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到现在还是不肯说?若等到了京城让我去逼问花满楼的话,我可就没有这么温柔了哦。” 陆小凤瞪她:“你倒是好心情,还有这个心思调侃我?” “那你答不答?” “不答!”陆小凤用力灌了口酒,突然也笑开:“别以为我一时乱了方寸你就能有机可趁,我说不说就不说,你磨破了牙都没用。” “原来牙还能磨破?有机会一定让你给我试验一下。”飞燕皮笑肉不笑道:“就算没机会,我也会拔了你的牙!” 西门吹雪突然侧了侧身体,头靠在飞燕肩膀。 “阿雪?”飞燕的第一个反应是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立刻把头伸到窗外,他什么都没看见。 “我要睡一下。”西门吹雪道:“未到休息的地方之前,你莫让他人吵我。” “我知道了,我会记得把陆小凤扔出去的。”飞燕侧过身体,让他靠着自己胸口睡得舒服点。 “喂喂,我也不一定就会吵到他吧!”陆小凤立刻抗议。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他才不要用跑的。 “我们这一行人引起了不少注意,让你出去吸引一下视线,免得什么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3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3部分阅读 阴损的招数都往马车里使,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为什么要愿意?有什么阴损的招数都往我身上用是吗?”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你要有点奉献精神。” “奉献精神我有,可是为你奉献我觉得亏。” “切~你为别人奉献得还少吗?为我奉献一下有什么关系?亏我们还是两肋插刀的挚友!” “两肋插刀?我可从没看出来过。”陆小凤从鼻子里哼哼着。 “当然,我很愿意为了别人插你两刀。”飞燕飞了个媚眼给他。 西门吹雪突然睁开眼睛:“两个都很吵。” 飞燕吐吐舌头,乖乖闭嘴。陆小凤给她一个幸灾乐祸的鬼脸,学西门吹雪闭目养神。 飞燕轻哼一声,等到了地方,有他好看的! 车内一时没有一点声音,只听车轱辘在凸凹不平的官道上飞速转动,带着他们不断向京城前进。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死角,也就是这辆马车的车顶,一个人影轻飘飘坐在那里,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一波的人太差劲,中原武林就没几个出彩的?这样下去,每个都让飞燕与西门吹雪轻松解决,他如何逼这丫头不得不接受魔教的帮助? 最重要是西门吹雪现在身体不成,有很多阴狠的法子他都不能用。 转头看向车旁经过的密林,那个笑起来猥琐邪恶无比的男子时不时从树后闪现。 于是玉罗刹点头,舍不得儿子套不着儿媳妇,自己在中原逗留已久,说是找继承人,若再不把飞燕带回去,只怕是要出问题的。 飞燕突然坐直身体,从后脑到尾巴根儿都感觉到一股战栗。不过注意到西门吹雪仍在沉睡,她立刻小心放松身体。 陆小凤小心看了看西门吹雪,才低声问飞燕:“怎么了?” “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飞燕转了转肩膀,伸手摸摸后背,狐疑地看向陆小凤。 “这可和我没关系。”陆小凤立刻道。 “我知,只不过每次和你在一起,有倒霉事儿总是你先挡下,最近好像不好使了。”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头转了转,仍然没醒。飞燕见他耳朵贴在自己胸膛上,知道这样自己就算轻哼一声他听起来也很大动静,于是不再说话。 陆小凤挑眉道:“干脆我替你祛病禳灾,你每日三炷香拜拜我算了。” 飞燕瞪了他一眼,眼不见为净! 花满楼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或者说昏迷了很久,他不太记得自己昏迷前经历了什么。只是再次睁开眼睛,浑身上下剧痛无比。 他轻哼一声,伸手摸到身上的伤口,应有的记忆立刻涌上心头。 这么说,他又被捉回来了? 摸到床板和床柱,已不再是他原本的住所,不过这种华贵表明他仍然在宫九的势力下。 摸索过伤与|岤道,除了武功被制,一切如常,不过宫九终于制住他的功夫了吗?或者是他太过不乖巧了吧? 苦笑一声,他侧耳倾听。 这里不是宫九的别苑,不远处有很多奇特的呢哝细语,女子的娇笑声,还有男人意气风发的大笑都能听到。而鼻端充斥的,无论屋子内的气味还是外面的风,都是刨花木油的香气,女人身体的味道。 这股香气浓得呛鼻,再加上其中似乎还有些其他东西,闻久了会让人昏昏沉沉。 花满楼闭气半晌,起身推开门,离开这个会让人昏眩的地方。 向着有人声的地方走没有几步,他就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宫九竟然把他放在青楼,到底在想什么? 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加快脚步,刚刚还想到人多的地方想办法混出去,现在却是刻意避开人。 但既然这是宫九的交代,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逃开? 方听到声音,他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肩膀,半边身体立刻酸软。 “花公子,来到我们这儿的从没有这么走出门的,只有被人买出去才可以。”耳边是一个女人的娇笑,那令人昏眩的味道又再次传来。 “宫九在哪里?”花满楼沉声问。 “九少爷不在这儿,送到这里的人都是交给奴家处置,可不用别人插手呢。”娇笑声再次响起,女子的手摸上他的脸:“瞧这容貌,瞧着水嫩的肌肤,我还真不舍得……花公子,进了我们这门儿的外人没几个有好下场,你这么神仙一样超凡脱俗的公子,要在别的臭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不是太可惜?奴家劝你一劝,还是照九少爷的意思做,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照宫九的意思,就是让我将陆小凤引入陷阱?” “陆小凤不除,少爷心中不安呐。”那女子娇声道:“也不是让你直接害死他,只是引他入瓮而已,届时死不死活不活,还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话虽如此,可有些事是绝不能做的。”花满楼仍然是那冷淡的态度。肩膀上的手猛然加力:“的确,花公子为人洒脱,不怕死,不过这世上,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肩膀的骨头嘎吱作响,花满楼的额头已经沁出汗水,却露出云淡风轻的微笑:“花满楼未必不怕死,却是绝不怕活着的。” “那也要看看是怎么活……”女子柔软的唇瓣亲了亲他,把他猛地往后一推,立刻有四只大手按住他。 “你们去给我们的花公子换身衣服,然后带到前面去,拍卖初夜,记得温柔点。”女子低笑道:“花公子若是改了主意,只需唤一声,奴家自不会让那些人亵渎了你的。” 花满楼静默无声,任由那些人将他拉走,任由那几只手在自己身上揉来捏去,缓缓闭上眼睛。 有些事情他不在乎,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在乎…… 与之相比,无论何等的摧残又能怎样? 入夜,京城最大的飘香院人声鼎沸,听说近日又有一个极品的小倌要卖初夜,怎能不让他们趋之若鹜? 花满楼被人钳制着,站在高台之上,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充满欲望的污秽让他不舒服,脸色苍白,很想呕吐。 “你可别给我出什么状况,否则你也不用选人了,就由给你换衣服那几个兄弟好好招待招待你。”旁边的女子把他推上前,下面立刻一片轰然,叫价的声音争先恐后,让他脱衣服看看之类的污言秽语也不断。 花满楼紧紧攥着拳头,他生平第一次觉得青楼是如此恶心的地方。 “说吧,只要你按九少爷的意思做,就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似你这样的人,哪是该在这种地方,经历这种事情的?” 花满楼沉默半晌,勾起一抹笑,仍然是那么淡雅悠然,出淤泥而不染。仿佛在告诉他们,就算真的身体被污染,他也并不在乎。为了某些更重要的事,为了某些更重要的人…… 脏的是身体,一具皮囊而已,有什么关系? 叫价越来越高,他充耳不闻,最后究竟是谁对自己来说都是一样,只是让他屈服,万万不能! 这时,他却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没了一贯的胡闹意味和漫不经心,那么凝重,带着压迫人心的愤怒:“我出一百万两。” 花满楼难掩自己的喜色,他竟在这时候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唉 还是舍不得辣手摧花…… 解救花花吧 f礼·再f礼·丢了 陆小凤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他第一次被气成这个样子,他脑袋发晕,感觉胸膛要爆炸,实在是很想杀人! 若不是飞燕趁西门吹雪睡着,想出来玩玩,听到消息过来看,花满楼今夜—— 花满楼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露骨的衣服,配上他高洁的气质,让那些色狼一个个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还有肩膀上的红印,那是哪个混蛋做的?! 那花枝招展的老板娘已经走了过来,扑了不知道多少香粉的红色手帕在陆小凤面前直晃:“这这位爷,你真的出一百万两?” 陆小凤本打算直接动手,身后却如芒在背,显然飞燕现在不想暴露身份,免得宫九提前发难。 他立刻道:“我出,他值得。” “现在就出?” “现在就给。”陆小凤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伸出手。 身后飞燕果然塞给他了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两指死命一掐。 她的确不能放弃花满楼,可这是一百两啊! 陆小凤龇牙忍住疼痛,他就知道,飞燕绝对随身携带超过百万的银票,买车买房换衣服,做什么都成。飞 燕则在暗中盯着那叠银票,合计着等陆小凤把花满楼弄出来,就立刻偷回去! “一百万,买他的人都足够了吧?” “这个……可不成,您老一夜春宵也就是了。”花满楼是宫九要的人,折磨他是一回事,卖给别人却不成。 飞燕很想在后面给陆小凤一脚,磨叽的要死了。 青衣跟在飞燕身后,看着两人的样子低笑。 “还笑?在这女人身上下蛊。” “是,少主。” 蛊虫已下,青衣自然跟着那女子去找宫九所在,至于上官飞燕,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究竟陆小凤与花满楼之间是何关系,自然要去看看的。 被带到只有一间大床的屋子,陆小凤第一件事就是拿毯子把花满楼卷起来,拿茶壶倒水喝。 可茶壶里别说茶叶末,连一滴水都没有。青楼这种地方都是给客人们寻欢作乐,来的人哪个能有心思灌一肚水饱? 陆小凤握住花满楼的手,他指尖一直冰冷,直到现在才恢复了一些暖意。 “我可是来晚了?” 飞燕悄悄刺破窗纸偷看,这眼神真深情啊~ 花满楼抽了抽手,奈何陆小凤抓得太紧,他只好道:“无妨,我亦并非只待他人救护之人,虽说武功被禁,却仍有一拼之力?” 陆小凤一股火气便涌了上来,大力将花满楼拉向自己:“你是说我还不如不来,任你与其拼死吗?” 花满楼倾斜了一半的身体硬生生顿住:“我怎会拼死?再者说如今你也来了,又何必说那么多未曾发生的事情?” 陆小凤默默放开他的手,花满楼还是和自己生分了,话里话外都透着疏离。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这么冷着自己,竟然是这么难受的事。 纵使看不到陆小凤难看的脸色也能感觉到忽然沉寂的气氛,花满楼心中暗叹,陆小凤啊陆小凤,这等事让他如何能心软?可是…… 不过只是这么片刻,陆小凤就又拉住他,而且还是直接将他拉入怀里。只觉得身体打了个转,他们两个就都倒在床上。 “陆小凤?”花满楼立刻推着他胸膛,不让他靠自己太近。 “声音小一点。”陆小凤拉开他的手,自己也钻进毯子,和他紧紧相贴:“既然是宫九将你送来,外面必定有人守着,你想让他们发现端倪?” 花满楼立刻不动,身体绷紧,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飞燕趴在天窗口,低头看看自己用来垫脚的尸体。人是有,不过已经往生,否则你们早被发现了,宫九可是一点儿动静不打算错过。 屋内传来陆小凤的低笑:“虽说现在你内力尽失,你若说外面没人,那便没人了。” “休要胡闹,你也低声些。” 两人的声音更低,凭飞燕的耳力已有些听不清。 不过很快,她就听到花满楼一声低呼,随即含怒道:“你做什么?” “如今我们至此你已安全,凭飞燕那脾气可不一定会让我带走你,总要做些什么好取信于人嘛。”陆小凤无辜地说,不过话语中笑意却深浓。 “……用指甲!” “听飞燕的意思,宫九是个中高手,怎会看不出?”陆小凤语声含糊。 飞燕磨牙,她什么时候说过宫九是个中高手? 花满楼又没了声音,显然是答应了陆小凤的意思,须倾之后,那呼吸便乱了频率。 到这里也没什么好听的了,飞燕坐在墙根下,伸指在尸体身上戳戳,再戳戳,权当守门。 花满楼对陆小凤似乎没那个意思,可惜心肠太软,又太看重情义,摊上陆小凤这个浪子,没这个心思也早晚被他磨得顺了这个心思。 不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上花满楼的呢?这俩压根儿就没有相同的地方。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青衣出现在走廊那端,一边飞掠过来一边打着手势。 飞燕才不怕屋内那两个得知她在外面:“找到宫九了?” 屋内立刻一声重响,什么东西落地。 “找到了。” “那就好啦,带我去看看,省得在这里蹲墙角长耳茧。”飞燕跳起来活动筋骨。 “不,宫九来了。”青衣实话实说:“蛊虫的确跟着飞去了宫九所在的地方,可听说有人以一百万两高价买了花满楼一夜,他就立刻过来了。” “那我的银票呢?” “在这里,如数交还,幸不辱命。” 拿回自己的宝贝银票,飞燕眉开眼笑,连宫九都不在意了。不就宫九吗,不就变态吗,不就欠抽吗?谁怕啊! (恭喜飞燕从只求保命的普通女孩蜕变成新一代女王,宫九功不可没,撒花撒花……) 思及此处,飞燕热血澎湃:“我们现在就去见宫九!” “我已经来了,飞燕。”宫九脚下如行云流水,悠然到来,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相当迫不及待:“听到一百万两我就在怀疑,得知这一百万两无翼而失,我便知道一定是你的杰作。只有你舍得拿出这些为花满楼一用,也只有你不舍得真的送给我,要收回去。”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不过我可不是不舍得啊,只不过不想让你拿去花天酒地。”飞燕轻哼道:“这是我要留着自己花天酒地的!” 宫九失笑:“飞燕,你还是和以前一般可爱。那买下花满楼的可是陆小凤?总不会是西门吹雪吧?你也不许啊。” 宫九说的暧昧,飞燕重重啐了他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是狗嘴,一样吐不出象牙的,飞燕,你若喜欢,我可以弄一只大象给你养着玩玩。”宫九低头看着她,柔情似水:“飞燕,你总算是来了……等我战胜西门吹雪之后,便是娶你过门之时,届时你可别不愿。” “娶我……废话!我会愿意才怪!”飞燕重重给了他一脚,宫九向后躲开。 “别这么生气,我有哪里不如西门吹雪?”宫九很是委屈。 身后门内有窸窣声,显然陆小凤与花满楼已然整装,等待时机。飞燕眼珠一转,微微踮起脚尖,贴靠着宫九的身体。 宫九自然揽住她的腰:“怎么?” 飞燕贴着他耳垂,用只有他一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道:“西门吹雪拥我入怀,情动之时,会与我翻云覆雨,你?嘻,不叫我抽你一顿就不错,床头是不是要备着鞭子?” 宫九的身体立刻僵住,随即便微微颤抖,似难以克制自身的兴奋,又似无法开口的愤怒。 飞燕暗自腹诽,她是真不喜欢色诱这一招,可谁让自己随身带着鞭子呢?算他倒霉。 在他耳廓上舔了一下,舌尖带着热气划过的同时,袖中的物事掉落,发出极轻但绝对不会被错听的动静。 宫九终于开始急剧喘息,腰慢慢弯下—— 飞燕一掌拍在他胸口,宫九身体向后跌去,口喷鲜血倒地。 “我们走!” 青衣在前,陆小凤抱着花满楼居中,飞燕断后。 没有宫九,就算青楼里个个会武也一样拦不住他们。牛肉汤一直暗中看着,眼见大势已去,便拦住了其他人。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里呆着。” 把人都赶走,她几步上了花楼,却见宫九靠在墙上低笑,嘴角还有血迹。 “飞燕姐出手?” “嗯,她是故意的。”宫九摸着自己的耳朵,身体还有些未消的余韵:“她都这么做了,我怎么舍得不让她救走花满楼?” “她对你——?”牛肉汤不得不佩服飞燕:“她还真敢这么做啊!” “她从来比任何人都胆大,否则我又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宫九大方承认:“你不是也很欢喜?” “我一开始喜欢九哥你,后来喜欢陆小凤,可从来没喜欢过飞燕姐!”牛肉汤往他身边一坐:“那是你看上的,有了她,你连沙曼都扔了。” “我扔了沙曼你不是也很欢喜?起码她不会吃里扒外,喜欢陆小凤。” “是啊,人家和西门吹雪两情相悦,你更吃亏。”牛肉汤嘲讽道。 宫九转头看着她笑,笑得那叫一个妖媚万分、倾国倾城。 牛肉汤乖乖闭上嘴巴:我不惹你成了吧? “帮我送约战时间给西门吹雪,京城的事儿都交给你,我要闭关。顺便在大战之前……”宫九附耳低语。 “你还真狠,有必要这么乱他的心?正大光明打败一代剑神的机会,你不要?” “不要~我本就不是真正的江湖人,我要的是女人、是地位、是这天下,而并非什么战胜西门吹雪的荣誉那么无聊的东西。”宫九突然起身,脸色温润如玉,看不出受伤的痕迹:“这里交给你玩,总之除了飞燕,其他人随你对付,若能在我与西门吹雪决战之前就杀了他,记你一功。” “这倒是不错,不过你知不知道,以前几天,就有不少人去找他们的麻烦了。或许不用我动手,他们自己就会把自己的命玩掉。” “其他江湖人?” “几乎全部。” “为谁?” “一样物件。” 宫九挑眉,不必牛肉汤说他也能猜得出是什么,他们身上还有什么能让全江湖垂涎三尺的东西? “罗刹牌啊,那是个只能惹麻烦的东西,不过真吸引人,连我都想要……”宫九摇头:“丫头,有时间帮帮你飞燕姐,顺便,给我把玉罗刹找出来!” 西门吹雪在喝茶,门突然被撞开,一团红乎乎的东西滚进来。 他看也没看,茶水化剑就射了过去。那团翻了个身,茶水正正射上去,立刻传来陆小凤哀哀叫的喊声。 西门吹雪满意空了空杯子,再给自己倒茶喝。 陆小凤露出半个脑袋,看到西门吹雪后立刻又蹿出去:“走错房间了!” 飞燕带着青衣走进来,手里还攥着黑色的鞭子:“你做什么把他吓成那样?” “他抱着的是什么?”西门吹雪冷冷问。那股香味,若是他敢从那个地方带女人回来,自己就再给他一剑! “我们去救了花满楼,你当我们去喝花酒么?”飞燕往他身边一靠,动了动鼻子:“血味儿?” “来了一些不速之客而已。”西门吹雪伸手:“罗刹牌暂时交给我保管。” “好啊,反正是你爹的东西,我还嫌放我这里烦呢。”飞燕窝在西门吹雪怀里撒娇,笑盈盈伸手去掏。 “莫要胡闹。”西门吹雪伸手去扯她另外一只非要搂着自己的手臂。 “嘻嘻,我就喜欢胡闹嘛。” 后颈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轻到他根本没有在意。 等他再想伸手拉下飞燕的时候,却发现他已根本无法动弹。四肢在麻痹,肌肉在麻痹,最后连眼皮都无法动弹,只能呆呆看着飞燕在自己眼前晃动一个带着毒针的戒指。 在呼吸也麻痹以前,他终于让自己问出那句:“你……为何?” 他对自己的伪装非常有自信,怎么会被人看穿? “你连罗刹牌为什么会由我保管都不知道,还想诓我?别作梦了。”飞燕一脚把他踢开:“从眼神到身材倒是都挺像,可惜你说错了话,节哀顺变吧!” 青衣看着飞燕干脆利落弄死了人,侧头问道:“我以为你还要严刑拷问的,连蛊虫都给你备出来了。” “拷问这些家伙有什么用?一个个都是为了罗刹牌。阿雪手里有剑就不会被人钳制,顶多是被引出去罢了,我们等会儿。” “可是,我们等到的也许是另外一波杀手。” “另外一波杀手……唔?”飞燕笑眯眯看着她道:“你派来的呀,还是美人儿爹爹派来的呢?” “都不是,教主不过推波助澜,真要下手他不是会心疼?” “真要下手他绝对不带心疼的!”有这么一个公公,她真是祖坟青烟冒过头,一把火烧干净了! “少主,您今日出去的时候忘记了,因为要隐藏身份属下也没提醒。”青衣将面具推到她面前:“日后出门请务必带上。” 飞燕无语半晌,默默钻进西门吹雪的被子里,不再理会外面那女人。派了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时时刻刻提醒她魔教的规矩…… 她一定要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可是西门吹雪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飞燕睡着睡醒,连花满楼的内力都已恢复,他还是无影无踪。 飞燕的神色早就沉了下来,连青衣也开始忧心。陆小凤与花满楼双双出去找过,也渺无音讯。 “我看啊,飞燕,宫九绝对是故意引走西门,想让你去找,我们找不到了。”陆小凤垂头丧气,一个回来另一个又丢,虽说他们都不怕西门吹雪吃亏,可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飞燕两眼冒绿光,幽幽看过去:“陆小凤……” “啊?”陆小凤退了一步。 花满楼在后面抓住他,神色冷漠:“别急着走,听飞燕说完。” 陆小凤可怜巴巴看着他,自己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会再占他便宜了! 花满楼冷哼一声,晚了,而且自己才不信他有改过的时候。 “陆小凤……”飞燕飘过来,伸指勾住他衣袖:“陆小凤,阿雪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除了西门吹雪失去记忆,飞燕流着泪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一些听不懂的话那次之外,他还没见过这么可怜巴巴的她。就算流泪那次,她也是绝对不要自己安慰的。 如今这是依靠吗? 陆小凤飘了,他没办法不飘。上官飞燕的依靠啊,有西门吹雪在,这种好事本来根本不会落到他头上! 他大男子主义心思极度膨胀,就差没拍着胸膛保证:“你别担心,西门一定不会有事,我绝对能想出办法——” 飞燕突然抬起头,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你!四处去惹事就算了,每次都让阿雪帮你善后!你当阿雪是随叫随到万能机器猫,专门给你擦屁股的?” “机器猫是啥?……别别别——别冲动啊!” 把陆小凤按在地上,飞燕也不用内力,就是拳打脚踢一顿狂揍。打完之后,陆小凤没有出气只剩入气,大字型摊在地上装死尸。 飞燕将凌乱的发丝勾到耳后:“青衣,你的三尸蛊呢?” 陆小凤猛地跳起来,躲到花满楼身后去。 飞燕余怒未息地冷哼:“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我就把你插上扫帚挂在城门上,再挂个条幅,上书千年扫把精!” 陆小凤耷拉着耳朵,不忘贴着花满楼吃豆腐,他被飞燕深深伤害了,他需要安慰~ 花满楼微笑着再次把他扔在地上,还不忘狠狠踩一脚:“飞燕,现在应如何?由你做主吧。” 飞燕摩挲着鞭子,阴森森道:“你们都可以休息,等我去给宫九一顿鞭子,他自然就把人放出来了!” 她带着青衣一阵风卷出去,陆小凤才爬起来:“这丫头发火还是那么吓人……满楼?” “带上姓氏。”花满楼冷冷道。 “别啊,满——呃,花楼。”发觉花满楼要发火,陆小凤立刻改口,不过改的不太彻底。 花满楼被气笑了:“我真是不想说你……” 他这一笑,陆小凤立刻顺杆儿爬:“满楼,宫九到底为了什么?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不如去捣捣乱。” “飞燕竟然没和你说过?宫九要篡位了。”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慢了些 在此赔罪……下章准备写陆花番外了 顺便酝酿一下如何把宫九这回事搞定…… 征求大家的意见 九哥哥是死还是不死捏?我现在还在郁闷给他一个什么结局才好啊…… 陆花番外(上) 犹记得在海上漂流了很久很久,他才找到那么一个岛,一个荒芜人烟的岛屿。在那个岛上,除了活下来之外,自己再没有任何思想,甚至有那么一阵子已经要在这岛上渡过余生。 不过最后他还是振作起来,甚至给了自己两巴掌。 那时第一个想法是:若自己真的就这样下去,岂非再也见不到花满楼了? 若是再见不到那婉约浅笑的人,不能和他一起听风的声音,喝不到他珍酿的百花酒,这日子还怎么能过得下去? 也不知为什么,便突然间有了动力,雄赳赳气昂昂往小岛深处去。及至自己在小溪见到那个人,他意外出现,仍旧挂着轻浅的微笑,发现是自己时露出的欣喜神色,让他一切疲乏都如风消散的同时,双膝酸软的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能栽入他怀里。 那时的怦然心动,吓得他几乎停止呼吸。 真的是被惊吓到,以至于一路都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心动? 开玩笑,真是开玩笑,就算是对飞燕那个小魔女心动,也不可能是花满楼,那可是他从少年时就认识,不知道做了多少年的兄弟! 趁着花满楼不注意,他总是会打量过去,看着,琢磨,却无论如何也琢磨不明白,只能越来越郁闷。 住在无名岛那个杨柳小院儿里,他更想问个清楚明白,可每每看到他担心飞燕的表情,一肚子的话就被吞进去,那滋味儿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一直到最后,先问出来的也不是花满楼而是他,因为花满楼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陆小凤竟然开始躲着自己了。 月明星稀的夜晚,陆小凤把自己闷在房子里种花,花满楼却把他拖了出来。 “喝酒?你也有心情不好找我喝酒的时候?不会是飞燕见异思迁,结果选了宫九没选你吧?” “别胡说八道,我只把飞燕当妹妹。”花满楼塞给他一坛:“先喝。” 不想违逆花满楼的意思,而且酒的确是好酒,陆小凤干脆往花满楼对面一坐,捧着酒坛开始灌。 花满楼一直看着他的方向,却没察觉陆小凤回看过自己一次,不由得更为他忧心。等他喝得差不多,他才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陆小凤,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小凤猛地抬头,他知道了? 不过看进他带着忧虑和郑重的神色,头又垂下。并不知道,只是担忧他这个多年来的好友突然失常而已,却不知他的失常是因为起了龌龊心思。 他举着酒杯起身,脚下却一个踉跄,花满楼忙来扶他,他趁机跌进花满楼怀里。 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自己最喜欢花满楼的酒却从不敢在他那里贪杯多饮,自己最喜欢拉着花满楼去享乐可惹麻烦的时候总第一个把他排除在外,自己最喜欢花满楼的味道经常在他的百花楼待得浑然忘我,这辈子活到现在细数花满楼的事情比数自己的事还详细!这么明显的一切他竟然白痴到现在才发现,真是郁闷死也活该! 贴着那层薄薄的衣衫蹭了蹭,肌肤的热度传来,耳边也同时响起花满楼无奈的低语:“才喝一坛就开始撒酒疯,都告诉你有什么不快的说出来就是……快起来。” 陆小凤不起来,他整个人干脆就赖在花满楼身上,不管对方怎么唤都雷打不动。 花满楼无法,只能把他一点点拖进房间,甩手扔在床上。比以前还重,都说醉酒的人死沉死沉—— 陆小凤趁着他跑神突然大力把他拉倒床上,自己翻身整个人压了上去。扑鼻的醺然味道,让花满楼立刻侧过头:“你明知道我最受不得这酒气,快起来!” “我记得吗?我怎么忘了……”陆小凤嘟囔着,偏就是不肯离开他,两个男人的身体亲密贴合着,酒气和汗热气混合在一起。 花满楼只能闭着眼睛,静静等陆小凤发完这场酒疯。 “我没有碰过那过汤,也没有碰过沙曼。”陆小凤突然说。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总不能做和醉鬼争执这么白痴的事儿:“我知道,你回来的很快。” “那你为什么也不安慰我几句?” “呵呵,你又不缺女人,何必我来安慰?” “这是什么话?谁告诉你我一定要女人的!我——”陆小凤突然不再说话。 花满楼等了好半晌未曾等到下文,想再问时,却觉得温热柔软的触感擦过脸颊,微微驻留,又垂下。 安静的房间内,他只能听到陆小凤的呼吸在耳边,吸入的凉气,呼出的热风,吞吞吐吐。这种压抑的寂静过了太久太久,花满楼终于动了一下。 陆小凤的速度却比他快,伸手将他抱住。 花满楼身体一僵,轻叹道:“你这次发酒疯,却是比平常都醉得很了。” “我没有发酒疯,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陆小凤突然便恼火了,也不知道这火气是从哪里来的,手臂箍的花满楼的腰隐隐作痛。 但花满楼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么静静等着。 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是错。 他本以为陆小凤也什么都不会说,因为陆小凤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可他却偏偏出了声,那么模糊的动静,咕咕哝哝在耳边嘀咕着,却听得如此清楚—— “你看我喜欢你了,怎么办……” 花满楼一怔,心底却不由自主软了一分。想当初自己和陆小凤刚刚认识的时候,在花家的百花之园里,他也和自己说过这句话。 【花满楼,你这样子这么好看,你看我喜欢你了,怎么办?】 只是那时的戏谑和亲密,哪里似现在这般?声音颤抖,生怕被自己推开。 花满楼只觉得舌底苦涩,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心软?这种事情怎能心软? 可声音在喉咙口滚了几滚,终于化作一声轻叹:“你醉酒的时候总爱胡来,先睡吧。” 陆小凤慢慢放开紧拥的手,花满楼却没有动,他放不下此时这个样子的陆小凤。 “呵呵呵……”陆小凤发出笑声,随即头一歪沉沉睡熟。 一时心软,却万分后悔,陆小凤自此以后竟然就这么缠上他了。 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不说,从无名岛回到中原之后,竟然还纠缠在他身边,也不去理会正事。 “陆小凤,你到底有完没完?”他第一次气到这种程度。 “我不是一直在赶路吗?和你一起赶路。”陆小凤笑呵呵的很开心。 花满楼轻轻揉了揉额头:“陆小凤,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知道,我不必说,我的脾气你也知道,缠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算缠死也不管不顾的。”陆小凤也不知怎么着就想通了。 花满楼再一次没有话说,对陆小凤说“不要缠着我”?却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陆小凤却看他愁眉紧锁的样子觉得可爱得很,趁他不注意,吻了他脸侧一下。 “陆小凤!”花满楼攥紧了拳头,衣袖颤动,很想一拳头挥到他脸上。 “你曾对我说过,只要真心相待便无错,如今我是真心,你又为何生气?”陆小凤却突然严肃道。 花满楼说不出话,他真是说不出话,明明应该怒火中烧,却偏偏哭笑不得。 住店,陆小凤定要和他挤一间房,他只能动用花家的势力提前预定房间。 骑马,陆小凤一定要与他共乘一匹,他只能弄了一辆马车来栖身。 这么一路行行走走颠簸来去着,谁知道路上竟然碰到劫色的了。 宫九派来的人少说有三十,个个都是顶尖的杀手,在无名岛上遇见的几个也在这一群里,陆小凤和他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对方要的是他不是陆小凤,被抓住知道陆小凤已然逃遁,他到松了口气。 被人抓走不打紧,只愿陆小凤能路遇一名红颜知己,莫要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也就好了。 住在宫九布置的庭院,风吹来的只是残花零落的香气,时不时便夹杂一抹血腥,宫九从未掩饰过他嗜血的本性。而他却又想起陆小凤,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钻入脑海,让他头疼得很。 想想他还不如想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不是比他好得多? 他日日心不在焉,旁人没注意,却不知怎么的,反而被宫九看在眼里。 “想见就去见,想如何就如何,你这般做作,我看着都觉得陆小凤可怜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句话出口,他却觉得自己喉间干涩得很,吞了几口茶也压不下去。 “我也意外那风流浪子也有真正动心的时候,花满楼,你的确是世间难得的谦谦君子,我看着都有些耐不住,那浪子神魂颠倒不足为奇。” 一只手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花满楼立刻面色冰冷的拂袖弹开,身形飘然坐到远处的椅子上。 “别生气,我不碰你了就是。却不知陆小凤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你是否一样不假辞色?还是无奈放纵?” 花满楼怔然,他不知宫九为何这么说,却是触到了他心中的软处。 对于陆小凤,他明明应该是心软而已,却偏偏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想法了…… “花满楼,我帮你如何?不用多做别的,只需要把你——”宫九突然又摸了他一把:“可惜,这么温婉如玉的君子,很快就是别人的了。” 花满楼对宫九的喜怒不定而哭笑不得,然后就听见他出去吩咐,要把自己送到外面去。 宫九没有亲自去送,只是让两个下人送他离开这里,正是逃跑的好机会。他功夫未失,这几日又被养的白白胖胖,很轻易便制住那两人,飞速远遁。 却不知宫九在后面看到他的一举一动,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才有意思,有动力,在遭遇困难的时候才会更加精彩。” 小老头站在他身后:“你总是爱贪玩,这个时候可不是玩的时候。” “我知。”宫九勾起嘴唇:“不过对于飞燕的朋友我都很有兴趣,尤其这个花满楼,他若能和陆小凤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但若他们四人站在一起,你还有胜算么?” “胜算是少了些,乐趣却多了许多。”宫九悠然道:“把他捉住,送到杜美娘那里去,你亲自送去。我算准他不会听我的话出卖陆小凤,所以,今晚就把他卖掉,价高者得。” “今晚是么?你是否早已算准,他们今天下午就会到了。” “就算下午会到,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听到这个消息,按常规就好,不必多过张扬。” 这回,连小老头都不太理解宫九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是想逼花满楼配合,还是想害花满楼? “无论我怎么想都不干你的事,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演戏而已。”宫九突然出掌,花满楼住过的小楼变成了一摊废墟。 “我不过想看看……他们能在我的掌心跳舞跳到何时。” “跳到何时?”小老头冷笑道:“你可知一旦他们逃出你的掌心,就是你身死之时。” “身死?若是真的有什么人能杀得了我,那也只是我自己求死而已。”宫九的手突然颤抖一下,连带身体似乎也有一瞬间的蜷缩。 “你自己求死?你忘记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小老头冷冷道:“而这弱点就算其他人不清楚,上官飞燕却知道。” “上官飞燕,飞燕,飞燕。”宫九不停咀嚼着这个名字,笑意逐渐加深:“若是她要杀我,必然会自己动手。” “你这么确定?” “确定不确定又如何?到那时,我自然会逼着她动手。”宫九的神色逐渐冷下来:“该说的已经说完,你还啰嗦什么?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是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4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4部分阅读 。” 咳咳,我们这个是陆花番外,跑题了。 总之就在宫九没人能猜透的心思下,花满楼穿着一身□的衣衫站在高台上,等着下面的人评估论价。 当陆小凤喊出那一声时,不得不说,花满楼的确很开心,甚至有些欢喜得很了。 以至于一直被带到花楼的房间,他仍然没怎么反抗,任由陆小凤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里搓搓揉揉,只是额角的黑线越来越重。 瞧他做的那是什么事儿,竟然抱着他不松手了?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几句莫名其妙的接口,就把他领到床上去了。 第二次和他贴得这么紧密,穿的还是这种一出汗都会透明的纱衣,花满楼难受得紧。 他往上蹭了蹭,却察觉到自己大腿上顶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作为男人,他怎可能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陆小凤你——” 陆小凤轻轻咬住他的嘴唇,也止住了他之后的话。 “你我如今在这里,你当宫九不会派人来监视?别做声,至少不能让外面发现我们不对劲。” 这两句话倒是说得相当有道理,花满楼也没办法反驳,只能默许他稍微做些假象迷惑外面。可这假象…… 陆小凤咬他的耳垂,他偏过头;陆小凤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他又向后蹭了蹭;陆小凤干脆拉开他的衣领,顺着锁骨一直吻下去,花满楼死死按住他的手。 陆小凤抽了抽没抽出去,想脱衣服也脱不下来,他只好停手。不过没停口,用他那两颗坚实的小牙摩擦着花满楼的指尖,一个接一个含入口中,不紧不慢用舌头卷着舔吻,直到花满楼不自主松开了紧握的力道,他才又转移阵地,继续在他身上印上自己的痕迹。 花满楼作为花家最小的孩子,虽说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但多年养尊处优,皮肤比自己要好很多,保养的白皙细腻,很轻易就能留下好看的痕迹。 又小心吮出一个,嗯,这个是梅花瓣。 他带着少有的开心,真该多谢宫九,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接近? 忽然停止自己轻薄的举动,陆小凤抬头看着花满楼,双眸如星闪闪发亮,连看不见的花满楼都能感觉到那种火热。 他刚要开口说话,门口突然听到飞燕的声音。 一直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宫九派来的,而是飞燕吗?他想也没想,一脚把陆小凤踢下了床。 踢到床底下之后,他觉得很欣慰。 看来自己仍然只是心软,并不是被陆小凤缠的和他动了一样的心思。 陆小凤哼哼唧唧爬起来,颤抖的手指着花满楼,一脸的伤心难过:“满楼你……”就算自己蒙他一次软玉温香抱满怀,也不用这么狠。 花满楼坐起身,干脆把这薄纱一样的衣服扯开,然后将陆小凤的外衣扯下来劈在自己身上。 “轻点,轻点,我衣服穿的也不多。”陆小凤和花满楼走到门口,听到外面还有宫九的声音。 “怎么把宫九本人招惹来了?飞燕还真麻烦。”陆小凤拉紧了花满楼:“一会儿我冲就跟着我冲,别管飞燕,她死不了。” “陆小凤……”他身后传来对花满楼来说相当阴森的语调:“你原来一直和飞燕一起,竟然没有告诉我?” “这个,我……” “想多沾点便宜是吧?”花满楼微微笑:“陆小凤,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决斗·诚实·面具 宫九站在金銮宝殿,抬头看着上方金光闪闪的匾额。 “多好的地方,多好的位置,在这种金碧辉煌的地方待得久了,会变得越来越尊贵,也会变得越来越冷硬。” 宫九身前,龙椅上坐着的男人轻松而自然,不过他的背挺得笔直:“我这代皇帝似乎很麻烦,有很多人来打朕皇位的主意。原本有个和朕一模一样的人已经够扯了,如今你也来,太平王世子。你父亲如此忠心,你难道不觉得辜负了他,也辜负了朕?” “辜负吗?可惜成王败寇,自古皆如此,更不要说‘天下’二字。”宫九也穿着一身龙袍,和王位上的人一模一样,不过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反而更多一分威严。 “‘天下’二字,引多少人趋之若鹜,也不怪你铤而走险。”皇帝看向宫九身后的小老头,笑眯眯的牛肉汤,拎着酒坛子的醉鬼,还有一个跟弥勒佛一样的大胖子:“就凭你们五个吗?” “五人汇聚了七百年来失传的所有武学,我评估过大内高手的实力,对付一百五十人绰绰有余,而整个皇宫的大内高手也不超过五十人。”宫九不紧不慢道:“不过你不要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在这之前,我不会伤害你。” “需要我做的事?荣登九五之后,你还有什么没办法自己去做?照你的说法,我已是必输无疑。” “的确,不过我有一场需要站在同等高度的决斗要打,否则,我的皇后不肯跟我同进退。” “你的对手是谁?怎么说我现在坐在王位上,不够资格的决斗,不值得我来做。” “呵呵呵,难道我的分量不够?也罢,另一个是西门吹雪。” 这名字从宫九口中吐出如此云淡风轻,皇帝的眼神却亮了。西门吹雪已几乎站在一个不败的高度,和他战斗的人不管是谁,或许也没有人认为他会失败。 “你很高兴?我输了的话你依然是皇帝,我赢,江山美人都归我所有,很不错是不是?”宫九非常非常兴奋,却并非为了即将到手的江山美人。 “我真是看不懂你,表弟。”皇帝突然道。 宫九有对权利与这江山的欲望,却并非把这当成重中之重。他似乎更享受追逐的过程,享受艰难险阻,更享受命悬一线的危机。 既然这些更能引起他的兴趣,他为什么还要当皇帝? “你不懂我很正常,很多人都不懂我,也不配懂我。”宫九的骄傲从未变过,他站在他的高位之上,冷眼看着其他人,他们不懂,也就不配理解他所能看到的风景。 或许,只有一个上官飞燕。 “你要娶的女人是上官飞燕?我一样见过她,她并不适合在朝堂之上,后宫之中。”那般美丽的女人他也心动过,可再愚蠢的人也能看出,她只适合江湖。 “我自然会随她喜欢,谁说皇后就一定要枯坐后宫?更何况飞燕向来喜欢美人,我多弄些漂亮的男男女女,陪她玩就是。” 殿门被推开,一个老太监恭敬侍立门口:“奴才回来了。” “西门吹雪已经被你引开?”宫九问道。 “是,他倒是很希望与主子一战,借主子的名义引开他易如反掌。” “我也知道他非常想与我一战,否则就不会反而跟着你找过来了。” 牛肉汤忽然一巴掌扇上去:“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太监整个人被扇到一边,整个脖子扭曲不成形,断了气。 西门吹雪缓缓走进来,看着皇帝和宫九这帮人,表情有点莫名的郁闷。 每次决斗地点都在皇宫也算了,为什么每个找他决斗的人都要顺便玩玩篡位的游戏?地理位置正好,所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皇帝也有一点参与感? 皇帝的面色很沉静,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算好还是不好。 西门吹雪来了,他的皇位有可能能保住,否则他的人的确不是宫九这几个人的对手。可这一次两次,人情欠大了。江湖人的人情是最难还的,他们平时不在意也不想和朝廷接触,可一旦真要你帮忙,绝对会是最困难的事情。 皇帝对西门吹雪很有信心,可就是因为有信心,他才更为头疼。这些江湖人和朝堂之间的事,他多少也耳闻一些。上官飞燕和西门吹雪加起来富可敌国,他们又不求什么高官厚禄,身为一个皇帝还能给什么? 赶快想,不能再欠下去。 “西门庄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很想念飞燕,她还好吗?” 西门吹雪的寒气更重。 宫九露出不解的神色,而后恍然大悟,微笑道:“庄主请放心,飞燕怎么说也是万梅山庄的人,你不在,我也会让她自万梅山庄出阁的。” 西门吹雪的手慢慢搭在剑柄上,既然宫九已经准备好,他就要动手了。 看到西门吹雪的动作,宫九反而放松了浑身气机,他算准西门吹雪不会动一个完全没有防备的人。 “拿出你的武器。” 宫九摇着羽扇轻笑,剑神的骄傲?那他偏偏更不能如他所愿了。 “是你挑战我。”西门吹雪冷冷道。 “是啊,可应承了我挑战的人是你。西门吹雪,你答应得如此唐突,难道就没想过我其实是耍耍你的?你失常了。”宫九轻笑道:“为了谁?上官飞燕?为了上官飞燕。你是一代剑神,世人将你神化,无人不对你景仰,你做出的事都该是常人不会做的才对。可你却为了上官飞燕犯错?你为一个女人走下神的宝座,值得吗?” “荒谬。”西门吹雪冷冷开口。那只是旁人的说法,他为何要在意? “呵呵呵,就算你自己从不认为自己是神,是别人推你上去,这个位置才更有意义不是吗?自卖自夸算什么?正因为他人这么看,你才是真正的剑神。”宫九摇头叹息:“若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所以,荒谬。”西门吹雪仍旧看着他,如万里冰封的雪山,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 宫九一愣:“你在说我荒谬?不是吧,西门吹雪,你不是这种男人,剑才是你的全部,又何必做这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姿态?我信你对飞燕很好,你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你的情深到失去记忆也可以爱上她第二次。可是,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和你打赌,终有一天,你会为了你的剑抛弃她。” 西门吹雪沉默了许久,他的神色竟然没有丝毫动摇。 “战。”仍是那个冰冷的声调。 宫九却看向他身后,对着那边柔声道:“你可听见了?他并未否认我的话。” 身后寂静无声,西门吹雪没有回头,大敌当前,他也不能在此刻回头。 “他自然不会否认,因为没有在你面前否认的必要。”果然是上官飞燕的声音,清冷却清脆无比:“你既然了解西门吹雪,就该知道他从不会对别人解释这个,我的男人,自然我了解就好。” 宫九连连点头:“说的对啊,看来我问错人了,那我换个人来问。” 飞燕神色一冷,却见宫九已转向自己:“那我说的话你信不信呢?真心诚意说个‘不’字来给我听。” 西门吹雪知道飞燕还站在门口,她没出去也没进来。可是这个否认的字眼,却始终没从她口中吐出。 她没办法……说自己不信。 宫九笑了,他终于掌控了大局:“我就知道你会信,因为你也理解西门吹雪,就算他自己也无法否认,剑才是他的全部。” 并非不能放弃,只是没有了剑的西门吹雪不会再是西门吹雪。这一条路,从没有让人回头的余地。 宫九对飞燕朗声道:“我还是这句话,他可以一辈子对你好,可当你和剑必须选择一个的时候,他的选择必然不是你!” 西门吹雪的心乱了,因为无法反驳而乱,他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连一个坚定的眼神都无法送给她。 宫九看着西门吹雪不再寒如冰雪的目光,感受着飞燕第一次如此浓烈的恨意,忍不住捧腹大笑,从未笑得像现在这么开心。 无论挑逗还是戏弄,终于这是第一次,平生第一次,他真正进入了上官飞燕的心! “我们可以开始了,西门庄主。”他挑眉轻笑,邪魅之色外露:“是我挑战了你,如今你我一战迫在眉睫,你不动手么?” 宫九那边的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心乱神驰,除非他能立刻抛却对上官飞燕的爱意,否则输定。 宫九却还嫌不够似的,轻飘飘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错在身为西门吹雪,根本不该爱人。” 西门吹雪看着自己的剑,垂眸静立。现在不是听他这些话的时候,他要将全部身心凝注在剑上,不为外物所动。 那小老头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是这里眼力最强的,第一个看出西门吹雪已经不为宫九的言辞所困。这男人果然够强也够绝,上官飞燕可还在。 宫九也慢慢收敛笑容,该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打一架就打一架吧,堂堂正正赢得西门吹雪,也算堂堂正正得到飞燕的芳心。 飞燕靠着门,冷眼看着他们一触即发。多么奇妙,自己竟然不伤心也不生气,连对宫九那一瞬间的愤恨都消失无踪。 只觉得心里缺了点东西,或者早就缺了点东西,只是她一直忘了去在意。 西门吹雪一直都是西门吹雪,那上官飞燕呢?还是上官飞燕吗? 冰冷的面具,贴着掌心的感觉让人难受。抬起头,她却看到西门吹雪如以前一样,冰冷无情的剑法。 他很厉害是不是?只要手中有剑,他甚至可以将内心的情感压得密不透风,忘得彻彻底底。 她一直认为无所谓,剑是西门吹雪心中的第一位也没关系,他们仍然可以开心度日。 可遇到抉择怎么办? 宫九已经毫不留情撕裂了这一点,到真正要选择的那天,她怎么办? “我也可以。”她对着面具喃喃自语:“或许需要你帮助?但我真的可以。”每个人都有一张不同的脸,她也一样有。 宫九的速度比西门吹雪快,功力比西门吹雪深厚,功夫也比西门吹雪巧妙。他不懂,为何那剑尖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竟然始终无法摆脱。 小老头摇头,他也看不懂,为什么西门吹雪的剑会有这样的魔力。 平局了,就看谁先力竭,输的就是谁。 “啪!” 一声极为清脆的动静,是一种细长物体接触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很轻很浅,只有短短的一声而已,却已足够。 宫九的身体向旁边倾斜了一下,西门吹雪的剑锋穿透他肩膀,将他钉在地上。 拔出的剑带出一地鲜血,他打算再一剑结果对方,却被飞燕按住手臂,她终于走了过来。 刚刚的声音是她发出的,只是拿出鞭子甩了一下而已。西门吹雪不知宫九为何突然失误,只当他体力不济,可某几个人却心知肚明。 “让他活着。” “为何?” “他告诉了我一件事。”飞燕的声音很低,低到如果西门吹雪不愿意,完全可以当做自己没听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飞燕便放开了他的手臂,她并不是那么坚决的阻止。 西门吹雪再次低下头,宫九就算身受重伤也很开心,如今他决斗失败,篡夺王位的计划也成了泡影,竟然还这么开心,好像没什么能让他觉得痛苦和沮丧。 那双精光锐利的眼看看他,再看看飞燕,似乎在问他:【西门吹雪,你看这最后的结局,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他也看向飞燕,飞燕却从头到尾没对上过他的眼。 心中猛地揪痛,带着从未有过的苦涩和压抑。 西门吹雪手中只要有剑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可这次,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赢是输。 默默对飞燕伸出手,他说过的话都会记得,有他在身边,不会放她一个人。 飞燕突然一笑,握住他的手:“这里没我们的事,走吧。” 西门吹雪没再理会任何人,包括地下的宫九,同样没有人阻拦他们。 他们走远后宫九才跳起,灵巧的不像受了伤,再看皇位那边,那个机灵的小皇帝果然早趁机跑了。 小老头为他把脉:“半个月,自找苦吃。” 牛肉汤扶着他:“划花这么大工夫就为了让西门吹雪和飞燕姐生嫌隙还没成功,你何必?” “怎么会没成功?飞燕是个聪明的女孩,有些事早就知道,自不会为了我几句话改变。不过我这么当面点出西门吹雪还没否认,好戏在后面。”宫九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还好不是太严重。 “皇上如何?” “他眼睛尖着呢,自然知道你不是真心篡位,回家等着去吧。” “嗯,那就先回去,庆祝一下。”宫九看着飞燕离去的方向。本来这些人中应该有你在,飞燕,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赢了西门吹雪。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陆小凤与花满楼晚了几个时辰才回到客栈,便看到西门吹雪站在窗边吹冷风吹得脸色发白,而上官飞燕缩在角落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茶默默啜着。 这气氛不太对啊!陆小凤立刻停下脚步,他们是不是没挑准时间回来? 飞燕已抬头看他们:“你们去见皇帝?如何了?” “还不错,皇上说宫九不是想篡位,是为了别的目的,我和花满楼也没问这些这些朝廷的事儿。”陆小凤凑近上官飞燕:“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有啊,我这不是挺好的么?西门吹雪也很好,他大胜而归。”飞燕又开始摆弄那个冷冰冰的面具。 “别戴这个,别戴这个。”陆小凤连忙推开:“你现在已经够诡异了,戴了它更诡异。” 飞燕横了他一眼:“宫九之事已毕,我也该戴上它,去继承我该继承的东西。” 陆小凤立刻看向西门吹雪,飞燕不是一直很不喜欢,在和他想办法吗?这怎么说继承就要继承了? 西门吹雪一句话不说,也不肯回头。他的确不知道飞燕为什么这么做,可他能说什么? 飞燕的指甲划在面具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瞧,他这不是答应了么?” 陆小凤只能抓耳挠腮看向花满楼,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 花满楼突然道:“飞燕,你们不是打赢了宫九?” “是啊,打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该回去了。你和西门这次终于可以成亲,不知道我和陆小凤是不是也能喝杯水酒?”提起两个相爱男女的亲事,是缓和气氛的最好办法,不过这次似乎不顶用。 “亲事?呵,哪里还有婚礼?你问问他,他还想娶么!” “只要你还肯嫁。”西门吹雪终于开口。 “你何必一定娶我?这世上有很多女人争先恐后想嫁给你,她们必定不会像我这样小气。” 西门吹雪转身:“你小气?” “我自然小气,最重要才能换来最重要,或者你这辈子也得不到我全部真心。” “我也做不到。” “我知道,没有剑的西门吹雪不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浅浅勾起嘴角,那无疑是一个笑容:“那不是扯平?我为何要觉得不满?” 飞燕看了他半晌,撇头到一边,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哼,说得好听,那我可就要去发展我最重要的事情了,日后没有你后悔的机会。” 陆小凤发觉自己还是没听懂,这俩打的到底是啥哑谜? “婚礼之后再去,我与你同往,名正言顺。” “你若去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就变成我了。”飞燕扣上面具,笑声在面具下尤其冰冷诡秘:“那是我的,可不是你的哦。” 是不是戴上一层面具之后,就再也不怕互相伤害?对于彼此而言……作者有话要说:燕归来终于逐渐进入尾声 两人婚礼也要开始啦……酝酿h中……话说这章写的比较沉重 不过不会是se的 偶保证…… 没心没肺仍然会继续上演 盛大·盛况·麻烦挺多 一场改朝换代的阴谋就此消失,得知自家主人和主母做了大事,万梅山庄的人自然个个欢喜。 而回庄之后,西门吹雪安排的第一桩事,就是他和上官飞燕的婚事。 “为何?”西门吹雪冷冷看着陆小凤,他竟然提议婚礼从简,最好不要宴请太多宾客? “飞燕现在的身份引来的轩然大波你也知道,大宴宾客的确不是好主意。更何况这本就是你们两人的事,你不是一贯不爱理会那么多?” “的确,上次几张帖子也是因为飞燕爱热闹。”西门吹雪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你提出,却是不同。” “的确不同。”飞燕不紧不慢道:“西门吹雪不是怕事之人,难不成我就是么?” 陆小凤抓了抓头发,以前的飞燕的确是,可跟西门吹雪学了这么久早已脱胎换骨,在京城两人意义不明的谈话之后,更是锋芒毕露。 西门吹雪看向飞燕:“看你喜欢,若你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无所谓。” “我是讨厌麻烦没错,却也不能没入魔教就丢了人啊。”飞燕朗声道:“我不仅要大张旗鼓,还要全江湖都看着我风风光光嫁人,目送我回去魔教!” “啪啪啪。”房梁上传来拍手的声音。 西门吹雪手都没抬,一道剑气便射了上去。这帮人,怎么都喜欢爬他家屋梁? 玉罗刹不是宫九,他换了个地方,仍然只有声音不见人。 “我玉罗刹的儿子与儿媳当然不可怕事,不如就以我玉罗刹的名义,请江湖上所有叫得上名的各门各派前来,如何?” “好。”飞燕立刻应承。 西门吹雪没有出声,他虽然向来不待见自己的爹,却不能不待见自己要娶进门的老婆。 陆小凤瞥向花满楼,花七公子坐的四平八稳,压根没有要管这事儿的意思。不过察觉到陆小凤的视线,他还是说了一句:“若婚礼需要人手,可以找花家帮忙,五哥向来很敬佩西门庄主,定然愿意相助。” “承情。”西门吹雪淡然说了一句。 陆小凤吐了口气,突然笑开:“你们都决定了大闹一场,我除了舍命陪君子还能如何?那就看看有多少人会来,让他们都来庆贺好了,这也是一件大喜事。恭喜恭喜~” 西门吹雪也难得露出笑容,诚然,就算妨碍再多这也是一件大喜事,就像顾虑再多,陆小凤也是个很可爱的人。 头上没了动静,玉罗刹的来和走都悄无声息。西门吹雪抬头看了一眼后,露出思索的神色。 “嗯,玉罗刹也算你们的高堂,我以前觉得他可怕,真接触了倒觉得挺可爱的。到你们婚礼,是否要请他上座?” “他若愿意,随他。”西门吹雪道。 想也知道玉罗刹为何如此开心,想自己在客栈那一席话,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事实上,自从他给飞燕上了魔教那道枷锁时起,他就只能承认玉罗刹的身份了。 万梅山庄的帖子发遍大江南北,庄园中又一次喜气洋洋。 这已是他们第三次准备婚礼,纵使场面盛大,也有条不紊。 西门吹雪一直在上官飞燕身边,生怕她在婚礼前突然反悔或者被人掳去一样。 夜凉如水,日子过得明明没有那么快……飞燕紧了紧衣服,她却好像已变成了这世界的人一般,甚至快忘记原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什么时候下第一场雪呢?”她笑道:“雪后的万梅山庄一定更美,我还从未见过。” “每年初雪之后,梅花总会盛开。”西门吹雪捋顺她的发,手指插入发丝间,感受那丝轻柔。 “到时候,你站在花间,让我作幅画如何?画好了,就放在你我的新房里。” “不妥。”西门吹雪加大手劲:“这让外人看到,成何体统?” “寝室,怎会有外人?我就挂在床头好了。”飞燕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怀里。 “我又不会有家不归,要画像做什么?” “有家不归的是我,你不愿我时时刻刻想着你么?” “我了解你。”西门吹雪没有第二句话。就算在他身边也不一定就会时时刻刻想着他,更何况只是对着一张画像? “你对自己也太过没有信心了些。”飞燕轻轻勾勒他的一身白衣:“三日后我就能见到你穿红装的样子,总这么一身雪白,我都觉得不舒服。” “你不是也已习惯了?” 飞燕随他穿着一身白,他却没忘记白色之下那抹艳丽的红,两相对比,就如她本人一样矛盾。 他低头轻吻飞燕的脸颊:“何必把自己藏的那么深?你有我在身边。” “人如果自己能够坚强一些,不去依赖别人,通常都会更可爱些。”飞燕低声道:“你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特意搬回来只为了挡风遮雨的墙。你若愿意为我做自然会做,不愿意,我还硬拉着你、求着你不成?” “说的也是,我爱做我自然会做,如此说来,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倔强!”飞燕立刻明了他的意思:“我都说了我自己前往就好,暗处还有美人爹爹在,你何必担心?” “若你真出什么事,他不会助你。” “起码他不会让我死,何必相助?”飞燕手臂缠上他脖子,额头轻轻对碰:“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西门吹雪更抱紧了她一些,免得夜晚的寒风吹透身体。 飞燕抬头,他仍旧面无表情,孤傲、冰冷,便如这将入寒冬的天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的呼吸很温暖,抱紧自己的手臂有力,靠在他身上,能听见胸腔内那颗滚烫的心跳动的声音。 西门吹雪的寒意永远不会来自孤独与无情,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 来自他的剑、来自他的傲骨、来自他的悠然。西门吹雪其实是个很恣意妄为的人,除了剑术上一丝不苟外,享受生活、美食、美酒,一样不差。他从来喜欢什么做什么,对喜欢和讨厌的人也自有一套见解,从不人云亦云,甚至有时候倔强的不听其他人劝告,我行我素得很。 “用眼睛,永远看不见真实的你。”她突然笑道。 “我何必让他们知晓?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就像陆小凤,原本自己一放寒气他就恨不得瞬间跑出万梅山庄,现在可好,一样嬉皮笑脸没正经。 “自从我们发出喜帖之后,暗杀的反而不见了。”飞燕又道。 “给了他们一个好日子,如今又怎会来捣乱?”平时自己也不好出手,若他们敢在婚礼时前来捣乱,他的剑也无需手下容情。 飞燕低笑着,咬他的下巴。 西门吹雪含住她唇瓣,舌尖挑开牙关,勾着她深吻,两唇厮磨良久才放开。 “留一阵。”西门吹雪低声道。 “此事越早解决越好,待我从魔教回来,身份已定,这些烦心事和烦扰的人就都可以交由他人处理了。”指使下属是教主的权利,到时候自有一堆人为他们挡着。 “你当那处那么容易来去自如?”旁人或许不知,玉罗刹住在后山竹林时,他们却多少谈过。继任教主者,需过三关七阵,昔日玉天宝以为拿着罗刹牌就能顺利继任教主,殊不知少教主与教主的称呼虽然只差一字,却是天差地别。 手握罗刹牌的人,有资格去挑战三关七阵,但若挑战不成,她必须将罗刹牌托于他人,自行了断。 生有荣耀地位,死便是一抔黄土,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想该是没事的,最近事情颇多,我也没忘了练剑,反而更有进境。” 西门吹雪还要再说什么,飞燕立刻捂住他嘴巴,然后重重亲了三下:“谁准你摆出这个表情的?我哪需要别人操心?赶快给我收回满肚子唠叨,不然我不嫁了!” “我从不唠叨别人,何况是你。”西门吹雪拉她起身:“回去休息,从明日起,让老五跟着你。” “我比较喜欢小四~” “不行。”西门吹雪拒绝的干脆。 她要再拈花惹草,自己就把庄子里好看点的男人全安排出去! 终于到了婚礼那日,一大早便是人声鼎沸,或许是给西门吹雪和上官飞燕面子,或许心怀鬼胎,但都带了厚礼,挂着满面笑容祝贺。 西门吹雪白衣似雪仍旧未变,只是白衣外套了半透明的火红外袍,长发以红绳系起,更显得卓尔不群,宛如谪仙。 他并未太过认真招待客人,来人也没几个值得他用心款待。 本应也是来宾的陆小凤作为西门吹雪唯一的朋友,无奈客串了一把管家,跑前跑后忙碌万分。花满楼偶尔也帮他一把,更多时候坐在旁边与人寒暄,毕竟,没人会强求一个瞎子去招待宾客吧? “阿弥陀佛。”老实和尚也来了,看到陆小凤的忙碌,立刻高呼一声佛号:“陆施主若是囊中羞涩,来找贫僧借些应急也是可以的,何苦为西门庄主做苦工?” 说完之后,他一溜烟有多远跑多远。 陆小凤气得冒烟,这和尚是平时被自己堵多了,难得碰到这么一次机会,一定要给他找不自在! “唐门四小姐——” “珠光宝气阁阁主——” “凤尾帮掌堂——” 门口一刻不停报着名字。 因为经陆小凤加工过,那帖子显得格外高傲,是以来的人虽然是贵客,却并非都是一派之主之类的人物。 “峨眉掌门到——武当掌门到——” 连声唱喏,立刻一片寂静无声。这这是当今江湖风头正健的两个门派,没人想到他们竟然都会来。 “西门庄主,恭喜恭喜。”两人的礼都不薄,不止为祝贺,也为还以前一份人情。尤其武当掌门石雁,特别为这二人备下一份厚礼。 “多谢。”西门吹雪拱手:“上座吧。” 最靠近新人高台的一席现在还只有花满楼与司空摘星坐在那里,其他人不敢去坐也不能去坐。除了西门吹雪与上官飞燕的朋友,也就只有这两位掌门有这个资格。 司空摘星一杯接一杯,酒喝的比花满楼快得多,还有些气鼓鼓的。 眼看宾客到齐,现在只等迎亲的花轿,陆小凤总算腾出空,一屁股坐在花满楼身边:“累死我了!真不知道这是花满楼成亲还是我成亲。猴精,臭着个脸干嘛?小心西门吹雪见到,一剑把你叉出去。” “还说呢,我寻思着这么久没见,我和西门吹雪也没什么交情还能收到帖子,肯定是那丫头念着我是她姐夫,以前还教过她几手,所以就想先去看看她。谁知道这个死丫头,说什么新娘子没见新郎官之前不能见别人,竟然让欧阳情和江轻霞把我打出来了!” 陆小凤立刻幸灾乐祸地大笑:“活该,大喜的日子你先去找新娘子,难怪挨打。” 司空摘星冷哼:“你以为没人雇我吗?不止一波人希望我趁着婚礼把那丫头偷出来,我没答应而已。这俩人够波折了,我懒得做那个拆姻缘的事儿。” 陆小凤竖起一根手指:“不错,猴精,难怪飞燕视你为友。” “去你的,再这么叫我,我就把那丫头偷出来,放到你床上!”司空摘星一把推开他,径自和其他人推杯换盏。 陆小凤顺力道靠着花满楼,桌子下面悄悄抓住他的手:“我真是可怜,关心一个人都要挨骂。” “你就算被人骂死,也不会让人觉着可怜的。”花满楼毫不留情地说。 司空摘星笑得打跌:“花满楼都不待见你,你说你这只小公鸡天怒人怨到什么地步?” “他啊,只怕长了一张看着招人喜欢,但是也招人烦的脸。”公孙大娘坐在司空摘星身边,她刚刚道完贺。 司空摘星的眼睛立刻亮了,笑声变大,连说话都更加中气十足。他的眼睛本来就比常人好看得多,如今更是引了几个女子偷瞧。 没有太多,因为有一部分瞧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大多数都控制不住去瞅俊美无边的新郎官。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很快停在庄门口。 西门吹雪立刻迎上去,他不在乎成亲的规矩,也不用喜娘,就自己在轿门这边伸出手。 轿中伸出柔若无骨的素白纤冉,顿了顿后才交到他手中,指尖还在他掌心刮了两下。 西门吹雪握紧,的确是飞燕,看来还没人有这个本事在他如此严密的防护下偷梁换柱。 司空摘星看了半天,飞燕倒是一身极为正式的喜服,盖头低低盖着,一点缝隙都不留。他本以为西门吹雪如此不正式,或许能看到飞燕穿着喜服有多美。 陆小凤显然也是相同的想法,还在一边嘟囔着西门吹雪小气。 新人走上高台,两对红烛当立,纵是西门吹雪面色也柔和,温柔看着飞燕,就这么牵着她拜下去。 拜天地很正常,等到转过去对着红烛拜高堂,高堂的位置却已有人了。 这个人看不清,和飞燕的感觉相似,明明站在那里却很飘忽,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更强烈,根本无法捕捉。他脸上带着面具,连着一半脑袋都扣起,密不透风,虽然他的笑声和语声都带着浓浓喜气,但这诡异的形容足以让偌大一个庭院鸦雀无声。 “继续吧,我准备给儿媳妇的礼物,来得晚了些。”玉罗刹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西门吹雪和上官飞燕既然也不在乎,既然上面这个的确算是他们俩以后唯一的长辈,一拜也没什么不可。 不过这一拜却拜出事来,没等二人起身,一群宾客早有准备的聚集在一处。 “西门庄主,如今事实俱在眼前,没想到万梅山庄真的与西方魔教有关系!” “西门庄主,魔教贪婪狡诈,草菅人命,你真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西门庄主,你被江湖人景仰,千万不要被妖女引诱!” “西门庄主,魔教图谋中原武林,你万不可一时糊涂,要大义灭亲啊!” 甚至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就跟商量好一样,高帽矮帽就这么扣下来。 西门吹雪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不予理会,与飞燕面对面,完成第三拜。 “西门庄主——” 对方还打算说什么,西门吹雪剑气猛地发散:“滚!”妨碍他与飞燕成亲的,若是活得不耐烦,他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不过这些人显然已经打好主意,明知武力敌不过西门吹雪,憋足了劲儿想用道德的大棒打倒他,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兴致高昂,叽叽喳喳。 西门吹雪反而无话可说,没一个能上的台面的,和这些人计较,他都觉得自己掉价。 “唉,天桥唱戏的都比你们好看。”飞燕突然开口:“若你们无法安静,西门吹雪不出手,我也要出手。” 立刻所有人都闭嘴,他们似乎不怕西门吹雪出手,却怕飞燕。或许在他们看来,西门吹雪要顾忌名声,飞燕不必。 “哟,这么听话?那我就直接问。你们刚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是关于魔教的恶行,证据拿出来看看。” “魔教作恶,还需要证据吗?” “喔——”飞燕拖长声音,突然一把掀开盖头:“那魔教到底做过什么,说个事实来听听也好啊。” 又一次的静默,这次是震撼,飞燕明眸扫视一圈,这帮人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她的声音更加轻柔:“我在问话。” “也、也不知道……”也不知是那帮人里的哪个,迷迷糊糊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那你们说这么多屁话有什么用?还不哪凉快滚哪儿去!”倾城绝世的新娘出口就骂,那帮人还没为这张脸缓过来,又都彻底呆滞。 “咳咳咳……”陆小凤在西门吹雪身后猛咳,赶快把你媳妇送进新房,别在这儿吓人了。 西门吹雪皱眉道:“慎言,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是。”飞燕今天在西门吹雪面前尤其乖巧,她转向这帮呆滞的捣乱份子,首先露出笑容,然后道:“诸君远道而来,可惜想不到是用臀说话的,我与阿雪虽不才,也只能听懂用唇说话的人言,是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而此地早已挤满普通人,热的不适合各位珍稀动物,万梅山庄之外有很多凉爽的地方,还请诸位非人的移驾吧。” 她说完,陆小凤已经快晕了,西门吹雪竟然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5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5部分阅读 在点头:“如此甚好。” 陆小凤抽了抽:“满楼,我急需你帮助。” 花满楼上前一步:“飞燕,你该入洞房了。” “对,我今天是新娘子!”飞燕立刻恍然大悟,连忙把头巾盖上,对西门吹雪柔声道:“夫君,少喝点酒,身体要紧,有麻烦让陆小凤挡着~”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话来自玩三国杀的怨念 丫的 我当香香就没赢过! 洞房·非礼·承诺 飞燕飘然退往内院,一点儿面子也没给这些人,立刻一堆人的脸色都青绿青绿,可西门吹雪还在,没有人敢真正和他撕破脸。 刚刚西门吹雪的剑气已经让他们清醒,面前是一位真正的剑神。 “西门,我敬你一杯。”陆小凤突然道。 西门吹雪面色稍缓,与他对饮后入座。今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若这些人识趣,他并不想扰了自己的好心情。 下面那些人就这么被晾着,面面相觑。 独孤一鹤冷冷坐在一旁,默默喝西门吹雪的喜酒,对这些利欲熏心的武林人士,他连管都不想管,他只是来为上官家唯一仅存的血脉道贺而已。 最后还是石雁看不下去,虽说自己不一定有资格为西门吹雪做决定,但至少可以让其他人不再打扰这对新人。 他起身的时候,四周立刻安静,有不少人希望石雁能够支持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有些脑子清楚的,记得飞燕对武当的帮助,心知石雁能从中调停已经算不错,不可能同他们一起扰乱今日大喜。 “众位,魔教既然并未做恶,怎能因猜测便定人罪行?况且其偏居西域,甚少插手中原之事,众位又何必咄咄逼人?”石雁说的公正,字里行间却把自己挑了出去。那意思很明白:你们若是再激怒西门吹雪我就不管了,也不要把我牵扯进来。 没有人撑腰已经很惨,况且他说的句句在理,本来义愤填膺的那些冷静了头脑开始思索,至于那些心怀鬼胎刻意怂恿众人的主谋,更是小心退后,寻路打算离去。 公孙大娘突然出手,把逃的最快的一个摔在席前。 她冷笑道:“闹完了事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是谁让你来破坏五妹婚礼?” “不、不是我愿意的,是——” 公孙大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人群里现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那人本是和其他人一样做着被蒙骗的表情,自己根本没有注意。 她立刻伸手抓去,对方却滴溜溜转起来,被她触碰的皮肤一鼓一瘪,轻松脱了出去。 司空摘星飘过,五指扣住他肩膀,骨头发出爆裂声。此消彼长,眼见就要把他抓到手,对方却突然缩成一个球,骨碌碌滚出去直接弹到院外。 司空摘星也随即掠上院墙,那边却已经空无一人。以他的轻功竟然没有追到! 西门吹雪从头至尾没动过,眼睛只盯着酒杯和酒壶,相当悠然自得。 他曾经见过那个男人,也曾经调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本应很出名却默默无闻,能让他甘心侍奉的不是普通人。可能性只有一个,当今武林能找出这种人对付他的,也只有一个。 魔教这么多年诡秘莫测,屹立不倒,是能让人轻缨其锋的?除了玉罗刹,还有谁会只为了一个罗刹牌就挑拨人来群起而攻? 不过他理应满意,托他的福,无论万梅山庄还是飞燕,都将和魔教牢牢绑在一起,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该走的灰溜溜离开,留下的推杯换盏,不住称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酒过三巡,眼见同座的人都微醺,西门吹雪放下酒杯起身。 “总算忍不住要去了?”陆小凤醉眼朦胧的栽歪着身体,靠着花满楼肩膀:“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快去,别让新婚娘子久等。恭喜呀恭喜恭喜你……” 听着陆小凤走调的歌,西门吹雪很难不让自己露出笑容:“别给我添麻烦。” “我会看着他。”花满楼微笑:“我们明日再走,这里你尽可以不用担心。” 走过回廊,新房门口,欧阳情好心情的和他开玩笑:“你这个新郎官还真不紧不慢,快进去吧,新娘子等着你呢。” 西门吹雪缓缓步入新房,该离开的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安静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的飞燕。 不紧不慢?他自己也在好笑,竟然会有如此幸福的紧张。 挑起飞燕的红盖头,在烛光掩映下,她比在外面庭院时看到的更美丽。这是他的妻,一生相伴的女子。 飞燕闻了闻:“难得你身上也会有如此重的酒气。” “你不喜欢?” “很好啊,这酒气是香的,掩不住你身上的梅香。”飞燕扫了一把床上,桂圆、莲子和花生满床都是。 西门吹雪的神色更柔和,不知为什么,对上那双眼,飞燕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 西门吹雪坐在她身边,交杯酒就摆在床头的矮椅上,不是透明的,稍微带些粉红。西门吹雪嗅了下,催|情粉? 药效不浓,助兴而已,可这东西是谁放的? “酒是青衣备下的,哪里不妥?”飞燕伸手去拿。 西门吹雪看着她拿起,便挽过她的手臂:“喝吧。” 看看凑近的脸,飞燕低头将那杯酒抿入唇中。 两人对坐,一直没有人说话,直到飞燕忍不住笑出声:“别告诉我你害羞,我不信。” 西门吹雪轻哼,他本是怕飞燕不自在,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 “飞燕。” 飞燕学他的调子轻哼一声:“做什么呀?” 西门吹雪凑过来,在她檀口吻了下:“睡吧。” 飞燕看着他脱衣,上床,伸手把自己也拉上去,然后继续脱——这回不止是脱自己的。 “非礼啊————” 新房内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陆小凤“噗”的喷出酒,喷了司空摘星一脸。 顾不得司空摘星的怒吼,他捂着胸口一顿猛咳:“我觉得……咳……西门绝对不用担心别人给他出乱子,他那新婚娘子就是最会添乱的一个。” 公孙大娘幸灾乐祸:“当我们红鞋子姐妹嫁了人就安份?是他自己愿意娶的。” 飞燕跟了他之后遇到多少事情,又多少次把自家姐妹抛到一边?要不是细细查过知道他还算不错,自己才不会让妹妹嫁人! 而新房里,西门吹雪捂住飞燕的嘴巴,将她整个人压在身子底下,手扣着手脚扣着脚。 那堵住她嘴巴的是啥? 自然是他的嘴。 “上官飞燕!”西门吹雪快被气炸:“给我解释!” 新婚之夜新娘子喊非礼,她觉得很有趣? “我发誓我真的是随口喊的。”飞燕委委屈屈地说。谁让西门吹雪亲一个,拉了手,一声“睡吧”就直奔三垒,也得给她个缓冲时间啊! 人家新婚夫妻都会先说两句软绵绵的情话,谁像他……反正不是她的错! 不过这似乎让一开始那稍显尴尬的气氛消失无踪,西门吹雪的怒气变成更滚烫的热度,将她罩得密不透风。 “我应该一开始就让你说不出话才对,上官飞燕,免得你给我惹出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飞燕立刻比划着自己的哑|岤,嘴巴闭的死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不过她的笑容似乎远不及西门吹雪难得的笑颜好看,因为她看呆了,西门吹雪没有。他笑着说:“晚了。” 一小时前,飞燕还记得挣扎,免得西门吹雪真的把她啃得骨头都不剩,他竟然用咬的! 五十分钟前,飞燕迷迷糊糊的想,是不是男人都能无师自通?他已经学会用自己的舌头了。 三十分钟前,飞燕起码还能思索,西门吹雪的腰很结实线条也不错,正适合自己的腿盘上去。 现在,飞燕已经什么都不能想,她只能感觉西门吹雪的分/身在自己体内,火热而坚硬,有规律的动作着,不停撞击她体内每一处带来酥麻快/感的顶点。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绝对会在两人喝过那该死的交杯酒之后就一脚踢开这个男人,思想有多远就跑多远! 西门吹雪突然搂紧她的腰,加快撞击的速度:“你不专心。” 温热粗重的呼吸喷在脸上,醺然的白梅香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口中只能不断溢出呻/吟。西门吹雪吻住她,一下接一下用力冲击,双臂紧紧箍住她,不顾她因突如其来的强烈快感呻/吟到哭泣,直到深埋在她体内,发泄了自己。 喘息未定,他抱着飞燕翻了个身,小心退出。 伸手轻触,长时间的肆虐让私密红肿不堪,随着自己的拨弄,慢慢流出白浊的汁液。但这滛/靡的模样却让他再一次炙热,挺立的下/身贴着她两腿间摩擦。 “你这辈子也别想碰我……如果再做的话。”飞燕很想踢他,问题是腿动一动,就能疼死人。 “姓西门的,我恨你一辈子。” “反正你这辈子不会再离开,习惯就好。”西门吹雪拉被盖好:“睡吧。” “又睡?”飞燕猛地抬头,却见到西门吹雪的笑脸。 “你——”她不知道自己该为这个真实而不只是嘴角上勾的笑容惊叹好,还是—— 西门吹雪伸给她一只手:“想咬我?” 飞燕立刻恶狠狠咬下去,西门吹雪同时缩回手,听到那两排贝齿发出清脆的嘎嘣声。 将飞燕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他满意闭眼:“睡觉。” 多日以来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飞燕咬牙切齿,他刚才声音透出的是愉悦对不对?来日方长,走着瞧! 没等腹诽结束,她已经沉沉睡过去。 西门吹雪抚着她的发,还需要再说什么?她是他的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一大早睁开眼睛,就听见陆小凤在那高声念诗。 飞燕还在睡,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床的内侧,抱着身体睡得香甜。 西门吹雪的手动了动,只是又替她掖紧了被。看来要让她养成依赖自己的习惯,她睡觉的地方该是自己怀里才对,而不是用这么不安的姿势。 走到门外才发现下雪了,大片大片厚实的雪花飘落,只有雪没有风,寂静无声。 陆小凤浑身挂满了雪花坐在雪地里,似乎刚打完滚。花满楼靠在廊下,伸手接着落下的雪花出神。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们二人倒是悠然自得,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怎么一早就冷冰冰的?肯定是昨晚没&!”陆小凤低声嘟囔,不敢让西门吹雪听到。 西门吹雪并指刺来,他立刻跳到一边:“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总不是什么好话。”他拂袖走向花满楼:“你不是与陆小凤今日离去?” “是,可总要先送走其他人,否则我们都不放心。” 西门吹雪神色一凛:“还有别人入住万梅山庄?”他折下一根带着梅花的细枝,能在万梅山庄住一晚并死在梅花之下,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没有,真没有,冲动不好。”陆小凤连忙拉住他:“他们都在最近的小镇,谁有胆子住在你的地方?不过有一个是一大早来见你的,武当掌门石雁,不然我一大早上来念诗给你听做什么?” “一大早上念诗,也可以证明你的脑袋有问题。”飞燕晃出来,只披了一件单衣。 抬头看到她脖子的吻痕,陆小凤脸红了。 “回去把衣服穿好。”西门吹雪对上官飞燕说话立刻柔和了八度。 “我不冷,罗刹牌寒暑不侵。”飞燕拉好领口,横了陆小凤一眼:“美人爹在哪里?” “昨晚和我比酒量,喝醉后自己飞去后山了。”陆小凤没说他还和司空摘星比轻功来着,喝酒后比的,差点撞进新房。 “我去找美人爹爹,你去看看石雁有什么事。”飞燕扯起西门吹雪小指勾了勾:“我保证,在你来找我之前绝对不会走。” “我知道你不会走这么快。”西门吹雪低头亲她一下,径自去了前院。 “你们俩还真不避讳。” “为什么要避讳?这叫蜜月期,做什么都不用避讳。”飞燕团起一团雪打在他身上:“色狼样,还看?” 陆小凤蒙上自己眼睛:“不看不看,我这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飞燕咯咯笑出声,不过很快便收敛了笑容:“告诉阿雪,我回来之前如果他再让自己出什么问题或者找其他女人的话,我就咬死他!还有你,如果你再给阿雪惹什么麻烦——” “你也咬死我?”和飞燕笑闹惯了,陆小凤一点也没有飞燕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宜开某些玩笑的自觉,反正花满楼不会误会,西门吹雪也不会真的一剑捅了他。 “不,我会阉了你的。”飞燕眯起眼睛扫视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下,阴森森道:“反正我们楼楼硬件齐全,没有你一样可以非常x福,也省得你去祸害别的女人。” “我也没真祸害过谁!”陆小凤立刻抗议,就算他以前女人多点也是你情我愿的。 “那以后呢?”飞燕瞟向花满楼。 陆小凤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说到底她是在为花满楼担心,自己不是一个可以让人信任的男人。 “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再让西门有麻烦,不然你就阉了我!” 他的保证不光是向着飞燕,更多是对花满楼的承诺,看到花满楼一瞬间和怔忡,和那之后带着温馨的无奈,他就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值得! 可是陆小凤,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因为飞燕听进去了!作者有话要说:其囧无比的发现我把西门吹雪写成了斯内普……汗……一边打燕归来一边构思大难不死的魔王的杰作……赶快改过来 黃石·黃沙·破陣 最后她还是离开,没有等西门吹雪。 明知道这个男人会爲了你的事去赴险,你还那么乖巧是不对的。 不过玉罗刹留下了,他负责刺激自己可爱的儿子,保证他不去捣乱。 “我保证你找不到,所以你也无需去找。” “我没说我要去找。”西门吹雪坐得四平八稳,顺手端起玉罗刹刚换的新茶。 玉罗刹只好再让人送上一杯:“你这么宝贝我儿媳妇,说不去就不去了?” 西门吹雪只是轻嗯了一声,没有丝毫波动,怎么也看不出正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候。 “莫不是她哪里惹你生气?还是说昨晚……那也不该是飞燕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吧?” 西门吹雪沉默着,缓缓摸向腰间剑柄。 玉罗刹身形倏退,坐在远远那边的椅子上:“当我没说过就是,别发火。” 一杯茶入喉,西门吹雪才有了说话的心情:“她既已决定自己去做,我没有妨碍的必要,但她若出事,我取你的性命偿还。” “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子,总出言威胁……”玉罗刹嘟囔了两句:“她若因无法通过三关七阵而死,那也是魔教的规矩,与我无关。” “你没有回去。”经过三关七阵继任教主之位,在教众眼中也只是一个凡人,只有玉罗刹,他代表九天十地的神魔,无人可违。 “你保护的是你的妻子,我放飞的却是已脱离雏鸟之形,羽翼丰满的小鹰,令其历经风雨挫折,不断成长。” “她在我身边,无需经历这许多。” “你总有无法守护她的时候,还是说你在害怕?”玉罗刹低声笑道:“她的确不是个能够一直关在内室的女孩,你怕她成长太过,终有一日飞离你的臂弯?” 西门吹雪给自己添了第二杯茶。玉罗刹也没再说下去,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茶尽水冷,西门吹雪拂袖而去,临走才扔下一句:“你敏锐得让人烦。” “也就是说我说对了?真是可爱的孩子。”玉罗刹嘻嘻笑着,突然转眸:“青衣,你是飞燕的贴身侍卫,不跟着她,回来做什麽?” “少主不准我跟,她将我点了|岤,等我能动之后已追不上她。”青衣单膝跪地请罪,不敢抬头看他面容。 “起吧,这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玉罗刹并没有恼火:“你跟着我,一同回去总坛。” 青衣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教主——” “自今日起,你仍是我魔教中人。”玉罗刹唇角一勾。 他们回去之后,飞燕也该开始闯关了吧? 西门吹雪来到自己平时练剑的梅林,却见陆小凤在那里,正和司空摘星还有公孙大娘说着什麽。他们也没走?还真把万梅山庄当自己家了。 “西门!”陆小凤立刻唤他:“你来得正好,帮我和飞燕打声招呼,我有急事要离开。对了,帮我照顾一下花满楼。” “自己的人自己带走。”西门吹雪立刻拒绝,他没这个闲心。 “我要去一趟黄石镇,我有个朋友在那里莫名失踪,那地方一定很危险,我不能带花满楼去。” “黄石镇?”一个从没听过的地方。 “嗯,柳乘风。” 西门吹雪看他,巴山第一剑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能埋葬他? 陆小凤不知道那小镇里有什麽,他只知道柳乘风是自己的朋友,不能不管。 “柳乘风能在那里失踪,陆小凤也能在那里失踪。”司空摘星突然说。 公孙大娘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所以,你最好再说一次你要去什麽地方。柳乘风失踪了有陆小凤去找,陆小凤失踪了也会有人去找的。” 陆小凤也笑了,不过看到西门吹雪,他立刻收敛笑容:“你别去啊。” “我没说我要去。”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不想被飞燕——啊。”陆小凤闭上嘴巴,匆匆离去。 西门吹雪看向其他人,这事儿和飞燕有什麽关系?公孙大娘撇头:“飞燕什麽都没和我说过。” “连她姐姐都不告诉,能告诉我吗?”司空摘星拉走公孙大娘。 西门吹雪站了一会儿,走入梅林深处。有空想这帮家伙,他不如去练剑。 阴森?恐怖?这些话永远和沙漠不搭。尤其你人还未进入沙漠,只走在边缘的戈壁,骑着一匹平稳的骏马,手拿一袋清洌的美酒,看黄沙落日掩映,吹着略显焦热却让人热血澎湃的风,那滋味儿会让你全然忘记沙漠的可怕与无情。 飞燕如今就沿着边缘走着,做着这样的事情。 “狼烟起,江山北望……”这里的风光实在让人流连,魔教总坛选在这里,玉罗刹品味不错。 沿着戈壁拐进黄|色山谷,迎面扑来劲风和无数沙尘。 飞燕拂袖挡开,沙尘中便出现了两个黄衣人,无声无息,就如直接由沙变化而来一般。他们两个没有说话,出手便是最狠的招式,要将飞燕立毙掌下。 飞燕纤腰一扭,从马上滑下,身形立刻变得诡异飘忽,脚不沾地,浮在半空中。 漂浮着的?那两人面面相觑,细看,飞燕却仍然站在地面。 刚刚的是错觉?也对,人类是不可能浮在半空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戴着面具的女子给他们的感觉,和那个人竟然如此相似! “你们看够了?” 淡淡金属质感的声调传来,两人反射性跪在地上,这种语气难道真的是? “我想父亲该与你们说过,我会来。”飞燕走过去,马缰顺手扔给其中一位:“还不起来?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带我进去。” “少主请……出示圣牌。”虽然磕磕巴巴紧张万分,至少左边那位还记得说话。 “还不错。”牌子滑落飞燕指间,在阳光下发出滑润的光。 那两人再次跪下:“少主请!” 当一面沙墻滑开,露出里面的洞|岤时,飞燕点头,原来魔教是在洞里的。 当他们越走越向下,炙热褪去变成凉意,飞燕点头,原来魔教是在地下的。 不过绕了一个大圈,好长的一段路——中间还在地底的石室休息了一段——他们竟然又回到地上,四周尽是黄沙蔓延的沙漠,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绿洲,有几匹骆驼,驮着足够的食水。 “我们要赶往下一个绿洲。”飞燕毕竟不是玉罗刹,虽然高高在上,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冲,这两位在她面前总算能说出话来。 飞燕嘴角抽了抽,看来是她想得过于简单,魔教的总坛显然是在深邃的沙漠中。 利落上了骆驼,那飘忽诡异的感觉淡了不少。 “走吧。”飞燕说。 身后没反应。 她回头,奇怪看着这两个傻呆呆的家伙:“走啊,想什麽呢?” “是。”那两个立刻低下头不再看她。 飞燕感慨万分,美人爹爹你看你多不是人啊,我就做了这么点儿人性化的动作,被人当怪物看了吧。 “我们要走多久?” “三日到达下个绿洲,五日即可回归教内。” 在这里走五天?飞燕抬头看太阳,觉得眼晕。美人爹你怎么不告诉我要进沙漠,就算这个世界没有防晒霜,她也能打把阳伞啊! 一天、两天……第三天的时候,飞燕已经在骆驼上晃晃悠悠,再也维持不住直挺的身体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两个的名字,一个叫青尘一个叫青蟒,就是不知道和青衣有啥关系。青尘冷静,青蟒暴躁,人如其名。 顺便说一句,青蟒到现在还没被她气死,飞燕觉得挺不容易的。 “小蛇,我要喝水。” “少主请。”青蟒沉着脸递给她水袋。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少主和他们教主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真不知道教主怎么想的,找了这么一个徒弟,一世英名啊! 飞燕喝几口水,咂咂嘴:“在沙漠里走两天,连水都变得扎口了。” “少主养尊处优,自自然不懂沙漠的苦。”这些却是他们早已习惯的。 “小蛇,你和青尘的责任就是站在那个山谷里,等着来外人就杀了,自己人就接走幺?” “自然不是,若日日那么做,早就被人发现端倪。”青蟒不愿多说。 “嗯?”飞燕却偏要追问。 青尘答道:“回少主,那处地下通道空无一物,只用于出行,而入口又隐蔽,不必派人守卫。看守是有,只在绿洲,也并非我兄弟二人。” “原来如此。”飞燕抿唇,轻轻道:“既然是特地前去接我,为何见我之后会出手攻击?如此沉重疾厉,绝非试探。” 青尘与青蟒对视一眼,这少主出乎意料的敏锐,脑筋转得很快。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便没有继续前行的必要。 双双停住,他们一前一后拦住飞燕,抽出负弓。 “青尘、青蟒,在此以两极细雨阵向少主讨教。” 飞燕仍然保持着抬头看天的风姿,风沙拍打在纤瘦的身躯上,显得更为弱不禁风。 “你们……准备这就出手了?”不给她准备时间? “少主请放心,我二人既然掌管第一阵,自然全力以赴、纵死无怨!” 飞燕翻翻白眼,你无怨我还有怨气呢,谁让你全力以赴了? 箭搭弦上,二人的射速极快,飞燕身周的黄沙密密麻麻插满了长箭。 他们的箭身比普通箭长一倍,这一圈插满,飞燕的骆驼就再也抬不了步,只能原地转圈,不断嘶鸣。 飞燕踏着箭翎,轻巧踏出包围。 青尘又是三箭,对准她头胸腹。飞燕刚刚躲过,青蟒已经连珠射出,一刻不停追着她,箭箭直指咽喉,狠辣无比。 飞燕的身形化为一道流影,在羽箭中盘旋穿梭,腾飞蝶动,在箭翎和箭尖上飞旋。 她同时也注意到,虽然青尘和青蟒一直追着她,但更多时候是将箭簇布在地面,或高或低,箭尖青芒闪耀,上镀剧毒,连掩饰都不必。 飞燕翻身掠下,袍袖扫过之处,那些长箭或纷纷断绝,或歪在四周。 她不懂阵法,自不能让他们布阵。 注意到下面,上面自然耽搁,这对兄弟轻功一般武艺二流,箭术却绝对一流。青尘抓住空隙一箭射出,飞燕仰头倒翻而出,青蟒高高跃起,利箭从上而下,要将飞燕逼入下面倒竖青锋的箭阵。 身形急坠,飞燕伸出手指接连拨开两根利箭,箭阵近在咫尺。 她在半空中身形转折,双手夹住一根倒竖的箭身借力,斜飞而出。几乎是同时,青蟒的最后一根箭擦过她面颊,淡淡的腥气飘入鼻中,引人作呕。 飞燕再次飞退,已经离开了那片箭阵,也离开了他们羽箭劲射的范围,那箭射到这里已没了力道。 青尘和青蟒再次对视,双双跪下,这次跪的诚心许多。 “青尘、青蟒,见过教主,恭祝教主闯阵成功。” 飞燕斜眼看着他们,真的成功了?不会趁着自己放松戒心的时候,又一箭射过来吧? 她的怀疑掩盖在面具之下,青尘和青蟒看不出,他们重新系好弓箭,走到飞燕身后侍立。 飞燕回头看看他们:“……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麽意思,我觉得父亲似乎有些事没告诉我。” 青尘微微皱眉,然后道:“是,教主。三关七阵各有守卫,我二人如今被教主破阵,从今以后以教主马首是瞻。其他三关六阵若是被教主所破,守阵人一样如此。” 飞燕撇唇,这码事儿玉罗刹怎么没说过? “而且,我们将助教主一同突破后阵。” 飞燕眼睛亮了,这是好事,玉罗刹怎么也没说? “你们的称呼改的太早了,我现在还不是教主。”这让别人听到会添乱子。 “既然胜过我二人,自然是我二人眼中的教主。”青蟒道:“就算教主败在哪一关哪一阵,我们也没有改口的必要。” 飞燕眨眨眼睛,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爲什麽?” “教主一旦失利,我们将和教主一同赴死,自然不需再改口了。” 飞燕站在那里好半天,连手指头都没动弹一根,在相当认真的注视过下落的夕阳后,转头幽幽道:“也就是说,日后我闯过其他关卡,他们也会效忠我,然后在我失败时与我共同赴死?” 青尘和青蟒齐齐点头:“是。” “啊……哦,不错,不错。”飞燕回到自己的骆驼旁边,低头用脚拨弄沙子。 “唰……唰……唰……” 青尘和青蟒很有耐性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那种失魂的语气:“自创教以来,可有新任教主杀了老教主的?” “您才是第二任教主。” “是哦,我才是第二任教主。”飞燕爬上骆驼,挥挥手道:“走了。” 虽然玉罗刹到底晃点了她,也不算没好处……是不? 从青尘、青蟒和她打过一架开始,飞燕这一路就没的消停了。 绿洲附近有人埋伏,黄沙飞扬遮天蔽日;本打算在绿洲内洗个澡,脚刚进水里差点被分水刺刺穿,十八名水鬼蜂拥而来,要将她拖入水底;更换骆驼重新起行,骆驼被人下毒倒毙,食水也差一点没保住。 等眼前黄沙满地,他们却只能有走的这种悲催事儿发生,飞燕终于忍不住,哀怨地看向下毒那位——现在已经变成她下属了。 “教主,我等必须全力以赴。”下毒那位苦笑。他有什麽办法?若是放水,教规不许,也可能赔上自己的命。 飞燕环顾自己身边,射箭的孩儿俩,沙遁八名,水鬼十八人,施毒的小帅哥一名…… 庞大的队伍。 飞燕轻叹口气,明知道他们心知肚明接下来的关卡是什麽却不能问,这种感觉真不怎么样。可若是一言问出,她也就不用继续闯关破阵了,带着旁人的轻视拍拍屁股打道回府,然后经历魔教无止境的追杀。 进入沙漠深处,便能时时看到废墟,偶尔突出的残亘断壁,破损的庙宇。 随着地面的仙人掌逐渐变少,飞燕发现,他们已偏离了正路。 “青尘,给我看地图。” 地图上清晰明白,沙漠行旅一直向东,沿着地下水脉行进,转东南而去。他们现在却已向北,这条路几乎没有水脉。 “我们没有走错幺?” “没有,这条路虽然难走,却是归教的正路。” “嗯。”飞燕没有多说。 青蟒回头瞥了眼地下的脚印,行走了这么久,没人会一直用轻功赶路。可背后密密麻麻的脚印中,却惟独缺了上官飞燕的。 前方随时可能再起波澜,保存实力是必要的,教主不会不知。那到底是她无法控制自己那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还是她根本就觉得留存这些实力毫无必要? 飞燕继续向前滑行,身形轻若无物。 “教主。”那施毒的小男生走过来,一张娃娃脸挂着无害的笑容:“教主累了吗?要不要暂作休息?” 他递过一张手帕。 飞燕接过,擦汗:“趁着阳光不烈,再走一会儿,临近正午再歇。”正午一直到太阳落山前,沙漠的日头都跟烈火一样毒辣,他们只能昼伏夜出。 小男生笑了笑:“如今跟了教主就是教主的人,不如您为我取个名字?” 青尘面上寒光一闪而没,他以前勾引玉教主不果,又来打现任教主的主意? “你没有名姓?” “有姓无名,属下姓福,不过年深日久,其他人都唤属下做福毒,也就没有名字了。” “服毒?这名字……还不错。”飞燕勾唇笑道。 福毒也笑,笑得很甜:“我还是喜欢教主赐个名字,教主的笑容这么漂亮,赐的名字自然也是动听的。” “真的?我看这么多人中,就属你的嘴巴最甜。”飞燕捏了捏他脸蛋,突然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嘻嘻……你这小子不是好东西,离我远一点。” 福毒翻滚着口吐鲜血,飞燕这一脚踢的极重。 “从今个儿起你就叫福毒吧,莫改了。”飞燕懒懒开口。 福毒低头应是,唯唯诺诺。 飞燕已经没有精力和他们耍,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一个个虽然功夫不错,却都上不了档次,也不是什麽核心人物,至少不是对教内忠心耿耿的人。每个都想着自己的生存,若不是耽于教规,没有一个会留在这儿。 七阵·暗影·好坏 青尘笑着,走在飞燕身侧:“教主,您可要听听教内的派系?” “不想知道,没兴趣。”飞燕懒懒道:“再分派系也越不过我去,随你们如何。” “但若是累及圣教——” “那样的人该死。”飞燕道:“喜欢互相针对是你们自己的事,若是因此损害我教,我就一个一个活剐了你们。” “教主何不防患于未然?属下对教中事务颇有心得,愿助教主一臂之力。” “哪个是你讨厌的?” “这……属下不懂教主的话。” “我是在问你这么热心的理由,你要让我小心的是哪一个?”飞燕的语气显得很悠然,青尘却低下头,退到一旁。 青蟒拉着他,走在所有人后面:“你做什麽?” “若新任教主愿意,我们就能为小妹复仇,为此我什麽都要试!” “糊涂!这事是可以随意去做的么?若让教主疑心了你,只怕你会和小妹同样下场!” “同样下场,总比什麽都不做好。”青尘紧紧攥着拳头:“当初若非因为你我,小妹又怎么会……” 青蟒用力捏了他肩膀一下:“我知道,可——可小妹现在已经不在,生死不知,大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别让我担心了。你素来稳重,怎么偏偏对此事就这么沉不住气?” “大哥做事从来直来直去,怎么偏偏对小妹的事情一点不直率?”青尘顶撞一句之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忙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青蟒挥手:“做大哥的会不了解你?你我二人本就为小妹的事被排挤,圣教是我们的命,我们不能走,就只能学会忍,忍人所不能,等待时机。” “我以为时机已经到了。”好不容易玉教主让位,难道还不是相应的好时候? 青蟒摇头:“你以为上官教主和老教主什麽关系?推翻前案等于否决老教主,必遭猜忌。” “那我们要等到什麽时候?” 青蟒摇头:“终究还是要着落在新教主身上,但要成为其心腹,需费时日。” “心腹?上官教主年轻,又是女子,想巴结她的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凭什麽?” “凭借,总会有的,尤其是教主还未继任的现在。”青蟒严肃道:“记住,要对她好,真心真意的好,才是我们的筹码。” “我知。”青尘抬头,前方起伏的丘陵突然增多:“到了。” 跋山涉水,他们终于又回到家里。 所以,魔教其实还是在地下。褪去炎热进入地底,飞燕舒适地深呼吸。 “此地可得教主的意?” “和上方的炎炎沙漠相比,这里很难让我不喜欢。” 走下斜坡,上了狭窄的小石桥,四面墙壁上雕绘着诸天神魔,小桥下流水淙淙而过。 “这里不是水脉行处,却有地下水么?” “禀教主,地下水脉虽恒定不变,却不止一条。有些水脉埋葬很深,无法润泽地面,自然不会被人察觉。”一名水鬼回答道:“此处水脉千年来无人发觉,是我圣教独有,源源不绝。” “的确源源不绝,如此深的地下水脉,千年不会干枯。” 飞燕飘然下桥,这地下竟和一个大宫殿一般,殿柱阁楼层叠起伏,也不知蔓延了多远。飞燕没有看到几个人,事实上除了她所带的这些之外,多余的人她几乎一个都没看到。 放慢脚步,她记得自己还有三关三阵未闯,随时可能从暗处冒出一柄锐利的刀锋。 只有她独自一个人走在前面,代表身为教主在圣教中的超然地位。不过,这也不见得就是什麽好事。 脚下突然一空,飞燕的身形却神奇的在半空凝滞了短短一瞬,身体倾斜,手已经搭上空洞的边缘。 一蓬牛毛小针从上方的阴暗处射向她手臂,不为伤人,只是要将她逼下去。 暗处躲避的黑衣人纷纷扑出,不冲着飞燕而是去阻拦其他人帮忙。 飞燕只好撒手,却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拉住。 那些针都打在了他手臂,青蟒却连吭一声都没,只是扯紧了上官飞燕,死活不放手。 飞燕挑眉,放出这暗器的人会不会认为针上没下毒是最大的错误? “教主,请抓紧!”青蟒的言语跟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你若不怕死的话,我自然可以抓得紧紧的。”飞燕反扣着他的手,果然抓住了。 青蟒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汗却先下来了。 飞燕眉毛动了动,扫过他难看的脸色。对方至多不过是让她单独破阵而已,用得着这么拼命? 不过她的表情掩藏在面具下,青蟒看不到,他只是一点点加力,把飞燕向上拉起。又是一排银针,钉入他手臂的|岤道,分毫不差。青蟒半边身子麻痹,扑在大洞之侧,却咬牙不肯放手,扯着飞燕的手几乎紧到变了形。 飞燕轻叹:“倔强,你若再不放手,第三次就会要了你的命。” 青蟒摇头:“职责所在,不能放!” 飞燕抬头,那第三次银针果然射来,正冲着他后脑。 青尘这时候冲上来,伸足踢开青蟒,自己去拉飞燕的手。 飞燕却旋身躲开,向下落去。对方既然铁了心要将她逼落,多少人拉她上去都是一样的。 “老实在这里等着,等我的消息……” 她倒想看看,下面到底有什麽。 坠落的速度不减,飞燕脚尖踢向侧壁,在半空中轻飘飘旋转一圈,借以减缓下落的速度。 落一阵转一圈,直转得她头发晕,还没转到地底。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6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6部分阅读 第二十三圈……飞燕默默数着在半空中一旋,却没继续往下掉,脚尖已经踏上东西。 滑了一下才站稳,她弯腰去摸,圆咕隆咚的石尖滑溜溜的,是个大约有两人合抱的石柱,石柱很高,不知道下面有什麽。 飞燕细细在石柱上摸了一圈,终于在侧面摸到杯盏似的东西,里面有液体,闻闻是油。 拿着火石点上,小小油灯异常明亮,照亮了身周数米的一切。 这里到处都是石头,远远模糊的地方看起来也是石头,一片很大的地方。 脚底下的地面没甚端倪,她落下去,回头,就见自己刚刚落脚的石头上刻着十个大字: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她正经被吓了一跳,此处莫不是武侯八阵? 不对,武侯八阵在蜀地,怎么会在这地方。 每个石柱上都有油灯,飞燕隔几盏灯点起,将自己能绕到这一圈尽数点亮,而后小心走回刚掉下来的地方。 她实在很愁,自己一个正儿八经的现代人,到哪儿去学正统的奇门八卦?更不要提乾坤八阵,变幻莫测。 原地转了两圈,再次极目远眺。没亮的地方看不清边际,她还不能轻易离开此地去点火。抬头看天,然后缓缓扫视每一根石柱。哪一根后面躲着人,又躲着多少人呢? 忽然觉得想笑,于是飞燕便笑开,轻松愉悦。 遇到紧张之事的时候多笑笑,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虽说她仍旧没想出法子,却已决定了走出去。 留下只能是坐以待毙,离开反而更有生路可寻。 她仍旧很小心,一步一步,却并没有太注意自己是怎么走的。 出去的路和回来的路不同,阵法如此,就算她真按原路摸回来,也绝对回不到原本的位置。 但是速度慢了,压力自然变得沉重,越来越让人无法呼吸。 有多少人躲在暗处?有多少人蓄势待发? 不知道,却是不得不施予自己的压力。 飞燕的呼吸已经几近听不见,慢而悠长,他的身体半飘在半空中,随时可以应对各种状况。 这石阵中的确有人埋伏,可飞燕如此,偏偏让所有人都不敢出手。 这气势太像,像那个不要说违抗,就算他说不许呼吸,他们也会立刻活活把自己憋死的人。那个人是神、是魔、是信仰、也是噩梦…… 恍惚间重叠的人与人,延续着那心底无法抗拒的恐惧。在这恐惧下,有一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飞燕出手如电,当那人察觉到不妥时,剑已经横在他颈间。 “道袍?呵……看起来不错嘛。”飞燕柔声道:“杀了你好不好?” 没人说她不能杀人,如此严苛的规则,再不让她杀人,是要她送死么? “阵眼在哪里?”她又问,仍是那么轻柔。 被擒住的人终于摇头,这个他当然不可以说。 “唔嗯,教主应该珍惜教众,尤其是你们这种实力已算上乘的。想必,这阵里有教中不错的部属?我是指重要的那种。” 这话能回答,于是这人点了点头。 “还是那个问题,不打算回答我?”飞燕又确定了一遍。 那人仍旧点头。 于是飞燕抽出匕首刺入他体内,正对着心脏,一击毙命。 “如今我还不是你们的教主,下手重些,别介意。”抽出匕首,顺手抓把土堵上那伤口,不让血溅在自己身上。她本没有这么心狠手辣也不想如此,只是如今这境况由不得人,多杀一个,就多一分破阵的希望。 她输不起,若不能破阵,就算侥幸逃生,也只有一死。 而不懂阵法是致命伤,她若想破阵,只有强冲一途。 内心忐忑,她面上却一丝不显,露出的唇角仍然挂着微笑,身形仍如流水,进退有度。任谁看到,只怕都会以为她对此地的一切了如指掌,破阵不费吹灰之力。 或者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心事,就是玉罗刹本人。 在飞燕看不到的高处,同样也是在黑暗中,他们对于那唯一一处光明的地方却看得清清楚楚。 玉罗刹就站在这里,身后跪了一排,没有一个敢抬头。 玉罗刹满意微笑道:“其实这丫头的缺点要比优点多多了,小气、自私、爱财、记仇、好色、怕事,有了靠山之后还爱给人惹麻烦,真不知道谁家能养出这样的孩子。青衣,你说对不对?” “青衣对少教主所知不多。” “啊,对了,你不懂她。”玉罗刹自顾自说话:“她爱财却不贪财,虽说小气但该付出时夜从不在乎任何东西,好色不滥情,触及到尊严从不对他人求饶,不是属于她的从不依靠,不是她真正的朋友他从不麻烦,平时古灵精怪得很,但只要你宠着她、哄着她,她便会更加的宠着你、纵容你,这样的女孩是不是很可爱?” “少主自然与其他女人不同。” 玉罗刹侧头看她,青衣立刻垂首躬身。 “无趣。”玉罗刹回头,专注在飞燕开始移动的身形上。自从离教一次后,连青衣也变得如此木讷了。 他看着飞燕向左、向左、再向左,兜兜转转,竟要拐进死门。 挑眉,死门无生,就这样到了绝处? 在飞燕即将一脚踏入那有死无生之地的时候,眼前一暗,伸手不见五指。 添了满油的灯灭了?玉罗刹第一个反应过来,也是第一个笑出声音。果然是他家的聪明娃儿,光亮之下群起围攻她,在黑暗中的埋伏者不知道哪个是同伴,对她而言周围却都是敌人。 “传我的口令,将已臣服飞燕那些送进去。” 青衣身体一震,低声应是。 “要不要我把你两个兄长排除在外,让你们在一起聊聊?多年未见了吧?” “……不,教规最重,教主的命令最重,他们若死在这里也是自己的命,至少他们做到了自己应为圣教做的。” “圣教最重?” “是!” “呵呵,好孩子。”一向不与教众接触的玉罗刹竟然摸摸她的头:“你长大了。” 青衣沉默,她几乎付不起成长的代价。 “去吧。” “是。” 转头向下,玉罗刹的声音变得冰冷:“飞燕,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话。八阵图虽不完整,对付你却绰绰有余。内有一百零八人,主持三阵。只要你能破阵而出,就等于七阵全过,我自然会接你出来。不过若你死在里面,我的位置也就只好由西门吹雪继承,那该不是你想要的。” “美人爹爹,你很阴险狡诈。”飞燕朗声回答。 而后便是一阵叱咤连声,等声音消失,飞燕发出一声低笑,再次隐没。 “你也差不多,我可爱的儿媳。”玉罗刹悠然回答:“尽快哦,我派了你的人进去,你能利用黑暗的时间只有现在。” 飞燕没有说话,玉罗刹能想象得出,她现在肯定是在心里咒骂自己。 没有光的地方只能凭借声音,风声、呼声,刀锋入肉。而后,碎石的声音突然响起,从一点到一片。 下面再没有任何声音,许久之后,一点灯火被点亮,飞燕带着疲惫靠在那里,身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却再没有人来攻击。 她踢了踢脚下的尸体,一拍靠着的那根柱子:“阵眼。” 玉罗刹鼓掌:“正确。” 飞燕一剑刺出,将那立柱打碎。 “结束了吧?” 玉罗刹飘然落下,将她拥在自己怀里。 飞燕蹭了蹭,也没空理会他是不是吃豆腐揩油:“累死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我的安排没派上用场。一个人过了七阵,不错。”那些已臣服飞燕的此时才与她会合。 “我没办法不快,这次是真的下了杀手。”飞燕喃喃,她这辈子杀的人加起来没这一天多。 下了杀手,蛮力突破,六十个还是七十个? 发现飞燕微微打了个寒噤,玉罗刹用披风盖住她,搂得更紧了些:“还是个孩子。” 飞燕抬头看他,目光仍旧清澈:“杀人便能长大?” “不,杀人会令人变得污浊冷酷,挫折才能长大。”玉罗刹抚着她的髪:“现在你可以安心休息了,睡吧。” “睡醒之后还有三关……”飞燕闭上眼睛。 “可你睡着时,不会有人伤害你,我已经答应了他。” 下一刻,飞燕就沉沉入睡,从进入沙漠起一直不敢安心休息,她真的到了极限。 玉罗刹低声道:“长老呢?” “在上面等着教主。” “那就让他们等着吧。”先安顿好飞燕是正经。 这一觉睡了很久,等飞燕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疼得厉害。 她捂住头低低呻吟,晃去晕眩感。 一杯水递到她手边:“您睡太久了。” 飞燕抬眸:“青衣?我睡了多久?” “几近两天。” “难怪我这么饿。”飞燕摸了摸肚子:“有没有东西吃?” “请少主稍等。”食物很快上桌,丰富比得上御膳,飞燕喝了一口莲子羹,立刻露出幸福的表情。 青衣笑看着她。“没什么比这时候更幸福。” 飞燕挥挥手:“来一起吃。” 青衣摇头,看了她一会儿才道:“这里面有加料,我不敢下口。” 飞燕立刻僵住。 青衣笑着抽出绢帛:“教主手书——” “咔!”飞燕捏断了一根筷子。 青衣轻咳一声,继续正色念道:“飞燕,你吃的东西中下了毒,毒素要七七四十九天后发作,在四十九天内解毒便是第一关;罗刹牌我已带走,丢入江湖落魄流离,在下次行功之前找到,便过了第二关;而四大长老将于五天后追杀你,同样是七七四十九天,若是你能逃过,第三关便算过。” 说完之后,青衣将它恭敬递给飞燕。 飞燕缓缓接过来,狠狠攥在手里,揉来揉去。 “少主,小心不要弄坏,否则忘了时日就糟了。”青衣难得幸灾乐祸一下。 飞燕瞪了她一眼,将绢帛塞入怀中。 “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是的,您可以随意,不过不能带任何人走,包括属下在内。”青衣恭敬道:“少主只能自己度过这四十九日,去哪里都成。” “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去哪里都成……”飞燕给自己把脉,什麽都把不出来。 她不仅要去找人给自己解这不知道什麽玩意的奇毒,还要去找罗刹牌,还要逃避追杀……魔教的教主都是超人是吧是吧是吧? 可她不是啊!作者有话要说:伽椰子:呃……后宫 = =咖啡:惊喜……考虑中 絕路·逢生·咫尺 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 丫的,真看出她还不是教主,除了青衣,没有一个人来送她。 “教主不准,只许我来给少主送些路上用得到的物事。”青衣递上衣物细软,还有厚厚一叠银票,都是千两万两的面值。 “教主说了,三关难过,少主的心情肯定不好,若是花销还要自己拿,万一……”青衣抿唇微笑:“万一怒气攻心,提前毒发了岂不糟糕?是以教主做主,给少主拿了银钱。” 飞燕咬牙:“他故意让你说的?” “是。”青衣笑着点头。 飞燕捏了捏包袱,忽然跨在肩上:“想让我因他几句话自己推了?做梦吧!” 青衣笑盈盈点头:“少主随意花用就是,虽说别的不能帮忙,但若是少主缺钱花,属下可以随时去送。” “别的不能帮?”飞燕凑近她低声道:“偷偷地?” “偷偷的也不行,不过提点一句可以。”青衣和她咬耳朵:“罗刹牌就在沙漠附近,那是我教圣物,教主怎会放任它离得太远?有了前一阵的风波后,无论谁得手后都会急着脱手,少主想打听到消息容易,想买更容易。只要罗刹牌能到手,大可不择手段。” “沿途城镇共有多少?” “五个沙漠城镇都不大,以沙石为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少主可以去看看。” “收到~” 走远之后,支上遮挡太阳的帘子,飞燕才斜靠着驼峰,打开青衣偷偷塞给她的地图。让青衣来不就是帮她作弊?美人爹爹真会说一套做一套。 叼着毛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什麽风沙镇狂风镇之类的,都是按照沙漠起的名儿。 她手指停留在最后一个城镇的名字上,黄石镇?看起来很眼熟,自己去过吗? 转瞬抛在脑后,她决定先给自己改装。五天能做的事情不多,却不知在被追杀到以前,她能不能散财美名传沙漠? 十天后—— “我回来了!”飞燕风风火火进入万梅山庄:“阿雪呢?你们庄主呢?” “禀告夫人,陆小凤在黄石镇失踪,庄主与宫姑娘去找了。”管家急急道。 “宫姑娘?牛肉汤?阿雪的胆子不小,她找也敢去。”飞燕冷笑:“陆小凤惹出的麻烦是吧?他还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这一个个大男人,全以为自己什麽事都经得住,我怎么好意思和他们客气?” 她这次真是被气得够呛,只觉得耳朵突然嗡了一声,顷刻间头晕目眩,直挺挺跌向地面。 “夫人!”老管家连忙扶住她,摸到她脉搏时一愣,大惊失色:“您中毒了?” “你摸出来了?庄内能人果然不少,能解么?” 老管家眉头深锁,缓缓摇头:“此毒、此毒……”他此毒了半天,啥也没毒出来。 飞燕翻白眼,利落抽回手:“这毒有解,只不过你解不了。” 老管家低头道:“老奴惭愧。” “无妨,这毒你能解才不正常。黄石镇,黄石镇……黄石镇?”飞燕立刻打开自己偷渡来的地图:“我勒个去!” 她来找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却跑去她的地盘?她身后跟了一串等着圈杀她的尾巴,现在还得自己跑回去,人生实在太囧囧有神了! “我就是个悲催的结合物。”她喃喃自语,转头对管家道:“有现成的干粮给我备些,我没空停留,即刻便走。” “可要老奴飞鸽传书于庄主?” “……不必,黄石镇,我想起来那是个什麽地儿了,还是我自己去找他吧。”飞燕现在很想弄一门神武大炮,把陆小凤与玉罗刹攒个团,直接炸飞! 沙漠边际的城镇少有振奋人心的东西,如今却有了。 传闻熙熙攘攘,据说有一个富商的女儿习艺有成后,听说这里有宝藏,所以不远千里赶来,四处查看,挥金如土。重点当然不在四处察看,而在挥金如土,能从她身上捞点油水是最好,若是老天爷开眼助她找到宝藏,这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享用不尽了。 沙漠边缘就这么几个小镇,镇内的人日日夜夜翘首盼望,等着这队华丽金贵的人马来到自己的地盘。 飞燕走走停停,不是她不想快,三天两头四大长老就想出个法子祸害祸害她,她快得起来才怪。 这么一拖延,到黄石镇的时候,日子已过了二十多天,堪堪到一个月的期限。 华丽的篷车缓缓驶入镇子,飞燕盘膝在车内调息。时间越过,她中的毒素就淤积愈深,再加上连日打斗,真不知道等解毒时,会否因为毒入脏腑,便就此一命呜呼? 吐出一口腥辣难闻的气,她敲了敲车壁。 马车立刻停下,车夫低声问道:“小姐有什麽吩咐?” “镇内有客栈?” “没,只有一家杂货店,收留外来的旅人,那地方可不是小姐住的。” “还有其他人吗?” “镇中央有俩白色的帐篷,看着像外来人的住处,可里面不像有人。” “还是来晚了吗……”飞燕挥手:“我们也搭帐篷,就在这里住下。” 这些人都是雇来充门面的,真能用得上的只有一个,可虽然对方想帮忙,自己却万万不想再劳烦他。 帐幕一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走进来,草帽低低压着,掩盖整张容貌。 “西门吹雪不在这里,据说去了沙大户家。” “独自一个人去的?” “自然带着身边的宫姑娘。”这人的语气中含了一丝笑意。 “你看我笑话?”飞燕瞪他一眼:“要不是正事,谁管他和谁走在一起!” 西门吹雪那性子,犯不着自己乱吃飞醋,就算有女的倒贴上去,他照样有多远甩多远。 “不然我去帮你看看?你不好走动,至少也要让西门吹雪知道你来了。” “他既然去了别人家里,定然是查出了些端倪,事毕就会回来,若是不回来就是陷在了那里,我们去了也没用。” “你不救他?” “我连自己都救不成了,还怎么去救别人?”飞燕淡淡道,然后又叹了口气:“陆小凤折在这里,西门吹雪也折在这里,黄石镇很快就要名声大噪了。” “这里到底有什麽?” “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飞燕脸色忽然暗了暗,随后更显苍白。 男子连忙扶着她靠在榻上:“这毒怎么就没法解呢?” 飞燕什麽感觉都没有,也看不到自己的脸色,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解就不解,这不没到时候幺?而且毒重一点,我的精神似乎就好了点儿,不是吗?” “这不是好事。”男子摘下斗笠,露出那张破毁的容颜:“若是最终无法解毒,你待如何是好?” “那就靠着吧,也没什麽大不了,没发生的事担心什麽?我现在忙不过来,没空想它。”飞燕顿了顿:“罗刹牌呢?可有眉目幺?” “前几个镇子都绝对什麽都没有,这黄石镇如此诡异,八成要着落在这里。”柳余恨沙哑的声音道:“我借寻宝的由头去查,你先休息。” “嗯,我是该好好休息。”飞燕闭上眼睛。等确定西门吹雪也陷在这里之后,她就没有休息的功夫了。 这一觉并不踏实,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很多很多人,脸孔她都看不清,只知道有一个似乎是西门吹雪,白晃晃的衫子很突出,站在很远的地方,面向着他。青铜色的面具一直在身边晃,有人笑有人哭,好像还做了什麽事…… 浑浑噩噩,直到醒来的时候,她也想不出梦里到底做了什麽,只是浑身上下都难受,胸口更是闷得慌。 她长呼吸了几口气,坐起身,才发现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来人,给我备水洗澡。”她昏昏沉沉地唤道。 过一会儿水送进,帘幕掀开的时候,飞燕敏锐察觉到一个如狼的恶毒目光,足以让人打寒颤。她总算知道这梦魇是怎么回事。 洛神,魔教四大长老之一,其人面容姣好,却以艷若厉鬼来形容更恰当,他掌管刑堂,精通巫蛊与魇术,手段凶残,可是只要一跳起舞,就立刻让人忘记他的可怕。 飞燕仔细检查后才放心泡在热水中,这个人来了,衣食住行就都要注意。她宁可是其他三名长老,虽然武功极高,起码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泡完澡舒服一些,她第一次走出帐篷,看着黄沙遍地。 她睡熟的时候柳余恨回来过一次,没惊扰她,只是留下字条,说了西门吹雪和牛肉汤莫名其妙消失,他还会继续调查。 飞燕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个男人为自己做了很多事,太多太多了。 那冰冷的目光再一次传来,飞燕微笑:“你要杀我,又不出来?既然现在不打算动手,不如我们聊聊?” 洛神站了出来,他一直就在帐篷附近。 “我一直在想少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结果发现你很美,美的有灵性。” “谢谢夸奖。”当美人当的久有一个好处,谁夸奖你都可以免疫。 “我对教主的儿子也很感兴趣,西门吹雪,一代剑神,他的剑术是不是真的那么超群?”洛神上前一步。 “超群不敢说,至少他没有败过。”飞燕状似漫不经心踱到一边,洛神进一步,她起码得退七八步才安心。 “是吗?听起来真好。”洛神拂了一下头发,发丝随着风飘扬,传来一股头油的香味。 飞燕连呼吸都屏住,半点没放松。 洛神笑道:“少主勿惊,你体内毒非同一般,我可不敢再下别的,若是冲撞了不小心在这事儿上要了您的命,我可受不起万蛊噬身的苦。” “我身上是什麽毒?”飞燕立刻问。 “呵呵,这个不能说。”洛神手指落在唇间:“您只要知道,这毒西门吹雪解不了就成。” “那我还是找个地方吊死,更直接些。”飞燕道:“这世上有西门吹雪解不了的毒?” “解不了,连我都无法解的毒,这世上爲什麽还有其他人可以?少主,我一直以为教主是想要你死的,否则怎会下这种毒。”洛神耸肩:“是以我来这里并非想杀你,只是想看戏,我很好奇教主的想法。” “原来好奇心大也是好事,你给我减了不少麻烦。” “谢少主夸赞,不过若少主因此掉以轻心,属下仍愿取您性命,毕竟是任务。”洛神飘忽远去,行转之间,身形的确婀娜多姿。 飞燕低头搓了搓手指,指间淅淅沥沥掉下发黑的碎末。 不动手?嘴巴说的好听,暗中使坏不含糊。真被毒死也是自己防备不严,与他无干。魔教没有好东西! “小姐。” 谄媚的语调,自己雇来的人中没这么说话的,于是飞燕抬头。是那家唯一提供住宿的杂货店的老板娘袅袅婷婷走过来,身后跟着老板也就是她老公,看上去就是个提裙的跟班儿,一只大眼睛叽里咕噜转着,奇丑无比。 “没想到黄石镇也能来个大人物,紧张得我这心肝儿哟~砰砰直跳呢。”她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裣敛施礼:“给小姐请安了,小姐万福。” “不必多礼,你这里也并非没来过什麽大人物,千万别妄自菲薄。”飞燕冷漠回答:“柳乘风、陆小凤、西门吹雪,多少数一数二的悄没声息就无影无踪了?” 老板娘也给这唉声叹气:“都是好人啊,你说这世道它怎么就好人不长命呢?” 飞燕瞟了一眼老板娘,谁说不是,怎么就留下了你们这几个祸害? “这些与我无关,我只对我的宝物感兴趣。这里是最后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我只希望能找到些端倪。” “这个简单啊,我们家这个死人——”老板娘把自己老公往前一推:“别的本事没有,这镇子里的消息,七七八八能知道不少。” “那就好,我要找个牌子,巴掌大小,材质似玉,上刻神魔像共九十九,握在掌中通体寒凉。” “这……”老板娘和老板对视。 “名字。”飞燕淡淡道。 丑老板第一次开口说话,笑眯眯的语气,让人听着就很舒服:“小的长了这么只大眼睛,托个虚名就叫李大眼,小姐您叫不惯就随便称呼着,定比我原本的名字好听得多。” “真会说话。”飞燕抛出一张千两银票:“这是打赏,若能得到消息,十倍于你。如果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的话,就算你想要真金白银铺满你那小小的杂货店,也不是问题。” 李大眼有些发抖,还是老板娘又推了他一把,收起那张银票连声应是:“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你们两个能成什麽事?我需要黄石镇的所有人给我提供消息。”飞燕扫过他们手里紧攥的银票,唇角微勾:“平分也不少,若想独吞这笔钱,要有独吞的本事。” 老板娘赔着笑脸:“黄石镇就这么几个人,姑娘您少安毋躁,肯定能找到。” “我不想急,可惜我没有时间。”飞燕漠然道:“我只给你们三天,三天没有端倪,你们又知道了我的目的……有什麽后果不用我说吧?” 李大眼和老板娘都唯唯诺诺,收了银票匆匆回去。 飞燕继续看黄沙,默默思索。 “咝……”风声中极轻的一响。 飞燕袍袖挥卷而出,将十数根小针都卷在衣袖中。又是一次偷袭,这几名长老跟商量好了一样,从不正面真刀真枪动手,只在暗中搞小动作。 “他们又欺负你了?”柳余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称不上欺负,是试探。他们要看的是我的能力,若我能让他们满意,他们就不会要我的命。如果不能,四十九日之期来临时,就是他们合力击杀我的时候。在此之前,我要努力让自己更强些。” “你确定他们会选择杀你?” “一定会,因为和我作对比的是玉罗刹本人。”那是他们眼中的神魔,普通人再努力也比不上。 “玉罗刹不出现我还有胜算,若四大长老想要一个傀儡教主,必然会故意放我一马。可现在?哼,老教主亲自坐镇,谁敢不全力以赴、秉公办理?” 柳余恨眉头深锁:“可你仍有一拼之力。” “是啊,一拼之力,唯一仅剩的。”飞燕讽刺道:“美人爹爹安排的多好,正准把我逼到绝路,不想死就要做一拼。” “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当然是!多聪明的男人,谁比得了?” 柳余恨轻拍着她后背:“别生气,罗刹牌不在身边,万一气血翻涌起来,克制不住。” “我没事,真气到那个程度,我会先毒发身亡。”虽然离直面惨淡的人生还差点儿,不过飞燕觉得自己挺淡定。 “西门吹雪不该不在你身边。”柳余恨愤怒了。 管陆小凤的闲事把自己搭上去甚至顾不得新婚妻子,这个男人实在太不像话!如果是自己……唉,算了,飞燕终究不喜欢他。 飞燕这边有条不紊进行着在杯具中寻找洗具的人生不提,西门吹雪在干嘛呢?他在面壁。 “喂,你理会理会我好不好?”牛肉汤无精打采:“我知道是我错,我不该诳你来找陆小凤,可你看到陆小凤的确是有危险了……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诳你来是因为我哥打算去找飞燕,可那也不是我的错,那是我哥,我总不能拒绝他。” 西门吹雪继续面壁,牛肉汤偷眼看看他,继续吧啦:“其实我后来才知道飞燕姐已经不在庄内,那我哥去了也找不到,你就别摆着一张臭脸啦。” 西门吹雪仍旧面壁,一动不动,不过眼睛睁开了。 牛肉汤蹭过去:“现在怎么办?我们被关在这里,武器也被收走,你的功力——”她打量着这个铁栅栏围住的囚牢:“唉,就算百年功力也打不开这个破地方。” 她垂头丧气,西门吹雪却忽然出手,指尖刺在墙壁上。剑气发散,却只破开个没有拳头大的口,而且远远没能打透墙壁。 他放下手,看来这招行不通。 见连西门吹雪都没办法,牛肉汤彻底无精打采了。 西门吹雪闭目养神,思索对策。 就陆小凤这个麻烦不嫌多的,他怎么可能跑来?只是魔教总坛也在这附近,他需要一个理由,让玉罗刹不会怀疑他的来意。 抬头看到上方,有一个比脑袋大不了多少的窗口,同样用铁栅栏封住,不过比其他要细得多。 西门吹雪估量了下,跃起来一掌切上去。血花飞溅,铁栏杆也随之崩断了三根。 “哇!”牛肉汤张大嘴巴,不过看看那个开口:“这一样鉆不出人,有什麽用?” 西门吹雪手搭在窗口:“在这里老实呆着,你够聪明,他们不会杀你。” “啥意思?” 没等牛肉汤明白,西门吹雪向上一窜,身形同时缩小,就从天窗钻了出去。 “啊!”牛肉汤指着他:“你会缩骨功?那不是司空摘星的本事幺?” “只许他有?”说话间西门吹雪已经到了外面:“好好呆着。” “谁说好好呆着就不会有事?你至少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我会救你。”既然是一路来的,西门吹雪自然责无旁贷。 “那要是你救我之前我就死了怎么办?你出去后绝对不会第一时间来救我!” “我要查清事实。”西门吹雪道。况且还有飞燕一事,他哪里有那么多空闲。 “那我死了怎么办?你负责?” 西门吹雪顿了顿,冷冷道:“认命。” 牛肉汤看着他远逸,连头都没回过,嘴角抽搐差点儿没晕过去。 “西门吹雪!这辈子我就没碰到过你这样的男人——” 最後一宴(前奏) “怎么办?”一个女子的声音问。 “她长得美不美?听说罗刹牌的新任继任者是个美人儿。”不正经的调笑调子道。 “美是够美,你就这么确定美女就是?”女子不悦道:“若是弄错呢?” “弄错无妨,如果真的是她,就证明我们手里的东西是真的。” “哼,你也别那么得意,想想她叫什麽,我们杀了陆小凤,关了西门吹雪,如果让她知道,能得了好去?” “杞人忧天,你怎么不往好处去想?既然我们能有办法对付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也能有办法对付她,不就是一个女人?”老板娘声调的那人满不在乎地说。 一个清冷的女生道:“你说的一个女人,是魔教的下任教主。不,可能已经是此任教主了。如果她带的是魔教精英,我们都不能活命。” 一时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想着对策。 “就算这样也干了!”一个粗声突然道:“这是我们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罗刹牌和西门吹雪是我们的筹码,利用他们,我们能换来不少有用的东西和财宝。等到手之后,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们能肆意挥霍的地方?我们也没真的伤到谁,魔教总不能追我们一辈子。” “说的也是,一旦这一票做成,我们就一世花用不尽了。” 几个人定计之后,就合计着如何去探上官飞燕的口风。 “当然还是我去,对一个精灵年幼的小叫花,别人的防备也总会低些。”那个古灵精怪地声音说:“你们如果想给我找麻烦,可千万别被看出来,听说那个美女做人做事都精着呢。” 飞燕在帐篷里,让人给她打扇,只穿了最单薄的衣裙,风一吹,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洁白的肚兜,脚上的红鞋也早踢下一边,晾着两只小脚,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柳余恨进来便看到这一幕,立刻怔住,呆呆看了她很久。 飞燕抬眸,明眸还带着些冷意,显然刚刚在想的不是好事。 “飞燕,我得到一个新消息,听说西门吹雪逃出来了,你说的那群人遍寻不得。”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飞燕立刻有了精神。 “就是昨天晚上,距现在不过几个时辰。”柳余恨坐在稍远的椅子上。 “出来了?呵呵,这帮人果然关不住他,那我也不需要心急了。”飞燕卷着发梢:“还有什麽消息?” “其他也没什么,不过今早这地方来了一对老夫妻,看样子没什么不妥,住进了那间大眼杂货店。” 飞燕立刻噗嗤一声笑出来:“一个小老头和一个小老太婆?” “是。”柳余恨不懂她为何发笑。 “嘻嘻,这两个也来了,人就全了。”飞燕跃起来,整整衣服正色道:“走,我们去调查一下他们的身份。” “他们的身份有异?”柳余恨立刻警惕起来。 “当然有异,这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身份九成九都有问题。” 飞燕虽然强忍笑意,柳余恨仍能看出她的轻松愉悦。于是他也放松,起码能让飞燕露出这种神色的,一定不是敌人。 大眼杂货店门口的凉棚下,那个风马蚤老板娘仍然坐在小凳上,对每个人露出妩媚的笑容。不过看到飞燕走过去,连她那双眼睛都有点发直。 飞燕今天穿得太过清凉,虽说不该露的地方一点没露,那风姿却不是旁人比得上的。 老板娘暗自吞了口口水,这种女人,难怪连西门吹雪那样的男人都看上她。 她收敛了思绪,满脸笑意迎上去:“姑娘,瞧这大热天儿的,您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店转转?” “我听说你这里住了两个人,现在跑到黄石镇来的人,我都有兴趣见见。”飞燕的杀机逐渐蔓延,到那老板娘能感觉到的时候,突然消失无踪。 老板娘连忙笑着让到一边,如果不让开,第一个死的绝对是她。 飞燕脚步丝毫不停,推开了房门,就看见小老头背对着门睡觉,小老太太坐在桌面,用没几颗牙的嘴巴抿蚕豆。 发现有人进来,小老太太抬头,等看来人是上官飞燕,目中立刻闪过一道精光。 “老太太你好。”飞燕坐在她对面,拿起一颗蚕豆扔在嘴里。 “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老太太笑眯眯的。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飞燕拍拍她肩膀,顺手揉了揉,一股冰冷的内力涌进去,直刺内腑。 不过放到一半,这内息就跟被化掉一样,消失无形。 飞燕未使全力,对方也未使全力,不过互相试探之后,立刻知根知底。飞燕瞥了柳余恨一眼,对方立刻退出去守着门窗,免得有人偷听。 “你和司空摘星很会玩啊,诈死之后,换个身份再回来。” “这不是爲了你老公?”小老太婆知道飞燕认出他,立刻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 “呵呵呵……也就是说你准备好了是吧?”飞燕的手慢慢摸上剑柄。 “呃,飞燕,现在救西门吹雪才最要紧。” “我知道,不过人说有诺必践,言出必行,我怎好意思不做?你放心,我不过斩了你不用跑不用跳的第三条腿,一点儿也不妨碍你行动,弄不好还能帮你练成武林第一秘籍葵花宝典呢。” “葵花宝典?那是——是啥都不行啊!”见飞燕已经抽出剑,他连忙跳到床边:“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你切了我不要紧,满楼的幸福可就没了。” “这我不担心,楼楼也是男人,他一定会让你很幸福。”飞燕持着剑继续靠近。 这时,外面守着的柳余恨听到声音进来,身后还跟着不明所以的老板娘。陆小凤立刻又佝偻了身体,浑身颤抖,不停摇晃躺在床上的司空摘星:“老头子!快起来啊,有人要杀我!” “就你从来不得消停,这荒村野店的,就你一个小老太婆,谁稀罕拿你怎么样?”床上的老头睡眼朦胧翻过身,他看起来比那小老太太年轻些,稀稀拉拉的胡子长在下巴上,一双眼精光闪闪。 “你倒是起来看看啊!整天睁着眼睛胡说八道,我就知道你要弄死我再娶个小的!我告诉你,今天……今天……今个儿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陆小凤竟然哭哭啼啼撒起泼来。 飞燕慢慢收剑:“在我离开之前,莫走出这间屋子,我不动你们。” 她带着柳余恨离开,老板娘眼珠一转,也跟了出来。 “他们有嫌疑?”柳余恨问道。 “没有,不过我一向很谨慎,他们肯一直乖乖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我才安心。” 飞燕步出大眼杂货店,抬头,就发现对面角落蹲着一个小乞丐,身上有些脏,却偏偏把一张小脸洗得干干净净,笑嘻嘻的模样很讨喜。 飞燕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你是乞丐?” 小乞丐笑眯眯点头:“乞丐知道的东西永远是最多的,漂亮的大姑娘你不管想找人还是想找东西,都应该来找我才对。” “你这个滑头作死吗?小姐是贵人,哪里会听你胡说八道?”老板娘恶狠狠叱了他一句,对飞燕赔笑道:“小姐莫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走街串巷讨东西,从来不老实,一肚子坏水。” “走街串巷,听到的未必不比你们多些。”飞燕笑道:“说吧,若是真有不错的好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7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7部分阅读 消息,我自有奖赏给你。” 小乞丐眼珠骨碌碌打转:“空话吃不饱饭,我几日在外奔波,也就讨了几个铜板,天天塞冷馒头,那滋味儿难受死喽。” “你这小乞丐的确够滑头,也罢,余恨,拿张银票给他。” 柳余恨掏出一叠,看了看,抽出最下面的一张给他。 小乞丐一看,最小面额五十两,不由有些失望。 飞燕意味深长:“没想到,这种沙漠边缘小村小镇的乞丐,竟也是见过不少钱的。” 小乞丐把那张银票捉得紧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只听说小姐对大眼睛和他老婆都挺大方,若我真说出什麽,是不是还有赏?” “有。” “那我就说了。”小乞丐立刻道:“沙大户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人家,听说最近得了件宝贝,不过我不知道是什麽。” “那也不一定是我要的。” “可我听说那是块牌子,大姑娘你想找的也是牌子,这犄角旮旯的地儿,哪有那么多牌子当宝贝?” 飞燕满意勾起嘴角:“余恨,给他份儿日日鸡鸭鱼肉的钱,让他挥霍去。” 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立刻抛到小乞丐手里,乐得他眉开眼笑。 “沙大户?” “这名字倒也气派,你去让他过来吧。如果不肯的话,倒也不用那么客气。” “要我把他绑来?” “不。”飞燕歪头想了想:“就说若是他不肯来,我只好一剑捅了他自己去搜,搜得着是我的运气,搜不着是他倒霉。” 柳余恨微笑,不过那张脸就算带了笑也一样让老板娘打寒噤:“你说真的?” “说到做到,若他不肯,你回来找我动手就是,此事我必须亲力亲为。”机会给了时间也给了,究竟这帮人打算硬着来还是软着来,天时地利人和她都提供妥当,想必这件事不会再拖。 抬头看着日头,她便有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此事也不能再拖,她内力日益深厚,提升的速度惊人,这毒也越来越能影响她。 柳余恨已经离开,那小乞丐和老板娘都在旁边偷眼瞧着,这上官小姐身形站得笔直,一直抬着头,那太阳象是个很好看的? 等她低下头,才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那白到透明的脸色哪是活人的?说幽魂都不为过。 飞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她现在必然很林黛玉。 突然察觉一道不同他人的目光,她晃晃悠悠回去帐篷,将所有人都赶出来,说要好好睡一觉不得打扰。 人刚刚支走,飞燕的手腕就被人扣住,细寻脉搏。 毒素并未淤积,只是游离在经脉中,虽说长期会致命,但短期却对经脉修为大有裨益。 “毒是他下的?” “三关之一,要想办法解了才行。”飞燕闭眼靠在他怀里,满足叹息道:“你一来,这天儿都不热了。” “胡闹。”西门吹雪双臂收紧,将她搂着:“和我回去。” “回庄?” “庄内有药,可延缓时日,百日之内,我定能解你的毒。” “美人爹爹会找,他定要我过了三关才成。” “他若再踏入万梅山庄,可与我一战。”西门吹雪已经把他爹列为第一拒绝来往户了。 “呵呵,这可是我自己选的。” “你在我身边,还有谁会伤了你?”西门吹雪不打算让她再回去,这才月余未见,好好一个人瘦成什么样子了! “是不会,可日后我们四处游玩,身后却跟着一窝虎狼,不是煞风景得很?”飞燕扬起头:“这个位置到手后,我们可以扔下就走,反正美人儿爹爹年轻,位置我坐,事情他办。” “你比谁想的都好。”西门吹雪只是淡淡一句。 两人本是安静靠坐着,飞燕冰冷的手却不知何时摸进西门吹雪衣服里:“美人儿,我们也好久不见,你不想我?” 西门吹雪看她,说不走偏独自离开,把自己弄成如此狼狈,还有心情勾引他? 不用多,一个火热猛烈的湿/吻过后,飞燕就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两眼里全是圆圈。 “哼。”西门吹雪把她的头按下,终于肯乖乖休息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有西门吹雪在身边,她真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迷迷糊糊清醒,眼睛未睁开,耳边已经听到被压低的说话声。微微侧头,西门吹雪和柳余恨在帐篷入口那边,谈论着什麽。 西门吹雪首先回头,看到飞燕已醒,立刻端了一碗棕红色的东西,在双掌间温了片刻便热气腾腾。 “我不要喝这个。”飞燕委屈抿着唇,一看就难喝无比。 “解你的毒。”西门吹雪举到她嘴边:“张口。” “会彻底解掉?” 西门吹雪摇头,仍需逐步应对才成。 想起这毒和自己功力大进的奇妙联系,飞燕面色有些不好:“这解药,会对我的功力有所影响?” 既然她知道,西门吹雪也必然:“散功必然,不会太重,你底子好,解毒后很快便能练好。” “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是不是?至少,我无法和你与陆小凤此等的动手了。”一流高手的边儿摸不上,连垫底恐怕都不成了。没有内力做支撑,什麽精妙招式都没用。西门吹雪如果没有浑厚内功,如何能刺得出那一剑? 于是推开那碗药:“我们还有十七天。” “我想来不及。”西门吹雪道。 飞燕还是摇头,她必须有随时一战的能力。 “我怕来不及。” 西门吹雪只是换了一个字,飞燕立刻鼓起嘴巴:“你……我——唉。” 她最后还是把碗推到一边,话头却软了:“我考虑看看,明天再说。” 柳余恨站在后面默默看着,此时才道:“飞燕,沙大户已经来了,在外面等了很久。” “他没说进来?” “没敢,外面太阳晒得发晕,也没说动动脚步。” “嗤,他倒是很会审时度势。” 她要出去,却被柳余恨拦住:“飞燕,外面热,一出汗的话你这身衣服——” 飞燕接过他手里的外衣:“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和阿雪都别出去。” 在她身后,两个男人的眼神跟刀子一样,互相凌迟。 掀开帐幕,就看见沙大户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晃来晃去。一眼瞅见她,几步走过来,打躬作揖差点儿没直接摔了:“上官小姐哟,总算见到您啦。” “别客气,起来说话吧。”飞燕侧头打量着他:“不该说的我也懒得说,听说你得了一件宝贝?” 沙大户露出一口金牙笑得开心:“宝贝是宝贝,却不一定有这个福气消受,只能托付给贵人。” “有的东西留在自己手里的确只能招来祸殃,但能不能托付出去还要看它的价值。”飞燕伸出手。 沙大户陪着笑:“这么宝贝的东西,我怎么会带在身上?小姐若是信得过我,去我家坐坐?让我招待小姐,也好拿出宝贝。” “我该去?” “您是该去的。”沙大户赔笑道:“像我这等人物,又不能给小姐您造成什麽威胁,家中的饭菜还值得一吃,自然该舒舒服服、开开心心交易。” “这话说得有道理,舒舒服服、开开心心。”飞燕走了两步,见他没有动,扭头挑眉。 “小姐这边请。”沙大户也知道,自己太过卑躬屈膝了些,一会儿谈起条件开不出高价。可这上官飞燕的气势,也真让他硬朗不起。 “嘻嘻……” 路上,只听见一个很低很轻的笑容,瞒不过内家高手的耳朵,是小乞丐。他竟然一直跟着?胆子不小。 沙大户似乎没注意到,还是带着笑引路,说些插科打诨的话,轻松气氛。 飞燕也顺着他,特别的好说话,好说话到让他隐隐有了些忧色。 两人心底都有数,这次做客不是那么好玩的。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结局 该写的波澜壮阔一点还是轻松一点呢?准备把另两篇文交代一下后 集中写这个 这阵子比较忙 一直没时间更新 虎摸追文的宝儿们~顺便大抱咱的所有小萌物…… 最后一宴(上) 飞燕没对这位大户抱什么希望,他能拿出罗刹牌,就已经很让人开心。 可没想到,这沙大户家布置得真不错,不止高雅,甚至还很幽静。宴席很精致,陪宴的女人也很精致,甚至还很高贵。飞燕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眸光只定格在沙大户身上,看得他冷汗直流。 “东西,该拿出来了。”她敲敲桌子。 杯酒未动,碗筷洁净,沙大户目光飘忽,也不知怎样才能让自己有胆量劝她多吃一些。 “怎么?莫非你根本没有?”飞燕的手指开始摩挲剑柄。 “当、当然不是。”沙大户陪着笑,虽说紧张更甚,咽咽口水后却也能说顺溜:“小姐勿恼,咱们谈生意何必像粗人那样,没个分寸也没个格调。如今摆下这一席酒宴,我们不妨把酒言欢,开开心心将一切解决,各得其所。” 说着,他热情满满端起酒杯:“先干为敬,我敬小姐一杯。” “别这么客气,我不喝酒。”自从进到这里,她连手套都带上了,绝对不让自己沾上半点不该沾染的东西。 “上官小姐何必这么紧张?还是嫌这个饭菜不好?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立刻让他们去做!”暴发户的气势十足,就差没直接吼:我有钱!我啥都能弄到! 飞燕深深看着他,目光突然变得魔魅,声调中也掺了金属的音质:“我说,牌子。” 沙大户猛地一颤,旁边陪坐的女子突然咯咯笑起来,第一次发出声音。 沙大户深喘了一口气,靠着椅子暂时无法再说话,他需要缓和飞燕刚刚的冲击。 飞燕撇唇,她还是第一次试这媚术,真可惜,差一点。 “上官小姐对吧?若我没认错的话。”她捧起酒杯,袅袅婷婷走过来,深深福身,柔声笑道:“小姐声名远播,为人所景仰,又为何如此吝啬呢?素素同为女子,也很钦佩小姐的。” 说着,她将那杯酒捧上去,诚恳之至。 “承情了,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飞燕伸手去接那酒杯,然后放在一边。她已打定了不碰的主意,任谁说什么都没用。 见飞燕柴米不进软硬不吃,防护周密无从入手,沙大户只得从旁边柜子里捧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小心翼翼放下。 这盒子的形状飞燕熟悉得很,正是自己从幽灵山庄弄来的那个。 既然盒在,想必内里的东西也在。玉罗刹真下血本,好东西都是成套往出拎。 “打开瞧瞧。” “这个……小姐还是先出个价吧。”沙大户陪着笑。 “你担心我只收东西却吐不出银钱?”飞燕侧头打量着:“若真是我要的东西,十万百万随你开,你开得出我就付得起。但若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总不能只买个徒劳好看的空盒。” “小姐真会说笑,盒子里怎么可能没有东西?这——也好,我便打开给你看看。”沙大户小心打开盒子,还未敢全开,半遮半避地给她瞄了两眼,立刻盖紧。 飞燕看到罗刹牌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可盒子盖上了,那抹玉色似乎还留在她眼底。 “假的。”她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后起身:“你还是自己把它当宝贝留着吧,告辞。” 窗边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张嘴巴吃的油光水滑,身上穿的衣服也换成好料子,只不过还是七零八碎的。 “小乞丐,你的消息是准,可惜——” “可惜沙大户拿出的物事偏偏是假的,所以我的财路八成只能到此为止。”小乞丐苦着脸:“我说沙大户,你贪了也就贪了,贪点儿钱拉倒,干嘛一定要贪图人家东西?害得我也没银子拿。” “这牌子本就是装在这盒子里的,谁贪了谁东西?”沙大户的神色立刻阴沉。 “你连我都想骗?我那天看得清楚,你拿出的可不是这么个难看的东西,那牌子才叫晶莹剔透,漂亮得很。”小乞丐笑嘻嘻道:“那牌子让你弄哪里去了?怎么不拿出来?” “信口雌黄!我根本不可能让你这种小乞丐进家门,你如何探听我的秘密?” “不是进不去就听不到,要知道别人的秘密,法子还不多得是?”小乞丐诡异道:“我知道很多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不管是你们想隐瞒的,还是你们也不知道的。” “这倒是很有意思,我们可以试试看。” 瞧飞燕的神色,听她语气,是信了小乞丐的话。 “为了钱,当乞丐的有什么做不出?谁的话都能信,只有他的话信不得。”沙大户惊慌失措地连连退后,双手不断挥舞:“上官小姐,您别,千万别……” “没错,这个小乞丐的话不能信,这种搬弄是非的人,也没必要再留在世上。”那个叫素素的女子突然道,同时并指戳向小乞丐眼珠。 小乞丐哎哟叫了一声,不退反进,翻进屋子后,仗着自己灵巧的身形,四处躲避着素素的杀手。 飞燕站在桌边,早已趁着沙大户不注意拿过那盒子,罗刹牌的确是假的,虽然是块好玉,却只能卖个几百银子而已。 “五个数,你若拿不出真的,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飞燕指尖转着假牌子,悠然道:“五、四、三、二——” 那边宫素素的攻势渐趋凌厉,小乞丐撑不住,向飞燕跑过来:“大姑娘救命啊,出人命啦!” 飞燕身体微侧,手中玉牌飞向宫素素,同时飞出的牛毛小针向着小乞丐而去,而右手剑则横在沙大户脖子上。 三人的无差别攻击,一轮过后,立刻没有人再动弹。 飞燕表达的相当清楚:不管谁向着哪边,有可能有威胁的她都杀,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大姑娘也太凶了。”小乞丐嘟囔归嘟囔,同样躲开那根针之后,一样不敢动。 “真品。”飞燕的目的还在罗刹牌,被抓的都已经放出来,他们的事儿自己懒得管,让陆小凤去伤脑筋就是。 “他、他胡说——” 话音未落,飞燕手中剑已经割上去。 “有!”他立刻大吼。 血已经流下来,差一点就直接割开他的喉咙。飞燕一笑:“乖乖的,不要再和我耍花样,或者我们还能做成一单交易。之后各走各路,谁都不再搭理谁。” 沙大户知道,自己想留下那罗刹牌已经不可能,这黄石镇里都是爱财的亡命之徒,有命取财没命花钱的事儿绝对不会做,于是立刻点头:“我立刻去取。” “你留下,宫素素去取。” “上官小姐放心我?这是我的荣幸。”宫素素笑着说:“那便让沙大户告诉我位置,小女子去取便是。” “我天生疑心病重,谁都不放心,可我知道,女孩子总是爱惜自己那张脸的。”飞燕作势挠了挠:“试试看,是不是觉得脸蛋碰到的地方很痒?” 宫素素立刻摸上脸,随即面色惊变。 “它会越来越痒,引你去挠,挠了就会烂,烂了——会怎样还用我说么?” 宫素素立刻不敢再碰,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她的确在意自己的脸,比一般女人更在意。 上官飞燕勾起嘴角:“现在你可以去了,记得早点回来,你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宫素素果然走得很快,跟身后有鬼追着一样,简直迫不及待。 飞燕端起酒杯,对沙大户悠然道:“我看你这人倒是不错,很知实务、明事理。现在开个价出来,待牌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自然把你应得的好处给你。” 沙大户想了想,小心伸出五根手指。 飞燕摇头,只是一根指头晃了晃。 沙大户脸色有些难看,只是现在人为刀俎,就算一文钱不给,他也只能受着。 飞燕将酒杯递给他:“生意谈成,我们来庆祝一下吧?” 沙大户苦着脸接过酒杯,他能不能不喝? “请啊。”飞燕笑吟吟道:“这叫做诚意。” 沙大户欲哭无泪,这叫做女人绝对不能招惹,尤其是这种女人。 一杯酒下肚,他的身体立刻瘫软,翻翻白眼就没了声息。 宫素素刚巧回来,看到这一幕后,立刻站定在门口不动,双手颤抖着,努力不要往自己的脸上抓。 飞燕转眸看她:“哎呀,已经挠出一道血丝了?红红的也很好看。” “给我解毒,我就给你罗刹牌!”宫素素气得脸色发青。 “我不受威胁,你可以先等到毒发身亡……不对,这个毒不会身亡,你可以等到自己的脸腐烂之后,再来求我。”飞燕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我现在怎么这么恶毒这么残忍这么无理取闹呢?不行啊不行。” 宫素素差点被气到七窍生烟。罗刹牌终于被她狠狠扔出,脸已经痒到不行,这种折磨和破相的恐惧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牌子入手,立刻一股让人很舒服的凉气深入体内,飞燕满意,这才是真货。 “我的解药!”宫素素一只手紧紧捂住脸。 飞燕看看时候:“再忍忍吧,也就盏茶时间,你的脸就没事了。” 宫素素懵了:“你说那是毒!” “我说你就信?我向来不像七妹那么擅长用毒,只是一点点蛊粉,对女子的身体比较敏感而已。”飞燕收起罗刹牌:“物归原主,很好。” “你也真是,一点小手段,就让你吓成这个样子,交代你的事也没办成。”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宫素素露出喜色。 飞燕没有动,甚至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她非常冷静。 一身白衣的老太太滑进屋子,衣衫简单而华贵,她很美,纵使岁月已经在她的皮肤上刻下不少痕迹,也掩盖不住那种卓越风姿,她年轻时定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走进来之后,她没有理会宫素素,而是一直在打量上官飞燕。 “好,好资质,好样貌,难怪父子两个都相中了你。你比我幸运,西门吹雪也比他爹有福气。” 飞燕确定这个老太太是敌人,可这种丈母娘夸儿媳妇的口气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可她是美人,所以还是让飞燕有了一点点荒谬的想法:“你总不会是阿雪的娘?” “你很聪明,目光也很锐利。”她没有反驳:“我姓雪。” “……你不是。”飞燕摇头:“我和他都知道,他的母亲早已死去,别人怎么说我们都不会信。” “就算他自己也不知道母亲的死活,你这么确定?真是可爱的姑娘。”白衣老太回头,突然一巴掌拍在宫素素脸上。 这掌打得极重,宫素素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废物!我让你来招待人家,你却和人同流合污?虽说只教了你些防身的工夫,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宫素素眼圈红了,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师父,我也没办法,沙大户他……若是我不遵循他的话去做,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胡说,你若是真心想要反抗,在飞燕到来时就有机会。”她几乎毫不留情地斥责。 坐在一边看戏的上官飞燕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道:“别那么客气,叫我‘上官姑娘’就好。” “上官姑娘?看来你还是不信我的话,也罢。”雪老太挨个儿杯子碟子闻闻,将下了迷|药的酒尽数倒掉:“来坐吧,我保证剩下的都能吃能喝,我给你讲讲我的以前。” 上官飞燕想了想,笑盈盈坐在她身边,还给她倒了一杯酒:“请慢慢说。” 既然他们有耍猴戏的兴致,她不妨陪着玩玩。 “想当初,我是江湖第一美人,生在武林世家,武功、财富和容貌,一切都拥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所有见到我的男子都迷恋、追捧,我从没尝过跌倒的滋味,也从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忧愁。”雪老太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那时的日子真好,我本以为会一直就这样下去,可是却遇到玉罗刹。他知道了我的美名后,并非曲意逢迎或如别人一般上门提亲,而是直接找上我。” 上官飞燕猜到接下来的事:“你一见到他,立刻倾心?” “很奇怪是不是?我当时以为这就是缘分。” “不奇怪啊,这个不叫缘分,这叫计谋。”只要玉罗刹想,谁能逃出他的掌心? “是啊,只可惜以前的我不知道,义无反顾就爱上他,甚至不顾家里的反对和他去了魔教。”雪老太紧紧攥住了拳头:“可惜一腔真心,却付错了人!” “他需要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女子,而不需要孩子的母亲。”飞燕打量着她,缓缓道:“你当时的武功一定不太高,人也不是太聪明是么?” “你错了,我并非师从家门而是外出习艺,十七岁时在江湖上就少有敌手。”雪老太傲然道:“而且任何人的任何计谋,都无法逃脱我的双眼。” 飞燕露出淡淡的讽刺神色:“可惜,遇到爱人之后,你的脑子显然就不够用了。” “我这辈子最错的,就是爱上了这样的男人!”雪老太愤恨地道:“他抢走了我的孩子,还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的功夫够好的话……” 飞燕适时露出一丝怜悯:“抢走一个女子的孩子,这的确很过分。” “到最后我们谁都杀不死谁,就这么拖着、恨着,在彼此心中深深扎下一根刺。” 飞燕注意到她那一瞬间扭曲的神色,虽然少瞬即逝,却足以让人看清楚。她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所以你恨玉罗刹,恨不得他死?” “他也一样恨不得我死。” “有吗?”飞燕歪头仔细思索:“可我从没听美人爹爹提起你这个人,也没在阿雪面前提过,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哼,他这种人能记住谁?而且现在和我仇比海深,他会跟你们提起我这个亲人才是怪事。” “原来美人儿爹爹是这种人么?我倒是现在才知道。” “他本就冷心薄情,别看吹雪是他的儿子,若是你们有什么地方不合他的意,他一样不会手下留情。”雪老太露出辛酸的神色,其中仍带着彻骨的冷意:“同床共枕,谁会比我更了解他?”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飞燕右手支在桌子上,懒洋洋回答,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 “你也被他下了毒?”雪老太见她的神色不对,手指轻轻落在她脉搏上。 飞燕稍微向后撤了一点,便躲过她的抚触:“不劳费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你无法以自己的实力解毒,需要别人帮助。”雪老太慈祥地对她伸出手:“你可以信任我。” 飞燕只是摩挲着杯边:“既然你和玉罗刹同个年岁,甚至比他更年轻些?那为什么现在显得如此苍老?” “这个……对你说也无妨。”雪老太叹息道:“也是我的一念之差,当时除了恨他再无其他想法,竟然放弃了自己的美貌与青春,闭关苦修,只为能得到与他生死相搏的能力……愚蠢至极。”停顿片刻后,她又伸出手:“我先给你解毒,然后,我们去找吹雪。” “您真客气,这毒素的确搅得我心神不宁。”飞燕起身:“但我还没糊涂到,信任一个满口谎言的人。” “你还是不信我?” “没办法喽,谁让我被美人儿爹爹洗脑,听不进别人的说法呢?”飞燕笼袖微微福身:“并非我不信,而是我知道阿雪曾经见过他亲生母亲一面,那个美丽无瑕,却没有任何武艺在身的女人。” 雪老太那一脸慈祥终于挂不住了:“那你为何与我拖延这么久?” “我刚刚毒发,四肢无力,当然要多坐会儿。”飞燕笑眯眯道:“我不管你是武艺高强还是与玉罗刹有什么深仇大恨,与我无关。” “你……” “嗯?”飞燕回过头看着她,手已经搭上门。 “你应该被诅咒!你和西门吹雪都是!!”雪老太突然怒吼道:“你以为我说的都是假话?他不需要孩子的母亲,甚至不需要一个稍稍有瑕疵的孩子!所以他杀了我的孩子,还把我赶出去……西门吹雪的母亲又怎样?当时玉罗刹几乎把全世界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几乎宠上了天,孩子生下来之后不是一样弃若敝屣!那个男人根本……根本……” “根本就是做了正确的决定。”飞燕总算捋顺了前因后果:“错不在美人爹,只是你缺乏足够的理智,不明白他的用意。” “用意?这种没有人性的男人——” “只是你看不见他的人性而已,因为你太聪明,也太要强了。”飞燕淡漠道:“魔教是玉罗刹的心血,他不会容许一个太强的母亲参与权力的争夺。阿雪的母亲是个温柔的普通女子,她并不聪明,但她知道什么是自己绝对不该做的。她没有阻止送走阿雪,自己也离开魔教,只换得一个见她长大的儿子一面的机会。” “为了他那个所谓的魔教,他就能抛弃一切吗?!” “是啊,人总有一些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和这个相比,其他自然就无关紧要了。” “原来如此……你真是适合成为他的继承人,不选自己儿子也要选你。”雪老太长长的指甲刮过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你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里!!!!!” 最后一宴(下) 炎炎烈日下的帐篷悄无声息,大眼杂货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却一直盯着,好像那里面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上官飞燕已经去了沙大户家两个时辰,仍旧没有回来。柳余恨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离开,他们却觉得那里似乎还应该有什么人。 帐篷内有没有人没人知道,如果有,那他实在是很沉得住气。 可陆小凤沉不住气了,西门吹雪全无消息,上官飞燕踪迹不见,这镇子里捣鬼的那些人突然全部消失——除了这个老板和老板娘以外。再这样下去,他领回去的会不会是西门吹雪和上官飞燕的尸体? 实在忍不住,他干脆不忍了。掀开两重帷幕冲入其中,却看见白衣似雪。 “西、西门!”他立刻飞掠上前,伸手去摸他的脸。 西门吹雪立刻拍落他的手,寒着脸道:“发什么疯?” “出来了怎么不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没有必要。”西门吹雪冷淡开口,他为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行踪? “至少你活着,飞燕就不会对我……”陆小凤嘟囔着,他和飞燕的帐还没算完呢。 “此事与我何干?”那是飞燕的喜好。 “那是你的老婆。”陆小凤强力控诉上官飞燕的不公正欺压。 “所以我为何帮你?”既然是他的妻,他理应向着。 陆小凤抓抓脑袋,头疼地决定不再纠缠在这件事上,免得被这对夫妻玩死。 “飞燕去见那个沙大户,你不担心?” “那几个小人没有需要人担心的地方,飞燕即已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就不会有事。”西门吹雪杯酒在手,的确显得安适无比。 “可她许久未归。” “柳余恨去了。” “呃——柳余恨?”这个名字是熟,陆小凤半天才想起他和飞燕的关系:“西门,你也太……太大方了吧?” 自己的女人,和喜欢自己的女人的男人? 冷冷的眼刀再次凌厉扫过来:“与你何干?” 陆小凤立刻投降:“好好好,不说这个,那要是柳余恨也一起出事了呢?” “你太看得起这里的人。”西门吹雪被他扰的有些烦,微微皱眉道:“还有玉罗刹。” “噗——”陆小凤刚倒入口中的酒全喷了:“你爹来干嘛?” 寒气更重,陆小凤讪讪闭上嘴巴,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他来鉴定。”西门吹雪最后杀气四溢吐出这么四个字。 果然是一早决定好的陷阱,两人只是刚刚决裂,门窗就被封闭,几个人影跃进来,挡住她的去路,这小镇子里有点本事的人几乎都来了。 “这一开始就是你的阴谋,柳乘风死得很冤,你的目的一开始就不在钱财。” “没错,你没有发现,谁都没有发现,这毕竟是不值得任何人在意的小镇子。可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从你继任罗刹牌的消息传开开始。” 飞燕一个个看过去,既然目的是罗刹牌,就绝对没有再谈判的余地,只有一战。其他人只是一剑之功,只是那个姓雪的老太,由她主攻,自己就会束手束脚,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 微微后退一步,飞燕单手按在宽大的圆桌桌面上,另一只手握住剑柄。 “不要垂死挣扎,除非你已经比玉罗刹更强,否则你注定会死在我手里。”飞燕悠然看了一圈,嘲讽道:“在这些人的协助下?” “你不必激我,他们只是用来防止你不会逃,毕竟外面还有你的人,我不想节外生枝。”雪老太指甲一弹,飞燕脚边多出一个深深的指洞,速度快到几乎无法躲避。 缩回的那只脚隐隐发麻,雪老太婆内力强她太多,硬拼不能。她的身形变得飘忽,有罗刹牌在身,比平时更难捉摸,一如幽魂。 雪老太也不得不戒备起来:“你还未继任,他竟就将这套功法传给你了?” 上官飞燕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戴上那面具,只露出幽幽凌厉的目光,诡异莫测。 这里就数那棺材店的老板武功最低,竟然轻哼一声,踉跄退后。 雪老太的神色阴沉下来,这的确是世上最诡异的内功,若非如此,自己当初又怎会轻易落败?上官飞燕必须要死,拥有这种本事的人绝对不能活在世界上! 不过若是…… “上官飞燕,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再随着玉罗刹,我就放过你。毕竟像你这样的女子,死去太可惜了。若你能跟着我,我还可以给你解毒,护你周全。期限将到,你不可能解除身上的毒素,也不可能胜过四大长老的合击,又何必一定要将自己推上死路?你要知道,我这里是你惟一的生机。” “生机?是啊……我也许真是活不成的。”飞燕有些惆怅的低喃:“我刚赚了足够的钱,没好好享受,也没走遍我想走的地方;嫁了个好男人,也没享受到他的温柔,怎么想都是不合算的。” “所以?”雪老太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所以,天意弄人,红颜薄命啊。”飞燕装模作样摸了摸眼角根本没有的眼泪:“我还是乖乖等着死亡的来临吧。” 雪老太一愣,随即怒火中烧。她真心实意要劝降她,却次次被她愚弄? “别生气,若说心动,有一瞬,但有些事我却不能去做。”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有所为,有所不为,比谁都爱惜自己的命,可有些事,却是舍弃生也不能去选择。 “你会后悔。” “我早就后悔了,被美人爹爹阴了一路,竟然没从他身上挖出些好东西!”飞燕咬着牙,极为扼腕:“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先把能掏空的掏空再说!” “可惜,你没机会了。” 雪老太并指如刀切向她侧颈。 飞燕后仰躲开,足尖踢她膝盖。两足相交,内力激荡,飞燕借力向后飞掠,剑已到掌心。 雪老太如影随形:“让我看看他的儿子教了你什么好剑法!” 这种身形急掠的时候哪能使出西门吹雪那种剑术?飞燕猛地又加速,沿着墙身窜上,气贯剑身,义无反顾!这一剑厉若雷霆,以人化剑,不留退路,却让人也无法趁虚而入。 雪老太也不得不翻身躲过,哈哈大笑道:“好,好,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你倒是学了九成像。” 逼退她如附骨之蛆的攻击,飞燕才稍稍得到喘息,嘴上却不肯输阵:“客气了,前辈武功这么高,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雪老太咯咯笑着,再次缠上来,招招夺命。飞燕就算身形如鬼似魅,却也无法避开。 “没用的,我钻研多年,就为破解玉罗刹的工夫,你今日——” 雪老太突然抽了口冷气,向后飞退。 从飞燕怀中窜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昂首吐信,若非她躲得快,此刻已经被咬了一口。 飞燕自己也有点发懵,她可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种东西,一看就剧毒无比。 “……嘻嘻,随随便便想杀我们教主可不成,你问过我没有?” 守窗把门的几人纷纷惊呼退开,从外面游进来不少青蛇蜈蚣之类的毒物,其中还杂着蜘蛛和蝎子,看得飞燕都有点变色。还好她带着面具,不会被人轻易窥见。 是洛神,他飘然随着毒物进来,恭敬对飞燕施礼,然后奉上一个小小的瓶子:“这是解药,请教主服下。” 虽说一头雾水,但听到教主这称呼,也知道魔教教众向来不会拿这个开玩笑,飞燕迅速服下瓶子里清香扑鼻的药丸。 一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立刻解了那股沉重的压制,胸口的憋闷消失无踪。 看来现在是没有危险了,就这一屋子的毒物……可是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来的长老不止洛神一个,几名长老都来了,而且彼此都相当有默契,为飞燕解决事端,恭敬无比。 飞燕只能乖乖站在一边看着,还要记得挺直身体维持气质。 突然一股寒气自身后出现,然后一双手臂温柔拥住她。 “乖孩子,做得真好呢。” “你是故意的。”飞燕冷哼。 “呵呵,算是吧,不过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很满意,不愧是我选中的孩子。”玉罗刹笑呵呵拉她到桌边坐下:“喝杯酒消消气,你过关了。” “……你最好好好解释一下,这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飞燕用力扯着他的头发,那边传来三声抽气。她胆子也太大了! “你这丫头,现在真是不怕我了,嗯?”玉罗刹拉下她的手,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那只是试探,不过若你真的臣服了那女人,试探就会变成真实。” 他本打算临近最后一天再试验她,没想到雪怡心竟然送上门来,帮了自己一把。 飞燕瞪着眼睛瞧他,半晌一句话说不出来。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辛辛苦苦的容易吗?被骗了这么久! “别生气,乖乖。” “乖你个头!”飞燕一巴掌拍开这个哄小孩儿的混蛋。 玉罗刹也不生气,他现在心情很好,无论飞燕做什么他都不会发火的。 飞燕眼圈红红的:“我要见阿雪。” 带着面具撒娇的动静很古怪,引得玉罗刹再次笑出声:“好,等一下就让你见他,先解决我们的事情,嗯?” “我们还有什么好解决的?你也祸害完我了……如果你现在说用不到我,我会非常非常开心!” “那不开心的不就变成我了?给自己找麻烦的事儿可不能做。”玉罗刹亲了亲她冰冷的面具:“从今日起,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再没有任何人能对你说个不字。” “那你呢?” “我已退位,从此以后闲来无事,自然是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玉罗刹很欢乐地说。 “你……你要我和阿雪养着?”飞燕指尖都颤抖了,噩梦啊噩梦! 玉罗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蛋:“你不愿意?我可爱的儿媳妇。” 飞燕翻翻白眼,她想去死一死。 “砰!” 洛神撞到桌子上,喷了一口黑血,连忙给自己喂下解药。掌对掌之间,他的毒竟被硬生生逼了回来。 “玉罗刹,你让你的人来送死吗?我们不止一次交过手了,你过来吧!” “正因不止一次交过手,我才懒得再和你打,无趣得很。”玉罗刹懒懒道:“这不是给你找了几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8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8部分阅读 个对手么?慢慢玩。” “玉、罗、刹!”雪老太不顾两名长老的围攻,直冲向玉罗刹。 玉罗刹搂着飞燕的腰飘起,落在头上的横梁上。 洛神趁着这个机会,一股黑气从腰间的葫芦里放了出来,顷刻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捂住鼻子,这是毒瘴。”玉罗刹在她耳边低语。 “你家这个洛神——咳。”飞燕挥手驱散重重迷雾:“他是人么?瞧这一手手,都跟个魔兽一样了。” “他当然是人,而且还很优秀。对了,现在也是你家的洛神,哪天让他跳个舞给你瞧瞧,很漂亮。” “你闲情逸致挺浓。”飞燕从他怀里蹭出来点儿,又被他捞了回去:“做什么啊?” “好久没抱抱你,别乱动。”玉罗刹抱得很紧,还好没乱摸。 “阿雪知道,一定砍了你。”下面全是毒瘴,飞燕也不敢用力挣脱。 “他砍不死我,我下次会更过分。”玉罗刹轻轻嘘了一声:“下面有动静。” 黑色的手从毒瘴中伸出来,去抓玉罗刹的脚腕。 飞燕立刻双手双脚都缩起来,这也太鬼片了。 雪老太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不止没有中毒而死,还摆脱了长老的围攻,直向玉罗刹而来。 “她真恨你。”飞燕扭着他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翻到背后:“慢慢打,别把我掺和进去。” “无情的孩子,那你坐好。”玉罗刹对她一笑,顺着那力道滑入毒瘴,再没了半丝声息。 飞燕刚吐出口气,却有一只手臂突然扳住她脖子,将她猛地向后拖。 斜刺里一把剑挑开这只胳膊,飞燕剑尖向后,插入小腹,从背后穿出。 那把剑的主人伸手拉住她,是柳余恨。 “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找过来,一直不得其门而入,还好听见这里有马蚤动。”柳余恨看着下面的毒瘴,脸色扭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不过是好事。”飞燕向下观望:“这帮人是打架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试着伸手,却被一阵劲气激荡弹了回来,甩了半天才恢复。 柳余恨瞳孔紧缩,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的内劲,交织成一张网,外力根本无法进入。如果他和飞燕要强行突进,必然会身受重伤。 他正想着,飞燕却飞身跃下,须顷已扯着一个人的手臂上来。 那人打眼看上去很美,细看却让人觉得厌恶而冰冷,像一条紧紧缠绕你的毒蛇一样。 “自己中了自己的毒,你还真搞笑,能动吗?” “还算能,多劳教主关心。”洛神捂着脑袋哼哼了几声:“这瘴毒天下难寻,无人可挡,解药都被我分了,哪里有份儿留给自己?” “舍己为人,不错。”飞燕把他在梁上放稳:“别掉下去。” 柳余恨一直看着飞燕,她竟能穿透气网,还安然无恙带一个人回来……心里有淡淡的惆怅和彷徨,她根本不需要自己这般的人保护了。 “哈哈哈哈哈……”雪老太疯狂的笑声响起:“玉罗刹,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你注定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只要我把这个——” 飞燕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巨响,似乎是打破了什么非常大的玻璃制品。 从窗外突然吹进狂风,吹散了一室毒雾。 雪老太躺在玉罗刹脚边,四肢都已扭曲的不成样子,不知道断成多少截,却仍有一只手死死抓住玉罗刹的衣衫。 她身下压着一块七零八碎的大块水晶,碎裂的晶石纷纷刺入身体。 飞燕走过去,蹲□抬起她的脸:“断气了。”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不是单纯的风而已,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干砂。玉罗刹拿出一瓶药塞进雪老太口中,本已绝了气息的人竟然随着一阵呛咳活了过来。 玉罗刹将她的发在手臂上卷了一圈,拖着来到屋外。 沙大户家的地势很高,本不该有这许多风沙,可他们清楚的看见,沙漠的龙卷风由远及近,眼看要波及此处。 雪老太已神志不清,感受到刮得肌肤刺痛的风,又不停发出刺耳的得意笑声。 玉罗刹提起胳膊,笑立刻变成痛苦的呻吟。 “怡心,你总是爱给我惹麻烦。”玉罗刹又将她的发绞了一圈,几乎将头皮绞出血来:“这次又做了什么?说。” “你——”疼痛让雪老太恢复了些理智,勾起嘴角:“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那里面有什么机关?还是有什么活物?能召来沙暴?” “你知道又能如何?你们一样,全部都要死在这里,深埋黄沙,成为沙漠的一部分。”雪老太的眸光逐渐涣散,疼痛终于永远离她远去:“没有人能逃脱自然的力量,从来没有……” 当她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风沙已经遮蔽了视线,面对面也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脸。 柳余恨紧紧拉着上官飞燕,袖中飞出吊索缠住最高的屋梁:“别分散!” 飞燕不停咳嗽着,撕下衣服缠住口鼻,还没忘扯着玉罗刹。大自然的威力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轻功再快也没有这个能力一瞬间从镇子这头跑到那头再离开,只能硬挺过去。 玉罗刹将洛神夹在腋下,雪老太很强,在那种情况下还重创了他两位长老,那两人伤势太重不可能在沙暴中存活了,这个却要保住。 他领头冲破沙尘,四人落在最高的屋檐下,以瓦片挡着飞扬的狂沙。 脚下大片大片黄土地都变成流动的沙土,一切却仍未结束。这股风沙似乎被驱赶一般,第一拨还没有完,高高的砂墙一道道,如大海波涛,将他们埋在下面。 飞燕只觉得自己和玉罗刹牵着的手被大力拍开,就再没了记忆。 落幕 幽幽转醒时,眼前是黑暗的。 似乎是不习惯的原因,睁着眼睛很久后,才能模模糊糊对上另一个人的脸。 那张残缺不全的脸孔只能是柳余恨的,他一手背后托着什么东西,一只手臂支在飞燕身边,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侧,呈一种很奇怪的支撑姿势。 飞燕稍稍抬头,就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伸手摸到一股温热。 脑袋破了吗?也难怪,那时自己几乎整个被压在沙下失去知觉,能保住性命已算难得。 她不太能看得清柳余恨的脸,不过能看清对方也醒着,而且也是看着自己的。 “你也醒着?” 对方点了点头。 “我们和玉罗刹分开了是不是?这里——”飞燕眯起眼睛,顺着那点点天光向上看:“很深啊,虽说能呼吸,但凭我们的力量恐怕无法出去,要等旁人来救了。” 柳余恨又点了点头,微微挺了挺身体,给飞燕更多活动的空间。 “你也受伤了吗?”飞燕的手指灵巧地触过他身体,在正面没有摸到血,让她松了一口气:“只要都伤得不重,我们就都能出去。” 等了半晌之后,柳余恨轻轻嗯了一声。 借着那一丝不算光的光亮,飞燕看到柳余恨扭曲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这个笑容无疑也让飞燕安心了些,能够静静等待着。 似乎有一刻钟? “柳余恨,你说如果我们都被压在下面,最先出去的会是谁?我看不是美人爹爹就是我们家阿雪了。” “嗯。”柳余恨点了点头。 似乎有一个时辰? “柳余恨,你说这个老太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召来大风暴,她不会不是人吧?” 柳余恨微笑着摇了摇头。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吧? “柳余恨,我好想有些失血过多,头好晕……” 极为缓慢的,柳余恨的手压在她头上。 一共过了多久飞燕数不清了,她经历了晕眩又清醒,时间却大约过了并没有一天。 眼前突然大亮,她看到西门吹雪的那身白衣,就从侧上方突然的开口中透了过来。 她精神一振:“我们可以出去了。” 说着推上柳余恨的胸膛,触手却一片冰冷。没有温暖,没有心跳。 “……柳余恨!?”她猛地坐起身,却瞳孔紧缩。 粗糙、宽大的石柱几乎刺入他整个后背,那身体不成|人形。他仍看着、仍笑着、仍支撑着,却早已…… 柳余恨死了。 白衣飘飘,从侧面落下,轻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飞燕跟没有感觉一样,只是愣愣看着,看了半晌之后,闭眼晕了过去。 一切结束,突然却又如此理所当然。 飞燕发了高烧,一路病回,唯一有印象的只是西门吹雪的怀抱。 她再次记事时,已经脱离一切烦扰,回到与世隔绝的万梅山庄了。 “醒了就好,西门很担心,一直和我们轮流看护。”花满楼喂水给她:“你从来不怎么生病,谁知道一病就几乎治不好。” “嗯,是啊……”飞燕疲倦的靠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水,只觉得身体里空落落的,分不清是重伤过度还是疲倦过度,总之半点不想动弹。 等到一碗水喝完,她才淡淡问道:“柳余恨……尸体呢?” “埋在万梅山庄后山,他能沉睡在离你很近的地方,一定很开心。”花满楼黯然回答。 “开心?一个笨蛋男人,这辈子赔在我这种女人身上,竟然还觉得开心吗?”飞燕低着头自嘲半晌,“啪嗒”轻响,一滴泪珠隐没在雪白的锦被中。 “有你这滴眼泪,他就已经很开心了。”花满楼低声安抚,柳余恨从一开始要的就再无其他,只是一点点在乎。 “所以你觉得,我并不亏欠他什么?” “是她不需要你亏欠他什么,飞燕……”花满楼握紧她的手:“逝者已矣。” 飞燕沉默半晌,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都有谁一直看护着我?” “西门、陆小凤和我,如今见你没事,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寒气一闪而没:“玉罗刹呢?” “你等于是继任了教主之位后就昏迷,长老也只死剩一个,他需要去安抚人心,说了日后会来看你。” “谁要他来看我!”飞燕从怀中摸出罗刹牌,含怒就要丢出去,可手在空中停留半晌,还是叹口气,缓缓收起。 “我这辈子叫个什么事儿……” 知道她心结来得快却也解得快,花满楼含笑摸了摸她的发。 “咳咳咳!”门口几声重咳,陆小凤不爽地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一边纳闷西门吹雪为啥一点儿不满意都没有? 上官飞燕有幸见了一次花满楼变脸,他温柔的笑容仍然挂着,却突然变成从脊背上嗖嗖冒凉风的那种了。 “陆小凤,去叫西门,告诉他飞燕醒了。” “我才刚过来——”陆小凤笑眯眯要靠过来。 “所以你不愿动?也罢,我去就是。” 花满楼无论语气还是表情看起来都不像生气,陆小凤偏偏讨饶了:“我去,我去就是。” “你做了什么?”飞燕总算露出一丝笑影。 “没什么,他自己要做的总与我无关。”花满楼带着余怒未息的语气。 “我看陆小凤很喜欢你,你又何必对他那么凶巴巴的?” “他只是一时玩闹,我没当真,你也不要当成真事来看。” “喔……”飞燕为陆小凤可怜,以前爱拈花惹草的后果,就是真爱上一个人之后,一样不得待见,无论如何付出真心也不被相信。 白影一晃,西门吹雪已来到床边,手搭上飞燕的脉搏。体内余毒已肃清,沙尘暴时的伤也已痊愈,只是身体仍需要调理一段时间。 放下了心,他才有心思把精力分给其他人。 “陆小凤,你可以带着花满楼离开了。” “喂喂,过河拆桥也别这么快,亏我那么关心飞燕身体。” “那就多谢你的挂念。”西门吹雪冷冷看着他,能从自己嘴巴里听个谢字很不容易了,他还想怎么的? “西门,玉罗刹何时回来,你记得找我们。”陆小凤也想和花满楼去二人世界,可飞燕搞成这样,会让人放心才怪。 西门吹雪的神色稍稍缓和,点了点头。 目送他们离开,飞燕突然吐出口气,窝在西门吹雪怀里。 西门吹雪拥着她肩膀,微微叹息。 “阿雪,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我都不知道算是我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柳余恨的死或者是你的错。”西门吹雪没有袒护她。但这种平淡的指明却比花满楼的安慰更加好用,让飞燕的心神彻底放松,压抑的悲伤逐渐蔓延。 “还好。”西门吹雪低声开口,还好死的不是她。 飞燕闭上眼睛,蹭了蹭他:“别因为这个和玉罗刹起冲突,那不是你该做的。” “我不会让他再进万梅山庄,你安心就是。”西门吹雪这次也动了真怒,若不是玉罗刹,飞燕又怎会遭这个罪? “我早晚会把他算计我的都算计回去,你别插手啊!”飞燕突然揪住他的衣服说。 西门吹雪只是搂着她躺下,拉起被子把两人盖住:“睡吧。” “你那个爹爹……”飞燕又嘟囔了两声,抬头看着西门吹雪。 他很累了,虽然面容上仍然看不出一丝疲惫,可脸色却差了许多。玉罗刹导演的这出戏,把他也牵扯进去,倒是徒增了不少是非。 对了,还有那个叫雪怡心的老太婆,玉罗刹的感情债。 可能生病的时候睡得太多,虽然身体里空落落的,可她却一点也不困。支着下巴看了西门吹雪一会儿,万幸他们两人都没有事,然后她悄悄下床,披衣走了出去。 门口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守着,看到她都露出笑容。 飞燕回手关上门:“穆哥,三哥。” “醒了就好,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 “我知道,穆哥,让你们担心了。”飞燕眯起眼睛看着天空:“好久没下过雪,再下一场雪就好了。明明已经到了冬天,沙漠里竟然还能热死人,你们说奇不奇怪?” 林仕穆看着她,突然笑道:“事情过去了竟然还在耿耿于怀,你说奇怪不奇怪?” “……呵,你是说我应该像一贯那样没心没肺才对?” “不,我是说放在心里的不需要压在心头,你尽可以把它收藏起来。”林仕穆道:“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看着你活着的,你已经努力了太久,也是该放松自己的时候了。” “没有值得我努力的事情了?” “是没有需要你自己去面对的事情了。”林仕穆抱着手臂笑道:“你现在是西方魔教的教主,你的武艺有所小成,最重要的是——你嫁人了。” “是哦,我嫁人了。” 心里没有愉悦,也不是笑的时候,更没有笑的力气,可她还是靠在门上,双肩颤抖着笑出声音,无法克制。 她挣扎求存,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无可避免、无可喘息,到最后像自己不像自己,也忘了真正的生活该是如何。仿佛日子就该是这么过,太平静的生活不属于她。 一直到终于蜕变,终于能在这纷纷扰扰的江湖中活得如鱼得水,现在的她应该做什么? 笑够了,她侧着头,开始思索自己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梦想。 活下去的目标已经达成;拥有一身无人可欺的高强武功也算圆满;嫁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男人?西门吹雪差了点儿,不过他家的下人完全足以补足他的缺憾。 所以,她这辈子的目标算是都达成了? “唉,该怎么说呢?原来人生是如此的让人开怀~”飞燕扬着手绢,干脆转回屋内,关上了门。 “大哥,你和夫人打什么哑谜?”老三听不懂他们的话。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她一直在牛角尖里钻来钻去,能开开心心过一世,又何必一切都那么较真?”林仕穆舒爽地吐出口气:“就像我们一样,只在万梅山庄做个护院,开开心心,以前的事全然不记得。” “那是你,我绝对不会忘记你去年喝多了耍酒疯的样子。” “滚!”林仕穆笑骂着给了他一拳。 “你说,夫人想通了吗?” “怎么会想不通?她一向聪明,而且刚刚的表情你也看见了。”一阵寒风,吹得梅枝瑟瑟抖动,之后却更加挺拔。林仕穆精神了不少,开心道:“万梅山庄的花又要开了……” “你就告诉我吧,飞燕……” “自己找去,我没空理你。”飞燕让侍女搀扶着,一步一步跟蜗牛一样挪动臃肿的身体。 “找得到就不问你了,你起码告诉我他在气什么啊。”陆小凤围着她团团转。 飞燕很想一脚踢开他,可现在她连抬起膝盖都难受。 “你觉得自己没做错啥就没做错,别来烦我。” “飞燕……”陆小凤小心扯住她衣角,不敢用力。 飞燕眉毛一挑,反手就要抽出身边女侍背负的素白宝剑。 “别别别——”陆小凤连忙按住她的手:“西门知道不被气死才怪,你现在哪能动武?我不追问了还不成?” “哼。”飞燕歇了歇气,坐到铺了厚厚垫子的大椅上:“我就说你不老实,亏得花满楼被你死缠烂打缠到手,结果不还是惹他生气?” 陆小凤被说的一头雾水:“停!我是惹他生气了没错,可是和不老实有什么关系?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不是你招惹了别的女人,才惹他发火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飞燕懒洋洋抚着自己的肚子,顺手一指后山:“在那边,最近他和美人爹爹相谈甚欢,他干脆搬过去住了。”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你说啥?” “说事实。”飞燕悲悯地看着他:“基本玉罗刹想要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抵抗他的魅力,你自求多福吧。” “满楼又不会移情别恋。”陆小凤不爽的嘟囔着。 飞燕鄙视他:“他什么时候恋过你?” 陆小凤被打击的半天没说出来话,他抱着头思索:“飞燕,你说怎么能让满楼说出自己的心事呢?” “哼嗯……”飞燕发出一声奇怪的回应。 “飞燕?”陆小凤抬头,发现她捂着肚子满头大汗。 “叫……叫产婆。”飞燕深呼吸,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我要生了!!” 寂静的万梅山庄立刻热闹起来,全都围在飞燕的房间前。 “啊————” 房间里又传出尖叫,西门吹雪的寒气又重了一分。 陆小凤也有些团团转,他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可没见过女人生孩子。 终于西门吹雪忍不住,抬脚就要进去。 “西门,你不能进去!”陆小凤连忙拉住他:“稍安勿躁,飞燕不会有事。” 西门吹雪的回答是一剑刺过来,然后大踏步进入内室。 挂着厚厚帘幕的内室热气升腾,还有一股很重的腥味,似血还不是血的味道,让西门吹雪的心猛地抽紧。 产婆和侍女看到他吓了一跳,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他出去。 飞燕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冷气的来源。 西门吹雪刚刚伸出手,就被飞燕一口咬上去,压住了惨叫。 西门吹雪把手往前伸了伸,方便她咬,另一只手抹去她额头和脸上的汗。 “疼……”飞燕虚弱地说,唇瓣颤抖。 “不孝子!”西门吹雪紧紧抓住她的手:“乖,我们以后不生了。” “你说……不生就……不生?那你以后,不准碰我!”一波阵痛过去,她喘息着,总算能呼吸顺畅。 “夫人喝些蔘汤提提神吧。”旁边立刻有人捧了汤碗来。 西门吹雪扶飞燕靠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口小心喂她:“你们到底要折腾多久才能让她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对于西门吹雪杀气腾腾的问话,产婆除了苦笑只能苦笑:“庄主,女子第一次生产总是很费力的,更何况夫人的体质偏寒,但夫人内功深厚,身体也养得很好,绝对不会有事,只是时间拖得长些。” “没事就没事,你出去吧。”喝完蔘汤,也发泄了生孩子男人感觉不到那个疼的气,飞燕挥手赶他。 “我陪着你。” “生孩子陪什么?你在这里我生得出来才怪!”飞燕伸足狠命踢他:“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夫人别乱动啊!”屋内立刻又是一阵慌乱。 西门吹雪只好出去,胸前还带着一个大大的脚印。 陆小凤憋笑憋得肚子疼:“飞燕……咳咳,脚不小,脚力也不小哈?” “闭嘴。”西门吹雪瞟了一眼陆小凤身上刚刚自己含怒出剑割断的衣襟,威胁的意味十足。 陆小凤不在乎,他早免疫了:“告诉你别进去别进去吧,那里面又不是你去的地方。” 西门吹雪沉着脸不说话,注意力仍全部放在内室。 不久后飞燕又开始阵痛,西门吹雪周边的空气已经比外面的白雪纷飞还冷了。 “听说飞燕要生了?”玉罗刹飘进来,带着欣喜之色。 “你来做什么?我说过,不许你进入万梅山庄。” “我自然是来看我的儿媳妇和未来孙子,难道还是来看你的?”玉罗刹一样不假辞色。 陆小凤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这对父子的关系越来越僵,本来只是无视彼此,现在要以飞燕为纽带才能说得下去话。 “哇啊……哇啊……”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生了生了!”侍女匆忙跑出来报喜:“恭喜庄主,是个小姐。” “啊!——”屋内再次传出飞燕的尖叫:“西门吹雪!你这个混蛋————” 门外的人齐齐愕然,不是生了吗? 屋内又跌撞跑出一个:“肚子里——肚子里还有一个!” 西门吹雪脸黑了,玉罗刹兴奋了:“小飞燕太争气了!” 最后,两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并排躺在小床里,含着手指吐着泡泡。 玉罗刹戳戳这个,再戳戳那个,爱不释手。 当初为了不让自己亲生儿子被养成玉天宝那种人,他将西门吹雪送走,一点天伦之乐都没享受到,如今总算能好好玩玩孩子了。 抱起一个在怀中晃晃,他偏头看到西门吹雪正喂飞燕喝粥,一点没把他这俩宝宝放在心上。 “唉,所谓的天伦之乐啊……”玉罗刹亲亲宝宝的额头:“瞧,宝贝们,梅花都开了哦。” 这应该叫什么呢?正常人的生活? 或者说—— “冬日仍旧好。”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放下了别的所有文来赶燕归来 正文终于完结 番外啊番外……写啥呢 陆花番外(下) 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陆小凤决定修身养性,只守着一个人过日子。他本以为只要自己能做到,幸福生活是很容易的,可是一年多以来,他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唉……” “宝宝乖。” “唉……” “那个是不能吃的。” “唉……” “离这个叔叔远一点,如果你被他传染了,我将来可不要你。” “……”陆小凤抬头看着飞燕:“我差到你要让孩子跟我保持距离的程度?” “你不差,这世上有谁敢说陆小凤差?”飞燕拍着婴儿:“只不过养你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个悲剧。” 陆小凤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逗弄:“这小子真可爱,谁哄都肯,还不像他姐姐那么爱哭。” “女孩子骄纵点儿好,长大了自会知道该知道的道理。”飞燕伸手去掐自己儿子的脸蛋:“有个弟弟要她照看着,还有那么一个爹,惯不坏。” “喔……”陆小凤看着她。 “而且女孩子实在不用养得太优秀,力量越强倒霉事儿越多,她娘我已经是个最好的例子了。” “对啊。”陆小凤还是直勾勾看着她。 “而无疑最能给人找麻烦的就是你,每次你看我看得太专注都没好事。”飞燕手指移动,搭在陆小凤脉门上:“如果拿没用的事情来烦我,我就把你丢出去。” “我想知道怎样能让满楼信我。”陆小凤说的很干脆。 “嗯,这很正经。”飞燕放开手,同样正色道:“放弃吧,换成谁也不可能信你。” 陆小凤抽了:“飞燕!!” 飞燕吐吐舌头,真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楼楼是真心的了,你也给我时间想想办法。”她连忙安抚:“你和他……到什么程度了?” 陆小凤露出别扭的神色:“他不愿意我能怎样?” “不是吧……你这个大情圣,别告诉我连个吻都没讨到手。” “哦,那倒是有的。”托死皮赖脸和死缠烂打的福,亲亲摸摸绝对不少,不过最后他都会因为这个把花满楼惹火。 “既然如此,再接再厉嘛,到手了就是你的。”飞燕用力捶了他两下。 陆小凤无语,他错了,他就不该照这个女流氓来出主意。 “别以为我尽给你出馊主意,想想他的那个性子,如果你不逼着他正视,这辈子你也别想抱得美人归。” “嗯……”陆小凤陷入纠结中。 他是细火慢炖不知道多少年呢,还是照飞燕出的主意做?这对花满楼来说,应该就是慢慢气直到气习惯和一下子气过头然后破而后立的区别。 可怎么说,倒霉的好像都是自己? “飞燕,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安危。” “我为什么要在意?你又不是我男人!” “喔,原来你是在不爽这个。”陆小凤悟了:“西门每年必然会出门四趟,你们俩平时也并不是总腻在一起的,干吗生气?” “我不是气他出去——反正用不着跟你说。”飞燕抱着孩子起身:“最近无聊,你把花满楼引来,我帮你一把。” “你确定你要帮我?” “总之不是害你,不信拉倒。” 她走了,陆小凤又一个人苦恼了半天,忍不住叹息。 他能不信么?他是已经彻底没辙,还不如试试飞燕胡闹的招。 飞燕抱着孩子,直接来到后山竹林。 见到她来,玉罗刹显然很开心:“空闺寂寞了?也难怪,只要在家小雪就是守着你,寸步不离,不把你宠坏才怪。来,给我抱抱。” 飞燕把孩子塞给他:“抱吧。” 玉罗刹有些遗憾地撇撇嘴,不过也凑合,这小孩子一样香香软软的。 “不是来找我排解寂寞,你找我有什么事?平时你和阿雪不都对我这里退避三舍么?”玉罗刹靠在背椅上,伸一根手指逗弄着孩子,慵懒无比,风情万种,哪像个有孙子的男人? “借你竹林的石屋用几天,这阵子你别过去。” “哦?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不太喜欢温泉的热度,不过你要告诉我原因。” 飞燕附耳,嘁嘁喳喳嘁嘁喳…… “这倒是很有趣,你很会给自己找乐子嘛。”玉罗刹抚掌大笑:“就这么办,我也要去玩玩。” “你可别太过火,陆小凤会心疼,到时候我可不承认和你是共犯。” “怎么会?过火与否可不是我们决定的。”玉罗刹抛给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想起陆小凤的那个样子,还有他最近的烦躁,飞燕叹口气。 好吧,他的确会过火。 自从陆小凤确定自己的心意后,花满楼就很郁闷,而且这郁闷淤积太过,竟然闷到这辈子让他第一次想恢复光明,好好看看陆小凤。 这人就算犯病,也不能犯到如此程度,如果说认真……他不信,没有人会相信。 综上所述,一、飞燕真相了;二、花满楼不肯回应陆小凤的心意,是因为他根本没弄懂这个家伙是要搞什么。 所以陆小凤再次来找他的时候,他其实是很想躲开的,只是个性使然,让他不会以逃避来解决事宜,尤其逃避的还是自己的好友。 “你说是飞燕?可西门不在家时,飞燕从不喜欢任何人去打扰。”花满楼狐疑地看着陆小凤,他的话从来没准儿。 “这次不是飞燕的关系,而是玉罗刹。”陆小凤微微皱眉:“你也知道他一直住在后山竹林,多有不妥……” “我与玉罗刹恳谈过,他不像我们想的那般。”花满楼摇头道:“如今飞燕与西门全无异状,他自然不会出手干预。” “可若是有异状呢?这次西门出门之后,可能是生了一对子女的关系,飞燕有些……奇怪。”陆小凤忧心更甚:“我本没觉得哪里不妥,但既然能引得玉罗刹插手,必定不是小事。” “是吗?那我去看看。”花满楼立刻起身。 陆小凤相当自然地抓住他的手:“别那么急,玉罗刹也不会急着出手,若是我们太急躁的话,或许连来龙去脉都不一定能弄清楚。” 说着他揽过花满楼的肩膀:“我准备了马车,你和我一起?” 花满楼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陆小凤?” “没骗你,是真的,你去了就知道。”陆小凤一眼就看出花满楼想说什么。 他那么拍着胸脯做保证,就算知道其中九成有猫腻,花满楼也只能跟去。这家伙耍赖耍惯了,若是和他纠缠,还不知要被吃多少豆腐。 万梅山庄内花香飘逸,这时节的香气竟然更浓了些。 鸟语花香让花满楼胸臆舒畅,自不再追究陆小凤话语真假。而且门房并未留难,想必飞燕事先有过交代,也并非只是他胡诌。 虽然流连美景,不代表他听不出自己所走之路如何,如今走的不是一贯去万梅山庄客居的路,而是直往后山竹林。 他停步:“你不是从来不会去见玉罗刹?” “今天有些特殊。”陆小凤笑呵呵道:“玉罗刹并不在竹林,反而是飞燕——我实在不好说,去了你就知道。” “你似乎不担心飞燕了,笑得很开心。”花满楼突然袍袖一展,弹开他的手。 “这叫苦中作乐,我是怕你忧心太过。” “为什么我要信?”花满楼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前进。和陆小凤来到这里是权宜之举,不代表他要自己傻傻往坑里跳。 “你们来的这么快?快过来。”前面远远传来飞燕开怀的声音,可这快乐中似乎又带了那么一分奇异的痛楚。 花满楼不走了,他前去的速度绝对比陆小凤快,而且是听声辨位,准确无比。 陆小凤没办法不郁闷,看来看去,好像就自己在花满楼心目中地位最低。 花满楼似乎天生就有这种本事,就算一点动静没有,他也能知道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就像刚刚踏进石屋的大门,他空洞萧索的眼神立刻看向飞燕的方向。 飞燕的气息很弱,呼吸也不似应有的平稳。 他立刻走过去,伸手去摸她脉搏。飞燕却轻轻握住他那只伸过去的手:“不是大事,你莫担心。” “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何缘故,可是玉罗刹么?” 飞燕摇头:“不是他,而是我——”她手一滑,已经扣住花满楼脉门,另外一只手顺着手臂掠上,指尖已经划过几个|岤道。 花满楼身体一软跪地,正好被陆小凤稳稳接住。 “是我受陆小凤所托,把你骗过来的。”飞燕扶着花满楼坐在一边,还伸手帮他整了整衣服,柔声软语道:“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哦,陆小凤一直缠着我,玉罗刹还在一旁帮腔,我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说着给花满楼后脑来了一下,直接打晕他。 “飞燕……”陆小凤已经傻了,这是哪门子的帮忙?简直就是帮倒忙! “别激动,也别太感谢我,人带进石屋,用得到的东西里面都有。”飞燕暧昧地拍了拍他肩膀:“春宵一刻值千金,千万莫浪费了大好时光。” “什么春宵一刻……” 他保证自己原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花满楼的心意更重要。可如今看着自己怀里人事不省的美人,他却发觉自己真得心猿意马起来,看着他,抱着他…… 若说真的就此趁人之危他不成,但也免不得对那石屋内间里有什么东西起了兴趣。 刚抱着花满楼进入厚重门帘阻隔的内室,鼻端就传来一股甜腻的香气。 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却让人不自觉慵懒起来,从内至外热乎乎的很舒服,想找个地方躺下,感受这种舒适感。 不过这暖和的温度很快堆积,变成奇异的燥热,让人口干舌燥得难受,却不是喝水能解决的。 陆小凤注意到床边的香炉,于是立刻把花满楼扔在床上,再把炉盖拧死。 竟然是催|情香! 这屋内的东西很简单,简单而奇妙。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可以在上面随意翻滚;床边床内大大小小十数个金玉的吊环,陆小凤看了几个的构造之后立刻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床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横栏,上面放了个小木板,木板上放着个瓷瓶,打开之后倒在掌中的,是粘腻而且极为滑润的液体;而占据房间大多数空间的,是一个室内的温泉池。 陆小凤脸色是黑的,却连耳朵根儿都红了。 这屋子不会是飞燕布置的吧?也太过…… 香的效力似乎仍在,他低头看着花满楼,手指轻轻抚弄着他殷红的脸颊,然后向下,挑开衣领的扣子,摩挲锁骨和脖颈的曲线。 “嗯……”花满楼轻哼一声,慢慢睁开眼睛,飞燕的那一掌并不重。 陆小凤没有惶急收回手,只是从前面移到他后颈,将他托起来靠着床柱坐好。 花满楼的身体软绵绵的,飞燕似乎不止是点了他|岤道,还给他下了点儿东西。 “这屋内的味道是什么?”他忍不住皱眉,自己少有莫名情动之时,尤其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他不会忘记自己刚被飞燕打晕过。 “催|情香。”他冷冷道,也注意到自己衣物的凌乱。 可这次,陆小凤没有哄慰,没有辩解,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出。 花满楼的手微微顿了顿,他的确有些不太习惯这般的陆小凤。 “你真那么讨厌我的话,我倒是宁可从今以后不再碰你,若只是至交好友,或者你也就不会如此,我也能更舒服一点,对不对?” 花满楼没有回答,再这个旖旎而充满情/欲的气氛中,陆小凤的话却似乎更尖锐了许多,突然的怒火和类似自暴自弃的话语,都化成尖针,刺得他隐隐作痛。 沉默的空气还未曾蔓延开来,陆小凤却突然搂着他,把他压在床上:“我刚刚那么说,你是生气还是心痛?” 花满楼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陆小凤刚刚不过是在说假话! “我是真想那么说,有一瞬。”贴着他的唇,陆小凤喃喃道:“你真是快让我没了耐心,还好我理解你,否则若是纠纠缠缠,有一日终于再受不了,一走了之……你会不会后悔?” 花满楼没有回答,也没有如往常般挣开他的亲近。他并非不了解自己的人,如今迷障破开,自然无从逃脱。曾经在挣扎着不想去相信的,是什么? “我一直不懂,你为何不信我。”陆小凤突然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你一直就没听进去我的话,一直认为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就没认真想一想,我会开这种玩笑吗?” “会。”花满楼淡淡回答。若非陆小凤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又怎会一直没想过?又不是笨蛋。 陆小凤木然看了他半晌,怒了。果然就如飞燕所说,不给他下猛药,他根本不会正面面对! “满楼,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后山竹林的某一处吧?否则飞燕不会放催|情香,她这次……唉,西门不在,真是没人能阻止她胡闹。” “我想这与飞燕无关,这是竹林最内间,玉罗刹那间一直不准别人进入的屋子。” 花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9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9部分阅读 楼皱眉道:“我们离开。”玉罗刹不会心存恶意,但他玩人的心绝对不比飞燕浅,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可是我现在不想走。”陆小凤仍然紧挨着他,让他能清楚感受他的变化。 花满楼的身体又僵硬起来,但陆小凤能察觉出,他已经很努力在放松。 他吻花满楼的耳垂,脸颊和嘴角,啄吻他的唇瓣,在感觉到他慢慢放松之后,才是一个足以让人窒息的深吻。 花满楼轻轻喘息,陆小凤似乎想吻得他无法思考一样——窒息那种的。 “有句话叫熟能生巧,难得有这么适合的地方,不如我们试试?”陆小凤安抚的话响在耳边,本来是足够能抚慰他,如果他不是动手动脚,把他的衣服褪去了大半的话。 失明让他其余四感特别敏锐,但却也不可能不触不碰就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里有热气,这气给人的感觉像温泉。可香味如此浓厚,久久弥漫不散,绝对是室内。 他刚抬起手臂,陆小凤就顺着力道把他的上衣褪下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踢开他好还是踢开他好?问题是飞燕不知下的什么药,他半点力气都没有。 “陆小凤,你——啊!” 只是一声,他便咬住嘴唇,后/庭被撑开,带着些微的痛楚。 紧缩的肉壁包裹住手指,陆小凤忍住更加深入的冲动:“你要放松,不然会更疼的。” “拿……出去。”疼痛还是其次,更多的是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带来的窘迫和紧张。再者说,他是一名男子,被另一名男子压在身下本就有些……更何况如此亲密。 “我说过,等习惯了就好,你也要给我熟能生巧的机会。”陆小凤手指慢慢伸入,沿着肉壁的褶皱,微微弯曲,搔刮着,然后又慢慢推入另外一根。 “嗯……”花满楼蹙着眉,发出好听地鼻音。 陆小凤却很快抽了出去,他听到瓶子的响动,而后他的手指再次深入,带着滑润的液体。两根、三根……撑开炙热、狭窄的甬道,直到它已经足够柔软到接纳自己。 硬/挺顶在腿/间,没有给他退却的机会,长驱直入。 纵使有过润滑拓宽,对于从未被人侵入过的地域来说,男人的分/身未免太过巨大,所有旖旎的感觉在这时消失无踪,取代的是几乎无法忍耐的剧痛,花满楼的身体绷紧,双手用力推拒着陆小凤的胸膛。 “放松,一会儿就不疼了。”陆小凤低声安抚着他,努力让自己忍住不要动。 “我……不习惯。”花满楼深深呼吸着。 陆小凤低低一笑,稍撤出一些,又慢慢推进。 “你!” “我忍不住了。”陆小凤委委屈屈地说。 他开始小幅度的撞击,小心顾及着花满楼的感觉。初时撕裂的痛楚变得淡薄,随着进出的摩擦,酥麻的感觉自两人结合处传来,让花满楼再次呻吟出声。 陆小凤加快撞击的力道,越来越深入,两人紧紧交缠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成了,就说这两人都对对方有意思,还在那里耍花枪。”玉罗刹远远坐在竹枝上,对下面的飞燕道:“丫头,这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玩,我怎么没看出花满楼有挣扎的意思?打得火热,连我备下的小东西都用上了。” “不是吧?亏我还以为他能坚持一下。”飞燕立刻兴致缺缺:“这次让陆小凤得着便宜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帮他。” “哈,一猜你就没安好心,可惜,人家两情相悦,压根儿没给你机会。”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没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开怀畅饮的日子 众所周知,江湖中最不能招惹的是万梅山庄,里面住着剑神西门吹雪与魔教现任教主上官飞燕。 若说剑神最好的朋友是谁,绝对是陆小凤;若说教主最讨厌的人是谁,绝对也是陆小凤。 所以这几年陆小凤一直过得很滋润,他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本就不少,再加上找西门吹雪的人这几年越来越多,他躲都躲不过。 仍是醉人月夜,湖光潋滟,萤火虫的纸灯星星点点挂在树枝上,笛音清扬,琴声婉约,似远似近,却看不见人。 西门吹雪坐在湖边,杯酒香醇,飞燕则趴在他腿上,蜷起双腿,长发如瀑披洒,醉眼朦胧,娇俏可人。 “又来找我帮忙?”西门吹雪没有看陆小凤,他垂眉敛目,专注在飞燕的青丝之上。 “相信我,我若是有别人可找的话——” “你也一样会来找我们。”飞燕喃喃道:“有事儿找阿雪已经变成你的习惯,我绝对不期望你能改。” “被你骂早晚也会变成我的习惯……我也不期望你能改。”陆小凤低声嘟囔。 飞燕闭着眼睛去摸剑柄,摸来摸去没摸到。 “下次不要拿去给清尘,他还小,不需要用你的剑。” “既然熟悉就让他去玩,孩子都已经九岁,也是该承你衣钵的时候,我可没什么能教导他的。”找不到剑,飞燕一边说话,一边作势并起手指去戳陆小凤眼睛。 陆小凤身子向后躲了躲:“西门,这次不需要你出手,只要你一句话就成。” “谁?要做什么?”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西门吹雪已经习惯性的想着是不是同意,而不是直言拒绝。 “做什么也不去,我的生辰快到了,阿雪答应过陪我出去游玩。”飞燕却拒绝了。 基本上只要她拒绝……不是没戏,而是其中定然有点儿猫腻,不是想要啥了,就是单纯的耍耍他而已。 西门吹雪不说话了,继续把玩飞燕的头发。他向来不在意这些,既然飞燕不喜欢,他不去就是,应承她在先么。 陆小凤哀怨地看着飞燕,她这次又想做什么? “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儿嘛,不能让我家阿雪不明所以就答应你。”飞燕说得很正经。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满楼三哥的儿子十一了,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跟着西门学剑,其他什么都不愿做,整日缠得我头疼。” “就是这个事儿?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希望通过你来见阿雪,老规矩吊城楼上三天,也就不会去烦你了。”西门吹雪从不收徒,这个规矩也没人能破。这辈子他的剑法就教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女儿,连儿子都没教过,据说因为对方不是这个料。 “可是满楼很宠这个侄子,而且他也很有天分,要不我也不会来啊。”提起这个十一岁男孩的天分,陆小凤立刻理直气壮。 西门吹雪这才抬眸看他:“不收。” 资质不好自然不收,资质好的也不收,甚至看都不要看见,免得自己见猎心喜。 飞燕伸手指,轻抚着他胸膛:“不然我去看看?你也许久没有对手。” 西门吹雪摇头,他可以等江山辈有新人出,可自己培养就免了,没心情也没耐性。 “还有什么别的事?”飞燕对陆小凤露出一个没办法的表情,既然西门吹雪不愿意,别人怎么说也不成了。 “有。” 陆小凤也没把这当成极重要极重要的事儿来办,连花满楼自己都没抱任何希望。于是他抽出一卷丝帛,打开,清了清嗓子开始读: “公孙大娘让我代为问候,让你别忘了下个月的聚会,你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姐妹了;司空摘星让我代为问候,问你下一个孩子什么时候生下来,他已经预订了做徒弟;牛肉汤让我代为问候,问西门吹雪什么时候让她进万梅山庄的门……” 陆小凤偷眼看看西门吹雪越来越黑的脸色,凑近上官飞燕小声道:“宫九也让我带话——” 眼前剑尖一闪,他以最快速度飞身后退,却还是被削下了半撇胡子。 他立刻捂着胡子,哭丧着脸:“我的眉毛哟,我的眉毛……” “你的胡子终于进化成眉毛了?可喜可贺。”听飞燕的口气,似乎就是在祝贺陆小凤终于进化成了一个半疯。 “那——”陆小凤挪着凳子坐的远些:“宫九给你的话你还听不听?” 飞燕点头。西门吹雪冷哼一声,继续喝酒听琴。 “宫九说,这次他给你准备了让你惊喜的贺礼,会在你生日那天送达,望你期待。”其实陆小凤很佩服宫九,比起最对花满楼的追逐,这位才叫真正的锲而不舍,百折不饶,而且相当不畏生死。 打上官飞燕的主意除了要面对西方魔教的威压外,还要面对西门吹雪的剑。前者有飞燕与玉罗刹的约束不至于下狠手,后者却绝对是致命的。面对宫九,西门吹雪绝不会留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不过宫九到现在都没死,不知该感慨他这条命太贱以至于老天爷都不想收,还是该佩服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到能够一次次从西门吹雪的剑下逃脱。凭心而论,他的武功的确很高,除了玉罗刹,自己还没见过谁能及得上。 想到这里,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果然只有当一种武功达到极致,才能胜宫九那种人一筹。 “别用你那个色色的眼光盯着我们家阿雪看,他又不是你的花满楼。” “谁色色的了?我又不是你。”陆小凤立刻反唇相讥:“我只是纳闷,这世界上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没眼光呢?” “就像看上你的女人也一样没眼光?”飞燕知道他在指什么。 “起码现在我不用女人看上我了,宫九还真是自作自受。”陆小凤整个人没形象地摊开在椅子上:“还有三天,你想要点什么?不如去南海采些珍珠给你?” “好,我要归墟海眼里的,其他差一点也不要。”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你想让我死的话,可以考虑这么干。” 飞燕侧头思索了半晌,点点头道:“我的确对此很是心动。何况是你自己说要送我,我又没逼你做什么。” “你这个小混蛋!” “客气了。”飞燕笑眯眯:“生日啊……”听陆小凤这个意思,这次生日会很热闹呢。 上官飞燕喜欢过生日,虽然代表她又老了一岁,但身份摆在那里,有很多身份尊贵的人送礼,而她所收的礼物必然价值连城。 西门吹雪却不喜欢,因为会有太多人借着这个机会来浑水摸鱼,或者做些烦人的小动作,或者套近乎、求帮助。自己自然不假辞色,可这帮人都明了飞燕的脾气,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讨好自然不提,甚至有人凭美色! 好色这个名头算是被飞燕传扬了,还是好男色。 家门不幸! 今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来的人比往年还要多些,再加上魔教长老几名,算算之上会放进来二十多人也够摆个两桌。 飞燕眉开眼笑数着自己的寿礼,其中数陆小凤送的南海珍珠最珍贵,其中另有金珠宝贝无数,连装珠宝的盒子都个个精益求精。 西门吹雪走进来时,正好看见她坐在一堆礼盒中间,笑得东倒西歪合不拢嘴。 “该去前面了。”那些借着贺寿为名来求教的都直接被挡在外面,不过剩下那些他也没心情应付。 “马上马上~”飞燕迅速清点了遍礼物:“只差宫九的,他被你挡在外面了?” “他还没出现过,也许有事耽搁。”西门吹雪不无遗憾,多好的一个对手。 “可惜啊。”飞燕也感叹,那就是一个财宝库。 到了前厅,人们已经开始你喝你的,我喝我的。西门吹雪的性子谁都知道,没人指望他出来招待。 不过飞燕的到来还是给这里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足以让宾主尽欢。 玉罗刹坐在主位,身边伴着花满楼。他今日酒喝得不少,脸庞红扑扑的,拉着花满楼的手亲密的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不理陆小凤在对面吹胡子瞪眼。 魔教的两任教主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再加上魔教几位长老的素质都不错,除了一个垂垂老矣之外,其余是男的俊女的俏,足以让人两眼发直。忍不住都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入魔教去玩玩?反正过了这么多年,魔教中土西域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连教主都住在江南,也没见出什么事儿。 “今天是好日子,我也敬你一杯。”公孙大娘笑得对飞燕举杯。 飞燕一饮而尽,笑吟吟道:“大姐能来是我最开心的了,听闻大姐最近有喜,做妹妹的还没去给你道贺呢。” “这有什么可道贺的?都多大的年纪。”提起孩子的事儿,公孙大娘余怒未息,恶狠狠瞪了司空摘星一眼。 司空摘星忙着为他亲亲娘子挡酒加剥虾壳,没注意到。 “有一个爱你宠你的男人,挺不错。”飞燕低声说道。也许是年纪越大的男人才越会疼女人,司空摘星对公孙大娘简直宠到了极点,那是标准的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 “是啊,的确不错,我以前从没想过要和一个男人一起过一辈子,只以为有姐妹就足够。”公孙大娘低头,看见自己碟子里都快摞成两层的虾子:“喂,够了,你想撑死我啊?” “这东西对你身体好,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多吃多吃。”抹了抹手,司空摘星又开始挑鱼刺。 公孙大娘认命开始吃,脸上带着慈爱的表情。 飞燕微笑着抿酒,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当了母亲之后都会变得一心一意为孩子着想。 “飞燕,你过来。”玉罗刹借着醉意拉过她:“你说,是我好些还是陆小凤好些?” “问这个做什么?而且和谁比不好,偏和这个痞子比。”飞燕笑盈盈道:“父亲,今天这么好的时光,当然要及时享乐才对,不要做那些无用功,给我惹麻烦。” 标准的皮笑肉不笑+隐晦的威胁,飞燕和他碰了碰酒杯,又坐回西门吹雪身边。 “唉,我可怜的女儿,跟了这冰山也就十年吧?连爹都不认了。”玉罗刹轻柔揽着花满楼的肩膀,额头贴着他耳侧。 “您喝醉了,玉前辈。”花满楼淡淡笑道:“飞燕不是您的女儿,西门庄主才是您的儿子。” “不孝子,我才懒得理会他。”玉罗刹也不知是真醉,还是故意缠着他耍酒疯。脚下也没闲着,和陆小凤你来我往,陆小凤卯足了劲儿想点他|岤道,好抓着他扔到一边去,可惜迟迟无法得手。 “娘——” “娘。” 双胞胎跑了进来,粉雕玉琢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西门吹雪的脸色立刻沉下:“你们的礼节呢?” “爹。”两人立刻收敛,恭敬请安之后,才围在飞燕身边,齐声道:“祝娘寿比南山。” “两个都很乖。”飞燕捏了捏他们的脸蛋:“这么开心是看到了什么?” “有人给妈妈送礼,送了好大的一个箱子,就在门外。”女孩吃吃笑着。 “什么有人,是宫九。”男孩冷冷道:“贼心不死,每年都变着法送娘喜欢的东西。” “这才叫痴心,我看他也就这点可取。”女孩对宫九的印象竟然还不错。 “那你去嫁,省得他总缠着娘亲。”男孩撇嘴道。 女孩立刻嗤之以鼻:“开玩笑!若是这种男人敢来缠着我,我早给他身上刺出十七八个窟窿!” “既然自己都不喜欢,怎么可以任他缠着母亲?”男孩不满道。 女孩悄悄对西门吹雪那边晃了晃脑袋,男孩立刻恍然大悟。的确,只有遇到宫九的事儿,才能看到他们父亲难得的变脸。 飞燕笑着起身:“他总算是到了,让我看看他送了什么。” “宫九没来,他妹妹也没来。”女孩认真道:“他只是让人送了个好大的箱子,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 “大箱子?”飞燕歪头思索,宫九好像从没说过这个。 “打开看看,打开看看。”陆小凤兴致勃勃。 “送给我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飞燕挥手让人抬进去:“既然人没来,礼物也就不急着拆了。我们喝我们的~” 这酒宴一直进行到华灯初上,人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都是至少有胆量在万梅山庄放浪形骸,不怕被西门吹雪一剑捅了的。 公孙大娘也不知被谁灌了几杯酒,酒兴勾起来之后把心心念念顾着老婆身体的司空摘星踢到一边,找不到飞燕就和自己的其他姐妹们推杯换盏,开心捧着酒坛灌。 玉罗刹是所有人中醉得最快的一个,不过他怎么看怎么不像真醉,借着酒疯,都快把花满楼抱个满怀。花满楼苦笑着安抚,努力脱身,陆小凤已经吹胡子瞪眼。 而上官雪儿带着自家外甥和外甥女捣乱,趁着陆小凤忙花满楼的时候,不知给他酒杯里下了什么。 至于西门吹雪,独自一人自斟自饮,时不时躲过玉罗刹伸出的手,回他一记凌厉的眼刀。 他默默数着时间,等敲过子时初更他们若是还不走,就永远都不必走了! 这时候已不需要人招待,飞燕早早赶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去看宫九送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这礼物的确很精致,箱子虽大,做工却极为精细,上面嵌了不少珠玉宝石,锁是鸳鸯锁,锁上缠着玛瑙的链子,链子尾端缀着金钥匙。 飞燕拨弄两下那个锁扣,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然后她清楚听到一声极轻极短的回音,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 有趣哎,这里弄不好装的还是个活物。 飞燕现在很少佩剑了,尤其在家里的时候,不过她有一把贴身的小匕首,只有手掌般大小,斩金截铁,锋利无比。这时候抽出来握在掌中,防着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宫九送礼物完全凭心情,老虎鲨鱼什么的皆有可能。 不过,显然飞燕低估了宫九的心里扭曲程度,以至于从没想到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刚刚打开的箱子内耀目生花,香气扑鼻,飞燕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那是无数的鲜花花瓣和金银珠宝组成的一副美丽的繁花盛开的图案。 而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鲜花珠宝里还躺着一、个、裸、男!? 她维持着弯腰看箱子的姿势,一手还撑着箱子盖。 箱子里的裸/体美男换了一个姿势,伸展的躯体碰到金银发出轻微的响动。他仍然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 飞燕撑着箱子的手微微发抖,现在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立刻把箱子合上、锁起、找一个最近的江河湖海沉下去! 可美男身着薄纱隐隐约约的模样实在太诱惑,没等飞燕下定决心,睡美男似乎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睁开眼睛。 等美男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就缓缓绽放出一如百花盛放的笑容。 飞燕嘴角抽了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回他一个笑容。 不过对方显然不在意她的回应,已经单臂支起身躯,伸手去抚她的脸颊:“飞燕——” 飞燕默然,同样伸手,按住他的脸猛力压了下去! 宫九咚地一声撞在箱子里,脑袋嗡的一声,却没忘记他愉悦的笑声:“飞燕,你还是这么热情。” “热情你个头!你好好的小王爷不当,到我这里来挺尸啊!”飞燕用力向下按,绝对不让他有机会爬起来。 “我想你……”宫九语声模糊不清。 “谁需要你想?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飞燕继续用力按,干脆就把他这么按到窒息晕过去好了。 宫九的确感到窒息,但他没有晕眩,他开始喘息,从并不是很剧烈到无法克制,只在那么短短几秒钟。 飞燕跟手被烧了一样缩回去,箱子盖碰得一声合上,整个人急速后退。 西门吹雪正好从外面进来,立刻接住她:“怎么?” “礼物。”飞燕极其郁闷并委屈地指了指箱子,她又不是变/态色/狼,不要宫九当礼物。 西门吹雪搂着她走过去,一脚踢开箱盖,剑气直透。 只听里面一阵叮当作响,金元宝被锋锐的剑气斩成两段,一道红影带着裂帛的声音从箱子那边飞出,直撞窗棂。 只见他伸出白皙的手掌抓住窗子,翻身坐在窗台上,蜷缩起修长的双腿,发出悦耳动听的笑声。红纱随着晚风猎猎飞扬,遮蔽了下/体,半缕、一缕,飘飞的丝绦似有似无缠绕着他的四肢和胸膛。 飞燕偷偷咽了咽口水,这妖孽真是活着害人死了可惜。 西门吹雪没有错过近在咫尺的自家老婆发出的声音,寒气更盛。 宫九打了个寒战,却仍旧不忘搔首弄姿:“飞燕,我这个礼物如何?你喜欢吧?” 腰间的手臂勒得人生疼生疼,她能怎么说?飞燕撇嘴,不无遗憾地道:“当然不喜欢,绝对不喜欢,我能喜欢么我……” 西门吹雪默默放开飞燕,只要他在就永无宁日,自己今天一定要砍了宫九! 剑锋刺出,红影飘飞,两人一前一后穿窗而出,顷刻间远去。 那边刚刚消失,陆小凤就从另一侧的窗口冒出头来:“飞燕,你这么还真热闹啊。” 飞燕侧头对他一笑:“宫九这个礼物够好呗。那三个小淘气睡了?” “睡了,他们给我下药,正好让我换了杯子。”陆小凤看着飞燕开始翻箱倒柜收拾金银细软和常用物件:“你真要走?” “废话,我等多久才等了这么一个机会。”飞燕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手上动作更快:“自从他们五岁的时候我扔下他们去了一趟塞北,这两个小子就跟屁虫一样黏着,生怕我再一个人跑哪儿去玩,好像我会扔下他们不管似的……还有孩子的爹也是,纵容着他们胡闹。哼!我一直待在庄子里不出去,他可开心了。” “我后悔了……”陆小凤喃喃自语。弄了半天这俩人耍花枪闹脾气,倒把自己给扯了进来,这一旦西门知道了他是飞燕离家出走的帮凶…… “飞燕,你又阴了我一次。” 届时西门吹雪的怒气绝对都冲着他来,飞燕自然可以开开心心四处玩。 “阴了你这么多次都没记性,除了活该,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背起包袱,飞燕潇洒地一挥手:“告诉阿雪不用找我,玩够了我自己就回来了。” 陆小凤明智的没有问她什么时候玩够,只是目送她就这么离去。然后自己也准备跑! “老天保佑,西门,你老婆可不是我拐跑的……” “那你就说明一下,她去了哪里吧。” 身后的冷风就对着他的脖颈,嗖嗖嗖一直吹。 “啊——哈哈哈哈,是西门啊。”陆小凤一边打哈哈一边后退:“你听我解释,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没有解释的必要。”对没追杀到宫九,憋了一肚子火的西门吹雪来说,陆小凤很悲催的撞在剑刃上了。 “看剑!” “哇啊啊啊,救命啊——————” 刚刚飘上最后一重院落的墙头的飞燕听到陆小凤的哀嚎,低笑出声。 人生嘛,就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悲喜剧才对。 至于她以后的日子,必然也会如现在一样开怀吧。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